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精彩人生》 第一章 马三 “呜嗯。” 马海涛睁开眼睛就感觉后脑勺头疼得很，伸手一摸，更是疼得呲牙。 不应该啊，他昨晚在家看球赛来着，看完就躺沙发上睡了，怎么会受伤？他扶着脑袋起身，扫了眼四周。 这不是他家啊！ 只见这间昏暗的屋子里，大概四五十平方，除了他此刻睡得床外，门前还有一张破旧的八仙桌，桌子上放着个茶缸子，搪瓷的。除此之外，就剩下另外一边的衣柜和储物柜了。 四面墙壁上贴着一张张暗黄的报纸，地面坑坑洼洼，看起来很有年代感。 这……是哪里？ “啊！！” 随着他的意识清醒，一段似是而非的记忆钻入脑海，让他头疼得更厉害了。 1962年……马海涛……马三……喝酒……被人敲了闷棍……断断续续的记忆如碎片一般塞进他的脑子里，也不管他此时的身体能不能承受。 过了许久，马海涛才感觉疼痛好了一些，挣扎着起身坐在炕沿儿。身上的短衣已经被汗水打湿，看起来很是狼狈。 穿越了啊，还是穿到了那个火红的年代！ 他捏了捏手臂，触感真实，低头看了看身体，又起身活动了下，除了后脑隐隐作痛外，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一身腱子肉，手臂粗壮，胸腹梆硬，他低头拉开裤子瞧了瞧，嚯，可以！ “狗日的老天，还好给老子弄了这么个硬件，不然非得见天骂你。” 马海涛骂骂咧咧，在这個没有手机网络，也没了短视频游戏的年代，再没有个好身体，那他真要骂娘了。 接着他对着旁边衣柜上的镜子照了照，国字脸，浓眉大眼，高鼻梁，就是皮肤黑了点，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不过乍看还挺像金城武的。 身材高大，肩宽体阔，虎背熊腰，看着非常唬人，但是身上的穿着就有点掉价了。 一件洗的发白的深蓝色褂头上，打了四五个花花绿绿的补丁。下身是一条肥大得灰裤子，用一条布条当腰带系着。脚上一双黑色布鞋，鞋面上已经磨破了几个洞，关键是还不合脚，很紧。 “这要搁后世，乞丐都穿得比这好。” 马海涛摇了摇头，没眼再看，真是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当然这些还不算什么，最令他难以忍受的是这原身太邋遢，得好几天没洗澡了，加上壮硕的身材汗腺发达，那味儿别提了。 不过也不差这么会儿了，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理清楚记忆。这样想着，他又坐回炕上，翻看着原身的记忆。 原身也叫马海涛，今年二十一岁，母亲在他出生时难产死了，父亲原是红星轧钢厂的工人，也在他十二岁时出了意外去世了。 厂里来人见原身年龄小，征询过他的意见后，给了一大笔赔偿金，连同他父亲的职务一起接手了。 当时在原身心里，那笔钱可是不菲，但他并不知道最值钱的是那份铁饭碗。 自那之后，缺少管束的原身，就成天在街上厮混，还和几个半大小子拜了把兄弟。 中间做得那些人厌狗弃的事情就不多赘述了，只有一点，那就是混得这些年，马海涛凭借硬朗的身体和混不吝的性子，也算有了些名堂。 十九岁那年的马海涛，刚刚高中毕业，想着以后要在兄弟几个面前立足，就拿着一把大砍刀进了山里，硬是拖回来一头两百多斤的野猪。 虽然他也被划拉了一道口子，但自那之后他就多了个狠人的名号。加上几个兄弟里面他排行第三，因此得了个狠人马三的诨号。 “这还真是老街溜子了……” 马海涛梳理完记忆，想起原身藏起来的赔偿金，便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如果记忆没出错的话，那笔赔偿金加上这些年攒得钱应该还有七百八十三块六毛。 “还好在……嗯？” 【检测到宿主薄有资产，是否投入五百元开启系统？】 马海涛以为幻听了，但看着眼前浮现的虚拟屏幕又不是，看了看手上还没捂热乎的几百块钱，想都没想选择开启。 瞬间他就只剩下二百八十三块六毛钱了。 【系统开启成功，谢谢惠顾！】 接着他就看到虚无中一片十立方米大小的空间出现在眼前，只要是触摸到的东西没超过这个体积就能塞进去。 虽然小了点…… 【系统可升级，下一级别需要资金两千元，不仅空间会提升一百立方米，还可获得开启商品兑换系统的机会！】 马海涛心道还挺智能，不过这玩意只能算是辅助，他现在一穷二白的，没什么东西要放进去不说，更没钱升级系统。 “商品兑换系统？能兑换什么，贵吗？” 【商品兑换系统将按照商品价值以及当前资金购买力评估金额，商品涉及范围是当前世界内的所有物品！】 很好！ 这个年代物资匮乏，有钱没票照样买不到东西。以后有了兑换系统的话，他只需要搞钱就行了，那样才算是真正的系统嘛。 不然只是存储空间的话，也得东西放才行，总不能去偷或者去抢吧？真当人民的子弟兵枪里的子弹是花生米啊？ 马海涛将剩下的钱都放进空间里，扫了一圈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都收进去之后，就准备出门看看。 “看来昨晚敲闷棍的那人纯粹就是为了报复啊，连钱都没拿！” 昨晚原身和兄弟几个在西单喝酒，期间喝了不老少，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瞪瞪的走回来，刚进家门就被人从后面打了闷棍，从结果上看，行凶者下得是死手！ 甚至马海涛都能想到，那人应该是见原身彻底断气之后才走的，而且还清扫了一遍现场。如果不是他穿越过来，行凶者已经得逞了。 但到底是谁呢？ 这些年下来跟原身有大仇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原身的性格暴戾乖张，稍有不爽就会打人，这些年下来看他不顺眼的人非常多，就连他几个兄弟也对他有些不喜。 这一瞬间马海涛的脑海里闪过几道身影，新近结仇的嫌疑大些，已往有过节的人也一一闪过，但那些人嫌疑要小些，要报复的话以那些人的性格老早就来了，不会等到现在。 到底是谁干的，还真得不好说啊，有嫌疑的人太多了。 但是马海涛知道这是当前必须要解决的事情，不然有那人一直在暗处盯着……想想就不寒而栗！ 第二章 从头开始 马海涛打开房门，深深吸了一口气，1962年的秋天，四九城空气中都是清新的芬芳气息，国家工业刚刚起步，污染不严重，空气质量确实很好。 他现在住的是父母留下的老房子，南锣鼓巷95号的一座四合院里，位于前院的倒座房里，一共两间，除了这间外，隔壁是灶房。 “哟呵，爷们，起这么早？” 何雨柱？ 马海涛总算知道为啥这么熟悉了，原来他回到的不仅是这个火红年代，住的更是禽兽聚集的四合院里。 “傻柱，啥时候才能吃上你的喜酒？” 何雨柱就随口招呼一声，压根没想过这狠人会接他话茬，还这么扎心，嘿道：“瞧不起你哥是吧？赶明儿我就带个媳妇回来让你瞧瞧。” “光说不练假把式，不会是打算从半掩门里拉出来个老姑娘吧？” 半掩门是四九城里对暗娼的俗称，说的直白些，就是为了给客人提供方便，故意把家里的房门半开半掩，这样更方便进出动静也会小点。 “去你的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着，何雨柱递了根烟过来，“难得见你一回，最近咋样？” 马海涛接过后，顺手点着吸了一口，“还那样，瞎混呗，比不上你们的铁饭碗。” “哎，马叔要是还在的话，伱现在也不至于这样，”何雨柱吐了個烟圈，“就没想过去找个正经营生？” 马海涛：“现在就挺正经的。” 这当然是个玩笑话…… 这年月混大街的不是地痞流氓就是顽主佛爷，或者是四九城里的遗老遗少们。但是不管哪一类人，都会被大浪淘沙给淘洗干净，迟早的事儿。 不过以后做什么……他现在还没规划好，先熟悉一段时间再说。 “拉倒吧，就你马三爷的名号传出去都能把人吓死。”何雨柱扯着嗓门喊了个高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能和狠人搭话似的。 马海涛笑了笑，原身的名声确实不咋地，尤其是在这院子里。以前老马在的时候还好些，自从老马走了以后，他就成了孤家寡人，一直是独来独往。 这时，从院里传出来一个声音，“傻柱，跟谁聊天呢？隔老远都能听到你的声音。” “哟，秦姐来了？” 马海涛闻声看去，只见一丰润的女人走了过来，脸蛋白净圆润，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笑意盈盈，上身是件蓝色的工装，下面一条黑色裤子，虽然穿着朴素，但这身材还是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姓秦……那这位应该就是小寡妇秦淮茹了，这身条确实勾人。 “这位是……海涛吧？” 马海涛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就这吧傻柱，不耽误你们给祖国添砖加瓦了。” “得嘞，有空咱哥俩搓一顿再聊。” “行。” 说着，马海涛便先一步走出院子，留下两人在那说悄悄话。 刚穿过来，跟傻柱聊几句没关系，他那人心眼不多，哪说哪了。但秦淮茹不一样，这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别哪一句漏了陷儿就难招架了。 “傻柱，你怎么跟他聊起来了？” “怎么了姐，他招你了？”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你盼着点我好吧，你不知道他什么人呀？” 傻柱愣道：“打小看着长大的，他那人性子是狠了点，但对我还……还不敢！” “他不敢？我听说他都在街面上拉帮结派的了，还有什么不敢的？”秦淮茹掐了他一下，提醒道：“没准哪天就被拉进去打靶子了，你可离他远着点儿。” “知道了，我的好姐姐，听你的行了吧？别动手啊。” “真听姐的就好了，姐还能害你咋地？” “那可说不准……” 马海涛这会儿不关心那俩在背后怎么议论他，实在忍受不了身上的味儿，他直接到胡同口的大众浴池好好清洗了一遍，又让师傅把他身上的老泥搓净，才一身清爽的出来。 这个时候的物价极低，洗个澡只要两毛，还包括搓背的一毛。 马海涛循着记忆直奔新街口的公社理发馆，既然决定从头开始，就先去理个发吧，顺便走走看看。 新街口离南锣鼓巷中间隔着后海，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只不过前身一直没弄辆自行车，他也只好腿着去。 本来还想体验下公交车，但看着晃晃悠悠的巴士上挤着百十人，还是算了。 周围的景象并非一片破旧，也不像前世看到的黑白照片那般古老。道路还算齐整，建筑表面也算整洁，就是矮了些旧了一些，也只有恭王府旧址看着还像点样子。 同时这个年代处于新旧交替的时候，走过的这一路，能看到有轨电车、洋房高楼，也能看到古旧城墙和攒尖建筑。 只不过这些箭楼城墙、旧时代遗留下来的攒尖老宅，都在被慢慢拆除改建或重建。尤其是那条长安大街经过了十周年庆典的观礼之后，更是被建的宽阔整洁。 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洋溢着笑容，可以看出他们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只是清洗过一遍之后，马海涛整个人看上去干净了许多，虽然身上的衣服有些缝缝补补，但在这个布料稀缺的年代，大家都差不多，大部分人家一年都换不了一件衣裳。 凭借着出色的颜值，加上高大挺拔的身材，颇有些鹤立鸡群的味道。吸引着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关注实属正常。 “这回头率还挺高……” 拐进新街口路口处，就是公社理发馆了，马海涛走进去之后，随意打量了几眼。这会儿还是晌午，人并不多。 店里面这会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理发师傅忙碌着，顾客多是些小姑娘，在那烫头卷发。 “剪头！” “三爷，想怎么收拾？” “看着整，精神点的，但不要太短。” 马海涛这张帅脸，配上什么发型都不错，但圆寸短发就差点意思。 “得嘞。”师傅拿着工具忙活起来，在摸到后脑勺的时候，惊讶道：“您这头上这么大个包啊，咋弄的？” “不小心摔的。” 马海涛淡淡的应了一句，趁着理发的功夫，他又仔细回忆了下那几个嫌疑目标，想着等会怎么找到他们，然后弄清楚昨晚是哪个混蛋下得黑手。 “那您得注意着点儿，摔到脑袋上可不轻啊。” “嗯。” 老话说，从头再来，意为告别过去，重新出发。剪完头发之后，马海涛这才身心轻松，从里到外的像个人样儿了。 “轻装上阵，才能更好的办事……” 第三章 缘由 和前身一拜的兄弟五个中，他排老三。大哥李建设，二哥严卫国，老四是佘宏俊，老五杨云华，一直在新街口混着。 手底下弟兄不多，但狐朋狗友众多，尤其是老二严卫国心思活泛，好结交，什么样的兄弟朋友一大堆，在兄弟几个里人缘也最好。 老大李建设呢，年龄最大，办事也沉稳，所以几人中以他为首，都是听他安排。 至于马海涛和两个弟弟，基本都是打手的角色，尤其是他马三，从混街面上以来，大大小小的架打了不知道多少。 在这個年月，讲究民不举官不究，都是所谓的江湖人士，按江湖规矩办事，所以他才能安生到现在。 这要放在后世，即便没进去，也得把家底赔光咯。 马海涛忙活一上午，就只顾着将自己捯饬干净了，随便在街边吃了两大碗面，就直奔老地方。 几个兄弟晚上都是各有各的去处，但白天的时候，他们都会到新街口城墙边上的矮房待着，那里是他们的落脚点，也是一处库房。 马海涛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往常的时候门口应该是有人看着的，今天却是没人在。 他眼神微凝，如果没有前身被杀的事情或许他不会多想，但此时由不得他不小心。 马海涛绕着房子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才小心的推开门进去。 他前世是名小辅警，虽然没有正式编制，但也受过一些专业训练的，经历过一些案子，所以侦查与反侦查的手段还是会一些的。 只见这处不大的小院子里，堆放着各种零碎，有废旧电器，有破烂自行车，还有些生锈的铁疙瘩。 看起来像是废品站模样，但里面这些东西不过是掩人耳目，他们兄弟几个另有其他买卖。就是倒腾佛爷出手的物件，一般都是些票据自行车之类，靠着这个才养活了几个弟兄。 但是买卖的事情，原身不管。他就是个打手角色，货从哪来，卖往哪去，一直都是老大和老二在负责。 刚到院子，马海涛就听到屋子里传出来的争吵声。 “老二，那你说怎么办？老三老五折了，你难道还想带着我俩再折进去？” 老大李建设的声音……老五？折了？ 马海涛连忙凑近了些，昨晚竟然不止他一个被人袭击？ “大哥，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您知道的，指着现在的买卖顶多是饿不死。我想带着弟兄们发笔大财有错吗？” 这是严老二的声音，只听他激动的说道：“干完这票，咱们就一起离开四九城，世界那么大，有钱哪里去不得？到时候咱们兄弟三个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 “好个屁，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是啊二哥，你之前不说，是存了私心吧？”老四佘宏俊声音低沉，冰冷如刀一般，“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惹了不该惹的人，害死了三哥和老五，现在还要拉着我和大哥下水……” “你，该死啊！” 严老二急了：“老四，伱讲话要摸着良心！我怎么有私心了？之前我做的那些买卖，你们知道吗，你们问过吗？你们压根没问过！” “怎么到了这会儿，反而埋怨起我来了？老三老五出事，我也不想，咱们都是从小到大的兄弟，我怎么会想害你们呢？” 老大李建设怒道：“老二，他们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没有私心，怎么不找我商量？！” “大哥……” “我问你，你到底拿了他们什么东西？说！” 半晌，严老二才吐出几个字：“账本。” “什么？！” “我拿了那些人的交易账本！” 啪！ “老二啊，你想把我们都害死吗？！” “二哥，你拿了人家的东西，我不说你，换了是我，我也会忍不住伸手。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一个人藏着说！” 李建设：“是啊……但凡你说了点，昨晚我都不会让老三喝那么多，以他的身手，怎……怎么会被人轻易的撂倒？” 严卫国捂着脸：“大哥，老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害老三老五的。” “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啊？” 马海涛听到这会儿，已经将事情听明白了。严老二不知道从谁那里拿了个账本，对方寻摸过来，才有了昨晚的事儿。 砰！ “谁？” 马海涛推门进去，“我！” 屋子里三人站在一边，老大李建设强装镇定，老二严卫国满脸慌张，老四佘宏俊咬牙切齿，这会儿都成了惊弓之鸟。 “老三？？” “呵呵，我还活着至于这么惊讶吗？”马海涛顺手关上门，看着桌上的三沓钱，轻笑道：“这是准备分钱散伙儿了，怎么没带我那份儿？” “三，三哥！？”老四佘宏俊最先反应过来，双眼通红的抱住他，“你没死，你没死你没死……” 马海涛拍了拍他的后背，“大小伙子了，别像个娘们儿。” 李建设仔细打量了一阵，那身材样貌确实是他的兄弟，才凑过来激动的说：“涛子，你没事太好了。” “老大，我都站这了，还能有事儿？”马海涛又看向愣在那边的严卫国，冷笑道：“老二，怎么不敢认了？怕老子诈尸还阳找你寻仇吗？” “老，老三……我……” 严卫国慌乱过后，看着他的模样，恐惧懊恼一瞬间涌上心头，直接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呜呜，我是猪油蒙了心，害了你和老五，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啊……” 马海涛对他没有半点好感，在门外听了一会儿，他知道老大和老四对原身的感情没的说，但这个严老二就差点意思，所以他就凭着本心推开老四，上前一脚踹了过去。 “知道错了？老子差点死了，你一句知道错了就完事儿了？妈的，我是从地下挣扎爬起来的，老五呢？他被你害死了知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后内心的仿徨，还是察觉有人要害他的慌乱，此时的马海涛内心五味杂陈，将这些通通都发泄在严老二身上。 或许这里面还有原身的遗愿已了，起码不是做了个糊涂鬼！ 马海涛只觉得打人的时候，他心里痛快了，身体也舒畅了，就连后脑上的疼痛都不碍事了。 “老三老三，别打了，再打就把他打死了！” 第四章 账本 马海涛听到老大的声音，才停下来，这会儿他已经浑身通透许多，想来前身了解到死因，是瞑目了。 这时严卫国已经被打得蜷缩在地上，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滚起来，”马海涛起身坐到一边，哼声道：“这时候装什么硬汉？你要真有能耐，就不会连累兄弟跟着你一起遭殃！” 严卫国默默的从地上爬起来，被揍的鼻青脸肿，眼角开裂都咬牙挺住了。 “老大，老四，先坐吧，”马海涛招呼一声，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瞥了眼严卫国，“你也坐下！” 李建设看到严卫国的样子，有些不忍心的过去推着他坐下，然后坐在他旁边问道：“老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海涛见老四也坐下后，简单解释道：“昨晚确实有人袭击我，命大侥幸逃脱。说说你们吧，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和老五出事的？” “我们一大早收到一封信，说你和老五昨晚被人杀了。然后我就让弟兄们去找伱们，结果……结果就发现了老五的尸体。你那边虽然没找到人，但那会儿我们已经信了那些内容。接着……” 佘宏俊忍不住急道：“接着才知道严老二干得好事，起初他还不说，我……” “老四，你闭嘴！”李建设打断他，沉声道：“我来说吧。” 佘宏俊恨恨得瞪着严卫国，没再说话。 “从知道老二惹了不该惹得人之后，晌午我就把人遣散了。老三，你也知道那些小哥们年龄都不大，没必要拉他们一起趟雷。” 马海涛点了点头，“老大，这件事做得对。” 虽然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但敢在这个抢劫偷盗都吃花生米的年代杀人，说一声穷凶极恶不为过，确实没必要拉上更多人。 “遣散完之后，我们就来到这里了，老二他才将事情告诉我们的。你还记得西单那边的佛爷头子曹老蔫吗？” “嗯，有点印象，之前我还打断过他一条腿。” 马海涛仔细回忆了下，从前身那里确实有这么个人的印象，三角眼鹰钩鼻，佝偻着身体有些驼背的一个老头儿。 曹老蔫解放前是四九城有名的戏潜，技艺了得，也风光过一段时间。不过现在年龄大了，靠着手底下上百号佛爷讨生活。 有次那老蔫捞过界了，从西单到了新街口，原身就带人挑了他的地盘，还将他的一条腿打断了。从那之后，曹老蔫那帮人就再也没在新街口出现过。 “你也知道老二是做什么的，前段时间从那边收货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着拿了人的东西，”李建设叹了口气：“拿了还给人家就是了，他……他还要讹人家。管那帮人要三百块钱，不然就不还。” “就因为这個，他们就要人命？”马海涛之前在门外听了一嘴，“什么样的账本？” “还没来得及问呢。我……” “老二，那剩下的你来说！” 李建设：“老三……” 马海涛平静的看着他，“老大，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护着他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大哥，老三说得对，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来说。”严卫国拿袖子擦了擦脸上血，血痕污了满脸，“前天夜里，曹老蔫的徒弟拉了一车铁锭卖过来，被我两毛钱一斤收了五吨。” “等会儿，铁锭？什么样的铁锭？”李建设愣了下，神色大变紧张的问道：“新的还是旧的？” 他倒是没先问钱的事，两毛钱收，无论怎么样都是赚的。现在最关键的是弄清楚那批铁锭的来路。 严卫国抿了抿嘴，低头道：“新，新的。” “卧槽，你……老二，你疯了你？！” 佘宏俊疑惑的问：“大哥，新的怎么了？咱们之前不也收过废铁吗？” “废铁和铁锭能一样吗？” 马海涛眼神冷了下来，“老二，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还是说那帮人给你了什么好处？” 不论是新的还是旧的，一旦被发现那都是要吃花生米的！ 但是旧的和新的又是不一样的性质，如果说大批生锈的废铁还有可能是正规渠道流出的话，那新铁锭绝对是非法渠道。 或许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在追查这批铁锭的去向了。 “没有，我绝对没有拿那些人的好处。”严卫国连忙摇头，否认道：“他们要的价格非常低，而且也拿出了那批铁锭的出厂文书，我才收的。” “铁锭在哪，文书在哪？” “都被我藏在老库房那里了。” 李建设脸色稍稍好看了些，“怪不得之前算账的时候，少了两千，那会儿你怎么不说？！” 佘宏俊撇撇嘴：“还能因为什么？恐怕他是想着等咱们离开之后，把那批货扣了！” 这次严卫国没有再否认，他确实有这个想法，只不过被老四说破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 这次真的是连兄弟都做不成了…… 马海涛拍了拍桌子，神色依然冰冷，“说说账本的事。” 事情比想象中的更加糟糕，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弄清楚事情的始末。所谓债多不愁，有没有铁锭都是生死危机，他也不急于这一时了。 严卫国闻言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那个账本是在铁锭中发现的，我看了，里面的内容是红星轧钢厂数十次的铁锭交易记录以及……钱的分配和去向！” 李建设和佘宏俊两人对视一眼，羞怒道：“轧钢厂的？严老二，你特么到底有没个准话，之前不是说的曹老蔫他们的账本吗？” “对不起，我，我不想连累你们，只想着今天大家各自分开，我……”严卫国揉了揉脑袋，一副苦恼悔恨的样子。 马海涛：“这种话就别说了，你的好意我们也承受不起。继续说，拿了账本之后你都干了什么？”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 “我，我拿着账本去找了轧钢厂后勤处的副处长，卢方林。”严卫国似是预感到他的下场，也不再想着逃避责任，一股脑的说道：“我是昨天找到的他，开价三千。他起初不信，后来我给他看了其中一页，他才信的，让我回去等消息。” “然后直到今天早上……我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做，如果知道的话，我昨晚一定会提醒你们的。” 李建设：“三千？！你之前不是说三百吗？” 佘宏俊再也忍不住了，踢开凳子就是一拳砸了过去，“妈的，严老二，你不是东西，你特么掉钱眼里了？三千，你知道卸人一条腿多少钱嘛，一条人命多少钱嘛？” 马海涛冷眼看着，脑子里不自觉的浮现两条信息，一条腿五张大团结，一条人命不超过五百…… 第五章 分别 “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我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做，要是知道绝对会告诉你们的……呜……” “你不想？你没想到？你特么要钱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兄弟？我打死你！” 李建设偏过头去，即便他再不忍心，这时候也觉得老二做过头了。 这时，马海涛沉声道：“老四，先停手吧。” “三哥？”佘宏俊转身看着他，疑惑的问：“你也要帮这混蛋讲话？” 马海涛摇摇头，看向躺在地上呻吟的严卫国，冷淡的说：“账本呢，把账本给我。” “我，我……” 佘宏俊：“伱什么你？赶紧拿出来，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打死你？” 严卫国挣扎着起身，坐到椅子上，求助的看了眼李建设，见他低头沉默，便神色黯然的说：“我，我藏起来了。” “藏哪里了？” 严卫国眼神不自觉的下瞄，期期艾艾的说：“藏，藏在……” 砰！ 马海涛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踢了过去，这次他没再留手，一脚直接踹在他的胸口，“这个时候还有歪心思，老二，你是真的不知死活！” “哇啊……” 严卫国嘴角溢出一道血迹，这一脚直接将他肋骨踹断，“咳咳咳，我……” “严老二，别想着再继续耍小聪明了，你是自己拿出来，还是我打死你之后从你身上翻出来！” 佘宏俊闻言，也不管什么兄弟不兄弟，直接上手在他身上翻找起来，不一会儿就从他裤衩夹扣中找到一个不大的本子。 马海涛接过本子，翻开扫了几眼便收了起来，“老大，老四，你们俩把他带上到天津那边乡下躲几天。我不找你们，就不要露面。” 李建设担忧的看着他，“那你呢？” 佘宏俊急道：“是啊，三哥，咱们一起走吧。” “不用担心我，这件事情不解决，咱们兄弟以后都要成为过街老鼠了。虽然咱们都不是什么好鸟，但狗有狗道，被人欺负上头，就是死老子也要崩他们一口牙。” 马海涛有预感，事情不会像严卫国说的这么简单。 首先是曹老蔫的那批钢锭，不管他们来路正不正，找严老二销赃就是一大疑点。而且怎么会那么巧，账本就在里面？ 接着才是红星轧钢厂以及昨晚出手的人…… 马海涛要把这一切都弄清楚，不仅如此他还要想办法让那些人付出代价，他来到这个年代，可不是来当缩头乌龟的！ “三哥，我也留下！” “是啊老三，让宏俊跟你一起吧。” 马海涛瞥了眼地上的严卫国，坚决的说：“你们都走，我一個人目标更小一些！” “可是三哥……” “嗯？” 佘宏俊还要再劝说，被他瞪了一眼，便不敢吭声了。他深知三哥的脾气，就是一头犟驴，再继续说下去难保不被锤一顿。 马海涛看了看桌上的钱，随手拿出一沓，“这里有多少？” “一千二，除去给弟兄们的遣散费，剩下的都在这了。” 马海涛想到系统空间升级需要，觉得有必要积攒一下，“我留两百，有用。你们带一千走，应该能支撑一段时间。” 李建设想都没想，“要不你都拿着，我们在乡下躲着，也没用钱的地方。” “不用，如果我成功了，咱们兄弟还有见面的机会，如果不成……这些钱也够你们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马海涛看了看时间，“走吧，趁现在时间还早，赶紧离开这里。” “好，那你自己小心一些。” 李建设也不再继续劝说，将一沓大团结收好，便扶起严卫国就向外走去。 马海涛：“严老二，别再耍花样了，不然……老子会让你后悔！” 严卫国被李建设扶着，闻言一顿，接着摇了摇头，谁也没有发现他眼神中的阴狠。 马海涛见他们走出房间，朝老四招招手，凑到他耳边悄声道：“我信不过他，找个机会废……别让老大发现！” 佘宏俊看了他一眼，重重的点了下头，相比老大和老二，他和老五经常跟着马海涛东奔西走，三人的关系也是最好。 “三哥，那你自己小心。” 马海涛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见人都走了以后，他将房间里的痕迹清理了一遍才离开。 又从空间里拿出一顶帽子戴上，想了想又加了条围巾，现在他还不清楚是否有人在监视他们，小心一些无大错。 看着空间里剩下的钱，除去上午的花销，还剩下三百多，距离系统升级所需的两千还差了很多。 马海涛离开库房后，就一路向北，一直走了有两个钟头才到他们的老库房，他要过去将那些铁锭藏起来。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免了后顾之忧。 这些年下来，李建设带着他们兄弟几个做了投机倒把的营生，一直很小心。进货和出货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否则绝不沾手。 凭着这份小心，才能保证到现在都没出事。 马海涛接收了原身的记忆，加上后世的眼光，笃定曹老蔫那帮人将铁锭低价卖给他们绝对没安好心，事情可以说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到了老库房，马海涛小心的观察了一下，这一片儿是解放前的窑洞，很早之前就废弃不用了。 几年前李建设就带着他们几个在最深处弄了个隐蔽的房间，当做他们的秘密基地。自从赚钱之后，他们才搬到新街口那边去的。 马海涛按照记忆，找到入口，一直到最里面，扒开一片砖头堆，才看到那处房门。推开之后，里面一片漆黑。 他从空间里拿出手电筒照了照，在一片杂草下面发现了那几块铁锭。 五吨铁锭，按照这个年代的物价，一斤废铁的价格大概在一块二左右，五吨铁锭的价格……已经超过一万了。 怪不得严老二会不顾曹老蔫和他们的仇怨收下，两毛一斤简直是白菜价！ 马海涛伸手摸了一下，将所有铁锭都收进空间里，五吨看似很多，但体积还不到一立方，系统空间装下绰绰有余。 接着他又翻了翻周围，找到了那份出厂文书，借着手电筒的光源看了看：“红星轧钢厂的出厂文书，残次品，废铁处理……” 上面还有轧钢厂的公章，负责人上面写的是库房管理科——袁季昌。 马海涛皱了皱眉，看来红星轧钢厂那边参与这件事情的人不少啊，又是后勤处又是库房管理的，估计大车司机，保卫处等都有人参与。 “这下事情好玩了……” 第六章 落脚 这个年代像钢铁这样的物资，都是计划生产的，每一批生产出来的铁锭钢锭都有记录，即便是废铁处理，也需要层层审批，确定无误之后才能被运送出来。 铁锭能出厂，得有人运输吧，运输的时候门卫会临检吧，一圈下来涉及这么多人实属正常。 “嗯？” 马海涛刚把东西收起来，就隐约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他连忙关掉手电筒，闪身离开库房，躲到门外的矮墙后面。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来？ 马海涛屏住呼吸，躲在距离库房不远处的墙后面，窑洞里黑漆漆的，倒是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一道尖细苍老的声音响起：“在哪儿呢？” “爷，就在前面，我亲眼看到他们把叶子儿抬进去的。” “大春，你要敢骗老子，今儿就把你隔这里埋咯。” “哎呦曹爷，您折了托儿，就是我折了，哪能骗您呐？”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当先走过，随后跟着五六个高壮的汉子，手里拿着手电筒扫着周围的角落。 马海涛没看到人，但听到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了，曹老蔫啊！ 妈的，果然是被人下套了……严老二個狗东西不仅贪婪还该死，曹老蔫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俗话说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名号。老蔫老蔫，既坏又阴，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找到了，曹爷，就是这里，我看着他们垒的这些砖头。不过……好像有人来过，但我保证东西一定还在。” 曹老蔫打量了一下库房门口，吩咐道：“小二，进去看看。” 马海涛悄悄探出头，瞥见几个高壮的身影走进老库房，门外是曹老蔫和一个高瘦的青年。 这时，就听曹老蔫接着说道：“算你小子灵光，等过两天劈叶子儿的时候，不会少了你那份儿。” 所谓的劈叶子儿，是偷门俚语，也就是分赃的意思。 “谢谢您嘞，还是您敞亮，要不怎么整个四九城我大春就服您呐？” “少特么碎嘴子，要不是你丫手贱顺了个包儿，老子何至于过这一手？”曹老蔫低骂了几句，“也就那几个傻大冒，不知道轻重，不然老子非被你害死。” 大春：“爷，这次咱们也算因祸得福，借那位的手灭了新街口那几个憨货，以后也能奔那儿趴活了。” “倒也是，就是有些便宜了马三那瘪犊子了。要不是时间紧急，老子一定去送他一程。” 没等他们再聊下去，就听里面的人喊了一嗓子：“师父，库房空的，搜遍了没找到叶子儿。” 曹老蔫惊讶的说：“搜仔细了？” “都搜了，各个角落都看了，确实没有。” “大春，怎么回事？” 高瘦青年：“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他们把叶子儿拉进来的，我去看看。” 曹老蔫气恼的锤了他一下，“快去啊！” 趁着他们注意力都放在库房里，马海涛直接撤了。 “给老子埋了他！” “爷，饶命啊，一定是严卫国他们又将叶子儿拉走了。” “盯人都盯不住，要伱有什么用？埋！” “……” 不管身后那帮人如何气急败坏，马海涛只觉得运气，还好来的及时，不然等这批铁锭回到曹老蔫手里，他就少了一份证据。 接着马海涛不做停留，直接向着新街口那边跑去。一路上，他不停的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 现在当务之急倒不是找人，而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短时间内南锣鼓巷是不能回去了。万一那伙人知道他没死的消息找过去，那就抓瞎了，躲都没地方躲。 马海涛从原身的记忆里，倒是真找到个合适的落脚点，只不过…… “算了，那边应该是当下最安全的地方了！” 马海涛也没想到，前身那样邋遢的汉子，竟然还有机会吃软饭，但最过分的是他还不乐意！ 少年不知软饭香，错把青春插错秧！ 等到人过中年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哭着喊着说不想再努力了。 但是明白这些之后，大都已经不再年轻，那些老baby们再不忌口也下不去嘴了，你说气人不？ 当然，前身认识的这个女人，年龄没那么大，家底嘛……应该非常丰厚，毕竟住独栋的，不丰厚的话也没那资本。 两人的相识比较俗套。 刚毕业时的马三，正是气盛的时候，卯足干劲想要混出头，所以经常跨区挑事，熬到半夜。 有天夜里马海涛回家的路上撞见几个流氓在欺负个女人，还准备将人劫到小胡同里，他想都没想直接把那帮人锤走，将那个女人救下。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无论在哪个时代，英雄救美都最能给女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前身难得做件好事将那女人送回家，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除了那女人以外，关系最近的就只有前身的姑姑一家了，只不过自从前身混街面之后，走动的也少了。 只知道他们一家都是当官的，还记得前几年他姑姑马桂香是在街道妇联任职，姑父徐大江则是在派出所工作，至于现在在哪就不清楚了。 “就这天胡开局，还能混得这么惨，活该你被人敲闷棍锤死啊。” 只能说前身的父母去的太早，缺少一个引路人，加上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有这样的选择可以理解。 但是就因为哥们义气，兄弟情义选择混街面，过打打杀杀的日子，马海涛还是替前身感到不值。 有这亲戚背景，已经比百分之五十的人要好得多了，做点啥不好？ 趁着夜色，马海涛一路潜行，来到那女人住的地方。和记忆中的一样，一个独栋的二层小洋楼，就在西四区边上，距离新街口不远。 当当当…… 不一会儿，门内响起一个温婉软糯的声音，“谁啊？” “我！” 马海涛内心里是有些忐忑的，毕竟这是除了那几个兄弟外，前身亲近的人之一，希望不要露馅吧。 哐！ 听到马海涛的声音，大门立刻就开了，还没等他寒暄几句，那女人直接将他拉了进去，“快进来。” “我……”虽然早就从记忆中知道这女人的样貌身材，但是马海涛看到她时，还是忍不住眼前一亮。 只见那女人乌黑的长发披肩，雪白一张瓜子脸，又眉弯弯，一双妩媚的眼睛明净清澈。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最是好看，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腮上两个酒窝也在笑。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正是成熟动人的年纪。 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凸显出她姣好的身材，双手交叠站立，显得气质高雅。 那女人见他呆呆的样子，幽幽的说：“涛子，还以为你都不会再来这里了。” 马海涛咽了下口水，尴尬的挠挠头，一不小心碰到那个大包，让他稍稍清醒些，没想到这个女人比记忆中更有魅力。 或许是前身对她观感比较差，代入之下就没有觉得漂亮了。 “怎么不讲话？以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 以前？ 马海涛脑海中闪过几段记忆，忍不住脸色涨红，这画面和眼前的女人重叠在一起，哪是他血气方刚的身体能忍受的？ 半晌，他才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上的躁动，艰涩的说：“梦姐，你，在你这里住几天，方便吗？” 妈的，前身的精神多少有些问题，这样的女人他都能忍住不碰？ 第七章 许梦 从他进来，许梦就努力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听到他要在这里住下，不禁眼睛一红，只觉得近一年的等待都值得。 “嗯嗯。” 马海涛见她同意，才发现两人还站在门口，故作平静的脱掉鞋子，“进去说吧。” 许梦忙不迭的蹲下将鞋子收进一旁的鞋柜里，起身后见他还站那不动，也顾不得其他上前抱住他的手臂，拉着向里面走去，生怕他跑了似得。 “涛子，头发刚理的？” 马海涛被她这样抱着，刚刚压下的躁动再一次的上涌，尤其是这么近的距离，一股清香扑鼻，让他忍不住沉醉， “怎么样？我刚剪的。” 许梦拉着他到沙发上坐下，转头看着他的侧脸，痴痴地想着：如果她再年轻几岁，或者他再大一些，就好了…… “很帅，是因为今天要来找我吗？” 马海涛被她这么盯着，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有些扛不住，这女人不仅漂亮还勾人，那温婉贤淑的样子，绝非后世那些被金钱铜臭熏陶过的女人可比。 “是，是吧。” 许梦闻言笑了下，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油嘴滑舌，你这一年学坏了，谁教你的？” 马海涛想起刚来时的样子，还有那味道，估计没几个女人能忍受得了， “没人教我，就不想再像以前那样邋遢了。” “你还知道啊，以前就跟泥猴子似的，都不注意个人卫生。” 许梦似是想到那些旖旎，俏脸微红，“现在这样很好，就是太帅了，我有些害怕……” 马海涛：“怕什么？” “怕别的女人把你抢走。”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又不是唐僧，没那么招人喜欢。” “要真没有就好了……”许梦幽幽的叹了口气，接着道： “涛子，上次你走了之后，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伱了。” 马海涛从记忆中知道，那一次许梦提出让他留在这里，不希望他再出去混街面跟人拼命，她可以养着。 也是那一次之后，前身再也没有来过。 在前身的认知里，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刀的速度，哪有和兄弟们一起开心？ “梦姐，我……” “听我说完，”许梦用手捂住他的嘴巴，柔柔的说：“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到今天我才明白是我错了。 你比我年轻，我不应该那样要求你归于平淡……以后我也不奢望你待在这里，只要你别忘了我就好。” 马海涛暗骂前身好命，这他奶奶的可咋整，他又不是柳下惠更没有病啊，这样深情的女人送上门来，这都不是考虑吃不吃的问题，而是吃几次！ 不过这样接盘……不是他想要的啊。 虽然他占了前身的身体，但灵魂不是，这女人的深情对他也不是他，很是矛盾。 想了想，马海涛回正身体，轻声道：“梦姐，其实我这次到这来是迫不得已，并非专门来找你的。” 许梦表情一滞，接着松开双手神色黯然的低下头，“我知道。” “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我以后都不会再出去混了。我想清楚了，以后会找个正经工作。” 马海涛知道那样说很残忍，但他不想骗她， “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件事情要做，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许梦闻言猛地抬起头，双眼朦胧，“真的？！” “当然，”马海涛见她眼含泪花，忍不住伸手擦去，笑道：“我就当你这是高兴的哭了。”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给许梦些时间思考，也给他一些时间习惯和接纳。 虽然他有信心解决掉那帮人，但一切都是未知数，万一不成的话，就只能跑路了…… 许梦破涕为笑，白了他一眼，“坏蛋，就会欺负我。” 有了定计之后，理智再一次站上高地，马海涛也不再扭扭捏捏，笑道：“那你可冤枉我了，我都没碰过你，怎么算欺负？” “谁说只有那样才算欺负？”许梦打了一下，嗔怪道：“偷心贼也算。” 马海涛挑了挑眉，明知故问：“偷谁的心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坏死了，还问？”许梦心情好了许多，只感觉身旁有了依靠，不再像以前那样没着没落的。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马海涛摊开手，没打算放过她，“我又不是属蛔虫的，可不知道心在哪里。” “在这里。”许梦再次抱住他的手臂，比之前更紧了几分，俏脸羞红的说道：“感受到了吗？” 马海涛故作不解，一双眼睛无辜的看着她：“什么啊，哪里呢？” 女人一旦敞开心扉，都会变得很大胆，许梦就是这样的状态，虽然害羞不已，但还是抓起他的手靠了过去，让他感受自己的心跳声，“这样呢？” 马海涛低头看了看，察觉到手上的温度，忍不住用了几分力气，一切尽在不言中。 “涛子，我……我会一直等下去。”许梦感觉心都跳到嗓子眼上了，但却没有任何躲开的意思。 想起那一次两人一起洗澡的时候……这冤家就是個驴脾气，一言不合就翻脸，她怕放手之后，会再一次失去。 马海涛只感觉一道火焰考验着他，身心俱热，有心想脱离开，但是他的手就是不听使唤，一只手不听话就算了，另外一只手也开始凑热闹，忙得不亦乐乎。 得嘞，就这么着吧！ 半晌，许梦双眼水汪汪的看着他，小脸通红，咬着嘴唇问道：“涛，涛子，你刚刚说要做什么事情？” 马海涛看着她的样子，知道再继续下去准坏事儿，只得按兵不动，“暂时不能告诉你，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什么事啊，很危险吗？” 马海涛想要挠头又舍不得劳烦他的双手，只好硬着头皮道：“算了，告诉你也行，但是你不能告诉其他人，以免惹祸上身。” 祸事？ 许梦闻言，脸色不禁一白，抓着他手就是一阵摇晃，“你快说啊！” “我发现有一伙儿人在干坏事，挖社会主义墙脚，你说说像我这样的有志青年能忍吗？所以，我正在想办法惩治他们呢。” 马海涛嘴上说着这些，脑子里却在想一个问题，他都按兵不动了，怎么还会受到敌人的炮弹攻击？ 许梦神色闻言缓和了一些，只要不是他出事就好，不过想到他说的那些人，“能告诉我是谁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你？”马海涛诧异道：“梦姐，还没问你呢，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二层独栋可不是一般人能住的。” “现在才想起来啊？那会儿想告诉你来着，才刚说一半，你话都没听完就跑了。” 马海涛没吭声，前身做的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 “不过你想的没错，这房子是我父母留给我的。至于我……在水木大学教书。” “原来是高级知识分子，我是不是应该叫您许教授啊？” “什么呀，我哪能到那个级别，不过是助教而已。”许梦白了他一眼，“你没上过大学不知道也正常……” 随着她的介绍，马海涛才明白过来，这个年代的教授副教授都是有数的，最高的一级教授享受副省级待遇，二级教授享受厅局级……而助教一般只是科员股级这样的待遇级别。 她的工资并不算高，但比普通人要好得多，每月工资76元，还有各种票据补贴，妥妥的小富婆，怪不得能说出养他这样的话。 “我是没上过大学，但我有机会上大学讲师……的课。” 许梦愣了下，起初还不明白，但感受到他手上的动作，才反应过来，不禁小脸羞红的瞪了他一眼，“死样儿，还不拿开？” 马海涛当没听见，手又不听使唤了，继续问道：“其他的呢？我说得那些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很危险的。” “你这样……让我怎么说……” “当然是用嘴说啊，不然怎么说。” “坏蛋，打死你……” 第八章 发现 最终马海涛还是弄清楚了她的身份背景，原来她的父母早几年就去世了，家里还有两个哥哥，大哥许安国在南部某城市当一把手，二哥许安民则是在dc区公按分局任局长。 可以说一家子高干，这也让他对扳倒那帮人更有信心了。 不过还要再斟酌一下，轧钢厂和公按局是两个条线，这样的大型单位都有自己的保卫处，分局的副职一般都会在这些单位的保卫处挂职，实行单位和公按双条线管理。 所以马海涛还得再仔细查探一下，别到时候发现二舅哥也参与一股，那他不就是自投罗网了…… 另外就是许梦之前有过一段婚姻，只不过那男人身体一直不太好，从小就体弱多病，三年前因病去世了。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前身才能和她有接触，不然一直生活在象牙塔中，怎么会一个人出门？ 夜里，马海涛享受到了前所未有过的顶级待遇。许梦给他放好洗澡水备好衣服，还伺候他洗脚。 也只有那個年代的女人才能做到这一步，当然后世也有，就是有些费钱…… 虽然两人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但关系却是突飞猛进！ 第二天一早，马海涛醒来后察觉到身上的重量，想到昨晚的事情……柳下惠，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能体会到对方的心情，那种克制和隐忍，实在难以言说。 “醒了？” 随着他的动作，酣睡的许梦也睁开了眼睛，听到声音后又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憨憨的说：“还没醒，还要睡会儿。” 其实这会儿马海涛也困，昨晚两人都只穿着内衣相拥而眠，许梦倒是睡得踏实了，他可就难熬了，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这不一大早就被憋醒了嘛，身上的温度跟烧着了似得，让他一阵口干舌燥。 “梦姐，” 许梦没有回应，抱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仿佛要把两个人都融成一体。 这下可苦了马海涛了，换了前世这会儿早就开始了。 可是他又不想这样要了许梦，只得躺着一动不动。 “再不起来，你今天就下不了床了……” 许梦听到这里，微微抬起头瞅了他一阵，幽幽的问道：“涛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还是有什么顾虑？” 对她来说，两人都这样了，这男人还忍得住，不是身体有问题就是心理有问题。但是她又知道对方身体没问题，那…… 马海涛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的说：“我当然是喜欢你了，不过确实有些顾虑。我只是怕那些人解决不好，我就只能跑路了，到时候总不能让你守寡吧？” “那我跟你一起走……跑路！” 许梦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温声细语的说着在这个年代来看有些叛逆的话，心里却美滋滋的，只要情郎心里有她，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也让马海涛一阵感动，同时在心里感谢前身的八辈儿祖宗，要是他先认识的许梦，这会儿早就拿下了。 “我不忍心让你跟着受苦。” “有伱在身边，我一点都不觉得苦。” “那你就不担心我被你哥他们毙了？” 许梦似是也想到她哥哥们的脾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他们，他们可能只会把你腿打断……” 马海涛翻了个白眼，不过却在心里默默感谢一番大哥二哥，总算有个说得过去的顾虑了，“所以等见过你二哥再说，那件事还需要他帮忙。” “说定了，我回头就给二哥去电话。” 马海涛忍不住调笑道：“这么迫不及待啊？” 许梦羞得将脑袋又埋进他的怀里，半晌，才小声的说：“我要给你生孩子。” “什么？” “你坏死了……” 惹得许梦不依的捶打，马海涛倒是没脸没皮的哈哈大笑，一时间房间里都明亮温暖了许多。 两人又在床上腻歪了半个钟头才起床，期间的旖旎暧昧就不多做描述。 许梦先起来洗漱一番之后，从旁边的衣柜中取出一套衣服拿了过来，“涛子，试试这身儿衣服合不合身？” 马海涛看了看，衣服叠得很整齐，看着很新的样子，“给我做的？” “是啊，之前就想给你来着。” 马海涛接过之后穿了起来，上身是一件白色纯棉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裤子，穿上之后整个人显得更加挺拔，“怎么样？” 许梦凑过来帮他整理了一下，边边角角都弄平整，才满意的点点头：“挺合身的，就是还少了件外套，等明儿我再去买点布，到时候给你做。” “梦姐，没想到你不仅人美，手还巧。” 马海涛这话说得真心实意，这个年代可没有成衣店，纺织布料的缺乏，让裁缝这个职业都无用武之地了。 一般都是家里人自己做，大多是拿着划衣片将布料裁剪出来，再用缝纫机缝起来，但是做的好不好就因人而异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好……”话虽如此，但许梦的脸上笑出了一朵花。 马海涛这才注意到她穿着整齐，一身灰色的中山装，排扣整齐扣紧，整个人看起来很端正，“梦姐，你等会儿要出门吗？” “嗯，上午有两节课要上。”许梦看了看时间，有些歉意的说道：“恐怕不能给你准备早餐了，时间有些不够了。” 马海涛：“谁让某人早上不起来的？” 许梦想到早上的旖旎春光，羞恼的过来掐他软肉：“还说，这不都怪你……” “我的错，怪我怪我。” 两人闹了一会儿之后，马海涛说得：“等会儿我也出门了，你别忘了和你二哥联系一下。” “那，那你晚上还过来吗？” “当然，不然我去哪儿？” “那你出去的时候注意安全，我，我等你回来。”许梦凑过来亲了他一下，便立马跑开，“我先走了，要迟到了。” 马海涛摸了下脸，暗道：亏了，应该亲嘴儿的……他摇摇头，将这些儿女情长驱散，还有正事要忙。 接着他便找来纸笔，从系统空间中将那账本拿出来，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才五个人吗？” 账本上一共记录了21笔交易，涉及金额十二万之多，最早的一次是从去年年底，最近的一次则是在上个月中旬，也就是8月中旬。 上面涉及的人员并不多，除了严老二口中的后勤处副处长卢方林以外，还有那张出厂文书上的库房管理科的袁季昌，剩下的三人名字分别是刘强、董礼平、邱正国。 这五人拿的最少的是刘强，只拿了六千，最多的是卢方林一万七。 除掉几人拿得钱以外，这份账本的主人应该也算一股，毕竟谁也不会傻到把自己拿了多少写进去。 但这么算下来，有将近一半的缺口不知道被谁拿了，想来应该是更大的人物，大到让账本主人不敢着笔。 第九章 狗急了 马海涛推断账本主人的职位要比卢方林低，且没有安全感，加上昨晚的事情……写这份账本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轧钢厂保卫处里的某人。 原因嘛，有三个！ 一是笔迹，字体很散且缭乱，力道很大，不像是经常写字的人。 二是前天得到消息，昨晚他和老五两人就出事了，这种决断及执行力异于常人。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只有没脑子的人才会留下账本这样的证据！ 至于有没有可能是后勤处的人动手……他们那些常坐办公室的人，不是马海涛看不起他们，就是给他们一根棍子，想打死人都得好几下。 理完之后，马海涛将东西都收起来，接下来还要去查一下其他三人的职务。至于账本主人和那位大人物是谁……只要不是二舅哥，爱谁谁。 马海涛透过窗户观察了一下四周，趁门外无人关注的时候，他才走了出去，随手锁上门。昨晚的时候，许梦已经将这里的备用钥匙给了他一把。 “三爷？” 刚绕过两条街，身后就传来一道惊讶的声音，马海涛转头看去，就见一个瘦小的青年，“郭二愣子？你怎么还在城里？” “三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您……您没事，我我……” 马海涛见他有些激动，扫了眼左右，招手道：“走，找个僻静地儿聊聊，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哎。” 二愣子本名郭奎，家里行二，加上从小反应都比人慢一拍，所以就叫他二愣子了。老家昌平的，前几年闹饥荒，家里实在养不下了，就打发到城里讨饭吃。 不过那年月家家都不够吃的，哪儿是那么容易混的？要不是李建设开始带兄弟几個捣腾佛爷的货，需要人手，这二愣子恐怕还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不过他倒也是个信得过的人，跟着几年一直老实本分，前身有什么事都喜欢带上他。 马海涛：“都怎么说的？” “嗯，不光说您的，还有五爷。” “其他的呢？” 二愣子：“三爷，您不知道啊？昨个儿道上都传开了，都说您和五爷撂了，其他几位爷也都连夜跑路了。昨晚上我还去库房那边给您烧纸来着……” 啪！ 马海涛给了他一下，“老子要是真撂了，第一个找你算账。” 郭二愣子不好意思的揉着脑袋，嘿嘿笑道：“这不是他们都在传嘛，我就说您福大命大本事大，没那么容易撂，他们还不信。” “都谁传的？” 马海涛心道这消息够灵通的，传得跟真事儿一样。 郭二愣子掰着手指头数道：“有徐四儿，魏三爷，刘军……哦对了，今天早上我听刘军那小子说，西单的曹老蔫也撂了。” 马海涛愣了下，诧异道：“曹老蔫？” 大爷的，那帮人疯了吧，这是没找到账本开始扫尾巴了？ 郭二愣子：“对啊，据说死了不老少，好几个人都被人开了瓢了，脑浆子都崩了一地！” “知道他们在哪儿撂的吗？” “听说是在东直门外边，现在那儿都被雷子围了，不少人在那儿看呢，这不我也打算去那瞧瞧。” 东直门外……红星轧钢厂就在那边，看来动手的人是那帮人没跑了。 所谓的雷子，就是警察。 这个年代四九城里还潜伏些敌特人员，所以有不少便衣警察巡街，因此道上的人就把警察称作雷子，就像埋在犯罪份子身边的炸弹。 想到这里，马海涛瞪了他一眼，“去什么去？这几天先回老家待着去，等过阵子你再回来。” 郭二愣子应声点头，“三爷，我听您的。那，我回来后去哪儿找您？” 马海涛：“我会在库房给你留信儿，记住，不要跟任何人说你见过我，明白吗？” “我晓得，那三爷，我这就奔家儿去了。” 马海涛拍了拍他的肩膀，“赶紧去吧，在老家多待几天，也孝敬孝敬长辈。” “哎。” 郭二愣子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励，一脸高兴的跑了。 这臭小子可真是傻人有傻福，还敢去库房烧纸，万一被那伙儿人撞见，怕是也得撂那儿。 马海涛看着他的背影，暗道这二愣子还算听话，不像有些人永远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这年月大家有口饭吃，就都有了盼头。谁能给他饭吃，他就听谁的话干活，像严老二那样贪婪的人并不多。 至于卢方林他们……原本只是经济犯罪侵占国家财产，投机倒把扰乱市场秩序。 现在嘛，倒是够挨八回花生米的了……纯粹自己找死！ 不过得亏碰到郭二愣子，不然他这样大咧咧走在街上，被人看到的话，那帮人准会寻摸过来。 马海涛从空间中将围巾帽子掏出来戴上，才向东直门赶去，不去不行啊，轧钢厂就在那儿，想弄清楚他们的身份，还是得找轧钢厂的人问问才行。 而且那帮人现在已经狗急跳墙了，那他更要加快速度才行，再晚几天，估计所有痕迹都会被他们清扫干净。 这次马海涛也顾不得其他，在街边站台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乘坐公交车过去，这样更快些。 看着车上拥挤的人群和脚下周围的大包小包，还有临窗的几个大爷抽着旱烟，他决定以后高低得弄辆自行车，如果能弄到一脚踹摩托，大屁股吉普就更好了。 过了二十分钟，公交车就出了东直门。 这时候的东直门算是城市农村的分界线，四九城外的农村人说进城不叫进城，叫进门帘儿，意味进城就是掀开门帘儿回家，显得亲切些。 而东直门就是这道门帘儿。 东直门东边就是香河园，不同于门里的大街，这边建得都是些板房。现在公交车走得都是前几年在东直门城楼北侧城墙打通的豁口，这样更方便交通进出。 红星轧钢厂就在东直门外，走个十里地就到了。 当然边最有名还不是轧钢厂，而是鬼市。到了晚上，那边林子里就有不少人猫着，每人身前扯块布，放一些真真假假的东西。 除了文玩古董，粮食票据以外，还有卖枪的。经过了几年断粮的时期，城外村庄各家都将压箱底物件拿出来卖了换粮食，倒也热闹。 马海涛透过车窗远远地就见一群人围观，连忙叫停师傅下车，至于到不到站……这会儿可没有定位系统，只要司机师傅觉得能停，那就让你下。 第十章 发达了 马海涛拉了下帽檐，又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戴个帽子就行了，不算扎眼。如果再围着围巾，被警察看见，还不得被当成藏头露尾的人抓起来啊。 远远地他就听到傻柱的声音，在人群喇着嗓子，“好家伙儿，这是把西单佛爷头子一锅端了啊。” “傻柱，咱能小点声吗？没见里面片儿警瞪你呢？小心把你当嫌犯逮儿进去。” “我怎么了我？就这个声儿，说说都不行了啊？” 就听里面一道严肃的声音：“这些轧钢厂的工人闲的慌是吧？小胡，都给我把名字记下来，下午就送厂办去。尤其是那个叫傻柱的，重点投诉，让他们严厉处分！” “是，徐处！” “来来来，把名字都登记下。说你们呢，跑什么跑？那個叫傻柱的，你跑也没用，等着挨批吧你！” 马海涛刚站在人群外面，就见里面几十个穿着轧钢厂工作服的工人四散而逃。只剩下傻柱闻声站那儿留也不是，跑也不是，苦着一张脸，那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 傻柱轻轻拍了下嘴，“瞧我这破嘴哎！” 一个刚挤出人群正要跑的瘦高个儿，还不忘回头埋怨道：“傻柱，让你小点声，伱偏不听！大家伙儿被你害死了要！” “我害谁了我？”傻柱听到这话当即就不乐意，冲着里面喊道：“警察同志，我举报！刚跑的那人是红星轧钢厂的放映员许大茂，您别把他的名字落下喽。” “傻柱，你大爷！” 许大茂听到这话气得破口大骂，骂完转身就跑，任凭身后警察怎么喊也不敢停留，脚下跟抹了油似的，跑得飞快。 “哈哈哈……” 周围的老爷们儿小媳妇儿听着他们的对话，别提多可乐儿了，这比看警察同志办案还逗儿。他们都是附近的居民，很多年没见过这样的事儿了，都觉得新鲜。 马海涛在人群中看着这对活宝也是哭笑不得，这对从小就不对付的近邻，真是干啥坏事都能想着对方。 不过跑了那些人之后，周围一下空了不少，他也能凑近一些。 “徐处，一共八人，都是脑袋中枪。” “现场没找到弹壳，具体是什么武器只能回去之后再看。” 只见那名公按局领导吩咐道：“先走访附近的居民，问问看有没有谁看到的。还有再让人去问问那几个经常来这儿的小鬼儿，昨晚有出摊儿的，让他们到所里报到。” “是，徐处！” 马海涛仔细看了下场中，曹老蔫他们早就被白布盖着了，倒是看不出什么。不过在听到是被枪击之后，他内心也紧了一下，看来后面要更小心才行。 那些人为了自保，已经开始发疯了，都顾不上影响了。 这年头被枪杀的命案绝对是挂上号的大案子，尤其是在这四九城脚下，甚至部里都会过问，倒时候只要有任何蛛丝马迹都会揪着他们不放。 糟了！ 马海涛突然想到李建设他们，这下他们得处境危险了。 只希望他们跑得快些，能藏得严实点，别被人找到了。 不然他马三没死的消息一定会被那帮人知道的，到时候后患无穷！ 现在最麻烦的事情，还是有几个人藏在暗处，除了名单上的人以外，他到现在还不清楚拿钱的那人是谁，什么身份，什么职务？ “看来光靠我一个人是很难将他找出来了！” 要是能找个机会审讯一下轧钢厂的那些人就好了。 马海涛看着眼前的一切，深知时间不等人，即便他藏着不出现，那些人也会想方设法的除掉他以绝后患。 就在他想离开时，瞥了眼尸体旁边的几名警察，猛地瞪大了眼睛。 那名穿着制服腰板儿挺直的公按局领导，赫然是他的姑父徐大江！ 徐处就是徐大江？！ 他姑父什么时候升到处长了？ 在前身的记忆里，他姑妈一家还停留在温饱阶段，他姑父前几年还只是派出所的片儿警，怎么现在都升处长了？ 马海涛思索了片刻，大概弄清楚了出现记忆偏差的原因。 说是前几年，但上一次前身和姑妈他们见面已经是六年前了。算算年龄，徐大江今年刚四十露头，能升上处长也正常。 在前身记忆中，徐大江一直是严厉凶悍的样子，眼睛里不揉沙子，对前身几次教育都直接上手。 因此，以前身做的那些事不去沾边儿倒是可以理解。 但那是马三，和他马海涛有什么关系，现在的徐大江就是一条粗壮的大腿啊，妥妥的大靠山。 这要不去靠一靠，都对不起他几十年厮混打拼的经历！ 马海涛深深地看了几眼徐大江他们，计划要变一变，今晚不用冒风险去找什么轧钢厂亡命徒了，直接奔姑妈家儿去得嘞。 