《三尺长剑荡人间》 剑神开天门 第一章:招摇山上有神仙 南山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朝瑶之山,临于中原之上,多桂,多金玉。 朝瑶山。 山巅之上是一片平坦,贴有不少石板,光滑的石面上面长着一片一片的青苔,在这山顶上的边缘,围有一周木篱笆,篱笆中央,有一间小茅屋,小茅屋很大,大到能让一少年和一老人居住;小茅屋很小,小到连老人死后摆棺材的地方都没有。 床榻上,躺着一位老人,老人脸色红润,若非早已知道,少年还以为他在睡觉呢,少年跪在床边,低头望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初,爷爷平生持剑走天涯七十年,又在这山上隐居二十年,已经有了九十岁了。”爷爷靠在篱笆上,将他抱在手上,看着远方缓缓升起的太阳。 “吹牛。”正处黄口的齐太初大拇指着鼻子扮了个鬼脸,还不断吐着小舌头,发出“略略略”的声音,那初现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照得粉嫩嫩的,很是可爱。 …… “爷爷曾经走江湖七十年,肯定有一技傍身,如今我便传授于你,这一技,我叫它……一叶知秋!”爷爷拿起一把木剑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气息就变得浑厚,山崖上的树木,篱笆外的小草,都开始抽搐抖动,天空的云,山腰的云,都向着这边靠拢…… …… “太初啊,你有啥子梦想莫得啊,以后打算要做什么咧?”爷爷和齐太初靠着篱笆,两人都看向远方,齐太初愣了愣,随即双手合在一起当喇叭,对着远方大喊道:“我!齐太初!要做江湖第一的大侠客!” “哦哟!可是要做天下第一可不容易啊,太初。” “无论有多难,这都是我的梦想,成为天下第一!不管我做不做得到,我都会尽力而为!” …… “太初,看好了!爷爷给你抓一条最大的鱼,嘿!” “太初,等山腰的梨子熟了,爷爷就带你去采啊。” “太初,你想要吃什么?爷爷去给你做。” …… 曾经的回忆如同流水一般流过,速度越流越快,少年一恍神,又从回忆中走了出来,轻轻道:“爷爷,你安息吧,我肯定是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大侠客!就算没有……也要让你的一叶知秋再次名震江湖!” 少年背着老人,在山巅上将老人埋下,爷爷最喜欢看日出,最喜欢在这里看日出…… 少年叩拜三个头后便朝着山下走去。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少年已经来到半山腰,山腰处有着不少的梨树,平日里梨花都是三月份盛开,或许是山上的地理因素的原因,又或许是这一带的气温较为暖和,所以在二月份的时候,这些梨花都已经绽开,剑长安抚摸着各种为首的梨树,闭上眼睛,像是在和它交流。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缓慢睁开眼睛,向着山下走去,还不忘记回头对着大梨树大喊:“待到梨熟时,便回朝瑶山!” 大梨树轻轻摇晃,仿佛回应着齐太初,就像一位同亲人告别的凝望者,轻轻摆手。 又过了许久,山巅上,一只枯瘦的手猛然从泥土中探出,随即摆成剑指模样,轻轻一甩,那茅屋外摆放的木柴飞过来一根,枯瘦的手抓住木柴,随即被木柴带着从土中破出! “呸呸呸!这小子,也不知道给我找个盒子随便装一下,哎!弄得我一身泥,又要去洗澡!”老人装作一副恼怒的样子,随即靠着篱笆,向着山下看去。朝瑶山很高,山腰上就有云雾,但老人的目光如同穿过云雾看到少年一般。 “咦?怎么才到山脚?这小子,又去找树妈了吧!” …… 南阳王府龙盘虎踞于朝瑶山,千门万户,极土木之盛,府中央藏有一大湖,湖上建有一八宝玲珑塔,听沧啼的人说是王家的藏书阁,里面有无数武功秘籍,无数玉石财宝。由八宝玲珑塔展开分支,形成一座大亭,走廊宛如群蛇缠绵,难以一眼看出道路。 因为王家背靠朝瑶,所以正规大统城门只有三个,分别是东门,西门和南门。朝瑶山算得上世间排得进前十的有名大山,它阻断阴阳两界,也就是分割南北两方,朝瑶山以南便是南方,反之则是北方。 这沧啼王家创立不过三十年,但是其兵将的威名早已远扬,试问世间何人不知王家铁骑!沧啼地带的马极为强壮,几乎每一匹马都有千里马的资质,因为盛产优质宝马,所以这里又被称为马乡。 王家的实力微逊于当朝康戈皇室,两方交战,王家可能会输,但是皇室必受重创!所以王家一直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或许当初对王家的忌惮还没有如此深重,直到南阳王王渊的家妻怀有一子,这可令朝廷不淡定了,若是王渊的儿子出生,那王家铁骑必定能再威慑朝廷至少五十年! 既然实力不好和王家抗衡,便颁布圣旨,废除世袭制,改成分封制,目的就是让王渊儿子王羽书无法名正言顺继承下一代南阳王!若是王家抗旨,那就有了理由,便可给其他地域的家族机会。 对于一把好刀,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不如直接毁掉,以防伤到自己。 这南阳世子王羽书从小也是个狠角色,七岁那年向父亲献一计,将自己送出南阳,甚至远离沧啼地境。待到二十岁自己返回王府,再对外声称找到当年遗子,再接管南阳!于是,在王羽书七岁那年,王渊让一名老仆伴其左右,然后对外声称,定是朝廷派人绑了他的爱子。 戏份当然要做足,王渊还真的率领五十万南阳铁骑在京城大门外叫嚣,当时可是满朝皆惊,连陛下都出来调解,并让太监头子荣貂寺拿出了一系列可以证明朝廷与世子王羽书并无交道的证据,才让王渊收兵,朝廷还为此付出了一些代价。 这个代价王家世袭罔替便是其一。儿子丢的当天就要了这个条件,人人都觉得可疑,但是陛下也说出了条件,十年内若是有弄璋之喜,便依旧还是按照分封制。 王渊疼爱妻子,别人三妻四妾,后宫佳丽,而他已经五十多岁了,目前还只有一个妻子,就算他找了别人,这十年里要是怀了孕,有了儿子,也不过是接着分封罢了,十年后,他都六十多岁了,到时候就更加难了,大不了再来一次“绑世子”。 城外几十里,有一处酒摊,酒摊前面有一群马匪将两个穿的破破烂烂,脸上黑黑的人围住,为首的人更是拿着一把大刀指着其中一个看起来较为年轻的人嚷嚷道:“就你小子吃我婆娘的豆腐?”。 “不是我呀,真不是我!大哥,我怎么敢动你的女人呢,我真的只是不小心碰到的。”年轻男子畏畏缩缩,不断地道歉,他还真不是故意袭人家胸的,要不是踩到狗屎往前面一绊,着急情况下下意识抓东西不小心抓住了,不然他才不屑抓一个老胖妞呢! “有意思。”少年笑了一声,来到酒摊的桌前坐下,将戴在头上的斗笠取下好好地放在一边,一拍桌面,大喝道:“小二,上酒!”。 “好嘞!”原本忙碌的小二将抹布搭在肩上,从柜台上拿下来一坛黄酒递到少年桌上,少年掰开密封的白布,一股酒香溢出,少年陶醉地吸一口,随即瞪大双眼,右手比了一个大拇指,赞道:“香!”。 “小二,这个沧啼地线有什么消息,比如沧啼的高手有哪些,世家有哪些,需要注意的有什么之类的。”少年举起一碗黄酒,对着来时的方向敬了一下。 “高手没什么闻名的,世家的话只有一个王家,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但是千万不要惹姓王的!”小二提醒道。 少年一愣,微微低头看了眼抬头看自己的小二,问道:“你具体说的是哪个姓王的?”说完便坐了下来。 “谁都不能惹!客官,方才你在敬什么呢?”小二望着少年望的方向,疑惑的看向少年。 少年抿了一口酒,道:“敬一位仙。” “仙?” 剑神开天门 第二章:南阳世子黑煤球 “桌前背剑的大侠,能否救我一命,晚辈安之必定报答。”王羽书眼神好,大老远看到这位带着斗笠的少年,和跟随他十三年的老仆老翔讲过的江湖儿女故事中的高手极为相似,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喊出口。 少年喝酒的手顿住,将酒放回桌面,饶有兴致的看向叫自己的黑煤球,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能对付他们?” “少侠,在下乃秋池山的大王罗森海,还恳请阁下不要插手,往日少侠若是来我地域,定是盛情款待!”罗森海警惕的看向少年,虽然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年轻,但是小心使得万年船,当下之事是将这个袭自己妻子胸的罪魁祸首杀死! “大侠,我看你气宇轩昂,定是池中鲤,我是南阳世子王羽书,世人都知我王府有一藏书阁,里面藏有武功秘籍万卷,看大侠仗剑行天涯,想来也是武功高深,行走江湖之人,若是大侠愿意救我并把我平安送回王府,不仅藏书阁任你进出,还有重金相谢。”王羽书城府极深,知道拿捏人的性情,知道人的追求是什么,混江湖的,无非两个想要的,钱和武功,至于美人啥的,有钱有武功不手到擒来吗? 少年回过头,看向小二,说了句“再来一碟酱牛肉。” “你真是南阳世子?”少年玩味的垫了垫手中的酒。 “对天发誓,正是!”王羽书举起右手,立起三指,俨然一副我正是南阳世子王羽书的气势! “好,我信你一次!” 听闻这话,马上的罗森海可不淡定了,直接一砍刀向着王羽书的脖子砍去! 当! 一只陶瓷酒碗砸在刀身上,刀身产生巨大的弧度扭曲,从罗森海手中震落,罗森海用左手使劲拍打右手,妄图缓解让他脸色扭曲的疼痛! “念你与我无冤无仇,我所做的买卖也只是保护你眼前这位所谓的世子,没答应他出手杀人,所以我劝你离开,待我送他回府后,你随意。”少年冷淡地瞥向马上的罗森海,他可不想杀人,但不是他怕杀人,论心狠,齐太初的心算是够狠的,只要下了手,就绝对不会留情,他的这种心境是幼年与山中的野兽搏杀所练就。虽然心狠,但是遇到弱小,也还是会动恻隐心,若是真的变成那般冰冷,那也就不能叫人,应该叫魔了。 罗森海看了看少年,又转头不甘地看向王羽书,狠狠瞪了一眼王羽书,随即抽动马缰头向身后走去,两腿一夹,大喊道:“驾!”。 随着罗森海的离去,跟着他来的弟兄也调转马头,向着东方奔腾而去。 “哟,这人刚刚不是很狂吗?怎么落荒而逃连自己的刀都没有捡啊?!”王羽书左手捡起砍刀,在手里掂量掂量,用眼睛看了看,觉得是一把普通的刀,便随手丢到一边,然后屁颠屁颠跑到少年桌子对面,作揖行礼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大侠尊姓大名?” “不必言谢,你我只是买卖,我叫齐太初。”少年夹了一块酱牛肉吃入腹中,随即拿起一碗酒饮入肚中,然后瞥了眼站在前面不知所措的王羽书以及背着行囊的老仆,说道:“坐下来吃吧。” 王羽书一听,将原本的拘谨抛弃,老仆也是丢下行李,扑到桌上,两人各自抓住装有酱牛肉碟子的一角,两人直接用手扒拉地往嘴里赶。 少年刚刚饮下一碗酒,手中的筷子习惯性的往碟子中夹取,夹到一个格外大的,嘀咕道:“这片酱牛肉怎么这么大?”。 将遮挡视线的碗放到桌上,这筷子上夹的哪里是什么酱牛肉,正是老仆的手指,老仆看到前面的目光,随即身子一摆,做出一副青楼花魁的娇羞模样。 少年皱了皱眉头,随即将筷子放到桌上,向老仆靠近,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喊道:“你个老煤球和这个小煤球两人真该死啊!”。 老翔脖子一缩,然后用手掌拍了拍那个被吼的耳朵,一脸委屈地看向少年,委屈的眼神中仿佛在说世子他也吃了,你为什么就吼我? “谢谢太初兄盛情款待!”王羽书起身抱拳谢道,露出大大的笑容,那洁白的牙齿和漆黑的脸庞形成鲜明对比! “哦?谢我什么?”少年听后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还不等王羽书回答,少年就说道:“这顿你付钱,我可没钱。”。 少年所说的不是假话,他刚刚下山,怎么可能会有钱?若非下山看到有马匪围攻他两人,也不会大张旗鼓地来此大吃大喝,虽说他两看起来没钱,但是击败马匪,也能收取一点他们的钱财,如今知道他是世子,这不让他掏钱罪该万死。 “啊!还能这么玩?!”王羽书露出一抹震惊的神色,瞪眼问道。 少年笑了笑,“我就不信你身上没有一点钱财或者没有联系王家的方式!” “不愧是太初兄,这都能猜到,这个地方已经到了南阳城的地境,我王家有一禽,是海东青,我四岁那年遇到的,它性格孤傲,却独对我不同,王府人才无尽,偏偏粘着我。即便我离开了沧啼,他时不时都来找我,传递书信。”王羽书将桌上的一块抹布对折搭在左手臂上,将食指和大拇指放到嘴上,用力吹出一口气,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响声才刚刚消散,远方就传来一声足以贯穿天地的叫声!接着在齐太初的注视下,一只纯白带有黑色斑点的鹰形鸟类如同流星一般下坠,稳当的飞到王羽书横着的左手臂上,尖锐的利爪死死钳住王羽书的手。 “海东青?传闻在康戈皇室得此一只便可赦免死罪!”齐太初愣了愣,随即右手摸向海东青的头,海东青畏惧地向后一缩,但又慢慢将头贴在齐太初的手心。小时候在山上第一次打鸟吃,抓的就是这个,爷爷还一直劝他这个东西好生培养,未来用处无穷,可耐不住齐太初嘴馋的厉害,不由分说就烧水拔毛,也是在烧水拔毛期间听爷爷说这东西的故事。 “太初兄真有见识!”王羽书极其夸张的竖了个大拇指,随后又露出一抹疑惑,“咦?!海东青向来凶狂,府内上下除我以外被它啄伤抓伤的数不胜数,为何在太初兄面前如此乖巧?” “习武之人有九境,隐元,洞明,瑶光,开阳,玉衡,天权,天玑,天璇,天枢。隐元境练体,锻炼身体强度,洞明境控器,掌握一门武器,随着挖掘渐渐相互磨合,瑶光境练气,先前强健自己起了铺垫,开始吸收诞生内力真气,开阳境踏空,可以利用内力真气令自己可一跳宛如踏足空气一般,大成者可一支芦苇渡江河!玉衡境驭器,可以驾驭自己的武器,令其依据自己的想法运行,大成者甚至可以控制别人的武器!天权境感天,渐渐感知天地运转规则,若是以此谋利,可获得无上权利!天玑境化影,运动起来可见其残影,甚至可达到类似分身的境界!天璇境运象,达到此境界可以天地共鸣,引起天象!也被人称为天象境!天枢境凝神,这个境界肉身已经达到了人的极限,无法再提升,所以开始养神,让自己的精神力量达到顶峰,肉身强度都已经相同,于是追求武学上的成长,天枢天枢,天地的枢纽,这个境界的大能陨落,都会造成天地异象!传闻还有一个境界,将兵器武学掌握到登峰造极便可晋升仙人境,说是仙人,倒不如说是陆地上的神仙,往往没有神话中仙神那般强大!”齐太初从小就喜欢听爷爷讲关于武道的东西,如今他对着王羽书讲得也是兴致勃勃! “世界上真有这种人?那打仗带一个人就够了?”王羽书他震惊住了,这些年,他致力研究一种武器,用硝石,木炭和硫磺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然后使用便会产生巨大的热量,他把这个叫作火炮,可他现在却感觉自己研究十年的火炮不过如此。 “你好奇我怎么让海东青如此乖巧,我只不过稍微对它释放了内力真气,我们叫做威压,威压震慑住它罢了。” 磕擦擦……磕擦擦……嗒嗒嗒… 突然坐在酒摊中的三人感受到地面剧烈抖动,就像是排山倒海,随着声音的逼近也渐渐听得清楚,一团黑压压的骑兵向着这边踏来! …… “相公,王羽书的事办得怎样?”一位穿着浅褐色的衣服,头发团子上插着一根桃木发簪,握过罗森海递来的手,面色紧张地看向进寨子下马的罗森海。 “没杀,多亏一位小兄弟给我开辟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剑神开天门 第三章:耍枪仇人宁锦年 “齐哥,这便是我们王府了!”王羽书骑着一匹马领在前头,齐太初则是在后面同老翔慢慢的走着,不是他不想骑马,而是从小呆在山上,马这种东西还只在爷爷的口中听过,并不知道其驾驭技巧。 齐太初点了点头,从遇到王羽书开始,他不是在摆调子,而是这个老仆身上的气息让他有点忌惮,他敢肯定地说老仆境界实力不低,至少和他差不多,所以他不敢太过放肆,若是打起来,还不一定能赢。 “王渊。”看见门口站着的花甲老人,王羽书也难为的露出一抹激动,急急匆匆的就要下马。 那个被他叫做王渊的人也是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搀扶着王羽书下马,口中还不停嘀咕:“羽书…回来了?回来就好!” 王羽书重重的点点头,时隔十多年,如今终于见到曾经的亲人,这种情感是无法描述的,各种心酸苦涩涌上舌尖,百感交集。 “这位是?”王渊指了指齐太初,望着王羽书问道。 还未等王羽书回答,齐太初就作揖行大礼,回:“晚辈齐太初见过南阳王!” “你姓齐?!你是朝瑶山顶的人?”王渊急切地询问,甚至抓住齐太初的双手,众将士都未曾见过王渊如此失态,怕事后怪罪,于是统一抬头看向天上的浮云。 “我是朝瑶山的人,从小和爷爷生活在一起。”齐太初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他疑惑,他震惊,这哪是店小二和他说的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的南阳王啊! “爷爷?!你是老前辈的孙子?”王渊又捧着齐太初的脸,神色激动地吐出:“像,像,太像了!” “你认识我爷爷?那想必你也认识这把剑吧!”齐太初将背在身后的长剑取下来,横在胸前。 “逍遥剑我怎不认识!”王渊显然有点小脾气,看不惯齐太初小瞧自己,大声嚷嚷道。 齐太初点了点头,说道:“那你知道我父母嘛?” “知道是知道一些的,难不成你爷爷没和你说?”王渊拍着手往前走了一两步,突然回头看向齐太初,齐太初摇了摇头,王渊则是示意进府述说。 老翔则是跑到自己的房间,因为有王渊安排婢女打扫,所以屋内也没有什么灰尘,他从抽屉里翻找出一个匣子,看着匣子嘿嘿的傻笑。 南阳王府潮天湖。 世子王羽书,南阳王王渊和齐太初三人坐在湖边的藤椅上,旁边的木桌上放着装满食物的盘子,他们就这样摇啊摇,藤椅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齐太初憋不住,率先往前挺身说道:“王将军,我父母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论关系,你得叫我王叔,我小时候十一岁那年,战乱,父母都失踪不见,是你爷爷收养了我,齐哥对我关爱有加,他所学的是掌法,名曰撼山掌,我天性对这些武学没有兴趣,但他想闯荡江湖,我便也跟着他去了。后来他在沧啼地带遇到一个飒美女子,也就是你的母亲宁秋,两人惺惺相惜,一见钟情,短短一个月完婚,随后便有了你,带着你和大哥去了嫂子家,嫂子背景很大,她是兰陵宁家下一代家主继承人,而宁家是武学世家,所用的是寒梅枪法,嫂子是枪仙宁锦年的长女,天赋异禀,九岁瑶光,十七岁玉衡,哦对,她就是十八岁来沧啼地带遇见了你父亲!”王渊回忆往事,水雾已在眼眶中慢慢凝聚。 “宁锦年认为嫂子被七情六欲中的情欲影响了枪境和枪心,于是便在宁家对大哥动手,宁锦年虽是六十多岁年纪,但是他好歹也是天璇境,大哥满打满算也才玉衡境界,而且还要顾着襁褓中的你,怎能对抗?更何况多人持枪围攻大哥,大哥身上很快出现了流出鲜红血液的洞口,嫂子突破家人囚禁,拿起那把象征宁家枪仙传承的霸王枪,与大哥并肩作战,宁锦年抓住空隙向大哥的后背偷袭,大却被嫂子舍命挡住,直直插入心口,宁锦年失手杀死亲女,就此颓废,大哥见爱人救自己而死,于是强行拔高境界,用命轰出一掌,将宁家大院轰的稀碎,余威震慑后山,将宁家祠堂灵位尽数震倒在地,将宁家数人击毙,数人击伤,随即经脉寸断,殉情而去。”王渊说到这,内心一片悲凉,若是当初自己有这等地位,肯定扬起王家旗,马踏兰陵,血流千里! 齐太初听完后双眼微微通红,拳头握的发紫,青筋都隆了起来,低声怒吼:“宁家!我齐太初这辈子与你们势不两立!” 王渊感受到了齐太初的愤怒,并听到齐太初所说的内容,劝道:“太初,不可被仇恨蒙蔽大脑,宁家有一位天枢境老不死的坐镇,若不是因为此,你爷爷老人家必定持逍遥屠尽宁家满门,而不是简简单单的接走你了。” “哼!我齐太初今日就在此发誓,三年内,问鼎天枢,与宁家一战!为父母一战,为我自己一战!”齐太初从藤椅上站起,眼神充斥着杀意,盯着苍天,立下誓言! “哈哈,有目标是好事,世人只知道我南阳府有一藏宝阁,但是却不知道其名字叫作仙居,共有八层,除去第八层,下面七层都贯彻了天下数不尽的武功秘籍,第八层的东西则是你爷爷当初看我填充仙居时缺点什么留下的,你去了便知,接着,这是门印,每一层都有一位守阁奴,若是没有门印,就会对你大打出手,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你了。”王渊从怀中弹出一个令牌模样的东西,丢给齐太初,然后带着王羽书走了。 进入仙居第一层,齐太初就被里面的内容震惊到了,每一面墙上都是用虎皮包裹,地板都是方正的大理石台面,八面墙都挂满了武功秘籍,八盏烛灯安在八根大梁上,第一层的守阁奴在门口,第二层的在楼梯口,以上楼层想必也是如此。 齐太初看了很多,基本所有书都翻了一遍,总结下来一层的就是“华而不实”,不是批评仙居,相反还是赞美,能将这么多武学排序,入门全放在第一层,实属厉害,虽然华而不实,但是有的却指点了齐太初多年的疑惑。说到底还是基本功要扎实,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只能靠自己。 踏踏踏…… 齐太初走在木制的地板,听着整齐和谐的跺步声音中传来一丝不和谐,嘀咕道:“为什么这一块区域的踩踏声音与其他地方的不同,莫不是下面还有一层?” “咦~齐先生你也在这啊?”突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齐太初回眸一看,真是那个被自己称作老黑煤球的老翔。 齐太初点了点头,看向看向手中拿着一个葫芦,露出疑惑的眼神,老翔猜到了齐太初的想法,就葫芦在他眼前晃了晃,得意说道:“这可是俺酿了二十年的老黄酒了!可香了,本来是像来这仙居到楼上找人喝,你在这,你陪俺喝吧!” 不是说仙居需要手印才能进吗,那老翔是怎么进来的? 齐太初微微疑惑,惊愕的看着笑呵呵的老翔,随即跟着笑了,将手往门槛上一指:“好,那咱们拿到门口坐着喝吧,等下把屋子里弄的都是些酒气,影响了里面的人。” “老翔,你和王羽书到底什么关系啊,感觉你对他像是对亲儿子一样啊!”借着酒意,齐太初个老翔勾肩搭背的碰杯喝酒。 “俺啊?并不是沧啼本地人,是来自大漠,之后来了这里跟了老爷几年,后来被委以重任在城外照顾小少爷,在府里便和少爷有四年关系,之后又有了十三年,如今他对俺来说就是亲人,肯定对他好哩!”老翔不知不觉,眼睛盯着天花板眼泪就落下来了。 “那王羽书为啥管他父亲叫全名啊?” “这是老爷自己说的,说他没能保护好他母亲,所以没资格让他叫自己父亲。” 酒喝完后,老翔就急匆匆的走了,只留下孤独的齐太初,齐太初拍了拍太阳穴清醒清醒大脑,来到第二层,到了剑谱的储存地方拿起一本,瞥了眼名字。 《黄龙剑谱》! 剑神开天门 第四章:灵蛇破缚剑气出 “黄龙剑谱?”齐太初心生好奇,拿起书籍翻开第一页,口中随着书中所记载的字而念叨。 “天初生,天地汇聚一道穹光,化作一兽,长约数百米,似万兽之合,成万兽之主,鳞而披,毛而戴,生有……” 齐太初摇了摇头,眼神中透过一丝不屈,道:“龙,这一词听起来高高在上,但是在神话中也不过是天人仙神的坐骑宠兽,已无向上逆反之心,若是以龙为招之真意,那习武之人的武道人生岂不毁了一半!我看倒不如蛇,蛇具有狂妄之心,渴望成龙,力争向上,每一次蜕变都是为了化龙而作准备,每一次蜕变都是一次成长,打破桎梏,打破自己,打破他人!脱去束缚,灵蛇因此增长,变得更为狂妄,更为凶猛,向上爬的决心更强!不屈不挠,敢争敢抢!” 随着齐太初如此说着,背后的逍遥剑不断的震动,一股内力真气从体内迸发,肉眼可见的将逍遥剑包住!那内力真气顷刻化作一条游蛇,盘在右肩上,吐着杏子,好像活的一般。 龙虎山山顶,有一株十多米的桃树,与其他地方所见到的桃树不同,它虽然张扬着它的枝干,却通体黝黑,像是被火烤过一样,一片叶子都没有,若非百年屹立不倒,还真的会把它当作一棵死树。 这株桃树原本不是这样,它由第一代天师张怀义的父亲所栽种,张怀义后来渡劫天枢,引发雷劫,七重紫雷平荡龙虎山山顶,山顶万物俱陨,唯留这一株桃树在此生还。这株桃树或许是世间唯一一株有名字的桃树,它的名字叫作重茂,是张怀义所取,寓意重新盛开,再茂生机!百年来,桃树不断变粗变大,但始终不长一叶,然而在这一刻,桃树的一节枝头上,冒出一点嫩绿的芽孢…… “羽书,太初比你小了几个月,从今天开始,太初便是你的弟弟,你得好好对他。”王渊拍了拍王羽书的肩。 王羽书点了点头道:“嗯,我一定将他当做亲弟弟一样对待!” “好了,有空多去陪陪他,他在逍遥山上修行了二十年载,多带他出去见识见识。”王渊摆了摆手。 王羽书则是感慨道:“老爹,你的心机好深啊!” 王渊听完托举双手表示自己无辜,王羽书则是转头分析道:“陪齐弟是一回事,主要目的是我如今回来,普天之下无人不知,你是怕有人要杀我,所以让我呆在齐弟身边靠他的威压保命?” “还是瞒不住你,确实是这样想的,太初他根骨很好,就是可惜不能修行登仙。”王渊看向窗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可惜。 听到这话的王羽书却是惊到了,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齐弟他不能修行?那他是怎么在城外酒摊一碗震落马匪手中砍刀的?!”。 “不是不能修行,是比常人难得多,别人晋升天枢才可能引发雷劫,他不一样,想要突破玉衡境界就有雷劫,老前辈之前说过,他达到开阳境就会假死让他下山,寻求渡劫之法,希望他求个躲三灾之术。如今想必他已是开阳境,照他的根骨,同境界内难逢敌手!所以你要和他打好关系,若是日后有他协助,你成为南阳王的困难会少不少!” 王渊看向王羽书,王羽书一愣,随即抵触的问道:“我什么时候答应接管掌权南阳了?!” “你会的,你想不想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王渊像是提及到了伤心往事,气氛不由有些悲凉。 “这些年我一直在查,也查到了很多,勉勉强强有了些思路和线索,当初我刚任命为南阳王,内务太多我抽不开身,便是你娘远赴千里到宁家将大哥和嫂子埋葬,可在回返途中路过万里香,在此遭人截杀,就是那个时候身亡的,这是我查到的一些消息的整理。”王渊转身从小柜子里拿出一本记账,交到王羽书手中,王羽书迅速接过,仔细查看起来。 “宁锦年当初出现在万里香?他去那里干嘛!”王羽书翻看着记账,鼻头不由一酸。 王渊解释道:“宁锦年对外声称当初误杀爱女,境界跌至天权,游历江湖试图解开心结。” “刚杀完爱女就游历江湖?然后刚好我娘赶到万里香他也到了万里香?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王羽书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眼神中的杀意都快要溢出来。 王渊见此赶紧安抚他的情绪,劝解道:“这就不得而知了,这得你亲自去问宁锦年,不过你要有足够的实力和他抗衡才行,最快的方法就是掌管南阳铁骑!”? “好,我愿意接管南阳。”王羽书紧绷的身子一松,人看起来都憔悴了很多,仿佛认命了一般,当初他坚信人只要自己努力,总会找到一条合适,属于自己的道路,不接管南阳,依旧能活得精彩,可是他如今才发现自己错的很离谱,江湖是一把刀,悬在每个人的头上,如果谁不行坚持不住了,这把刀就会落下将谁宰掉。 “不不不,你现在还不行。”王渊摆了摆手,撇过头不看王羽书,仿佛猜到了王羽书接下来要干嘛。 王羽书一愣,随即怒目圆睁,大喊道:“王!渊!你他娘的我不同意之前你一直唠叨个不停,现在我愿意了你反而不行了,你玩我是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王渊一看儿子就要扑过来,赶紧解释,并竖起三根手指。 看王羽书渐渐恢复冷静,道:“两个原因,一是你刚回来,没有威信难以服众,二是你现在满脑子想着复仇,我把南阳交给你是为了看你将它发扬,而不是一味的复仇,知道我为什么当初没有率兵远赴宁家吗?这世上没有哪一道墙是南阳铁骑拆不掉的,没有哪一个人是南阳铁骑杀不了的,就算是天下第一来了,在五十万南阳铁骑面前也得低头!也正是因为南阳铁骑实力过于强悍,所以牵连很大,天下苍生因为有南阳铁骑在,才不敢叛乱,才能安分守己的躲在老鼠窝里!若是南阳铁骑变成了南阳软骑,变成为一己私欲的杀人工具,这太平的天下必将在此血雨腥风!” 王渊说着说着,手舞足蹈,挥斥方遒,手臂不断甩动,手指极其用力的指着脚下所踏的土地。最后或许是累了,无力地坐在床上,低声说道:“我们不怕,是因为我们有南阳铁骑,但是百姓们没有,战乱一旦开始,百姓们太平的生活就会被打断,所以…我才没有动兵大动干戈的前往宁家,这一方平安是无数南阳老前辈用汗水,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我若是为了一己私欲就毁了它,就算死了,也愧对他们啊!” 王羽书看着自己的父亲王渊透露出的无奈,也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我明白了,我要跟着齐弟走一趟江湖,想要趁乱而起的人太多太多,所以想杀我的人肯定不少,而且朝廷那边也忌惮我们南阳,如果我在江湖中被群人刺杀未果,那军中定会产生极大的威望!而且,走过一趟江湖也能将我的愤怒削去。”王羽书仰头看着房梁,思考着说道。 剑神开天门 第五章:王府三人共东行 在仙居呆了大半个月,齐太初除了当初领悟的那一招外,其他的东西就如同那东流水,匆匆然就忘记了,觉得自己或许不是这个读死书的料子,便走出了仙居。 “齐弟,你咋出来了?”王羽书背对仙居在湖边钓鱼,听到响声便开口说道。齐太初摇了摇头看着地面,沮丧道:“看着好生无趣,不看了。” “我有个疑惑啊,齐弟,你在山上待了十几年年,如今二十岁和我同岁,但是你在山上没有人教书识字,你怎么认得这书中的字的?”王羽书不解的转过头看向齐太初,齐太初摊摊手,说道:“爷爷总是给我讲一些江湖事,多多少少还是认得一点的,起码不至于目不识灯。” “那叫目不识丁…”王羽书无奈的拍了拍脑门。 齐太初窘迫的挠了挠头转移话题地说道:“好久没看见老煤球了,他人呢?”。 “你说老翔啊,他这会估计在自个的院子里喝酒呢。”王羽书见鱼咬钩,猛地一提,一条白花花的大鲤鱼就被提了上来,齐太初见状,竖了个大拇指,说道:“好厉害,我小时候养过两条鱼,爷爷买给我的,我给它们放到了树妈后面半里路的小水坑里,十几年了,不知道有多大了。” 十几年?小水坑?那不死都死的不见尸骨了!虽然心中是这般想,但是还是附和齐太初说的话回答道:“是啊,说不定都成精了。毕竟这青武湖的游鱼锦鲤都有一般灵性了。” “不管它们了,还是先管好自己,我决定了,既然看书看不懂,无趣,那我便闯江湖,先从东边开始闯,与人争斗磨练剑术,天底下知名用剑的高手应该有很多吧?!”齐太初走到湖边王羽书身边坐下。 王羽书一愣,将竹竿放到一边,一脸笑意的看着齐太初,看的让他感觉莫名其妙,晃了晃手,王羽书才回过神来,道:“现如今的天下排行,普天之下众人皆知的剑仙有四位,分别是东岱渊武陵岛上的桃剑仙,龙虎山的道剑仙,居无定所四处奔波的酒剑仙和东边柢山丹宁城的怒剑仙!当然还有一些没有被人称上剑仙名号之人,他们或多或少剑的使用都不比四位剑仙差,只是境界排不上去罢了,哦对,可能还有一些在山里远离人烟的强者,反正世间用剑的千千万,强者也至少得占一半嘛!” “看来还是有很长的路要走啊!”齐太初叹了口气,但他并不是气馁了,而是战意更加澎湃! …… 五月十三磨刀雨,五月廿八洗街雨。 时间的脚步很是迅速,让人抓不住也关不住,齐太初算来算去也在这南阳王府住了两个多月,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是他也在此认识了许多人,有看似沉稳老实却特爱溜达捣蛋的南阳世子王羽书,有一天天见人就笑呵呵,一惹事就溜的飞快的世子老仆老翔,有一见到齐太初就捂着脸小跑躲开的红豆等等。 这一日,王府外聚集了数十人,都是来为世子王羽书和齐太初送行的,王渊站在台阶上,想说什么却又无从开口,重重拍了拍王羽书和齐太初的肩膀,然后走到一边,接着世子府中的几名婢女端着一些小葫芦,这里面装的都是盐,堪比黄金的盐! “老翔,你咋来了?”王羽书突然看到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老翔咧着嘴笑了笑没有回答王羽书,而是看向王渊,道:“将军,老仆伴世子十三年余,如今世子即是老仆的一切,可否让俺陪世子同行?” “老翔,你干嘛呢!凑什么热闹,我们这是入江湖,你又不会武功,快回去!”王羽书知道他这一次闯荡必定危险重重,他可不希望老翔因此受到牵连。 “哼,谁说俺不会武功?!少爷你不一样不会吗!”老翔说道武功猛的挺起脊梁,显得很骄傲似的,然后说最后一句时又显得很委屈。 王渊笑的暖场,说道:“多一个人不打紧,羽书你就让老翔跟着你去吧。”王羽书深知自己这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便也作罢,三人三匹马,这两个月里,齐太初早已学会了骑马。 向着众人告别后,三人迎着太阳的初升,模糊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东方…… “将军,您为何让翔六剑跟着他们?”一位手下不理解,向王渊问道。王渊转身看了眼他,又看了眼东方,说道:“老翔他这次去是好事啊,一是可以在路途遇到太初应对不了的危机时可以挺身而出,二是他这一次肯面对心中的恐惧,对他的武道大有帮助啊!” 三人骑着马并排前行,有说有笑的聊着天,气氛很是欢乐,突然,老翔开口了:“少爷,你想不想听俺的故事?” 王羽书一听,察觉到了不对劲,向前奔去,大声喊道:“没酒,不听!”听闻老翔微微一笑,随即驾马跟上,齐太初一愣,两人已经跑出去有一段距离了,随即也驾马跟上。 天黑前,三人到了一家客栈,这客栈有两层,上面一层是客房,下面一层是吃饭的,有这八张桌子,进入正门,便可见正前方有两排楼梯,这是上二楼的。 王羽书和齐太初两人走了进去,老翔则是进去了又把身子探出来,看着远处竖着一根长长的木棍,木棍上面飘着一面旗帜,旗帜上绣有“龙门客栈”四字,然后又往两边瞅了瞅,才慢慢进屋将大门轻轻关上,倒是有几分贼的模样。 若是老翔知道王羽书与齐太初这样想的话,肯定又要撅起嘴巴露出委屈的神色望着他俩了。 王羽书招呼店家弄几个菜,三壶黄酒便找了一个桌子坐下,三人坐在桌子边,老翔这时候开始讲故事吓起了他们两人。 “俺听说啊,江湖上有一群人,他们赚的是人肉钱,将人宰杀做成肉肴,为了方便行事,往往会有个名头,通常最多的则是客栈之类的,他们在饭菜酒水中下蒙汗药,让客人昏迷,然后拖到厨房下面的地室,将人活剥,用一把非常锋利的菜刀将脖子部分的人皮完整割下来,尤其是脸部,有的刀法好的人,他们割了能让人一时半会不死,有的人是醒来发现自己的模样胡乱挣扎导致血管崩裂死的!” “老翔,你把耳朵凑过来,我给你说个秘密。”王羽书招了招手,老翔一脸好奇的将头凑过去,却不料王羽书对着他的耳朵大喊:“老翔!你真该死啊!” 老翔的反应和齐太初第一次对着他的耳朵吼一声一样,三人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三人高举酒杯碰撞在一起,一饮而尽。 “对了,你那时候到底想说什么?”王羽书喝完酒被辣的皱了皱眉,看向老翔。 “哦哦,讲故事!”老翔右手竖起食指上下摆动,显得很是得意,齐太初抿了一口酒,说道:“那你准备讲什么故事?” “就讲老翔俺以前的故事吧!” 剑神开天门 第六章:人心三剑藏匣中 在南阳的西北七千里的大漠之中,有一个孤寡偏僻的小村庄,名字十分普通,唤作二吉,寓意平安和繁荣,可想的再好也终究是假的,事与愿违,战火不断,每逢月初,便有匪徒来劫掠,好不惨凄! 村子的名字很平凡,平民百姓的名字也很简单,可有一个少年,名字与这个村子格格不入,叫作翔宇子,虽然名字有儒家学派的气派,可命运与此村却无两般不同,双亲逝,居陋室,财源失!甚孤甚惨! 清晨青鸟落枝头,翔宇子早早开门,屋中物件也没什么稀奇珍贵的玩意,连鸟兽蛇虫都不曾进入其中!翔宇子虽然枯瘦,但因为从小做苦力,练就了一身力气,找了一份替人建房的差事,跟着师傅建王李三金学手艺,但是师傅去世的早,当初村里的建王已成建亡。 有人雇他搭建门舍,雇他的人是一位教书先生。翔宇子因为几天没接一门生意,突然有了活计,便早早的来到先生家中,踏入院子,便是先生带着书童朗诵:“先天之气,得之于命,本该之年,重利而秀,不甘于天,舍身造己,便是于道,法则既生,地决正则,法无则然,通则心....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已是傍晚。先生来到翔宇子跟前,不解地问:“你既然喜欢听,为何不好好学呢?要不你以后每日来听课,我不收…… 翔宇子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学文费时,俺没有那份精力。” “自古文难富,学武亦能活!你有着这一身气力,不愿从文,何不习武?我看你根骨不错,好生学习,有一跃仙人之能啊!况且你不想替父母查死因,报血仇?” 翔宇子没有回应,而是领了今日的十文钱走了,出了先生的门庭,对面街上有个穿的破破烂烂的算命人,算命人吆喝着“百兵之首剑为尊,倾心有朝定称王” 这位教书先生和算命人是翔宇子在二吉村遇到的贵人,先生叫作欧阳秋栀,算命人叫作麻十二。 听到麻十二吆喝的话,翔宇子脚步微微停顿,下一刻又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向家的方向走去。劳累一天的翔宇子回家便卧躺在茅草床榻上,脑中一直是那句“你不想替父母查死因,报血仇。” 翔宇子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终究是起身抡着门口的斧子,砍下院子里老树的一截枯枝。凭借多年的功底傍身,半会儿一把有模有样的剑被削出来了。手中挥舞,很是顺手,翔宇子舞剑舞得起劲,院中的野花杂草因此遭了殃,残枝败叶,实属凄惨! 令人惊叹的是,从未习过武耍过剑的人,这时候却如同一位老剑客一般,每一招都是有鼻子有眼,原本平淡的日子就是这般,只是后来翔宇子被恶霸欺负,打成重伤,在一个山洞内,石床榻上睡着一个赤裸上身的人,这正是翔宇子,翔宇子五腧穴,八会穴,涌泉穴,气海穴,百合穴上各压着一枚铜钱,每个铜钱上面放了一碗酒! 许久,翔宇子睁开了双眼,看见一个穿着打打满补丁的老人,他就是麻十二。麻十二放下手中的书,头也不回,自顾自的说道:“醒了?“. 翔宇子想起身,可身上的铜钱顿时变得像千斤巨石,压的翔宇子动弹不得,麻十二掏了掏耳朵,说:“你天筋地脉被人打的稀乱,我帮你梳理了一番,也算是吸收了一些我的内力真气,也算是因祸得福吧!你现在身子虚弱,便再躺一会吧,过了一会,自然就起得来了..”。 过了一会,压在翔宇子身上的铜钱失去了力量,他爬起来跪在地上,对着麻十二边磕头边说:“前辈,收俺为徒吧!”。 使劲叩了三下,额头流出血来,但他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以及对命运的不甘。麻十二叹了一口气:“我不过一介算命之人,没什么本事,全是你有幸,救你是算到你是我应劫之人,我不知道这锈剑怎么了,自从你来了后,它便一直在颤动,想来是与你有缘,送你!” 麻十二从木箱里拿出一个裹着的黄布,慢慢掀开布角,裹着的是一把布满铁锈的剑,越靠近翔宇子,那锈剑颤动的越发猛烈,翔宇子双手做托举状,锈剑完全到了他的手中,那锈斑竟然一块块脱落,褪去锈衣,变作了一把精美秀丽的细剑,翔宇子吃惊的望着,麻十二那深邃的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说:“未曾想这锈衣之下,竟有一把如此俊美的剑,真是不可貌相,难得一闻,更难得一见啊!”。 “看来天意如此,你给它取一个名字吧!”麻十二笑语。翔宇子思索片刻,说:“俺破茧重生,它褪锈重铸,这都是万中无一难见之事,俺却两种都同时获得,做人不可贪,俗话说剑与主逆,俺不贪,那它就叫贪吧!” “贪?有意思.“麻十二嘴角微微一扬,随即笑道:“你已昏厥四日,那山下房屋只怕被那城外风沙掩埋了不少,应该已经无法入住,你就在这洞里修行生活吧!”当初欧阳秋栀说的不错,翔宇子是罕见的剑骨,天生练剑的材料,甚至都不需要有人领进门,找师傅教。 有一日,麻十二把翔宇子叫到跟前,说:“你是时候该历练历练了,没有经历过风雨的花朵终究是不能够绽放……” 翔宇子明白了麻十二的意思,便对麻十二磕了三个头,不舍的说:”感谢前辈再造之恩,翔宇此生难忘!”。说完奔向山下,却傻了眼,哪里还有什么二吉村? 翔宇子方才醒悟,自己原本的村落处在大漠之中,何来的大山? 既来之则安之,翔宇子就这样闯了下去,另外获得了两把剑,一把叫做“痴”,另一把叫作“欲”。 随着闯荡江湖的时间越来越久,翔宇子也被大家熟知,翔宇子当时年轻,便以身上剑匣三剑五剑招,挑战各个名人高手,他的名声愈来愈大,本来人们是称他为翔五剑,但谐音无剑,显得不尊重,之后人们又称他为翔六剑,当时都觉得他有与青阳城谪仙人芈青幽一战的资格,就在人们期待他的回应时,翔宇子不见了……失踪了!他畏惧了,笑话,称霸天下第五的人岂是说挑战就挑战的?单单凭他那青莲扇一辉就能泯灭天下半数高手了! “逃避?”王羽书听后,若有所思,喝了一口酒说道:“所以他来到了南阳,成了俺的老翔。” 翔宇子听完露出一抹苦笑,说道:“当初太怕死,太在意输赢了,但自从跟了少爷你十三年,看见少爷你遇到困难想的是解决面对而不是逃避,俺才慢慢走出他的阴影,心中被那一个谪仙人的名号压着的大石头总归落地,人也算是呼吸自在了,现在俺有必要去和他打一架,毕竟还有很多人想看呢!” “并且他们都叫俺翔六剑,俺这些年也研究出了第六剑,得让世人看看俺的第六剑哩!不能让这个名号白叫不是吗。” “那你……有把握取胜吗?”王羽书有些担心,齐太初也沉默不语想着什么。 翔宇子大喝一口,打了个酒嗝,满不在乎的道:“胜不胜都不重要,俺就要他娘的与芈青幽打一架!哦对!还没有给少爷认识认识俺那三把剑。”翔宇子醉呼呼的,随即右手剑指一摆,整只手臂伸直指着上方,大喊到。 “剑……来!” 随着这声落下,那白天翔宇子骑的马绑在身上的布袋子接连震动,一个木匣子掉出,稳稳立在地面然后轰的打开,其中三柄长剑从中飞出,化作三道流影进入客栈,缓缓落在桌上。 “他们就是贪,痴,欲。”翔宇子将手贴在剑身上,感受着剑所发出的低频率震动,王羽书看了眼剑又看了眼翔宇子,问道:“什么时候去打?” “明天吧”翔宇子剑指一挑,这三把剑又飞出屋外回到剑匣中。 王羽书则是脱口而出:“这么急?!那我今天得早些睡,不然明天赶路得困死。” “这么久没打,早点打完早点回来嘛,至于少爷你就不要去了,你去了俺放不开,恐余威伤到你。”翔宇子自责的看向王羽书,他之所以不让王羽书跟他去,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理由,他这一战,恐怕九死一生,若是王羽书在那,肯定要和芈青幽干架,要是害了少爷可不得了。 “老翔,打完这架回来,我再和你打一架,怎样?”齐太初对剑法的追求堪称着魔,既然如今验证自己心中老翔是高手的猜想,那等人家回来,一定要和他切磋一番,增长自己对剑的领悟。 老乡嘿嘿一笑,点头。 “这样啊?行吧!输赢不重要,回来就好啊!我以你主子的身份命令你必须活着回来!”王羽书将酒碗拍在桌子上,激起一道闪亮透光的酒花。 翔宇子一听,连忙站起来,作揖躬身道:“老仆听命!” 剑神开天门 第七章:吃人城主百姓忧 翌日清晨,翔宇子将木匣斜背在背上,把王羽书给的银票揣进兜里,牵着马走到国道上,突然转身望向客栈大门,见齐太初扶着颤颤巍巍的王羽书踏过门槛,说道:“少爷,俺去了!” 随即牵着马向远方走去,或许知道他王羽书在驻足观望自己,又将右手高举摆了摆,扯着嗓子喊道:“少爷止步,外边凉,进屋吧!”王羽书没有说话,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像是傻了一样。 银票五六百两,是给老翔买酒喝的,老翔钟情黄酒,尤其是上品的花雕酒,老翔身上总有这样那样的秘密,可即使他是名震江湖的翔六剑,在王羽书眼中,老翔就是那个自己远离王府十三年生病背着自己艰难前行的老仆而已,翔六剑是很其次的,这是心里话,却不敢说出口,怕显得矫情,更怕动摇自己的决心。 他不敢再往前走一步,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翔宇子牵着马向着北方走去,王羽书就在门下望着,即便翔宇子的身影从模糊到消失,也迟迟未动,屹立在那里,时不时还嘀咕道:“齐弟,老翔会回来的对吧?” “老翔从来没有离开过,一直住在你心里不是吗?”齐太初侧头看向发呆的王羽书,拍了拍他的肩膀,朝着酒桌走去,拿起一壶花雕酒一饮而尽,眼神变得迷离,还嘀咕着,“好酒好久。” “你说芈青幽有那么厉害吗?”王羽书仍是担心,齐太初摇了摇头,他本就在山上居住二十年,江湖之事他知道的可不多,爷爷也没有给他讲过芈青幽的事迹。 “客官,你不知道问我嘛!小的人称百晓生,十文钱。”擦桌子的店小二听到两人的对话,于是凭借着自己这来来往往的招待所听过的来谋利。 “诺!”王羽书掏出十文钱拍在桌子上,店小二眼睛一亮堂,两只手把钱扒拉下来,将抹布搭在手臂上,开始了“指点江山”般的讲述。 “康戈所掌管的范围,有着一个被世人评论的排行榜,叫作康戈十大高手,而这芈青幽就是排名第五的!他年轻时候长得清秀,又被人称作持扇俊男,如今九十多岁了仙风道骨,他的那把青莲扇有九根扇骨,每一根扇骨都是一把剑,青阳城有他坐镇,都说他不死青阳无人能造次,满打满算,他已经坐镇青阳城一甲子之余。” “这么厉害?啥境界了?”王羽书心都揪在一起了,他只渴望芈青幽的境界别太高,这样的话老翔胜算也就大些。 店小二愣了愣,说道:“十年前他与南仙虚一战,两人平分秋色,那时的他已是天璇!”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他很可能是天枢?!”王羽书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店小二的眼睛,齐太初则是抬手示意他坐下。 “王兄,你冷静点,天枢境可没那么容易上的,天底下有多少人卡在一个境界,越往上,卡境的几率越大,若是他真的晋升天枢,那气势肯定震荡天地!” …… 翔宇子去的地方是北方,齐太初他们的方向是东方,离开沧啼,前面十里便是陵州洛阳,也是十二位王中的玄参王李才,两马在大道上停了下来,齐太初不解的看向王羽书,王羽书咽了咽唾沫,“齐弟,咱们真的要进去?我的身份想杀我的可以从我王府门口排到京城呢,咱要不要换条路?” “王兄,你回去吧,你身份太过显眼,还不会武功,若真有什么事我这点实力也保护不了你,你回王府等着,我东行回来便带你征服其他三方!”齐太初说道,然后回头看向远方的城门,王羽书还想找理由继续跟在他的身边,但是又卡在喉咙说不出口。 “就送到这吧,再远也得有个尽头是吧。” 见着齐太初的身影越来越远,竟然与老翔的身影有那么几分相似,他明白,齐太初和翔宇子都是为了他的安危,苦笑一声低头看马,“所有人都劝我习武,我自认清高,认为真正的强者应该靠脑子,但是老翔与当年的自己战斗,齐弟寻找剑的意义,过去的父亲在我心中很高大,现在我长大了,可是他却变得越来越小……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去,好像仅仅靠脑子还扛不起南阳的军旗啊!” 王羽书抬头看向齐太初的方向,心中默默念道:“齐弟,老翔,爹,娘!我要学武,然后亲手为我娘报仇,靠自己留下身边的人。”然后骑着马向着家的方向奔去。 那一日王羽书策马为两剑客送行总共五十里,孤骑返城。 齐太初也已经进了城中,街道上的装饰繁华倒是繁华,可大部分紧闭门窗,路上不见行人,整座城看起来都有些阴森死寂,给齐太初一种乱葬岗的错觉,突然他察觉到有人在观察自己,微微侧头看到一个房间内有个老人通过门缝观察自己,随即一个闪身消失在老人的视线中! 老人推开门左右张望,齐太初突然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把他吓得不轻,嚷嚷道:“你是谁?是人是鬼!” 齐太初一愣,“老爷爷,我是人,南阳人士,今来此地,没有定所,可否在您家住上一晚?” 这百姓是个实在人,心慈悲的很,听齐太初这么一说便将门关上,晃晃悠悠的带着齐太初走进屋内。 “这堂堂一座大城,为何白天不见一人在外,难不成这城里的人都不用工作?”齐太初接过老人递过来的水,不解的看向老人。 “这城里曾经是繁华的,但现在却不繁华了,因为都说城主吃人!” 经过一番沟通,齐太初清楚了个大概,城主李才如今五十岁,在他四十岁之前城里繁华无比,百姓安居乐业,可后来开始频繁失踪人口,尤其是孩童,之后更有甚者说亲眼看见城主派人抓人。 齐太初问过他名字,但是他说自己孤单十几年,老伴儿女都死了,没人叫他名字他给忘了。 晚上,齐太初双手枕在头后躺在床上翘起个二郎腿,他睡不着,从兜里拿起当初老翔带他逛街买的神仙志怪小说,当初他买了就抛之脑后,现在无聊,也恰好可以偷月光来看看讲的啥稀奇故事。 《一剑长春》。 书名倒是霸气,齐太初摇了摇头,接着翻开书,看向其中的内容。不多时,齐太初就从书中的内容中脱困而出,“一掌灭万物,一剑镇寰宇,这书中写的也甚是夸张,看着无趣,还是睡觉吧。” 齐太初翻身躺下,那本小说被丢弃在一边。 此时的南阳王府中,王羽书坐在湖边,一个人撑着下巴,无聊道:“老翔和齐弟都走了,好无聊,也不知道他俩过的怎么样。” 说罢看向身边横放的长剑,在月光的照耀下,洁白透亮的剑身带着一道月光下。闪进王羽书的眼眸,王羽书将剑握紧!为什么选择耍剑,因为他想做一名剑客,与老翔齐弟组团来个南阳三流氓,咳咳咳,不是,南阳三剑客。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老翔走前将一叠绢帛塞给王羽书,上面以木炭作画,绘有剑势,共六幅,每一幅字不多,就两个,断肠,无双,望穿,拜将,封喉和风流!字不是很好,但是其中情意满满! 清晨,齐太初留下一张银票就告辞了老人离开了他家。 玄参王李才和南阳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好,所以齐太初即使遇到了报名号用处也不大,说不紧张那当然是假的,南阳王至少有个情分在,但是这吃人魔李才,拿什么攀关系?跟他一起吃?可别提,说不定还会混个抢他饭吃的罪名关进大牢呢! 逍遥长剑长三尺,有七斤四两重,剑身上半部分极为锋利,下半部分相比就钝了不少,上方破肉,下方碎骨。齐太初将逍遥剑从背上剑鞘中拔出拿在手心才有一些安全感,主要是这里的气氛过于压抑。 “若是王兄在此,我或许就没那么害怕了吧!”齐太初自嘲一笑,朝着城主府的方向大步流星而去。 剑神开天门 第八章:长生未求被亲弑 “你是何人,怎么还在街上闲逛?”一个骑着马身后跟着数位骑兵的年轻公子拦在齐太初前方。 齐太初见状将剑负于身后,平静的看向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穿盔带甲的士兵,作揖道:“我叫齐太初,南阳人士,初来此城,见这浩大的城中街上却无一人,便想前往城主府一趟,见见城主大人!” “哦哦,原来是客呀,我叫李默尘,是城主,就是家父李才的长子!”李默尘对着齐太初自我介绍,表面看起来彬彬有礼为人和善,但心里却打起了坏主意,他本就是奉父亲之命来街上与人和善沟通请进府内宰杀,可是碍于有人说过此事,引得百姓都有所警惕,如今有个呆子,这就是送上门的羔羊肉。 “这位兄台你走错方向了,正好我回家,你要不同我一起?”李默尘看向齐太初,努力的露出比较温柔的微笑,可在他身边的下属看来,心中直发毛。 齐太初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他虽然一个人在街上走的时候害怕,但是周围一旦有人,他的恐惧就会消失不见,更何况他已是开阳境,虽说他是难以修行成仙的人,但是他这种人一旦踏入修行,同境界内难逢敌手! 所以齐太初有自信,城主府没有高自己两境的,也就是没有天权境的人难以绞杀自己,其余就算打不过也能逃掉,但是不能表现的这么有把握,只有人觉得对手没有把握才会放松警惕。 齐太初将剑鞘拿下来握在手里,然后将逍遥放回,然后咬了咬牙,脸上透过一丝怯意的点了点头,跟着这几人向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在城主府的门口,有一个巨大的牌匾上写着两个鎏金的大字:李府。 城主府的外貌看起来非常宏伟壮观,金碧辉煌,气势恢宏,整座城主府给人一种都是用黄金打造而成的感觉。齐太初因为有李默尘的带领,所以看门的并没有刁难,还很有眼力见的鞠了个躬行了个礼。 城主府的门打开,齐太初同李默尘走了进去。议事大殿的门口蹲有两只石狮子,左右蹲守的石狮,将目光穿越渺远,望向那千百年前的莽莽苍苍!吱呀殿门微动,拂落历史的烟尘,女墙仍在,楼阁犹存。 齐太初被这城主府给深深的震撼到了,他不是没有见过如此气派的地方,而是没想到城主为了自己的城主府奢侈成这样,和整座城相比就是黄金与石头的差距! “兄台,别看了!父亲就在里面坐着。”李默尘看见齐太初还在愣神的看着城主府的宏伟景象,就给他提了个醒。 “哦哦!我这就来了。”齐太初反应过来,赶忙加快了脚步向着城主府内走去。 只见在城主府内的正中央位置摆放了一张巨大的太师椅,说是太师椅倒不如说是龙椅,因为这是一张实木椅子,上面还刻有两条金龙,太师椅之上坐着人,李才身边也站满了人,这些人全部都穿着统一的服饰,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站立在那里好像等待着齐太初的到来。齐太初张望着走进了城主府内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排高耸入云的建筑物,每一栋建筑物都散发出一种古朴威严的气息,给人一种极为震撼的感觉。在这些建筑当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城主府的会客厅和议事大殿了。 见到有客,李才起身带着齐太初走过几道弯弯绕绕的回廊,不一会儿,几人便来到了会客厅。 会客厅有花梨木大理石几案,设有文房四宝和杯筋酒具,名人法帖堆积如山,光是砚石就有十数方,都是价值连城,笔海内竖着的笔如竹林一般密密麻麻。 另有一张紫红色楠木的八仙桌,上面摆有许多碗碟,几案一角放有一只巨大哥窑花囊,插着满满一囊的水晶球白菊,更有随手把玩的错金独角瑞兽貔貅一对。 李才看见齐太初进来以后,并没有像李默尘想象中那般对齐太初动手,虽然疑惑,但还是面露善意的看向齐太初说道:“兄台请坐!”说完便示意自己身边的侍女给他搬来了椅子放在会客厅的正中间。齐太初作揖行了个礼,喊了句“李城主”后也不客气坐了上去。 李默尘见父亲眼神透出一抹疑惑,凑到他耳边解释齐太初的来历,李才听完随即看向齐太初哈哈大笑,走过去用那皮肤紧皱的手握住齐太初的手,撇过头对着李默尘使了个眼色,大手一挥,“默尘,快去吩咐膳夫安排酒菜,招待客人!” “齐先生,随我移步到正厅吃中饭。”李才做了个请的模样,然后带着齐太初坐到正厅的桌子边,看着不断端上来的佳肴,齐太初暗暗感慨这李才吃的不是一般的好,只怕当朝皇帝都没有他吃的丰盛!当然他也知道李才为何会对他这般热情,不就是类似于牢中的送行饭嘛!但是见李才大快朵颐的加起鹭肉,大抵是没有下毒,况且下了毒问题也不会很大,齐太初根骨特殊,寻常剂量的毒对他来说影响甚微。 “齐先生,你相信长生不死嘛?”李才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然后面朝桌子微微昂首看着对面的齐太初。 齐太初显然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问住了,将口中的菜强吞下去说道:“不相信,生老病死是常态,万物皆有陨落日,天道之下,众生皆是浮游,倘若真求不死之物,世间恐唯有一物可不死。” “哦~那是什么呢?”李才饶有兴趣地看向这个来自南阳说出大道理的少年。 少年将筷子放下,严肃的看着李才,“时间!” “生死都是时间闪过的结果,任何事物都躲不掉时间的制裁,人的极限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也只是过眼云烟,人无法长生,但他的精神可以。”齐太初说完,夹起一块鹭肉放进嘴中。 “齐先生,我不这样觉得,我觉得任何东西存在都有它的意义,也可以改变它的意义,就像一朵花,我看它不爽,可以折断它,结束他的生命,我心疼他,可以多加照顾,好生对待。”李才看向身边的年轻男子,眼神中透露出某种兴奋。 “可这都是外来因素的影响,就像花的根若是被斩断,你照顾得再好也补救不回来,你将它的枝干折断,也未必让他无法生长,不是吗。人生就是如此,外来因素固然可怕,但更重要的是内部,内部腐朽,即便你受到各种宠爱也没用,内部健硕,外来风雨暴雪也无法动摇你的根基!”听完齐太初的话,李才陷入沉思,他周边的男子很快反驳。 “人要逆天而行才能有所增长,花要迎击才能盛开,世间固然繁华安逸,但只有不断促进自我才能有所提高,长生亦是如此,只有不断吸收寿命,壮大寿元,才能延年益寿长葆子孙锦!”男子得意洋洋的看着齐太初,李才也是笑容满面的看向他,期待他能做出什么回答。 “前面半句我是认同,后面那句嘛~简直就是胡扯,误人子弟!”齐太初原本平静的表情突然变得激动,差点将口中的饭粒喷出。这猝不及防的一吼,吓得男子后退两步。 齐太初一脸认真地说道:“吸收寿元这我没有研究过,但我想说,吸人寿元不亚于空杯取水,杯子再大也有满的那一刻,满了就会溢出来,人还能怎么溢?不就是把自己补死,到头来换个七窍流血的结果,为什么天枢境的高手寿命都很长?因为他们在不断扩大容器,并且使用比吃人更有效的方法,那就是与天地共鸣,承天地意识,来延长寿元,相比于吃得那几坨肉,李城主,你觉得谁能活得久?” “这……这。”李才陷入了犹豫,他觉得齐太初言之有理,齐太初见李才被自己打动,接着补充道:“李城主,依我所见,您这是被小人所哄骗,被蒙蔽了双眼,若是真有此功,又怎会轻易传授于李城主您呢?!自古天下万物三分毒,大虫吃人,但你可曾见过百岁大虫?” 李才略微思索,点头认同,对着身边的男子淡然开口道:“黄元嗣,枉我如此重用你,你却教我歪门邪道之术,导致我城人人担惊受怕,乱我军心,罪该万死,来人啊!拖下去斩了!” “想杀我?你们还不够格!李老头,我苦心将你延寿,你却不懂感恩,等我杀掉这个坏我好事的臭小子,就来让你长生,永远不老的那种,哈哈哈哈哈哈!”黄元嗣数掌挨个打在赶来的士兵们的胸口上,这些士兵都向后倒飞出去,口吐鲜血不省人事,黄元嗣对李才说完向着齐太初走去。 齐太初将筷子上夹住的菜放进嘴中后一手用力拍在桌面上,将桌上逍遥长剑拿起,随着一声剑鸣被拔出剑鞘,寒光四溅,剑气逼人! 剑神开天门 第十章:破庙里面烤人头 随着长剑出鞘,黄元嗣一愣,“你这小子的剑倒是好武器,可惜你却是一般!”黄元嗣原本的计划是让李才失去民心,遭到民反,然后自己来挑乱拨正,得心为王,但是现在全被眼前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毁去! “我一不一般你待会就知晓!”齐太初长剑刺出,破空声响起,宛如火上的竹子炸裂一般清脆! 黄元嗣见状单脚点地,人向前迎向长剑,双手合并夹住剑身,眼睛开始充血,面容狰狞的吼道:“看我一击,断你配剑!”双手交错夹剑,可长剑只是微微弯曲。 “唉。”黄元嗣神情疑惑,震惊的看向长剑,齐太初冷笑一声便转剑绞破他的手心,随即翻身后退,脚撑墙壁借力刺向黄元嗣的心脏!黄元嗣不敢托大,双掌运功,一丝白气从他的手上冒出,蒸蒸而上! 齐太初变招突然向上一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黄元嗣脸颊,然后在空中以脚底踢在黄元嗣拍出的双掌上,一股巨力将齐太初震退出去,齐太初在空中旋转几个周身然后安稳落地,感受到脚底板的微热,抬起脚一看,那王羽书所赠的虎皮靴的鞋底居然有一块乌黑还冒着热气的掌印,齐太初心中感慨眼前这人的内力真气深厚,同时也无比生气! “别心疼那个臭鞋子了,担心一下你自己吧!”黄元嗣见齐太初不断盯着自己的鞋子,不由讥讽道。 齐太初的脸色越来越冷,甚至给人一种恐惧感,他没有去在乎黄元嗣的话,而是一字一顿的轻轻吐出四字。 “一,叶,知,秋!” 逍遥长剑发出一道剑芒,一闪而过,齐太初一剑斩出,一道剑气带着恐怖的气势向着黄元嗣扑面而来,他身后十几米处的李才已经被这股气势压得动弹不得,也不愧他是城主,若是一般普通人面对这种威压,恐怕不屎也得尿一泡留个纪念。 一叶知秋,通过一叶就能知道秋天来了,这剑的寓意是看见这一剑,就能知道你即将死去。 黄元嗣的身躯与这道剑气相比就显得格外渺小,黄元嗣面露一丝紧张,他没想到自己遇到了高手,面对这一剑他升不起抵抗的念头,就这样没有阻挡的被这一剑劈成两半! “咳咳咳”齐太初释放这一剑后,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刚刚那一剑看似他用得轻巧简单,其实他已经将八成内力挥出,不然这一剑释放不出如此威能! “齐先生,你没事吧?!”李才从那一剑中反应过来连忙走过去扶住齐太初,齐太初见李才另一只手始终放在衣袖中留下一个心眼,果不其然,李才将齐太初刚刚扶起,另一只手就从衣袖中猛然挥出,同时李才像是已经看到了齐太初被自己剖心而亡的场面,不由大笑。 他殊不知,齐太初早就识破他的把戏,左手横推,握住那只抓有匕首的手刺入李才的胸膛,李才的笑声戛然而止,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看看眼前冷漠的齐太初,嘴里呜呜咽咽的发出“呃呃呃”的声音,然后瞪大双眼向后倒去。 “执迷不悟。”齐太初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在地上微微抽动的李才,爱吃人心的玄参王李才如今反被人穿心,这真是天道轮回啊。 啪啪啪。 突然一串拍掌声从门口传来,齐太初迅速转身,身体也摆好作战的姿势,看见的身影却让自己一愣。 来人正是李才的儿子李默尘。 “齐兄弟真是英勇无敌啊!”李默尘赞许的看向齐太初,然后一摆手,数名手下将尸体清理干净。或许是看到齐太初眼神中的疑惑,李默尘接着说道:“齐兄弟帮了我大忙,这一千两银票算是奖赏,剩下的就让鄙人好好招待吧。” 齐太初抬手接住丢来的布袋,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钱币盘缠,他虽然疑惑,但还是将布袋放好,然后开口:“招待就不必了,我还要继续前行,有个疑惑,我杀了你父亲,你难道不恨我?”齐太初走到门口,突然发出疑问,偏头看向李默尘。 “齐兄弟替我国除去两大恶人,我怎么会怪你呢?来人啊!向城内百姓宣布一个消息,老城主因吃人心不慎染病离世,现由其子李默尘担任新一任城主!”李默尘一脸笑意的看着齐太初,齐太初忍不住点点头,心中感慨这人心境不是一般人,自己亲生父亲死了面不改色,反而还能淡定的继承城主之位,野心不是一般的大。 在李默尘的骑兵护送下,齐太初离开了陵州洛阳城,回想在这一座城的收获,貌似就吃了顿饭,不过通过自己的这一战,他还是发现了自己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比如与人战斗还是会有所紧张,使用一叶知秋的熟练程度远远不够,甚至使用起来非常吃力,这种情况最多杀一个黄元嗣,两个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也没想到黄元嗣主动放弃抵抗,他要是真的拼命反扑,说不定还能扛过去呢。 若是黄元嗣还活着,并知道了他的这般想法,估计能气的吐血三尺高,他好歹也比齐太初高出一个境界,却被他一招斩杀,还要不要面子了? 至于那个城主李才,齐太初倒觉得他过于痴傻,别人说啥就是啥,太昏庸太无能,和他的儿子一比,就差了不知一星半点。 现如今来到城外,又是孤单一人,说起来还怪想王羽书的,齐太初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大概还有三个时辰就要日落了,突然他一手拍在额头上,懊恼道:“我的马还在城里!”,于是乎又急匆匆的赶回去后骑马而出,前往下一个地方,有着天下文人雅士居所之称的地方,江南。 这个地方最出名的便是文人墨客和桂花酒,但是想要在天黑前赶到江南还是不行的,甚至五天都不一定能赶到,幸好,在不远处,齐太初看见一座破庙,后面竖立着数之不尽的墓碑,后面是乱葬岗,这座庙估计也是人们害怕死的人埋在一起,埋得多了心里不安求个平安吧,又或者是好心人知道陵州与江南相隔较远,怕路过行人无处歇脚所搭建吧。 “也好,不用露宿荒野了,先去庙里凑合着住一晚吧。”齐太初下马牵着缰绳,向着庙的方向前进,虽然人们总说一人不住庙,二人不看井,但是那是说给赶考书生和文弱之人的,像齐太初这类习武之人,不去干不正当的勾当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刚进庙内,就闻到一股香味,齐太初不由咽了咽口水,将马胡乱拴在庙前的桂树上,然后搓了搓手勾着腰向庙内走去。 进入庙内,齐太初就见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背影面对一团篝火在佛像前,齐太初凑了过去,那人警惕的将双臂展开,说道:“你想干嘛?!” 齐太初这时才看清楚眼前这人的脸,脸上有着几道皱纹,然后还糊着几块泥巴,虽然年迈,但是通过骨相和面相也不难看出此人年轻时候绝对也是一个小俊朗的存在。 齐太初瞥见地上散落的鸡毛,以及火中一个人头大小的泥巴球球,疑惑的道:“老先生,你这是在烤人头?” 剑神开天门 第十章:邋里邋遢老叫花 穿得破破烂烂的老头一听,食指敲在齐太初的头上,齐太初哎哟一声护住脑袋,他没好奇的道:“你才烤人头,你全家都烤人头,娘的,没见识咧,我这叫做叫花鸡,没吃过吧,好好坐着等,等下爷爷心善,分你几口。” 齐太初点了点头,安分的盘腿坐在老头身边,眼巴巴的看着火中的泥巴球球,老头伸了个懒腰靠在佛像的底座上,抠了抠鼻子,又在身后上方的佛像上抹了抹,齐太初则是一愣,说道:“老先生,你这是对神不敬啊,你不怕遭报应?” “要是他真有灵,那就没那么多死人了,只晓得哄骗老百姓滴香火钱,却又不护佑他们,爷爷我怕个屁,他要是亲临凡间,爷爷我亲自把屎呼他脸上,要是下来的不止他一个,那我柳剑安,便一人使一剑,一柄三尺长剑足以让我荡平凡间!”这位自称柳剑安的老人说的很是激动,口水唾沫星子都溅了一地。 齐太初被他这一糊弄,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竖了个大拇指,拍着马屁,“您好厉害!”柳剑安无聊的摆了摆手,貌似对他的吹捧不感兴趣,在地上捡起一根枯草往嘴里叼。 齐太初将行囊卸下,往后靠着柱子,开口道:“老先生,您不怕有人在这草上尿过吗?” “呸!”柳剑安将口中的草吐掉,晦气的骂道:“你这娃娃会不会说话?算了,爷爷我脾气好,不和你一般见识,也别一口一个您啊老先生的叫,我那时候就说了我的名字,爷爷我叫柳剑安。” “我就不直呼你的大名了吧,你请我吃叫花鸡,我就叫你老叫花吧!”齐太初接过柳剑安递过来的半只鸡,举着这只鸡笑道,不料柳剑安脸色憋得涨红,冲过去就把齐太初按在地上,使劲的对着他的屁股甩巴掌。 齐太初没有还手,还很配合的鬼哭狼嚎了几句,嚎完又吧唧吧唧的将手中的叫花鸡咬下一块。 打完收工,做了个气运丹田的把式,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擦去头上似有虚无的汗水,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齐太初感知到后面没啥动静,屁股还往边上拱了拱,柳剑安一脚踢在齐太初的屁股上,齐太初往旁边滚了一小圈,正好从趴着变成躺在地上。 柳剑安笑骂道:“你这小子真是顽皮,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齐太初听到这话口中的叫花鸡一停,看着柳剑安说道:“我叫齐太初,南阳人士。” 柳剑安听到却是一愣,嘀咕道:“姓齐,莫不是那个老前辈的后代?”或许是老人的声音太小,又或者是齐太初吃东西过于认真,吃东西的声音大过他的声音,所以并没有听见。 “老叫花,你这鸡做的不错啊,居然比玄参王的厨子做的还要好吃!”齐太初吃完嗦了嗦手指,一脸满足的用手肘撑在地上,整个人往后一倒。 柳剑安听到老叫花刚要继续对着齐太初的屁股输出一顿,但是听到后面的夸赞,不由一脸得意洋洋,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须,脸色极其夸张地说道:“那是,爷爷我的叫花鸡在世间堪称一流,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的!” …… “什么,你这个老叫花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儿?!” 庙内,齐太初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个靠着底座的老头柳剑安,实在想不明白他刚刚那句“也不知道我那二十三岁的女儿过的咋样了?” 柳剑安也习惯了,不对,也算是屈服了,不再管什么老叫花小叫花之类的称呼了,抠了抠鼻子,在嘴里又吸了吸,解释道:“有啊,她叫做柳雨婷,不过她有一种病,活不过二十五岁。”说到这,柳剑安眼神不由一阵黯淡。 “老叫花,不提这伤心事,你接下来要去哪里?”齐太初捏住行囊背在背后,向着门外走去,又在门口停下。 柳剑安回答道:“我要去一趟峨眉,她应该想我了。” 柳剑安的回答又让齐太初震惊,猛的回头看向柳剑安,“不会是你的道侣吧?!”柳剑安点了点头。 “这么夸张?!不对啊,以你这个年纪,不会还是峨眉当代掌门伏藏道长吧?!”齐太初感觉脑子热火中烧,属实难以接受这么大的消息,要知道,伏藏道长可是出了名的暴躁,这都敢上,只能说老叫花他娘的真厉害! 柳剑安羞涩的点了点头,这番模样倒是让齐太初想起来了一个人,那就是翔宇子翔六剑,话说是不是有点年纪的都喜欢娇羞点头啊?不过也不知道老翔那老煤炭到没到青阳城,现在有没有与芈青幽交手。 “老叫花,我向东游玩,正好顺路。”齐太初牵着马和这名破破烂烂,浑身打满补丁的老乞丐并列前行,离开了破庙。 峨眉山在北方,说是向东方顺路,是因为章樾往北走十里,有个海湾港口,叫作人鱼巷,这里渡船即可到另一边的峨眉山。 “话说,老叫花,你这裤裆下挂着一个小布袋是啥?” “你个臭小子,扯到我蛋了!” “抱歉抱歉,扯错了,这布袋是啥?” “来自逍遥山的梨花。” “哎呀,你莫不是拔的树妈的毛!” “不是,哎!别揪我头发,痛痛痛哎呀!要死要死!” 两人的背影在清晨刚升起的太阳下逐渐模糊,就像当初老翔走的那样,开始是那么清晰,后来也只是变成了一个黑点。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为是长,剑断肠! 晚上练到鸮寐,白天代替鸡鸣!王羽书剑剑带着风声,府中种植的树都被卷下树叶漫天飞舞,那飘下的树叶宛如染成绿色的雪花,可惜生在南方,王羽书从小到大并未见过真正的雪花。 但这也坚定了他的决心,那就是练成高手,去往北方兰陵宁家,问一问宁锦年和母亲的关系,顺便看看能否帮助齐弟杀他!看看真正的雪究竟长什么样。 心中这般想着,手中的长剑也不断提速,随着高强度的训练,手上,脸上,身上的肌肉都在不断颤抖!就像一台打谷机,不管这人有多大力,出谷量终究不会超出他所承载的量,如果超出,那么只有两种结果,一是因为承受不住而崩塌,二是打谷机的内部损坏无法工作。 两者都不是个好结果,也就在这时,王渊踏进了王羽书的府内,看见王羽书这般模样,出声制止道:“羽书,停下,你再这样练,要么筋脉寸断,骨骼崩裂,要么内脏受损,当场暴毙!” 王羽书听到王渊的话一愣,停下来看着王渊不解道:“为何会这样?!” “羽书,你可听说过内力真气一词?”王渊找到一个石台阶,一只手撑着地慢慢坐下。 王羽书听后思索了一下,“齐弟当初和我说过,瑶光境便可练气,这练的应该就是所谓的内力真气吧!” “不错,当爹的也不想打击你,实话和你说吧,江湖上的高手十之八九都是从小培养,从小钻研,后起之秀寥寥无几,如今你这个年纪,显然是难以步入瑶光境啊!”王渊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副无法帮助自己儿子的懊恼模样。 “没事啊,你也说了,只是十之八九,那就说明不是绝对,还有那么一小撮人,就说明我还有机会!”王羽书乐观开朗的一笑,将长剑在手中转了个剑花。 “剑招剑法可以通过日夜苦练迅速练成,但是内力真气必须经过日积月累的积攒!没有捷径可言。”王渊一字一顿地说着,同时拿过王羽书手中的剑,随手一斩,便是一道剑气向着天边飞去! 王渊将剑还给王羽书站起来,说道:“为父穷极一生才摸索到开阳境的边边角,你现在练,我肯定最多也只能摸索到我的境界,若是有机缘傍身,也不会高出多少!”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到了瑶光境,天地间正气自纳吾身,修为自涨呢?”王羽书举了个例子。 王渊却震惊的跳到王羽书跟前,一只手贴在他额头上,又贴在自己额头上,迟疑道:“也没走火入魔呀!” 剑神开天门 第十一章:举杯敬酒送剑翔 本该是骑马五日的脚程,因为和柳剑安并行,足足走了十五日才到江南。 江南春风吹柳絮,六月黄梅雨湿衣。漠北疾风衔云起,人间仓皇乾坤易。 六月的江南格外美丽迷人。江南的六月,是烟蒙蒙雨蒙蒙的六月,一把伞,一片雨,一座桥,一段路,一本书,一抹阳光,无不是骨子里的江南,也是一种绝美的风景。 二人刚踏入江南扬州,柳剑安就被这繁荣的景象所吸引,哪还有一副爱抠鼻子,喜欢说粗鄙之词的老头模样, 围着一个糖葫芦摊转来转去,还大喊道:“齐小子,我要吃这个!”。 齐太初被他整得一头黑线,只想举块木牌子,然后在上面刻上“我不认识他”五个大字。 饭桌上,齐太初点了一份花生米,一壶酒,一碟酱牛肉还有一些米饭,和柳剑安对立相坐,柳剑安拿着筷子,也不管周围人怎么看待,夹起牛肉倒了碗就自顾自的吃起来。 “喂,你听说没有翔剑仙在青阳城战谪仙人芈青幽一事?” “这谁不知道啊,不就是翔六剑在青阳城城墙上空与芈青幽大战嘛!” 邻桌的两个中年男子相互讨论着,他们所讨论的内容吸引了齐太初的注意力,齐太初貌似听到是老徐,便身子向后倾倒,询问道:“两位哥,啥大战啊?”。 “小兄弟,这你都不知道?!”其中一位中年男子诧异地看着齐太初,齐太初摇了摇头。 座位上男子猛的一拍手,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得意地说道:“小兄弟啊,那就让老哥和你说说吧。” 齐太初嗯了一声,便转过身子,靠在木桌之上,柳剑安托着一罐花生也凑了过来。 男子娓娓道来,“据说啊,在三天前,翔六剑到了青阳城,先是在一个摊边上买了两只只平安符,但是没有戴在手上,而是放进了剑匣中,还自言自语的说这个东西给少爷,少爷一定会喜欢! 他并没有吃多少东西,就讨要了两个馍和一壶酒,随即便一跃上青阳城城墙,空中掷出身上剑匣,剑匣刚落到城墙之上,谪仙人芈青幽便从府中凌空踏步而来!与翔六剑交手! 翔六剑先是出动两剑,一剑贪,一剑痴!二剑犹如青蛇,在空中和芈青幽的青莲扇不断发生碰撞,芈青幽右手持着青莲扇,优哉游哉的宛如饭后散步一般和翔六剑交手! 翔六剑发动前五剑,断肠,无双,望穿,拜将和封喉攻势极其凶猛,就连第三把剑欲都飞出剑匣。 即使是面对这般攻势,芈青幽仍是从容不迫的与其战斗,甚至略微占上风! 前去观战的剑神南仙虚称其原因大概是境界的差距与年龄的差距,翔六剑已有古稀,而芈青幽才步入而立,况且翔六剑境界在天玑左右,而芈青幽十年前与他一战便是稳稳天璇,各方面翔六剑和芈青幽差了那么多,实在是太不讨好了! 后来,芈青幽挑飞贪痴双剑,翔六剑剑指一挥,五指拍在剑匣上,三剑回到身边悬停,翔六剑也随之说了句多年前,人们就给我赠予外号翔六剑,可俺偏偏只出五剑,今日就让你们瞧瞧,吾伴少爷二十载,独创一剑乃风流! 随即单手持剑,先前二剑绕在身边为辅,踏出一步,便一剑斩向芈青幽,芈青幽用青莲扇全力抵挡,二者碰在一起,便将周边的树木尽数折断,大势褪去后,人们才可看见城府的房梁上两人相反站着,背面背,人们发现芈青幽手中的青莲扇居然只断了三根扇骨! 反观翔六剑手中的欲也脱了手,三剑都插在城墙的回廊上! 翔六剑向着城墙边上走去,离芈青幽越来越远,并且剑指一摆,剑匣自动打开,三剑自动归鞘!翔六剑在剑匣里拿出一瓶藏着的酒,自己喝了一小口,便坐在城墙上向南边望去,还将酒倒了一大半,边倒边说着什么少爷,老仆违令了,这壶酒也不能与你当面共饮,咱隔这千里之地,再饮一次! 说完敬酒猛的喝了一口,然后手就垂在了地面,酒壶也从手中滑出,滚到了地面,碎了。 翔六剑虽然死了,但他那顽强的头颅永不低下,虽然他身形瘦小,但是在狂风下,依旧挺拔,有人能看见他的嘴角流出一丝鲜血,神情萎靡。 南仙虚评价最后一剑风流足以被称为剑仙一剑。 也不知是谁喊了句翔剑仙,竟然所有百姓和观战的人都忍不住跟着喊了起来,一时间人声鼎沸!” 齐太初听到后,低头沉思不语,柳剑安倒是咳起了嗽,被花生米呛到了,顺了顺看着齐太初,齐太初盯着手中的酒碗说道:“他怎输得?他明明答应了我要回来和我比一场的!” …… “翔宇子死后不久,芈青幽便感叹了一句若不是年龄与境界拖了你后腿,那赢得人是你而不是我!”王渊看着一边愣神的王羽书,将刚送过来的信报给了王羽书,王羽书面无表情的接过。 “这翔宇子,应该是境界不够,被余波震碎五脏六腑,又或者是年龄不够,力竭而亡,算了不猜了!”王渊看着天嘀咕了几句,随即摆摆手看着王羽书反复观看信报。 王羽书失神道:“老翔啊,老翔,你说你没事要逞什么强呢!现在好啦,你成了万众瞩目的翔剑仙,风风光光的走了,而我却永远地失去了一个爱我疼我的老翔!”。 王渊见儿子这般模样恐其出事,安慰道:“据小道消息,翔宇子临死前还和芈青幽说了句话。” 王羽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咪,瞬间乍起,问道:“说了什么!” “这就不知道了,得亲自去问他。” “不要颓废自己啊,努力地向前看,有这个时间伤心,倒不如勤加练习,提升境界,要真有本事就去把翔宇子的尸骨和剑匣收回来!别让他在那里被风吹雨晒”王渊拍了拍王羽书的肩膀,给他私人空间,走出了世子府中, “对!不能让老翔的尸骨风吹日晒!老翔做不到的事,我来做!老翔杀不了的人我来杀!”王羽书振奋道,声音强烈,语气激昂! 一点珍珠从他脸颊上滑落,这大概是他平生第二次落泪,一次母亲一次老翔,也足以看出老翔在王羽书心中的地位有多高了。 …… “安息吧,老翔,太初请你喝杯酒,让你一路好走!”齐太初将手伸直,将酒碗倾斜,身体微微旋转,那酒落在地面,浸入地里,冒起一点小汽泡,好像真是老翔在饮酒一般。 “待我东行归来,便去一趟北方,不仅杀宁锦年,还要和芈青幽打一架,让他替老翔和我打一架!” 剑神开天门 第十二章:妖创秘术躲三灾 经过一番打听,江南小城上貌似并没有什么比较值得齐太初出手出剑的高手,所以两人在江南吃了一天的小吃,什么糖葫芦,小糖人,烤地瓜之类的,尤其是糖葫芦柳剑安最为爱吃,一人就吃了七串! “老叫花,你说你一大把年纪了,为啥喜欢吃甜的要命,酸的要命的糖葫芦?”齐太初用竹签挑了挑牙缝,用手肘轻轻碰了下柳剑安。 柳剑安一听露出害羞的表情,连头都低下了几分,小声的说道:“我和她就是因为一串糖葫芦认识的。” “伏藏道长也爱吃糖葫芦?!”齐太初一脸好奇的转头看向柳剑安,柳剑安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个人在那时不时的傻笑一下。 柳剑安抬头看着天,回忆往事,嘴角都是喜悦,道:“是啊,她最喜欢吃糖葫芦了,当年我游历江湖,在路上行走,正好遇见她下山降妖,当时他不敌那只虎妖,我便助她降服,她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是却让我一眼万年,一见钟情,我知道那是爱上了她。当时我的追求者无数,其中资质,容貌,脾气胜过她的数之不尽,但是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她。 我是喜欢花,但是我更希望能结果的树,花固然很美,但它没有结果。我身后的追求者都是因为我有一身实力,但她不是,她能让我主动追她。 和她回到街上,瞧见她总是不断看向路边摊贩上的糖葫芦,但她又因为要回山,便总是摇头提醒自己,你是不知道,她那番模样,真的很可爱,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晰地记得,后来送她安全回山,我便经常带一串糖葫芦去见她,刚开始她还一脸害羞,后面也就成事了,我们生了女儿柳雨婷后三年,她被任命为峨眉掌门,开始我依旧见她,后来发现柳雨婷有病活不过二十五,便开始寻药,直到现在还没找到。 康戈境内我几乎都找过了,打算去向她告一个别,然后动身去西边的漠巳宫地境看看。”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等等,你说妖?世间真的有妖?那小说里说的一掌灭万物,一剑镇寰宇也是有的?”齐太初抓住刚给柳剑安买的新衣服,柳剑安却叫起来。 “松手松手!揪到老子肉了。”齐太初松了手,柳剑安揉了揉,然后诧异的看着齐太初,那眼神俨然一副看白痴的模样,“你姓齐,难道你不知道妖?!” “不知道,我姓齐和妖魔有什么关系” 柳剑安一听,想到什么,然后抓住齐太初的手把了把脉,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恍然大悟道:“仙人根骨,可成就仙人!” “你可瞎说吧,他们都说我是仙难之体,让我来寻躲三灾之术,不然一辈子只能开阳。”齐太初无奈的吐出一口气,一直以开朗,沉着和冷静示人的他,如今也不由得流露出一些伤感。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子,他们说是仙难是因为他们不会躲三灾之术,老子我会啊!我年轻时那会游历五湖四海,九州八山,去过仙人府邸,妖兽洞穴,啥东西不知道?!”柳剑安抠了抠鼻子,偷偷摸摸的擦在摊贩的木头摊子上,还前后左右张望着,生怕有人看见了。 “老叫花你真会?”齐太初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他实在不理解一个爱抠鼻屎,还爱往嘴里塞的人会是一个高手。 “真的咧,其实啊,躲三灾的方法还是妖法,是由妖祖衡天所创,妖的体质和人不一样,它们到了开阳境,想要突破,天上就会引发神雷,共七七四十九道,若挺过雷劫,便可以突破,也就是这个原因,导致妖在与人处于同一境界,人难以胜妖,因为武功和境界是增长内在,皮肤什么的不会有所突破,但经过雷劫,皮肤褪去增长,会变得比曾经更加坚硬,光滑,也就是脱胎换骨,所谓仙人之体,倒不如说是妖兽之体!”柳剑安捏了捏自己的皮肤,又捏了捏齐太初的脸,感慨自己老了。 齐太初却是胡乱擦了擦他刚刚捏过的地方,因为他好像记得,捏他的那只手,就是抠鼻子的那只手! .“世人都说三灾指的雷灾,火灾,风灾,其实不然,三灾准确来说,指的是雷灾,寒灾,盏灾,雷灾不用多说,硬抗天雷罢了。寒灾即是五行之上火灵水,这水可透过人皮进入五脏六腑,一寒一火人难以承受就会暴毙。所谓盏灾,其实说厉害也厉害,说不厉害也就不厉害了,它主要是对灵魂,精神的考验,它会使你的灵魂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度过千年甚至万年,如果精神灵魂不佳,便会不留痕迹的死去。”柳剑安看着齐太初,见齐太初没有一丝胆怯害怕,赞许的点了点头。 “所以躲三灾之术是个什么原理?是个怎么躲法?”齐太初想不明白,难不成像自己所看的小说里面讲的变化之术,变成金子来躲过? “心中有术,自然可以躲过,但是我不认为躲去是好事,少了这次的磨练,下一次突破会更难扛过去。这样吧,你突破的时候,我在你边上,你若是扛不住,我便给你躲过去!”柳剑安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齐太初说道:“我早已经可以突破了,只是一直在寻找躲三灾之术,要不我现在就突破?” “突破个锤子,在这街上,你突破,你怕是脑子长了毛,而且你突破前多吃点东西,把屎啥的都拉干净,别到时候一电给你电一裤裆,那估计几里外都能闻到臭味咯。”柳剑安坏笑不已,眼神盯着齐太初的屁股,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 “老叫花,你要是饥渴难耐,大可去找那些在街上扭屁股的美艳妇人,不必对着我的屁股有这些奇怪的想法。”齐太初不再停留,往前走去。 要想突破,看来只能等离开江南,找个人少的地方进行了。 话说回来,江南即将展开一年一度的诗词文坛大会,可以让各地的文人墨客来此“搔首弄姿”,尽情的凸显自己的文化涵养,有的人甚至可以借此获得一些女子的青睐,从而抱得美人归。 所谓十里江南灯不休,说的也就是晚上的江南,要是再加上文坛大会的布局,那可真比得上京城过年走马观灯猜灯谜,放荷灯的那般壮观,不知为何,今年的诗词文坛大会举行在晚上,齐太初和柳剑安跟俩没事人一样,东逛逛西瞧瞧,有句话正应景,两个土包子进城,新鲜坏了。 举办文坛,店家商品降价,有的地方还开放一些小活动,只要创诗或说出一些文采非凡的话,便可在小吃摊上免费吃一定数量的小吃。 “江湖!策马驰东风,把酒敬明月,晓勇品烈酒,松声阵涛涛。”柳剑安吃下一颗糖葫芦上的山楂,在一个小摊前吆喝道,周围驻足观看的文人听后的卷了卷长袖,做了个自以为很潇洒的姿势,打开扇子扇了四五下,点评一般,勉强过得去。 所以柳剑安也便可可以肆无忌惮的吃喝了,齐太初见坐在周围的文人墨客都看向自己,心中不由得有点发慌,他可没什么文化书香气志华,就连写的字半分浩然气都不曾具备,不知所措的看向柳剑安,貌似是在求助,可是柳剑安这老叫花注意力全然在这吃的上面,就算看见齐太初的目光,读懂了暗示,也无能为力,因为那几句可是他憋了好久的诗句。 “花落叶,秋思别,他人愁,离别离别。”齐太初试探性的开口,看见大家没说话,以为不符合,便又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九霄逐略微光冕,风岚落晖半世烟。落红已为前世缘,尘去皆有昼来言。”抬头再看文人墨客,咬了咬牙,决定还是掏钱买。 “好像写得比那老丈好。” “的确是好上一些。” 这些人开始闲言碎语的讨论,这些声音传入齐太初的耳中,他那在怀中摸索的手也不由拿了出来,乐呵呵的凑到柳剑安身边…… 既然已经蹭到吃的了,那也不用管那些自以为学了点书就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手里总捧一本甚至看都没看过的书来衬托自己身份的尺二秀才。 而此时,数位黑衣人游走在江南的房檐上,他们来到贯穿江南的河流墨云江的上游,其中一人潜入水中,游到岸上趁人不备将一包药粉撒入井中。 江南有种风俗,那就是文人墨客会在这一天饮下江南中心墨云井的井水,说是井水倒不如说是墨云江渗透进来的江水。 他们觉得江南作为如此一个书香城镇,能诞生如此多的文化人物,想来是一方风水养一方人,便觉得饮下此水,可变得聪慧!他们把这个行为叫作饮浆。 剑神开天门 第十三章:江南四怪共江南 此时江南里一片欢声笑语,有人热酒对饮,有人吟诗对唱,当然了,还有两人埋头苦吃,不对,应该叫做甜吃。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城主府的屋檐处,有四人正死死盯着这集市上的人群。 “可以下手了吗?”几位黑衣人跃上城主府的房顶,站在房檐上单膝跪下,双手抱拳,一脸恭敬。 “等等吧,他们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要饮浆了,等他们喝下之后再行事,切记小心为主,如有变故,性命为主,我不准你们走在我前头。”一个坐在房檐主干上的男子开口所说的内容便让他身边四位黑衣人心中一阵感动。 男子身边的三位也不由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男子的话,然后向着文人墨客所聚集的中心位置移动。 这名男子以及其余三位坐他旁边的的腰部绑着一个纯金打造的半边蝴蝶,这被人们称为金梦蝶,这是属于江湖一个杀手门派的信物,巴掌大小,却足足有三斤重,拥有金梦蝶者,则意味着在沈梦阁有着一定的地位! 因为梦蝶有三种,为铜银金三种,金的职位最高,属于门派掌门之下,其余人之上的。拥有金梦蝶的人仅有四位,正是闻名江湖的四怪! 文,病,卦,醉! 文人手持判官笔,穿着儒雅,文质彬彬。 病君面容憔悴,一副体虚样,但如果因为他的外貌而小瞧他,那将因此陷入无底深渊,他的成名武学为病拳,讲究探扣拿封闭,贴身与人交战更为厉害! 卦老面容慈祥,为人谨慎,袖中有一龟壳装六枚铜钱,呈六爻,善算,出手前总会给自己算一卦,别人是算人不算己,他却不闻不顾,甚至说江湖的算子除他以外都是胆小鬼,除他以外都是废物! 醉翁是最奇特的一个,身着没有他们三个那么华丽,犹如乞丐,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也常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如果常跟着他,或许一天能见他四次偷别人家的鸡,三次拐人家的狗!他常年脸红,爱喝酒,创一技醉仙人闻名康戈! 这四人齐聚的场面还从未有过,可见今晚注定不太平。 “可以饮浆了!” 文人墨客皆欢呼不已,都挤到井边,各自舀水喝,有的人灌一大瓢,跟水牛似的,这番模样,让齐太初和柳剑安看呆。 “就这智商,喝再多好像都不够用!”齐太初张大嘴巴,这种情况还只在王羽书口中描述过,说是夜晚的青楼人山人海,在齐太初看来,现在的这番情况,比青楼还要热闹不少。 齐太初问过青楼是什么,王羽书说是女子的居所,又问风尘女子是什么样的女子…… “他们都是笨蛋,一门长一门强,读书也有读到天地共鸣,鸟兽率舞的,可读书读到喝我尿这还是头一次。”柳剑安抠了抠鼻子,然后看着那些人,他之前找不到厕所,就是在这井里解决的。 柳剑安的话让齐太初一惊,幸好自己没有去进行这个所谓的饮浆仪式。 除了他俩之外,还有另一个人站在井边无动于衷,时看天,时看地,时常闭眼,时嘴唇微动像是念叨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喝了井水的人都不由的向旁边摔倒,或者靠着湖边的的护栏睡着,齐太初他发现了端倪,然后猛的站起来,此时此刻,他们身边就三人没睡,他们各自看了眼,然后又看着晕倒的人群。 “有人来了。”柳剑安冷不丁的来了一句,然后又拿起小吃放进嘴中,齐太初还在纳闷谁来了,就看见屋顶上不知何时站了四个人。 这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我都没有察觉,看来还是实力不够!突破后定得加倍努力! 齐太初暗地里握紧了拳头,警惕的看着上方四人。 “哟,有意思啊,沈梦阁的江湖四怪都一起出马了,想必那个年轻小子也不是一般人啊!”柳剑安不知何时走到齐太初身边,在齐太初耳边轻轻说道。 闻言,齐太初看向那位站在井边的男子,男子突然丢弃手中折扇,开始哈哈哈的狂笑! “你笑什么?”房上看起来病殃殃的病君轻轻开口,然后又止不住的咳嗽! “我?” “我笑你们一脸道貌岸然,背地里却吃着人血馒头。” “我笑你们虚伪不堪,却仍故作高尚!“ 男子丝毫不怯的注视着房上四人,眼神坚毅! “沈魏龙,我四人齐聚,今天你恐怕要栽在此处了,怎样,怕不怕?”四人中身高最高的文人扇了扇手中羽扇,另一只手负于身后,一脸冷淡的看着沈魏龙,仿佛看的不是人,只是一只鸡,一只狗,甚至是一株小草! “哦?果然是朝着我的身份来的,既然有了目的就废话少说,要战便战!”沈魏龙摆好架子,下盘打稳,浑身气势从文弱书生一下蜕变成练武强者,这不由让齐太初又是一惊! 这也是个强者! 这山下可真是藏龙卧虎之地,短短经过两城,就遇到了六名现在不知实力深浅的人了,老叫花他说自己实力数一数二,应该是天权到天玑,前面那四个啥四怪,能被老叫花发现,应该低一点,处于玉衡到天权,至于那个被他们叫作沈魏龙的,能让他们四个来围剿,要么比他们高,要么境界一样只是为了保险,等等,沈魏龙!这不是皇室至亲四公子嘛! 不应该啊,他身边怎么没有护卫,也不见他的手下,堂堂皇子居然单枪匹马来到江南,来江南!他不会是想去暗杀王兄吧! 齐太初放空自己的大脑,这些繁杂的线索逐渐被理清,皇室那边打听到羽书回家,于是皇子沈魏龙前来暗杀,想获得父皇赏识,拿取帝主之资,不料自己的行踪被这些杀手发现,于是便有了这一幕! 当然,这只是齐太初的初步猜想,事情的真相并不一定就是这样,齐太初逐渐期待事情的发展了。 “沈魏龙,你倒是有点魄力,我很欣赏,可惜你的命在这一刻生的不是很好啊!”卦老盘坐下来,闭着眼睛掐指算。 “多谢卦老免费替我一算,不过我这人不信命,也不敢笃定人的命运就是一条直线让人一览无余,或许你算错了,这一刻说不定还会变好!”沈魏龙站直身体摊了摊手,表示一切都看淡了。 “老叫花,那沈魏龙打得过那四个人吗?”齐太初往柳剑安身边凑了凑,扯了扯柳剑安的裤子。 “打不过,人家才玉衡,怎么和四个天权打?” “还有嗷,你别扯我裤子,要掉了!” 剑神开天门 第十四章:叫花出手压四怪 剩下三怪跃下屋檐,稳落在地,四人皆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沈魏龙,剑拔弩张!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凝重。 “老叫花,你说他们五个是不是忽略我们俩了?”齐太初小声的说道。 “或许是吧。” 柳剑安嘀咕一句走到摊位前又拿起东西吃了,好不容易这些人都晕倒了,这必须得吃到饱!等他们醒来,哼哼,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龙象拳! 沈魏龙踏地向前冲去,路上的石板瞬间炸裂,无数裂纹如同蛛网一般密布,向着周边蔓延,仔细看,沈魏龙的右拳夹杂着龙和大象的虚影,空气中还传来一两声吼声! 病君喊出一声我来,便率先出手,从四人中一跃而出,仅仅只是轻轻一握,病拳中的拿! 这看似软绵绵的一抓,却接住了沈魏龙的龙象拳,还不等沈魏龙反应,在沈魏龙惊愕的目光下,猛的将沈魏龙的右臂扯下,丢至一边! 沈魏龙后退四步,仅剩的左手抓住伤口,妄图止血,可病君哪肯给他机会,一个跨步扣向沈魏龙,沈魏龙一脚踢在病君胸口,却见病君一手探出,摁在沈魏龙踢来的的腿上,往下一压,沈魏龙的力全打在地面,地上的碎石飞屑! 这就是境界的差距吗?简直是爷爷打孙子啊! 齐太初见着他俩打架,像是在偷学,手还在像模像样的舞动,柳剑安吐了口口水,说道:“你在干嘛?跟个猴子一样。” 齐太初闻言戛然停止,他觉得柳剑安在笑他,但是好像说的又是实话,他这样子挺像戏班子中的猴子所表演的把式。 “别人学武功招式都是将内力真气外放,唯有他病君做到存在体内,运于一身,每一招一式看似不起眼,实则暗藏杀机,哪怕是三百年前证道飞升的太极陵道子也无法做到他这么完美,太极虽说是借一身气反对面一身力,但是仍有内力真气外泄,游走于双掌之中!这病君从初始至终到现在都未有一丝内力真气泄出,实在是厉害。” 齐太初赞扬,柳剑安轻轻一瞥,说道:“什么厉害,就他这样的十个百个我挥手即可灭之,初衷想法是好的,可是内力真气只进不出,终究会有部分暴动,这也是他看起来虚弱的原因,不仅他看起来虚弱,寿命也会大打折扣,只能说是个大大的笨蛋!” 此时的沈魏龙脚不断颤抖,这是肌肉在抽搐,在跳动,沈魏龙一脸不甘的看着病君,又瞅了瞅其余三人,目光余角看到小吃摊上有两个人影悉悉索索的在那讨论,不由看到了救星。 “那边两位高手,能否助力一把,日后必定言谢” 他可不管什么对方强不强大,拉他下水又没事,适者生存嘛,他弱小被杀又怎样,他强大说不定自己还有活路可言,生为皇子,人命早就视为草芥,深知我不下地狱你替我下地狱的道理。 “哦?刚刚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沈魏龙身上,还没注意到有两个人呢!”文人一脸玩味,看着他们,手中折扇打开,刻有两字,问道! “沈魏龙,你死已是天定,还有那边的两位,虽说你们与我们无冤无仇,可是刺杀皇子这种事被你们看到了,也不得不怪我们了,我不会杀你们,只将你们手筋挑断,眼睛弄瞎,割去口舌,以防泄密。” 病君他父母就是无辜被杀的,所以他立誓不杀无辜之人,尽可能的留他们一命,相比于死,或许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 “不了,相较于被废,倒不如战死!”齐太初摇了摇头,向前走出两步,从背后将剑拔出,摆好架势,虽然他才开阳,面对天权,足足两个境界的差距,这可不是什么仙难之体,妖兽之体可以弥补的! “气势够了,可能力不够,终究只能仰望我等,小娃娃。”醉翁抿了口酒,脸似乎更红了,笑盈盈的看着齐太初。 “胡子拉碴,笑的跟朵菊花一样!” 齐太初丝毫不惧,相反将手中剑又握紧了几分,微微抬剑,指向醉翁,轻声道:“早就听闻醉翁前辈的醉八仙闻名五湖四海,晚辈齐太初在此请教。” “叫一个要杀自己的人为前辈,却叫我老叫花,偏心!”柳剑安哼了一声,随即一脸紧张的看着齐太初,他并未见过齐太初出手,所以并不知道他的实力究竟比开阳高出多少。 齐太初屏气凝神,面对这样的强者,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一剑劈出,周身翻转,一道幽蓝色夹杂青色剑芒的气刃斩向醉翁。 灵蛇破缚! “醉酒提壶力千斤!”醉翁口中念叨,每一个字都是力道十足,身形迎着气刃,一掌打出,浩瀚的内力真气喷薄而出,击散气刃! 醉翁三步并作两步,眨眼到了齐太初的眼前,开口嘿嘿一笑,一股浓烈的酒味夹杂着口中难以形容的臭味扑面而来! 还未等齐太初反应。 “仙人敬酒锁喉扣!”醉翁三指锁向齐太初的咽喉,齐太初慌忙举剑抵挡,逍遥长剑剑身被捏住,醉翁使了使劲,逍遥长剑轻微弯曲。 醉翁运转全身内力真气,轰击在逍遥长剑上,逍遥长剑没有泄力点,开始传来清脆的响声,响声逐渐暴躁,仿佛冰面开始破碎蔓延! 随着醉翁最后用力一握,逍遥长剑剑身化作碎片,剑柄断成三截!他爷爷曾经叱咤江湖的剑就此被毁! 并不是逍遥长剑不够优秀,而是持他的人不够强大,若是它主人能替它泄去内力真气,它是不会有任何事的,可惜齐太初境界低微,若是强行泄气,恐怕会引气入体,从此受到重创! “旋争膝撞醉还真!”醉翁抬脚,膝盖顶向齐太初的胸膛,若是命中,即使不死,也会失去力量一战! 就在这时,一股拉力出现在齐太初衣领,原来是老叫花将齐太初拎回,将齐太初放在桌子上之后,便双手负于身后,缓慢朝着醉翁走去! 一股霸道的气息从柳剑安身上溢出!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宛如龙卷一般的气浪! 周围摊子,摊上物品,皆被气浪带起,柳剑安右手微举,江面升起四道水柱,手指微微一动,那水柱如同真龙一般冲向四人,他们各自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抵抗。 “给我……跪!”柳剑安大喝一声,身上气息再度增长,龙卷气浪更盛,扑天威压向着四人如同排山倒水倾斜,四人额头均是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身上的筋脉也随着力量的用处而拱起,身上不知是汗湿,还是被水柱的水雾冲湿! 身上的威压越来越重,终究四人抵抗不住,咚的一声跪下,四人脸上写满了憋屈!他们有着他们的傲气,好不容易第一次联手,就被人打着团体下跪! “厉害啊,老叫花,你原来这么厉害啊!”齐太初一脸震惊,他知道柳剑安是个高手,可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么高。 柳剑安闻言只是回头轻轻挠了一下头,嘿嘿的笑。 剑神开天门 第十五章:开阳劫后晋玉衡 曾经,天底下突然冒出一个高手,他内力真气磅礴,武学高深,挑战康戈天下前十位高手中有三位,一位芈青幽,一位白秀龙,还有一个就是吴道子。 这一位高手,不曾修一件兵器,全凭自身抗敌,先是与枪仙白秀龙一战,将白秀龙配枪打弯,潇洒离去,最后和吴道子在京城一战,将吴道子锦鲤天衣击碎,轰断他的左臂,并安然离去! 后又与芈青幽一战,气浪席卷三百里,海浪滔天,遮天蔽日!两人势均力敌,平分秋色! 因为这位老人不用兵器,被人称为武神。 摊子上,沈魏龙的伤口已经止住血,正向着齐太初讲述柳剑安的传奇故事,齐太初听完手放在柳剑安的肩上,说道:“老叫花,没想到你这么强啊!不过你再强,也只能是我的老叫花。” “嘿嘿。”柳剑安听着齐太初的话,也不由有点不好意思,跟个小媳妇一样面露娇羞,齐太初则是觉得他与老翔甚像,莫非高手老了都是这般模样,要是自己成了高手,绝对不这样! 至于那四人将身上的盘缠交出来,柳剑安也让他们走了,至于逍遥长剑已经破碎,要了也无用,齐太初将它葬在井中。 与此同时,一个黑暗的角落,一人微微将手中棋子落下,然后看着南方自言自语道:“天生剑才掌剑术,万里江山剑来行。剑才已经开始练剑,那想必成为剑神也快了。” “玄真,转世重修真的有用吗?” 清晨露水晶莹剔透,三人趁着天刚亮,早早的出了城,江南一行算是告一段落,柳剑安是要前往峨眉山,峨眉山在北方,齐太初要去的地方是东方,剩下这个皇子沈魏龙,他毫无疑问是要去南阳,至于他为什么会先来江南,是因为他最新消息是南阳世子王羽书驾马向东而去。 至于沈魏龙为什么跟着齐太初他们,原因是他现在已没有刺杀王羽书的把握了,等伤势好了再去不迟,先跟着齐太初他们,将救命之恩报了。 国道上走了约有三四个时辰,齐太初才幡然想起,自己还要突破开阳,抵达玉衡境界,于是三人沿着山路上去,为何不在国道,国道人多眼杂,容易有马车行人经过,可能会有一些影响,所以先上山,在山上突破! 这座山,名为镇魔,民间传说记载是说天地诞生之初,有一兽并生,名为鑫恆,说他有吞天地之能,吸星辰之术,天底下仙人无数,以自身修为寿命化大山,将其镇压在此处! “传说罢了”柳剑安摇了摇头,显然对民间传说不感兴趣。 “老叫花,那到底有没有仙人啊?”齐太初盘腿坐在山腰上,这里面朝群山不怕有人打扰。 柳剑安不屑道:“只不过是一些居高自傲的家伙罢了,以为过了天门便是仙人,只是寿命多于常人,实力强于常人罢了。” 齐太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盘腿而坐,盘腿而坐这一习惯是因为突破时间长短不知有多久,站立突破会更加辛苦。 随着时间的流逝,齐太初的身上也蒸发密密麻麻的气雾,内力真气由无形转为有形,开阳和玉衡的区别在于开阳是内力真气在体内的掌握,玉衡则是开辟内力真气在外的使用,熟者甚可移形换影,让人分不清孰是真孰是假。 齐太初盘膝而坐,天地之间那所有阳光也开始朝着他的周身汇聚,似乎那一刻他也变得熠熠生辉起来,显得格外不平凡!一缕缕阳光顺着精瘦男子的鼻息吸入他的体内,而后汇入到他的身体之内,那原本一直都停滞不前的修为也在那一刻像是获得了重生一般。 一炷香的时间,齐太初气息攀升,整个人也踏入玉衡,对于别人来说,突破算是结束,对于齐太初而言,这才刚刚开始! 刹那间,天地变色,乌云聚顶,久而不散,太阳都被遮蔽,四周一片昏暗。 山峰上空出现数十道雷电在云层中翻滚,雷电发出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世界! 忽而,狂风四起,草木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 轰的一声惊雷,撕裂天地般的气势,空气变得凝重压抑,就连沈魏龙都惊住了! 为什么我突破开阳达玉衡的时候没有这种天地异象? 齐太初也是头一次抗天雷,过三灾,所以格外紧张,手不由握拳,神经也绷得紧紧的,抬眼看了下头顶的乌云夹杂雷电,这一刻他心中居然有一点点害怕! 但是一想到母亲,父亲,爷爷,以及老翔和羽书几人,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只能变强! “去你娘的天雷,要是老子不死,迟早把你给掀了!” 齐太初突然朝着天空怒吼,将身边的两人都吓了一跳,那天雷像是听懂了齐太初的话,发出轰隆隆的响声,仿佛一只充满怒气却被拴住的猛兽! 躲进了云层,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指。 就在这时、空中的雷电夹杂着狂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袭向齐太初!水缸粗细的雷电轰击在齐太初的身上。 齐太初身上的衣物一瞬间变得焦枯,被粉碎成灰烬!余威波及到沈魏龙,直接将他震飞到石壁上!沈魏龙口中溢出一抹鲜血,半膝撑在地上,震撼道:“好强!” 齐太初此刻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他只感觉身体被禁锢,有种将自己的血肉剥离,筋脉抽搐的感受。 齐太初四周气流涌动,可以说周身萦绕着一股强大的气息,令人可望而不可即,光束越来越浓,冲上天去,绽放出巨大光芒!仿佛要刺穿这团乌云,捅穿这方黑暗! 雷劫没有了最开始的那般强盛,貌似心有不甘,云层中发出一声哀鸣,电流在齐太初身体上闪动,齐太初缓缓睁开了眼,手指虚握,一团内力真气漂浮在掌心之中,接着一握猛的爆开,身上的电流都向四周劈去! 树被劈到当场截断,石头被劈到,炸出一道两寸宽的裂缝。 然后看向柳剑安与沈魏龙两人,那身上的气势让沈魏龙不敢抬头对视,但是皇族傲气让他不能低头,努力的抬头,眼泪也无声的从两边流出。 该死的,他刚突破到玉衡,我在玉衡两年了,可我为什么连注视他的目光都如此艰难! “既然好了,就换上衣服吧。”柳剑安从身边丢来一个行囊,齐太初换好衣服下了山,三人走在国道上。 齐太初一边穿衣服,一边瞥了眼沈魏龙,明知故问道:“老叫花,咱们下一站是哪里?” “章樾。” 剑神开天门 第十六章:人贩手中讨娘子 经过几日的行程,两人也算是来到了章樾,这里可谓是一个巨大的店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尤其是往东还有一个赵兵营。 所以说是城池,倒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贸易中心,陆地骑兵密布,驿站每隔十里便修建一座,尤其是东临人鱼巷,拥有最大的港口,四通八达,可以出人鱼巷到达大陆的各个角落。 因为商人时刻进出城的缘故,章樾城的城门无人看管,只有两个士兵站在大门两旁。进了章樾的城门,便是人山人海,人头贴着人头,肩膀夹着肩膀,鞋子踩着鞋子。 有卖鱼的,有卖小吃的,还有卖装饰品的,这些摊贩不用吆喝,吆喝声也未必能高过人群走路和讨论的声音,索性都躺在藤椅上,晒着太阳。 果然,人一生就是需要多走走,走的多了,见识就广了,认识的东西也就能丰实自己,一座城有一座城的孤寂,有一座城的文化传承,更有一个城的特色体征。 齐太初略微扫过每个人的眼神,心中如此想着,随着境界的拔高,他对金钱名利追求的欲望就越来越小,反而是对武道的钻研更加感兴趣。 “齐小子,我问你,如果你未来与整个世界为敌,你会怎么做。”柳剑安突然撇去平常呆傻憨厚的表情,变得严肃。 齐太初听完不假思索,平淡道:“还能这么做,要战便战,我以一人之力,举战万万人。” “可是如果你打不过呢?” “老叫花,你可曾听闻过星火?”齐太初停下前进的脚步,柳剑安和沈魏龙都停下来看着他。 柳剑安疑惑道:“星火?” “燎原,纵使敌人再多再强,我也必将握紧手中剑,一剑挥向敌将首级。” 一个摊位上,摊主看着志怪小说,身边四个魁梧壮汉笔直站立,手中还拿着四根木棍,他们脚下,是一群穿着脏兮兮的人。 像是乞丐,却又有股子傲气,售卖人口的,看样子这些地上坐着的人身份都不一般,齐太初走到面前,摊主一看来人了,眼尖的立马站了起来,拍马屁的说道:“这位客官一看浑身正气,样貌非凡,此等容颜面相定是人中之龙,不是池中之物啊!” “别耍嘴皮子功夫,怎么卖?”齐太初可不是善心大发,他只是看到这群坐在地上的人群中有个长相甜美,身形娇小的姑娘。 羽书这么大了,还没娶媳妇,我给他找一个,这么漂亮,想必他会开心的。 “老板,这个什么价?”齐太初指着一个健硕男子说道,他准备先将价格摸清楚,再下决定。 “.这个数。”老板比了个六的手势,意思是六白两,齐太初除了暗自震惊价格的昂贵之外,还有些许不知所措。 “这个呢?”齐太初又指着一个身材火辣,完美曲线的姑娘,姑娘的肤色有些黑,想必是久经赤日的照耀所导致。 得知价格五百五十两,之后又指了指一个肌肉爆棚的姑娘,若非看到她发育良好的胸脯,以及老板的解释,齐太初还真没看出来眼前底下坐着的人是一个姑娘。 “这个六百五十两。”老板热心的介绍,却见齐太初摇了摇头,向着后面继续观赏。 来到自己最初替王羽书看上的姑娘面前,指着她说道:“刚刚那个身材好的五百五十两,那个有劳动能力的六百五十两,这个瘦瘦的,多少钱?” “二百两。”老板轻轻的报价,看着这个姑娘的眼神带着一丝嫌弃,这个女的虽然长的好看,但是她吃的可多了,一个人抵得三个人的饭量!而且还没有多少力量,搬个重物搬不了,做点家务做不好。 如今这个女的有人买了,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齐太初皱了皱眉头,说道:“有些贵啊,她这细胳膊细腿的,买回去最多用来暖床,你收这么贵?” 老板好像也知道自己不够地道,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要不给你便宜三十两?” “好,就这么说定了!”齐太初爽快的付了钱,老板也将齐太初所买下的姑娘手腕上的铁铐取下,说什么你现在是属于眼前这位少爷的之类的。 “你叫什么名字?”齐太初给她买了几套衣服,带她来到一间客栈,两人对坐相视。 “张筱檐。”张筱檐小心翼翼的开口,似乎生怕眼前这位新主人虐待她。 齐太初淡淡的看了眼她身上的打扮,说道:“先去给你买几件衣服吧。” 人靠衣服马靠鞍,张筱檐换了件白色微黄的衣服,头发卷成一个团子在头上,还插着一根玉簪子,那脸上的红妆显得张筱檐分外好看,连皇子沈魏龙都在路上悄悄的打量了好几眼。 南阳王府,树梢上,一个人靠在树上望着东方,此人正是王羽书。 “老翔,你说你现在是不是在天上看着我,你能不能帮我看着齐弟。” 王羽书看着天上密布的繁星,好似勾勒出老翔的面容,像是挥手告别,向着远方走去,牵着一匹黄马…… “齐弟想来也算是到章樾了吧,听探子说那老家伙也去了章樾,貌似是朝着齐弟来的,希望齐弟可别受伤了。”王羽书略微思索,面露担心之色。 尽管王羽书每天没日没夜的练习手中剑,把仙居中的各种宝典看透,他还是才洞明,要知道,洞明是控器,就是对自己的兵器掌握的得心应手,他可以说是问过全南阳所有的修行人士了,但是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难道王羽书的根骨比齐太初的还要难以修炼? “羽哥哥,你怎么跑到这上面去了呀!快下来,等下摔了。”一个长得美丽与魅力并存的姑娘站在树下,手里捧着一只烧鸡。 这个女子叫作贺蟠螭,是送齐太初打道回府路上偶遇,当时她正被一群山匪盯上,要看即将要被糟蹋玷污,王羽书是驾马上前撞开她身边的一个山匪。 然后王羽书大声吆喝着一句“马伯,待会我出手你用内力震死他,我要出出风头。”将山匪吓跑,用尽全身气力将贺蟠螭拉上马背,那健硕的马儿却被压死,两人只能步行回府。 贺蟠螭也是自愿做王府中的丫头,以报救命之恩,王羽书可不是傻子,他暗地里一直偷偷的查这个所谓的贺蟠螭的底细,仅仅有一个发现,那就是她无父无母,无地可去,无人可依。 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也是互生情愫,但是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贺蟠螭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后来有人行刺,一箭即将射到王羽书时,是贺蟠螭用她的后背替王羽书挡下这一击。 那箭并未停留在贺蟠螭的体内,而是直接穿透而出!自那以后,贺蟠螭卧床五日不起 “蟠螭,你怎么起来还出来了?!” 看到贺蟠螭出了房,王羽书从树上跃下,紧张的看着她那苍白的脸庞,显得无比凄美,王羽书这个时候何尝不想吻过去,但是他要握紧手中的剑,替老翔报仇,这仇不报,这剑不松! 贺蟠螭又何尝不知道王羽书的想法,只是轻轻的将烧鸡放到他的手里,一只手抚摸着王羽书的侧脸,柔声说道:“我知道,我等你,我等你成为天下第一,不,成为天下第五!” 天下划过一道流星火点,贺蟠螭连忙双手抱在一起,闭上眼睛许愿,许完后含情脉脉的看着王羽书一眼,显然她许的愿是与王羽书有关的。 北方,起先只能看到天边亮起一个暗红光点,眨眼迫近。 焰尾连成一道火线,如神人挥笔.划破长空。 神州数千里山河几乎被这道火线一燎而过。 黑夜如昼。 那火点坠地,砸出偌大一个深坑但似被某种力量收束,余波并未扩大。待滚滚烟尘散去,便现出一块金色西瓜般大小的圆球。 剑神开天门 第十七章:天下第四酒剑仙 四人来到一家酒馆,这个酒馆叫做食自楼,寓意这里的东西好吃到你意犹未尽,甚至连自己都想吃掉。 四人坐到桌子边便是拍一下桌子,喊小二招呼他过来,还是熟悉的菜,酱牛肉,米饭,酒,因为齐太初不知道张筱研平时爱吃什么,所以又添了一碗白菜。 “小二,来五两红桃酒!” 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四人以及吃饭的客人都循声望过去,此人身着褐色衣服,脸色微红,手中向小二递出自己的大葫芦,这个葫芦有半米之高,体型算是葫芦中的佼佼者,背后背着一把长剑,长剑无鞘。 所谓桃花酒,就是黄酒之中放半壶桃花蕊,酿制一年两个月加十九天,共计四百四十四天,因为酒烈酒香,是章樾的代表性之一。 “来找我的。”柳剑安无奈的说道,看了眼齐太初,然后缓慢站起。 “原来武神真的在此,看来一人威压江湖四怪的传言是真的啊。” “酒剑仙,你想干嘛。”柳剑安一脸嫌弃地看着酒剑仙。 酒剑仙! 不仅齐太初,沈魏龙震惊,酒馆中的人都发出阵阵惊呼。 “找你打架的。”酒剑仙接过毕恭毕敬小二递过来的桃花酒,往嘴里灌了一口,用大拇指指了指背后的剑。 “等会再打,现在刚吃饭,你要不要来吃点?”柳剑安又回到位子上,客套的说道。 酒剑仙没有说话,不急不慢地走到桌子边,五指微张,那对面的板凳咻的一声吸了过来,力道之强,将沿途的客人头发吹乱。酒剑仙自顾自的坐下,要了副碗筷,夹起了一块酱牛肉。 柳剑安见酒剑仙跟来,闭着嘴哼了一声,看见齐太初三人不敢动筷子,没好气的说道:“吃!我们付的钱没必要看别人脸色,不像某些人,脸皮厚的跟猪皮一样。” 酒剑仙原名袁道清,没人知道他是哪里人,更不知道他酒壶中能装几两酒,只知道他常年饮酒,几乎酒不离嘴,也未见酒壶空过。 “袁前辈,你为何要与柳前辈交手啊?”齐太初替酒剑仙的杯子满上酒,神情紧张的问道,他虽然知道柳剑安实力强大,但这酒剑仙实力也不容小觑,能称得上剑仙之名的,实力都在天枢之境,柳剑安也是天枢之境,但是醉剑仙有武器,而柳剑安是赤手空拳,实在对他不利。 况且刚刚齐太初问了沈魏龙,这个酒剑仙袁道清是十大高手中排名第六,齐太初问过柳剑安是排第几,因为柳剑安多年前消失在江湖中,排名也已经被刷去,当时倒是和芈青幽共处第五。 “武者之间切磋罢了。”酒剑仙无所谓的说道,他对这个给自己倒酒的少年充满着好感。 “你说袁前辈的剑道到了什么境界,实力又有多强?”齐太初悄悄地向沈魏龙询问,还未等沈魏龙回答,酒剑仙用筷子在桌面划动,刻上八字。 天下剑在,天下健在! 酒剑仙袁道清所刻的这句话在齐太初的脑海中如同巨石落入平静的湖中,掀起层层波澜。 “这么夸张!” “已经够谦虚了。”酒剑仙得意的点了点头。 “你是真的脸皮厚啊,还狗屁健在,只知道忽悠齐小子!不吃了,走,打架去!”柳剑安将筷子插进桌面,然后愤愤的站起身,向外走去。 袁道清不紧不慢,将筷子上的牛肉塞入嘴中,边咀嚼边起身向外走去,齐太初也是跟上去,剩下两人跟在齐太初身后。 来到街上,柳剑安东张西望了一番,说道:“这里人多,去人鱼巷打!” 袁道清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柳剑安所说的,脚步一踏,飞上屋顶,再踏,向北方而去。 柳剑安则是转头看着齐太初,“齐小子,这一战,你多学学这酒鬼的剑招剑意,看看他是怎么用的,对你或许有帮助。” 然后只脚踏地,整个人向天空升起,另一只脚往后一蹬,蹬空气一般,随着袁道清而去。 齐太初则是快速爬上马背,将张筱檐拉上马,策马向着城外追去! 沈魏龙愣在原地,然后反应过来便跃上房顶,一步一个房顶的向着北方跑去。 人鱼巷,港口。 柳剑安与袁道清相隔四五十米对立,齐太初这时也赶到,见到齐太初来了,柳剑安点了点头,袁道清右手比剑指,背后长剑飞出,悬在身边,对准柳剑安。 这柄长剑名为画网,剑身上刻满着纹路,纹路呈红色,黑红相辅相成,长三尺四寸,重一斤四两。 柳剑安打了个哈欠,然后拍了拍嘴,伸了个懒腰,突然比剑指向上挑,海水升起一道水柱,水柱螺旋状转动,水柱前头呈尖锥形,围绕着柳剑安周身四圈,将他紧紧包在里面。 袁道清喝了口酒,随即一脚蹬地,人向前冲去,右手抓住剑柄,持画网劈向柳剑安,柳剑安手指微动,水柱冲向前,直刺袁道清,两者速度之快,齐太初都是只见他们在一瞬间就碰撞到了一起! 袁道清一剑挥出,将水柱砍成两半,水柱也失去力量落在地面,袁道清一剑斩出,剑气如虹,柳剑安踏地升到半空,然后一脚微曲,喝道:“坠!” 便以极快的速度向下降落,即将踩在袁道清身上,袁道清立马横剑格挡,整个人都陷入土中半分!震臂,柳剑安向后翻身退去,后退两步,随即一步向前击出一掌! 浩瀚的内力真气凝聚成形,攻向袁道清,袁道清手臂弯曲,另一只手驱剑,画网如同流水中的鱼,咻的一下刺破内力真气凝聚的手掌,随即速度更快,刺向柳剑安。 柳剑安双手合并,夹住画网,画网的冲击力不弱,柳剑安向后滑行数米,地上留下两道鞋子磨过的沟壑! 柳剑安喝了一声,然后双掌推出,将画网震飞,落入海中,趁袁道清看画网之时,闪身到了他的跟前,一脚踢出,袁道清同意一脚回应,两人脚板碰在一起,裤子下面半截被震碎成布条,两人都向后退了几步,柳剑安两步,袁道清七步。 袁道清知道自己拼肉体拼不过柳剑安,右手高举,同时看天,那画网破水而出,来到天上,剑尖指地。 “醉剑屠仙!” 袁道清将葫芦中的酒撒向空中,画网穿过酒,一道剑气从剑身透出。 一道……两道……四道…… 足足六十四道! 剑气气势恐怖,如同真龙出世,随着袁道清高举的手落下,六十四道剑气如同下雨一般,刺向柳剑安,插入地中。 柳剑安不断闪躲,有的划破他的衣服,有的刮破他的皮肤,柳剑安皱紧眉头,怒喝:“老子特么让你屠仙!” 随即身体一阵虚化,下一刻就出现在袁道清的头顶,一拳猛的砸下! 袁道清赶紧横剑格挡,却被震出手,画网撞在他的胸口上,袁道清倒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三圈,爬起来又吐了四口血! 袁道清脸色变得苍白,颤颤巍巍的伸着手臂,微微弯曲,口中念叨:“不愧被人称为武神,这一拳甚是霸道!” “归天一剑!” 画网竖直的悬在袁道清面前,剑尖朝天,一道剑气冲向天空,随即化作数百米的气剑,袁道清持画网斩下,那巨大气剑也缓缓落下。 柳剑安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海面上升起两道巨大的水柱,水柱在旋转中有了形状,一双手臂! 海水形成的手臂合十,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齐太初等人只觉得耳朵刺痛,张筱檐则是捂着耳朵眼角闪过一丝泪花,她本就是一名普通人,看这种战斗不亚于凡人观战神仙对战,随时都有受伤的风险。 双手合十所产生的气浪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待到气浪散去,那海水所铸造的手居然硬生生的接住了由内力真气所灌注的气剑! 还不等他们震惊,柳剑安冷哼一声,握拳,那气剑直接被震碎,零丁剑气四溢,斩在海面,滔天骇浪,斩在地面,尘土飞扬! “这剑中有剑意!”齐太初闭眼感受到了,同时也感慨柳剑安的强大,掌握剑意的天枢境大能居然打不过空手的柳剑安。 剑神开天门 第十八章:亡国公主张筱檐 柳剑安一跃悬在半空,俯视袁道清,沉声道:“酒鬼,你服还是不服!” “好厉害,我打不过你。”袁道清摆了摆手,用剑撑着身子,向着齐太初走去,听到袁道清的回答,也从空中缓缓走下,像是从楼梯上下来。 “袁前辈,你想干嘛,不会打不过柳前辈,想找我做对手吧。”齐太初下意识抽剑,手停在半空,才幡然想起自己的逍遥已经毁了。 “齐小子,虽说酒鬼讨人烦,但他也不会无事对你这种小辈动手,打之前他就答应我,不论输赢在我走后替我保护你一年。”柳剑安走到齐太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向着他身后走去,从马背上的包袱里拿出两个鸡腿,递给齐太初一只,自己往嘴里塞一只。 “哦哦,柳前辈,你这是临走之前给我找了一个打手啊!”齐太初心中很是感动,虽然和柳剑安认识相处不足三个月,但是两人之间的默契可是一个眼神就懂得。 换句话说,有人想要齐太初的命,柳剑安定会出手阻止,如果有人能杀死柳剑安,说让人一命抵一命时,齐太初也会毫不犹豫的献出自己,换柳剑安。 “柳前辈,你是怎么打过袁前辈的?”齐太初想不明白,为什么刚开始还有点处于下风,过一会就把袁道清打吐血了。 “知道我为什么被称为武神吗?不单单是不用兵器,更是我愈战愈勇,只要对手不能一击必杀,或者将我重伤,不然我就会越打越强,还有啊,不用顾忌我的面子,柳前辈的叫的没有老叫花好听!”柳剑安大手一挥,乐呵呵的看着齐太初,然后又看了眼人鱼巷的对面。 “齐小子,我要走了,江湖有缘再见,以后若是想我了,可来峨眉山找我,我或许不在,但是灵蛛会在我回山后告诉我,到时候我去找你!”柳剑安背对齐太初摆了摆手,向前缓缓走去,随后又跑了起来,大步一跨,整个人顺势飞起,内力真气外放托举自己,回头又看了看齐太初,扬嘴一笑。 或是想到了什么,又在空中停下,头也不回的大声喊道:“酒鬼,若是我日后遇见齐小子,他若是少了根毛,我饶不了你,胯下的毛也不行!” 说完后又挥了挥手,向着北方而去。 “齐小子,回去吧,不要看老夫在天上飘,没什么好看的,要看就要看女流之辈飞天,还得跑到她身下去看,以后有这种情况,记得叫我哈!” 齐太初一听,微微一笑,然后双手合在嘴边,大喊:“老叫花,你就不怕你家那位阉了你吗!” 众人明显看到,柳剑安的身体在空中明显一颤,然后又迅速平稳,齐太初则是上马,带着张筱檐回到酒馆。 路上袁道清说过,以他的资质雷劫挺不过去,除非暗中有人悄摸的输送内力真气,齐太初也明白这个人不是谁,就是柳剑安。 听袁道清所说,这渡劫所用到的内力真气特别多,尤其是输送的话那个输送的话是平常的五六倍,柳剑安能帮到这个地步,显然是把齐太初当做真心朋友了。 章樾往东是莒地城,齐太初并不打算去那里,因为那里没什么修武之人,多数是渔民,齐太初打算到天枢境再去那里,乘船去武陵岛战剑仙桃元明。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从这里赶到南阳,也快过年了,他乡纵有当头月,不及故乡一盏灯,他还得把这个买来的张筱檐带回去,让王羽书和她培养培养感情呢,如果不和,那就让她离去,也不强求,和的话,争取自己抱小侄子。 此时的酒馆,就齐太初,张筱檐和袁道清三人,至于沈魏龙,他还在房子上往这边赶吧。 “张筱檐,你身份不一般啊,连我这种习武之人,见到袁前辈他们打架,都震惊的不得了,你却是一脸平淡,不像正常人的表现啊!”齐太初冷不丁的开口,让吃菜的张筱檐动作一顿。 张筱檐强颜欢笑道:“心里怕。” “说吧,不管你啥身份,我都不为难你,你若是不肯说,你就从这出门随便往哪里拐,我也不为难你。”齐太初埋头从不看张筱檐一眼,他不太确定张筱檐是何种身份,总不能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送给王羽书吧!这不变相害他吗! “我……我是东玄的公主。”张筱檐咬唇说道。 齐太初放下筷子,抬头盯着张筱檐,说道:“亡国公主?!” “爷爷说过,东玄是东边的一个国家,与康戈王室,漠巳宫形成三国鼎立之势,却在十多年前被朝廷派去的十五万南阳铁骑踏平,你可知,南阳世子与我关系甚好,南阳王我得叫叔?” 张筱檐面无表情,“我不记恨南阳人,父皇自尽,母后殉情,并非王渊所杀害,王渊当年想收养我,却被我拒绝,给了我五百两黄金,并安排一名护卫照顾我,直到我十六岁,护卫病死,我才被人拐去。” “王渊的不杀之恩,救命之恩,养育之恩,施钱之恩,既然你是南阳王王渊的侄子,那我报恩就更方便了不是嘛。” 齐太初点了点头,他把她所说的报恩默认成了嫁给王羽书。 “齐兄,你的救命之恩短时间难以报答,等到我有资格了有能力了,便会亲自报答。”沈魏龙进了门,也不坐,说完就向着门外走去,刚跨过门。 “送你一句话,当你的才华,撑不起你的野心时,你应该静下心来好好学习,当你的能力驾驭不了你的目标时,你应该沉下心来历练,好高骛远,只会眼高手低,拔苗助长,终究欲速不达,半山腰的花固然好看,但远不及山顶的美丽!我们各自努力,顶峰再见!” 食完,张筱檐小心翼翼地跟在齐太初后面,小脑袋低着,缰绳在手,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小脚尖,嘴里轻轻地计算着自己的脚步。 丝毫没有留意到前面的齐太初转过身,张筱檐直接撞在了他的怀中,委屈的捂着脑门,因为齐太初外套的领子上有着一个圆形装饰品,张筱檐则是正好撞到了它。 齐太初右手握住张筱檐的脑袋,大拇指抵在她额头被撞到的位置,内力真气慢慢的输入到她的身体中,同时手指还在顺时钟转动,张筱檐只感到被按的地方暖暖的,就像被一股温暖的泉水裹着一样,看着齐太初的动作,感受着头上微热的温度,耳根顿时红了,甚至可以看见气雾上升。 袁道清吹着小口哨,跟个地痞流氓差不多,走路的样子甚是嚣张,是不是拿起自己的葫芦往口中灌,齐太初也暗中观察,他肯定袁道清这一路上至少喝了八两,也就是半斤! 招摇山上的大石板上坐着一老人,老人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只见他只是左脚弯曲着地,右脚搁置在左腿上,一手托腮帮,侧头熟睡过去,老人屁股下并无椅凳,可身形即使晃来晃去,却总是恰恰不倒。 只见他嘀咕一句:“逍遥已碎,梦瑶仍在,太初,这江湖是属于你的天下!” 放眼望去,才发现这山顶的平地,竟是一块巨大的棋盘,老人躺着的位置,像是数枚黑子贴在一块。 剑神开天门 第十九章:有个外号小熊猫 已是九月,此时的天气已不足八月的炎热,齐太初也不急,反正过年除夕还有四五个月,所以他打算在回去路上的附近逛逛。 南阳往南,有一大湖,名为茗元泽,此湖一眼望不到头,即便天下第一来此,也不敢笃定自己能一跃过此湖! 湖心有一岛,岛中央有居所,传闻岛上有人,被外人称为湖心人,说是湖心人能幻影分身,出湖打鱼亲眼见过湖心人分出三人围一桌,各谈其辞。 湖心人的传说,齐太初觉得是真的,因为化影即可做到这种类似的效果,毕竟是打鱼人所见,所以并不知道武道。 齐太初他打算从章樾往南,去一趟琴川,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那一句“天下仙人各地有,人间美食唯琴川”。 琴川这个城,算是整个神州大陆的最小城,整个城的大小,也就比一个小镇大那么一点,这琴川美食横行霸道,据说集天下之美食,连当朝皇上来此,都不愿回宫。 齐太初来此也是纯粹的为了吃的来,最好是带点能够储存很久的吃的,这样才好带回南阳给世子王羽书吃。他自然也会想着让王羽书吃到来自美食之城的吃的。 茗元泽湖畔东侧。 齐太初牵着马,清淡道:“袁前辈,听说世间能够传递内力真气,把自己的修为做嫁衣授予别人,是真的吗?” “真的。” 袁道清倒是冷淡,他觉得同这种小辈交流,自己不会有什么收获,而且他问的问题,也忒傻了!若是传出去,那几个老家伙不得笑掉大牙,本来牙齿就不多,再掉几颗,饭都吃不了了。 张筱檐插嘴道:“齐太初,我在江湖待的比较久,你说那什么内力灌输之类的,我听过一个阿婆说过,说什么地方有个变态大魔头,就喜欢灌输内力给别人,但是远远超过被灌的人的吸收量,到最后都是身躯爆炸,血肉横飞,只剩下一颗头颅眨巴眨巴着眼睛。” 张筱檐之所以叫齐太初为齐太初,是因为当初叫他齐少爷时,给齐太初激得一身鸡皮疙瘩,吩咐她以后就当朋友相处,叫他名字就可以了,甚至可以给他取外号,就算是个人缺陷取他也不会介意,张筱檐听他这么说,内心很是感动,于是也和他说你也能给我取外号,可齐太初好像等的就是她这一句话,然后就兴奋的说她胸脯小小的,于是便给她取了个小熊猫的外号。 张筱檐和柳剑安聊过几句,她也知道老叫花的外号也是齐太初取得,要不是他没给皇子沈魏龙和酒剑仙袁道清取外号,不然她还真会觉得齐太初有这种奇奇怪怪的嗜好。 齐太初听了张筱檐的话,只是抬头嘀咕了一句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变态魔头,透支自己的内力真气,来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在自己的输送下爆成肉酱,肉泥。 半月时间便到了琴川,琴川城虽小,但人多,有章樾一盛的风姿,在离开章樾时,齐太初顺手买了一支毛笔,狼毫。 他不是很喜练字,觉得字是文人墨客才学的,但是他爷爷总是喜欢在地坪上用木棍写字,他问为何不买一支笔,他爷爷说是还没到下山的时候。 年关将至,到时候他得上山点灯,顺便把这支狼毫毛笔放在山上。 张筱檐进城和柳剑安进江南扬州时的反应差不多,都是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那两个瞳仁像极了铃铛中的芯。 齐太初双袖一甩卷在一起,双手在背后抱住,昂首挺胸,颇有一番大少爷逛青楼的风貌。他这件衣服是他新买的,也是张筱檐挑的,他之前的紧身作战衣服被包起来,失去被绑紧束缚的难受后,齐太初也算是彻彻底底放开了,就差敞开天窗遛鸟了。 齐太初的步伐甚是夸张,手都随着身体的摇动而摆荡,街上的行人都盯着齐太初,口中还和身边的人念叨着什么,齐太初仰望天空,丝毫没注意前面有一辆装满茅草的稻草车,稻草车的两个杆子正对着齐太初迎来的方向。 张筱檐眼看齐太初就要撞上去,齐太初三字还没说完,就见齐太初腰下的部位顶在木杆上面,齐太初立马如同蒸笼里的大虾弓着背,脸色顿时就变得乌黑,随即从脖子上蔓延一道血色向上攀升,脖子的脉络如同虬龙一般密布。 齐太初咬着牙没有叫出来,但是额头上的汗珠足以说明他此刻经受着非人的痛苦! 张筱檐凑到他身边俯身说道:“齐太初,你没事吧?” 齐太初太阳穴的地方格外膨胀,艰难道:“好像有事,应该没断。” 张筱檐听后脸蛋通红,心里骂了一声流氓,然后好似想到了什么,神情一变,得意道:“你都快成无根之人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取一个齐无根吧!” 对于张筱檐这样的伤口上撒盐,齐太初没有啥想法,也没有理她,因为他现在实在是痛到极致,只能夹着大腿缓慢前行,原本的昂首挺胸也变成了现在的俯背弯腰。 玩笑是玩笑,张筱檐还是在他身边用肩膀托着他,给他省去不少的力。袁道清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他从齐太初撞上稻草车开始就一直在憋着笑,但不能说是憋着,顶多算是笑的不算猖狂。 经过这么一撞,齐太初吃东西的心思也没了,只是躺在马背上,不断调整自己的身位,由张筱檐牵着马前进,齐太初把自己的盘缠都给她了,让她买点东西在路上吃,买点放得久的带回家吃。 可张筱檐买的放得久的是什么货色?全是糖人,烤鸡烤肉,阳春面,小笼包之类的,齐太初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是给自己买的,还是现在吃的。 “齐太初,我听闻江湖上有一种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武功,我觉得很适合你。”就连袁道清都没有忍住打趣齐太初。齐太初也不好反驳,一是疼得不太想说话,二是反驳显得很无力,三是万一酒剑仙前辈说不过自己恼羞成怒宰了自己。 琴川是海拔最高的一座城,比一般的城池高了五六十米,要到琴川,就得先上台阶,这台阶有七十八层,每一阶台阶宽为两尺四寸,传闻这个台阶数对应着各地的美食数。 齐太初上来时不累,宽的台阶马走上来也不累,袁道清就更不用说了,唯有张筱檐一人累的吵着喊着要休息,齐太初当时还笑话了他 现在好了,风水轮流转,现在是张筱檐牵着马,齐太初在休息,自然避免不了张筱檐的一顿嘲笑。 “我滴个大侠客啊,叱咤风云的风姿我倒是没有看见,被小小的一根杆子弄成了重伤,这我倒是亲眼目睹,以后你和人家吹牛说这个,人家不信你就可以叫我去给你作证,我免费给你作证,不收钱!哈哈哈。” 张筱檐说着说着憋不住笑了,她的笑就像导火索,跟在身后的袁道清也开始笑了,齐太初现在有种欲哭无泪的感受,可是爷爷曾经说过大丈夫不能轻易掉泪,即便是流血也不能因此落泪。 齐太初吐了两口气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缓慢坐起来,余光一瞥,看到前面的路中央有两个熟悉的人。 剑神开天门 第二十章:前左后右齐太初 “后右,你在长牙不能吃糖!”一个身着简朴,打了四五个补丁的小姑娘对着身前的小男孩悉心劝说。 后右两个手指抵在一起,一脸委屈道:“我,我是想买给你吃嘛。” 前左则是揪住了他的耳朵往上面轻轻提拉,怒道:“不要把我当做小屁孩!小心我把你屁屁抽烂!” “前左,后右,你们怎么在这里?”齐太初翻身下马,动作不敢太大,生怕牵扯到伤口,导致一痛万年。 那被齐太初叫做前左后右的两人转过身,前左是那位小姑娘,她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体一僵,然后满脸欣喜的跑到齐太初身边,还不等齐太初先问她们为何来了这里,前左就已经问了。 “我来买吃的,来了琴川不买吃的,那不就相当于去了青楼只喝茶嘛!” 前左姑娘想到了什么,坏笑道:“齐太初,你知道什么是青楼了呀!” 听到前左的话,齐太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来掩饰尴尬,当初他和老叫花前往章樾,在路上遇到这两人被打劫,齐太初出手相救,齐太初不会夸人美丽,他只听王羽书说过青楼的风尘女子最为美丽,便说了句“小姑娘这么漂亮,想必是出自青楼的吧”。 后来还是老叫花笑着捂着肚子给齐太初解释。 后右则是鞠躬行礼,“谢谢齐太初哥哥救命之恩,后右无以为报,只能不报。” 后右还是那么爱开玩笑,逗的众人呵呵大笑,齐太初伸手搓了搓后右的小光头,他可不是和尚,听前左说是后右得了一种病,不会有头发,就算接了头发,也会一根根掉落。 前左后右是南阳往北岳柑城中的无相门的人,前左是当代掌门方尚岩的长女,后右是他出门买菜捡来的,据说是在垃圾堆里,身上黑压压的爬满了蚂蚁,还是方尚岩一只手抓干净的。 无相门主教太极,讲究以和为贵以柔克刚,重在以自身为周身,以腰沉太极,十二字圈马为步法,游于一身,一打一消,连消带打,如今天下皆知的陵道子就是无相门第一代掌门,有人评价太极一句话“只要太极打得好,雷劫也能转得跑”。 据说当年陵道子飞升,六重雷劫轰杀他,却被他全部搓在掌心,还于天空,因此得了个外号,手搓雷球炸苍天太极仙人。 “我听说,天底下原来是龙族鼎立,人族仅仅是它们的食物,被称为两脚羊。可后来,祖龙没能挺过雷劫,身死道消,浑身气运流入江湖,浑身珍宝一半被人族获得,剩下的被京城获得,所以京城很快成为了皇室都城,江湖有了气运,人族有了气机,很快崛起,先有剑祖铸剑十余把,后有剑神一剑将龙族与天地沟通的气运斩断,人们所信仰的诸天神佛无一人露面制止,剑神又一剑斩断天桥,让人无法上桥过天门!至此,龙族开始衰败,大批武者修士对龙族余孽进行围剿,如今天底下,应该是没有一条真龙了。”前左姑娘在酒馆的桌子边上说着他知道的一切,齐太初是不是点头,时不时露出疑惑,后右则是看了眼前左有死死的盯着齐太初,从原本的眼里有光又转到眼里充满了怨念。 齐太初感受到了后右的目光,咧嘴一笑,伸手放在他的光头上搓了搓,打趣道:“后右啊后右,你说你这天然的光头,怎么不去寺庙里面当和尚,我好像听说有个什么《无上金刚拳》,《般若麒麟功》啥的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啊,这你不学,有点说不过去啊。” 后右听了鼓着嘴,瞪了齐太初一眼。张筱檐剥了一只虾沾了大酱夹到齐太初的碗中,酒剑仙突然道:“《无上金刚拳》只能算是中下乘武学,《般若麒麟功》勉勉强强算得上是中上乘武学,前者主张外功拳法,后者重于内在调养,内硬外坚,倒是能够修成正果,但是这么好的东西,又怎么会轮得到你这么一个小孩获取学习呢?” 后右看着眼前这个吃一口东西就要喝一口酒的大叔,疑惑道:“这位是?” 齐太初解释道:“这位前辈是天下第六之一的酒剑仙袁道清前辈。” 左前她见多识广,在江湖上也有过一些年头了,伸了伸头,向前凑了凑,试探道:“七年前江西牧洲河悬村河堤被毁发大水,以一指为剑,斩断,将神州大地第一大江卷龙溪拦腰截断,救下数百名村民。” “就是我。”袁道清不以为意的答道,脸上的红润不知是害羞还是喝酒上了头。袁道清突然将葫芦重重放在桌上,人微微向桌面靠,小声道:“女娃,不是一指。” 说罢,右手做剑指,显然是告诉前左用了两指。 袁道清摇了摇头,喝了口酒,煞有介事道:“哪有那种本事啊,卷龙溪最窄处也有两三百里,即使陆地神仙他爹爹来了,用出十八代的力,也不可能截的住这浩瀚大水。我只不过是斩断了卷龙溪的分支,才四五百米罢了。” 才四五百米? 桌边的几人听后都一脸错愕,心中只感慨一句这位前辈气场好强大,好像是在谦虚,有好像是在骄傲。 齐太初见惯不惯了已经,袁道清那句“天下剑在,天下健在”在他脑海里还挥之不散。 齐太初看着袁道清得意洋洋的样子,想到了柳剑安,不由撇嘴,小声嘀咕:“再怎么厉害,还不是被老叫花打的吐血,真是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王。” 袁道清听到了齐太初的话,也不恼,大手一挥,“输给武神不丢脸,天底下说得上没人一击能让武神失去还手之力,武神的武学很是霸道,怒气越大,战意越强,实力也随之提升,能打得过他的可能只有天下前五有胜算,天下前三对半分。” 齐太初见袁道清也不是那种尖酸刻薄的小人,这种英雄豪气,武侠精神,都让他欣赏,于是十分郑重的双手捧起酒碗,向袁道清敬了杯酒。 张筱檐在齐太初身边,伸出小手轻轻拉了拉齐太初的衣袖,大概是不想让他喝这么多,齐太初自然感受到了,一口饮尽,整个吃饭的过程不再喝一口酒。 齐太初付账时,一阵铃铛声传入耳中,转头看去,一个穿的花花绿绿的女子大步踏了进来,右手微举,喊道:“小二,一碟花生米,黄桃酥一碗,松茸兔肉。” 看着这个女侠左手手臂上的手链,齐太初一愣,柳剑安在破庙到江南路上曾多次提及他的女儿 柳雨婷,也曾描述过她的穿衣风格,束腰,大袖子小袖口,大裤子小裤腿,左手有只月铃。 齐太初疑惑道:“柳玉婷?” 听到柳玉婷三字,那名女子看向柜台前的齐太初,好像是在回忆自己有没有遇过此人,回忆无果,皱眉道:“你认识我?你是谁?” 剑神开天门 第二十一章:闯荡江湖双姑娘 齐太初摇摇头道:“我叫齐太初,我不认识你,是柳剑安说过你。” “你认识我爷爷?!”柳雨婷听到柳剑安的名字,情绪变得激动,三步并两步走到齐太初跟前,齐太初愣住了,柳剑安不是说眼前的这位姑娘是他的女儿吗? 柳雨婷见齐太初眉头紧锁,以为人家不愿意告诉自己,诉苦道:“好心人,我爷爷死了,我却不知他尸骨在哪里,游遍千山万水,仍一无所获,如果你有消息,我希望你,我求你能告诉我!” 齐太初好像是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位姑娘觉得老叫花是他爷爷,老叫花觉得她是他女儿,老叫花没有告诉她,想必是有原因的,那齐太初也不捅破这层纸。 齐太初替柳雨婷付好账,“你爷爷对我有很大的恩情交情,这顿饭我请了,剩下的以后还,你爷爷的事恕我不能告知,告辞!” 齐太初行礼便带着几人朝着门口走去。 锵! 宝剑出鞘的声音,柳雨婷拔了剑,坚毅道:“喂,齐太初,我和你打一架,赢了你告诉我,输了的话,我这里有一枚蝉鸣宝玉,你赢了就送给你。” 齐太初笑了笑,觉得老叫花的女儿性格和他截然不同,老叫花为人低调,能不出手就不出手,而他女儿,大大咧咧,屋内拔剑,有点嚣张跋扈的味道了。 柳雨婷拿剑指了半天,齐太初都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柳雨婷的小臂都隐隐有些酸楚。表情流露出一抹不耐烦,“喂,姓齐的,到底打不打啊!” 齐太初点了点头,“我的剑碎了,那便以竹筷与你一战。”然后向左移动拿起两根竹筷,后撤退出酒馆,柳雨婷紧接着跟来,一剑带着波澜刺出,剑上寒光闪耀。 齐太初内力真气包裹竹筷,拍在剑身之上,那剑身的剧烈颤抖险些从柳雨婷手中脱落。 齐太初没有乘胜追击,他仅仅把这次挑战当做放松的活动,柳雨婷不馁,转身劈出,齐太初只是轻轻的用筷子夹住剑身,她手中的剑是把好剑,想来是柳剑安当初战江湖那会获得的。 齐太初一掌击在她的小腹,没用动用内力真气,就将她推去三丈开外,然后筷子并在一起,斩出。 一叶知秋。 翠青色的剑气挥出,柳雨婷竖剑格挡,被震在墙上,强撑半跪在地。,那筷子纵使有内力真气护住,也扛不住这一击,刹那间便化作齑粉,消散于天地间。齐太初手指搓了搓手中的灰尘,看了眼门口的袁道清,笑嘻嘻道:“晚辈齐太初生的晚,未能领略前辈当年举剑指天那句我一剑正天道,步入天枢,还请见谅,恳请前辈对我这一剑稍作指点。” 剑修之辈入天枢,多是“我以剑证天道”,但是袁道清并没有,他渡雷劫时还妄图斩天,渡完劫后在渡劫地刻下他渡劫时说的六字。 我一剑正天道。 袁道清喝酒的动作停顿一刹那,喝完了酒,不看齐太初背过头去,手挥了挥,“没有剑能耍出这么一个把式,也算你小子厉害,剑中剑意倒是对了,可惜内力真气泄散太多,威力不集中,说到底还是对内力真气的运用不够好。” 余光看到柳雨婷艰难的站了起来,齐太初只做了两个动作,先是剑指摆动,悬在胸前,接着剑指甩动到身后,两个动作一气呵成,仍是一叶知秋,不过对比上次,气息更加凶猛,气势更加充足,内力真气凝聚的剑气也比上次的颜色更加深。 柳雨婷依旧是格挡,只是这次直接重重的被轰在墙上,跪在地上吐了口血。 齐太初向着袁道清行了个礼,“谢谢前辈指点,这一剑相比于上一剑,请问有没有进步?” 袁道清点点头,喝酒不语。 齐太初走到柳雨婷的前面,柳雨婷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双鞋,也便知道齐太初要什么,从胸脯里面拿出一枚珠子,这珠子外部碧绿透明,内部有一点朱红色的涡旋。 即便隔着一两尺,齐太初都能感受到它所吸引的天地之间的气息。武者的内力真气不是平白产生,是通过自身锻炼,修行,吸收天地中最佳的气凝聚而成,眼前的这枚珠子,居然能将天地中的这抹气吸引到身边,宝贝! 齐太初两指夹住,感慨它的神奇,不由自主的凑到鼻子边上闻了一下,闭上眼睛,像是陶醉,像是思考,半天才说了一个字:“香!” 柳雨婷听到齐太初的这个评价,脸变得通红,骂了一句死流氓后慌忙逃窜,进了酒馆。 齐太初因为全心思放在珠子的功能上了,当看到她的反应齐太初才想起这枚珠子好像是从那个沟沟里拿出来的,转头看向门口的几人,张筱檐与前左眯着眼盯着齐太初,后右和袁道清则是一脸看热闹的神情。 齐太初被看的也有点羞,将珠子塞进怀中,说了句走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街坊走去。 其他人也赶紧跟了上去,酒馆内,柳雨婷坐在桌子边上还在不停的揉着胸口,两个大白兔东跑西窜,齐太初那两剑震得她内脏极其难受,得去买一副中药煎制而成,以免落下病根。 这时一个小乞丐蹑手蹑脚的走进酒馆,跑到柳雨婷面前,递了一张给她,说是刚刚有个哥哥让我送给你的。 柳雨婷谢过小乞丐,打开了纸条,纸条上只有短短五个字,却让寻找几年的柳雨婷激动不已。 北上有消息。 柳雨婷也不去思考是谁给她传递的纸条,是谁告诉她的消息,她现在只想着快点找到柳剑安。虽说爷爷已经死了,但是我也要把他的尸骨好生安葬。 齐太初一行人已经出了琴川,也与前左后右分道扬镳,回家的队伍重新回到三人的状态。齐太初买了不少东西,比如糯米粉,白糖,松茸…… 说实在的,齐太初可想去见见那传得神乎其神的湖心人,这不,租了一条小渔船就向着湖心划去,因为渔民不敢去湖心,齐太初准备直接渡船回南阳,所以就直接买下了他的船。 船上,大家都没有说话,都在看着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湖茗元泽。齐太初则是看着天空,他今日看到柳雨婷,便不由想到了一个和她身姿差不多的身影,那就是他的青梅竹马桃梦瑶,桃梦瑶是老人六岁在山上捡到的,是别人专门跑远路丢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也不清楚是谁的种。 齐太初便有了个大他三岁的姐姐,桃梦瑶的名字还是她原本的父母取得,可不知什么原因她父母将她抛弃了。桃梦瑶武功一般,倒是棋艺非凡,一手围棋在十三道中与老人不相上下,十五道占上风有优势,十九道纵横天地之下再无敌手,独创八十一道棋局,以逍遥山上那一大块平地为棋盘,以槐叶和桑叶为棋子,下一局棋可令两者少一半枝叶。 平时就最喜欢和老人撤去棋墩棋子,只是虚空作落子状,横竖十九,凭借超绝的回忆,只需事先说好落子根位,不可反悔,两者持平。 青囊之术也有所掌握,尸衣裹身,观星定穴,扬言若是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必定用十年心血替他们寻一处好穴,用来保其不死,好日后折磨。 桃梦瑶对齐太初特别关心,若是齐太初开口要天下最珍贵的武功秘籍,她也会毫不思索的冒着生命危险去寻找。 与此同时,一个戴着斗笠手里握着一根竹子制成笛子的妙龄女子行走在神州西部的上谷城里,她已经下山快有四年时间。 算来算去也有四年没有见小太初了。 每当提及齐太初,她的嘴角就不自觉的往上扬,她有两个很深的酒窝,笑起来十分的美丽,一般人见她笑都会失神愣住很久。 桃梦瑶看了看手中笛子上刻着的三字,自言自语道:“小太初,我找过算命先生算过你的姻缘,你这辈子只会和一个女人共度一生。” 桃梦瑶下山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算命的算了算齐太初的姻缘,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找找算命的,几乎每个算命的算完都是一句话,“姑娘说的这个人以后会和一个桃姑娘有过一段极强的感情曲折,最后修成正果。” 桃梦瑶可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的名字,听完都是开心的夸一句神算子,然后多给点小费。 桃梦瑶带着麻布手链的手臂下垂,抓着笛子的一端,这竹子年份极高,极其珍贵,都包浆玉化了,那刻着三个字的一端显露出来。 齐太初。 剑神开天门 第二十二章:湖中大蟒有玄机 齐太初站在船头,肩膀扛船桨,双手抱在后脑勺,洒脱道:“好像快到湖心了,马上就要看见传说中的湖心人了,想想也是激动不已啊!” 袁道清躺在船上,占了一大部分空间,喝了口酒,懒洋洋道:“小子,我可不知道湖心人什么水平啊,要是打起架来,我可不一定护得住你。” 齐太初听完脸色大变,皱眉放低声音道:“那前辈,要不我们绕远路走?” 袁道清白眼道:“来都来了,不当王八。” 齐太初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又不会有事,你当然不怕,我又不知道我会不会有事!” 呼呼呼! 水中传来一声异响,像是有东西在水中迅速淌过,齐太初是唯一个站着的,所以他看到了船下面刚刚闪过一个巨大的黑影。 好像是一条大鱼,又好像是一条大蛇! 袁道清皱了皱眉,他在外人眼里是个酒蒙子,可他也是一个实打实的天枢境高手,水下的那点动静自然被他察觉到了,“小子,别站着,等下被湖里的东西叼了下去,那东西很大,估计有个十三十四丈长。” 齐太初一听迅速的蹲了下去,小腿迈着往前挪,挪到袁道清身边他才将悬着的心放下。你说他怕,那不废话,水中的生物给他打在水中,他又不擅长水战,就算擅长水战,那也得先潜入水底,俗话说脚不碰地,无力可施,水无形,亦有形,无法借力,落入水中,相当于跌了多个境界,那水中的庞然大物,显然可以轻松绞杀他。 张筱檐好奇的探了探小脑袋,充满疑问道:“水里面是啥?” 齐太初也转头看着袁道清。 袁道清思索片刻,沉重道“蟒。” “蟒!”船上剩余的两个人都惊得大喊出来。袁道清白了他们两个一眼,仿佛在说他俩没见识。 齐太初不解道:“前辈,这湖中既然有大蟒蛇,那为啥没传出过大蟒蛇吃人的事啊?连个人都传的沸沸扬扬,这大蟒蛇应该更加引人注目啊!” 袁道清面对齐太初的喋喋不休,怒道:“我他娘的又不是这蟒的爹,我咋知道它为啥没传出去啊!说不定看到的人都被吃了也说不定啊!” 齐太初一愣,觉得袁道清说的有道理,握了握拳,恶狠狠道:“管它是什么鬼大蟒蛇,就算是大龙我也要把它一只角给砍下来!” 袁道清欣赏的点了点头。这齐太初话是多了点,求知欲挺强,倒是武道精神还不错。 轰隆! 天空突然一暗,无数黑云笼罩了苍穹,遮蔽日光,整个世界仿佛都昏暗了下来,黑云下压,水雾四起,隔着一丈远就看不见了,当时看着前方的岛屿也被迷雾掩埋,不见了踪迹。 天空都飘荡着一抹邪气凛然的气息,一个巨大的头颅从发黑的水中探出,穿过迷雾。 庞大悠长的身躯时不时涌现于黑云外层,粗壮的鳞片好似犹如一堵堵黑色盾牌,给人一种厚实力量震撼的感觉。 漆黑如墨,熠熠生辉。 巨大的蛇头侧过去,一只猩红的竖瞳看着船里的一切,齐太初和张筱檐都被这大蟒的压迫感给震撼,齐太初将张筱檐护在身后,整个人也僵硬的站了起来。 手中没有东西,齐太初实在是心慌,右手只能呈爪状。 锵! 在袁道清震惊的目光下,他怀中的画网脱鞘而出,飞到齐太初右手中,齐太初也顿感疑惑,回头看了眼袁道清,以为是袁道清将剑借给他,憨态可掬的笑了一笑,然后猛地回头,这次面对大蛇的气势与刚刚截然不同。 刚刚的气势就仿佛在求饶,而现在的气势就仿佛想要宰杀这条大蟒! 大蟒吐了吐蛇信子,很人性的往后退了退,那鲜红的蛇信子就比齐太初手中的剑还要粗。 齐太初踏船向空中跃起,船向下压,激起一片水花,袁道清在船里直骂娘,张筱檐则是感觉头晕目眩。 大蟒刚刚扬起头颅,齐太初就一剑挥下! 灵蛇破缚! 体内所有的内力真气倾巢而下,化作一条大蛇,冲向水面上的大蟒! 还不等那股内力真气落在大蟒的头上,远处迷雾中出现一道柔和的气浪,将灵蛇破缚之势尽数挡去。 齐太初落在船板上,微微弯腰,手中还紧握着袁道清的画网,一脸紧张的望着迷雾深处,大蟒从齐太初跃起挥剑的那一刻起,至始至终未动。 从未起身的袁道清此刻也走出来,在齐太初身边,拿过画网,意外道:“能在我手里控剑画网的,你是第一个。” 说罢也不看齐太初的脸色变化,看向那股气浪来时的方向,两手抱在一起行礼,“袁道清见过青卿清。” 远方传来没有声音,倒是迷雾中飞掠出一个人影,犹如天仙御空,稳当的落在蛇头上。 老头儿穿着极为一般,穿的和一个乡野农夫没什么两样,长长的白胡须被扎成两个小辫子,裤脚被扯到膝盖位置,脚上穿的鞋子还破了一个洞,露出一只黑乎乎的大脚趾。 老头儿也学着袁道清的样子行了个礼,嘿嘿一笑道:“既然都来了,那就上岛叙叙旧。” 对江湖天下事都知道一点的张筱檐拉了拉齐太初的衣袖,在他耳边小声说道:“青卿清是天下第三,被称为锤圣。” 齐太初一愣。我咋东行一趟,遇到了一堆天下前十的怪物。 他知道这些排上名号的只是冰山一角显露在大众视线中的,山林野居中,田园小院中,各种地方都随时可能隐藏着不露面的怪物。 “黑妹是我十七年前救下的,跟着我到现在,若非你们靠近小岛,平时它是不现身的。它是一条青天螣,现在应该算得上是天玑境的高手了。”岛中茅草亭下,青卿清给客倒上茶,然后坐下看着湖中说道。 袁道清没有喝茶,夸了句:“青天螣是个好东西啊,出生便是玉衡境,你这个再过几年就可以抵得上半个天璇境的了。” 青卿清一笑置之。 袁道清一口将杯中茶饮尽,起身扯了下齐太初,撇过头不看齐太初,“小子,算你有点天赋,能在我手中夺过画网,我指点你几下。” 齐太初将茶胡乱饮尽,烫的吐出舌头,还不忘说声好。 这个岛屿很大,茅草亭后面便是青卿清的居所,住的也挺大,屋的后面有一片竹林,都是上好的青檀竹,一根放到市面上,少说也值三四十两,这里却成群成片,齐太初都在怀疑是不是青卿清将青檀竹都转移到了这里,才导致青檀竹的价格那么贵。若是文人墨客有一根小拇指粗细的青檀竹毛笔,那也是能被奉为神人的存在。 而袁道清已经将一根竹子斩断丢给齐太初,“把你打那个丫头的一剑和打那个黑家伙的一剑用给我看看。” “在这?!”齐太初一愣,这里青檀竹密布,不小心就会赔大钱,如果那个青卿清脾气不好,要强杀齐太初,齐太初可没有把握袁道清拦得住。 袁道清用画网敲了下齐太初的头,他自然知道齐太初心中在想什么,怒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天阁,位于琴川之东,章樾之南,规模庞大,有一四方坚墙环卫,这个地方无人看管,但却以天阁为圆心,十里内不敢有人接近! 因为传说天阁中有一位通天大能闭关在此,这般强者说是只有五百年前的凤帝能与之比拟。 但此时此刻,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出现在坚墙附近,正是前左后右。 “前左,你说我们买完了东西怎么还不回家啊?”后右摸了摸他那个蹭光瓦亮的小光头。 前左则是瞪了他一眼,鄙夷道:“你看你那点胆子,去琴川吃东西是幌子,我是想来看看传说中的天阁有什么与众不同。” 剑神开天门 第二十三章:天枢铸剑造留香 天阁每一方坚墙都有四百米之长,两人东转西窜,终于找到有入口的那一堵墙,两人走进去,一片花花绿绿,脚底下踩着的是麻石地板砖,两旁是灌木丛,天阁说高不高,说矮不矮,前左伸出手比了比,大概是十一个齐太初那么高。 后右也暗自比了比,他觉得这天阁有十个前左那么高。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别看后右矮了前左一大截,可是他俩年龄相仿,差距并不大。生了前左的第二天,方尚岩出门买菜,遇到的后右。 一个方前左。 一个方后右。 天阁的大门敞开着,前左有点胆怯,她哪里真有胆气进去天阁看看那个所谓的通天大能,毕竟这儿不是她家嘛,在家里可以跟大小掌门师兄们调皮使坏,齐太初说了,出门在外,要随心意,遇事不决即问春风,春风不语,即随本心。小光头见心中最爱慕最相思最秀气的前左不敢进门,他虽然是个在无相门里碰到蟑螂老鼠比前左还要怕一百倍的胆小鬼,可此时就是生出一股护花的勇气,柔声道:“前左,别怕啊,我先进去就是了,你攥着我的衣服袖子,要是我被人打了,你可千万别管我啊,你尽管往回跑,在家里等我。” 小姑娘苦着脸道:“你这么说,我更怕了,你做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就你这样,别人一巴掌就把你扇翻了。” 小光头无奈道:“父亲也没有教我打拳论道的本事啊,我要是学了太极拳,甭管他是什么通天大能,就是地府恶鬼我都能照样锤!” 小姑娘前左见后右还敢说自己爹不好,使劲瞪了他一眼,后者则是赶紧撇过头去,不敢看小姑娘,生怕她的粉嫩小拳头落在他的光头上。 小姑娘终究是不敢进去,也怕小光头后右进去了出不来,轻声道:“走吧,先回去,过完年,学太极,打通天!” 小光头举手附议。 方尚岩曾对方后右说过,他有自己的道要走,学习太极只会误了他的道,可这么些年过去了,方后右还是没明白自己修得什么道。 湖中小岛,齐太初浑身汗水的趴在竹子上。 他被袁道清指点了很多,对剑的领悟更加透彻,当初他刚开始练剑,是横剑举两个时辰,后来尖端画一个水桶,每天往里面撒泡尿,每天举两个时辰,直到后面桶满了,才开始学习一叶知秋,这其中的各种辛酸是无法用言语描绘。 袁道清走到他身边蹲下,深意地看着齐太初,“不用谢我,你爷爷对我有指导之恩,今日这番指点算是还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恩情,日后再还。” 齐太初坐起来,将手中的青檀竹剑插入土中,略微震惊道:“前辈认识我爷爷?” 袁道清意味深长的笑了下,像是回忆一般,感慨道:“天下前十没一个不认识你爷爷啊!” 齐太初定神思考,他到现在都不曾知道爷爷父亲叫什么名字。青卿清端着一个木箱子走了过来,补上一句。 “老前辈对我也有恩。” 齐太初再次一愣。貌似那个笑容慈祥的老人给自己留下了不少机缘和机会。 青卿清将青檀竹压弯,坐在前面双脚悬空,解释道:“三十年前,我在南方游历,那时我才天璇境界,在西边游历,山中有只成了气候的青天螣,我以锤入道,七十六锤下去,已无再战之力,这时候老前辈单手持剑,一剑斩之,那一剑的剑意同你刚刚在竹林中的相差无几,这一剑后,那成年的青天螣血溅当场,头颅被斩下,他看见我起了惜才之心,但我当年气盛不愿拜师,老前辈便将手中长剑逍遥六分气运分于我,不然我不可能以锤入圣,成就天枢。” 青卿清打开箱子,一股灭世威压向几人扑来,青卿清右手微张,屋中白象锤飞到手中,锤压收敛住灭世威压。 “我前些日子游历北方,寻到这么一块天降金陨,想来你爷爷是用剑的,你刚刚用的也是剑意,那我便把它铸成一把绝世宝剑赠于你” “谢前辈。” 齐太初鞠躬。 热火熔炼,内力去杂,金陨在火中闪耀,凡火不能伤其分毫,青卿清将内力真气为引子,火猛然升起,火色由红渐渐变为蓝,那金陨才算有了些反应,青卿清以气运金陨,另一只手抡白象锤,三击一小锤,九击一大锤,花圈击打。 敲击声绵延不绝,青卿清脸上的气色也变得通红,额头上汗珠凝聚。白象锤一端圆润一端尖锐,切换捶打,雕琢细节。 齐太初看着院中忙碌的身影,听着敲击的声音,心中也有些期待堂堂锤圣的铸造功夫。 青卿清将捶打一半的金陨塞入火中,将屋内大木箱子拿了出来,从中将所有名剑,宝剑放在怀中,内力真气压缩群剑,剑在他的掌控下,化作铁球,所有剑合为一球,青卿清将剑球拍入金陨剑柄顶端处,将金陨运出,捶打。 连着三日未休息,在这样刺耳的捶打声中,张筱檐也睡不着,趴在齐太初背后,浑浑噩噩的打着哈欠。 青卿清边锻造边大喊:“齐太初,你的血!” 齐太初将那个时候被放的一碗血递给青卿清,只看到青卿清将血均匀撒在剑身两面,嗤啦作响,冒出一阵白烟。 此时的金陨有了剑的形,青卿清高举白象锤,那天空乌云聚拢,数道色彩斑斓的闪电落在白象锤之上。 携着万千雷霆之力的白象锤敲击在金陨上,每一次敲锤,金陨都雷电闪过,泛出金光。 青卿清一边锤击一边念道:“世人皆以炉火炼剑,以精铁炼剑,而我借着天外之铁,雷霆之力,天枢之境铸造此剑,直至今日,剑成!” 袁道清听到青卿清说出天枢之境时,大惊失色道:“你疯了?!” 青卿清说完最后一个字,手中白象锤猛然砸下,那烧的火红的金陨开始破碎外壳,红色的碎屑掉落散开,剑身闪过一道寒芒,齐太初感受到了,因为这剑中有他的血,所以和他简直心脉相通,齐太初手指微挑,剑入手中,便是一股力量涌入身体,齐太初不由感慨一句:“好剑!” 袁道清骂道:“肯定是好剑啊,青卿清用自己全部内力真气,自己的天枢修为,全部灌输此剑,这剑可杀仙人!” 齐太初瞪大眼睛看着袁道清,又看向青卿清,后者正艰难的走到茅草亭坐下,轻轻喊了句黑妹。 那水面涌动,巨硕的蛇头从水面探出,伸出舌头舔了舔青卿清的脸颊,青卿清笑着抚摸它的头颅,不舍的哽咽道:“想来,你陪我也快有三十年了,我就要走了,不能再陪你了……” 那蛇低声呜咽,眼角像是闪过泪花,不断的用蛇头去触碰青卿清那摇晃的身体,防止他摔倒。 齐太初走到青卿清身边坐下,一脸复杂的看着青卿清,刚想开口说您不必如此,就被青卿清伸手打断,“齐太初,我不亏,说是报恩,确实满足了自己,能够放开铸造一把无敌于天下的利剑,我知足了!” 青卿清脸色红润,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回光返照,青卿清最多不过能再活两三年。 齐太初内心深处有些许悲凉,青卿清打趣的说道:“齐太初,快给你的剑取名字,等下它不认你了。” “前辈,这把剑是你造的,你算是他的父母,肯定是父母取名啊。” “啊?好吧好吧,你的血有香味,这把剑也留有你那血香味,便叫留香吧。”青卿清微微一笑,齐太初点头,他有更好的剑名,但这都不重要,青卿清取了就按他的来。 齐太初之剑。 留香。 剑神开天门 第二十四章:南边菩萨出关日 在岛上呆了些日子,期间用一根年份久远的青檀竹做了个剑鞘,也按照青卿清的要求用青檀竹做了个竹棺材,齐太初也曾打下一只竹鸡烤了吃,他不太会烤叫化鸡,怕烤了毁了老叫花的叫花鸡名声,齐太初告别了青卿清,青卿清本想让黑妹跟着齐太初,倒是被齐太初拒绝了,他已接受了青卿清这么大的回礼,若是再要黑妹,齐太初也怕天理不容遭天打雷劈。 