发达了发达了发达了…… 这样想着，他也不再这儿停留，嘴里嘟囔了一句：“走了走了，要上班了，再不走就迟到了。” 神色轻松自然，就像真的是个赶着上班的路人一般。这会儿外面围观的人进进出出的很多，马海涛混在中间倒是不算显眼。 身后徐大江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才接着说道：“今天晚上我要去局里汇报工作，在那之前把摸排情况汇总好。” “徐处，需要走访的人太多了，这人手不够啊…” “让周围几个厂子的保卫处也动起来，你打申请我批条子，必要的时候，我亲自给厂办甚至厂长打电话协调。” “明白！” 徐大江眉头紧锁，也不多做停留，一边向外走去，一边吩咐道：“这里围观的人太多，影响不好，先把尸体拉回所里。另外，这次案子很大，你做好挨板子的准备。” 旁边的警察是东直门派出所的所长胡向东，听到这话也面色沉重，苦笑道：“临近庆典发生这样的大案，扒了我的皮都不冤。” 徐大江：“所以一定要快！如果能尽快破案，不仅无过，我还可以为你请功。但是拖到庆典之后…谁都保不住你。” “徐处，我，”胡向东敬了个礼，咬牙道：“保证完成任务！” 徐大江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再继续说什么，转身坐上吉普车离开这里。 “处长，回局里？” 徐大江坐到车上之后，揉了揉紧皱的眉头，叹了口气道：“回家！” 第十一章 亲人 马海涛离开围观的人群之后，向轧钢厂方向走出一段后，才调头绕了一圈回来。 这回倒是不用坐公交了，他姑妈一家就住在东四的机关大院里，就在东直门大街与北新桥交叉口处，距离东直门并不远。 原本他想进到大院找个角落等着，但没想到在大院门口就被拦下了。 大院门口一般都有门房大爷守着，都是些孤寡，无人赡养的老人。街道和机关单位就会给他们安排些轻松的工作，属于福利性质。 所以这些大爷的责任心……那真是杠杠的！ “找谁？” 马海涛从兜里掏出一盒大前门，递了根烟过去，满脸笑容的说道：“大爷，我找马桂香家。” 那守门大爷倒也没拒绝，接过烟点上之后，上下打量着他，“第一次来？之前没见过你。” 马海涛也点了一支，还是前身剩下的半包烟，“远房亲戚，家里老人病了，让我给带个话儿。” 那大爷狐疑的看着他，“你来得倒是巧儿，他们两口子这会儿都搁家待着呢。不过……真只是带个话儿？” 都在家？ 马海涛微微愣了下，接着连忙赔笑道：“大爷，这我哪儿敢骗您，再说我徐叔可不是一般人，借我几個胆儿，也不敢搁这胡来。” 那大爷狐疑的点了点头，“倒也是……知道地儿吧？进门右手二号楼。” “那大爷，您歇着，我自个儿进去就成。” 一番拉扯之后马海涛才得以进去，不过他们两口子都在家，倒是省了不少事情。他来到二号楼，就有些挠头，和记忆中的不一样啊。 看来是徐大江升职之后，单位给换了住所。得亏大爷指点了一句，不然真按照记忆中的地方找过去，准要闹笑话。 虽说是叫二号楼，其实就是两层的板房，在寸土寸金的四九城内已经算是顶好的地方了。当然，和许梦住的那独栋一比就差点意思了。 当当当！ 他敲了几下门，就听里面传来徐大江的声音：“谁？” 马海涛扫了眼周围，瞧见远处路边停着的吉普车下来一人，打量着这里。他皱了皱眉也不吭声，又继续敲了几下门。 徐大江打开门，神色有些不耐烦，许是敲门的那几下着恼了，不过在见到他之后，眼睛猛地睁圆：“海涛？！” 马海涛冲他笑着道：“姑父，是我，好久没来看您，还担心您认不出来呢。” 徐大江瞪了他一眼，“还笑？赶紧滚进来！” “哎。”马海涛颠颠儿的进去，刚想说话。 徐大江：“其他的事情等会儿再说，你赶紧先上去看看你姑，她昨天听人说你没了，正和我闹呢。” “我……” “愣着干嘛？走啊！” 马海涛只好闭上嘴，乖乖地跟在他身后，一直到了二楼卧室，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哭泣声。 徐大江推开门，一改之前的严肃样子，笑呵呵的说：“桂香啊，你看谁来了？” “伱走啊，还待这儿干嘛？赶紧去给我找涛子去！” 马桂香坐在床上喊了一声，又接着埋头哭着，呜咽着说：“早就跟你说了，让你有时间给他换一份儿工作，你就是不听。现在可倒好，他出事儿了。 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我弟他们啊，老马家就他一个男丁，这是要绝后啊……呜呜。” 马海涛闻言愣了下，见徐大江在那儿猛打眼色，连忙喊道：“姑妈，我海涛啊，您抬头看我一眼，我好好的，啥事儿没有。” “呜呜……嗯？” 马桂香还在哭着，听到声音抬起头，双眼已经哭得红肿起来，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接着又把头埋进被子里嚎啕大哭：“弟哎，涛子他还活着，他没事儿。” 徐大江急得上火，又不敢发火，哼哧半天憋着气道：“这人都没事儿了，就别哭了，让孩子看笑话。” 马海涛见状，连忙凑过去坐在床边，“姑妈，涛子让您担心了，您别哭了，再哭我也得跟您一起哭了。” 两人手足无措安慰了好一会儿，才让她止住哭，不过经历过大悲大喜之后，她的脸色很是苍白，就连讲话都有气无力。 “你这死孩子，以后可不敢再出去瞎混了啊，等回头让你姑父给你找份工作，咱就安安生生的。行吗？” 马海涛：“我……我以后不会了。” 这可不是他主动要的啊，是亲爱的姑妈给的。 啪！ 徐大江见他讲话犹犹豫豫，还以为他是应付呢，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下，“再敢出去瞎混，老子就把你腿打断。” 马桂香瞪着他，“把谁腿打断？” “这不教育孩子的吗？我……” “有你这么教育的吗？都怪你以前那么凶，把他吓得都不敢来了。”马桂香本来已经躺下了，这会儿直接坐起来，“涛子，他不给你找，我给你安排。” 徐大江：“我没说不给安排啊……” 马海涛讪讪的说道：“都行都行，姑妈，您放心，我以后真的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混蛋了。” 马三，你大爷的，干得人事？净让老子给你擦屁股了！ 马桂香这才转晴：“涛子，以后就在这里住下吧，现在家里宽敞了。你弟弟妹妹要是知道你能来，一定会高兴的蹦起来。” 徐大江听到这里，打断道：“桂香，既然人没事儿，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都一夜没睡了，孩子的事情……你放心，他跑不了！” 马桂香确实有些乏了，哭了一宿加上油盐未进，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儿一松，人就有些迷糊了，喃喃道：“孩子，以后可得听话。” 马海涛连忙点头应下，“哎，姑妈，您睡一会儿吧。有什么事，等您休息好再说。” 见她睡平稳之后，两人才一前一后的出门，徐大江轻轻关上门之后，严肃的说：“跟我来！” “好。” 马海涛跟着他到楼下的书房里，他打量了一眼，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一个书架，架子上放满了书。 徐大江坐下以后，瞪了他一眼，“还用我请你吗？” 马海涛也不客气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姑父，您什么时候升官儿的？” “少说废话，先交代一下这次到底怎么回事儿？” 交代？ 得，这是把他当嫌犯审问了啊。 不过马海涛既然找到这儿，就不会想着隐瞒，当然那批铁锭的下落就算了。 第十二章 分局 马海涛腹诽片刻，就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没添加任何修饰和揣测的内容。 对徐大江这样的老警察，只需要将事实还原就好，他会有自己的判断。 随着他的讲述，徐大江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他原本以为只是街头茬架的事儿，还想着万一侄子把人也给刀了，他怎么回旋来着。 没想到，竟然和早上发生的大案子也有关联。 “账本呢？” 马海涛连忙手伸到裤兜里，实则是从空间里掏出账本，又拿出他画的导图，一起放在桌子上。 “我看过账本，主要有五人，不过按照上面的金额，应该还有其他人参与。” 徐大江拿起账本翻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导图，眉头微皱：“这你画的？” “是啊。” 徐大江点点头，也不看账本了，拿过导图仔细研究起来。 啪！ 徐大江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怒，猛地拍了下桌子骂道：“真是触目惊心，他们怎么敢的啊？！还特么敢杀人，简直是胆大包天，无法无天！” “还有你，这里面真没你什么事儿？” 马海涛摊开手，苦笑着说：“姑父，我差点被人害了，要不是命大，这会儿您和姑妈恐怕真的要替我收尸了。” 说着，他转过身给徐大江看了下他头上的大肿包。 徐大江看了一眼，又上手摸了摸，神色才缓和一些。 “只要你没参与进去就行！这两年你和李建设他们干得事情，我都知道。 要不是看你们都是小打小闹，出的货并不多，也没动过刀子，早把伱抓进去改造了。” 马海涛点了点头，这话他是相信的。别说分局处长了，就是派出所的警察，想要查他们，都是一查一个准儿。 徐大江：“你既然拿了这个东西，怎么不早点去报案？” “我不敢啊，”马海涛指着账本：“这上面应该涉及轧钢厂保卫处，加上还有人藏在暗中，万一是那…” “好小子，你还怀疑起我们来了？” 徐大江听到这里，要还不明白这些年就白混了，不过也是气得够呛，“你把我们当什么了，跟你一样的小痞子吗？” 马海涛讪讪的说道：“您这么刚正不阿，当然不会。其他人可就难说了，一个不好我就要被人打黑枪，哪敢轻易露面？” 徐大江无奈，想到当下的环境，叹了口气说道：“谨慎一些也是对的，这两年人心浮动，真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想的。” 马海涛只是低头听着，这话他可不敢接。 徐大江看着账本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猛地起身道：“走，你现在跟我走。这件事情太大了，还涉及到红星轧钢厂这样的国营大厂，不是那么轻松解决的。” “啊？还要我一起啊？” 马海涛愣了下，他可不想去，如果将那些人都抓了还好，万一还有漏网之鱼…那他这個主要人证就危险了。 徐大江没好气的瞪着他，“狠人马三就是这样狠得？你这怂样子，跟你爹简直一模一样。 放心吧，我要是不能把你完整的带回来，那口子非得和我拼命不可。” 马海涛嘿嘿笑了笑，这倒是真的，姑妈那脾气确实有可能。 “你先去门口等我一会儿，我上去和你姑妈说一声。” 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徐大江还有些担心那口子醒来找不到他们，会多想。还是提前说一声的好。 马海涛点了点头，强忍着没笑出来，这姑父和记忆中的一样，还是那么怕老婆。 他出门之后，像不远处的大屁股吉普招招手，示意先将车开过来。 司机将车开过来之后，疑惑的问：“是处长要出门了吗？” 马海涛不客气的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自来熟的递过去一根烟，“等会儿就下来，让我先出来等着。” 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年龄比他要大一些，看到他的香烟并没有去接，而是皱眉道：“处长不喜欢在车里有烟味，收起来吧。” “是吗？我记得他以前也抽烟的。”马海涛说着，还是将香烟收了回去。 见他一脸警惕的样子，马海涛也不由感到有趣，真是处处替领导考虑，算得上一名称职的司机。 不过他并没有多做解释，也没说明自己的身份。等徐大江来了，自然就清楚了。 不一会儿，徐大江推门出来，谨慎的锁上门之后，大踏步的走过来，上车之后直接道：“去分局。” “好的，处长。” 司机小刘连忙启动车子，向大院外行驶。 徐大江说完后，就靠在后座上，闭上眼睛休息着，眉头松一下紧一下，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马海涛也乐得自在，脑袋左右转了转，打量起这车的内饰。 这会儿各地汽车配件厂，应该都在仿制美制德制的吉普车，从这一辆的外观可以看出应该是国产的车型，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款了。 要说国产吉普车的经典款，还要数65年bj汽车制造厂生产的bj212c型，绝对是经典中的经典，直到九十年代都依然畅销。 不过这会儿还是62年，想要体验212吉普，还得等几年才行。 “除了之前那些，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马海涛愣了下，他正打量车的内饰呢，闻言回道：“没了，我知道的就那么多，不过我推测他们为了保险，应该有部分出城去找老大他们了。” 徐大江嗯了一声，接着吩咐道：“小刘，到局里之后，你打电话通知胡向东到局里开会。” “好的。” 不一会儿，车子拐进dc区公按分局，徐大江带着马海涛下车之后，直接奔里面，“等会儿进去之后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就跟之前告诉我的一样，知道吗？” 马海涛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姑父，待会儿要见的人是分局的局长？姓许？” 徐大江意外：“你还知道这个？” “偶然听来的……” 昨晚还和许梦说过要见他来着，可惜计划没赶上变化，倒是通过徐大江先见到了。 “你都没关心我这个侦讯处的副处长，倒关心起分局局长来了……” 马海涛挠挠头，尴尬的笑了笑，前身不关注你，他有什么办法。侦讯处，应该是类似刑侦处，主要负责侦查案件，审讯嫌疑人的权力部门。 “徐处！” “嗯。” “徐处，局长正找您呢。” “我这就过去。” “……” 马海涛跟着徐大江一路往里走，见识了这样的威风场景，不禁让他心生羡慕。 这一世，他也渴望活成这个样子！ “我进去说一声，等会儿叫你，别乱跑。” “嗯。” 马海涛点点头，就见徐大江整理了一下衣帽，才敲门进去。 第十三章 二舅哥？ 马海涛一路过来，所见的这些个流程细节，和前世也没什么区别。 要说有的话，可能现在的人更真诚一些，干劲儿更足，也更富有激情，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局长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即便站在门外，他也丝毫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估计这下要忙得很久了，不知道许梦她二哥是个什么样子，希望不难相处吧。 没过一会儿，徐大江开门招呼一声：“进来吧！” 马海涛应声之后，昂首挺胸的走进房间，丝毫不怯场。 “许局，他就是我刚刚说的马海涛，这份账本就是他提供的。” “嗯。” 马海涛进门之后，特意看了一下桌上的名牌，确定是许梦的二哥，许安民。 只见他端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交叉，穿着一身白色制服带着警帽，国字脸，眼睛不大但很有神，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严肃。 在马海涛观察的时候，对面的许安民也在打量着他，双眼就像激光一般上下扫了几遍，才指着徐大江旁边的位置： “坐，我找你了解下情况，不用紧张。” 马海涛走过去坐下，“许局长，您客气了，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是我应该做的。” “海涛，你把事情来龙去脉再跟我们局长汇报一遍。” “好。” 马海涛点点头，就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次更是连推测都没加，除了抹掉窑洞那块的事情，其他都讲了出来。 许安民一边听着，一边翻看着账本。等马海涛讲完之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讲话，而是又拿起那张导图看了起来，沉声问道：“那你觉得这次曹老蔫被杀，和他们有关系吗？” 马海涛看着他，又偏头看了看徐大江，见他点头才开口道：“八九不离十，为了这個账本，他连我们这些无关的人都杀，更何况是曹老蔫他们那样的合作者。” 许安民点点头，没再继续问其他问题，手指搭在桌上很有规律的敲着。 见状，徐大江开口道：“你先出去吧，这段时间你就待在局里等消息，后面还需要你配合审讯。” 马海涛：“好的，徐处。那许局长，我就先出去了，有需要随时叫我。” 没想到就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他最担心的那批铁锭的事情，竟然问都没问。 不过想想也对，相比挖出这帮人的功劳，那些铁锭都算不上什么了。 待他离开之后，许安民立马拍了桌子，“早就听人说轧钢厂的水很深，没想到烂成这样！老徐，立刻派人去将名单上的人抓回来，绝对不能走了一个！” 徐大江：“那轧钢厂那边…” “不用通知他们，如果只是账本和铁锭的事情，老子才不管他们怎么处置。但现在都他娘的动枪了，老子给他留面子，出了事儿这个锅谁背？” 许安民严肃的说：“记住，多带些人，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先将轧钢厂保卫处的人控制起来。出了问题，我一力承担！” 徐大江神色微动：“我明白了，希望他们不要不识抬举。” 许安民刚摆手让他行动，接着想到了什么，问道：“那马海涛是什么人？像是在哪儿听过。” 徐大江愣了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不过倒是没藏着掖着：“他啊，是我家那口子弟弟的儿子，这几年一直在外面瞎混，之前还在新街口弄出个狠人马三的诨号。” “马三…”许安民点点头，“赶紧忙去吧，小胡那混小子这会儿怕是都急哭了。” “是！” 徐大江敬礼之后，快步走了出来。 门外，马海涛并未走远，见他出来之后，连忙凑上来：“姑父，怎么样？可以抓他们了吗？” 徐大江嗯了一声，“伱先在局里待着，等我回来。不过你可别瞎转悠，局里一些地方保密级别比较高，乱转悠小心被当间谍抓起来。” “那我哪儿敢啊，赶紧将那帮人绳之以法，我也不用那么提心吊胆了。” 马海涛笑着说道，他现在可没心思乱逛。头上那么大包，还在隐隐得疼呢，不将那些人都送去吃花生米，怎能消得掉他心头之恨？ 徐大江摆摆手：“别在我跟前晃了，抓人还用不到你，去那边的接待室，等我回来之后再说。” “好，那您注意着点儿，那帮人保不齐都带着家伙儿。” 徐大江摆摆手没有回话，接着招呼局里的警察，几十号人都戴着家伙儿一起出门。 马海涛很老实的站定，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他能参与的了。 这个时候四九城的警察数量其实很少，拢共几千的样子，分到各个分局、派出所之后就更少了，所以想要进行大规模抓捕行动，一般都有其他警备力量的协同。 原本这类案子，应该由分局牵头，轧钢厂关联派出所出警，再联合轧钢厂保卫处一起行动。 但这次好巧不巧嫌疑人涉及轧钢厂保卫处，在不清楚有哪些人参与的情况下，能动用的人员警力就十分有限了。 当然，这些和现在的马海涛就没什么关系了。 账本交上去了，事情也说清楚了，接下来就等着警察将那些人抓起来就行了。至于抓起来之后，能不能将他们钉死…进了审讯室，有得是办法让他们开口。 马海涛在接待室待了好一会儿，实在太过无聊，就起身出门转转。 这时分局里面警员空了大半，除了一些行政人员，就只剩下行色匆匆来往的办事的人了。 马海涛走出分局，在门口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内心思绪万千，解决完卢方林那帮人，算是替前身报了仇，他也解决了这次危机。不过未来该怎么走，他还没想清楚。 虽然他知道后面几十年大致走向，但想在那样的环境下有所作为是非常困难的。 像前身那样贩卖票据？那重活一世又有什么意义呢！ 在没进入分局之前，或许马海涛还有些迷茫，但在见到徐大江和许安民之后，他就明白了，这一世必然要像他们那样活着。 在这个百废待兴的时代，他要做的就是那博浪者，顺应时代的浪花，踏浪而行。 第十四章 我试试？（求追读） 一直等到临近晚上的时候，马海涛才见大车小车开进分局大院，他就站在分局楼门口看着。 徐大江当先下车，身后一溜儿白衣押着几名戴着镣铐的人下来。 “徐处长，你们警察不能这么抓人，就算我犯错，也该由轧钢厂处置。” “你们抓我干嘛？我犯了什么罪？” 徐大江对他们的叫嚣，不予理会，有没有错审完之后再说，挥挥手让人将他们带走，“把他们都带到侦讯室，等会儿局长要亲自审问。” “是！” 那帮人一个个挣扎着被白衣警押进楼里，表情有恐惧，有后悔还有的异常平静。只留下徐大江和一名满脸兴奋的白衣警在门口。 马海涛饶有兴致的观察打量着那帮人的样子，不知道这里面哪个人锤得前身。 “小胡，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赶紧回去盯着点，将那帮保卫处的**看牢了。那边要是出了问题，你这所长也做到头儿了！” “这件事情，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您了，要不是您……” 徐大江瞥到旁边的马海涛，眼神微动，直接指着他道：“别谢我，要谢就谢他吧，要不是他提供线索，你这回铁定完蛋。” 在马海涛有些愣神的时候，那白衣警两步跨过来握住他的手道：“兄弟，这次太感谢了，实在帮了我老胡大忙了。” “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马海涛也反应过来，姑父这是要卖他個人情？ “啥都别说了，明晚我做东，咱们东来顺，到时候还望徐处赏脸。” 徐大江摇摇头：“我就不去了，还得替伱擦屁股。海涛，这位是东直门派出所的所长胡向东，明天你替我将他灌趴下。” 马海涛笑着点点头，“姑父，您放心，明天晚上我保证将胡所安全送回家。” 几句话间，他就知道这位是徐大江的心腹，他的身份徐大江不好明说，但他不能不点破。不然一个白身凭什么能和一个所长坐在一个桌上吃饭？ 而且这样一来，即便徐大江不能到场，胡向东也不会觉得受到冷落，相反他还会觉得明晚那顿饭吃得绝对值得。 果然… 胡向东在听到他称呼姑父时，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好小子，听这话头酒量很好嘛，那我得带两瓶好酒，到时候咱哥俩好好解解馋。” “那我可有口福了，哈哈哈。” 徐大江摆手：“行了，正事要紧。” “是是是，徐处我现在就去那边盯着，这位……” “马海涛。” “海涛，明晚七点我在东来顺门口等你。” 马海涛笑着点点头，“胡所，您先忙着，明天晚上我一定准时到。” “得嘞！处长，那我现在就回去看着那帮混蛋，保证让他们老实蹲着。” 在他走后，马海涛：“姑父，这胡所看着倒是个实在人儿。” 徐大江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的说：“行，这几年在外面没白混。。” “小打小闹，我现在都后悔了。”马海涛指了指里面，“都抓到了？” “名单上的人都在，写那账本的人也抓到了。和你猜得一样，保卫处的副处长范斌，之前锤你的就是他。” 马海涛狠狠挥了挥手，“太好了，抓到这孙子，不怕其他人不冒头。姑父，好好审审他，后面绝对还能拉出来不少大鱼。” 徐大江没做任何表示，表情淡然的向里走去，边走边问道：“你那几个兄弟是往天津方向去的吗？” “是的，”马海涛神色微动，“有人追去了？” 徐大江：“有两名轧钢厂的保卫员今天下午出了外勤，看批条是跟着轧钢厂的车去了天津，说是路上有个照应。 我已经派人过去拦了，希望你那几个兄弟躲深点吧。” 马海涛深吸一口气：“生死有命，夜路走多了，难免会有这样的麻烦。姑父，以后我想换条路走，到时候还得麻烦您多费心。” 徐大江点点头，略带欣慰道：“你能这么想，我和你姑妈也能轻松些了。行了，现在也不是闲聊的时候，等回头到家再说。” “好，您先忙着，我等您好消息。” 马海涛看着徐大江的匆忙的背影，现在只能希望里面的人嘴巴松一些，只要把其他人供出来，这事情就算结束了。 想来等他们审讯结束，连同他那一份儿笔录一起签字之后，他就可以回去了。 也不知道回去太晚，许梦那边会不会担心… 马海涛想到这里，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容，虽然才相处一天时间，但他对许梦十分有好感。 不过那样的女人，想来没哪个男人会拒绝吧？当然，前身那夯货除外！ 马海涛进去转了一圈，审讯室就在办公大厅旁边走廊里，这么一会儿里面就已经传出阵阵鬼哭狼嚎的喊叫声，想来这帮人养尊处优惯了，上点手段就受不了了。 他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看着那条走廊里进进出出很多人，期间许安民和徐大江还出门迎了几个人过来。 就这么两个小时的时间，轧钢厂几个厂长书记都来了，市局也来人了，让这小小的dc分局着实热闹了许多。 一直等到后半夜，都没有个最终结果，也不知道那里面的人嘴巴是有多硬！ “徐处。” 趁着徐大江出来倒水的功夫，马海涛凑了过去，“里面什么情况？还没招吗？” 徐大江嗯了一声，扫了眼周围，低声道：“事情大致都说清楚了，但是那个范斌只承认拿钱和解决你们，其他的一概不知。” “除了他们外，一定还有其他人拿了钱的，那才是幕后之人。”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经过询问，我们推断那个人只和范斌单线联系，连后勤处卢方林都不知道是谁。” “他不开口就一直这么耗着？” “再等等吧，看他也撑不了多久。” 马海涛皱了皱眉头，“要不…让我试试？” 徐大江摇摇头，拒绝道：“你不是警务人员，让你进去不符合规矩。” “就是因为你们被规矩约束，他才有恃无恐。像他那样的人，既然做了，就不怕你们找后账。但是我不同，我可是差点被他弄死，是私仇！” 徐大江扭头看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半晌才定下：“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没问题！” 对这个半夜下黑手的人，马海涛早就想会会了，倒不是说要报仇什么的，而是就单纯的想嘲笑他一番。 嗯，很单纯！ 第十五章 交易 不知道徐大江怎么安排的，没过多久马海涛就顺利出现在了审讯室内。 里面只有两张桌子，范斌坐在一边的桌子前，双手上了铐子趴在桌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副生死看淡的样子。 他的年龄看起来不大，四十岁左右。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正是壮年，怪不得可以一锤敲死人，这身板看着挺唬人。 “范斌？还认得我是谁吗？” 马海涛走到对面的桌子上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分局也是没人了，”范斌轻蔑的笑了下：“老子怎么说都是轧钢厂保卫处的副处长，派个小痞子来审讯我？” 马海涛也不着恼，“估计这个样子你也想不起来，给你提个醒儿好了，前天晚上南锣鼓巷，一個喝醉酒的年轻人被你锤了…” “南锣鼓巷？年轻人？”范斌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一番，他还是没想起来。 “我叫马海涛，道上都叫我…马三！” 范斌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被老子锤死的那个马三？你还活着？不可能！老子看着你咽气的，怎么可能还活着？！” 马海涛起身摸了摸后脑勺，走到他身前，“不得不说，伱那一下…真疼啊！老子差点就被你锤死了！” 啪！啪！ 他两巴掌扇在范斌脸上，仍觉得不解气，接着又甩了两巴掌过去，一下狠过一下。 “你！你敢打我？” 马海涛甩了甩手，笑着反问道：“为什么不敢？老子又不是警察，没那么多规矩。反正你都是要死，临死前让我出出气，也算废物利用了。” “我，我一定要投诉他们，投诉他们违规…违规…” 啪！ “投诉是吧？” 啪！ “违规？” 啪！ “你投诉个我看看？范斌，范处长，我进来呢，就是来送送你的！” “呸！就算我死，他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我差点忘了。警察同志让我问问他是谁？你说出来那个人是谁，我立马就放过你，怎么样？” “想都别想！” 马海涛点点头，“我知道你不怕死，说实话，我也没打算从你口中知道是谁。无论他是什么人，想替你报仇，都得过两年避避风头再说。 那个时候老子早就不在这四九城了。但是你信不信临走之前，老子会带走几个人…比如，你的老婆情妇，你的儿女他们！” 范斌面色微变，恶狠狠的瞪着他，“你敢动他们？！” 马海涛似笑非笑的说：“老子有什么不敢的？你锤我之前，就没听过老子的名号？狠人马三…可不是白叫的！” 范斌闻言愣了下，脸上被扇了几巴掌之后，这会儿已经肿胀起来。马海涛的话让他有了些不好的想法，这人听说就是个疯子狠人。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马海涛：“说出那个人是谁，我解决后顾之忧，你的儿女也就不会有事。我想你不会希望看到，我将一些手段用在他们身上吧？” 范斌脸上阴晴不定，多了几分祈求后悔和挣扎，他知道道上和警察的规矩不同，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也有条件！” 马海涛双手压在桌子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争取宽大处理吗？你这次死定了，你的老婆儿女他们，你说会有人管他们死活吗？或许，那个人还巴不得他们去死！” 范斌凄凉的看着他，苦笑道：“我知道死定了！不过你说得对，我走了以后，他们娘几个日子不会好过。所以…我不为自己，为他们。” “哦？说说看。” “我的钱大部分都放在家里，估计都会充公。但也有一部分被我藏起来了，那些钱你拿去，只要给他们留一部分就行。” 马海涛：“你倒是相信我？” “我查过你们，虽然道上都说你心狠手辣，但我知道你从来没害人性命。答应的事情也从未反悔过，算得上讲道义的人。” 马海涛看了他半晌，才点头道：“这件事我答应了，给他们多少钱我说了算。” “有你这句话就行，以后他们娘几个，就拜托给你了。” 范斌明显松了一口气，相比他的靠山，这会儿他反而更相信马海涛，不得不说真是够讽刺的。 “那说说吧，我很想知道是哪个孙子在背后捣鬼！” 马海涛没想过多照顾那些个人，这不过是一次交易。至于那些人的安危，只要将背后的人解决了，相信也没人会刻意欺负他们。 范斌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给我根烟。” 马海涛从兜里拿出烟盒，倒出一根给他点上，“就这个了，抽不习惯也将就着点。老范，你说说你都做到处长的位置了，还这么年轻，何必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 “大前门？以前我常抽，但是自从坐到这个位置之后，我都忘了什么味儿了。”范斌抽了几口之后，叹了口气：“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马海涛：“这点我认同，屁股决定脑袋。可惜你走错了路，回不了头了。” “以前我不懂，后来明白之后，已经晚了。” “好了，时间不多，你直接说那个人是谁，我也好出去交差。” “萧昌奎，他…” “知道了，其他你不用告诉我。等会儿徐处他们来了之后，那些事告诉他们就行。”马海涛打断道。 范斌愣了下，接着小声的将那批钱藏的地方说了出来，“马三，拜托了。” 马海涛点点头：“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办到。剩下的看你的了，老实交代少遭罪。” 说完，他就直接推门出去，门口有人在等着，有徐大江，也有其他几名白衣警察，还有几个穿着中山装的人，看着像是轧钢厂的领导。 “怎么样？” 马海涛：“不负所托，撂了！” 徐大江神色一动，拉着他走到一边，低声问道：“是谁？” “萧昌奎。只问了名字，其他的事情，我没多问，您进去之后，他会开口。”马海涛也知道这里人多口杂，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徐大江眉头一皱，提醒道：“这件事儿烂在肚子里，事情没落定之前，谁都不能说，知道吗？” 马海涛：“这您放心，我省得。不过刚刚没忍住，扇了他几耳光…” “你啊，净会给我惹事儿。” 徐大江拍了他一下，也没多留，直接带着人推门进去，那几个轧钢厂的人也一起跟着进了侦讯室。 很快，里面就出来一个白衣警，“马海涛同志，徐处吩咐我带你去录一下笔录。” 马海涛笑道：“折腾一天了，总算快完事了。” “还得感谢你配合，要不是你帮忙，那家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口。” “应该的应该的，我也是为了早点回去休息，转一天都困得不行了。” 接着他就将之前了解的内容又讲了一遍，还有在里面和范斌所说的话，当然要抹掉藏钱地点那事儿。 忙完这些事情，时间都到早上五点了。 第十六章 休息（求追读） 这时，徐大江也一脸疲倦的出来，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回去休息吧，后面的事情应该用不到你了，记得下午的时候来家里，多陪陪你姑妈。” 马海涛点点头：“您放心，这我铁定不能忘，您也多休息。” 等他从分局出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路上少有行人，不过空气中到处都是清新的气息，让他身心舒畅。 这件事情总算告一段落，解决掉那帮人之后，就没人在背后盯着他了。他也就不用老是心里警觉，以后过日子也不用那么束手束脚。 萧昌奎…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不过哪怕他是顶天的大人物，这次也栽了。 想到这里，马海涛还挺有成就感，刚来到这里两天，就送了几个人吃花生米，也算小有成就了。 不过最令他开心的是，这次还有意外收获。这是他之前没有想到过的，就当是替前身擦屁股的辛苦费好了。 “那么大腕儿，咋就没想着弄一辆自行车呢？” 马海涛辨认了下方向，还是只能腿着去了。 不过这事儿倒也怪不到前身身上，之前李建设他们是有门路弄到自行车票，但一来他们不想太惹人注目，二来自行车票的价格太高，弄到之后也不舍得自己用。 所以兄弟几个都一样，办什么事情都是腿着，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想到他那几個兄弟，严老二这次还是别回来了，就算回来投机倒把五吨铁锭，够他吃花生米的。 但是严老二回来，他们兄弟几个也都危险了。 这些年虽然都是小打小闹，但倒腾票据佛爷脏物，即便不吃花生米，估计这辈子都搁在里面了。还不得把缝纫机给踩冒烟咯啊？ 除了老大和老四以外，还有老五…赶明儿去他家看看吧，今天估计没时间过去了。 老五杨云华家里的条件本就不好，兄弟几个里面他家生活最艰难。 家里除了他以外，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他父母早年间就牺牲了，一家五口人就指着杨云华和他两个哥哥。 因为家里穷，父母都不在了，也没人给他们张罗婚事，几个男丁到现在都还打着光棍。 本来老五跟着马海涛他们倒腾票据，手里也有个几百块钱，够娶媳妇的了。但是老五这一去…那家人的日子怕是更难了。 这样想着，马海涛加快了步伐，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替前身把尾巴清扫干净！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马海涛才从东四到新街口这边，还好现在的身体强壮，大步流星的倒也不觉得累。 不然这十公里的距离，放以前的身体，怎么都得两个小时起步。 马海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气息平稳之后才掏出钥匙开门进去，也不知道这会儿许梦睡了没。 刚走过玄关，他就愣在那里。 只见客厅沙发上，许梦穿着一身真丝睡衣趴在那里，旁边的餐桌上放着几个盘子，想来昨晚她应该是做好饭菜等他回来的。 马海涛轻手轻脚的过去，仔细打量着许梦的样子，睡梦中的她眉头轻轻皱着，眼角还有两道泪痕，撅着嘴，看着像个受气包儿。 这傻姑娘等不到他，内心焦急之下，怕是想多了。 马海涛是既感动，又觉得好笑。看了好一会儿，才将她抱了起来，缓缓走上楼。刚好他也没睡，一起休息会儿。 许梦的体重很轻，估摸着只有九十多斤，而且身上轻轻柔柔的，很是温暖，他抱起来毫不费力。 或许是感觉到身体移动，这时许梦猛地睁开眼睛，见到是他之后，双臂抱着他的脖子紧了又紧。 “醒了？” “嗯。” 马海涛见她醒了，便不再小心，抱着她走到卧室说道：“梦姐，昨晚等了很久？怎么还哭了？” 许梦慌忙擦了擦脸上，“哪有，谁，谁哭了？” “我都看到了，还擦？都成小花猫儿了。”马海涛将她放在床上之后，几下将衣服脱掉，“我先去冲一下，熬了一夜，整个人都乏了。” “嗯。” 许梦俏脸羞红的看着他的身体，乖巧的缩进被子里，看他走后，连忙将头也盖住扑腾了好一阵儿。 马海涛并没有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然一定会调笑她几句，又不是没看过，至于吗？ 九月份的四九城，天气还不算凉，他用凉水洗了洗，倒是有了些许凉意，简单擦干之后，走了出来。 见许梦像鸵鸟似的缩在被子里，马海涛坏笑着将冰凉的双手伸了进去。 “哎呀，好凉！” 许梦抓住他的手，暖了一会儿才放在身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昨晚，昨晚我还以为你又要丢下我…” 马海涛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伸手抱着她，笑道：“梦姐，这你就想多了，就凭你这身材样貌挑着灯笼都难找，我傻了才会丢下伱。” “之前你就跑了，” “那是之前，咱们昨天可是说好以前的事情翻篇儿的。” 许梦枕着他的肩膀，“谁让你昨晚那么久都不回来，我还…” 马海涛挑了挑眉，“还什么？” “我，我昨晚见你没回来，还以为你出事了，所以就给我哥打了电话…”许梦不好意思的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然后我才知道你就在我哥那，配合他们工作。” 马海涛诧异的问：“你哥，许局？！然后呢？” “然后他，他就问我关于你的事情，我，我一紧张就把电话挂了…”许梦仰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你不会怪我吧？” 马海涛苦笑着看着她，手都放在她身上了，还能拿下来不成？ “你不是没说吗？我怪你干嘛。再说他知道就知道吧，还能杀了我不成。” “那倒是不会，不过他说，不让我见你，还说你不是好人。”许梦说着，又将他抱紧一些，娇憨的说：“我才不会不见你，不听他的。” 马海涛：“他是管不了你，但是他能找到能管住我的人…” 姑父徐大江的顶头上司啊，dc分局的一把手局长发话，对付他这个小痞子还不是手拿把掐？ “啊？那怎么办啊？” 马海涛见她焦急的样子，就装作无奈的挠了挠头，叹了口气：“哎，看来只能委屈我了，等会儿我就走。” “不要！” 许梦紧张之下，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紧紧的抱着他，生怕他跑了的样子，“我不要你走。” 马海涛搂着她的腰，哈哈笑了起来，“逗你的，放心吧，他知道也没事儿。忘记告诉你了，我姑父徐大江刚好是dc分局的副处长，是你哥的手下。 看在他的面子上，你哥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许梦这才反应过来，又被他捉弄了，不依的锤了几下：“死涛子，你，你就欺负我吧。” “哈哈哈，谁让你这么笨的…” 马海涛感受着她的温度，内心一片火热。 许梦也感受到了，抬起头看着他，凑到他耳边，轻柔的说：“休息一下吧，涛…” 第十七章 贤妻良母 这话…相信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顶得住。 两个小时过去，一切平息之后。 嚓！ 马海涛点了一根香烟，靠在床上，只觉得神清气爽。 “涛，我好困…” 许梦抱着他的手臂，像一只柔弱的小猫一样。 马海涛将手中的香烟熄灭，抱着她也躺了下来，“再睡会儿吧，梦姐。” “嗯…” 很快，两人相拥着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马海涛再醒来的时候，墙上的挂钟已是下午两点了，这一觉睡得很踏实，连头上的大包都不疼了。 他看着旁边酣睡的许梦，想起之前的疯狂的场景，会心的笑了笑，将她散乱的长发轻柔的理顺。 “唔，好困哦…” “我等会儿要去姑妈家里，晚上估计会晚一点回来。” 许梦微微眯着眼睛，睡意朦胧的问：“几点了？” “两点了。” “哦，两点，两点了？！” 许梦猛地抬起头看了看挂钟，着急得就想起来，“完了啊，我上午有课，迟到了！” 马海涛按住她，哭笑不得的说：“你上午有课，现在起来也来不及了。你这不是迟到，你已经是错过了你的课。” 许梦欲哭无泪的看着他，“都怪你，害我错过了上课的时间。” “这可不能怪我，谁让某人说了那句，让我没忍住…”说着，马海涛还学着她的样子，假装娇羞：“涛，休息下吧，哈哈哈。” 许梦缩在被子里，捂着脸喊道：“讨厌啊~你这个坏家伙儿…” “我这個家伙儿可一点都不坏，” “啊伱，我要去学校…哈哈…” 两人又打闹温存了一会儿，才洗漱好穿衣起床。许梦昨晚做的饭菜也没有浪费，热一热倒也让两人吃得很开心。 “晚上我要和人去东来顺吃饭，梦姐，你不用等我了。” “嗯。” 许梦做得饭菜倒也合口，有鸡鱼肉蛋基本都全了，这一顿光是肉票都要花费几斤。 62年的时候大家还一样勒紧裤腰带，四九城内虽然有定粮，但各类肉食还是很缺乏。有些时候，即便有票也不一定能买到，光是排队都要排很久。 不过前身倒是没怎么挨饿，即便是最困难的光景，李建设和严卫国带着他们兄弟三个都能弄来吃的，不仅他们，还有手底下十几号弟兄一天也都能吃一顿饱的。 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年月里有钱有票也不一定能弄来吃得。 “昨天我给我哥打电话的时候，他那边听起来很忙碌的样子。” 马海涛笑道：“确实很忙，来来回回那么多个领导。” 许梦愣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都忘记问了，你的事情是不是解决了？” “嗯，已经没事儿了，要不是为了这事儿，我早就回来了。” “那就好。” “你就不好奇怎么解决的？” 许梦笑着摇摇头，甜蜜的说道：“我不关心这些，只要你没事儿就行。” “梦姐，晚上我早点回来吧。” 马海涛看着她一阵眼热，他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时代，前身该合眼了。以后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他马海涛的人了！ 许梦被他的目光盯着，脸上一片通红，不过想到两人现在的关系，轻轻的点点头：“别喝太多酒，伤身体。” “知道拉…梦姐，你现在越来越有贤妻良母的样子了。” “是，是吗？” 在许梦将餐桌收拾完之后，两人才各自穿戴整齐，一起出门。 “路上注意安全，骑慢点儿。” “知道了，涛子，晚上早点回来。” “嗯。” 许梦倒是有一辆自行车，但也仅有一辆。马海涛可舍不得让她去挤公交车，没辙他只能自己去坐公交。 “又是你？还是去小徐那家？” 马海涛将仅剩下的一根烟给门卫大爷点上，“大爷，又是我，您看得真准确实是去找徐叔商量点事情。” 门卫大爷：“去吧去吧，看在这大前门的份儿上。” “得嘞。” 马海涛腹诽不已，还看在大前门的面子上…下次就换成中华烟，是不是以后可以随意进出了？ 他熟门熟路的找到二号楼，按下门铃，等了一会儿，房门从里面打开。 “涛子，你这孩子，到这会儿才过来，中午特意给你做的饭菜都凉了。你姑父和你弟弟这会儿都在家，刚还在聊你的事情呢。” 姑妈马桂香打开门之后，满脸的笑容，拉着他走进去。 马海涛笑着道：“姑妈，我刚在外面吃过饭了。这次专程来看您的，今天您气色这么好些，我也就放心了。” “哼，你这死孩子，以后别出去惹事让人担心，我就不那样了。” 马桂香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些，马海涛只能满脸堆笑的点头，他现在可不敢像前身那样胡来，不然这关系就没缓和的时候了。 徐大江这会儿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见两人进来放下手中的报纸，“海涛，过来坐。” “海涛哥。” 旁边坐着一名穿着干净的年轻人，一身学生打扮，回头喊了一句。 马海涛走过去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东子，个头儿都快赶上我了。” “是，是吗？” 徐耀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或许是很久没见，一时有些不适应。 徐大江看这个儿子就有些不顺眼，一点都不像他这样硬气，“去，去楼上看书吧。” “哎。” 徐耀东，年龄比他小一岁，记忆中一直是个好好学生，以前的时候前身嫌他性子比较软，就不爱带他一起玩。 还有个妹妹叫徐玉秋，这两天没看到，估计出去瞎玩去了，她倒是从小就疯，小的时候就喜欢跟在前身后面，在街面上瞎混。 “那你们爷俩先聊，我再去收拾一下。”马桂香看着几个大老爷们，也不凑跟前，拿起一旁的扫帚忙活起来。 “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去歇会儿吧。” “那哪儿成，这家里一天不扫，都是灰尘。你们聊你们的，别管我。” 徐大江懒得再劝，随手从桌下拿出一条烟递给他，“我平常抽得不多，你拿去抽吧。” 马海涛也不客气，直接拆开一包，点了一根烟说道：“姑父，事情是不是都解决了？” “嗯，这次多亏你的证据。上午抓捕的时候，萧…他正准备跑路。” 徐大江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或许是这次能及时破案，让他胸前又可以加一枚徽章。 像这样的大案子，虽然造成的影响较大，但对他们来说，每一次结案都会给办案人员带来一份功绩。 第十八章 打算（求追读） 马海涛闻言也有些心惊，让那人逃了，之后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情。 “那去往天津的人呢？” “也都拦下来了，中午的时候已经押送回来了。不过你那几个兄弟没找到，回头儿你自己去找吧，我们就不浪费警力了。” 马海涛：“姑父，看您说的，这样的小事儿，怎么好麻烦警察同志。” 这次除了及时破坏那帮人计划以外，还幸亏徐大江的身份地位足够，能承接住这份因果。不然换了其他人，就算得到那账本也没用。 他前世见识过太多例子，一个小小的村支书背后都可能直通省厅，谁知道那人的身份会不会把事情强压下来？ 如果真有那么大能量，别说他了，涉及此事的所有人都会遭殃！ 敌对这玩意儿并不是谁的武器多就一定赢得，还得看各方面的情况，合纵连横之下才能绊倒一方人。 还好现在事情都解决了，徐大江拿了这份功劳，他马海涛在这个时代就有了稳固的靠山，往后的日子也能活的更滋润些。 徐大江神情认真，要了根烟，就着马海涛的火点着，吸了一口说道：“海涛，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但是以后绝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胡来了。” 马海涛笑道：“这一点不用您说，我以后也会找份正经工作，今天过来也有这方面的苦恼，想要咨询您一下。”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来听听。” “我想去轧钢厂工作！” “红星轧钢厂？”徐大江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追问道：“你是怎么想到去轧钢厂工作的？” 马海涛正色道：“我是这么考虑的，您给参谋参谋。一来呢，我父亲就在那儿工作，现在厂子里还有几個和他相熟的叔叔大爷，我去那儿能照应着。二一个儿…” “这次轧钢厂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要说背后没有其他问题，打死我都不信。所以我就想着去那里探一探，没准儿也能混个一官半职。” 这些确实马海涛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想到的。 这次事情只能侧面反应轧钢厂的问题，从生产车间，到后勤管理，再到关系全厂安全的保卫处，一个比一个捅的篓子大。 他现在如果能以干部岗进去，或许真的能有些作为。 徐大江听完之后，严肃的脸上竟然露出一副笑脸，“海涛，你比我想象得要成熟许多。说实话，你有这样的想法，这几年的经历就不算虚度。” “姑父，您就别夸我了，我什么样儿自己清楚，一瓶不满半瓶晃荡。我现在最庆幸的还是您那会儿让我撑到高中毕业的事儿，不然现在啥也干不了。” “说到点子上了，有个好点的文凭，工作都好安排。”徐大江掐灭香烟，笑道：“也罢，既然你也是这个想法，那我一些工作也好安排了。” 马海涛疑惑的问：“什么安排？” “和这次的案子有关，”徐大江斟酌了一下措辞，接着说道：“今天上午上面开了个会，会上有人提出对轧钢厂进行整改，却被人给压下来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而是在会后，部里下发了一份秘文，文中要求我们分局着重查一下周围几个厂子，尤其是红星轧钢厂。” “这件事许局交给我办，我正发愁怎么调查呢。但伱刚刚的思路倒是提醒我了，完全可以打进内部调查，比在外围打篓子有效得多。” 马海涛皱了皱眉，这件事情好像是公按内部的事情，他一个连编制都没有的人，打打边锋还行，若是当成正事去做，身份不对等啊。 “姑父，您是打算让我去？” 徐大江点点头：“一事不烦二主，这次案子的来龙去脉，你是当事人之一，很多办案人员都不一定有你清楚。所以，你去的话很合适。” “但是我的身份…” “你不会以为你姑父就只会查案子吧？身份和工作都是小事儿。” 徐大江看着他的样子，这是被人小瞧了啊，不禁有些好笑。 马海涛连忙否认道：“我主要觉得之前毕竟在街面上混过，怕有心人翻出来。按照我的打算，是在轧钢厂闷声干活，低调才能做大啊。” 徐大江哼道：“只要不违法，小痞子也只是名声不好听而已。原本我是想找分局和派出所的人去，但是这会儿，我倒真觉得你最合适。” “这…” “别这那的了，对你小子来说，这可是好事儿。还需要我求你不成？” “那…您打算让我进轧钢厂哪个科室？” 马海涛无奈点头，不同意也没辙，进厂子都得他姑父给安排，一件两件的凑一起算球，也不介意再多个担子。 徐大江瞥了他一眼，“老子就不信你猜不到，放心吧，都给你安排妥当，保证不会让人看出破绽。 但是你也别放松警惕，前几年轧钢厂虚报数据的事情，你听过吧？” “这也要查？” “上面怀疑是一些有异心的人在后面煽风点火，所以…” 马海涛这回真有些头疼了，这虚报生产产量的事情，可不是一件小事。这么说吧，这次偷盗铁锭贩卖和虚报那事儿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这么一来，他就知道徐大江给安排哪个科室了。想来想去，也只有保卫处能方便行事了。 当然最合适调查的地方应该是厂办，但是那地方也最复杂最惹眼，反而不如从保卫处入手，慢火温炖，将别有用心的人闷在锅里。 徐大江点到为止，没有往深了说，最后不忘提醒道：“这件事在分局里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你是第六个，记得烂在肚子里。” 马海涛点点头，保证道：“这您放心，关乎我性命的事情，哪敢大意。” “也别这么悲观，这次事情你就处理的很好嘛，胆大心细，找到账本第一时间想得不是上报，而是争取利益最大化。” “这您都看出来了？” 马海涛心说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果然都是人精…他都没明说，人就猜到了。 徐大江哼道：“你小子从小就猴精猴精的，我要没点道行还真得被你骗过去。” “嘿嘿…” 马海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好在功劳都在自己家里，没有流到外人田。不然这会儿，徐大江就不是这个态度了，没准他还得挨顿板子。 第十九章 沈家 徐大江又拿过一根烟抽了起来，“海涛，你还年轻，这几年辛苦一些，以后也好替我多带带东子。” “姑父，您正当壮年，东子哪儿需要我带啊。” “他要是有你一半韧性，我睡觉都能乐醒。” 马海涛笑了笑：“东子的性子确实有些软，不过他还在上学，还有时间成长。” 虽然徐耀东的年龄只比他小一岁，但没出校门的稚嫩学生怎么能比得过他？ 前身在十六岁的时候就敢拿着链条抽大院里的小痞子顽主，更别说现在了。自从他毕业之后，闯出狠人的名号，新街口那片就没敢和他们兄弟几个炸刺的。 甭管是佛爷、顽主还是大院里的小痞子，提起狠人马三，无不低头！ 徐大江叹了口气，神色也有些恍惚茫然：“这几年的风向我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没准儿哪天就退了。” 马海涛想到几年后的变化，默默的抽了根烟，时代浪潮一直是滚滚向前的，有些东西早晚被淘汰。 “您打算让我什么时候进厂？” “就这几天吧，今天我会安排老胡，以后他就是你的上司。” 马海涛：“那我这算是进了警察队伍了？” “怎么，还不乐意了？” “那倒不是…” 街面上那些小痞子，是最不想看到雷子的，既怕又觉得烦，这要是被他们知道了，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编排他呢。 “哼，暂时你还进不了编制，先锻炼一下再说吧。这次案子之后，虽然压下了不少事情，但上面有意让我兼任轧钢厂保卫处的副处。 到时候你进轧钢厂，我会安排你去护卫队任职。” 马海涛心下了然，和他猜得差不多，只不过这样一来，姑侄俩都在轧钢厂的话，那目标不就大了？ 徐大江接着说道：“不过我的精力不可能那么分散，局里的事情一大堆，所以厂子里的事儿，伱多盯着点吧。” “有您在，我也能放开一些。” 马海涛已经想开了，既然躲不掉，那就甩开膀子干吧，横竖不过一死，他就不信还挖不到墙角，打不散敌人。 “放心大胆的做，凡事有我在。” 马海涛点点头，想了想问道：“姑父，对于许局长您了解多少？” “嗯？”徐大江奇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他？许安民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年龄比我还小两岁，但是在四九城内能惹他的人不多。” “看您想哪儿去了，我哪儿敢招惹他啊。我就…” 马海涛挠了挠头，许梦的事情终究是绕不过去的坎儿，谁能想到她有两个那么厉害的哥哥啊。现在睡都睡了，想不招惹也已经招惹了… “有话说，有屁赶紧放。”徐大江斜眼瞅着他，每次这小子支支吾吾起来，一准儿没什么好事。 “就他妹妹，许梦，现在是我女人…” 啪！ 徐大江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瞪大了眼睛：“啥玩意儿？你说谁是谁女人？” “额，这個…就是许安民的妹妹，许梦啊。” 马海涛揉了揉肩膀，不愧是正当壮年，这力道可真不轻啊。 “你，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啊。” 徐大江确定没听错之后，内心真是万马奔腾，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能惹祸呢。 “有，麻烦吗？” 马海涛挠挠头，这会有什么麻烦？两家没准以后能结成一家，这不应该是件开心的事情吗？ 徐大江忍不住又点了一根烟，苦笑道：“许梦的事儿，或许别人不清楚，但我是比较了解的。你这回惹得麻烦可不小…” “许局长不乐意？” “哪儿是他不乐意啊，如果只是许安民的话，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徐大江摇摇头，将了解的事情讲了出来，马海涛这才弄清楚。 原来许梦之前结婚，是属于父母之命，许父去世前亲点的女婿，同时也是四九城内有头有脸的一家——沈家。 所以许父离世之后呢，许安民就遵照许父的遗愿，让两人完婚。 结果婚后许梦的丈夫长期住院，没留下一男半女就病逝了。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但婆家为了所谓的面子，死活不同意许梦再嫁。 虽然许家和沈家闹过几次，但一直都没个结果，许梦再嫁的事儿就这么耽搁了。 因为这事，许安民一直觉得亏欠许梦，这几年也在想办法补救，什么好东西都往许梦那里送。 马海涛：“原来这样啊…” 之前许梦只说她前夫身体虚弱，并未提及婆家的事情。这么来看的话，也没什么嘛，都已经是新时代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套也该过时了。 徐大江：“你当是小事儿啊？那家人可不简单，别怪姑父没提醒你，你要是和许梦继续在一起，就暂时别考虑和她的婚事。” “那家人是什么背景？这么霸道？” “霸道，这么说吧，许安民够牛了吧，在那家人面前都不算个儿，你说厉不厉害？” 徐大江无奈的说道：“都不用说其他人，就说许梦前夫的亲哥哥沈天宏，现在在市局任职，虽然排名靠后些，但职级上比许安民还要高半级。” 马海涛眉头微皱，“那我知道怎么做了。” 什么狗屁规矩，这管得有些太宽了点，他还就不信了，活人能被尿憋死。再说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能塞回去不成？ 最好那沈家识相点儿，不然他发狠的话，就多努努力，让梦姐生个儿子再说。 这时，马桂香收拾完房间走过来，看他们爷俩愁眉苦脸的样子，奇道：“你们俩这是咋了？聊得好好的，怎么都蔫吧儿了？” 马海涛看了看时间，笑道：“姑妈，刚在说工作的事情，姑父已经给我安排好地方了，这会儿正商量什么时候上班呢。” “是吗？这是好事情啊，怎么还不高兴了？涛子，我可跟你说，这回你要再不听话，我一准儿给你爸烧过去。” 徐大江：“我看海涛这回是打算正经八百的工作的。”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能替他说话。”马桂香解下围裙，丢在他身上，“老徐，这次你要不给他安排好，我说啥都不会让你好过。” 徐大江无奈：“你这说得什么话，你都是街道妇联主任了，哪儿有半点高级知识分子的样子。” “哼，”马桂香眉头一横，“怎么滴，徐大江，你耍官威耍到家里了，我…” “姑妈，这次姑父真给我安排好工作了，您放心放心。” 马海涛连忙起身劝道，内心里暗暗给徐大江的情商点赞。 这年代学历普遍都不高，高中毕业都是凤毛麟角，加上国家提倡妇女能顶半边天，徐大江这一句话说得，连续戳中两个要害，也是没谁了。 “暂且放过你！”马桂香看向他，满脸堆笑道：“涛子，工作好好干，等你稳定一些了，姑妈就给你张罗结婚的事儿。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给我说说…” 马海涛求救的看着徐大江，后者耸耸肩回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转而拿起报纸将脑袋藏了起来，只要不讲话，麻烦就找不到他。 第二十章 介绍信（求追读） 马海涛用了毕生所学，才将马桂香哄开心，许诺了无数不平等条约才得以出来。 “海涛，晚上和老胡少喝点，明天还有事情。” “姑父，我的酒量您放心。” 徐大江拍拍他的肩膀：“我是怕他受不了，这次案子他忙前忙后，明天还要去市局召开总结大会，他可得出席。” “知道了…”马海涛说着，指了指里面，“您帮我和姑妈说一下，结婚的事情可以晚一些。” “要说你去说，我可不去触她霉头。” “您可是一家之主啊，哎，姑父，姑父？” 徐大江拍拍屁股，毫不犹豫的转身进屋，顺手将房门关上。 什么年代了还当男人是一家之主，新时代了大侄子，女人能顶半边天，不知道吗？ 马海涛伸了伸手，只得摇摇头离开，徐大江是指望不上了。 许梦的事情和徐大江说就算了，和马桂香就不能透露半点，不然准会出事。 不过这趟过来他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借到一辆自行车。 “不错了，来了两天，不仅有车有房，还有存款，这日子越来越有盼头儿了。” 马海涛骑着自行车，只感觉自己就是街上最靓的仔儿。这年头有一辆永久牌的自行车就像后世有辆桑塔纳，倍儿有面子。 东来顺饭庄算是四九城的美食记忆了，前两年公私合营之后，东来顺的涮羊肉就成了各个大腕儿必打卡的场所。 同时和它一起的还有边上的东安市场，以及王府井的百货大楼，即便在六十年代，这里也是四九城人流量最多的地方。 之前马海涛来过这里一次，那是兄弟几个赚取的第一桶金，李建设为了庆祝，邀请弟兄们在东来顺大吃一顿。 味道什么的前身印象不深，但花了多少钱却是很清楚，总共十五块钱，羊肉一斤的价格是一块二，在这个年代价格绝对是天花板级别的了。 马海涛到的时候，胡向东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胡所长，您这么早就到了，我还想着早点来等您呢。” 马海涛将自行车锁在饭店旁边，一脸笑容的迎了过去，那亲切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是多年的老友呢。 胡向东一身便装，想来是下班之后到家先换了身衣服再过来的，热情的将马海涛迎到里面的包厢。 马海涛本以为今晚就他和胡向东两人，没想到进了包厢才发现里面已经有两人在等着了。见他进来，都起身招呼他坐下。 “几位哥哥，对不住，我这还来晚了，真是…” 胡向东笑道：“是我们早到了。这次难得有时间聚聚，我就自作主张邀请几位好朋友一起，海涛，你别见外，都是自己人。” “胡所长客气了，客随主便，今天我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马海涛看了看其他两人，都是孔武有力的精壮汉子，想来应该都是和胡向东一样，都是徐大江的手下，而且还是关系不一般的那种。 几人寒暄几句，分别落座之后，胡向东就给双方互相介绍了下。 “这位是东直门派出所副所长祝志鑫，和我一起搭班子的。” “海涛兄弟，我年龄比他们都大些，你叫我老祝就行。” 马海涛起身和他握握手，“志鑫哥，您看起来年龄一点都不大，这身板壮得跟牛一样。” “老祝确实是我们几個中最能打的，内部武比年年拿第一。” “是吗？那以后我得多和志鑫哥请教。” 接着胡向东指着另外一边的一人，“海涛，这位还有印象吗？他可是告诉我俩，和你很熟的。” 马海涛看了过去，也是一中年大叔，原本他并未在意，不过听胡向东说两人认识，便仔细打量了下。 “你，你是北新桥派出所的…邹立涛，邹所？” 邹立涛笑着说道：“我就说他有印象，现在相信了吧，老胡？” 马海涛点点头，“还真是邹所，您这不穿警服，我差点没认出来。” 要说这邹立涛，算是前身最怕的人，还没有之一。 当年他和李建设几人刚开始混街面的时候，最开始并不是选择的新街口，而是就在南锣鼓巷附近，那边正好是归到北新桥派出所管辖。 那会儿呢，邹立涛还只是副所长，只要马海涛闯祸，就被提溜到北新桥派出所，算是常客了。 有几回前身和老四老五把人打得太重，就被邹立涛整治了一顿狠的，被拷在暖气片上蹲了两天两夜，差点没把腿蹲瘸了。 自那之后，李建设和他们几人合计了下，决定换个地方，才在新街口开始立牌子。 “几年不见，伱倒是比以前更稳重了。这样就对了，整天在街上瞎晃荡没什么前途。”邹立涛直截了当的说道。 胡向东摆摆手，打了个圆场，“老邹，这次是专程设宴感谢海涛兄弟的。这回能破案子，还是靠着海涛兄弟提供的关键线索，不然老子这身衣服都得被扒了。” “胡所长，昨天已经谢过一次了，今天再说就没意思了。您再这么说，我可不敢待了。邹所，以前太年轻不懂事，以后我再胡闹，还希望您多担待。” 