水路快,一日时间便到了灵台寺,灵台寺往北是建宁,再往北就是南阳了。齐太初总是感慨王羽书给他的马匹懂事,从不乱跑,也不晕船,总是夸它日后会有出息。 既然来了灵台寺,哪有不去看一看的道理? 寺的门口两侧摆有两只铜狮子,一只闭着嘴,另一只张牙舞爪,一脸凶神相,寺门四季常开,齐太初到了门前,看着院中扫地念经的僧人,难免想到了后右小光头,心里盘算着怎么悄摸把后右小光头骗进来当一个小和尚。 齐太初并未踏足进去,他对这些宗教一来是不感冒的,他只是看看这寺的模样,这寺和其他地方的有什么区别,毕竟这座寺是实打实的写入新编地图《山渊地理图》中的。 袁道清在路上看着门口的齐太初,也不去管他,就是扯着嗓子喊了句,“老秃驴们,我都站你们门口了,你们都不来迎接爷爷我?” 听到袁道清的喊声,齐太初心里骂了句老混球后飞速向远处跑去,废话,要是让寺里的僧人以为是他说的,估计方丈都能够亲自给他度化,扫地僧清理现场。 袁道清哈哈大笑,就喜欢看齐太初狼狈样,张筱研面色有些许担心外,看着齐太初逃窜的身影还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他在青檀竹林中看着齐太初雕了数十把剑,问过为什么,齐太初总是笑笑不语,这回总算是出了这口气。 “酒意哉,剑意哉,两者皆在,快哉快哉!” 袁道清仰天大喊。 “就是这声音,肯定是这人说我们老秃驴!” “给我打!” “出家人不打诳语,出家人专打败类!” …… 灵台寺往北有个十字路口,齐太初在那里已经等候多时,当他看到袁道清衣衫不整,头发如同鸡窝一般的时候,心中有点疑惑,又看了眼张筱檐,看见后者在疯狂憋笑,大抵也知道了一些。 齐太初得意的嘿嘿一笑,“前辈,这叫什么?这就叫做害人终害己!” 袁道清瞪了他一眼,生闷气的喝了口酒,齐太初也识相的没有说话。 齐太初从张筱檐手里接过缰绳,期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后者如同受惊的小兔子迅速收了回去。 “说真的,还怪想那个爱抠鼻屎弹得到处都是的老叫花了。”齐太初双手抱后脑勺,平视前方,叹息道。 张筱檐看着齐太初莫名惆怅起来,也不知所措,只是呆呆的用小手指戳着齐太初的后背,想让他别这么难过。 马背上的包裹中装满了竹剑,张筱檐也问过一次,齐太初只是摸着她的小脑袋说这是天机,天机是不可泄露的。 张筱檐但是打心底觉得,所谓天机都是骗人的,肯定是那些人找不到解释的理由,才牵强的有了这么个解释。 江湖之大,却有三件不为人知的事,齐太初的爷爷叫什么,齐太初的父亲叫什么,齐太初做这二十柄竹剑又是为了什么。 灵台寺,禁地,佛佡潭。 潭上有一石雕莲花宝座,上有一人,看起来约有百岁,手握一串念珠,口唇轻轻闭合,像是在念经。 这正是天下第八的南澶菩萨。曾拿得出手的事迹有血洗江湖四派,原本江湖上有着青龙派,白虎宗,玄武门和朱雀堂四大门派,一夜之间被这南澶菩萨血洗,无一生还,后来南澶菩萨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就出家来此当了和尚。 也是灵台寺唯一一个拿得出手的天枢高手。 南澶菩萨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眼眼前的事物,有荷花五百株,其中有朵金色荷花,荷花之上有一个莲蓬,这莲蓬中的莲子可不是普通货色,都是每一届得道高僧燃烧的舍利子,沙哑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慈祥,“十年了,放下了。” 南阳王府,世子殿下王羽书同贺蟠螭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两人在几天前确定了关系,王羽书一手拍在贺蟠螭丰满的臀上,打趣道:“蟠螭,你这身材按老翔的话来说,就是大屁股好生养!” 贺蟠螭听完脸色一红,往王羽书怀里钻,撒娇道:“你好坏啊!” 王羽书看了眼天花板,说道:“蟠螭,虽说我是这世子的身份抛不开,但我会像我爹那样,只有你一个女人的。” 贺蟠螭嗯了一声,她并不奢求王羽书这等身份的人只有她一个女人,只求他未来不会忘记自己。 “算来算去,齐弟应该返程了,不知道到了哪里,武功有没有提高。”王羽书提到武功,就不由得皱眉,因为不知为何,他读遍了仙居中所有的武功秘籍,内力真气也不见增长。 他都感觉自己要一辈子止步于此,无法踏足瑶光境了。 贺蟠螭看出了王羽书的哀愁烦恼,出声安慰,王羽书也不想那么多,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手却不老实,托着两颗肉球在手臂上打转。 逗的贺蟠螭咯咯直笑。 建宁,江湖中有句话,建宁剑灵,传说中这建宁城中诞生过一把拥有剑灵的宝剑,名为龙腾。于二十年前遗失在江湖上。 “学武不登天门,那学他娘干啥?”齐太初坐在马上,轻轻地牵动缰绳。 “登天门谈何容易,天门未开,仙路已断。”袁道清倒是洒脱,他不渴望什么永生不死,不渴望传说中的长生境界,更不渴望自己能够拥有凌驾众生的实力,其实平平淡淡就很好,舒舒服服也很好,过了天门,成了仙人,没了情欲,那活着还有啥意思哩。 “望峰,不登峰,回首终为空。”齐太初感慨一句,他和袁道清的观念不同,他是想维护,给人创造幸福,他要过天门,要斩天门,要杀掉那些自认为高高在上的所谓仙人。只有这般如此,人间才能太平长安,盛世长存。 袁道清不懂什么大道理,思来想去,最终只是感慨一句:“如今的江湖是你们年轻后生的江湖,如今的天下是你们后辈们的天下!” “一个爱喝酒的用剑老头一指截断第一大江卷龙溪,一个爱抠鼻屎专干偷鸡摸狗之事的老叫花拳震山河,一个将南阳世子殿下当成亲生儿子的老仆剑法高深用三剑,一个仙风道骨老人手持青莲扇坐镇青阳城一甲子,一个骑倒驴爱睡懒觉的天下第二抬手便可千里取人首级,一个……” “正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前辈在,才会让我们这些后辈如此向往江湖。” “才知晓江湖如此多娇。” 剑神开天门 第二十五章:留香剑匣震四方 “哈哈哈哈,你小子说的这话我爱听,这样吧,回头我教你一两招,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袁道清一只手拍在齐太初的肩上,齐太初的脸瞬间扭曲,口里不断喊着前辈轻点。 张筱檐看着这两人的背影,连忙跟了上去。 袁道清又怎么看不出来她对这个小子有意思呢?识趣的向前快步走开,还不忘调侃:“现在的年轻后生啊,不仅天赋可畏,这谈情说爱的本事,老夫我都看了眼红啊!” 齐太初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就看到张筱檐走到了身边,贴着他的手,他这要是再不明白,那可真是一个呆子了。 齐太初转头看着张筱檐,问道:“你喜欢我吗?” 张筱檐被他这么一问,愣住了,显然有点惊慌失措,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也说不出,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依赖齐太初,还是喜欢齐太初。 齐太初看出了她的小纠结,拍了拍她的头,轻声细语道:“没事,我不求你现在急于回答,等以后你再告诉我就可以了,袁前辈!” “哎!”袁道清没有转身更没有回头,只是仰天大喊一声,然后发出哈哈哈的笑声,甚是洒脱潇洒。 齐太初追了过去。 张筱檐在原地小踱步走着,低着头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犹豫。 建宁这一座城,与其他的城池相比较,就略显老土破旧了,城中的房子大多数都是用木桩茅草搭建,极其简陋,甚至只需要一点火苗,一晚上的时间,便可让这座几十年的城池变成历史上的城池。 齐太初原本来这,是想着建宁诞生过剑灵,那建宁的剑会比其他地方大多数的剑品质都要高一等,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可从没想过有青卿清这一遭事情发生。 齐太初左手紧握着刀鞘,虽说隔着青檀竹剑鞘,齐太初却仍能感受到留香发出的温热。 用血淬火,相当于给剑认主,而青卿清将修为灌送给它,无异于给它开灵智,只是剑灵终究只是传说,齐太初也抱着留香睡了几天,也没感觉晚上多了个人。 因为与齐太初意念合一,心念相通,加上天枢的境界修为傍身,所以即便齐太初不用内力真气,也能轻松御剑,就算齐太初武功被废,有这把剑,依然可以御剑飞行,千里对敌。 “没有人敢比了吗?” 热闹的人群,并无要事的闲人,或是一些来此游历的剑修,都聚在一起,大概可以看出来在街上搭建了一个台子,不同于唱戏弄腔的戏台,倒是与那比武招亲的擂台差不多。 台后面还用泥豪中宣纸写上了大大的两个字,剑台。 小百晓生张筱檐跳出来解释了,“这个剑台是建宁的传统习俗,每年过年前,都会举行,目的是选出新一届剑王,剑中之王。” “我看都是些门外汉,剑中之王怎么能用比武的形式?老夫我上去用根牙签都可以碾压他们在场的所有人。”袁道清向前走出一步,与齐太初对齐。 齐太初但是对这些新鲜玩意感兴趣的很,说了句我去试试,然后跃上剑台,剑台的裁判看见有人上了台,惊讶道:“居然还有人敢上台挑战,那第一回合继续,比拼剑术。” 齐太初对面的男人长的方方正正,一双剑眉特别浓厚,就跟涂了墨水抹了锅底灰一样,这人身材魁梧,用的也是偏强攻莽打一类的重剑。 正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重剑有锋,弄巧成拙,重剑没有开刃,既然它的主人选择用它,那他的力量就非常人所能及,杀伤力定是惊人,若是开了锋,以重剑那么大的力量,必定卷刃,锉刀,崩断。 男人冷哼一声,一脚踢在剑身,将重剑甩在肩膀之上扛着,对齐太初的到来不屑一顾,甚至从始至终就没正眼瞧过对方。 齐太初垫垫脚,向着张筱檐问道:“小熊猫,剑台上杀人有没有啥事?” 张筱檐摇了摇头,脸色微红,低声暗骂了一句齐无根,同时又看着周围那些玲珑有致,丰满的身材,问道:“老前辈,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喜欢大胸大屁股的呀?” 袁道清点了点头,指了一位美妇举例子。 张筱檐有些懊恼,看着自己那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平地,似乎是在埋怨它怎么这么不给力。她只能安慰自己是被拐走了营养不良,现在吃好的,会长。可她忘了,被拐走后吃的最多的就是她。 张筱檐大抵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齐太初得到了张筱檐的答复,转身认真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他对这种打架斗武感兴趣,但他对这种不重视对手的嗤之以鼻,要知道对敌人放松警惕,那就是给自己提升一分危险。 齐太初他之所以问能否杀人,是因为他这个都是杀人技,不是舞台表演,逢场作戏的假功夫罢了。 男人听到了齐太初那时所说的话,心中疑惑,但还是举刀大喊一声向前冲去。 齐太初拔留香出鞘,留香长相极为普通,黝黑,纤细,跟个烧焦的木棒子似的。 “你这是把你家的烧火棍偷出来了啊,哈哈哈。” “不行,大早上的给我看这一出笑得我肚子疼,他这破剑挡得住一剑嘛!” “这年轻人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没看见我们都不敢上,他还一个劲的上去。” 台下议论纷纷,大多数都是讨论齐太初的留香,很是嘈杂。 面对男人劈来的一剑,齐太初没有硬抗,往旁边一闪,他不喜欢挑逗,直接抓住男人重剑落地的空隙,一剑刺穿他的喉咙。 “呃……!” 男人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嘴里反而冒着汩汩鲜血,齐太初拔出剑,一道血柱拔出,留香上并没有沾染任何血迹,但齐太初还是往左手胳膊心里擦去。 台边上的裁判擦去头上虚有的汗水,踉跄说道:“啊,这位剑修胜出,还有没有人想要挑战?如果没有的话,那就进行下一回合了。” 原本那个男人在此,就已经无人敢上台应战,现在来了个打赢男人的,还是个下杀手的,试问天下谁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能好好活着又何必去把自己陷入险境呢? 裁判连自己所说的话落下去半响没有反应,才继续道:“那就进行第二轮,比剑,这位大侠,请您先下台。” 齐太初点头跃下擂台,他现在的心情很不舒服,因为他在台上看到好几个人色迷迷的盯着张筱檐,齐太初只对他们不愿上台和自己比试感到惋惜。 “比剑的流程大家也都知道,我也不多说什么,那就请大家赶紧放吧。”裁判宣布完就立刻了跳下剑台,聚集剑修都靠着剑台,把自己的佩剑放在台子边上,剑尖都统一朝着台心。 齐太初照猫画虎有模有样的将留香放在台上,放眼看去,这硕大的剑台周围,围绕着一圈白光粼粼,寒光四溢的剑。 铁剑,银剑,名剑,宝剑。 各式各样,五花八门。 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想在此建一个伪剑冢呢。他们的剑很俊美,对比留香就不是那么干净了,也是剑群中最显眼的那柄。 “好了,御剑。”裁判话音未落,就有剑修按耐不住,竖剑指在胸前指剑,向上抬,剑起。 霎时间,半空之中群剑悬空,颇有一番大势。此时的剑台上唯有齐太初那柄留香未动,台下的人看到,多半在议论齐太初是不是不会御剑,可质疑嘲讽的话刚到嘴边。 那人就看到齐太初轻轻一挥手,一股内力真气如丝线一般涌入留香,得到齐太初内力真气的滋润涵养。 留香炸出金色的光芒,光芒覆盖众生,所有御空之剑皆笔直地向下坠落,插入剑台。 那原本纤细的留香如同烧红之铁,如同真龙新鳞蜕旧鳞一样,比原来宽了一指。剑格每边长出三翅,带着张扬又带着小女子的柔美。剑镦也壮大了三分,每边生了两翅向下。 一道流光从剑身底部向着剑锋顶端走去。 留香悬在半空,剑锋指地,无剑敢起! 那些台下的剑修,又何曾见过如此宝剑,不由起了贪念,有的按耐不住,一脚踩在剑台上,借力冲向留香,伸出右手妄图抓剑。 异象横生,留香旋转指天,不等那位剑修反应便一剑劈下,无尽剑气倾泻而出,荡之百里,回荡百里。 无数房屋被摧之。 众人看那位剑修,已不见其人,唯有漫天血雾遗留在人间。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我建宁城中又出剑灵!”远方传来声响,众人看去,来人正是城主叶凌天。 叶凌天脚在空中连踏,不少气浪在脚下形成,整个人都是飘过来,落在剑台后面的一根大木桩上。 齐太初举手,留香飞到手中,齐太初把留香扛在肩膀上,眯着眼,冷声道:“我南阳人,叫齐太初,可不是你们建宁诞生了剑灵,是青前辈诞生了剑灵!” 齐太初不起这种随便就把别人功劳扯到自己身上的,讲的好听的,叫作拿别人的钱贴金,不好听点,捡别人拉的屎糊脸上。 叶凌天听到对方不是建宁人,脸色一冷,本来想着本地人用身份压一压,把剑拿过来,既然是外地的,那就给他扣一个盗剑的屎盆子,就地诛杀,拿到神剑。 叶凌天先是夸奖后辈有为,年轻辈出,后又假意欣赏神剑留香,指着齐太初道:“小子,这是我房梁镇宅宝剑,前几日不见,原来是被你盗走了!” 剑神开天门 第二十六章:不及故乡一盏灯 叶凌天的胡编乱造,不光令齐太初脸色一冷,袁道清脸色甚至都可以滴出水来,青卿清是他为数不多钦佩的人,一个追逐道如此执着的前辈,被这个小城主扣上一个镇宅宝剑的名声,这是在给青卿清抹黑! 袁道清冷哼一声,画网出鞘,在他身边随时应战,走到齐太初身边,示意齐太初退后,齐太初不是莽夫,他知道这个城主境界非凡,至少比他高了很多,虽然手握留香,但是自身境界可不足以发挥出留香全部实力,便收剑回鞘退到人群之中,因为留香回鞘,那些被吓住的剑也终于能听主人的使唤。 叶凌天看到一个老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替齐太初撑腰,心中也不由有点打退堂鼓。管他呢,就算是皇上来了,为了神剑,我也要杀死他抢过来! 叶凌天一挥手,城主府中的长剑飞过来,发出阵阵剑鸣。 袁道清一脚踏出,那些剑在此脱离主人之手,飞到袁道清的脚下,铺成楼梯台阶,袁道清缓慢走上去,甚至比站在木桩上的青卿清更高! 叶凌天看着这个老头的行为,眯着眼,厉声言道:“以剑为阶,好阔气的手法。” 袁道清只是冷哼一声,好像在想什么,道:“袁道清来访建宁,今日就与城主一战!” “袁道清?那不是酒剑仙吗?!” “是啊是啊,酒剑仙怎么会在这里?” …… 人群议论纷纷,叶凌天自然知道袁道清是酒剑仙,眼神都变得胆怯了三分,还不等他认错道歉,袁道清就持剑飞来。 剑刺,叶凌天慌忙横挡,上掠,叶凌天劈剑。袁道清翻身后退,同时激荡出三十六道天罡剑气,剑气横行霸道,犹如他所喝的酒那样刚烈。 叶凌天境界不低,只是没能踏足天枢,他持剑旋转,犹如海上龙卷,将剑气卷向四周,可苦了周围看热闹的人,有人被剑气击中,直接被碎成两半,有房屋被击中,化作废墟,齐太初则是拔出留香尽力接住那些攻击人的剑气。 袁道清没想到,这个城主居然不顾百姓居民的安危,叶凌天笑道:“我和你打架,他们想要观战,那就得做好随时死掉的觉悟。” 醉酒屠仙。 这一招虽说对柳剑安造成了岌岌可危的伤害,但能对武神造成伤害,那足以胜这个城主。 在庞大的剑雨之下,叶凌天刚开始还能应付过来,随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多,他也渐渐招架不住,焦急的喊道:“前辈,我错了,请您饶我一命!” 袁道清此时却假装听不见,他既然出剑了,要么棋逢敌手,化干戈为玉帛两者交好,要么杀死对面,或者被对面杀死。显然叶凌天杀不死袁道清,袁道清就会碾碎这只不敬强者的蝼蚁。 齐太初看着这剑雨,颇有感触,觉得其中奥妙无穷,可以学一下。 那位裁判看见城主死了,脸色一变,但想到城主又和自己没关系,换城主而已,便恢复笑脸,道:“年关将至,各位剑修都早些回家!” “好!” “他乡纵有当头月,不抵故乡一盏灯。” …… 齐太初他们出了建宁,留香变了样,剑鞘不太好塞进去,齐太初有点懊恼。 张筱檐牵着马屁颠屁颠的跟在齐太初身边,齐太初大概比张筱檐高个头,每次看她都得下意识低头,否则就只能看到乌黑茂密的秀发青丝。 齐太初揉了揉张筱檐的脑袋,将她辛辛苦苦整理好的头发搓成鸡窝,哈哈大笑,口中念叨着小熊猫顶鸡窝。 张筱檐没他嘴皮子活,只能大骂齐无根。 “小子,我那一招醉酒屠仙,你可有所领悟?”袁道清转头盯着齐太初,后者瞬间意气风发,将留香拔出剑鞘,踏地而起,悬至半空。 齐太初将留香往上方再抛三丈,剑指甩动,留香颤抖发出阵阵剑鸣,犹如凤雏麟子低声哀叫一般。 “剑气!” 齐太初艰难吐出两字,随即缓慢落在地面上,只手接住留香,不理解的问:“召唤不出像前辈那样分身的剑气。” 若是让齐太初斩出剑气,那轻而易举,但却让他在空中的剑边凝聚不动的剑形剑气,着实困难。齐太初甚至只能做到御剑的地步。 袁道清笑道:“你小子只能说是运气,而不是御气,剑在手中你能斩出剑气,那只是通过剑将内力真气释放出来,并非剑中剑气。” “明白了!” 齐太初恍然大悟,飞至半空,留香御空,直指地面,齐太初喝道:“剑气!” 那留香身边凝聚三道气态留香剑气,齐太初回到地面,“将内力真气融入剑中,剑离手再控制剑中内力真气,便可?” “是极!” 南阳王府。 王渊坐在院中,看着来信,嘀嘀咕咕道:“太初得到神剑?酒剑仙斩杀建宁城主,这一路上,太初给我的惊喜不断啊!” “我去接齐弟!”王源嗯了一声,王羽书牵着贺蟠螭的手便向着马厩走去。 王渊看着王羽书与贺蟠螭的背影,冷哼一声,“区区一婢女,稍微长的有些姿色,得到了羽书的认可,便也觉得配得上羽书了?” 王渊看上仙居顶层,点头示意,仙居顶层窗户口的人也微微点头,然后不看王渊,低头下棋。 国道上,齐太初坐在马上,张筱檐牵着马,袁道清在前面随意走动,偶尔摘下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偶尔一脚踢在地上掀起无数灰尘。 齐太初在马背上坐的笔直,手中拿着留香不断画圆,仿佛在找某个感觉。张筱檐虽说是对江湖之事都有所了解,可对于地理那就是一个纯粹的路痴,别说这几万里的神州大地,就连一个几米的街道她都能在里边迷路。 张筱檐回头眨巴眨巴眼睛,水灵灵的,看着齐太初,齐太初被她看着浑身不自在,问她怎么了。 张筱檐脸红的回答:“齐无根,现在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南……”袁道清还没说完,齐太初就已经开口打断。 “回家!” 听到回家两个字,张筱檐更加害羞了,脸也变得更加羞红。 哒哒哒。 清脆的马蹄声远方传来,齐太初看去,心中一喜,呼唤道:“羽书!” “齐弟!” 来人正是王羽书,他和贺蟠螭两人共骑一匹马,贺蟠螭在他的身后揽着王羽书的腰,齐太初并未看见有两人,直到凑近才看到王羽书背后有一个长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般的姑娘,竟然不输于张筱檐。 齐太初好奇问道:“羽书这是?” 王羽书嘿嘿一笑,贺蟠螭脸色变红,齐太初也明白了,坏笑道:“嫂子?!” 贺蟠螭娇羞道:“诶!” 剑神开天门 第二十七章:一纸婚书定一生 当知道王羽书有了心爱之人,齐太初松了口气,不知为何,他遇见王羽书,心中并不想将张筱檐交给王羽书。 所以对于齐太初来说,有了嫂子是个好消息。 他们两人几月未见,回到南阳王府,便是持酒相向,最终齐太初更胜一筹,王羽书披着羊皮裘躺在地上,地下有地龙,冬暖夏凉,所以齐太初并未管他,只是将他身上的羊皮裘给他盖在胸口,然后迷迷糊糊地走了出去,打开房门,上了床。 王羽书惊醒弯腰起身,看着天刚刚亮,看着身上的羊皮裘,微微一笑,穿上羊皮裘回房间找贺蟠螭了。 “啊!” 清晨的寂静被一声尖叫打破,正是张筱檐的房间中传来的,齐太初被张筱檐推下床,正在一脸慌乱的穿鞋子,张筱檐她喜欢不穿衣服睡觉,因为之前在客栈酒馆,不穿衣服睡觉难免有些冷,在这南阳王府,她可是实打实的没有穿衣服,齐太初边穿鞋子边嘀咕:“怪不得我说我昨天睡觉谁往我嘴里塞包子呢。” 张筱檐一听,气愤的脸瞬间一变,将被子掀开一条小缝眼睛一望。 他娘的,都吸肿了! 另一边还有一个红色的爪印! 张筱檐睡的比较死,但她也看的出来这个爪印是抓了很久才会形成的,虽然气愤,但脸色愈发红润。 一边小头肿,一边大头肿。 齐太初鞠躬道歉,慌忙溜走,关好房门,留下张筱檐一人在床上发呆。 张筱檐门口,齐太初坐在石栏上面发呆,双手撑着下巴两侧,看着院中被风吹动的树叶,心情复杂。 他爷爷曾经和他说过,他身上所扛着的是关系整个江湖,他不懂,他为什么会扛着整个江湖的命运,他此时陡然想起老叫花柳剑安说过的那些齐家人要对抗妖兽,齐太初心中像是有了些眉目。 “爷爷,如果你在这里,你会让我选择儿女长情还是江湖安危?”齐太初仰着头看着天,惆怅无比,但很快他又一脸笑容,“我为什么要选?我全都要!” 说罢,齐太初推开张筱檐的房门,张筱檐还在处于受惊的状态,看见齐太初又冲了进来,吓了一跳,浑身都在颤抖,跟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 “小熊猫,之前问过你的问题,就是……你喜欢我吗?”齐太初关闭房门,站立不动看着床上的紧紧包住自己仅露出个脑袋的张筱檐。 “喜……喜欢”张筱檐有点害羞,声音很小,齐太初却听得很真切。 张筱檐喜欢齐太初挡在自己身前,那种浓厚的安全感;喜欢他和自己嬉戏打闹,那种无与伦比的快乐感:也喜欢他给自己取小外号,那种奇怪的特殊感。 齐太初也不是负心汉,他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张筱檐,张筱檐多看其他男生一眼,齐太初都会难受至极,张筱檐在他面前蹦蹦跳跳的,他会觉得她很可爱,所以他总是将手放在张筱檐的脑袋上,因为只有将手放在她的头上的那一会时间,他才会觉得在这个时间段张筱檐是属于他的。说到可爱,齐太初更喜欢看他叫张筱檐小熊猫时张筱檐嘟着嘴的那一副小孩模样。 听到张筱檐的答复,齐太初点了点头,坐到桌子边上,拿起一张上好的宣纸,用留香将纸裁好,拿起身边的硬毫毛笔,头也不回道:“别害羞了,快来帮我磨墨。” 张筱檐虽然疑惑,但还是裹紧被子,露出双手,跑到他身边磨墨。 齐太初沾了墨水,在宣纸右侧竖着写下两字,婚书。 张筱檐一愣,心中一惊,莫名的情绪涌上鼻尖。齐太初继续写着。 “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当上奏九霄,诸天神佛见证。若负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佳人负卿,那便是有违天意,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看着这个内容,张筱檐吸了口凉气,这哪是婚书?这分明是生死状,这不比生同衾死同穴更好?看着齐太初专注的书写,张筱檐很是感动,从背后抱住齐太初,酥软的胸脯贴在齐太初的背上。 齐太初轻笑道:“正是应了那句话。” 张筱檐探头,疑惑道:“什么话?” 齐太初将硬毫毛笔放在砚上,侧头在探出来的俏脸上轻轻啄了一下,咧嘴笑道:“当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张筱檐害羞的嗯了一下,然后轻轻敲在齐太初的肩膀上,齐太初猛地起身,将张筱檐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 “那时候没有仔细看看,现在我要看个究竟。” “哇塞,你腰上还有个桃花诶!” …… 齐太初爱记录,王羽书从马的行囊中翻出一个小账本。以“今日出南阳,老翔羽书皆离我而去,今晚赏月,月亮很亮,但是好像没有家乡的好看。”开头,最后用“我还是会常常抬头赏月,这回是家乡的月亮,亮亮的。”来结尾。 看了齐太初的手帐,王羽书也清楚了他这一路上所经历的事,他倒是对那个烤叫花鸡的老叫花很好奇。 “你的小名是什么?”张筱檐躺在齐太初的怀中,靠着他的胸膛,她并不是很理解齐太初就看了看自己然后就钻进被窝抱着自己的行为。 齐太初一手抓住小白兔防止乱跑,想了想,道:“故渊,我爷爷偶尔叫我齐故渊。” 张筱檐用手指在齐太初胸口画圈圈,神色有些开心,微微红润,“我的外号是张池鱼。” 齐太初望着床帐,念道:“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我和你的名字好像天生一对,或许是命中注定!” 这一日,两对新人举行婚礼,王羽书和贺蟠螭穿着的红黑相间的婚衣,王羽书头上戴着一个黑色圆帽,贺蟠螭头上插着各式各样的金色簪子配玉器,看起来尊贵娇美,仪态万方。她身着九章褕翟的大袖长裙,云霞锦褙;头戴纯金点翠的冠笄、冠朵与繁复华贵的九翚四凤冠,初绾新鬟,六扇博鬓之上凤纹流丽,珠滴晶莹。 齐太初和张筱檐的礼服金红相间的,齐太初将头发绑起,颇有一番书生意气,张筱檐衣服上绣了三只金凤,看起来虽不及黑色礼服庄重,却是华丽异常,凤冠上是六龙三凤冠,龙是金丝掐制,凤凰是翠鸟羽毛制成,龙嘴里垂下许多珍珠宝石,龙凤之间还有一些翠蓝花叶。凤冠的下部有两排以红、蓝宝石为中心,用珍珠围成的小圆圈。凤冠后面垂着六条叶状的装饰物,上面满是珍珠和宝石。凤冠上的翠蓝部分均使用翠鸟的羽毛制成,看起来能把人的眼睛晃花了。 虽说王渊对这个贺蟠螭及其不满,但是因为王羽书母亲去的早,所以特别心疼他,便也没有反对,还让仙居顶层的人取消了原本的计划。 早些成家对王羽书接手南阳貌似有些困难,但是也能磨砺他一番心境。 南阳这一夜,灯火长明,河中满是花灯,犹如过年,家家都挂上了大红灯笼,凡是上门祝贺送礼的,皆可赏白银五两。 人生四大乐事有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霖和他乡遇故知,齐太初和王羽书今晚就进行了其中的一项。 剑神开天门 第二十八章:救驾来迟跪殿下 “你准备啥时候去把老翔的剑匣拿回来?”齐太初和王羽书第二天都是扶着腰从房子里走出来的,王羽书还不解,为什么平时没那样,昨天晚上贺蟠螭那双玉腿夹的格外的紧! 王羽书一愣,喝了口茶,“过完这个年就去吧,境界一直上不去,早些去拿回来!” “这么急?” 王羽书不急不慢,轻笑道:“不急,我只是怕时间久了,我把老翔忘了或者和老翔的感情淡了。” 齐太初点头笑而不语。 王羽书摆了摆手,“不说这个,我耳朵大,最近的事你有没兴趣要听?” 齐太初一拍桌子,大笑道:“讲!” 王羽书起身装模作样的做了个领命的手势,然后坐回去,道:“灵台寺的南澶菩萨出关了,据说已经开始出门化缘走江湖了,还有就是那个倒骑驴的天下第二李元明最新消息出现在了建宁,感觉是去找你的。” “南澶菩萨我略有耳闻,这个李元明是个什么来头?”齐太初疑惑的看着王羽书。 王羽书不假思索道:“这个李元明,我听说他修的是睡道,只要睡觉就能境界往上面爬!” 齐太初眼睛瞪大,讶异道:“还有这种逆天秘籍?” “他学的是一本叫作《千寻睡梦行》的书,这被江湖评为下乘武学,因为它的前提条件是需要一个经脉寸断,骨骼逆行的体质。” 袁道清从远处打着哈欠走过来,王羽书起身行礼喊了句剑仙前辈,齐太初头也没回,就往后招了招手,“快过来坐。” 三人坐在石桌边,王羽书把自己遇到的问题讲出来,袁道清迟疑住了,凝重道:“你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没有气机,二是无法练武,这两种情况都极其复杂。” 齐太初懒得兜圈子,开门见山道:“你就说怎么办?” 袁道清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听说有转世一说,转世之人分为两种,要么难以习武,要么轻松如履平地向上攀爬。” “额,不懂,你还是说说气机这个东西吧?”齐太初和王羽书对这些东西都有些好奇。 袁道清也不知从何讲起,沉声道:“不好讲,我举个例子吧,天下第四南仙虚本是一介平庸之辈,后来遇到一只龡狐,这龡狐有六足四尾,呈雪白色,南仙虚遇到的那只已身受重伤无力回天,龡狐死前说人话开口说他是个心地善良之人,把自己一身气机转到他身上,从此南仙虚修行如鱼得水,之前他曾一直挑战李元明,总共打了七次,第一次吐血而败,第二次重伤昏迷三个月,第三次被轰断筋骨,修为被废,后来得到气机重新修炼,第四次重伤,第五次将李元明震退一步,第六次步入天枢逼的李元明使出双手,第七次两人打了两天,李元明全力将其打成重伤。” 齐太初和王羽书嘴巴都能塞入一枚鹅蛋,两人都咽了咽口水,“这气机这么厉害?!” —————— “小太初喜得神剑,这当姐姐的,得去庆祝一番。”桃梦瑶坐在马车里,看着笛子上刻着的三字,眼神无比柔情,马车前进的方向正是南阳! 此时,一个戴着斗笠的不惑大叔进入南阳城,向着王府的方向走去。 贺蟠螭与张筱檐仅仅一个照面就混熟了,两人交谈甚欢,在院子里荡着秋千,不过张筱檐因为腿痛不敢用力,只能慢慢的滑动。 次日清晨,院内传来打斗声。 张筱檐被吵醒,睡意朦胧的擦擦眼,才发现身边的齐太初不见了身影,结合院内的打斗,张筱檐推测齐太初在外面与人交战! 推开房门,正看见齐太初持留香与一个戴斗笠的大叔打斗,纵使留香为神剑,但齐太初的每次攻击都被此人用内力真气包裹的双掌挡住并拍回! 齐太初暗暗道:“刚办完喜事,那龙椅上坐着的就把王叔召入宫内,王叔一走,这些人都快把王府当家随意进出了!”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响,两人都瞥了眼张筱檐,然后戴斗笠的大叔咬牙,全力拍在留香刀身之上,齐太初整个人被击飞,砸在地上滚了四圈,狼狈起身。 大叔已经到了张筱檐的跟前,微微举掌。 张筱檐吓得不敢睁眼,却听咚的一声响,睁眼查看,眼前这位大叔已然跪在张筱檐面前,眼神不敢直视张筱檐。 “老臣参见公主殿下!” “老臣救驾来迟,请公主殿下饶恕!” 张筱檐一愣,齐太初来到她身边,刚想把手搂住张筱檐,却听见跪地大叔冷哼一声,吓得将伸出的手收回,张筱檐仔细想想,脸色逐渐变得惊喜,道:“您是小时候总抱着我的义山叔叔!” “正是老臣!” 张筱檐听后连忙将张义山扶起,张义山起来后满脸自责,愤愤道:“老臣来晚了,兴许来早一天,公主殿下都不必被这种人羞辱。” “喂,你什么意思啊,不就是天下前十最后一个垫底的,那个徒有虚名的张义山,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信不信我随便叫个哥们都可以把你摁在地上屎都可以揍出来!”齐太初不惧怕他,平时他待人谦逊,那也只是因为对方不贬低自己。 “你!”张义山举起手指指着齐太初,张筱檐连忙将他的手扳下,说有事好商量,我和齐太初两人是真心相爱的。 张义山一听,毛都气炸了,“公主殿下,您身上还背负着恢复东玄往日荣光的使命啊!” 张筱檐嘟了嘟嘴,齐太初伸手将张筱檐护在身后,冷声道:“我的小熊猫,谁都不能逼她做她不爱做的事!” 张义山刚想说你算什么东西,但是生怕公主殿下更加不同意,于是选择性略过齐太初,“公主殿下,您腰上的桃花胎记就意味着要担负整个东玄的气运啊,东玄旧部我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公主殿下您回去执掌大权!” 齐太初再次开口:“我说了,谁也不能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 张筱檐扯了扯齐太初的衣袖,小声说道:“太初,你学武,我或许只有成了东玄女王才能配得上你,而且不能让那些老前辈们苦苦等待,群龙无首,我要主权大局!” 齐太初倔强道:“我不管你配不配的上,你就是我的妻子!” 张筱檐捏了捏齐太初的鼻子,嬉笑道:“好啦,等我顺利成为东玄女王,我就率领百万雄师来南阳抢你回家做压寨夫人。” 齐太初看了眼张筱檐,又看了眼张义山,冷声道:“或许我现在打不过你,但是你别让我的小熊猫少一根汗毛,少一根,我未来必定捅你一刀!” 张义山面无表情,冷笑道:“你不配。” “公主殿下,老臣找您天下皆知,如果您真的要为这小子好的话,那就让这小子找一个拿得出手的和我打一架,造势,否则京城那边必定生疑。”张义山拱手,侧头冷眼看着这个长相俊美面容英俊的年轻后生。 “那来吧,热闹也看着差不多了。” 熟悉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正是袁道清。 —————— “陛下,南阳那边传来消息,东玄余孽张义山在南阳王府抢走东玄公主。”一名太监穿着锦衣华服毕恭毕敬的对着龙椅上坐着的人禀告。 “嗯?南阳怎么会有东玄公主?”龙椅上的人皱眉。 “禀告殿下,南阳世子王羽书有一个好友叫做齐太初,齐太初在游历江湖期间在人贩手里买了一个姑娘,这姑娘正是东玄公主。消息上说张义山与酒剑仙袁道清两人交手,南阳王府三座院墙被毁的一干二净。” “毁的好!去给那南阳王送百两黄金,当他修院子的了!” 那名太监一听,咳了两声凑到陛下耳朵边小声说道:“陛下,那王渊并不差钱,富可敌国。” “去他娘的!” 剑神开天门 第二十九章:招摇桃花至梦瑶 今日是张筱檐离去的第二天,齐太初感觉心里空落落的,纵使袁道清王羽书百无聊赖的逗他开心,可他心中依然像有一块雾霭遮挡。 齐太初闷闷不乐的看着袁道清,叹气道:“袁前辈,你说我这辈子能有什么出息没?” “我书没读多少,不敢断言你的道路,怕误了你的前程。”袁道清摇了摇头。 齐太初听后乐呵道:“书虽有用,但世道看的是真理。” 袁道清和王羽书认可,默契的点点头。 齐太初思考片刻,嘀嘀咕咕,道:“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拦住他的,你们看,东玄国都没了,他请小熊猫去哪里?乞丐窝?他娘的,一想到我的小熊猫要到乞丐窝里当公主,我他娘的就气!” 王羽书和袁道清憋着笑站起来,看着远处,不让齐太初看到他们的脸色表情。 齐太初拿起留香说了句我出去走走。 看着齐太初向着屋外走去的背影,袁道清和王羽书终于放开了大笑。 —————— 南阳城门外五十里,一辆马车在徐徐而行,桃梦瑶充满向往,她连夜往南阳赶,只为了能够早些见到齐太初。 “小太初,想我没有啊?嘻嘻”马车里,桃梦瑶在想着等下见到齐太初该说什么。 桃梦瑶身高和齐太初差不多,桃梦瑶常年行走江湖都是拿一根桃花枝当作簪子,无他,因为这根桃花枝是齐太初亲手折取的,桃梦瑶便戴在头上整整七年! 当初桃梦瑶与人比武,那人不小心刮到了桃梦瑶的簪子,桃梦瑶当场直接暴走,用手将那人胸口洞穿,对他掏心挖肺。 她手上还有一条手链,这是她下山前,齐太初连夜用破衣服的线亲手给她编的平安手链,她洗澡都不曾摘下。 她对齐太初偏爱到了极其恐怖的地步,若是有人在千里之外说了一句损齐太初的话被她知晓了,她肯定跋山涉水亲自手刃此人。 她对所有事情都追求极致完美,因为她想在齐太初游历江湖的时候,她能说出我已经把江湖给你抚平了,你安心玩,后面有我。 桃梦瑶和齐太初从小便是一起洗澡,直至下山前都未曾断过,桃梦瑶更是清楚齐太初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比如他小时候调皮被野猪拱了的屁股蛋上面有个小小的凹印,桃梦瑶还是拿着一把钝刀将那头三百斤的野猪宰杀,用钝刀是因为一下砍不死野猪,她想要看着这个伤害她心爱之人的野猪痛苦死去,还有齐太初十七岁那年摔跤在手侧刮了一道小疤,桃梦瑶可是心疼了好久,她听说人奶可以治愈伤口,只可惜她让齐太初吸了半天都不曾出现。 桃梦瑶想到齐太初,就总是笑容挂在脸上,心中也不由有些许激动。马上就可以看见小太初了几年没见,不知道他长高了没有,下面长高了没有,应该不会长高了,毕竟下山前就有那么大,再大的话姐姐我只能忍痛塞进去了。 马车一路颠簸,若是桃梦瑶以前的性格,必定要数落马夫一顿,但是她现在的心情跟马车一样忐忑不安,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齐太初出了王府大门也没有到处晃悠,反而是坐在门槛前两三步的台阶上,留香塞进剑鞘放在膝上,路上行人看着威名远扬的王府中走出来一个俊俏的青衣长剑年轻人,都回头观看,但又生怕被这个看着比较和善实则是个大狠人的年轻人惦记上,快步走开。 快过年了,街上摆的大多数都是年货,吃的占了一半,他多次忍着不去看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坐在台阶上面对这些人的行为态度,只是觉得莫名其妙,直接无视就好了。 齐太初眯着眼,好像这样看得清楚一些似的,偶尔看下路上行人忙碌的身影,或者听着响彻整个南阳的风尘女子呼喊客人娇滴滴的声音。 恍惚间,齐太初看到一个人从马车上走下来,直面他,齐太初缓缓睁开眼,看见此人,喊了句:“姐!” 桃梦瑶重重的嗯了一声,在马夫异样的眼光下冲过去抱住齐太初,虽说齐太初比她高一些,但是她硬生生地将齐太初摁在胸脯中间的沟壑中。 妈呀,要憋死! 齐太初眼前一抹黑,芳香扑入口鼻,一片柔软直冲面庞,齐太初艰难的挣脱,问道:“姐,你这几年过得可还好?” 听闻这话的桃梦瑶立马装作小女子模样,惹人心疼,委屈撒娇道:“没有小太初的生活,过的可不尽人如意。” 齐太初刚想安慰,就听见她说让姐看看长大没有,就赶紧捂住裤子,果不其然,桃梦瑶直接在王府的门口伸手就往齐太初裤裆里面塞,还好齐太初扯的紧并且腰以下往后面撤,不然真让她塞进去了。 “别这样,姐。”齐太初低声哀求,桃梦瑶冷哼一声,小声说了句怕什么你那里有几道褶我都清楚,话虽这么说,但是手上动作还是停下来了,她可怕齐太初不高兴。 齐太初将桃梦瑶拉进府中,他和王羽书一番交谈,本意是想搬出去住,因为他寄居他人篱下,还给他人带客,先是袁道清和张筱檐,后是桃梦瑶,任凭他多么不要脸都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王羽书他倒是不在意这些,还说了句让齐太初很感动的话。 “你要是敢搬出去,那你以后就不要来见我了,我不配做你兄弟。” 院中,袁道清被王羽书叫去钓鱼了,让齐太初姐弟好好叙旧。 “姐,你游历了这么些年,有什么好玩的,或者是不好的经历没?”齐太初给桃梦瑶倒了杯普洱茶,这是南阳特产的四叶茶,味香色泽,总是不爱喝茶的小孩喝了都意犹未尽。 桃梦瑶摸着齐太初的脸,一脸温柔,满脸都是微笑,柔和的说道:“我下山时便是天玑境,低调行事了两年踏入天璇,试问江湖榜单上又有几个能斗得过我?除去天下前十位老东西,能打得过我的只手可数。我在紫琅地带发现了一株百年年份的青冈紫苑竹,将其做成了笛子,准备送给你。” 桃梦瑶从胸口中间拔出一根小臂长短的那根被她视作宝贝的紫青竹子,透着色泽,经过桃梦瑶的几年熏陶,这笛子有意无意的有股莫名的香味。 齐太初受宠若惊的接过笛子,看着齐太初这般窘态桃梦瑶笑得咧嘴露出两颗小虎牙,接着道:“一路上遇到的追求者也挺多的,其中论印象最深的便是一个叫轩辕古道的烦人精,他仗着自己是鎏院世子有足够的钱,就疯狂的烦我,写了成千上百封恶心人的情书,最后我一怒之下将他打成重伤,他派人给我送了封告别信,我还没看,一起来看看。” 桃梦瑶从行囊中拿出一张信封,拆开里面只有一张纸,纸上写的内容除去名字,也并不多,干净简洁。 “小生不才,未得姑娘青睐,扰姑娘良久,姑娘莫怪,至此所有爱慕之意,止于唇齿,溺于年华,今生就此别过。” 齐太初还没看完,桃梦瑶就率先干呕了起来,齐太初看完只觉得这个追求自己姐姐的世子,貌似是个文人,字里行间透露的情意还是很足的,但是既然姐姐不喜欢,那他就算是天下第一也没用。 齐太初苦口婆心劝道:“姐啊,你也是该嫁人了。”,他这姐,性格傲,一般人降服不了,她也看不上,齐太初真怕她到了人老珠黄的年纪,就没人愿意娶她了。 桃梦瑶嘟了嘟嘴,用手指敲了敲齐太初的脑袋,“你还操心起了姐姐的婚事,这不等着你来娶我吗!” 齐太初摆了摆手,不好意思道:“姐姐莫要说笑,太初前几日刚有了良配。” 桃梦瑶听后,如遭天雷霹雳,整个人傻愣在那里,痴痴道:“有……有了良配?” 齐太初点头嗯了一声。 桃梦瑶伸手擦了擦眼睛,喝两口茶,并无异样的说道:“可惜我来晚了,没有随到份子钱。” 齐太初哈哈一笑,“无妨无妨。” 究竟是哪个骚狐狸,抢走了我的小太初,按理说人若在府上,定会来见我这个当姐的,传闻太初有了良配,既然是真的,那他的良配不就是个东玄狐狸!区区一个亡国灭种怎敢抢先我一步?我杀了她太初会不会伤心啊,实在不行我让一步,让她当妾,要是不同意的话,那我再让一步,我当妾。 桃梦瑶的内心活动极其复杂,她这个充满干劲的强势姑娘,居然会为了眼前的人放下尊严委曲求全,足以看出她对他的爱胜过一切。 —————— 招摇山上,梨花漫天飞舞,犹如花瓣海洋,香气四溢,一个人影徐步走到那最大的被齐太初称为树妈的梨树下,不舍得摸着梨树,看着天上的梨花,一边嘴角往上咧,另一半像是哭了一样往下扒拉着,形成了一副很奇怪的表情,一个成语正好可以形容,哭笑不得,但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他笑了,也哭了。 剑神开天门 第三十章:五大天枢聚一堂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学剑的时候,就嚷嚷着等成了剑道宗师肯定要御剑飞空激动的大喊一声剑来将天下群剑所牵引过来。如今眨眼间,就已经到了玉衡境了,离你心目中的剑道宗师又近了一步。”桃梦瑶扯开话题,防止齐太初陷入窘迫。 齐太初憨厚一笑,挠了挠头:“给你看看我目前的成果。” 齐太初来到院子中央,剑指指天,大喊道:“剑……来!” 话音落下,四周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剑鸣,剑鸣动听婉转,犹如凤啼,让人心生向往。 廊中留香脱鞘而出,飞到齐太初手中的。 齐太初讪笑道:“嘿嘿,姐,我现在做不到引天下群剑,但是我能做到引我的剑。” 桃梦瑶鼓鼓掌,看着齐太初在院中的身影,十分希望能永远这么下去。 “好!” 另一个鼓掌声从院门传来,来人齐太初与桃梦瑶都十分面生,一个和尚,腮帮胡子拉碴,穿着一件破旧袈裟,手里拿着一个木棒子,在他们脑海中不由蹦出一个词。 苦行僧。 “阿米豆腐。” 和尚迈进院中,微微行了个礼,齐太初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齐太初走到廊中将剑鞘拿起把留香塞进去,让和尚坐下,和尚摇头拒绝,他的眼皮很大,齐太初都无时无刻在想会不会没力气了就会盖上。 和尚自我介绍道:“贫僧灵台寺,人称南澶菩萨,今日来此,只为一事,乃诛屠孽龙,若有打扰,多多海涵。” 齐太初眉头一皱,哪有什么孽龙,净说些听不懂。桃梦瑶则是得知对面是南澶菩萨担心不已,她怕这老秃驴神经兮兮的突然对齐太初动手。 南澶菩萨看出了齐太初的疑惑,却也不解释,望着府外的天空,齐太初跟着目光看去,这远处的天空中,居然有两个人往此处踏空走来。 嘭! 两人猛得坠在院中,地面碎裂,烟尘四起,待到烟尘散去,三人拱手。 “我乃宁家宁锦年。” “我是神算吴道子。” 齐太初眯眼冷道:“你就是宁锦年?!” 持枪的耳顺男人怒道:“放肆,尔等蝼蚁怎敢直呼我的名号!” 齐太初没有在意他所说的,开口道:“第一,踩碎地板,要赔,杀了我娘和我爹,也得赔。” 宁锦年脸色一变,皱眉问道:“你是那个杂种?” 齐太初依旧不理他所说,“两者加在一起,就拿你的命赔吧。” “小友等等,容老道插句嘴,老道夜观天象,日查往史,算到南阳府内有一真龙,此乃人间最后一条真龙,气运当头,我等皆有成就仙人大长生之境。”独臂吴道子走出来站在两人中央,宁锦年冷哼一声。 齐太初对此嗤之以鼻,南阳王府的东西,就算是真龙,又怎么会觉得是他们的?齐太初嘲笑道:“你就是那个被武神打掉手的老牛鼻子道士?” 吴道子嘴唇抽了抽。 这小子嘴真毒。 “抱歉啊,睡着了来晚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院门传来,南澶菩萨没有回头,只是说了句“阿米豆腐,来了就好。” 一个倒骑驴的中年男子在驴上伸了伸懒腰,齐太初看着这个把驴往别人家里带的人,脸色一冷,今天倒好,除了南澶菩萨有点礼貌之外,其他三个皆是下等货色上等实力。 中年男子慢慢转过身来,看到廊中的美丽姑娘,吹了吹口哨,桃梦瑶看着这个登徒浪子恨不得把他的头拔出来放粪池里泡个七七四十九天。 南澶菩萨和吴道子对视一眼,宁锦年向着中间凑了凑。 “呀!小子,怎么这么热闹?!”袁道清和王羽书走来,看着院中站着的几人,走到齐太初身边。 “哦?酒剑仙你怎么在这里?”吴道子显然没有算到这个情况,脸色疑惑。 袁道清灌了口酒,骂道:“你管我?他娘的骚话怎么那么多?想打架,那就打呗。” 齐太初和王羽书心里给袁道清竖了个大拇指,不论其他的,就单单拿前辈这面对三个天枢大能不怯反骂来说,世间又有几位有此等气魄? “他们是来找我的。”贺蟠螭从屋中走出,穿的锦衣华服,仙气凌然,让人垂涎三分。 王羽书搂过贺蟠螭,吴道子指着贺蟠螭道:“你就是那条真龙!”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到了,贺蟠螭呵呵一笑,她只在想王羽书会不会因为她不是人的身份而厌恶她,不过是她多想了,王羽书在她鼻子上刮了刮,笑嘻嘻道:“哇塞,搞半天我睡了一条龙,光宗耀祖啊!” 贺蟠螭被他这番言辞整的有些害羞,挣脱王羽书的手,向前走出一步,“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王八,老娘就在这,动手吧!” 李元明下了驴,大喝一句杀便一拳冲向贺蟠螭,因为他的这一轰动,所有人都动起了手,齐太初和桃梦瑶去与宁锦年交战,袁道清一跃而起,同贺蟠螭交战三位天枢。 这南阳王府中,五位天枢交手,两位天璇交手,王羽书都未曾踏入练气的门槛,自然参与不了这等规模的战斗,只能拽紧衣服,担忧的看着作战的几人。 桃梦瑶善下棋,武器是黑白两子,黑棋一百八十一枚,白棋一百八十枚,总共三百六十一枚,桃梦瑶抛出一枚黑子,手法和抛掷飞蝗石的手法类似,黑棋攻向宁锦年,齐太初手握留香封死宁锦年的生路,宁锦年手持霸王枪,枪尖刺穿黑子,枪尾与齐太初交战。 落地生花。 桃梦瑶丢出五子,四个分别落在宁锦年的东南西北四个身位,另外一个悬在宁锦年的头顶,桃梦瑶握拳喊出:“合。” 五子互相牵引,分别拖拽着流光般的尾巴刺向宁锦年。 灵蛇破缚。 齐太初飞跃半空,一剑斩下。一条七八丈的青色巨蟒冲向宁锦年,宁锦年各个方位都被锁死,一枪扎在地上,暴怒道:“给我破!” 万钧之力击碎地面,升起数道土墙格挡,宁锦年趁空隙一跃而起,扎向齐太初的青蛇。 抛一成三。 枪杀! 桃梦瑶丢出一颗白子,流光闪烁,形成三颗白子棋气,围绕宁锦年周身不断选择,就像三个飞镖旋转在宁锦年的身边,宁锦年怒喝一声,手中霸王枪撼动,一股肃杀之气散发而出,一道枪影宛若实质,像是能贯穿空间,穿透时间。 流影闪过,朝着桃梦瑶而去,桃梦瑶不屑一笑,将盒子白子尽数抛向天空,盒子轻巧往前一丢便击散枪影。 白子落地,宁锦年等人为棋子,府内地板为棋局,白子稳如扎根老树,紧紧粘在地上,桃梦瑶手指一挥,白子犹如活了一半,化作棋子风暴,将宁锦年卷入其中。 桃梦瑶将黑子倒出悬在空中,右手向上悬空托举,黑子隔着拼凑,转眼形成一条黑色巨龙,与此同时,天空中的贺蟠螭大喝一声,身形变化,一条青色四爪长龙盘旋在天空,口中吐出滔天烈焰焚烧一切。 棋子黑龙缠住棋子风暴,不断压缩,齐太初一脸紧张的看着被困风暴中的宁锦年,王羽书凑了过来,问他能否扛得住,齐太初摇摇头,他也不知,只是握紧手中剑。 龙卷中的宁锦年转动霸王枪,形成枪花。 一抹皓月千里凉,我愿只身赴南阳! 宁锦年一枪甩动,一道气刃划过,将全部棋子震落,宁锦年这一击已是全力一击,他单膝跪地,脸色发白,大口喘着粗气。 王羽书往前走了两步,“宁锦年,我母亲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你母亲就是我杀的,哈哈哈哈!”宁锦年哈哈大笑,甚是癫狂。 不等王羽书暴怒问他为什么,他就笑道:“谁让你那爹和这杂种的爹关系那么好,所以啊,我就杀你娘,让你爹伤心,哈哈哈!” 锵! 王羽书拔剑抹过宁锦年的脖子,宁锦年笑声戛然而止,往后倒去,手也松了,那象征着枪仙传承的霸王枪倒下,把宁锦年的头颅砸的稀碎,一地肉糊杂血。 “小子小心!” 袁道清大声喊了一句,齐太初转身,那天下第二李元明一掌袭来,他和这宁锦年有场交易,便是屠龙时保他平安,他可去宁家随意挑选五名女子。他所说是天下第二拥有睡觉便能变强的绝世神功,但是试问哪个年轻天骄能选择晚上睡觉能抱一个甚至几个媚娘而不选的呢? 他当初学武的最终目的就是尝遍天下所有女的鲜,这样他就能死而无憾,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如今宁锦年身死,那他所答应的报酬也不好兑现,那时他本想阻止,却因为有人纠缠没来得及出手,只能先杀死这个离自己最近的男人,也同样是重创宁锦年的其中一个凶手,也算是能替自己解解气! 天下第二境界高深,内力极其深厚,如同浩瀚大海,齐太初就像一只泥所捏造的公牛,在他面前显得多么软弱无力,若齐太初被他这一掌所打中,必死无疑! 剑神开天门 第三十一章:桃花并非那桃花 就在这时,桃梦瑶一踱步瞬间闪到齐太初面前,她时刻关注着齐太初,看到李元明向着齐太初冲来时就有所反应。 嘭! 天下第二的一掌轰在桃梦瑶背后,桃梦瑶被打飞出去结实的撞在齐太初怀中,齐太初抱着桃梦瑶往后面倒飞。桃梦瑶艰难将齐太初抱紧,在空中用残余的内力真气使自己那面着地,当做垫子,跌落在地还给齐太初泄去一大半的力。 两人在地上滚了四圈,两人分解开来,桃梦瑶头上簪子掉了出去被折断,小心翼翼守护了一辈子的簪子还是无能守护。桃梦瑶呕出一口鲜血,鲜血洒落在地,一滴一滴的犹如几朵桃花盛开,此时的桃梦瑶真就一副弱女子风范,感觉一股风都能将其吹倒。 袁道清此时赶过来同李元明交战。 “小……太初,你……没事吧?”桃梦瑶艰难翻身,那一头秀发失去簪子披在肩上,看着躺在地上的齐太初,颤颤巍巍的,气机不稳的道。 齐太初用手肘撑着身子在用掌撑着站起来,急忙跑过去,看着桃梦瑶苍白的脸色,憔悴的样子齐太初一只手抚着她的背,将其狠狠搂起来,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流,口中喊道:“我没事,姐,你不要紧吧!” 桃梦瑶唯一一次没有回复齐太初,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体中气息紊乱,眉头挤在一起,面露半分遗憾半分流泪开口道:“小太初,我真的非常爱你,从很小的时候就爱着你,不是亲人的那种爱,是夫妻之间的那种爱,你给我的东西我都留着,你看。” 桃梦瑶用尽全力举起手,嫣然一笑,那手臂上正是齐太初亲自编的手链。 齐太初愣神,桃梦瑶手握住齐太初的手,眼睛早已止不住眼泪,抽泣的嗓音极其令人伤心难受,道:“小太初,你知道吗,我一直渴望拥有你,梦想着每天清晨醒来都能依偎在你的怀中,我也想着你能刮刮我的鼻子摸摸我的头,真想你把我当做一个小女生,宠爱我,而不是毕恭毕敬的把我当做姐姐。” 桃梦瑶像是想象到了自己所描述的画面,嘴角轻微上扬,虽是泪流满面,却挂着美丽动人的微笑,道:“我游历江湖并不是爷爷他提的,是我自己提的,我想着在你下山前能够给你打穿天下,让你不用劳心费力,可是啊,我没用,没有做到。” 桃梦瑶或许是自责,哭了出来,低声抽泣,齐太初从小到大也没有哄过女生,对此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桃梦瑶头往后垂,面朝天空望着白云,“小太初,你知道吗,我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找当地有名的算命子,都匿名让他们算你的姻缘,他们都说,这公子命有桃花,他未来会和一位桃姑娘恩恩爱爱生活下去。我姓桃,我一直以为他们说的是我,我心心念念所想的终究是一场空。” “啊?!” “我以为他们说的桃姑娘是姓桃的姑娘,没想到是那个有桃花胎记的姑娘,他们是神算子,只不过没有算到此桃非我桃。” 齐太初感受到了桃梦瑶身体的状况,哭的泣不成声,不断重复着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桃梦瑶她用内力真气稳固自己的伤势才能讲述这些,和回光返照无异,随着说完这些,桃梦瑶像是将自己的心中烦恼发泄完了一样,用尽全力起身探头亲在齐太初的双唇上。 齐太初瞳孔缩放,面色震惊,伸手就准备推开桃梦瑶,但是又于心不忍,手僵持在空中,一是她是自己的姐姐,贸然推开显不尊重,二是她为了自己丢了命,自己再推开说不定会对她造成二次伤害,让她更早的离去。 桃梦瑶并不满足于亲亲双唇,她咬住齐太初的上嘴唇,用舌头撬开牙齿。 一番热吻后,桃梦瑶倒了下去,嘴角微微上扬,眼睛轻闭。 一代天骄持棋仙女,就此陨落在南阳府内,生在南阳,死于南阳。 齐太初内心复杂,他无能为力,他考虑到了张筱檐,想要拒绝桃梦瑶的索吻,但是她死前的愿望,还是救自己导致的,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做。 齐太初眼睛微肿,李元明那一掌的余威将他打的感觉骨骼都要粉碎,身体用不出一丝力气,只感觉身体匮乏,有点想睡觉的冲动。 齐太初忍着困意将桃梦瑶抱进屋内床上,出来在台阶上席坐,眼神飘忽迷离,双手掌纳内力真气,齐太初相信这绝对不是受了伤的下意识反应,他们说过,这天下第二学的乃是一种睡觉的武功,怕是也能让攻击的人睡着! 齐太初不敢赌,赌赢了可有什么用,但赌输了可损失大着呢!万一睡着了他能在梦中杀人那岂不入了他的局? 王羽书蹲在齐太初身边,双手放在腿上,他不知道怎么劝说才能缓解齐太初的情绪,他也救不活桃梦瑶。他看着天上化为真龙的贺蟠螭同样满是担心,齐太初的视线并不是很清楚,但是王羽书在他身边,他也能观察和感受到他的情绪。 袁道清独战天下第二李元明,贺蟠螭战两天枢吴道子与南澶菩萨。 这种层次的战斗不是齐太初这等人能够参与的,还没等齐太初安慰王羽书让他别紧张,王羽书就拍了下脑门,懊恼神色跃上面容,沮丧的语气说了句:“早知道就在我爹去京城前问一下王府内有没有什么大高手,那也不至于现在我都不知道可以找谁帮忙!” 齐太初一愣,差点不再悲伤。 袁道清虽说和李元明都是天枢境,但是境界决定不了高度,到了他们那个层次,就相当于两个婴儿打架,只是看谁手中武器更加厉害罢了。他们的身体素质都已经近乎一样,只看之间谁的武学修行,兵器掌控强弱罢了。 睡游卧千军。 袁道清手中画网剑影无穷,但李元明双手轻松应对,甚至一肩膀靠在袁道清胸口,后者猛地吐血,如同断线风筝向后飞去。 砸在廊上扶手位置,将数根木架撞断,袁道清用剑撑着身子,身形不稳,摇摇晃晃。齐太初和王羽书猛地回头看着这个持剑不服的迟暮老人,齐太初担忧道:“前辈,要紧吗?!” 袁道清用手抹去嘴角的血液,咧嘴一笑,笑道:“小子,你很优秀,怪不得武神能够那么为你,你天赋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你对学武剑道的精神很棒,今日老夫便出一剑,且看,只出一次。” “老夫同你认识的不久,也就不说那些矫情的话了。” 齐太初茫然的看着袁道清一跃上天,单手持剑,另只手负于身后,空中虚踏,更上一层,举剑指天,天色猛变,云层散开一道金光射下,齐太初能明显的看出袁道清嘴角边上染上一抹血色。 李元明饶有兴趣的看着比自己飞的更高的袁道清,摇头晃脑道:“气行逆海,真拼命啊,这一战无论如何,你都是必死之身。” 袁道清神情紧绷咬着牙,牙缝中渗出鲜血,表情狰狞道:“那老夫,也请你陪我同去!” 李元明觉得袁道清这话很可笑,不由落到地上看着他,鄙夷道:“可笑,就凭你?你不会以为你能和我交手打的有来有回是自己有多厉害吧,都这么老了还这么天真?我都只出了七分力,以我全力便可瞬间碾死你这只老蝼蚁。” 齐太初和王羽书脸色皆是一变,袁道清有多强,王羽书虽然没有明确见过他出手,但是想必进入天下武评榜上前十的,肯定也是一位大高手。齐太初见过袁道清出手,是和武神柳剑安那一战,若是李元明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意味着老叫花都打不过他?! 丝毫没有怀疑李元明是否在唬说他们,因为像他这种实力的人在这种情况,不至于说这种假话来造势,江湖中,高人都注重出尘装扮,更注重自己的名声,若是被传出去是个吹牛的小伙子,他都没脸在江湖混迹了。 不等齐太初多想,袁道清哈哈笑了起来,一脸无所谓,豁然道:“死就死嘛,人生自古谁无死,我明剑道照太初。” 齐太初鼻子一酸,好不容易止住泪的眼睛又一次红了,虽然没有落泪,兴许是因为桃梦瑶把眼泪都耗干净了,但是这并不代表齐太初不感动,相反,袁道清他大可直接撂担子不帮忙,甚至加入他们阵营来瓜分贺蟠螭的所谓的气运来壮大自己的气机。 李元明鼓了鼓掌,戏谑道:“好感动哦,看在你这么维护那个小子的份上,我就不杀他,快点吧,看看你的那一剑。” 袁道清嗯了一声,随即挥动金色气剑,向着李元明砍去,天空一暗,仿佛末日来临,齐太初感受着其中的剑招剑意,心中感悟颇多。 李元明手指交叉往前推,脖子左右扭动,松松筋骨,呵呵笑道“这一剑勉勉强强能让我动动真格。” 在袁道清的注视下,李元明坠到地面躺下,手撑着头,眼神闭上,任由那金色气剑挥下。 剑在咫尺。 剑神开天门 第三十二章:天中云剑鸣万里 李元明猛地睁眼,那巨大金色气剑戛然而止,他们清晰的看见李元明身后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黑色人影双手合并夹住头顶的金色剑气。这黑色人影像是李元明的影子,齐太初神色惊恐道:“内力化形我听过,但是怎么还可以化人!” 李元明缓缓坐下,身后的黑色身影没有动作,夹着剑气,袁道清和他僵持,,李元明看着齐太初,出人意料的解释道:“内力真气你能化蛇,能化动物,又为什么不能化人呢?” 或许是嫌坐着不够舒服,李元明轻脚一点,人往上化作虚影出现在袁道清的身边,还不等袁道清弃剑收手,当然他也不会弃剑,就被李元明抓住袁道清的脖子,将他狠狠的往地面一丢。 袁道清在空中反转,旋转周身抓住同自己掉落的剑,有了剑袁道清也有了依仗,落地倒退十几步,靠在围墙上,喝了一口酒,随即将手中酒壶摔在地上,碎成几块,然后脸色红润,半口酒吐在画网上,剑成守势,一剑刺出,一道飘逸剑气横冲直撞。 李元明身后的黑色身影化作浓郁的内力真气从他的后背进入他的体内,李元明右手抬起,那刺过来的剑气凭空停止,被那股黑色内力真气抓住了。 李元明手猛握,空气中的内力真气炸开,一股气浪以李元明手掌心为中心向四周荡去,威力强悍,连天空打斗的三人都被波及。 齐太初连忙将王羽书护在身后,猛烈的冲击力砸在他的身上,瞬间昏死过去,王羽书因为齐太初的全力保护,所以并无大恙,袁道清以剑格挡,不回头说了句:“齐小子只是晕过去了。” 听了袁道清的话,王羽书松了口气,随即将他背上台阶,齐太初靠着栏杆,王羽书蹲在他身边,两手抓着很是紧张。 此时的战况为袁道清大限已至,贺蟠螭与两位天枢打斗不落下风,王羽书手心汗水密布。 袁道清单膝跪地,重重咳了几声,吐出一口带血的痰,洒脱一笑,将剑上的冷酒用衣袖悉心擦去,放在身前,右腿伸直,右手在腰后撑着地,左腿微躬,左手捡起一块葫芦碎片搭在左腿膝盖上,碎片中有些酒水,袁道清将那点喝完,说道:“生为杀人剑,死为护人剑,我袁某的一生,活够了,快哉快哉!” 随即那身前的剑开始出现道道裂纹,就像蜘蛛网一样蔓延,袁道清看着这把剑,无奈道:“你啊你,怎么想着要跟我一起而去呢。” 袁道清像是在和剑对话,又像是自言自语,那画网裂纹越来越多,开始变为齑粉,围绕在袁道清的身边,像是攀旋转楼梯,往着天上而去! 袁道清抬头看了眼渐渐消失的齑粉,也站了起来,笑着骂道:“也不等我。” 李元明往前走一步刚想开口,袁道清直接化作齑粉渐渐被风吹散,天地因为袁道清的彻底消散,渐渐变色。 天地变象,乃是天枢之人身陨必出的异象,天枢境中实力越强,异象范围越大。 王羽书看着天空上的金色祥云,云中剑鸣不断,荡至千里又百里。 —————— 茗元泽湖心小岛竹林中,青卿清坐在藤椅上,咿呀咿呀的摇着,虽然他现在一身修为散去,但还是看向南阳的那片天空,微微起身,肃然起敬,身体微躬,道:“酒剑仙,你知恩图报,以命抵命,我还以修为还恩情,和你一比又算得了什么?你比我要洒脱啊!” 原来袁道清当初在湖心小岛所说的恩情还了一半日后再还原来指的是这个! 摇晃的声音越来越小,被竹林中的悉悉索索所掩盖,青卿清没有回头也知道那是谁,闭眼开口道:“黑妹,你咋上来了?” 接着一颗巨大的蛇头出现在他的上方将日光遮蔽,吐着信子看着青卿清,好像再说你老了。 青卿清则是无所谓的蹬了一下脚,那藤椅再次摇晃起来,大蟒盘在他的周围,半截身子入水,剩下半截在藤椅周边好奇的看着它。 “黑妹啊,我死后你就自由了!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了,但是不要去伤人,最好不要暴露在人的视野里,万一遇到贪心的家伙,容易给你惹来麻烦。”青卿清扇风感慨。 黑蟒却跟发怒一般,半截尾巴拍出水面,伸向半空,重重砸在水上,惊起波涛,如同天公下雨一般密布。 黑色大蟒用头拱了拱青卿清的藤椅,青卿清连连配合摆手求饶,“嘿!黑妹,我错了我错了,你别走。” 黑蟒这才停下来,转头扭进水中,哗啦一声不见其形,它身体的肤色在这能够被称为渊的湖中可以说是及其搭配,别说一般人,就算是个学武的小高人来了也未必看得见。 “黑妹啊,要不,我死了之后,你跟着齐太初?那孩子的前途像一支笔,虽然朴实但是能画出很多东西啊。”青卿清小声嘟囔了一句,接着感慨道:“头上都长疙瘩了,转眼就过去了这么久啊!” 水中,黑蟒疯狂的扭动身躯游动,像是在发怒,又像是妻子在生闷气。 或许,它发怒不是为了自由,而是青卿清的那句死了后…… —————— 京城,满朝文武议论纷纷,龙椅上坐着的伸了伸懒腰,平淡中透着一丝怒气道:“这些江湖人的行事风格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居然还敢在南阳王府行凶,当赏!荣光谦。” “臣在。” 一位身着红色衣服,戴着黑色佩带的花甲老人在龙椅身边往前走一步,面对当今皇上行礼。 “荣光谦,当年你和首辅林揞雁提出的科举制让天下寒门子弟也有了鱼跃龙门的机会,为他们开龙门,之后又谏言天下常人不可习武,只要有天权之人踏入京城,你便招纳,倘若失败,便直接杀之,打压江湖武夫对武学的希望,可以说康戈王朝的强盛,离不开你和林揞雁。” 林首辅,和荣光谦同样是一位花甲老人,他重民生,打压豪强,巩固边防,王渊马踏东玄也有他的一分力。他出身豪门,因为才识被老皇上看上带回宫中悉心栽培,他的任务就是尽心尽力辅佐现任皇上把天下管理好,所谓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他想尽一切办法让皇上得民心,同样他也因为自己的遭遇,和荣光谦提出了科举制度来选贤举能,招天下人才,为朝廷效力,推出之前,各国门阀贵族垄断政权,只有武将可凭借军功登入庙堂,寒门子弟只有拜入达官显贵门下才有走仕途的机会,有了科举制度就不一样了,皇上说的开龙门一点都不为过,可以说他的改革涉及朝廷的方方面面。 荣光谦谦虚拱手,“陛下谬赞,臣不敢当。” 这朝廷的格局便是顶端为龙椅,龙椅两边为荣光谦与林揞雁,大堂内跪有两批人,龙椅左边为武夫,右边为文人,都是当朝宦官。 “哈哈哈,荣光谦,你值得朕这么夸赞,这天下武评第四的袁道清死了,你有什么看法?” “天下武夫只会越来越少,这些上个江湖的也只是上个江湖的,纵使他们再强大,也会在这个江湖慢慢除名。袁道清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被江湖称为酒剑仙,可不仅仅因为他爱喝酒,他喝的,是整个剑道气运,如今摔碎酒壶,他自己融灌的剑道气运回归江湖,天下剑修当多生。至于信使刚传来的袁道清为了齐太初所战,其实不然,他是为了整个江湖的剑修一战,他这般心境,实属佩服!” “哦?荣光谦你是最看不上这些江湖上的武夫,就算有人在京城教拳谋生也会被你连根铲除,难得见你对这种人有如此高的评价。” 皇上面色好奇,其中带有一些惊讶,他右边的林揞雁则是往前一步,行礼,替荣光谦解答:“陛下,荣貂寺虽痛恨江湖武夫,但是对这种为天下人的还是很敬佩的。” 皇上点了点头,“既然有了气运入江湖,那你为何说天下武夫会越来越少?” “陛下不知,这气运转载只会越来越少,江湖上的高人全死了,江湖上也出不来比上个江湖更多的高人,而且,有我荣貂寺在,那些向往江湖的年轻人,别想活着。” 难得皇帝大笑不止,一脸深邃,咧嘴道:“王渊已经在路上了,想着法子让他在这场战没打完前不要回南阳,他回了南阳,这场好戏就不太好看咯!” “遵命!” —————— 酒剑仙袁道清身死道消,李元明没有停留思考,直接加入了对战贺蟠螭的队伍。 贺蟠螭虽然对战吴道子和南澶菩萨两人略占上风,但是因为这个天下第二李元明的加入,贺蟠螭渐渐有些吃力,身上也平添了许多伤口,王羽书咬着牙望着天上,怨恨自己无能,又祈祷贺蟠螭能胜他们一筹! 这一刻他只恨自己为何不早些习武踏入修行,为什么要荒度那么长的时光?也不至于现在废物到连个气都练不出来! 王羽书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他下定决心,如果这一战几人能平安度过,他一定要去求父亲王渊,就算跪着也要请父亲给自己想办法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实在不行,就花钱买江湖侠士的气! 江湖能够传输内力真气,那他便花大价钱买! 剑神开天门 第三十三章:我愿舍身为红颜 不等王羽书自责,前方就传来一声响,地面也为之一震,王羽书立马抬头循着声响看过去,真龙贺蟠螭此时庞大的龙躯砸在地面,另一半身躯压塌围墙到了另一座院子里。 “蟠螭!”王羽书发疯似的往前奔去,却被刚刚醒来的齐太初抓住肩膀按住。 齐太初迷糊醒来,就见王羽书要冲向前,连忙制止,劝阻道:“前面可是三位天枢,你疯了?!” 王羽书使劲挣扎,大喊道:“我没疯,前面是我的妻子,我管他娘的是不是天枢,谁都不准伤害我的妻子!” 齐太初一震,手放开了王羽书,王羽书向前跑去,齐太初看着他的背影,感慨了一句:“是啊,这样的人我有什么资格拦着?” 桃梦瑶为了救他被一掌毙命,袁道清为了给他换命身死道消,自己的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却不敢向他挥剑。 他们以命救我,我惜命是正常,可这真的是我吗? 齐太初向自己提问,他肯定若是自己刚下山,可不会贪生怕死,哪怕对面是天下第一要伤害他的亲人,他也会奋力一战! 齐太初喊了一声王羽书,王羽书疑惑回头看着齐太初,齐太初笑了笑:“等等我。” 王羽书点头,齐太初也已经到了身边,两人冲去,贺蟠螭回头,眼神中带着些许泪花,张嘴一吼,强劲的气息将两人逼退! “羽书,此生遇见你,蟠螭已无憾!今日我虽死,却还是你王羽书的妻子!”贺蟠螭腾空而起,全身龙威肆虐,扑向那三人,三人只是有点压力,但并无大碍。 “你们几个小东西,还想觊觎本座的气运,今日,我将自身气运分成四份,四分分于羽书,三分分于太初,两分赠予南阳,至于剩下一分,便分给这江湖!” 贺蟠螭盘旋在天,口一张一合,三道金球如流星飞坠,渗进王羽书体内,齐太初身体,南阳地下,最后一个飞至上空,化作无数星光消散。 王羽书有了机缘气运加持,神色大变,像是悟了什么,手一抬,屋内佩剑飞到手中。 “可恶!” 三人见贺蟠螭如此,纷纷全力一起出手!将空中的贺蟠螭直接再次轰在地面,贺蟠螭抬起龙首吐了口血化作人形。 看着天空真龙向地面坠落,王羽书丢弃手中剑飞快奔到身边,死死的抱住口吐鲜血,脸色苍白的女子,王羽书口中被泪水呛住,还绝望的喊着不要不要,不要离我而去。 “别哭了,你真傻,我是妖,不值得你这般哭泣。”贺蟠螭看着王羽书哭泣自己同样难受,想着让王羽书因为自己是妖从而产生隔阂。 “我知道!蟠螭不就是龙的一种名字嘛,你比我还傻,取名字这么疏忽。”王羽书将贺蟠螭的头埋进自己的怀中,不停的流泪。 那青衣女子身体一颤,随即释怀一般身体放松,拼尽全力艰难的缓慢地伸出左手,在王羽书沾满泪水的脸庞上轻轻摩挲,口中灌满鲜血,大吐一口艰难微笑说道:“别哭了,傻瓜,我会心痛的。” 说完不久,那手猛的落在地上,王羽书就这样跪在地上抱着女子的尸体,呆呆的哭着。直至那青衣女子身体渐渐变凉,王羽书才轻轻温柔的将她放在自己用羊皮裘铺好的地面上,手指勾了勾女子的脸,艰难笑道:“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地面半膝跪地的齐太初强撑身子看着直直站立的王羽书,一人迎面四位天枢大高手! 王羽书面色冷淡,不曾看天上悬空的四人,往前轻轻走了一步,口中喃道:“这一步,我入天枢,为妻正道! 轰! 王羽书境界猛的向上攀升,犹如雨后春笋,不惧阻挡! 王羽书没停,接着向前走一步,原先丢弃的剑飞回手中“这一步,我掌剑道,天下剑意三千道皆我所创!” 这一刻,整个神州大陆所有剑尽数折断,唯有天枢境高手强行护住手中佩剑才保其一命,断剑中无数剑气向着南阳飞去。 王羽书又踏出一步,回头看太初,笑道:“我这一生,能遇到齐弟你,快乐的很啊!” 说完猛地转头看向天空三位,喝道:“这一步,我借天下剑运与尔等一战!” 王羽书剑指指向苍天,在南阳城上空大喝一声“剑来!”,霎时间,无穷无尽的彩色剑气遮天蔽日,浩浩荡荡的飞到天空! 竟然将袁道清所造成的异象冲散! 王羽书双手负于身后,脚不动人却飞向天空中,那无尽剑气围绕周身。 “杀妻之仇,不共戴天,伤兄之仇,以死谢罪。” 王羽书脸色不变,平淡说着,此刻的他犹如仙人下凡,浑身内力真气外放,剑气悬身护住。齐太初明白,他这是想助自己悟道! 王羽书再抬手,天雷惊现,万里风腾,陆地神仙之境! 三位大能脸色剧变,慌忙做成迎战姿势,王羽书冷哼一声,嗤之以鼻道:“陆地神仙之下,皆为蝼蚁,尔等不过稍微大那么一点!” 说罢剑气涌动如虹贯日,迅雷之速刺向三位天枢大能,李元明一瞬闪至两人身后将两人当做肉盾挡之,两人还未来得及震惊,就被剑气穿心穿身而死! 李元明后退数里,因为两位天枢身死,天地再次出现异象,王羽书冷哼一声,对此不屑,“蝼蚁何德何能配得上天地异象?给我散。” 王羽书一剑挥出,天空中的云层被撕开,向着两边消散! 李元明满脸凝重,催动全身内力真气,身上冒出层层气雾,沉声道:“我以睡梦震南阳!” “你震个屁!给我跪!” 王羽书喝道。 李元明猛觉身上万钧压力赋予自身,人从天上落下,站在地上掀起一阵灰尘,齐太初也从王府赶来。 王羽书缓慢降落在齐太初身边,再道:“跪地。” 李元明身上的威压更重,李元明咬牙,身上骨骼作响。 王羽书三道:“跪。” 李元明身上威压猛的倍增,直接将李元明压成血雾! 齐太初一惊,堂堂天下第二,居然被王羽书的剑势威压所杀,那王羽书此时又是何等强大! 王羽书转头看着齐太初,顿感亲切,开怀道:“齐弟,我因蟠螭的气运觉醒了前世记忆,我乃玄真剑帝,被人誉为天下剑才,若是持剑踏入瑶光境,便可修行如喝水,直晋天枢,成为剑神!而你仙难之体可不一般,也源于前世,但是你的前世被迷雾笼罩,我无从涉足,除非一剑连人带雾一起劈开。” 王羽书的话让齐太初脑子飞速思考,不等齐太初询问,王羽书道:“齐弟,我求你一事。” “讲。” “我要赶紧将蟠螭送去仙界,所以恳请你替我将老翔剑匣取回,老翔的剑招,很是绝伦,之前难以参透,如今成就剑神,不但理解,还融在一起,成了一招,这一招我演示于你,且看。” 齐太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王羽书再次腾空而起,手中不知名的剑绕圈,平平淡淡挥下,朴实无华,却让天地变色,一道极其夸张的剑气飞向天空。 王羽书一字一顿道:“开!仙!” 那天空云层消失殆尽,接踵而至的是一道金光,仿佛天裂了一条口子似的,貌似一座极大的门框! 齐太初瞳孔缩小,接着放大,王羽书居然一剑劈开天门,而且也看不出来他用了几分力! 王羽书抱起贺蟠螭,踏空而行,回头看着齐太初,“齐弟我没有什么可以送于你的,修为我不舍得,你也承受不住,剑招剑意太多了,你也接收不过来,吸纳百家剑气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齐太初摆摆手,“无妨。” “儿子!”远方传来大喊,两人望去,是王渊下马飞奔,一边招呼着手,跑到齐太初跟前,看着天空中的王羽书。 “父亲,儿不孝,先走一步,若有来世,一定不当你儿子气你,给你当牛做马十世!” “儿啊,你走了谁来继承南阳啊!”王渊摊手,神色紧张。 “齐弟可以。”王羽书淡淡开口,不等王渊说什么,再道:“南阳有了蟠螭两分气运,可与王朝一争,齐太初有三分气运,稳步上升至少也能天璇,前途无量。” “不说那些了,我得去天上找老友要东西复活蟠螭,告辞。” 说罢悬在身边剑飞到王羽书足下,怀抱蟠螭御剑而行,直上云霄飞入天门,步足仙界! 看着儿子离去,王渊仿佛老了十岁,整个人看上去都颓废了不少! 齐太初突然想到,惊呼:“天门未关?!” 与此同时,天下江湖各大高手出关,向着南阳而来…… 贺蟠螭舍给南阳的两分气运流向南阳招摇山底下,这里是空心,仿佛一个地宫,地面插了无数把利剑,这些利剑居然隔绝了剑神王羽书的召唤! 气运在这剑阵下,缓缓沉入。 轰! 一只黑色鳞爪从剑阵石壁下破壁而出! 接着如同雨后春笋,一只只黑色鳞爪都破壁而出…… ———————————(本卷完)———— 招友抗万妖 第一章:来年的梨在二月 王羽书没有过年就飞升成仙了,齐太初也不知道贺蟠螭能否活过来,但是已经死了,想必神仙也无能为力,可惜啊,当初约定的三剑客如今只剩下一名。 大年三十除夕夜,家家户户庆团圆。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 这个年对于齐太初他们来说是悲哀的,齐太初与王渊两人抱团取暖,都已经没有亲人陪伴,这个年着实冷清,齐太初买的那么多吃的,王羽书也没有吃多少,张筱檐也没有带点去东玄。 “你倒是轻松,把取剑匣这个艰难的任务交给我,自己却跑到仙界快快活活的当神仙,哪有你这么当兄弟的?!” 齐太初在南阳王府的钟塔楼上啃着鸡腿,此时虽是黑夜,但天空的一块区域还是亮着金色耀眼的神光,那是天门,过天门即是仙界,可令人奇怪的是,天门敞开在这,却无一人敢上前登天门! 齐太初也想过要登天门,但是转念一想,登了又有什么用,只不过有了个莫有虚无的名号而已,那玩意又不能当饭吃,干嘛去冒着危险踏足天门,或登仙可以长生,但为什么古往今来那么多高人都不愿意成仙,自然有他们的道理,而他也不愿意成仙,舍弃做人的本性。齐太初何尝不能御剑飞行,那只是瑶光境剑修的基本能力罢了。 这些日子不见王渊,王羽书不在他显得格外的忙碌,大过年的都不见其人。 嘭! 王羽书当初研发的火炮被稍加改造,成了烟花,五颜六色,绚丽无比,百姓能到南阳专门的烟花市场上够买。当然还被研究出来一种胜过弓箭的射击武器,被称为铳。 以往的南阳军人手一把短弩,一次可以发射六枚弩箭。但如今都被弃驽装铳,十个士兵中定有一个身披重甲,不带披风,专门冲头阵。 南阳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朝廷里边的氛围是最喜庆的,还没过年就挂上了大红灯笼,还用着从南阳买来的鞭挂丢在街上啪啦作响喜庆洋洋。 看着天上炸开的烟花,齐太初好像看到了那些绚丽灿烂的火花组成了贺蟠螭,袁道清,爷爷,王羽书,桃梦瑶,老翔几人在向自己挥手道别。 齐太初将挂在房顶上的酒壶拿下倒了杯酒,虚空敬酒状,饮下。 “来,给你们上酒。” —————— 这个年,是最有年味的年;这个年,是最没有年味的年。 东边,莒地的北部,一个个帐篷搭建,这些正是东玄旧部老兵,此时他们集体下跪,整齐划一的怒喝道:“命子营,参见公主殿下!” 声音浩瀚,如同惊雷,人虽然只有区区几百,但是声势却堪比千人阵营。 东玄,曾经有七个营,命子营,乾安营,宇翔营,新辉营,三金营,破兵营和铨营。但是除去命子营之外,其余六营皆在与康戈王朝一战被灭,新辉营被荣光谦所带兵所灭,其余五营皆是王渊率领南阳铁骑踏碎。 这一场战役,被历史记载,称为东潸战役。 东潸战役总共持续了九天,由东玄王妃美人亲自击鼓,可在南阳五十万铁骑面前,士气再大也不能够与之抗衡。 况且东玄能拿得出手的武将只有四位,一位是被称为东玄战神的裴秀恩,裴秀恩死于这一战,被王渊的五龙之一李乾以双锤击杀。其余三位名声不大,也没有外人记住他们的名字,那些知道他们名号的也几乎被屠戮殆尽。 而天下第十的张义山原本也只是一位谋士,是东玄的军师,后来东玄兵败南阳,张义山读书入儒道,一举成就天枢,之后的几年踏上了寻找公主殿下张筱檐的道路。 可以说,此时的东玄能拿得出手的仅仅只有张义山,其余的莫说天权,连玉衡境都是天上掉金。 “东玄的将士们,今日由我张筱檐委以重任,带你们回家!”张筱檐人虽小,但是站在领头的位置上,非但没有胆怯,反而霸气侧漏,俨然一副女帝的风姿。 “好!” …… “你们记住!康戈王朝的箭再强,兵再猛,马再壮!可以破我们的城,灭我们的国!可亡不了东玄的字!”张筱檐浑身散发着的气息非同往日,女帝之威滚滚袭来! 将士们高举手中武器,整齐划一的指天挥舞,呐喊的声音此起彼伏,让人血脉偾张,身体发热,张义山在远处看着,欣慰的点头,说了句好样的。 齐太初来到了招摇山脚下,也就是葬桃梦瑶的位置,抬头看了眼这深入云层中的山势,一股莫名的亲切感油然而生,像是想到了什么,“嘶,好像忘记了一件事,待到梨熟时,现在估计都烂了吧,不过招摇山上的梨一向是开花早,果熟晚。或许还有那么几个伶仃小梨等着我呢。” 齐太初看了眼左手上抓着的剑鞘,想到了什么,以指为剑,以剑作笔,在剑鞘上刻下三字。 “桃梦瑶。” 笑了笑,向着山上走去,山路蹒跚。上山共两次,一次年幼懵懂,一路蹦蹦跳跳玩耍,花了很久的时光才到达山顶,这一次已经成人已久,相隔数十年,难免会有些难忘的回忆涌上心尖。 在山上慢慢地走,路没变,当初小时候要跳七八步宽的路如今两三步就可以了,世道变了,人变了。有的人老了,有的人走了…… 前些日子那惊世骇俗的一战,可谓是当世最强一战,天枢斗陆地神仙,百年难得一见,不是他们不敢去打陆地神仙之境的高手,而是世间百年内无一人成就陆地神仙,当然了,谁没事去挑战一个地仙?天下第二李元明被王羽书的地仙威压活活碾死就是一个例子,就算天枢克星的荣貂寺荣光谦都不敢说自己晋升天枢能越境揍地仙。 地仙之下,皆为蝼蚁,天枢是身体到达了极限,地仙是仙人体魄,是数个天枢加在一起的身体素质,怎比? 陆地神仙分两种,一种是境界爬上去的,一种是已经达到天枢,境界难以提高,对兵器的领悟达到极致,这种人通常会有在原本名号前加一个陆地,比如有人用剑到极致,会被人称为陆地剑仙之境,用枪则会是陆地枪仙。 这两者直接的实力无法评辩,远古时期,就有人用剑杀过陆地神仙,春秋时期也有陆地神仙杀过陆地枪仙,这都是说不定的。 现在天下剑仙四位剩三位,为桃剑仙桃元明,怒剑仙仓傲,道剑仙郁尉枫,而在其之上,是一位称霸江湖一甲子的老剑神李青云。 他三岁提剑,六岁入天权,十一岁入天璇,十八岁入天枢,二十六入半步剑仙,这剑仙可不是前面所说的三位剑仙的名号,而是境界。 江湖上有多少人向往他的洒脱,才提起剑,立誓要做一名向李老剑仙那样的人。 李青云的剑道了得,有人说他是万里无一的洞宾吕祖转世,也有人说他是剑道大仙真武大帝转世,但是李青云曾今放下豪言,若是自己开窍,得知自己是某位仙人转世,那就自废修为将浑身气运散于江湖。 李青云十年前消身匿迹,甚至世人连他的身死都不得而知,天下第一不是他,可在人们心中,他就是天下第一。 毕竟除了他,有谁能够让整个江湖都记住他这么长的岁月? 一盏茶的时间,齐太初来到了山腰,境界提升了的齐太初,步行的速度今非昔比,虽然额头没有汗水,但还是习惯性的用袖口擦了擦,这一路上他在欣赏路上的景物,有停在枝头的青雏,也有盘在石头上晒太阳的黑蛇,都是一切美好,一切生机,他甚至在想,要不不再入江湖,在此隐居,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样是不行的,张筱檐在等着他,爷爷的所寄托的希望,诸多的种种,都促使他不能够停歇多久。 来到梨树这里,齐太初擦了擦眼,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往常这个时节,应该是挂满梨花尽下垂,但是此刻那颗最大的梨树挂满了一个个鹅蛋般大小的梨。 招摇梨在二月二? 莫非是树妈结着梨等我回来?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齐太初脑海中闪过,齐太初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让自己别瞎想,大白天的没有妖怪,也没有恶鬼。走到中间最大的一棵梨树下。 正是树妈。 “树妈,我摘梨啦。”齐太初双手捧在一起,准备去摘上方的梨,但齐太初刚做好姿势,那手上方的梨就自己掉了下来,齐太初身体往前一倾顺势接住。 齐太初脸色一变,这树有灵性不成,专门把梨留着到我回家。 “太初啊,有的事是该和你说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山上方传来,齐太初望过去,一个身影在缓缓徐行的往这里走来,齐太初定睛一看。 他娘的,这不是我爷爷吗?! 齐太初身上冷汗冒起,这比有灵性的梨树还要刺激,或者说今日遇到的这两件事都刺激,都是技术活! 招友抗万妖 第二章:招摇山下有妖怪 “莫怕。”老人笑道,面容慈祥,一笑便让齐太初感觉如沐春风,生在阳光下,身体的诸多不适都随之消散。 齐太初被这一笑也勾去心魄,忘了心中的害怕,直面老人问道:“爷爷,你不是死了吗,还是我亲手埋的。” 老人哈哈一笑,敲了一下齐太初的头,笑眯眯道:“如果不是我假死,你又怎么会肯下山去直面雷劫呢?又怎么会知道你父母的真相呢?” “果然是这样!我就纳闷人好好的怎么突然死了。嘿!我还没下山你就都算到了!”齐太初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眼前的这位老人,不仅剑道精通,棋艺精通,更是被上个江湖的侠客们形容此人行走江湖带着三个算盘,一个紫檀红木算盘。另外两个,一个是他的那一双手,十指做十档,指间关节做算珠,一步十算,两步百算,三步则千算,两位数的加减乘除,他走两三步结果必出。最后一个算盘,便是他的脑子,一息十算,两息百算,三息便千算,三算一出,可算天经地纬,日月星辰,甚至古往今来,他曾经用五年寿命做算术,留下一句“南方东玄西向北,坐镇为王马之王”,事实证明,他算对了,东玄暴动,祸至康戈边境,王渊本是由西率马赶来,迎敌北上,坐镇此地为南阳,以南阳铁骑为主要实力,足以称王,也被龙椅上坐着的人加冕为南阳王,五十万南阳铁骑不是吃素的,当初可没有这种阵势,只有区区八百骑,便守住了南阳,招兵买马,组成上万的骑兵,与东玄二十五万长枪骑兵搏杀,完胜,至此,天下三国鼎立局面被破,应了那句王马之王,王家的骑兵能称王! 老人捋了捋胡须,坐在树妈的大枝干上,思索道:“算是吧,好多年前,我就开始给留后手了,那些欠我恩情的,都是我埋给你的机缘。但是唯独王羽书那一步,我是万万没有算到这小子是剑才转世遇到真龙啊,至于青卿清的用修为祭剑,也有一点点小意外,我算到他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未曾想过有如此之多。” 齐太初只说了句世事难预料,能算到这么多已经够厉害了。 老人笑而不语。 齐太初吃了几个梨子,那梨子突然都猛地干瘪,猛地向地面坠落。在齐太初疑惑的眼神下,老人感慨万千,“它等你整整一年的时光,护住自己的养分,才能在这二月开花时节有梨吃,如今你吃了几个,它也满意了,并且也支撑不住了,便放松不去护那个结果的养分,只是可惜,明年吃不到梨咯。” 齐太初听后,朝着梨树重重鞠了一躬,然后扶着老人,比上山前更慢的向着山顶走去,很和谐的一幕。 —————— 皇子沈魏龙已经回到京城,遍布金装全裹身,境界不高却让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沈魏龙坐在院中长椅边的绣花锦墩上,双腿外张,两手撑在膝盖上,看着院中的小水池不知在想什么,脚一动,踢着一块石子滚进水中,未惊起多大的浪花水朵,却传出扑通的清脆响声。 沈魏龙看着溅起的水花,沉重的开口道:“世态炎凉啊,这皇子当的真憋屈,还得像齐太初那样游历江湖才有乐趣啊!” 他的手里揣着刚送过来的信,正是南阳的事,看的他是心情激动,神情向往,恨不得长一双翅膀展翅高飞到南阳观战,从其中看看能否领悟一些东西,毕竟天枢打架能学到一点那就是赚到了一大坨! 想来想去,觉得坐在这里就是浪费时间,又找着院里丫鬟婢女的切磋武艺,每天对一个人打两架,地上一架,床上一架,每次都是沈魏龙赢,每次床上切磋,他的脑海中就时不时的闪过张筱檐的面容,便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动真格似的与她们切磋,打的她们连连求饶说不行了。 床作为他的主战场每天都要进行修理维护,防止坍塌,做了良好的隔音效果,这样更能上心的切磋武艺。 —————— 穿过云层,俯瞰世间百态。 山顶上的布局和当初齐太初下山时一模一样,唯独有变化的就是那一个他当初埋葬老人时的小土堆被推平了。依旧是石板棋局形的地面,齐太初从屋内抽出一张长条凳,然后扶着老人坐上去。 老人咳了几声,怀旧地把手贴在板凳上,不舍道:“太初,爷爷下次就不假死了,你知道吗?我们齐家世世代代传自招摇山,无他,因为这招摇山有大秘密,世间妖物横行,被无数宗师以生命为代价将其封印在招摇山底下,原本招摇山的封印还能封住个七八年,但是因为那条真龙给南阳的气运机缘都被这些畜牲吸走,导致他们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封印,我也老了,身体不行了。” 齐太初面色凝重,“妖物?” 老人将齐太初唤到身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太初,天降大任于是人也,我走后,这镇守招摇山,封印妖物的担子就落到了你的身上。” 齐太初重重的点头,问道:“爷爷,那些妖物大概是什么实力啊?” 老人深思一下,有些顾忌不想让齐太初知道,但是想到自己时日无多,长叹一口气,抿唇凝重道:“太初,我本意是想让你知道的越晚越好,因为这担子很重,但是时间无情,不肯分我点,只好和你一一道来了。天地混沌,一片茫茫,哎!扯远了,那时候说了,无数宗师将这些妖物封印在此,我齐家宗师是领头的,也是实力最强的,自告奋勇要守护封印,所以便有了这一代传承,天地气运无穷无尽,但是沾上江湖的寥寥无几,所以一个期颐江湖上最多只有一两个陆地神仙,划分一下,天下有四人气运,妖族占有一分,人族占有三分,但是天上仙人通过信仰之术香火之力将人族的一分气运钓走,说到底,还是天门没有关严实,如今天门大开,无人关闭,一旦天上仙人发现此洞口,将是无法想象的危机,虽说仙人下凡会受到天道压制,但至少也能在江湖上排得进前十。知道天门为何打开这么久,无一人登仙嘛?” 齐太初摇头。 老人沉重解释:“我算是骗了你,我活了三个甲子,算来算去也有个两百岁了,如今的天下武评前十的没一个是上一个江湖的。” 老人的话让齐太初头脑雾水,上一个江湖,指的是三国鼎立,康戈未灭东玄的时候。 老人陷入遐想,笑了笑,撅嘴道:“因为想登天门成仙的都被那个老不死的杀了,像王羽书这样的人登天门还可保证不被仙人发现洞口,但是其余想走捷径一步登仙的人,登入天门必被发现,这会给人间带来无可估量的灾难,仙人成仙已久,早已泯灭人心,毫无人性,全凭一己所欲行事,山川移位,河流断阻,随意掌控人的性命。” 还不等齐太初询问他口中的老不死的是谁,老人就自己解释了,“我说的老不死的,就是那个曾经名震江湖的剑神。” 齐太初眼神豁然,老人捋了一把胡须,笑道:“你猜的不错,正是你小时候和你讲过的老剑神李青云!他的一生英勇事迹和你讲过不少,但是你知道他归隐江湖后寄居在哪里吗?” 齐太初猜疑的指了指足下的土地,意思是他也住在招摇山? 老人一笑置之,说道:“这招摇山顶上如此平坦,你说为何?” 齐太初脑子里冒出一个恐怖的想法,这山巅平坦的像是被刀刃切割过一样,简直是鬼斧神工!巧妙绝伦! 但是哪有这种剑法剑道剑意?那不横行天下,无敌世人! 老人起身,齐太初连忙去搀扶,老人摆手不用,说道:“我下一趟山,你在山上等我,不用几日。” 不论齐太初说什么要求什么,老人都是摇头,自顾自的向山下走去。 齐太初只是愣在那里驻足观望,爷爷这个臭脾气性格,但凡他是别人,我非得揍他一顿不可,哎!好像现在还打不过他! 老人走后,齐太初睡了一觉,起来向着屋外走,爷爷所说的一向是牛头不对马嘴,他说的大担子是什么,自己还不清楚。 也就在出门的一瞬间,齐太初看到地上有一封信,是老人留的,大致内容是招摇山下妖物的实力,最低都是天权,有十多位天枢,以及说了她和齐太初父亲的名字。 齐太玄。 齐太平。 齐太初才明白大担子是什么,于是拔出留香,在手中挥动,万变不离其宗,最笨的基础招式,学的够精也能杀人,上个江湖有个打铁铸剑的,打着打着也突然悟了剑道;也有个秀才读了神鬼小说害怕不已买了把剑挂在床对面每天看着安神睡觉,不知不觉就悟了剑意。 只是第一次与人交手就被斩杀…… “何人在此扰我清修?” 招友抗万妖 第三章:一剑散云李青云 一声极具威严的声音响起,在四周回荡,险些让齐太初迷失了方向,齐太初握紧手中留香,保持警惕,环顾四周,声音的回荡让齐太初无法确认对方准确的方向。 齐太初试探性的喊了一句:“敢问前辈是谁?” “问人问题之前,得先把先问你问题的人的问题解决,这点规矩都不懂?!”齐太初身边的空气炸响,震得齐太初头痛欲裂。 “晚辈失礼,请前辈恕罪,晚辈姓齐,名太初,南阳地境人士!”齐太初连忙拱手行礼,生怕惹的这个未曾谋面就镇压自己的人动怒从而对自己动手! “我心情好,就不为难你了……姓齐的?齐太初,嘿,这不老东西的孙子嘛?!” 话音落下,周围的浮云下降突然扭曲,一个白衣老者从云中显化,像是神仙!老者一双剑眉凌厉无比,像两把利剑能够刺穿一切虚妄!英姿飒爽,虽然年迈,但是不难看出是一位实力非常强大的高手,隐士高人! 仅仅是周围散发的气场,就已经让齐太初微微喘不过气,急忙道:“恳请前辈收了神通!” 白衣老者听到这话,才貌似反应过来,冷哼一声,周围威压随之消散,随着云朵散开,还不得齐太初询问,他就先开了口:“剑是好剑,人不行,用这种好剑练着最没用的招式。” 齐太初也不好反驳,只是挠了挠头,苦笑道:“我无师教导,自己瞎琢磨,让前辈见笑了。” 白衣老者佯装发怒,骂道:“自己不行就不行,不能怪别人,我当年不一样没有师父,都是自己摸索的,就你这样,还练个屁,还是滚回家找妈吃奶吧!” 白衣老者说完脸色一变,骂急了,一下子忘记齐太初的身世,不小心骂了他的母亲,心中愧疚,瞥了眼齐太初,想着道歉,却看见齐太初头低着,悉心听着他的教导。 齐太初觉得眼前这个老者说的在理,没有师父教导,又和自己关系有多大?还是自己不够平时不够努力,不够勤奋! 白衣老者怪不好意思的,扯开话题,尬笑一声,右手悬空挥动,天空中的浮云再次聚拢,形成一个白色的云球悬在老者手心,白衣老者在悬崖边上站着,回头看了眼齐太初,脸色微微得意。 那球体应声拉伸,变成一把长剑,聚云成剑! 齐太初往前走一步,好奇道:“前辈,你这云所化的剑如何?” 白衣老者显然一愣,没料到齐太初会这么说,他原本想着给齐太初露一手铸剑就够了,没想到齐太初更好奇的是他的实力。 白衣老者慢慢吐出三字。 “看好了!” 白衣老者右手缓缓持剑举起,对着天空直接一剑落下!一道剑罡喷薄而出,向着天边斩去,留下一道巨大的空隙,云层都被切成两半! 剑罡就是内力真气以剑外放的,也叫作剑气。 “哇!前辈,你这一剑可有名?”齐太初目瞪口呆,这一剑虽没有王羽书一剑开天门那般豪气,但是这一剑所散发的气势貌似并不输于他。 白衣老者朗声笑道:“我这一剑,可分天地!名为一剑散千云!这一剑,你觉得怎么样?” 齐太初竖起大拇指,赞道:“好强的剑气,仿佛要独断万古长河,重新开天辟地一般!前辈,想必你是一位名震江湖的人吧!” 齐太初脑海中闪过江湖用剑高手,心中浮出一个名字。 李青云。 白衣老者点了点头,认同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 东方,莒地几乎全是东玄余孽组建而成,如今在旧部和公主的带领下,迅速发展,建立城墙,部署领地,借助最大的贸易城章樾的经济,储备物资,脱离了朝廷的监视。 朝廷也同样安排了防护措施,莒地往西十几里便是赵兵营,共有两千人,被张义山杀去八百,剩余的一千六百人被当初二十五万的长枪骑兵剩下的七千骑如同切菜一般宰杀,因为旧部君臣时刻想着复兴东玄,竭力训练这些长枪骑兵,所以这些骑兵战斗力并没有减少,而城中的,都是当初东玄主城中的无辜百姓。 在莒地中心,城主府改建,加高四层,中间有一高塔凸出,名为泰楚做都城。 泰楚宫内,张筱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 其中小臂上带着东玄的信物白虎镯,这个镯子是张义山亲手交给张筱檐的,冬暖夏凉,四季如春,静心养神。 张筱檐站在高塔顶峰,眺望西方,像是看见了山顶上的齐太初,嘴角微微上扬,然后羞涩的低下头,捏着手指。 心心念念思剑君,试问君曾相佳人。 此时的东玄不仅有军师张义山,也有新选的天璇骑兵将军叶无双助阵,人才辈出,东玄日益强盛。 这骑兵将军叶无双虽是骑兵,但用的武器并不是长枪,而是一杆长戟,名为无霜。, 无霜大戟如其名,冬不结霜,夏不起露,不曾染血,却杀过数百人,为叶无双征战沙场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 叶无双自从张筱檐来了东玄之后,对其一见钟情,整日训练完兵就往宫殿内走,想见张筱檐一眼。因为张筱檐要重振东玄雄风的缘故,不便透露自己已和南阳人结婚了,以至于悄悄摸摸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叶无双也偷摸着暗示过自己喜欢张筱檐,还半开玩笑说过自己公主殿下实属良配,两人婚配定能统一天下之类的言论。 张筱檐对此人毫无好感,纵使他练兵本事高超,身手不错人生的也颇有君子风范,但是她已经有了一个伟岸的身躯将她的心占满,她的眼中灌满了齐太初,像叶无双这样的,在她眼里就是一只有技能傍身的猴子在人类面前疯狂的表演自己。 张筱檐也明确的说过,自己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更不会喜欢他,但是叶无双显然不会善罢甘休,坚定的认为张筱檐是为他而生,只有和他在一起,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叶无双从小生活在贫苦家庭中,父亲是一个邋里邋遢的打铁匠人,整日看着那点微薄的收入度日子,在喝酒这件事上还有一些痴迷。至于他的母亲,他父亲从未提及,之后行了冠礼才在别人口中得知一些消息,大抵是他母亲是一只妖怪,和父亲欢乐后诞下了他,把他交给父亲就一言不发只字未提的走了,很决绝,没有心软,就是那天叶无双哭哑嗓子也没见那个疼得他的母亲出现。他对母爱的欠矢是巨大的,他看着那些街上丰腴的妇人,总想握住她们的胸脯吸上几口,体会那些许母爱的感觉。 未遇到张筱檐之前,一有钱便去青楼找女子快活,他的钱不够,通常都是和几个下属一起来凑,这倒是给这些赚钱的姑娘累到了,拿着一人的钱办着多人的事,曾经有一位长相算得上中上等的姑娘,叶无双连续十一天天天访客,每天都带着不同的下属凑钱。 张筱檐显然是知道他的这些行为的,所以从内心上就对此十分鄙夷,缺少母爱她能理解,但是要从其他女子身上补充母爱找到母爱就有些让她觉得有些骇人。 这般行为同鳞毛野兽有何区别? 张筱檐甚至有段时间被他盯上都几天睡不着觉,还是张义山收在屋外才让她勉勉强强睡着,张筱檐没有学武,忙于治国,期间了解了琴棋书画,可谓摆脱了齐太初对她憨傻可爱的看法,可惜这样的才女齐太初如今看不到,只能夜夜相思夜夜难寐。 张义山经常捧着书来找张筱檐,积极的和张筱檐讨论一些治国方针政治理论,东玄的发展如此迅速,自然被人注意到了,传着传着便传到了朝廷中。 嘭! 一手用力地拍在龙椅扶手上,这龙椅价格不菲,制作的木头更是上上佳,这一掌拍在上面,留下一点凹痕。皇上一脸怒容,呵呵笑道:“好一个张义山,好一个张筱檐,朕才将眼光放在南阳一会,你们就成了这样,真是好样的!简直是螳臂当车,当初朕派王渊灭了你们,如今依旧能够灭了你们!” “荣光谦!” 荣光谦听到皇上喊自己,立马向前走一步转身向着皇上行礼,恭敬道:“喏!” “传旨下去,让南阳王王渊率兵东去,镇压东玄!” 荣光谦面色复杂的回答道:“陛下,王渊儿子刚走,估计王渊无心再战,若要他强行征战,属实不利啊。” 皇上冷哼一声,不屑道:“他儿子走了就走了,又不是死了,就算是死了,又不是他死了,他又能违抗王命?” “遵旨!” —————— “呕!”张筱檐刚吞下一枚鸡蛋,就觉得胸口难受,险些将吞下的鸡蛋吐出。 招友抗万妖 第四章:山上生活多美妙 山里的野物很多,齐太初每次去狩猎都能满载而归,吃的饱饱的。像山鸡,野兔,山羊这些,是招摇山比较常见的野味,山羊是山下的跑进山里慢慢变多,还有角鹿,猎狗,黑狼,野猪等等。 当然,猛虎和黑熊属于比较危险的大型动物,齐太初遇见这种,都是收剑练习反应闪躲,所以也是看见就上去挑逗。 除此之外,山腰有个神秘小路,在梨树群的后方,这小路通往后山腰,后山腰有个大湖,在小路这里看,招摇山像一个匚字,当然,也仅仅只是在这个位置看着像。 齐太初当时来到这里,还以为有一只巨大的囊虫将山吃空了!湖上一小半见阳光,其余的被上方的岩石遮蔽。湖中的鱼虾,多如繁星,若是有张网,随便一撒,都能抓到许多大鱼。 山里的生活就是如此,想必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强者都宁愿藏在山中,也不肯出去面对繁杂的江湖。山里的生活不就是男人狩猎捕鱼,女人织布种田?这样的生活简单而又安逸,齐太初都准备到时候接张筱檐来这里隐居养老。 李青云经过之前的那次相遇,越看齐太初越顺眼,觉得他和自己性格类似,十分合得来,曾指着崖边的一个如同圆凳一样的怪树说:“如果有事找我,便可在这树上轻拍三下,重拍三下,我便知道。” 当时齐太初要留李青云一起吃饭,被拒绝了,然后当着齐太初的面,脚轻轻点地,向崖下飞去,被云层包裹。 山巅上,齐太初和李青云坐在崖边,齐太初轻轻晃动双脚,转身看着一旁望向远处的李青云,问道:“李前辈,这剑罡和剑意有什么区别?” 李青云手向后撑着,望着远方不断变化的云朵,眼中反射一道阳光,“透兵刃而出,攻其之所欲,这是罡,随心念所御,凌空之运势,这是意,两者没有强弱之分,能杀人的,就是最厉害的,有人专门修剑罡,有人专门修剑意,而我修的是剑道,那个开天门的王羽书同样修的剑道,你也一样修的剑道。” 齐太初似懂非懂的点头,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询问李青云。 “李前辈,我听爷爷说刀剑是一家亲,是不是刀的武功,我用剑能学,用剑的武功刀能学?” 李青云没有思索,果断道:“是!不仅刀剑一家亲,天下武学多可互相融通,比如拳法融入剑法,枪法融入剑法,都是可以的。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故事的主人公就是用刀学剑法的。很久以前,有个人叫佚名,他家是神剑宗的,这是一个古老的宗门,因为剑法高深,被江湖门派盯上,一夜之间被人下毒限制行动力灭了满门!而佚名被他父亲全力送了出去,佚名带着神剑宗无数剑法武学逃到一座大山上,期间捡了一块半人高的大铁块,在山上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磨它,从十多岁的年轻小孩磨到古稀老头才磨成了一把刀,给这把刀取名无名。” 齐太初好奇心被激发,兴奋道:“那他有多厉害?” 李青云低头深思,像是在想怎么形容这个人,过了一会道:“说多了也嫌啰嗦,他曾经说过一句话,是‘吾有一刀,能斩天,劈地,抽神,灭魂,降妖,伏魔,断情,屠世。’。世人曾经对他的评价是数步间取人首级,身拂去无影无踪!” 齐太初瞪大双眼,不可思议道:“我勒个乖乖,这么狂?!” 李青云看着齐太初的反应,哈哈笑道:“虽说狂是狂,但架不住人家有本事啊,他凭一把刀威震天下,以‘残人有成就之例,断刀尸甘败于此?’征服世人。习刀者,刀触全于地,堪比废其武。这句话也是他说的。” 齐太初认可的点了点头,“那他成了仙人?” 李青云摇了摇头,不确定道:“据说很久很久以前,佚名临于半空,挥断刀,直抽向青天!将天劈出一道裂缝,进入其中从此销声匿迹了,此裂缝不似天门,有人说他是到了上层世界,但这都是不确定的话了。” 齐太初反复咀嚼李青云讲的话,像是发现什么似的开口,“难道实力的强弱和武器有关系?佚前辈磨好了刀,成了一代强者。” 李青云看着远方,眼神澄澈,嘴含笑意道:“实力到了一个境界,那便不需要武器,可以指为剑,臂作刀,像我用一把剑是剑,用一万把剑也是剑。” 齐太初点头不语,只是默默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留香。 —————— 清晨,齐太初提剑出门,先是盘坐下来,闭目养神,摒除内心一切杂念,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才缓缓站起,持着留香挥舞起来! 衣随人动,人随剑动! 早上的湿气极重,地上湿漉漉的,仿佛天公在此洗涤,齐太初内力傍身,每走一步,地面上就留下一个被蒸干的脚印。 因为李青云出现的缘故,他变得更加勤奋,李青云也不指点什么,就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偶尔看看齐太初认真练剑的身姿,偶尔看看天空上飞翔的隼。 快哉! 这山巅平面宽大,长宽皆有数十丈,如同一块悬浮在半空的陆地,跟倒悬着的山差不多,中心是围棋格局,石板铺路,其余地方靠北是石,靠南是泥,南边有一片有树林,齐太初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树,他小时候掰下一节树枝,就被这个一直宠着他的爷爷训斥了一顿,然后看着齐太玄小心翼翼的捧着那截树枝给它插在泥洼中,自那事之后齐太初再没靠近过这片树林,如今,齐太初站在树林前,身前的正是当年齐太玄插在泥洼的那截树枝,如今已长到了齐太初肩头高度,齐太初双眼瞪大地看着它,誓要将它看出个之所以然,为何爷爷当初为了它责怪自己,它有什么奇异的功效? “这是栮子木,被人称为雷王木,可引天上神雷,你爷爷当初不让你碰,是因为你的体质,本就比人多经历雷劫,如果离这个近了,可能当时你们两个就会产生共鸣引发天雷将你诛灭。”李青云坐在椅子上,轻轻瞥了一眼毫不在意的说道。 齐太初哦了一声,原来当初爷爷教训他是为了他好,虽然齐太初心中早有想到,但是内心还是忍不住感动。 他现在可不惧怕什么天雷神雷,他只好奇这些树爷爷种着有什么用,李青云像是看出了齐太初的疑惑,笑道:“这些树引发天雷是为了加固封印,封住山底下的那些脏东西。” 齐太初点头,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回头一看,是齐太玄气息平稳的从山下上来了。 不等齐太初跑上去搀扶,齐太玄就带着一阵风到了李青云身边,牛气的说道:“你个老头怎么躺着我的藤椅?!” 李青云挠头憨笑不语,齐太玄也没有计较,齐太初见爷爷不说他此行干了什么,自然不开口询问。 李青云他所住的地方,是悬崖下方两丈,那有一块突出的石阶,据李青云亲口讲述,那个地方凿有一个山洞,是他所居住的地方,齐太初也不好揣摩剑神他老人家的想法,只是在心里暗暗说了句山顶洞人。 —————— 南阳王府府内,王渊房间里,王渊坐在床榻上,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上面是江湖上一些人的名字,同样本子中间夹着一个圣旨,王渊不用看也知道这肯定是当今皇上想要让他派兵前去镇压东玄。 但是可能吗?让他亲自去与义子的妻子为敌,这可不是他的作风,况且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登仙为红颜,也就齐太初算他半个儿子了,这不宠,谁来宠? 所以他表面遵旨,却以各种理由拖下来,比如南阳粮草不够,要京城送一百万斤粮草,平均一人吃两斤。但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推辞,就算真给他百万斤粮草,王渊有真的未必会带兵五十万去? 王渊长舒一口气,放下手上的本子在床上,移步下床,在边上的书架中抽出一本,那铺着雪蚕编织而成的棉被的床向上升起,床的下面是空的,望不见底的楼梯,好似通往地狱的阶梯。 哒哒哒……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消失不见,那床也伴随着齿轮的转动向下移动,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一切恢复原状,貌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知多久,阶梯到了尽头,王渊沉重的双脚踏足地面,这是一个地下世界! 有着同南阳王府同等大小的规模,上面的土壁中镶嵌着紫蓝色的水晶,和外边价值连城的水晶球作用一模一样,所以在这个里面,王渊并不觉得黑暗,这方空间中,有一条地下河,活水,清澈见底。 这河边长满了苔藓,往上看,还能看着悬挂的钟乳石上慢慢凝聚的水珠,一滴一滴的滴在地面,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棵开花的树,这树从王渊发现这里时就已经存在了,王渊还为此查过古籍,浏览过四书五经六义七斋,但都未曾有所发现,他至今未曾明白这树怎么在地底下长活的,靠紫水晶的亮光?不太像。 它的树叶有成年人手掌大小,十分饱满,叶子顶端还会开黄色的花苞,芳香扑鼻,王府内的香薰便是王渊拿着这个上去制作的,可驱百虫。 至于王渊下来的目的是什么,这就得问他了…… 招友抗万妖 第五章:天上天下都第一 山上的的日子没有几日安宁的了,这一天齐太玄说他要走了,让齐太初将窗户打开,齐太初当时只觉得他在说笑闹着玩,边笑着边打开窗户,就见齐太玄大白天的爬到床上躺着。齐太初到山腰打水回来,到他的房间发现他已经闭上眼睛与世长辞,尸体早已冰凉,但是却不显枯瘦,衣冠整洁,屋顶上盘旋着无数的黑鸽,仿佛是接引齐太玄的信使。 齐太初在山顶泥地挖了个洞将齐太玄进行了法葬,所谓法葬,其实也就是竖着葬的一个说法,用木头刨了个坟,还用留香在悬崖边上削了一块石板,刻着墓志铭。 埋葬好了齐太玄,齐太初便收拾行囊准备下山了。他的窗前刻有两个字,正是他当初成年及冠礼齐太玄所起的字,齐太初,字剑君。 说来还挺不习惯的,齐太初被又一次埋了之后,齐太初在山上的感受都变了好多,天气似乎变差了,仿佛有下雨的征兆,南阳这一地境自打齐太初记事起就没有见过雪,他只听齐太玄说过那是一种天上掉下来白花花的跟盐很像的东西。 你若问他不好奇吧,那也是假话,毕竟有谁对不曾见过的东西好奇呢?老光棍都想进青楼长见识呢! 齐太初收拾了东西放在床上,又出门看了看远方,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头顶是一片黑压压,气氛很凝重,有点像那些开店的说书人营造的那种高人交手的画面感。 齐太初原地转了几圈,将山顶上的一切样貌尽收眼底,好像在记住这里的样子。 “之后要与山下的妖打架,鬼知道招摇山会不会被打平。”齐太初为了以防意外,防止以后忘了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环境是什么样的。 招摇山,他或许不会再上山顶了,至于树妈,会去看的。 下山前,齐太初还是站在坟前,默默的凝望着,他好像看见爷爷佝偻的身子坐在坟边上,满脸笑容的看着他。 “爷爷没了……”齐太初没哭,或许是他心底还没有接受爷爷去世的事实,但是他依旧很悲伤,自己唯一的亲人也离自己而去,他再也没有爷爷了,再也见不到这么和蔼可亲的笑容,慈祥的脸庞了。 突然身后悉悉索索传来响声,李青云从崖下飞上来,看着齐太初所堆起的土堆,瞪大了双眼眼,难以置信的骂道:“齐太初!你居然在我家顶上埋人!” 齐太初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李青云看到了墓碑上的内容,跟着念道:“祖考齐神人之墓。” 齐太初不讲究什么三年立碑,但是他要陪齐太玄在山上待三年。他坐在坟边,之前的齐太玄活着的时候聊的不尽兴,现在齐太初倒是可以畅所欲言。 “爷爷,您知道吗,山下的人他们过年有好多行为好多活动,比如他们有个抓年鬼,就是传说每一家都有个鬼,这个鬼是去年,要请人抓住它,新年鬼才能进来,我没有参加,就在南阳王府内仙居第八层看着他们,他们那里还有烟花,比我们在山顶上看到的更加绚丽,更加清楚,他们还写桃符,数之不尽。见过最多的便是‘旧岁千般皆如意,新年万事定称心’和‘良辰吉日时时有,锦瑟年华岁岁拥’。山下吃的也很多,本来想着带您去山下章樾品品美食,见见你的孙媳妇,嗯唉。”齐太初心中的话无穷无尽,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口气重重叹吐出来,站起身拍拍腿上的尘土,现在的他大仇已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做什么。 齐太初走的是剑道的路子,跟剑神李青云的修炼七分相似,却又有三分不同,李青云的剑罡霸道无比,仿佛要将天地再分一层才能善罢甘休,齐太初不同,他的剑罡刚中带柔,柔中带情,像是为了心中执念所挥剑,也像是为了救人而杀人的剑。 “岁序更新,华章日新。新年好运,齐头并进。就地过年,情深不减,心在一起,就是新年!这次过年您一个人过的,我在陪你过一次,这可是我在章樾买得上等黄桃酒,你可得慢慢喝啊!”齐太初走进屋拿出一个葫芦,倒了一杯撒在碑前。 岁序更新,华章日新,新年好运,齐头并进这句话是齐太玄过年最常说的,还有两句,“福启新岁,万事顺遂,岁月常新,美好常在!”和“把酒碰盏,谢诸君伴。提笔蕴词,愿各友康!”。只是这两句齐太玄总是在崖边朝天边而望,独自说,自言语。 齐太初站在齐太玄总说这两句的地方,长叹一口气,在李青云的注视下,朗声道:“过往皆序章,将来皆可盼,当初我齐太初立誓要做天下第一,但是我后悔了!我不仅要做那天下第一,更要做天上第一!让那些视人命为草芥的所谓仙人为止颤抖,要做到我齐太初拔剑便能斩杀仙人!” 齐太初在此立下宏愿,不为别的,只是不愿成为天上仙人所饲养的宠物,更不愿做别人的傀儡,他有自己的大道要走,走出他的道!不论是否为剑道,只要是他的,皆足以! 江湖上有这种气魄的不仅齐太初一人,但都是以摒弃情欲,脱离红尘,来达到专心问道,但齐太初不一样,他可不信这些,红尘俗世如此美好,为何摒弃?他要做就做一个红尘剑仙!不被世间情欲所干涉,不说能够插手别人的命运,至少也得执掌自己的命运!不然,那他这练武追求至高的境界又有何用,他要这天枢命祭的神剑有何用? 这些话让李青云听了都不由得鼓掌,大声赞扬,“好!说的太好了!有老夫当年的风采!” 齐太初一愣,回头看向李青云,莫非李老剑神年轻时也像他这样? 齐太初摇了摇头,不在多想,走到李青云跟前,询问道:“李前辈,我要下山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李青云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相比于柳剑安,这个剑神的确有剑神的风采,至少往人群中一丢,你能看出来这个人与常人不同,至于柳剑安,也一样,也与常人不同。 李青云似答非答的说道:“哦行,你先下山吧,在南阳王府等我就成,我还要办点事。” 齐太初点头下山。 李青云则是趁齐太初走后坐到了坟前,嘀嘀咕咕道:“老头,我以为你又是在骗他的呢,没想到啊,你这次真的死了,你真够没用的,自己先走一步,把这个招摇山的担子往齐太初身上丢,他才玉衡啊,就算有了那条虫的气运加身,也扛不住这块巨石啊!你就丢下我一个人看着招摇山,哼,老夫我才不看,跟你孙子快活去。” —————— 招摇山下。 一名老乞丐怀中抱着一只鸡,左看右看,见没人,方才来到小溪旁熟练的扒光鸡毛,手指一划一抹神光划破了鸡肚子,掏出内脏,撒上调料,荷叶包裹,黏上稀泥。放入火中烧烤。 半个时辰后掏出,敲掉干裂的泥巴,打开荷叶,香味扑鼻。 老乞丐双眼放光,口水直流,正准备开吃,一抹流光疾驰而过。 下一刻,手中叫花鸡不翼而飞。 “靠!哪个小王八蛋敢偷我鸡!” 流光落在一旁,显化出一道黑发剑眉,一袭白衣的年轻人。 正是齐太初! 齐太初伸手扯下一只油腻的鸡腿,也不怕烫,一口就咬了下去:“隔着老远就闻到老家话你这叫花鸡的香味了,你不会是偷的我们山上的鸡塞?你别偷到别人家里的了,等下人家冤枉我!不得不说,三年没吃,馋死我了,不过味道没变哈!” 柳剑安闻言,顿时破口大骂:“娘的,你还好意思说,救你浪费我那么多内力真气,我不得吃点弥补回来!”快步跑过去,抢过半只鸡腿,委屈巴巴的模样,气的吹胡子瞪眼:“你饿死鬼投胎啊,我辛苦半个时辰就给我一只鸡翅。” 一名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头子,浑身破破烂烂,全是补丁,一个正值青年,穿的还算不错的年轻人,大眼瞪小眼。 齐太初没回答。 柳剑安离开了一会,不知从哪里又逮来两只鸡,高高兴兴的开始重做叫花鸡。 齐太初蹲在火堆旁,口水直流的望着火堆里面的两块泥巴团子,幽幽说道:“三年前我见到你女儿了,你当初说你女儿有一种啥病,活不过二十五,救活没?” 三年前,柳剑安与齐太初在破庙相识,说她女儿有一种病,活不过二十五,但如今活着的话都二十六了,齐太初很好奇她还活着没有,如果活着又是用的什么方法。 柳剑安拿着烧火棍拨弄火堆,神情黯然:“她五岁起就开始打听,打听了二十年,得知山外山有一株千年宝药,丢了半条命才在妖那里借出来。” 柳剑安说着,脏兮兮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女儿很漂亮吧,跟她母亲年轻时候一样漂亮!” 招友抗万妖 第六章:世间最苦独相思 齐太初沉默了。 怪不得柳雨婷会喊爷爷,其中必然有柳剑安不敢直面柳雨婷的因素在里面。柳雨婷如今长到二十六岁,柳剑安已年近九十,年龄差太多会让孩子遭受同龄小孩的嘲笑。 这也是柳剑安维护柳雨婷其中的一个手段。 “是长得亭亭玉立的,可惜你女儿到处说你死了,死的那叫一个惨,尸骨全是软的,唯有嘴是硬的。” 听到兄弟的话语,柳剑安嘴角直抽搐!脸色一冷:“你个小东西什么时候开始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还和她切磋了一下,那个宝玉输给我了,只是我送给了小熊猫。”齐太初不敢看柳剑安的眼神,怕他骂自己。 “没事,不经风雨成长不了,她一个女孩子家家,太过单纯心浮气躁只能被利用,被欺骗,没有好下场,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只有磨砺了,才能有一线生机。”柳剑安看着天,又看向峨眉山的方向。 将柳剑安新烧制好的叫花鸡吃完,齐太初伸了一个懒腰,十分满足拍了拍肚子,心满意足道:“老叫花,等兄弟我再摇上酒剑仙,过些日子咱带你去打一场当世大架,绝对让你风风光光的吸引姑娘一回。” 说完这句话齐太初才陡然想起袁道清三年前就为了他身死道消了。 “风风光光走还差不多。人都凑不齐,打个鸡毛打,我之前借千年宝药的伤势到现在还没有恢复,随时都有可能走咧,那些看守宝药的妖现在还满地方找我,这时候出去抛头露面,不是找死吗!” 一听说要拉着自己与人大战,柳剑安顿时就怂了,骂骂咧咧的丢掉鸡骨头就走:“我这个年纪干一架,受的伤势严重可能永远都没法恢复。我没你这个兄弟了,我不去,你爱叫谁叫谁。” 望着那道枯朽的苍老背影远去,齐太初叹了口气,幽幽道:“我爷爷死了。” 柳剑安一颤,许久后,头也不回的远离,淡漠道:“关我鸟事,他这老家伙爱找谁就找谁,我还想多活几年,看我女儿成家立业。” 柳剑安走了,走的很决绝。 齐太初没有阻拦,更没有大声说他就是一个怕死的懦夫,因为他知道,这一场大架,会有很多人为之牺牲,所以柳剑安不愿来,换个角度来说也是他所希望的。 —————— 在南阳王府内住了两天李青云才来到王府,王渊已经将他认作唯一义子,而齐太初也不是白住在府上蹭吃蹭喝,他也承诺,自己可以替王渊完成两件力所能及的卖命活。 王渊对此也只是摆摆手说小事,东玄近段时间的发展如日方升,朝廷那边想要让南阳去带兵压制,王渊只能一拖再拖,给东玄争取一些时间,好让其发展出能微微和南阳部分铁骑对抗的力量,这样才能僵持发展下去,相互制衡,相互扶持。 齐太初剑道自认一般,相较于天下剑士处中上乘,但相较于李青云王羽书这样式的,屁股眼都见不着,李青云是压在江湖剑修头上的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无数人见了他出剑之后害怕拿剑,齐太初不一样,他正因为见了李青云的那一剑散千云心生向往,他们不敢拿剑是因为练剑练到一定的程度难免与李青云一战,难免被世人与李青云一比,齐太初可没那么多在乎的,我练剑关你鸟事! 王府仙居内所有武功秘籍他抽空都瞧过,他记性不好,即便仙居有各大江湖门派宗门中的上乘武学,齐太初都是转眼忘记,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天生与书为敌,却偏偏有羽书这个兄弟。 齐太初三年时光说散就散,他也没有达到自己当初在王府说的话,三年到天枢去报仇,或者说达到了一半,天枢没到大仇已报。齐太初玉衡境稳扎稳打,就算没有经过稳扎稳打,都能和天权的人斗一斗,现在嘛,可以两个斗一斗。 齐太初要往西走从北归,意味着要走十多个地境,甚至还得去一趟敌国,漠巳宫,当然几率很小,他从不曾抱有敌国会支援他的想法,即使这是种族之间的斗争。 齐太初在当初张筱檐的房间停留了一阵子,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心中升起要去看她的想法,但不过一会,这点烛火就被他掐灭,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可不愿看到未来妖族肆虐人间,张筱檐当着他的面被亲手屠杀的场面。 三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李青云也没有教过他几样东西,只是和他说过一些要点,齐太初便觉得受益无穷。西行之旅前还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去招摇山下的桃梦瑶坟上拜一拜,桃梦瑶知道齐太初热爱山下,便在下山前就说过以后如果她死了,就让齐太初两她埋在山下,这样每次齐太初上山,她都能看见。 齐太初单独来的,没带任何东西,事实上桃梦瑶没死的话面对齐太初的这种行为也会很高兴,因为她觉得礼物本就没用且浪费,烧了更加没用浪费了,齐太初能来看她,说明还记得她。 齐太初跪在坟前,不知为何,三年时光坟包上长了一颗小桃树,随着清风摇曳,翩翩起舞,如同桃梦瑶的身姿,分外妖娆,婀娜多姿。 齐太初没有烧香祭拜,这也是桃梦瑶亲自和他讲过的,一样是没用浪费,让齐太初在她在世的时候好好陪她,这样她死后都不用让齐太初来看望她。 齐太初站起来,想了一会,用留香在碑上一角抹下两字。 “来过。” 齐太初用留香将周围一丈范围内的杂草树木斩去,甚至勤快的用木棍耕地三分将草根树根挖断,齐太初拍拍手,满意道:“嘿嘿,这山下不同于山上,杂草丛生,树木横长,这样一弄,应该一年不用管了,姐,太初要去西边了,之前你每天祈祷我,现在你不在了,也希望你能够保佑我,回来给你带外地东西,哎不对,你好像都去过。” 齐太初说着说着就朝着城内走去,这里离城门有数十里远,齐太初这番进城,便是和王渊告别一声,顺带叫一下李青云。 —————— 东玄泰安城上,被称为女帝的张筱檐站在高台上,俯视众生,威严且庄重,神圣不可亵渎。 跪拜的的众人中,有一个人抬头看着半空中的张筱檐,眼神透过一抹柔情,握紧了手中的无霜,似乎陷入了纠结,难以取舍。 东玄旧部有两万,因为康戈王朝为了巩固政权将部分精锐斩去,而且兵马翻越千里来此定不利,而安排的南阳铁骑也半推半搡,一直用着浑水摸鱼的态度。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王朝的势力被慢慢架空,实力也在被潜移默化的剥削。 东玄正规军有一万六,剩下的四千都是原来的百姓自告奋勇的参军入伍,为国报仇雪恨。 此时的天下格局为西边有漠巳宫,东边有东玄泰安城,北边有康戈王朝京城,除去一些流落蛮夷的小国野君之外,三国鼎立之势再起,只是此时的东玄远不如其余两国,甚至其中任意一国都只需派遣三分之一的军队就可以将其灭掉,但是抽出三分之一,这对他们自身的影响无疑也是巨大的。 他们都能灭掉东玄,何时何地都可以,但是他们都有所忌惮,怕自己前脚灭了东玄,后脚另一个国家就马踏自己了。 而康戈王朝都只是让王渊派兵去镇住他们,限制他们的发展,免得这东玄的崛起打乱了皇帝背后持棋人下棋的节奏。可王渊的出兵速度慢到了极致,一天有一个借口,不带重样的拖延。 康戈王朝十之五六的实力都依仗于五十万南阳铁骑,若是王渊死了,铁骑散了,那漠巳宫便能轻松戟掠中原,统一神州,别说什么康戈东玄,一个打他们两个都不在话下。 漠巳宫地势与中原不同,被卷龙溪和青城山以南的黄河环抱,漠巳宫的皇室位于大漠青泉沙漠,也就是翔宇子家的位置,只不过和皇族扯不上关系,属于靠近朝廷的穷苦山村,漠巳宫听名字是个城宫,若是这样想便大错特错,漠巳宫是这个国的名称。 它的都城各位望京府,寓意不言而喻,自然是窥望京城,想要夺取康戈王朝的政权,得到他的土地,睡康戈的女子! 漠巳宫在西边,因此有个外号叫做西楚,与其余两国合为西楚东玄中原。前朝时期,北边还有个国家叫北游,都城就叫北游城,后因统治者残暴虐众,昏庸无能,视色如命,内部腐朽被灭了口亡了国。 那东玄站在高台上的女帝气场震慑四方,虽身下无人,但却让人远观就生畏。 山河如画,美人如色,润了这江山。 女帝侧头看向西方,隐隐约约看到藏在云雾中的招摇山,眼中泛着光,轻轻开口用着极细小的声音说道:“齐太初。” 或许是想到这么简单的说这区区两字不够,又破天荒的补充了一句。 “我想你了。” 招友抗万妖 第七章:千里之爱世难求 齐太初坐着马车出了南阳城门,这辆马车是王渊硬塞给他的,不是很豪华奢侈,这是江湖的戒言,并非王渊抠搜。出门不用富件装饰自己,显摆自己,这就是一大戒言,免得当了一只大肥羊惹来一身屎尿屁。车里坐着两人,李青云和齐太初都极其安静,不曾开口说一句话,只听见车轱辘在泥泞上奔驰的声音和马蹄蹬地所发出的吧唧声。 这一站,豫章! 尘土飞扬,席卷十里,首可见不见其尾,只观沙尘四起,沙风掩面,遮盖车辙。 马车内,齐太初从怀中拿出他在下山在王府中深夜写的信,像是看张筱檐那般柔情的看着信中的内容。 “小熊猫,三年已度,相思更甚雷劫苦,心中万般言语区区信件无法言语,字本无情,心在情在,原谅我未曾饱读诗书,不同于京城状元郎那般具有出口成章,七步作诗,九步作词的功底,就连简简单单写信的内容都要思索良久,甚至写错字,词。无数次想好内容却又无从下笔,怕词不达意,怕已是多余,我这个人不懂的表达爱,请多多见谅,每个人都值得被爱,你不是例外,我也不是个别,我爱你,或许这句话太过于大胆点了,但是我齐太初生来就是如此!有一种思念叫朝思暮想,有一种爱恋叫天荒地老,有一种相守叫天长地久,有一种誓言叫海枯石烂,有一份情书叫一生爱你,有一个心愿叫直到永远。人们常说人的命运是定格的,会随着一个轨道发展,但是遇到你却是我人生的变格,因为你我选择改变、更新,也只是因为你,我才会通过眼泪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看透问题的本质,寻找事情的真相。最后的最后,我想说我是真的爱你,也会尽力表现我的喜欢,即使用最笨的方法。书未尽情,余候面述。” 齐太初看着痴痴的笑着,突然又觉得最后的结束语不是很好,划了条线划去,示意删除,写下“情长纸短,不尽依依。”。 用心之深,深到李青云没有刻意隐去自己气息身形到了自己身旁都不知何时来的,后者则是一脸看热闹的样子,搓了搓手往后一撑,嘿嘿笑道:“还写小情书呢!” 齐太初羞红脸,不语,只是纸下的手握拳透掌。 “写的这么好为何不寄出去?!荒唐啊这不!”李青云看着齐太初这羞涩样,不理解道。 齐太初听他这么一问松了拳头,泄了力气,叹了口气,无奈道:“她现在重在国事,深思熟虑,已无空闲时间来看这些,国家尚未富强,怎谈儿女情长?我写这些的目的耶只不过是为了缓解一些内心相思的情念罢了。” “那真可惜了,这么好的信,要不给我,我去挑拨一下新江湖的碾死你寡妇?” —————— 东玄殿下房内,张筱檐坐在书桌上温柔文雅的抓着硬毫在宣纸上写下“回想我们在一起相聚的日子,我的心绪迷迷朦朦。你那充满朝气的身躯总是伴着月光入我梦来,让我牵挂不停,那爱的书签一千遍一万遍有一种感觉,它没有开端也没有结果,但它却时时刻刻占据我,那就是想你的感觉。”。 最后以“天寒露重,望君保重。”结尾,她并不是第一次写,齐太初也同样不是第一次,只是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寄出去。 “距离是一种忧伤的美,离开你,是为了更好地回忆你。我已将所有的日子,编成一本诗集,只期待你的题名。我想你了,不是随便说说的那种想,是在刚刚那个瞬间想跑着去见你的那种想。” “当离开,我才知道有种感觉叫思念:当我想你的时候,你会不会也刚好正在想我。人总有思念别人的时候,我渴望你在我梦境里出现,与我实实在在的拥抱!在月朗星稀的夜晚,我思念着远方的你。” “心要让你听见,爱要让你看见,不怕承认对你有多眷恋;想你的时候,盼你能收到我的真情留言!” 诸如此类,大笔皆是,张筱檐落笔,笑容满面,从抽屉中拿出一个信封装好放进抽屉中,这抽屉中已经有了七八十封了。 “娘亲,又在给爹爹写东西呀?” 张筱檐回眸一看,喜笑颜看,平时女帝的架子也在这一刻土崩瓦解,笑眯眯看着这个从床上醒来搓眼睛的小丫头,床边有三层台阶,小女孩慢慢的顺着台阶爬下来,小腿慢慢的伸直,手向前,作抓东西状,向着张筱檐一步脸上的肉肉轻轻一抖的走去。 这正是齐太初的女儿。 齐念安。 其中寓意是心念着那个自己深爱的人平平安安。在到了东玄之后的一段时间,她就有了孕吐的反应,过了三个月肚子更是大了数倍,她刚开始还以为是来东玄吃的太好了吃多了长胖了,但是想到长胖的肉是软软的,而她的肚皮紧绷着。 经过郎中诊脉得知已经有了,张筱檐陷入两难,因为齐太初也未曾说过自己未来的孩子叫什么,便想到了两个,男的叫齐平安,女的叫齐念安。 至于那位年轻将军叶无双在得知女帝怀孕后只是在家中独坐三月,出门后像无事发生那般操练新兵,只是下手狠了不少,尤其是和京城那边派来的的小兵种人马都是就地屠杀,东玄军营内都称其人屠! 因为他当兵年份极短,天赋极高,手段更是残忍无比,将人脸皮割去然后亲眼看着这人慢慢流血而死。或者砍去的双臂小臂,双腿小腿,最后再在耳朵里灌满烧红的铜水,破坏耳朵不让他听到任何声音,让人成为人彘,让这人像长了小足的蛆虫那样蠕动爬行,如果要罚的更严重一些,就挖去双眼,丢在茅厕中,让其自生自灭。这种行为都是常见的小刑法,大的残忍数倍,他当兵不过三年,却坑杀了不止三千人,被军营的兵卒们私底下称为人屠,不仅在他们眼里,外人眼里,这叶无双也当的上人屠这一声称号了! 至于还喜不喜欢张筱檐,不论其他人怎么猜测,都不得而知。若问叶无双,那他的答案自然是喜欢的,只是不再表露出来,他认为,就算自己喜欢的人有了夫君,那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喜欢是自己的权利,别人干涉不了,也无从干涉,这段关系只不过是自己现如今不能拥有关系罢了。 叶无双虽然在军营,在外界中都是以凶残的名号活跃在大众视野,但是在她们母女二人面前,都是和颜悦色,笑容满面,从未动过怒,还经常逗着齐念安玩耍,齐念安想看他耍枪。他便让下人去他的房中将无霜长枪取来,齐念安想看舞剑,叶无双便请人锻剑,受伤于一身,也只是为学好舞剑,跳好剑舞逗齐念安开心,齐念安一开学就喜欢两脚趴开搭在的肩膀上,小屁股坐在他的脖子上,那短短的小手抓住叶无双系紧整好的头发。 叶无双很喜欢齐念安,纵使他知道这个孩子是他喜爱的人和另一位男生所诞生的结晶,但是他从不将对齐太初醋意发泄在齐念安身上,他对齐太初也没有所谓的仇恨,他只恨自己认识张筱檐过于晚了,让齐太初这个要实力没实力的人捷足先登了。 张筱檐见叶无双不烦自己了,心情都舒畅了很多,至于他要整什么幺蛾子,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她也不去操心,也便任着他照顾齐念安了,况且自己要处理国家大事,正好叶无双不嫌烦照看一下也是一件美事。 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或许是叶无双腻了,也或许是出于某种原因,在这一天,叶无双卸甲归田了,他不再当这个将军了,放下了人屠的称号,弃武学文,转学儒道,新开学堂,免费教导东玄百姓。 他教的东西涉及面十分广阔,有武器,武术入门,主要教导儒家学术,重点选中其中代表的作品《孔尼论》,《讲经》授于弟子们。 叶无双不愧是被人称为东玄的天才,连张义山都忍不住对他给予评价。 “五年时间,便可以儒至圣,此上众生,此下无人。一年时间,便能坐观东玄,从率兵打仗的一枚棋子转变为一名像老臣这样当军师的下棋人。” 这并非张义山自谦,他确实有这等本事,她小时候就博览群书富足自己,黑白两道的棋局他并不厉害,甚至比不过半吊子水平的齐太初,但是在东玄这整盘棋局中,他下的稳妥,棋局难解。 以东玄江湖入画为棋局,东玄子弟做黑白棋子中的一种,外敌则是另一种,每一步都是暗藏杀机,发挥自己最大的作用,如此才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虽说当军师观局还不错,但是他更擅长的,自然还是以武服人,以德服人只是片面方法,两者并兼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一边打一边骂…… 招友抗万妖 第八章:湘州白夜甘子敬 齐太初他们到了麟风亭,这地离南阳有着五百六十多里,说是路程远的话也算不上很远,但也不能说近,只能说中规中矩,而这亭子旁边有一座小寺庙,相比于灵台寺,这寺庙的样貌就差多了去,一点都不奢华,要齐太初说啊,像极了他和柳剑安相遇的那个破庙! 天色已是黄昏,这一带也没有几户人家,至少齐太初他没有看到一家炊烟袅袅升天。因为没人,所以这寺庙也无人供奉,久而久之,墙体就开始出现一些细小的裂缝,墙皮也掉了不少,但是齐太初和李青云推开半遮半掩的红色木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这里面和外界那庙的样子大相径庭,简直是两个模样,就连剑神李青云前辈都猜疑自己是不是被人拽入幻境。进门便面向两尊石佛,石佛虽破碎不堪,却被人精心照料,这地板同样被人被人精心擦过,甚至都能看见微弱的倒影,那供桌的桌面不仅被擦过,就连桌子腿都被擦过。两尊石佛后面还摆放着一张木床。 齐太初一边轻声轻步的走着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样貌,他面床停下了,齐太初转头小心对着李青云悄悄说道:“李前辈,好像有个人躺在床上,人家在休息我们就不要惊醒了他,在门槛上坐着吧,等人家醒了再问问人家能否借宿一晚。” 李青云点头,拽着胡子往外走,还十分不理解的嘀咕:“奇怪,这庙堂怎么成了一人的家?和外面简直就不是一个样。” 不知何时,寺庙的门被推开,一个少年站在门下伸了伸懒腰后看见门前台阶下面最后一级上面坐着两个人在回头看自己,少年一惊下意识抱住自己,问道:“你们是谁?!为何在此!” 少年起身鞠躬翩翩风度道:“在下家居南阳,叫做齐太初,身边这位前辈叫李青云,我两前往西边寻求能人力士,路遇此地能否借宿一晚?” 齐太初可不这么文雅,但是他看着那些学士都是如此说话,便学了起来这种语气,那些写给张筱檐的信件也是他咿呀咿呀学起来写的。至于马夫为何没见着,那人说什么要讲规矩,仆不可与主共行,况且自己要安抚马匹,在马旁边睡就可以了,齐太初也拗不过他,只是觉得还是那个与芈青幽城头一战的翔六剑可爱一些,至少没有这么多规矩束缚自己。 当然他也理解,不能强求,他也怕自己的稍不注意丢了饭碗,甚至脑袋。 听了齐太初的介绍,这个年轻气盛到老的人破天荒的微微作了个四不像的揖,少年挠了挠头,“哦叫甘子敬,本来塞,是湘里人,但是嘞被一群发生子把村子给搅糊得,哦就到得个里住的,来咯,嗯你两过进来坐咯。” 这个少年一开口,齐太初就愣住了,求助般的看向李青云,李青云游历江湖,见识甚广,哈哈一笑,与齐太初勾肩搭背的往庙里走,解释道:“他讲的意思是啊,他叫甘子敬,是湘州人士,但是他的村子被一群不好的早夭折之人破坏了,就住在了这里,让我们两个进去坐。” 进屋坐在椅子上,交谈一番,奈何齐太初听不懂湘语,只能让李青云做翻译,大致了解到这个人可怜的很,十七岁那年一群马匪一夜烧了村子,无数人都葬身在了火海中,因为他在山上放牛,忘记回家了天黑迷路,才逃过一劫,至此向着南边流浪,到了这间破庙,于是在此苟且偷生,他做了一把长枪防身,还从佛像后拿了出来。 “好木头!螺状的上等金刚木,可与刀刃相拼,可是你为啥要那个石头做枪头啊?”李青云对这个甘子敬好感不低,主动搭话。 甘子敬搓了搓后脑勺,手里抓着这柄被他叫做白夜的木质长枪,不好意思脸红道:“嘿嘿,莫得钱买铁头,只能往里头塞个煞头子。” 李青云翻译道:“没钱买铁制枪头,只能做个石头枪头塞进去。” 齐太初听懂点头,心中感叹穷苦人民的凄惨生活,有的偏远地方衙门都没有,都没地方可以申冤,京城更不能让这些兵来保护百姓?所以人权开始丧失,这样的话,康戈的兴盛或许不会很久了。 “你的根骨很好,都没有踏入武道身体素质却堪比洞明境的武者,想来你在这附近的山上没什么野兽能斗得过你吧?”李青云仔细看着甘子敬,这让甘子敬感觉自己什么都没穿,秘密都露出来的感觉。 甘子敬点头表示李青云所说的是正确的。 齐太初有点疑惑,他们是怎么看出别人的根骨,这是一个啥原理,自己也盯着甘子敬小半天了,也未看出有什么异点。 “你这般根骨倒是适合修行,若能勤加修炼,定能迅速成为一位响彻一方天下的大人物,若是有良师指点,那修行如流水,一起行千里非难事!”李青云惜才之心大起,只可惜眼前这人所用的是枪,而自己用的是剑,枪非剑,即使是他也只能立而远观,收徒这事讲究两点,一是投机,二是投缘,他用剑,他用枪,自是不投机。甘子敬若要踏入武行,李青云会稍作指点,但并不会是徒弟的那般待遇。话是说指点一二,但他好歹被世人称作剑神,不说拜师的人有多少,光是求他指点一两句的人都多到能踏碎门槛登堂入室,说从这里排到京城也不为过! “你这老人家挺嬲塞,我又不是不想找人告,但是冒钱塞!”甘子敬一脸无奈,拖举双手,表示手中空空。他流浪期间发现自己非人般的体质,让他感觉有用不完的劲,也从未染过风寒,寻常大小荆棘利刺都无法刺穿皮肤伤害到他,曾徒手打死过山虎。到了这里本想祭拜求个平安,结果刚跪下那佛像就开裂,他便在此安下,白天抓点野味,搓点稀泥修补佛像进行所谓的赎罪,经过两年的打理,这寺内光鲜亮丽,寺外却破烂不堪如同茅房。 齐太初瞬间明了,知道了李青云的意图,顺着他说道:“你年长我两岁,我叫你一声子敬兄,子敬兄,你可知晓妖?” 甘子敬摇头。 齐太初解释妖的由来,甘子敬听完握拳,低声骂道:“他妈的,他里要哦改吧!” 齐太初愣住了,望向李青云,这话啥意思? 李青云无奈扶额,解释道:“他娘的,他们费这么大周章是想要做什么吧!” 齐太初点点头,继续道:“现如今天下九成妖物被封在招摇山下,但是过不了多久,它们就会打破封印,重现人间,因此我们一路向西寻找志同道合的能人力士共同除妖!” 甘子敬点点头,其实心中并不相信这些,在他认为,这些就是大人用来吓小孩子让其听话的故事,但是出于礼貌,他并没有拆穿并驱赶。 齐太初看着他脸上的微小表情变化,自然明白的看出了他的不信,只是剑指一挑,轻轻说了句起,鞘中留香出鞘悬空,留香横在身前,绕着齐太初周身画圈,剑指松,剑归鞘。 这奇异的一幕让甘子敬目瞪口呆,嘴巴都能塞入一枚鸡蛋。 齐太初双手撑膝,呵呵笑道:“子敬兄,我也不是在强迫你,至于你现在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方才那般行径只是为了证明我所说的妖不是瞎扯胡编,更不是心血来潮在这现展夸浮!” 甘子敬一愣,苦笑道:“太初兄弟啊,不是哦不想降妖除魔伸张正义,就是哦这也没得啥本事,也帮不上什么忙,唉!” 李青云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我都说了你根骨极好,很有可能是某才转世,只需一段时日便可成为一位武评前十的高手。” 甘子敬起身,向着两人鞠了一躬,抱拳道:“安哦就跟得嗯里两过塞,一楼降妖除魔!” 李青云面无表情的侧过头看着齐太初道:“那我就跟着你们两个,一起降妖除魔。” 齐太初假装哭泣道:“子敬兄弟啊,能不能讲康戈国话啊,小弟我听不懂啊!” 甘子敬讪笑道:“哦学学。” —————— 京城,最深的监狱中,只有一间牢房,牢房有精铁铸造出的八十一根铁杆组装而成,每根重有六百斤,由无数武学高人拼凑。 牢房中有一个老人盘坐在中央,身上漫出鲜红的内力,犹如蒸雾腾腾一般,老头头上白发如同水中的水草一般由下而立,张扬飘动。 老人身材魁梧,有“阎王府上弯腰进,天不收我九丈身”之称。 老人手脚都被铁链绑住,铁链的环扣就有一般成年男子的手臂粗细。 老人伸伸懒腰,铁链撞在身上,环扣碰环扣,哗哗作响。 “啊~啊啊啊!” 多年未动的身躯如同被锈蚀的机器突然运转,骨骼都发出咯咯的声音,老人貌似很享受这一声响,闭上双眼眉毛上挑,露出了舒服的神情。 “睡了多久来着?罢了罢了,忘记了,出去见见光吧。” 说罢起身,往前走了四步,要看下一步就要被铁链扯住,老人抬脚。 只听锵的一声,环扣崩断,剩下的三条皆是如此,未曾让老人停下一步,甚至稍作迟钝。 招友抗万妖 第九章:落叶知秋关天门 招摇山上,坟包爆开,一名老者从中跃起,无神垂暮的眼神环顾四周,笑道:“我孙子看不出来,你这个老家伙还看不出来?” 说罢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嗤笑道:“你李青云截杀登天修士,我啊,就让你轻松一些。” 随即右手甚至比作剑指上挑,接着虚握呈爪状,轻声平淡道:“剑起!” 那江南井底破碎的逍遥长剑微微颤动,接着携着无数碎片冲天而起,带着神光,在无数行人的仰视下冲向招摇山! 在这黑夜当中,那几道神光犹如流星一般划过天际! 同时,寺庙中的李青云貌似有所感应,翘起二郎腿,一手搭在膝盖上,嘴角咧起,小声自言自语的调侃:“果然,你没死。” 那碎片在空中组建,逍遥长剑恢复原状,回到老者手中,望向天门,高声语,如九天之雷滚滚。 一时间,东玄,漠巳宫,康戈各个地境,整个神州大陆被苍老充满威严的声音笼罩! “各位,我齐太玄乃一名碌碌无名之辈,救天下数回,今日再最后一次救济苍生!” “剑才王羽书一剑开天门而不闭,今日我来关天门,护人族安忧!” 此话刚落下,天下高手都警惕的看向话音传来的方向,与天门扯得上关系的,自然是陆地神仙,一位陆地神仙可开天门,两位则可关天门,此人言语嚣张,妄图一人关天门! 李青云起身出屋,齐太初甘子敬跟在身后,李青云站在寺前,望向东边,朗声道:“齐太初!看好了,你爷爷这一剑,可惊动天人,山川移位!不比那剑才的一剑弱!” “此剑过后,天门闭,人族无忧一甲子。” 老者剑指天门,并未挥砍,甚是平凡,甚至看不出来他是如何出手。顷刻间,那些被天门散发的光束吹散的云层慢慢聚拢,老者内力真气由剑迸发,冲在天门中心,一道金色漩涡形成,浩浩荡荡,缓缓画圈,将那浩瀚的天门慢慢合并! 老者不看那惊动世人的天门合并,一剑插在土中,人坐在崖边,靠着亲孙子替他所凿好的墓碑,别说还挺舒服。老者微抬眼皮看向西边,正是夕阳落日时分,不舍地落幕道:“太初啊,爷爷无能,将此大任挑于你肩上,莫怪爷爷,方才那一剑,正是落叶知秋的巅峰实力,算是爷爷最后帮你一把,你也莫怕,你身边还有两个老头在暗处护着你。青云啊,我也不和你争了,夕阳好看啊,可惜是落日。” 说罢,清风徐来,吹在齐太玄身上,刹那间化作齑粉漫步天地之间。 天门被关,齐太玄身陨,却不见天地异象! 李青云只自顾自的喃喃道:“这剑厉害啊,可惜不再见。” 李青云手指轻轻拂过眼袋和眼皮,像是擦泪,但齐太初他们从始至终都未曾看见李青云眼角流过一滴泪。 此时齐太初内心已经麻木,对于这个在自己面前死了三次的爷爷,他已经感受不到悲伤了,换个说法来说,就是伤感惯了,已经适应了,即使他知道这一次很有可能是真的死了,或许只有他真真切切站在坟前替齐太玄烧香拜头才会有所反应吧。 甘子敬吃惊的哇了一声,随即右手食指拇指放在嘴边,用力吹气,一声响亮的哨声传出。 那麟风亭旁边的草丛中窜出一道黄色身影,飞奔而来! 过完年后的几天,虽未下雪,但是天气愈发寒冷,随着时间的变迁,寒的威力也随之席卷而来。 以至于甘子敬养的大黄,大部分时间都缩在窝里,卧在干草堆里,只是偶尔冒了个头,听听寺庙中的动静。 甘子敬搓了搓它的头,问道:“大黄,嗯搞莫子嘞?天夜了还都外面搞。” 李青云对着齐太初解释:“你在干啥?天都黑了还呆在外面。” 齐太初只觉得头大。 大黄摇着头,往他的身上蹭了蹭,给甘子敬弄的痒痒的,像是知道自己没做好,想办法逗主人开心。 齐太初惊异道:“好灵性的黄狗。” 甘子敬笑着道:“大黄啊,刚刚的那番景象恩看到麦?哦跟嗯港,哦呀要学武,呀要跟的他一样,那么帅气,那么厉害,就再也冒得人港哦里硕话子了。” 李青云这次没有翻译,而是径直走向寺庙的空间内,齐太初也大概猜出了些,什么刚刚那个景象,甘子敬要学武,以后就没人能欺负得了他们。 齐太初明白,甘子敬这是在和他养的黄狗分享喜悦呢,或者说是跟它阐述自己的志向,目标。 齐太初又抬头看了眼天门关闭的位置,心中暗自下了个决心。 我太笨,羽书教我的那一剑我学不来,就连爷爷你这一剑也半知半懂,但是我会握紧手里的剑,管他是什么妖啊仙人啥的,都给他娘的来一剑长长记性 —————— 往北青阳城,再往北茫茫大海,是为极乐海,海上有无数细小冰山,人间传闻,穿过这冰山林,就能看见一座仙山,名为太白仙山! 而此时,这无数冰山中,有一座小山巅上,坐着一个赤着上身,头发及鼻的魁梧男人,这男人身上皮肤冻红,可以清楚的看到皮肤在跳动,身上冒着滚滚热气升向天空,头发也在慢慢的向周围散开飘起。 男人睁眼,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摄人心魄,咧嘴露出一口老黄牙,缓缓开口:“太玄,你还是死了,是我赢了。” 随即一手撑着冰面站起身,双脚微屈,猛的一跃,冰山从中向下裂开瓦解,男人踩在另一座高山上,同样一跃,同样的结果! 一座座冰山碎裂,沉入海中! —————— 清晨,甘子敬闭好寺门,转头朝着齐太初他们的身影奔去,齐太初他们回头看了眼甘子敬奔跑的身影,都笑了笑。 齐太初打趣道:“你还带着大黄呀!” 甘子敬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哦把它一个人人放在这里,哦不放心。” 自从齐太初提过一嘴后,甘子敬就开始注意自己所说的话了,改了不少,至少现在的话齐太初能听懂,然后那个湘腔是死活都改不掉的。 “那个太初兄弟,哦记得西边有个土鳖国,是不是真的哦?” “那个叫做漠巳宫,土鳖国是什么鬼!” “哦哦,那里有啥特点?” “那里的女子身穿半露酥胸的糯裙,上胸及后背袒露,外面披着透明罗纱,内衣在衣服里面若隐若现,绫锦质地极为考究,章彩华丽。不少诗词名家写文评价,诸如“长留白雪占胸前,前凸后翘屁股圆”的旖旎词句,随着这些诗词的贡献,越来越愈演愈烈,女子着衣姿态逐渐豪放,有的甚至不穿内衣就出门呢!”李青云插了句嘴,却让甘子敬一脸震惊,口里直呼我滴个乖乖。 过了麟风亭,再往西走,就是豫章,豫章的北边即是青城山。青城山有个传说,据说远古时代,水中有一只大鼋,这大鼋有一千九百九十九岁,而大鼋两千岁就能得道成仙,它距离成仙只差临门一脚的一年,于是它努力修行,到了它满两千岁的这一天,它终于能够过天门成仙,结果因为身子太过庞大,卡在了天门上,最后被天上仙人推下,告诉它在修炼两千年,他们拼尽全力扩张天门让它成仙,于是它在这里睡着了,因为这只大鼋龟甲带有绿毛,这个地方也被称为绿鼋山,整个山体都是这只大鼋。 这个传说谁也不知真假,甚至从哪传来,源自哪里的说法都不得而知。 这个青城山上有一座道观,名为玄真观,这个观倒有些来历,据说是山下居民听说山上道长没有居住之地,共同上山替其搭建。青城山向上有一半路程,可以看见一级长七丈的台阶,共有三百五十六级,台阶两边被山石遮挡,成了天然的围栏。 这座道观搭建时间极短,只有三十四年,齐太初准备先去一趟这里,至于为什么,因为他的姐姐桃梦瑶曾经在这里遭到妖兽袭击,受了伤昏迷被道长所救,这座道观女眷极少,只有堪堪十七位,待到桃梦瑶醒来在观中休养了十几日才离去,而齐太初来此,正是为了道谢拜访,这个老道在某种程度上来讲,还救了齐太初一命。 而救桃梦瑶的,正是六十四岁的道观方丈东方胜,他有一个儿子叫做东方破鑫,天赋不错,二十五岁的年龄便达到了玉衡境界,他对这个观中父亲救来的女生一见钟情,一眼就爱上了她,天天都跑到她的房门口偷偷驻足观看,可桃梦瑶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此番上山,不一定会太平,但齐太初并不惧怕,让人成长的是什么?是一次一次的磨砺,当年有一位人藏山中悟剑道,二十四岁到了七十一岁终于领悟,出山与人交战便身死道消,实战能力弱,那就容易阴沟里翻船! 甘子敬走一步在心里默默数一下,看看是不是传说中所说的三百五十六级台阶。 招友抗万妖 第十章:各种秘密出水面 本来这个月的最后几天不打算写的,因为有两天忘记发表了,而只能请假一天,所以这个月的全勤奖没了,本来是秉承着有利益才有动力的想法,但是主编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写小说就是为了全勤?” 是啊,我写小说是为了什么?钱?名?不能说都不是,只是说这不是我最开始的目的,我年龄虽小,书龄却还算不错的了,就是因为看不到我想看到的题材和主角的各种令人迷惑的操作,所以才执笔在此与各位相遇。 这几天正好算半个反思日,让灵感歇一歇,完善一下整个故事链吧。 —————— 天落陨石,袭击蛮荒大地,一击震动地心,至此大地升温,孕育生机,有了花草树木人兽,至此,整个故事才拉开帷幕。 天下分五域,东,南,西,北,中。东域名叫东狁,南域叫南屿,西域叫西楚,北域叫作北辽,中间的那片区域,便叫作中原。东域之东是东岱渊,南域之南是龙潭,西域之西是冥海,北域之北是极乐海。世界格局大概如此,被海洋所包裹。 秦人氏开先一统三域,自称皇帝,寓意功盖三皇,德高五帝,修筑西陵长城阻挡西楚人的讨伐,开通运河,黄河便是他的旨意修筑,这黄河东起青城,西达冥海,这作用不言而喻,自是为了加快运输,沟通联系,为坚守西陵长城的士卒运送粮草,车同轨书同文,都是其中的功劳。 至此,除去西楚外,神州其余地境都叫做中原! 之后武者冒出麟角,衍生出了各宗各派,武学世家。 在始皇帝死后,东狁死灰复燃,改名为东玄,发展至今已有三千多年历史,后被康戈所灭,南阳王王渊因此成为众矢,因为王渊率领铁骑踏东玄时,马过道,挡者死! 若是必经之路有江湖门派坐镇,直接强攻过去,因此都说王渊马踏半个江湖,王渊虽境界不高,但是一位号召力极强的人,收揽江湖一般高手作为其中手下,还有一半训练成了死士。 之后就有了开头的南阳王妃被刺杀。 曾经的武者对于庙堂朝廷的影响力是巨大的,曾经的高人,因为杀人狠,根骨强,后代杂质越来越多,高手也就越来越少。 如今天下能让江湖人说得上名号的堪堪可数,剑,算是大多数孩童少年的向往了,那个少年不渴望梦想仗剑走天涯,亲自领略世界的繁华。 近两百年用剑高手有七位,除去四剑仙一剑神之外,还有剑侠蛊墨凰和剑圣唐十妖。 这两人都跟李青云相似,后来都隐居了,如今是生是死也无人知晓,应了那句天知地知你我皆不知。 曾经的以武当兴到如今的以兵为重就能说明世道在变化,或许未来多少年后,将不会再有武者。未来事轮不到这一轮的江湖,咱姑且不提,论当今天下局势,康戈胜于东玄西楚,三国相互制约,同时康戈具有的领土是最大,也最难管制! 这便是如今的世界观,之后会有所补充,现在将就这些。 接下来是正文。 在青城山南下,有一个村庄叫做绀田村,村子不大,仅有十几二十户人家组成,其中有一户人家的小孩倒是成了村里的新鲜事,事情是这样的。 在一个月前,孩子深夜睡觉,第二天不再起来,面色发白嘴唇发紫。村里人都说是染上不干净的东西,因此让他找个法师什么的来看一看,青城山上有道士,但是还不等主人家去山上跪地磕头寻求治疗方法,就来了一个神秘的算命先生,自称麻十二。 麻十二出手便知有没有,仅仅是用一碗红枣水就治好了小孩的病,还告诉主人家,这孩子命易夭折,拜师跟着他方可保住性命,这小孩当天就行了拜师礼,可他那师傅并没有指导传授什么大神通法子,而是交给他一张羊皮卷画轴,让他每日清晨看着画像半个时辰就可以了。 还特别强调了三点。 第一,画像的内容不可让其他人看到! 第二,画像的内容不可让其他人看到! 第三,还是画像的内容不可让其他人看到! 搞的这么神秘,倒是让这个小孩不解了,说完这三点就走了,连小孩的爸爸都不知此人的行踪,只是他临行前交代了一句。 “无论什么问题什么情况,你万万不能触碰你的儿子,碰了他就活不下去了!” —————— 而此时,一位王渊所派遣的黑衣人轻功施展,在树上飞跃,如同一只黑猫,而他所爬的树,是昆仑山的树,来到昆仑山顶,这山上的门派同其他地方大同小异,以山名来命名,武当山的叫武当派,峨眉山的叫峨眉派,昆仑山的自然叫做昆仑派。 而昆仑派的大殿叫做玉虚宫,黑衣人平步青云,周围的弟子却如同没有看见他似的,纷纷干着自己该干的事,并未有阻拦,有关注。 来到玉虚宫,大殿中央盘坐一个身影,正是昆仑掌门董万秉,黑衣人见昆仑掌门并未行拜跪之礼,而是右手掏向怀中,拿出一封纸信,丢在董万秉得身前,也不管对方看没有看,直接转身离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董万秉俯身捡起地上的信封,拆开一看,其中内容让他的神色先是愤怒,再是纠结,最后是妥协。 实在让人好奇王渊纸上写的究竟是何物! 这一日,董万秉召集全派弟子举行大会,算是昆仑派目前以来最大的聚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有着猫腻藏着掩着。 —————— 南阳王渊现在回廊上,看着远方默默点头说了句:“有了这些辅助,你应该能活着回来吧!” 说罢看着手中最新的地理质,眼神中藏着几分担忧,重唧唧道:“齐太初,我也没有啥会的,天门我把裤衩子都用出来也不能够充公!” 王渊可以肯定,齐太初周围要保护的人数不胜数,到时候可能还会有所新的发展 招友抗万妖 第十一章:酆鋆岭人鬼横行 酆鋆岭山下,一男一女,一高一矮,女孩看着逶迤大山叹了口气。 男孩见状嘿嘿一笑,蹭到跟前,献殷勤一般道:“前左,你别叹气嘛,无聊累的话,我来给你讲讲这酆鋆岭周遭的奇人异事吧。” 女孩一听,眼冒精光,连忙点头道:“好啊,正好这酆鋆岭我不熟悉,也不知道父亲让我来这里找老头做什么。” 男孩则是大手一挥,娓娓道来:“这酆鋆岭下,有两座村庄,一个叫做平塘村,一个叫南搁坝,因卷龙溪的一道大坝而名。这里的稀奇事和厉害人都不少,比如那平塘村的崖上的小山丘住着一个会些茅山法的老人家,有一次他远在外地的儿子回家看望,正巧赶在老人没回来的时候,老妇人就让儿子去路上接一下老人,他儿子闲着无聊想给父亲一点惊喜,就窝在必经之路的一棵大树上。 那时是深秋,老人走过大树下,天太黑,老人什么都看不见,依稀一点月光也被树叶挡住,儿子看到老人回来了,就丢了一个小石子,老人听到动静就喊了一句:你是人是鬼?是鬼的话就再弄一下。然后他儿子又丢了一个,那老人就双指往上一钳就当什么事没有发生一样走了,走后不久他儿子的人头就落了下来,尸体也落了下来。 回到家,老妇人问他儿子去接你咋没有跟着一起回来,老人就顿时明了,转头奔出房门,但血已经都流完了。” “那他儿子就死了?”前左做了个划脖子的手势。 后右点了点头,“他如果赶到的时候,他儿子血还没有流多少,他还能接回去救活,很神奇吧!后来因为儿子死了,整日没精神,跟着村里的一群老头痞子待一块,有一天他儿子死的那个地方,一个白子女子在那里走,就有人说:如果你能把她衣服裤子脱掉,今日我请你喝酒。说罢老人就随手折下一根狗尾草,对着那数丈外的背影往上一挥,那女子的衣服就往上飞起脱掉,往下一甩,那裤子也掉了下去。以后才发现那是自己的女儿,他女儿知道是自己爸爸弄的,在自己房间里上吊了。他气的吐血,将自己的本领写成一个小册子,放在一个陶罐里封好,埋在土里在上面种了一棵桃树,桃树被他斩断自己的,只剩下一个几寸高竹竿大小的桃木,写了张纸条:凡是能够反手拎出桃根者,我一生所学皆可学。 但是至今都没有人拿出来。” 前左眉毛紧皱,问了句:“不会挖吗?” 后右拍了拍额头,“人家那么神乎其神的本事,谁敢?” “还有就是平塘村的西侧,有个采花贼,被抓住了不知道多少次,都轻松飞檐走壁逃走,或是遁地而行,枷锁在他面前形同虚设,之后被上一个老人用木箱子装住,露个头在外面,箱子中放满黑狗血,箱子的四个面贴上符纸,就算这样,过了七天七夜这个采花贼才死。这人也就只爱色,钱财什么的都不爱,特别喜欢劫富济贫,可唯独这个爱色太严重,看见漂亮的女子,不论多高的窗户半夜都翻进去,可惜了。” 前左死盯后右,看的后右心虚不已。 连忙扯开话题,“接下来讲的是这个南搁坝,这里曾经出了名的心毒,曾经有人称这里为神打村。” “什么是神打?” 后右耐心解释:“就是这里曾经有人教神打,神打就是用纸剪一个手指长短的纸人,因为这个地方是曾经的某个大战场,不少人坑杀在此,所以怨念极重,这些人将他们的魂纳入纸人中,每天用香烛供着,晚上打开房门,念咒语让这纸人飞出去害人,听人说十几年前,学神打的可不少,这种纸人看见生人就会扑上去。 这些纸人被他们这群人扣上了一个好听的屎盆子,菩萨。被菩萨扑到的人都会得病致死。” 前左听到这种东西就脊背发寒,弱弱的问了句:“那这个不杀人于无形,天下无敌了嘛!” 后右摇头解释:“自然不是,相传这菩萨在夜里就跟一个发着萤火虫光的人一样,飘向你的时候只需要扯下自己的鞋垫跳起来高过他一头用力拍下,就能把他拍回纸人。” “噢噢,那也挺厉害的。”前左用力踩了踩鞋垫,顿觉安全感十足。 “这菩萨需要养七七四十九天,每天天黑念咒语从窗口或大门飞出去,吃食天接水,也就是露水,然后巳时念咒语回来把纸人折好收起。”后右看着前左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但又不敢笑,因为光头长包的确不好看。 “那被这种精怪缠上了是不是必死无疑?” 后右再次摇头否认,“当然不是,这南搁坝往南有座庙,叫做窑神庙,火气大的很,被神打的人到了这庙里那缠着你的菩萨都灰飞烟灭,不过你也得时刻拿着鞋垫,因为窑神也会扑你,这个叫做窑神打,你得做好用鞋垫抽窑神的准备才能去窑神庙。” 前左嘟了嘟嘴,“那这不也就是火气大点的菩萨嘛,装得高高在上,受人香火,还想害人。” 后右无奈的摊了摊手,“人家也想投胎嘛。” 在这里流行着以命抵命,任何鬼都得杀了活人才能转世投胎,而被他杀的就要代替他。 后右嘿嘿一笑,“要说最诡异的还得是这酆鋆岭,相传曾经有人相亲,新郎在山顶,抬轿子的人从山顶往上面走,天黑了都没上去,半边月亮小灯光,轿子前面两人抗着火盆照明,突然火被熄灭,周围一下子就黑了起来,其中一个人走散了,在一个地方打转,剩下的人都往前面走,因为这个地方他们都来过很多次,也算是比较熟悉,就摸索着前进,走着走着。 砰的一声,那火盆里的火猛的复燃,这一幕吓坏了众人,当初火熄灭的时候还没有这么恐怖,他们都只当是山风吹灭的,而最恐怖的是抬火盆人的前面赫然是一座石碑。也幸亏他们是成群结队,这个捂火鬼才没能得逞,至于落队的那一个人,看着眼前这条路,明明很近却总是走不出去,只好原地撒了泡尿骂了一句:我管你是什么畜牲,惹到你爷爷头上来,今天请你喝尿,明天请你吃屎! 他一说完,眼前就豁然明亮,发现原本的道路在左边,前面则是一片高崖,这截路鬼想方设法的想害死他,也没得逞。之后山上的人都搬了下来。” 前左惊呼一句,“那住在这个山上的老头不会也是鬼吧?!” 招友抗万妖 第十二章:酆鋆妖僧新武评 后右摇头,前左又惊呼一句,“快点上山,等下天黑了!” 路上,前左问了不少。 “光头啊,那个你说的捂火鬼和截路鬼是啥呀?” “就是把火给捂住不让它燃烧的和把你看到的路截断放到另一边的,后者挺像幻术的。” …… 整个山上,树木茂盛,草木横生,时不时还有几处无名无姓的荒坟石碑,显得特别阴森恐怖,前左甚至眼花瞧见有大人小孩坐在坟前,有的看着她,有的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 她也问过后右,后右寻着她说的方向看过去也只是摇头说什么都没有看见,他也不烦,很享受前左拽着他衣袖的感觉,有点飘飘然的意境在其中,或许对一个人足够上心,心中便会对其生不起气来吧。 前左本身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也就在齐太初面前装的略向淑女一些罢了,在其他人面前,能直接打绝对不动口,她最恨那些说废话的,藏着掩着装些屎尿屁,看着就惹人烦。 山路崎岖,纵使前左这种武学世家子弟,都累的气喘吁吁,后右也是不紧不慢,每次前左累到没劲,就出奇的停了下来,前左弓着腰左手撑着膝,右手则是抓紧衣袖擦着头上的汗水。她天生体香,皮肤白皙,唯一不足便是胸前之肉不足二两,这大汗一出,香味更加浓郁,甚至有只黑色蝴蝶从草丛中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前左的发簪子上。 听见稍微的响声,抬头一见,便是远处一个衣着简朴的老农满脸笑容的往山下赶,前左连忙招呼一声。 “老人家,你怎么从这山下下来啊?” 老农听到这一声,好悬没把心中的魂惊掉,看到一个小光头和一个长的艳美三分国色地姑娘,舒了口气,拍着胸口解释道:“姑娘,你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吧,这酆鋆岭上,有一位医学药僧,免费给我们这种穷苦人看病,不收钱,只收头发和一点点血,你看,我这癫痫就已经被根治了。” “山上药僧,这莫不是父亲让我来找的老头?”前左疑惑出声,后右也在思考,只是他想的不一样:药僧,妖僧,这两者间又有什么联系可言。 向老农道谢完之后两人继续朝着山顶赶去,不知走了多少步,扑入眼帘的是是一大块望不到头的台阶,跟青城山的到有些相同,但是这个台阶每一级都摆有一个椭圆形树皮颜色的坛瓮,坛瓮上方的开头被黄色的布料包进盖住,像是其中居住着什么似的。 山风吹过,前左不由打了个冷战,看着四周诡异的一幕,打心底的瘆得慌,只能抓紧后右的衣袖跟着他往前走。台阶不是很长只有一个门高的样子,周围都是稀疏的树,随着风吹就张牙舞爪起来,那些树下,孤零零的散落几座无人长满杂草的坟包,这青城山坟真的多,有点乱葬岗的意境了。 台阶还没上到一半,山顶就传来婉转动听的歌声,有点像小孩说话夹杂在一起的童声,又像姑娘们开心的呐喊,听的让人沉醉,着迷。 