马海涛同样没有避讳以前的事情，马三终究就是磨不过去的坎儿。 “老邹，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以他和徐处的关系，以前也就是不和你一般见识，不然早锤你了。” 邹立涛瞥了眼胡向东，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从身后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袋递了过去，“老胡，你还真以为我是闲的过来找不愉快的？下午的时候，徐处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晚上把这个给海涛送过来。” 马海涛接过文件袋，打开看了看，“原来那会儿姑父是给您打得电话…” 下午的时候，徐大江就开始忙活他进轧钢厂的事情，期间确实打了几个电话做了些安排。本以为是给胡向东的电话，现在才发现竟然是邹立涛。 “徐处的意思是你住在南锣鼓巷，以北新桥派出所名义出这份介绍信更合适一些。” 马海涛点点头，里面确实是一份以北新桥派出所名义开具的介绍信，给他安排到红星轧钢厂保卫处工作。 胡向东拍了下大腿：“这样的好事怎么会落到你头上，徐处这是不给我老胡积极进步的机会啊。” “你可得了吧，这次案子发生在你们东直门那边，没用两天破了，坏事直接变成了好事，你就偷着乐吧。” “哈哈哈，不然你哪儿有机会吃这涮羊肉？” 祝志鑫将旁边的酒打开，给几人都倒上，“这次胡所算是大出血了，这样的好酒可不多见啊，这次跟着海涛兄弟沾光了。” “胡扒皮的名号，你以为是白叫的。” “老邹，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这么说就有些不厚道了。” 马海涛将文件袋收好放在一边，也加入几人的聊天吹牛当中，以他后世锻炼出来的圆滑，倒也是主客融洽。 第二十一章 第一桶金 一直到夜里十一点才散场，几人都喝了不少，尤其是胡向东更是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了。除了开场的时候聊了几句轧钢厂的事情，其他时间都是聊些工作上的事情。 原本胡向东三人还以为聊案子会进行不下去，但没想到马海涛对一些案子的看法和切入非常新颖，着实在几个专业人士面前露了次脸。 也让邹立涛感叹他成长了很多，不再是那个好勇斗狠的马三了。 殊不知，这是因为换人了。如果还是前身，别说和他们聊案子了，都不可能坐在一起吃饭。 散场之后，胡向东拉着他，“海涛兄弟，以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到东直门派出所找我，绝不推辞。” 马海涛扶着他，“东哥，您放心，我可不是会客气的人。” “海涛，把他交给我们吧，你回去休息就行。” “行，邹所，你们扶好胡所。” 邹立涛和祝志鑫两人接过胡向东，架着上了车，像他们这些所长所里也是有配车的，不过一般为了避嫌并不会私用。 “海涛，路上注意安全，下次我请你。” “得嘞，咱们有时间再聚。” 马海涛看着他们开车离开，他则是点了根烟，让秋夜的凉风吹散些酒气。 这是前世养成的习惯，像这样的业务酒局结束之后，他都会抽根烟，回忆一下整个过程。每個人在过程中的表现，以及他们想表达的意思，等等这些。 有些话当局者迷，只有细细琢磨之后，才能理清楚他们真正的面目。而且今晚这顿饭，看似是胡向东安排的，实则都有徐大江的影子在里面。 马海涛明白徐大江的意思，胡向东和邹立涛两人都是他的手下，同时也是他的左膀右臂。所以徐大江让两人晚上都来，也是给他站台的意思。 以后马海涛在轧钢厂遇到什么事情，徐大江不能每次都出面。有些事情，胡邹两人出面就够解决问题了。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马海涛知道他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虽然有姑妈一家作为后盾，但在这个时代，一切重启，任何人和事都要小心谨慎才行。 他看了看手上的文件袋，趁着黑夜无人，将袋子收进系统空间。这封介绍信可是不容易开的，还要借此到轧钢厂报到，可不能弄丢了。 马海涛骑上自行车一路向西，范斌藏钱的地方就在西单边上，趁着这会儿有时间早点过去取出来好了。 按照徐大江所说，在他们那个团体中，范斌捞到的钱并不多，大头都在姓萧的那帮人手里。 所有脏活累活都是范斌做的，他就相当于沙漏中间的部分，对上联通以萧昌奎为首的利益团体，对下则是居中调节串联轧钢厂的一帮人。 两方人马互相都不认识，只以范斌为纽带联系。 所以要不是马海涛撬开了范斌的嘴，或许现在只有轧钢厂的人出事，萧昌奎那帮人则是悄悄的跑路，等警察反应过来时，或许早已经逃到境外。 晚上马海涛骑车在路上，到处都是静悄悄的。这个年代夜生活不丰富，晚上的时候各家都早早睡下了。 除了巡夜的警察和顽主痞子以外，几乎不会有人这么晚还在外面。 骑行了半个小时，马海涛拐进一条幽深的巷子里，在最里面找到范斌所说的小院子。和南锣鼓巷那三进的四合院不同，这是个独门独栋的院子，仅有两间屋子。 范斌只告诉他地址，并没有将房门的钥匙给他，所以马海涛将自行车收进系统里，就三两步翻上墙头，再确定里面没有声音之后才跳了进去。 马海涛走到房门处看了看，门外并未上锁，想来之前范斌时不时过来。推开门之后，他按下电灯，确定无人之后才松了口气。 虽然相信范斌为了妻儿老小不会说谎，但小心一些为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倒是个会享受的…” 侧室那边还没去看，但光从主屋里的摆设装饰来看，范斌在这里的布置下了很大的心血力气。 房间被三段隔开，中堂做客厅，右侧为卧室，左侧则是衣柜杂物。客厅里放了一张八仙桌，连同椅子一起都是黄花梨的。 马海涛扫了一眼就直奔主卧，按照范斌所说，掀开床头找到暗格，里面果然有一个黑色的盒子。 “哦豁！” 马海涛将盒子打开，没想到并不是他以为的粮票钱币，而是大大小小十几根金块。 “八根大黄鱼，十根小黄鱼…” 大黄鱼是十两，小黄鱼一两，这个时候的计量方式还是十六两为一斤，这些黄金大概有个六斤不到的样子。 而按照当下的价格，一根大黄鱼一千左右，单是这些就已经让他成为万元户了。 原本马海涛以为范斌私藏的钱财不会太多，但现在来看和他想象有很大的出入。这里私藏的就有这么多，那他家里的大头不得好几万啊？ 这些钱绝不仅仅是通过贩卖废铁锭来的，应该还有其他渠道。 不过想想也正常… 像范斌这样的人物，逢年过节迎来送往的人一定很多，每年收得礼都不老少，长期积攒下来有这么多也不奇怪。 马海涛将盒子收进系统空间里，又仔细看了看屋子，还真让他发现一些东西。墙上挂着的山水画，桌上摆着的瓷器看着都挺像回事的。 不过他并不懂古玩字画，所以他就连带着那些品相不错的家具一起，一股脑的都收进空间里，将十立方的系统空间塞的满满当当。 “老范啊老范，你这份礼物可够重的！” 看来他妻儿的那份儿就不能随意打发了，不然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马海涛感叹一番之后，就花了一根大黄鱼将系统空间升级了下，刚刚他就注意到，并不是只有钱币能升级系统，等值的贵金属也可以。 【升级成功！】 系统空间从十立方升级到一百立方，整个扩大的十倍之多。除非马海涛要进行大批量倒腾货物，不然短时间内绝对够用了。 除了系统空间外，马海涛最感兴趣的还是【商品兑换】功能，在他升级完成系统空间之后，【商品兑换】也提示可以开启。 【是否花费两千开启商品兑换功能？】 开启！ 随着马海涛确认开启，一个虚幻的界面出现在眼前，很像是电商购物平台。 不过上面的分类很单一，只有食品一个种类，里面可以兑换到蔬菜肉类等。 价格也不贵，像羊肉一斤只要五毛钱，还不需要票据，算是很划算的了。 要知道这个年代缺衣少食，肉食更是少得可怜。普通人家想要吃一顿肉，一般都是等过年吃顿饺子解解馋。 不过这个年代各种工业制品更是缺少，比如布匹金属等等，如果能换到那些，这商品兑换才叫无敌。 【商品兑换功能可升级，下一级需要资金-10000元。】 一万！？ 马海涛看着上面的数字，无语的关上系统空间，升级个锤子升级！ 第二十二章 尴尬（求追读） 短期内，马海涛应该不需要兑换其他东西，而且也不知道下一级开启的是什么品类，万一是什么武器之类的东西，就算兑换了他也不敢用啊。 就他刚刚获得的大黄鱼都没焐热呢，就已经用了两根了，再花一万升级商品兑换…不好意思，还是等等再说吧！ 马海涛仔细清理了一下屋子，将脚印指纹都清除掉。虽然这个年代各种检测仪器缺乏，但小心无大错，不放过任何细节，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原路返回，小心的翻墙出去，见四下无人才取了自行车扬长而去。 等马海涛到许梦住处时，已经是将近一点钟了。 “回来了？” 刚推开门，就见许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脸笑容的上前将他的外套脱下，又将鞋子摆放好。 马海涛：“梦姐，等了很久吧？” 说着，他将许梦抱了起来向里面走去。 这女人应该是一直守在窗前，见他到了之后才提前在门口等着的。不然不会来得这么快…从这点上来看，许梦确实是一颗心都拴在他身上。 “没有多久，我也刚忙完教案的事儿，算算时间你也该回来了。”许梦任由他抱着，一脸幸福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柔柔的说道：“一身的酒气，喝了不少吧？” 马海涛将她放在沙发上，闻了闻身上，“还好啊，味道很大吗？” “嗯，”许梦温柔的看着他，“我已经给你放好洗澡水了，去洗洗吧。” “好啊，那咱们就一起洗！” “啊——我已经洗过了！” 马海涛不由分说得抱起她就向楼上走去，大笑道：“这可由不得你，洗过就再洗一次！” “海涛，涛…” ... 等一切消散之后，马海涛满足的搂着许梦，耳语着什么，惹得许梦一阵不依。 “梦姐，今天错过的课程，学校那边有说你吗？” 许梦满脸羞红，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下：“上午主任见我没到，安排了其他老师临时代课的。下午我到学校之后，他们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情。” 马海涛不是肯吃亏的人，被掐了之后，手上也不老实起来，坏笑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我就骗他说上午给我哥送东西去了，没来得及请假。”许梦向下躺了躺，方便他的动作，嗔怪道：“还说呢，都怪你。” “这怎么能怪我，我可没有让伱说谎。” 马海涛见许梦那娇羞的样子，内心再一次蠢蠢欲动起来，又贴了上去。 “不，别，明天一早有课啊…” “那你明天就告诉他们，你另外一个哥哥在和你找寻人生的真谛！” “讨厌~” 什么沈家不沈家的，他知道许梦是他的女人，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是！ 谁敢伸手就剁手，敢伸脚就砍脚，管他什么沈家还是谁，他马海涛重来一世，就绝对不能任由人踩踏！ 第二天早上，许梦好不容易才挣脱马海涛的束缚，让他再睡会儿，她自己则是起床梳洗之后给他准备了早餐才出门。 马海涛也是有些累了，一直睡到十点左右才起来，简单洗漱了下穿好衣服下楼。 “许，许局！？” 他刚下楼，就见客厅沙发上端坐着一名中年人，一身白色警服，默不吭声的抽着烟，见他下楼之后朝他招招手。 “坐。” 马海涛尴尬的走过去，这特么叫什么事儿，昨天还和徐大江商量着怎么搞定许二舅哥，今天就被他堵在他妹妹家里了。 这就相当于偷人的时候，被人老公发现一样，说不慌都是假的，更何况对方的身份除了二舅哥外，还是dc分局局长。 “您，您来了，是找梦姐的吗？她一早去学校了。” “我不找她，找你。” 马海涛坐到他旁边，“您找我什么事儿？” 许安民没有回答，而是将烟熄灭在烟灰缸里，“这烟灰缸，她已经好久没拿出来过了。你倒是有本事，这待遇连老子都没享受过。” “啊，这个…” 马海涛只感到脸上发烫，手脚都有些不知道该放哪里了。这样的情况，别说前世了，再给他几世都没像现在这般尴尬过。 许安民拿出烟盒，自己点了一根，又递给他一根，淡淡的说：“要我给你点上吗？” “不用不用…” 马海涛连忙接过烟，点上抽了一口后感觉好了一些。 这也就是许安民搞得突然袭击，让他措手不及。任他怎么想，也完全没预料到许安民会出现在这里。 “这才像点样子，不然老子真有点瞧不起你了。”许安民抽着烟，自顾自的说着，“前天许梦给我打电话，我就猜到你和她关系不一般，倒是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认识多久了？” 马海涛：“两年零三個月。” 除非是他疯了，才会说实话，真要说认识不到三天，恐怕许安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用什么不好的手段了。 许安民：“倒是有些时日了，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考虑的？” “这个…” “别告诉我，你没准备娶她？” 马海涛解释道：“当然有考虑了，其实我们确定关系也就这几天的事情，在那之前我都不知道梦姐是您妹妹。” 看您这神色，您这是在问娶不娶的吗？ 怎么感觉这是在行刑之前的例行公事，怕是一个回答不好，就要立马领盒饭啊？ 这样想着，马海涛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别不小心真的打了嘴瓢儿，被许安民一枪崩了，那就真的太亏了。 许安民点点头：“沈家的事情知道了？” “昨天听姑父讲过，就是徐大江…” “我知道，要不是有这层关系在，你以为老子会坐在这里心平气和的跟你讲话？”许安民瞪了他一眼，“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这个…您是指娶梦姐的事儿，还是沈家？” 马海涛有些挠头，都这会儿了就别绕弯子了吧，直接说结果就挺好的，他睡都睡了，伸头缩头都不过是一刀的事情。 许安民：“这是一件事儿，在你解决沈家，挣得他们同意许梦改嫁之前，就不要想着住在这里了。” “啊？” “啊什么啊？老子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许安民啪得一下将五四手枪摆在桌子上，大有他敢说个不字，就要送他一份大礼。 第二十三章 你不背锅谁背？ 马海涛张了张嘴，将想要争取的话咽了回去。瞥了眼手枪，苦笑道：“许局，那这事情要怎么和梦姐说？” “这是你的事情，但是你敢提我，你知道后果！” “那样一来，怕是要让梦姐伤心了啊。” 许安民拍了拍手枪，哼道：“敢让她伤心，腿打断！” “这不好吧？” 许安民将手枪的保险打开，冷哼道：“有什么不好？” 马海涛连连摇头：“没，没什么不好，我来想办法。” 他的脸色更苦了，合着不让住这里，还要他自己找理由离开？还不能用激烈的方式哪有这样的人啊？ “老子让你搬出这里，是为你们两个好。你小子现在是个白身，之前还做过不少混账事情，不先把屁股擦干净，被沈家那帮混蛋发现了，伱猜他们会怎么对付你？” 马海涛脸色微变，之前马三做的那些事情，如果真有人追究起来，那还真是个麻烦的事情。虽然不至于吃花生米，但进去劳改是铁定的了。 “那许局，您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我只是不想许梦孤苦伶仃的过一辈子。” 许安民将手枪保险关上，接着叹了口气道：“许梦那丫头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我这個做哥哥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这次难得她看上你，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们能有个好得结果。” 马海涛点点头，他已经明白许安民这次来找他的用意了。不过这样一来，他对沈家的认识更清晰了。 连许安民这样的人都要这么小心谨慎对待，绝对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许局，以您的身份需要这么忌惮沈家吗？” 许安民收起手枪，弹了弹烟灰：“老徐一定没跟你说清楚，沈家的背景势力比你想象的要深的多。 虽然我不怕他们，但几年来没撕破脸，已经是我和大哥努力的结果了。” 马海涛：“这些事儿，许梦知道吗？” “她…”许安民迟疑了下，“这些事情她不知道，你也别和她说这些。有些麻烦事儿，是身为男人该承担的。” “那您不会阻止我们见面吧？” 许安民：“看在徐大江的面子上，我可以允许你们见面，但是不能越界。先不提沈家的事情，你都没提亲，就和许梦这样，也太不把我们许家放眼里了吧？” “许局，我不是…” “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在没解决掉麻烦之前，你们两个保持克制。”许安民轻描淡写的说道：“如果许梦未婚生育…我保证你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懂了吗？” “这个…” 马海涛想到这两天已经好几次了，这要是中了，应该不算吧？ “之前的也算！” 许安民作为过来人，毫不客气的点出：“相信老徐已经给你安排工作了，趁着年轻多做点实事，温柔乡可以有但不能沉迷。” 马海涛讪笑道：“不，不会了。” “之前和你说的不能透露我的事情，记得别说漏了。”许安民起身拍拍他的肩膀，“相信你不会希望下次见面是在侦讯室里。” “许局，我知道该怎么做…”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马海涛只得照做。他倒不信许安民真的毙了他，主要是通过这件事儿，他有必要好好琢磨一下沈家的事儿了。 “以后跟许梦一样，叫我二哥，叫什么许局，搞得我很老一样。” “二，二哥！” 马海涛挠了挠头，这算什么，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吗？ “走了，今天你让我等了你三个小时，错过了上午的会议。这笔账，我给老徐记下。” 许安民起身整理了下衣服，便径直向外走去。 在他离开之后，马海涛才瘫坐在沙发上，有些头疼起来。好日子才刚开始没两天，就要结束了…这独栋住得比四合院可舒服多了。 “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 沈家的事情暂时先不着急，许安民和他们纠缠那么久都没解决，他这么个小白丁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等以后多收集些沈家的资料再说。 眼下最麻烦是事情，还是许梦这边，不透露许安民可怎么说？ “二哥…既然都叫二哥了，适当分担一下应该没事儿吧？” 想了半天，马海涛还是决定这个锅得让许安民背，他还真不信为这事儿，许安民能把他送局里。 真要那么做的话，大不了让许梦去救他就是了。 哼哼，许二舅哥啊许二哥，为了你妹妹的终身幸福，就只能牺牲你了。 这样想着，马海涛就找来纸笔，声泪俱下的将许安民持枪闯入民宅，逼迫他不能住这里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写了出来。 尤其凸显一下许安民的霸道，还说不让告诉许梦，不然就要把他送进局里。当然，他也说了许二哥允许两人谈恋爱，但是不能弄出小生命。 最后，马海涛留言说先回四合院住了，然后写下明天要去红星轧钢厂报到，等他忙完明天会过来云云。 “看你这回怎么弄？嘿嘿，许安民，我就不信梦姐看到这个不找你麻烦。” 马海涛想象着许安民被许梦找上门之后的表情，偷着乐了半天。谁让他拿手枪吓唬人来着，真当他马三会这么听话？ 做完这些之后，他又将房间收拾了下，才出门去。 马海涛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门口来往的行人，还以为霉运之后会是好事呢，结果就被人当头棒喝了。 沈家……你惹上祸事了！ 马海涛骑上自行车，顺路先去新街口的库房看看。 算算时间，李建设他们应该已经找到落脚点了，乡下那边消息不通，等过阵子就派人过去找找，顺便让严老二别回来了。 之前那些个小老弟都被遣散了，再想聚起来需要时间，他在轧钢厂站稳脚跟也需要时间，等忙完这些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马海涛推开库房，这里空空荡荡的，才过去两天就显得十分冷寂了。 没出这档子事儿之前，这里也挺热闹的。除了他们兄弟几个以外，还有郭二愣子他们，没事儿就会在这里喝大酒，推推牌九。 他还在院里看到了二愣子烧得纸钱，这还真特么是当天夜里就来烧纸了… 马海涛又进去转了一圈，确定没什么东西之后，他才留下了张字条，言明住处和轧钢厂，让郭二愣子回来之后到这两个地方找他。 做完这些，马海涛这才锁门奔西单过去，还有一件糟心事儿要处理。 第二十四章 风光 老五杨云华的家就在西单边上，距离范斌藏钱的地儿不远，是一处小四合院瓦房。总共两间房，三男丁挤一间，俩女孩儿一间。 所以出事之前杨云华很少住这儿了，一直都是住在李建设给他找得住处。 马海涛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搭了个灵棚。 “三爷？！” “喊什么三爷？三爷和五爷都走了，你叫魂儿呢？” “真是三爷！” “三爷还活着，三爷，您没事儿太好了！” 马海涛将自行车收在一旁，瞥了他们一眼，“都闭嘴！” 那些个小痞子都是以前跟着他们的小兄弟，见到他到来，一个個都激动不已，有个别感伤的眼里甚至已经有了泪花。 马海涛没管他们，面色严肃的走进灵棚。 “三，三爷。” 杨家老大杨云冠比马海涛还小两个月，为了和杨云华区分开，他们一家都叫他三爷。 此刻，杨家老大和杨家老二杨云满以及两个妹妹杨春荣和杨秀秀都是一脸愁容，见他进来之后也难掩悲伤之色。 马海涛点点头，没有接过杨云冠手中的三炷香，而是从兜里掏出烟盒，点一根抽一口，一连点了三根，吐出一口烟雾。 他将这三根烟插在遗像前的炉子里，这才整理了下衣服，郑重的鞠了三个躬。 “老五，仇，三哥替你报了，你走慢点兴许还能碰上他们，到时候甭客气，砍死他们丫的！” 杨云冠低着头，眼角又一次湿润了，一旁的两个女孩儿更是已经哭成了泪人，“三哥，三爷来看你了。” “呜呜呜……” 只有一旁的杨云满愤愤不平的瞪着马海涛，或许是在责怪他没有保护好杨云华吧。 马海涛没有理他们，看着躺在门板上的杨云华，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云冠、云满，李老大走之前没有给你们留钱吗？” 这时候一般都是棺材铺子租一张小床，是为太平床或吉祥床，只有没钱或者来不及准备的才会用门板搭床。 “留，留了一些。” 杨云冠闻言愣了一下，看了眼灵棚中央，脸上顿显愧色。 “赁床要一块钱！三爷，您知道的，我们家里还有俩妹妹要上学。现在老三不在了，所以李大爷给的钱…我们还要过活，能省则省。” 马海涛抿了抿嘴，低头看着杨云华，前身的兄弟原本和他关系不大，也没甚感情，但这么一个人没了，还走得这么窝囊，不是他想要的。 “耗子！” 一旁冷眼看着的几个小痞子，其中一个听到后连忙走了出来：“三爷，您吩咐。” 马海涛从兜里掏出几张大黑十递过去，“去给老五置办点东西来，有什么要什么！” “哎！” 耗子应了声，接了钱之后连忙出了门。 “大壮，狗子，你们俩去叫人，能来得都来！今晚我要给我兄弟，送三！” “哎，我们这就去。” 剩下两个也激动的领了吩咐，赶紧跑出去叫人。 吩咐完之后，马海涛取了件孝服穿上，“云冠云满，老五也是我兄弟，我做哥哥的送他最后一程。” 杨云冠见状，脸上尽是愧疚之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个女孩儿年龄还小，不懂这些，但大概都知道马海涛这样做是为了杨云华。 只有杨云满在一旁看着他做了这些后，撇撇嘴嘟囔着：“假仁义！” “老二！” 啪啪！ 马海涛没惯着他，甩手给了他两巴掌，打完之后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淡的说道：“这两巴掌我马三打的，往后伱若是有本事站我跟前，可以打回来！” 言下之意，若是没本事，就要学会把嘴闭上，好教他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杨云满捂着脸，脸色涨红欲滴血，咬牙切齿的瞪着他，要不是一旁的杨云冠死命按着，他恨不得现在就要拼命。 另外一边，还剩下没走的小痞子邵彬默不作声的站到马海涛身旁，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光亮的改锥。 只要杨云满敢呲牙，他就敢刀他满身血！ 马海涛没理杨家兄弟，假仁假义也好，真情真性也罢，不过是做些分内的事情。至始至终看着杨云华平静的遗容，他想到的都是自己的未来，小心、谨慎、低调！ 这次是杨云华撂了，如果以后做事不谨慎不仔细着点，下一个没的可能还是他身边的人，也很可能会是他马海涛。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在这个时代，很多事情不是做好了就一定有个好结果，往往坏事的就是那不起眼的小细节。 就像萧昌奎对范斌信心十足，料定他不会出卖。范斌自以为是的弄了个账本，卢方林等人坐在官位，以为自己很安全。 但最后却被一个佛爷顺手牵羊，丢失了账本，乱了方寸，杀人扫尾，满盘皆落索！ 同样的，假如不是马海涛找对了人，走狗屎运有个靠山，就算交了账本，也最多是个功过相抵的结果。 这些种种都是细节做的不够，任何一个环节找对了人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人性，也是最赌不起的！ 马海涛引以为戒，只希望今后可以一步一脚印，踏实道儿再走路。 一时间，整个灵棚变得静悄悄的，外面不时进出的人见到这样的场景，都下意识放慢了脚步，短了声音，生怕招惹是非。 得到信儿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赶来，看到马海涛在前头，都是上前叫一声三爷，取了香点上鞠躬，道一句五爷走好，再默默的退到一旁。 最后赶来的是跑了一圈的大壮和狗子，临到门口歇一会儿才擦擦汗进来。 “三爷，能通知的都通知到了，有些个不在…” 马海涛点点头，挥手让他们站到一边，继续等待着。 而另外一边的杨家兄妹几个更是显得惶恐了些，尤其是杨家老大的脸色非常难看。到了此时，他已经后悔听杨老二的话，把这事儿操办的小家子气了。 这时候，先前拿钱置办的耗子带人进来，几个老师傅带着规整好的殡葬用品，又拉了一副棺椁进来。 “今日我兄弟杨家云华送三之礼，大事！各位能来，都是看重这份情谊，往后有我马海涛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们饿着肚子。” 马海涛环视左右，到场的都是之前跟着他们兄弟五个的人，虽然被遣散了，但是为了以后方便行事，他还是决定启用几个。 无非是多了几张嘴而已，他养得起！ 不过，绝对不能再是做以前那种买卖了，跟着他的人做什么事儿，他还要好好的谋划谋划。 “三爷，我…” 马海涛摆手示意他们这时候不用说，而是张罗着杨云华送三的事宜。 “启！” “老五，一路走好！” “五爷…” 杨云冠按着杨云满的脖子，带着两个妹妹跟在后面，内心默默感叹三弟这辈子短暂，但活得够份儿了！ 而此刻走在前面的马海涛不关心其他人怎么想。 人死如灯灭，往后不管是登天还是下地，他马海涛都必须得风风光光的！ 第二十五章 凶名 晚上的时候，马海涛让人去国营饭店打包了些吃食回来，就在三合院里摆了两桌。 “后面的安排过段时间再说，我会让郭二愣子通知你们。还是那句话，愿意跟着的绝不亏待，不愿意的大家好聚好散。” “三爷，我耗子打今儿起就跟着您了！” “我铁定到，算我一个！” “三爷，不管其他人怎么样，我这两百多斤就搁您这儿了。” 马海涛看着他壮硕的身体，不由得笑道：“大壮，往后兄弟们饿肚子的时候，肉食有着落了。” “哈哈哈…” 和众人吹牛打趣了会儿，马海涛就起身准备离开，在留下众人吃喝耍闹之后，他拉着杨云冠走到一边。 “云冠，来。” “三，三爷。” 马海涛从兜里掏出两百整数，塞进他手里。 “这钱是我替老五给的，往后有困难可以来找我。但是你们不是杨云华，所以…机会只有一次，想好了再开口。” 说完，不等杨云冠开口，他便骑车离开。 杨云冠看着马海涛远去的身影，神情多少有些落寞。他明白三爷的意思，如无必要，就别去打扰了。 在他心里，马三爷是个有本事的人。原本他还想和耗子他们一样，死皮赖脸跟在后面混口饭吃，现在怕是不行了…人散了，路断了。 杨云满见人走远之后，才凑了过来，看着那二百块不由得有些眼热，问道：“大哥，这钱怎么处理？” 杨云冠将钱收起来之后，平淡的说道：“老二，之前李大爷给的钱咱俩分了，就当咱们分家了。三爷给的钱，你拿得烫手，我拿着也不自在，就留给春荣秀秀她们当嫁妆吧。” “哥…” “老二，人贵自知！” “哥，那我要一半！” 杨云满神色变换不定，咬牙说道。 杨云冠认真的看着他，半晌才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没说什么。两个妹妹的抚养问题他没说，这是他作为大哥分内的事情。 原本他以为兄友弟恭，大家互相扶持着可以一起走下去。 但从老三这件事上，以及对马海涛他们的态度上，杨云冠觉得有些事情，人还在的时候一個样子，人没了又是另外一种样子。 像这样两面三刀的人，即便是亲兄弟，他都得远离一些！ 杨云满咬牙切齿，恼恨的锤了下砖墙，“早晚有一天，老子会让你们都闭上嘴！” 等杨云满也走了之后，墙后才闪出两道身影，一脸玩味儿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互相对视一眼后，悄悄跟了过去。 这边发生的事情，另外一边的马海涛并不知道，当然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意。 他趁着夜色骑车向南锣鼓巷而去，速度并不快，慢慢悠悠的好似想通了些事情，轻松加自在。 一路上，不少男女手拉着手在街上溜达，不过都是规规矩矩的，低声说笑着，声音大了怕是会引来小脚老太太和巡街的盘问。 “真是单纯稚嫩的年月…” 马海涛这个时候想到了许梦，不知道她看到那封信会是什么反应，想来一定会找许安民的麻烦吧。 嘿嘿，让你老小子拿枪吓唬人，这回该知道他马三的厉害了吧？ 马海涛到四合院的时候，天儿还早，还没过九点。门口一些大爷大妈拿着蒲扇组建了个小型八卦会。 见他回来，不免又多了些谈资，都是些马三之类的事情，也有消息灵通的说什么没的撂了的，甚至还有说他长得俊的。 这些，马海涛就当没听到，嘴长在他们身上，还能把人嘴堵住不成？ 只要不是当面骂街，他都懒得理会。 但是刚进院子，他的好心情就没了，还真是不得不服这帮心眼儿坏了的人。 “大茂哥，您说的是真的吗？马三真没了？” 许大茂嘿道：“那能有假？街面上都传开了，说他惹了不该惹的，被人开了瓢儿了。看他那样儿整天吆五喝六的，这回真是死得好啊。” “那这房子…真的可以拿来用？”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估摸着三大爷多使使劲儿，这事一准儿能成。” 这时候里面傻柱听到声儿，溜溜达达过来，“拉倒吧伱们，阎解成，我劝你少听许大茂胡咧咧，他就不是什么好饼！” “傻柱，你血口喷人，人解成两口子挤一间屋子，你看不得人好是不是？” “嘿，你们不知道他姑妈谁，还打这房子的主意？” “他马三都撂了，谁还管他姑妈是谁？再大能大过街道主任？” 阎解成：“就是！傻柱，你别打岔儿，这里没你什么事儿。大茂哥，您继续说说要怎么做能成？” “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你这样…” “得，好言劝不住要死的鬼，有你们后悔的！” 马海涛懒得再听下去了，推着自行车进去，迎面撞上傻柱，他也只是点点头。 “海，海涛？！” 傻柱看着进来的马海涛，愣在当场，拿手指着他，想再说些什么却只是张张嘴，什么话都没讲出来。 那边正在出馊主意的许大茂闻声骂道：“傻柱，你见鬼了是不是？赶紧滚…滚滚…马三！？” 旁边的阎解成也看了过来，兴奋的声音戛然而止，活像只被掐了脖子的公鸡，只知道瞪大了眼睛看着马海涛，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继续啊，还没说完怎么规整我这房子呢。” 马海涛笑容满面的过去，将自行车锁在一旁，才打眼看着他们。 “三，三爷，我们刚刚在，在…”阎解成的面皮还是薄了点，脸色惨白的说不出个完整的话。 许大茂眼睛一转，笑道：“都是假设，我们在这儿说笑话呢。三爷，您这一回来啊，咱们院顿时亮堂了。” 后边傻柱也不走了，靠在墙边等着看笑话，就差拿把瓜子嗑起来了。他看着马海涛那张笑脸，心里都忍不住犯怵，这三爷就是跟人不同，笑起来的时候怎么看怎么吓人。 马海涛似笑非笑的看着许大茂：“笑话？” “对对对，笑话笑话，三，三爷，我哪儿敢打您房子主意。” 阎解成连忙陪着笑脸，不过这笑得比哭还难看。傻柱是心里犯怵，他则是已经开始腿软发抖了。 许大茂：“您看是不是，解成，我就说三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后面傻柱坏笑的补了一句：“许大茂，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得是三爷死得好啊！” “谁？傻柱，我警告你，别乱讲话啊，三爷可在这儿呢，我…哎哎哎，疼疼疼！” 马海涛抬手掰住他的手指，平静的问道：“大茂啊，他说得是真的吗？” “哎哎不是，断了断了断了…三爷，我错了错了！” 马海涛松开手指，不等他缓一口，直接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呜，我…噗，咳咳咳。” 在阎解成惊恐的注视下，两颗牙齿被许大茂吐了出来。 第二十六章 小人更有恶人磨（求追读） 许大茂看着手上两颗带血的牙齿，抬头想放几句狠话，但猛一对上马海涛冰冷的眼神后，嘴里的血丝直往下咽，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不不，不是。” 这马三简直特么不是人，他是真敢下死手啊！ 许大茂满脑子都是这句话，连屁都不敢放一个，那点想要报复的想法愣是被打没了，压根不是一路人，他想报复都找不到门路。 另外一边的阎解成更是吓得腿肚子打颤，死命的扒着窗口才没让身体倒下去，他张了张嘴只喊出一句细微的声儿：“于莉，救救我…” “喊妈也没用！” 啪！ 马海涛同样赏了他一大耳帖子，比许大茂那下要轻一些。 这一巴掌下去，虽然没把阎解成的牙打落，但那半张脸肉眼可见的肿胀起来，不一会儿就已是青紫一片，看着挺吓人。 “解成，牙口不错。” 马海涛不屑地撇撇嘴，就特么这儿？他这次回来，并不想和四合院里的各大禽兽过多接触，只要双方保持井水不犯河水就行。 “三爷，恁放过我！” 阎解成捂着脸，求饶道。 马海涛平静的看着他，挥手道：“滚吧，记得以后嘴巴放干净些，再有下次…仔细你的皮！” “嗯好好，窝儿这就走这就走。”阎解成两步跨进门里，推着听到声儿想出来看的于莉进去， 那边许大茂见阎解成快步回家，他连忙捂着脸低着头往后院走。 “许大茂，让你走了吗？” 许大茂脚步骤停，转过身哭丧着脸：“三爷，您，您打也打了，我我我…” 马海涛掏出烟盒点了一根，又给后面的傻柱散了一根，指着身前的位置冲许大茂招招手：“来。” 傻柱点上烟之后抽了一口，憋着笑继续看戏，看许大茂挨揍简直比他亲自动手还要舒爽，只觉得浑身毛孔都通透不少。 许大茂期期艾艾的挪动了几步，认命的凑了过来，“三爷，涛爷，您不能…” “我不能什么？” 马海涛吐了口烟圈，冷淡的问道。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这回真知道错了。” 许大茂脸上汗如雨下，半张脸肿胀起来青紫一片，嘴角还有些血痕，高大的身材佝偻着，那模样很是狼狈。 不过马海涛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就许大茂这样坑蒙拐骗样样精通，坏到骨子里的小人，马海涛深恶痛绝！ 从后面的秦京茹于海棠两人身上，可以看出许大茂很擅长骗人，男人好色嘛很常见，但他的手段太过下作。 尤其是娄家出事儿的时候，许大茂可以将娄家藏钱地点提前几年就摸清楚，可见其早就憋着坏谋夺家财。 另外，他还能找准时机坑刘海中上位等等这些事情，都让马海涛是十分不喜。 啪！ 马海涛又甩了一巴掌，不过这次是另外半边脸：“这下应该对称了，你这张脸太瘦了，给你增点肉，不介意吧？” “不不不…” 许大茂低着头捂着脸，惊慌的回答道。 但马海涛深知这种小人，打是打不改的，恐怕这会儿许大茂心里想得更多的都是怎么报复他。 “知道为什么打你这么狠吗？” “不，不知…” “嗯？” “知，知道知道，我不该帮解成谋划您的房子。” 马海涛拉过他，在他惊恐的眼神中，冰冷的说：“房子的事儿我并不在意。但是你刚刚说得我都听到了，我没了伱很开心啊？” 许大茂闻言脸如死灰，他就怕这话被这恶人听到，但怕什么来什么。心下恼恨的同时，也在后悔不该那么不小心。 “我我，我错了…三爷，您抬抬手放，放过我这回。” “我呢，最不喜欢背后搞动作的人，”马海涛拍拍他的脸，一下重过一下，“以后有什么招儿，我都接着！但是你记住！再被我发现…你会死！” 许大茂虽然疼得龇牙咧嘴，但一动不敢动，嘴里囫囵道：“不，不会了…” 他已经感觉到一股尿意快憋不住了，别人说得他不信，但马三说这话…由不得他不信，那狠人是真的什么都敢做！ “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 许大茂喊道：“我不会了，我再也不敢了，三爷，饶过我这回！” 马海涛将手上沾染的血迹在他身上擦干净，又好心的帮他拍拍了肩上的灰尘，这才觉得顺眼不少。 “嗯，这样就对了。走吧走吧，回去休息吧，睡觉前记得多想几遍招惹我的后果，相信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以后怎么做。” “知道知道，我真的不会了，三爷，您信我信我…” “滚！” 马海涛厌恶的看着连滚带爬奔后院去的许大茂，将手上的烟熄灭，瞥了眼后面的傻柱说道：“时间挺晚了，你也早点歇着吧。” “哎，”傻柱冲着他比划了个大拇指：“海涛，您真是这個！” 他已经快乐傻了，许大茂这回可是载了个大跟头，看他以后还得不得瑟了。 马海涛冲他点点头，便转身推门进屋里，忙了一天，他也有些累了。 “这么可乐的事儿不能我一人儿知道，我得替许大茂宣传宣传！” 傻柱说着，就奔中院去，这样开心的事情，他第一个想要分享的人必须得是秦淮茹，反正丢脸的人是许大茂。 待人都散了，旁边躲在窗户后面互相捂着嘴巴的阎解成和于莉夫妻俩，才小心翼翼的松开手。 “总算走了…可吓死个人儿。” 阎解成揉了揉肿胀的脸，松了一口气。 于莉看着他的样子，皱着眉头：“隔壁住的那人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啊？还跟许大茂胡闹，这回看你还能不能了？” “这不是想着他没了之后，咱们也能住得宽敞点嘛。谁晓得他能回来？” “哼，想这些歪门邪道，还不如让你爹给你撺掇个好工作，咱们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你看你，又来…” “什么叫又来？阎解成，我嫁给你就没过一天好日子，你有没有点上进心…” 马海涛隐约听到阎解成夫妻俩的争吵，摇了摇头不再关注。这破屋烂地让他看得直皱眉，生活环境属实有些糟糕了。 才离开不到一天的时间，马海涛已经有些怀念独栋小楼了… 此时距离南锣鼓巷不远的dc分局内，许安民正冲着徐大江发火：“老徐，你那混蛋侄子能不能管管，我不就拿枪吓唬他一下嘛，至于跟梦丫头打小报告？ 老子都警告过他了，敢透露出去，侦讯室关着，他还这么做！” 徐大江憋着笑，暗暗给马海涛点了个赞，能把分局一把手气成这样的人可不多。不过嘴上应着：“许局，您要实在气不过，我现在就把那小子逮儿进来。” 许安民拍了拍桌子：“那我成什么了，以权谋私吗？让这小子得意会儿，看我怎么整治他！” 徐大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拱火道：“许局，他竟然敢欺负咱妹妹，绝对不能轻饶了他！” “哼，不说他，”许安民有些郁闷的看着他，“这回市局开会，你的任命下来了，担子可不轻啊。” 徐大江闻言，也不再继续开玩笑，正色道：“还得您多支持，轧钢厂那地方封闭惯了，冷不丁插进去，我担心会惹得众怒。” “放心，这回你是排头兵，后面会跟上的。”许安民严肃的说：“上面已经下了死命令，不管是谁冒头，出来一个灭一个！” 徐大江撇撇嘴，说了半天，还不是毛人没有… “我尽力！” 许安民无奈，这特么一老一小还真是一家子，都不让人省心！ 第二十七章 傻白甜 第二天一早，整个四合院的人都知道了许大茂被马三爷扇了两巴掌的事情，甚至还因此衍生出多个版本。 有说许大茂吓得尿裤子的，也有说他哭爹喊娘的，更甚者赌咒发誓说他下跪求饶，且每个人都坚信自己的版本一定是最准确的。 对此，何雨柱同志保留最终解释权，但他才不会去替许大茂讲话。对他来说，只要是关于许大茂的坏话，说得再夸张再过分都不为过。 至于另外一名当事人阎解成，仿佛被人遗忘了，甚少有声音传出。他也乐见其成，谁都不知道才好，不然谋划人房子的事儿若是传出去了，对他的名声也有影响。 也没有人去指责马海涛为什么打人，仿佛他打人这件事就理所应当，更多的则是担心被他盯上了。 当然也有些個儿例外，憋着心思想整治马海涛的。只不过，还没有人想当这出头鸟，都知道第一个上门的不会有好事儿。 但是… 砰砰砰！ 马海涛睡得迷迷糊糊的，下意识的抬头看挂钟，才想起来这里不是许梦那，压根就每个时间计量。但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光亮，还有些暗色，想来不会超过七点。 “谁啊？” “马海涛，你开门！” “嗯？” 马海涛皱着眉头起身，整理了身上的衣服遮遮挡挡的去开门，这个时候来还真挺不雅观的，“你谁啊？” 只见门外是一肤白貌美的大姑娘，大眼睛短发鹅蛋脸，身材倒也看得过去。 “娄晓娥，许大茂对象。” “哦。” 原来娄晓娥长这样啊，身材样貌虽然挺正，但和许梦比起来差出不少。 “我就想问问你，为什么打我们家大茂，还下手那么狠？” 娄晓娥也是第一次见马海涛，和想象中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不同，打眼瞧着很是有些帅气，身材确实高大且很匀称，不像许大茂那样跟麻杆儿似的。 尤其是那双眼睛，明亮锐利锋芒毕露，盯着她的时候仿佛能把人看透一样。 见她提起许大茂的事儿，马海涛不悦的问：“我为什么扇他，许大茂没告诉你吗？” 娄晓娥横眉冷对，不依不饶的说：“他就嘴碎几句，你就把他打成那样，牙都掉了两颗，脸肿的像猪头，还让他怎么出去见人？” “嘴碎？”马海涛听到这里就知道那货没讲实话，“你把许大茂叫来再说。” 话音刚落，就见前院奔出一仓皇失措的猪头许大茂，身后还跟着两个人，赫然是傻柱秦淮茹两人。 许大茂满头大汗的奔来，也不敢看马海涛脸色，拉着娄晓娥就要走，“娥子娥子，都说了没事儿了，就别打扰人休息了，赶紧跟我回家去。” 娄晓娥挣扎道：“我不走，今天他不给伱个交代，这事儿不算完。” 许大茂眼角余光扫到活阎王的表情冷了下来，心里直叫苦，早知道昨晚就说实话了，这大早上再挨顿锤，他就彻底没脸呆院里了。 “怎么茬儿？许大茂，你是要我给什么交代？” 马海涛双手抱胸，他这会儿彻底清醒了，火气从腰下直接涌上头，瞪着他问道。 许大茂这会儿脸上两个手印清晰可见，掉了几颗牙让他的脸从里到外都肿了起来，讲话有些漏风：“三爷哎，我对象不懂事，您别听她胡咧咧儿，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许大茂，你说清楚，我怎么胡咧咧儿了？” 娄晓娥这会儿也反应过味儿来了，事情可能和之前了解的不一样，皱着眉头问道。 许大茂忙拉着她，低声叫苦道：“姑奶奶哎，你是想害死我啊，咱回家说去，咱别搁这说了，行不行？” 娄晓娥被他拽着往回走，虽然有心想问清楚，但直觉告诉她，在这待下去丢脸的人会是他们两口子。 马海涛见他们要走，低喝道：“站那！” 后面的傻柱见状，立马拉了下一旁的秦淮茹，挑眉示意道：“又有好戏看喽。” 惹得秦淮茹翻了个白眼，掐了他一下，才把那双妩媚的桃花眼继续放在马海涛身上。内心里直感叹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他换了身衣裳理了头发之后，简直帅得不像话了。 不提俩吃瓜群众，单说许大茂听到声儿之后腿肚子一软，要不是拉着娄晓娥，这会儿都能跪下了。 “三，三爷儿，您，您有什么吩咐？” 马海涛指了指跟前，冷眼看着他不讲话。 许大茂下意识的看着娄晓娥，想要她赶紧把他拉走，但没想到娄晓娥还以为要她出头呢，松开他的手就冲了过去，“你还想怎么样？！” 马海涛无语的看着她站到给许大茂准备的位置上，也懒得跟个女人废话，瞥了眼许大茂冷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绝不隔夜！许大茂，你很好！” 说完，他就退了回去，将房门关上。 一大早来堵门找晦气，真以为他没有起床气还是咋滴？要不是看娄晓娥是个女人，他早就直接大嘴巴扇过去了。 不过这事儿不算完，以后他去了轧钢厂，有的是机会收拾许大茂。 娄晓娥眨眨眼，迷惑的问道：“什么意思？大茂，他为啥夸你很好？” 许大茂颓然的摆摆手，他有些后悔之前算计娄家了，这女人哪儿都好，就是对人情世故都不懂。说好听点叫傻白甜，难听点就是彪儿。 还什么意思？马三的意思很明显，这事儿没完啊傻姑奶奶… 这样想着，他也没法说了，只得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拉着娄晓娥就往后院走，今天非得好好教育她一下。 傻柱拿肩膀撞了下秦淮茹，努努嘴笑道：“怎么样秦姐，这戏好看不？” “没你好看！” 秦淮茹深深地看了一眼马海涛的住处，拢了下头发道：“不早了，上班去。” “那腿着？今儿天气是真不错啊嘿。” “看把你乐得，又不是你打的。” “我乐意高兴开心，看许大茂遭罪，我浑身舒服！” “德性儿…” 这里的动静，早让周围的人趴窗听到了，马海涛的霸道，直让他们五味杂陈，心道这四合院里还真是出了个牛逼哄哄的人物。 惹不起惹不起，这狠人的名号真不是白叫的！ “孩儿他爸，咱还要去找他吗？” 三大爷阎阜贵苦着一张老脸，叹了口气：“找？找什么找，老大自己作儿，只让扇了一巴掌都算客气的了。 老马在的时候，咱们两家交情不错，现在出这档子事儿，还剩下什么？” “就这么算了？” 阎阜贵：“不管了，看海涛那脾气，谁去都没用，以后有机会再说。” 不提其他人的心思想法，这会儿马海涛已经没了睡意，简单洗漱下，他将身上收拾得干净利索之后，才骑车出门。 院里不少人出门看到他的身影，有的点点头，有的叫声涛哥好，也有长辈直呼涛子出门了，都是一副笑脸相迎。 这让马海涛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早上那一出他还真以为这些人都皮厚不怕挨揍呢。 第二十八章 工作（求追读） 原本马海涛是想从兑换商城买几个鸡蛋对付一下，扫了眼冷灶还是打消了念头。 这年头如果前夜没留个煤球引火，想生火烧水得费不少劲儿，他可没那时间折腾，今天事儿也不少。 马海涛想着四九城的冬天，合计着以后还得准备点煤球干柴过活儿。 不准备不行，四九城的冬天太冷了，想要保持屋里暖和，要么用煤球驴子铁皮管，要么就是干柴烧炕。 还有那破屋子，马海涛也想规整一下，起码弄得干净整洁些，看着不那么破旧。 如果两间屋子能打通就更好了，再加上四合院里的尖顶瓦房，房梁都挺高的再隔出一层小阁楼…那样一来，住着铁定很舒服！ 马海涛到街边早点摊买了俩芝麻饼对付填饱肚子，芝麻放得足饼子吃起来挺香。 要说今天他要去轧钢厂，最好是有人带着一起，这样到地儿之后，那些有眼力见儿的就知道他有些根脚，不会胡乱安排。 但是按照徐大江的安排，派出所出具一份介绍信已经是破例了，不可能让邹立涛再带他跑一圈儿。 同时为了保证合理性，给他安排的身份南锣鼓巷制保会委员，因表现优异才被北新桥派出所推荐到轧钢厂保卫处工作。 这时候的制保会，全称是制安保卫委员会，平时主要收集敌情、社情、政情，协助公按局维护社会制安，属群众性质的制安保卫组织。 类似的有冬防队、防盗互助组、义务消防队这样的组织。 但听邹所和胡所说，今年上头有意继续规范化各地制保会力量，可能会由公按部牵头执行下去，马海涛听了也没发表什么看法。 现在的公按力量比较薄弱，确实需要通过制保会这样的组织联系和发动群众力量，隐蔽的收集些敌情。 但后来随着各方面完善健全，公按辅警力量完全足够承担各项工作任务，制保会的作用也就不大了。 这一次马海涛提供的账本资料也在制保会的工作范畴，而且他完成的什么任务受到什么功勋，在分局都会留档，这样一来不会留下破绽。 等他到轧钢厂之后，很有可能会给他安排一些制保会的工作，或者让他兼任制保会委员开展工作。 但是这样对马海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像轧钢厂这样的国营大厂，除本身的保卫处、武装部以外，也有制保会协防，一般都是由一些比较正直的工人在不影响生产的情况下兼任。 同时制保会也是受保卫处管辖，由厂领导和保卫科科长担任制保会的正副主任。 平时就是一些宣传、检查巡查的工作，再有就是收集各个异常情况，反馈给正副主任，事情并不多，也不复杂。 马海涛一路骑车来到红星首都轧钢厂，门口站着俩门卫，逮着空儿在那抽烟聊天，见他过来之后，招招手：“你不是我们厂的吧？来干嘛的？” 马海涛下了车子推过去，从兜里散了两根烟过去，“两位同志，我是今天来轧钢厂落实工作岗位的，不知道是怎么個流程？” 两人接过烟续上，倒也没难为他，其中一个年龄大些的打量他之后，问道：“有介绍信吗？” “带着呢。”马海涛拍拍挎包，里面除了介绍信外，还有学历本，户籍册等材料，他也不清楚报到的时候需要哪些材料，索性都给带上了。 “知道大致分配方向吗，车间还是？” “不是车间，介绍信是到保卫处。” 马海涛也没有隐瞒，门口这两位都是保卫处的人，以后免不了打交道。 “保卫处？” 那人立马脸上露出些笑容，冲旁边年轻些的示意开门：“还是自己人，怪不得你这么壮实呢，是块好材料。我叫李乐山，他是江伟，我们俩都是保卫科的。” 李乐山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脸上胡子拉碴，身上穿着蓝色的保卫服也松松垮垮，显得有些邋遢。 倒是旁边的江伟很板正，不过脸上痘子不少，看起来稍显稚嫩些。 “马海涛。” “进来吧，这会儿人多。”年轻些的江伟示意他进来，后面有车要进来。 马海涛推车进去，站到一边：“谢谢两位同志，等忙完一定找你们请教。” 说是请教，实则就是登门拜山的意思，要拜山就不能是空着手。当然，每个人的身份不同，递过去的东西也有大小。 一般只会找些干部同志混个脸熟，送些烟茶叶之类的。而像门口这两位，也就是因为他俩是马海涛到轧钢厂之后首先遇到的，不然最多散盒烟。 李乐山许是在这儿待的时间长了，规矩门清，只是微微点头。旁边的江伟脸上藏不住事儿，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了。 这年头能开口的，都不会打自己脸往出拿掉份儿的东西。不然那就成假大空了，谁都不会喜欢和这种人结交。 李乐山热心的指点道：“到人事处登记之后，让人带你去保卫处找李处长，如果没什么问题，下周一你就可以来正式报到了。” “多谢李大哥了，第一次来，您不指点一二，我准得抓瞎。” 马海涛陪着抽了根烟，问清楚人事处怎么走之后，才辞别两人推车进厂。 这会儿到上班时间，人来人往的不老少。所以他也没乱逛，按照李乐山说的地方找了过去，将自行车锁在一旁。 在楼下又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之后他才上楼，奔三楼左手边的人事处。 往里面瞧了瞧，一间大办公室里二十多号人。这会儿刚上班，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呢，看起来挺热闹。 马海涛敲了敲门，迎着门边一姑娘笑道：“您好，我是来落实工作安排的，说是到这儿登记，请问应该找哪位？” 那姑娘年龄不大，二十岁左右，扎着小辫子正照镜子呢，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见是一个很帅的男同志盯着她看，连忙将镜子收起来。 “这…这在里面，人事科。” 她脸上有些羞红，低着头有些不敢看马海涛，俏生生地指了指着里面的办公室。 马海涛笑着道声谢，就在旁人或是诧异，或好奇的目光下朝里走去。 不得不说，现在的他这身形相貌对女性的杀伤力十足，那些大媳妇小姑娘的目光里都是探究和惊艳。 这一点前身就做不到，白瞎了这么好的条件。 不过前身之所以没多少人关注，一是因为他的名声，二个儿也是他比较邋遢，本来可以打十分满分，硬是被扣到五六分，有人会说他好才怪！ 第二十九章 李处长 马海涛进去之后，里面也坐了几个人，他将刚刚的问话重复了下，才有一位戴着老花镜的大爷招招手。 “先坐，刚上班还有些乱。” “不好意思，我来得有些早了。” 马海涛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到一旁帮着一起收拾了下，主要是些报纸文件，归拢下没多费事。 不过勤快一些比较招这些人喜欢，那大爷坐下后，态度明显好了不少，“材料拿来我看看。” “哎。” 马海涛从挎包里将介绍信，学历本户籍册等资料都递了过去。 “马海涛？北所介绍过来的，哦…还给你指明岗位方向了，倒是省事了。来，把这份表填写一下。” 马海涛接过后，拿出钢笔写了起来，主要是一些家庭情况，并不复杂。 旁边有两位大姐从他进来就一直盯着他看，一边打量还一边窃窃私语，隐约听到一些什么真俊儿啊不知道有没对象，问问之类的。 “小伙子，有对象了吗？” 马海涛闻言笑道：“家里给介绍好了。” 不这么说不行啊，他可不想刚来报到就被人点鸳鸯谱，而且他也不喜欢在工作地找对象，那滋味儿怎么说呢…很难受！ “那倒是可惜了。” 另外一位大姐仍旧不死心，“小伙子，还没结婚吧？我跟你讲，这结婚可得讲究着点，我有个本家妹妹刚满十八，家里机关大院的。 等哪儿天得空，我带她来见见？” “劳您费心，我这儿已经订婚了。” 马海涛只得继续扯谎，让两位大姐直说可惜，下手晚了这么周正的小伙子之类的。 不过听她们聊天这么会儿的聊天，他也知道了这位大爷姓田，人事科的科长。 “田主任，表格填写好了。” 马海涛没有称呼他田科长，而是直叫主任。 这是前世学来的经验，当你第一次见一位不大不小的领导的时候，称呼某某主任都能说得过去，尤其是股级。 如果是科级领导，一般都是镇长局长，称呼上最好是带这些职位比较合适。当然，那些大领导必须问清楚，比如书记县长，弄错了会给领导留下坏印象。 田主任接过后扫了两眼，拿起笔在表格上写了些内容，又把他的证件资料抄了一份留档签字，接着从一旁拿出本子连同资料等一起夹着，最后再拿起桌上的茶杯招呼道：“走，我带你过去找一下李处长。” “哎，麻烦主任了。” 马海涛起身朝两位大姐露了个笑脸，在路过门口时，对着最开始问的姑娘道声谢，才跟着田主任向外走。 就在他离开之后，人事处里的大姐们都开始打趣门口那位小姑娘。 “小楠，还看呢，人都走了。” “婶儿，我哪有…” 那大姐打趣道：“你都快把头伸出门外了，看上就看上，赶明儿我帮你介绍介绍。” “那伱可晚了，刚刚我都替楠楠扫听清楚了，人已经订婚了。” “啊？” 不提那边小姑娘的失落，田主任边走边说道：“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像你这么招小姑娘喜欢的年轻人了。” 马海涛笑了笑，并没有回话。有些夸赞你听着就好，承认或者否认都不太好，不如沉默是金。 “性子沉稳，挺好。轧钢厂上下一万多口子，多是些大老粗，如果他们有你这条件怕是尾巴早翘天上了。” “您过讲，厂里这些大哥们平日里都很辛苦，只是不怎么注重这些而已。” 这话马海涛就不得不接了，虽是私下里聊天，但真要接了，一個表面谦虚实则内心傲气的标签就得打在他头上。 田主任看了他一眼，笑道：“要不是刚刚听你说已经订婚了，我都想给你介绍个姑娘。以后有空可以到我那儿坐坐喝喝茶。” “田主任，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我脸皮可厚着呢，以后您可别心疼那些好茶。” 马海涛顺杆儿往上爬，适当表现些年轻人的朝气。 “哈哈，你这小子，行，茶叶管够儿，我昨个儿刚拿了罐新茶。” 两人有说有笑的一路奔着后面一栋楼过去，上到三楼右手最里面大办公室，田主任敲敲门，熟络的笑道：“老郑，忙着呢？” “老田，”办公室最里面的一个看着挺年轻的人起身迎过来，扫了眼马海涛之后，热情的说：“你总算是想着给咱处添新人了。” “这我可不能忘咯，不然李处长没人用，非给我记一笔。” “哪儿能呢，还指着你支撑我们保卫处工作呢。” 田主任拉过马海涛介绍道：“北所介绍来的，不错吧？” 姓郑的这才仔细打量了下马海涛，主动伸出手：“我是咱保卫处办公室郑新洋，欢迎你加入我们保卫处。” 马海涛连忙伸手握了下，稍稍弯腰道：“郑主任您好，我是马海涛，您叫我海涛就行，以后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您多担待。” “小伙子不错，看着挺精神。老田，回头得请你好好喝几杯。” 马海涛腼腆的笑了笑，这话不是对他说的，倒是不便继续插嘴。 田主任接过话茬：“几杯哪儿够，择日不如撞日，明儿个到我家里，我让你嫂子备点儿下酒菜。” “行，听老哥哥安排。” 田主任瞅了眼旁边满脸笑容的马海涛，转个儿话题：“说定了，这会儿李处长方便不？我带他过去汇报一下。” “李处刚到没多会儿，不过半个小时之后有个会要参加。” 郑新洋点了一下，领导有空，不过时间不够充裕，得抓紧点儿。 田主任心下了然：“行，那我赶紧过去，走了。” 马海涛顺势客套一句：“郑主任，那我先过去报到。” “小伙子，好好干。” “哎。” 马海涛笑着点点头，转身小跑着跟上田主任。 田主任走到最里面的办公室，见门关着，敲了两次门，第一次一下，第二次连续两下。 马海涛见这儿规矩，倒是和前世机关单位一模一样了，心下有了些底儿。 “进！” 听到里面一道简练的声儿，田主任才推门进去，“李处长，不打扰您工作吧？” “老田，可把你给盼来了，坐坐。” 田主任扫了眼他桌上放着的笔记本，笑道：“我就不坐了，那边等会儿还有事儿。给您带了位新同志过来，马海涛，北新桥派出所介绍来的，已经在我那儿登记过了。” “李处长，您好。” 马海涛站在一旁，略微靠后的位置，适当的表现些拘谨的看着李处长，这位的年龄五十上下，面白无须，穿着中山装坐得很端正，看人的时候目光有神，喜欢直视。 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第三十章 干部？ 马海涛打起十二分精神，和这位打交道，可和徐大江许安民他们不同，不沾亲带故的可不能太过随意，更不能大意。 李处长一直没有起身，看着马海涛点点头：“老田，一个可不够，你得多给我们处送些好苗子来，我这儿工作都快没法儿开展了。” “一直记着呢，您放心。李处长，这是资料，您先看着。我这会儿得回去了，那边还有些文件要处理，韩处等着要呢。” 李处长接过资料，笑道：“老田，这么来去匆匆的，嫌我们保卫处的茶水不好喝？回头我得找韩处长说道说道。” “我哪儿敢啊，李处，您可别寻我开心，不然韩处一准儿又得骂我了。” 田主任叫屈不已，那张老脸隐隐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马海涛也是心下一凛，这位果然不是好相与的。进门说坐又不伸手明显假意客套，这会儿更是直接点出田主任对保卫处的人事工作支持不够。 李处长：“跟你开玩笑呢。不过你以后可得到常来，办公室那帮小子还需要你给指点一二。” “他们哪儿需要我指点啊，有您在，我这个门外汉可不敢瞎指挥。”田主任腰都弯下不少，保证道：“您放心，以后我得空就来，只要您别嫌我烦就行。” “那说好了啊，”李处长又笑了笑，“那行，老田，你先去忙吧。” “哎，有什么问题，您直接电话摇我。” “海涛，等会到我那儿。” 田主任半转身拍了拍马海涛，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说完不等他有表示，直接退出房间，轻轻关上门，留下他一人在办公室。 “坐！” 李处长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马海涛坐下说，他则是翻出介绍信看了起来。 “哎，” 马海涛坐下后并未开口，而是静静地看着李处长，这个时候就像面试，面试官没开口提问时，最好保持安静。 “北所…邹所近来还好吧？” “邹所？”马海涛假意思索的样子，“李处长，我之前只远远看到过邹所长…” 上来就盘问根脚，还问得这么隐秘，这是在怀疑他？ 李处长只是在他回答的时候，扫了他一眼，接着继续低下头看了一会儿资料，才抬起头说道：“我们保卫处主要负责保护全厂职工和财产安全，也肩负着打击犯罪挖出敌特蛀虫的职责。 既然你是北所推荐的，还参与过制保会任务，那来了就好好干。” 马海涛：“处长，您放心，我一定全心全意为保卫处尽一份力量。” 李处长将资料收好码齐整之后推过来，点头道：“嗯，具体工作等伱正式报到的时候再说。” “是！” 马海涛应完，起身后拿起资料，目光直直的和李处长对上，满脸“喜色”：“那处长…我先出去了。” 李处长目光微微闪烁了下，颔首道：“嗯，帮我把门带上。” “好的，领导。” 马海涛没有将椅子放回原处，而是直接转身离开，顺带手的将房门关上，但并不像田主任那般轻儿，而是凸显了一個年轻人毛手毛脚的样子！ 呼…… 还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最烦这样的人精了，浑身上下几百个心眼子，属蜂窝煤的吧？这他么几句话恨不得挖出好几个坑。 不过…之前的表现应该能骗过他吧，啧，天晓得？ 马海涛出门后，也不去办公室和郑主任打招呼了，而是直接下楼。 做戏做全套，既然已经表现的毛毛躁躁了，那礼数不周应该也正常吧？ 看来回头还要去找一下便宜姑父徐大江，这李处长的道行实在不浅，不寻摸清楚根脚怕是不行了。 另外从田主任到保卫处之后的对话来看，这次范斌事件对保卫处的影响很大，估摸着人员空缺得过半了，不然郑新洋和李处长也不会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敲打老田。 这点倒是和他之前预估的一样，也不枉他和徐大江姑侄俩的盘算了。 马海涛从保卫处出来，直奔人事处办公楼。 一路上倒是没碰到几个人，想来是上工时间，工人都在车间忙活，有闲功夫瞎逛荡的人不多。 这个年代工厂的工人其实挺舒服的，实行早八晚五制，一天工作时间不超过八个小时，偶尔加班。 同时规定每周上班时间不超过四十四个小时，每周至少给休息一天，相比后世动不动十二个小时的轮班舒服太多。 当然，还有其他很多福利，因此引得大批人挤破头进厂。 这些暂且不提，马海涛到人事处之后直接敲门进去，还是找门边那小姑娘问道：“你好，请问田主任在里面吗？” “在，在的。” 那小姑娘这回倒是没脸红，不过看到他之后的眼神似乎很古怪，好像是惋惜。 马海涛也没细想，道了声谢之后朝里走去，伸头见里面还是田主任和两位大姐，他才敲了敲门。 田主任瞅见他之后，招手示意他坐下说，同时将手上的电话听筒挂上。 马海涛笑道：“田主任，我又来麻烦您了。” “给，这是你的报到证，下周一早上记得到保卫处办公室找郑主任报到。” 马海涛连忙双手接过，上面写着红星首都轧钢厂字样，翻页则是些接收性质的文字，写明日期，最后右侧是姓名性别以及岗位。 “嗯？田主任，是不是弄错了，这里怎么是干部岗？” 马海涛指着上面的内容，有些疑惑，之前介绍信的内容他看到过。 按理说像他这样没根脚的过来报到，都是治安员或者保卫员做起，干部岗铁定够不上。 “刚刚李处长打电话过来，特意要求的，这回你可是撞大运了。” 田主任也是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两人在办公室聊了什么，算算时间也没聊多久啊，基本前后脚就出来了。 “李处要求的？” 马海涛微微皱眉，不太理解这老狐狸卖得什么药？ 难道他的根脚被扫听出来了，这也忒快了点吧？ 就算是打听到了，也该是马三的坏名声才对，怎么可能给个小痞子安排干部岗呢？ 除非…范斌案子中他发挥的作用，被这位李处知道了。 不然他真的没办法解释，总不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帅吧？ 田主任见状，笑呵呵的说道：“行了，这可是好事情，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呢！” “有些没想到…”马海涛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笑道：“田主任，今天麻烦您带我过去，不然我得抓瞎。” “应该的，下周来报到的时候，记得让郑主任多带带你。” 马海涛：“晓得的。” 旁边的大姐闻言插了一句：“海涛是吧，你那对象真不能推了？我这妹妹绝对不错，配你非常合适。” “大姐，真推不了，如果推了家里人能锤死我。” 马海涛尴尬的笑了笑，这位还真是不死心啊。这会儿他可没心思放女人身上，恨不得立马回去找到徐大江问个明白。 第三十一章 了解 马海涛在人事科办公室和几人寒暄十几分钟之后，就起身准备告辞离开了。 “田主任，您先忙着，我这会儿还要回去和家里说一声，他们还等信儿呢。” 田主任点点头，并未挽留，只是简单客套一句：“等你工作稳定一些，可以来这儿坐坐。” 马海涛又和两位大姐也打了招呼之后，起身离开。 他之所以没在这儿待太久时间，是明显感觉到田主任的异样，不似之前那般热情。什么可以来坐坐，也可以不来。 想来应该都是那个干部岗闹得，别说田主任摸不清他和李处长的关系，连他自己心里都在犯嘀咕。 不过这些他都能理解，冷不丁一个人，你要对他好，总得了解清楚其人性格品性背景关系吧，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当然，人和人也是不同的！ 比如旁边的两位大姐，她们并不会关心马海涛谁的人，或者和谁关系好怎么样。 她们的关注一直放在稳重、帅气，年轻还是干部岗，收入不低这些。 而田主任则不同，屁股决定脑袋，他所在的位置决定了他的想法和做的事情，都要有理有据才行。 尤其是涉及某些事儿或者某些人的时候，在这儿敏感时期，田主任保持观望态度无可厚非。 马海涛一路下楼，推上自行车就往轧钢厂外面走。 “海涛？” “傻柱啊。” 没想刚转个弯，就迎面撞上何雨柱，一身蓝色工装看着不慌不忙的样子。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来办点事儿，不来不知道，没想这里还挺大，差点绕晕了。” 马海涛不露痕迹的岔开话题，让傻柱的关注点别放在他来的原因，暂时他还不想让四合院的人知道，起码这两天他没功夫搭理那帮禽兽。 傻柱闻言骄傲的说：“那可不，拢共一万多人呢，连食堂都有三個，前面有运输队，中间那么多生产车间，后面还有厂宿舍区办公楼，可不就很大嘛！” 马海涛：“这么多口子人吃马嚼儿的，那可够你的忙活的啊。怎么这会儿快到饭点了，你还搁外面逛荡呢？” “坏了，光顾着跟你聊天了，我得赶紧到后勤库房领东西。”傻柱一拍大腿，连忙就往后跑，边跑边说：“海涛，哪天得空上家坐会儿，保准好酒好菜招待着。” “知道了，伱赶紧忙你的吧。” 马海涛见他走远，脸上的笑容收敛，一路平静的到大门处，还是江伟和李乐山当值，远远的向他招手。 马海涛停下车子，掏出烟散了两根，又给自己点了一根，“感谢两位大哥指点，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找多久，咱轧钢厂太大了。” 李乐山借他的火点了烟，抽了一口：“这是已经定了？” “嗯，已经见过李处长了，都快把我吓死了。” 江伟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你也被吓到了吧？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眼睛扫过来，我腿肚子都发软。” “可不嘛，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官儿，紧张的头上都冒汗了。” 马海涛有意将话题引向李处，目光看向一旁的李乐山，相比江伟，他更希望李乐山这样的老油条透露些底儿。 李乐山笑道：“你们这是见得次数太少，习惯了就好。我跟你们讲，像李处这样的人还算好的，喜怒形于色，看你不顺眼当场就骂你了，骂完之后该干嘛干嘛，不会把你怎么样。 最怕的是范处那样的，笑面虎一个，表面笑嘻嘻的，但是只要你哪一句话不中听，事儿后一准倒霉，关键你还不知道哪一句惹到他了。” 江伟附和道：“对对，我也发现了。” “范处是？” 马海涛见话题引向范斌，适当的提了一句。 江伟抢着道：“范斌，咱们保卫处前副处长。” “前？他离开轧钢厂了吗？” “哪儿是他离开啊，是被抓了。”说起这个，江伟一脸让你见见世面的表情：“好家伙儿，你不知道就在前两天，来了十几辆大车，下来好几百号人，一个个都带着武器，将保卫处围了。” 马海涛假装惊奇道：“还有这事儿？！” “那可不，我和师傅就在门口当值，还是我给他们开得门。” 李乐山打断道：“江伟，说什么胡话呢，以后开门这事儿提都别提。” 江伟连忙住嘴，冲马海涛尴尬的笑笑：“海涛哥，您就当没听到，这事儿可不能说出去，不然我在保卫处就待不下去了。” 李乐山也帮忙垫了一句：“这小子不知道轻重，以后有什么秘密，你可别让他知道。” “看把你们紧张的，以后咱们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这话哪儿说哪儿了。”马海涛见烟抽完，又散了两根，陪着又抽了一根，“要不是你们说，我都不知道这事儿，之前也没听在厂里上班的朋友说起过。” “当时厂里人都在上班，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多，而且厂长还特意下令封口。我们也是看你是个实在人，才说这个的。总之就是范处这回是栽定了。” 李乐山也不让江伟说了，生怕他在透露些不该讲的，同时一边表明将他当自己人，也把范斌的事儿简单一笔带过，很是圆滑。 马海涛顺坡下驴，问道：“那咱李处有什么脾性忌讳的吗？我刚来不知道情况，别再冒犯到他，我可不想挨骂。” 江伟：“这倒是没发现，一般骂人也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只要你把事儿做好了，他不仅不骂人，还会表扬你。” 李乐山也道：“尤其最近，因为范处的事儿，李处整天都拉着脸，跟吃了枪药似的。等你来上班之后，可得注意点儿。” “多谢山哥提醒了，不然我毛手毛脚的过来，一准儿挨骂。” 这时，远处过来两个同样打扮的，远远的喊道：“老李，换班了。” 李乐山见状，停下话头道：“海涛，其他的等你来了再说，我和伟子去换班吃饭了。” “没问题，到时候还得向你们多请教。我下周一来的时候，咱三个出去搓一顿，我请客。” 江伟喜道：“那可说死了，海涛哥。” 李乐山脸上也露出笑容，这年头下馆子的机会可不多。尤其是这会儿粮食危机刚过，大家肚子里都没什么油水。 马海涛推上自行车，告别两人之后，就一路向东直门骑去。 虽然只和两人聊了两次，但他已经大致摸清楚了两人的脾性。 如果说马海涛在李处面前是演的毛躁，那江伟就是真的毛毛躁躁，心里藏不住事儿，脸上的表情更是丰富到让人一眼看穿。 这样的人只适合做事务性工作，也就是把一切安排好之后，让他执行就行。一些隐秘的事情，别说让他做了，都不能让他知道。 而李乐山看似圆滑，但平日里接触的人和事儿层面太低，或许以前有些天赋，但现在已经定型了。加上现在他处于躺平状态，没什么上进心，人基本已经废了。 反而是今天遇到的田主任倒是个明白人，知道进退懂分寸，内心有杆儿秤，加上他所处的位置，以后倒是可以多结交一二。 这样想着，马海涛并未去姑妈家，而是转道儿奔许梦那里。这会儿马桂香和徐大江两人应该都在班上，等晚上他买点东西带过去再说。 第三十二章 欺人太甚！ 马海涛记得许梦周五的时候没有课，也不知道这会儿在不在家。这年头就这点不太方便，没有手机可以随时保持联系。 当然因为这一点，也有不少好的地方。 比如老话都说的远亲不如近邻，就是好的地方。 因为和亲朋联系不方便，大家就会比较注意和邻里的关系。 如果这家遇到事儿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关系近的邻居帮忙。并且邻居也会很热心的帮忙，毕竟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不会遇到事儿。 这样一来，大家相处的反而很融洽。 就像四合院里的那些人一样，每家心里都有小揪揪儿，但真正撕破脸的人不多，就是为了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有人能搭把手。 马海涛到许梦住处的时候，特意从商城里兑换了几斤猪肉牛肉和土豆带着，准备给许梦添点油水。 价格比市面上的价格低一些，最高等猪肉五毛一斤。 牛肉贵一些，一斤要两块。但是这个时候牛肉在四九城可是稀缺肉类，如果不是回民出售的话，你想吃都没地儿买去。 他锁好自行车，拿上东西开门进去。 “站住！” 马海涛刚进门就见一个白衣女警拿枪指着他的脑袋，吓得一個激灵差点将手里的东西扔出去。 什么情况？ 铁锭的事情被警察发现了，还是他被人举报了？ 不可能啊，那些铁锭即便被人发现丢了，也不可能找到证据证明是他拿的。 马海涛脑门上冒出一层冷汗，咬了咬牙问道：“你这是要干嘛？” “少废话，你私闯民宅，还问我要干嘛？” 私闯民宅！？ 马海涛一头雾水，不过他也松了一口气，知道不是来逮他的，“梦姐，就是许梦呢？” 还没等她回应，就见楼上的许梦跑了过来，见此场景吓得脸色惨白：“小宁，把枪放下，他不是坏人！” “许梦同志，在没有解除他的嫌疑之前，他不能进出这栋房子。” 马海涛见许梦出来，彻底放心下来，上下打量一番之后问道：“怎么才能解除我的嫌疑？” 女警察并未放下枪，仍旧指着马海涛冷声道：“先搜身！” “小宁，他是我对象，你这样做很过分！” 许梦直接上前站到马海涛身前，挡在女警察身前，皱眉看着她。 “许梦同志，我接到的命令是保护您的生命安全。任何接近你的人，都必须接受排查，请不要妨碍我执行任务。” “连我做保都不行？” “许局的要求里面，没有这条，所以很抱歉！” 这下马海涛回过味儿来了，原来是许安民的报复来了啊，真难为他找到这么个二愣子过来… 不过他还是咬咬牙忍了，这个叫小宁的女警察连许梦的话都不听，总不能就一直这么僵着吧？ “梦姐，既然这位警察同志执行任务，就听她的吧。” 许梦恼怒地瞪了女警察一眼，转身歉意的说：“海涛，我真没想到我哥他会这么做…” “没事儿，你还没吃饭吧？这些伱先拿着。” 不等许梦接过，女警察收起手枪，将菜接过去，“这些也在检查范围。” 许梦瞪大眼睛：“你！？” 马海涛连忙拉住她，“好了梦姐，你先到客厅等我会儿，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想检查就让她检查。” “我…” 马海涛不等她说完，就笑着说道：“乖哈，等会儿给你弄好吃的。” “那我过去等你。” 许梦说完往里面走了几步，但仍旧有些不放心，就在不远处看着。无论马海涛怎么说她都不动了，只得挥手示意让她放心，不会有事儿。 那边女警察就当没看到他们一样，打开挎包翻看起来，在看到里面的肉食土豆后，诧异的看了一眼马海涛，但并未说什么。 接着就翻看其他的材料，介绍信报到证学历等都一一看过去，检查完这些她说道：“搜身！” “你也看到了，我是轧钢厂的保卫员，下周就正式报到上班了，我真不是什么嫌疑人。” 马海涛张开双手，任凭她在身上拍拍打打。 “闭嘴！” 马海涛乖乖闭上嘴巴，这么轴儿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许安民，你丫欺人太甚，这事儿没完！ 女警察搜了片刻，见没有什么危险武器之后，才敬了个礼表情严肃的说：“执行任务需要，还请马海涛同志理解！” “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可以！” 马海涛点点头，拎着东西，没事儿人似的笑道：“梦姐，走，弄吃的去。忙了一上午，都快饿死了。” 许梦哼哼的瞪了眼那女警察，才抱住马海涛的手臂：“没吓到你吧？” “不瞒你说，被枪指着的时候，我冷汗都吓出来了。” 马海涛实话实话，并没有借此吹嘘，他看着关上门之后，继续站岗的女警察问道：“这位什么情况？” “宁轶男，我哥手下。”许梦无奈的说：“我哥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说遇到个大案子，可能要有人对我动手，安排她过来保护我。 开始我还真信了，后来等她过来之后，我才回过味儿来，应该和昨晚我打电话过去说他有关系…” 马海涛哈哈笑道：“我猜应该就是这样。” 许梦心有余悸的说：“你还笑，刚刚吓得我心儿都快跳出来了。不行，我要再打电话过去骂他。” “算了算了，现在只有一个，等你骂完，再来一个还要搜身咋办。” 马海涛连忙拦住她，这事儿硬来解决不了问题。许安民连这么损的招儿都用了，可见其脸皮有多厚… “走走，我费了好大劲儿才弄了点牛肉，中午咱们吃土豆烩牛肉，给你补补身体。” 许梦愣道：“我哪儿需要补啊？” “前几天消耗太大，得补！” 见马海涛脸上的坏笑，许梦明白过来，俏脸上不禁露出一抹羞红：“这还有人在呢，你说这个干嘛啊…” “当她不存在就好。” 马海涛瞥了眼在门口站岗的宁轶男，说起来这女警察长得还行，皮肤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略黑，眼睛大且有神，鼻梁很挺，脸型柔和搭配起来很顺眼。 尤其是她的身高有一米七多，一双大长腿，可以说腰部以下全是腿。 “我先去做饭，等会儿就好了。” 马海涛看了两眼就不再关注，长得再好看，也不是他的菜，这样的傻妞留着祸害其他人好了。 “嗯嗯，我也帮你一起吧。” 许梦跟着一起进了厨房，帮着一起料理起来。 第三十三章 单纯（求追读）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在两人的配合下，约莫一个小时的功夫，两道土豆烩牛肉和萝卜烧肉就出炉了。 加上一旁平底锅里的米饭，这伙食质量在这个年代，绝对已经超过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家庭。 “涛子，下次别这么破费了，我听说牛肉老贵了。” 马海涛笑笑：“难得撞见有人卖，不尝尝味道怎么行，长这么大我还没吃过牛肉。” 不是开玩笑，前身确实没吃过牛肉。别说牛肉，连猪肉一年都吃不上几回。 “之前大哥过年回来的时候带回来过一次，味道确实很不错。” 虽然许梦的工资挺高，但每个月最多见一两次荤菜。一個是这几年四九城的食物缺乏，第二个也是因为价格确实贵。 饭菜上桌之后，马海涛就听到一道奇怪的咕咕的声音，他疑惑的看了看，才发现是门口的宁轶男，不知何时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梦姐，叫她一起吃吧。” “哼，她那样对你…” 虽然许梦有些愤愤不平，但她还是将宁轶男拉了过来。 宁轶男看着桌上的饭菜，不自觉咽了下口水，但她依然嘴硬道：“别想我以后对你放松警惕，下次来还是得检查。” 她起初不想过来，但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实在是满屋子的肉香太香了，让她这样的人都忍不住厚着脸皮凑近了些。 就闻闻… 宁轶男想着吃不上闻闻香味总可以吧，所以才有了她坐在沙发上的事情。 马海涛哭笑不得的说道：“宁警官，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既然你是来保护梦姐的，那咱们也是自己人，坐下一起吃点。” 这姑娘的性子很难讨人喜欢，但能上桌一起吃顿饭，绝对是他乐意看到的！ 马海涛不仅让她一起上桌，甚至还希望宁轶男多吃点，嘴馋不可怕，就怕一根筋毫无弱点的人。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就不信她吃几顿饭之后还好意思次次搜身。 只要拿捏住她，哼哼，看许安民还怎么坏他好事！ 许梦皱了皱眉头：“小宁，我再说一次他不是坏人，你再这样等会儿就走吧！” 宁轶男摇摇头：“许梦同志，许局长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在没有他的最新命令前，我不会走的。” “你！？” “梦姐伱趁热吃，不然一会儿凉了。” 马海涛赶紧拦住许梦，知道她是在关心自己，不过和许安民那样的人这么较劲儿，吃亏的铁定是自己，还不如想点其他法子给他添添堵儿。 许梦撅着嘴巴一脸的不开心，她歉意的看着马海涛想说什么，却看到他微微摇头，只得拿起筷子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 “味道怎么样？” 许梦眼睛一亮，又夹了块土豆：“好好吃，这样的味道我还是第一次吃到，感觉比老莫那里做的还要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儿！” “嗯嗯！” 这年头油水稀少，那些饭店也舍不得放油，像他刚刚放了那么多豆油，不香才怪了。 另外一边的宁轶男也没客气，一手米饭一手筷子吃得飞快。 马海涛看着她吃得满嘴流油，暗自笑了笑，也加入了干饭队伍。不得不说这些牛肉和猪肉味道是真的精致，比吃激素的要香不少。 两大海碗的菜被三人合力吃了个精光，连汤都被宁轶男给泡了米饭吃完了。 “你们分局的伙食不好吗？” 马海涛惊奇的看着她，见过能吃得，但没见过女人这么能吃的，关键她还不胖。 宁轶男愣了下，脸上露出些许难为情：“每周能见一次荤菜，但不够分的，我都没吃饱过…也，也没有这些好吃。” 马海涛点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行，下回我寻摸到好吃得，再带来。” “涛子，吃撑了…这么下去，我会胖的。” 许梦摸着肚子，表情有些苦恼，她不想胖，但真的太好吃了，连她刚刚都没忍住多吃了一碗饭。 虽然和宁轶男吃得五碗饭不能比，但已经超出她的饭量了。 马海涛促狭的眨眨眼：“那等会儿咱们去做饭后运动，帮助你消化消化。” “运动？”许梦疑惑的看着他，“什么运动？” 马海涛没等她多想，就拉着她往楼上跑去，丢下一句：“这些你收拾，没问题吧？” “好！” 宁轶男刚想跟着上楼，但看着桌上的东西，犹豫了下还是收拾起来，吃了人家这么多，确实应该干点活。 没过一会儿，她就听到楼上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听上去许梦同志有些痛苦。 不过仔细一听又感觉像是在打架，这就是那好看的男人说得运动？还真是暴力！ 怪不得许局说见到一个身材高大，长得好看的男人就立刻掏出枪呢。 一直等她将饭桌和厨房都收拾完之后，声音才停下来。 “体力不错…” 看来以后没人对练的时候，可以找他搭个手。 宁轶男这样想着，就觉得有些手痒，这个任务什么都好，就是没有训练场，也没有同事对打，让她有些不习惯。 这会儿，马海涛可没功夫搭理楼下的傻妞，他正哄许梦呢。 “梦姐，刚刚没忍住…” “都怪你，都被人听到了。哎呀，我…” 许梦缩进被子里，像个鸵鸟一般，任凭他怎么讲都不出来。 马海涛哄了好一会儿，才挤进被窝，厚着脸皮抱着她，嬉笑道：“这不能怪我，只能怪你太好看了。” “下次再乱来，就不理你了。” “还有下次？” “坏死了…” 许梦脸色通红，她想起刚刚的场景就忍不住脸红，还有人在楼下呢。 马海涛见状不再逗她，岔开话题：“我这段时间都会住南锣鼓巷四合院那边，下周一开始会到红星轧钢厂上班，如果你有急事就到这两个地方找我。” “嗯，”许梦闻言抬起头，“涛子，我没想到二哥会这样…” “放心，你二哥那边交给我来解决。”马海涛捏了下她的脸笑道：“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你就等着被我娶回家好了。” “嗯，我相信你。” 许梦枕着他的肩膀，只觉得很安心。 “那宁轶男后面会一直住这儿？” “估计是，就在隔壁房间，已经给她收拾好了。” 马海涛点点头，“这样也好，我不在你身边，她也能陪着你，不然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显得很空荡。” 许梦轻柔的说：“嗯，以前我在想咱俩一起住这儿的场景，再有个孩子…” “那咱俩可得多努力几次，不然…” “不要！再这样，我都不敢下楼了。” 马海涛坏笑不已，不过他只是说说，这会儿已经进入贤者时间了，倒是很老实。 “休息会儿吧，晚上我还要去我姑姑家。” “嗯。” 许梦也有些累了，抱着他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马海涛宠溺的看着她入睡，他才思绪飘飞出去。 这会儿他有些睡不着，上午李处的操作有些诡异，他得想想晚上怎么和徐大江说这些事情。 第三十四章 老狐狸 马海涛躺了两个多小时，小心翼翼的起来，许梦这会儿睡得正香，他不忍心打扰，穿好衣服之后便轻手轻脚的走下楼。 “没休息会儿？” 马海涛见宁轶男坐在沙发上，直直的盯着他。 宁轶男盯着他，声音很平淡的说道：“没事就赶紧离开，许局有过交代，无论是谁都不能在这里留宿。” “早猜到了，” 马海涛懒得吐槽许安民了，以后他一定要找回场子！ “那就赶紧离开吧！” “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你叫宁轶男，我就叫你小宁吧。下回我带好吃的来，你这态度很难上桌了。” 宁轶男挺直腰杆儿想要反驳，一时又很纠结，咬咬牙说道：“吃了你的牛肉，以后我会请回你。” “是吗？”马海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记住你说的话，五斤牛肉，五斤一等猪肉。” “总之让伱吃饱就是，赶紧离开这里。” 马海涛见她还这么嘴硬，摇摇头出门了。估摸着以她的年龄，这些东西得花掉她大半个月工资。 宁轶男看他出门之后，立马从身上掏出钱包，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苦着个脸蛋儿嘟囔道：“好贵啊！他果然和许局说的一样，不是好人…” 不提宁轶男心疼钱袋子，马海涛一路骑车向dc区，这会儿还没到下班时间，路上人并不是很多。 这次去徐大江那里，他没有空着手过去，从兑换商城里弄了些苹果和两瓶酒，都是稀罕物品。 尤其是水果，那些水果票都快被抢疯了。酒水这几年的供应也限制，因为粮食缺乏。不过这些对马海涛倒是没什么影响，背靠兑换商城，只要能进嘴的东西都能买到。 “大爷，我又来了。” “掐着点儿来的吧？他们两口子刚回。” 马海涛到大院门口停下，递过去根烟又热情的给他点上，“提前说好了的，我可不敢让人等。” “快去吧。” 马海涛笑着点点头，推着自行车就进了大院，到楼下锁好之后，看着旁边还停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看来后面也要去弄一辆自行车来，不能一直借用了。 马海涛皱了皱眉头，这借用一回就让人买了辆新的…也说不过去啊。 这人和人之间，哪怕是近亲之间，也不能一直去索求，有来有往才是最好的状态。不能因为人家里条件好，他就理所应当的吃拿要，这是不对的！ 不过也不急这一时，后面日子长着呢。 这样想着，马海涛拎着东西敲敲门。 “海涛哥！” 只见一個穿着高中校服的姑娘，身材高挑，得有一米六几，短发圆脸大眼睛，皮肤白皙，模样长得有些像徐大江。 正是马海涛的表妹徐玉秋，刚一见到他就热情的扑过来抱住他。 “玉秋，哎，手上有东西呢。” 马海涛举起手里拎着的东西，尤其是那两瓶茅台，防止磕碰了。 “哥，我都听妈说了，你来了几次都没等我，哼！” 这时马桂香过来嗔怪道：“小秋，快下来，你以为还是小时候呢，都大姑娘了。” 徐玉秋从马海涛身上下来，不过转身就拉着他向里面走，“走，海涛哥，快跟我讲讲你是怎么整那些小痞子的。” 马海涛哭笑不得：“玉秋啊，先松开，我把东西放下说。” 马桂香：“小秋，回去写作业去！” “妈，我快写完了，剩下的等吃完饭再写。”徐玉秋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马海涛将手里的苹果递给她说：“去洗洗吃，我又跑不了，等会儿吃完饭再说。” “嗯嗯，那海涛哥我去洗，等会儿切了给你吃。” 徐玉秋乖乖的接过苹果，蹦蹦跳跳的就跑到厨房，她倒是还和小时候一样，听马海涛的话。 “这孩子，天天在外面玩疯了，放学了都不着家，也就你能治治她了。” 马海涛将酒放在桌上，笑道：“还是小孩子，我记得今年上高一了吧？” “可不是嘛，都十五了还这样疯，以后难找婆家。” “这不是还有您和姑父在吗，恐怕到时候媒人会把您家门沿都给踩破了。” “但愿吧。”马桂香看了看桌上的酒：“你这孩子，来就来吧，带什么东西啊，家里什么都不缺。你还得留钱娶媳妇儿呢，下回可不能这么糟践钱。” 马海涛：“今天工作定了嘛，这不来找您和姑父庆祝一下。” 马桂香一脸喜色：“上回老徐说给安排好了，轧钢厂是吧？什么工作？” “是的，多亏姑父给开了介绍信。轧钢厂保卫处工作，具体工作内容下周一报到的时候再定，估摸着应该是保卫员。” “是吗？那倒是不错，等回头啊我找找人，给你把学徒期免了。” 这时徐大江从书房出来，听到这话表情严肃的说：“找什么找，保卫员的学徒期是学习专业技能的，他连枪都没摸过几回，这时间不能省。” “还要动枪？那不是和你一样，危不危险啊？” “不危险不危险，就是保卫轧钢厂的，有事情也是厂里职工私自夹带之类的事情，用枪的机会不多。” 见马桂香一脸的担忧，马海涛连忙解释了一句，要不打消她的顾虑，回头有他受的。 刚让她脸色好看些，就听徐大江耿直的说：“保卫轧钢厂生命和财产安全，哪儿有不危险的。正好让小涛锻炼锻炼，多打打基础，才能更好的进步。” “老徐，我不管那些，如果海涛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马桂香听到有危险就炸了，前两天才刚因为马海涛的事情担惊受怕，她可不想以后再来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姑妈，您就放心吧，我连新街口都趟平了，轧钢厂只会更安全，放心放心，不会有事儿的。” 马海涛真佩服徐大江到现在还能这么安生，就这性子，还不得天天吵架啊。 “哼，好赖话都让你俩说了，我去做饭！” 哄了好一会儿，才让马桂香去厨房做饭，留马海涛两人讲话。 徐大江看着她的背影，冲马海涛无奈的笑了下，问道：“工作落实的怎么样？” “上午去的时候，已经拿到报到证了，挺顺利的。” 马海涛将报到证拿出来，递过去，并没有一开始就讲出他的疑惑。 有没有问题，让徐大江看一眼报到证就知道了。 徐大江接过报到证翻看两眼，眼神一凝，皱了皱眉。 马海涛见状，心下有谱了，才接着说道：“岗位给的干部岗，听人事科讲是保卫处的李处长特意要求给我提的。” “这老狐狸！” 第三十五章 蛟龙 老狐狸？ 马海涛深以为然，那个李处长的段位不低，是个走一步想三步的主儿，突然把他提干绝对有其用意。 只是他对李处长的了解太少，很多信息不对等，让他判断不出这用意是好还是坏。 “你这小子开始不问，不会是怀疑是我提前给李崇文打过招呼吧？” 徐大江指着马海涛笑骂了一句，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欣慰，这个侄子做事稳重不少，不再是之前那個只知道动手的莽夫了。 原来李处长的名字叫李崇文！ 马海涛点点头，并没有否认：“确实有这么想过，不过后来想想不可能，您上次说过要到轧钢厂保卫处任副处长。如果是您的话，应该会等到任后亲自做。” 这样收买人心的事情，让李崇文来做的话，那真成肉包子打狗了。 徐大江问道：“那你说说你的想法？” 马海涛没急着回答，而是给他上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缓个十几秒的时间，脑海里的想法飞速闪过，斟酌道：“有两层意思，一是千金买马骨，连我这样刚进厂的人都能提干，其他人会看到机会，尤其是现在轧钢厂人手空缺的时候。 第二层…他应该是在试探，至于在试探什么，我就有些拿不准了。” “哈哈…能靠着这么点零碎的信息想到这些，证明我这次没看错你，也没用错人。”徐大江笑了起来。 “姑父，您就别夸我了，和您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 “你说得这两点都没错，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选择伱？一个刚进厂的新人？” 马海涛略一思索，沉吟道：“因为派出所和制保会？” “有这方面的原因，另外就是我的问题了。” 徐大江抽了一口烟，在烟雾缭绕的后面淡淡的说：“这次我让你过去有些早了，你出现的时间太巧合，引起了他的警觉心了！” “您是说我是范斌出事后第一个到厂报到的？再加上派出所的介绍信…” “没错，这两点加在一起让他摸不准脉。我猜你见到他的时候，一定没怎么表现，也没说太多。” “确实是这样…怪不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马海涛恍然大悟，这样串联起来，他就明白李崇文这么做的用意了。 提干对新人来说很重要，但对他那样的领导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李崇文随手下了一步闲棋走出，投石问路。一是试探马海涛背后有没有人，谁的人。 这样一来，如果马海涛有背景，那提干只是早晚的事情。如果没背景，那一个新人进厂就提干，绝对会成为那些老人攻击的目标，提上去也是个靶子。 二一个儿才是千金买马骨，表明他李大处长是个爱才的人，保卫处缺人，有能力的人赶紧来，晚了就没位置了。 还有第三…那就是做给其他人看的，指的不是轧钢厂，而是北新桥派出所以及它背后的东城分局！ “嗯，最稳妥的办法，应该是等我到了之后，趁着人员变动频繁的时候，让你过去。那样一来目标多一些，他就没办法盯着每个人了。” 徐大江叹了一口气：“李崇文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不简单啊。” “姑父，那您轧钢厂的事情定了吗？” “今天上午任命书已经发下来了。跟你一样，下周一我就会到轧钢厂。” 徐大江将烟熄灭之后接着道：“以后你可得小心一些，被他这么一搞，你进厂之后就等于被架在火上烤了。” 马海涛点点头：“您放心，我会注意的。” 小心的意思指的不仅是马海涛自己，而是让他以后做事儿的时候注意扫清尾巴，尤其不能连累到他徐大江。 马海涛心里明白，无论他有没有表现出什么，或者是谁的人，李崇文只会将他当个靶子立在那里，绝对不会用他的！ 如果他想要在轧钢厂有所发展，背后的人只能是徐大江。 徐大江提醒道：“也不用太过小心，瞻前顾后要不得。根据范斌的供词，这次一共抓了三十二个人，其中有十八人都是轧钢厂保卫处的。 包括保卫处办公室的副主任，保卫科两个科长一个股长，以及机要科的科长等。可以说整个保卫处空了一大半的中层，对你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 马海涛给他递了根烟点上，“我去的时候听说了，人事处正在忙这件事。” “嗯，不过这事儿对李崇文也是个机会。”徐大江抽着烟想了想，“你知道他在处长的位置上干了几年了吗？” 马海涛笑道：“还没来得及扫听，这次来，也是想向您请教。” “李崇文今年才五十一岁，但他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待了五年了！” “五年？！” 马海涛皱了皱眉头，五年都没升上去，有些奇怪啊。 徐大江接着说道：“原本前两年他就该升了，那次轧钢厂有两个副厂长到了年龄，还有位副书记调离。” 两年前… 马海涛神色微动，“您是说那件事？不能吧，他只是管保卫处而已。” “具体的只有轧钢厂清楚，总之打那儿之后，他就受到一些打压。范斌也是在那时候被提拔上来的。” “那这次范斌出事儿，反而给他做嫁衣了。” 马海涛皱了皱眉，虽然没了范斌来了徐大江，但李崇文在保卫处深耕五年，已经不仅仅是地头蛇了那么简单了！ 徐大江这次去，也不见得能讨到好儿。甚至有可能还会让轧钢厂内部更加团结，更有利于李崇文的待价而沽。 徐大江：“李崇文这个人是绕不过去的坎儿。” “嗯。那您需要我怎么做？” 徐大江：“盯死他就行，我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犯事儿。” “那您知道他有什么背景，上次出事他都没被拿下来，这是有人保？” “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徐大江熄灭烟头，“他的资料不难查，履历很清晰，也不是四九城的老人，说是一步一个脚印不为过。” 马海涛：“分局那边没查过他吗？” “说实话有，还调查过两次！不过李崇文为人很低调，来往的人并不多。倒是他的妻子是市医院的妇产科医生，有些名气，平时登门拜访的人挺多。 另外他还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食品厂工作。小儿子不在四九城，而是在甘肃老家。” 马海涛点点头，对李崇文有了大致印象，同时他也知道了徐大江的态度。 既然绕不过去，要么拉到一条战线，要么就打倒锤死，别无他法！ 这时，马桂香喊了一嗓子：“你们爷俩别聊了，过来吃饭！” “哎，就来。” “哎，就来。” 徐大江和马海涛两人同时起身应了一声，互相对视一眼，内心里竟然都多了些同情和理解。 第三十六章 不隔音 “饭菜好丰盛啊，姑妈，又让您破费了。” 马桂香一边盛着米饭一边说道：“你少气我几回，以后天天给你做这些。” “您放心，我上班之后，保证比以前安稳得多。” 马海涛尴尬的笑了下，看来上次着实把她吓到了。 “但愿是这样就好了，咱老马家也算后继有人了。”马桂香将盛好的米饭上桌，“你这去轧钢厂，别忘了到你爸那些老同事那里走一圈。之前你爸出事的时候，有几个帮过忙。” “您不说，我差点忘了。明后天刚好有空，我带些东西过去看看他们。” “虽说这些年没什么联系，但礼数不能丢，省得人家在厂里看到你之后说闲话。” “哎，我晓得了。” 马海涛还真忘了这茬儿，这些年前身觉着以后就混街面了，所以这些叔伯都断了联系。既然他已经确定进厂上班，还是走动一下好了。 这时，徐玉秋端着水果盘下楼，惊讶道：“海涛哥，伱要去上班了？” “是啊，你海涛哥都去上班了，你以后可不能在街上乱逛了。”马桂香教育了一句，接过她手上的水果，“赶紧去洗手吃饭。” 徐玉秋哦了一声，跑去洗手。 马海涛：“姑儿，东子呢？” “他学校有活动，晚上不回家吃了。” 徐大江皱着眉头说道：“什么活动，弄什么诗文社，想到这个就来气！一个大男人，整天正事儿不干，跟個大姑娘似的。” 马桂香瞪着他，不过这次她倒没有反驳，她也觉得诗文社什么的不务正业。 马海涛笑道：“姑父，东子学习成绩好，弄这些不算啥。” 徐玉秋洗完手出来，嘿嘿乐道：“海涛哥，你想不想听听他写得诗，我上回看了一段，差点没看吐喽，太恶心了。 什么你是秋天里的落叶，我捡你入手，奉为珍宝夹在书页，期盼着什么什么的…” 马海涛挠挠头：“听上去还行，不过东子这写得不像诗，倒像是情书。” “我也这么觉得，妈，我哥他不会恋爱了吧？” 马桂香眼睛一亮：“好事啊，回头我去问问。” 徐大江敲了敲桌子：“吃饭，这些事儿等他回来再说。” 马海涛将带来的茅台酒打开，给徐大江倒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姑父，少喝点没关系吧？” “嘿，赖茅，这可不多见啊。” 徐大江是识货的人，平时酒局不少，像茅台这些的酒也喝过几次。 “之前收来的，我平时喝不上这么好的酒。” 这当然是马海涛的托词，这样的酒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就是系统里买的可没有年份一说，都是新的。 以后有钱了，倒是可以换一批存放起来，几十年以后也有老酒可以品尝。 这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不过饭桌上马海涛就没有提起轧钢厂的事情，和他们就聊些家长。 只有徐玉秋缠着他问些街面上的事情，马海涛也尽量挑些能讲的讲，像那些投机倒把以及把人打伤打残的事儿，一句没讲。 旁边可坐着位分局领导，说这些不是找逮儿嘛。一直到晚上八点左右，马海涛才起身准备离开。 徐玉秋拉着他：“海涛哥，天儿都这么晚了，今天就别走了吧。” “我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弄，过几天忙完了，我再过来。”马海涛拍了拍她的头，笑着说道。 徐大江点了根烟说道：“你海涛哥有正事要忙，赶紧回去写作业去。” 徐玉秋依依不舍的松开手，不过被徐大江瞪了一眼之后，连忙跑了回去。相比马桂香，她更怕徐大江。 “走吧。” “嗯。” 马海涛跟着徐大江一起出门，两人没走远，就在门外不远停下来抽根烟。 徐大江抽了两口，突然问道：“你上次说的铁锭，我的人去找了，没找到。” 对这个，马海涛早有准备，惊讶的说道：“嗯？严老二不敢骗我，他说在老库房应该就在那儿。” “我们发现了铁锭拖拽的痕迹，但很奇怪的只有一道拖痕。” 徐大江皱了皱眉，很疑惑到底是怎么运输的，那可是五吨铁锭，纯人力拖拽的话，不可能没有痕迹。 马海涛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得到消息的时候，我没去那边看过。会不会是其他人拿了？曹老蔫他们？” “倒是发现了他们的脚印，不过脚印很浅，不像是抬着重物。” 徐大江并没怀疑马海涛拿了，而是提醒道：“如果你再见到严老二，记得把他控制起来，那批铁锭还是要查清楚，不然证据链少了一环。” “好。” 看来短时间内，那批铁锭是没办法出手了，只能等以后想办法再处理好了。 “下周一我到轧钢厂的时候，不一定找你。不过你也别放松，咱俩都先熟悉一段时间再说，有你忙得时候。” 马海涛点点头，“您放心，我晓得。” 徐大江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那行，喝酒了路上注意着点儿。” “嗯，放心吧，这点酒不会醉。” 马海涛告别徐大江解锁自行车骑上，到大院门口，和大爷打了声招呼才一路向西。 这次来收获很大，不仅了解了李崇文的情况，还弄清楚了他那么做的用意。至于徐大江说的这会把他架在火上烤… 马海涛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无人嫉妒是庸才，连这点小磨难都怕的话，还是趁早在家里待着好了。 而且，他并不认为那些人能给他带来什么磨难！ 马海涛不仅不慢的骑车到家，这会儿时间有些晚了，门口扯闲摊儿的老大爷老太太们已经回去休息了。 他将自行车在门口锁好，隔壁阎解成家里灯还亮着，传出一些敲打的声音。 马海涛看了看自己家的窗户门，微微皱眉，就这频率都有声音出来，自己家这房子的隔音效果怕是也很不好吧？ 以后要做点运动还不得传出一里地儿啊… 看来动土改造的事情迫在眉睫，这四合院可不像许梦小楼那么好，谁知道以后有没有来听墙根儿的杂碎。 开门进去之后，马海涛打量了下周围，摇头叹息一声，拿出扫帚打扫起来。 这倒座房坐南向北，阳光是照不进来的。早年间只有佣人住这儿，所以房间的建造用料和后面几个院子里的不能比。 自从老马分到这里后，就没改动过，加上前身够邋遢，所以才显得破旧。 马海涛这样想着，又到隔壁灶房生了火，然后提起水桶向中院走去，只有中院里有口水井，日常用水都是从这里打出来的。 这会儿黑灯瞎火的，好在中院的秦淮茹家里还亮着灯，让他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只不过…这院里的房子也是真不隔音！ “你说这马海涛也真够狠的，看把许大茂给打的，眼睛肿的跟癞蛤蟆似的。” “那是许大茂活该，谁让他使坏心眼的。” “我跟你讲，你可离那马三远着点，他早晚得拉去打靶子。” “妈，我知道了，您先歇着，我去把洗脚水倒了。” 秦淮茹刚打开门出来，就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站院里盯着她，吓得一个哆嗦儿。 第三十七章 受伤（求追读） “是，是海涛啊，打水呢？” 秦淮茹适应下亮光才看出是马海涛，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道不会被他听到了吧？ 马海涛没有理会她，打满水之后，拎着水桶抬脚就走。 虽然他知道前两天打许大茂那事儿会有人说闲话，但知道归知道，真听到了这些话还是直皱眉。 不过马海涛不是前身那样的莽夫，前天打许大茂和阎解成，一是因为厌恶许大茂那样的小人，二是杀鸡儆猴，震慑其他人。 这样的事情做个一两次没什么，做得多了就不是让人忌惮了，而是被人厌恶，这是两个概念。 就像斗牛里的牛二那样，当所有人都厌恶你的时候，他们就会联合起来，使阴招下绊子，一起编排些莫须有的事情按在你头上，令人防不胜防。 最关键的是前身的屁股也不干净，起码在没洗白扭转众人的印象之前，马海涛不会再做出类似暴打许大茂这样的事情。 但不要以为马海涛真的是什么好好先生，不是说笑，就这些人的脑子加在一起，耍阴招耍手段的水平比他差了一大截。 “哎哎哎，海涛，先别走啊，姐找你有事儿。” 秦淮茹见他转身就走，就知道坏了，刚刚说的话准被他听到了，这可不行！ “有事儿明天再说，我这会儿灶上还烧着火，没空。” 马海涛头也没回，大踏步的向外走去，他都不用猜就知道秦淮茹想做什么。 他可不是傻柱那样的好人，也不是许大茂那样的小人，更不是轧钢厂里那些有贼心的色鬼。 秦淮茹见状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抿了抿嘴将水倒掉之后，返回屋里。 贾大妈连忙迎了过来，“咋了？那马三刚刚在外面偷听？” “妈，人搁那打水呢，您声音这么大，还稀得偷听？” 秦淮茹绕开她，将水盆放下擦了擦手，接着说道：“您也知道他什么人，往后少说几句，别回头给您也来一巴掌。” “他敢？比他狠得人我都见过，还怕他个生瓜蛋子儿？” “您是不怕，但丢人不是？您想想他那样的人，会和您讲道理吗？您真把他惹急了，到最后吃亏的不定是谁呢。” “哼，让他来试试，看我不挠他一脸花！” 贾大妈瞪着三角眼依然嘴硬道，但内心里想了想还真有几分道理。 以前她撒泼打滚骂街，其他人都拉不下脸张不开嘴，每次她都能占据上风。但马三那样的狠人，会任由她这样吗？ 到时候不是巴掌就是棍子，她这老胳膊老腿的，和许大茂可比不了。 “是是是，您是谁啊，满院里都找不到比您强的人。” 秦淮茹就当她在讲笑话，还挠人一脸，就她那儿粗短身材，伸手跳脚都够呛能到马海涛肩膀的高度。 不提秦淮茹娘俩貌合神离，马海涛将水烧开之后，弄了件破旧衣服当抹布将家里各处清扫一遍，又沾水拖了一遍地面。 这么清扫干净之后，整個房间都显得亮堂了。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活儿看着不难，想弄细致了还真挺麻烦…” 马海涛不禁想起许梦家里，少说两三百平的地方都一尘不染的，可见她平常没少花功夫打理，倒是个过日子的女人。 他又打了盆水，将身上擦拭干净才算忙完。 都怪许安民那老逼登，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会儿还能在许梦那里过神仙日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马海涛是越想越气，但气也没辙，人那么大的领导，一时半会他也没招！ 熄灯睡觉！ …… 砰砰砰！ “三爷，三爷在吗？” 马海涛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门外的声音，睁眼瞧了瞧外面天还是黑的，“谁啊？” “三爷，我耗子，有急事。” 耗子？ 马海涛一下坐起来，起身打开灯之后，才拔了门栓开门。 “三爷，四…” “进来说！” 马海涛打断他，让他先进门，这天不亮就来找，一定是非常要紧的事情。 把他让进门之后，马海涛关上门问道：“什么事儿这么急？” 耗子满头大汗，一脸急切的说：“四爷回来了，就在库房那儿。他，他…” “说！” “他受伤了！” “走！” 马海涛穿好衣服，将灯关上，将自行车开锁推着，大踏步的走到院外，跨上自行车示意他上车。 “哎。” 耗子连忙坐在后座上。 马海涛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问道：“伤得重不重？” 耗子被风一吹，也恢复了些理智，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道：“四，四爷一条腿折了，肿了老大一块。” “怎么不直接送医院？” “四爷不让，他说一定要见到您再说。” 马海涛心下了然，老四还不知道范斌那伙人已经撂了，想来是担心到医院之后被人寻摸上门。 知道个大概之后，马海涛就开始全力冲刺起来，也不知道腿伤了多久，万一错过了治疗时间，老四就要废了。 不过他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难道是严老二？ 不应该啊，以老四的实力对付个受了伤的人，怎么可能会输？ 压下内心的疑惑，马海涛一路蹬着到新街口库房那儿，还好路上没遇到巡街的，不然少不了一顿盘问。 耗子叫开门，大壮打开门看到马海涛连忙叫了一声：“三爷！” 马海涛推车进去，将车子丢在一旁，进去里面。 这时门厅里围着五六个人，都是之前在老五那边见过的，见他进门连忙让开位置。 只见老四佘宏俊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一条腿被两块木板夹紧绑着，可以看出上面青紫一片，都快肿成球了。 佘宏俊虚弱的说：“哥，三哥，你来了。” 马海涛摆摆手，沉声道：“去找辆板车来！” “三爷，已经让邵彬回去拉了。”大壮连忙说道。 “都出去，等板车来了叫我。” “哎。” 待人都走出去之后，马海涛坐到一旁，“那件事情已经解决了，该送进去的一个没留！” 佘宏俊扯了个难看的笑脸：“那，那就好。” “你这腿，谁弄的？” 马海涛扫了眼那肿胀的腿，细细看去已经有地方溃烂流脓。 佘宏俊眼神愤恨，喘着粗气咬牙挤出几个字：“严老二和，和老大！” 李建设！？ 马海涛皱了皱眉头，他怎么会帮严老二？！ 第三十八章 狗东西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李建设怎么会动手？” 佘宏俊：“我，我们离开四九城之后，并没有去天津，而是一路向西。原本我是想直接去天津的，但那时候李建设说有个好兄弟在昌平，要在那儿先落脚。” 昌平… 马海涛点点头，没有打断他。 “然，然后到了昌平之后，都挺顺利的，那人哥你也认识…王铁柱！” 佘宏俊断断续续将后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随着他的叙述，马海涛脸色越来越难看！ 原来他们到昌平之后，就躲在王铁柱家里，那人前身有印象，几年前也在四九城里，一直捣腾各种票据。 王铁柱在的那些年，几个兄弟的东西都是找他出手，所以和他的关系还都不错。甚至有一次，前身还救过王铁柱一回，也就是曹老蔫捞过界那次。 但令佘宏俊没有想到的是王铁柱和严老二的关系更好，甚至可以说好到穿一条裤子的程度！ 原来王铁柱之前离开四九城，是严老二安排的，其目的是要他在昌平做前站，将一些从四九城弄的物资通过他送往其他地区。 同时一些北方来的山货，也通过王铁柱分批发给严卫国，两人一内一外配合默契，这几年背着几个兄弟赚了不少钱。 起初严卫国并没有想要动他们，而是一门心思劝说两人，要他们跟着一起前往沈城，在那片黑土地东山再起！ 开始的时候李建设是不同意的，因为他发现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跟他们大吵一架。 而佘宏俊也挺鸡贼，表面上一直和严老二两人说跟着李建设，只要他同意，那就没问题。 暗地里却在劝说李建设跟着他回四九城，因为拿铁锭的人是严老二，只要他们口径一致的话，他们就不会有事。 但…李建设选择了去沈城。不仅如此，他竟然还将佘宏俊卖了！ 也就是这样，严卫国恼怒之下将佘宏俊腿打断了，甚至还要把他埋了。 佘宏俊本来都做好撂得准备了，没想到最后… “王铁柱放了你？” 佘宏俊点点头，“是他，他，他说就当还你情了！” “没想到那件事情他还记得…”马海涛阴沉着脸，拍拍佘宏俊的肩膀：“事儿我知道了，先休息一下。” “哥，保，保不住也没关…” 马海涛见佘宏俊话没讲完就昏了过去，脸色泛着一丝红晕，连忙喊道：“板车来了吗？！” “三爷，就快到了，大壮刚刚已经看到邵彬的身影了。” “好，带两床被子！” 马海涛一把将佘宏俊抱了起来，这样的疼痛都没有应激反应，说明他已经是深度昏迷了，得赶紧送医院才行。 这时候他已经不想腿能不能保住的事儿了，只要人活着就行！ “拿绳子来！” 狗子应了一声，从里面找来两根麻绳。 等邵彬把板车拉过来之后，马海涛让人垫了两层被子，才将佘宏俊放在上面，然后用绳子将他固定住，又用绳子挂住板车扶手。 马海涛骑上自行车带着耗子，耗子身上挂着板车的绳子，坐成了一個简易的车架。 “耗子，一定抓稳了！” “放心吧，三爷！” 一切准备就绪，马海涛死命的蹬着自行车，一路向着北医附属医院骑去。还好距离不远，不然光是在路上的时间就够佘宏俊死八回的了。 “大壮，邵彬留下看着车，我们过去。” 马海涛停下自行车，就将佘宏俊抱起往医院里面跑去，耗子一路跟随，后面大壮几人则是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医生，医生！” 这会儿急诊只有一名值班医生，见他们进来连忙呵斥道：“别喊，大晚上的把人吵醒了！” 马海涛满头大汗的过去：“医生，他腿受伤了，时间有点久，这会儿已经昏迷了。” “跟我来！” 那医生带着几人赶到一旁，让马海涛将人放下，简单查看之后，严肃的说：“水肿的厉害，皮下可能有出血点，甚至出现已经骨头坏死了。” 马海涛急声道：“您安排，钱不是问题。保命为主，腿能保就保！” “好，拉手术室！” 几人一起将佘宏俊送进手术室里，被护士挡在外面。 马海涛查看了一下，还剩下三百多块，手术费用应该够了，才松了口气。还好之前只花了部分，不然这大半夜的都没地儿找钱去。 狗子担忧的说：“四爷不会有事吧？” 耗子拍下他的头，低骂道：“闭上你的臭嘴，你有事儿，四爷都不会有事。” 马海涛皱着眉头瞪了他们两人一眼，想了想之后说道：“耗子，这会儿天快亮了，你带他们去找地儿吃点东西，记得把车子推回去。” “三爷…” 马海涛掏出几块钱递给他，“吃完饭，伱们就回库房歇着吧，都一夜没睡了。” “三爷，那怎么行…” “我已经休息过了，你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等下午你们睡醒之后再过来。” “那三爷，我们下午过来。” 耗子和狗子两人对视一眼，才接过钱往外走。 在他们走了以后，马海涛坐在一旁静静地等候着，面色阴沉。 妈的，李建设、严卫国这两个狗东西… 原来他还以为李建设这么多年一直护持着兄弟几个，是个念旧情的人，没想到他也是个见钱眼开的。 在那样的情况下同意一起去沈城，还能把事情做绝的，马海涛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李建设被严老二用钱砸倒了！ 兄弟情义值几个钱？这年月有钱不愁没人卖命！ 现在想想，记忆中有几次前身被严老二支使去干活，都是在替他严老二干得私活。 不得不说前身也真是够废物的，给人打了这么多年白工，一分钱没拿到不说，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时，从手术里出来位护士大姐看着他问道：“你是里面那位的家属？” 马海涛起身道：“我是！” “腿保不住了，得锯掉。” “能保住膝关节吗？” 那护士大姐打量了他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等着！” 不一会儿护士大姐出来，一脸不开心的道：“可以保住关节，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 等护士进去之后，马海涛叹了口气，这腿终究是没保住，不过还留着一截关节的话，以后也能站起来，尽量不影响他的日常生活。 李建设…严卫国…真以为跑到北边就没事儿？等着吧！ 严格说起来，马海涛也是同伙之一，虽然只是那种外围小弟，但是真被人掂出来，一样吃花生米…绝对不能让那几个人出现在四九城！ 第三十九章 那年…（求追读） 马海涛双手抱怀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闭目养神，脑海里不停的过着前身的记忆。 之前只是粗略翻过一遍，很多事情并未深究。而这一次，他是要找出那些会给带来影响的事情。 半晌，他才屡清楚。 从高中毕业之后，马海涛正式混街面以来，一共打了132次架，并且每一次都有人受伤。 但仅有三次致人永久伤残的，其中之一就是曹老蔫，这个可以忽略不计了。 另外两次，一个是之前混新街口的大腕梁荣亮，被前身戳瞎了一只招子儿，现在已经离开四九城，回山东老家了。 最后一个则是替严老二出头那次，砸了一個票贩子的摊儿，前身只知道摊主叫莫老拐子，四十多岁的年纪，其他信息全无。 三人中伤得最重的应该就是莫老拐子了，被前身一脚撩阴腿碎了俩蛋子儿… “呼……还好……个屁啊！” 娘咧，这前身真无愧狠人的名号，出道以来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这得亏是那些人手脚也不干净，不然任何一个反咬一口，都够前身喝一壶的。 马海涛有些无语了，这家伙真的是一次脑子都懒得用，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是莽过去再说！ 不过还好的是他搜遍记忆之后，发现除了打架以外，前身并没有参与其他，就连他们兄弟一共赚了多少钱都不知道。 只知道每年到年尾的时候，他能从李建设那儿分到一百块！ 在前身看来，平时吃喝都是李严两人想，他就没多嘴问，充分信任好兄弟们…这样都能完整的混三年才被坑死，不得不说是个奇迹啊。 最令马海涛意外的是，他来之前，前身竟然还是个雏儿！ 这要不是记忆做不得假，他真的很难相信，堂堂马三爷竟然一次都没有过。这也就是说他和许梦那次，是第一次… 同时，他也找到了前身没碰许梦的真正原因！ 记忆深处有一个很是朦胧的身影，面容看不真切，只知道身材纤细苗条，扎着一条马尾辫。 最过分的是前身只知道她的名字——方春丽，连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过，最深刻的印象是一道清脆的声音：同学，请让一让，你挡住我路了。 “虽说懵懂少年最是深情，但至少也得恋爱后才叫初恋吧？” 马海涛绝对不承认这是前身的初恋，只是暗恋而已。 但关键是他不承认没用，前身真的为了这样的一个女孩，放弃了一座金山… 马海涛满腹槽点不知该怎么吐出来，要不是他没有删除记忆的能力，这样的无用信息他都得删掉。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并且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同志，醒醒…” 马海涛睁开眼睛，见是一名戴着口罩的年轻护士，连忙看了看手术室方向，确定老四的手术还没结束，才皱着眉头问道： “有什么事吗？” 那年轻护士看着他的样子，眉眼里有些惧色，怯生生道：“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有些资料需要跟你填一下。” “嗯。” 见她递过来一张单据，马海涛接过看了一眼，见上面是佘宏俊的费用明细，连忙接过护士手中的钢笔，趴在凳子上写了起来。 主要有两大项公费项目和自费项目。 公费项目中包含住院费0.6元/天，手术费用12元，注射费用2.5元，药品材料费用合计11.4元。自费项目则是卫生杂费1.5元。 “只要写姓名就行了，住院费现在是六毛一天，如果住到十一月之后，还要额外收取采暖费，一天四毛钱。” 马海涛填好老四的名字，起身将单子和笔递回去：“手术什么时候结束？” “就快了，等他出来以后，你要去前面柜台办理住院手续和缴款，缴款时报他的名字就行。另外，住院费是预交两周的，以后也是每隔两周收取一次。” “谢谢。” 马海涛道声谢，也不坐下休息了，就站到手术室前耐心等待着。 那年轻护士连忙转身，小跑着离开，一直到另一头的房间才停下来。一名胖胖的护士凑了过来，兴奋的问：“怎么样怎么样，长得是不是很有样儿？” “嗯。” “我就说是吧，之前都没看到过，简直太帅了…哎？你怎么了？怎么一点都不激动？” 年轻护士犹豫了下说道：“长得很有样儿，就是有些吓人…” “吓人？他凶你了？” “不，不是，就是他皱眉看我的时候，眼睛里很，很…很冷，很吓人。” “说的这么玄乎儿，那我一会儿倒是要去见识一下，敢吓咱们附院一枝花，饶不了他。” 年轻护士连忙道：“圆圆姐，别了吧…” 另外一边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推着酣睡的佘宏俊出来，受伤的那条腿被纱布包裹着，还有斑斑血迹。 “医生，他怎么样了？” 马海涛凑上前，帮忙推着，一起前往住院部病房。 医生冷淡的说：“你们送来得太晚了，不然这腿能保住。” 马海涛抿了抿嘴没说什么，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手术很成功，应该今晚就能醒过来。不过等他醒了之后，别太刺激他。很多人残了之后，都受不了这个打击。” “您放心，我晓得。” “另外这段时间一定注意修养，避免二次创伤，饮食方面也要注意一些。” 马海涛：“谢谢您医生，我都记下了。” 到了病房之后，马海涛小心的将佘宏俊抱到病床上，医生又挂上水之后，他才出去缴纳医药费。 他循着之前年轻护士说的地方找了过去，没想到竟意外看到一个四合院里的人——娄晓娥！ “马海涛！伱怎么在这儿？” 马海涛看着她，想了想说道：“我来看许大茂啊。” 听他这么说，娄晓娥恼怒的瞪着他，哼道：“大茂都被你打成脑震荡了，你还想怎么样？” “哦？是吗？” 马海涛想起那两巴掌，心道下回打人的时候得收几分力气了，“他在哪个病房，我一会儿过去看他。” “别假惺惺的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说完，娄晓娥就连忙跑开，生怕狠人追着她到病房去。 马海涛看着她的背影，这姑娘心眼儿不大，跟着许大茂可惜了。不过紧接着他就摇摇头驱散这个想法，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儿。 “缴费，佘宏俊。” “35块8毛。” 马海涛将准备好的钱递过去，等她登记好之后，拿着收据回到病房里，坐在旁边的病床上看着昏睡的佘宏俊。 希望他能挺过来吧…这辈子对他来说还很长，不要因此颓废才好！ 第四十章 疼…… 马海涛走出病房，找了个角落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老四… 佘宏俊应该是他们兄弟几个里面，活得最潇洒的。 从十六岁辍学之后，追到手的果儿没有十七八个，也得上双了，光是争风吃醋都打了不少次架。 为了追那些果儿，他几乎逛遍了整個四九城。 也因此整个四九城内各个角落就没他不知道的，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问他铁定能告诉你在哪儿。 甚至他连半夜里哪个地方巡查严格，哪个地方可以适合约会都一清二楚。 前身如果有他五成，不，一成功力，都不至于是个雏儿。 连街面上的人都说他们五个，李老大最稳重，严二儿最奸猾，马三儿最能打，佘老四最浪荡，杜老五最让人羡慕。 但越是年少轻狂的人，越是会在意形象！ 马海涛是真的担心佘宏俊走不出来… 别看之前佘宏俊嘴上说过没关系，但是一直四肢健全的人，怎么都不可能想象得到那种滋味儿。 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很没底气的声音： “你…您好，这里不让抽烟的…” 马海涛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之前那个年轻的护士，点点头抽完最后一口才将烟熄灭掉，伴随着烟雾消散淡淡的说道：“不好意思。” 说完便绕开她，向病房走去。 那年轻女护士在身后伸手想拦一下说些什么，但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哎，人都走远了，还看？” “我没…” “你没看他？” “不是，我…” “看就看了，这么有样儿的男人，谁不会多看一眼？” “哎呀，圆圆姐，我不和你说了。” 马海涛回到病房之后，见医生站在床边，观察着佘宏俊的情况，旁边有护士正在拔掉空的吊水瓶。 “伤口出血情况还算好，不过一定要注意，他醒来之后绝对不能情绪激动，如果造成伤口破裂就麻烦了。” 医生看到身后的马海涛，耐着性子又提醒了一遍。 “您放心，我一定会注意的。” 虽然这个时候医院的卫生医疗水平还不够完善，但每个医院处理这样的骨折断肢经验都很丰富。 待护士将挂得水都撤掉之后，马海涛就躺到一旁，见佘宏俊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耗子哥，我饿了…” “不才刚吃过饭吗？大壮，你丫是猪吗？” “都小声点，没看三爷在休息呢吗？” “邵彬…你声音也有些大…” 马海涛听到声音，醒了过来，坐起身看了看他们，问道：“什么时间了？” 耗子连忙回答：“三爷，刚过晌午。” 其他三人见到他醒来，连忙老实地站好，低着头跟犯错的学生一样。 “怪不得有些饿了…” 马海涛摸了摸肚子，看着几人接着吩咐道：“这里不用留太多人，大壮邵彬留下。狗子，伱回库房那边守着，如果有人找到那儿，就跟他们说，我明天下午过去。” 等他讲完，没收到命令的耗子，苦着一张脸惨兮兮的问：“三爷，那我呢？” “你的话…交给你个更重要的事情，替我去找到莫老拐子！” “莫老拐？就是被您踢爆…的那个？” 马海涛点点头：“找到他之后，扫听清楚他的情状告诉我，多余的事情不要做。记得小心点，我不相信他现在能老实。” “三爷您放心，这几年我跟着四爷学了不少。” “嗯，你俩各忙各得去吧。” 狗子和耗子两人连忙道声三爷，离开病房出去。 马海涛接着给大壮两人说了一些注意点，“你们在这儿看着，有情况找医生，如果他醒了，绝对不能让他动，尤其是不能碰腿。” 大壮拍拍胸脯：“您瞧好吧，我一准保证四爷动不了。” “邵彬，你看着他，别让大壮毛手毛脚碰到老四的伤口。” “嗯。三爷，这是您车钥匙，就停在医院门口。” 马海涛接过后，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这里交给你们了，我回去一趟，晚上会再过来。” “好的，三爷。” 这几天，令马海涛最满意的人就是邵彬，遇到事儿沉着冷静，话也不多。如果非要从他们中选一个栽培的话，那应该就是这个邵彬了。 更难得的是他和郭二愣子一样，都是一直跟着前身混的。 相对来说，邵彬家庭条件要好一些，父亲是职工，母亲在家照顾一大家子。上面有两个姐姐，大姐已经几年前就嫁人了。 之所以出来混街面，也是受到前身的影响。 邵彬比马海涛是同校，以前在学校里得罪了高年级的混混儿，被路过的马海涛救了，从那之后就一直跟着前身混了，美其名曰报恩。 “你好，请问一下许大茂住在哪个病房？” 马海涛出来之后，并没有立马回四合院，而是要去看看许大茂。 嗯，毕竟把他打成那样的机会不多，不多看几次，伤都要好了。 “在三楼，303。” 马海涛道声谢，就直奔三楼，凑到病房门口往里面瞧了瞧，还是个单间高级病房。 就见许大茂坐在病床上，脸上浮肿轻了一些，不过还是青紫一片。 这会儿娄晓娥正拿着小勺子一口一口地伺候着他吃饭，那场景别提多让人腻味儿了。 当当当！ 马海涛推门进去，轻笑道：“哟，大茂哥，这待遇不错啊。” 许大茂见到他之后，一口没注意，差点被噎到，咳嗽道：“涛，海涛，三爷，你，您怎么在这儿？” “你来干嘛？这里不欢迎你！” 娄晓娥护犊子似的挡在许大茂身前，虽然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自家爷们做的再不对，也不至于招这么顿打啊。 “别紧张嘛，都是一个院里住的，哪有隔夜仇是不？” 马海涛拉过旁边的凳子坐下，也不管娄晓娥瞪着眼睛，对着许大茂问道：“感觉怎么样？看这样子恢复得不错。” “还，还好，还有点疼……” 好个屁啊！ 许大茂这会儿看到他，直感觉嘴里漏风，缺了两颗牙齿的地方更疼了，这人有毒吧？ 马海涛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那就好，偶尔疼一两次没关系，毕竟长点记性，以后也能少犯错。” 娄晓娥瞪着他：“你到底想干嘛？你把大茂打得还不够惨吗，不就一倒座房吗，至于下这么狠的手？” 不就一倒座房…还吗？ “大茂哥，你这媳妇儿不错，跟你挺合适的。以后多听听她的意见，能少挨打。” 马海涛笑着摇摇头，在娄晓娥满脸疑惑和许大茂有些尴尬的注视下，起身离开病房。原本他还想多敲打几句，但在听了娄晓娥的话之后，他就没了兴致。 左右不过是眼皮子浅的普通人，不值当他花力气收拾！ 第四十一章 贾婶儿 “大茂，他这什么意思？” 许大茂看着面前的娄晓娥，心里那丝住单间病房的得意劲儿悄然消散了，只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他对娄家确实有些盘算，也按照计划顺利的成了娄家女婿，一切看起来都很好。 