就在前左用心聆听的时候,后右拍在她的手掌上,酥麻的疼痛让前左恢复了意识,刚刚自己的行为脑中仍是忘却不了,自己就跟着了魔的一样往山上漫无目的的前行,若非后右打醒自己,恐怕还会出不知道什么样的意外。 不等他们深究歌声的奥秘,那古怪的歌声戛然而止,前左他们也是加快脚步往上奔跑,发出踏踏踏的声响。 两人来到山顶,山顶有着一个跟庙堂相似的道观,门口还贴着一对桃符: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 “好牛气的话!不过道人家为何被称为药僧呢?”前左小心翼翼的往前迈着小步子,像是在测试机关是否存在,显然的胆子小。 “客人请入室。” 一道庄严沉重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 三人都不是一般百姓,爬完这三百六十五级台阶脸不红气不喘的站在最顶端的一级台阶上,前面是一个门樘,要齐太初说,这个门樘有点像云上天门。 最后一个台阶被踩完,便是一块平地,跟招摇山顶的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这是完完全全的石地,据说是这座山都是由石头构成,挖山挖出来的,将三面包裹,密不透风。 三人踩在平整的路面上,道观中就传来一声,在山间回荡。 “稀客舍面来小道道场,寒壁生辉啊!” 甘子敬手持一甩,将两人护在身后,眼睛左右瞟着,在提防着四周。齐太初和李青云见他这般反应,笑了笑,齐太初将挡在自己身前的长枪用手指往下压了压,说道:“子敬兄,没事的,人家对我们没有恶意。” 甘子敬一脸不相信,小声说道:“那可不一定嘞,哦听说这个山上的老神仙就喜欢杀人。” 齐太初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个东方胜实力虽不及天下前十,但是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要真做这种损自己名声的事,别说高人,普通百姓他都不会让他们看见,若是看见,杀人灭口都是常有之事。 东方胜没有亲自迎接,而是观中的全部女修出来迎接,都是一手反持剑贴在背后,在两侧统一行礼,其中一个长的七分姿色的女修领着三人走向观中,观中种了八棵槐树,槐树的槐字旁边有个鬼,在人们的认知里属于阴物,但是这堂堂道观种槐树,还一次种八棵属实让齐太初不理解,甘子敬则是右手紧握白夜枪。 一个五六十岁容颜的蓝衣道长坐在石桌边的石凳上,李青云坐下后看着四周的槐树感慨道:“八棵槐树种在八方,形成阴阳八卦之势,好大的手笔!” 东方胜面容一紧,讶异道:“敢问这位老先生是?” 齐太初还未介绍李青云,就被李青云抬手打断,“我叫李青云,你说我是谁?!” 东方胜神色凝固,嘴抽道:“剑……剑……神?!” 李青云看着他的反应但是有些想笑,憋着问道:“怎么?道长咋这样一副表情?” 东方胜强壮镇定,起身鞠躬道歉,“小道见过剑神前辈,先前未亲自出门迎接,请前辈恕罪!” 李青云一愣,随即手掌放在石桌上,东方胜只感觉身上有股力再将自己往身下压,他不敢抵抗,怕这位第一次谋面的剑神老前辈一不高兴拔剑宰了自己,顺着他的力坐了下去。 李青云翘着二郎腿转过身子,看着那些操练的道童,甘子敬则目不转盯的看着槐树,好奇种这么多槐树是想干啥。 大黄则是安静的趴在甘子敬的身边,甘子敬的手指在它背上柔顺它的毛发,大黄享受似的眯眯眼,吐着大舌头,它爬上这三百多级台阶已累的不行,在这里哈着舌头吐着热气呢。 齐太初和东方胜交流着。 齐太初先是感谢东方胜救自己姐姐一命的恩情,跪在地上扣了三个头以表诚意,这一举动差点把东方胜吓得站不起来,能和剑神同步的,地位能低到哪里? 东方胜只是忍着腿抖的举动,一边说着小事不足挂齿一边把齐太初扶了起来。 接着齐太初询问了一下这三年自己在山上未能光顾的江湖发生了什么事。 一是最近山下有个传闻,青城山靠南的黄河有人发现在水中看到一个睡觉的老人,老人衣服破破烂烂,却不沾一滴黄河浑水!要知道黄河是一个羽毛落下去都得沉底的地方,一个人能在上面浮着,不是仙人那是啥? 二是天下武评前十有了新的变化,因为那一年死了太多天枢高手,加上贺蟠螭身死的气运部分流入江湖,不少年轻后生崛起,南仙虚从天下第四成了天下第二,芈青幽在后,怒剑仙走火入魔暴毙,天下第四有两位,桃剑仙桃元明,道剑仙郁尉枫,天下第五则是打架从没胜过的白秀龙,东玄军师张义山,新晋天枢第七姚佩,第八徐子逸,后面两位则是天璇境界的大高手,赵杬,万古楼。 姚佩用的是一柄乾元斧,仅仅是斧柄就重有三百斤,那斧头有一千七百斤!这人的名字虽然听起来儒雅,但是和他的样貌行为扯不上多大的关系,身高九尺,浑身蛮肉,年少时和人比武弄瞎了一只眼睛。 徐子逸则是武当山上的一名小道士,学的是指诀,一双巧手如同闪电,速度极快,让人难以看到指诀大概,且为人和善,常在山腰练习,若是遇到上山求香的不便之人便会亲自扶上山。人还未下山便让周围的人都知道武当山有一位年轻道长热心肠,有的老头老奶都拽着自家孙女前来,想着与年轻道长牵根红线。经过这些折腾,年轻道长连到山腰的次数都少了很多,惹得这些阿妈们不高兴了。 赵杬倒算得上是一个变数,他是突然成名的,因为他救了当朝皇帝,以一人斩杀四名天璇同境之人,一战成名,下手极为狠毒,用的一手爪功,有猛虎恶龙之势,可轻松隔空抓爆人的头颅! 招友抗万妖 第十三章:天下武评新前十 至于最后一位万古楼是一位用毒的女高手,身材娇小,犹如一个瓷陶娃娃,她从小就长在生有无数毒虫毒草的裂谷之下,每天清晨饮的是被毒虫碾过的露水,下饭菜是蜈蚣毒蝎蜘蛛蟾蜍,因为体内有剧毒,面色一直惨白,穿着一袭白衣,看着跟纸人似的,无论天晴下雨都撑着一把极厚的白伞,走起路来,伞衣布灵布灵的上下抖动,若是你被她这可爱的面容外表所放下警惕,你就已经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了。她这伞名为招魂,由八十一根伞骨组成,极其坚硬,难以摧毁例外,这伞衣是数千种毒药凝制,常人别说碰一碰,在她身边五十米都活不下去!若是甩动招魂大伞,那这她所停留的十里之地十年可不生一根草!土地皆黑! 当朝皇帝穿着金色龙袍,熠熠生辉,坐在龙椅上威严不弱于一般高手的威压!他曾令人将五年白猫的皮完整剥下来,将下半身切掉,做成一个毛皮手套,平时总是带在左手上,不明所以的人还会以为他心有慈悲喜欢抱着猫在怀里,殊不知他只是在抚摸藏着白猫体内自己的左手上的扳指。 齐太初听完了解了个大概,那些后继上来的只有万古楼让他若我所思,其他的敌人他还可以刚一刚,但是这用毒的,他一听就瘆得慌,试想一下,你和一个人行礼准备比武切磋,或者是争吵准备打架,结果刚准备动手,自己就已经中毒快要毙命,这能不让人忌惮吗! 齐太初听完只说了一句话 “这天下第十比天下第一都让我害怕!” 李青云转过身,一脸的不屑,用这一种望子不成龙的眼神盯着齐太初,“你咋就这点出息?她用毒是令人恐怖,但是与排在她前头的相比就不堪入目了,那些在她前面的,若是真要杀人,可比她的手段残忍多了,这种借助外物的在人面前,无疑是浮云,罡气外放护体周身便可以挡去空气中的毒气,唯一让人防备的就是她身上的毒。” “啊?” 一声响起,三人看向这个不知何时转身的甘子敬,甘子敬正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三人,用着一种奇怪的眼神,齐太初难以形容,只觉得看起来有点像个傻子。 一时间气氛进入沉默,甘子敬率先一个哈哈妄图打破这个氛围,却不成想,这一声哈哈反而让气氛更加尴尬,齐太初和李青云对视一眼,圆场地跟着哈哈几声,看的道长东方胜一头雾水,莫不是在对暗号,要对老道下手?! 东方胜耸了耸肩,齐太初倒也不烦,嘿嘿一笑搂过甘子敬的肩膀,凑在他头边上,一只手掰手指给他仔细说说。 “兄弟,你看哈,读书有状元榜眼探花之分高下,这学武啊,也不例外,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所以啊,就推崇了一个天下高人的排行榜,我这人懒,只记前十,后面的俺就没那么怕了,而刚刚道长说的,就是现如今的天下前十。” 甘子敬懂了,举了一下手中的自制长枪,说了句:“那哦也要当天下前十!” 齐太初没有嘲笑,反而像是和他约定了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真诚道:“那就加油吧,我期待你位居天下前十,这样我以后在江湖混,等人就报上你这顶呱呱的大名,让他们知道你和我是兄弟,不也晓得风光一些嘛?” 说罢又弯下身子摸着大黄的头,咀了下嘴,“大黄,你说是不是喽?” 黄狗不知听懂了是否,竟也人性化的点了点狗头,还吐出那鲜红的舌头,讨人喜欢的很! 漆黑如墨的鼻子嗅了嗅这个摸它的人的手,清澈如水的目光中倒映着齐太初翻过来的样貌,好似要把他永远记住在自己小小的脑袋中。 —————— 东玄主城泰安内,张筱檐威容居坐在帝王椅上,俯瞰众生大臣武将。东玄城墙外,一位穿着破烂麻布衣的老人踏着破洞漏脚趾的草鞋向着城门定睛一看,确认自己没有走错,那右手才向上轻微托举,一股气在他手心中翻滚肆虐,眨眼功夫就凝成一个大球,手臂摆动。 大球咻的一声带着尾巴飞出去砸在城墙上,那城墙与球碰撞的瞬间,尘烟四起,碎石飞溅,令人奇怪的是那些士兵并未有所反应,只是泰安城中飞出一道褐色身影,掠过城墙,轻步落在老人面前。 老人看到来人,咧开嘴呵呵一笑,“张义山,看来复国这件事挺成功的啊!” 张义山回首看了看东玄这般盛景,笑容满面地感慨道:“是啊,劳碌了大半辈子,难得再看一次这样的东玄。” 老人没有说话回应张义山,看着日渐强盛的东玄,又看向康戈京城的方向,捏紧了拳头,口中嘀嘀咕咕道:“太初啊,你放一百个心吧,侄孙媳妇这边我不仅会保护好,京城那边不老实的我也要打理打理,让他们知道有的人动得有的人动不得。” 张义山则是单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跟前笑着说道:“别这么大的杀手,齐太初这小子厉害的很呐!” 老人缓了缓脸色,哼了一声,看着招摇山的方向,叹了口气,随即跟着张义山入城喝酒,到时候再去京城杀几个人玩玩。 东玄的文化底蕴相当不错,毕竟也腾飞过,自然有着独特的工匠商意。进城就有数个别的地方见不到的,比如有人摆擂台对弈,有做脚踏车的木匠,还有人在空地上研究如何做一个不用马来驱动的承载多人的车。这里原本就是莒地和章樾两个合并,自然丰富多彩,还废除了买卖人口的行为,作为当初被当做商品买卖的张筱檐,最能理解那种感受体会,那种时刻担忧自己会不会被粗鲁魁梧的野汉子买到,被年纪极大的老光棍买到的生活,一般人很难挺下去。 也多亏她是这种万事皆不敌我吃吃喝喝的性格,也幸好她是被齐太初买回去,若是一般人家,现在指不定女的在田地里挥洒汗水除草播种,男的在床上挥洒汗水除草播种呢! 街道上,张义山若有若无的问道:“好像听说黄河不太平,估计那个老家伙又在兴风作浪。” 老人无所谓的用竹签顺走路边摊上的一块炒豆腐丢进嘴里吧唧两口吞下,无所谓的说道:“随他呗,他又不害人,只是爱出风头,让他装吧,我可没闲工夫管他。不过好像太初快到他那里了,哎也没事!李剑神在他旁边保护他的安危还是绰绰有余的,哎呀,刚刚的豆腐味道不错,我再去顺一块,张义山,跟着我在假装往回走一趟!” “我有钱……” “那你他娘的不早点说!该打!” “这你不也没问吗!” “我他娘的是流浪久了,习惯兜里没钱,自然就没问你,你咋就不能有点眼力见呢!” “老板!给我来几块豆腐!” —————— 这青城山虽然不是天下最高的山,但说是遍布面积最广的也不为过,周围山势平缓,很多周遭百姓都是靠山吃山,用这青城山特产的木材运到外地进行贸易,所以这周围的的百姓所说不能大富大贵,但是养活自己甚至一家都还是绰绰有余。 “青城山有六峰紧裹,颇像大鼋的头,四足和尾巴。这六座山峰中藏匿着一条坤髈蟒,以山中虎兽为食,青城山最出名的垌碑虎都快被这孽畜吃食殆尽,我派观中弟子搜寻六峰,方才来信,在尾峰发现了这孽畜的栖息之地,小道得去降伏它,若它能够改邪归正,那便饶它性命,所以三位道友,恕小道先行告退。” 齐太初不太理解,“这弱肉强食是自然丛林法则,为何要出手干预进行破坏呢?” “道友不知,这孽畜的来历渊源可不是青城山的本地住户,它是卷龙溪附近特有的一种稀有野兽,但却不知为何跑到了这青城山,虽未伤人,却破坏了这山中野兽的平衡,若是再放任它不管,将来必定会惹出灾祸!”道人已经站起身子,微微弯腰解释。 “这坤髈蟒可稀奇的很呢,它不仅咬人有毒,而且力大无穷,刚出生破壳便有一两丈长,生出来半年便可以与开阳高手切一切了。”李青云趴在桌上闭着眼睛犯起了困。 “原来如此。”齐太初点头说道,“那我能否跟你同去看看?” “求之不得。” 李青云没有跟去,因为他觉得这坤髈蟒没什么可看的,况且有东方胜这个人在,以齐太初的体质同实力而言,那条大蟒对他们不会造成什么大威胁。甘子敬也没去,因为李青云说看看他怎么玩他那把枪的,看看他对这个好木头的运用如何。 齐太初背剑跟着手捏大拂尘的东方胜走进观中,观里有个地窖,而地窖下面有六个通道,分别能够通往六座山峰,齐太初在东方胜的带领下走进一个通道中,因为正值春季,空气湿润,齐太初不仅脚下的泥土湿润粘脚底,头上的亦是如此湿润,偶尔还往下滴一两滴泥水。 招友抗万妖 第十四章:山中白蟒洞中人 “这蟒往山尾定居,而这青城山传说是只大鼋,大鼋尾部有蛇,这但是让我想到了一种民间所记载的神兽叫做玄武,这之间或许有某种联系。” “道友博学。”广读诗书增长见识的东方胜由衷赞叹道,发自肺腑,并非吹捧马屁。王朝内江湖门派中他的道观地位不高,可到了东方胜这个层次,即便与龙虎山大天师同坐宴席,都无需卑躬屈膝。东方胜以爱搭援手和以命报恩著称,但是要他歌功颂德一个人,那与要他下山行凶杀人放火一样困难,所以一旦被他称赞,不管是写出锦绣文章的士子,还是心系百姓的官员,都欣喜万分,十分有底气。 齐太初不予理会,只是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在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通道中缓缓徐行。 徒步过于无聊,齐太初都在想这六条通道会不会是六条大蟒的大嘴。 —————— “前左,你说我们不好好学武偷偷跑出来到处逛会不会被师傅师娘打骂呀?”小光头食指抵着食指,低着头跟在前左的屁股后面。 前左则是一只手指敲打着自己的下巴,头微微往上仰视天空,思考使她不断的发出嗯的声音。 另一只手放在后右的小光头上,别说,光光的头摸着还挺舒服! 前左想了半旬才开口:“哎呀~我们这不在回去的路上嘛!” “现在回去不一样挨骂挨打吗?”像和尚却不是和尚的小光头疑惑的抬头,眼神却被前左光滑如玉,色白入藕的手掌挡住,但还是疑惑开口,半分询问,半分享受。 “孰轻孰重我还是分的清滴!”前左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把后右看呆了,嘴巴张的都能塞入一枚鸡蛋。 前左用食指推了推后右的额头,另一只手叉着腰好奇的看着小光头,问道:“喂,你在看什么?我知道我好看,但是也不至于这么看我吧?” 后右难得没有回应,只是呆呆的呢喃道:“甚是可爱。” 听后前左俏脸一红,转身不再理后右,快步往前赶去。 后右只能在后面跳起来挥舞双手,大喊一声等等我便追了上去。 前左回头看见后右的憨样,笑的弓腰捧腹,“方光头,你跑起来的样子看着好傻啊,哈哈哈。” 后右一听停下脚步,一只手上升在光头上摩挲,“嘿嘿,是吗?前左,你知道吗,你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我一看着就跟吃了串糖葫芦一样,心里甜得很。” 前左听完三步并两步,两步并一步的走到后右身边,一只手揪住后右的耳朵往上轻轻扯动,“嘿呀!你个小屁孩还敢调戏我!” “前左饶命,饶命!别揪耳朵了,再揪就成猪耳朵了,还有啊,什么我是小屁孩我和你差不多的好不好!只是我还没到长的年纪。到了我就会突突地往上窜,到时候我两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也没有比我更适合。” “想的挺美,齐太初还差不多。”一提及齐太初的名字,前左就同当初的桃梦瑶那般,笑容常挂在脸上。 “人家都有了妻子了,你还想着人家呀?!”后右心中一痛,任谁自己喜欢的姑娘喜欢别人都会不高兴难受,他也不例外,但还是挤出一抹微笑,让前左认为他只是在开玩笑。 前左背手往前迈着长腿大步走,望着远方充满向往,无所谓的乐观道:“没事呀,皇帝有后宫佳丽三千,地主有三妻四妾,齐太初多一个小妾又怎么样?” “你怎么这么作践自己?”后右快步追上前左,探出小光头看着这个让他深爱痴迷的姑娘,半分不解,半分心痛。 —————— 到了尾峰,是青绿的大树,清脆的鸟鸣,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的气味,野花的芳香,大自然的气味。 齐太初重重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一口浊气,他在深呼吸,像是第一次面对未知的对手,内心的紧张激动,至于胆怯,早就被他抛掷于身外了。 东方胜听到身后齐太初的呼吸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身后这人,没有他想的那种富家膏粱子弟的纨绔行为,反而异常亲近,只是话有点少,这样也好,没有啰嗦让自己厌恶,待会降妖可得护着他,容不得丝毫差池。 尾峰往内走,是树林,其中有一块大草坪,这里曾是观中弟子练武修行之地,但自从传出大蟒栖息此地,便没有人来此修炼,连玩的花的男女弟子也不来这里讨论人生大事了,甚是可悲。 而大草坪的对面就是一座峭壁,而峭壁下方正巧有个一人高的洞穴,一群穿着道袍的道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拂尘的,有佩剑的,也有拿椅子的。无一不紧张。 每个人都是紧张的模样,看到主干骨东方胜来了,才纷纷送了一口气,在这里守着,无一例外是抱着赌的成分,因为若是蟒蛇出洞觅食,自然会和他们撞面。 他们全靠运气,他们也不清楚这蟒何时会出来冒个头,东方胜看着他们这般行径,不由皱起眉头,低声喝了一声:“你看看你们,让你们看一条虫子都如此心惊胆颤,怎成大事?” 被训斥的众人都将头底下,少数女弟子将头埋进怀上二两肉中。齐太初在道长身后驻足好奇观看,看着这番场面,不知有何感想。 齐太初往洞口里瞥了一眼,很深,又黑又深!虽未步足,却也似乎感受到了寒冷,凛冽的山风呼啸,在这大草坪上更是肆无忌惮。 东方胜命人点火用烟熏,齐太初也是向后退了十几布,唯恐大蟒一言不合窜出来让他没有防备的时间。 所有人都摆好战斗临敌的姿势。 吼! 伴随着一声吼声,洞口堆积的柴火被气浪吹飞,灰烬飘扬,碎末横飞。 东方胜凝重的喊了一句:“御敌!” 不等弟子摆好剑阵,一道白色的身影掠过青草,一技鞭尾击打在用剑格挡的弟子上,长剑破碎,弟子横飞出去,撞在远处的树上,剧烈的震动,齐太初也被震退数米,在地上留下两道长长的痕迹。 齐太初稳住身形,定睛一看,那被观中弟子围住的赫然是一条雪白如玉,头顶生两小角的蟒蛇! 大蟒盘成一团,吐着信子看着周围的人,齐太初不插手此事,只是双手抱胸夹着留香往后面走了几步,找个好位子观看这一场捉拿大蟒之争! 嗖! 齐太初脚下的草皮凹陷,齐太初还未反应过来就落入其中,这草的韧性极好,齐太初跌进之后,很快又慢慢回到原来的样子。 东方胜似乎听到了齐太初落洞的声音,但因为要全力对抗这条大蟒,也无暇分心去注意齐太初,只当他是震惊这么大的蛇。 齐太初这边,一片黑暗,齐太初只知道自己好像是跌入了一个滑道洞中,催动留香,刹那间留香绽放出刺眼的白光,齐太初借着光看着下面的状况。滑行了一段时间,齐太初感觉背后一空,视野也变得开阔,感觉自己在下坠,猛的在空中转身翻动,同时也看到了下面的状况。 无数白骨堆积在一起,齐太初此时落到远处,后退三步止住,看着这堆森森白骨,倒是不惧,只是好奇发生了什么。 “难得啊,来了个活的。” 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在这封闭的空间中回荡! 齐太初一脸茫然,转身看向那片虚无的黑暗。隐隐约约瞧见一个人影瘫坐在地上,不等齐太初凑过去,那人就翻了个身,将背对着他,打着哈欠说了一句让人晦涩难懂的话。 “天生人亦哉,道陨仙神衰。” “天生人亦哉,道陨仙神衰。”齐太初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人说的话,突然凑上前一些,指着来时的黑洞,问道:“老先生,请问这我怎么上去啊?” 那身材瘦小,面容枯黄的老人笑了一下,坐起来饶有兴趣地打量齐太初,神秘兮兮的说:“我倒是能帮你上去,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若是能上去,晚辈齐太初先行谢过老先生!”齐太初双手插袖,微微鞠了一下。 “我大限将至,时日无多,一生衣钵无人传递,死不瞑目,所以啊,我要你学会我的武功,我才能送你上去。”老人眉梢如白雪久积。 齐太初再次茫然,瞳孔微张的看着这个缓缓站起的老人,半分不解,问道:“老先生,您莫不是我看的小说中的绝世高手?” 不出意外,齐太初仍是想起了当初在陵州洛阳老人家中黑夜偷看小说中的那一句一掌灭万物,一剑断寰宇霸气语录。 而那小说中,有的地方总居住着一些世外高人,而书中描写的,男主人公掉入山洞或者是悬崖之中总会有些神奇而又极其厉害的机遇。 老人听后脸色错愕,一愣神的功夫又哈哈大笑,饶有兴趣的看着齐太初,“我啊?算是一个绝世高手吧。” “江湖人称我蟒真人。” 齐太初闭目冥想,脑子中浮现出几个字,天下第四蟒真人,当然这个天下第四的是上个江湖,一个江湖代表一个朝代,之前的朝代便是之前的江湖。 每个朝代的江湖每一年都会更朝换代,评选出新一代强者。 招友抗万妖 第十五章:传授真功蟒真人 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在这封闭的空间中回荡! 齐太初一脸茫然,转身看向那片虚无的黑暗。隐隐约约瞧见一个人影瘫坐在地上,不等齐太初凑过去,那人就翻了个身,将背对着他,打着哈欠说了一句让人晦涩难懂的话。 “天生人亦哉,道陨仙神衰。” “天生人亦哉,道陨仙神衰。”齐太初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人说的话,突然凑上前一些,指着来时的黑洞,问道:“老先生,请问这我怎么上去啊?” 那身材瘦小,面容枯黄的老人笑了一下,坐起来饶有兴趣地打量齐太初,神秘兮兮的说:“我倒是能帮你上去,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若是能上去,晚辈齐太初先行谢过老先生!”齐太初双手插袖,微微鞠了一下。 “我大限将至,时日无多,一生衣钵无人传递,死不瞑目,所以啊,我要你学会我的武功,我才能送你上去。”老人眉梢如白雪久积。 齐太初再次茫然,瞳孔微张的看着这个缓缓站起的老人,半分不解,问道:“老先生,您莫不是我看的小说中的绝世高手?” 不出意外,齐太初仍是想起了当初在陵州洛阳老人家中黑夜偷看小说中的那一句一掌灭万物,一剑断寰宇霸气语录。 而那小说中,有的地方总居住着一些世外高人,而书中描写的,男主人公掉入山洞或者是悬崖之中总会有些神奇而又极其厉害的机遇。 老人听后脸色错愕,一愣神的功夫又哈哈大笑,饶有兴趣的看着齐太初,“我啊?算是一个绝世高手吧。” “江湖人称我蟒真人。” 齐太初闭目冥想,脑子中浮现出几个字,天下第四蟒真人,当然这个天下第四的是上个江湖,一个江湖代表一个朝代,之前的朝代便是之前的江湖。 每个朝代的江湖每一年都会更朝换代,评选出新一代强者。 “原来是蟒前辈!”齐太初连忙双手插袖轻微躬身低头行礼。 蟒真人但是无所谓,双腿一盘,说道:“废话少说,快坐下!” 他的故事极具渊源,刚出生躺在那竹编摇篮中,半夜就有一只大蟒缠在房梁上张着血盆大口凑在他的面前,这婴儿也不怕,笑嘻嘻的伸手摸大蟒的头颅,那试图恐吓他的大蟒都呆滞在半空中。之后每次他上山砍柴,大蟒便会来寻他,以蛇尾作鞭,将树抽断。有的时候他会趴在大蟒背上,大蟒载他而行,有时至千里,日落而归。直到后来,他和大蟒晒太阳,才发现他的每一片鳞片都刻有一个字,不同的字写在竹板上问村里的教书先生,然后自己尝试拼成一句话,这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白玄经》。 《白玄经》被他抄成一个一捆竹篾上,《白玄经》的练习极其困难,只有每日恰逢日出之时,才能施展修行,需要用一大锅蒸水,放入各种仙丹妙药般的草药,例如九重草,鬼谷针叶等大补之物,另外需准备另一桶冷水,放入穿肠破肚的毒药,像是山蝎之尾,大蟒之唾,冥蟾之液等胆寒毒药。脖子以下泡入水中,双目望日,有曰是紫.阳练目,补充精气神,待到水冷立刻跳入桶中,让体内至阳至刚之气与桶中至阴至寒之物相冲撞。 这只是第一步,仅仅是为了强壮体魄,增长抗性,以及将内力真气使其凝厚,提纯,齐太初的仙难体质本身内力纯度就高于常人,若是能够学会《白玄经》,实力能翻数倍! 齐太初茫然的嗯了一声,身体往下一晃就席坐在地,双手自然的搭在两膝之上,背对蟒真人,心中不由有些紧张,因为他也是第一次被人传功。 所谓传功,就是将自己对武学的理解传给对方,但是传的多少全看对方接纳能力有多强,一般的都是十之五六,传功者传完之后自己的这么武功将会重头开始,所以很多濒死的高人都会选择一个品行兼优,智德兼备的人当徒弟传授自己的武功来防止武学失传,没人继承自己的衣钵。 蟒真人双手上下合并,搓圆合十,双掌猛向前拍在齐太初两块琵琶骨上,齐太初只感觉头脑昏昏欲睡,背部隐隐发热。你若说齐太初警惕心太弱,那自然没理由,蟒真人是数一数二的强者,要想杀死齐太初,放个屁齐太初都能与之抗衡许久,所以保持警惕没用,可能还不是一件好事,万一这老东西见齐太初不相信自己反手拍死他也说不定。 时间在流逝,地上的战斗还未停止,东方胜与这雪白大蟒打的有来有回,互相都伤害不了其分毫,至于其他弟子,凡是上前者,莫说被蟒尾鞭打,蟒身缠绕,单单是雪白大蟒同东方胜碰撞的气流就将他们逼退! 嘭! 东方胜和大蟒再次进行碰撞,强大的力量将他们两个同时轰退出去! 东方胜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略带一丝凝重的看着面前的雪白大蟒。 对于这雪白大蟒,他真心拿他没办法,对方的实力和他不相上下,甚至他能够感觉出来对方心不在焉的与他打架! 东方胜从来不是一个强势的人,但他也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如此脚踏他的尊严,哪怕是被对方一击击杀,也比当做跳梁小丑逗着玩好一万倍。 东方胜猛地狂喝一声,周围皆都被他的吼声所震撼到了。气势气势四处波及,地面草皮大片开裂,狂风怒号,呼呼作响! 随后,从背后拔出白亮宝剑! 宝剑之上,黄色的火焰雄浑。随之用力一挥,火焰滚荡,朝着那雪白大蟒横扫而去。浩浩荡荡的火焰,仿佛泄洪一般,扯开雪白大蟒的皮肉,火舌怒舔,发出阵阵焦灼臭味,疼的雪白大蟒惨叫连连,在地上不停打滚。 东方胜此刻体内的内力,仿佛是积攒了数千年的火山,一朝喷发,毁天灭地! 雪白大蟒扑灭身上的火,甚是狼狈,眼神也凶光四射,不再吐信子,身体盘在一起,仿佛下一刻就要弹射出去,东方胜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却不等他反应,雪白大蟒就冲向他,后者连忙持剑横档,雪白大蟒咬住宝剑,身躯顺势缠住东方胜,随着身躯的力度逐渐加大,东方神头上的青筋也在此刻根根隆起,犹如一条条地龙拔地而起! “师父!” “救师父!” 数位弟子拔出手中利剑,将剑鞘随意丢掷到一旁,大喊一声就冲了上去,不畏。 雪白大蟒仅仅一个甩尾,空气中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春雷滚滚,大地轰鸣,那冲向前的弟子头颅皆在一个照面的功夫就化作血雾腾飞! 东方胜看着自己的弟子死在自己的面前,内心悲痛不已,可自己却无能为力,也一样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他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但随着头部一阵剧痛,睁眼一看,那蛇嘴咧开一条小缝,红色的舌头抽在他的头上,脸上! 啪啪作响! 东方胜只觉得头部火辣辣的疼痛,身体早已和自己失去了联系,想必是已经断了,至于为何没死,全凭一口气吊着,而雪白大蟒似乎并不想让他就这样死去,反而开始折磨起了他。 那些远处的弟子只能警惕式的远观,根本不敢向前救自己的师父。 东方胜身死不是证明他实力弱,相反这样的他,能单手持剑与齐太初持平,双手则能有七成胜率。而他被这白蟒一击击杀,恰恰突出了白蟒实力的非凡! 最终经过不知多少下的扇击,确认东方胜已经死透后,才将他的尸体甩飞出去,它连吃都不想吃,瞪了一眼周围的人,大尾一摆钻回了洞中。 留下瞠目结舌的几人,不知该干什么,直到一位弟子首先跑了过去,抱住东方胜的尸体抱头痛哭。他小时候曾被父母遗弃,是东方胜把他背在背后的篓子里,在山下的村子里挨家挨户跪着求那些有小孩的妇女赏口奶养活的,可以说没有东方胜,他早就饿死在荒郊野外,或者被大型动物叼走了! “咳咳咳,贫道还没死,快走,去请李剑神!”东方胜拿着断掉的一根宝剑轻轻拍着来看自己的弟子,接着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缓缓站起。 东方胜活动活动手脚,抖一抖胳膊耸一耸肩,骨头咔咔作响。领着头带着观中弟子往玄真观的方向赶去。洞内底处,齐太初已经昏睡过去,地面上都是传功所留下的汗渍,蟒真人则是坐在他的身边紧闭双眼。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蟒真人睁开了他沉重的眼皮,看着浑身伤痕的白蟒,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抱着白蟒的舌头,自责道:“老伙计,是我不好,不该让你手下留情的。” 白蟒挣脱怀抱,看着他摇了摇头,显然是不怪他。 “嗯?” 齐太初迷迷糊糊的从地上撑起来,揉搓睡意朦胧的眼睛,看着一人一蛇,昏睡的眼神瞬间瞪大!惊呼一声,“坤髈蟒!” 招友抗万妖 第十六章:救命葫芦药僧赐 在玄真观中,李青云坐在石墩上,右手拿着写满文字的宣纸,左手则拿着一个竹棍,竹棍上面是一只山鸡大小的鸟类,正在火上烤着。 就在这是一个狼狈的身影奔跑过来! —————— “吼!” 坤髈蟒张开血盆大口发出猛烈的吼声,拉丝的唾沫四溅,齐太初被它口中的气流弄得迷上了眼睛。蟒真人哈哈一笑,自顾自的说道:“大白,别吓唬他了,他也算我半个徒弟了。” 齐太初跪地叩首,单单这份恩情,他就难以回报! 蟒真人摆了摆手,不再看齐太初,“好了,准备上去吧,有人再找你呢。” 齐太初指了指自己,茫然道:“找我?” 蟒真人不予回复,只是一手将齐太初丢向来时的洞口,随即单手朝着洞口猛的发功,齐太初被野蛮的内力真气输送,在隧道中极速前行!甚至为了防止齐太初受伤,部分内力真气呈蛋形将齐太初裹住。 嘭! 齐太初冲出地面,摔在草坪上,重见阳光,一时竟觉得平日温和的阳光有些许刺眼,下意识阻挡,却已经被一道影子挡去阳光,定睛一看,当即就露出一抹嘿嘿的微笑。 来人正是孤身寻找齐太初的李青云。 李青云则是死死的盯着齐太初,齐太初被盯得有些害羞,想像老翔那样露出娇羞的神情,但是总归做不出来,像是有层隔阂。老翔的匣子还在城头,我的去顺回来顺便圆了羽书的愿。 先前王羽书用剑助齐太初的那一剑,齐太初用着那名字属实拗口,便改了改,又同齐太玄的一叶知秋所相结合,还参杂着灵蛇破缚的真意。这三者结合的剑招,有剑才一剑的剑道,一叶知秋的剑气以及灵蛇破缚的剑意。 这一剑,齐太初叫它。 三剑荡人间。 本是想取三尺长剑荡人间,但是太长了,有点拗口,三剑源于那三剑。 “呀哈!才半天不见,你内力咋增长这么多!”李青云像是见到了什么稀奇事,围着地上的齐太初绕圈圈,齐太初兴许是头晕了,拉住了李青云把事情的原委说与他听。 李青云听完后,评价:“这《白玄经》是一门很厉害的武学,蟒真人就是学了这个以天玑境入天下第四行列的,不过真的武学练了之后修为极难晋升,莫说三年你入天枢,让你修炼三十年都未必能够踏入天璇!” “那有什么快点的方法?” 李青云摇头,“修行讲究循序渐进,快了未必好,慢了未必坏,内力真气要一步一个脚印的炼化,快了没那个效果,所以你还是慢慢来吧。不过你说有没有快的方法,有是有,就是让人把内力真气当嫁衣传输给你,不过这都是亏本买卖,对方功力全失不说,你能获得的也是其中一部分,双方都抱着随时同归的可能。蟒真人就是把自己的功力送给了你,之所以能把你送上来,还是趁着功力没有完全消散,一鼓作气给你移上来的。” 话毕,李青云来到这个洞口前,微微弯腰对着洞口说道:“玩蛇的,谢你此举,好走!” “哎!李前辈,你这声好走是不是用错了?”齐太初伸手向前,李青云只是微微摇头。 洞内传来声响,“哈哈哈哈哈,李剑神来了?稀客啊!不过我刚传完功,怕是不能亲自迎接,海涵海涵!” “无妨。” 李青云说完就带着齐太初离去。 “他把内力真气全给了你,在医书上所记载着,决定人寿命的叫做气,气乃人之根本,人生十岁,五藏始定,气血以通;百岁,五藏皆虚,神气皆去,形骸独居而终。人能吃气,第一个是宗气,也就是自然界的气,比如你吸收的空气,或者是饮食中转换成的水谷精气。第二个叫做真气,你也可以叫它元气,这种气就是秉承父母的先天之精,自然是生命之本,决定人的寿命,人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不断的消耗真气,真气一旦没了人的生命也到了尽头,所以我们一般用内力真气去战斗,都是变相的消耗寿命,不过祸兮福所倚,我们是能够通过外界条件来吸收内力真气增长体内的真气延长寿命。这种真气从何而来?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三种气,宇宙精气和天气,金,木,水,火,土,风,雨,雷,电等,宇宙精气是一切生命之源,充斥在人体以外的各个角落,而我们武者就是通过穴位,并且配合日夜和四季的更迭来吸收这些宇宙精气。亦曰吸收日月之精华,将其炼化成自身的真气以达到长寿的效果!圣人传精神,服天气,而通神明。但是只能达到延寿却不能长生,所谓仙人大长生之境,都只不过是寿命太长罢了,毁灭消亡是整个宇宙的规律,是不可违背的,顺应。” 齐太初点头,蟒真人这个年纪段的人,之所以能够存活都是靠着天玑境《白玄经》获得的内力真气,现在体内真气消耗殆尽,也该陨落了。 地下洞穴内,蟒真人正如李青云说的那般,神情变得越发憔悴,眼皮也在无力的垂下,纵使那雪白大蟒使劲的摇晃他的身体,他都慢慢失去了反应…… —————— 酆鋆岭山顶,后右和前左看着山下从土中挖出棺材的人,后右解释道:“这棺椁也叫做阴棺,是木匠刚做完棺材,就要将棺材埋在坟地里,吸收地底湿气,这棺材就变极其重,是当地的习俗。据说阴棺葬的尸,都能够演化成菩萨从而捉起来塞进纸人中来进行神打。” 前左缩了缩头,表示害怕极了。 “好了前左,人家邀请我们入室,那我们就先进去吧。”后右首当其冲,率先推开大门,一时间,屋内阴寒之气扑面袭来,后右往后一个踉跄,打了个稽首。 前左想笑却笑不出,面对心中的恐惧,他还是毅然决然的挡在后右身前,看着屋内黑压压的一片,大声招呼道:“这就是阁下的待客之道?请进又将客人推出。” “哈哈哈哈哈哈!两位见谅,山上多风,屋里藏了太多,抱歉抱歉。” 前左听到这番话才转身将后右拉起,给他拍去身上的的泥垢,这一刻的后右是幸福的,感觉空气都变得香甜。 前左后右待到阴风散去,就并排踏入屋中。屋内的布局与寻常人家的差距不大,客厅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桌边有着八把太师椅,对应桌上的八碗白米饭。面向大门的墙壁半丈高的地方,有着一个放牌位的凹,一般情况下,都会摆一个神仙菩萨观音如来三清之类的,再不济也是供奉祖宗菩萨,但是他这所供奉的却用黑布盖住,大小同新娘的红盖头差不多,将所供奉的牌位盖的严严实实。 吱~ 客厅右侧的门被拉开一条缝隙,仅仅是一条缝隙,就有无数精灵从里面争先恐后的跑出来,让客厅充斥药香。 屋内移步出来一个背影,那道灰色背影将门关好才转过身,前左前左见到的是一张病态白的书生脸,双眼没有一丝光芒,不再神光异彩,不在意两人诧异的目光,从墙边抽了两张长板凳,本想就在这里递给了他们,但又缩了回去,带着他们两个往左侧走去,用力一推把门推开,这里是问诊室。 病态囧样的虚弱男子坐在桌子另一端,前左和后右坐在对面,面对这个神秘的药僧,他们两个未经人事的雏鸡难免有些紧张。 “两位,我刚刚看了你们的面相,可不像是有病之人,是家里人病了上不了山来求药?”男子低下头,翻开一本古籍药材书,自顾自的阅读,不看他俩的脸色。 “啊……啊对,不不不,也不完全对。”前左紧张的有些口吃结巴。 男子闻言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前左,前左被看的心里发毛,撇过头说道:“是我爹让我上山来找你的。” “哦?那尊大人叫什么名字呢?”男子咳了咳嗽,右手握拳抵住嘴。让前左后右难免生起一种面前这人随时都可能嗝屁的想法。 “其父方尚岩。”前左因为后右往前迈了一步壮了不少的胆,也开始有点放松下来。 “哦,知道了,你把这个葫芦带回去,就可以了。”男子从桌子下的抽屉中拿出一个小臂长度的葫芦,递了过去。 前左一时间不知接是不接,后右从身边走过接下葫芦,行了个礼,问道:“先生不同我们下山吗?” 既然提及方尚岩,眼前这个男人就能拿药,自然是知道他们这一行是来干嘛,所以后右提出了自己心中不解的。 “不了,我现在状态你们也看到了,不宜下山,就不去了,还请两位向方兄说明缘由。”男子说完有重重的咳了两声。送走前左和后右后,男子站在门槛上,招呼一声。 “还不回来?!” 霎时间阴风四起,涌向屋内,等到风平静后,男子将大门关闭,屋内变得黑暗,那八把太师椅上,有着八道萤火虫大小亮光的人影! 招友抗万妖 第十七章:仗剑天涯梦落花 李青云和齐太初沿着来时的路慢慢返回,泥泞的道路,李青云讲着一些有的没的,齐太初觉得,眼前的这位老剑神,没有那些所谓高人的架子,反而让人亲近无比。 瞧瞧,这才是高手,丝毫不怕长江后浪推前浪,有啥问题随便问,他都能解答出来,极其无私,心胸还无比阔达,难怪人家能成为剑神。 对于剑神李青云的故事,齐太初并不知道,只是听他爷爷讲过那个时期江湖上的故事,只知道李青云就是这个时代千年一遇的剑道天赋第一人。不同于人家剑才王羽书,剑道都刻在记忆中,只要醒悟就能一步登天! 所以单提一句李老头儿,江湖上的人都会感慨一声,年纪大的会说当初那些风流事都让他做尽了,年纪小点的会说前辈厉害我自知,可惜生的晚,未曾领略前辈的无上风采。 “李老前辈,话说你和我差不多,都是出身寒门,你穷做过最卑微的事是什么呀?”齐太初倒是没有因为穷卑微过,下山前钱没用,甚至他都不知道钱,下山就遇到了王羽书这个大豪门财阀,自然不缺钱。 李青云微抬看天空思考,半响后道:“嗯,让我想想哈,我四五十岁那会,在我们村里,住着一个小小的茅草屋,还是住在靠山的地方,我房子的前面都被别人的土砖房挡住了。那个时候啊,娶老婆要三样东西,一块地,一间房和一贯钱。地,房子我都有,虽说不大,但也可以了,但是这一贯钱,我花钱大手大脚,根本存不下来。我年轻时长的不比你差,身子骨也硬朗,剑术造诣也高,所以在村里还算比较出名的。没钱啊,娶不起姑娘,只能蹭左领右舍,乡里乡亲的。” 齐太初神情一滞,刚开始听,他以为是从不行到行,从平凡到出众,结果没想到是这种情况,想说说不出什么,只能骂道:“你这是卑微吗?你他娘的这是卑鄙!” 李青云似乎也知道自己这样不道德,所以没有反驳,只是哈哈大笑,“年轻人完事后要让她们给你擦枪,不保养的话可不好啊!” 齐太初索性直接不理这个闷骚的剑神。 相处的越久,他越闷骚,真是一件怪事。 齐太初双手往后抱着后脑勺,胳膊挑留香,一边往前走,一边吆喝一句:“执笔落絮雪纷飞,仗剑天涯梦落花。” “呀,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还挺有文化,出口成章,不像我,出口成脏,他娘的,真的是搞歧视!”李青云拍了拍白色的衣袖,被一些泥溅到了,看着他属实不舒服。 齐太初哈哈一笑,“当初在南阳,我一边夜跑一边读书在那个街道上遇到了一个挑着马灯的打更人,写过一句:掌灯夜士如相问,半武半道亦儒生。” 李青云打趣道:“要我说你这小子别练剑了,走儒道算了,书没读多少,这小词整的还挺好,要是多加努力,以儒道证圣也不是不可以。” 今日五月四,明日五月五。 龙节。 在这玄真观里,人人个个都积极的包粽子,看着让人食欲从肚子升到嘴巴。 李青云坐在台阶上手上捧着四个粽子,齐太初手里拿着一个吃了一口,来到他的身边,看着招摇山的方向,在这里,能依稀看到一座薄薄的山峦,像是水墨入画,天空作纸,自然为笔,勾勒出此番盛景。 李青云吃下一个粽子,囫囵吞枣一般吃下,啥味没尝出来,倒是糖水弄的满脸都是,可粘人了,怎么擦都擦不掉,只能干骂道:“奶奶滴,贼娘的好吃不假,烦人也不假!” 齐太初则是拿着一个葫芦递给他,这里面装了水,是长途跋涉时的容器,也算是特殊时候特殊人的宝贝,没水,可活不了多长。 李青云打开壶嘴往手里倒了一些,在脸上胡乱抹了一下,再用衣袖擦去,嘿!别说,有水洗真他娘的舒服! 齐太初从李青云怀里拿出一个粽子,扒开粽叶露出其中酱色饱满的肉粽,习惯性的往身边一递,却是空无一人,神情难免有些失落,这一幕让李青云看到了,甚是不解。齐太初轻轻地咬了一口,淡淡的肉香弥漫整个口腔。 齐太初艰难吐出两字。 “好吃!” “青城观·端午 江河涌落舟千。遍望去,竞相渡。凛凛汨罗人悲怒。风萧水恸,民争相送,自此鱼虾重。 鼓振声啸浪攒动。齐律骤往轻册弄。群沸欢语鱼龙舞。恍然一夜,烟火四处,唯独江漫禄。”一道悠然自得的朗诵声在两人身后响起,正是那假死逃一死的东方胜,他抬起沉重的腿脚往前走着。 “若是之前,我可将二位同行送至山下,但是现在受了重伤,力有未逮。”东方胜的声音甚是虚弱。 齐太初笑着转身一蹦一跳,“道长请回吧,我们有腿能走的,谁说目送不是送!” 东方胜身后,聚集着玄真观所有的弟子。玄真观不大,在这小山头上也悠然快活,若是肩上没有这些使命,齐太初都恨不得抢一抢这个地方了。 李青云身上穿的,是东方胜赠予的一件新衣服,青衫道衣。 山上风光好,山腰也不少,山下到处跑。 上青城山的这一行为,自然是求助帮手为以后妖族突破封印而作准备。至于那个用长枪的甘子敬,东方胜道长收他为徒,在这玄真观中修行,希望未来能为人族与妖族之间的战斗出一份绵薄之力。 甘子敬也是一路小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只吐着黑色斑点的大舌头,跑到齐太初跟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上下喘着粗气,呼哈呼哈道:“兄弟啊,你等我成为大高手,到时候让你风光风光!” 齐太初哈哈一笑,也不顾尴尬,手指对着天边,大喊道:“甘子敬,我齐太初等你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大高手!” 甘子敬也照猫画虎,“齐太初,我甘子敬等你成为天下第一!”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都开怀大笑。 “走了。”齐太初和李青云往山下走去,走了百来步,像是知道这个傻傻的土娃在目送,高举一臂挥了挥。 齐太初他们的背影消失了良久,甘子敬都站在原地,手里紧紧的握着白夜,在节节台阶上,跳动身躯,舞动长枪,大黄狗也在身边定睛观看,漆黑的眸子倒着甘子敬的身姿。 —————— “传我命令,即日起,李十一带十万精锐兵前往鎏院,破去那该死的西陵长城。”漠巳宫的大庭内,西楚皇帝在从椅上站起,丢下一块木牌,一位身材消瘦,年纪还算比较年轻的男子弯着腰走过去捡起木牌,鞠躬行礼。 “诺!” 李十一,乃是西楚军神,具有以一人抵十将的能力,纵使中原天下第十来与他一战,他只手可杀! 西楚皇帝名为赵灵寒,他在十年前,意外获得一件阴物,归墟镯。 这镯子非同一般,据说是当初天地问世,第一黑暗帝国红玫山的国家信物,而这镯子,能够是佩戴者召唤出黑色般恐怖的士兵,名为煞瑰,这些士兵能融入黑暗,也能接触阳光,半虚半实,极其强大,每一个士兵最低都有着天玑境界的实力。 若不是极其消耗体力,否则这赵灵寒都想要召唤几万煞瑰去横扫中原了。 待到李十一离去,赵灵寒转了转自己手中的镯子,看着康戈京城的方向,脸色阴沉,带着恶笑,“我在这戈壁滩里住了这么久,也该往里面挪一挪了吧?!” —————— 东玄地,士兵坚守城池,粮食不足,大量村民耕种,王渊也命人偷偷摸摸的送了些过来,东玄复国困难重重,其中弊害会经过时间的流逝显露而出。 张筱檐每日忙于处理军机要塞,平民生活的各种忙活,精神状态差了不少,整个人都晓得十分憔悴,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头顶那乌黑茂密的头发就夹杂着一两根雪丝了。 齐念安蹦蹦跳跳的推开门,她刚从叶无双的那里回来,叶无双在远处目睹齐念安安全进屋之后才回首忙起了自己的事。 张筱檐忙完今天的最后一点活,瘫软在椅子上,她这双手比当初当商品时生的茧还多,毛笔字也从原来的蚯蚓爬爬到了现在笔锋清晰,绘有一般剑义。 张筱檐透过窗户看了老久的西方,才准备上床睡觉,离开椅子又想到了什么坐了回去,一支书生判官笔,铁制硬毫,在书桌右上角写下破木三分的字! 东玄月中寻佳卿,泰安阳中度相思。 好字! —————— “话说这豫章我可没怎么听说过,前辈,你能讲讲吗?”齐太初坐在马车中,屁股不动身子又凑了过去,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齐太初。 李青云叹了口气,脸上皱纹似乎更深了,“你这小子,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问得我一个老头子都感觉口干舌燥的很呐!这豫章,乃是有着公正之地的称号,城门上还刻着一只廌,所谓廌,是传说中的一种神兽,据说它能够辨别曲直,在审理案件时,它会用角去触理曲的人。” “前辈博学,前辈博学!”齐太初弓腰竖起大拇指,顶呱呱。 招友抗万妖 第十八章:太初借剑老剑神 从青城山下来要前往豫章,中间还隔着一座还算有点唬头的大山,秋池山。为什么说算有点唬头呢,其实这座山也不小,只是旁边有着数一数二的大山,就显得它很小,也就没有那么出名了。 这山上住的,正是齐太初首次下山交手的那一伙劫匪,其中的首领好像都弃刀而逃。要翻过这座山,齐太初倒是挺期待与这个绑匪头头会一会,说不定人家现在还想着宰了自己呢。 齐太初和李青云上山前分别了,李青云说他好久没和自己那个时代的人聊天了,得去黄河找找那个最近名声挺大的黄河老祖。齐太初听了不断撇嘴,明明前些日子还和蟒真人有过一番沟通,但齐太初留不住他,也不敢留他。两人约定好五日后在 豫章城门外的彩云客栈会合。 其实李青云这番前去的目的,齐太初多多少少能够猜出来些,其目的八九不离十是要让这个黄河老怪物加入抗妖的队伍。 山路相较于青城山的就显得格外崎岖,山也没有多少灵气,应该是地脉都让青城山所占据,这样下去,这秋池山迟早会慢慢磨没。可抵不过岁月的侵蚀! 路上的风景也不同于青城山,青城山多花草,这秋池山多刺,路边上都是些长了红色棘刺的藤蔓,稍有不注意就会扎入肉中,痛老半天了。 “诶!这路上怎么还躺着一个孩子啊?!”齐太初在路上如履平地般的行走,俨然在前方不远处发现了一个躺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的小孩,齐太初连忙由走转奔,将小男孩抓起,放在树边让他靠树,他也不是学医的,压根看不出来他是咋回事,倒是因为不知道山里有没有啥猛兽之类的,就守在小孩身边。 李青云则是坐着马夫的车,在车内思考着什么,喃喃自语:“这《白玄经》果然是上乘武学,还可隐藏自身气息,修为,等这小子掌握了,就和一般人看着没啥两样了。真期待那时候看他打架突然爆出自己修为老高老高对面的怂样了。” “前辈,到了。”马夫在车外轻轻敲着木板,李青云嗯了一声拉开帘布,听着右边不远处传来如同打雷般的轰鸣声,那是黄河滚滚东逝水的壮阔之举。 李青云袖袍一卷,骇浪滔天的黄河升起一道黄色浑浊的水柱,向着边转来,李青云脚轻一踏,双手负于身后,站在倾斜弯曲的水柱上,水柱慢慢笔直,向上攀升。 立于数丈之高,足以观看整个黄河局势,朗声道:“任宇翔!李青云来访!” “李剑神来了?!”水面静止不动,但几息后出现一个巨大漩涡,漩涡中慢慢上升一个白发苍苍长寿眉有半个小臂长的老人,在水中衣不湿不脏。这正是被人称为黄河老祖的任宇翔。 “任宇翔,招摇山封印松动,我请你日后为镇妖。”李青云侧头看招摇,为后辈安危殚精竭虑。 “李剑神!当初你一人一剑压的整座天下武夫没有喘息之力,我也一直活在你笼罩的阴霾之下,这样,和我打一架,你赢了就答应你守山镇妖,如果你输了,也没啥太大的损失,怎样?” “嗯,行。好久没动过手了,如今都没有一把称手的佩剑,不过也无妨,来吧。” 老江湖,任宇翔位居武评第二,仅次于李青云一头,李青云因剑出名,成为当时武夫不得不面对的大山,也是无法逾越的大山,同时也是世间剑士的标榜。 “剑神好气魄。”任宇翔也不因李青云看不起自己而恼怒,反而哈哈大笑,这十几年来他已经踏入半步陆地神仙之境,李青云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处于大天枢境界,更何况此时他连剑都没有,莫说完胜的把握,之前有十之六七的把握能险胜。 大天枢也就是相较于一般天枢境界,多了一些特殊的能力,李青云大天枢的那一能力,是能憋气屏息数个时辰。莫小看这能力,都说打架比武都注重气,气乱则心乱,心乱则身乱,身乱则会被打得吃不下饭。 “让我见识见识你那八仙运天掌吧。” 任宇翔猛喝一声,脚往后一跺,水面爆开,人往李青云的方向飞去!一掌袭向李青云。李青云站在水柱上,脚不动,右手向上张呈托举状,黄河河水中不断有豆粒大小的水珠腾空上升,水珠凝聚成一条长线,线组成剑刃,这一刻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一刹那功夫,数百柄由水铸成的剑刃悬在李青云身边两旁,看的让人毛骨悚然,汗毛立起。异象横生,李青云右臂笔直摆动至身前,两指指向冲过来的任宇翔,群剑刃飞动,压倒性地如脱缰骏马,速度之快,眨眼间就同任宇翔碰撞在一起! 八仙运天,骇世谁言? 任宇翔另出一掌,双掌齐出,掌中内力磅礴喷涌而出,一掌将水凝聚的剑刃停滞在半空中,另一掌甩动,内力如龙,将剑刃搅碎,如雨一般坠进黄河中。 “铸剑之术。”任宇翔轻微摇头用着半分疑惑的语气清淡说出。 “既是铸剑之术,同样也是用剑之法!” 此招名为水串线,李青云年轻时创下这招,其主要目的是给当初带的佩剑进行水锻,淬火固能提升剑身的强度,水锻不仅能够提升剑身的硬度,还能增加剑身的韧性。 在之后李青云实力迈入天枢,这水串线也成了攻击的剑招。 任宇翔在空中身形因停止而下坠,但很快脚下就冲出一道水柱让他借力往上再跃! 因为没有剑,面对任宇翔的突脸李青云也只能重在躲避,以两指为剑,每一次甩动臂膀,都释放出一道堪比当初袁道清截江威力的剑罡! 任宇翔和李青云都是一等一世间难得的高手,对自身气机的掌控尤为熟练,尤其是李青云凭借自身的能力,竟在不持剑的情况下与任宇翔短时间内看不出胜负! 任宇翔八仙运天掌走的是猛烈的至阳至刚路线,李青云也是至阳至刚的剑招。李青云躲避之时脚下水珠凝结剑刃,十分霸道。 任宇翔被两只三剑气逼至地面,落地倒退三步,又猛的向前跨两步,两掌运功,同太极的走法有几分相似,那水面涌动,如同蛟龙翻滚。 霎时间,一直巨大的手掌冲出水面,细看,由黄沙河水组成,掌心向天,冲向天后在空中翻转,那黄沙组成的手掌朝着李青云压下来!纵使李青云反应迅速躲向另一边,那黑压压的手掌在空中竟也跟着偏移,已经没地方并且没时间躲避了! 李青云向上挥臂斩出一道剑气! 嘭! 手掌抗住剑气转眼落在李青云肩上,将李青云身下的水柱冲破,把李青云压在黄河河底! 任宇翔自然不会就此放下警惕,要知道自己对战的可是和自己同一时期的天下第一李青云,纵使他对自己的力量足够自信,也不敢说这一击能胜李青云。 嘭! 又是一声巨响,一道身影冲天而起破开层层壁障,悬在半空,正是先前被打下水的李青云。这时的李青云甚是狼狈,虽说没受伤,倒是道长东方胜送的袍子脏了,得亏他入水前及时用内力真气护住自己,才不至于浑身湿透成落汤鸡。 似乎有些棘手,李青云面色凝重,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 “前辈,接剑!” 李青云,任宇翔同时看过去,山腰一颗参天大树顶上,一个灰色身影平稳站在上面,这人右手悬在胸前,剑指笔直对天,转头看着背后道:“去。” 话毕,背后长剑应声出鞘,向着李青云划去! “齐太初……”李青云失神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让这小子在自己面前出了一个风头! 任宇翔看到飞来长剑,脸色一变,立马冲上前阻止。若是李青云拿到剑,那自己输的可能会变大数倍,决不能让李青云拿剑! 任宇翔赶到了长剑边上,一掌击出,拍在长剑身上的那一瞬间,树上的齐太初怒喝一声。 “滚开!” 这一声,长剑跳动,幽蓝色光晕浮现而出,拼凑成青卿清的虚影,青卿清抡着大锤迎着那一掌。 轰! 地面颤抖,尘烟四起,一道身影被击飞出去,在地上留下两道如同车轱辘走过的印子。被震飞七八米! 长剑震开任宇翔后没有停留,径直飞到李青云腰前横悬。李青云闭上眼睛将右手搭在剑柄上。 青卿清的虚影还未消散,看着齐太初,微笑着点头,随即化作星光粉尘,消散于天地间。 握住剑的李青云,气势一变再变,披散的头发无风自动,向上倾斜两三尺,向外张扬! 道袍也呼呼作响,这一刻仿佛天人降世,恐怖的气流向四周扩散,身下的黄河水都像是有道飓风吹击水面,露出黄褐色的松软河床。 一道光柱冲天而起,随着光柱消散,李青云搭剑的手动了,持剑垂下双手,眼神盯着撑着地面缓慢爬起的任宇翔。 这一刻,剑神回归! 招友抗万妖 第十九章:水串线撼日换月 手中剑分出四道剑气,剑气围绕周身转三圈,李青云向前不急不慢地走出一步,一道剑气落在脚下,再走再落,三抬脚,第一道剑气消散,剑中再分出一道,反复如此,足足十四道剑气李青云才来到地面,距离任宇翔一丈有余,任宇翔此刻才完全站立起来。 青卿清突然的出现让他防不胜防,才让他如此难堪,看到身前的李青云,内心说是不害怕是骗人的。 李青云拿木剑,可虐杀一般天枢,李青云拿铁剑,可秒杀一般天枢,李青云拿宝剑名剑,可轻松斩杀大天枢。至于剑神拿神剑,世间第一次,唯恐他一人可抵南阳十万骑兵,打破世人认知的天人以下最多战两万士兵。 李青云看着任宇翔的眼神,知道他内心胆怯,轻轻一笑,一跃腾空,单脚微微弯曲靠在另一只脚的边上,一剑高举斩下,不花里胡哨,没有多余的动作,一气呵成。 挥出的同时,同时淡淡说道:“撼日换月。” 此剑招一出,天地变色,原本明亮的天空顿时黑暗,抬头不见日,只见原本太阳的位置渐渐出现一块白斑,白斑变大,犹如夜晚的圆月一般。 剑意透出剑招,可威压众生! 与此同时,神州的一个山村中,一位凿石匠人像是有所感应,看着远方,在神州的一个山上的酒摊下,和前者相同的反应,向着远处看过去。凿石匠人握在手心的凿子,酒摊人挑酒的扁担,在此刻都毫无征兆的跳动,两人都是将手往上面一放这狂躁不安的东西才堪堪停下。 八仙运天掌! “何仙提莲我床中睡,洞宾持剑也得跪,拐李老头再瘸腿,钟离扇风自身烧大吊,国舅掰断云阳板,韩湘吹笛啃鼻屎,采合摇篮毒药淫丹往里装,果老击鼓拍手呱呱叫!” 任宇翔口中念念有词,从他所念的词来分析,不难发现他所念的词都是一些损八仙的。问他为何如此对待八仙,因为他对神仙是最不感冒的,而八仙的故事他小时候听的最多,曹国舅未过海时一介凡人贪财好色,看上眼的美人自是不会放过,曾干过不少偷鸡摸狗强抢民女的勾当,就算他成了仙,任宇翔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地面上开始崩裂,无数黄河水同泥土涌上天空,意图阻止李青云的这一剑。 区区这一剑,这世间能抵挡住的双手可数,若是能不受伤的,只手可数! 剑斩过后,宛如回旋镖的八道白斑剑气从空中飞掠,在李青云身边转了数来圈后带着呼声用着撕裂空间般的速度飞向地面,直逼任宇翔。 你有八仙,我用八剑气降你。 八仙运天掌其中最擅长的就是运物,大自然的任何事物他都能化为己用,这不,泥石河水,甚至周遭树木都被他打着太极般的路子给牵扯过来,挡在身前。 隐隐约约形成了八个人的模样。 然而顷刻间,八剑气破去八仙泥人!仍是不停,轻微停顿再转飞向任宇翔,任宇翔一边翻滚跳跃,一边控制周围事物来进行躲避和反击,但堂堂剑神如此惊天动地的一招仅会如此? 全是李青云秉着降服打胜不打伤更不打死的心态与他交战,若是平常对敌,这白斑剑气岂能让他躲避如此自如。 并未持续多久,八道剑气分为上四道下四道,围着任宇翔上半身下半身绕圈,任宇翔不敢动弹,只是嚷嚷着:“不打了不打了,我要吃饭,你得请我吃饱,不然没力气守山。” 李青云听罢欣然一笑,长剑一挥至贴背,八道骇世剑气统统在这一刻换作流光冲向天空,这天空因为白斑的回归终于亮了起来。 李青云看向齐太初的那棵树,齐太初点了点头转身背对李青云跳了下去。李青云也从天上慢慢降落下来,走到任宇翔边上把手搂在他肩上,好心劝导,“这是南阳王渊给我的牌子,你拿过去给他说让他请你吃一顿饱饭” “那你呢?”任宇翔看着拍了拍自己肩膀往东边大道走去的李青云,十分疑惑。 “我啊?!答应了一个老朋友,替他守护一个小子。”李青云没有回头,只是摊开。 任宇翔低头思考,抬头大声问道:“就是那个在树上的年轻伙子?” 李青云嗯了一声,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来,仰天哈哈大笑,看的任宇翔很是莫名其妙,小声嘀咕一句脑子有毛病就往南阳那边走去,这时远处的树林中也走出一匹黄驴,任宇翔熟练的翻身上驴,哼着小曲被驴驮去。 齐太初背着小孩往山上走去,口中不停念叨着,“哎,你也就的亏遇到了我这样一个侠义心肠,出手相救的好人,要是换做别人啊,你现在指不定被卖到哪里去当男宠啥的了呢,要是你醒来后恩将仇报,那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嗯~”齐太初背上年幼的小孩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虽是简简单单的一声,但是也让齐太初有了反应,喂喂喂的说个不停,却不听见小孩的回应,回头一看,呀,这小孩又在自己的背上睡着了! 齐太初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往山上走。 —————— 前左后右已经拿着药葫芦回了自己的家,无相门。 穿过大院,来到祠堂,一个长满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双手撑在膝上看着进来的前左后右。 前左把手里拽着的葫芦丢了过去,很是牛气的得意说道:“怎样,放盐,本小姐厉害吧!” 前左在家里对自己的父亲有着别样的称呼,方尚岩,放上盐,前左心情好,就会叫他放盐,心情不好就会直呼他放盐哥。 方尚岩也习以为常,敷衍似的说了对对对。 前左嘟着嘴说了声没趣跟焉了的小花一样,后右肯定是看出来了她的失落,但是他没有安慰,因为他也知道,现在安慰没什么作用,于是乎他说了句,“前左,咱吃好吃的去吧,我请客!” 前左一听,伸出食指上下摆动,狡猾道:“终于把你这个只进不出的王八壳撬松了,走!今天给你吃穷!” “你你你!你又诈我!我的裤裆里存的玩意都快被你吸干了。”后右脸色装出哭的模样,看起来让人十分心疼,但是前左显得格外开心,还打趣:说别瞎说,不知道的人看到了会误会。 误会就误会呗,我花了钱还不能听声好听的啊! 前左和后右刚回家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又乐呵呵的跑出门了,甭管他他是什么样的看门的,莫想阻拦。前左实力不强,后右也亦是如此,两人走遍江湖,却未曾遇到过什么磨难,全部归功于他两见事明是非的能力,知道哪里危险不能走,哪里安全能够走。 就以这样的王八精神,两人瞧遍了江湖,尝尽了美味,占完了便宜。 岳柑城中,有一条巷子,这里有饭馆,老板实诚的很,牛都是一大早别人还没醒就去宰牛场买牛肉,用拳头捶打一个时辰才用来切丝,把牛肉丝用葱,姜,盐腌制10分钟,把鸡蛋,辣椒,盐,调成全蛋糊。将土豆丝炸至金黄色装盘,将牛肉挂糊拍上,炸至金黄捞出即可。 这菜名字叫做金丝牛肉,金丝牛肉岳柑的传统名菜,又名龙须牛肉,曾经老皇帝远游此地品尝后留下一句:“回味悠长的佐酒辅膳之佳品!” 这个老板,算是全岳柑做金丝牛肉做的最好的一位,手艺超群,还擅长酱牛肉,。酱牛肉,它始于一千多年前,由岳柑之前的人所创制。而这老板的酱牛肉鲜味浓厚,因而在现在已驰名全国。如今,它仍然盛名不衰,世间各地都有仿制品。其做法是用牛肉加各种调味料煮制而成。成菜色泽深红,香味浓郁,滋味鲜美。先将牛肉若干大块,用清水洗净,入清水锅煮至半熟,加用纱布裹包的大茴香、丁香、橘皮、姜片、砂仁、肉桂的香料入味。 南阳的马出名,岳柑的牛出名,大抵是两者之间隔的挺近,有人统称两地为牛马乡。这个名字极不讨喜,但是人们却极其爱叫这个名字。从原先的听到就一顿胖揍打得鼻青脸肿到现在的面无表情坦然看之,可想而知其中经历了什么幸酸苦楚。 前左用金丝牛肉拌饭,虽然她说要把后右吃穷,但是自己也就点了一样菜,金丝牛肉听起来昂贵,实际价格不过五枚铜子,说来也是可笑,在外地这种仿制品也能买到十几二十文的高价。前左和后右在江湖上遇到这种都是心里愤愤的骂上一两句,然后溜之大吉。 后右给前左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看着前左满头苦干的吃着牛肉拌饭,不禁傻笑出声,这一声倒是惊动了前左,前左抬头嗦着还没吃进去的牛肉丝,问道:“你在笑什么?” 后右嘿嘿一笑,什么也不肯说,他知道,自己说出来肯定要被打的,就让它烂在自己肚子里! 招友抗万妖 第二十章:一同前往招摇山 齐太初已经看到山上的大概样子,耸了耸肩,背上小孩感觉不安稳皱着眉头发出嗯嗯的声音。 齐太初嘿嘿一笑,感觉挺好玩,又停下来耸了耸肩,对方却不再给予反应,齐太初撇撇嘴,往前走去。 山上坡度并不高,有很多生活不下去迫不得已来这里安营扎寨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中年居多,为首的正是当初策马追杀王羽书的罗森海,齐太初倒是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了。 因为在他看来,这种地头蛇极其好面子,尤其在自己的地盘上,肯定会不管一切代价来对付自己,甭管他阴谋阳谋,齐太初斗不怕,下毒,《白玄经》能无视,威胁,难不成他用刀抵着自己的脖子让我求他不要死吗? 这营寨一面靠石壁大山,剩下三面被拒马架围住,像是用来抵挡山中野兽的。 齐太初的正前方是一扇木头搭建的门关,门关两侧是两个哨塔,每个哨塔上站着两名手持弓箭的人,哨塔底下还站有两个持长枪的山匪,看见齐太初往这边走来,两人同时举起手中长枪交叉拦住齐太初,其中一个肤色偏黑的体态臃肿的人问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齐太初听完一愣,是啊,自己来干啥的? 但还是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然后缓慢说道:“我来看看罗森海。” “你看我们当家的干嘛?!”肥胖男人的语气甚是嚣张,另外一个则是快速的跑进寨子,看样子是去禀报了。 齐太初就在这外面的一块膝盖高度的石块上坐下,那个年幼小孩还是未醒,齐太初也不由有些佩服,自己都没有用双手去撑他,他是如何在睡梦中紧贴在自己的背上的。 这时,一个赤身的男人走了出来,正是那个被一碗震飞后骑马而逃的罗森海,罗森海在看门的人带领下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走了过来,口里还嚷嚷着一些他娘的什么人要找我的粗鄙话语。 “人呢?奶奶滴,不会跑了吧!”罗森海在门前一丈未看到有人,小声骂了一句。 齐太初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扬起,起身走到门下转过来望着罗森海。 他已经做好了一人对上整个山寨人的准备,却不料罗森海看到他的第一眼愣住,紧接着就是扑倒在他的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恩人啊,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让人在南阳到处找你,就是没有找到你啊!” “停停停!裤子要掉了!”齐太初扯着裤子往后撤,在这一刻,罗森海化身成了吃人大虫,齐太初好不容易挣脱罗森海的束缚,趴在哨塔中央的柱子上,任凭罗森海在下面跳跃伸手够。 “恩人,你快下来,别往上面爬,脏。”罗森海苦口婆心的劝诫。 齐太初则是警惕的摇头,“这大白天的你光个膀子做什么?” “你说这呀,我这不肥嘛肉多,这夏天就热,跟火炉一样,我就打着赤膊,你试试,很舒服的嘞!”罗森海边说还边晃动自己的身躯,肥硕的肚子一颤一颤的抖动。 “原来如此,那个,你真不恨我?”齐太初还是不相信,虽然以他的实力可以轻松杀掉这个人,但是如果人家真的对他没有恶意,自己反而把人家杀掉,太不道德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真的,恩人。”罗森海也不嫌烦,依旧面不改色的看着齐太初。 “那你为啥还叫我恩人?”齐太初很不解,莫非这个秋池山的大王睡觉不小心从床上滚下来摔坏了脑子? “因为你救了我啊。”罗森海解释道。 “救了你?” …… 齐太初下来后听了罗森海的解释,也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自然是京城那边的手脚,让他写个山大王去杀了王渊嫡子王羽书,若是不去,就把他们山寨中所有人关进地牢永无天日。罗森海在一人和多人之间选择了多人,他也想过杀了王羽书王渊会对秋池山展开何种报复,倒是为了自己的手下能多活一段时间,他也只能去杀王羽书。 而齐太初的出现以及行为,无疑是给这条死路开辟了一条全新的生路,那就是杀不掉他,京城那边见他这么废物也就不再多管他们。 “这不就是妥妥的阴谋吗?让你们杀掉王羽书激怒王渊,王渊再除掉你们,这对他们百利无一害啊!”齐太初有些愤愤不平,他讨厌这种命运被人安排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是被圈养的宠兽,不能忤逆主人的意愿一样。 罗森海同样很赞同,两人聚在一起喝酒,各自喝得酩酊大醉,齐太初也喝的酣畅淋漓,两人醉醺醺的跪在茅厕前,结拜为兄弟。 真正意义上的兄弟,真正有名分的兄弟,竟是一个没有多少实力的山匪! 齐太初和罗森海喝到深夜,齐太初被一名下人带进房中,罗森海还是在半醉半醒的状态下继续喝着。 次日清晨,来自山林独有的鸟鸣声唤醒了齐太初,齐太初揉搓着睡眼朦胧的眼睛往屋外走去。寨子内有一张巨大的桌子,罗森海就坐在周边的一把上,看见齐太初,罗森海严肃的脸瞬间笑的像一朵绽放的梨花,赶紧招呼手,“二弟,过来吃完饭了!” 齐太初刚开始还有些疑惑,但是脑子里窜出昨天的画面,也欣然一笑,应了一句:“哎,大哥,我昨天带来的小孩呢?” “他呀,他在菊妈的房里睡着呢。” 菊妈,是一位年入古稀的老奶奶,菊是她名字中的一个字,至于其他字,所有人都不知道,或许是这位老奶奶有故事不想说出自己的名字,又或许是这老奶奶只是单纯的忘了或者懒得说。 —————— 招摇山以北微偏西,相隔一条卷龙溪,之后是龙虎山。龙虎山的历史极深。 从古至今一直都是帝王的座上宾,甚至为首的天师一直都被册封为国师。 就比如古代问候的某人姓氏,一般都是问贵姓。而一般回答的人也都会说免贵姓什么什么,但是在任何朝代,都只有三个姓氏可以不用说免贵,第一便是当朝国姓,第二便是孔,这第三就是张,也就是龙虎山一脉! 没有千年的王朝,但是却有千年的世家门派! 龙虎山传承到现在,皇帝见证了一代又一代,但不管哪一个朝代,他们都是有着赫赫威名。 东玄如今女帝等众多旧部姓张,得从很久以前说起,大抵就是东玄的第一任帝王是龙虎山的一名被逐出师门的道人,所以张姓才外扩。但是龙虎山从未承认过外人有这个姓,说是只有纳入龙虎山的人才会真正姓张,这些外人的张姓,都被他们以虫姓代替。 龙虎山的道场极大,不同于其他几派,龙虎山整座山都是道场,山边十四峰,每个峰顶都是一位大能的道场,龙虎山山腰有个洞,龙虎山祠堂历代祖师的画像就挂在此处,在山顶的空地上,有个广场。 此时此刻,龙虎山顶的广场之上,一个巨大的香炉立在广场的中央香炉乃是用汉白玉制作而成。 而在着一尊香炉的另外一边,还有一尊一模一样但是漆黑如墨的香炉。这两尊香炉一黑一白,里面分别插着九根高香。道门中人,供奉香火也有讲究,一般点三支香,唤做三清香。 若是举办法事,可点燃五支香,名曰天地五行香,摆放方式为中心教主香,四方四象香。至于七支香,乃为北斗七星香,危难关头可点燃此香,接引神仙天人下凡,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不用此香。九支香为九九连环香,此香点燃,上通三十三天,下达三十三地,上请玉皇大帝,下请十殿阎罗! 除非为天下苍生统筹功德之力香火之精,一般人力不能及,方可点燃此香! 而现在这两尊香炉里面分别点燃了九支香,可见世间发生了何等大事引得龙虎山烧这大香。 从半空往下看去,只见到广场之上的两尊香炉,正处于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之中,这两尊香炉恰巧就是阴阳鱼眼。在太极的外围一周,有着若隐若现的八卦突然围绕着这个太极缓慢旋转。 而在这两尊巨的香炉面前,则是站着不少身着道袍的道门子弟。这些道门子弟的前面有穿着各种颜色的道袍老人,都是龙虎山的一些天师或者有地位的人。 其中一位身穿紫金道袍的道人面色凝重的开口:“招摇山的封印自从那个狂到无法无边的老家伙去世后越来越脆弱了,如今已经有了崩塌之姿。” 招摇山封印越来越弱是因为各种原因的影响,至于为何说那个狂到无法无边的老家伙,是因为齐太玄当初木屋外挂的一串对联是:“长生不死神仙府,与天同寿太玄家。” “各位,同我走一遭,给那加固一下,也让世间武夫做做准备。” 这一日,龙虎山陆陆续续飞出上百柄桃木剑,每柄剑上站有一人,如仙人之姿临凡,前往招摇山! 招友抗万妖 第二十一章:一人苦等三人行 至于龙虎山的动静齐太初自然不知道,他急于同李青云汇合,带着这个半路捡来的小孩告辞离去。临行前罗森海说过,“若是仗剑江湖累了,就来这里和自己养老。” 一大一小在路上走着,齐太初怕他摔着还牵着他的手,心中却在想自己以后和筱檐也得生一个大胖小子。 经过一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齐太初也没能弄明白他的身份,他说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又为何晕倒。齐太初没法子,这荒郊野外给他一个人扔这里不被晚上的野兽吃了都算是大幸运。把他丢在江湖,若是遇到那种喜欢逮人收徒弟的师傅还算运气好,要是遇到那种杀人不眨眼,喜欢折磨人的那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因为他不记得自己的名字,齐太初就叫他三斤,为什么呢,三表虚数,他一个这么小的人却让齐太初觉得很重,就叫三斤。 有意思的是齐太初下山往豫章走的时候,遇到一个自称学识说第二天下无人称第一的周季星,结果在路上看到田里有个挖土年迈的农民在边挖土边吐槽世道的不公。 周季星安慰的说了句圣人说要劳其筋骨,结果被老人的一句“圣人啊,最爱胡说八道了,你让他在这干一辈子试试”给怼的哑口无言。 在路过别人的菜园,还说了几根青绿色的苦瓜,非说他这等君子要吃就吃君子菜。君子菜的由来是苦瓜虽苦,但同任何菜搭配在一起都不会影响其味道,其他菜也不会影响它的苦味,就跟君子不受人影响的本质一样。 周季星虽说他爱吃君子菜,结果在石板上炒好了他吃一口就哇的干呕。连这个小孩子都吃的津津有味,他总是能找到别样的借口,比如这菜没有调料吃不下去,可苦瓜的味道正是如此,因此齐太初每次都笑他伪君子。 周季星他也跟着齐太初,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齐太初不放,齐太初说过跟着他有数不尽的风险磨难,随时可能命丧黄泉,可这自称君子的周季星丝毫不害怕,反而异常兴奋,叽叽喳喳的说什么自己就喜欢刺激,让他来充当军师之类的。 齐太初拗不过他,只能任由他跟着,宽阔的官道上,三人前还有一个穿着破破烂烂,手里拿着一把劣质的木剑,单肩挑剑,剑的一端挑着一只绑着红绳的褐色葫芦。 齐太初眼前一亮,在两人疑惑诧异的目光中,步伐轻盈不漏一声脚步的悄悄摸到此人身后,轻轻拍一下他的肩膀,在他转头之际又嘿的一声想要吓唬他。 这个被吓的游侠看见来人竟然也不生气,反而左手指着齐太初上下摆动,惊奇中带着一丝开心的语气,“大哥!” “二弟啊,你两瞧好了,这是我二弟,柳新辉啊!”齐太初搂着他的肩,慢慢转身,这两人才看到他的模样,二十出头的年纪却胡子拉碴,从未有过打理。 这位木剑游侠,是他从东游期间在一家客栈吃饭隔壁桌的他没钱付账齐太初给他垫付的。两人相识,齐太初通过聊天知道他年幼丧母,八岁时父亲一去不回,自己则是被心善的姑姑带大,姑姑为了照顾他,每天都是靠着在外面接客赚钱养家,不等他有所成就回报,姑姑就感染疾病离世了。 柳新辉变卖所有家产,也就是一间每一面不过四步大小土砖房,每天在湿漉的泥土中醒来睡去,而卖去房子所剩的钱,也仅仅是让他买了一个酒壶一件像样点的衣裳和一把质量极差稍微用力砍东西都可能断的木剑。 两人得知都是无父无母,八拜为交结为兄弟,齐太初是大哥,柳新辉当二弟。齐太初说过给他去弄一把好剑给他,他总是摇头拒绝,说剑都是剑,木剑是剑,铁剑是剑,在我手里,木剑足以胜过天下名剑。 齐太初每次听他这么说,都觉得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大高手,结果呢,一问他境界,他说是隐元!开始还以为是为了安慰齐太初不受到打击,结果哪次不是齐太初给人家摁在地上摩擦?这算哪门子的木剑胜过天下剑? 倒也不能说他不是,因为每次没齐太初摁在地上,他总是说今天不在状态,等状态到位了,一定可以胜,因为他总是有借口不承认,所以也不能说人家输了,那也算半个木剑胜过天下名剑。 被齐太初承认的一次胜过天下名剑,是齐太初用着从老叫花那学的叫花鸡刚做完捧在手上,就被他抢过去,齐太初抓到他他还往上面吐口水,齐太初只能骂娘的评价一句:“你贱胜过天下名贱” 齐太初问过袁道清他练的是什么,剑道还是剑招,袁道清摇头说看不出来,甚至曾说过他可能这辈子都得停留在隐元境。 因为没有别人赋予气运转为气机,这正是江湖上多数武夫的现状,不是谁都能成为高手的,能成为武评榜上有名的都是极其罕见之辈,要么有大机缘大气运,要么天赋极高,否则此生注定平凡。 “你咋从东边往西边来了?”齐太初和他勾肩搭背,好奇的问道。 “唉,我无居无所,晚上月光做被,大树做床,所以就到处游啊。”柳新辉打个哈哈,齐太初没有嫌弃他,这一点就够他感动很多了。 先前齐太初在章樾得知他被人欺负,就是一人一剑护在他身前,愤怒的说道:“他是我兄弟,你们谁敢动他?” “唉,你要不就跟着我吧,你看这两人也是跟着我的。”齐太初点了点后面两个。 柳新辉摇头,说了句不了,然后又像是告别似的抱了抱齐太初,轻声说了句,“江湖有缘再见。” 然后跳下官道一旁的田边上,在小路上大步前行。 “二弟!”齐太初突然喊了一句,柳新辉转头露出一抹疑惑。 “接着!”齐太初从腰间扯下来一个布袋,丢了过去,柳新辉单手伸出接住,他都不用看里面是什么,单单是那落他手中发出的锵锵响。 “又拿了大哥你的银两,等小弟我发达了,就还你!” “还什么还!都是兄弟,说什么还钱,这不伤感情吗?我的就是你的。”说完这话的齐太初,又立马补了一句:“哎!除了娘们女人不是哈!” 齐太初深知柳新辉这贱兮兮的性格会说什么,他肯定会说一句,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女人借小弟用用之类的。 “哼!你什么意思吧!把我当什么人了啊,我像那种人吗?”柳新辉顿时气急败环。 齐太初忍着没说像,否则他估计又要被齐太初摁在地上了。 “都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这钱,得还!”柳新辉犟着不放。 齐太初眼珠滴溜溜的转,“对哦,这钱得还,下次见面你必须请我喝酒当还钱!我都给了你这么多钱了,可得请我喝个尽兴喝个够。” “好!” 柳新辉心中暖流涌过,这大哥虽然不是亲的,但比亲的还要对他好,值了! 柳新辉摆摆手离去,齐太初破天荒的没有走,在原地看着柳新辉的背影渐渐远行,才感慨一句。 “不小心给多了,我没钱吃饭了。” 周季星则是听了这句话险些摔倒,一个踉跄往前扑了几步。 “这个人不简单。”许久未说话的年幼小孩开口。 “三斤何出此言?你啥都不记得了,那你也不简单呀!”齐太初反问,周季星则是把看齐太初的头转过来微微低下看三斤。 三斤像是气急败坏,使劲踩了几下地撒气,仿佛要将整个大地都给踩碎才肯罢休! “我曾经和酒剑仙都没看出过他有啥特殊的,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齐太初也不逗他了,脸色正经道。 “你们看不出来是他还没有特殊,现在也特殊,但是他以后绝对不是现在这样!”三斤肯定的说道,边说还不断点头增加自己的自信。 齐太初像是似懂非懂,哦哦嗯嗯的应着,心里在想很多,此行要达成一个什么目的,小熊猫在东玄过得如何,李青云到了客栈没有,柳新辉会不会同三斤所言那样不简单,周季星跟着我又有什么阴谋,三斤的底细是什么等等。 各种各样的疑惑充斥着齐太初的大脑,像是要强迫他把脑子榨干不可!这些东西的答案,只能在日后不断相处中知道了。 齐太初现在索性不想那么多,啥也不说往前走去,急着去和李青云汇合。 李青云这头,已经到了客栈好一会了,李青云独占一桌,桌上放着一小壶酒,一碟花生米,李青云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夹着花生米,心中默数自己吃下多少个,可见他有多无聊。 李青云从小到老,都是一个急性子,哪怕现在心境极好,也坐不住脚,你让他打架他能打个几天几夜,但是你让他坐半个时辰,他觉得这不是人干的事,用湘话讲,就是陀螺屁股。 招友抗万妖 第二十二章:西边出了个天枢 花生米吃完了,李青云昏昏欲睡,这是他突然清醒,因为他察觉到有人来了,回头一看,齐太初正好迈过门槛。李青云苍老的容颜迸发出不一样的精气神,像是年轻了许多。 齐太初向老剑神介绍了三斤和周季星后,李青云没有表示欢迎,同样也没有表示不欢迎,只是听完就看着齐太初,想说又说不出口。 齐太初被他这样看的别扭,忍不住开口:“李前辈,你想说啥就说啥,别一泡屎夹在屁眼里不放,自己也难受不是?” “你这话在理,但是,唉,还是和你说吧,王渊那头给我寄了封信,说是让我不要告诉你。”李青云说完果不其然,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啊?那你又告诉我了,和不告诉得彻底些呢?”齐太初知道一半的感觉甚是难受,就同拉屎拉一半,夹也夹不断,收又收不回,还拉不出,不畅快! “信上特别嘱托我让我告诉你一定要去昆仑山,至于要去干嘛,你去了就会知道。”李青云卖了个关子。 “昆仑山在我西游的必经之路上,过了这豫章下一个去的就是昆仑,只不过这豫章是不是不应该来,好像也没有什么比较出名的高人啊。”齐太初正陷入沉思,就听见了客栈外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齐太初听到这样一声,惊呼道:“有热闹看!我先出去看看。” “我也去看看。”剩下三人同时说道,互相看了眼,摸了摸鼻尖掩饰内心的尴尬。 街道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跪在地上痛哭,他手里紧紧拽着一张写了许多字的宣纸,齐太初打听周围人口中的消息,大概知道这个人他曾经有一个大家闺秀的良人,但三年前他的良人找了新欢消失不见了,而现在是一名送信人听那良人的要求送给他的信。 