但结婚以来，他对娄晓娥是愈发的不满意，快一年了肚子没见动静不说，还是个大小姐脾气。 整天搁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关键还啥事儿不干！ 如果只是这样，为了娄家那巨万家财，他勉强能忍得住… 但娄晓娥委实算不上什么贤内助，家里家里张罗不了，外面外面指望不上，所思所想都和他不在一条线上，让许大茂过得极为憋屈！ “娥子，他就一棒槌儿，管他干嘛啊，咱吃咱的！” 见许大茂这样说，娄晓娥放下勺子，推了推碗，有些烦躁的说：“自己吃，脸受伤了，手又没伤。” 她心里想着马海涛离开前说得话，这是夸她吗？怎么听起来像是在说反话？ “你看你，怎么还急眼了？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吗，他八成是看我住单间儿，怕了才过来说些软话求和的。没听他说一个院里住的没有隔夜仇吗？” “真是这样？那他说我和你很配，让你多听我的，也是真的咯？” 许大茂瞪着有些肿胀的眼睛看着她，沉默片刻才勉强笑道：“当然是真的，你这么好，他羡慕得紧儿。” “这样啊，”娄晓娥重新拿起碗和勺子，“来，多吃点，好得快。这可是从家里拿得黄芪人参熬得粥。” “手艺真不错，好吃…” 许大茂忍着苦意喝完，内心里暗下决定以后绝对不能听娄晓娥的话，无论意见或是建议都不具备参考价值。 马海涛离开医院之后，骑上车子回南锣鼓巷四合院。 路上从系统商城兑换了两块猪腿骨，带了少许精肉，想着下午的时候可以给老四弄个猪骨汤，有助于他恢复。 这么多天来，马海涛还是第一次这么早回四合院，之前都是早出晚归，甚至不归。 进了帽儿胡同，他才发现原来这院里住了这么多人。几十户人家，老老少少加一起得上百口人。 今天周末，大家都得空，这会儿正是人多的时候。都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是一同出门，或是坐在阴凉地扯闲篇儿。 但在看到马海涛的身影之后，都会止住话头儿，显得有些安静。 待他的身影走过消失以后，之前的话题也不聊了，统一换成了前两天马三掌掴许大茂的八卦。 年龄大点的半截身子埋进土里，讲话也没個忌惮。直让那些年龄小的，听得是热血沸腾，恨不得他们也成为马三那样的爷们。 一时间，在南锣鼓巷沉寂许久的马三爷名号再次响了起来，勾起一些和他年龄相仿的小年轻们痛苦的回忆，往事不堪回首啊。 马海涛并不知道掌掴许大茂事件，杀鸡儆猴的效果这么好，如果知道的话，他不介意换个人选再来一次。 坐在家门口的阎解成看到马海涛的身影，忙起身道：“涛，涛哥，回来了？” 见他的样子比之前好了不少，脸上只剩下些淤青，马海涛问道：“还没找好工作？” “还，还没，不过应该很快，我爸已经去找人问了。” 马海涛点点头没说什么，将自行车锁上放一边，打开房门之后并没有关上，而是敞开门进点光亮。 这会儿晴天，家里还是很暗。再加上摆设家具都是黑漆，没个光照的话，看着真就和黑白照片差不多。 要不是昨晚收拾规整了下，简直没眼看。 马海涛将猪骨放一边，拎着水桶奔中院打水，准备将猪骨放锅里炖上。 见他离开，于莉才走出来，和阎解成问道：“这是转性了？” “转性？他才不会呢。”阎解成心里想着猪骨头，嘴里有些口水溢出，“他人一直都是这样，不招惹他的时候，啥事儿没有。” 于莉哦了一声，见他一直看着马海涛的房间方向：“你看什么呢，这么起劲儿？” “我跟伱说，我刚看到他带了几根猪大骨回来。” “那你也只能干看着…”于莉翻了个白眼，“你爹啥时候给你安排工作？眼瞅着都快过年了，这第一年回门，你总不能让我空着手回吧？” 阎解成听到这个就一头大，敷衍道：“快了快了…” 另一边的马海涛到中院之后，就见何雨柱跟秦淮茹两人站在院里聊天，屋里的贾大妈眼神阴鹜的看着，至于另外一头的一大爷家则是关着门，不知道人在不在。 傻柱见他过来，笑着道：“涛子，你回了？上午还去找你呢。” 马海涛放下水桶，给傻柱递了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问道：“找我有事儿？” “嗨，这不秦姐…” 秦淮茹打断他的话，上前两步笑道：“是我找你有事儿，想着傻柱跟你关系好，才让他带着去的。” “贾婶儿啊，找我什么事儿？” 贾，贾婶儿？！ 秦淮茹嘴角一抽，自打贾东旭亡故之后，她还是第一回听到这个称呼，僵硬的笑道：“叫什么婶子，叫秦姐。” 马海涛瞥了眼搁窗后面偷看的贾大妈，吐了口烟圈，笑道：“我爹在的时候，跟东旭叔论兄弟。这辈分可不能乱了，您说是吧，婶儿？” 傻柱看场面有些尴尬，挠了挠头打圆场：“涛子，你看秦姐这么年轻，叫婶儿就给叫老了。雨水都叫她秦姐，你总不会比那丫头还小一辈儿吧？” 秦淮茹连忙应道：“对对，傻柱说得对，雨水都是叫我秦姐的。海涛，你叫我婶儿，可就比雨水矮了一辈儿了。” “这样啊，也对。” 马海涛顺坡下驴，刚纯粹是膈应秦淮茹呢，真要论辈分，许梦也是他婶婶辈儿的。 傻柱在一旁附和道：“这不就对了嘛，涛子。” “那秦姐，找我啥事儿？” “也没啥大事，我看你年龄也不小了，要不要姐给你介绍个媳妇儿？” 马海涛听到这里，知道她没什么事情，将烟头熄灭，“秦姐，你这不该先给我介绍，该给柱哥介绍一个才对。他这年龄，我都担心他会打一辈子光棍。” “傻柱…” 秦淮茹确实真没什么事儿找他，她就想不能让昨晚的事情恶了马海涛，介绍对象只不过是她的托词。但扯上傻柱… 傻柱喜滋滋的说道：“还是涛子想着我。秦姐，您这可就有点不厚道了，要介绍对象也该给我介绍啊。” 秦淮茹支支吾吾：“这个…” 马海涛也不管他们的小九九儿，打完水之后拎着就走：“你们先聊着，我晚上还有事儿，先回去忙了。” “行，空了记得来家里喝酒。” 马海涛想了想道：“那就明天晚上吧，刚好叫上一大爷和二大爷他们。” “没问题！” “嗯，回头我去买点菜回来，到时候就麻烦柱子哥了。” “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傻柱听到这里，更加热情的说道。 而一旁的秦淮茹也留了个心眼，不过她没着急说出来，而是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第四十二章 意外 之所以要请一大爷和二大爷，没别的原因，只因为老马在世的时候，两人和他的关系不错，并且在轧钢厂里对老马也多有照顾。 虽然马海涛没见过，但他从前身的记忆中得知，老马去世时，两个大爷在院里搭把手帮忙来着。 不管那两位出于什么目的帮忙，也不管他们两人的人品性格是否缺德冒烟儿，但从现在起，他做事要得只有一条，那就是有理有据。 而这也是马海涛扭转众人印象要走的第一步！ 还好的是，前身之前都是对街面上的人耍狠，对院里的人表面上说得过去，所以这事情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难。 马海涛拎着水桶去灶房，开始鼓捣着，弄了些葱姜八角之类的调味品放进锅里，将猪骨炖上。 炖了几个小时，猪骨汤的香味早就散得老远了。最后出锅的时候，他还加了一小撮儿味精，那汤的香味就更浓郁了，引得过往的人口水直流。 离得最近的阎解成夫妻俩差点跳脚骂娘，他们就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 这个时候味精可是稀罕物品，产量太少了，当下最有名的天厨牌味精一年的产量也就上百吨。 一般只有国营饭店才用得起这玩意儿，工厂里的公共食堂都没用过味精，就连红星轧钢厂也没有。 没别的，价格太贵了，寻常人要买的话还需要味精票。 这次也是因为老四情况特殊，为了能让他吃点，马海涛才花了些心思。不然这样引人闲话的事情，他才不会做，起码当下不会做。 并且为了避免麻烦，他没多买，那些调味品的量只够做这一顿的。就算那帮人精眼馋嘴馋的，也找不到任何残渣。 马海涛忙活了几個小时，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所以在将猪骨汤都捞完之后，他重新烧水加了点汤，弄了一碗鸡蛋面，又撕了点骨头上的肉配上，也算得上一顿丰盛的伙食了。 看天色也不早了，马海涛连忙囫囵吞枣的吃完，稍作收拾之后就连汤带骨的装好，骑车出门赶往医院。 万一老四醒了，那俩真不一定能压得住！ 待他走了后，阎解成才打开门瞅了一眼：“他怎么这会儿还出门？不过…走了也好，再不走我都想上他家抢食了。” 于莉没有说话，看着那间倒座房眼里满是羡慕，这样才叫过日子啊。 她并不求每个月都有荤菜，但也不能像阎家这样，天天就只顾着算计这算计那的。 就连吃个饭，没钱上交还给他们记账，要回头补上！ 这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见！ “想什么呢？走啊，到饭点了，咱俩也去吃饭去。” “不饿，要吃你自己去吃吧！” 于莉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屋了。 阎解成无辜的挠了挠头，嘟囔着：“又咋了这是？真是…小姐的脾气，丫鬟的命。” …… 马海涛一路骑行来到北医附院，刚上楼就听到一些吵闹的声音，瞧见是在老四病房门口有十多个小年轻围着。 旁边还有几名医护人员，想上前拦，又有些畏惧，只能喊着你们别在这儿闹，赶紧出去，病人要休息之类的话。 那些小年轻可不管他们，三个人挡住他们，其他人则都围在门口，想要往里面冲。 “佘宏俊，你丫也有今天？该！” “就是，让他丫整天撩拨这个那个的，现在就是报应！” “这是我们和他的事儿，劝你们丫赶紧让开，不然别怪我们不讲道义！” 大壮和邵彬两人用身体挡在门口，脸上身上被推搡的很难受，但他们死命的拦着。大壮倒是想动手，但被邵彬劝住了。 邵彬清楚，这会儿他们只能挨着，绝对不能打起来。 先不说双拳难挡住这么多人，就说万一真打起来，让这帮人趁机进去给佘宏俊的来一下狠得…那他们怕是得被三爷把皮扒了。 马海涛见状，跑了过去，随手将猪骨汤放到旁边的一个穿白衣的护士手上，声音冷冽的说道：“拿好了！” 说完，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直接冲着人群踹了一脚，踹到谁算谁倒霉。 “哎，丫的谁踹老子？” “后面的别挤啊，丫什么情况啊？” 前面的人不知道后面情况，后面的人转身之后刚想开骂，但看清马海涛的样子后，都立马紧紧地闭上嘴，一句话不敢说。 随后仿佛人传人一般，越来越多的人转身，但都像按了暂停似的一动不动的站着，脸上汗水淋漓，惊惧的看着马海涛。 最里面的那小年轻还在冲击着大壮，听到身后没了动静：“你们丫来啊，冲了他们，就两个人而已！哎？人呢…马三？！” 马海涛踹完一脚之后，就静静的站在一旁，冷冷地瞪着他们。 这帮人看年龄都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在看到他之后，都老实下来，应该是知道他名号的，想来也是在新街口这边常待的。 里面的邵彬和大壮看到马海涛过来，连忙将人推了推，“三爷。” 马海涛看着鼻青脸肿的大壮邵彬两人，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比了个大拇指。 这可把大壮乐坏了，简直比夸他还高兴。 马海涛见场面安静下来，才看向一旁的医生护士等人，挤出点笑容道：“对不住，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没事儿。” 那些医生护士哪儿见过这阵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些小年轻是有些过分，但这位也好不到哪儿去，上来一句话不讲，直接踹过去。 本以为要打起来，没想到之前还嚣张的小年轻，看到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别说动手了，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马海涛点点头，转身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消失，冷淡的问：“带头的是哪个？” 所有人齐刷刷的转头，看向最里面的那人，那小年轻倒也光棍，硬着头皮道：“三三爷，是我带的头，跟他们没关系！” “很好，”马海涛看向他，“大壮，把他带进去。” “哎哎？” “哎什么哎，进来吧伱！” 大壮闻言，狞笑着拽住他的衣领子拉进病房，邵彬带上门，留在外面。 马海涛接着扫了一眼其他人，淡淡的问：“三十五中的？” “是…是的。” 最前面的小年轻，畏惧的看着他，咬牙回答道。 “别站这儿了，回吧！” 小年轻犹豫的瞥了下病房：“那…” 马海涛横了他一眼：“不愿意走的就留下陪他，这里床位不少，能装得下你们！” “走走走，这就走！” 有了第一个，其他人也都泄了气，虽然都觉得对不住里面的那同伴，但相比留在这儿挨顿打，他们还是选择先下去观望观望。 别看这些小年轻人不少，但他们可不像马海涛几人混街面时间久了，他们大都是一些没见过血的小混混，争风吃醋的多，好勇斗狠的少。 第四十三章 周盈（求追读） 见那些小年轻都走了，一旁的医生护士们也都松了口气，这要是真打起来了，对他们医院的影响会很大。 接着他们也都慢慢离开，顺便驱散周围围观的病患和家属们。 马海涛待门口的人散去之后，才想抬脚进病房，幸好前身的余威还在，不然怕是要进所里住一晚了。 “哎，您，您的东西…” 马海涛回身看去，见是之前的那位年轻护士，手上还拿着他带来的饭盒，才想起来之前是塞给一人来着。 “谢谢，刚刚事情有些急，怕里面的汤洒了。” 那年轻护士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将饭盒递过来：“没没事，还要谢谢你把他们赶走。” 马海涛接过饭盒，想到这会儿已经到饭点了，就拿出一盒塞进她手里：“这个留给你加餐，别嫌弃，就当感谢你帮我保护它了。” 说完不等她推辞，就转身进了病房。 邵彬将房门关上之后，继续守在门外，有三爷在，里面出不了乱子。 “哎，我不是…” 那年轻护士还没来得及拒绝，但看到那人已经进了病房，门口还有人守着，她只得带着饭盒回去值班室。 这…事情的发展和她想象得有些不一样… 马海涛将饭盒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接着看佘宏俊还安静的躺着，才坐到旁边的病床上看向那小年轻：“说说吧。” “说，说什么？” “看你之前冲得那么起劲儿，是想弄死我兄弟？” 那小年轻脸上吓得惨白，连忙摆手道：“不不是，三爷，我没这么想，就，就只是想打他一回出出气…” “出气？出什么气？非得趁人不能动的时候下手，有大仇？” 马海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直把他看得冷汗直流。 “没，没有大仇！”那小年轻连忙摆手道：“三爷，佘老…四爷之前戏果儿，坏了我姐的身子，完了之后还不认账。我姐眼睛都快哭瞎了…我，我实在是气不过…” 果然… 佘老四的情债太多，经常是上手之后，提裤子就跑。之所以这么多年，还没被人缠上，是这小子太鸡贼儿。 找得尖果儿都是家里没什么大人帮衬儿的…那些姑娘没人帮着出主意，即便被欺负了气不过，也就开始会来闹一闹，后面大都不了了之。 马海涛皱着眉头：“叫什么名儿？” “我叫周小斌。” “周…你姐是周盈？” 周小斌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您也知道我姐？” 马海涛头疼的更厉害了，瞥了眼佘宏俊，真想把他从床上拽起来，丫赶紧爬起来把事儿解决掉！ 前身的记忆中有周盈，是佘老四最新勾搭的果儿。 其实说果儿也不合适，这个周盈并不是混街面上的，而是在下班的时候被佘宏俊一眼相中的。 就在几人出事儿前不久，他才追到手，费了老鼻子劲儿了。 “听老四说起过…他什么时候和你姐分了的？” “半个多月前吧，有次我放学回家就见我姐偷偷的哭，问她她也不说，就一直哭，连着哭了好几天。 后来我才打听到，是是他把我姐甩了！” 周小斌老实的回答了几句，看向佘宏俊的眼神里满是凶狠。 马海涛点了点头，碰到这样的事儿，也怨不得人当弟弟的带人来。 如果换了是他，绝对能把人三条腿都打折了！ “伱现在也看到他的样子了，这样…你回去跟你姐把他情况说一下，就说老四现在缺了条腿，问她愿不愿意来照顾老四。” “什么？他都把我姐欺负成那样了，还来照顾他？把我姐当成什么了？” 马海涛：“如果你希望你姐不留遗憾，就照我说得做。” 周小斌挠了挠头：“那行吧…三爷，您不揍我了？” “本来挺生气的，但听你这么一说，这事儿就算了。” 马海涛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说道：“回吧，回去把事儿跟你姐说完。如果她愿意来，老四再敢欺负你姐，我给她做主。” “三爷，您说的，我信。” 周小斌慢慢得走出病房，只是心里实在搞不清楚他这么做的用意。 不过…能不挨揍，真好！ 在他走了以后，邵彬推门进来：“三爷，就这么放他走？” 马海涛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打开了两個饭盒，招呼一声：“来，一人一个。” “三，三爷，这…是您做的？” 大壮和邵彬对视一眼，脑海中都不由得浮现之前的一段糟糕的回忆… “吃不死你们，真当老子的厨艺不能进步？” 马海涛把饭盒推了过去，他当然之前两人心里想的什么。 有一回李建设有事儿不在，前身自告奋勇的跑去做饭，差点没把众人毒死。打那之后这些人宁愿饿着，都不会让前身进厨房半步。 大壮比较实在，既然老大发话了，他只得咬咬牙端起饭盒，悲愤的喝了一大口，没想到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好吃，我从来没喝过这样的汤。嘿，还有肉呢！” 邵彬见状，也端起饭盒尝了一口，眼睛一亮，“三爷，这真的是您做的？” “不吃就放下，哪儿那么多废话。” “吃吃吃，太好吃了！” 马海涛笑骂了几句，就看着安静躺着的佘宏俊，叹了口气：“老四，装这么平静，腿不疼吗？” 佘宏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弱弱的说：“疼，但是不敢睁眼看。” 大壮和邵彬连忙放下饭盒，大喜道：“四爷醒了！四爷醒了！三爷，您怎么知道的？真神了嘿！” “神个屁，要不是丫刚刚抽了下鼻子，老子还真被他骗过去了。”马海涛双手抱胸看着佘宏俊：“怎么茬儿啊四爷，真是闻着味儿醒的？” “三哥，给兄弟留点面儿…” 马海涛哼道：“刚要不是大壮和邵彬挡着，你丫这会儿得再进一回抢救室。” “嘿嘿嘿…我烂命一条，没那么容易死。” 佘宏俊索性不装了，挣扎着起身，不过身上还有些麻劲儿，最终在大壮两人的帮助下才半躺着。 坐起来之后，他的眼睛就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条断腿。 “哥，我是不是废了？” 马海涛没说话，而是示意邵彬两人去门外守着。 等他们两人出去之后，他才打开个新的饭盒递了过去：“吃吧，估计你这两天也没吃过东西。” 佘宏俊刚想接过，手伸到半截停下：“哥，不应该是你喂我吃吗？” “你丫手又没问题，废特么什么话呢？” 马海涛将饭盒放他手上，又递了根勺子过去。 佘宏俊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一些，一手托着饭盒，一手拿着勺子，犹豫了下，稍微尝了一口，惊疑的问：“哥，这真是你做的？” 马海涛点点头，从兜里掏出烟点上抽了一口，很是舒坦的吐出个烟圈：“为了你的伤口能恢复，烟就不给你了。” “哥，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很过分？” 佘宏俊埋头吃着，他是真饿了，从昌平跑出来就没吃过东西。 “有很多，”马海涛叼着烟，“这不是重点，我让周盈来，你不会拒绝吧？” 说到这个，佘宏俊顿时感觉到猪骨汤都不香了，幽怨的看着他：“哥…你是看我现在还不够惨吗？” “你丫果然早就醒了，一直搁那儿偷听是吧？！” “哎哎哎，哥，别打别打，疼疼疼…我是伤员啊！” 第四十四章 站着活 知道他身上有伤，为了避免碰到，马海涛并没有真打，锤了两下就坐了回去。 “我可告诉你，别不知好歹，就你现在这样儿，她要真愿意过来，我都得到你家祖坟上柱香。” 佘宏俊低下头，苦笑着说：“哥，你都知道我这样了，还让她来干嘛？” “哪儿样了？” “哥，你没看到吗？我腿没了啊…” 马海涛吐了一口烟，淡淡的问：“影响你吃饭吗？” 佘宏俊看了看猪骨汤，忍不住又喝了几口，还撕了块肉往嘴里塞：“不，不影响。” “影响伱以后跟你媳妇儿办事儿吗？” “没有吧？绝对没有！” “这个其实可以有！以后办事儿的时候记得叫我一起，老子过去帮你推屁股！” 佘宏俊脸色一变，印象中狠人从来都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主儿，连忙摆手道：“不不…那事儿就不劳烦您了！” “那就别跟个娘们一样，不然老子铁定锤死你，省得出去丢人现眼。”马海涛指着他的腿说道：“你信不信？即便这条腿没了，以后我给你弄条假肢，你照样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佘宏俊瞪大眼睛看着他：“真的，你没骗我？不用拐正常走路？！” “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马海涛将烟头熄灭掉，国内最早的假肢得明年才有，不过可以先自制一个应付着，也好让老四宽宽心。 “如果真让我重新站起来，我…你让我干啥都行！” “怎么，你站不起来就啥也不干了？” “哪儿能呢？嘿嘿，我站不站起来，还不都是您弟弟。” 马海涛笑着道：“别贫了，赶紧吃吧，你刚做完手术，吃完好休息。” “嗯嗯。” 佘宏俊连忙接着吃了起来，如果能站起来，只要能站起来…那他就不是個废人！ 这时，门外传来些声音，接着邵彬推门进来问道：“三爷，有护士来，说是要看看四爷的情况，顺便…” 马海涛：“让她进来吧。” “您，您好，我我来看看病人的情况。” 就见那位年轻护士低着头走进病房，她并没有先去检查佘宏俊，而是将手上的饭盒放下后，扫了眼马海涛，磕磕巴巴的说道：“谢，谢谢您的汤，很，很好喝，我我已经洗干净了。” “你来得正好，赶紧给这小子检查一下，看看除了腿以外，有没有其他零件也不能用了，尤其是脑子！” “哥…”佘宏俊好悬一口汤喝进去，没被呛死，他看着眼神中满是茫然的护士，哭笑不得的说：“您真是位好大哥啊。” 马海涛朝护士点点头走出病房，留下她给佘宏俊检查。 “三爷，四爷没事了吧？” “目前看还好，不过后面我不在这儿的话，绝对不要让他一个人闲着，明白吗？” 邵彬：“三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大壮摸了摸头，憨憨的笑了下。虽然他不知道啥是闲着，但只要邵彬在，他听招呼就行了。 马海涛：“嗯，你俩先回吧，今晚我留这儿守着。” 大壮急道：“那怎么行，三爷，万一那帮人再来…” “听我的！你们回去的时候，别忘了擦点药，都快破相了。” 见大壮还要说什么，邵彬连忙拉上他就走，“三爷，那我们明天一早过来替您。” 马海涛看着他们走远，才转身回病房，推开门就听佘宏俊贱不嗖嗖的问道：“春华姐，你有没有对象啊？” “没。” “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好不好，就是我哥，你看他进来了，不错吧？” “别听他胡扯，这小子就没个正形儿。”马海涛看着佘宏俊笑骂道：“腿都断了，你还有心思说笑是吧？小心哪天我把你第三条腿也打断！” “啥是第三条…” 佘宏俊扫了一眼只剩下一点五根的双腿，恍然大悟指着马海涛，张张嘴没发出声音，看口型不像什么好话。 那年轻护士看到他进来，连忙低下头小声的说道：“没没有，我我检查完了，先先出去了。” “等等，他怎么样？” “手手术很成功，没有出血情况，还有些渗液，不过属于正常现象。” 马海涛道了声谢：“辛苦你了。” “不不用客气，再次感谢您的汤。” 说完不等他搭话，就快步跑出病房，那慌张的样子，生怕有人把她吃了似的。 “你丫可真行啊你，做个检查都能和人聊扯上。” 佘宏俊将汤喝完，“三哥，感觉你变了好多，以前你可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荤段儿。” 马海涛又打开一盒递了过去：“人嘛，总要长大的嘛。” “你不会是…找过半掩门儿的了？那样就太亏了！你早说啊，我介绍个果儿给你认识认识多好。” 佘宏俊可是知道他还保留着童贞，听到长大就想歪了。 “你丫滚蛋，老子这身条还需要去找那个？”马海涛又点了根烟，半躺在旁边的病床上，接着说道：“我可告诉你，如果这次周盈来，以后你跟那些果儿能断就都断了！” “这个…” 马海涛见他一脸难色，就知道他不怎么情愿。 其实佘老四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和他家里有很大关系。 前些年他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的时候，他妈半夜跟人跑了。打那儿之后，他爸就一病不起，都没挺过俩月，人也没了。 这么多年来，他也遇到过喜欢的，但即便再喜欢，他都狠心吹了。 这样的性格不是说说就能改变的，而是得下猛药。幸好俩人都有同一个目标，算是现成的猛药，刚好改改他的性子。 “你知道这几天我想得最多的是什么吗？” “什么？” 佘宏俊愣了下，不是说周盈的事儿吗？ 马海涛抽着烟，幽幽的说：“我想得最多的，是要混好了之后去沈城，老子要正大光明的过去，跟严老二算总账！” 果然，提到这个，佘宏俊眼神都变了，凶狠的说：“这仇结死了，老子一定要过去干死他们！” “不行，你不能去！” 佘宏俊急道：“为啥啊，三哥？” 马海涛忍住笑意，“因为你整天想着那些果儿，哪有时间努力啊。到时候怕是得成软脚虾，拖老子后腿。” “丫的，你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埋汰我是吧？” 佘宏俊回过味儿来，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觉得再聊下去，都能气死。也不知道三哥这几天经历了什么，变化很大！ 马海涛正色道：“我知道老叔的事儿，让你受了很大的刺激，但人不能只活在过去。这次你经历了生死，还不明白有些人和事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来了？” 佘宏俊怔怔地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道：“其实我逃出来之前，想得最多的就是周盈…” 新年写给书友的一封信 2022年已经过去，在这辞旧迎新之际，提前给各位书友拜年！ 回顾2022年创作故事，其实也没太多要回顾的，这本书是12月23日上传，至今还不满一个月的时间。 到目前为止，已经十万字整，开篇剧情算是完成了大半。 这本书呢节奏比较慢，但每一章，我都是逐字逐句的斟酌半天，很多时候单是查资料就要耗费半天，这么用心努力，只为了能写出我喜欢的故事。 只有我喜欢了，满意了，才会发出去。 这样，大家才能从字里行间看到人物的性格、风骨，以及故事的完整性和真实感。 如果连我自己这关都过不了，我宁愿删除重写，也绝不能污了各位大佬的眼睛。这也是为什么至今存稿不多的原因。 在此，我还要感谢各位大佬一直以来的支持，每一条书评我都会回复，每一条章评段评，甚至彩蛋章的评论，我也都会看。 和你们的互动，会改正我的错误，也会给予我灵感。 可能我比较幸运，虽有差评，但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对这些差评，我虚心接受。但一些无理的，我只能抱歉，删除评论，这样做是为了不影响我的心情，更不能影响大家看书的节奏。 我能记住一些读者的id，但在这里我就不一一感谢了，因为还有很多大佬都是看了不说，但你们同样对我的帮助很大。能走到今天，离不开你们的支持。 借此机会，小舞再次感谢各位大佬的支持！ 只要这本书能让你们看得舒服，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最后，祝愿大家在2023年万事如意，心想事成，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大吉大利！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新年写给书友的一封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五章 方春华 “那会儿我真的在想，如果能活下来，我一定去找周盈。” “找到之后呢？” 佘宏俊汤也不喝了，“我就想着跟她好好道歉，争取她能原谅我…” 马海涛似笑非笑的问道：“原谅之后呢？那个才是重点！” “哥，你可别笑我啊…我，我想娶她。” 佘宏俊脸色通红，有些羞涩的说道。 “这有什么笑话你的，你要不这么想，我才要锤你。”马海涛哈哈笑道：“不过幸好你想得不是我，不然老子真要怀疑你丫是不是心理有毛病。” 佘宏俊干笑两声：“倒也…也想了，我就想告诉伱真相，别被他们坑了。” “嗯。如果周盈还愿意接受你，说明你俩缘分未尽，那就娶了她吧。” “我知道了…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马海涛：“不单是为你，而是为了我们。李建设和严卫国，我是一定会去找他们的，到时候老子带你一起去，灭了他们丫挺的！” “对，干死他们丫的！” 马海涛将手里的烟头熄灭：“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以后你要是欺负人家周盈，可别怪我不客气。 你看你小子造多大孽，人就姐弟俩，你也好意思下得去手？” 佘宏俊挠了挠头，尴尬的说：“您忘了？这招还是严老二教我的，那会儿你和老五还起哄说不相信我能第一个有对象。” “有这回事儿？” “有！真有！要不是你和老五起哄，我才不会这么干呢，我那时候多单纯啊。” 马海涛横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原来都是我们的错啊。四爷，需不需要我替你去给周盈道个歉，就说是我们把你教坏了，甩了她不是你的本意？” “这…这样，可以吗？” “可以個屁！你丫脸皮也忒厚了吧！戏果儿的时候没见你想起我，要顶雷的时候到是想起我了！” “给你介绍了，你不要啊…” 马海涛眼睛一瞪：“你说什么！？” 佘宏俊脖子一缩，讪讪的说道：“没，没说什么…” 这时！ 砰！ 病房门被人推开，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气喘吁吁的扒着门框，看着病房里的两人。 佘宏俊愣了下，“周盈！” 来人正是佘老四的情儿周盈，穿着单薄的连衣裙，她的个子不高，一米六多点，身材很瘦削。 或许是跑了很久，一头乌黑长发有些凌乱贴在脸上。 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就像周小斌说得那样，有些红肿，加上皮肤白净，显得很是憔悴。 “宏俊…” 周盈慢慢走了进来，几步路的距离，她的眼睛里就已蓄满了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流。 “你别哭啊，周盈，我这不好好的嘛。” 佘宏俊慌了神，不过他这会儿还不敢动，双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求助的看着马海涛：哥，咋搞，怎么办？帮帮忙啊！ 马海涛起身站到一边，冲佘宏俊挑挑眉，回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自求多福吧兄弟！ 而周盈也不说话，凑近了些，看着佘宏俊受伤的腿，双手颤抖的想碰又不敢。 眼睛里除了眼泪以外，其他的都是心疼。 佘宏俊没辙，只得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别哭了，我哥还看着呢。你这要是把眼睛哭坏了，他该不同意咱俩处对象了。” “我不想…但…我忍不住…呜呜呜…” 周盈刚说出两个字，就哽住了，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 听到不让处对象，更是泪眼婆娑的想要止住眼泪，但发现控制不住的时候，急得身体直打摆子。 马海涛翻了个白眼走出病房，顺便将门给带上，在门口的长椅上坐下来。 丫真的活该，这说得什么混账话？！这样都能找到对象？真是没天理！ 原本他还想着帮衬几句，但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这俩处对象，怕是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 一个真敢说，另一个…是真敢听啊！ 不过在看到周盈过来，马海涛不由得松了口气，这回老四应该不会颓废下去了。 如果说严老二他们是激发老四斗志的靶子，那周盈就是支撑他坚持下去的后盾！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佘宏俊站起来，活下去，大步向前！ “你，您好！” 马海涛抬头看去，见是那位年轻护士，笑了笑说道：“是你啊，有什么事儿吗？” “这这个给你吃。” 年轻护士偏过头不敢看他，摊开的手掌上，躺着两颗水果糖。 马海涛也没客气，拿了一颗，道了声谢：“我吃一个就够了。” “嗯…那，那个…我，我叫方春华。” 说完，就转身跑远了，兴许是有些紧张的原因，那身影总让人觉得她随时会摔倒。 方春华？ 方春华…方春丽…不会那么巧合吧？ 马海涛暗暗想着，顺手拆了糖衣，将水果糖丢进嘴里，嗯，还挺甜的。 走廊尽头的值班室内，方春华进来之后，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得心脏噗通噗通乱跳。 “怎么样怎么样？春华，他接了吗？” “接接了。” “我就说你可以的，春华。对这样的男人，就该主动出击，下手晚了可就没了。” 方春华将口罩摘下来，露出一张柔弱清纯的脸，羞涩的说道：“圆圆姐，我我只是想感谢他的汤。” “是吗？不过那汤的味道确实很不错。” “刚刚就属你喝得多…” 胖胖的护士嘿笑道：“我可不是白喝你的汤，你猜猜我刚打听到了什么？” “什么？” “我打听到了他的身份，你想不想知道？” “他，他什么身份？” 圆圆促狭的看着她，“想知道啊？把那颗糖给我，我就告诉你。” 方春华受不了她的眼神，强装平静将糖给她，“圆圆姐，我我本来就是给你留的。” “嗯，真甜。”圆圆把糖吃了之后，才说道：“那人名叫马海涛，是新街口街面上的大腕儿，因为在兄弟几个排老三，所以都叫他马三。 另外我还听说，他这个人心狠手辣的，不过我觉得是谣传，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啊。而且刚才他赶走那帮小混混的样子，是真爷们！” “啊？哦。” 方春华咬了咬嘴唇，眼神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春华，咱说归说闹归闹，听姐一句，这样的男人不适合你。” “嗯。” 那胖胖的护士看到她的样子，也没再劝，而是十分应景的唱了一句：“有心争似无心好，多情却被无情恼……” 第四十六章 家法伺候 马海涛在门口等了半天，直到里面的哭声消失之后，他才推门进去。 “嘘~” 刚推开门扫了一眼，他就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只见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啃在一起了，虽然他就只看到一个侧脸，但佘老四那双贼眼确实是闭着的。 “呀！” 周盈听到声音瞬间将佘宏俊推开，接着将头埋进床边，看她的样子怕是恨不得找地儿钻进去。 佘宏俊讪笑道：“哥，你咋不敲门就进来了？” 马海涛看着他幽怨的眼神，无辜的说：“你丫是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吗？这还好是我进来，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一个有伤风化的帽子是跑不掉的。” “谁？谁敢说，我锤死他！” “你丫就嘴硬吧你，人周盈跟着你，我看早晚得被你带坏咯。” 马海涛将门关上，前世这样的画面不知道看到多少，比这儿劲爆的都不老少。 不过这個时候的人还比较保守，绝大部分人都会注意场合。也就佘宏俊这样的花丛浪荡子，才能哄骗人姑娘做这样的事儿。 “哥，不带这么拆台的，我这儿可还带着伤呢。” 马海涛坏笑道：“还好是带着伤，不然伱不得真刀真枪的来一回？” 佘宏俊闻言，连忙眼神示意还有人在呢，那张嘴开合间，口吐了好几句四九城骂街的经典名言。 马海涛挑了挑眉，就当没看见，坐到对面的病床上，就那么看着他们。 趴在病床边的周盈，这会儿更是死命抱着头，别说脸红了，就连后勃颈儿都是红的。 半晌，佘宏俊见马海涛坐在对面的病床上不走，无奈给了他个算你狠的眼神。 接着他就脸色一变，闭上眼睛抱着腿喊道：“哎哎，不行了，腿好疼，快去叫医生过来瞧瞧，好疼啊！” 果然！ 周盈听到他“痛苦”的声音，连忙抬起头，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焦急的问：“疼了吗？你，你别急，我去帮你叫医生。” 说完她连忙向外跑去，脸上的红晕就像变脸一般，直接变成惨白色，隐隐还能看到她额头上的一层细密的汗水。 “医生，医生…” 卧槽！ 即便见多识广，马海涛也被他这波操作秀得头皮发麻，起身骂道：“你丫的骗人没够儿是吧？” “走远了吗？” 佘宏俊悄咪咪的睁开眼，看到周盈不在，稍稍松了口气，“三爷，求您了，给兄弟留点面儿吧，再说下去她都得羞死。” “看你丫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没溜儿，也不看看什么场合，就敢胡来！” “哥，好大哥，兄弟错了。为了我的终身幸福，求放过啊！” 马海涛看着他双手合十求饶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只准这一回，再让我看到，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没问题没问题，我保证不乱来了。” 佘宏俊说完，就抱着腿哀嚎不已，再配上脸上的汗水，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不一会儿，值班的医生护士就赶了过来，身后是一脸焦急的周盈，眼睛里都是担忧和心疼之意。 马海涛感叹佘老四命好之余，也下定决心将他性子改好。 改不好？ 那就一榔头锤死，省得出去祸害人姑娘！ 医生检查完之后，没发现伤口出血等现象，只得给他开了点止痛药吃了。 马海涛将他们送走之后，回到病房里。 看到周盈又开始偷偷掉眼泪，而一边的佘宏俊则是轻声细语的哄着，这画面倒也挺和谐的。 “我哥过来了，不哭了。” “嗯。” 周盈连忙将眼泪擦干净，除了眼睛通红以外，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少。 “坐下说吧。”马海涛坐在他们对面，见两人都有些忐忑的样子，笑道：“周盈是吧，第一次见面，我是马海涛。” “我…” 佘宏俊提醒道：“叫哥。” 周盈乖巧的说道：“哥。” “虽然我刚刚已经亲眼看到了你们那个…但我还是要问一句，周盈，你确定考虑清楚了吗？” 佘宏俊诧异：“考虑什么？” 马海涛没理他，而是看着周盈继续问道：“他腿断了一条，你还愿意来照顾他吗？甚至是嫁给他？” 周盈迎着他的目光，点点头说：“我愿意！这辈子就认准他了！” 佘宏俊松了一口气，“哥，这事儿还用问…” “闭嘴！”马海涛瞪了他一眼，严肃的说道：“老四，既然周盈同意，那打今儿起就都是自己人了，以后但凡你让她受半点委屈，家法伺候！” “家法？哥，不用那么严重吧！” 所谓的家法其实是几兄弟结拜的时候，立下的规矩，轻则挨抽，重则断腿。 总之就一个字——揍！ 马海涛盯着他的眼睛，“你可以试试！” “不，不敢。哥，我怎么会让她受委屈呢，以后我保证让她吃好的穿好的。” 佘宏俊缩了缩头，每次马三锤人前都是这副死鱼眼。但凡他敢说个不字，怕是不用等以后了，现在就得挨锤。 马海涛说完佘宏俊，看向周盈的时候，露出笑脸：“他的保证我暂且相信，以后就麻烦你替我多盯着他点儿。” “嗯，我相信他能做好！”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周盈一直安静的听着，听到佘老四的保证，脸上不自觉的浮现一抹幸福的温柔。 佘宏俊看着她，坚定的说：“一定能！” 眼看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有缩短的苗头，马海涛连忙煞风景的说道：“弟妹，你还要上班吧？什么工作？” 周盈犹豫了下：“在做些临时工，我想明天之后就不去了…” “也好，那他住院的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马海涛想了想，从身上掏出几张大黑十，递给她：“这些钱你先拿着，不够再说。这小子的钱都放我这里存着呢，等你们结婚之后，我再给你保管。” “这…” “给你就拿着吧，我在三哥那儿还存了不少钱呢。” 佘宏俊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他有多少大子儿心里清楚，这几年赚得钱早花完了，哪有钱。 那模样，看得马海涛真想锤死他。 “行了，现在已经很晚了。弟妹今晚就留在这儿吧。老四，你刚做完手术老实休息，可别再做多余的事情了！” “啥多余的事…哥，咱能别提了吗？” “嗯。” 周盈一脸害羞的把头低了下去，显然她也听懂了马海涛的意思。 马海涛把该交代的事情说完，“我走了！” 说完，他就走出病房，给这对儿刚重修旧好的小情侣留点空间。但他并未走远，而是在门外不远处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 从本质上来说，佘宏俊并不算坏，只不过是缺少个正确的引导。趁着他受伤的这段困难经历，马海涛多费点心，刚好可以让他多成长一些。 第四十七章 其乐无穷（求追读） 晚上住院部的人并不多，马海涛坐在长椅上点了根烟。 医院这边有周盈在的话，他后面就不用频繁过来了，只需要将佘老四的营养跟上，恢复效果就差不了。 当然这些事情不需要他亲自做，可以安排邵彬大壮两人。 马海涛默默地抽着烟，眼神没有任何聚焦地发着呆，但脑海中却在不断过着之前发生的事情，见过的人说过的话。 所有的人、事以及大环境和未来的变化方向，都形成一张张牌，或者说棋子。 按照时间、重要程度，以及与他的关系远近，将这些棋子排列组合成两条线——就形成了当下的所有情况。 以后他只需要按照实际演变，来改变棋子的位置以及增删棋子就可以了。 这样的布局方式是马海涛前世所学，但一直没有机会施展。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那他要的就不仅仅是生存，更要好好的活下去。 而想要更好的活，那就免不了与人争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一步慢步步慢，反之必然，一步争先步步争先！ 老话都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但大多数人都没有真正体会过什么是斗争。它不是单纯的与人争吵，更不是指打架，这些不过是斗争的最外在的体现罢了。 所谓的斗，马海涛的理解就是战争，是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最下攻城！ 而战争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对方打倒，赢家通吃！ 幸运的是…现在他找到了这样的机会，让他浑身都充满了干劲，热血和激情！ 一個姑且称之为对手，另外一个，则是仇人！ 马海涛将烟头熄灭，喃喃自语：“还算顺利…” 他看了下佘老四所在的病房，见一切正常，便躺了下来，睡觉！ …… 当马海涛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身上多了一条被子，看模样应该是病房里统一配套。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邵彬：“到了有一会儿了，三爷，给您带了些吃的。” 旁边的大壮将手里的油条豆浆递了过来，马海涛也没推辞，接过以后问道：“给老四他们带了吗？” “带了，还好多买了些，没想到…” “嗯。” 马海涛拿上被子，带着两人进了病房。 这会儿佘宏俊和周盈两人都已经醒了，相比昨天，老四的脸色显得有些憔悴，想来应该是麻药劲儿过去之后，疼痛感强烈不少。 周盈则是小心的伺候他吃早饭，动作轻盈生怕弄疼了他。 “感觉怎么样？” 佘宏俊哭丧着脸：“疼…” “还有呢？” “哥，这还不够啊？” 马海涛笑骂道：“你丫知足吧，有周盈照顾着你，还有兄弟们给你送吃送喝的，马上都快成大爷了。” 佘宏俊撇撇嘴，示意周盈再喂口吃的，一边嚼着还一边露出享受的表情，要多搞怪就有多搞怪。 马海涛扫了一圈，发现手上的被子不是这个病房的，想了想递给邵彬：“去问问是哪个病房的，还回去。” “好的，三爷。” 邵彬接过被子，走出病房。 马海涛则是坐到旁边的病床上，也吃了起来，“周盈，你昨天来得匆忙，今天要不要回去一趟？” 周盈脸色明显比昨晚初见的时候好了很多，闻言微笑道：“我等会儿就回去一下，得给小斌说一声，顺便再带些东西过来。” “东西多不多？多的话，我让大壮跟你一起。” “谢谢哥，不用麻烦的，东西也不多，都是些换洗的衣物毛巾之类。” 马海涛点了点头道：“那行，大壮，这段时间伱和邵彬在这儿守着，有事儿多帮衬着点儿。” “放心吧，三爷。” 佘宏俊问道：“哥，你要回了？” “明天我要去轧钢厂报到，后面有时间就过来看你。” “哥，你要去上班了？为什么？” 佘宏俊诧异的看着他，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样。以前兄弟几个可是都说过，绝对不可能去工作的，街面上的佛爷足够养活他们了。 马海涛大口吃完，擦了擦手道：“这事儿已经定了，没有为什么！” “你…” 马海涛伸手打断他，说道：“听我的，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伤养好，其他的不用操心。等你好了以后，有的是你忙得！” 佘宏俊虽然满心疑惑，但他现在的情况也确实做不了什么。见马海涛这么说，他只得点头道：“我听你的！” “安心养伤吧，我走了。” 马海涛没有解释太多，混街面在他看来是最次的选择，迟早会被人秋后算总账的，与其以后被动，不如现在就断了，也好给他们另谋出路。 而且佘老四没有痊愈之前也不可能照顾到街面上的事情，所以怎么安排那些人，就是马海涛一句话的事情。 很简单，想走的人大家好聚好散，想留下的人就要听安排。 他可没功夫陪这些人耗下去！ 马海涛出了病房，见邵彬还没回来，他就没多等，径直出了医院，骑上自行车奔许梦家。刚好距离不远，给她送点吃的，顺便…嘿嘿嘿！ 这次他没买牛肉，那玩意儿不能多吃，虽然许梦和宁轶男不像多舌的人，但小心无大错。 尤其是这个时候，几乎全民都在盯着一些特殊的人。 比如家里经常多些东西的，或者在特定的时间出现在特定的地方的，还有行踪可疑夜出晚归的，都会引起旁人注意。 因此，他只买了几条鱼，一些蔬菜和一两菜油，都是世面上比较常见的东西。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马海涛没有直接开门，而是在敲了敲门。他可不想再体会一次被人拿枪指着的感觉，太刺激了心脏不好… “你好，又见面了。” 宁轶男开门之后，将他让进去，平静的说：“检查！搜身！” 马海涛无奈的笑了下，就知道会是这样。他也没多说，先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然后配合她搜身。 “梦姐起来了吗？” 宁轶男没回话，而是检查完之后，才说道：“还在楼上。” 马海涛将东西放进厨房之后，出来见她还守在门边，“你不用一直站那里，在客厅坐着也一样吧？” “不行！” 宁轶男身形站得笔直，目不斜视，仿佛真的在站岗一样。 “好吧，那我上去看看梦姐，中午一起吃饭。” 说完，马海涛径直走上楼，见卧室门关着，他悄悄打开往里面看了看，见许梦还在酣睡，只有一截的小腿露在外面。 他贼兮兮的跑到隔壁冲了个澡，便急匆匆的进了卧室，将房门锁死。 小懒猫，我来叫你起床咯…… 第四十八章 切磋？ “海涛…涛，你怎么过来了？” “想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佘宏俊有人照顾的时候，马海涛的心里也涌起结婚的念头，不过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 紧接着卧室里开始出现一些似哭非哭的声音，配合上双人床的咯吱作响，形成了世上最美妙的音乐。 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折腾了许久的两人才洗完澡，躺下来休息。 嚓！ 马海涛点了根烟抽了起来，神色惬意，仿佛在沉思一般。 “涛子，在想什么呢？” 许梦躺在他的怀里，画着圈，脸上还留着一丝慵懒。 “没想什么，”马海涛笑了笑，问道：“你昨晚睡得很晚吗，今天竟然没有早起。” “昨晚我哥来了，把我说了一通…” “说你什么了？” 许梦脸上露出一抹羞红：“他，他说让我注意着点，不让我和你胡来…” “是吗？二舅哥真的这么说？那你怎么回他的？” 许安民还真是闲的，上次来警告他也就算了，竟然还专门找他妹妹说。 “我把他狠狠地骂了他一顿，就那天伱来，小宁做的那些过分的事情，我都跟他说了，没想到他还笑得很开心。” “你都说了？” “说了，我还说小宁拿枪指着你，万一走火了怎么办？” 马海涛挠了挠头，有些回过味儿来了，许局长这不是闲的，简直是无聊幼稚可气！ 他压根不是来找许梦的，而是想看看派宁轶男过来，有没有达到恶心人的目的，单纯借着由头来看笑话的！ “确实该骂，上回可把我吓坏了。” 许梦娇憨的说：“对吧，这事儿他做的确实过分了些。不过昨晚我骂完他之后，他竟然还说，以后你都没多少时间来这儿了。” “他真这么说？” “是啊，我还问他来着，他就是不说。只说让小宁陪陪我，也省的一个人孤单。” “没事儿，四九城就那么大点儿，怎么会没时间见面呢？” 马海涛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不过内心里倒是想到了轧钢厂的事情，恐怕后面的一些事情，许安民做了些安排。 就是不知道他对轧钢厂，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 “你没时间的话，我就去找你。” “嗯，好。” 许梦紧紧地抱着他，像个树袋熊一样，两人难得享受片刻的宁静。 一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两人才说笑着起床。 “涛子，你那衣服都脏了，来试试这身。” 许梦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崭新的衣服，接着说道：“前两天学校发了工资，我找人换了点布票，试试看合不合身。” “梦姐，又让你破费了。” 这個时候四九城的布票是按人头发放，凡是有正式户口吃商品粮的，每人全年定量是4尺5寸，但实际这些布料仅够打补丁用的。 因此，后面才有“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顺口溜传出来。 就像马海涛刚来那会儿，看到前身的穿着那样，身上的衣服好几块补丁，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而又因为缝纫机的稀缺，很多人都是去街边的拆洗缝补店打补丁，每块补丁不仅要钱，还要按尺寸大小收取布票。 在他换好衣服之后，许梦仔细打量几眼，才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我相中的男人，真有样儿！涛子，把这双皮鞋也换上。” 马海涛换上皮鞋之后，对着镜子照了照，笑道：“确实很合身，也很好看。” 跟之前那身衣服颜色一样，都是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只是比之前多加了件外套，同样黑色的青年中山装。 再配上那双皮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身材修长挺拔。 在他们两人换好衣服，手拉着手下来的时候，宁轶男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只觉得世上竟然有这么般配的一对，气质都非常出彩。 当然，在她简单的脑回路里，还不懂什么叫气质就是。 “饿了吧，我去做饭，今天给你带了几条鱼。” “嗯嗯，早上都没吃饭，这会儿都快饿扁了…” 马海涛坏笑道：“不，你吃了，不仅吃了油条还喝了豆浆。” 许梦愣了下，没明白他的意思，但看到他的笑容之后，隐隐觉得不像什么好话。 不过慢慢的她联想到早上…俏脸一下红到耳朵根儿，羞恼的过来打他：“呀，你说什么呢，小宁还在这儿呢！” “哎哟，你真打啊梦姐，哈哈…” 两人打打闹闹的到厨房，一起准备起午餐。 只有站在门边的宁轶男皱眉回忆着，那会儿检查的时候，她怎么没发现有豆浆油条，难道是偷藏的？ 嗯，下回检查的时候，一定搜得再仔细一些！ 和上次一样，宁轶男又忍不住凑过来蹭饭，吃得满嘴流油，完了之后犹犹豫豫的从兜里掏出一张大黑十，放在桌上：“伙食费！” 马海涛：“算了，上回跟你说着玩的。” 宁轶男摇摇头：“不行。” “哦？那我给你算笔帐。” 马海涛笑眯眯的看着她，直把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上回荤菜成本是15块，这回的成本是3块多，给你抹掉零头的话，你这两顿就得摊6块。” “那么贵？！” “这还没完，下回我准备买只鸡过来，再加上…” “别说了，”宁轶男瞪着他，又从兜里将剩下的大黑十掏出来：“都给你！” 许梦收拾完从厨房出来，“小宁，把钱收回去，你只要掏钱摊伙食费，你信不信回头还要倒欠他钱？” “我…” 马海涛起身穿好外套，笑道：“梦姐说得不错，所以啊，这钱就免了吧。” “那好，”宁轶男将钱收回去之后，沉思片刻后说道：“那我陪你对练切磋吧，我的格斗技术也很好。” “对练？格斗？什么意思？” 马海涛疑惑地看了看许梦，见她也一脸茫然。 “我看你每次来，都找许梦同志进行切磋对练，下回我陪你，就当伙食费…” “呀啊！涛子，都怪你！” 许梦都没坚持到听完，脸腾地一下通红通红的，锤了下马海涛，就双手捂脸一路小跑着上楼。 宁轶男狐疑的看着她的背影，问道：“她怎么了？” 马海涛揉了揉肩膀，只觉得脑壳疼，这到底是哪冒出来的神仙，真就什么都不懂？ “先不管她，你是不是刚从深山老林里出来？” “不是，”宁轶男指着脑袋，平淡的说：“之前受过伤，以前的事情都忘了。我是不是说得不对？” 失忆啊，怪不得… “没事儿，切磋的事情以后再说。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好！” 马海涛摇摇头走出房子，许梦那边一时半会可哄不好。 以前确实遇到过受伤失忆的人，症状大都不同，有的会忘掉某一段，有的会不记得自己是谁，更严重的是直接回炉，就跟婴儿一般。 “三爷！” 马海涛骑车来到库房这里，见庭院中已经有十多个人在等着了。 “人都到齐了吗？” 第四十九章 扫尾（求追读） 狗子和郭二愣子打里面堂屋出来，狗子连忙回道：“三爷，还有些没到，不过…我听说有几个不在四九城，说是他们扒火车奔北方去了。” “嗯。”马海涛看着满头大汗的两人，想了想道：“去把老童叫来！” 老童就是新街口这片的佛爷头子，以前会给他们兄弟几个上供一些，换得他们能在这片儿趴活的机会。 “哎，我这就去。” “二愣子，什么时候到的？” 二愣子憨笑道：“三爷，早上刚到。” 马海涛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深谈，转而看向庭院里的众人，淡淡的说道：“等人到了一起说。” 说完，也不管他们什么想法，走进屋里坐了下来。 “怎么觉着三爷像换了一个人？” “他刚刚看过来的眼神，差点没把我吓死…” “都闭嘴，今個儿怕是有大事发生。” 马海涛端坐在堂屋中央，看着门口，手搭在太师椅上，很有节奏的敲打着。 这些人都是之前跟着他们兄弟几个的小痞子，和前身的关系有好有坏，如果说大壮邵彬他们是嫡系，那其他人就是归属于李建设他们的。 还有那几个跟去北方的… 很快，又打外面来了一些人，尤其是老童带了三五个半大小子过来。 “三爷，人齐了。” “让他们进来吧。” 等狗子将人都叫进来之后，二十多口子挤进来，让整个房间都显得有些拥挤。 “今天叫大家来，是有几件事儿要说。” 马海涛平静的扫了一圈，说道：“第一件是老童的…” “三爷，您吩咐。” “从今天开始新街口这片不允许佛爷出入，你该另谋出路了。” 马海涛没有铺垫，更没有商量，上来就抛了一颗雷出去！ 老童五十岁上下，年龄不算大，但须发都已经白了，穿着身破棉袄，和这个时节很不搭。听到这话，急道：“三爷，您这是为什么？是我老童没守规矩，还是…” 他身后那几个半大小子，眼神也都变了，从之前的畏畏缩缩变得异常凶狠，就像是饿狼们闻到了血腥气一般，欲择人而噬。 “没有原因，更不是针对你一人。以后新街口这片儿任何佛爷都不能踏入！其他地方随便！” “三爷，没得商量？” “看在认识多年的情分上，老童，我最后给你提个醒儿。西单的曹老蔫已经栽了，这时候你们过去，兴许还能抢点食儿，晚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马海涛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不过是一群阴沟里的老鼠，有地方趴窝就能活，饿不死他们的。 佛爷和混街面儿的顽主是相互勾连的整体，每个片区里的佛爷都要给顽主大腕儿门上供，这是规矩！ 如果没有顽主大腕的点头，佛爷趴活被发现的话，那下场都会很惨。 周围的小痞子们都静静的看着，脑子不灵光的人也都发现今天场子不对劲了，而那些脑子灵光的则是在想如何应对。 “三，三爷，求您抬抬手…” “童爷爷，咱不求他，不就西单那面儿吗？豁出去这条命，我给您撕开个口儿！” 那几个半大小子中的一个，上前拉起老童就要走。 啪！ 老童扬手给了他一巴掌，瞪了他一眼，让他退回去。 紧接着，老童看向马海涛，缓缓跪倒：“三爷，我老童年龄大了，没几年好活，带着这几个小子闯西单，那跟送死没两样儿。” “您说不准佛爷待在新街口，那我老童就听您的。从此收手，只求您能收留，赏一口饭吃…” “收手不干？呵呵呵呵…”马海涛冷眼看着他，“老童啊，先回去吧，回去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历史已经证明过很多次了，猪队友要不得。即便不是精锐，也必须是听话的人。 就这些常年伸手的佛爷，一身臭毛病想改是改不掉的。 几人里，也就那凑上来的小子有点血性，不过就是性子太野，更不懂规矩！ 老童张了张嘴，颓然道：“三爷，我们这就走。” 他听懂了马三的意思，伸手要饭的人得有价值，吃白食的人就没必要再来了。 在老童带人走后，剩下的人都安静的低头站着，额头上冒着些细密的汗水。就连这几天有过接触的狗子等人，也都大气不敢喘。 “好了，外人已经走了，说说咱们自己的事儿。” 马海涛拍拍手，轻笑道：“这第二件可是件好事儿，你们应该听说了吧，老大和老二去沈城了，一些兄弟也已经赶了过去。 不过老大昨天来信儿说，那边情况比较紧张，还需要点人手。有没有自告奋勇愿意奔沈城发展的？” 严老二的事儿，目前只有马海涛和佘宏俊两人清楚，这些人都是不知情的。听到他这样说之后，很多人都抬起头，面露喜色。 马海涛：“别忍着了，想去就赶紧说，晚了就去不成了。我可提醒你们，一旦在沈城站住脚，那赚钱的机会…” “三爷，我想去！” “还有我！” “……” 马海涛扫了一圈，又在几个人身上观察了下，笑眯眯的说：“想去的站左边，想留下的站在右边。” 很快，屋子里的人泾渭分明的形成两个队伍。 和马海涛预估的一样，想去沈城的有十一个，大都是之前跟着李建设他们的人。 留下来的人不多，只有七个人，除了前身原来的班底外，还多了两名严老二的人。 这组合就很有意思了！ “十一个人，看来大家都是想赚钱的。” “三爷，谁不想多赚点钱，填饱肚子。您说是吧？” “伱们愿意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还不够，那边要的人多。这样…” 马海涛看向留下的队伍中的两人，冷不丁问道：“田兵，顺子，你俩之前没收到二哥的信儿吗？” 田兵和顺子都是严老二之前的手下，听到问话后，两人对视一眼：“三爷，二爷前两天确实来了信儿，不过我俩家里都有老人要照料，所以就没同意。” “这样啊…那行，我回头再想想办法。”马海涛点了点头，看着那十一个人笑道：“别愣着了，赶紧回去收拾行李吧。准备好之后，到这儿集合。” “好，三爷，我们走了！” “走走走，回去赶紧准备！” 待他们都走了以后，整个房间就空了下来。 马海涛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冷淡的说：“狗子，二愣子，去门外守着。” “是，三爷。” 狗子两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清楚三爷还要干嘛，不过他们还是老实的出了屋子。 只有田兵和顺子两人面色微变，强作镇定的看着马海涛。 “说说吧，严老二来信儿是怎么说的？” 第五十章 狠！ 田兵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惧色。 “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一旁剩下的三人则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听到马海涛的问话，也回过味儿来，三人成品字形站位，将田兵两人围在中间，死死地盯着他们。 田兵干笑两声，委屈道：“三三爷，二爷就来信告诉我俩，要去沈城的事儿，没有其他内容了。” “信呢？” 马海涛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严老二那么精明的人，能让他留信儿的人，绝对都是信得过的嫡系。 这两人收到信儿不走，真就像他们说得那样，是大孝子？ 呵呵，混街面儿的有几个人是顾及到家人感受的？ 就拿前身来说，如果他愿意听家里的话，高中毕业之后，就不会混街面儿，而是进所里接受徐大江的照拂。 而像郭二愣子和杜老五那种，赚了钱就往家里拿的，养活家人兄弟姐妹的，只能归于极少数！ “信…没没…” “没带在身上？” 顺子咽了咽口水，“对对…没放身上。” 而田兵早已是面色铁青，顺子他这么说就坐实了还留着信，那… 马海涛似笑非笑的问道：“那我让你回去拿，应该不会找不到吧？” “回，回去…” 顺子心虚的看了看田兵，额头上的汗水不停的滴落下，相比田兵，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明显弱了很多。 马海涛同样看向田兵，笑着问道：“他好像有些勉强，你呢？” “三爷，顺子他记错了，信看过之后，我们就销毁了，防止泄露二爷他们的行踪。” 田兵只能硬着头皮找补回来，至于能不能过关…只有天知道了！ “对对对，三爷，我太笨了，搞忘了。” 马海涛收敛了笑容，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们，冷漠道：“你们一个说有，一个说没有，我该相信谁呢？” “三三爷，我真忘了…” 妈的，丫能不能闭上嘴，别说话啊！ 田兵恨恨地瞪着他，要不是他被马三套了话，也不至于到这样窘迫的境地。 “是吗？”马海涛挥挥手，“铁军，大牛，给顺爷涨涨记性！” 顺子吓得面色惨白，惊恐的喊道：“三爷，三爷，放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田兵…” 田兵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丫还没开始揍你呢，你就招了？ “带出去吧。” “走吧，顺爷。” 两人得了令，狞笑着架上顺子就往外走。 “三爷，三爷…呜…洒呀…”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出一阵砰砰的声响，伴随着一声声闷哼，让这個房间的气氛更加压抑起来。 马海涛平静的看着田兵：“说吧，严老二是让你留下盯紧我呢？还是要伱找机会做了我？” 田兵的脸上露出一抹绝望：“之前只知道三爷勇猛，没成想…倒是我小瞧您了！” 砰！ 