男子最后如同失去力气松了手,宣纸飘到齐太初脚边。 齐太初低头一看,周围的人都凑了过来,其中一人读起了内容。 “既然你能看到了这封信,说明你应该已经成家立业已有妻室了,我知道你不想听到关于我的一切消息,但我希望你能看看,我最后想和你说的话。其实我很想和你走到最后的,但前段时间,我发现我有严重的心力衰竭,我可能没有多长时间了,所以我找我的朋友装成我的新欢,跟你玩消失,这样做就是希望你能恨我。” “这辈子说倒霉也倒霉,说幸运也幸运,倒霉的是,我们相恋五年还是没能嫁给你。幸运的是,我没有和你结婚,没有耽误你的后半生。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不得不用这种方式让你开始新的生活,但凡有一点其他的可能,我都不会这样,我只是觉得,既然我没有生路了,我想给你找一条。之所以到现在告诉你,是我不想让你觉得当你老的时候还觉得我是一个肮脏的人,我也没有那么伟大,我想让你知道真相,我想让你知道你爱了五年的人,其实没有辜负你。” 随着信的念完,那男子懊悔不已,哭丧说道:“我好蠢啊,怪不得当初我跪下来求你都没有用,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陪着你的啊!你从小就怕疼,疼的时候一个人在那里,多难受啊!” 齐太初走过去把宣纸塞进他的手机,后者脸上挂着泪痕抬起头看着齐太初,齐太初不知说些什么,想了想,把自己认为的说了出来:“她之所以瞒着你是不想拖累你,如果你早些知道了,估计老死都不会娶亲。” 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坚定,用着义不容辞的语气说道:“对,过几天我带我的妻子去你父母家看看,顺便去看你,我一定不会辜负你替我做的选择!你给我选的路,我会好好走!” 齐太初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回客栈,向着城门口走去,李青云周季星和三斤紧随其后。 “世间文字千千万,唯有情字最伤人。”周季星感慨一句,齐太初看着这对爱情有些意难平,但是又有点小庆幸,因为自己和张筱檐修成正果,实在是大善。 李青云没有过儿女情长,三斤更别提,看起来还不到十岁,两人在这方面说是木头也不为过,就不奢求他们有什么感慨反应了。 豫章这座城齐太初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一个武评榜上有名的在这,叫他自己都有些不解自己为什么要来豫章,只能安慰自己这是为了去其他地方。 刚进入城内,豫章的西边就冲出一道光柱直上云霄达九天,佛光万丈照眼前,似乎在这一刻能听到和尚菩萨围着念经,敲木鱼的声音此起彼伏,过路的行人都不由自主停下手中干着的活,放慢前进的脚步,齐太初等人也被吸引过去。 李青云倒是面无表情,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蝉鸣寺的秃驴方丈突破了。” “秃驴和尚是谁?”三斤凑着小脑袋到齐太初腰间,左右晃头看着两人。 李青云把手搭在他的头上,拇指摩挲他的额头,他知道齐太初也有这样一个疑问,开口解释:“豫章径直往西走两百里,有个寺庙叫做蝉鸣寺,寺里面有个方丈,被称为屠侣方丈。他是后来皈依佛门的,年轻时与一名女子相爱,同样也是一个地主家的儿子,人生的福气都让他沾了点边,后来这女子背叛了他与人在家中厮混,他一怒之下杀了这一对奸夫淫妇,然后就被冠以屠侣的法号。没想到他这么晚步入武道还能达到天枢境界,天赋不一般啊!” “老前辈,您怎么不像书上记载的高人那样少言少语,反倒是截然相反。”周季星疑惑开口,立马就吸引了齐太初的注意力。 李青云冷哼一声,“天天装个样子,那么多规矩装给世人看,舒服吗?我就率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有人能管得着吗!就算实在忍不了想打我,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打过我!” “前辈厉害。”面对这种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周季星连忙弯腰竖起大拇指。 天地异象还没有消散,光柱仍在汇聚,像是天与地联系的线,天地间都仿佛因为这一束光而亮堂。 齐太初满脸惊愕,张大嘴巴道:“我勒个乖乖呀,天枢突破这么霸道的嘛!阵势真大。” 李青云听齐太初这么一说,笑得合不拢嘴,调侃道:“人家辛辛苦苦修炼那么久,好不容易到了天枢还不得出出风头得意一下。” “这话有理。” 青城山上,东方胜看着那蝉鸣寺的动静,口中默念道:“算上你,天下也有多多少少十二位天枢了,人间还有得希望。” 显然,他没有算上李青云和任宇翔,以及那个爱抠鼻屎抠脚丫的老叫花柳剑安。 当然了,柳剑安不来,至于天下前十有几位愿意来也说不清。 京城那边虽说看着没有天枢,没有几位高人,但是听说京城皇宫里有个地方叫作光阴展,那个地方摆满了康戈历代以来的各个皇帝牌位,而这个光阴展就有很多喷看守,其中自然不缺强者。有传言称,光阴展有十五位天枢境大能,但也只是传言,当不得真。 天下最为出名的有三教,儒释道三教。武当龙虎峨眉昆仑都属于道教,蝉鸣灵台千鹤属于释教,也就是佛教。儒教现在这个江湖也少见,曾经有个学宫叫太上孔夫三千学宫,就有一个叫孔融明的人物,据说他腹中海纳百川,眼中藏有星辰,出口成谶,言出法随,要你死你在哪都躲不掉,可不知是他一人独占了儒教的气运是否,还是天道认为儒教过于蛮横,以至于儒教这个长生不死的老家伙孔融明消失于整座江湖。 有人说他因天道镇压死了,有人说他抬手飞升,也有人说他就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优哉游哉的生活。反正他是否生死是否还存在,儒教都不曾壮大。 西楚有个学宫,虽说学子成千上万,其中不乏佼佼者,但纵使天权高手如云,但没有一人能以儒入天璇,更别说那天枢大境界了。康戈也有一个地方专门以儒,那就是江南,结果培养出来的都是些口中常伴伦理道德礼止行为却十分狂悖的“君子”。 要齐太初评价这种人,那还不如爱吃君子菜的伪君子周季星可爱呢。 至于东玄的话,叶无双倒是天赋极佳,有望。 齐太初看着那天地异象,看了一会,发现就是在那旋转上升得光柱,也没有什么佛门金身出现,更没有什么菩萨低眉,金刚怒目的异象出现,感情就是射一道光,将周围的云聚拢而已。 齐太初吐槽一句:“一看就是个不懂的,如果我是他,我就铁定要凝聚一个巨大的佛像,帅先不说,这香火钱也得比往年多个几倍啊,一生就两次,这一次浪费,难不成死了的那次再弄?” 招友抗万妖 第二十三章:我等了你二十年 在豫章城内,齐太初结识了一个相貌平庸的女子,虽说平庸,那也是以齐太初的眼光来看待,齐太初见过不上姿色上佳的,桃梦瑶是,柳雨婷同样算半个,张筱檐在他心中更是。 所以他眼中的平庸之人在一般人眼中已是世间罕有的极品!就同地主家有一块黄金习以为常,在穷苦人家看来,这就是生的希望。 这女子叫吴纳兰,生于豫章吴家。两人的相识倒也十分平凡,没有什么所谓的英雄救美,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美女救英雄。齐太初在酒楼吃饭,和李青云他们聊的火热,俨然忘记了自己仅剩的钱都给了自己的二弟柳新辉,就在陷入窘迫之际,吴纳兰替他付了饭钱,还请他们到自己的桌上吃。 这一饭之恩,谨记于齐太初他的心中,周季星他们粘了齐太初的光,也吃的饱饱的。 不过刚吃完饭,这女的就十分俏皮的凑过来歪着头问道:“我请你们吃了一顿饭,你们是不是得陪我玩一会啊?” 此话一出,几人瞬间安静,堂堂吴家家主之女,竟口出此言,齐太初耐不住疑惑,好奇的问她:“吴小姐,你为什么要我们陪你玩啊,玩的又是什么?” 吴纳兰神秘一笑,看的齐太初莫名有点脊背发凉,解释道:“我从小身体就不是很好,时常生病,天气变热中暑,天气转凉风寒,这些都是普通的,别人小病我大病。我吃的也少,玩的也少,后者是因为我父亲怕我出危险不让我到处出去玩,现在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有父亲在这酒楼的二楼与人在交谈。” “你活不过今天。”李青云平淡的开口,语气冷淡,却让齐太初周季星纷纷把口中的茶喷出来。 “李前辈,你说什么?她活不过今天?!”齐太初有些难以置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却说她活不过今天,虽然难以置信,但是李青云的话,他还是极其相信,因为他没理由骗自己。 “您说的想必是对的,我现在感觉我的身体特别飘忽。”吴纳兰看着对面的仙风道骨老人,似乎是认命了,也没有特别激动的反应,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你现在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内部已接近腐朽,算得一个躯壳装有半分内脏,甚至还不剩半分,瞧这流逝速度,想必明天的太阳是见不着了。”李青云语气从冷淡到惋惜,因为好好的刚帮过自己的人要死在自己面前,还是有些不好的。 “等我一下。”齐太初低声惊呼一声,顿时化作一道金虹消失在酒楼,而在酒楼对面的一个小巷子里有个人猫在黑暗处看着酒楼里的吴纳兰。 突然黑暗中伸出一只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拖入黑暗中。 “呜呜呜……!”这人虽然被捂住嘴巴,但还在不断的反抗。 “你是什么人,怎么一直在窥探那个女的!”齐太初伸头看着自己抓住的中年男人,眼神冰冷,他从吴纳兰给她付钱开始,就一直发现有道目光在不断注视吴纳兰,二他会所以会耽误这么多的时间,全是再确认这个人是否真的在针对对吴纳兰。 “呜呜呜……!”那人摇了摇头,像是在怒吼,齐太初也才想起来自己的手还捂着他的嘴,尴尬一笑移开手。 “我叫顾北仓,至于那个女子,算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自称顾北仓的中年大叔有些害羞,齐太初难以置信的看了下他,又看了看酒楼中的吴纳兰,说了句不信。 就是因为这一句不信,顾北仓急了,眼神死死的盯着齐太初,齐太初被看的不自在,摆了摆手说道:“你说说,我听听靠不靠谱。” “二十年前,我来到豫章,在街上遇到一个大肚妇人,仅此一面,我见着她,就知道她肚子里的必定是女孩,也认定了她肚中的女孩就是我这辈子的伴侣。” 听了顾北仓的话,齐太初抽了抽嘴角,讶异道:“你这也忒霸道了吧,就算真是女孩,那你又咋确定她是你未来伴侣。” “哼哼,那必须,但是怕她接受不了年龄这条大的沟壑,就一直在她身边暗中保护。”顾北仓眼神透露出一丝遗憾,但很快又被那份爱遮盖。 “你这,真是骇人听闻,骇人听闻,你和她咋样我不管,我就问你,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活不过今晚了?”齐太初只感觉有点突破自己的见识,脑袋也有点转不过来的感觉。 “知道。”顾北仓声音很是平淡,但相比之前,齐太初能听到一些黯然失色的感觉。顾北仓没有说他怎么知道的,像是传说中的大能转世,寻找自己上辈子的妻子那般,一眼就认定了,还对其十分了解。 “她知道你吗?”齐太初反问。 “不知。”顾北仓神色依旧平常,仿佛对吴纳兰的生死并不多顾问。 “她最后一天了,你不见见她?” “我这不天天见吗?”顾北仓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齐太初,这可给他气的,差点没忍住打他的冲动。 “我的意思是让她见见你。”齐太初揉了揉鼻梁骨,像是有些头疼。在顾北仓说下一句随便后齐太初便回到了酒馆,把这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吴纳兰。 吴纳兰也是有些淡定,笑容满面道:“我从小就感觉有人在身边陪伴着我,像是很近,却又很远的感觉。” 周季星小声嘀咕了一句不会洗澡也看着你吧。吴纳兰听了也不生气就是笑笑说那时候给她的感觉就挺远。 吴纳兰就轻轻的看向巷子,唤道:“来吧。” 话音落下,黑暗中走出一个胡子拉碴的鸡窝头大叔,吴纳兰看了却并未露出嫌弃,相反心中有种极其熟悉的感觉,说道:“你陪我玩一天怎么样?” 声音温柔,让人有些心疼,顾北仓却说了句:“不行。” 齐太初周季星等人都猛地回头不可思议看着他,后者补充的说了句:“因为我不仅会陪你一天。” 啥意思?不仅陪一天?可她就只有一天时光了。 吃完饭,吴纳兰让马车把他们载回了吴家,前者上楼跟父亲撒个娇获得了出去玩的许可,或许是快死了脑子没有思考还是怎的,竟也没有怀疑到平常就算是天打雷劈也不让她出去的父亲今天破天荒的让他出去。 看到吴纳兰下楼,吴家家主眼神默默落寞,堂堂一代家主眼中竟也有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女儿啊,天让你死,为父无能,留不住你啊!”吴家家主感慨一声,心中自责无比。 “吴哥,你已经尽力了,这是侄女的命数,你吴家给了她二十年的寿命,已经是强弩之末。” …… 街道上,吴纳兰像是一个好奇宝宝,这里窜窜那边逛逛,李青云不曾跟来,在吴家的大床上呼呼大睡吃大餐!三斤在吴家同一个仆人管家下棋,下的不是围棋,而是黑红两色的象棋。 周季星则是完全被吴家的珍藏书籍所吸引。 也就齐太初,顾北仓跟着吴纳兰,或许是寿命将近,吴纳兰彻底放开了自我,不再在乎形象,和他两湖边泼水,衣店穿男装,别有风味。 路边上,三人每人拿着一串十四粒的糖葫芦,齐太初吃着津津有味,这酸酸甜甜的感觉真不错,吴纳兰不知是怕酸还是因为什么,只是啃去糖葫芦的外衣,剩下的山楂递给了顾北仓,他也不嫌弃,一一吃了下去。 齐太初看着他俩,心中莫名想起了张筱檐,暗自赞叹这两人的奇妙情缘但是挺让人赞叹,但是一想到这位此时大笑露齿的女子只剩下不多的时间,心中有些感伤,那顾北仓就像是没心没肺一样,吴纳兰不找他说话,他就能不说一句。 “想不到外面这么好玩,可惜只能玩今天一天。”吴纳兰有点遗憾,但又因为今天能出来一次,又开心了,蹦蹦跳跳的。若是细心看,吴纳兰的手臂已经有了黑色的小斑点。 渐渐日落,吴纳兰呼吸也有些困难了,坐在一个树干上,摇曳着双腿,看着西边的落日,自嘲道:“这落日见过不少,这么美的一次是第一次见。” “以后能见着的。”顾北仓冷不丁的说了句,吴纳兰嗯了一声倚靠在他的怀中,齐太初坐在树下,右手翻转手心朝下,气机涌动! 风吹树叶晃,佳人去无常,笑含落日逝,从此不见光。 吴纳兰死了,死相并不是很好看,犹如一具漆黑的干尸,头发都脱落了,但是顾北仓双手抱着她并不嫌弃,往西边走了点,挖出了个横着的大坑,将吴纳兰细心放入其中,转头对着齐太初说道:“麻烦你埋一下。” 不等齐太初说你为什么不亲自埋,就听他看着西边说了句“我去找你,你在路上等等我。” 齐太初还未反应,顾北仓双指往胸前一点,正在心的方向上,顾北仓身体坚硬的往下面一倒,落在坑中,齐太初走过去,两人竟抱在一起,尸体也有吸引? 生同衾,死同穴,有几分意境了。 招友抗万妖 第二十四章:离去豫章观王八 “这小子倒是挺像我一个故人。”李青云离开吴家感慨道,他听了齐太初口中的顾北仓,让他想起了曾经的事。 齐太初闻言转过头看着李青云那怀旧的眼神,李青云也知道齐太初外好奇,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很多年前,我歇脚一个村子,那时的我已经有了些名气,江湖上大半人都知道我的剑法强悍。我在这村子的山头上坐着,来了一个少年。哎对,如你所料,他是来求我收他做徒弟的。我只是笑笑,单指一挑将他的佩剑控过来抓在手心,把剑插在一块茶色的石头上,这块石头,就是让这山。 我和他说了句小子,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只要拔出插在地上的那把剑,我就收你为徒之后头不回的离去,哦,离去前我还补充了一句不准拔剑柄,只准碰剑刃,三年后我来看。” “那你收他当徒弟了吗?”齐太初有些好奇这个人成了他徒弟没有,但是一想若是成了他的徒弟,江湖上可又怎没有一丝消息? “没有,我都说了这小子和那个少年挺像,结局自然也差不多了。听人说这少年很决绝没有犹豫的去拔剑,可是剑上有我释放的剑意,其目的是我觉得收徒麻烦,想着让他知难而退。少年刚碰剑刃就被划开一道口子,血流不止。可少年并没有因此放弃,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终于少年终于拔出了这把剑,少年却也不堪重负倒了下去。”李青云语气都是那种喘的,显然是情绪特别激动。 “三年后,我如期而至,只看到了那把剑刃上满是血垢的剑,却没看到少年。我询问村民得知少年的事情后,心中倒是后悔,至此之后有人再拜我为师,我都是一剑轰开,在我看来,再多天赋异禀的人都比不上我曾经遇到的那个笨笨少年。”李青云神色渐渐变冷,身边的气势都特别凝重,让周季星有点难以喘气,齐太初和三斤脸色都是微微发白。 “齐太初,天赋固然宝贵,但也需要有坚持勤奋为伴,懒懒散散全然依靠外力是不能够成为高手的。纵使你现在与大部分同龄人相比略显优秀,但是你要切记你这身修为,你这身实力是如何来的!你现在一身剑意不精还散,身中《白玄经》的突然传授也有四分不合,你这平时还好,若是身受重伤,体内气机紊乱,就算是全天下前十的高手也救不活你。”李青云话锋一转,点醒齐太初。 “晚辈谨记!”齐太初微微弯腰。 马车缓缓徐行,豫章只是他们歇脚的地方,并不准备在这里长久浪费时间,要知道在这里浪费一天,那招摇山下的妖怪就减少了一天的封印时间,停留不得,齐太初也不能拿天下苍生的命来停留。 刚出豫章,那车就停下了,不等齐太初询问马夫怎么回事,那李青云就先开口了,“有四个天权的小辈挡在路上了。” 齐太初哦了一声,心中大概已经有了一杆秤,还未掀开帘帐,就出声道:“你们拦我的马车是要把盘缠啥的抢回去吗?” “哈哈,怎会,还未谢齐公子你不杀之恩呢。”齐太初掀开帘帐,这出声的人是有着四怪之称的卦老。 “在下卦老。” “在下醉翁。” “在下病君。” “在下文人。” 四人齐齐微微弯腰向着马车行礼,齐太初可不会傻傻的认为他们是在给自己行礼,身体往旁边一侧,却又被一股力牵扯回来。 “我和他们没啥关系,不出来不用让。” 齐太初没出声,因为他站在车木板上,所以用着俯视的眼神看着四人,问道:“你们四个来这里既然不是打劫去我的银两,那来此作甚?” “我等听闻公子招揽人才以抗妖族,我们兄弟四人作恶无数,如今想浪子回头了。”病君依旧一副谦谦君子模样,虽是脸色苍白,但齐太初可不敢说人家实力逊色于他。 听闻病君的话,齐太初喜笑颜开,“那就先替天下世人谢过四位!” 四人并未理会齐太初的道谢,四人围在一起互相望着,说了句三个月后招摇山下见,然后向着四周奔去,片刻间就消失在了齐太初的视线中。 想来他们是要去天下各地号召心怀大义的江湖人士。 齐太初回了马车内坐下。 此时的招摇山,密密麻麻的牛鼻子道士围在山下,将整座招摇大山围住,有的身穿黄色金光闪闪的道袍,有的穿着一身素衣,头发都没来得及梳理就御剑下山。 其中为首的是如今龙虎山天师大掌门人顾莽,顾莽见所有龙虎弟子以按部就位后便大喝一声,像是要讨伐天地,气势滚滚如雷,声至苍穹! 这一刻,招摇山上最近久居的乌云被一道幽蓝色的光柱冲散,光柱入天,天空中猛的出现一个巨大的墨色太极图,缓缓旋转,衍生八卦,每卦都正对招摇山的八个方位,正是阵眼所在之处。 天师大掌门人顾莽从衣袖中掏出五张符纸,往空中一抛,那五符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往太极中央汇聚。 在招摇山的顶上,五个符咒滴溜溜的旋转着。 白色的代表金雷,位于西方,红色的代表火雷,位于南方,黑色的代表水雷,位于北方,青色的代表木雷,位于东方,黄色的代表土雷,位于正中央招摇的山顶之上! 土乃万物之本,世间其他皆立于土之上! 五道符咒按照相生相克的顺序各自相连,上面电光环绕,金符水符火符木符额外升起一道光柱连接太极阵图,看起来像是把妖怪连同招摇山直接困在其中一样。 天师大掌门人顾莽浑身渗透沾满了鲜血,面色狰狞紧咬牙关道.“天地无极,乾坤无定,阴阳无常!” “阴阳五行雷法!敕!” 话音落下,无云却有雷,雷从太极中降下,各种颜色都有,色彩斑斓,别有一番美学。一次降雷最多不过五道,每次劈在山上都不会第一时间消散,像是咬住人的蛇,不断晃动身躯! 此雷法是龙虎山的一大杀招之一,距离上一次使用,已是七百年前祖上道人御敌! 这雷法每降下一道,便是用阵人十年阳寿的转换,而这阵法对镇压招摇山下的各位,大抵是一雷延续一日!可见招摇山下的妖怪有多么恐怖! 此阵龙虎山有百来人,一人满打满算两百年寿元,一人可抵得上二十天,百来人就是两千天! 白头胜白头,少年滋白发。 异象横生,招摇山从山顶至山下裂开一道大口,天师大掌门人顾莽见状单手掐诀,其余弟子同是如此,无数金色丝带缠住招摇山,妖族在山下进行了反抗! 一边用阵法,一边还得护住招摇山,从原本的一雷十年变成了一雷折寿二十年! 从这一日起,招摇山上雷声不绝,浩荡千里! 齐太初悠闲的坐在马车上,齐太初打心底认为李青云在某种程度比老叫花要好,那就是李青云剑神前辈不抠脚丫还不扣鼻屎,要是柳剑安在这里坐着,0可能齐太初现在就在外面透气了。 李青云闭着眸子像是在养身,不管他们三人如何交谈,但也突然神色一变,这番动静自然引起了齐太初的注意力! “招摇山有情况。” 齐太初一听脸色瞬间变了,问道:“发生什么了?!封印破了?” 李青云摇头,淡定道:“龙虎山那些牛鼻子道士以命加固封印,我们得抓紧时间了,这封印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加固的,万一他们被反噬成了妖怪的血食,那我们就很被动了。” “要不前辈你去招摇山看着?我也没什么仇人,就不用保护我吧?”齐太初有点担心,生怕因为自己拖累了别人。 “无妨,有问题我会第一时间赶过去的。”李青云风轻云淡,他能说出这么一句话,自然有把握一盏茶的功夫到招摇,至于是什么办法,齐太初就不太清楚了,甚至没人清楚! 齐太初没去昆仑山,时间不出半日就到了蝉鸣寺,来此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祝贺屠侣方丈晋升天枢,二是看看对方将来妖族入世能否搭把手。 蝉鸣寺并没有南阳南下的灵台寺壮观,从南澶菩萨开始就能看出佛释教未必不可成就天枢,只是少,道教也少,儒教更不用说,现已经没有了,通常都是把有学识的叫做儒圣,可并非当初的儒圣。 马车停在寺庙一侧,并未对大门,对大门寓意挡住他人财运,气运,福运。齐太初慢慢下车,剩余三人紧随其后,这寺庙外围有一条过廊,由无数猩红木桩撑起,整个寺庙像是一只饮黄河江水的乌龟匍匐在这里。 黄河两王八,青城蝉鸣四脚趴。 这是这一地带广为流传的民谣的一句歌词,莫说不尊重,就连这寺庙里的小和尚都经常捏着鼻子哼这首歌呢,还喜欢打着拍子。 招友抗万妖 第二十五章:山中一人瀑布伴 去了趟蝉鸣寺,简单的客套几句,瞧,这修佛心的和尚就是不一样,齐太初刚来他就知道来者何意,简单明了的说自己会去,在齐太初谢过之后告辞。 昆仑山下,一片气派,据说这昆仑山中有一岩洞,里面锁着一个一甲子前罪恶滔天的大魔头,有着搬山倒海的威能! 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以齐太初所见,想必是真的。 昆仑山像是一根柱子扛着天踏着地,周季星这位自诩君子的在路上一边擦汗一边骂娘,齐太初看着他这肾虚般的模样总是哈哈大笑,因为他的存在,这上山的路还算是不那么枯燥。 到了山腰,齐太初竟然有种回招摇山的错觉,与云齐肩,已然是登山同天高。这昆仑山的人但是客气得很,早已在山腰处静候已久,看到齐太初的身影才向着操场走过去,这一点令齐太初疑惑不已,自己这肩上虽说扛着苍生的命运,但是也不意味着谁都得自降身份跪舔他吧?每次不解都看着李青云,李青云这个最爱唠叨的老头却上了昆仑山出奇意外的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想来是在做什么,齐太初心中虽有困惑,但是也耐住不问。 昆仑掌门修的乃是天道,以天证道,这是最难成为天枢的法子,因为这一成便可凌驾众生,与天齐名,天下无敌,天上的话也有一战之力。传闻昆仑掌门韩抟子已经修至第三层,第四层便可以直接入陆地神仙,可谓前途无量。他的天权不亚于别人的天璇,甚至一般天枢者他都能双手镇压。 然而这个百八年不出门不出观的昆仑掌门韩抟子,如今正盘坐在广场中央,一手持着拂尘,新鲜脱俗,俨然一副老仙人的气派模样。齐太初被昆仑弟子带到大理石地板铺成的广场上,这中间的大理石颜色不同,外边一圈是灰色,中间是黑色,但是黑色中还有几块灰色,定睛一看,正是一个将整个黑色地板囊括其中的“天”字,铁钩银划规规矩矩,字成方圆,也自成方圆。以扁平之姿涵盖大大小小百千字,浑然一体,大气磅礴。 这小小百千字,豁然是昆仑赫赫有名的“仰天坐地法”,全文两百八十一字,以“天玄生,生天璇,拇指藏,五脏全,仰苍天得以顺之精气养纳神魂,护佑体精”开头,以“至乃一身得一环,修的三千比天道,齐天道,坐天道”结尾。 齐太初看的怔怔出神,一下子忘了自己前方还有一位昆仑派大掌门坐着,齐太初的接近,昆仑掌门韩抟子缓缓站起,笑眯眯地走向齐太初,一手揽住,在后者疑惑震惊的眼光中,带着齐太初往殿中走去。 齐太初则是略显挣扎,回头看那不帮忙反而浅带一丝笑意的李青云,李青云仍是不出声。昆仑掌门韩抟子特别殷勤,感受到齐太初的拒意,他回首慈祥一笑,说道:“这是南阳王的意思。” 齐太初一愣,“啥意思?” “让齐公子你在我这里呆上一阵子,他有一桩机缘赠予你。”昆仑掌门韩抟子带着齐太初进入殿中却不做停留,直接把他带到山顶的另一面,这里有着一间新搭建好的房子。 “齐公子,这就是南阳王为你安排的住所了。”昆仑掌门韩抟子说完这些转头离去,丝毫不给齐太初询问的机会。 这莫名奇妙的气氛让齐太初很不舒服,像是所有人都瞒着自己一样,这压抑的气氛更是让他觉得有人要离去,像是老翔,王羽书,袁道清等等。而李青云这个无话不说的老头如今一句话都不说,这无疑不让他担心,尤其是想起了他说他能下一刻赶回招摇。 “唉,也不知道这几人在偷摸的搞什么鬼,多大人了,啥事不能直接说吗。”齐太初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整个身体趴在桌上,这几间房间都已经让人收拾好了,齐太初去找了李青云几人,但是他们都消失不见了,像是已经下山而去。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齐太初生无可恋地应了声进来吧,那梧桐木做的门才被人慢慢推开,齐太初抬眸望去,是一个稚气满满的昆仑派男弟子,男弟子紧张地问了声好后就慌张的把一封宣纸包成的信放在桌上连忙跑了出去。 齐太初撇嘴强装不屑,小声嘀嘀咕咕:“那么怕我干什么?我一没有龙阳之好,二又不会吃人,真的是,我也不是猫你们也不是老鼠,为啥要躲着我。” 这话不仅是在说刚刚那位男弟子,更是在发泄自己心中李青云他们不理自己的怨恨,虽说做人要成熟,可齐太初就是个没几个人疼也没几个人爱的野孩子,李青云还不错,他自然珍惜。 齐太初将信拆开,内容不多,却极为暖人肺腑。 “你往北两里有一瀑布,这些日子去那练剑悟剑,钻研出独属自己的剑意,把那些鱼龙混杂的剑意全部融会在一起,至于其他的,别怕,我在。” 信的下边一看有这三个文字。 好似随手刻画,却也能运转如意。有些字顿斗提悬圆润如篆书,如最左侧的一个大大的“李”字,虽是一笔写就,却是饱满丰韵。右边的落里两个指甲盖大小的的“青云”,压锋捻转成柳叶,瘦骨嶙峋。 这就是他的署名,齐太初虽然不懂,但也依稀看出了些名堂,眯着双眼似乎要把这三个字看个透,前边的五十五字并非写的不行,只是不同于这三字,有啥不同,齐太初也说不明白,最后归根于一句“字中有剑势” 看完整封信,齐太初昂首靠在椅子上。瞧瞧!这格局一下就大了,什么是高人?这就是高人,什么是剑神,这他娘的就是剑神,他不是剑神都愧对这自信!虽是有些唠叨,但他老人家在,安心呐! 至于他说的去瀑布下悟剑,他肯定会去,顺便摸摸自己的水性咋样,如若是一般,那他以后就尽量不下水与人争斗,若是上佳,那倒无妨,若是下品,打死不下水! 烈日升山头,金辉波粼粼。 信中所说的地方当真有一处不知高度的瀑布。瀑布的脚下是一个大塘水潭,水潭并非只进不出,往北看有一天越来越窄的河,不,从出口算起,不过七八十步就只能算是小溪了。 瀑布倒泄的声音气势恢宏,轰隆隆的同天上打的雷一般,振聋发聩!那飞泻下来的银链在阳光下闪烁,使银链更明亮。而银链的宏伟大于任何一个饰物;而银链的庞大,又大于任何一个无形的气墙。 水潭边上都是鸡蛋大小的鹅卵石,齐太初脱去鞋子上衣放在岸边,留香也摆放在衣服上,赤着白嫩双足踩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地面上,有点像有人在给他按脚,竟也有着说不出的快感享受意味。 一只脚先没入水中,在这极热的盛夏,这冰凉的泉水无疑不是解暑神器,但是如果是刚出完汗的脚踩入这等温度的水中,那是极其伤身的。 水潭中也就是瀑布迎击的地方,有一块巨石耸立,没有在日月婆娑的时光中被水冲毁,齐太初半蹲沉下水,在水中睁眼,顿时眼睛就如同进了风沙,齐太初猛的站起,哇的一声使劲擦眼。 齐太初试了好多次,终于在一次入水后睁开了双眼,昏暗蓝色的事物,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的石头沉在水底,有那么一两颗水草突破水底石头障壁生长出来。太阳光照射在水面上透进水底,齐太初能清晰看到一道道突破树叶的太阳光柱中有不少水中颗粒状粉尘在水中浮动漂泊。 水中的景色很美,全是以另一种眼光看世界,齐太初生平第一次如此。在水中呆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爬上巨石。 在猛烈的瀑布冲击下,这块巨石单单是爬上去就废了齐太初九牛二虎之力,可要在这骇人得瀑布下练剑悟剑,该如何是好?更何况石头已经被瀑布冲刷的平滑无比,站稳都是一件难事,别提练剑了。 在这瀑布下面练剑有三个难度,一是坐着全凭手动,二是站着腰动手跟上,三是走着全身跟着动还保持平衡。 这巨大的瀑布冲外人的身上生疼,像是要把齐太初原地撕裂一般恐怖。从远处看过来,在那大山上有一条白色的线从山顶直直的画到山腰,山腰有个绿色的水潭,它接着一条小溪,不知道流向何方,那白色的线,它就那么静静的挂在那里,就向一条分界线把山分成了两座,那白色的线到底是什么呢?走近再看吧,水,那是水,它从山顶奔腾而下,那一滴滴,一串串,一缕缕,一条条,聚在一起,象白色的带子一样,连连不断。永不停息的扎到山腰的水潭中,那强劲的轰隆声,就象是要把天地间的一切都撕碎似的。让人不得不退避,不得不感叹。 齐太初坐稳在石头上,运剑飞来。 招友抗万妖 第二十六章:里头有酒有江湖 山腰有一赤着上身男子迎击瀑布,不凭剑气想将瀑布斩开使其不流水到身上。 山顶是一条大河,这瀑布水正是昆仑山上的大雪山因天气炎热融的雪水,故此这般冰冷刺骨。而这河边两旁摆满了数不胜数的瓶瓶罐罐,白瓷,青花瓷各类各样都有,两个老人蹲在河边,不断拔出瓶塞将瓶中丹药药水倾巢倒下。 这两老人,一个昆仑掌门韩抟子,另一个就是李青云。 这些药物随着水流径直的往下冲,齐太初隐约觉得水的颜色变了些,但又实在说不出来哪里变了,只能认为是自己眼花了。 山顶两人倒瓶子的速度是越来越快,李青云甚至都一掌控制数百个瓶子浮在半空瓶口朝下。 齐太初只觉得身上有些热,像是瀑布之水变得滚烫,水中开口呢喃道:“奇了怪了,怎么越来越热,不会是冲的太久了吧?” 齐太初仍是在挥剑迎击上方的瀑布,这万钧之水很重,齐太初有那么几次差点把剑震出去。一滴豆粒大小的雨珠在高空坠下砸脸都有些酥麻的高手,别说这倾泻大水了,这瀑布周围十分的清凉,因为水流冲击巨石,一些水撞散化成雾, 约有两个时辰,齐太初才穿衣穿鞋,一炷香前那山顶放药的两人就离去了,齐太初感觉自身有点不同,又说不出哪里不同,只当泡水泡多了皮肤松散。 这两个个时辰他未曾没有收获,反而还不少,体内多而杂散的剑意全被他摒弃,他现在只想走一条属于自己的剑道。不过现在也是他虚弱时期,他那些剑招的剑意都无了,释放出来全凭剑气的强否。一叶知秋,灵蛇破缚等诸多剑招因此全废。 齐太初也不管亏不亏,一切都自有定数。 瀑布的激荡率真,水的无形胜有形,以防守为攻击,看似普通却最为致命。 这一日,昆仑山山腰处,一道剑气从齐太初悟剑的瀑布掠过,惊扰山中野兽树上鸟禽,在昆仑掌门韩抟子道场的李青云有所感应,却只是欣慰一笑,不做任何评价。 “没有剑招剑法,我只有我这一身独属自己的剑气,该怎么应敌呢?”齐太初坐在巨石上头上坠落的水幕被一个无形的墙挡到两边,齐太初起身掠到岸边抬头一看,这么久了才细心看这瀑布。 只见一条粗数十围的大瀑布,像一条发怒的银龙,从半空中猛扑下来,直捣潭心,水声轰轰,激荡起阵阵狂风,喷迸出如雹的急雨。从飞瀑中喷溅出来的小水珠细如烟尘,弥漫于空气之中,成了蒙蒙水雾.给山涧林木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一个小路上,一个没啥钱买新衣服的人却用银子买了数坛桃花酿成的酒,这酒叫做美子颜。这酒对于一般人来说算是上等好酒了,这酒也有它自己的神话传说,一位蟠桃仙子突然悟出来的。 这些坛精贵的美子颜此时却一坛坛灌入一个黄皮葫芦中,半人高的葫芦系着红丝带,风一吹丝带飘舞。 齐太初若是在此铁定能认出这个败家犊子,也肯定会纳闷当时那个褐色葫芦怎么变淡了颜色,黄了。 柳新辉嘟着嘴吹着口哨端着酒坛,坛口离壶口大约有七八尺高,那葫芦立在地上,他就这样看都不看的倒下去,竟不偏不倚的全部倒入壶中,其中玄机妙不可言。 柳新辉的嘴巴皮子微微张合,凑的进的话还能听见他在嘀咕什么。 “腰间挂个酒葫芦,里头有酒有剑有江湖。” 柳新辉将整整塞了几坛美子颜的葫芦五指提起绑在腰间,向着一方走去,又想到了什么挠着头,脚步未停止。 “哎不对,剑在我手上,重来!腰间挂个酒葫芦,里头有酒有江湖。” —————— 康戈京城,当今龙椅上坐着的,也被西楚称为贤王。 “贤王,现在全国都在疯狂传招摇山妖怪的事,要不要干涉?”一位年轻宦官双手插袖微微弯腰。 “不用。还有,不要叫我贤王,贤王,是楚人对我的恶谥,我康戈的子民是不会给人谥号的,他们会称自己的领袖为帝!只有他们楚人才会称王,我康戈的子民会称我为帝彦!” “啊,微臣谨记。”年轻宦官吓得头冒冷汗,咽了口吐沫说道。 “无妨,下辈子注意点就好了,来人,拖下去斩了。”帝彦的语气极其平淡,甚至让人觉得只是在说笑。 “不要啊!不要啊!陛下我错了。”没给这位年轻宦官多少哭爹喊娘的机会,就被冲上来的黑衣人士用两铁锁连接的铁钩拖拽下去。 “西楚那边怎样了?”帝彦闭上眼睛靠在龙椅上。 “回禀陛下,情况不是很乐观,将士们适应不了西楚蛮夷那边的作战环境,屡战屡败。”林揞雁在旁边说道。 “来纸墨。” 话毕就有两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宫女从两边分别端上宣纸石墨,帝彦沾了粘研好的墨,在宣纸上写下四十字。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掠乡分众,廓地分利,悬权而动。 这是应对各种敌人所在的环境的方法。 按照战场形势的需要,部队行动迅速时,如狂风飞旋;行进从容时,如森林徐徐展开;攻城掠地时,如烈火迅猛;驻守防御时,如大山岿然;军情隐蔽时,如乌云蔽日;大军出动时,如雷霆万钧。夺取敌方的财物,掳掠百姓,应分兵行动。开拓疆土,分夺利益,应该分兵扼守要害。 能在老皇帝的众多儿子中活下来还坐上帝王之位,自然非一般人,不仅心术是帝王术,身体体质也是非一般人能够到的,那就是陈家世世代代的祖传秘术,陈家每代人修炼到了什么境界,就能就自己的体魄留给下一个人,但是这个得隔一代,也就是父亲不能传儿子,唯有爷爷能传孙子。 而帝彦的体魄,正是他爷爷临终前所授,外界传言是仙人体魄,身体素质如同仙人,凡间一般武器不能摧之。而他也凭借自己的半分努力,半分外界帮助,修炼到了天枢境界,但是为何在外人面前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还不是他爷爷说的真人不可露相,得把屁股好好藏起来,免得有糙汉看了忍不住。 他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也总是笑爷爷太粗俗,可那慈祥老头总是汕汕一笑,抽着大烟翻云吐雾的说那么一句爷爷这口水话话糙理不糙。 帝彦侧眼看文官,各个把头埋在手下,恨铁不成钢的冷哼一句:“你看看你们这些饭桶,批判江湖种人口水跟用不完似的,怎么一见到朕,就他娘的跟老母亲被人拱了一样,还是说嘴巴里面装多了朕的屎,怕撒出来朕怪罪于你?啊!” 最后一声啊,帝彦怒拍龙椅扶手,这一声,吓得场下人皆是心头一颤,唯有他身边的左膀右臂林揞雁和荣光谦面色如常。 “你们觉得朕的屎精贵,朕也欣慰,但朕需要的是治国之策!这样才能有利于康戈长期的发展!这样凡是谏言者,嗯,传我旨召!无论什么大小的官吏,大臣和百姓们,能够当面批评我的过错的人,给予上等奖赏;上书直言规劝我的人,给予中等奖赏;能够在众人集聚的公共场所指责议论我的过失,并传到我耳朵里的人,给予下等奖赏。” 听闻帝彦的话,御笔亲书翰林连忙在纸上写下,“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群臣吏民能面刺帝彦之过者,受上赏;上书谏言帝彦者,受中赏;能谤讥于市朝,闻帝彦之耳者,受下赏。” 帝彦深知人心民心的重要性,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之前先辈就曾说过,船好比君主帝王,水好比黎民百姓.水能使船漂浮运行,也能把船打翻.你刚被立为太子,对此可不能不心存畏惧啊。 至于打压南阳,四处抹黑南阳,纯粹是怕南阳得了民心,南阳的实力本就不逊色朝廷,如果让其得了民心,康戈迟早一天得信王,不过他那唯一的嫡长子王羽书已经踏入天门为红颜成仙,所以对于南阳的关注,就细了不少。 现在朝廷的重心放在三件事之上,一是东玄复国的计划不能让它顺利进行,东玄没有好政策,就像一根头发绑着一堆木柴,稍微施以打压,就能将它彻底摧毁,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因为东玄女帝,也就是初安女帝张筱檐和齐太初关系非比寻常,很有可能引得南阳造反,南阳此时不能乱,这就要牵扯到第二件事了。南阳如果造反,康戈就要面临南阳和西楚甚至还有东玄的围攻,现在正处于和西楚关系僵持的阶段,若是南阳插手,可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最后的一件,就是招摇山的妖族就要突破封印,据说龙虎山已经倾巢而出去加固封印,想必也不能够支撑多久,所以得提前做好准备,派一些兵力守在那里。 招友抗万妖 第二十七章:昆仑掌门韩抟子 在昆仑山上呆了十天,齐太初呆不下去了,自己有要事在身,怎么在此浪费时?这不愧对自己的爷爷齐太玄,愧对那些用命加固封印的龙虎山道士? 齐太初下山的觉醒如同决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加快脚步到了大殿,昆仑掌门韩抟子和前一代剑神李青云都在这里,饶有趣味的看着齐太初,貌似猜到他会来。 齐太初被他两的表情吓到,但还是坚定的说道:“我要下山。” “齐公子,山下现在很太平,你还是在这里清修吧。”昆仑掌门韩抟子出言劝阻。 “我要下山。”齐太初始终重复这么一句,昆仑掌门韩抟子拿他没办法,只能应着。 “不过你下山前我有一个要求。”昆仑掌门韩抟子竖起了一根食指。 听到这话,原本不断重复我要下山的齐太初都转过头来问道:“啥要求?” 昆仑掌门韩抟子看齐太初这反应,笑骂道:“齐公子好演技。” 齐太初被讽刺的不好意思低下头,挠头都不足以平息他目前的尴尬。 “我得需要齐公子脱去上衣。” “啊?啥要求还得脱去上衣啊?!”齐太初捂住胸口,一副小生怕怕的搞笑模样,李青云只是一笑,仍是没有说话。 “请齐公子脱去上衣。”昆仑掌门韩抟子口气平淡。 “不是,非得脱去上衣嘛?!”齐太初有些着急,慌忙的将求助的眼神投给李青云,后者则是假装看不见的把头撇到一旁,齐太初隐隐约约能看到这个不仗义的玩意憋笑憋的满脸通红。 “请齐公子脱去上衣。”昆仑掌门韩抟子重复刚刚的话,好像是在报复齐太初刚刚的那个我要下山。 齐太初终究是脱衣了,昆仑掌门韩抟子走到他面前打量着他的一寸寸肌肤,齐太初只是紧闭双眼默念幸好不是脱裤子遛鸟。 突然,下一刻就让他脸色大变。 因为他感觉有一双温热有点粗糙的手贴在自己的胸上,想反抗却无法动弹,胸口发热酥麻。 他娘的,只有我摸别人的,现在被糟老头子给摸了算怎么个事? 随着时间的流逝,齐太初也渐渐察觉到了不对,数道丝线从他的掌内传递到齐太初的身体,隐约有些难受,胸闷窒息的感觉愈发浓烈,直面死亡的感觉也不过尔尔了。 齐太初没有力气再抵抗了,昏死过去,但他虽已睡着,但昆仑掌门韩抟子并未停止,即便是头冒出黄豆大小的汗珠也不敢分心去擦。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太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某个房中的床上,齐太初懵了,生怕自己不干净了。 “醒来啦。”昆仑掌门韩抟子微笑着推开门进来。 齐太初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昆仑掌门韩抟子还是笑了笑,步伐不像当初迎接齐太初那般平稳,一手拄着拐杖,踱步前行。 齐太初用双肘撑着身子靠在床头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极其不好,浑身痛的不行,加上任何内力都用不出来,搞的他想用内力暂时支撑自己起来的梦想都破灭了。 “你多注意感受一下你体内的内力。”昆仑掌门韩抟子笑眯眯,在齐太初看来跟朵盛开的菊花一样。 听了昆仑掌门韩抟子的话,齐太初也静下心来感受体内筋脉中内力的游走情况,沉默式的说了句:“你把内力给我了?” “哈哈哈哈,那可不,我把我毕生的修为都传授给你了。”昆仑掌门韩抟子想像那些传说当中老仙人一样摸摸胡子,结果手停在半空才想起自己没胡子。 “这是王叔的意思?”齐太初想到了青城山上李青云说的那句王渊让你去趟昆仑山。 “齐公子真聪明,那你要不再猜猜剑神为什么不说话?”昆仑掌门韩抟子起了调皮心态,呵呵一笑看着床上的齐太初。 “他估计是有些难处,或者暂时不能在这里说话。”齐太初沉默了一下后回答他。 “嘿!又答对了,真聪明,要不你做我徒弟吧?”昆仑掌门韩抟子满脸欣喜,像是看小娘子一样看着齐太初,不对,他看小娘子的眼神都没有这般炽热。 “不了,太浪费时间了,还有担子挑在肩上。”齐太初摇头拒绝。 “哎对,还有招摇山的那桩事,祸害啊。” 齐太初挺腰离床头,看着昆仑掌门韩抟子好奇问道:“王叔是和你交换了什么才愿意将这一身宝贵的稀罕修为的内力真气?” 昆仑掌门韩抟子嘿嘿一笑,又叹了口气释然道:“也没有啥,就是给我写了封信,说如果我愿意把自身修为转嫁于你,不管结果能吸收几成都算,他愿意护住昆仑山未来光景七十年。哈哈哈哈,想想就忍不住开心,七十年啊,我还没至古稀,不足七十年却换了七十年,亏吗?不亏吧。为什么会选我,大概是我昆仑山修的是天道,输送内力真气比较安心。” “就为了昆仑?”齐太初震惊的瞪大双眼。 “那当然不是,因为我若是修成了天道,莫说七十年,七百年都是有可能滴。主要他说让我转嫁给的人身上背负苍生,这我不得沾沾光,以后你劫富济贫救了世人,我还可以乐呵呵的和人说这位大英雄的一半内力是我送的。”昆仑掌门韩抟子哈哈大笑不停。 齐太初沉默。 昆仑掌门韩抟子自顾自的说道:“好久以前的事了,我小时候那会,剑神和一个不安分守己的人来到了昆仑山,他叫吴滔。初安女帝张筱檐据说是打的忘乎所以从招摇一路打到了昆仑,最后剑神一剑将他一只眼睛刺瞎,他就遵守承诺的自愿被昆仑山的精钢大铁链缠住,但他说了,如果剑神来了昆仑山,他未必知道,但剑神开口,他一定破开精钢锁链与他再打一架。” “那李前辈能打过吗?” “能。” 回答齐太初的不是昆仑掌门韩抟子,而是李青云的声音,李青云推开半遮半掩的房门,看了眼齐太初,说道:“能下床的话,就出来看我打架,对你有帮助。” “要剑吗?”齐太初仍然怕李青云打不过。 李青云笑了笑,知道齐太初怕自己不用留香打不过,便从小指一勾,屋外飞来一道白色流光落入李青云手中,李青云解释道:“我这样的实力配上神剑威力太大,不好控制,万一将昆仑山横中劈成两半可得赔钱。你在瀑布底下的那段时间,我做了把木剑,够用了。” 齐太初问过李青云为何他这般高手为什么做不到无剑胜有剑的地步,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能做到,可拿剑心境总比不拿剑的时候强,我很多招式都得在巅峰心境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齐太初下床同昆仑掌门韩抟子和李青云出门来至广场,齐太初还有点小兴奋,他就爱看高手打架,自己受益良多,可就怕伤了李前辈。 “我来了,让你久等了!”一声大笑从远处出来,声音如炸雷,齐太初还算好,失去内力的昆仑掌门韩抟子直接耳膜刺痛难耐,头还晕的厉害。 齐太初连忙分出一道内力护住昆仑掌门韩抟子,后者点头以表谢谢。 “嗯,饿吗?”李青云看着浮于半空,单手臂还挂着铁链的吴滔,多年被困着,头发已经到了小腿的位置,有不少头发都卷成了一个球,齐太初在思考是不是用刀割下一个头发球是不是就可以用来当洗碗的工具,但这个想法很快被否决,因为他不敢想象这个头发球入水水会不会变黑。 “有点。”吴滔讪讪一笑。 “那去先吃点东西?”李青云冷淡道。 “不了,先把你打败,然后让你感受下每天与铁链为伴的生活。”吴滔摇了摇头,那一米多长的头发凌空飘动,胡乱飞舞,像是在水中飘扬的水草。齐太初也在这一刻看到了他的面容,长满胡茬,就连眉毛都跟寿星的眉毛一样长到了下巴,就算这昆仑山的猴子大王来了看见他都得毕恭毕敬俯首臣服称他为猴子大大王,还不同于它的大王,他是大大王。 “那你输了呢?”李青云反问他。 这句话让他语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别看他现在这么狂,其实他可没有把握能够打赢李青云,刚刚的那些话只不过是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怨气罢了。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跟自己急眼了,反手就一个耳光扇在自己的脸上,骂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多读点书,这时候也不用这么窘迫。 昆仑掌门韩抟子和招摇山齐太初憋着笑意,想笑却不敢笑,生怕这个和剑神一个辈分的人不高兴一巴掌拍死自己,鬼知道李青云有没有能耐能护住自己周全,万一没护住呢?那不就双眼一闭棺材一盖顺势化作黄土,连说上一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机会都没有,就问你冤不冤? 李青云掏了掏耳朵,说了句,想不明白就先吃饭。 “好,吃饭!” 招友抗万妖 第二十八章:枪胚杨清源转世 昆仑掌门韩抟子连忙招呼厨房伙计做大鱼大肉,烹牛宰羊且为乐。 一碟一碟的美味佳肴被一名名弟子端进屋内,吴滔大口吃肉,毫不言语,李青云也在细细品味口中的食物。 昆仑掌门韩抟子乐呵呵地从怀中掏出一个被布包住的东西从桌面这头,一推到桌面那头到了齐太初的面前,后者停下扒菜的动作,疑惑地看着他。 “这是南阳王连同那封信送给我的,让我把这个布袋里的东西转交给你。” 齐太初哦了一声解开布袋上的绳子,是一本书,齐太初翻过来看到书的封面上赫然写着三个浩然大气的楷书行体大字,如同笔走大龙,墨上飞琼。 撼山掌。 齐太初对这三个字再熟悉不过,这不正是自己的父亲生前的武功吗!没想到这门武功没有失传消失,而藏在王渊手中。 李青云插嘴道:“学这个是好事,以免日后没剑正面打不过别人。” 齐太初郑重地点点头,他虽然看这种书如同泥泞中打滚,但是滚的多了,自然就能如履平地一般在泥泞中行走自如。 自李青云开口后,吴滔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不愧叫做吴滔,“韩抟子,这饭菜真他娘香,你之前给我送饭咋没有这么香啊,要是有这么香,在那漏水的洞里我也乐意啊!你这饭菜搞得我都不想下山讨生活了,要不我在你这住着,当个扫地僧啥的,平时乐呵呵地看看女弟子练功的胸脯跌宕起伏,我也跟着学学如何用双掌控住那两团包子山,活到老学到老,你说是不是啊?” 昆仑掌门韩抟子汗颜不敢乱说,生怕把这个害人精留在山上,要是以前自己没给齐太初修为前,不说打得过,起码不让他上山还是绰绰有余,真当他天道修的宝宝道啊。 吴滔见昆仑掌门韩抟子不回答,自讨没趣,大手一摆,“他奶奶滴,真没意思,咱俩也算老相识了,怎么连几个弟子都不舍得,算了,不难为你了,到时候我自己下山与山下的小娘子彻夜长谈,教教她们真正的武功,保管天下第一进了她们的房间也得一夜白头扶墙而出!” 齐太初听完大吃一口饭,照他这般说法,小熊猫那也算得上大高手了,初次一夜就将他的双腰夹紫,一夜间长了四五根白头发,第二天走路都不是很打紧,然后又蹦出个张义山,人都还没恢复过来就打架,怪不得被揍得毫无招架之力。 李青云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在想不应该吱一声让他出来的,吴滔看着他这个样子,则是嘿嘿一笑,说道:“这回我就不上你的当了,不和你打了,免得又要在洞里玩,我才不想在石洞里玩,我要去小娘子的肉洞里玩。” “你这人,真想一脚把你脑子劈开看看里边装的什么。”李青云都被他说得有些脸红,实在不想让人知道这人和自己认识,单单是说和他处于同一时期就让人难以启齿。据说这吴滔年轻时为了练功将房门前树上的巨大马蜂窝摘了下来,说起来也是厉害,他居然将自己黑鸟塞入马蜂进出的洞里,这不一下就肿了,拔都不好拔出来,就这样把那些出不来找食物的马蜂活活饿死,之后没了马蜂叮蛰才消肿出来。 这种奇葩事可不仅这些,同其上精彩的事迹整整十只手都数不清,知道这些风光伟绩的也基本死绝,就算没死的也不好意思和别人说,生怕别人连同他一起笑话了。 “哈哈哈哈。”吴滔想用笑掩饰自己的尴尬,李青云也懒得说,像是看他糟心一样,生怕自己说多了会吃不下这桌子好吃的菜。 齐太初吃完了饭,说了句练掌去了就出门了,昆仑掌门韩抟子跟在他的身后,拿了把椅子坐在屋檐下看着烈日下翻一页书动一下的齐太初。 撼山掌齐太初并不是很了解,而且书上记载的他看的也是晦涩难懂,仿佛要咬文嚼字才能顿悟,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功的。齐太初照着书上小人的图案不断重复着,至于昆仑掌门韩抟子的“偷师”行为,他全然不顾,就算对方真的在偷师,自己也不会管,不说是对方给了自己内力,就是对方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齐太初都会任由对方看的,这是他的心境,你看就看,学不学的会与我无关。 老实说他都准备收几个年轻有天赋的弟子做徒弟,然后把父亲的这一门掌法授予他们,因为自己用的是剑,不可能把撼山掌的潜力开发到最大,所以需要一些专门用撼山掌的来发扬光大。 齐太初都开始遐想未来,自己在某个犄角旮旯的村落,一个小朋友遇到危险被自己救了,然后自己甩下一本《撼山掌》之后说上一句这本绝世武学为师今日赠你,你等好生修行,争取鱼跃龙门,莫薄了为师在江湖上的名声。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想象挺美好,现实很残酷,齐太初自己都有点摸不透这撼山掌的原理,表面上看起来是内力附着于手掌表面借力轰出去,以求达到一力撼高山的作用。但是他照自己的想法来做,无论如何都是在岩壁上留下一个掌印,却不能够直接将山轰碎。 同时,他因为昆仑掌门韩抟子的内力传承,在抗了七道至高神雷后突破原本境界至天权!实力提升一大截,这身内力因为昆仑掌门韩抟子的天道修炼而成的缘故,也逐渐走向半分天道。 这些日子,齐太初可谓收获满满,实力增强了不说,还有一位和李青云同一时代的高手。而他们在齐太初练剑的瀑布上撒的药是为了让齐太初将这身内力吸收的更加彻底,可以说那瀑布水中都溢满了昆仑掌门韩抟子的内力真气,齐太初随随便便也吸了不少,自然不会出现奇怪的应激反应。 还有就是忘记之前的剑招求一剑招,摒弃先前的剑意求一剑意,看似是亏了,其实这是百利无一害的选择。 剑意有了,剑招自创也不难,剑意强了,随手一剑便可抵得上别人一个甚至数个大剑招。 在昆仑山上又呆了七八日,齐太初才准备动身下山,下山前找昆仑掌门韩抟子要了两东西,康戈地理志和西楚大国图。 同时这山上的个别弟子听到山下奇闻异事最近活跃的事情就会告诉昆仑掌门韩抟子,而后者总是讲给齐太初。 有两个消息齐太初着重看了。青城山一个刷枪的湘人在观黄河河畔剑神李青云与黄河老祖任宇翔一战时突然开窍看到了前世记忆,明白自己是枪胚杨清源转世。 据说这杨清源有一长枪名为五尖四刃枪,顾名思义,枪头有五枪头,中间一个,其余四个对应东南西北四方,这四枪头侧边开刃。这杨清源来历也挺渊源,当初他双眼被人挖去,流落街头乞讨,乞讨途中帮助了一只狗,一条蛇,还有一只鹰。这三只动物为了报恩,鹰将自己的双眼装在了他的眼中,期间不小心将杨清源的眉心划破,这狗就把自己的忠心安在了他的眉心上,那条蛇算是一个有气候的大蟒,大蟒化作了那柄举世闻名的五尖四刃枪。 鹰视力极好,可一望千里,狗能分辨是非,因此他这心眼可明察秋毫,查看对错。因为有三只眼也被世人称为三眼枪仙,三眼神将,三眼战神,三眼将军等诸多三眼加尾缀的名号。 齐太初当初听了这个消息,就实在忍不住嘀咕一句:“为什么他娘的这么多人喜欢一步成就别人的巅峰?这有什么意思吧?太夸张了,我有这么多人助我都没你们这提升境界来的快!” 这话说的,纵使岁数加起来快五百年的三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安慰才有效果,昆仑掌门韩抟子是强行解释说什么他们这样境界不稳,但这不就是闭上眼睛放屁瞎放嘛!王羽书那么快的提升,气息就压死当初的天下第二,问问,谁境界不稳能这么厉害? 吴滔则是心思没在这个身上,安慰的话语倒是随他本心,“小子啊,别难过啦,到时候我带你去玩姑娘,想开点,我到时候找个国色天香的给你玩。” 这话自然得遭受齐太初的白眼,不仅他,还有剩下两人的。 李青云什么都没有说,他觉得说什么都没必要,这种没有能力改变的事,还是少想些为妙,免得自己心烦又不能解决,这种难以根除的心结心魔最烦人了。 剩下的一件事就是小道消息,天下第十万古楼出现在了上谷。上谷在昆仑之西,两者之间有一座不长树木的黑色如同碗倒过来模样的山,山上常年冒热气,地面滚烫如烈火,齐太初在书中看到过这种山的形容和名称,这种冒出丝丝热气的黑色的土壤组成的山峰,叫火山。 听别人说也叫火焰山,这名字倒是挺符合的。 招友抗万妖 第二十九章:龙虎小道张宇翔 五人下山,周季星和三斤这些日子可谓是玩得不亦乐乎,齐太初基本就没见过他们的身影,只听昆仑掌门韩抟子说过他们从藏书阁玩到伙食殿再到女弟子寝宫。 齐太初因为王羽书和甘子敬的缘故,一直认为自己身边的人都是高手,就算不是身份也绝对不一般,但看到这两疯子玩得不亦乐乎的模样,就是在不愿相信他两会是什么高手大能转世,当然也有那么一点可能的。 山下,一个运镖的人将五人拦住,都以为这人是要来打架的,结果放下一个木盒子说了句甘子敬让我送来的之后就上树离去。 周季星可谓是虚惊一场,齐太初首当其冲的把箱子搬到马车厢内,原本不大的空间显得更小了。五人胳膊碰胳膊肩撞肩地挤在一起。 齐太初将木箱上面盖着的那面打开,箱子里面铺满了茅草,一张宣纸,没了? 齐太初拿起写满蚯蚓爬爬字的宣纸。 “齐太初,大黄被山中的野犬给祸害了,那野犬没被我逮到,大黄它生了两只狗,一只死了,这一只已经断奶了,给你养,好好养着,要是小黄死了,大黄可是要咬你的。” 齐太初看完纸上的内容,嘀咕一句哪有狗,就听见一声奶声奶气的狗吠从箱子里传出来,五人探头望去,一只半黑半黄的小土狗,漆黑如墨的眸子懵懂的看着这个世界,眼中的倒影正是齐太初,又吠了两声。 “这小杂种,看着真丑。”齐太初骂了一句,伸手托起了小土狗放在腿上。小土狗兢兢战战地抖动身体,不像是冷,而像是害怕。 齐太初摸了摸它头,给它理了理毛发,捏去茅草碎屑。 小土狗似乎嫌累,就在齐太初的大腿上趴着。齐太初边理它的杂毛边说道:“小黄啊,你一出生就没有爸爸了。” 小土狗像是知道齐太初在议论自己,连忙站起来,笨重的小短腿在齐太初的大腿上慢慢踩着,好不容易转过来,却不是看齐太初,而是用天灵盖拱了拱齐太初的肚子。 感受着肚子上的感觉,齐太初右手轻搭在小土狗的背部防止他摔下去,自己则是看着马车蓬,感慨一句,“你比我好啊,你还有妈妈。” 车内寂静,无人说话。 —————— 龙虎山,最为最大的道教门派,即便除去数百名飞身前往招摇山的天师和弟子之外,还有一些就在龙虎山,大多都是后代泛泛之辈,当然还留有一些八斗之才的弟子,其中有个小道长,修为倒是挺高的,就是不会一点龙虎山的法术招式,连最基础的画符都极其艰难。 玄门符篆·讲究的就是文练万遍,下笔有神。如果中间出现断笔,停顿,代表绘符者自身意志都不坚定。绘符者自己意志都不坚定了,画出来的符篆又怎么会灵验呢?而这个小道长每次画符前,符的模样他都能用手虚空走那个形,却提笔如同痴傻一般,半天下不了笔。 另外他常年背着一把古朴桃木剑,桃木剑剑身中间部位有个方形凹槽设计,这是与背后所在的剑鞘是一套,平时这剑不能出鞘,只有按住鞘或者抵住,才能把剑拔出来,也就是典型的榫卯设计。 天空雨不绝,连下犹有半月之久,听师兄们议论,山下有的地方村庄遭水淹,庄稼啥的都淹死了。 小道长两手负于身后,不是为了耍帅,而是拔剑必须要两只手,一只手抽剑,一只手按压剑鞘拔剑而出。剑格位置刻有宇翔两字,这正是他的名字,张宇翔! 张宇翔出屋檐过廊道来到道院,这里有着一些打杂弟子,以及跪地磕头求三清显灵停下这场无止境的大雨。张宇翔任由天上雨水落在身上,双手握住剑柄,体内磅礴内力真气,透体而出。整个道院之内,雷音滚滚,声震八方。下达地府,上通青穹。 张宇翔在雨中连踏八步,从第五步开始,张宇翔竟然一步踏虚。这一步,张宇翔的脚下如同踩住了虚空,整个人登天而上。 八步走完,张宇翔将手中的宇翔桃木剑一剑拔出,剑指苍穹。 只见张宇翔手中剑一出,竟然有一道璀璨金光直射天穹。 下一秒,苍穹之上,雷霆收敛。 张宇翔剑锋一指,风云退散。刚才还如卷龙溪之水倒流的瓢泼暴雨。 在这一刻,竟似宝镜冰轮不动,瞬间雨停。 云开雾散,万丈阳光穿云而出。 金色的太阳光线照耀在张宇翔的紫色天仙洞衣之上,真如天尊下凡,救苦救难。此刻的三清殿内,所有人都已哑口无言,包括龙虎山的弟子,他们想的是有实力的都去招摇山镇妖了。 所有人都在用一种震惊的目光看着张宇翔。因为这种言语令雨,剑出云散的神通给视觉上带来的震撼,实在是过于恐怖。 一时间,这些村民大脑都处于宕机状态,风起云涌的心情,更是久久不能平息。直到过了一会,张宇翔收起天师剑,从虚空中漫步而下,有些眼力见的弟子都纷纷过去点头哈腰,有的没来得及过去,都伏腰毕恭毕敬地喊上一句:“师兄一剑雨停,可谓是精彩至极。” 这些民风淳朴的村民见了这般神通,纷纷跪地叩拜喊着:“谢谢神仙救命之恩。” 连负责降雨的龙王爷都得听眼前这个年轻小伙子的号令。 困扰龙虎山周边半个多月的暴雨说停就停。 这不是神仙是什么? 在这些村民眼里.现在的张宇翔,简直就是活神仙!他剑出停雨,动用大法术,行的是造福苍生之事,已然是大功德。此刻的张宇翔身体里的内力真气在用了这一剑之后,十不存一。想恢复过来,还需要一些时日。 张宇翔平易近人地说道:“福生无量天尊,诸位无须多礼,请起吧。你们既然居住在我龙虎山附近,多年来供奉我道观香火,贫道理应庇佑你们。如今暴雨已停,诸位即可下山回家去,日后多来烧香,朝拜三清即可!” 这话中听,承尔香火,接其因果。 疲惫不堪的小道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盘坐在床上,眼神微眯,吐纳气机。 虽说他不会龙虎山的道法招式,但人家不是笨蛋,从天地自然之间感悟,不仅这一剑,他还自创了一本名为《吞气诀》的书,这本书放在龙虎山的典库中无人问津,无他,因为看不明白。 《吞气诀》可吸纳天地四气。天地五气为太阳之气、太阴之气、星辰之气和众生香火之气进行修道。成就天权便可举手投足之间,力可擎天,拳震五岳。 这门武学,颇有一番仙人钓取人间气运的形式,不过走的算是半个香火之道。 过了一阵子觉得内力差不多了就下床穿鞋,将宇翔桃木剑重新背回背后,关好门,来到道院一边的,这里修筑了如同青城山一样的楼梯。此上是龙虎山祖师殿,由殿门口上到道院下,共有阶梯三千四百节,张宇翔嫌麻烦,自创一步法名为凌虚飞云步,为登山而创,有此身法加身,登山爬阶如凌空虚渡,身若飞云,转瞬可至! 转瞬可至夸张了些,但比平常跑上去,可快了七八倍不止。共创了两种步法,另一个叫做醉汉行云步,如名字一样,行走如喝醉酒的痴汉,让人摸索不到规律,却又能保持住平稳而不摔。这种奇怪的真意是他一日在祖师殿的一块巨石上眺望山下风景,山风猛烈,常吹得人仰马翻,张宇翔就在这上面摸索出了一套迎风而不倒的身法,风是无常的,所以这套身法连张宇翔自己也找不到规律,也根本就没有规律。 张宇翔来这祖师殿上不是为了祭拜祖师,而是绕道来到了祖师殿的后面,这后面是一片森林,这树林的规模可不小,山上的野物也是惊奇,有长角的鸟,还有长脚的蛇,还有手足之间长有飞膜的猴子,看起来跟蜜袋鼯极其相似。 张宇翔七八步进入森林中,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就跑到树上等啊等,等到都快趴在树枝上睡着了,突然他身下的大树陡然摇晃,直接将张宇翔摇离了树枝,往下落去。 他已经醒了,但是却没有任何动作,离地面四五尺的时候,一只洁白如霜的大手拎住了张宇翔的衣服,往上一甩就放到了背上。若有外人在此,定会惊叹这龙虎山上藏有一只雪白的大熊,而大熊的胸口处还有一个黑色毛发拼成的倾斜加号,说是黑白相间也不妥,整个身体除去眼睛鼻子嘴巴脚掌和手掌之外,就胸口不是白色了,若是在山下被人发现了,那铁定是被人追杀的存在,不说它值钱让亡命之徒忌惮,像帝彦这种掏空白猫做手套的,估计看到这种白色的大熊,会毫不犹豫地让太监头子荣光谦来击杀。 张宇翔被白熊驼在背上往森林深处走去,树荫遮去阳光,从绿变红,当然这抹红并不多,而且是被土色包裹的红,种了一棵大桃树。 招友抗万妖 第三十章:上谷城主徐山岭 一个半月的时间,齐太初他们才到上谷,马夫也累得多了不少白头发,到了上谷,他可算是能歇上一阵子了。 齐太初他们晃晃悠悠的下车,小黄在齐太初的手掌中也是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这四十多天的时间,小黄长大了不少,齐太初一手托久了还有些酸楚的感觉,手酸了就让它一跃跳上他的肩头站着,只是总是摇摇晃晃时刻担心会不会掉下来。 为何在进城前下马车,是因为这上谷有个习俗,那就是进城者都必须要喝一碗进城酒,喝一碗进城酒,传闻喝一杯进城酒可以拿着下等进城令,三杯可以拿中等,五杯可以拿上等。若是一杯都喝不完的,就只能下马进城。这进城令的作用,下等的可以赏八折优惠,中等赏六折,上等赏五折。 当初这个政策颁布下来,就有很多自认天命不凡的人来这里挑战,但多半都是喝完第一杯喝第二杯醉得不省人事的,少有人能喝三杯,五杯的更是不过五十人。 这个政策是为了提高城的经济收入,可不是白白请人喝酒,要花一两银子才能喝,很多都是过度相信自己能够喝三杯几杯的,但是很多都是一杯都喝不完。 一两银子虽然并不是很多,但也不算少,一般的人家一个月也就才能赚二两银子,这一杯酒就算花了半个月的积蓄,但只要喝了三杯,那就是绝对赚的,或者是喝了一杯买了很多东西省下的钱,但一般人家也不舍得买那么多东西。 齐太初不太会喝酒,连秋池山的罗森海区区一个普通人都比的有些吃力甚至比不过,自然不是为了喝上一杯,是为了看看他们咋喝的。 但是吴滔一听一两银子有喝不完的酒,顿时找周季星借了一两,把排队的人掀翻到一边将银子拍在桌上,豪气道:“来,给爷爷上两坛!” 发酒的抬眸看了眼桌子对面的糙汉,面露不屑,阴阳怪气的说道:“我们这的酒,虽说免费,但你也得吃得下去,如果没喝完,那就是按一两酒一两银子。” “啊,那算了,我还是一杯一杯喝吧。”吴滔虽然对自己自信,但自己也没喝过,万一是那种特别难喝的屎尿屁酒水,自己也得捏着鼻子喝完。 发酒的从桌下酒缸里舀了一瓢然后往杯子中一倒,那浓郁的酒香贯穿了吴滔的鼻腔,吴滔使劲嗅了嗅,两眼放光,不等发酒的把杯子递过去,吴滔就大手一揽把杯子拿了过去,往口中一倒,别人能喝小半天的酒他一口给喝完了。 这不仅发酒的震惊住了,连那些喝酒喝吐的人都一脸吃了屎的模样看着眼前这个怪物。 “打不打赌,我赌他能喝四杯。” “我赌五杯,不能再多了。” “老头,快来吧,我这里还有个位置,吐干净了,他们这群人还能拿回去浇菜施肥。” …… 人群中议论纷纷,有的人还打起了赌。城门口的一百米处,有着一根巨大的竹竿,竹竿上插着不少的漏斗,每个人要吐的都在这里吐,呕吐物顺着竹竿流到城内早已经摆好的桶中,再便宜卖给那些要施肥的农民。 杯杯下肚,吴滔却并无醉意,脸不红,气不喘,没有人数他喝了多少杯,都处于强烈的震惊中,就算是水,也该喝撑了吧? 摊前的老人不说枯瘦,但也不能说有多胖,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世间哪有人能喝这么多酒? 喝了足足两柱香的时间,吴滔打了个饱嗝满意的拍了拍肚子,在发酒的震惊目光中,一把拿过桌上的上等进城令,往齐太初的方向大步走去,嘿嘿大笑,显然心情极好。 “英雄留步!” 突然一声高呼传来,吴滔回头转身看过去,一个年迈的老人策马出城,身后跟着十几匹骏马,掀起黄沙迷人眼。 吴滔轻飘飘的瞅了眼,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看这架势,是城主级别的货色了吧,咋来了还带这么多人,是要杀人灭口,不让我拿这个什么狗屁进城令是吧?” 老人猛扯缰绳控住马匹,神色微微意外却又迷茫,解释道:“英雄错怪,老夫徐山岭,是上谷的城主,听闻有人喝了一百多杯进城酒,实在敬佩,忍不住来看看,怎么,英雄不喝了?” 吴滔摇头,大手一摆,否定道:“不喝了,再喝就要尿裤裆里了,要吃东西。” “那英雄到我城主府上吃如何?”徐山岭殷勤地凑着脑袋,试探性的看着吴滔。 吴滔装作一副为难的表情,眼神看了看齐太初四人,开口拒绝道:“这不好吧,我和那四个朋友一起来的,我去了他们咋办?” 徐山岭能到城主这个位置,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大方道:“不过是多四双筷子四只碗而已,老夫出的起!” …… “什么?你们要去西楚?!”徐山岭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再次确定问道。 齐太初点了点头,询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徐山岭一副神色不安的样子,纠结了一下,断然开口道:“这西楚名声在这里可不好。” “细说。” 徐山岭闭上眼睛,回忆着,“当年我国与西楚大战,好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楚人打进了都城,掳走了康戈公主,直接将皇帝皇后以及一众嫔妃还有公主等数千人都掳到了西楚,其中就包括我的母亲,一路上楚人对公主和同胞百般侮辱。 许多同胞都在这条路上被楚人折磨致死,母亲感觉这条路很长很长,好像一辈子也走不完,但其实也并非多少,只是先人不想面对这样的生活。被掳走的母亲整天以泪洗面,曾经无数次都想过要死去,可楚人看得很严,绝不让先人有半点机会自尽。 你们包括我以前可能常常听到别人说楚人都是野蛮残暴的,可当先人真正将野蛮和残暴施加在我们的同胞身上时,是猝不及防的。母亲开始幻想先人只是普通的士兵,整天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或许到达终点就会好了,楚人的首领也许不会这么残暴,这样想着的母亲,忍不住盼望着。 祈祷可以早日到达路途的终点,然而母亲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条路的尽头是地狱!到了漠巳宫,此时先人已经死了一大半,像我母亲一样侥幸活下来的人,也有一部分身染重病,楚人将先人扔到地上,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楚人围在先人身边,肆意的大笑,先人趴在地上等待着最后的审判。突然有人朝先人扔来一个东西,是骑马的缰绳,套在被撕碎衣服的先人的脖子上,像遛狗一样,绕着篝火转圈圈。 整个仪式举行完成,先人们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仅存的女性被拽进一个水池清洗,有的被扔进一个房间被无数楚人轮流享用,姿色稍微好些的,在水池中就被饥不可耐的楚人围住,很多人就是在水中喘不过气淹死的,我母亲命大,活着把我生出来了。之后王渊率领十六万铁骑将皇帝和年幼的我以及幸存着的人救了回来。这一战,十六万铁骑死了九万,一战成名,被封王。” 齐太初有些木讷,不太相信这是人做出来的事,脸色古代的变换,众人都沉默了,徐山岭接着说:“我说这些不是感叹老皇帝命有多大,更不是夸赞王渊有多大的能力,即使他是很强的,我说这些,就是不想让你们去往那个残酷的世界。相比于康戈这个天上,那个地方是就是地下,无数的亡命徒,绑架康戈人,掏心掏肺什么都掏出来,因为有人爱吃人体器官或者是肉,女性就被用来赚钱。你们去了,危险呐。” 齐太初反问一句,“习武之人去了也危险?” “别说习武之人!当年剑神去了,都得少一腰子!”徐山岭面色夸张,讲得是绘声绘色,齐太初憋笑憋的嘴角抽搐,吴滔,周季星和三斤乐的不行,唯独李青云奇怪的看着要着请他们吃饭的老头,对他来说,这老头算小头。 不跟小屁孩置气,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这番聊天,齐太初并没有害怕,至于剩下四人也是没有异议,李青云是无所谓,齐太初和三斤是好奇,至于吴滔和周季星,那想必不是为了穿抹胸衣的西楚女子而去。 齐太初吃完饭来到门外的台阶上轻撩起衣摆席坐,背挺直抬头闭双眸,体内气机流转,体外金光环绕,他在修炼昆仑山的仰天坐地法。 这法门是感应天道之力,因为昆仑掌门韩抟子的那一身内力,齐太初也极快入门,每一次呼吸都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不同于《吞气诀》,这个与自身无关,通过晓而强,只要知道天道有几分,就能有多强,换句话说,如果你感应到了天道很多很多,从窝囊废一步入天枢也未必没有可能,只是堂堂一天道,岂会这么容易让你感应? 招友抗万妖 第三十一章:这一剑叫十字线 “城主你要是说你请我们吃饭,只是为了说这些话,我可不信啊!”齐太初混了些时日的江湖,自然知道他们心里可不是如此简单,估计是有所求。 “是万前辈想见见各位。”徐山岭也不隐瞒,实话实说,一口冷酒下肚,有人说夏天喝酒是会越来越热,其实不然,并没有那种感觉,说这种话的都是没有喝过酒的胡言乱语,比醉话还醉。 齐太初周季星疑惑地同时说出三字。 万前辈。 徐山岭放下碗筷,将衣领往下扯了扯,这样似乎舒服些,回答道:“就是武评榜上赫赫有名的天下第十万古楼。” “这万古楼不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吗,你怎么称呼她为前辈?”齐太初吃完放下碗筷,把手垂下,一只毛茸茸的头拱着他的手,小黄吐着舌头,像是在说我也吃完了。 齐太初一手钳住它的腰,把它提起来放在合并的大腿上面用一根手指头挑逗着它的下巴,后者舒服的迷上双眼发出哼哼哼的声音。 徐山岭摇头否定齐太初,讲出自己的见解:“在我眼里,年龄平等,实力为尊,实力高于我的,那便是前辈,实力平等的,那就是好友,低于我的,就是小友。” “那我是什么?”齐太初笑着反问,徐山岭摇头说自己看不出他处于哪等境界。他看不到,可这不代表齐太初看不出,这上谷城城主乃是一位天权境高手,或许见了齐太初,王羽书等等天纵奇才便觉得这也不过如此,要知道一般人修到这个境界,都是努力和时间堆叠上去的,可不如同他们有人相助或者大能转世。 一阵花香拂过,整间房子清凉令人舒适,在这炎炎夏日甚是美妙,透人心脾。 房门被推开,一双白嫩玉足入室,穿着藤条编织的凉鞋,小巧玲珑宛如玉琢的脚趾十分粉嫩,白晃晃的大腿在千条布组成的裙摆之间若隐若现,让人难以不生出探索的欲望,这双脚的主人穿着一件偏黑的花裙子,只是样貌极其新鲜,厚重的裙摆,走起路来布灵布灵的。 六月天在房间内打着一把不比裙摆薄的大伞,伞下是一张白皙娇小的脸庞。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这句顺口溜想必说的就是她的。周季星看着这上斤重的裙子有些惊愕,好奇这上厕所方便否,难不成用轻功在房檐上劈叉解决? “一个好容易让人升起保护欲的小姑娘,不过裙子一般都是大家闺秀穿的,其原因是穿裙子里面不穿裤子才方便,但是你这作为一个打架的人,那空中踏波而行,或者是飞檐走壁不得让大家看个够啊!”吴滔吃了口青菜随即哈哈大笑,后者脸色毫无变化,吴滔见了自觉无趣不再说话低头吃菜。 “万姑娘,你六月份穿这么厚不热吗?”齐太初纠结半天还是决定问,一来是解决自己心中的疑问,二来是解决周围人的疑问。 “还好。”少女说两字,便是极其冷淡,犹如两把冰刃透体,让人生畏。 “万姑娘,请你有事说事,如果是有什么事就请讲,但是如果只是为了摆个调子那就从哪来到哪里去,或者我们离开!”齐太初语气也逐渐变冷,原本他还对这个请大家伙吃顿饭的幕后主使有些好感,但是对方召集自己却不说事摆出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调子,任谁谁受得了?就跟一个美人对着你脱了裤子,你瞄准好了往前冲她屁股一扭你撞歪的那种感受。 万古楼角色依旧无悲无喜,看不出喜怒,这样的人城府是极其深的,一不小心就着了对方的道,不过,齐太初单独面对,倒也显得轻松,他知道对方的手段,下毒,可蟒真人给自己的《白玄经》可无惧,管他是什么断肠草,七步寒,更别提那些鹤顶红之类的下品毒药了。 见齐太初也不说话,少女终是开口了,声音酥软,听着让人耳朵根子发麻,头皮更是如此! “我想与那位世代镇守招摇山的齐家人切磋一下,看看当年我奶看上的人的孙子又有如何。” 听持伞少女的这么一句话,不仅是齐太初,坐在椅子上的都愣住了,这个天下第十的奶奶,喜欢齐太初的爷爷?齐太初好像接收到了一个巨大的消息。那个在他眼中一直孤单的老人,貌似有着这么一段难以忘怀的感情史。 齐太初应了,应得很干脆,两人转移阵地来到城主府内的地坪上。 城主就是城主,这府内也是花哨,在其他地方都未曾见过,即便是拥有五十万南阳铁骑的南阳王王渊,都没有这么奢侈。 整个府内光是这个地坪就是八十丈乘八十丈的正方形的大平地,每边都由两个长方形的花坛包裹,两个花坛中间还留着一条四尺宽的阶梯道路,从某种意义上讲,有一点像祭坛。花坛里铺满鲜花,红的蓝的白的黄的绿的紫的应有尽有。其中还掺杂着一些小果树,长着类似于蛇果一样的刺梅,还有豆子大小里边像辣椒籽一样的果实,绿黄皆有。漆黑色的泥土披着深绿色的苔藓大衣,蛞蝓,鼠妇都藏匿在其中,也包括一些蜈蚣,钻耳虫也喜欢居住在里面,城主徐山岭的孩子就喜欢在这花坛中抓一些蜗牛与伙伴比赛跑,或者抓个蟋蟀斗一斗。这八个花坛被外人取了一个志高的名号,那就是按照八仙的名字进行取舍得来的,比如何仙坹,洞宾瓮之类的,如果任宇翔在这里,保管要和徐山岭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毕竟难得遇到一个和自己一样诋毁八仙的人,千金难一遇,知己世难求,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这地坪也是由一块块麻石砖堆砌而成的,严丝合缝,从远处看就像是一个整体,只有趴在地面或者是眼神稍微好一点的才能看出其中的玄机。像李青云齐太初这种用剑的,自然能够感觉到整个地坪上充斥着剑意,所以大抵这个麻石地砖是有一位了不起的剑客所削刻,听传言,将这整个麻石地坪翻转过来就是那位剑客的无上剑招,可这麻石足足有一千多块,没人愿意花时间去做一件不确定的事,所以至今都没有人翻开过。人性是贪婪自私的,没有人愿意自己翻来的成果与别人共享,当初就有人建议一人翻一块,结果没人愿意,城主大人倒是也不藏着掖着,说这里在规定的时间内随便来翻,但如果有人在不规定的时间内以翻石砖为理由,吊起来打一顿在放到恶犬笼子里关一天,要是还活着就赏十两回去,但是没有人敢去试,这个苛刻的条件就让人望而止步。 地坪上,天下第十万古楼与招摇山下齐太初对上了。虽然齐太初并不害怕她的毒,但是谁又能肯定她没有后手?强如李青云,他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连他有多少剑招江湖人都不知道,更别提现在的人,都说人是越来越狡猾,那现在就是铁棒沾油,抓不住! 双方摆好作战的架势,少女笔直地站在那,脚尖时不时向前踮起,整个人像是站不稳一样,大裙摆上下扑通扑通的跳动,好似一颗心脏。 少女依旧打着伞,面无表情,讲真的,一副瓷陶娃娃的美丽面容配上这没有神色的表情,当真看着不习惯,有种诡异的感觉。齐太初右手伸向背后拔出留香,自然是一声剑鸣,好剑出鞘必鸣。两人都没有说话,都看着双方,像是在等对方先出手,齐太初踏步向前,佯装攻击,少女果然中计,从袖中丢出一个罐子,罐子落地,升起浓郁的绿色毒雾,少女往后退了退,她不是怕,而是中毒后要花点功夫解。齐太初不动,这一点让她疑惑,齐太初非但不躲,还往前伸了伸头,鼻子大吸气,所有人都看见一团绿雾进入他的鼻子中,齐太初吸完说了句让少女气的半死的话。 “很香,这香熏很高级。” 少女在地坪上左右横切拉扯齐太初,打算等他体内的毒发一击必胜,虽然以往这种毒都是一旦吸入立即生效的那种,但她全当齐太初体质比那些窝囊废强。齐太初则是站在地坪中心,在茫茫绿雾中,连李青云单凭眼力都难以看清。齐太初张大嘴巴,大口一吸,如同《吞气诀》那般,整个地坪上的绿雾全被吸纳进肚中,不等少女震惊,齐太初双手已经十字交叉,微微弯腰眼神如同即将冲刺出去的猎豹。 十字线! 这一剑顾名思义是斩出两道剑罡,是其中的一个难点,另外一个难点便是十字线的剑意,齐太初创于瀑布下,其中真意定是直面自己不足加以改正,不好的地方画斜十字,而自己画正十字。 这剑罡凛然而至,这剑招剑意剑气都尤为恐怖,即便是观战的几人没有面对这一剑,例如周季星三斤都被吓得腿软跪地不起,小黄则不同,像是看着自己的父亲如此厉害,为之自豪一般嗷嗷叫。 招友抗万妖 第三十二章:城主不是好东西 加字形剑气直面扑来,犹如滔天海浪扑倒而来,千万大山也将伏于脚下,少女千古不变的脸色也微微有了些变化。双手共同甩动,极大的袖袍呼呼作响。 天权就有了些与天共鸣的能力,天璇就能够借用天地力量。少女双脚用力跺地,两手指天接着运掌向前轰隆一响拍在十字剑气上,这一瞬间爆发出的气浪将八个花坛的植被通通掀起李青云一挥袖袍,一道罡气屏障直接将众人护住,吴滔除外。 吴滔见李青云动手,自己就已经放松了警惕,心底还因为老对头保护自己而哈哈大笑,仅在一瞬间就吃了满嘴泥,现在还忍不住骂娘大喊大叫。 尘烟散去,众人才将视线目光投到地坪上。这么强大的气浪已将城主府内破坏得一片狼藉,已李青云这一袖袍所挥为界限,到处都是泥土树枝花叶,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生物,争先恐后地往它们所认为安全的方向使劲爬去,眼见有几只要进屋,一股气浪从屋内屋内而出,把他们再度吹到地坪上。 屋内有人!实力但是不强。李青云吴涛皆看向身后,徐山岭打了个哈哈,解释道:“那是老夫的犬子徐新辉。” 而此剑过后,齐太初并未动,之前剑城建宁比武时已杀死一无辜之人,这就已经让他无比自责,纵使无人怪罪于他,但他也有时想起而导致彻夜难眠。如果心安理得,那别说杀一人,杀得万万人也不会受影响,齐太初也曾强行给他加上个莫须有的罪名,试图说服自己,也说服不下去,这一剑意在斩心魔。 