站在他身后的是二牛，和大牛是两兄弟，听到这话，他抬脚猛踹田兵的腿窝子。 “敢来害三爷，活腻歪了是！” 田兵挨了这一下，跪在地上，疼得冷汗直流，但硬是一声不吭。 马海涛让二牛退到一旁，“不是你小瞧我，而是严老二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说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三爷，您不用逼我，我不会说的。”田兵摇头惨笑道：“我这条命是二爷救下的，如果不是二爷赏口饭吃，两年前我就饿死了。” 马海涛仔细看了他半晌，摇头道：“二牛，去让外面的人停下吧，打这么久了，别再把顺爷给打死了。” 二牛恶狠狠的瞪了跪在地上的田兵一眼，才出去叫大牛他们。 等大牛和铁军就拖着被打得昏迷的顺子进来后，马海涛才起身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到！ 但是你不说，就是坏了我的规矩…” 砰！ “啊——呜——” 马海涛一脚踩在他的手背上，用皮鞋的脚后跟碾了碾，神色冰冷的说道：“坏了规矩的人，就要承受应有的惩罚！” “呜——” 田兵忍着剧痛，硬是的没有用另外一只手去推马海涛，或是起身反抗。 “这次我放你走，希望你到了沈城替我带个话。” 马海涛抬起脚，俯视着他接着道：“去告诉严老二，我给他送这份大礼过去，是希望他缩在龟壳里好好发展。 别等我过去找他的时候，躲着不敢见我，那样…我会很瞧不起他！” 田兵抱着血肉模糊的手，咬牙说道：“谢，谢三爷不杀…” “相信你这么聪明，知道该怎么做。” “请，请三爷放心，我我们今晚就走！” “最后再告诉李老大一声，他还欠我一条腿！” 马海涛说完，便抬脚走出屋子。即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捶打和闷哼声，也不再理会。 而是低头看了看鞋底，平静的在地上把血迹蹭干净，他才推车走出院子。 “狗子，二愣子，晚上你们带人送他们上车。” “放心吧，三爷。” “这钱拿去和兄弟们分了，” 马海涛接着从兜里掏出十多张大黑十塞给二愣子，道：“另外告诉他们，这段时间都老实的在库房待着。如果实在闲的无聊，就去医院陪老四。” 狗子和二愣子看着那些钱，连忙点头，有钱拿怎么都好！ 忙完这些，马海涛才神色轻松的骑车回去。 这次将那些人都赶到沈城去，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他这两天计划好的事情。 前身犯下的事儿太多，而他们都是知情者之一。只有将这些信不过的人都弄走，马海涛才能专心的发展，大步向前。 至于那些人到了沈城之后下场如何，那就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了！ 以严老二的性子，是绝对不敢放这些人回来的。到时候是留下他们还是埋了他们…呵呵，里面大部分可都是李建设的人！ 留下他们就是给李建设增加影响力，埋了他们…李建设能同意？ 如果真埋了，那马海涛绝对举五肢给严老二点赞，还得给他发面绝世好人的锦旗！ 另外，留下来的人，他也都会有安排，绝对不会让他们在街面儿上瞎晃荡就是。 不过不管怎么样，马海涛的目的都算达到了。既解决了后顾之忧，又给仇家带去些隐患添添堵儿。 至于严老二等人会不会发展到他无法对付的地步…走着瞧好了！ 回去的路上，马海涛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从系统商城里买了些菜，一只大公鸡，几条鱼和一些菜，拢共花了不到两块钱。 这些菜就是今晚招待两位大爷的伙食了。 第五十一章 和谐（求追读） 马海涛骑着自行车行驶在胡同里，干净整洁的衣服，帅气自信的外形，让他很是觉得意气风发。 但扫了几眼临街的老少爷们，才发现他们的目光，都被那只挂在车把手上的大公鸡所吸引，哈喇子都快流了一地了！ “果然，帅气不能当饭吃…” 如果不是今天要招待人，马海涛是绝对不会这么招摇过市的。 虽然今年的情况比前几年好不少，但大部分家庭都长时间见不到荤腥。 要不是马海涛骑得快，恐怕早有饿的发慌的痞子上来抢了。 不过现在临近十月份，四九城戒严了很多。 除了为十月份第一个节日做准备外，长安街上也是人头攒动，应该是有重要活动。 街面上到处是穿着便服的雷子，几乎每个路口都有一个。 不仅有片儿警，还有各個厂子的保卫员、民兵以及制保会人员，想来都有各自的任务片区。 这时候在街面上搞事情，那纯粹是找死！ 隔壁的阎解成和于莉两人，正凑在一起咬着耳朵说悄悄话，见马海涛进来，阎解成笑着打了个招呼： “三爷，回来了。” “嗯。” 马海涛将自行车锁好，打开门给家里进点亮光，才带着东西奔中院。眼瞅着天快黑下来了，再不准备的话，怕是只能当夜宵吃了。 “得，今天不是猪大骨，而是大公鸡…” 阎解成只觉得味蕾全是鸡肉的香味，口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于莉掐了他一下，哼道：“明天你就出去找活儿去，嫁给你之后，我都多久没尝过荤腥了？” 阎解成干笑两声，敷衍道：“没问题，我明天就出去找找看。快到饭点了，走，瞧瞧咱妈做得什么吃的。” “还能是什么？玉米糊糊，咸菜头儿还有粗粮窝头呗。” 于莉幽怨的瞅着他，两人结婚时间才刚几个月的时间，已经欠了婆家十几块钱了，这坐吃山空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另外一边的马海涛刚走进中院，就见秦淮茹在洗着衣服，见他过来之后，两眼放光的看着他。 “海涛来了啊，你这身打扮…相亲去了？” “没。” 秦淮茹愣了下，她有多久没听到这样冷淡的回应了？ 马海涛可不管她怎么想，绕过她就奔何雨柱家，敲敲门：“傻柱。” 何雨柱开门嘿道：“海涛，你可算来了，就等你菜下锅了。” “白天有点事儿，一直忙到这会儿才回来。” 马海涛进门后，将手里的东西放桌上，问道：“跟一大爷他们说过了吗？” “一早就说死了，他们听说晚上是你招呼，梗儿都没打一个就答应了。还说晚上要试试伱酒量呢。” “是吗？” 马海涛也没当真，就是两句客套话而已。 对这座四合院的三位管事大爷来说，他绝对是不安稳的分子。 之所以一直相安无事，也和前身没心思待这儿有关。 不然以前身的脾性，惹了他的人，当天晚上准会被锤一顿，都不会等到第二天。 这一次，马海涛招待易中海和刘海中，除了老马的原因外，也是想找他们了解一些轧钢厂的情况。 尤其是易中海，作为轧钢厂的八级钳工，对轧钢厂的很多事儿都更清楚一些。 就在马海涛和傻柱两人忙活的时候，门口的秦淮茹也没心思洗衣服了，草草甩干挂在晾衣架上，就进了屋。 “淮茹，我刚瞧见马三进傻柱屋了？” “嗯。”秦淮茹放下盆子擦擦手，“妈，准备做饭吧，眼瞅着秋分了，晚上该转凉了。” “我咋看他还带了一只大公鸡？” “上午听傻柱说了，海涛晚上要招待一大爷和二大爷。” “招待人用得着那么大一只公鸡？跟谁摆阔儿呢？” 棒梗儿听到这话，作业也不写了，“公鸡？妈，我也要吃鸡肉。” 贾张氏闻言，说道：“你看，把咱乖孙儿都馋的！” “棒梗儿，乖，等明个儿上班，让你傻叔给你带点荤腥。” “妈，我现在就想吃…” 秦淮茹面露难色，如果只有傻柱一个人，她这会儿早就上门要了。 但有马海涛在…尤其刚刚看到他那一身干净的新衣服，冷淡肃穆的样子，她愣是没鼓起勇气上门。 这让秦淮茹深受打击，枉她平时自诩轧钢厂一枝花，现在她才知道，在那种一眼就知道她配不上的男人面前，什么叫自惭形秽！ “淮茹，菜是马三带的不假，但傻柱不也费了功夫吗？”贾张氏心疼拉着棒梗儿哄了好一阵，皱眉道：“去，找傻柱借一点边边角角总行吧？” 秦淮茹犹豫了下，才勉强应下：“我等会儿过去试试…” 另外一边，马海涛给傻柱打下手，忙活一阵后，弄了个大公鸡乱炖。 “傻柱，你这手艺，在轧钢厂屈才了。” “嗨，谁说不是？不过轧钢厂已经是顶好的工作了，食堂还没那么多规矩。如果进国营饭店，是能往上升级。 但就是活儿也多，规矩也多，没轧钢厂自由。” 马海涛点点头，没继续说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性活法。 虽说他对傻柱没什么太大的恶感，但并不打算亲近院里的这些个禽兽，甭管他们有什么小心思，只要不惹到他，他才懒得管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 两人忙活完之后，就坐在一旁抽着烟，任由鸡肉的香味向周围散去。 “傻柱，海涛也在啊。” 傻柱迎了过去，“一大爷，来得挺早啊，闻着味儿来得吧？” “你啊，还是管不住嘴！” “嘿嘿…” 马海涛见易中海进来，也起身喊了声：“一大爷。” 易中海瞧了瞧他，脸上挂着些笑容，“海涛，你这身板真够壮实的。” “还行。” 马海涛并没有多说，他本身就和院里的人说不上几句话，没必要过分热情。 几人刚落座，门外又进来一个矮胖的人，“哟呵，都在了？” “就等您了，二大爷。” 傻柱照样让了一下，把刘海中引到座位上，“涛子，你招呼着，我去起菜。” “两位大爷先坐会儿，菜马上就好，等会儿可得多喝几杯。” 马海涛点了点头，给刘海中散了根烟点上，他知道易中海不抽烟，就没招呼。 “涛子，许久没搁家瞧见你了，最近忙活什么呢？”刘海中抽着烟，笑眯眯的问道。 易中海在一旁听到后，瞅了他一眼，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而马海涛给自己点了根烟抽了口，笑道：“二大爷，您这么问，是没听说前个儿我扇许大茂的事儿？” 第五十二章 宣布 刘海中仅仅只用了一句话，就让马海涛摸清了他为人处世的水平。 第一，是称呼问题。 院里这么多人，就只有傻柱叫他涛子，连易中海都只是叫他海涛，这是亲疏有别。关系没到份儿上，就别倚老卖老装大头蒜。 第二，就是他问的问题了，身为院里的二大爷，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马三的事儿？偏偏他就问了这么个问题！ 难道要让马海涛回答说：今个儿又揍了两个人吗？ 撇开刘海中七级钳工的身份不谈，能仅用一句话就让人心里不痛快的，也是独一档的了。 “知道啊，说起这事儿，涛子，我高低得说你两句…” “行了，老刘！”易中海伸手打断他，“你来凑桌也没带点啥？我可知道你那儿有瓶放了五年的老汾酒。” 刘海柱一愣，瞪着眼睛：“老易，你不也没带吗？” 易中海没说话，从怀里掏出個小坛子，放在桌子上，瞅着他不说话。 “这涛子请客，怎…怎么还是凑桌呢？” “回家拿去儿！” 刘海中不情不愿的起身，嘟囔着奔家去拿酒。 马海涛抽着烟，“一大爷，您该让二大爷把话说完的，我很想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老糊涂蛋儿一个，你甭搭理他。”易中海说着，将酒起开闻了闻笑道：“香，是这个味儿！海涛，知道这酒放多少年了吗？” “多少年？” “一晃眼十二个年头了，说起来…这酒还是你爹送的！今个儿咱爷几个喝了它，也算它得造化。” 马海涛露出感兴趣的样子，瞅着那坛子酒，心下不禁感叹起来。这易中海的段位明显要比刘海中强多了！ 专门拿出这不知道什么年头的酒，扯上已故的老马…既表达他是个念旧的人，留着酒就是留着和老马的情分！ 同时又点出老马在世时，对他也多有来往，不然不沾亲带故的，为啥把酒送他呢？ 最后，就是易中海用心的地方了，把这酒专门拿出来和马海涛一起喝！ “那是有些年头了，不过今天这场倒也合适。” 马海涛笑了笑，恐怕要让易中海失望了，今天他的目的可不是来攀交情拉关系的！ 这时，傻柱端着一大盆公鸡炖菜，连汤带肉装得满满当当。 “菜来了！您二位先坐会儿，我再炒俩下酒菜齐活。” 易中海见状，没再多说什么，有些事情说多了过犹不及，“这老刘，让他带瓶酒，就跟要他命似的。” “后院住得远，来得慢正常。” 马海涛将烟熄灭，拿过那坛子酒，不多不少的倒了四碗。 这时候可没有酒杯分酒器那么讲究，要么是搪瓷缸子，要么就是陶土陶瓷碗。 不一会儿，二大爷带着酒来，两眼放光的看着那盆荤菜，笑咪咪的说道：“今个儿不年不节的，还有酒有菜，倒是稀罕。” “让伱带酒来，不亏得慌吧？” “老易，看你说的，这凑桌搭伙吃饭，我带瓶酒不是应该的吗？” 等傻柱上桌之后，几人都落座之后，互相看了几眼突然一静，都等着主客分次呢。 正常来说，一场招待，即便是私下里，也需要招待者也就是主陪做一段开场白，给这场宴定个调子。 虽然通常是些客套话，但开场如果把方向带偏了，那这场宴就容易冷场。 除了主陪外，还有副陪，负责给主陪递个话，烘托气氛，控制节奏。像这场主陪是马海涛，副陪就是傻柱，两位大爷分别是主宾和副宾。 但是也要看情况，今个儿因为来了易中海，所以马海涛就把他让到了对门的主位，而他和傻柱分坐两边，刘海中则是坐到了易中海对面。 因此这气氛才显得很怪异，如果是不知道的人进来，还以为是易中海操办了这场呢。 “一大爷，二大爷，今天借着傻柱的地儿邀二位大爷过来，是有件事儿要说。” 马海涛心里清楚，这是都等着他开场呢！ 如果没有他在场，或许这会儿已经开吃了，哪里还会顾忌所谓的主客有序？ “海涛，我和老马不仅是一个院里住了很多年的邻居，又是同在轧钢厂一起流血流汗的战友，有事儿你尽管说，能帮的一定帮。” 易中海脸上带着一抹笑容，在院里做了这么多年的一大爷，厂里又是技术最拔尖的八级钳工，大大小小场面见过不少。 今天摆这么大的场，那说得事儿也小不了，这点他心里门清儿。 “就是啊，虽然当年你把那职工位置卖了，但职工子弟的身份隔这儿摆着呢，有事儿直说就成。” 马海涛懒得理会刘海中话里的幸灾乐祸，直截了当的说：“明天开始，我也要到轧钢厂上班了，到时候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得向两位大爷请教。” 傻柱原本吃着花生米，闻言吐了些皮壳儿，诧异的问道：“涛子，你要到轧钢厂上班？” “海涛，这什么时候的事儿？” 一大爷和二大爷闻言都愣了下，两人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刚定下来。” 马海涛没有费心解释轧钢厂工作是怎么来的，对院里的人来说，他和马桂香一家的关系，并不算什么秘密。 院里的人知道了，就代表厂里的人早晚都会知道。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觉得这事儿能瞒住很久，也没打算瞒着。 那时候之所以跟徐大江提出进轧钢厂，原因很简单，他看中了轧钢厂的机会！ 相比在派出所慢慢熬资历，轧钢厂因范斌的事儿倒了一片干部，留下的那些空缺儿，才是马海涛看中的！ 易中海回过神来，心里有了些猜测，连忙端起碗笑道：“这是好事儿，之前你爸就是在轧钢厂职工，现在你来了，也算接了他的班。来来来，大家走一个！” 傻柱嘿道：“涛子，以后咱俩就在一个厂上班了，必须庆祝一下。” “对对对，一起一起。” 马海涛端起碗，和他们碰了下，抿了一口接着说道：“其实算不上职工，我进的保卫处，就是个看大门的。” “保卫处？”易中海略一思索，点点头说道：“我刚还想着说，等你进厂之后，我去找厂长把你调到我那组带带你。” 刘海中：“保卫处那破地方有什么好去的，要我说，还是车间好。虽然辛苦了些，但劳动人民最光荣嘛。” “嗨，二大爷，我觉得保卫处就挺好，”傻柱乐道：“涛子，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也算轧钢厂职工了。来，咱们单独走一个。” 马海涛喝了一口酒，笑着招呼道：“事儿说完了，赶紧吃吧，一会儿菜该凉了。” “吃吃吃…” 第五十三章 第一步（求追读） 此时，在门外张望几次的秦淮茹最终转身回了。 原本她早就想上门“借”点鸡肉了，但一大爷和二大爷来得太早，将她算盘打乱了。 如果只有傻柱一人，她没有任何顾忌。 即便加上马海涛，那也是两个年龄比她小的后辈，“借”东西这样的事儿，习惯了之后，她也能张得开嘴。 但再加上两位大爷在场的话，那再上门…就惹人厌了！ “你咋回来了？” “妈，那边人都到齐了。棒梗儿，还是等你傻叔带些剩菜回来好了。” 棒梗这会儿年龄刚满9岁，还没那么胆大，闻言闷闷不乐的说：“好吧…” “淮茹，你这当妈的就不知道心疼孩子，他们到了又咋了，还能吃了你？来，乖孙儿，咱不求她，明儿奶奶给你弄好吃的。” “奶奶，还是您对我好…” “哇啊……” 一旁刚出生几个月的槐花被棒梗儿的声音吵到，哭喊起来。 秦淮茹连忙把她抱起来走到一旁，解开衣服领子，哄了起来。 虽然不忍心看着棒梗儿馋嘴，但总好过出去丢人。这要是上门，还不知道人怎么看她呢？ 尤其是马海涛… 另外一边傻柱屋里的四人吃吃喝喝，气氛虽然不算热闹，但也挺融洽。 就连刘海中也没说些有头没尾的话破坏气氛，有些时候，桌上带点荤腥确实能堵住一个人的嘴。 席间，马海涛有意无意将话题引到轧钢厂，从三人口中大概了解到一些情况。 红星轧钢厂当下有一名谠高官，一個厂长，一个纪检副书记，两个副厂长。另外还有各处处长副处长，以及车间主任等等。 其中两个副厂长，一个分管生产和统销，另一个则是分管后勤和保卫处。组织、纪检则是谠高官负责，厂长则是掌握钱袋子。 组织架构上，称得上四平八稳，每个人都有各自负责的部分。 至于谁是谁的人，谁和谁走得近这些，即便易中海三人听说过，在这个场合也是不会说的。 马海涛更不会问这些没水平的问题，这样的事儿还得查了之后才靠谱。 当然，几个大老爷们聊天，不可能都是这些，更多的则是轧钢厂里发生的花边新闻。 比如某某车间主任，半夜在车间办公室偷人。某某司机，出车回来的路上拐道去找半掩门的，还有谁家断粮之后，委身在某些厂长身下等等。 一直喝到八九点，几人才起身散伙儿。 两个大爷带来的酒，外加傻柱贡献的两瓶，都喝完了。平均下来，每人都喝了一斤。 还好除了一大爷有些多以外，其他三人状态都不错。加上离得不远，所以马海涛和傻柱将易中海送回去之后，也就各自回家歇息。 “呼…” 马海涛到家之后，躺床上就开始犯迷糊。 这一天天的事儿可真不少，也不知道耗子他们有没有将那些人顺利的送上火车…希望这份大礼，严老二他们会喜欢！ 睡觉！ …… 第二天，马海涛起了个大早，烧了些水洗漱一番，特意将发型鼓捣了下，露出额头，弄得很是精神！ 今天是去轧钢厂报到的日子，对他来说却是在这个世界正式迈出的第一步，总要有些仪式感嘛。 “三爷，您，您要去轧钢厂上班了？” 阎解成从前院吃过早饭回来，眼神复杂的问道。 “嗯。” 马海涛剥了一个鸡蛋，简单两口吃完。对阎家老大能知道这个消息，他并不在意。 四合院里就没有什么真正的秘密可言，除非你三缄其口，不然的话只要有一个人听到耳里，都不用等过夜就能传遍全院。 阎解成张了张嘴，没敢继续问下去，即便问了他也不可能去的了轧钢厂，垂头丧气的走进屋里，连身后的于莉都没顾得上。 “海，海涛，正式认识一下，我是阎解成的对象，我叫于莉。” 马海涛低头整理着衣服，没注意到于莉，闻言抬头看去。 只见于莉皮肤挺白净，小鼻子小嘴，就眼睛挺大且有神，搭配起来让她的面貌显得很清秀。 穿着一条粉色的布拉吉连衣裙，腰部收紧，长度刚过膝盖，将她的身材显露无疑。 “嗯。” 马海涛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于莉见他这个态度，鼓起的勇气瞬间散了，抿了抿嘴扭头回屋了。 不一会儿，马海涛就听到阎解成夫妻俩的争吵声，摇摇头开了自行车，准备出门。 “涛子，起来了？” 马海涛见是傻柱和秦淮茹两人，“傻柱，伱这上班够早的。” “咱可不像你有辆自行车，我和秦姐都只能腿着去，不早不行啊。” “以你的工资，应该够钱买一辆了吧？” “本来是够的，但…”傻柱闻言瞅了一眼秦淮茹，话锋一转道：“虽然今年自行车不要票了，但那价格是蹭蹭的往上翻啊，都过了三百，冤大头才买呢。” 秦淮茹脸色微红，附和了一句：“谁，谁说不是呢？” “那行，我还有事儿，就不等你们了。” 马海涛懒得掺和他俩的事儿，说完就骑上车奔东直门方向。 说起来，贾东旭死了没多久，应该是上半年的事儿。这两人开始亲密接触，也就这几个月的事儿。 身后的秦淮茹傻柱两人刚走出胡同口，就再也看不到马海涛的背影了，早不知道被甩了多少距离。 “这海涛真去轧钢厂上班了？” 早上秦淮茹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不已。 她倒不是认为马海涛不能去轧钢厂上班，而是在马海涛面前，她连最后那点身为国营大厂职工的底气也没了。 傻柱吹嘘道：“昨晚上，他请一大爷就是说这事儿的，本来我还以为他去的车间。但您猜怎么着，他去的是保卫处！” “保卫处？” “是啊，不过想想也对。他姑妈马桂香那人，你是见过的，现在是西四东直门街道办妇联主任，加上他姑父…哎，活该马三爷发啊。” 秦淮茹点了点头，心情却是异常低落起来。 秋分之后，四九城的天气凉爽不少，就连路上的人也多了一些。 随着马海涛距离轧钢厂越来越近，他的目光也愈发的平静起来，每逢大事有静气。 今天这场报到看似简单，但别忘了，还有个同样今天上任的徐大江呢！再加上许安民在背后搞事，以及李崇文的老奸巨猾…… 马海涛想到这里就不敢有丝毫松懈，他想在夹缝中求生存和发展，就如在火中取栗，由不得半点马虎大意！ 第五十四章 股长！？ 马海涛骑车来到红星轧钢厂，见门外站岗的不是之前的李乐山江伟他们，他靠边停下后说道： “同志，我是今天来厂里报到的，这是我的报到证。” “带报到证了吗？” 马海涛从包里拿出报到证递了过去，他扫了一眼门口，看来轧钢厂提前做了准备。 路面整洁还洒了水，门口这两位站岗的保卫员着重整齐，一丝不苟，很明显厂里是为徐大江的上任做准备的。 “还是咱保卫处的…干部岗？你是干部岗？” 马海涛点点头，笑了笑问道：“我可以进去了吗？” 那保卫员连忙将他的报到证递了过去，“可以了，同志，您请进！” 马海涛接过报到证打了个招呼，就推车向后面的保卫处大楼走去，这会儿距离上班点还有些时间，他刚好可以过去等着。 刚走进保卫处大楼，就见一楼走廊旁的公告牌前围着一群人，马海涛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看，才发现是范斌等人的处罚通知书。 那些个儿被抓的人都被轧钢厂开除，同时还有一些没被派出所抓的，也都受到了内部记过或者警告处分。 就连李崇文都因监管不利，受到了警告处分。 “倒是做得挺像那么回事的…” 在马海涛看来，这样不痛不痒的处分，恐怕只是为了堵住某些有心人的嘴，做做样子罢了！ 现在最不希望李崇文出事的人，绝对是轧钢厂高层领导们。 偌大的保卫处，从上到下已经空了一多半了，这时候再将身为处长的李崇文也给弄下去…那和将保卫处拱手送人有什么区别？ 这点弯弯绕绕，马海涛还是能看清的。 从现在开始，轧钢厂、李崇文以及东城分局就被拉成了一条线，而李崇文就是两者之间的缓冲地带。 相信只要李崇文这次抗住了压力，那从此以后平步青云，没的说！ “这范处长怎么突然就被拉下马了呢？” “我也觉得这里面准有猫腻，之前没声没息的，突然冒出来这个…” “领导的事儿，少打听！” “……” 马海涛看了看旁边低声议论的人，嘴角露出些笑容，转身向保卫处办公室走去。 当，当当。 循着记忆，马海涛来到办公室，敲了敲门进去，站在门口看向郑新洋所在办公桌的方向，没看到人 他扫了眼其他人，礼貌地问道：“请问郑新洋，郑主任，在吗？” “在，您，你是？” 不等其他人回答，郑新洋就从旁边的小房间出来，疑惑地看着他。 马海涛走过去，从包里掏出报到证，双手拿着递了过去，声音洪亮的说：“您好，郑主任，我是今天来保卫处报到的马海涛。”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上周老田带过来的那個小伙子。你这么一打扮，我差点没认出来你。” 郑新洋接过他的报到证，看都没看就放桌上，很是热情的拉住他的手握了握。 “第一天上班有些紧张，您别介意。” 马海涛笑了笑，心下却是有些嘀咕，这个郑主任是不是热情过头了？ “这样就挺好，很精神！”郑新洋拍了拍他的手臂，“你先在这坐会儿，我得赶紧过去给李处长送份文件。” “您忙。” 马海涛扫了眼办公室，只有四张桌子，除了郑新洋以外，还有一男一女坐在门口的位置，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见他看过来，那个女的冲他笑了笑：“欢迎伱加入保卫处，我叫倪文艳，旁边这位是王林。” “谢谢，我是马海涛。” 马海涛看了看周围，不动声色的在郑新洋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倪文艳还以为他真的紧张，宽慰道：“不用紧张，郑主任很好说话的。” “这会儿好多了，你们平时都来这么早吗？我看这会儿距离上班还早。” “一般情况不会这么早，今天是有重要领导…” 旁边的王林打断道：“小倪，跟他说这个干嘛。” 马海涛听到后，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又打量了眼倪文艳：确实是个青春靓丽的姑娘，那就怪不得了… 之前他就有所察觉到，打从他进门开始，那个叫王林的就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看着他，时不时还瞄一眼邻座的倪文艳。 那神色模样，傻子都能看出他的心思。 所以说，办公室恋情要不得，天天争风吃醋，多影响工作啊。 “大林子，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都是保卫处的同志，早晚会知道的。” “那也不能现在说，一个保卫员而已，谁知道他会不会是…” 就在两人拌嘴的时候，郑新洋小跑过来，招呼道：“海涛，快来，处长叫你过去。” 马海涛闻言，连忙起身，几步跨过去，跟他身后。 郑新洋并没有交代什么，而是直接带他来到李处长办公室门口，门是敞开的，敲了敲门道：“处长，我带马海涛来了。” “嗯，你先回吧，记得把讲话稿再改改。” “处长放心，稍后我就拿过来给您。” 李崇文点了点头，看向马海涛指了指面前的椅子：“来，坐下说。” “好的，领导。” 马海涛将包靠在椅背上，坐过去，挺直腰杆双手放在膝盖上，脸上带着拘谨的笑容看着他。 今天李崇文的穿着打扮同样规整，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面容整洁，双眼炯炯有神。 身上穿着一套灰色的中山装，胸前的口袋上插着一根钢笔，手腕上甚至还多了一只手表。 很有些领导干部的范儿！ 李崇文上下打量他一下，微微颔首道：“不错，你这个样子才是我们保卫处该有的精神面貌。” “领导，您过奖了。” “我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忙，咱们就长话短说。”李崇文问道：“你来得时候在楼下看到那个公告了吗？” 马海涛略一迟疑了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么直接，“看过了。” 李崇文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自嘲的笑道：“咱们保卫处事务繁多，人也杂，免不了进些老鼠屎，坏了规矩！” 马海涛没有回话，心下暗暗皱眉，这话看似说得是范斌那些人，实则是指桑骂槐，敲打他呢！ “不过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见得是坏事！”李崇文话锋一转，接着道：“害群之马下台，才能给优秀的人腾出位置来。这，就是我给你干部岗的原因！” 这就是你给我安排干部岗的原因？ 马海涛连忙道：“领导，这个干部岗我受之有愧，我…” “听我说完！” 李崇文压根不给他推脱的机会，强势道：“我看人一向很准，虽说你是年轻了些，但比那些大老粗要更懂规矩！所以…我准备安排你任治安股的股长！” 懂规矩，还股长！？ 丫打哪儿看出来的！ 第五十五章 老狐狸和小狐狸！ 对李崇文的这套说辞，马海涛连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什么看人眼光很准，不过是找了个很假的借口而已，目的很明确——你要也得要，不要更得要！ 还要李崇文那坐姿加手势，从双手交叉到身体前倾，进攻意味非常明显。 他的态度很明显，这件事，没得商量！ 马海涛沉吟片刻，斟酌道：“领导，您提拔我升任治安股股长，我非常感激。但我初进轧钢厂，寸功未立，很难服众。 万一再毛手毛脚做错了事，岂不是辜负了您的厚爱？” 言下之意，他年轻容易犯错，到时候需要李崇文多担待，把他提拔上来就得给他兜底！ “这点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李崇文摆摆手，“这次事件，让整个治安科几乎成了空壳子，如果不是要磨炼你一下，我都想直接任命你为治安科科长。” 这话的意思，马海涛听明白了！ 李崇文的意思是他认为以马海涛的能力，足以担任治安科科长，当股长绝对是大材小用了！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他犯错了，那就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思想有问题！ 但明白归明白，此时的马海涛只觉得后背发凉！ 当治安股股长，手底下只有几個人，还好一些。 要是直接提拔到科长，那就真真的捧杀了，绝对能在整个轧钢厂引起轰动，甚至整个西四的头头脑脑的都会有耳闻。 这会儿徐大江还没正式上任，整个保卫处都是李崇文说了算，如果他铁了心要这么做，用不了一个小时，任命函就能从人事处贴出来！ 想到这里，马海涛只得咬牙道：“领导，既然您这样说，那我就试一试！” “这才对嘛，年轻人就要敢打敢拼，有冲劲才行！” 李崇文勉励几句，接着说道：“目前治安股只剩下一个人，我可以做主给你选择人员的权利，保卫处的人员随你挑选。 如果是轧钢厂之外的…伱打申请，我批条子！” “领导，您说得是真的？” 马海涛瞪大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任何演戏的成分，是真的震惊到了。 虽然治安股编制不多，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但它可是归属轧钢厂体系的！ 信不信只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会大把的年轻人抢破脑袋想要进来？ 李崇文身体自然的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当然，这对你来说，可是个极好的机会。” 马海涛咬牙道：“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推脱迟疑就不会是好言相劝，而是打板子了！ “不过你也别因此骄傲自满，要用心一些。” “您放心，我晓得。” 李崇文抬手看了一下时间，说道：“你先去找郑新洋，让他带你去熟悉一下工作。” “好的，处长。” 马海涛承认，这一刻他着实动心了。 即便他再不愿意被李崇文当枪使，也架不住对方这么砸啊，给得实在太多了！ 不管了，先拿了再说，大不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夹着尾巴做人。他光脚不怕穿鞋的，怕个卵！ 这也就是他，换了其他年轻人，这时候恐怕都已经对李崇文感恩戴德了！ 不过想归想，马海涛的内心早已经敲响了警钟！ 这一次他被李崇文架得太高，往后但凡犯点错，就会被无限放大。 到那个时候不仅摔的惨，落井下石的人也会很多！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没有背景的年轻才俊被提拔上去之后，很快就被拿下的原因。 家底子不够厚实，很容易受到攻讦，或者…被上面的人，拿来当靶子或者替罪羊的！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了！ “郑主任，我又来麻烦您了。” 马海涛走到保卫处办公室门口，收敛心神换了副笑脸敲门进去说道。 郑新洋停下手中的钢笔，笑容灿烂的说：“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保办就是做这份工作的，对上服务领导，对下服务每一位同志。” “还是您的觉悟高，往后我得多跟您学习才是。” 花花轿子人人抬，马海涛不介意给他戴了个高帽子。 这郑新洋一看就是八面玲珑，擅长察言观色的人。 这样的人轻易不得罪，不然软钉子就够你喝一壶的。 尤其是他所在的位置，可是李崇文的大秘！ “你可别学我，身为治安股股长，你身上肩负着轧钢厂的治安维稳工作，我们坐办公室的这一套容易拖累你。” 郑新洋同样捧了一句，捎带着将他的身份点了出来。 马海涛谦虚的说：“都是领导厚爱，我现在着实有些忐忑啊。” “哈哈，你小子行，有水平。小倪，小王，你俩得学着点。” 倪文艳双眼冒光的看着马海涛，“这么年轻的股长还是第一次见，往后是该跟他多学学。” 王林干笑两声，同样说道：“呵呵，是的，学习学习。” “郑主任，您就别给我戴高帽了，我这身板真承受不起。” 马海涛叫屈了几句，断了话题节奏，再这么说下去，怕是得吹捧到天黑。 郑新洋笑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李处刚刚已经吩咐过了，我也给老田去了电话，你的任命公告很快就能发出来。” “麻烦主任了，回头我得请您到外面搓一顿。” “你工作刚开展，等你稳定一些再说。往后日子长着呢，机会有的是。” 马海涛：“您说得对。” 郑新洋也没接着废话，吩咐道：“小倪，你带马股长去治安股熟悉下人员和工作环境。” “好的，主任。” 倪文艳拿着本子起身应道，对着马海涛露出个笑脸。 旁边的王林张了张嘴没说什么，亏得他不傻，不然一准挨骂。 马海涛：“多谢郑主任了。” “说什么谢就见外了，往后大家都是自己人，可别这么客气了。” “您教训的对，那…我先过去，以后有什么不懂的，我再向您请教。” “去吧。” 马海涛转身跟着倪文艳一前一后的出门，等走出保卫处大楼，他才松了口气。 “不紧张了吧？” 倪文艳同样放松下来，脚步慢了两拍，跟他平齐说道。 “还好，领导们还算照顾。” “对你确实很照顾，”倪文艳意有所指的说：“我在保卫处待了两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受领导器重的人。” 马海涛笑了笑，没有回话。 只能说她看问题还比较表面，如果知道猫腻的人，这会儿就不是恭喜了，而是幸灾乐祸或者陪他一起担心！ 第五十六章 吴静文 倪文艳见他不讲话，就继续笑道：“刚刚在办公室见你话挺多的，怎么这会儿…” “这不能赖我，你们主任太热情了，搞得我都紧张了。” 马海涛笑了笑，没想到她还是个自来熟的性子。 “他那人就那样，只要是李处吩咐的，他就非常热心。平常对我们可不是这样，稍微犯点错就指着鼻子骂，老惨了。” “是吗？” “可不就是嘛，提起来我就上火，要不是不好换科室，我才不想在保卫处待着呢。” “咱们保卫处现在情况很不好吗？” 马海涛岔开话题，并没有在家常私话聊下去，这会儿他可没有心思了解郑新洋是怎么趋炎附势的。 “嗯，”倪文艳脚步一顿，接着速度加快了一些，说道：“除了你所在的治安股，还有保卫股股长，护卫队长，民兵连连长，在加上上面的两个科长都下去了。可以说整个保卫科的干部几乎被一窝端。” “那现在保卫科岂不是没人领导？” 马海涛首先想到的则是范斌这是把李崇文整個架空了，两人之前的关系恐怕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这一次李崇文解开束缚，怕是要大干一场！ “你过去就是最大的领导了。” 马海涛笑道：“我算哪门子领导，光杆司令罢了。” “何止是你，咱李处也算半个光杆司令。你不知道这段时间给他急得，天天往人事处去电话要人。” 两人边走边说，马海涛也了解些保卫科的情况。 整个保卫科下有治安股和保卫股，厂护卫队，民兵连四个部分。还配有专门机要员，武器管理员，同时门口的收发室也归到保卫科下面等。 倪文艳带着他来到轧钢厂大门旁的一栋楼前，介绍道：“这里是保卫科和车队共用的，不过车队的人整天出车，在这儿的时间不多。 而且他们那些人，即便不出车，也是跟那些车待一起，恨不得吃住都在车上。” 这年头的卡车司机可是份收入高的工作，当然其中的危险性也很多。每次出车的时候司机都会配枪，以免遇到油贩子劫道。 再加上现在的路况，大部分都是砂石土路，跑一趟车光是路上的颠簸就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马海涛点了点头，跟着他进到一楼右手边的一间办公室，只见里面有十几个穿着保卫制服的人，在忙着打扫卫生。 之前见过的李乐山和江伟也在，看到他之后脸上都露出一丝笑容。 倪文艳拍拍手，介绍道：“这位是马海涛同志，任治安股股长，大家欢迎一下。” 卧槽！ 李乐山和江伟听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僵硬的鼓起掌。 马海涛微笑道：“谢谢，以后大家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我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还希望各位多担待。” 没说请教，只说不到位，这是上来就点明后面会搞事情。 “马股长，这里就是保卫科的大办公室，不过平常都是保卫股在这里待着，方便换岗。伱的治安股在隔壁，我带你过去。” 马海涛朝李乐山和江伟两人点点头，跟着倪文艳进了隔壁办公室，这里就不像隔壁办公室那么大了，二十多平的样子。 只有一名穿着警服的女孩在里面扫着地，见两人进来之后，连忙跑过来，“艳姐，您怎么来了？” 倪文艳应该跟她很熟的样子，不像在大办事那样公事公办，“静文，这位是新来的治安股股长马海涛同志。” 吴静文连忙行礼道：“股长，您好，我是治安员吴静文。” “你好。” 马海涛上下打量她一眼，短发圆脸有些婴儿肥，皮肤白净，身材…嗯，童颜那个啥，看模样他只有两个字评价——可爱。 没想到治安股唯一剩下的一名治安员，会是个姑娘！ 倪文艳笑道：“我先带马股长去其他地方转转，以后你们就在一个办公室工作，有的是时间接触。” “嗯嗯。” 两人出了房间，倪文艳多解释了一句：“你别看静文这个样子，但专业上很强，她的父辈都是军人，打小在部队大院生活。 原本她是要去派出所工作的，来这儿也是因为李处的原因。” “李处？” “她的父亲和李处是战友。” 马海涛心下了然，这还是个关系户呢，李崇文战友的女儿…这老狐狸不会打什么坏主意吧？ 他可不是那样的人，卖艺不卖身的！ 当然，这个想法不过是玩笑话，马海涛首先想到的是有这层关系在，那这丫头恐怕是个双刃剑。 她有可能是李崇文的眼线，也有可能会变成他和李崇文之间的纽带。 李崇文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他了…有意思！ “这里是护卫队办公室，都是厂里职工子弟，目前还剩下五个人。那边是民兵连的地方，走，我带你去把物资领取一下。” 倪文艳带着他一一介绍着，但并不是每个办公室都推门进去，而是走到另外一头的办公区。 “这里是枪械管理地方，属民兵连负责。” 说着，她敲门进去：“韩叔，这位是新来的治安股股长马海涛同志，您给登记下用枪。” “您好！” 马海涛见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国字脸浓眉，最扎眼的是嘴角一处伤疤，凭白增添几分凶狠。 他身材强壮厚实，坐的挺直，在看到他们进来之后，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起身一瘸一拐的进了里面。 趁着人不在，倪文艳凑进了一些低声道：“韩勇，伤退下来的，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马海涛微微点头，这人气质悍勇，无愧他的名字。 “签字。” 韩勇带了一柄54出来，还有配套的子弹，放在桌上，接着拿出一份持枪证让他签字，等他签完最后加盖了厂民兵连的章。 弄完这些，马海涛拿着枪出去，前世他也摸过枪，虽然枪法很一般，但也不算惊奇。 两人从办公楼出来以后，倪文艳指着旁边的平房说道：“除了这栋楼以外，旁边是宿舍楼，厂里护卫队和民兵连平常都住那边。 治安股和保卫股也有两间宿舍，以后让静文带你去。 走，咱们去人事科那边，田科长应该已经把你的材料准备好了。” “麻烦你了，倪姐。” 马海涛把枪收在腰间，跟着她向后面的办公楼走去。 第五十七章 工资（求追读） 倪文艳闻言，皱了下鼻子，“叫什么倪姐，咱俩差不多大。” “那文艳？” “艳子！” “这可不太好，”马海涛笑着，“还是文艳吧，叫艳子显得我没大没小了。” 说起来这倪文艳长得人如其名，很艳丽。 身材比许梦姐还要惹火，前凸后翘的，看着就好生养。那张脸圆润妩媚，一双眼睛更是勾人，也不怪那王林跟护食似的。 并且她和这时的年轻女孩都不太一样，处事大大方方，一点也不矫情含蓄。 倪文艳瞅了他半晌，“那我就叫你海涛吧。” “嗯。” 接下来明显看出倪文艳的话就少了许多，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人事处办公室。 这里倒不像保卫处那边，忙着打扫卫生，这会儿里面不少人进进出出，很是热闹。 “小楠，田科长在吗？” 门口的姑娘瞅着一旁的马海涛，说道：“艳艳姐，我刚看到他出去了，应该一会儿就回来。” 倪文艳向里面的人事科走去，“那我进去等他。” 马海涛冲那小姑娘点点头，打了个招呼，也紧跟着往里面走。 “王大姐，我带人来办理入职手续。” 那大姐看了她一眼，接着看到后面的马海涛，脸上露出笑容： “小马啊，快过来坐。老田去韩处那边汇报工作了，走之前还特意交代我们，如果你来了，就在这儿等会。” 马海涛哎了一声，也没见外，在田科长对面的凳子坐下。 而倪文艳不等招呼，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小马，回去考虑了吗？我说真的，我那亲戚模样人品都很不错的。” “真不能推了，大姐，您别为难我了。” 马海涛没想到她竟然还没放弃，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倪文艳闻言，似笑非笑的说：“您还在给您机关大院那个亲戚介绍对象呢？我不听说她已经说好了吗？” 王大姐表情一僵，尴尬的说：“啊这…是，是吗？哎，那我回头得去问问。” “这事儿可得问清楚了，不然回头准闹笑话，您说对吧？” “这倒是…” 马海涛看着倪文艳几句话的功夫，把事儿打发了，倒是个能干的女人。 两人坐了没多会儿，田科长就推门进来，看到他们之后，说道：“来得挺快，之前接到新洋的电话，说你们去保卫那边了，我还以为要晚些呢。” 马海涛起身笑道：“田主任，我又来麻烦您了。” 田科长从桌子上拿出一個档案夹，“海涛，这张表填写下，给你定的是保卫干事，科员级，行政24级，每月工资43块，定粮是28斤。” 工资倒是不低，比傻柱都高了。不过定粮额度比不过那些车间职工，这时代干部的口粮额度普遍不高。像轧钢厂里，干部最高定额都不会超过32斤。 马海涛把表填完，又拿了照片沾上，才算齐活。 “田科长，麻烦您了。” 倪文艳见入档完成，她就起身道别。 “海涛，有空过来坐坐。”田科长拍了拍马海涛的肩膀：“我可是把好茶都备齐了。” “那我可不跟您客气了。” 马海涛见状，也不停留，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倪文艳出了人事处。 倪文艳神色平静的说：“等会你去保卫处后勤那边领取一下劳保用品，我就先不过去了。” “今天辛苦你带我走这一趟了，不然我都摸不到门。” “不用客气。” 说着，倪文艳就向保卫处办公楼走去。 马海涛看着她的背影，心下暗道这女人哪儿都好，就是有些小性子。 不过也正常，漂亮的女人多少都有些脾气，不过就因为个称呼问题…… 这样想着他直接向门口的保卫科走去，在路过大办公室的时候，还听到里面在讨论他的事情，不过都是江伟在炫耀上周五几人见面的事情。 这人还真是个大嘴巴！ 马海涛摇摇头，没做停留，推门进了治安办公室，“烧水呢？” “股，股长。”吴静文吓了一跳，起身磕磕巴巴的说。 “别紧张，坐下说。”马海涛看了看这间办公室，只有几张桌子，问道：“平时咱们都在这里办公吗？” 吴静文指着旁边侧门道：“我们是在这，那间才是您的办公室。我刚刚已经去后勤将您的劳保用品领回来了，您去换上吧，下午可能要迎检。” “辛苦伱了。” 马海涛冲她笑了笑，转身推开门走了进去。 “不不辛苦。” 吴静文看着他进去之后，才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马海涛进去之后扫了一圈，不到十平方的地方，一张桌子和一个档案柜，旁边还有一张小床，上面是一些崭新的衣服生活物品。 拿起来看了看，两套春秋款的警服，还有武装带，皮鞋胶鞋等。 马海涛见门关着，就在这里换好警服，倒是挺合身的。 轧钢厂里只有治安股才会穿警服，其他的保卫一般都是神色的保卫服，没有领章和帽徽。而像他这样的治安员，都会在关联派出所登记备案。 换好衣服之后，马海涛就打开档案柜，拿出一些档案翻看起来。 上面是治安股成立以来查的案子卷宗，内容并不复杂，都是厂里职工私自夹带，小偷小摸的记录，更多的则是打架斗殴的。 不过也有些乱搞男女的案卷，倒是挺有意思。 马海涛简单翻看了一些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就将档案又放了回去，接着推门出去，见吴静文老实的坐在那里。 “治安股平时都这么清闲吗？” “闲？”吴静文愣了下，回道：“股长，厂里职工家属区平时发生的案件不多，一些小事杂事都由隔壁的保卫股解决了，所以需要我们的地方不多。” 马海涛点点头，“怪不得就属咱们治安股的人最少，跟我说说之前的股长和那些治安员都犯了什么事？” “这…”吴静文迟疑了下，说道：“他们具体做了什么事儿，我也不太清楚。不顾自从我来之后，股长都是带着他们在这里打牌。晚上就出去下馆子…” 马海涛坐到一旁，问道：“你没跟着去？” 吴静文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爸不让我回去太晚。而且…而且他们也不带我，说，说我是李处的人。” “哦？你不是吗？” 马海涛没想到这姑娘这么耿直，这样的话都直接说出来。 吴静文小脸一垮说道：“不是啊，我爸非要我来这里，说是厂里安全些。” 马海涛掏出一张大黑十递了过去，吩咐道：“这样啊…这都快到饭点了，你去帮我换点饭票，顺便弄个饭盒。” “好的，股长，我这就去。” 吴静文接过钱之后，连忙跑了出去，仿佛身后有人追一般。 “我有这么吓人吗……” 马海涛摸了摸脸，可惜这里没镜子，不能欣赏他的帅脸了。 第五十八章 会议 在她离开之后，马海涛想了想，拿出本子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治安股人员编制不如隔壁的保卫股多。 保卫股那边需要看守轧钢厂大门，以及各处重要实验楼库房和一些干部家属区，所以他们那边的人员比较多。 而治安股这边，主要负责查案子，职责上等同于辖区派出所。 根据刚刚看过的资料，治安股包括股长在内，满编情况可以到八名。 但现在仅剩下他和吴静文两人，很多工作都没办法开展。 没什么案子还好，他们两人还能忙得过来。 但真遇到什么事儿了，光靠他们两人铁定抓瞎。 所以，当务之急必须要补齐人员才行！ 人员从哪儿来？简单！ 既然李崇文都已经把话说那么直白了，那他就顺杆往上爬呗！ 马海涛可不会跟他客气，不趁着这个机会招点信得过的人进来，那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不过…… 李崇文这个老狐狸，看来是已经知道了他跟徐大江之间的关系。 但他这么做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示好，还是有什么阴谋算计…马海涛不得而知，有些事情，只有入局了才有机会找到真相。 不过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徐大江到任之后，想再提拔他，至少也要等上一段时间，或者等他立功之后才能再做安排。 不然的话，很难堵住悠悠众口！ 李崇文那边还有时间可以慢慢甄别，但治安股人员的事情不能等，以防出现变故。 万一那老狐狸把这消息放出去，那他啥事也不用干了，每天光是应付轧钢厂那些干部就够他头疼的。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马股长在吗？” “进！” “马股长，没打扰您吧？” 马海涛见来人是李乐山和江伟，拧紧钢笔，夹进本子里，起身笑道：“山哥，别叫我股长了，叫海涛就成。” “那可不行，咱们保卫处是个严谨的部门，您是领导，我们可不能太随意。” 李乐山不愧是老油条，只用一句话就堵住他的嘴。 马海涛：“那咱就各论各的，你管我叫股长，我管你叫哥。山哥，我还想着等把事儿忙完，就去找你们呢。” “股长…我们就是为这事儿来的。之前不知道您的身份，言语上有些冒犯了，您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江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股长。我们那会儿还不知道您是股长，不然铁定不会让您请客。” “怎么会呢，就像我刚刚说的，大家以后都是一個战壕的弟兄。”马海涛心下了然，这两人是担心上回说的送礼请客的事情惹了他，“一起吃个便饭，也是应该的。” “师父，我就说股长很好相处吧，你…” “闭上你的臭嘴！”李乐山羞恼的瞪了他一眼，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股长，吃饭可以，但是得让我们师徒俩请您才行，不然这饭我们可吃不下去。” “对对对…” 马海涛：“我明白你俩的意思了。这样，等这两天忙完，我做东，到时候我多叫些人，大家一起聚聚。” “这…” 见李乐山还有些犹豫，马海涛直接摆手打断道：“别这那的了，山哥，这事儿听我安排吧，到时候我提前通知伱们。” “那行股长，我和师父就先回了。” 江伟不等李乐山再继续说下去，连忙拉着他就走。 在他们离开之后，马海涛翻开本子，沉思片刻后写下了李乐山的名字，虽说他人是油滑颓废了些，但勉强可以用一用。 一时半会的想找个合适的手下，还真不容易。 这时，吴静文推门进来，“股长，您的饭票换好了，这是您的饭盒。” 马海涛收起本子，起身接过饭票饭盒，“走吧，到饭点了。” 吴静文连忙跟在他身后，“嗯嗯。进轧钢厂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跟保卫科的同事一起去食堂…” “是吗？那等会儿可要多吃一个馒头。” 马海涛带着吴静文出门，将办公室锁好。 此时保卫科各办公室人员也都出来，有不认识他的人，都在好奇他的身份。 “马股长，好。” 保卫科的人是认识的，所以在看到他之后，纷纷跟他打了个招呼。 出了办公室的门，马海涛就面露微笑，态度温和回应着每个人。无论是不是熟悉，笑脸相应，总会容易拉近些关系。 吴静文跟着他走了一路，小声道：“股长，您对他们的态度好好啊，不像之前的股长他们，恨不得拿鼻孔看人。” 马海涛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人和人是不同的，做好自己就够了。” 这些保卫员并不是他的敌人，也不是他的竞争对手，只要他们不脑残到招惹他，那大家相安无事就好。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些人也已经被大浪淘沙过的人了，他们连范斌那样的团伙都融入不进去… 马海涛可不相信他能把这些人感化收编！ 倒不是说他要做什么坏事，而是这些人不能委以重任，起码短时间内不行！ “海涛，来这边，傻柱在这边打饭。” 刚进食堂，远远地就见秦淮茹招呼道。 马海涛扫了眼其他排队的职工，微微皱眉，带着吴静文走到她们队伍的最后面，并未凑过去。 这让那边的秦淮茹有些悻然，讪讪的收回手，身旁相熟的工友也都纷纷打趣她，说她的热情用错了地方。 “股长，您认识她？” “嗯，一个院子的。” 吴静文好奇道：“那您怎么不过去，排队要好久呢。” 马海涛淡淡的说：“有些人，总会让事情变得很麻烦。你记得以后遇到这种人的时候，离远一些，免得麻烦上身。” “哦。” 吴静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左右扫了一下，眼睛一亮挥手喊道：“艳姐，来这边。” “……” 马海涛有些头疼的看着她，看来这丫头没听明白。 虽然他对倪文艳并无恶感，但接触以来，他发现倪文艳跟秦寡妇有得一拼，身边的麻烦事也不老少。 这不… 倪文艳旁边跟着得王林，看到他们之后，连忙劝阻道：“文艳，那边人太多了，咱们别过去了吧？” “那你在这边排着，我刚好有事找他们。” 倪文艳正找不到理由摆脱他呢，听到吴静文的招呼，直接扭腰走了过去笑道：“海涛，刚好找你有事。” 独留下王林站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跟变脸似的。 “什么事？” 马海涛看着她很自然的站到他身后，惹得周围不少目光看过来。 “刚刚郑主任让我通知你，下午的会议也需要你出席。” 第五十九章 排队去！（祝大家新年快乐） 下午的会议？ 马海涛皱了皱眉，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是李崇文的安排！ 下午是什么会议，他非常清楚，那可是徐大江的就任仪式。 轧钢厂主要领导都会到场，能出席参加会议的人，最起码得副科以上，还必须是保卫处的人才能是这个级别。 一般来说其他处室都是处级干部带队，正副处长谁有时间，就谁代表所在处室出席会议，同时会带一名秘书或科级干部参加。 这样的会议，让他一个股长去…李崇文这是憋着什么坏呢！？ “如果我不去呢？” 倪文艳愣了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为什么？这可是在领导面前露脸的机会，多得是人想去。” 马海涛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就说，郑主任的原话是什么？” “原话…他的原话是，小倪，刚接到李处的通知，你去告诉马海涛，让他参加下午两点钟的会议，地点在厂大礼堂，记得将话给他带到！” 马海涛点点头，突然笑着问道：“哦，你刚刚过来的时候，说得什么？” 倪文艳不明白他这么问的用意，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说道：“我刚刚过来…我说刚好有事找你…” “不好意思，同志，你插队了！” 马海涛收敛笑容，板着脸瞪着她，高声喊了一嗓子，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你！？” 倪文艳瞪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他，她没想到马海涛会这样做！ 马海涛打断道：“伱什么你，后面排队去！” “我…” 倪文艳扫到周围职工们的指指点点，脸上青红一片，恨恨地跺脚转身出了食堂，别说排队了，她饭都不吃了，气饱了！ 不远处的王林见状，恶狠狠的瞪了眼马海涛，跟着追了出去。 身后的吴静文看得瞠目结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半晌才凑近些，悄声问道：“股长，你怎么这么对艳姐？” “小孩子家家，不该问的别问。” “哦。” 吴静文张了张嘴，闷闷不乐的退了回去。 马海涛懒得解释太多，更懒得理会周围的那些一副看戏模样的职工们。 倪文艳这个人处事是成熟，但对正治的敏感性不高，被人当枪使了，都还不知道！ 这事情，一定是李崇文交代郑新洋办的，但老郑那么鸡贼的人，铁定察觉到了异样，所以他才找到倪文艳，让她来做。 之所以不是王林…呵呵，很简单，同性相斥啊，或者说是美人计更准确些。 可惜老郑低估了他马海涛，真以为他是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人？ 还有李崇文！丫要有胆子，就把老子的名卡摆在会议桌上，你看老子会不会去！ 不一会儿，马海涛就排到了窗口，“傻柱，二两菜，两個馒头。” “涛子，嘿，这身衣服穿你身上，怎么看怎么合适。二两够不够？” 马海涛笑道：“够了，不能浪费不是。” “得嘞。” 说是这么说，傻柱还是打了满满一大勺给他。 等吴静文也打好饭菜之后，马海涛就带着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吃饭。 吴静文扒拉着饭菜，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仿佛下定决心，开口说道：“股股长，我还是觉得你那样做不对，对艳姐不太好…” “嗯，我知道。” 马海涛对吴静文的话，他并没有否认。 “那为什么…” “这我不能告诉你。”马海涛埋头吃着饭，清汤寡水的吃着还行，接着笑道：“就当我对你的考验吧，如果你能弄明白这个问题的原因，我送你一份大礼。” 吴静文眨了眨大眼睛，有些懵懂的说：“你不是因为艳姐插队吗？可那是我喊她的啊…” “吃饭！” 马海涛没好气的敲了敲她的饭盒，板着脸说道。 之前大礼的事情，就当没说过好了… “哦。” 吴静文鼓了鼓小脸，大口吃了起来，仿佛这饭菜就是她对面可恶的坏人。 马海涛匆忙扒拉完之后说道：“你先吃着，我还有事儿出去下，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我不在。” “股长，我…” 马海涛不等她说完，就起身离开。到水池旁洗了饭盒，就直奔保卫处办公楼，自行车还锁在那边楼下。 刚走出食堂不远，就在路边角落还碰到了倪文艳王林两人，隐约听到王林在那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文艳，跟那样的人不值当置气，你就当他是个屁！” “让我一个人静静，你先忙你的吧。” “你这样我怎么走得开？我…” “滚！” 王林脸色难看，被一个女人这样赶，只得无奈道：“那，那我去给你打一份饭回来…” 马海涛等他离开后，才探出脑袋，瞧见倪文艳坐在台阶上抹着眼泪，那我见犹怜梨花带雨的样子，也怪不得王林这么低声下气。 想了想之后，他走过去笑道：“文，艳子，怎么搁这儿哭呢？” 倪文艳看到他之后，慌忙用手擦眼睛，发现眼泪还往下流之后，双手捂住脸埋进膝盖，闷声喊道：“你来干什么，故意来看我笑话的是吧？你走开！” “谁惹你了，你说出来，我帮你修理他。” “你？！” 马海涛厚着脸皮坐到她旁边，叹了口气无辜的说：“那我就没办法了，我怕疼。” “你走啊！” 倪文艳差点气乐了，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啊，都把她惹哭了，还敢凑过来。 “我说句话就走。” “如果是道歉的话，就别说了，我不想听，更不会原谅你的！” 马海涛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说道：“事情说起来挺复杂的，我只能说这一次你替人背锅了，相信以你的聪明，一定能猜到是谁。 另外，我已经有对象了。” 说完他拍了拍倪文艳的肩膀，没等对方回话，就起身离开。 又过了好一会儿，倪文艳才抬起头来，双眼有些红肿的嘀咕道：“说什么替人背锅，我乐意！还说有对象了…搞得好像姐姐看上你似的，哼！” 只不过，说这话的时候，两行清泪又流了出来。 马海涛取了自行车，径直出了轧钢厂，门口的保卫刚换完班，都知道他是新来的治安股股长，都没有阻拦就放他离开了。 等上了大路，马海涛就脚下如风，将自行车蹬出了一脚踹的感觉。 花了近二十分钟，才赶到北医附院，将自行车锁好之后，他就快步走向住院区，直奔佘老四的病房。 门口的大壮看到他的身影，想都没想推门进去就喊道：“邵彬，快带四爷溜，有雷子来了！” 远远地马海涛听到他的声音，脑门上满是黑线！ 第六十章 安排 马海涛快步走过去，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骂道：“喊什么喊，显你嗓门大是吧？” “三，三爷？” 大壮刚想反抗，转身看清他的样子，停下拳头愣了下。 “门口守着去！” 大壮憨笑着摸了摸头，老实得守在门口。 马海涛瞪了他一眼，才绕开他进了病房。 没想到里面除了邵彬周盈外，二愣子和耗子也在，几人架着佘宏俊，一副准备跑路的样子。 “你们这是准备把四爷带哪去？” 几人尴尬的放下佘宏俊，“三爷，您怎么穿成这样，这身衣服是…偷来的？” “我偷你大爷！” “哥，你不是说去轧钢厂上班的吗？怎么成雷子了？” 佘宏俊忍着腿上的剧痛，龇牙咧嘴的问道。 马海涛走过去，拍着他的脑袋，“雷子是吧，雷子，是吧？叫警察叔叔！” “哎哟，疼疼…警察叔叔？哈哈哈…” “听好了，我现在是轧钢厂保卫处保卫科治安股的股长！” 马海涛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昂着头说道。 佘宏俊：“哈哈，股长？三哥，没想到你前面说那么长，最后只是个股长啊，哈哈哈…” 其他人都憋得脸色通红，一副想笑又不敢笑得样子。只有周盈上下打量几眼道：“三哥，穿上这身确实很威武。” “还是女同志有眼光，”马海涛瞥了眼其他人，“你们丫学着点！” “是是是，我们没有欣赏美的眼光，请问这位警察叔叔所来何事啊？” 佘宏俊此时身边有周盈一口一口喂着饭，嘚瑟的冲他眨眨眼，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 “别臭贫了，我过来有正事要说。” 马海涛坐到一旁的病床上，看着房间内的几人，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本说道：“弄了几个轧钢厂的工作，这次来就是找伱们确定一下谁去，我下午就把名单报上去。” 邵彬几人都愣了下，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几人互相看了看都不吭声。 佘宏俊：“你们几个说话啊，这可是国营大厂的工作，铁饭碗，有了这工作，以后就不用混街面儿了，还能养活一家人。” 马海涛摆摆手，翻开本子说道：“行了，老四，我知道他们的意思了。那就我来安排！” 耗子嬉皮笑脸：“三爷，您需要谁，您就直接安排，我们兄弟都听您的。” 二愣子附和道：“对对，我听您的。” 只有邵彬问道：“三爷，进厂里是去帮您的吗？” “是的，这次去的人会是我治安股的治安员，可不是让你们去混日子的。” 马海涛也没废话，直接说结果：“那这次就邵彬和大壮跟我进厂！ 首先邵彬学历高，大壮则是先辈家属，条件上好通过。 其次，耗子和二愣子你俩我有其他安排，工作的事儿，可以等等。” 耗子面露失望，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二愣子则是挠挠头：“三爷，我听您的。” “去把大壮叫进来。” 邵彬点头，几步跨出门，将大壮拉进来。 “你俩把個人信息写一下，越详细越好。” 马海涛见他们进来，将本子和笔递给邵彬，至于大壮…算了，他听安排吧。 “耗子，上次说得莫老拐查到了吗？” “三爷，已经查到了。莫老拐现在人就在四九城，在东单那边回收站工作，也不知他找了谁的关系。” 马海涛点点头：“把地址给我，回头我过去拜访一下。 另外，接下来的时间，我需要你帮我盯住一个人，准确的说是盯住他家里。” 耗子这才露出笑容：“三爷，您吩咐，盯人的事儿，我在行儿。” 马海涛：“我要你记录下，每天谁进出他家，是男是女，待了多久等等，越详细越好。 记得把大牛二牛带上，有可能遇到危险，有他俩也好帮衬着点儿。” 耗子拍着胸脯道：“三爷，您放心，您就说盯谁吧！” “回头我让邵彬告诉你地址。” 这会儿人多口杂，马海涛可不敢让这么多人知道。 “没问题，三爷，我之前学过一段时间的画画，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佘宏俊见马海涛安排完，笑骂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多才多艺呢？” “四爷，您忘了？有一回，您让我去女校那边盯…” “你丫闭嘴，再说信不信老子撕了你！”佘宏俊骂了一句，转而对旁边的周盈干笑道：“咱别他听胡说，什么女校，我压根没听过。” 周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是吗？” “是是，绝对是他胡说的，我这么正派的人，怎么会去那种地方。不信，你问三哥。” 马海涛翻了个白眼：“弟妹，那回他惦记女校一老师，结果连校门都进不去，给他着急的，差点没翻墙进去咯。” “三哥…你？” “原来这样啊。宏俊，都是过去的事了，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又不会吃醋。” 周盈笑着伸出手，拧了一圈。 佘宏俊幽怨的瞪着马海涛，身上疼的已经麻木了，“是是是，如果你不掐我，我还真信了。” 不提那俩打情骂俏，马海涛见邵彬写完两人的资料，就将本子收起来。 “二愣子，邵彬大壮后面跟我过去之后，这里就交给你照应了。” 二愣子忙道：“三爷放心。” “那行，我先回了。” “三爷慢走。” 马海涛没多停留，起身离开病房。 这次他之所以要这么快定下来名额，一是为了防备李崇文耍手段，二也是为了更快的开展工作。 他已经计划好了，算上邵彬大壮两人，再加上吴静文和李乐山，还剩下三个名额。 那是给徐大江准备的，让他找几个人过来，也能提升一下治安股的专业性。 不能净是些门外汉！ 马海涛来的时候匆忙，回去的时候就松快许多。 轧钢厂工作实行的是八小时工作制，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倒也来得及。 等他到保卫科楼下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远远的就看见郑新洋在门口晃悠，一副焦急的样子。 马海涛将自行车锁好，走过去热情的问：“郑主任，您怎么来这儿了？什么事儿需要劳您大驾啊。” 郑新洋见他回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急忙道：“你可算回来了，快跟我过去，下午有个会，李处点名要你参加。” 马海涛看他焦急的样子，明知故问： “什么会？这么急，我这边还有事儿，走不开啊。” 丫现在急了，之前坑倪文艳的时候怎么不急？ 第六十一章 图穷（新年快乐） 郑新洋闻言愣了下，这和他想象得出入很大。本以为一个新来得保卫，对他这个保卫处办公室主任的话，应该是言听计从。 结果没想到，他连李处的名头都搬出来了，对方竟然还推脱有事！ 但他知道这会儿绝对不能发火，强笑道：“海涛，你看领导都安排了，咱们有事儿可不可以等会议开完再做？” 马海涛看着他，扬了扬手里的本子，半真半假的说道：“郑主任，我这也是受李处安排的，您也知道治安股就我一个光杆司令，我得尽快完成人员编制才行！ 不然耽误了工作我担待不起啊，您说是不是？” 郑新洋有些摸不清他说得是真是假，只得道：“你这第一天上班，急也不急这一时。我可告诉你，下午那会议，厂里主要领导都在，这对你来说是個天大的机会啊！” “什么机会？” “什…当然是在领导面前露脸的机会了！” 马海涛转身向保卫科走去，“那你就跟李处说，我不需要这样露脸的机会。” 郑新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但是这事儿不能就这样，不然最后倒霉的人会是马海涛，可在那之前，绝对是他先倒霉。 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还不知道李处会怎么看他呢。 想到这里，他连忙追进保卫科办公楼。 马海涛推开治安股办公室，见吴静文正趴桌子上睡觉，也没去打扰她，而是在一旁坐了下来。 这次他倒不是非要和李崇文挣到底，而是在表达他的态度，那就是妥协可以，但必须得有实际的好处来交换。 而本子里记录的几个名字，就是这次置换内容！ 所以刚坐下，他就拿出办公纸写起了人员申请，李乐山还好说，保卫处的老人，主要是邵彬和大壮两人。 如果李崇文卡着不签字，那他也无计可施。 不一会儿，郑新洋推门进来，“海涛同志，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去参加下午的会议…” “嘘！” 马海涛指了指一旁酣睡的吴静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我去也不是不行，不过治安股的人员不定下来，我实在无心他顾。” “伱这是…” “人员申请表！” 郑新洋听明白了，但就因为这样，他才更加震惊！ 他深深地看了马海涛一眼，没想到这人的胆子竟然这么大，敢在这种时候提要求？ “我去找李处，你在这里，哪都别去，等我回来。” 说着，郑新洋抢过那份申请表，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砰！ 关门的声音有些响，让一旁的吴静文醒了过来，“唔，股长，您回来了。” “你可以再睡会儿。” 马海涛低头看着笔记本，脑海中则是想着这次的会议。 从郑新洋的反应来看，这次李崇文是给他下了死命令的！ 但他却搞不清楚李崇文这么做有什么用意！ 马海涛仔细回想了一遍，早上入职到现在的所见所闻，以及李崇文这一系列的动作…一切看起来很清晰，又都云里雾里。 虽然能确定李崇文打着小算盘，但他想要的会是什么呢？ 示好徐大江以及分局？ 示好轧钢厂高层？ 还是两边都不得罪，或者两边都得罪？ 都有可能！ 反过来想，那就是马海涛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他惦记的呢？ 狠人马三爷，徐大江和他之间的关系，以及刚入职就空降保卫科治安股股长，… 如果他是李崇文，能做文章的地方无非就这三件！ 挑明前面两件得罪徐大江，挑明后面两件会和轧钢厂高层起间隙，如果是第一和第三条… 马海涛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对李崇文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很多信息都是从徐大江口中获得，没办法做到精准判断！ 等忙完这阵，一定要让耗子盯死他！ “股长，股长…” 马海涛回过神来，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吴静文看到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嗫嚅道：“我，我刚刚说，你离开的这段时间，艳姐有来找你。” “哦。” 砰！ 不等马海涛继续说什么，郑新洋气喘吁吁的推开门，道：“字签，签好了，可以去了吗？海涛同志？” 马海涛起身接过那份申请表，看到上面李崇文三个字，轻笑道：“没想到咱们李处长的字，写得这么好，刚劲有力，笔锋转折间都是锋芒！” “快，别等了，再不去就要迟到了。” 郑新洋可不管什么笔迹有不有力，他只知道刚刚拿去给李处签字的时候，被骂得狗血淋头，差点他就以为今天要被赶出保卫处了。 马海涛点了点头，将申请表夹进本子里，整理了下身上的警服，平静的说：“走吧。” 看来是真生气了呀，养气功夫有些不到家嘛！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发展走向，就要进入到李崇文的主场了，也不知道他准备了什么大礼！ 吴静文愣愣的看着两人走出办公室，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会议而已，先后要两个人来请股长… “海涛，哦不，应该叫你马股长，以后有需要保办做的事情，还请直接说。” 马海涛走得昂首挺胸，仿佛是去参加授勋仪式一样，闻言微微一笑：“郑主任，您这话我可不敢应下。不过我倒是有个小小建议… 以后咱们保办有事找我，您就别亲自过来了，找人带句话就行，您这跑来跑去的多累啊。” “呵呵，事情比较紧急，我担心下面的人说不清楚。” 郑新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干笑两声说道。 不知为何他在面对马海涛的时候，竟有种面对李处长时的感觉，两人都是一样的弯弯绕绕。看似很温和，但言语间的都藏着一股锐气，让人如芒在背。 看来以后，要把这新来得股长级别再提高一些，光是这份话术水平，他就笃定这人的前途小不了！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大礼堂，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马海涛刚走进礼堂，一眼就看到主席团对面保卫处的席位上，赫然写着马海涛三个大字，紧挨着李崇文而坐，另外一边则是郑新洋和倪文艳的名字。 这…李崇文还真是敢啊，没想到还真把他名字给摆上去了！ 他又看了看另外一边的主席台，上面只有五张名卡，分别是李怀德，杨凤山，顾继权，许安民以及徐大江。 没想到这次连许安民都来了，那中间的位置不用想应该是厂谠高官，杨凤山应该就是杨厂长了，加上副厂长李怀德… 这来得人级别确实不低了！ 第六十二章 匕见… 马海涛跟着郑新洋在位置上坐下，这会儿倪文艳已经到了，正给周围领导的杯子中加水。 今天这场会议主要是欢迎保卫处领导的，所以会场内的服务工作也由保办和厂办一起负责。 在看到马海涛之后，她翻了个白眼，敷衍的倒了点水，就转身去下个位置了。 还生气呢？ 马海涛这样想着，就将本子和笔都准备好，接着看了看左右。 左手边挨着的刚巧是人事处的，人事科的田科长也在席，看到他之后，微微颔首示意了下。 人事处过去则是后勤处，同样是一个职能非常大的部门，主要负责生产生活物资的采购，以及物资的发放登记工作。 至于另外一边，则是财务和资产管理处，以及厂里的两办。 可以说这次会议，除了各個生产车间的人没来，其他主要部门都悉数到场了！ “郑主任，今天什么议程？” “总共有两项，”郑新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翻开笔记本看了看，低声道：“第一项是领导讲话，接着是徐处长就任讲话。 第二项则是关于轧钢厂前三个季度维稳及制安工作总结，以及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马海涛点了点头，心下了然，看来今天的重点是在接下来的工作计划了！ 随着时间临近，大礼堂的门被人推开，李崇文引着几位领导进来，在书记和厂长陪同下，许安民和徐大江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 这一次徐大江并没有穿那身白色警服，而是换了一身中山装，满场仅有许安民和马海涛两人是穿着警服。 那扎眼的颜色，让几位领导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徐大江不动声色的冲马海涛点了点头，许安民看到他则是嘴角微微上翘，至于李崇文…看到他之后脸上都快笑成了一朵花。 很快，主席台上领导一一落座，李崇文也坐在了马海涛旁边的座位上，掏出本子和笔挺直腰杆儿的坐着。 趁着台上领导还未开始讲话，李崇文声音低沉的说道：“小马，进入工作状态很快嘛，不错。” 马海涛凑过去一些，道：“还要感谢李处的支持！” “年轻人有冲劲固然是件好事，但也要注意，步子不宜过大。” 老狐狸，又搁这儿点他呢！ “这点还请李处放心，以后治安股绝对紧跟保卫处领导，保证不让您操心。” 马海涛轻描淡写的垫了一句，但言语间只提保卫处，可没说是听他李崇文领导。至于不让他操心…最好连过问都别过问！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李崇文低低的笑了两声。 另外一边的郑新洋隐约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对马海涛的重视又提了一个等级。 从他进保卫处以来，上一个见到和李崇文这么有来有回的人还是范斌！ 要么是无所畏惧的傻帽，要么就是大有来头的过江龙了，无论哪种，他都不想沾边！ 主持会议的是副厂长李怀德，“下面进行第一项议程，大家欢迎顾书记讲话！” 顾继权是个六十左右的老头，头发花白，身材很瘦弱。 他并没有讲些客套虚言，而是上来就直奔主题道：“同志们，今天咱们不讲职工们的生活工作改善问题，不讲产能，更不讲产值。 今天这次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轧钢厂的腐败问题，和安全问题！” “就在上周，咱们厂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案件！不仅窃取厂里财物，还敢在被发现后枪杀灭口达十数人！ 这些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在这里我要代表红星首都轧钢厂感谢西城公按分局，感谢他们及时挖出了这些蛀虫，不然不知道这些人还要窃取多少财物，牵连多少人！ 同时，我也要批评一下保卫处和后勤处，下面的人胡搞这么久，你们都有责任！ 尤其是保卫处！ 你们肩负着保卫轧钢厂全厂人和物的职责，竟然监守自盗盗，那今后谁还敢相信你们是公正的？谁还敢让你们手中拿着武器？” 马海涛适当的低下了头，这特么他才第一天入职，就要一起挨骂啊？ 不仅如此，顾书记把这个调子一定，那其他主要领导都会顺着他的话来讲……恐怕这次会议会很难熬！ 这么批评下来，他们这几人要被骂得很惨。 果然，接下来的杨凤山李怀德都是表情严肃，郑重沉重的讲述了对这件事的看法。 杨厂长主要关注点在贪腐上，李怀德由于分管后勤，所以就说了些检讨的话，要加强对后勤处的管理，以及审批流程上的优化改善。 侧重点虽有不同，但都表达了要严肃处理的态度！ “接下来，由咱们西城分局许安民局长讲话，大家欢迎！” 许安民起身向四周敬了个礼，才坐下扶了下话筒，说道：“该讲得话，几位领导已经说过了，我就不再赘述。 我只提两点，这第一，要感谢一个人，这次之所以能这么快的破案，他居功甚伟…” 卧槽？！ 马海涛听到这里，内心咯噔了下，这许舅哥要说谁？ 不会是…他吧？ “长期深入敌人内部，为我们提供各种线索，有力的打击犯罪！刚巧今天他就在现场…马海涛同志，希望你在轧钢厂好好干，为厂里的保卫工作也尽一份力量！” 等他话音刚落，顾书记适时插了一句：“许局长，不知这位马海涛是…” 完犊子了…妈的，这和之前徐大江说得不一样啊！ 马海涛看到许安民和徐大江的眼神示意，只得无奈起身行了个礼，高声道：“书记，我是今天刚入职轧钢厂的马海涛，承蒙李处长厚爱，现为保卫科治安股股长！” “果然是青年才俊，看着就很不凡。”顾书记客套了一句，示意他坐下，说道：“不好意思，许局长，你接着说。” 许安民点了点头：“这次案件不仅是轧钢厂内部问题，我们西城分局同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今后一定要形成厂所合力，共同…” 马海涛坐下之后，满头雾水，不明白他们想干什么？ 不过在眼角余光瞥到李崇文那跟吃了屎一样表情的时候，他满心疑惑消散了大半。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就有些明白许安民和徐大江的用意了，恐怕还是因为前身马三这个身份闹的。 这俩人担心会被人拿来做文章，所以才先斩后奏，没和他商量直接来这么一出！ 这样一来，他之前做得事情都可以通通归结于打入敌人内部，通俗点讲就是卧底。 有西城分局为他的身份做背书，那任何人要用这件事做文章，就是在跟分局掰手腕！ 而且，马海涛相信无论之前他有没有报过一些情报，分局的档案资料里一定有相关的记录，做戏也要做全套了！ 第六十三章 结束 马海涛瞥了眼旁边，虽然李崇文这会儿面无表情，但仔细观察可以看出他腮帮子在微微鼓动，想来许安民刚刚地那翻话，戳中了他的痛点。 简直了，这帮老狐狸跟心有灵犀似的，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他唯一的漏洞！ 一个想借此发挥，算计些什么，不过结合今天的会议主题，应该是在算计保卫处的话语权和控制权。 而许安民和徐大江他们更绝，直接把洞堵住了，根本不给李崇文发挥的机会，为此不惜将马海涛的身份明朗化！ 不过这样一来，轧钢厂这些个高层对他什么态度就不好说了……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经历，看来我看人的眼光很准，你果然有才！” 马海涛凑近了些，刚刚要不是他的关注点都放在李崇文身上，这话还真听不清，“领导您过奖，以前都是小打小闹，往后还得跟您多学习。” “以后要记得多团结同志，有困难及时汇报！” “请领导放心！” 李崇文微微颔首，并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马海涛暗自撇撇嘴，什么眼光好都是虚的，什么团结同志，有困难上报…更是在说他没有汇报深入敌后的事儿，跟他李崇文不团结！ 恐怕这会儿李崇文心里满是不甘，无处发泄之下才会说这番话，以此来纾解心中的郁气。 马海涛看了看对面台上的几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们这些个领导的脸上表情都是程式化，也没有将目光投向他，仿佛他在轧钢厂只是件无关紧要的事儿。 最后轮到徐大江讲话了，他的就任讲话…就没新意了，无非就是好好干，将轧钢厂的保卫工作抓起来之类的。 等他讲完话，李怀德面带笑容的开口道：“下面进行第二项议程，商讨轧钢厂的贪腐问题和安全问题的解决方案！” 顾书记接过话筒，说道：“这次各处室的主要领导都在，大家集思广益，目的只有一個，像范斌及其同伙那样的事儿绝对不允许再发生！” 主要就几点，一个是各自处室的自查自纠问题，及时发现，早做解决。 二是后勤处处长候茂青的自我检讨，整个后勤处除了食堂以外，其他科连同副处都参与了范斌案。 他着重强调了后勤处的流程审批问题，建议纪检同志介入监督监察。 第三就是李崇文的发言了，前半段和候茂青发言几乎一致，检讨为主！后半段… “候处长的态度，也是我的态度。这次我们保卫处错漏很大，我本人负有极大责任。 这次徐处长的到来，我相信能更好的补充我厂保卫队伍的建设。” “另外，我提两点建议供大家参考。第一，严格人员审查，对于有劣迹的人员一律清除。 第二，严格队伍思想建设，专业技能可以培养，但思想出了问题，就难以改正…” 马海涛目不斜视，心下了然，这李崇文之前果然是打算在他身上做文章！ 严格人员审查，就是要把出身、经历及周围人的评价都查清楚，就马三那风评，还不一查一个准儿？ 虽然李崇文没有说更多，但他猜测，李崇文之前的打算，应该是要把审查问题扯到他这位新上任的治安股股长身上。 甚至更狠一些，直接在会上点出他马三的身份！ 那样一来，就能由他个人问题，带出他进入轧钢厂的原因，牵连出他背后的人！ 想到这里，马海涛后背不禁发凉，如果许安民没提前铺垫，让李崇文来这么一手…那整个场面都被动了。 到时候即便许安民将他的事迹说出来，其他人也只会以为是在包庇！ 还好还好……事情没有往最坏的方向发展，马海涛之前做的准备也不用拿出来！ 接下来的时间，场面就有乏味了。 一个新得制度的形成，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在几个处长讲完之后，也没商量个所以然来。 最后顾书记总结发言：“那就先这样，贪腐问题由我和杨厂长，牛书记沟通之后，商讨个方案出来。 安全问题，就由李处长和徐处长共同负责吧，咱们下次再过会讨论，散会！” 李崇文起身第一个离开会场，颇有些心气不顺的样子。 “小倪，帮忙收拾下会场。” 郑新洋急忙收了东西，丢下一句就追了过去，都顾不得等其他领导离开了。 台上还在寒暄的几个领导，看到李崇文的离场后都神色各异，不过这会儿他们还是要先将许安民送上车。 “这李崇文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咯！” 人事处的韩处长起身后，看了眼马海涛，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就摇头晃脑的带着田科长几人离开。 等人都走了之后，马海涛才开始收拾东西。 倪文艳本不想跟他说话，但都绕桌子一圈了，他还没走，就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马海涛心情不错，随口开了句玩笑话：“等你呢。” “你要给我道歉了？” 马海涛疑惑道：“我又没错，干嘛道歉？” 倪文艳横着眉头瞪着他：“你不说我背锅吗？明明是伱想多了，李处叫你来，明显是出于好意。” “是吗？” 马海涛看四下无人，低声问道：“那你觉得，李崇文是高兴多些还是生气多一些？是心情好呢，还是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 “怎么说？” 倪文艳：“这么多领导批评他，换了是我也心情不好。” “没了？” “还有什么？书记厂长也没说什么，还让他拿方案呢。” 马海涛摇摇头，简单解释道：“你说得不全对，李处心情不好的原因，多半是因为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 像他这么大的干部，已经过了因为领导批评有情绪波动的阶段了。” “什么想要的结果？” “你觉得他现在最想要什么？” 倪文艳皱眉想了想，说道：“他最想要的是掌控保卫处？” “怎么想到的？” “之前有听郑主任嘀咕过几句，说有范斌在，李处很多工作没法开展什么的…我明白了，你是说因为徐处长到来，他不高兴了？” “还不算太傻，不过你这只能算歪打正着。” 马海涛叹了口气，引导这么久，才联想到这些…果然胸大无脑这个词多少有些道理！ “你！谁傻了？” 倪文艳扬起手里的杯子，状似要打他，哼道：“确实没你厉害，还打入敌人内部，办了这么大的案子！” “走了，你慢慢收拾吧。” 马海涛假装躲了一下，这倪文艳没什么坏心，在这样的岗位上做点事务性工作，倒也合适。 “赶紧走，看见你就烦…” 倪文艳看着他的背影，嘀咕不已，这人果然跟之前她遇到过的人都不一样。 年纪轻轻的，做事竟然这么成熟，最关键的看她的眼神…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同龄人看到她的眼神那么干净和纯粹！ 第六十四章 值班 当马海涛走出大礼堂的时候，已经是快到下班时间了，因此路上来往的职工不少。 “这么年轻就担任股长了？” “谁说不是呢？我累死累活干了三年都没他工资高。”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咱们厂竟然发现了那么大的事儿，范斌那伙人，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马海涛听着周围职工的聊天，眉头微皱，转了个弯向公告牌走去，那里果然围满了人。 他凑过去扫了两眼，果然除了范斌等人处罚公告外，还有他就任治安股股长的公告。 不仅写明姓名、年龄和职务，还注明了行政级别！ “海涛，海涛…” 马海涛扭头看去，见是秦淮茹，点点头打了个招呼：“秦姐，也在啊？” “看这身衣服，我就猜到是你，真精神。”秦淮茹笑容满面，夸了一句之后，接着道：“没想到你刚进厂，就成股长了，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照应姐点儿。” “谈不上，股长而已，没什么照应不照应的。秦姐，我那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就不耽误你下班了。” “那行，你先忙着，等回去空了再说。” 马海涛敷衍几句，见其他人目光看过来，就打了个招呼离开。 “淮茹啊，看什么呢？” 秦淮茹正看着马海涛的背影发愣呢，冷不丁听见旁边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大爷，您咋走路没声儿呢？” 易中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问道：“那是…海涛吧？” “嗯，他刚打这边回去，说是班上有些事儿要处理。”秦淮茹点点头，“您这是还没下工？” 易中海看了看公告牌上的内容，沉思片刻，才回过神道：“我晚上车间有点事儿。淮茹，你先回吧。” “那您忙着。” 马海涛回到保卫科的时候，保卫股已经换了第三個班，李乐山和江伟刚换好衣服，正准备下班回家。 “山哥，你来一下。” 那边保卫股的人见状，都好奇的看着他们。 “马股长，您这是有事儿？” 马海涛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拍着他的肩膀道：“走，到我那边说。” 李乐山回身让江伟稍等会儿，才小跑着跟了过来。 “静文还没走呢？” 治安股办公室里，吴静文还没走，衣服也没换，正在烧水。 “股长，您开完会了？”吴静文看到后面的李乐山，止住话头。 马海涛招呼李乐山坐下后，说道：“嗯，这到下班点了，伱先回吧。” 吴静文愣了下道：“股长，我今晚要值班，走不了。” “值班？” “是啊，按照规定，咱们股每晚都要有个人值班才行。“吴静文噘着嘴，闷闷不乐的说：”他们都不在，所以这段时间都是我值班…” 马海涛看着她郁闷的表情，笑了笑：“那今天你休息，我值班吧。等后面人多了，我再重新排值班表。” “真的？谢谢股长！我总算可以回家洗个澡了。” 不提吴静文欢天喜地的拿了衣服进里面换衣服，马海涛看着有些忐忑的李乐山，笑道：“山哥，我长话短说。这次找你来，是想让你进治安股，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李乐山指着自己张大了嘴巴，惊讶道：“我？进治安股？” “没错，虽然咱们接触时间不长，但我知道你在保卫处待得时间不短，对保卫工作也很有见地。” 马海涛捧了一句，并没有再接着往下说，想听听李乐山的想法。 中午那会儿的人员申请表，他只提了邵彬和大壮，因为他们不属于轧钢厂人员，需要人事处特招才行。 李乐山听了这话，脸上阴晴变化不定，半晌才咬牙道：“马股长，我没什么想法，如果您愿意收我，那我老李这百八十斤就交给您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马海涛心下一定，笑道：“你也看到了，治安股现在就我和静文两个人，如果你能来，真是帮我大忙了！” “您放心，既然我决定到治安股，就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 见李乐山说得郑重，马海涛点了点头：“行，明天我就会打报告申请，今天就不耽误你下班了。工作上的事，等你到了治安股之后再说。” “那股长，我就先回了。” “嗯。” 等他推门出去之后，里面的吴静文换好衣服出来，好奇的问：“股长，以后他也会到咱们股吗？” “怎么，你不高兴？” 马海涛打量了她几眼，见其换了一身碎花裙子，配上那张萌萌的脸，更显得可爱。 “哪有啊，只是之前听他们说，乐山大哥原本是保卫股的股长，后来因为得罪人了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马海涛心下了然，那就怪不得他会那样邋遢了，原来是升迁无望，就变得得过且过。 “那你知道他得罪谁了吗？” “不清楚，他们没说。” 吴静文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股长，我不跟您说了，再晚就赶不上家里的晚饭了。” “嗯，你回吧，路上注意安全。” “股长，再见！” 等人都走了之后，马海涛四下转了转，对于值班这件事，倒也觉得新鲜。 前世做辅警的时候，他也经常值班执勤。不过那时候事情不多，除了偶尔出警，其他时间都会待在所里值班室。 而轧钢厂内更是清闲，一般的事情都会由保卫股先过去看，待有案子的时候，才会移交到治安股来。 比如审讯嫌疑犯、侦查相关案件，这样的事情才是治安股负责！ 马海涛转悠片刻，见周围其他几个办公室也都只剩下值班人员后，才回到办公室换了两个鸡蛋开水煮上，就当晚饭了。 轧钢厂的食堂只有中午一顿，晚上偶尔会开火给领导弄小灶，一般都是厂里招待些领导，或者厂里领导的安排。 傻柱就是靠这样的机会，才接触大领导的。 马海涛吃过晚饭之后，见左右无事，就到他的办公室那张小床上，脱了衣服睡觉。 九月的四九城天气还好一些，晚上不算凉。如果到了冬天，这办公室怕是会很冷。 躺在那张小床上，脑子里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马海涛没躺多久，就睡了过去。 累了一天，体力没消耗多少，但脑子里思考的事情太多，睡得非常沉。 睡意朦胧间，恍惚间他只感觉到好像有人进来，轻手轻脚的上了床。隐约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丫头，今天睡这么早，里面去点，给我留点位置…” 马海涛迷迷糊糊侧了个身，就接着陷入梦乡。 第六十五章 误会 这一夜睡得很踏实，第二天早上马海涛只觉得怀里多了个枕头，他顺手捏了捏，这枕头不仅软和还挺暖和…不自觉的又抱紧了一些！ “静文，别闹…” “嗯？” 马海涛听到声音，猛地睁开眼，才发现怀里抱着的哪儿是什么枕头？！ 仔细瞧了瞧，赫然是刚认识没多久的倪文艳。 只见她这会儿只穿着一件白色睡衣，不过早就被撩到了脖子上，而马海涛的手抓着得则是那一座大山！ “静文，让我再睡会儿…” 马海涛有些傻眼的看着她，在他听到静文两个字，就把事儿弄明白了！ 吴静文平时值班，应该都叫倪文艳陪着一起。但他喵的昨晚不值班，你丫倒是提前跟人说啊！ 现在咋搞？ 他一只手被倪文艳压着，另外一只手…也被大山束缚着！ 稍微动一动，就能把对方吵醒！ 马海涛上下看了半天，也想了半天，就是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只得先悄悄的躺下，看看这女人会不会睡死过去，到时候找机会开溜儿。 虽然事后等她和吴静文聊天也会发现真相，但这不是没当场发现嘛！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马海涛愈发觉得不可能找到机会了。 因为外面走廊里已经有声音了，显然是保卫股的人到了换班时间，夜里站岗的保卫员回来休息了。 这要是闹出点动静来，怕是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死就死吧！ 马海涛咬咬牙起身，将手抽出来，快速的跳下床，动作飞快的穿着衣服。但刚把裤子拉链艰难的拉上，低头就见一双迷蒙的大眼睛盯着他。 “你，你醒了？” 倪文艳嘴巴张大就要叫喊：“啊唔！” 说时迟那时快，马海涛连忙将她嘴捂住，语速极快的说：“昨晚吴静文说值班很久了，我就让她回去休息，我留下值班。然后我睡醒之后，就发现你躺在旁边。” “呜呜…” 倪文艳惊疑地瞪着他，嘴里呜呜挣扎着。 “这会儿外面已经有不少保卫员回来了，你如果叫出声，咱俩都完蛋。现在我松开手，你别喊，同意就眨眨眼！” 倪文艳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加眨眼，示意明白了。 马海涛这才松开手，不过看着她衣衫不整的样子，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差点再一次窜上来，只得躬身弯着腰。 倪文艳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慌忙拉过被子盖住，“流氓，还看？转过去！” “我先出去，伱穿好衣服。” 马海涛将衣物带出去，在外面办公室穿好。他记得昨晚上把办公室的门给锁上了，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不过现在想这些没任何意义，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虽然没有真正做什么，但在这年头，这样的事情就已经属于流氓罪了！ 这会还能隐隐听到从里面传出来压抑的哭声，想来这会儿倪文艳正伤心呢。 “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 马海涛挠了挠头，一天之内两次把人弄哭，也是没谁了！ 好半晌之后，倪文艳才打开门走出来，眼睛通红，还能看到她脸上那两道泪痕。 “起来了？” 马海涛笑了笑，这苍白的开场…真实暴露了他对这种事情的经验缺乏！ “你昨天说你有对象了？” “有，有吧。”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有吧？” 马海涛：“有，她是许安民的妹妹，就是昨天来得西城分局局长…” 倪文艳默默点点头，倒了些水洗漱了下，擦干之后显得精神了些，才冷淡的说：“那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以，以后你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 “这事情也不能只赖我啊…” 马海涛看着她眼睛又开始泛红，只得停住话头儿。 倪文艳眼眶通红，指着胸口道：“那是怪我咯？没错，我昨晚进来的时候，应该先开灯看清楚的。但，但但你刚才的手还…” 马海涛想起之前的场景，差点又浮想联翩，尴尬的说：“介个嘛，我说是個意外，你信不？” 倪文艳咬牙低声骂道：“臭流氓！” 说完，她就开门跑了出去，不过临走之前总算没忘记先把眼泪擦干净。 “流氓是沾了点边儿，但讲实话，不臭！” 马海涛自言自语一句黑色幽默，摇摇头去洗漱了下。抬头看了下时间，这会儿还不到七点钟。 倪文艳的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那等以后再找机会补偿她好了。 这样想着，马海涛点了根烟抽了起来，慢慢地平静下来，接着他就翻开本子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本来昨晚他计划去找徐大江的，结果临时值班就只能等白天上班再说了。也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来轧钢厂… 不过去找他的时候，还要将治安股的一些工作开展汇报一下，包括岗位职责，人员划分和培养，以及后续的工作计划。 治安股之前有一份职责说明，也有排班计划表等，但是缺少对人员的专业技能培养，更不讲究团队协作的方式方法。 这年头大家都是摸石头过河，很多东西都是靠前人总结经验。 但限于传承教导方式大都口述，所以很多总结存在片面性，同时一些经验也随着时代发展渐渐不再适用。 既然现在是他接手治安股，那就尽量将队伍带得专业一些。 弄了一个多小时，他才将这些内容写完，同时还把治安员出现场的流程以及常见的注意事项。 轧钢厂的案件多数为盗窃案，以及打架吵架等矛盾纠纷案，再大一些的就涉及领导贪腐问题了。 如果是像范斌那样的案子，还得需要移交或者通知派出所协助破案，所以职责以及出现场流程并不复杂。 后面再将审讯的方法写完，整个内容差不多就完成了。 这时候不管是厂里还是所里，审讯犯人的手段只有一个，那就是打！很是简单，也很粗暴！ 这时，吴静文推门进来，还是穿着那身碎花裙子，“股长，感谢您昨晚替我值班。还没吃饭吧？我给您带了包子。” “嗯，”马海涛接过饭盒打开，拿起一个吃了起来，问道：“你昨晚走的时候，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忘了什么？没有啊，我昨天…呀，我忘了跟艳姐说了！”吴静文这才想起来，连忙问道：“股长，昨晚艳姐来过了？” 马海涛无奈点了她一句：“嗯，你以后可得仔细着点儿，咱们治安股的工作容不得半点马虎，如果遇到紧急的案子，真可能会死人的！” “知道了。” 吴静文暗自嘀咕，只是忘了说不值班的事儿，怎么扯到案子身上了？ 第六十六章 搞定 马海涛吃着包子，不得不说这包子肉挺多，但是油水汤汁很少。 这年头猪肉以肥肉为佳，四九城里的采购站从各公社收的黑猪都是二百斤以下的，只有五层以上花肉才能评上最高等。 而平常人家买了猪肉都会先炼猪油，剩下的精肉和油渣才会拿来做菜。 所以很多小孩偶尔能吃点肉，但油水不多。 吴静文从里面换好衣服出来，疑惑的问道：“股长，昨晚艳姐是不是这里面睡了？我闻到很香的味道。” 马海涛头都没抬，写着什么：“来了就走了，那是我身上的味道！” “嗯？确实啊，你身上也有那种香香的味道。” 马海涛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问道：“你鼻子很灵吗？” 没想到吴静文得意的笑道：“当然，从小我爸就说我鼻子很灵，家里但凡藏点好吃的，都能被我找到。” “这个能力不错，以后办案的时候，没准能用得上。” 这句话并不是马海涛胡邹的，而是在当下检测仪器缺乏的情况下，有些特殊能力的人确实有助于破案。 比如素描、侧写、嗅觉灵敏、善于发现细节的，这些能力几乎都是天赋，后天练习可以达到一定水平，但上限很低。 “真的吗？”吴静文惊喜的问：“我就说我很适合当警察，我爸还不让我去。” 马海涛点点头：“不过如果有训练有成的警犬，就用不到你了。” “警犬？股长，您这是拐着弯骂我呢？” 吴静文想了半天，回过味儿来，嘟着嘴一脸的不开心。 “没有，我夸你呢。去把这份人员调动申请给保办送过去，交给郑主任，等李处签字后拿回来。” 马海涛拿起刚写好的，关于李乐山同志调动治安股的申请文件递了过去，懒得再和她掰扯嗅觉灵敏的事情。 暂时他也不想去保办露面…主要是怕倪文艳尴尬，他脸厚心黑的！ 虽然他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儿，但经历过的女人不少啊。 “要是李处不在呢？” “那你在那边等着，一直等到他签完字为止！” “哦。刚好我去找艳姐。” 吴静文乖乖地接过文件，推门跑了出去，至于什么警犬之类的事情，早忘了。 在她走后，马海涛打量了下办公室，微微叹了口气，还是人员太少。这会儿他想出去办点事儿都不方便。 他们两个人都离开了，万一有事儿找他们，人都找不到，那就麻烦了。 马海涛想了片刻，就拿着特招人员申请表以及一个搪瓷缸出门，走到隔壁保卫股办公室敲了敲门，“山哥？” 李乐山也刚换好衣服，见他进来，连忙敬礼道：“股长。” 马海涛看着他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我这会儿要去下人事处，你帮我看一下。” “请马股长放心！” 李乐山昂首挺胸的应道。这时的他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不再是之前邋遢不修边幅的样子，整個人都显得年轻了几岁。 马海涛笑着道：“麻烦伱了。” 随后和其他保卫员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保卫科大楼，向后面的办公楼走去。 待他离开之后，整个保卫股都围着李乐山，惊奇的看着他，啧啧不已。 “老李，你这是什么情况？” “就是啊，焕发第二春了？” “师父，我都快认不出您来了。” “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 李乐山见他们起哄，知道现在还不是公布的时候，敷衍几句之后，就老实的到治安股门口待着。 虽然连门都不进，但他的表情极其认真，仿佛真就是治安股看门站岗的！ 不一会儿，马海涛就来到了人事处，轻车熟路的进去，直奔人事科办公室，探头见里面人已经到齐，便敲了敲门笑道：“田主任。” “海涛，你怎么来了？” “我来尝尝您的新茶，不会不欢迎吧？” 田科长笑道：“随时来，随时有。我不在，你就让王大姐给你泡，都不是外人。” “那敢情好啊，我就当自己家了。” 马海涛也不客气，捏了点茶叶碎儿放进搪瓷缸里，倒了热水，放在一边冷凉，“田主任，我这次来除了蹭茶叶外，还有一件正事要麻烦您。”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现在可是轧钢厂的英雄人物。” “英雄人物？” 田科长笑道：“昨个儿那许局长都说了，不少案子都是靠你办成的，就连范…就连我们韩处都说你是青年才俊，前途无量。” “那都是领导抬爱，当不得真。再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现在我已经到咱们轧钢厂了，还是以厂里工作为主。 若是在咱们厂都做不出成绩，以后还不知道怎么被人笑话呢。” 马海涛说了一句漂亮话，表明英雄不问出处，现在他最关心的是在轧钢厂的工作。 “哈哈，不骄不躁很好。说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马海涛将早就准备好的申请文书递了过去，说道：“这是我向李处长打过报告，申请特招的人员信息。” 田科长接过后，仔细看了起来，半晌之后问道：“他们两人的信息倒是可以，勉强符合保卫员的资格。但是…” “我明白您的顾虑，我实在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您是知道现在治安股情况的…再不招来人，我工作都没法开展了。” 马海涛连忙叫屈了一句，这话不说不行。 虽然有保卫处的签字，但人员招聘和特招向来是人事处的特权。如果以后其他处室都像保卫处这样，拿了批条过来就特招了，那还要他们人事处干嘛？ 因此，该低头的时候低头，不然人事科真卡着不放，有一万种理由可以搪塞过去！ 田科长沉思片刻，点点头：“行吧，这事儿我帮你办了，不过海涛…你可别到处乱说，不然我这人事科就别想闲着了。” “感谢田主任支持保卫处工作，有这样好得苗子都给我们留着。” 马海涛奉承了一句，丝毫不提保卫处签字申请特招的事儿，只说是人事科物色到的人员。 这样一来，即便其他处室知道了，也不会有人说人事处什么。 田科长无奈地摇摇头，“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在机关干了很多年。” “我就当您夸我了，”说着，马海涛拿起搪瓷缸抿了一口，赞道：“这茶确实不错，口齿留香，看来以后我得多来。” “下回再来，我就得先关上门，问清楚来意之后再放你进来了。拿走拿走，记得让他们报到的时候把资料带齐全了！” “感谢田主任，下回来，一定给您带盒好茶。” 马海涛嘿嘿笑了笑，对他的埋怨并不放在心上。人家吃了亏，还不能让人说抱怨两句了？ 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就端着搪瓷缸起身告别离开，一边走还一边喝着茶，心情那是美滋滋。 刚走出办公楼，就迎面撞上吴静文。 “你怎么在这儿？” 吴静文跑得气喘吁吁，胸口不断起伏，撑起好大的轮廓，平复了好一会儿才道：“股股长，新到任的徐处找您，就在保办旁边的办公室…” 马海涛挑了挑眉，没想到徐大江比他还急，刚上班就派人来找他，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第六十七章 试探 马海涛当先向保卫处办公楼走去，问道：“那走吧。对了，那份文件，李处签完字了吗？” “郑主任说，李处让找徐处长签字，说是以后保卫科归徐处长主管。” 吴静文支支吾吾一阵，从兜里掏出申请表递了过来。 马海涛接过看了看，上面果然没有李崇文的签字，“那你先回股里待着吧，我一并去找徐处签字。” “嗯，”吴静文刚要走，突然想到了什么，“股长，刚刚我看艳姐好像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您知道她怎么了吗？” 马海涛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怎么知道？我才认识她一天！” “是吗？可我刚刚提您名字的时候，她就咬牙切齿…我还以为，艳姐还因为昨天排队的事情，生您的气呢。” “你俩关系很好？” “那当然了，我和艳姐住同一个院子，从小关系就很好。” “但我怎么觉得你俩年龄差了好几岁呢？” 吴静文掰着手指头算道：“才不是呢，我是43年，艳姐是42年生，她只比我大一岁。” 马海涛点了点头，原来这俩年龄都比他小。而吴静文更是只有十九岁，也怪不得她性子这么单纯稚嫩，才刚出校门没多久。 “股长，我还知道您昨天为什么那样说艳姐了！” 见她说得这么自信，马海涛疑惑道：“你自己想明白的？” “嘿嘿，是昨天我爸告诉我的。他说那样级别的会议，一般股长是不能参加的，您是因为担心有猫腻，才迁怒艳姐的吧？” “算是吧，不过这不是你自己想的，大礼就没了。” 吴静文嘟着嘴：“果然和我爸猜得一样，您不会认账。他还说您城府很深，让我小心着点，别被您卖了… 您不会把我卖了吧？应该不值钱吧？” “难说…” 马海涛诡异的看着她，这身条怕是可以卖几根大黄鱼。 吴静文看着她的眼神，脑袋缩了缩，“股长，您这么看着我，我怕…” 马海涛没好气的说：“知道怕了就好，赶紧回股里待着吧。还有…以后私下里没人的时候，别叫我股长了，更别您您的，听得膈应，就叫我涛哥。” “股…涛哥，还是涛哥亲切些。嘿嘿，涛哥，那我先回去了。” 吴静文仿佛得到夸奖一般，一蹦一跳的跑了。 “这丫头…” 马海涛摇摇头，前往保卫处办公楼。 虽然不想这时候出现在倪文艳面前，但是到了保卫处还是要先去保办，一些该有的规矩不能破。 马海涛推门进去，看到郑新洋在奋笔疾书，像是在赶稿，“郑主任，忙着呢？” 郑新洋放下纸笔，起身笑道：“马股长，你来得正好，徐处长正找伱呢。” “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您知道他找我什么事儿吗？” “这个…”郑新洋眼神闪烁了下，说道：“领导没说，不过早上我见他从李处办公室出来，两人都面带笑容。” 马海涛心下大定，看来这是他们两人沟通过的结果，点头笑道：“那主任您先忙着，等回头空了我再向您请教。” “好说好说…” 马海涛转身准备离开，就看到后面的倪文艳拉着脸，旁边的王林也凑在她身边，手里拿着几颗糖低声说着什么。 倪文艳见马海涛看过来，瞪了他一眼，偏过头去，对王林低喝道：“说了我不想吃，赶紧拿走！” “这…那等你想吃了，说一声。” 王林见办公室的人都看着他，有些下不来台，尴尬的笑了笑，回了座位。 马海涛见证，意有所指的笑道：“郑主任，您这保办还真是热闹，看来我后面要常来才好。” “随时欢迎！” 郑新洋不悦地瞪了一眼王林，这个时候出洋相，凭白让人看了笑话。 马海涛见倪文艳瞪着他，很自然对她点头笑了笑，才推门出去。 倪文艳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嘀咕了一句，“脸皮真厚…” 虽然她也知道早上的事情两人都有错，也不能光赖马海涛。但是吧，这事儿放哪個黄花闺女身上也都受不了！ 这要传出去，先不说嫁不嫁人了，光是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更何况…… 不提倪文艳的纠结，马海涛出了保办，并没有直接去徐大江那里。而是先敲了敲李崇文办公室的门。 当，当当！ “进！” 马海涛这才推门进去，“处长，这会儿方便吗？跟您汇报点儿工作。” “有什么不方便的？保卫处有了你这样的精兵强将，让我省心不少。”李崇文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话说得…夹枪带棒的，讽刺意味很明显！ 马海涛心中腹诽，但还是走上前几步，恭敬的说：“还要感谢领导支持。” “少说废话，直接说有什么事儿？” 马海涛问道：“处长，我刚听说我治安股人员调动的事儿，您安排给徐处长了？” 李崇文：“嗯，我已经把保卫科的工作交给徐处长主管了，相信这样更方便你开展工作！” “您和徐处都是我领导，但凡我做出点成绩，还不都是咱们保卫处的功劳？” 这就是马海涛聪明的地方，前一句他说得是李崇文主动安排，而不是两人合理分工。后一句则是点出他做出的成绩，既有徐处一份，也会有李崇文一份。 话里话外有意点出保卫处还是以李崇文为首的保卫处！ 但李崇文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淡淡的说道：“保卫处再经不起类似范斌那样的事儿了，如果你没其他事儿，就回去工作吧。” “好的，领导，您先忙着。” 马海涛心下了然，敬礼之后转身离开，顺手把门轻轻带上。 这李崇文确实难搞啊！ 原本马海涛提保卫科的功劳，就是试探李崇文的意思，但结果很明显，这个台阶李崇文不愿意这么下！ 本身他在处长位置上，有功劳他都会参一份，这么下岂不是掉价？ 接着李崇文点了一句范斌事件，则是在说保卫处内部斗归斗，但再出现类似的事情，不止他要吃挂落，连带着徐大江也会不好受…… 看来往后的日子，要更小心才可以！像这样的斗争，比得不是谁得靠山大，而是看谁不犯错！ 李崇文将保卫科分给徐大江，就是看出了这点！ 要知道整个保卫处就三个科室外加一个编外组织，保卫科、民兵连、机要科，编外组织则是轧钢厂制保会。 民兵连属于军管，很少出动，一般都是战备执勤活动，就是开展护厂活动，进行巡逻和守卫。 机要科则是后勤属性，主要是收发文件和储存机密文件，职责更是单一。 而制保会严格来说并不属于保卫处，它只是一个在保卫处管辖下的群防队伍，主要职能是给保卫处提供线索，称不上有什么权利。 最后一个保卫科，人员虽然不如民兵连多，但划分了治安股、保卫股和护卫队，职责最大不说，涉及面更是最广，权利就自然而然的水涨船高了。 但权利越大，责任就越大。 越是这样的科室，越容易出现纰漏，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不会有下一个范斌，不会有下一个卢方林！ 而这正是李崇文想要的结果，他在保卫处处长位置上，统领全局，把最难啃的骨头丢给徐大江。 做好了，他有好处，做不好…哼哼！ 这样想着，马海涛便整理了下衣服，走向保办另一边的办公室，敲门进去。 “徐处长，您找我？” 第六十八章 重担 徐大江见他进来，停下手中笔，点头道：“嗯，坐下说。” “哎。” 马海涛看到亲人就没那么多讲究和顾忌了，见桌上放着烟灰缸，便从兜里掏出烟，倒出一支放在徐大江手边，接着给自己点了一根。 徐大江也拿起烟点上，笑道：“看你这身打扮，倒真像那么回事儿。晚上去家里吃吧？这两天你姑妈正念叨你呢。” “不会想着给我介绍对象的事儿吧？” “要不怎么说还是你们娘俩亲呢，”徐大江笑道：“上回你打家离开之后，她就开始张罗了，我劝都劝不动。” 马海涛狐疑的看着他：“您真的劝了？” “臭小子，我看你是记吃不记打，敢这么跟我说话？” 徐大江脸微红，虽然他是出了名的怕老婆，但也不是一个后辈可以说的！ “您是知道的，我跟梦姐那事儿…您就不能跟姑妈提提？” 徐大江没好气的说：“要说伱去说，我可不去。她昨天晚上还跟我炫耀呢，说是已经给你准备了三个相亲对象，个顶個儿的优秀。” “不是吧？”马海涛惨兮兮的说：“那我还是不去家里了，刚好这段时间事情比较多，等忙完这阵儿再说。” “你不去可以，回头你负责哄好她，别连累我…” “啊？” “啊什么啊？你惹得麻烦，还让我收拾？” 马海涛苦着一张脸，不过他们两个对马桂香都没什么好办法，也只好这样了。 徐大江看到他的样子，也不再打趣他，而是问道：“昨天许局那样说，是我跟他提前商量好的。没吓到你吧？” “我猜到了，应该是跟我之前在街面儿上的那些事情有关。” 马海涛也收敛笑容，坐正了一些，同时将手里烟两口抽完，在烟灰缸里灭了。 “看到你坐在那里，我就知道李崇文没安什么好心。不过他这么一搞，咱们的计划也要变一变了。” 马海涛点了点头道：“是啊，之前我想着暗地里调查，但是现在来看，他那边早已做好了准备。” 徐大江翻开本子看了看，说道：“我早上跟他沟通过，往后保卫科归我主抓，他负责民兵连和机要科。剩下的制保会则由我们两人各安排一人负责。 不过鉴于当下保卫科干部人员空缺较多，他推荐了两个人给我，一个是现任护卫队副队长黄洪，另外一个则是民兵连的副职陈俊才。” “推荐到什么位置？” “一个护卫队队长，另外一个则是保卫科科长！” 马海涛皱了皱眉问道：“那您是怎么考虑的？” 徐大江将烟头熄灭，似笑非笑的说：“这两人一来，可就占了保卫科半壁江山了…” 虽然他没说下去，但马海涛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徐处，我的建议是这两个人可以用，但位置上要有保留！” “哦？怎么说？” 马海涛斟酌片刻，说道：“首先，从范斌事件可以得出，整个保卫处李崇文的掌控力极弱！ 所以他这时候推荐的两人，不见得就是他的心腹，很可能是他想借您的手推一把，让他好借此拉拢。 其次，您初来乍到，对他们也不熟悉，像保卫科科长那样重要的位置…” “海涛，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成熟一些。”徐大江脸上露出笑容：“但实际上，这两人我一个都不会用！” “一个都不用？” “没错，那个陈俊才还好些，但黄洪可是李崇文的同乡。” “他们还有这层关系！？” “要不是之前局里查过他们，这会儿还真会进了套儿。这件事相信整个轧钢厂知情的都不超过三个人！” 马海涛张了张嘴，刚刚他还想建议把黄洪留下，升任护卫队队长呢。没想到… “不过你能靠仅有的信息想到这些，已经难能可贵了。” 徐大江夸了一句，转而道：“先不说这个，这次李崇文把你放在治安股股长的位置上，也是我没有想到的。怎么样，还顺利吗？” “整个治安股就我和另外一名治安员，这两天光忙活招人的事儿了。这是我昨天整理的材料，您给指点下。还有这份人员调令申请，也一并帮我签字。” 马海涛吐槽了一句，将写好的职责划分工作计划，还有李乐山的调动申请表一起递了过去。 徐大江接过后，将申请放到一旁，看起了本子上的内容，几页纸详细记录了对于治安股的规划内容。 半晌，他合上本子，沉声道：“这是你自己想的？” 马海涛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份规划拿出来，绝对是超前的。 很多内容都是经过长期实践检验之后才得出的，对徐大江这样懂行的人来说，触动相当大。 “很不错，用在轧钢厂这样的地方有些大材小用了。我等会儿抄写一份，拿回局里商讨一下，看看能不能给所里用。” “那敢情好啊，也不枉费我绞尽脑汁了。” 徐大江看着他：“不过这样一来，对你就有些不公平了，嗯…这样，我把保卫股也交给你，怎么样？” “啊？”马海涛愣了下，连忙道：“姑父，您让我一人担任两个股长？不行不行。” 徐大江摆手道：“你也知道保卫科的情况，没有正副科长的话我还能兼着，但保卫股没有股长，工作就乱套了，总不能一直空挂着吧？” “处长，我这治安股人员编制都没弄齐全，实在无法分心他顾啊。” 说实话，马海涛是真不想接保卫股。 治安股八个人员编制，到现在都没满员。保卫股那边少说还差一半人员编制，光是招人就够他忙活一阵儿的了。 还要是信得过靠得住的人，还要符合岗位需求…想想都头大！ 徐大江板着脸，哼道：“那你的意思是让我这个副处，兼保卫科科长，亲自去给轧钢厂站岗？” “那保卫股的人员？” 马海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几十个人又不是几十个大白菜，哪儿那么容易招？ 徐大江大手一挥：“你打申请，我批条子，只要能把人弄齐，保证轧钢厂保卫股的正常运转，我全力支持你！” 马海涛撇撇嘴，之前李崇文也是这么说的，但批了条子还是要去人事科打秋风。这几十号人的编制，都能把田主任的脑袋薅秃噜皮了。 “怎么，你好像很不乐意啊？” 马海涛连忙笑道：“没有没有，怎么会呢？这样的好事儿，别人打着灯笼都难找，我怎么会不乐意呢？” 不管了，躲是躲不掉了。大不了后面把保卫股的岗位卖一卖，赚他一票再说！ 第六十九章 代号“光明” 徐大江看到他这个表情，提醒了一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别把你之前认识的那些街面儿上的人拉进来，这次李崇文可是说过要严查人员。” “那如果其他领导…” “其他领导…你倒是提醒我了，”徐大江思索片刻，“你回去之后，先帮我清点一下保卫股的人员，看看有多少空缺再说。” 马海涛点点头，这样最好，留几个名额做人情，总好过一人吃独食。 徐大江递了根烟过来，“好好干，把保卫股和治安股都弄顺了，保卫科副科长的位置，我给你留着！” 马海涛接过后，给两人都点上火，“暂时我还没想那么远。” 徐大江将本子合上，又在申请表上签了字，“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保卫科的事儿不急，可以慢慢来。” “嗯，我明白。”马海涛想了想，接着问道：“那上面要调查的事情，有没有具体的目标？” “这个嘛…告诉你也无妨。这次案子内部代号‘光明’，意味揪出蛀虫，让国营大厂回归本质专心生产的意思。” “所有蛀虫？” 徐大江坚定的说：“不放过任何一個！即便是厂长也一样！” 马海涛疑惑的问道：“那局里是怎么确定轧钢厂还有其他人的？这次事件已经涉及了后勤和保卫处两大职能部门，也没剩下几个部门了。” 剩下来的只有纪检、两办、财务、武装部、车间和科研中心了，他很好奇是不是分局得到了什么其他的信息，不然这样劳师动众的，有些突兀啊。 徐大江想了想，低声道：“事实上确实是有件事涉及到轧钢厂。两个月前，上面截获了一份电报，电报上的内容提到了轧钢厂最新立项的合金材料！” 马海涛眉头微皱：“这是有间谍？” “很有可能！”徐大江抽着烟，接着道：“但是两个月以来，市局和部里暗中排查了所有接触资料的人都没什么发现！ 因此才会借着范斌案件的由头，让分局插手轧钢厂事务，务求挖出那些人！” “像这样的科研项目，接触的人应该不多才对，怎么会排查不到？” 徐大江苦笑道：“麻烦就麻烦在这儿，那项目保密级别并不高，轧钢厂上下知道的人虽然有数，但不排除有人无意间泄露的。 这两个月上面一共跟踪排查了上百人，别说人了，连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马海涛点头表示明白，这样的情况确实难以排查，“那您的意思，是以这个案子为切入点进行调查吗？” “没错！”说着，徐大江拿出一份卷宗：“这是之前的调查记录，你拿回去研究一下。不过这事儿不急，上面也知道那些人隐藏极深，所以并没有限定调查时间。” “好，”马海涛接过卷宗，并没有翻看，而是嘿笑道：“处长，要调查得有人才行。我们治安股现在都还少三个名额，您看是不是能支援点人进来？” “这事儿伱别找我，你自己看着张罗吧！下周一就是十月一号大庆了，各所的任务都很重，暂时没有人抽调给你。” 徐大江表情郁郁，他也想要人啊，但是整个分局从上到下几乎都被抽干了。别说是他这个分局侦讯处处长了，就连许安民这时候都调不出半个人来。 这下，马海涛是真的有些头疼了！ 邵彬和大壮这两人已经是从矮子里面拔出来的将军了，再让他找，那真就只剩下歪瓜裂枣了。 “那行吧…” “加油干，保持这个劲头！”徐大江勉励了一句，摊开自己的本子抄写起来，随口道：“严卫国他们回来了吗？” “没有，他和李建设奔沈城去了！” 马海涛对此没有隐瞒，只是没说佘宏俊受伤的事儿，有些恩怨还是需要用道上的规矩来解决！ “沈城？他们这是不打算回来了？” “听老四说是这样，而且这几天不少人也跟过去了，看样子他们有想在那边发展的意思。” 徐大江皱了皱眉头，问道：“那我回头通知沈城那边公安局盯着他们？” “您随意，我已经跟他们断了联系，往后都不搭腔的那种！” 马海涛笑了笑，一切能给严老二添堵的事儿，他都乐见其成。他只希望那家伙命硬一点，别给人轻易弄死了！ “这样最好…对了，范斌那伙人已经有结果了，过几天就拉去打靶。” 徐大江就将本子递了过来，他已经把有用的摘抄好了。 马海涛接过笔记本，随口问道：“哦，那需不需要带保卫科的人去送送？” “你小子真够坏的，不过…我看行！也别让保卫科的人都去了，就你一个人过去瞧瞧好了，省得你总想着歪门邪道，不干正事！” 马海涛看着他的眼神，干笑道：“我这就回去清点一下保卫股的人员，下午让人把空缺数量报给您。” “嗯。” 马海涛将烟头熄灭，敬了个礼后转身出了办公室。 没想到这都能扯到他身上，不就是推脱了下保卫股的事儿吗，至于这么点他？ 说起来，这回他身兼治安股和保卫股这两股股长，从职能上来说，几乎等同于是保卫科副科了！ 无非就是职位上还达不到副科的级别，但要处理事儿一样都没少。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他也不用想着忙其他的了，能把两股的人员架构都确定下来就谢天谢地了。 治安股好一些，连他一起有五个人，短时间内应该足以支撑工作了。 主要还是保卫股那边…… 据他所知，这段时间以来那些保卫员都是连轴转的。门口站岗的保卫员还好些，可以换班休息。 像仓库家属楼那边的保卫员几乎都没怎么休息过。再不补充人员，怕是都能把他们累死！ 这时，身后传来倪文艳的声音：“你怎么还没走？” 马海涛转身对她笑了笑，“还生气呢？” “脸皮真厚，拿去，这是郑主任让我交给你的。” “这是什么？” “你不会自己看啊，”倪文艳羞恼的瞪着他，嘴上还是解释道：“郑主任说，这份调查表是李处安排的，每个人都要填写。” 马海涛接过看了看，不禁皱了皱眉头，上面的内容并不复杂，除了个人的基础资料以外，还加了些对过往经历的调查项。 看来李崇文昨天会议上并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开始抓人员审查了！ 那后面应该也有所谓的思想教育了… “气色恢复的不错，眼睛都不红了。” 马海涛道声谢，上下打量她一眼，尤其是她的身前伟岸。 让他忍不住又想起早上看到的景象，那两座山峰，就跟喜马拉雅山一样，白雪皑皑，高耸挺拔。 “要你管！” 倪文艳脸一红，白了他一眼，显然她也想到早上那一幕，连忙逃也似的回了保办。 第七十章 真相 马海涛摇摇头，转身出了保卫处大楼，总觉得他和倪文艳的展开充满了意外性。 不过这就是缘分…或许是命运也说不定？谁知道呢！ 虽然他前世就经历过不少女人，感情早已喂了狗，但在这样的年代里，他还是希望找一位可以相扶到老的女人。 目前来看，许梦就挺合适的。 对他很用心，人也很温柔体贴，最关键的是还很听话，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床上像…咳咳，简直完美地契合他对一个女人的所有幻想。 至于倪文艳，漂亮身材好，还很年轻…那就顺其自然呗！ “优秀的男人就像火焰一样，会吸引无数飞蛾扑来……” 马海涛这样想着，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果然女人和权利金钱一样都能激发男人的斗志！ 很快，他就回到了保卫科办公楼，这会儿还没到饭点，进出的人并不多。 只有一些穿着蓝色工装的大车司机，行色匆匆的跑出来，一边大声吆喝着谁去哪儿哪儿装车，一边将手枪收好。 看样子，应该是有紧急任务，而且还是长途，不然不会带上武器的！ 马海涛先到保卫股办公室，叫出李乐山，将那份申请表递给他：“山哥，你的工作调动领导已经签字确认了，” 李乐山双手接下扫了一眼，感激道：“多谢马股长，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您手底下的兵了！” 马海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去物资那边领取新的劳保用品吧。” “哎，我这就去。” 马海涛看着他激动地差点跳起来，摇摇头回到治安股办公室。 他很能理解李乐山的心情，那种看到曙光的感觉！ 没有经历过低谷的人，很难体会到那种绝望无助的感觉，任何一丝能爬起来的机会，对他们来说，都像是救命稻草一般珍贵！ 吴静文见他进来，慌忙擦了擦嘴道：“股…涛哥，你回来了。” 马海涛放下笔记本和茶杯，看着她嘴巴鼓鼓囊囊，好奇道：“吃什么呢？” 吴静文从桌下拿出一个小袋子，嘿嘿笑道：“我哥给我带的米花。” “嗯，挺好吃的。”马海涛不客气抓了一把吃起来，“下午你把办公室收拾一下，明天咱们这里就要来新人了。” “真的吗？”吴静文拍了拍手，惊喜道：“总算有人来替班了，晚上这里实在太吓人了。” “哪里吓人了，外面那么多保卫员守着，还有民兵巡逻，别说是蟊贼了，就是来个连队都能抵挡住。” “涛哥，你不知道，刚开始我和艳姐在这儿值班的时候，都吓得睡不着觉，后来才好些的。” 马海涛笑道：“那以后就尽量少给你安排值班，工作没做好不要紧，别把你给吓坏了。” “嗯嗯。” 马海涛摊开本子，一边和她聊天，一边写着保卫股的规划，倒也相处得很融洽。 吴静文这丫头虽然缺少经验，但见识和谈吐都还行，可以看出她家教不错。 后面也知道了她家里的一些情况，她父亲吴刚在北边受了重伤，双腿不听使唤，就在家里歇着，还好国家每個月都会发补助金，日子倒也过得舒心。 大哥吴静德在西面守边，二哥吴静勇在南部某地当兵，三哥吴静力在东安市场那边的合营日用品店当柜员。 这年头家里一般都有好几个孩子，如果长辈是当兵的，几个孩子里面至少有一个是要送到部队去的。 “静文，怎么到伱三哥那里就差了这么多？” 吴静文嬉笑道：“他比较懒，不爱学习，更不想去当兵。后面我爸拗不过他，就让他留下了，刚好给家里帮衬着。” “这样也好…” 有了早上写治安股规划的经验，保卫股的规划内容，马海涛写得很快，半个小时就弄好了。 这时，李乐山推门进来，已经换上那身白色警服，面带喜色的敬礼，“股长！” “来了，找个位置坐吧，”马海涛放下笔，笑道：“静文，山哥，不用我多做介绍了吧？” “山哥，”吴静文乖巧的喊了声，指着旁边的桌子说道：“坐那儿吧，那边已经收拾好了，下午我再收拾另外几张桌子。” “哎。” 李乐山连忙过去，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还很细心的码放整齐。 “后面还有两个人过来，不过他俩都是大老粗，以后治安股这边的工作，还需要你俩多上心才行。” 李乐山：“股长，有您在，我们都听您的。” 马海涛只是笑笑，没说什么。现在他还没接到保卫股的任命，不好提前宣扬，“行了，往后日子长着呢，大家还有时间磨合。 这都到饭点了，你和静文先去吃饭吧，有什么事儿下午再说。” “股长，您不去吗？” “我还有点事儿要忙，你们去吧，帮我打点回来。” “哎。” 不得不说，有几个下属之后，马海涛省事儿不少。 等两人出去后，他才拿出那份卷宗看了起来。卷宗的记录者并不是西城分局，而是市局的侦讯处。 【7*16谍报案】 市局那边将其定义为有组织有目的的间谍案，上面只记录了那份情报的截获过程。 但却没有任何关于情报源头，中间运转的记录资料，仿佛很突兀的找到，然后线索就断了。 只根据破译出来的内容，找到轧钢厂！ 整个卷宗共计调查了113人，其中15人为合金项目的参与者，38人为合金项目资料的接触者，剩余的60人则是与那15名参与者接触频繁的人。 