这一剑只使出了他的八分力,其中的目的就是为了斩去自己的心魔,心魔一旦成障,那对武道的修行只有害而无利,当真以为齐太初要和她酣畅打一架不成?反观受了这一剑的少女,脸色比之前更加白皙,双手藏于袖袍之间不断的颤抖,为了硬扛这一剑,他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内力包裹住双掌来接剑,但仍是强弩之末。 她这两掌没有名字,是她奶奶教授,齐太初猜的不错,这用毒的女人果然藏有后手,也算是他赌对了,若是这姑娘没有后手,此时就被切成四块了,这对齐太初和她都是不利。齐太初道心受损,这天下第十的少女则是性命无了,怎么算都是件亏事。 少女从出门到现在一句话都未曾说,若不是先前说过几句,齐太初以为她是个哑巴,无聊的将剑插回剑鞘,似乎知道少女在好奇他为什么没有毒发,直接拿小口嘟起,吐出一口绿烟,正是当时毒雾中的一部分,又吸了回去,没有解释他是为何免疫的,貌似也没有理由要去解释。 见这一场架打完了,众人也都纷纷回到房间里去,李青云本是不出来的,因为他知道齐太初肯定能赢,但还是出来了,为什么呢?他就想看看齐太初在瀑布下悟出的那一剑有多强,如今看来,虽是朴实无华,表面看不如先前的什么剑招花哨剑意,但内部对其的运用更为通透,他估摸着齐太初并不止只有这“十字线”一招,顶多和他的水串线属于一个对自己算弱的剑招。 既然水串线对李青云来说很弱,又为何还用呢?谁没有弱的招式?谁打架又是从最强的开始试探敌人?很显然这是没有的,即便是有,那也少的可怜,这种人一般都是,以命打法,要么他赢敌人,要么最强招式不敌敌人被杀。 房间大厅内,七张椅子七人坐,大门直面太师椅,走道边上各三把,徐山岭作为城主兼家主自然坐在太师椅上,齐太初和李青云坐于徐山岭右手方,中间隔着一个天下第十万古楼,纵使隔有一个小桌子的距离,齐太初依然能够嗅到她身上的药香,齐太初离徐山岭较近,剩下那边是以三斤,吴滔和周季星的顺序。 坐在这里,齐太初他是愣住的,他都不清楚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徐山岭说是要为前往西楚的勇士敬杯酒。 刚坐下没多久,一个侍卫捧着一个盘子,上面摆放着五杯茶,放在齐太初一行人的桌子边上,周季星端茶就要喝,齐太初却说话打断:“徐城主啊,你这言重了,我们不过是些泛泛之辈,岂受得起你这杯茶呀!三斤,把我这杯茶拿去敬给上谷城主徐城主。” 听了这话,三斤起身,太师椅上的徐山岭眼睛一侧轻轻缩了一下,在常人注意不到的瞳孔也变化性的动了两动,看着向着上方走来手中端着茶杯的三斤,徐山岭佯装不好意思,嘿嘿一笑,“我哪能啊,这杯茶是请各位喝的,祝各位上路,凯旋。” 齐太初抓住三斤的衣领将他轻轻扯回,把他手中的茶轻轻夺过,当着众人的面一饮而尽,还展示着倒到空茶杯以表自己喝光了,徐山岭这才哈哈大笑缓解气氛。 众人莫名其妙,齐太初侧身侧头抬起一臂指着徐山岭,再次大声喊道:“徐城主,做人要讲究实在,你这人可不厚道啊!” 徐山岭脸色僵硬道:“什么……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自然清楚,往茶杯里下药算什么英雄好汉?还什么狗屁以武为尊,我以你妈!”齐太初拔剑直指上方徐山岭,后者脸色阴晴变化不定,最后说了一句“你怎么看出来的”就起身了。 齐太初没有离他,走到原本的位置把桌上趴着的小黄搂起来,虽说小黄有他的小臂粗了,但他依然喜欢把它放在手上,当然了,有的时候夹在胳肢窝里,这是它极不愿呆的地方,不是有味道,而是夹的不自在,就跟拉不出屎还加不断,自己就像那坨一样,夹在中间前进不得前进,后退不得后退,甚是难受。 夹好小黄后,齐太初晃晃悠悠的走到过道中间,随意的看着徐山岭,与齐太初同行的人都没有开口说一句,甚至最爱说话的假君子周季星也没给他扣上一个无耻的帽子。 “很简单啊,徐城主,你不会这么傻吧?我都喝了这杯茶,我怎么会不知道有毒呢?”齐太初的眼神宛如看傻子一般看着脸色阴沉如墨水的徐山岭。 “那你还敢喝?”徐山岭强忍自己被当傻子的愤怒,只能无奈握拳。 齐太初看傻子的眼神不曾变过,嘲讽道:“你是真瞎还是假瞎啊?那时候打架,我不就已经把她的毒气吸进去了吗,你见我有啥事没有?没啥事你不就得了!还下毒,你有尊重我吗?” “饭菜有毒,你怎么没发现?”徐山岭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这茶虽是剧毒,但本意也是为了辅助饭菜的慢性毒药。 “你说那个毒呀,我看发作太慢,就给他们都解了。”齐太初表现得越是无所谓,徐山岭越是生气,但如今已经鱼死网破,求饶也没有半点机会,只能大声喊了一句“徐新辉”之后摆好防御驾驶看着齐太初等人,奈何后者鸟都不鸟他,只看向那时挥出一道气浪的那间房。 “何人动我父亲!”一声怒喝传来,人未至,声先到,接着一袭黄衣掠来,还在半空就被一道黑影带走,接着猛砸在地上,地面都被这一击砸了个半米深坑! 那道黑影缓缓站起,正是不知何时冲出去的吴滔,吴滔骂骂咧咧:“在老子面前你还搞的这么牛,这不纯纯找打?打的就是你,呸!” 徐山岭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急了,连忙小跑过去抱住他,不断摇晃掐人中,天下第十就这么看着,仿佛觉得有趣,还鼓了鼓掌。 徐山岭或许是因为儿子没有醒来,堂堂一老人居然哭了,轮流指着齐太初等人,喊道:“都是你们,你们让我毒死给我儿子吸收内力又怎么了?一条命至于看那么重吗?” 不止齐太初被气笑了,李青云吴滔都被这神奇的脑回路给气的憋不住笑,吴滔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边骂道:“哈哈哈,莫言笑死老夫,我操他娘的,这人是没长脑子吗,哈哈哈哈,贼娘的,笑得我肚子痛。” 或许是吴滔的笑声过于魔性,导致周季星三斤跟着笑起来,天下第十万古楼的嘴角都轻微上扬,看着那抱着自己儿子的父亲。她和这两人并无太多瓜葛,也就是用一包毒药换了一顿请他们五人吃的饭,目的也极其简单,只是为了与齐太初打一架,输了也没事,她对输赢一向不在乎,只在乎自己开不开心,完成了要做的事,当然开心喽! 徐山岭两双眼睛恨不得杀了这一行人,看的让人有些害怕,他儿子受伤不浅,当爹老来得子的他十分心疼,不然也不会赞同而已吸收别人的内力强壮自己了。刚开始他还有所顾忌,到后面也慢慢得心应手,反而有点沉溺其中的感觉,这种惊险刺激,是他这个年纪从未体验过的,比小妾舒服。 招友抗万妖 第三十三章:准备动身去西楚 齐太初在犹豫要不要取这城主性命,犹豫的原因是对方请自己吃饭,有一饭之恩,想杀的原因就是饭里下毒,前者貌似是为了后者做准备,打定主意,齐太初眼神逐渐坚毅,那就是杀大于不杀。 周季星将三斤拉了过来用手捂住他的眼睛,齐太初依然是拔剑周旋试探,不敢放松警惕,万一这老贼临死反扑伤了自己可亏大发。事情如齐太初所想的那样发展,徐山岭刚起身如猎豹一般放下儿子猛地扑出,还未等齐太初一剑刺出,就被李青云的一挥袖袍甩出一道剑气笔直穿透这老人的胸膛将其轻易斩杀! 老人眼睛瞪出了前所未有的大,仿佛两个眼珠要从眼眶中滚落出来一般!他难以置信,他极度不服,怨念尽显面容之上,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三步稳住身形,停下,口中溢血,不甘向后倒下,发出扑通一声闷响。 就在这时,老人身上冒白气,白气不断上升像被什么东西牵引一样往躺在地上的徐新辉飘去,就像是拜佛烧的香飘进了佛像中一样。见了这一幕,齐太初没有因为恐惧向后退去,而是伺机而动,那个早已经昏迷的徐新辉突然发出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小爷我突破天枢了,你们是乖乖地进我嘴里,还是我帮你们?” 徐新辉弯腰慢慢挺正,身上气势如同修罗降世威压众生,周季星被这一股气势就险些吓到晕厥,这还是有李青云遮挡的情况下,若是李青云撤去任由那股力量肆意而行的话,周季星恐怖直接暴毙了。 徐新辉活动脖子,慢慢抬头看向太师椅,却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接着视角翻转滚动然后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众人看着无头男尸,又看了看齐太初,后者摆着一个挥完剑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无头男尸倒地,才抖臂甩去剑上凝聚的血珠,收剑入鞘。神剑终究是神剑,斩杀天枢也轻而易举,剑身夏不起露,冬不结霜,夏凉冬暖,如果不是极其锋利,齐太初都恨不得抱着它睡,小黄也不错,就是喜欢半夜舔他脚板,总是半夜给齐太初痒醒。 齐太初深知保住自己性命就是最光荣的办法,所以先下手为强,一剑斩了这个吸食人内力的害人精,齐太初现在猜测那个地坪麻石下的所谓传闻中的武功剑招都只是一个明面上的幌子,其主要目的是为了骗那些渴望变强的江湖武林中人来这里,然后设计弄晕弄倒给他的儿子当做陪嫁品。他儿子到了天枢境,想来也吸收了不知道多少人,这些人谈不上无辜,只能说有点惨,现在能肯定的是吸收内力提升的境界,肯定不如被抽取内力的境界多,若真是如此,那他不得成为天下第一无敌手?遇到比自己弱的打败吸收,无人能敌。话说这人叫做徐新辉,让齐太初不由得想起了那位木剑葫芦游侠柳新辉,两人的名字真像,不过齐太初估计,要是柳新辉知道有一个名字与自己相同却如此不入他眼的,他估计就算打不过也得骂上几句过过嘴瘾。每次提及柳新辉,齐太初的脑中就不断浮现出他挑衅自己然后被自己按在地上求饶喊错了的场面,不由会心一笑。 齐太初蓄力挥出一剑,磅礴剑气冲刷,直接将地上躺着的两人湮灭成齑粉,没办法,谁让有个小孩跟着?得别让他吓着。周季星才缓缓松开遮住他眼睛捂住他耳朵的手,三斤好奇的问道:“那位老爷爷呢?” 齐太初走到他跟前蹲下一手拿剑,另一只手搓了搓他的头,微笑道:“那个爷爷想害我们,齐哥哥就用剑把他们打跑了!” 说罢还随意的装模作样挥舞两下。 “那齐哥哥真厉害。”三斤眼神迷茫,但也跟着说道。 齐太初撑着膝盖起身,在屋檐下,对面黑色的屋顶个纯白的天空,是他们的目标,西楚,漠巳宫。接下来该往北走了,过河就是西楚地境,近年来才开放,若是以前敢渡江,都是得迎接万箭。相传当年有位高人想去西楚普渡苍生,三根芦苇丢向河中想飘过江,却被数万根箭矢穿成刺猬,在水面本就行动受阻,还有数不尽的弓箭轮流射来,想躲都难! 齐太初理了理衣领,然后感慨道:“对儿子溺爱的城主,想长生的城主,对神剑充满欲望的城主,按理来说,要成城主之位,胆识谋略都应该过人,为什么这三人都德不配位?对儿子的溺爱而酿成大祸,听信别人谗言被人当做刀使,被欲望夺去了理智,这些人的思想都过于迂腐,读书读书。听我爷爷说,读书能够培养书香气质华,也能培养大儒气,我看看我爷爷就有这种气质,不像他们,不能凭主观意识断定对错。” 吴滔听完反问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对错是由胜者规定的。” 李青云平静道:“其实生活中大多数人都是如此,都在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亲人的要求而做出一些一般人不会做的事。” 齐太初听完感悟颇深,点头。 —————— 东玄,自先前那位人观礼外就再无一人,如今城门外站着一个手里捧着一只油光发亮的鸡,衣服破破烂烂打满补丁散发一股气味的乞丐模样老人站在此处,风吹而不倒。 他脚不动,头埋在手心啃鸡肉,撕拉的扯着吃,肉皮相连,入口嚼劲十足,六月天还冒着隐隐约约的热气,色泽也是一等一的品相,能烧出这么好看的鸡,那肯定只有被齐太初叫做老叫花的柳剑安了!柳剑安啃完半只鸡,小奢侈一把丢掉,但又想起这些天的偷鸡摸狗生活,还是舍不得,又偷摸啃了几口,剩下些内脏头和屁股,屁股他不喜欢吃,他怕自己这个马大哈性格没洗干净吃了屎,要是武神吃鸡屎这个话题被传出去,那可就颜面尽失了! 柳剑安丢下鸡骨架,胡乱的抹了抹嘴,只是那袖口也未必比嘴干净多少,甚至比嘴脏了不知道多少倍!因为这件衣服还是他在和尚庙里偷偷摸摸的顺出来的,实在没钱买了,眼下无人。这件灰色僧衣现在的模样,即便是失主瞪大眼睛仔细瞧瞧,都不一定能看出来这是自己的衣服。 柳剑安没有弄出来多大的声势,就是往前慢慢走着,寻常人见着等模样都只会觉得这是一个身子骨还算硬朗的穷苦老人,走了一路到了东玄城下,负责城门的士卒见了这个老人纷纷开门,开门后,门内三人站着已然是恭候多时了。 初安女帝张筱檐,东玄宰辅张义山,还有最先前那位独立于城外的老人。老人看见柳剑安到了,只是轻轻的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张义山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到了就好。 初安女帝张筱檐看着这个脏兮兮的老人,可不嫌弃,小跑到跟前问他有没有见过齐太初,脸上满是期待。柳剑安实话实说了招摇山下的事情经过,初安女帝张筱檐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没聊几句,柳剑安就嚷嚷着要洗澡,初安女帝张筱檐让手下带他去洗浴就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坐在书桌前一手撑着侧脸,独自相思。齐念安也算得上够大了,早知道现在这个时期十二岁就有怀孕生小孩的,男的还有十一岁妻子三十多岁的。这是康戈王朝荒谬得政策。 初安女帝张筱檐未曾没有想过踏入武道,但自己并不是多好,随意在镇妖的行动上,她可能帮不上忙,她越想越自责,渐渐的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双手枕在桌子上,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连忙起身研墨写下。 “也许你想成为太阳,可你却只是一颗星辰;也许你想成为大树,可你却是一棵小草。于是,你有些自卑。其实,你和别人一样,也是一片风景:做不了太阳,就做星辰,在自己的星座发光发热;做不了大树,就做小草,以自己的绿色装点希望。” 读书能够增加气质气势,果真不错,初安女帝张筱檐的文化储备量也已经算得上上佳,因为经常批改群臣送上来的奏折她都要好好看完,尤其还得加以修改,时间一久,这种能力就培养出来了,所以文采啥的也是嗖嗖的上去了,她这个人本来就够聪明,学的很快,跟齐太初相反,她适合文不适合武,齐太初善武不善文,这样也恰恰有点想天生一对的感觉。 齐念安天天和叶无双读兵书,看春秋,尽管叶无双循循善诱,想让她叫自己父亲却屡次遭到拒绝,问过原因,她说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的父亲,纵使他没看见过自己。听着齐念安的话,叶无双也不生气,他觉得这样才算正常,如果真是那种人,他也不屑花费那么多时间陪伴一个小孩,这个小孩可不同于其他的的小孩。 招友抗万妖 第三十四章:今日南阳踏朝廷 齐太初回过神的时候,万古楼早已不见,李青云说她早就走了。 五人急急忙忙地坐上马车离开了上谷。上谷到黄河有一条林荫小道,马车的车轱辘碾压泥泞的小路,缓缓徐行,林间小道下着淅淅小雨,拉车的红鬓宝马身上的毛发换了个更深的颜色。马夫坐在马车板上两手拽着缰绳,偶尔甩动一下顺便喊一声驾! 因为地面坑坑洼洼,马车行驶起来也是摇摇晃晃,其幅度有大有小,颠簸不堪,总让人担心下一刻马车会不会翻车。 到了黄河边上,这里属于黄河的中游,水流并不是很急,只见偶尔滚滚浪花。送到了黄河,也就意味着马夫的使命也完成了,接下来的路就靠齐太初步行了。五人是身上的盘缠总共加起来不过五十两白银,周季星这才懊恼道:“早知道就把徐老贼的家底给抄了,这不得发大财?” 面对他这一番话,齐太初笑着打趣:“你这话说得可不就像是君子啊。” 每次齐太初说他不是君子,他就会急得抓耳挠腮,总是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说得最多的就是我爱吃君子菜当然是君子,可他每次都是吃完干呕。齐太初觉得他这样就挺好,平平淡淡可胜过那些动不动就入天枢觉醒前世记忆的,至少他不让自己惊心动魄。 只有四人下了马车,吴滔没下,他说要跟马夫回南阳找王渊蹭吃蹭喝享受人生。齐太初花了十两银子租了一条房船准备过江。齐太初算不上晕船的行列,顶多有点不适,先前前往湖心可算是适应了一番,倒是周季星和三斤两人脸色煞白如恶鬼,两人相互搀扶以求安全感。房船在江面上,船身两侧掀起波涛涟漪向远处荡漾开来。船开得比较稳,比当初小船遇大蟒安稳很多。齐太初和李青云都站在船头,齐太初双臂挂在栏杆上,难得这么轻松,江面的风很大,湿气也是极其严重。这炎炎夏日,说不上来的享受。李青云找船上的伙计要了根钓鱼竿,鱼钩上面也不装诱饵,就是将鱼钩用力甩出去,咚的一声入水,声音清脆,入水还没有十息,李青云就提竿收钓,在齐太初惊讶的目光下轻而易举地从水里拽出一条白花花的泥鱼。 这泥鱼是黄河一带的特产,生于黄河却和黄河颜色截然不同,泥鱼虽叫泥鱼,但是却白嫩无比,不看头一般人都分不清哪边是背哪边是肚皮,这种鱼一年才能从鱼苗长到二两,而李青云钓起来的这一条,看样子保守有十斤八斤。 齐太初看着提着鱼往厨房走的李青云背影,若有所思,手腕也像模像样的按照李青云钓鱼的那一手法转圈圈,转了个十几周,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齐太初放松身心,整个人都挂在栏杆上,周季星和三斤背靠着背坐在甲板上相互为伴,周季星吐了两次,他感觉胆汁都要被吐出来了,三斤还好些,只是有些许不适,相比于最开始的脸色惨白,现在的状态算不错了,看来他在逐渐适应,但是两人都不敢乱动,滚滚黄河让他们看着有点心悸。齐太初靠在船桅杆子上盘坐手搭在膝盖上,闭上双眼有一点像睡觉,只是头依旧是仰起。 没过多久,李青云上手捧着一个铁锅,用脚踹开门,锅内热气腾腾,淡淡鱼肉酱香像是脱缰之马肆无忌惮地往周围跑过去。李青云走到齐太初面前蹲下,双手晃了晃铁锅,齐太初闻到香味睁眼站起,两人对视一眼走到坐在地上的两人身边,大快朵颐吃起来,可把周季星馋坏了,但是他不敢吃,因为他一想到万一自己吃完了又要吐出来,食欲刷的一下就没了。 三斤倒是说他不吃鱼。 齐太初和李青云极其满足,单手后撑,腾出的那只手拍了拍圆润的肚皮。 虽说西楚允许外人入境,但该有必要的军事防御是必不可少的,那个让西楚边境的康戈人民闻风丧胆的西楚水师。相传西楚水师共有十八架,一架由客船四艘,粮船八艘,军船十六艘所构成。任何一架水师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这也是康戈不敢和西楚水上交锋的原因之一,康戈地势水域小,要培养水上军队是极其不容易也是极其砸钱的,更何况也并不讨好,因为国与国之间的大战多半发生在平原,丘陵这种地势开阔的地方作为主战场,利于两军交战的是主要考虑的,所谓的山沟沟里搞突袭那只能算是伏击埋伏。 齐太初起先一直自认为自己租的这艘船已经够大,够脱颖而出了,结果在这途中,齐太初见到了远方一架巡逻的练兵的西楚水师,才发现自己所认为的大和脱颖而出就剩下个脱颖而出了。 真是当闻不如当见,总共二十八艘大船按照某种阵型往前航行,分配得当,每艘大船都披有一层大大的铁衣,每一艘的大小都是齐太初脚下踩着的两倍之多。齐太初猜测,若是脚下的房船与其中任何一艘大船并行,必定被大船冲起的波涛给掀翻。 火药硝石这种东西,他们的制作工艺还停留在南阳,南阳利用火药研发了南阳火铳和开山炮,这两件兵器的发明纳入,致使南阳多了两个兵种,原本有铁弩手,铁骑,斧将刀兵,现在多了炽热马车和突击甲。炽热马车就是将马车的小空间移除装上一门开山炮,负责驾驭马匹实现游走轰击。突击甲就是穿着一层由特制藤条编织的衣服裤子,每人配有两把火铳,都放在大腿外边。 齐太初猜测,若是给这些大船装上开门炮,那威力可提升的不止一倍!他现在也理解南阳铁骑那么神勇无敌为何迟迟攻不下西楚,当然有着“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徒狗烹”的道理,但齐太初也估摸着,要想打进西楚,得突破鎏院的那一道防线,单单一个鎏院不足挂齿,两千铁骑就能踏破,可问题是若是西楚皇帝把全部陆地兵力放在鎏院那里守着,五十万铁骑以命换命死战的话,能是能攻破,只不过未必能留多少。从水路过去那更加不可能,就算南阳造出了大船水师,运到水里也是极其困难,若是光明正大,估计被军船撞散架都是轻的。 —————— 南阳,王渊与人对弈,落下一次,轻飘飘开口道:“被压迫久了,就得反抗,你白子压着我的黑子,我黑子布局吃你白子。” 那人听到这话只是笑笑,也落下一子,干咳两声开口道:“这都是表象,看似我不如你,其实我埋下了重重陷阱等着你落网。” “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遇事想法子,这不有你嘛!”南阳王竟像个小孩一样把整个棋局拨动,成了一锅乱粥,只能重下。 “唉,我年纪这么大了,料事没有之前那么周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行。”老人叹了口气,想当年中年意气风发号令万军,曾有过三百骑换了东玄两千骑的功劳。 此人正是谭杏安,可并不让敌人觉得可信可安,面对他,只有无尽的恐慌和惧怕。他的名字虽然局外人不知,可帝彦和西楚当头的自然见识过,还有兵圣韩夫子,这个人的阴谋诡计出名,以至于让人忽略了他的另一件怪癖,如是敌国有名资质上佳的女流之辈,一旦入城,便是直接在战马上扒光,完事后丢到他们的同城子民,之前就灭过一个小国,将那国公主玩完后丢到他们幸存下来被圈养的男人窝中,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公主如今一丝不挂地在他们眼里,开始还有人谨记公主是高贵是伟大的,之后有一人上去偷摸后,那些男的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野兽,据说一天多的时间,把这个公主成功培养成了一个只会要男人的浪荡女人。 这等变化才让韩夫子心软饶了她一命,把她送到自己的军营里,想着给他们一些适当的奖励,却两天就有一堆南阳兵满脸没有精气神的模样,一看就是纵欲过度,之后韩夫子把她送到了春光楼,才得以平息。 南阳王王渊破坏了棋局之后,就负手出去了,此时的南阳街头上,一大群骑马的黑压压铁骑静候佳音,原来那盘棋,讲的是王渊和帝彦,王渊白子,帝彦黑子,这是一场极其艰辛的战斗,不过自己的儿子都上天做神仙了,或者死了都没多大的意义了。 齐太初上岸了,历时三天两夜,期间见过不下五架水师,每一次都是让齐太初刮目相看,纪律组织严明,只是那么大一个有点吓人,几人下了船,都有一点点不适应,其中最突出的就是周季星,就跟喝醉了酒一样来回摆动。李青云只是第一步有点偏,之后同往常一整。 “各位,这么快就来了,不如去我宫里坐坐?”一个声音在身后传来,齐太初回头,居然是…… 招友抗万妖 第三十五章:白面判官韩擒虎 一个白净面孔,头戴冕旒,两侧垂香袋护耳,面戴一个灰白面具,身穿荷叶边翻领宽袖长袍,双足着靴,两手藏在袖袍之中,背后斜背着一个齐太初身高长度的大毛笔,赫然一副阎王模样。 齐太初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心中极其好奇他穿这么多热不热。 那个人叫没一个人开口,主动开口缓解尴尬,“在下叫做韩擒虎,宫里的人都叫我人间阎王,奉楚王之命请各位去宫中一叙。” 齐太初笑着拒绝道:“漠巳宫我会去的,不过去之前我还得去庐帝,紫琅,西河应天,鲤舋,之后再去漠巳宫。” “没事,我等你。”韩擒虎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五人步行前去庐帝,不能说是步行,因为韩擒虎骑着一头瘸了后右腿的老黄牛。 “你为啥选择一个瘸腿老牛当坐骑?”周季星好奇地看着侧坐在牛背上韩擒虎,他求知欲可不少,只是一般都因为心中的傲气不愿意问,除非那种好奇到不行的,就像他这只牛。 韩擒虎也不吝啬,十分平易近人,偏头看着远方,说道:“当年我八岁,村里发大水,人都淹死了,是它驮着我浮在水面上,它的那只脚也是驮着我被浮木撞断的。” “那这牛年龄不小啊,有灵性!”周季星点头附和,然后吹着口哨往前走。 齐太初拉着三斤的手,心中却在嘀咕西楚皇帝是啥尿性,破天荒派人等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忍不住开口套话,“我记得你们西楚好像有个什么西楚军神李十一,对吧?” 韩擒虎点头,也不顾忌,“他被楚王调去攻打鎏院那边的西陵长城了。” 齐太初面对他的这般率真,不由有些内疚。韩擒虎接着说道:“听说康戈京城那边派了二十万兵马增援,不然早就拿下破除西陵长城了。现在看来,还需要几天时间。” 齐太初捏了几下鼻子,试探性问道:“为什么这种事你还一脸无所谓地说出来?” 韩擒虎哈哈一笑,说道:“小事而已。” 到了庐帝,齐太初也不知为何他要每个城都去看一看,深思熟虑后,准备下一趟直接去漠巳宫。 街上人头攒动,实在让齐太初与传闻中西楚的暴力残忍联系不起来,齐太初任何对于西楚的疑问,韩擒虎都会耐心的一一解答。 齐太初沉默了一下,迈着细碎貌似优雅的步子,犹豫片刻说道:“你不像是坏人。” 韩擒虎惊讶地看过来,随即发出轻轻的笑声,“在我看来,违反王法的就是坏人,至于我嘛,顶多算不上是个好人。” 齐太初顿时醍醐灌顶,细细思索着韩擒虎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对坏人的界定似乎就是王法,而道德只是规范。违法的是坏人,而缺德的,只能说不是好人。 齐太初也不知道这番大道理怎么夸才够真诚尽兴,憋了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齐太初在路上过于无聊,一手操控留香飞出剑鞘。现在的他,虽然可以控制留香长剑在空中飞行,但还做不到远距离御剑。和传说中真正的飞剑之术差得还很远。 据说真正的飞剑仙人,能将剑练成一粒剑丸,孕养在丹田之中,对敌之时,从口中吐出剑丸,相隔万里,飞剑杀敌只在弹指之间。齐太初现在最多控制飞剑距离他身边不能超过百米。 再远的话留香和他的感应就没那么强了,百米之外,留香剑依旧能被他召唤过来,但没什么攻击力。下一刻,半空上的留香剑发出一声轻啸剑鸣之音。 如果心境够稳,那可以以臂以指为剑,随手一劈,百树齐断,屈指一弹,分金断石。李青云就是爱用剑,用剑的话,他的心态能达到顶峰,心态好那自然就能激发全部实力了。 韩擒虎在庐帝请了四人在大酒楼吃了个通透,这让周季星和三斤对其好感剧烈增加。齐太初和李青云没吃多少,只是简单的尝了下康戈没有的菜品。 西楚这一块有个其他地方见不到的动物,圆滚的身材,白色的毛发上生有没规律的黑色斑毛。它有个非常霸气的外号,食铁兽,不过也没人叫它吃过,但是有人见过它吃肉,也有人见过它吃竹子,它的名字叫熊猫,西楚有,却不多,通常情况下就只有十多只。西楚对它的保护是极其重视的,当初熊猫泛滥,当地人捕捉宰杀做成各种美食到现在没有一定的身份都不能靠近。 齐太初倒是很想尝尝那个熊猫的味道,不过在得知这在他们这里这个行为是禁止的也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庐帝若是初来乍到或许还有些惊艳,不过齐太初在游历过多多少少十多个城也觉得没什么稀奇的。可能这就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吧,齐太初虽说书读的不多,到一般的道理他都懂,或许是没有亲自用笔写字,所以没有那种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的感触吧。齐太初他不爱把特殊的情感表现在脸上,在外人看来,他就是整天无忧无虑的模样,其实不然,他很想御剑飞到东玄与张筱檐团聚,但是身上的担子重的让他飞不起来,只能通过行走江湖游历来卸掉自己的担子,齐太初想的是,只要解决了招摇山那一茬子事就直接和张筱檐过快乐日子得了,别再为了这些东西操心添银丝。 韩擒虎虽说这身装扮看起来生人勿近,但是经过一番聊天的深入,才发现他是个话唠,没啥不说的,其夸张程度和吴滔有的一比,甚至李青云好几次忍不住要踹他,但每次都被齐太初用人家请我们吃饭劝住。李青云话也算多,和这个实力不俗的韩擒虎算是聊的比较来。 “我小的时候,听过我奶奶和我说过一个故事,据说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地主家的阔少儿子喜欢上了怡红院的风尘女子,两人都互相爱慕,可一个地主又岂能让自己的儿子与一个怡红院的人结为夫妻?逼着他儿子在爱情和金钱上进行选择,他犹豫了,后来那名女子想到了个主意,就是既然此生无法相爱,那就下辈子再结为夫妻,他们两个都服了一杯毒茶,结果阔少被救了回来,那女的死在了怡红院。”韩擒虎虽然带着面具,可并不影响他吃饭,他和齐太初他们从国事聊到对方小时候听过的一些事。 李青云啃了一个鸡腿,稍作评价,“一个贪生,一个贪情。” 齐太初也参合了进来,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我爷爷曾经和我说过有一药能解相思,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蝉蛹一钱,煎入隔年雪,可医世人相思疾苦。” 韩擒虎皱了皱眉头,“重楼七叶一枝花,冬至何来蝉蛹,雪又怎能隔年?” 齐太初微笑道:“所以相思无解。” 废话,能解的话他还会日日夜夜思念张筱檐? 庐帝被人称为赌城,如字面意思,就是这里一整个城为赌场,有各种各样的赌局,齐太初对这些不感兴趣,自然就觉得不稀奇,但耐不住周季星的好奇,几人吃完饭前往了最近的一家赌场。 木质的麻将,猜棍子的长短,押豆子数量等等都是其中的内容,齐太初看了就看不下去了,这赌场里面的太难闻,汗水和脚臭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充斥整个赌场,李青云也紧随其后的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三斤也没坚持多久,周季星看了一会觉得挺无聊也出来了。他们这种江湖过客,并不对这种放松的游戏不感兴趣。 几人早早的告别了庐帝,向着戈壁滩漠巳宫赶去。周季星和齐太初两人都特紧张,一想到自己过不了多久就要看见一国之主了,难免有些激动,李青云倒是看淡,管他什么西楚皇帝赵灵寒还是啥赵灵热,都还是人,就算是鬼也抵不过他手中剑,虽然手中没有剑。三斤就更不用多说了,他年龄小,心智尚弱,并不知道西楚皇帝四个字有多重,有多的威压,他只是想陪着齐哥哥一起。韩擒虎骑在牛背上在不远处带路,没走多久就看见有军队驻扎,少说也有数十万兵卒,他们训练时喊的口号声像是要撼动天地一般,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一声能否震碎江山社稷,金戈铁马无尽奔走,到处都是刀剑枪戟挥舞碰撞的声音,声音清脆,听起来也不让人觉得心烦意乱。 走了两天,才勉强看到漠巳宫的影子,三斤和周季星累的不行,双腿跟灌铅一样,老是嚷嚷着走不动了,齐太初没办法,只能在原地休息会,他们这些日子的晚上,就是看着岩石睡觉,好在六月份不冷,尽管西楚晚上有点冷,但几人都没有感染风寒,若是染上了,估计还得再耽误些时日。 “他奶奶的,这个西楚皇帝请我们去漠巳宫,也不派辆车,真的要累死我了。”周季星发牢骚。 招友抗万妖 第三十六章:西楚皇帝赵灵寒 经过这一路的闲聊,齐太初从韩擒虎口中大抵知道了西楚军神李十一的一些信息和特征。韩擒虎说李十一耍的是一柄名为阴阳罡的重剑,剑尾是一个圆饼形缺失八卦的太极双目鱼图,这把重剑是由两把长刀利用刀背上倒刺一般的榫卯结构镶嵌,若有需要可将底下的太极双目鱼图转动半周,使黑色那面到白色那面,白色反之,这重剑也就一分为二,每把刀的底下,都带有太极二仪的其中一仪,一个白色一个黑色。 李十一的双刀流,可得见识见识。 齐太初如此想着,人已经到了漠巳宫门下,这本就处于晒脱皮的天,齐太初感觉眼神都被晒恍惚了,连区区百米上龙椅上坐着的西楚皇帝赵灵寒都看不清,只是隐隐约约看到有一人坐着,齐太初也突然不怕了,眯着双眼嘴巴微张的把头往前稍稍伸出,身形偏了一点的往前面走着,这一幕让人觉得他可不像传闻中名声尚佳的齐太初,反而有点像村中地痞流氓看老实人的感觉。李青云和韩擒虎面无表情跟在两边,堂堂昔日剑神竟然不是位居首位?!这一幕自然让宫内无数官员皱起眉头议论纷纷,但仅在西楚皇帝赵灵寒轻拍一下龙椅后肃然安静下来。周季星牵着三斤不断张望两边神色统一的官员,心里有点打退堂鼓,但还是吞了两口唾沫后毅然决然地走了上去。 齐太初距离西楚皇帝大约还剩二十来步的距离,戛然停止,不是不敢往前走了,而是已经看清楚了这个西楚皇帝的模样,赵灵寒夸张说相貌怪异,满脸麻子,下巴还特别长,像鞋拔子脸、猪腰子脸,而且颧骨还特别凸出,像个凿子。要是不夸张讲的话,高高的额头,细长的眼睛,鼻梁较低,嘴唇略宽厚;耳朵小但却比较厚,颧骨突出,下巴比较大,身长腿长,但有些佝偻,身材有些消瘦;看起来有点行动微慢的模样。 齐太初也不拘于礼数,张口就问:“楚王为何年纪并不多大就有点驼背了?” 赵灵寒哈哈大笑,“没办法,怨灵太重,压弯了我的背,你呀你个机灵鬼,这话可不是你的目的吧,你想问的是我为什么邀你来西楚?” “是的。”齐太初点头说道,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夸赞他聪明啥的,他知道一代帝王肯定被夸的次数数不胜数,齐太初自认剑术比不过江湖出名之辈,修为境界比不过天下前十和深居隐藏的老怪物,品德也比不过苦行僧救人道,连口才也比不过这些在官场拍帝王马屁的精者。 “我邀你来是为了招摇山的事你应该也知道。” 齐太初嗯了一声,没多言。西楚皇帝赵灵寒客套完了也是开门见山直接说明了自己的目的,“我派十万兵马去鎏院只是看狗屁西陵长城不顺眼,一切都是看心情,不过我对妖怪很感兴趣,你不是招人吗!我把韩擒虎和孟良借给你,报酬就是妖怪的尸体分我一些,一半我都不要,怎么样?” 齐太初略微思索说道:“可以,孟良是谁。” 齐太初身边的韩擒虎连忙介绍。 孟良曾授朝散郎守殿中丞,之后担任巨斧将军。不当中丞是因为见惯了朝廷的贪官腐败,不屑与这些拍马屁赚百姓银子的官员为伍。西楚皇帝赵灵寒以人品武艺折服孟良,孟良也只服西楚皇帝赵灵寒,并不服其余任何一人。他为西楚皇帝赵灵寒可两肋插刀,将生死置于度外;他胆大包天,口气大无边,但颇有能耐,让人刮目相看;他屡遇机缘,屡建奇功,常一人扭转乾坤。 孟良没当兵之前的经历也颇为坎坷,孟良从小父母双亡,流浪在外时结识了同样身世的何康,孟良长何康四岁,结拜成兄弟。他俩在一块要饭,一块玩耍。后来,遇上个打把式卖艺,跟他们走江湖,并教给了他们一些武艺。 二人长大后,离开了卖艺的人,一同混江湖,打家劫舍。可有一样没变,良心搁得挺正,不劫穷哥们,专劫有钱的、当官的,弄点能过日子就行。后来在一座山上成了真正的山大王。有一次西楚皇帝赵灵寒去看望百姓路过这座山,虽然听说这山上有劫匪,官兵却不以为意,本以为占山的借他个胆也不敢劫两千官兵,可孟良与何康仍是领兵拦住了去路。 其中他的口头禅是“爷爷生来在高山,不怕王法不怕天,行人要打此处过,必须留下买路钱。“ 西楚皇帝赵灵寒也颇为欣赏这两个为民着想的人,只是何康病死,何康生病期间孟良没钱去找官员借钱,雨中跪地磕头都没有借到后就去做了将军。 他有一柄巨斧,长约韩擒虎身后的毛笔两倍有余,斧底是枪头,斧头重有八百斤,只有单面,背面是同戟一般,斧头顶上依然是个枪头。 这斧头总共有九百斤,寻常村里两个壮汉莫说挥动,能否全部抬起来离开地面二十息都算是力大无穷的天赋型。这个斧头在他手里就跟正常士兵使用木枪一样简单,听说还有位梦中仙人传授过他这一门斧法,叫做玄天八七斧,主要讲究以天为地,整个人的重心要在天上,前两斧讲的是以斧头枪和斧尾枪杀人,三四斧是斧在周身的运行和以斧背戟砸人,五六斧是对于人头以下的攻击,七八斧则是对着头部,而这斧法的精髓就是八七斧反着来,这便是无上的杀招!听说三斧可杀瑶光,五斧杀天权,七斧杀天璇伤天枢,八斧无视天下一半天枢,八七斧可杀仙人。可惜这斧法厉是厉害,就是孟良有些不好学,忘了第八斧,自然就没有八斧和八七斧。 齐太初听完为这位素未逢面的壮士感到悲伤,李青云则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个人很可能是共工或者是刑天转世,赵灵寒,你可得想好了,这个人跟着我们,很有可能会觉醒前世记忆从而飞升,那你这可损失了一名大将!” 西楚皇帝赵灵寒愣了愣,随即一手托着下巴,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计算这行为能得到多少,又会失去多少,自己是亏还是赚。西楚皇帝赵灵寒很谨慎,尽量的步步为营,不允许自己做亏本买卖,要做就做对自己有用的,没必要的牺牲大可不必,但是这个他下不了决策,只能传令下去召孟良上来。 将近半个时辰,齐太初坐着太闲找人要了一副棋,和韩擒虎对弈,齐太初自认棋艺并非高超,可那也不是寻常之辈能够胜的,结果和韩擒虎下了七把,齐太初一胜六负,很难不猜测这唯一一局胜利的是不是韩擒虎放了一马。两人棋术截然不同,齐太初走的阳光大道直来直往,想要硬抗胜过对手,而韩擒虎则是以布局为重,刚开始下一些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棋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又会发现很多之前下的棋子发出了妙用,可以说前期的齐太初占尽了优势,可因为优势太大滋生自信,才踏入了他的陷阱,因此满盘皆输。 齐太初又和韩擒虎跑到宫殿外,两人想切磋一下,看看对方实力有多厉害。 宫殿外,漫天黄沙盖住天空,两人对立,齐太初慢慢拔剑出鞘,刺啦一声剑鸣,齐太初人瞬间消失,下一瞬间就出现在韩擒虎面前,韩擒虎也不是白活这么大,转身用背上挂着的大毛笔抗住这神剑的一剑,颇为厉害,甚至利用齐太初的攻击向着自己面对的方向飞出去,落地时已和齐太初保持了相当远的距离,他也把手放到后面拿出大毛笔,光是毫毛就有女子及腰的头发那般长,毛笔一甩,一片墨水化作水雾,齐太初一剑掀开。 这一剑掀得外边黄沙飞进宫内,害的看戏的周季星吃了满嘴的泥巴,顿时有些急眼的感觉,要不是怕被余波伤及,否则他一定冲出去骂一骂。 两人的战斗并未停止,之所以留香斩不断毛笔是因为齐太初将内力抱住留香,不让剑刃碰到毛笔,因为这只是切磋,要是摧毁了他的武器可就不太好了。 叮叮当当的声音络绎不绝,将宫殿外附近的一些军营士兵全部吸引过来围观,有的拍手叫好,有的喊大人加油。自始至终两人都未发动自己的招式,这也是提前说好的,就是纯比较对武器的运用。 大毛笔的毫毛比较烦人,长剑不好挡,挡了一会弯着来打你,齐太初有些吃痛,但依旧拼的有来有回,齐太初扑过去直接贴着身体,微侧身剑身拍打在韩擒虎的小腿上,后者吃力差点往前摔着,不料他往前顺势一滚回身上撩大毛笔,毫毛抽在齐太初的膝盖上,险些跪地! “驾!” 突然一声炸裂的吼声从远处传来,韩擒虎把大毛笔挂在背后布上。 “孟良来了。” 招友抗万妖 第三十七章:西楚大将斧头人 听到韩擒虎这声,齐太初也将留香回鞘望了过去,只见一名彪形大汉骑着一只有点发黑的棕熊一颠一颠地单手持斧,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是要冲锋陷阵呢! “停!”孟良喊的不是吁,若是真喊吁,那不真成马了?孟良胯下的大熊在齐太初三四步的位置停下,两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齐太初,孟良就猛地一跃落在地上朝着宫殿内走去,孟良走后,就剩那大熊一双好奇眼神打量自己了,齐太初只是冷淡的看过去,抽出半剑,剑意就让大熊转身走到门口趴下,在常人眼里毒辣的阳光对他来说恰到好处,又伸了个懒腰才惬意地闭上眼睛睡觉。 齐太初看着周季星他们进去了,自己也紧跟上去,不知是不是进去晚了,刚进来就只听见那魁梧大汉抱拳半跪缓缓站起,声音如炸雷,“就让那厮与我一战,能赢我我就去,输了就给兄弟们吃肉!” 齐太初听到这句有点胆寒,这人怕不是个食人魔,怎么输了还给兄弟吃肉?齐太初也更加认真了,笑话!输了要被人吃,凡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人谁不紧张? 齐太初在后面望着他,开口道:“那就出去打一架吧。” 魁梧大汉猛回首,齐太初见对方看自己,主动抱拳微微拱手,然后脚一点,人轻飘飘地向后飞去出了宫殿。魁梧大汉也不示弱,摆出起跑姿势,轰的一声化作一道黑影冲了出去,只在地面留下无数碎石! 西楚皇帝赵灵寒拍了拍额头,“又得换地板了,我滴娘诶!” “李前辈,齐太初能打赢不?”周季星问道。 李青云没看他,淡淡的说道:“不清楚,齐太初体质不一般,他的境界那自然比平常人的要厉害许多,还授那昆仑山的一身内力,自然不俗,但是那叫孟良的也不是个善茬,他的体质也不一般,况且有着天璇的实力,虽然看似天璇天权差距不高,其实这两者甚远,将天权看作石头的价值,那天璇就是玉的价值,买玉的钱可不止能买一百颗石头。” “哦,原来如此,你说那韩擒虎也是天璇,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体质,能够跟齐太初斗得有来有回是不是就是因为境界的差距?” “是也不是,境界固然是一个小门槛,当时最重要的是齐太初的剑术并不高明,只会劈掠滚斩刺。”李青云刚说完停顿一下,就有个声音补充。 “而我,就喜欢用毛笔纯粹地打架,不稀罕都用招式,所以自然比他厉害一些。”韩擒虎走了过来,又拍了拍周季星的肩膀,照顾了一句:“嘿,走!出去看看他们打架,难得一见呢,难得一见呢!上一次打架他还一斧头把那人剁成两半了呢!要是有意外还得劝一下。” 周季星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脸,“哥,我错了,不该背后说你的,你就别带我出去了吧!” 韩擒虎神秘一笑,“唉,我这么大度,肯定不是啦!走,陪我出去看看!” 周季星半信半疑试探性开口:“是吗?” “那必须的呀!” 同先前与韩擒虎打架一般,两人依旧是相立而站,孟良将大斧抛至一边,半截斧底全部入地,拍了拍手掌握拳,吆喝道:“爷爷我是当将军的,也不欺负你个小头娃子,爷爷我不用兵器,就用这张铁拳给你砸成肉馅!” 齐太初摇头,正式比武他不愿占太多的便宜,人家能够丢兵器用肉体和自己对上,已经很欣赏他了,于是手随便一摆,留香出鞘飞上天,静候佳音。齐太初笑道:“一样。” 魁梧壮汉一手拍在胸口,哈哈大笑着说有意思是个汉子之类的话。然后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骨头嘣响的声音,身影消失,再出现时,已然在齐太初头顶数十米高的位置,他原本的位置只有一个半米深坑。 原来施展轻功,身子轻轻一纵,嗖地蹿起丈余之高。齐太初连忙退出四五步躲过这一踏。他紧紧跟上挥拳而出,猛然轰向对手,拳头带风,呼呼作响,一拳比一拳狠厉,猛攻齐太初的要害之处。齐太初有些招架不住,但还是以臂格挡,隐隐发麻。他的拳头犹如钢铁一般坚硬,裹挟着阵阵劲风,呼啸而出,猛烈地砸出,从上而下,直击齐太初面门。 在周季星看来,两人的速度快到看不清是谁的手在攻击谁,有点残影的感觉。 他利索地不断往不同方向挥拳,手上使力,健壮的臂膀上肌肉绷紧,手上青筋暴起记记沉闷的拳响落在齐太初的臂上,他渐渐招架不住,踉跄后退,直至身体倒飞而出,直接撞向身后的一根根立起来的旗杆,只听咔嚓之声不绝,士兵喝彩的声音震耳欲聋。 齐太初最后撞进了一个小沙丘里面被掩埋,半晌没有动静,魁梧壮汉却并不认为他死了,站在原地时刻保持警惕。 嘭! 沙丘炸开,齐太初冲飞过来他一只手紧紧攥住魁梧壮汉的胳膊,犹如铁钳一般难以撼动。他单手使力,五指关节紧抓,尖利的指甲却刺不进魁梧大汉的皮糙肉厚。 见这样无法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于是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借着后力退了出去,他身子在空中借势翻身,一个旋转,眨眼落在一根没有折断的军旗差不多。 他很快又冲上前,他出拳迅速,疾如闪电,仔细看拳头的形状是中指微微拱起,像是剑一般。每一拳打出一道道残影,发出呼呼的声响,掀起阵阵狂风,令人心胆俱寒,如此厉害的公式打在魁梧大汉的身上犹如蚊子蛰人。齐太初他当胸一脚,狠狠地踢向迎面扑来的魁梧大汉脸上,将这人踢得倒飞出去。又猛然一个回旋,单腿横扫,将快要站起来的魁梧大汉又被弄倒。 躺在地上的魁梧壮汉他捏紧双拳,双臂肌肉鼓胀,犹如虬龙缠身,调动起周身的肌肉力量。他右手一抬,朝魁梧壮汉削了过去,见齐太初如此,他反手一掌直面这一手剑!他避无可避,情急之下,身子一翻,就地翻身,沿着小沙坡而下。他双手紧抓绳索,身体垂悬空中。单脚在旗杆一点,悠然荡离。 这一剑过后,魁梧大汉的眼睛微眯,瞳孔紧缩,死死地瞄准不远处的齐太初。他屏气凝神,眸底仿佛倒映出一片血色!吼了一声猛的奔向齐太初,凌空一跃,双腿大张,齐太初连忙翻滚躲掉,这一双腿正好夹在了。 他的双腿一紧,双脚猛然用力绞动。只听咔嚓一下骨裂声响,那名悲催士兵脑袋一歪,早已气断声绝,猝死倒地而亡,周围的士兵连连后退,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齐太初不等他喘息分毫,又是一脚飞踢而来歪斜倒地,身体在地上滑行飞出,魁梧士兵在地上顺势打了个滚,又挣扎着爬起,摇摇晃晃地向他扑来,这种尴尬境地让魁梧壮汉差点忍不住不在当初有些爆发。 齐太初他闪身躲过这危险的一击,魁梧壮汉趣趣着回身,再次反扑,却不及齐太初的速度快,身子一闪,他脚下生风,右腿横扫而出,直击魁梧壮汉的双膝盖背面! 魁梧壮汉冷哼一声影响并不大,怒目圆睁! 他忽然发力,双臂猛然抡出,直击齐太初要害。但见那齐太初身子一晃,陡然矮下一截,完美错过!齐太初蹲下伸右腿甩动带着呼啸的风声踢在他的膝盖骨头上! 魁梧壮汉只觉得腿上一疼,双膝发软。只听扑通一声,魁梧壮汉矮下身去。他低头看时,自己己经跪在了尘埃里,膝盖钻心疼痛。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他仿佛听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咔嚓声响。魁梧壮汉在尘土飞扬的沙地上单膝跪地单手撑着,他龇牙咧嘴地用另一只手擦着嘴角的血丝。 一只手伸过来,魁梧壮汉也不傲娇,一手抓住被齐太初扯了起来,两人都没动用内力,纵使壮汉经历的训练和磨难数不胜数,但也比不过经历数道雷劫的齐太初。 如果这个和他切磋的对手不是齐太初,而是南阳军神韩夫子的话,他肯定在原地双臂环抱,轻蔑地看着对方像个瘸腿的狗一样,拖着一串血污泥痕,缓慢地往门外爬去的那种景象。不能说是南阳军神韩夫子变态,他本就是以折磨别人为快乐,因为他的父亲母亲就是被人敲断一根根骨头痛死的,亲眼目睹后自然受了些影响。 “你厉害,俺佩服你!俺跟你去。”魁梧壮汉孟良把拳头抵在齐太初的胸口上,缓缓竖起大拇指,这是他的军队中特有的一种欣赏手势,如果隔着几丈远,那只是轻微的赞扬,如果是隔胸口只差一只手臂的距离,那就是看好你。 齐太初听完挠头一笑,手举起来对着留香,招了招手,留香咻的一声回到剑鞘中。 这一架,齐太初算是打的最尽兴的架了。 招友抗万妖 第三十八章:招摇山妖怪破封 当天深夜,西楚皇帝赵灵寒在宫殿外举行了一个晚会欢迎四人的到来,虽是皇帝,却与众人一样坐在那篝火边上的树凳上,身上穿的也不是平日里那金丝缝纫的龙袍,只是简单一件跟当初招摇山上李青云穿的那件白衣一些相像。 赵灵寒才三十多岁就成就帝皇之位,能把这帝皇之位坐稳也算是有些本事,可以说什么大风大浪他都见过,纵使剑神光临,他也只是问了一声好,不像那些什么江湖侠客那般鞠躬送上一句李剑神,剑神再强又怎样?终究是人,能敌得过西楚百万雄师?杀都能让李青云累到力竭。 篝火上串着几只烤全羊,外表金黄油亮,,外部肉焦黄发脆,内部肉绵软鲜嫩,羊肉味清香扑鼻,颇为适口,别具一格。 篝火边上为了近百人,都是宫殿里的,那些士兵要求严厉,现在估计都在养精蓄锐,明日一大早就得起来面对太阳晨练。这西部地区虽说白天有着把人晒成狗的天气,但这个晚上烤着火别提还挺舒服,更别说手里捧着一只羊腿的周季星,那可是吃得满嘴流油,衣袖也因为不断擦嘴而被油浸湿,三斤也毫不例外,领口处都变得油腻腻的,齐太初和李青云也不是矫情之辈,但大口吃肉之余也不至于弄得一身脏,齐太初还抽空和西楚皇帝赵灵寒聊天。 “楚王,话说江都有什么比较出名的呀,或者说介绍介绍江都,我对西楚的东西都不太了解。”齐太初咬下一块肉囫囵咽下肚,问出心中疑问之处,自然舒畅得很,又饮了一口烈酒,找韩擒虎玩了一个小杯子放在沙地上倒满了酒,杯子在东南方,差不多指的是招摇山,这一杯酒是给他姐桃梦瑶喝的,因为他在山上的时候,桃梦瑶就特喜欢在山沟里抓野山羊烤给齐太初吃,这一景象自然想起了那个以命护自己的老姐。 “江都不是我西楚之地,我派兵当年破城,仅剩两万濒死百姓,变换城头旗帜后,这两万人都疯了一般爬都要爬出江都,导致这座城彻底成了一座空城死城,但我引人入都,推行孔行的思想,如今江都人口重新恢复到数十万,天下腰膂重镇的说法。”西楚皇帝赵灵寒哑然笑道,显然对自己的这一成就极为自豪。孔行便是天底下第一位儒圣,世人曾对他给予评价“天不生孔行,万古如长夜”,可见孔行的影响力有多大。 三斤破天荒的没吃东西参与进来,一脸匪夷所思道:“大皇帝头子,你是瞎说吹牛的吧?” 齐太初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淡然笑道:“他可没有瞎说。听说江都仍有十万孤魂野鬼不肯离城去投胎,三斤,到时候你可得小心点,好好跟着我别乱跑,不然我来不及救你的,就算是剑神也不方便。” 西楚皇帝赵灵寒打下江都只耗费两年时间,仅仅两年困城的时间,城中人就如牲畜论斤卖。 慈母割肉喂子女,恶父丢儿入烹锅,这便是人间百态,善与恶都在那座鬼城中被极端地放大,很多康戈人编理由扭曲西楚就是用地里面的事来加以形容。 在西楚的一天时间,周季星见了一个丞相的女儿,叫做周叶琳,这姑娘的姿色可排在周季星生平所见美人中前三甲之列,好像是低了,说是第二也不为过,第一的当然是他从东玄有幸见过一面的初安女帝张筱檐,生得可爱却又不失霸气,一双清淡的眼神就足以要了他们那些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而周叶琳不同,她的面容属于冷漠激起男子征服欲,眉边一点美人痣特有辨识度,说不定将来某一天就悄然与初安女帝张筱檐媲美。 毫无疑问,周季星对这个宰相的女儿芳心暗许了,自古多情伤离别,齐太初见到这一幕叹了口气,他算是过来人了。 齐太初三口做两口吃完羊走到西楚皇帝赵灵寒安排的一间房上,按捺住心中烦躁,这两日消息不断从康戈那边传来,经过西楚皇帝赵灵寒的审阅,才到他手里,看来称不上好坏,一个是南阳王渊准备与康戈京城拼一下!第二个是岳柑的前左后右又偷偷跑出去不小心把一个庙里的佛像弄倒,在寺庙里洗碗赎罪。 齐太初早早地睡了,第二日有专门的人遵守了皇帝的命令将马车盘缠送他们到面前,这马车也比一般的马车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犹是孟良这大块头坐在里面空间尚广,就知道是花了极大的心思。 齐太初坐在马车上想的这件事情就是,先前答应了王羽书,要去拿老翔的剑匣子,得赶紧动身去那里,怕自己时间久了就一下给忘了。芈清幽不好对付?管他娘的,老剑神在我这帮俺,又有何不能去的? 还没有到死了好多人的江都,李青云脸色就是突然一变,不等齐太初询问怎么回事,他就吐出一句:“妖族要突破封印了!” 说罢立马脚轻轻一点,手掌向上轰开马车篷,单手托举马车厢借来齐太初的留香御剑飞行一用,直去招摇山! 与此同时,招摇山下苦苦撑住的龙虎山道长突然感觉妖族气息消失,一位长老散布内力查看,却在下一刻被一道力量冲飞,在地上抠出五道指印才把自己逼停。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妖族要破封啦!快往后撤点。” 瞬时间龙虎山道士齐刷刷后退至几十步开外,全都用那心悸和警惕的目光注视招摇山。 咔嚓! 招摇山的墙面上裂开一道口子,两只黑色的尖锐利爪从口子中猛地探出扣住两侧墙壁,瞧他这个架势,是想要把口子撕裂得更大,众人只能先仔细观察才好下手。 “长虹贯牛斗,豪气不可收!” 肆意洒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众人皆是看去,那西边的天空上,一个御剑渺小的身影一手托举马车厢,喝一声将马车厢抛起来,自己在空中一个后空翻,那脚下留香长剑咻的一下化作长虹飞出去钉在墙面上,李青云则是极快的稳住身形继续伸手接住下坠的木箱子,犹如凌空踏步,逍遥自在的七八步走到地面又走了两步做缓冲,将马车厢放到地面才向周围的人拱手致谢, “见过各位道长。” 所有龙虎山的人统一微微弯腰,毕恭毕敬道:“晚辈见过李老剑神。” 李青云没说什么,只是踏碎地面来到空中,将声音用内力包裹,这一声丝毫不比当初齐太玄关天门那一声小,声音不如雷,但是却让整个神州大地为之震响! “吾剑神李青云,招摇山妖族破封,恳请江湖拥有侠义心肠之辈来招摇山下为天下苍生出一份力,为自己出一份力,为亲人出一份力!” 话毕,李青云缓缓降下。 在这一刻,天下不少修士抬头看向招摇山的方向! 打铁匠人收拾匠铺,背上一麻袋剑口袋里揣了一个凿子走出家门。躺在藤椅上悠闲体验农居生活的,什么也不拿唯独拿了一根扁担,同样千万前往招摇山。 在江湖各地寻找帮手的江南四怪听到这一声也顾不得找人了,纷纷赶路。 先前观战翔宇子的南仙虚只是打个响指,自身佩剑就飞了过来,徒步向着招摇山迈去。青阳城芈清幽打开折扇扇出一抹清凉风,同样步足招摇山,为何不飞,太过于浪费内力。芈清幽出城,想到什么似的,莞尔一笑,右手平举虚握,那树立在城心的剑匣受到某种牵引摇晃,最终冲天而起来到芈清幽的手中被他死死抓住。 白秀龙把枪用上好的丝绸擦拭一遍,整装待发的骑着白马赶去,一个山洞中,一个瞎眼壮汉在洞中用石板磨着一把大斧头,听了李青云这一声,不由加快了速度。 武当山上的小道士徐子逸掐了掐手,来到下山的阶梯边上,轻轻呼唤一声,竹林中就蹦出一只雪白大虎,大虎带着阵阵嘶吼,驮着徐子逸下山去了。 青城山,道长特地换了件新的道袍,对着铜镜不断打量,转动身子扭腰侧跨,啧啧出声:“真帅,可得羡煞他们。” 说罢出门,佛尘一摆夹在关节肘心,和弟子们告别大摇大摆的下山了。 西边一个穿着僧衣的和尚慢慢关闭庙门,向着招摇山这边而来。 齐太初下马车回到南阳,与当初不同的是,城门外数十公里建有一道城墙,和西陵长城但是还有些相似。王渊没有把全部兵马带走,那些留下的人说是王将军为了让你对抗妖族不至于那么困难才让他们留下来的。 齐太初给李青云,周季星,三斤,孟良,韩擒虎,任宇翔和吴滔准备了间客房,至于那一百多名龙虎山道士,都说要守在招摇山边上,发生什么情况直接发信号。 齐太初却叫了一两百南阳铁骑精锐,有拿火铳有拿枪的,齐太初出城,这一目的不是为了别的。 接小熊猫回家! 招友抗万妖 第三十九章:西楚有我姥外公 辽阔的大地上,百骑奔驰,齐太初单手扯着缰绳,眼神坚定,身后的铁骑浩浩荡荡,犹如一线骑乘,方圆十多里都能听到响亮的马蹄声,在王渊的用心准备下,他们的心里已经潜移默化齐太初就是下一任南阳王了。 南阳铁骑训练有素,没有一人脱节,每跑五十里便让马歇息。仅仅骑马五十里,就让同行的数百将士对齐太初他的态度和看法大为转变,试问一下,没怎么骑过马的,马术和他们差不多,甚至还比他们有的部分更为高超,一度让他们有种追赶不上的感觉。马在溪边低头饮水,一些将士凑到一块,毫无疑问是在讨论两个话题,一是好奇齐太初的能力实力,二是此行要去干什么,齐太初说是接人,接的又是什么人? 齐太初此时此刻站在一块尖锐的巨石上面,远眺东方,这条路他之前有过一次,如今再走一遭,还是有些怀念的。齐太初推测还需歇个六七次,但也不确定,他也不知道东玄如今新建在哪里,所以也不可能会去说一些什么再坚持多久多久就能够到的暂稳军心的法子。 齐太初大约在石头上驻足观望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有一个貌似属于统领的人走过来行军礼恭敬地说道:“齐王,大家伙歇好了。” “为什么叫我齐王?”齐太初皱眉看过去,因为站得高所以是用的俯视,那种压迫感一下就扑了出来,不过好歹这也是代替数百铁骑出来禀报的,自然司空见惯这种,面不改色,还能够有声有色的解释。 “因为王将军让我们叫你齐王,说如果打心底佩服再叫也不吃。” 齐太初半信半疑地试探性问道:“那之前叫我齐兄弟,现在叫我齐王,意思是现在才认可我?” 这统领被这话问得不好意思,挠着脑袋左右思索也不知怎么回答是好。好在齐太初也不在意,即微笑面对,这名不知所措的统领,瞬间如沐春风。 “通知下去,上马,起程!” 齐太初说完单脚踩踏在石头上,石头崩裂开来,齐太初稳稳地落到马上,然后也不管众人有没有跟上,扯动缰绳,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京城,已经布满了无数的士兵,南阳王与朝廷对立,丝毫不逊,三十万南阳铁骑排列得整齐划一,像是几个棋盘组在一起,随着南洋王王渊念完一番气血轩昂的话后,三十万南阳铁骑高举长枪长戟,充满斗志地大吼着:“死战死战!” 关于京城这边,就有一些如临大敌的感觉,毕竟西边的西楚还趁机而待,随时都有冲进来攻打京城的风险,然后还派兵去前往鎏院,此时的兵力根本就不足以对抗南阳,单单是南阳铁骑就不够他们招架,更别说现如今的南阳兵力,那恐怖如斯的炮和火铳,都不是京城研制的盾牌能够抵挡住的。南阳铁骑已经在京城外围,安营扎寨,布置好了兵力,此番行为就是为了阻断京城的食物来源,经济来源,隐忍许多年的王渊为何突然起义反抗?因为他要助齐太初成王,让他有能力称王称帝。可以说齐太初虽然不是他的儿子,但是他对齐太初绝对是极其亲的,他的这种行为可能会丧失生命,但是他仍旧义不容辞的态度。 “好些年没有带兵打仗了,我都有点生疏了。”谭杏安扭动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又按了按手指,活动筋骨。 身边的王渊,同样感叹道:“不仅是你呀,就连我也有好多年没有骑上马在战场上奔驰一番呢,老早就羡慕皇帝坐着的龙椅是啥感觉的,现在我也要去坐一坐,看看他硌不硌屁股,要是坐的舒服,我就给他运回南阳坐着,老兄弟啊,你说怎么样?” “挺好的。”谭杏安有一点汗颜,自己的这位主子,有一点点嚣张啊。 “听说齐太初回南阳了,招摇山下的封印应该也快破了,争取早点打完,早点回去看看热闹,我也不知道我那儿子啊怎么样了,有没有把儿媳妇救回来,嗯,我也想在过个团圆热闹年啊。” 谭杏安打趣笑道:“才六月份,你就想着过年,时间也不是你这样精打细算的呀?” 王渊撇了撇嘴,耍小孩子脾气似的说上一句:“你嘴巴长得比我厉害,我说不过你。” 说完两人还对视了一眼,然后捧腹大笑。即将打仗,这两人的心态还是如此甚好,这就是老一辈的力量和自信。京城的城墙上,趴窝着无数的弓箭手,都在蓄势待发准备将这叛乱的人群一刻间射杀。 情况十分紧急,朝廷内大臣也是坐立难安,荣光谦和林揞雁面无表情地思索,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皱着眉头,感叹着,王渊他的神奇出兵,偏偏是在他派兵支援西陵长城那一块地期间带兵造反,或许真有可能会让他成功,皇帝站起身来,朝着台下文臣武将说道:“诸位先退朝。” 所有文官武将退下,只剩林揞雁和荣光谦,当朝皇帝吩咐一句:“去把光阴展里的棺材运出来,放到京城城墙上,或许得靠他才有机会能够顺利了,我这一身修为,或许也能够抵得过一两千骑兵吧,听说他们这还是精锐中的精锐,一千骑应该是够的吧?” 荣光谦林揞雁遵旨行礼,两人快步向着光阴展走去,背负革命的担子砸在了他们两人的肩上。 齐太初快马加鞭,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东玄。东玄的景象超出了他的意料,甚至比西楚的漠巳宫还要奢侈,城门紧闭,齐太初自有开门妙计!双手当喇叭,用出超大声喊出:“小熊猫!” 闺房中处理着奏折的初安女帝张筱檐,听到这句话动作一滞,刚开始在犹豫自己是不是幻听,齐太初见没什么反应,又喊了一句,这一声,初安女帝张筱檐能够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脸上的表情立马从茫然转化到了惊喜,提起裙摆,冲了出去。 没等多久,城门大开,齐太初率着数百铁骑进入城内,初安女帝张筱檐从马车上走下来,抬头看向齐太初的一瞬间愣住,就在下一刻热泪盈眶,齐太初同样的反应,只是她闭眼擦出眼泪的时候,齐太初就已经冲过来把她抱住,原地转体一周,用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的说道:“小熊猫,我来接你回家了。” 初安女帝张筱檐开心的发出嗯的声音,这些日子,她一个人扛着压力,本就是极其劳累的,如今终于有一段时间可以休一天假,她自然开心的!而且就算不放假,单单是见到了齐太初,都会这么高兴。 城门边上的一座酒楼,楼上的回廊上,叶无双牵着一名小女孩,这正是齐太初的女儿齐念安。初安女帝张筱檐依靠在齐太初的怀里,叶无双眼神中怒火中烧,心中想法恨不得将初安女帝张筱檐,全部占领成自己的。 齐念安摆动着,撑开。 初安女帝张筱檐依靠在齐太初的怀中,细声细语地说了一句:“先前第一次我有了。” 可能是怕齐太初这个这个不正经的人在进行科学实验,但是实验结果却是几个人共用一只耳朵,齐太初听了她这么一句话,顿时瞪大了双眼。 “这怎么和我女儿很像啊?冷淡。”齐太初的表情明显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多了个女儿,九楼下面一个身影慢慢跑出。 齐太初看着九楼中蹦出一个跟着瓷娃娃很像的小女孩,齐太初看呆了,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女儿,但是见到他的那一刻,自己内心像是被触动一番,让他无比坚信这就是自己的女儿,这个到他大腿根部身高的女孩,蹦蹦跳跳的向初安女帝张筱檐跑来。初安女帝张筱檐蹲下将她抱起,指着齐太初,轻声细语道:“安安,快叫爸爸。” 酒馆上的叶无双嗤之以鼻地笑道:“我请念安吃了这么多东西,她都只肯叫我哥哥不肯叫我,就这么一个陌生人,她会叫吗?这就是筱檐她的丈夫吗,长得倒是挺英俊的。” “爸爸。” 稚嫩的声音从小女孩口中传出来,这一声不仅让叶无双傻了,齐太初也有些受宠若惊,伸出手抚摸了齐念安的小额头,没人知道这个小女孩为什么面对齐太初跟本就不害怕? 齐太初千言万语化作云烟,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是紧紧地将母子俩死死抱住,像是不想再分开似的。 初安女帝张筱檐十分调皮,吐着舌头笑道:“太初,带你去看看一个你不熟悉,但是和你有关系的人!” 还不等齐太初问是谁呀谁呀之类的时候,初安女帝张筱檐就把齐念安塞进了齐太初的怀抱,自己就是用两根玉藕白嫩手臂揽住齐太初的脖子,依稀闻到淡淡的花香。 齐太初好奇地问道:“谁啊?” 初安女帝张筱檐嘿嘿一笑,解释:“你姥外公。” 招友抗万妖 第四十章:处处留情不留种 “我姥外公?宁锦年他爹?”齐太初下意识抓住初安女帝张筱檐的手臂把她拉到自己身后,看着那个背稍微有些佝偻的人难免有些警惕,以至于他忘了这个人能在这里呆这么久那自然是安全的。 “哈哈哈哈,给我外孙吓到了,来,外公介绍下,我是兰陵宁家人,也就是你刚刚说的宁锦年的父亲。他那孽畜趁老头子我闭关悟境害了我孙女和你爹,都迟了!一切都迟了。”老人面露后悔之色,看着齐太初依旧不解的眼神,再补充一句,“我就是宁家唯一的天枢,宁尚疯。” “你可以叫他老疯子。”突然一个让齐太初十分没有好感的声音传了过来,齐太初回头一看,果然,还真是那个当初把自己打伤带走张筱檐的臭老头!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齐太初撸起袖子指着他,嘿呀嘿呀地绕着他,那样的一副神情恨不得把他一整个都吃进肚子拉出来,但这般想着仍是不解气,他口中想好怎么骂他的言论总觉得骂得不够过瘾,又只能烂在肺腑之中。不等他重新编出一番激荡天地的骇世言论,张义山就乐呵一笑,急忙转移话题,“齐太初,妖怪封印是不是破了?” 齐太初也算是没想那么多,认真回答道:“是的,封印妖族的阵法被破,现在全靠剑神一剑堵住洞口,但想来也撑不了多久。” “所以你此行的目的并非只是接女帝回家,还有要搬援兵的想法。”张义山毫不留情地揭露齐太初的一些小心思,后者就感觉裤子被这老登扒下来,脸红得一塌糊涂,一只手不断摸鼻子。也不知道如何狡辩才能摆脱这个不争的事实,最后只能不说话,擦完身看向宁尚疯。 他看见了则是霸道无比,谁都不能欺负我外孙!他因为我儿子害得没妈疼没爹养,相依为伴的爷爷也驾鹤西去,只有自己这一个亲人能够护着他!想到这里,宁尚疯大手一挥拍在张义山的肩膀上,用着拷问一样的语气,夹着威胁的口音,“张老头,你他娘的说话可真不地道,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说得这么难听。亲家有难不得帮帮手,我记得你当初年轻那会和你婆娘生不出孩子,你婆娘还是找我帮得忙,你看,我的心胸就宽阔,能尽力而为的帮到就绝对尽力而为地去帮!” 张义山气得脸成绿色,恨不得和他这个啥都往外说的年迈老人打上一架,唯恐打穿天地间的界限才是过瘾。张义山输了两口气,才开口道:“那我还得谢谢你,如果是我自己的,我还得因为那个杂种的死难受老久,现在就觉得挺舒服,毕竟是你的儿子死了。” “我哪不舒服,处处留种不留情,你就问你婆娘,我是不是玩完连歇一下都不歇地,完事就穿衣遁走,一直没把那些被生出来的孩子是我的崽过。”宁尚疯嘿嘿一笑,回想当初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舔了舔舌头,这番行为在张义山眼里看得起的直咬牙,牙齿咬得发颤,脸都憋得通红,心中恨不得直接宰了他,但是想起自己打不过他,就觉得十分的憋屈,憋屈之感笼罩心尖,就像一块大石头压着自己喘不过气,他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自己本来就是悲催的那一个人物。 看着张义山被自己说得放不出一个鸟屁,又转头对着齐太初谆谆教导:“太初啊,心平能愈三千疾,心静可通万事理。鸟不跟鱼比游泳,鱼不跟鸟比飞翔。你我本就各有所长前路漫漫,愿你不骄不躁,哪怕路途遥远也要不畏将来。” 齐太初思绪仅在一瞬间就被彻底打开,点了点头,说道:“时候不早了,现在诸位可否同我去南阳?” 初安女帝张筱檐在齐太初面前完完全全没有女帝的架子,蹦跳起来极其开心的喊了一句。 “好耶!” “能否带我一个?”一道深沉的声音从天空之上传来,齐太初抱起齐念安抬头望去,齐念安像是觉得自己知道答案而自豪骄傲,口中嘿嘿喊着“叶叔叔”三个字。 叶无双穿着一袭白衣从楼阁上轻轻落下,身上出尘的气势高人一等,齐太初拱手问好,他同样回应一个,还似有若无地夸赞一句:“吾真羡煞兄弟有如此佳人相伴。” 刚被宁尚疯教导的齐太初可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羡慕你就多羡慕吧,反正你也找不到,你就干着急吧,来,小熊猫,咱亲一个。” 面对齐太初的呼唤,初安女帝张筱檐纵使在众人面前害羞得脸部通红,也慢慢走过去用细嫩的粉红咀唇在齐太初的嘴巴上蜻蜓点水一下,看得叶无双袖袍中的双手慢慢握紧拳头,恨不得来一个杀夫夺妇! “哎呀!你这小两口,真有老夫我当年的激情!”张义山老脸往上贴金,宁尚疯毫不犹豫地戳穿。 “你可别说了,还激情,你家婆娘和我激情还差不多,她可是一直说你不行的,总说我得让她受不了。” “你他娘的和我婆娘过不去了是吧?!”张义山憋不住了,火气蹭蹭地往上涨,如果不是心中顾忌打不过他被按在地上揍丢人,不然他真要上去打他。 “你婆娘我用过。”宁尚疯笑容满面的应对,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两个老顽童在互相吵架,只不过吵的尺度略微有些大,齐太初赶紧劝架,要是耽误了时间没能在妖怪出世之前赶到,那可就是亏大发了! 这些人好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数匹白马在前面领路,齐太初搂着初安女帝张筱檐双手扯着缰绳,叶无双骑着白马跟在之后看得咬牙切齿,初安女帝张筱檐怀里抱着幼小的齐念安,张义山和宁尚疯各骑一匹马,并排骑行,互相骂着,不管张义山说什么,宁尚疯都是那一句“你婆娘我用过”,虽然话是重复的,但是每次对张义山的打击都是不带减少的! 东玄内,曾经有个人花了十两银子在路边摊上买了一本武林秘籍,本来以为能够成为绝世高手称霸武林,可是他依照秘籍练了百日有余,却发现书中所记载的上乘刀法在他运用而来,也只不过能砍破树皮罢了。 以为上当受骗换了一本假秘籍,一气之下竟将它丢弃,不料爱慕他的女生,只是一眼就看破了其中的奥秘,她鼓励他练功应要持之以恒,越是高深的武学越难入门,果不其然,再次经历六个月的苦修,他的刀法在不经意间突飞猛进,那把被他用来练功重达十公斤的大刀在他手中也能够挥洒自如,行如流水。 本就毫无武功底子的他,如今竟能够砍破金刚巨石,但是他却不满足于现状,练功练到一半愤然将手中大刀丢弃,爱慕他的女子心中不解问他缘由,他的回答是“我要买一把天下最重的刀,在我看来武学的巅峰是以静制动,只有最终的兵器才能把这本秘籍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便是一力降十会。 他在武器铺买了一把重达三百公斤的大刀,果然用了这把刀,他的功力再次提升,对于武学的领悟也是更加透彻,随手一斩,凌厉的刀气竟也能够吹毛断发。 此番进步,让他以为自己进入了天下前十高手的行列。 这人便是东玄的一位武痴,尉迟璇。 尉迟璇收拾行囊,拉着衣着朴素却十分爱慕他的女子往招摇山的方向走过去,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途。 齐太初回了南阳,此时的南阳城主府呆满了人,甘子敬,李青云,任宇翔,吴滔,万古楼,韩擒虎等等这些耳熟能详的人物都汇聚在此,听自己这便宜外公说,那坐在角落桌边吃肉的两人不简单,要说哪里不简单,齐太初也就能够看出来他身边坐了个西边庙里的和尚,就是刚突破天枢的那一位。南仙虚和芈清幽也坐在这一桌上。 齐太初不问李青云还不知道,一问这才被吓了一跳,那两个长相普通,穿得也普通的人,既然被剑神称为剑侠和剑圣,凿铁的是剑圣,用扁担的是剑侠。 曾何时?江湖中这些高手都齐聚一堂,看得出来,在这一刻大家都是同心协力的。齐太初有些感动,自己爷爷守护的人没有辜负他,自己的先辈努力也不是白费。 这般时候将大家聚在一起喝酒吃饭,算是壮胆送行饭,因为妖族有多凶猛无人知晓,只是很有可能会一去不复返,大家也不怕死,依旧有说有笑,周季星藏在桌子边上和三斤疯狂吃菜,齐太初他们另外又开了一桌。 剑侠,剑神,剑圣,世界上唯一活着的两个剑仙还没有过来,想来是不太方便,一个身居海外,还有一个不知所踪,不来也算是正常,齐太初盛了两碗大米饭,现在的情况越加激烈严重,也更为的紧迫,康戈那边王渊作战,南阳这边抗妖怪。 招友抗万妖 第四十一章:何时何地何种人 招摇山下,聚集数万人,南阳铁骑共十万,伏于山边十里外,天权境界往上走的有个五十多位,居于山底下,较为弱小的则分布于两人中间,初安女帝张筱檐从袖袍中掏出一根笛子,正是那位早已身死的桃梦瑶遗物。 东玄有支歌,名为《大安悲鸣曲》,创作缘由是为了将士们冲锋陷阵提高锐气,句句歌词皆杀气,创词人不练剑,写的词确是充满剑意剑势。而这首歌,算是在张筱檐的口下,迎来了它一生最为高光的一刻!只见笛子轻放嘴边,稍微用力便吹出一声剑气破空的剧烈响声,这一声下,周围剑士的佩剑无一不剑身颤抖! 李青云在首,齐太初作为南阳新王略微靠后,李青云没开口,是在让这些可能死于妖怪口中的人尽情而言,纵使是他,也没把握能在这一战中幸存下来,只是他答应了那个老头,自己活着就要护着齐太初。 宁尚疯穿过拥挤的人群拍了拍齐太初的肩膀,说道:“咱见面也没说多少话,外公我也没有给你准备什么礼物。” 齐太初连忙笑着婉拒,废话自己的亲人活在这个世上便是最大的礼物。宁尚疯却是张扬着胡子撇着嘴,“那不成!哪有长辈见小辈不给礼的?之前的压岁钱我都没给,外公前些年研究武学落下病根,活不了多久了,这一身修为在自己身上也是浪费,我给你吧。” 齐太初一听,反应过来猛地摇头,以示拒绝,眼神还是从打心眼里透露出的害怕,要知道传功可不是一件随便的事,随时都有可能身亡,先前昆仑山的那个人给自己传,就已经够有惊无险了,如今又有一个人要给自己传,可不吓人嘛! 宁尚疯哈哈一笑,“要修行就要刺激嘛,不过把修为传给你之前,外公我还得向你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不得不说,宁尚疯转移话题的能力非同小可,齐太初的注意力一下就从传功到了证明上。 “先前我儿子杀你,枪法可算是不入流,给你展示一下真正的宁家枪法!”宁尚疯脸上浮现自豪,略微有些夸张。 “可是这里没啥枪给外公展示啊?”齐太初四处张望,周围用刀用剑的不占少数,用枪的没见着一位。 “何须用枪!太初看好外公这一枪,会惊艳你!”宁尚疯故意说得玄乎,不等齐太初张口问,他就跃上半空,俯瞰众生的意境在里头,杂声四起,地面上不少人互相讨论,然而宁尚疯抬手之际,周围都陷入安静,李青云也抬头望了过去。 宁尚疯面向康戈京城,似乎将千里之外的南阳与康戈之间战斗的画面看得一清二楚,缓缓伸出食指,仅仅出一指!一道内力化作枪头半截枪身飞射出去,单是气流就将宁尚疯身后的招摇山撼动!身上衣袖随风摆动不止,呼啸声哗啦啦响起! 枪形内力激射出去,越来越远,直至淡去众人的视线,而此时的南阳和康戈主战场上,一道如同流星一样的白色物体划过天边,从远处飞来,掠过他们的头顶,直直向着京城内地上朝宫殿飞去,仅在一瞬间,刚看见白色物体的士兵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那堪比黄金雕刻的宫殿顷刻间就倒塌,灰飞烟灭,沦为废墟,但又很快,宫殿倒塌激起的尘烟只在一瞬间就消失,皇帝猛烈咳嗽在林揞雁的搀扶下缓慢站起。 刚刚西南方向飞来的一击,堪比天灾!就连让江湖后生闻风丧胆的宦官之首荣光谦也因为护驾死在这一击之下。上百文臣武将皆死于其下! 南阳奋战的士兵们更是鼓足力气,冲锋陷阵!伴随着一声一声的死战冲向前!一人可抵两三人,两人能抵七八人!主打的是个配合。 招摇山这边,宁尚疯缓缓落下,不等齐太初说什么,他就一掌扣在齐太初的颅顶之上,浑身修为倾泻到齐太初体内。 其他人也开始议论起来。 “我去,你看到那一招没有,我在那一招面前都不敢反抗!” “你哪里在面前啊?分明是在旁边,听见没有,天枢的高手前辈说千里之外有人陨落,好像还是那狗麻批荣光谦?” “嘿嘿,旁边也算面前嘛!我倒觉得是荣光谦最好,就他那个狗娘养的跋扈玩意见不得别人好,我哥好不容易修到天权,入京本想参军,却被这臭东西一下给钉死在墙上!” “那你哥挺惨的,不过真羡慕那个人,有人给他传功,我们辛辛苦苦修到这个境界,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天枢境高手,不料这人等下就要完成咱们的梦想了,越想越气啊!” “人家关系好,你羡慕的话,你看,他旁边就是剑神,你要是有能耐就过去和剑神套套近乎,不过得做好被一剑斩成两半的准备。” “妖怪啥时候出来,我可有点手痒了,迫不及待啊,不知道有没有像那种青楼一样的妖怪,让小爷我好好降服她们!” “你这人是真狠啊,妖怪都下得去手,不过我听说有化形大妖这种说法,要真有的话,让那些高手们斩之,我捡个下半身凑合凑合也不是不行。” “我去尝尝兽奶的味道!” 半刻钟,原本晴朗的天空乌云盖顶,云层中还传出轰隆的炸响声,这是要打雷渡劫的征兆,宁尚疯眼睛猛地睁开,向后翻身退出去,他退出去的那一刻,所有武夫修士都跟着退出去! 顷刻间九道雷霆同时劈下,初安女帝张筱檐看得可谓是一个心惊胆战!就连粉嫩粉嫩的小拳头都被拽得死死不愿松手,口中都默念出声了,“你要挺过去啊!一定啊!” 宁尚疯似乎知道结果,也知道张筱檐在担心,走过来困乏地说道:“别担心了孙媳妇,太初他的身体素质可不一般,莫说这雷劫,就算是再强几十倍的雷劫也伤不了他!” “真的?” 宁尚疯不是很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夸张了,至少比这个强五六倍的他扛过去不是问题,这种雷可能都伤不到他!” 听了他的话,张筱檐安心不少,不断拍着发育不俗的胸脯压惊。那些人敢讨论宁尚疯,新王齐太初,甚至剑神都被反讽,却无一人敢说出对张筱檐的污秽之词,甚至没几个人敢正眼瞧瞧东玄初安女帝,怕被记恨上,然后惹火上身,都说女人的心思最为毒辣,说说他们可能没事,但说她谁也没法保证有没有不被记上,一旦被记上,那可就是东玄和南阳的双重打击,听说东玄拷打的手段异常凶狠,挖出男人的象征让他亲自看着被狗吃掉都是正常的,这种刑法一听就让他们没有立起来迎敌的可能。剑侠剑圣两人没有说一句话,一个在用磨刀石磨扁担,一个在用布擦凿子,两人的眼神都如同利剑一般看着那道被留香封住的缺口,这个数百号人,没有一个人问为什么妖怪不打另一个洞钻出来,因为打洞破开另一个阵法口子所要用的时间比这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划不来。 轰隆隆的声音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逐渐减小,齐太初的渡劫快要结束了,在雷霆逐渐消散的时候,齐太初像是一个金人一样闪着金光,刺得众人纷纷用手遮住眼睛。待到金光散去,齐太初和之前简直是变了一番模样,之前练武黝黑的皮肤现在变得白皙,原本两指长的头发,也长到了背部,整个人就像重获新生一般,睁眼便是乌云聚拢,天地同力,天地共鸣,乃天枢之境。 突破的第一句话,便是“诸位,报上你们的名号,让我记住各位英雄好汉!” “吾乃招摇山人士李青云。”李青云面无表情,眼神始终盯着那道缺口。 “小道青城山玄真观道长东方胜。”青衫道长微微躬身。 “湘里人,甘子敬。”甘子敬仍在回忆宁尚疯的那一枪,这一枪突破了他的认知,身为枪才的他,也是直至今日才知道一枪能够千里破城。 “天下第十,万古楼!”穿着极厚的女子声音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响亮,不难听出,她是闭上眼睛吼出来的那种气势,恨不得与妖怪拼命的语气! “黄河老祖,任宇翔。”一手捧着烤鸡的老人胡乱擦去嘴唇上的油渍嘿嘿开口。 “昆仑山,吴滔。”吴滔乐呵呵地说道,左边抱着一个年近四十,身材婀娜多姿凹凸有致的妇女,右边抱着一个身材娇小,唯有胸前两坨肉是极品的小姑娘。 “末将韩擒虎!” “末将孟良!” 这两人声音洪亮整齐,都是行军礼。 “建宁君子周季星。” “蝉鸣寺屠侣方丈。” “武当山徐子逸。” “青阳城芈清幽。” “南仙虚。” “江南四怪。” 声音参差不齐,却不绝,足足半个时辰有余,也还能听到依稀两三声,齐太初心中将这些心胸浩然气的人记在心里。 招友抗万妖 第四十二章:一剑劈开招摇山 在众多人的声音起伏下,李青云只是略微往前踏出一步,这一步,便让那封住缺口的留香自行飞回齐太初背后的剑鞘,失去神剑封住的缺口,依旧没什么变化,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轰隆隆! 晴朗的天空传来一声闷响,淅淅沥沥的大雨倾盆落下。 天空刮着狂风,下着暴雨,豆大的雨滴从空中落到地面,其中一位天璇境天才后生大手一挥,这些人的头上出现一道气障,将还未落到他们头上的雨水蒸发。 不仅招摇山这一地带如此,整个天下都是黑蒙蒙的,一股凉意席卷整个人心间。 磅礴的黑气从缺口中地底升腾而起,天空已经昏暗下来,雷霆不曾散去,乌云滚滚。雷鸣电闪,描绘着身不由己的宿命,让整个黑暗的天空迅速土崩瓦解。景物在一瞬间苍白,迅即漆黑,视界细细溃动,模糊的白色光点,重叠巨大的黑影,绝望地撕破夜色。 淅淅沥沥的雨滴声响渐渐从弱到强。所有东西都很潮湿,树木和泥土的皮肤开始溃烂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一切是那么让人压抑,让周季星这类人有些难以吐气。 突然暴雨骤停,一股怪异且刺骨的冷风席卷在场所有人的感官,黑色的光束从那道缺口中喷涌,先前龙虎山道士贴在石壁上的符箓瞬间绽放金光,其中出现无数金丝相连,形成一个人的虚影,整个招摇山猛地晃动起来。 就好像招摇山之下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想要破封而出。 “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地震了。” “还发生什么,你做事过不过脑子?我们来这里打酱油的?你快看,好大的黑气,招摇山上有金光,是道祖法相。” “快看!是道祖法相。”驻守在此的南阳士卒与各种站在前方的武夫纷纷朝着招摇山上的道祖法相望去。 法相变得炽烈起来,金光绽放,身上犹如被镀上了一层金漆。但是与黑色的光芒相比起来,金光太过于微弱,一瞬间便崩离解析,整个虚影破碎,将山体也震碎不少,那石壁猛地炸裂开来,石块蹦飞出去! 地面摇晃得越加猛烈,整个山头都在晃动。 道祖法相破裂,刹那之间,狂风大作,山林被风力刮得呼呼作响。充斥着一股浓郁血腥味的黑色与红色相杂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九天之上,翻涌的黑云形成了一道云端漩涡。 轰! 招摇山缺口的前方有座山神庙,整个山神庙在一只突兀出现的巨爪面前化作了废墟,仿佛被什么未知生物踩在了脚下。 巨爪形状似鹰爪,一个脚指头就有一辆马车般大小,上面密布着密密麻麻的鳞片。在场的大部分人纷纷瞪大了眼睛。脸上全是惊恐与震撼。 满地破碎的瓦砾,倾倒的房屋,以及地底袭来充满死寂的荒凉,爪子浑身呈现黑色,坚硬的鳞片宛若一堵堵黑墙,对众人的视觉充满了强烈的冲击与震撼是无法口述的。 他们就好似来到了废土,使人从心里感受到那种悲戚的苍凉。巨爪之上绑缚着粗大的黑色巨大铁索,铁索乌光烁烁连向身后的那片黑暗的虚空。巨爪挣扎之下,山脉不停的晃动。就仿佛一只被封印深渊的恶魔想要从地狱爬出人间,让人自内心都能够感受到那只爪子中所蕴含的恐怖力感与人身的渺小。 被眼前这一幕深深震撼过后,那些处于天权及以下的武夫瞳孔再度收缩放大。后面出现了让人更为震撼的画面,只见一道裂缝从虚空裂开,一股猩红色的光柱从招摇山升腾而起,带着浓郁的血腥味,直入云端的漩涡之中。 将整个昏暗的天空染上暗红。 “这是什么!” 一名女武者惊呼。小脸被吓得苍白,被眼前出现的巨爪震撼得呆滞。狂暴的气浪袭来,将在场的低境武夫纷纷轰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地面之上。 “哇!” 如同散架一般的剧痛袭入大脑,几十人张嘴就喷出鲜血,地面被染红。个别运气稍微差点的直接被滚落的巨石压倒在地,气绝身亡。 在冲击波下幸存下来的人群,双眸瞪得老大,浓郁的恐惧比之前只强不弱。 那些早已做好准备的天璇天枢成排站在前面,各伸出一手挡住倾泻的气浪,他们也没想到,第一只出来的,便是数一数二的大妖! 万丈红色光柱传来一股磅礴的威压,各个武夫刚刚互相扶起,便再度突如其来的威压镇压在地面。 浑身的骨骼噼里啪啦炸响,脸上的肉在威压下变形,所有人艰难地抬头望向天穹。 万丈红光当中缓缓走出一道人影。 “化形大妖!” 一时间所有人的脑中都想起了这个声音,初安女帝张筱檐也不害怕,笛子的声音是越吹越大,悠扬的笛声不断安抚众人的情绪。 是个女人! 女人肌肤如雪似玉,白得异乎寻常,黑红色的长发披散着,滑嫩的肌肤如凝脂一般光润,其容貌非常的妖艳妩媚。一簇刘海轻柔地覆在额上,眼角朝上倾斜高挑,最使人印象深刻是她挺直的鼻梁,与稍微高起的颧骨匹配得无可挑剔,傲气十足但又不失风姿清雅。 红润的嘴唇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动人神气,像正在梦境里碰上甜蜜的遭遇。 女子身姿曼妙曲线优美,修长雪白的美腿在近乎透明的纱裙下若隐若现,两条玉臂与平坦的小腹都暴露在外,高耸的双峰被一抹轻纱缠绕裹着,极具诱惑之态。 堪称完美的女人,头顶上却生长着两只角,不仅没有被破坏这份美感,甚至给她带来了一股异域的诱惑美感。让人一眼便烙印脑海挥之不去。女子闭上双眸,张开双手,整个人仿佛在环抱整个天空,又像是在呼吸着久违难得的新鲜空气。 “齐太初,打完这一仗,你准备干嘛?”李青云只是看了眼化形大妖便不再关注,转头看向一边的齐太初。 齐太初显然被问到了,想了想,笑道:“仙人我挺想杀杀,打完这一架去天上玩玩。” “好!这些登山至顶的人,山上的风景固然美丽,但是却不及山下的芸芸众生,他们曾经也是芸芸众生的一份子,如今忘了自己的本分,该杀!”李青云哈哈一笑,笑声响彻天际,随即话锋一转,“回顾我李青云的一生,不说精彩,也算半分忐忑,我三岁提剑,六岁晋升天权,十一岁突破到天璇,十八岁入天枢,二十六半步踏入陆地剑仙,一人便是世间最强,一剑乃天下最强剑道。我这脚,就压得世间不知多少武夫剑修抬不起头,用实际行动太踏碎了多少无知无能之辈的脊梁骨,从我修行踏入武道开始,从未败过,因此自视清高,蔑视世人,更瞧不起那些被我打败之人。当然了,这是我李青云三十岁之前的道,可我的道远不如此,为了追寻剑道之巅,我无暇顾及儿女长情,将年轻时无数的追求者拒之门外,五十岁时境界没有半分提高,于是有了收徒想法,却不曾想来拜我为师的都是一些笨蛋,我没看上。到了八十岁,我在江湖上游荡,在招摇山下遇到了你的爷爷,那老家伙自始至终低调得很,剑道造诣同我不相上下,可世人只知剑神李青云,未曾听闻齐太玄,我俩在招摇山下论道,结为知己,从此隐居在招摇山顶,因老家伙的影响,我的心胸变得开阔,那时临死前唯一的心愿便是天下锻剑皆用水锻之法,世间剑士人人会撼日换月,心善坚定有德有能之辈人人可剑杀仙人,但是遇到齐太初你之后,我的心态又变了,不再希望后生的思想受固于我的破剑招上面,他们都有自己的道,得走自己的路子,一味地模仿很难长江后浪推前浪!” “你个老头怎么话那么多?”化形大妖打了个哈欠,俯视他。 李青云被打断说话,心里不爽得很,眼睛一闭,再次睁开时,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只剩下无尽的冷漠和杀意。 李青云往前走两步,空间都发出阵阵剑鸣,真正的无剑胜有剑!心态的突破,让他的实力超出寻常,只见他每个动作都能激发一声清脆的剑鸣。化形大妖说道:“报出你的名字,我卟羞不杀无名之人,更不杀无名臭老头!” “李青云。”李青云的声音也是出奇的冷淡,犹如一把利剑,字字顿音震耳! 嘭! 随着李青云的话语落下,一双庞大的黑翼在卟羞的背后展开,屏蔽了苍穹,威压比之前更加磅礴几分。这赫然是一头长有双角,背有双翼的化形大妖。 “大能的味道,你是大能!”卟羞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口水,这些想要来降服他的后生,都是大补之物。 李青云五指张开,轻轻说道:“剑来!” 这一声落下,招摇山一道金光冲天而起,一道剑气从招摇山底下斩出,招摇山化作两半! 招友抗万妖 第四十三章:李青云以命换命 这道剑气之后,又是无数金色光柱冲天,都是先前剑阵的古剑!如今却因李青云的一声剑来而纷纷拔地而起,他身后剑修剑士的佩剑无一不暴动,实力较低的都来不及反应那剑就飞向空中,一时间,天空悬满剑。 天下剑神我亦哉,笑带春风破满怀。 剑中剑意剑气肆虐狂暴,在漫天中狂舞,犹如一条失控大龙,横冲直撞! “好大的手笔,唤来这么多剑!”化形大妖卟羞左手手背捂住嘴巴咯咯直笑,随即偏过头看着那道缺口,轻声冷道:“出来了,你们难不成要看老娘一个人对抗他们这么多吗?” “来了!”缺口中传来一声大笑,三道斩刃从缺口中飞出,将缺口进一步扩大,接着一道黄色的身影从缺口中冲出,落在地面上激起一阵碎石,伴随着一声虎啸,惊起山中林上飞鸟。 “爷爷来了!”缺口中还是传来一声豪迈的笑声。 “妈了个巴子,卟羞,快拉我一把,我卡住了,好难受。” “旱山,你个猪娘生的,你别捅我屁股啊,不然我出去一定弄死你,把你做烤猪吃掉。” “你个猪人,你别拱啊,痛啊,你妈了个逼的,老子到时候一巴掌不抽死你!” 缺口外挥舞的巨爪正在疯狂拍打着地面,大地疯狂颤动,整片山脉都在晃动,可见缺口之内的这位巨爪的主人是何其庞大。 声如洪钟,在山脉之间传荡,痛苦并且快乐的叫声不绝于耳。 卟羞回头看了一眼,笑吟吟的魅力十足,嘲讽道:“我都开路了,好好的通天大道不走,非要钻小洞洞,那么大怎么进得去。自己多大块头心里没点逼数。” 卟羞一举一动,带着魅力与无限诱惑,身上的轻纱飘荡着,好似仙女下凡,前提当然得逝人们不知道她是妖怪! 李青云轻轻瞥了眼,没有出手,她刚刚没有在与齐太初说话的时候出手,他自然也不会在她说话的时候偷偷摸摸出手,说出去不让人笑话,当然没人会笑话,但他可不屑于这种行为,只是大喝一声,“剑去!” 这一声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些把注意力放在卡在缺口的筒角蛇妖和天上飞着的卟羞胸上的武夫都一时间看着李青云。 妖怪要化形,都得在天枢境界方能成功,面对着无数冲杀过来的剑卟羞嘴角微微扬起,只是抬起白嫩的手臂,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将所有飞来的剑滞停,好似有人一把把抓住了一般。卟羞像个活波的小女孩,俏皮的打了个响指,一股内力直接将所有剑震碎,比当初的逍遥长剑还要碎! “好厉害的大妖!剑神前辈能赢否?”齐太初问着边上的任宇翔,任宇翔白了他一眼,然后注意力全放在卡在缺口的筒角身上! 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是沉重地开口说了句:“撇开小妖不谈,单是大妖就有十八位。” “如何得知?” “我算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齐太初回头看去,一个手持一面扎有一“麻”字旗帜的老人走出人群,是传说中的麻十二!和老翔有过瓜葛。他另一只手牵着一只小手,正是那个每日对着一幅画看着的小孩。 “每日看着画,也算是悟了一些。”麻十二见齐太初看自己身边手牵着的小孩,解释。 李青云已经和卟羞打起来了。 嘭! 两人相撞一声巨响将两人震开,李青云随即身体伸的笔直呈大字,衣袖随着内力的涌出而嗡嗡发鸣。李青云右手缓缓上抬至与肩齐平,那些地面上破碎的剑缓缓浮在空中,然后猛的握拳,谢谢碎片在空中旋转合并成一把巨剑,依旧是单手剑指控剑。卟羞是千年妖怪,体质本就强于一般武夫,在如此强大的一剑之下,竟然不落下风,依旧从容面对! 撼日换月! 这招任宇翔无比熟悉,正是黄河一战李青云所胜他的那一剑! 此剑一出,原本黑暗的天空变得白皙如夏日正午,李青云剑指一抬,巨剑飞向天空,穿过白斑,变得金光闪闪,此剑乃他最强一剑! 剑贯阴阳。 巨剑带着风声雷霆火焰声浪而来,声势浩大,围观的武夫纷纷撤至数百米开外,这一剑今日是第一次出世,剑侠眯着眼开口道:“好厉害的一剑,我自愧不如。” 剑圣呵呵一笑,同样点头。南仙虚同样作为用剑的高手,观了此剑,感叹一句:“从今日开始,世间再无新老剑神一说,李青云就是剑神!” 这一剑并非开玩笑的吹嘘,这一剑携带着雷霆之威,迅速穿透化形大妖卟羞,卟羞看着自己的身体,却没有一分一毫的变化,她很清楚的感受到那一剑实实在在穿过了自己,但是不明白自己为何没有受伤,李青云始终站在地面上,用完这一剑后,低头。 不等卟羞问他为什么不打了,就感觉自己体内的机能逆转,还没来得及调整内力,就感觉头晕目眩,看着双手如同活了几万年一般布满皱纹,如同老树皮一样,嘴里想发出什么声音却发不出来,然后迅速被分解成了一团灰烬。 这一剑斩得了岁月,斩得了光辉,难不成斩不了你个妖否? 李青云回头看了眼齐太初,刚刚那一剑他同样受伤不浅,想来也活不了多久了,开口说道:“齐太初,你要去看那仙人,老夫就不陪你去了,这世道沧桑,老夫也不转世了,跟你爷爷一样消散于天地间好了,我这老弱病残的身体背负的气运算是重之又重,放出去能压得庙堂喘不过气,三千大山的气运我李青云一肩挑之!如今挑不动了,送给江湖的后辈。” 李青云走到一边靠树坐下,自嘲地小声说了一句,“齐太玄,我不行了,就帮到这吧,找你来了。” 迟暮沉重的眼皮终究是合上了。 刚刚李青云一剑斩杀卟羞可吓坏了筒角,还以为人世间有这种随手杀天枢大妖的人,结果是以生命为代价,这种一等一的高手想来不会有几个,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后辈剑士南仙虚。” “后辈剑士顾未霄。” “后辈剑士邓龙渊。” “后辈剑士陈野良。” …… 第二三位便是剑侠剑圣,和用剑高手南仙虚共同一步默契踏出,三人同时挥出一剑,三道恐怖剑气直逼筒角,在死亡的恐惧下,他终于把自己拔了出来,小臂横在身前,一股内力凝聚,三剑被挡之! 众人不敢轻易动手,怕拖了他们的后腿,要打群架也得等所有妖怪破封而出,筒角出来了,在他屁股下的旱山也破壁而出,这一蹦出,缺口再度增大几分! “三个新晋天枢,爷爷我一手抵之!” 筒角一掌挥散尘烟,看清三人,然后冷笑一声猛地冲出去!筒角是一条蛇精,修炼虽然没有千年之久,那也有八百年左右的年限,实力自然不容小觑,人还未到拳风先到,三人拿着自己的武器格挡住这拳风,南仙虚退一步,剑侠剑圣各退三步,剑侠剑圣两人施展自己的剑招,筒角只是迎面挥出普普通通两拳,就将他两的招式破开,终归是他两人太长时间没有碰剑和修炼,更没有练手,如今实力不及当年十之四五,筒角的那两拳不仅破开两人的剑招,还打的两人倒飞出去,各吐一口黑血,脸色难看的很! 旱山一脚踏地,地面碎开,如同蜘蛛网一样朝众人蔓延开来,让人族没想到是妖族派的第一波便是佼佼者!天璇之下又离旱山较近约两百米内的皆死于这一脚! 东玄武痴刚赶来这里准备大秀神通就死于足下!叶无双单掌一出替张筱檐和宁尚疯挡去攻势,他曾经是武,后来从文,虽然没有入圣,但实力可不是平常人可及!一般天枢都未必能胜他! 甘子敬一枪当先,白夜寒芒初现,便刺破旱山的一寸肌肤,叶无双也是用的长枪,自然看的出来眼前这伤了大妖的人枪法不简单,想来便是江湖流传的枪才。 甘子敬枪走大龙,横劈竖砍斜斩中心刺,每一枪都是贴着旱山的肌肤行走,旱山一时间陷入被动,只能不断后退。 因为出来的最强者已被李青云换掉,所以应对起来还算容易,任宇翔负责处理余波,齐太初想上去却被几人拦下,说是后面的大妖靠他这个专门守招摇山的,现在就不要瞎掺和,等下死了还麻烦些。 江南四怪只能在远处伺机而动,等待缺口变大小妖冲出来,这样他们的实力才能发挥出作用,以至于不是人还没有摸到就被余波震死。 他们不同于齐太初这种贵人命,全身上下都有贵人相助,他们实打实的修炼自然缓慢,现在的江湖几乎不属于他们。 “贫僧来迟,多多见谅!” 一道威严蔑视众生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像是夹杂佛音,众人听到这话全部抬头看了过去。 招友抗万妖 第四十四章:秃驴和尚有本事 来人不正是不久前突破到天枢的屠侣方丈! 光头和尚几步便来到了战场,微微低头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还不等他抬头那旱山挣脱开甘子敬一拳冲向光头和尚,不为别的,就因他突然加入战场自己看得不爽! 旱山看着光头和尚,嘴角流露出一抹兴奋,戏谑道:“你个死光头,让你出风头,我给你打成猪头,呸!你不配和爷爷我相提并论!”说着,他脸上阴冷的笑容。 拳头与空气摩擦,气流形成一道屏障,这个屏障十分的巨大,仿佛笼罩了半边天,而且通体晶莹,带着恐怖的能量波动。 四周的众人全都扭头看向屠侣方丈。他们本以为能看到屠侣方丈惊慌的神情,然而,他们发现屠侣方丈还是一脸的漠然,并没有任何一点慌张之情。 众人见状,全都内心一愣。 屠侣方丈未免太淡定了吧?他才不过刚晋升天枢境界,能稳住都算是幸中之幸,面对老牌天枢,怎能如此平静! 就连齐太初看到屠侣方丈这神情,也是神情一怔。就算是得到了两位高手内力的他,也不敢如此不把对方放在眼里,至少自己得出八分力才能挡住这一拳! 屠侣方丈竟然如此的闲情淡雅? 人群中一个人则是冷笑,其中夹杂着不屑。 “屠侣方丈,我看你能装到哪去?” 他觉得屠侣方丈此时内心肯定已经怕得要死了,只是为了面子所以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在众人的诧异的目光之下,屠侣方丈嘴角微扬,淡淡道:“退一步,回头是岸,抬起头,佛法无边。”说完,屠侣方丈浑身一震,一股金光从他的脊梁柱中冲天而起。 轰!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 只见虚空之中有着一道金光闪过,紧接着,金光越来越盛,十分的妖艳,众人忍不住用手把眼睛挡住,过了一会儿,众人才感觉到金光消失了。 众人移开了手掌,同时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下一刻,所有人都瞬间张大了嘴巴。见虚空之中,有着一片金光,仿佛无上佛光。 而在佛光之中,有着一道身影。这道身影通体金黄,盘膝坐在虚空之中,不怒自威,身后有着道道淡金色的光轮。 这竟然是一尊神佛!这……这是什么招式啊? 众人看到这尊神佛,全都浑身一震,满脸的惊愕。此时,他们仿佛听到了有神佛在吟唱经文,似乎要渡化世间的一切恶徒,而一些离得近,修为又低的人更是忍不住跪了下来,顶礼膜拜,周季星跪在地上,一脸的虔诚。 任宇翔瞳孔一缩,惊讶地看向屠侣方丈,他能感觉得到虚空之中这尊神佛身上散发着的神秘气息,这股气息让他心悸。 齐太初更是瞪大了眼睛,看向屠侣方丈头顶之上的神佛,满脸的惊骇。哪怕他现如今是天枢境界的高手,但是此时还是感到莫名的心慌。 屠侣方丈这究竟是什么招式? 另一边,屠侣方丈身形一跃,飞到了虚空之中的神佛之上,与这尊神一起盘膝而坐,他整个人宝相庄严的,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他一脸的漠然,喃喃自语道:“阿婪陂陀印。” 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随后,众人就看到虚空之中的神佛之像双手竟然在结印,瞬间而已,一个金色的方印就浮现在虚空之中!这个方印十分的巨大,而且泛着金光,表面上更是有着一道道神秘的符文,仿佛是一个个经文,整个方印看起来十分的神秘而又神圣,方印出现之后,直接迎向了旱山的这一恐怖拳风,仿佛要镇压这世间的邪恶。 旱山看到这巨大的方印,也是脸色一愣,不过他并不害怕,稍作停留便也迎击而上。 “死!” 旱山仰天长啸,怒吼了一声。 轰! 两者瞬间撞在了一起,一道响彻天地的巨响传来,紧接着,一股恐怖的冲击波瞬间扩散开来。 砰砰砰! 四周的巨树、巨石全都纷纷炸开,化为齑粉,飘散在空中,招摇山猛地颤抖,齐太初双手猛地由下向上拔起,一道光幕以他展开包住身后弱小之人! 只见前方的战场上,金色的气劲与银白色的光芒纵横,十分的恐怖! 轰隆隆! 又是一道如雷鸣般的巨响传来,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的冲击波扩散开来。 咔嚓! 地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纹,就连招摇山也是晃荡了几下,有了倾塌之势! 众人见状,急忙继续向后退去,待到足够远的距离之后,众人才停了下来。随后,众人看向远处的战场,只见那里已经是烟尘滚滚,看不清现场是什么情况了。 “你们说这一次对撞,哪一人能赢啊?” “当然是旱山了,你没听吗,他可是八百年的大妖了,天枢实力早已登峰造极,屠侣方丈不过是新晋天枢,火候不够啊!” “那也不一定,你们没看到屠侣方丈刚才施展的阿婪陂陀印吗?我仿佛都听到了诵经声,实在是太震撼人了。” “没错,屠侣方丈的可是招式可不一般,单单看起来并不比旱山的那一拳差。”齐太初平静的开口,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回复他们。 张筱檐蹑手蹑脚地跑到齐太初身边,有点害怕地扯了扯齐太初的衣角,齐太初一手揽住她的脑袋,把她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口处,手指盘着秀发,轻轻开口安慰,“别怕,要不你回王府,念安或许一个人在那里无聊。” 张筱檐摇头如泼浪鼓,又紧紧地抱住齐太初,叶无双眼神愈发冰冷,手指关节咔咔作响。 众人看向战场,脸上都充满了期待,他们很想知道,到底谁赢了,齐太初看向前方,一脸的紧张之情,紧紧的抿着嘴。 “屠侣方丈,你一定要赢啊。”他内心暗暗祈祷。他希望屠侣方丈能够赢,这样人族未来获胜的几率才会更大。 “屠侣方丈,你一定没事的。”观战之人拳头拽得紧紧的,脸上充满了担忧之情,此刻他们的内心想法多半是恨自己实力不够无法参与这一场战斗! 任宇翔看向前方,也是眼神微眯。哪怕是他,也无法猜测到底是哪一方会赢。过了好一会儿,战场的烟尘终于缓缓地消散开来了。 众人终于看清了战场的情况,下一刻,所有人都浑身一震,满脸的惊骇,只见前方战场,地面裂开,而且还有一个坑。 这个坑十分的巨大,恐怕有几十平方米。 而此时坑底之中,有着三道身影,正是屠侣方丈和旱山两人,此时两人都站着,并没有倒在地上。 “不分上下?” 众人看到这一幕,全都脸色一惊。 噗噗! 突然,旱山吐了一大口黝黑的鲜血,然后抬头一仰,倒在了地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神情十分的痛苦。 “太牛了!这是什么情况?百年大妖旱山居然败了?这怎么可能?” “不是吧?屠侣方丈这么恐怖吗?” “不可能!我一定是眼花了,这么厉害的大妖不可能败的,绝对不可能!” 另一边的筒角看到这边的状况心中难免一惊,暗暗想着如果卟羞没死一击便可以杀死这秃驴,却不料人族那边有个陆地剑仙坐镇。 众人看到这一幕,全都浑身一震,满脸的惊愕。 旱山竟然败了?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妖族那边更是不愿意相信,十八大妖如今卟羞死了,旱山怎么也重伤了,这个他们所预想的情况完全不对,人族怎么越加强盛了?! 旱山躺在地上,扭头看向屠侣方丈,满脸的震惊,道:“你……你那到底是什么招式?” 此时,他十分难受,因为,他身上的骨头都断裂了好几根,而且五脏六腑也破碎了一些,那些血肉渣子还在口腔中。最重要的是,此时他体内有着一股十分霸道的气息正在乱窜,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嘴中不停地往外吐血。 他可是四百多年的天枢强者,而且都施展出了压箱底的一拳了。 哪怕是迎战两位新晋天枢的强者,恐怕都可以一战,然而,此时他竟然败了? 屠侣方丈……到底是什么怪物啊?难道他的战力堪比修炼八百年的妖吗? 屠侣方丈一脸的漠然,没有说话,此时,他也是微微喘着粗气,旱山是真正的百年大妖,实打实的实力,而且早早突破到天枢了,所以,哪怕他刚才赢了,但是其实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刚才,他就被旱山那全力一拳打在身上,很不好受,而且,他刚才施展阿婪陂陀印,消耗了极大的内力真气。 哒哒哒! 最后,屠侣方丈缓缓地走向旱山,旱山一脸的惊慌,道:“屠侣方丈,你想干嘛?” 他挣扎不已,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他看着屠侣方丈,神情焦急,道:“停下,屠侣方丈,你到底想干嘛?” 屠侣方丈一脸的漠然,淡淡道:“你既然不肯回头,那老衲也就只能麻烦点送你亲自去见佛祖了。” 招友抗万妖 第四十五章:龙虎道长破天枢 不等旱山求饶,屠侣方丈面色冷漠地拍出一掌,掌风袭向旱山面门,在后者惊恐的神色下被这一掌轰碎了头颅!不知是否因为妖气太浓郁的缘故,先前李青云,卟羞陨落没有天地异象,如今这旱山仍是没有天地异象,简直是奇了个怪了。 筒角见形势有变,连忙转头对着缺口喊道:“快快通知妖祖,人族高手如云,不能再隐藏实力了!” “我来了。”山内传来一道威严且恐怖的声音,人们还在好奇,招摇山峰开始寸寸崩裂!整座山都将要倾塌!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下,招摇山轰隆一声被炸得四分五裂,这一瞬间妖气再次浓郁几倍,直冲天际,待到尘烟散去,招摇山已经不复存在,众人甚至都看不到碎石花草树木,仿佛都化作了齑粉,原本招摇山的位置如今只剩一个深不见底宽达数百丈的大坑! 有的好奇者甚至利用内力腾空查看,入眼只有一片虚无黑暗。接着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坑内闪烁红色亮光,声音越来越大,待到坑内的生物出来,众人才发现是一群小妖冲了出来,先出来的是长有蝙蝠翅膀疑似蝙蝠的妖怪,伴随叽叽喳喳的吼叫飞上天空盘旋,找到心仪的猎物就俯冲下来将其掳走! 南阳铁骑动了,有人翻身上马,手持大戟向前冲刺,戟头扎进妖怪肉里仍是不停止,顶在戟头上奔驰百米觉得手酸才肯放下,拿火铳的上膛开枪打鸟,枪声不绝,火花四起!不少能飞的小妖纷纷中枪落地摔断骨头。推动炮车瞄准坑内,每一发炮弹轰下,都能从坑中炸出无数小妖,顷刻间,尸横遍野,这些寻常小妖不过比普通人厉害个几倍而已,面对以天字境为主的人自然不敌,所谓的天字境指的就是天权天璇天枢,这般情况,打得妖族一个措手不及! 自己还是用着拳头烧火棍,您那边就开始用炮? 小妖仿佛无穷无尽,杀完一波又一波,简直绝了,各种武夫皆发挥自己最大的用处,用弓的恨不得一次性装个十根八根箭射出去,用斧头的例如孟良就横向挥砍一下带走几个妖怪的项上人头,不对,项上妖头。 地面被猩红的血液浸湿,犹如下雨天的泥泞地,每一步都能激起黄豆大小的泥团飞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妖的涌出依旧没有停止,期间还会夹杂的出一两只比较厉害的妖,好几次因为人族这边放松警惕有几个天权被杀,齐太初见坑内走出一名身披黑灰色披风,牛头人身的妖怪,刚一出现在人的视线中,就不由感觉脊背发凉发寒,是妖族出场的第四位大妖! 栮蝉。 齐太初伸手拔剑,拔剑拔一半,一手将他的手摁了回去,齐太初疑惑地回头一看,一个拿着扇子的人笑容满面的看着齐太初,开口道:“这个让我来,你身份特殊,最后出场吧,还有这个木匣子,老早就听说你要来我青阳城取木匣子,等了几年,没等到你等到了妖族破封。” 齐太初还未缓过神,而立之年的大叔就把身后的木匣取下立在地上,然后扇着扇子朝栮蝉走去,期间有不知死活的小妖对他起了想法,每一次靠近,大叔都是对自己扇一扇风,那些要靠近的小妖就化作灰烬! 手中的青莲扇好不霸道! 看得齐太初他们是胆战心惊,张筱檐深呼吸一口气,这口气吐出之时,悠扬的笛声肆意狂舞,激昂斗志,有的胆小之人听了这笛声大吼一声“杀”给自己壮胆,然后英勇地冲了上去!芈清幽见有人替自己管这群小妖,也就不再出手,双手自然下垂,往前走着,每走一步,栮蝉的眯眯眼就迷得更重,直至到他七步之内,栮蝉的眼睛就如同闭上了一般,栮蝉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微笑挂脸上让人如沐春风的人,歪着头。 芈清幽微微拱手,这是对于一个天枢高手最基本的尊重,栮蝉点头示意,然后右手在身前一划,空间犹如被撕裂开一道口子,一道紫色的裂缝出现在半空中,右手伸入其中,使劲拽出一柄淡紫色人腿长的单刃手斧,在左手上压了压,觉得分量没变,才看向芈清幽,嘶哑沉重的开口,便是让人感觉这不是啥好东西,“我拿出我的武器了,你准备好打了吗?” 齐太初有些诧异,这个牛头人怎么……还有点礼貌的感觉? 芈清幽点头,将刚刚合上的青莲扇一甩再次展开,发出“锵锵”的金属鸣叫,足足有二十八片宽大细扁扇骨拼成半圆,分别对应着天上的二十八星宿,每一根扇骨都是由世间罕见的神铁精铸造,都有着极其重的分量,任何一根放在市场上都是无价之宝,也不难看出,一剑破去三根扇骨的翔宇子有多么的强悍。 芈清幽持扇如一温儒教书先生,栮蝉可不管那么多,身上爆出内力,一斧头直接劈向芈清幽,挟裹着滚滚气浪,芈清幽青莲扇在手中转圈挡住并震退栮蝉,脚步一踏迎击上去。 另一边,剑侠剑圣与筒角交战有来有回,但因在战斗中慢慢找到了当年的感觉,两人的身手也慢慢向着巅峰时刻逼近,以至于筒角愈发窘迫,从开始力压他们两人变成了防守方。坑内又传来一道恐怖气息,第五位天枢大妖登场,是一只鹰妖,背后的两只翅膀仿佛要遮天蔽日,扑通一下便是尘土飞扬。不等众人惊讶,坑内再次传来一道恐怖威势,第六位大妖紧跟在他的身后出来了,是一只熊,没有半分化形的迹象,只是身上长有骨刺穿透皮肤长了出来,站立起来足足有着两丈高,如同一座小山,人类在它面前跟蝼蚁一般。 任宇翔脚尖点地掠了出去,先前的南仙虚同样翻身过去以剑对敌。 吴滔更为勇猛,双膝微微弯曲猛的一跃落进坑内,竟然想着一人堵其口,仅仅衣袖一甩,小妖便死了一大片,哈哈大笑道:“李青云,你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就让我酣畅淋漓的打一架吧,各位看好了,瞧我绝技,搬山!” 说罢,浑身内力外泄如流水,侵入大地,地面崩碎,仅剩的一点招摇山小山丘也逐渐崩开,坑内的小妖都被碾死,毫不留情,要不是周围没有大山,否则以他的本事,非得扛座山倒着把这个洞和它盖上! 甘子敬大喝一声:“我也来!” 然后身影消失,下一刻就出现在吴滔身边,长枪一出,便是如龙如虎,绞杀无数妖怪。人族的气势也被他们打响,纷纷怒吼着胜利,死战!齐太初观了观眼前这番景象,不由有些泪目,天下义士如此多,不愁人族覆灭一事,叶无双和张义山位于战场之后静步观战。 “咳咳咳。”张筱檐频繁吹笛不由有些少气,齐太初见状连忙拿下她的笛子,一手搭在她的头上,连哄带骗。 “你去远处观战,这里过于危险,去远处,等下我要出手了,你就看看你的如意郎君有多么厉害吧!” 张筱檐重重地点头,三步一回头,九步一转身,大喊道:“可得小心呀!” 齐太初笑着点头,然后目光坚毅,往前一步,准备动手,却被战场中的任宇翔骂道:“你个小兔崽子,现在还没到你出手的时候,等到时候自然得靠你出手,现在不急,看我们一战!” 就连芈清幽也是开口,“你先别上来,等到时候我们会把你扯上来!” 齐太初不知所措的点头,现如今整个招摇山地境,除去叶无双,张筱檐,宁尚疯和张义山四人之外,也就齐太初没出手,哪怕是出手杀一个小妖都是极好,也不至于这么丢人! —————— 龙虎山,小道士张宇翔站在顶峰,口中喃喃道:“师傅,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想当初,张宇翔还年幼,问龙虎山掌门一个问题,“我们龙虎有请神的本事,那如果渡劫的时候,请来雷祖,这雷是劈我还是不劈我?” “雷祖是搓雷的,你把他请来了,自然不劈你。” 此时此刻,龙虎山小道士张宇翔将背后背着的桃木剑放到一边,双脚轻轻踏出飞到空中,竟悬空而不坠!左手负于身后,右手剑指在胸前,口中念咒,天地间聚拢一道乌云,乌云一生二,二生三,越来越厚,遮盖住了阳光,天一下子便黑了下来,云中雷电翻滚,霹雳轰隆的吼个不停,犹如一条雷龙,随时都有着冲下来的可能! 雷霆缓缓从乌云四周降下,形成一道空间屏障,将张宇翔困在中间,张宇翔但是淡定得很,只是缓缓睁开眼睛,那漆黑的眸子瞬间被白色光芒笼罩,犹如雷霆一般。 “千灯掌人间,身死浮云边,雷祖助我!” 那些即将劈下的天雷止步于他的面前,张宇翔随手一甩,天雷瞬间滚了回去,抬头望向招摇山那边,嘀咕道:“师傅,龙虎有我,亦在有我。” 招友抗万妖 第四十六章:你杀我我也杀你 南阳为何叛乱,因为朝廷的压迫,政策的不平等,讲个实例,南阳王王渊进京城,途中遇到一个大爷,在路边哭诉,王渊问其原因,原因是因为腿不好去药店看病,说的那是一个手舞足蹈,挥斥方遒啊,说商家黑心,黑心到了什么程度?只能用“曾记否,到药店看病,钱哗哗流”来形容。 如此的行为为何就南阳反了?因为就南阳有这个资本,可以无惧贵族,无惧皇权,试问百姓造反,贵族会不会受到影响,是会的,自然会进行阻止和洗脑,而且百姓要反,没有领头羊,谁又肯把自己的内心说出来?万一传到皇帝耳中,不得诛其九族? 南阳与京城的战斗就跟人族与妖族的战斗,已经开始,但还未停止。 招摇山这边的战况愈演愈烈,除去先前出来的六位,又出来了三位天枢大妖,麻十二带来的小孩带着让他悟道的画卷破开一路小妖,直直走向其中一位大妖,不对,是两位大妖!麻十二早已不见人影,另一位大妖去帮筒角了,剑侠剑圣好不容易建立的优势也逐渐消失。 剑侠剑圣迎战两妖,芈清幽对一个,南仙虚对一个,任宇翔也对上了一个,这个小孩对上两个,李青云换掉一个巅峰大妖,屠侣方丈杀了一个,算起来妖族那边出了九个大妖,距离麻十二推算的十八大妖还有一半没出场,而且那时筒角说妖族,不知是十九还是十八,可能会是十八大妖,一个妖中之祖。 屠侣方丈杀了旱山现在盘腿回复自身内力,甘子敬与吴滔守在洞口给予一些阻挠。 嘭! 一边发出巨响,吸引不少人回首观看,齐太初望过去,剑侠已经被新加入的天枢大妖拦腰斩断,剑圣以一敌二,很快面门挨上一拳,接着不等他反应一套杀手打在他的身上,剑侠剑圣顷刻间陨落,齐太初目瞪口呆,心中怒火中烧,但想起众人阻拦自己上场,肯定是有目的,便强行压下怒火。 甘子敬见剑侠剑圣已死,连忙一跃到两人中间,手中白夜走着大势,屠侣方丈也站起身过去帮忙,战场上内力之间不断碰撞,红蓝黄绿各种颜色的内力炫彩流光美丽极了,不同于小妖和铁骑肉体碰撞的战斗,这些有内力的打架算得上一种美学。 “俺来啦!”远处响起一道声音,齐太初闻声望去,一个年轻少女牵着一个光头小矮子,正在吃力地往这边跑。 前左后右。 两人临近战场,后右脚步重重踏地,整个飞了起来,齐太初定睛一看,居然是天枢实力,后右身体浮现金光,之前屠侣方丈是一尊大佛,他这个就是一只巨大的猩猩附在他的表面,双拳砸入战场,掀起巨浪,不少小妖被这一股巨浪吹飞,人族这边也受到了一些波及,但影响却是不大。 前左跑到齐太初的面前解释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两人不想洗盘子偷偷跑了,期间后右撞到了头,想起了前世记忆修为节节攀升直入天枢,听说招摇山打群架就赶来了。 齐太初听完只说了一句,贼娘的,随便想起从前就能变回原来的境界,真特娘的假,玩赖。 人类这边的天枢不少,屠侣方丈,后右,南仙虚,任宇翔,吴滔,龙虎山的掌门,甘子敬,白秀龙之类的。 按目前的形势来看,人族的优势是巨大的,但谁都不知道妖族那剩下的是什么货色。持画轴大卷小孩实力位于天璇,翻身躲过一个妖王的一拳,然后离去数十步,然后将手中画卷大甩展开,众人看清了画卷上的内容,一座高山,一道流水,一日夕阳,一只白鹤,内容简朴,看似一幅山水画,其实就是一幅山水画,众人瞧不出什么名堂,齐太初定睛一看,仍是不明白,只能期待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画卷绵绵延长,将两只大妖围在其中,首尾相连,是为圈。小孩淡淡道:“山河入画,夕鹤苍穹,今日纳兽二位,喜不已哉。” 两位大妖同时震怒,其中一位开口怒骂:“尔等放肆,区区天璇之境也想收纳我等!” 小孩置若罔闻,一手拍在画卷背面,画卷流光闪过,一道刺眼的光芒照射出来,闪在他们的眼睛上,两位天枢大妖本能驱使他们用手臂遮光,却突然感觉有东西抓住了自己挡光的那只手臂,不等其反应便被生拉硬拽扯进画卷之中,待到光芒消散,画卷也从圆变直,原地旋转,周围的人都看到了画卷上的内容,之前的山川河流夕阳白鹤没少,还多了两只动物,一只猫,一只狗。 这不正是刚刚的狗妖和猫妖吗!难不成那山川河流夕阳白鹤也是妖怪? 众人心底升起这么一个荒谬的想法,但很快就被打消,鹤妖有,山妖水妖大抵是山神水神,但是那熠熠生辉的太阳总不可能是被收进去的妖怪吧,毕竟太阳都给收了,这天空上挂着的总不可能是你妈吧? 众人惊讶不已,天璇境界竟在一瞬间封印住两个天枢!实在让人不可思议,小孩回头走向齐太初这边,声音极小,却足够齐太初听见。 “我得加固封印,这山河画撑不了多久,顶多五天,五天内争取多杀掉几个天枢,然后才能有余力杀这两个。” 听了这话的齐太初先是一愣,然后嗯了一声,众人就看着小孩往南阳王府的方向走去,妖族那些小妖看的可是一个触目惊心,两个天枢被收跟玩一样,这还打什么?为啥不继续收了?莫非是要去调教两个妖王,小妖不敢多想,越想越是害怕,被一巴掌呼死还好,要是被掳走天天被皮鞭抽屁股,被棒子砸大腿,那可真遭罪。 人族信心再度高涨,可接着又是数道噩耗袭来,江南四怪被分食,屠侣方丈与一大妖同归于尽,东方胜也被利爪穿胸,万古楼毒杀一片却被弓箭射杀,白秀龙的枪被折断,人被大妖打得奄奄一息丢至坑内被活活吃掉,江南四怪相比于他都是极其不错,之前他们是被打死再吃,姚佩被自己的乾元斧削去首级。 当然人族也并非没有收获,芈清幽击杀栮蝉,南仙虚也与甘子敬合力斩杀一头大妖,吴滔和任宇翔皆是皆是宰杀一头大妖,可以说人族以一堆人的死去换来了一半大妖的死去,然而十八位大妖都出来了,这些人早已没有多少体力。 一道充满妖气的斩刃划破空气带着呼啸声将芈清幽击退数米远,那青莲扇的二十八根扇骨都微微凹陷,无法展开!这新登场的几位大妖配合默契,招式诡异多端,坑边上还有一个是不是拉弓射箭的大妖,万古楼就是死于它手,任宇翔就被冷不丁的射了一箭在左肩,任宇翔的招式多在控水,但招摇山现在可没有水,那就只能控血了! 任宇翔双手按球形运转,地面上人与妖的血液腾空而起,血珠密密麻麻,合并成一条通红的巨龙,巨龙怒吼一声,威压就足以逼退众妖,任宇翔翻身一跃踩在龙头上,朝着射箭的大妖飞去,既然他喜欢远程放冷箭,那就贴着他打,巨龙伸手将大妖按在地面。 只听砰的一声,大妖突破音障一朵小蘑菇云就在原位,任宇翔瞬间望向身后,那大妖相隔百米,已是搭弓拉箭,瞄准了任宇翔,轻轻地松手,箭如毒蛇攻势,迅急如雷,任宇翔脚下大龙往上腾一层,原本射在任宇翔身上的箭因他被抬高而射在血龙身上,哗的一声箭穿过龙,血龙啪嗒一下化作满天血雨,任宇翔双手高举,那血雨凝聚成球,顷刻间化作利剑,又变换为斧头,在锤子,大刀,流星锤各种冷兵器上不断变化,最终还是变为一把巨大长剑,嗖的一声直贯袭来,大妖冷脸相对,搭弓拉箭接着一箭,与血红色巨大长剑相撞。 不等结果产生,任宇翔突然汗毛立起,往后一踏步退出三四丈,砰的一声,任宇翔看向自己先前站的位置,地面被粉碎,一把长戟立在那里,接着一个大妖跳着过来拔出长戟,动作迅速转眼便到了任宇翔面前。大妖一戟刺出,突然一柄雪白长枪挑开长戟,甘子敬翻身直逼大妖,大妖挥动长戟挡住这一枪,芈清幽强行掰开青莲扇,三步并两步到他跟前,一掌轰在长戟上,长戟后力落在胸膛之上,后退不知多少步被另一位天枢大妖伸手阻下,南仙虚三剑斩出封住他们去路,一位剑修大妖同样三剑抵消这三剑,后右同一位猩猩大妖互相比拼。 局内战事激烈,从原本的单人或者双人变成了窝在一起打架,全凭配合,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误伤,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混战之中芈清幽不小心扇了任宇翔一扇子,原因大抵是芈清幽一扇准备和持戟攻来的妖碰撞,任宇翔过去抵挡,不料后背中了这一扇,虽然芈清幽关键时刻收了四分力,但因为这一扇子让任宇翔分心右臂被长戟斩断! 鲜血四溅。 招友抗万妖 第四十七章:各位道友,保重 吴滔脱离战场,四步来到齐太初跟前,开口便是,“齐太初,你知道为何我们频繁阻止你上场吗?” “不明白。”齐太初摇头晃脑。 “齐家人生来体质特殊,可容纳万人气机气运,为何天枢陨落没有异象,是因为被藏起来了,异象都是那人生前的内力气机气运构成,只需一道契机将这些人的异象,纳入你的体内,才能与妖族一战!”吴滔面容严肃回答,说罢不等齐太初明白,身体就爆出一道金光重回战场。 南仙虚那类天枢前辈见吴滔回归战场,纷纷燃烧精血,死战! 以命搏命之策,坑内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道掌风从坑内射出,轰向重回战场的吴滔,吴滔倾泻出浑身内力,也扛不住这一击,被震飞出去三四百米,落地不醒不知死活。 持戟大妖见人群中有个娇弱姑娘,恶笑一声,然后一戟刺出,任宇翔瞳孔一缩,这一戟他何尝不知道有多强,即便自己身为天枢也因此断臂,这不过一介开阳小武夫何德何能扛过去? 大戟携着飓风带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冲向前左,后者害怕地闭上眼睛。良久不见痛感传来,小心翼翼地抬起眼,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他的前面,用后背挡住这一足以灭杀天枢的一戟。前左怎能认不出这替自己挡住一戟的是谁,光是那蹭光瓦亮的白嫩光头不正是小光头后右的标志性模样吗? 前左不知为何,莫名的情绪涌上鼻尖,温热的眼泪如决堤大水一发不可收拾,仅在一瞬间就泪流满面。后右看着前左这般模样,表情闪过一丝心疼,用内力震出长戟,一拳转身轰出,大妖连忙横戟格挡,被这一拳轰退十七八丈,地面上划出两道深深的凹槽,转身用右手轻轻擦去前左俏脸上的眼泪,乐观地开口道:“前左呀,不要伤心嘛,你哭了我很难受的呀,嘿嘿嘿,都说了我是真正的喜欢你,你也看到了嚯,我前世是个秃头和尚,觉醒了不还是喜欢你,不过也好,我死了之后,你就不会觉得我烦了。” 说完这些话持戟大妖已经冲上前来,后右转身重重一拳往下砸,砸在戟头上,强大的震感让大妖险些长戟脱手,接着后翻将长戟踢起来,仅仅片刻那长戟就被踢飞出去,没了武器的大妖眼神惊恐万分,不等他反应,后右双拳齐出,将这大妖击退出去,大妖在飞出去的路上就连吐七八口鲜血,撞碎一块巨石仍未停止,后右回头摸摸头嘿嘿一笑,前左被他这副憨样给逗得捧腹大笑,但前左刚笑两声,后右就冷哼一声,单膝跪地捂着胸口,早已被扎穿,伸手便是鲜血染红手掌的场面。 前左吓坏了,跑到跟前蹲下问他有没有事,后右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为救心爱之人,死了也足矣。” 前左使劲摆头,口中不断喃喃道:“你胡说,你死了我恨你一辈子!” 后右眼神渐渐黯淡,但还是挤出一抹微笑,“前左,我死了之后,你就可以安心的去追齐太初了,但是你可别太卑微啊,我听说卑微的那一方得不到好的结果。” 前左把头埋进怀里,不断的哭泣,丝毫没有注意到后右半跪陨落,面容平静,丝毫没有痛苦的模样,反而有些解脱的意味在里头。 等前左发觉后右不理自己时,尸体都只剩下一些温热,前左默不作身,背着后右的尸体往南方走去,步步不回头。 齐太初显然是看见了,只是闭上眼睛恭送道友,他为何不去,如果他此时去的话,前左极有可能会把他当做最后的依靠,他也知道陪伴自己良久的人突然离去是种什么感受,他可没少体验,甚至已经对这种感觉麻木了,以至于看待别人的生死离别都极其淡然,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好像从不同的角度来看,是好事同样也是坏事,他只在庆幸这种情感只是对于死亡,对活人还是具有,如果对活人都是淡然,那就真的变成了机器。 他们都是守护人族的大功臣,鄙人小也而有所不及,实属惭愧,丢人甚矣。 齐太初心中闪过无数自责,好像那些为了对抗妖族而死去的灵魂在对自己进行谴责,既扎心,又无能为力。他不矫情,只是吸收那些死去的人的气机有些不忍,他知道气机气运被吸收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魂飞魄散,永远不能轮回转世,不能投胎,相当于消散在天地间。 后右的死并不是意味着人族这边的牺牲会有所停止,相反,这像是一个开始,没过多久南仙虚一打二被击杀,任宇翔替南仙虚补掉一个被另一个杀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人族已经和十八位妖王换的一干二净,此时的战场上尸横遍野,也就坑内冲出小妖奋勇前行。吴滔说了能够吸收他们的气机气运对抗妖祖,但是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契机究竟是什么,也只能在原地干愣着。 北边靠海的峨眉云虚观,连绵不绝的山脉,一名老太太站在青竹之下,望向招摇山的方向。 “李岳,峨眉以后就交给你了。”伏藏道长将手上象征着峨眉掌门的扳指卸下,给面前的少女戴上,后面还站着几十名女道长。 “师父......我跟您一起去......”李岳眼中泛着泪花,浓浓的不舍,她知道,师父此次一去,必然是凶多吉少。 “乖,你们是人族的希望,未来的人族还得靠你们,大势将至,已成定局。这路,就让我们这些老家伙给你们打开,让你们少受点伤的走下去,就是我的愿望了。”伏藏道长接过四五名尼姑共同搬过来的一柄长方形盒子,单手捏住一翻,将布带系在身前。不远处,一块大石头上面,躺着一名浑身破破烂烂的老乞丐。手中的酒葫芦朝着口中大口大口倒着烈酒,脚尖上鞋子破破烂烂,两只脚指头蠕动了一下。 转头望向山上下来的伏藏道长,声音不禁有些温柔:“你当真要去?” 伏藏道长淡淡的看了一眼老乞丐,犹豫了一下,神情很快转为冰冷,路过老乞丐时,脚步顿了一下,轻轻说了一声:“去。” 老乞丐喝了口酒,问道:“若一去不回?” 伏藏道长这时候已经走出去很远,远远地传来一句话:“便一去不回!” …… 老乞丐手掌颤了颤,酒葫芦里已经没酒,微微叹了一口气,天空突兀一黑,再回首,哪里还有脏兮兮老乞丐的身影。 —————— 突然南阳王府炸出一道妖气,两道身影自然来到战场上,正是先前被收入画中的猫妖和狗妖,其中狗妖手中握着一只短小手臂,这不正是那个小孩的吗?! 猫妖感慨一句:“幸亏有妖祖大人送的护身法宝,否则就中招了。” 两人对视一眼,接着同时冲向齐太初。 这时天空中挥出一刀,气焰扭曲了空气,刀身上面盘绕着一头龙的虚影,刀背更是密密麻麻布满鳞片,夹着一股来自洪荒的荒凉之意。 这一刀将两妖逼退,接着伏藏道长落地,看都没有看齐太初一眼:“要不是你还不能死,老身才不会来此。” 手中黑色的宝刀乌光烁烁而立,刀背的鳞片仿佛活络过来一般,显然还想对着正在落下的狗妖斩出第二刀。 “又是一位天枢!”猫妖一惊:“斩龙刀为什么在她手上!” 此时,十多里之外的山林之间传来一声百兽之王的长啸,一头十丈大小的白虎悍然冲来,直冲狗妖拳影,力与力的碰撞,山河无光,震荡之力如同蛛丝裂纹蔓延,本就没有山峰的招摇山再度塌陷一层! 满目苍夷,入眼废墟不绝,一名穿着白色长袍,精神抖擞的老者出现在齐太初一旁:“打这么激烈,招摇山都打没了,还好,赶上了。佳函,这老狗头交给我吧。” 狗头巨汉双眸猛地收缩,震撼道:“又一个天枢!人族到底还有多少强者!” 齐太初愣了愣,惊道:“柳剑安!你不是不来么,突然打扮了干净,差点没认出来,你这么怕死,来凑什么热闹啊?!” “哈哈哈哈!酒剑仙那老家伙走我前头无法帮你,我要是不来,这战,谁帮你!”老叫花子挠了挠清理整洁的长发,显然有点不习惯。 齐太初心中一暖,感觉热血在燃烧。 伏藏道长冷哼一声:“你跟来做什么,马上就要死了,你还笑得出来。” 齐太初也被这对爱而不得的道侣给逗乐,拍了拍老叫花子的肩膀:“柳剑安,兄弟我很好奇,这老女人脾气如同粪坑里的石头,你咋对这么臭脾气的忍下去的。” 柳剑安挠头一笑,不回答。 突然坑内射出一道光柱,渐渐将天空撕裂成一黑一白! 柳剑安望着天空被分裂成一黑一白,两股让世界为止颤栗的能量疯狂凝聚,开口说道:“不能让这股能量释放出去波及到百里之外的东西,这狗头跟小猫咪就让我们给你拦下,你想办法毁了它!” “我柳剑安这辈子没信过别人,不过我就相信你齐太初,有来世的话,我们下辈子再做兄弟。” 齐太初欲言又止,旋即也看开了来,沉声道:“二位,我齐太初欠你们的,定给你们一个交代,保重!” 招友抗万妖 第四十八章:一刀一剑似情缘 作为目前排行榜上顶层战力的他,这一战,避免不了。 原本那十八大妖就让他头疼,现在又多了一个从未听过的妖中之祖。 如果没人分担猫妖和狗妖的压力,他决然走不进来这场战斗。单手缓缓拔出背后留香长剑,一股神华自体内爆涌而出,整个人瞬息化作一抹神虹消失在视线尽头,当人们看向天空的时候,面对黑白如太极的阵图,齐太初一人面对之,持剑而立于半空。 “区区天枢,也敢称地仙以下无敌,也敢在我面前造次!”大猫模样一变,猫身犹如百丈,悍然轰击而来,厚实的绒毛犹如一堵堵骇人的白墙,横扫大地,直袭伏藏道长,将其轰飞出去,天空飘起了血花。 “好恐怖的力道,果然相差太大了。”伏藏道长拄着斩龙刀站起,抹去嘴角鲜血。繁杂的神文浮周身,每一段晦涩难懂的古字都好似带着远古的神异吟唱。满头白发开始变黑,脸上的皱纹也逐渐消失。老朽的身体开始变得年轻起来,一团神芒散发,赫然已经变成了一位倾国倾城的女人。 好似突破了人类的枷锁,来到另一个层次,打开了一扇崭新大门。 这便是陆地神仙之境! 熊熊的生命之火在她的体内燃烧,伏藏道长的气息拔高了数十个层次。四股忘川的气息席卷全场,废墟不停地摇晃。 “你居然拥有燃烧气机的本事!这会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况且……你也拖不了我多久。” 伏藏道长笑了,笑的是那样的美丽端庄:“老道我来此,不为拖住你,而是,杀你!” 拔高的气息并没有停下,身形缓缓像是飞升一般浮空而起。手中斩龙刀好似迎来新的生机,洗净铅华,疯狂刀芒夺目耀眼,仿佛是在吸附这个世界的所有力量。 无数刀芒所过之处,深渊崖壁被整齐削落,随着刀芒越发凌人,虚空裂开一道道口子,虚空之力也被斩龙刀吸附而来,神秘古文萦绕,刀芒肆虐,霞光四溢,伏藏道长好似一名审判人间的神明,举起了即将斩落人间最强一刀。 “我最后再说一次,地仙之下我无敌,地仙之上一换一!” 猫妖开始慌了,因为这一刀已经超出了它所能承受的极限,这一刀居然丝毫不比妖祖的那道射在天空引起黑白异象的攻击不弱多少!它连忙反抗,爆发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气息,无尽的内力开始倾泻,在猫妖身前凝聚出一道巨大的护盾。伏藏道长脸色带着祥和,淡淡的看着猫妖:“不必挣扎,我的刀,很快,一点都不疼的!” “疯子,你个疯女人!你疯了!这一刀你献祭了自己,你再也无法轮回!”猫妖被这一刀锁定,也不顾多少形象,疯狂破口大骂。 伏藏道长冷哼一声,霸气十足:“轮回?我从不信轮回!” 说完便高高举起手中的斩龙刀,虽然刀身愈发光亮,但依旧是无锋。 “既然手里的武器杀不出一条血路,那就用我的鲜血,为人族铺出一条通天大道来,老身此刀名为敕妖,虽无锋,我便以天下民心为刃,华夏山河为锋。” “伏藏在此屠妖!这一刀,诸君,且听!且看!这高高在上的无上妖魔,它是否也会颤栗,它是否,也会流血!” 伏藏道长的这番话,让所有小妖众人抬头观看。伏藏道长握刀,一刀挥斩而出、没有什么神光,没有什么神芒,有的,只是那平平无奇的一刀。刀气一闪而过,透过了猫妖用自身内力形成的防护罩,击穿了屏蔽苍穹的黑云,仿佛悬挂天际的黑布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哈哈哈,这一刀也不过如......不!”不甘的猫妖怒吼响彻天宇,整片虚空出现一道蛛丝裂纹,下一刻如同一面镜片崩裂开来,破碎为无数块。猫妖的庞大猫躯整齐崩裂,炽热的血迹如同暴雨一般落下。 阳光透过云层,散落大地。驱逐了黑暗,伏藏道长身上的光芒暗淡下去,脚掌开始化作飞灰消散,一点点向上蔓延,视线望向了远方,似乎是在看峨眉山。 “李岳,为师知道你能看到这里,为师这一刀,助你问道。为师就不祝你往后一路高歌了,为师只祝你在接下来的新世界所遇危险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李岳,为师已经用命为你开局,这刀......该你持了!可惜,为师有一愿,再也看不见了,你替为师紧跟齐太初的脚步,去看看那太平盛世,如......如何?” 隔着千里,李岳已经泪流满面,捂着嘴泣不成声,“好......好!师父,徒儿一定谨遵师父教诲。” 好似听到了答复似的,伏藏道长视线泛出泪花。 “雨婷,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没能陪你成长,没能看你嫁人生子。当你父亲说你还活着的时候,我的心里好开心。以后你要听齐太初的话,为娘与齐太初不是很熟,不知道他的性格,你千万不要惹他生气。毕竟,你如果受了委屈......”伏藏道长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怕继续说下去,她会后悔。 不远处的柳雨婷双眸通红:“妈,不要......”最后消亡之际,伏藏道长望向了不远处伤痕累累的柳剑安,笑了,笑得很美,“柳剑安,我原谅你了。” 柳剑安听到这句话,浑身一僵,瞬息之间来到了伏藏道长面前,伏藏道长消散的速度没有停下,已经来到了脖颈处,柳剑安虎口破裂,鲜血淋漓,笑了,带着眼泪,因为......他等这一句等了大半辈子。 一抹恐怖的复苏气息从柳剑安身上蔓延而出,他的容颜迅速变得年轻起来,颤栗地捧着佳函的俏脸,深情的吻了上去。 “该死,你怎么也会燃烧气机!疯了,你们都疯了!”狗妖亲眼看见猫妖是怎么死在这个天枢境界人类蚂蚱的手中。 它和柳剑安打了这么久,对方并没弱多大的下风,反而愈战愈勇,若是他施展,威能只会更强。 双唇分离,数百人静静地看着这两位人类的英雄,忠烈,用敬畏的眼神做出最后的道别。 “剑安,我怕。”佳函蜷缩在柳剑安的怀中,像个小姑娘一样。 “别怕,有我在。”柳剑安用手划过她的脸边。 佳函完全消散,至此,人间再无丝毫佳函气息。狗妖见柳剑安的气势拔高到他恐惧的地步,转身就要逃,可随着柳剑安一拳落下,崩碎的虚空猛地一颤,旋即不再动弹,就好似定格了一般,破碎的虚空被定格,碎片不再胡乱飞舞,一片祥和宁静。 “我去你奶奶的棒槌,你们这群疯子,全部疯了!”声嘶力竭的狗妖破口大骂,无尽神华爆涌,刺目霞光宛若熊熊烈火,显然是无法逃离后,准备殊死一搏。 “你知道么,有一点齐太初说的很对,我这个人其实很怕死。”柳剑安语气落寞,捡起地上的一段树枝,剑指一削,烧焦的树枝裂开来,显现出里面鲜嫩的木质,一柄木剑很快成型。剑入手,柳剑安的气势变了,变得锋利起来,好似一股神秘的势在他体内凝聚。 “我很怕,我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是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柳剑安缓缓举起了手中剑:“齐太初曾经授我一剑,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领悟,可就在刚刚,我突然悟了。” “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人生命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存在。而是为了燃烧!而另一种人却永远只有看着别人燃烧,让别人的光芒来照耀自己。这一剑,齐太初说,叫做燎原!” “我当时与齐太初激烈辩论过,仅仅一剑,如何燎原。那小家伙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同我争吵。” “如今,我懂了。就如同那小家伙,作为同龄之辈最强者,燃烧了自己的青春,立誓镇守你们这群杂种封印一辈子,镇守不了就一一铲除。不为名,不为利,他正值青春年华不怕死,孤零零一个人奉献了自己,燃烧了自己,没有任何怨言。”柳剑安的气势已经来到了顶点,一点红色的火焰诞生于木剑之上,迅速覆盖。 “如同这剑,很普通,一把剑虽然救不了所有人,那么就从我一人救起,直到这把剑能够为万万人所挥。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话毕,柳剑安斩出人生最后一剑,这一剑,是他拿剑的第一剑,也是他人生当中最强的一剑! “不!”狗妖不甘的怒吼响彻天宇。在这一剑下崩离解析。 废墟中,剑势与刀气纵横交错,一柄生生不息的木剑上萦绕着点点星火,一柄龙鳞蠕动的大刀上多了一道妖气缠绕,一刀一剑,插在废土之上,紧挨着,就好似一对生死不离的恋人。 在此之前,何人知晓康戈有如此多默默无名的前辈在为人族负重前行。 如果不是因为百位武夫十万铁骑死战,人们前来观战,何人知晓这一刀一剑! 这一刀一剑,斩出了多少少年心中的热血与盛夏。 柳雨婷双眸通红,浑身颤抖,却强忍着眼泪不让其落下,当着眼前的的废墟在战场边上跪下。 招友抗万妖 第四十九章:看我五步入地仙 荒凉,没有任何生机,一片死寂。唯独那一刀一剑插在废墟当中,见证了柳剑安与伏藏道长二位先烈的壮举。 “现有国难,我辈自当效仿前辈先烈,” “舍生死,御外敌,死大于生,重若泰山,民族英魂永不朽,” ............ 远远的,齐太初感受到了后方传来恐怖波动。 牙齿一咬,拳头握得咔嚓作响。他知道,多年的老兄弟又走了一个!日后,他再也吃不到老叫花的叫花鸡了。 齐太初微微偏了些许头,用眼角余光扫过身后战场,然后又因为某种信念让他回头坚毅地看着位于不远处上方的黑白异象,义无反顾地化作一道流光,直直地冲向异象,临近时挥出一剑,剑气飞扬,触碰到异象的那一刻,齐太初仿佛已经看到了这骇人的异象被自己一剑斩开,但是结果并不如他的意,那异象犹如一团树胶,剑气陷入其中速度都慢了不知道多少,齐太初停下来,浮在半空看着这幅奇异景象。异象横生,一道长枪粗细的黑色光束从黑白天空中射出,齐太初急忙横剑格挡,却也只是蜉蝣撼树,这道光束射在留香长剑上,齐太初立马飞出数百米,在地面上翻滚数周最后用剑插入土中才停下翻滚。口中溢出鲜血,一脸凝重地看向天空上那道跟太极一般缓缓转动黑白异象。 黑白异象闪烁两下,一道光束又从中间激射出来,以雷霆般的速度射向齐太初,在齐太初的眼中几乎是瞬间来到自己的面前,本能下闭上了双眸,却被一股力量推开。睁眼一瞧,竟是那平日里怕死的周季星,齐太初可以说亲眼看到了黑色光束穿透周季星的画面,心中一紧,两人纷纷落地,发出沉重的闷响。齐太初在地面上像根木柱子一样滚了两圈,才用手肘撑着自己微微弓起,跟一直趴在地上的煮熟大虾一样,忍着痛抬头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周季星,轻轻唤了一声,“周季星?” 那个躺在地上的,艰难翻过身抬起头看着齐太初,想开口说话,却连同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才嘶哑地说出话来,“齐太初,我这贱命......比不上你的,你是人族最后的......希望,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兄弟我......就先去地府报道了,十八年后......我再找你当兄弟。” 齐太初听了一愣,半晌才说出一句:“说你伪君子不知道多少遍了,周季星,现在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天下君子皆不及你也。” 周季星听了嘿嘿一笑,嘴角勉强扯出一道笑容,然后头重重地落下埋在土中。 齐太初心中已然知道答案,突然他顿感头皮发麻,急忙回头,果不其然,那天的黑白异象再度射出一道光束,向着齐太初极速飞去。黑白异象似乎是看到有人替他挡了一下,心中极为不满,这一击的威压比那一击更强,齐太初何尝不想躲,可单单被这个威压锁住,根本没有多大力气挣脱开来。 同上次一样,因为本能还是闭上了眼,闭眼的一刹那那恐怖的威压瞬间消失,齐太初心中疑惑不已,也没人推开自己,至于有人挡在前面,可别做梦了,这一击能让齐太初这集多人内力于一身的天枢因为威压而动弹不得,天底下或许也就那一剑开了天门的王羽书能够抵挡了。 齐太初睁开眼睛,视线还有些恍惚,黑蒙蒙的,却依稀能看到一个手拿木剑的麻布衣背影喝了口酒,然后将酒壶往身后一抛,齐太初伸手接住,那人摇头晃脑地开口了:“齐太初,我遇到危险你仗剑挡在我前面,如今我也挡在你前面,俗话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日你特么的仙人板板!” 那天的黑白异象再度射出一道光束,那人怒骂一声右脚往前迈出一步,身影微微侧身,剑随臂摆,意随剑出,与他们使出的剑气不同,这一剑,虽看似像剑气,但所有内门的一眼便可看出这是由剑意组成。齐太初不知柳新辉为何有这么强的实力,但是见他顾兄弟情救自己,心中就已经万般感动,他对不起的人太多太多,他们如此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自己却做得不尽人意,换句话说,一条狗得了这么多馈赠估计都比他强,但这只是他所想,他只是没想起来当年天下第二死在王羽书威压之下,他还算是不错的,至少没被威压碾死,说出去还不丢人。 那道剑意在空中与光束相互对立,谁都不肯退一步,导致两者停滞在半空中,但好像柳新辉的剑意更胜一筹,竟然将光束慢慢逼退,以一种礼貌的速度往天地黑白异象那边移动。 柳新辉踏空而行,从始至终未曾回头看一眼齐太初,怕他认出自己,怕他认出真正的自己。柳新辉步步向着天地黑白异象前进,每走一步说出一句话,“涌泉相报,接下来要说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既然你奈何不了这朵云,我来帮你斩去,之后的,就靠你一人了。” 齐太初想伸手问个清楚,却刚抬起来一点就又放了下去,没必要问个清楚,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或许一切谜团都被解开。他的疑惑很多,多到一时半会根本说不完,有天枢为何以命拼命而不使用迂回战术,有修为开阳的柳新辉怎么做到一根木剑与天地异象不分伯仲,也有张义山和叶无双为何退出战场。他的疑问太多太多,自己就好像陷入一个沼泽,在里面挣扎的时候越陷越深却不知道这个沼泽到底有多大,自己的每一步好像都在按照某种规律行进,好像天外有比天人更强大的存在,好像他们在下棋,自己是其中一个人的棋子在这个本领高超的棋手掌控下渐渐吃掉剩余的棋子。 就在齐太初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一切的一切时,柳新辉已经和天地黑白异象打得有来有回,两者不分伯仲,这很难让人联想到坑里面那位召唤出如此大的异象阵法的妖祖其真实实力大到了何种地步。 柳新辉在空中滞留,一连挥出七八剑每一剑落在天地黑白异象之上后者都只是一阵闪呼,然后又跟没事一样不快不慢的射着光束,柳新辉在空中犹如掉到水里的老鼠,以他开阳的境界在空中根本无从借力,他能做到飞起来都是借着剑意的力,不为别的,就是想在齐太初面前耍耍帅,这机会可不多,这个叫做什么?这个叫做且行且珍惜。 他两的战斗齐太初越看心越惊,两人的打架余波好像要把天地间的大山给震塌,每一次碰撞都是轰隆轰隆不亚于渡劫雷声的响声。那些与人族大战的小妖个个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人族稍微好点,有一些人口角溢血仍不跪,实属真男人! 那些跪地不起只能稍微抬头的看着心中一阵佩服,但又觉得跪下丢人,又把头埋了下去,对于他们来说,没人看见样貌,便是不丢人。其实不低头也不丢人,他们至少敢上战场,那些坐在家中手舞足蹈挥斥方遒的人没有资格嘲笑他们,当然这种指的是有德之人,那些人的看法就不一样了,一丁点不好就能被无限放大,抛开他的风光伟绩不谈,应抓住他的黑点不放,这就是人性,爱八卦,爱嚼舌根子,爱造谣。要做到无视他们,就得先把他们当做屎粪,当做猫狗牛羊都是不管用的,因为你再怎么无视都不能无视一只会动的人在自己身边身下身上拉屎拉尿,只有一坨屎,才会敬而远之,看见他就避开得远远的,屎的臭味熏到了你,你总不可能去和他吵架吧?若真是如此,那就不能怨自己被屎熏臭了。 有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全是自己的不注意和自制力,试问身穿白衣的你知道那是块墨,你会想接近他吗?就算接近了你也会时刻注意让他别染在自己的身上脏了自己的衣服。 这些话的意思是,这些人有着侠义为天下大事着想的心肠,却依然有着放不下的东西,连练武之人都无法放下,试问常人做到这一点那有多难! 柳新辉绕着天地黑白异象不断旋转不断挥剑,但这些剑貌似都对它起不了多大作用。而且这天地异象像是没有体力一样,光束无穷无尽威力丝毫不减,本来还忌惮他的实力而不断用光束去对抗那些剑意,但是发现那些剑意对自己造成不了多少伤害,也就不管它了,任由它攻击在自己的身体内部。 柳新辉停了下来,不再绕着圈圈,还是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识,但是你的实力很强,和你打下去也没个尽头,但是我答应了齐太初要除了你,所以我必须做到。” 说罢,柳新辉,走出五步,一步入玉衡,一步入天权,一步入天璇,一步入天枢,最后一步入陆地神仙。 招友抗万妖 第五十章:剑开天门久不见 齐太初脸色平淡如常,似乎已经是司空见惯,他猜测这攀升的境界是用自己寿元,毕竟谁突破到陆地仙人会如此老态龙钟的模样。都说陆地神仙百岁如童,生机回返,任何一个陆地神仙都拥有一气使山川改位,河流改道,强如天枢大高手在他们手下也不过尔尔,随手可以碾死。而柳新辉眼前的这番天地异象实力大抵处于天枢巅峰离陆地神仙差了个临门一脚,也可以说就是缺少一番机缘,缺少的这点,算得上凭借自己无论如何都越不过的鸿沟,所以单单不能只靠自己。 柳新辉重重呼出一口气,仿佛要把这方天地给吹毁,地面上人仰马翻,树木折断,就连那些土砖层层搭建的房屋都受不起这口气,纷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后倒塌掀起漫天尘土黄沙。呼完这口气,心中无比通畅,朗声笑道:“哈哈哈哈,今日我便来走一遭行侠仗义帮兄弟!齐太初!” 最后三字,说得格外大声,像是穿透了这方世界,各个地方的禁地中闭关的隐士高人都有所察觉,海外的两大剑仙互相对视一眼,道剑仙左手捏了个指诀推演出,“那边的战斗已经到了末端,为何这一块还如此平静?” 桃剑仙猛地灌了一口桃花酿,脸色微红,往前走出几步到道剑仙身边,每一步走开,原地就生出一朵妖艳桃花,佛门有个步步生莲,他这个倒是生桃花,有些罕见,“老前辈之前说招摇山封印被破之时让我们来此东岱渊,说东岱渊深底有封印海妖水妖,与招摇山那边的封印是相互联系,那边破开这边也会破开,怎么还见到动静?” 道剑仙听完几步离开高崖悬在海面上,浩瀚的海面,突然卷起一道浪花,接着浪花中出现十几道身影,这些同泰坦巨兽一般的海妖驾水行走在海面上,向着人类所居住的神州前进!而人类这边,只有两人出手,道剑仙身上的衣服呈灰白色,头顶顶着一个斗笠,身上像是还套了一件白衣,看起来和一些地方说的文人墨客有几分相似。 桃剑仙的衣服也是白色打底,不过袖口衣领衣摆都是淡红色的,有点像大家闺秀穿的,但穿在他身上不显娘气反而风度翩翩的模样,桃剑仙右手从背后的剑鞘中抽出一把剑,剑首是一只张开大嘴的龙头,剑柄上刻有两条龙围绕增加摩擦力,剑格两边是张扬的龙爪,剑格中间镂空,镶嵌一颗白色中间有几根红色血丝似的宝石,剑脊稍厚,刻有龙渊二字,剑尖有一红印如同筋脉一样蔓延在剑身。 潜龙在渊,是为龙渊。 大战前的气氛很凝重压抑,呼啸的风声和海浪声不停不休,让人觉得十分不安!很快,双方动了,桃剑仙首当其冲飞出去,与这十多头天璇海妖交战在一起。 一时间难分胜负,双方皆不能轻易斩杀对方,直到最后一次碰撞,双方都后退数百米,而桃剑仙在空中停住后仅在瞬间就到了天空上,俯视水面上的海妖,单手执剑。 一道成熟的烟嗓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 “我执一剑三千,换世间太平长安!” 随即一道流光闪过龙渊,随即重重落下,那海水瞬间被分割成两半,无尽剑气纵横,将神州外围一百公里的海域团团包围,让十多头天璇海妖不得前进半步,因为强行闯过剑气长城,必然会受重伤,此时将无力再战人族! 剑气无穷无尽,为何被世人称为三千剑气?因为剑三千!一剑三千!护世人! 道剑仙把别下腰间酒壶,拧开瓶口倒出的不是酒,是把桃木剑............ —————— 当齐太初三个字喊出时,齐太初疑惑地嗯了一声,柳新辉不管他是什么反应,只是接着大声开口:“我入地仙只挥一剑,这一剑可斩断山川河流,也可直斩皓月碎星辰,一剑之后,我同样离去,你看好了我这一剑,以前都让你在别人面前耍风头,今日该我威风威风了!” 柳新辉说完口中已经溢出血液,最后挡下一道光束,闭上眼睛,却心如眼睛,直直面对天地黑白意象,腰动身动,身动肩动,肩动臂动,臂动手动,手动剑动! 浩然剑意如银河倒挂,倾泄足足三千里,天空因这一剑亮起璀璨白光,待到白光消逝,天空一片晴朗,哪有什么天地黑白异象,有的只有空气中飘落片片雪花............ 都不过是雪泥鸿爪罢了............柳新辉的那一剑基本让人族能够阳和启垫,接下来的重中之重就看齐太初与妖祖了。 —————— 道剑仙符箓从袖中串联飞出,在天空中转瞬的功夫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然后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撑住剑的底端艰难地指向那阵法中心。 桃剑仙落地搓搓趴在地上的白色小狗的头,像是交代遗嘱,“小白菜,我因为一生喜欢游历,被世人称为流浪汉,但是你给我记住!我虽是流浪汉,但你......不是流浪狗,我死后,你切记要找个和善点的人家,实在不行你就去南阳,找那老家伙的孙子,看着你背后这件衣服,他应该就知道了。” 听了这话,那白狗居然人性般地点点头,然后双足站立而起,双手叉腰平视海面,更令人惊奇的是,它还开口说道:“无所谓的啦,衣服是破了点......但是,也不影响我做小狗大侠!” 最后十个字说得特别自豪骄傲,像打了胜仗一样,昂首挺胸,气宇轩昂,接着道:“主人你因为喜欢捡桃花做酒卖钱,所以被叫做桃剑仙,那我也能够被叫做小狗大侠!” 桃元明看着自家的狗说出了人话也不害怕,反而笑眯眯地摸着它的头,安抚道:“是是是,我家小白菜是小狗大侠。” “桃花是捡来的,我也是捡来的,最后桃花卖掉了,但我是不卖的。” 桃元明哈哈一笑,气派道:“那我家小狗大侠,且看我这一剑!” 说完不等小白狗反应,便已经踏出千米之外,凌驾于十多只天璇海妖的上方,也正是阵法的下方,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共同抬头看向头顶阵法,心中不知怎么来的一股侠义心肠热身气,身体内血液已是沸腾,两人同时弯臂准备挥剑。 唰的一声这两剑同时挥出,桃剑仙桃元明剑已到另一侧,道剑仙郁尉枫则是剑尖直指下方,那身后大阵开始射出无数金黄色的剑影,速度极快,那些海妖没有遮蔽的地方,转眼间海面一阵猩红,都被血给染红了。 桃元明的那一剑同样不弱,身前汇聚一道长达数十丈的剑气,如同一抹弯月,气势浩浩荡荡,绵绵不绝,还未碰到这些海妖就已经凭借威压压死了数只海妖。这一剑气落入水中又翻转向上飞去,飞到空中再次翻转,道剑仙凝聚周身内力和自身内力,一剑助之,这一剑气转眼飞向天边,越来越小。 数息之间便到了招摇山这一带,径直劈向九天之外,原来两大剑仙都用命挥出自己最强一剑,以他们的实力不足以打开天门,只能以寿元为代价,颇有一点置死地而后生的感觉,只是他们是先生而后死。招摇山的这一战,天底下基本明面上的天枢都死绝了,也就剩下张义山叶无双齐太初和吴滔了。 这一剑扶摇直上三千里,一斩苍穹破九天。这一剑破开云霞,云霞之上射出道道金光,这一剑将天门彻底打开,齐太初不明这一剑是何意图,同为练剑的修士,他自然能够清楚的感受这一方世界同为天枢的剑仙何时挥剑,在何处挥剑,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修到了通意,哪方有剑招剑气剑意,都能有所感觉。即便是铸剑打铁匠人造出了一把稍微算上佳的剑都会被察觉,这也是有的人刚造出一把绝世宝剑,就被那些江湖中闻名的剑客知道,要是心地好点的,或许是出钱购买,要是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只为修剑人,那就是生是死都全看那人的心情和另外一人的配合程度。 “这一剑开天门,目的何在?是要让天上仙人降临人间来镇压妖祖吗,但是这风险也太大了吧,万一仙人杀去妖祖对人族下手当怎办,仙人下界实力会大大降低,我充其量能够将三名天枢的仙人逼回去。”齐太初喃喃自语,留了个心眼在天门上,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坑内,坑内没有一点动静,齐太初也不急,他有的是耐心,大不了吃喝拉撒睡都在这招摇山战场上,索性直接盘膝而坐,留香半截入土,右手搭在剑首,双目不离坑。天门内射出的金光久久不消散,突然一个人影站在天门下,看着下界席地坐着的齐太初,多年不见的故人情怀一下子就从心底迸发出来,嘴角都是微微扬起,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对着齐太初出声喊道。 “好久不见。” 招友抗万妖 第五十一章:一剑足以大结局 齐太初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熟悉的身影让他不由惊呼一声,“羽书!” 这人不正是先前为救妻开天门飞升的王羽书嘛! 王羽书笑着点头,开口问道:“你的神通是什么?” 齐太初摇头说了句没有,王羽书不好接话,沉默片刻开口道:“齐弟,快跃至半空,赐你一桩大机缘!” 齐太初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撑剑站起,一飞冲天,王羽书此时闭目,双手从两边向中间包揽,那些遮天妖气通通消散,齐太初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天枢死后为什么没有异象了,原来妖气之上都是他们的一生气机气运,此时正凝聚成一颗颗金色的珠子,随着王羽书双手的合并,那些珠子受到某种牵引,全部颤抖几下像是火铳里射出的弹药一样飞向齐太初的头顶,在头顶上围绕成圈,每个珠子带着金色的拖尾,如此旋转就跟珍珠串线一样。珍珠旋转的绕圈的速度越来越快,身在一方的齐太初都能听到猛烈的呼啸声,接着他的身上映射出一道金光,就跟一个金水浇筑的金人一样,闪闪发光。 就在这时,地面上传来一声剧烈的炸响,接着招摇山这一带的地面被撕出数道裂缝,深不见底,最窄的也唯恐有七八丈长。齐太初略显紧张地看着地面上的动静,王羽书在给自己合并气运,两人都无法进行干涉,只能眼睁睁地看那山崩地裂的一番景象。 嘭! 突然,裂缝中伸出一只巨大的手臂,暗紫色的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发光,手臂撑着地慢慢上抬,像是要把自己从土中拔出一般。 嘭! 另一边的平地被一只同样的手臂冲破,碎石飞溅,那些与小妖争斗的武夫纷纷后退,眼神中的忌惮那是无比明显。 轰隆隆! 大地发出一声闷响,犹如天雷滚滚,震慑人们的心灵,一道紫色光柱冲天而起,人们看不见招摇山地境里边的那般景象,外围都被这光柱遮蔽。光柱慢慢消散,一只巨兽破土而出,头似虎,上身似熊,下身似鹿,背后生有两翼如白鹤,其股长有一尾同猕猴。 放眼望去,少说也有数十丈,貌似整个神州都能看见这只凶悍巨兽。 “吾出世......为何尔等不已相迎?” 巨兽那生满獠牙的大嘴张开,口吐人言,浑身威压铺盖四方,任何一个小妖皆在这一刻跪拜下来,不少人族武夫承受不住同样跪在地上。众人眼睛死死盯着荒蛮巨兽,一股属于人族的傲气让他们恨不得站起来与它战三百六十六个回合。 巨兽缓缓睁眼,两道紫色光束扫视匍匐在地的人群,所过之处,人族武夫皆受不住它的威压纷纷爆成一团团血雾。 好在巨兽不过望了几息,就抬头看向天上金人,双手展开背后翅翼扑通扇动掀起地上尘埃,然后往前踏出两三步,便准备展翅高飞腾空而上去杀那天空金人,结果心中有感停下脚步,微微侧身看向南阳城中。 地面人族妖族都诧异的看了过去,只见那南阳城上空一个娇小身影踏空而来,突然有人惊呼,“那不是齐太初带回来的小屁孩嘛?好像叫什么来着?” “三斤。”有人答话,那人听了应声对对对。 那小孩仅在几步之间就来到了招摇山地境,双手一揽负于身后,落地时落叶翻滚围着周身转了四五圈猛的炸开,开口道:“画地为牢。” 话毕,巨兽脚底下冲出数道金光,如同监牢一样把它困在中间,巨兽怒吼一声猛的一拳砸在金光上,金光只发出一声脆响,闪烁一下便不见任何反应了。 “沃日,言出法随,武评第一的黄山河!” 人群中有人惊呼一声。 齐太初这边已是一片金光,看不见外边景象,隐隐约约看到了李青云对着自己微微一笑,柳剑安搂着伏藏道长摆手远行,甘子敬负枪告别,后右笑容满面缓缓消失...... 死在这一战场上的都出现了,都向齐太初做了最后的告别,众人消散,齐太初又遇见了一个极为熟悉的人,齐太玄。 齐太初点头一笑,回应齐太玄的笑,随即那无数人化成的气运哄的围绕齐太初,纷纷进入他的体内,齐太初只感觉自身犹如雨后春笋,唰唰的变强,脑海中也多了数不清的感悟。 王羽书露出一抹微笑,轻声道:“你的实力足以横扫人间,天上的话,没事,有我。” 齐太初一愣,王羽书就消失不见,天门也在此刻关闭。 齐太初周围的金光缓缓消散,齐太初看到了地面上那庞然大物。 “那他打赢了吗?”稚嫩的声音出自一个长着大眼睛的小男孩口中。 “打赢了,他和那个妖祖打穿了天穹,空间,控制天下剑冢飞剑万万千,最后黄山河用命作为代价一语成谶修复了这方空间。前左姑娘出家成了尼姑。齐太初把妖兽尸体运至西楚,又一剑斩断康戈王朝龙脉,南阳当主,齐太初被称为红尘剑仙。只是很快噩耗传来,东玄那个叶无双以齐太初女儿性命威胁,侮辱其身,张筱檐觉得对不起齐太初,一丈白绫自尽,齐太初得知,一人一剑赶去城中接女儿,报血仇。” 齐太初一人戴着斗笠立于东玄国旗之上,面东望城,平淡的声音从口中吐出,面色平静,声音缺如九天神雷滚滚袭向城内。 墙上的士兵捂住耳朵,忌惮的看着远处那个孤独的身影,泰安城内,叶无双正在享受小妾的侍奉,却听到这样一句。 “世人称我红尘剑仙,那今日红尘剑仙在此轰城!” 叶无双猛的惊起,推开递水果的小妾,脸色阴沉,眼神恶毒,冷哼一句:“来人,替我脱衣上甲,拿无霜!” 令士兵称奇的是,齐太初说完这句不再有任何反应,直直的践踏在东玄国旗上。 “放箭!” 无双此时来到城头,下令转身往下走,大开城门。得到叶无双的命令,城墙上的数千弓箭手整齐上弓拉箭,放。 一瞬间,天地变了色,被黑压压的箭雨盖住了阳光,如同一只黑色雄鹰扑向自己的猎物! 齐太初头也不抬,挥剑一斩,破去这箭雨,面对冲出城的数万骑兵,脚一震,旗杆从上往下断成两截,齐太初则已跃至半空,斗笠掉落,露出齐太初没有表情的面容,挥剑,剑罡向下横斩而去,横扫一片骑兵,破甲共两千,劈剑,一道长虹如同惊雷一般砸到地面,杀敌一千九! 叶无双愤怒涌上心头,脸色变红,踩马跃上半空,手中无霜直刺齐太初被齐太初用留香剑气钉在城墙上,以十年气机为代价,挥出世间最强一剑,一剑灭队十六万。 “那后来叶无双呢?”小孩接着问。 老头回答:“被齐太初折磨致死,接回了女儿。齐太初不愿借别人力成就天下第一,散尽一身气运给江湖。” “拳镇山河的武神最后拿起了剑,天下第一大儒圣闻昌龄一语成谶为天下,王羽书剑意冠绝天上天下,李青云剑动岁月长河超脱自然,甘子敬一杆白夜枪出如龙破三妖,两大剑仙合力开天门,芈清幽南仙虚剑侠剑圣为他不为己,唉,说错了,他们都是为他不为己。” “爷爷,那这究竟是不是真的呀?” “或许......是吧?” “那爷爷,齐太初散尽一身气运修为之后怎么了?” “有人说他早已超脱了三界不在五行,也有人说他早已垂暮老死,没人知道他到底如何!” “我也姓齐,他是不是我的祖先呀?” 听了小孩这番话,老人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捂住嘴巴肆无忌惮的窃喜大笑。 “哈哈哈哈,那自然!”笑完突然站起身,转头看着坐在小板凳上摇晃着小腿的孩童,那苍老的容颜此刻看起来却也意气风发,把头转回,右手抬起斜指苍天,手腕转动,大拇指,无名指和小拇指握紧比作剑指。 “齐剑詹,看好了,该爷爷出风头了。” 小孩听了露出疑惑的神情,然后就听见老人大喝一声。 “剑......来!” 此声落下,同当初招摇山一战天下剑冢万万剑齐出一般,天下剑鸣不绝,所有剑腾空而起,脱鞘而出。 此剑......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