那十五名参与者包括科研中心的十名工程师，还有五名车间的职工。 其他人的资料先不提，马海涛看着那名八级钳工，竟是易中海的资料，没想到这个项目一大爷也有参与！ 不过想想也对，整个轧钢厂就这么一个手搓核武的宝贝疙瘩，能参与到一些科研项目也正常。 不过他的资料也是这十五个人里面最简单的，就他跟一大妈两人，同时对易中海的调查资料中还有一份医院诊断记录，什么成活率低阳痿之类的。 马海涛瞧了半晌，这不就是不孕不育的诊断结果吗？ 这下总算真相了，原来一大爷和一大妈多年没有后，竟是一大爷的原因！ 除了十五名参与者外，接触到项目资料的人中，李崇文赫然排在第一位。保卫处有机要科存在，一些机密文件都会存放在那里。 他的资料和一大爷相差无几，除了家庭成员的相关资料外，就没有任何来往密切的人员信息了。 除了他以外，还有机要科科长，和一名科员。 不过之前范斌案中，已经牵连出了机要科科长，如果是机要科泄露的资料，那机要科科长应该首当其冲才对。 但这次间谍案还在，说明那位机要科科长并没有参与进去，不然有一人落网，不可能没有牵连其他人。 第七十一章 捧杀 至于剩下那六十名交往密切的人员，都是与工程师们信件交流或者走到频繁的专家，涉及水木、京大和京外等几个高校教授。 同样的，没有调查出个所以然来！ 不得不说，在缺少科技手段辅助的情况下，很难抓到一些人的尾巴。 就比如上面记录的李崇文，跟踪调查了一个月的时间，只有某天谁谁谁来访，待了多久时间，别说照片，有的连個姓名都没有。 只能从穿着上判断其身份，经验上觉得嫌疑比较大的人，才会派人继续跟踪，有了些姓名、住址等资料。 马海涛叹了口气，将资料收好塞进系统空间。 这些资料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像那些间谍人员，除非抓到现行或者有明确证据，靠刑讯逼迫是很难挖出其他人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盯紧一个嫌疑人，找到突破口，挖出那条线上的所有人！ 当然这个嫌疑人有可能是李崇文，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只不过现在马海涛和徐大江已经站在了李崇文的对立面，所以他才要多了解一些李崇文的资料，摸清楚对方的底牌，防患于未然！ 也是因为这件事是主观判断，出于私心，他才会选择让耗子那帮人出手，用轧钢厂的人去盯着保卫处的头头…除非他是疯了才会这么做！ “股长股长！” 这时，吴静文着急忙慌的跑进来，让那身白色制服都快要撑爆了。 马海涛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笑道：“怎么了这是？别告诉我说外面有人拿枪追杀你？” “你，您被任命为保卫股股长了？！” “是啊，就这事儿？” 他倒是没想到徐大江的速度也这么快，上午刚聊完，中午就把任命公告发出来了。 这时，李乐山也推门进来，神色凝重的说：“股长，您有大麻烦了！” “嗯？”马海涛这才收敛笑容，“详细说说。” 吴静文连忙道：“股长，中午我们去吃饭，食堂那些职工都炸锅了。 说您是内定的保卫科科长，刚进轧钢厂两天就担任治安股和保卫股两股的股长。 同时还说保卫处将人员招聘的事儿都让您全权负责…” 马海涛皱了皱眉，治安股的人员招聘确实是他说了算，但是保卫股招人的事情还没商议出来… 李崇文？ 想来就是他了，也只有他能从这份任命公告中推断出徐大江的用意，从而放出治安股和保卫股招人的消息… 这是要捧杀他啊！ 他看着神色紧张的两人，笑了笑：“行了，都别杵着了，坐下说。” “哎？” 吴静文疑惑道：“股长，您不着急吗？” “事实就是如此，有什么好着急的。” 马海涛看向李乐山，问道：“山哥，现在保卫股还剩下多少人，具体分工是怎样的？” 李乐山脱口而出：“保卫股现有人员四十三名，四个门站岗保卫八人，收发室两人，家属楼保卫十二人，库房十四人，审查员两名，还有五人被借调到东直门派出所了。 不过我到治安股之后，就剩下四十二人了…” 马海涛点了根烟，顾不得是在办公室里，一边抽着烟一边思索着对策。 治安股还差三个编制，在徐大江那边无法支援的情况下，那就暂时搁置。 后面要么从保卫股选拔，要么就等外面有合适的人选，总之要确保治安股不被影响。 另外，保卫股的人员选拔提上日程！ 既然消息已经闹得满厂风雨，那干脆就公开选拔。 顺便对保卫股的老人也进行一次清洗，把那些混日子等死的都清洗出去！ 想到这里，马海涛就翻开申请表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说道：“这事情我知道了，不是什么大事儿。后面如果有人找你们打听，就说不知道。” 吴静文和李乐山两人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的说：“股长，我们知道了！” “嗯。” 马海涛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翘，在两人注视下竟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气氛都到这了，不借着这波东风发出点声音，就太辜负了李崇文的好意了！ 这天下午，马海涛哪儿也没去，只让吴静文给保办送了一份保卫股的人员名单和空缺位置的数量，让郑新洋转交给徐大江。 之所以不直接交给徐大江…他故意的！ 既然风起了，那就别停下！ “山哥，今晚治安股你值班，明天就来新人了，到时候我再重新排班。” “放心吧，股长，值班我熟。”李乐山犹豫了下，问道：“您不去保卫股那边转转吗？” 按他所想，马海涛都已经是保卫股的股长，那刚上任于情于理也都过去看看才对。 怎么一下午过去了，他都待在治安股办公室呢？ 马海涛换好衣服，将手枪套挂在中山装里，淡淡的说：“还不是时候！静文，你今晚不值班，别忘了告诉倪文艳。” “股长，我下午去保办的时候，艳姐跟我说以后都不会陪我值班了…” 吴静文狐疑的看着他，她总觉得这两人发生了点什么。 马海涛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岔开话题问道：“静文，你住哪里？” 吴静文也收拾好东西，“股长，您要送我回去吗？” “那要看顺不顺路了！” “顺啊，怎么会不顺路呢？” 两人和李乐山打了个招呼，就下班走了。路过保卫股办公室的时候，马海涛也没多做停留，直接出了保卫科办公楼。 在马海涛他们离开后，李乐山后脚就到了保卫股，里面的保卫员围了上来。 “山哥，怎么说？马股长，这是不管我们了？” 江伟：“是啊师父，股长他不会厚此薄彼吧？都是他手下，也不能只在治安那块吧？” “都别瞎想，今天任命才刚下来，马股长应该要规划一下。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再想像之前那样胡混怕是不成了。” “这下马股长是要发了，我可知道那些想要进轧钢厂的人，下午就备好礼品，想着去他家里找了。” “我也听说了，合该人发财！” 李乐山皱眉呵斥道：“别胡说，被股长知道了，还不扒了伱们的皮？” “知道了知道了…” “散了散了，人山哥已经是股长跟前的了，和咱们啊，不一样！” 李乐山深知这帮人的脾性，见证只得无奈的回了治安股。现在不像从前，他已经不是保卫股股长了。 而且这帮人会变成现在这样，多少也和他有些关系，都是烂泥里打滚，谁也说不上谁。 第七十二章 暗恋 马海涛和吴静文两人推着自行车出了轧钢厂大门，就见倪文艳等在路边。 一袭红裙，配上一双黑色皮鞋，让她整个人显得非常挺拔。尤其是那张明媚的脸颊，惹得过往的职工都不禁多看两眼。 “艳姐，等急了吧？” 倪文艳也推着车子，瞥了眼马海涛，“他怎么也跟来了？” 吴静文笑嘻嘻的说：“涛哥顺路，咱们一块回。” “天黑的早了，我当一回护花使者不介意吧？” 马海涛无奈的挠了挠头，知道她俩住一个院里，咋就没想到两人会一起下班回家呢。 “护花使者？哈哈，涛哥，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三人骑上车，一路上有吴静文居中调节，倪文艳倒也没生事，时不时也会加入两人的聊天当中，看起来一切都向好的地方发展。 开始还好，等马海涛跟着一路骑到了长安大街上，倪文艳就忍不住道：“你不是住南锣鼓巷吗？这都过了！” “艳姐，你怎么知道的？”还没等马海涛说什么，夹在中间的吴静文就好奇的问道。 “那，那個…对，他的档案在保办有备份儿。” 倪文艳差点没回答上来，总不能说她特意找来看的吧？ 马海涛：“我有朋友在北医住院，我晚上过去看看他们。” 倪文艳小声嘀咕着：“什么朋友？我看是情儿吧。” 吴静文离得近些，问道：“什么？” 倪文艳连忙岔开话题，“没什么。下午不少人到保办来问招人的事儿，马海涛，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下午我跟山哥也问呢，涛哥都不告诉我们。” 马海涛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这事情还没到公布的时候，让子弹再飞一会儿好了。 “装神秘！” “你们是哪个院的？陆军，空军还是海军？” 吴静文抢着回答道：“陆军啊，涛哥，你要不要去我们那玩会儿？我让我哥带好吃的回来。” 倪文艳咬着嘴唇，没有吭声，好似在等马海涛回答一般。 “不了，我晚上还有事儿，下回吧。” “那好吧…” 倪文艳眼神微微闪烁，突然说道：“马海涛，招人的事儿应该是王林传出去的。另外，你已经到地方了！” 说完不等他回话，脚下蹬快几步，当先去了延长线。她只觉得脸上火烧一样，连身后的吴静文都顾不上了。 “哎，艳姐，等等我。涛哥，明天见。” 吴静文连忙追了过去，还不忘回头给马海涛告别。 马海涛停了下来，看着她们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没想到她会这样提醒一句。 王林…有这样的脑子？倒是小瞧他了！ 不过他还是把这事儿算在李崇文头上，谁让那货是消息的源头呢！ 马海涛换了点水果，拎着进了医院，此时病房门口守着的是耗子和郭二愣子。 “三爷，您来了。” “邵彬他们呢？” “在里面，”耗子说着，从兜里将一张纸递给他，“三爷，这是莫老拐的住址，还有他所在的回收站地址！” 马海涛接过后，想了想从包里拿出本子撕了张纸，也写下一个地址给他：“耗子，这上面就是伱要去盯着的地方。机灵点儿，别被发现了，以后一周给我一次反馈。” 耗子接过看了一眼，就用火柴点了，“三爷，您放心，我一定盯住了！” “嗯。” 马海涛从来都是用人不疑，又从兜里掏出三张大黑十塞给他，“以后每个月都有这么多，去吧。” 这是他仅剩的钱了，还好还有大黄鱼… “谢三爷！” 耗子一脸喜色的走了，每个月三十块的工资，都比得上国营大厂了！ “二愣子，等明儿个，你就让狗子也来这边，你俩一起守着老四。” 郭二愣子挠挠头，“三爷，我晓得。” 马海涛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进了病房，没成想里面还真是热闹。除了邵彬和大壮外，还有两个护士在，几人聊得热火朝天。 “三爷！” “三哥！”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马海涛看着那俩护士，“这位是方护士吧？” 方春华微微抬头，露出一抹侧颜，羞赧的点点头：“嗯。” “那这位是？” 那胖胖的护士大方道：“杜圆圆。” 马海涛点点头，将水果给几人分了，“一人一个，别客气。看老四这样儿，恐怕也不在乎这点吃的。是吧，周盈？” 周盈臊得脸微红，羞涩的凑近佘宏俊些。 “谢了，三哥。”那杜圆圆倒是不见外，拿了两个苹果，分了一个给方春华，“春华，来一个。” 方春华接过后，犹豫了下，也跟着道声谢：“谢谢，三三哥。” “三哥，你看你一来，整个就冷场了，刚刚我们聊得多开心啊。” 佘宏俊这会儿半躺着，一只手搂着周盈，活像个大爷似的。 马海涛仔细打量了下方春华，俏丽的脸庞，柳叶眉大眼睛鼻梁挺直，嘴唇丰润，皮肤白皙，长得倒是很漂亮。 “你是不是有个妹妹，方春丽？” 方春华抬头看着他，那双眼睛里仿佛会说话一般，满是疑惑，“你，您怎么知道？您认识我妹妹？” “三哥，你说得不会是那个方春丽吧？”佘宏俊闻言一愣，连忙仔细打量起方春华来，啧道：“你还别说，还真挺像。” 听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一副好奇的样子看着马海涛，等着看他怎么说。 “就你话多！”马海涛瞪了佘老四一眼，接着解释道：“以前一个学校的同学。” 佘老四暧昧的眨眨眼，促狭（作死）道：“只是同学吗？我可记得某人高中三年都…” “高中三年怎么了？怎么不继续说了？” 马海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双手已经握拳，一副他敢说出来，就要锤死的样子。 但是… 那胖胖的护士一拍双手，仿佛发现了什么秘密，喊道：“三哥，您不会是在高中就看上咱妹妹，一直追求她吧？” 马海涛：“……” 佘宏俊连忙捂嘴，他怕忍不住会笑出声，在场的几人，只有他是知道真相的。但刚刚不说下去，就是害怕被马三锤，还好这会儿有个不怕死的… 方春华狐疑的看着胖护士，又看了看马海涛的表情，嗔怪道：“圆圆姐，别瞎说。像三哥这么有本事的人，怎么会看上我妹妹。” 只不过她说这话的时候，明眼人都看出她很没底气。 “没有追求，以前喜欢过她而已。” 马海涛脸上露出笑容，反正是前身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哦~~”佘宏俊搞怪的拉了个长音。 第七十三章 牛角尖 不过其他人并没有附和的，周盈是不敢，杜圆圆仿佛知道惹祸了，这会儿忙把嘴巴紧紧地闭上。 只有方春华狐疑的看着马海涛，问道：“我妹妹她知道吗？” “怎么可能知道？他三年都没敢跟人说一句话，哈哈。” 还是佘宏俊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对于说些马三的黑历史，他毫无压力。 马海涛见几人都很感兴趣的样子，索性承认道：“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暗恋而已。不过春华，你可别告诉你妹妹，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嗯。” 方春华点点头，一双美目愣愣的看着他，内心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圆圆见状，拉了她一下，说道：“三哥，我们先回了，还要准备今晚值班用得东西。” “三哥，我我也回了。” 方春华回过神来，连忙低下头跟着杜圆圆快步走了出去。 “嗯。” 等她们两人出了病房，马海涛面色一冷，“大壮，邵彬按住你们的四爷！” “哥，三哥，我错了，求放过。周盈，快快快，护着我点儿！” 佘宏俊连忙抱紧周盈，仿佛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死活不撒手。邵彬和大壮则是按住他的腿，其他地方都可以受伤，伤口不能动！ “错了？晚了！” 马海涛爱的铁拳砸在他身上，专挑肉少的地方去，疼得他龇牙咧嘴，惨叫连连。要不是周盈不忍心看下去，劝了一句，还不知道要被锤多少下。 佘宏俊倒吸几口凉气，看了看手臂和肋骨上，已经青了的一片，幽怨的说道：“哥，我还是个伤员呢…” “我不介意让你多住几天，”马海涛双手交叉，哼道：“要不是看弟妹在这儿，我能锤死你，净会给我找麻烦！” 佘宏俊叫屈不已，“我这不是想着你还是单身嘛，我看那个方春华对伱挺有意思的，不谈对象多可惜。” “用你多事儿？老子已经有对象了！” “有对象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是女校的程老师，还是鼓楼的孙小六，总不会是东四的于小果吧！？” “你丫滚蛋！”马海涛懒得理他，从包里掏出轧钢厂的特招文书，递给邵彬道：“这是你俩的，明天一早去轧钢厂报到，记得把要带的资料都备齐。” 邵彬接过后看了看，问道：“三爷，我俩去不会给您惹麻烦吧？” 大壮闻言，没有伸手接，他虽然笨了点，但谨守底线，就是不能给大哥找麻烦。 “你们不去才叫给我添麻烦。”马海涛不由分说的将文书塞到大壮手里，“以后我不打算混街面儿了，总得给你们找个靠谱的营生。” 佘宏俊还想再继续追问，但见他说起正事，也就停了话茬儿，转而附和道：“你俩接着吧，三哥让你们过去，是去帮他的。 不过以后可得多用心，轧钢厂那地方不比街面儿上，多得是不讲规矩的！” “多谢三爷，四爷。” 马海涛摆摆手：“自家兄弟，不用这样。邵彬，以后在厂里你多带带大壮。如果我不在的话，凡事多用脑子，别冲动。” 邵彬收好文书，郑重的说：“三爷，我省的，您放心。” “嗯，回去准备下吧。” “哎。” 邵彬拉着大壮出了病房，也不管他是否还有话要说。 马海涛看着两人出去，邵彬这人聪明稳重，不用他多说什么，以后可以多培养一二，至于大壮…他的性子挺好的。 “三哥，如果老五还在就好了，他做梦都想有一份铁饭碗…” “嗯。” 佘宏俊看着他认真的问道：“三哥，有個问题我一直想问…你把以前的那些老兄弟都散了，那对严老二他们，你是怎么打算的？” 这些天马海涛做的事情，他都知道，但是却不清楚其用意。难道指望轧钢厂替他们找严老二报仇？ 马海涛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我答应过你要让你站着，出现在严老二面前，就绝不会食言！” 佘宏俊急道：“可是我…” “我明白你的想法，”马海涛伸手打断道：“你看着他们都有事情做，你心里着急我清楚！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 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伤养好！你也不想以后像个丧家犬一样，出现在严老二他们面前吧？” “我…我知道了。” 佘宏俊神色黯然，没有再说什么。 周盈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只不过她的脸上早已流下两行泪水。 “下面的话我只说一次，你们姑且一听，但谁都不要说！” 马海涛掏出一根烟点上，知道不把事情说清楚，老四难免会钻牛角尖，“首先是之前做的事儿，以后绝对不能再那么做了。 接下来上面会有大动作，凡是有过痕迹的人都会被清算，那后果不用我说，你也猜得到。所以我才会将以前的人散得散，安排得安排！ 其次是严老二他们…我有其他打算，换一种方式先跟他们玩玩。不过我答应你，在你伤好利索之前，我不会动他们。” 佘宏俊闻言愣愣的看着他，他不是傻子，自然能听懂“清算”的意思。至于严老二那些人，他确实想要亲自去手刃了！ “大哥，我听您的，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这次佘宏俊没有再叫三哥，而是叫得大哥，并且叫得心甘情愿！ 马海涛吐出口烟圈，“三哥也好，大哥也罢，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以后可别再钻牛角尖了，看把周盈吓得。再有下次，老子可不管你受没受伤！” 周盈连忙擦了擦眼角，哽咽道：“三三哥，我没事儿。我…” 佘宏俊这才注意她的样子有些不对劲，歉意的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说着，他便拉着周盈，将她搂在怀里，脑袋贴着脑袋，贴得很紧实。 马海涛看到他们这样，无奈道：“哎哎哎？你们要这么亲热，也等我走了啊，这还有个大活人在呢。” “噗嗤！” 周盈闻言笑中带泪，不好意思的将头埋进佘宏俊怀里。 “大哥，我这刚有点气氛，都被你破坏干净了…” “有什么气氛？需要我给你腾个地儿吗，好方便你施展？” “那敢情好啊，我…哎哎哎，别掐我，我开玩笑呢，周盈，疼疼…” 马海涛没有多待，看佘宏俊情绪彻底稳定之后，他就起身离开了，临走时交代郭二愣子好好守着。 等出了医院，天空中已经下起毛毛细雨，让他不禁感受到丝丝凉意，抬头看了看天空的阴云，喃喃低语：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四九城的寒冬就要来了…” 他推上自行车，消失在夜色中。 第七十四章 上门 马海涛从医院出来，并没有转道去许梦那里，而是直奔南锣鼓巷。不过十来分钟就进了四合院，这雨眼看着越下越大，让他身上的衣服湿了不少。 刚转进四合院，就见一个黑影蹲在前院门洞里。 “是马股长吧？” 马海涛微微皱眉，叫他股长，这是轧钢厂的人？他自顾自的推车进了倒座房屋檐下，“有事吗？” 那人见他停下，连忙奔了过来，手里拎着几个油蜡纸包装的小包。 “马股长，我是轧钢厂劳资科邱科长的侄子邱太安，特意来拜访您的。” 马海涛将自行车锁上，暗道这帮人来得还挺快，还不到半天的功夫就摸家里来了。不过这位上来就自报家门…也真是上不得台面！ “哦，拜访就免了。这雨眼瞅着越下越大，天也不早了，赶紧回吧。” “马股长，你…” 马海涛推门进屋开灯，回身打量了他几眼，皱眉道：“另外，回去先找你叔把规矩学全了再来，记住不是来家里，而是去轧钢厂！” 邱太安闻言，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马股长，不看僧面看佛面，您这样容易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马海涛懒得再跟他废话，“滚！” “马海涛，给你脸…” 啪！ 马海涛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打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他才甩甩手冷淡的说：“顺便再让你叔，教教你如何讲话！” “你！？” 邱太安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这时，隔壁的阎解成家里听到声儿，开门探头出来瞅了几眼，又连忙将头缩了回去。 “这事儿没完！” 邱太安听到身旁的响动，脸色铁青的站起来，丢下一句狠话狼狈的跑了，连丢在地上的几包东西都顾不上了。 “萨其马，东西倒是好东西…” 马海涛捡起那几包糕点，随手丢在桌上，接着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晾在一旁。 自从他知道招人的事情传扬出去之后，就猜到会有人来找他。轧钢厂那么多领导，谁家没有几個穷亲戚要照应？ 只不过没想到第一个上门的是个愣头青，既不沾亲也不带故，没有中间人介绍，还不是轧钢厂那些个儿领导暗示或明示的，就这么拎着东西上门…只能说事情做得太粗糙！ 像他这样做事，不仅坑了自己，也同样将邱科长架在火上烤了，中间连回旋缓冲的余地都没有留！ 马海涛换了一身干爽的短衣，趿拉着双布鞋，跑到灶房生了火，锅里烧了水，准备一会儿弄点吃得，顺便洗一下。 虽然他能在系统商城中用小黄鱼换钱买东西，但那钱可拿不出来啊。他还得想办法将那些黄鱼换成现钱才行，不然这样坐吃山空，手里一直紧巴巴的。 再有，也快到范斌吃花生米的日子了，马海涛答应过对方要留一些钱给他家里人。 “这年头，像我这样守住原则，讲信誉的人已经不多了。想来一九分这样的比例，范斌应该会对我感恩戴德…吧？” 马海涛坐在灶台边，一会儿翻弄一下柴火，心情倒也不错。 这时从旁边传来脚步声，一道身影出现在灶房门口，“海涛，忙着呢？” 马海涛侧头看去，见是前院的三大爷阎埠贵，打着一把破旧的小伞站在门边，面带笑容的看着他。 “三大爷啊，这下着雨，您不搁家里待着，怎么还出来转悠？” 阎埠贵收了伞，走了进来，两人一站一坐，让这间狭小的灶房更显拥挤。 “嗨，小雨不算大。我早就想来找伱聊聊天了，一直也没见着你的人。这不刚听到你的声儿，我就过来了。” “有什么事儿，您直接说吧。” 马海涛笑了笑，他可是知道三大爷的性格，虽然人算不上坏，但却是个斤斤计较，爱贪点小便宜。 说白了阎埠贵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能让他主动上门，那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几番盘算琢磨之后才做下的决定。 阎埠贵张了张嘴，原本准备好的拉近关系的话被堵在嗓子眼儿，缓了几口气之后才干笑道：“海涛我听说轧钢厂保卫处在招人？” “三大爷，消息够灵通的？是有这回事儿。” 马海涛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刚送走一茬儿，又来了一个对保卫有想法的。 阎埠贵舔着脸笑道：“我还听说保卫处招人的事儿，归你负责？” 马海涛瞪大眼睛：“三大爷，您这都听谁说的？您把他名字告诉我，我这就去找他，不抽死他，我跟他姓！” 如果是轧钢厂的人来找他，他早就甩脸子了。但是四合院这边，他就不能那么简单粗暴的处理了，只能先搪塞过去。 “咱们院里，包括隔壁院里，在轧钢厂上班的人都这么说。” “纯属瞎传！我不过就是个股长而已，招人那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是我负责？” 阎埠贵愣了下，心道搞错了？不应该啊！ 他一人搞错就算了，刚刚还瞧见有人带礼物等来着呢。如果不是姓马的负责，会有人登门送礼？ 想到这里，他重新露出笑脸，“那这样，回头你帮三大爷问问，看看俺家老大符不符合保卫处招人的要求，可以吧？” “这个……倒是没问题，明儿我上班的时候帮您扫听扫听。” “如果解成能到轧钢厂上班，三大爷绝不让你白忙活儿。” “等我问清楚之后，咱再商量。”说着，马海涛还一脸遗憾的说：“可惜招人的事儿不是我负责，不然我立马就拍板让他过去上班。” 阎埠贵撑开伞，笑呵呵的说：“这事儿就拜托你了，海涛。” “好说好说，您慢走，三大爷。” 马海涛见他离开，微微皱了皱眉，原本他还想先让这事儿发酵发酵，但现在看来…还必须要尽快解决了。 另外一边的阎埠贵转头进了阎解成家里。 阎解成忙凑了上来，问：“爸，他怎么说？” 阎埠贵站在门边没往里走，老大家又小又逼仄，无处下脚，“没成，他说那事儿不是他负责的！” “咋可能不是？我刚可都听到了，那人说是什么劳资科科长的侄子，上门拜访来着。” 一旁的于莉坐在炕上，支棱着耳朵听着，这会儿也露出焦急之色，“是啊爸，我都瞧见了，那人带的还是萨其马，顶好的糕点。” 阎埠贵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让他帮忙扫听工作的事情了，明儿我再去找一大爷和二大爷他们问一下。” “爸，这事情您可得盯紧了！” 阎埠贵摆摆手，转身出了门，“行了，你们先歇着吧。” 第七十五章 搞钱 等阎埠贵走了之后，独留下阎解成和于莉两人坐在炕上，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 半晌，阎解成也叹了口气：“得，空欢喜一场，睡觉！” 于莉闻言，凝眉道：“睡睡睡，整天就知道睡觉。你也不想想，你爸空着手上门，人就是负责招人，也说没有啊。” “这和带不带东西没关系，”阎解成躺下，“你不了解马三那人，他对咱家不待见着呢。以前他上小学的时候，咱爸没少借着学业的事儿罚他。 每次一罚他，咱爸就回院里宣传，为这事儿他没少挨他爸打。” 于莉听到这里，无奈的抱怨一句，“我就说你爸那人平常算计的太多了，看把人给得罪的。” “这不能全怪咱爸，那会儿马三皮得狠，不然他后面干嘛去混街面儿？再说了，他现在是当上股长了，但就他那性格早晚得黄。” “别管人以后怎么样，也比你整天在家待着强。他一个月四十三块呢，你打几年的零工才能攒这么多？” 一提到钱，于莉更加来气。 他们俩人刚找到份零工，每个月到手才二十多块钱。但阎埠贵张嘴就要走二十块，说是伙食费，加还之前的欠账。 里外里一算，他们得将近两年才能把欠账还清！ 阎解成兀自不服气的嘟囔着：“他还不是有个好亲戚…” “伱说什么？！” “没，没什么。媳妇儿，咱等咱爸明個儿问好之后再说行不行？你看天不早了，咱们先睡觉？” “要睡你睡！” 于莉偏过头去，她是越来越后悔嫁到阎家了…… 阎解成也不管她，躺下没过多久就鼾声大震。 惹得于莉气恼的跳下炕，推门走了出去，也没走远，就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对着夜雨默默掉眼泪。 此时的马海涛，刚把面煮好，端着碗回倒座房，听到隐约的哽咽声，寻声看去，“是于莉吗？” 于莉抬起头，瞧见他的身影，连忙擦了擦脸，“三，三爷。” “赶紧回屋吧，这大晚上的，怪吓人的。” 马海涛心道应该是工作的事情闹的，那该吵架就吵吧。他才没有管闲事的想法，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哪儿管得过来。 “嗯。” 于莉回应了一声，不过并没有起身，依然在那儿坐着。 马海涛见状，摇摇头端着碗进屋，刚想关门，但想了想只把门半掩，给外面留了点亮光。虽说世道如此，但心底还是要留点温暖。 他一边吃着面，一边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轧钢厂那边算是平稳度过了第一关，接下来还有无数个关口等着他。不过那些对他来说，只能算是麻烦，有得是方法和手段解决。 反倒是严老二那边，已经成了脱了线的风筝！ 倒不是说他现在就要去沈城找严老二他们的麻烦，只是觉得不能对他们两眼一抹黑。 所以马海涛需要一个可以在沈城盯着严老二的人，了解清楚他们在沈城干什么，如果能混进他们内部那是最好！ 眼下手里就那么几个人，想来想去，没一个合适去沈城的。 这事情，熟面孔不行，还必须得是生面孔！ 但严老二那边终究是个隐患，知道太多前身的事情，留着早晚是个祸害。 难办啊！ “早知道那晚就直接把他弄死了…” 这点上，马海涛是有些后悔的。 那时候他初来乍到，对很多东西都不了解，觉得不好冒着流浪四方的危险痛下杀手！ 要放现在，他能把严老二锤死！ 一直到他把面吃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要了解他和严老二的恩怨，还真得要好好谋划一番。最坏的情况，也就是直接通过公按系统将其法办。 不过那样做，就失去意义了，也更丢脸！ 马海涛收拾了下碗筷，瞧见那边已没了人影声响，便也关了门，擦洗一番之后躺在炕上休息。 在脑海中将今天轧钢厂的人和事儿过了一遍，见没什么纰漏，才放空了脑子。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 公鸡打鸣的声儿响起时，马海涛醒来。瞧见窗外还黑着，他起身打开门，瞧见雨已经停了，不过天空阴云弥漫，让四周更显得漆黑宁静。 也没开灯，摸黑换了一身长衣长裤，取了条面巾围住脸，又弄了一顶帽子戴上，整个人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最后他将枪套挂上，检查一遍手枪的情况，才塞进枪套里，扣了衣服。 昨晚睡觉前，盘算一番之后，马海涛还是决定先想办法搞点钱。 手底下一帮人指着他过活，不搞不行了！ 邵彬和大壮往后有工资还好些，耗子那边每月开支三十块，佘宏俊的住院费连其他医药食用费每月至少四十块。 再加上二愣子大牛二牛等人，以及他自己的花销，往少了说每个月都得小一百。 这么多钱，光靠轧钢厂那点工资可解决不了。要不是从范斌那边截留了点，恐怕他早就开始发愁了。 不说赚多少，但起码要够日常用度，不能像现在这样没现钱现票。 之所以防护的这么严密，并不是做什么“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的买卖，马海涛只是想趟一回鸽子市。 这年代的鸽子市，不过是黑市比较文雅的叫法。在当下商品没法自由流通的年代，一定程度上方便人私下交易，某些时候甚至救命。 早年间趟鸽子市有很多讲究，不能说“去”，也不能说“逛”和“上”，前者有一去不返的意思，不吉利，而后者虽没大毛病，但缺了几分敬畏之心。 因此到鸽子市，就说是“趟”一回，多了几分“水深水浅，水急水缓，自己趟着试试”的意思。 而鸽子市按照时间段不同分为三种，一是晓市，也就是早市，从凌晨三四点一直到天大亮收摊儿。主要以卖菜，卖水果，卖早点为主。 第二种是夜市。是从晚上五六点开始，到凌晨一点左右收摊儿，以卖旧货和夜宵儿为主。 第三种则是鬼市。是从深夜开始，到次日四五点钟，也就是天快亮的时候收摊儿。里面练摊儿的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买卖物品。 当然，到了这年代，像这样的鸽子市也是被明令禁止的，不过想彻底取缔还不太可能… 一个因为前两年饿肚子，不少人都把家里的旧物拿出来卖，换点粮食。有段时间甚至出现用小黄鱼在小市买猪肉的情况。 二个则是佛爷们和盗墓的也要有个地方出货，甚至衍生出不少低买高卖的二道贩子。 马海涛取了双胶鞋穿上，为了不引人注意，他连自行车都不打算骑，摸着黑奔东内的鸽子市。 一路上，他都小心翼翼，尽量不闹出动静。 这段时间四九城都有夜巡，被发现的话，少不得一场麻烦。如果反应过激，开枪走火也是偶有发生。 正因此，他花了近半个小时，才到东内鸽子市。远远的就瞧见那条街上一些微光，来往的人头攒动影影绰绰，恍如百鬼夜行一般。 第七十六章 山货 前身刚混街面儿的时候也去过鸽子市练摊儿，不过都是在德胜门那边。 开始的时候，李建设带着他们几个，做些小买卖。后来接触到佛爷之后，买卖就不怎么做了。 至于东直门鸽子市，前身来得很少，记忆中就只有一次，还是过来打架的。 马海涛到这儿的时候，刚好是人最多的时候。 但整条街并不显得嘈杂和吵闹，每个人都低声低气的交谈，就连走路的脚步声都尽量轻慢些。 道路两边蹲坐着一个個摊主，摊位都是扯了一块布，上面放着数量不等的货物，有的多些，有的少些。 像卖老物件的东西就比较少，摊位上甚至只放着一样东西，或碗或是铜钱或是字画，不一而足。 并且这些卖老物件的摊主也是最安静的，从不吆喝拉客，有人上来问价也是搭把手，成就成，不成就算。 而那些卖粮食米面的，则是在摊位上放些样品，如果有想买的，就会由专人带到后面巷子的库房，或者板车上取货。 至于票贩子…新兴的产物总是会进来些新鲜血液，而这些新人就没那么讲究规矩了。 “爷们儿，要票吗？” 马海涛逛了没多久，就有人靠了上来搭话，脸上蒙着围巾，听声音年龄不大。 “怎么卖？” “全国粮票两块五，粗粮票一块二，细粮票一块八，肉票两块五，都是一斤的。” 马海涛摇了摇头，这个价格可不便宜啊，“我趟会儿再说。” “那您先忙着，有需要可以到这边找我。”那人闻言，也没多纠缠，之所以会有票贩子存在，就是市场足够大，买的人足够多，因此他并不愁卖不出去。 “嗯。” 马海涛又朝里面趟了会儿，期间也有其他的票贩子上前搭话，但价格都大差不差。 今年的情况比前两年好过些，但是城内还有不少人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 像轧钢厂里的职工，大都是月初发饷日一过先补细粮，等到月末之后，就得拿细粮换粗粮，或者将细粮票卖给票贩子，换点粗粮票对付着过。 如果是家里人丁多的，那更要精打细算。 就像三大爷家里一样，对每一项开支都要仔细着来。同时还会备一个记账本，先除去固定的开支，如水电等费用，余下的分摊到每一天的开支上，都是一分钱一分钱的记着。 “嗯？” 马海涛刚逛到这条街中段，就见一个较大的摊位，和之前那些练摊儿低调谨慎不同。 这摊位上一人卖货，另有三人守着，后面临近的巷子还有两人张望。 不仅如此，往来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在这摊位停留，接着到后面的巷子里买点东西。 马海涛凑上去瞧了瞧，见是卖粮食的，大米白面黄豆之类，旁边还有一些山货，像榛蘑、松子，核桃等。 最里面则是一些药材，很多他都不认识，但其中有一样，瞧着咋那么像人参呢？ “来点啥？” 马海涛扫了他一眼，这卖货的遮住口鼻，四十岁上下，眼角有块疤痕，眼神中透着精明，并不像卖货的时候，表现得那么和善！ “这山货吧？怎么卖？” “这些山货都是三块钱一斤，不还价。” 马海涛点点头，接着不动声色的抓了把大米瞧了瞧，“这米看着真够透亮的，不像咱们这儿的‘伏地粮’。” 所谓的“伏地粮”就是四九城周边的粮食，也是市面上最常见的。 而四九城的大米除了“伏地粮”外，还有些是从南方调来的。北方来得也有，不过多是玉米大豆之类。 “不常来东内吧？咱在这里都已经卖了近一年的货了。直说了吧，这些东西都是北边来的好货，您趟遍整个鸽子市绝找不到第二家。” 看着他自吹自擂，马海涛微微颔首道：“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就是价格？” “如果有票，大米和白面都是一斤三毛二，没票的话额外加一块六。” 马海涛顿了下，他瞅了眼系统商城，大米和白面都是两毛，而且质量比这些还要好。 “这价格…可真便宜啊。” “一看您就是识货的，就我这些东西的品质以及稀罕程度，值这个价！” “那成，我要点细粮山。” “得嘞您呐，后面请！” 马海涛跟着旁边的一人往后面巷子走去，突然开口问道：“那个我钱不够，可以用小黄鱼交易吗？” “小黄鱼？稍等！” 那人眼神闪过一丝亮光，然后回转身向着摊主走去，俯身凑近说了些什么。 紧接着，那摊主向其他客人告饶，走了过来，“爷们，你是要用小黄鱼交易？” 马海涛点点头，“身上现钱不多，想多买点儿。” “当然没问题，请跟我来。” 摊主伸手比划了个请的手势，当先带路，一直到巷子里，才开口道：“像这样的黄白之物，手下人不能经手，你别见怪。” 马海涛点了点头，他是故意提出用黄鱼交易的。 像这些鸽子市的大卖主，手头上经手的钱非常多，但他们那些钱大都见不得光。 让他们去买三转一响都得隔半年一年买一件，买得多了快了，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点了。 但是大小黄鱼就不同了，这年代大家都藏一手，到银行钱庄换成现钱，那就可以随意花销了。 别人问起，就回一句子孙不孝，愧对祖宗，花了家底了之类的搪塞过去。 所以他提出用黄鱼交易，只是想试探一下，顺便摸摸这里的底细。 马海涛跟在他身后，眼角观察着巷子里外，除了巷子口的两个人外，巷子里面还有两个人，负责接引客人，迎来送往的服务还挺到位。 “货在哪儿？” “就在后面不远，近来上面查得严，我们也不敢放肆。” “嗯。” 马海涛跟着他进了一处院子，就见庭院中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几个麻布袋子，有两人在后面负责称重，还有几名客人在旁等候。 不过大家都甚少说话，开口闭口都是些斤两数，钱数之类的。 “货在这儿了，你先看需要多少，咱们再谈。” 马海涛上前看了看，和外面摆放的样品一致，沉思片刻后，凑近低声说道：“核桃10斤，松子10斤，大米20斤，白面20斤。” 摊主闻言眼角满是笑意，说道：“这量可不少，没票吧？” “确实没有。” “那咱们里面说，”摊主随手招呼了声：“小二，在外面守着。” “好的，虎爷。” 虎爷？ 街面儿上得了台面的大腕儿才能称爷，小喽啰打手只能是哥来弟去。 马海涛不紧不慢的跟着进了堂屋，双手自然下垂，眼耳警觉起来。 而腰间的枪套更是被他隔着衣服收进系统空间里，确保在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能掏出枪来。 第七十七章 仁义？ 马海涛跟着进了堂屋，里面并没有其他人守着，他不由得稍稍放下心来。 西屋门敞开着，可以看到里面是一摞摞麻袋堆放，东屋的门关着，门外干净，像是卧室。 “坐下聊。” “坐就不必了吧？” 那人乐呵呵的摘了围巾，将整张脸露了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疤虎。” “听说过。” 马海涛神色微动，他这并不是虚言客套。疤虎这名号前身还真听说过，是东城这边的大碗。据说当年起家的时候，靠着手里一柄唐刀，茬儿遍整个四九城。 比他们兄弟几个的名儿还要大，算是混街面儿的老前辈了！ “既然你听过，那想必也知道我的为人，”疤虎笑呵呵的泡了些茶，伸手请道：“咱们边喝边聊。” 马海涛皱了皱眉，径直走到另外一边坐下，淡淡的说：“虎爷，我并不是混街面儿上的，茶水就不必了。您有什么话，还请直说。” 这疤虎的为人倒也称得上一句磊落，讲道义守规矩，在四九城的朋友比仇人多些。只是没想到会在东内练摊儿，还很熟稔的样子！ 疤虎闻言，正色道：“既然你这么爽快，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敢问你手里有多少黄鱼？” “虎爷的意思是想多要些？” “不瞒你说，我们做买卖的，替儿再多终究是见不得光的。有些黄白之物在手上，心底不慌。” 替儿，街面儿上的黑话，指的就是钱。 马海涛下得套儿，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儿，假意沉思片刻道：“我这次出来就带了两根黄鱼。不过家里倒是还有两根大黄…” “当真？”疤虎眼含笑意的说道：“如果那两根你也愿意出手，这次你要的那些货，我可以做主半卖！” 马海涛：“那要看您按什么价收了，您说呢？” “当然当然，”疤虎略一沉吟，说道：“当下的大黄鱼940块，我给伱多加一成，成不？” 马海涛不置可否的问：“一成？” 疤虎也不犹豫，立刻道：“一成半！” “成交！” 马海涛心知这应该是对方的底价了。一枚大黄鱼能多换141块，比系统空间还要划算些。 “爽快！” 疤虎从旁拿出一块算盘，啪啪打了几下，“你要的东西一共是132块8毛，折半价是66块4毛，两根的小黄鱼共216块2毛，倒找你149块8毛。你看看有没有算错？” “虎爷的算盘打得这么响，应是不会错的。不过…”马海涛笑着从兜里掏出两大两小金灿灿的物件摆在桌子上，“还得劳驾您重新算了！” 疤虎见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又噼里啪啦打了几下，看着上面的数字，舒了一口气道：“一共给您2311块8毛！” “钱货两讫！” “您稍等！”疤虎起身走向东屋的房间内。 马海涛瞥了一眼，只看到一件衣橱，那衣橱呈现金黄色，借着灯光竟闪烁些许金光，他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 金丝楠木？看其表面的花纹雕饰，还是个老物件！ 至于怎么判断的……哪怕他不懂文玩，也很容易猜出来。就这年头，大家连饭都吃不饱了，谁会闲着没事儿干折腾楠木家具？ 他不由暗道这疤虎不愧是混街面儿的老江湖，随意摆放的东西都不是凡品。 不过，这里应该不会疤虎的老巢。而像这样的老物件不摆在家里，而是摆在这儿，总不能是要出手的吧？ 没过一会儿，疤虎就拿着個黑色的盒子出来，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几沓纸币。 左边较少些，都是大黑十。右边多些，则是五元三元面值不等的纸钞。 疤虎将盒子朝他推过来，“您点点！” 马海涛也没装大，接过来数了起来。 演戏演全套，谁都不可能在这样巨大的财富面前马虎大意。 里面的大黑十有150张，五元的100张，3元的100张，其余就是些零钱，不多不少2311块8毛。 “虎爷，数目没有问题。” 马海涛清点完成，就将大小黄鱼推过去，算是完成交易。 疤虎拿起金块观察片刻，掂量几下又敲了敲，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若是您还有这样的，随时可以到这里找我。” 马海涛微低下头：“要不是家里实在没余钱了，我也不会打这些东西的主意，原本就是打算白天去银行换了的。不过也是虎爷您仁义，换了其他人，我是不敢露黄的。” “呵呵，” 听到这话，疤虎笑容灿烂，眼角的疤瘌稍显狰狞：“谈不上仁义，规矩破了一次，难免就有第二次，次数多了名声也就臭了。” “这年头像虎爷您这样局器儿的人，属实不多了。”马海涛抬了一句，便将钱收好，问道：“这盒子我可以带走吗？” “你帮了我这么大忙，一个盒子送你都成。” “这个应该是紫檀木的吧？怎么也值几块钱。” 疤虎明显愣了下：“这我倒是不懂，不过就是个装东西的盒子而已。” 马海涛点了点头，起身告别：“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做停留了，告辞。” “好。” 接着，疤虎领着他出去，招呼手下将他要的东西称好，“需不需要我派人护持着？” “多谢虎爷，不过这点斤两，我还能承受！” 说着，马海涛就一手抱着紫檀盒子，另一只手毫不费力的拎着那几十斤的东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身后的疤虎见他离开，笑容收敛，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虎爷，咱们不留下他？” “算了，这几天风头太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疤虎感叹一句：“而且他从始至终都没漏过怯，那气质做派，不像是一般人物。” “明白。” “不过叫两人跟上去瞧瞧也好，看看是哪路神仙。” 手下刚想走，就听疤虎这样命令，连忙带着门口的守卫匆匆出了门。 马海涛拎着东西，也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心思。出了东内大街，奔着东单方向而去，准备往南绕一圈再回去。 手上的东西早已转到了系统空间里，只拎着个空袋子里面放着檀木盒子，装装样子。倒不是他有所发现，纯粹是谨慎使然。 这可是两千多块钱，小心点儿无大错！ 就在马海涛拐进一条胡同后，身上传来些许声音，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还真是街面儿上厮混多年的老前辈，确实够仁义的！ 接着他就掏出手枪，将保险打开，躲在旁边角落里静静地等待着。 第七十八章 疑惑 “追！” 不一会儿，就见两道身影悄悄走了过来，见胡同里没看到人，他们连忙加快了几分脚步。 砰！ 马海涛从身后窜出来，狠踹一脚过去，将其中一人踹翻在地，那人惊叫一声：“二哥，有人偷袭！” 另外一人听到声音，连忙从怀里掏出家伙什，回身看到他的身影，就要出手！ 不过很快，他就眼神惊恐的慢慢丢下手里的武器，脑袋上的汗水滴滴落下。 “疤虎的人？我记得你是那个叫小二的是吧？” “是，是是……” 被踹倒的人躺在地上，回过头看清之后，同样一脸惊恐的看着他，后腰处的疼痛都已然顾不上了。 只是来探探底儿而已，没必要掏出枪吧？ 马海涛冷漠看着他们两人，手枪抵住小二的脑袋，平静的问：“疤虎让你们来是谋财呢，还是要害命？” 小二咽了咽口水，干涩的说道：“都，都不是，虎爷只是让我俩跟来看看您，您是哪儿路神仙，不不不敢谋财害命。” 被枪这么指着，他没吓得尿裤子已经足以让他自傲了！ “呵！你倒是够实诚，没有说些有的没的！” 马海涛倒是没太大的怀疑，如果疤虎要对他出手，在那个院子里就是最好的机会。等他出来再派人来杀他，那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不，不敢，这位爷，我们真没有坏心思，还，还请您饶命！” 马海涛缓缓收回枪，冷笑道：“算你们命好，来到了新时代。要搁以前，老子一枪崩了你们！ 滚吧，滚回去替我跟虎爷问声好！” “是是是…” 小二连忙拉起地上趴着的同伴，扶着他一瘸一拐的原路返回。 马海涛见他们离开，才收了枪，顺带着将麻袋都收进空间里，往四合院走去。 经过这一回，给这俩人几个胆儿也不敢继续跟着了，真豁出去玩命也得看手上拿得什么家伙什！ 从古至今，敢拿冷兵器对抗热武器的，也就那二十年的老前辈们。就这些混街面儿的，哪有那样的血性？ 说到底不过是混口饭吃，混张面皮罢了！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马海涛才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家。在将身上的装束脱了之后，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暗自庆幸不已。 这凌晨四点半的四九城，真不是那么容易看的！ 还以为将疤虎派来的人打发之后能轻松些，没想到后面连着遇见三波巡街。亏得他够机警躲了过去。 不然免不了要较量一番…那下场，跟土匪撞见正规军差不多，不被乱抢打死，都算他命大。 想来也是因为下周四九城的活动，周边增派了巡街警卫，加强了周边的警戒力度。 再加上南锣鼓巷距离海子不算远，被划在布防区内了。 “得亏那会儿没开枪，不然就那地方，不出几分钟就会有人赶来。” 看来以后再去鸽子市，就去晓市好了，这鬼市…谁爱去谁去！ 想到这里，马海涛定了定心神，开始盘算起疤虎这帮人。 原本他只是想到鸽子市换点现钱现票，没成想还有这么大的收获。 这個收获并不是指那两千多块钱，而是疤虎的货——是打北边来的！ 马海涛还记得之前佘宏俊说过的话，严老二安排王铁柱待在昌平做中转站的事儿。北边来的货，会先到昌平，由王铁柱经手后再送到城内。 原先他以为那些货从昌平过来之后，是严老二的人负责出手。没想到竟是到了疤虎手里…他才是那个出货的人！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就不得不重新评估一下严卫国这个人了！ 要知道他们兄弟几人都是一起混街面儿的，还经常在一块待着。但严老二却能一个人拉起这么大的盘子，这份能力着实恐怖！ 可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马海涛对此深感疑惑！ 脑海中再一次翻起了前身的记忆，往昔的一幕幕场景开始浮现。 前身几人开始混迹北鸽子市的时候，严卫国跟他们都在一起，应该不是那时候开始的，那会儿刚出来混街面儿，人头都不熟，更别说里面的门道了。 应该是他们分工明确之后，严老二才开始准备的。分工的时间是60年9月，距今刚好两年时间。 期间严老二做了哪些准备工作，前身一无所知。但是王铁柱离开四九城的时间，前身是有印象的。 王铁柱被曹老蔫围住是在61年3月，他离开四九城的时间大概是那年九十月份。距今刚好一年！ 这恰巧对上疤虎所说在东内练摊儿近一年的时间……也就是说，严老二最多只用了一年，甚至更短的时间，就打通了整条线路！ 疤虎，王铁柱，严卫国，再加上北边的那帮人……这盘子倒也明晰！ 但是想到这里，马海涛却更加疑惑了！ 这其中严老二又起什么作用？扮演什么角色？ 是拉关系的掮客？ 还是一手托两家的隐形人？ 那他又凭什么能做到这一步？ 钱？ 后面不好说，但开始的时候他没那么大的本钱，兄弟几个一直是李建设管钱！ 人？ 钱都没多少，他又能养的起几个人？ 再有四九城那么多大腕儿，北边的人完全可以直接找到疤虎或者南城的九爷，凭什么让他参一手？ 马海涛眉头紧锁，这其中一定有更加关键的东西是他没找到的。只要找到最关键的那环，他就能窥到这伙人的核心。 不过既然发现了线索，那后面的事儿就简单了！ 他只需要让人盯死疤虎，顺藤摸瓜一路向北，就能找到北边的人。 当然，这些都需要他再验证一下才行。从目前的信息来看，他们是一伙儿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八十。 “本以为只是半个敌人……倒是有些小瞧他了！” 想着这些事情，马海涛毫无睡意，他又从床上爬起来，开灯找了个新本子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不管严老二有没有做这些，马海涛都已经将他当成了可以正视的敌人！ 从现在开始，事情变得更加有意思了。 第七十九章 早当家 在东内鸽子市里，疤虎坐在堂屋椅子上，淡淡的问道： “就这么简单？” 小二俯身低声道：“回虎爷，确实只有这么两句话。” “真的虎爷！俺们刚走过，他就从后面给了俺一脚！然后俺喊了一嗓子，刚想起身帮二哥，就瞧见他手里拿着个黑家伙，那么长那么短的东西顶着二哥的脑袋，当时俺都快吓傻了！” 旁边另一名守卫也连忙附和着，一边说，还一边拿手比划着，额头上还有层细密的汗水，想来这件事儿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小二，你觉得他会是什么人？” “不是道上的亡命徒，也不像雷子，倒像是大院里出来的！” 疤虎闻言，点了点头：“和我猜测的差不多，只有那些大院里出来的人，才有那样的举止气质。再加上他手里的家伙，以及拿出的黄鱼… 小二，骆驼，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烂在肚子里，明白吗？” “明白了，虎爷！” “虎爷，俺记下了。” 待两人离开后，疤虎敲了敲桌子，眉头紧锁。半晌之后，才传出一道幽幽的声儿：“多事之秋啊…” …… 写了两个多小时，马海涛才停下笔，抬头看了看窗外，天刚放亮，相对前些天要暗一些，想来今天可能还会有雨。 他收拾好桌上的笔记本，将其丢进系统空间里，这上面的内容可不能被人看到，还是藏起来安全些。 原本马海涛是打算将街面儿上的人都逐个安排正当工作的，但是经过早上疤虎的事情后，他又决定暂时把工作安排的事儿往后放一放。 起码在没有解决掉严老二之前，像耗子大牛二牛他们，还需要替他做些街面儿上的事情。 当然并不是打打杀杀的事情，而是盯人以及收集情报，说白了就是眼线。 为此，马海涛专门弄了個周密的计划。包括人员，事物划分以及后续的发展规划都一一列了出来。 但这样的一个计划，就需要人手去执行，光靠眼下的五个人还不够！ 狗子和二愣子要在医院守着佘宏俊，至少半年内动不了。 大牛和二牛两人又太粗糙，让他们打人还行，盯人和收集情报这样细致的活准会坏事。 想来想去，这样的事情都只能压到耗子一人头上了。 “相信耗子看到这些活的时候，一定会对我感激不尽的…吧！” 马海涛摇摇头，暂时先这样，等后面看看能不能寻摸些靠谱的人手出来，大不了就以调查案子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安排轧钢厂的人出来干活。 不管私活公活，都是为了四九城的稳定安康努力嘛！ 马海涛简单洗漱了下，就换上那套中山装，到灶房生了火，准备弄些吃的。 昨晚他就没怎么吃，加上忙了一早上，肚子早就饿的不行了。 手里有了现钱解决了眼前问题之后，他明显感觉不同了。之前顶多是弄些鸡蛋肉类，现在不一样了！ 他直接从系统商城里买了些海虾鲍鱼海参，要做一份简简单单的海鲜粥。 不过其他什么都好，就是海鲜的味道有些重，不一会儿就飘的整个前院都是，连马海涛都觉得这味道香，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隔壁住着的阎解成忍受不了海鲜的咸香味儿，寻摸过来瞧了瞧，“三爷，这是弄什么好吃的呢？” “啥好吃的啊，就是米粥而已。” “怎么那么香？” 马海涛淡淡的说：“几个海鲜干货，我给放里面了。” 这年头的海鲜并不贵，海里多得是，就是运输麻烦些。 但是在四九城的菜市场里也有些，不过种类很少，大都是带鱼黄花鱼之类，价格不贵，凭票两毛一斤。 而像后世比较贵的鲍鱼、海参、金枪鱼，别说吃了，很多人连听都没听过。 “我还以为是带鱼呢。” “别提了，去了没买到带鱼，就这几个边角料剩下没人要，被我买来了。”马海涛说着，还打开锅盖给他看。 阎解成瞅了两眼，“这虾个头这么小啊，有肉吗？还有那黑黑的什么玩意，看着像黑木耳似的，能吃吗？” 马海涛暗自翻了个白眼，“我也不认识，卖货的说能吃。” 黑木耳？这可是海参啊，土鳖！ 就这玩意儿在后世不仅贵还很神奇，某支踢球的足球队员天天吃！不过就是没咋赢过球罢了！ 阎解成同情的看着他，好心提醒了句：“那三爷您可得小心着点儿，海里的东西都长得奇形怪状的，别是什么有毒的东西。” “我谢谢您！” 马海涛一边在心里默默问候他全家，一边掏出烟问道：“抽吗？” “不，不抽。” “不抽烟好，省钱。” 马海涛点了烟抽了起来，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微一沉吟便明白过来，问道：“昨个儿三大爷过来问工作的事儿，你也是来问这个的？” 阎解成尴尬的笑了笑，“三爷，我过来是想跟您说这事儿的，只是见您在忙，没太好意思张嘴…” “都一个院的，没什么不能说的。三大爷回去应该跟你说过了吧？保卫处确实在招人，不过…”马海涛上下打量他一眼，摇头道：“你这个体格有些瘦弱了！” 阎解成闻言苦笑起来，身材瘦弱这点儿，不仅是他，他们一家子都是这样，“三爷，您本事大，办法多，如果能帮帮忙，需要什么您尽管开口！” “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三大爷的？” 马海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老阎家管钱的可是三大爷，吹这么大的牛，也不怕风大闪了腰！ 阎解成干笑两声，“还没来得及跟我爹商量，想着先跟您说一声儿。不过我知道想找个好工作，不可能没有付出。” 马海涛：“付出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你要能吃得了那份苦。保卫处虽然不像车间那些职工重体力，但寒热，汗水以及危险都少不了。” “三爷，这些我都不怕，我最怕的是媳妇儿的埋怨，还有在家里尴尬的位置…” 马海涛愣了下，倒是没想他能说出这番话，点了点头道：“回去等消息吧，今天到厂里以后，我会去问问的。” “那谢谢三爷了，这，这是我的一些心意，您收着。” 阎解成闻言露出笑容，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丢灶台上，就转身跑了。 马海涛捡起看了看，一枚银戒指？ 不会是于莉的婚戒吧？ 如果是的话，这恐怕是阎解成夫妻俩唯一能拿出手的东西了！ 果然，这年头穷苦人家的孩子都早当家，哪怕是看起来软弱的阎解成，心智也比一般的同龄人要成熟些。 第八十章 立意 另外一边，在家焦急等待的于莉见到阎解成回来，连忙凑上来问道：“怎么样，解成？东西给出去了吗？” 阎解成：“给了，不过…” “不过什么呀？他收了东西不办事儿？” “那倒没有，他说要问问。我是说那戒指是咱妈给你的，我担心他们知道了会不高兴，你也知道咱爸那性子…” 于莉昂着头，硬气道：“你妈给的东西就是咱俩的，如果能把你的工作定了，我觉得值！” 阎解成道：“那，那万一不成呢？” “不…” 这时，在门外听了几句的马海涛敲了敲门，推门进去将那戒指放在桌上，“解成，你刚落了个东西，我给你送过来。” 阎解成愣了下，“不是，三爷，您…” “行了，工作的事情，我会问问，成与不成的后面再说。” 说完也不管他们两人惊愕的样子，马海涛径直出了门。 阎解成这两口子的日子过得苦哈哈的，坑钱也不能逮着他俩来啊。不过倒是这个于莉脑子挺活泛，不像阎家人那么死板计较。 回去之后，马海涛吃了饭，肚子里暖洋洋的，心情自然舒畅了许多。 在将家里收拾一下之后，他就出门准备去轧钢厂，就见许大茂推车出来，瞧着他脸上的淤青消散不少，忍不住笑道：“大茂哥啊，这是去哪儿？” 许大茂刚就在祈祷不要碰见门口的衰神，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干笑两声说道：“三爷，歇了几天了，厂里安排下乡放电影去。” “放电影啊，”马海涛瞧见他自行车后座上的大包，点了点头说道：“以后咱们在轧钢厂也能经常见，应该不会让伱感到为难吧？” 许大茂脸色更苦了，“瞧您说的，您能去轧钢厂上班，绝对是厂里的荣幸，我高兴还来不及。” 马海涛知道他心里指不定骂什么呢，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你了解我，知道我为人正直。行了，赶紧忙去吧。” “哎，三爷，我先走了。” 许大茂扭头就走，这大早上冷汗都给吓出来了。还特么正直，你丫要是正直，天下就没不正直的人了！ “海涛，刚过去的是许大茂吧？” 马海涛将自行车解锁，见秦淮茹一人出来，点了点头问道：“秦姐，傻柱呢？” “他昨天和一大爷两人多喝了几杯，这会儿还没起来呢。海涛，去轧钢厂？能捎姐一段不？” 秦淮茹穿了一件碎花衬衫，灰裤子，打扮的整洁朴素，嘴角一抹笑容，露出两个酒窝，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马海涛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刚想起来，还有点事儿要绕一下，先走了。” 说完，骑上车就出门了。 “哎？哎？” 秦淮茹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接着低下头打量了下自己，露出一個苦涩的笑容，也跟着出了门。 “长得丑，想得美…” 另外一边的马海涛脚下如飞，他现在可没心思搭理秦寡妇，今天邵彬和大壮要去轧钢厂报到，想来想去还是要早点去带一带他们。 这俩人混街面儿是一把好手，但厂里的那些人和事儿，还有很多弯弯绕绕，尤其是眼下的保卫处，多得是人盯着，还是小心点吧。 等他到了轧钢厂之后，见到门口的保卫员不禁皱了皱眉头。 “山哥，怎么是你值班？” 李乐山看到他过来，脸色微变，讪笑道：“股长，我刚换岗，保卫股那边人手调班有些忙不过来。” 江伟在一旁眼神闪烁，并没有附和。 “是吗？”马海涛没管李乐山，而是看着江伟问道：“小伟，那昨晚该你值班？” “也不，不是。” “不是？”马海涛瞅了眼李乐山，见他猛给江伟打眼色，“山哥，别使眼神了，他压根都没敢看你。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李乐山只觉得这个徒弟教得太不称职，无奈的说：“昨晚小戴身体不舒服，临时替换个班儿。股长，不是什么大事儿。” “师父，您别替他们遮掩了，股长，我跟您说，实在是他们太没溜儿了，他们……” “小伟！” “让他说下去。” 马海涛将自行车推到一边，掏出根烟点上，也没给两人散，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他们。 “股长，这事儿不赖师父。” 江伟断断续续的将事情说了出来，原来昨晚上保卫股的几个人就在一起，说什么李乐山榜上大腿了，以后要飞黄腾达，就不是保卫股的人了。 接着当晚值班的两人就挤兑说少人了，换班的时间乱了，非要让李乐山再替保卫股值一回夜班 李乐山碍于面子，就接下了，然后那两人就大笑着回去休息了。 事情虽然不复杂，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儿，但马海涛并不这么想！ 这些保卫员和轧钢厂里面的职工都是一样的心思，都以为端上了国家饭碗，就可以一辈子无忧了。 所以就可以不守规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时候，工人的地位很高！ 就连厂长要开除一名不守规矩偷奸耍滑的职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只有涉及刑事犯罪，才会被开除。 上次范斌那帮手下之所以能被开除，也是因为这个。 另外坊间还有一则传闻，说是为了开除一名工厂的门岗，还特意上了省委班子会议讨论才最终定下来。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工人阶级崇高的地位！ 不过事情到马海涛这里就不这么想了，他眼里可不揉沙子！ 工人们那么辛勤劳作，为国家流血流汗，不能让一些老鼠屎玷污了这么神圣的职业！ 李乐山张了张嘴：“股长，我……” “你闭嘴！”马海涛打断道：“既然你这么爱值班，这周剩下的时间，治安股夜晚值班也都是你了。” “是，股长！” 李乐山苦笑着敬礼，他这时候可不敢再触马海涛的霉头。这股长看着年轻，但心里有把尺子，更有主见，不是他说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主儿。 旁边的江伟见状，缩了缩脑袋，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接着，马海涛就站在边上，默不作声的抽着烟，想些事情。 这事儿说麻烦也麻烦，说简单也很简单。 一帮混吃等死得过且过的人，又不能开除，他能用的方法，无非就是加大考核力度，以及训练的强度。 但这两样，对一般人还行，对付那些老油条也只是让他们难受一阵子，这不是马海涛想要的。 他必须要让保卫股这些人感受到痛，而且是那种能记住一辈子的痛！ 上架感言 各位读者大佬们晚上好。 值此新春之际，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明天上架，坏消息是这本书要开始收费了。 历时一个月单九天，整整四十天的时间，终于上架了！ 回想这四十天的历程，一把辛酸一把泪。我每天码字四個小时（手残，一个小时一千），查资料都要耗费半天时间。 可以说我给予这本书极大的热情。 虽然这本节奏慢，但我对文字要求很高，几乎每一章我都改了不下三遍。所以你们很少能看到我的错别字或者句式不通的情况。 同时在人物设定和角色设定上，也尽量体现差异化，力求鲜明，希望能呈现一个精彩的故事。 说一句大言不惭的话，顺便蹭一波时下的热门话题——狂飙的高启强，我的目标是把反派写成他那样，有血有肉，而不是套个模板的npc！ 主角马海涛，不用我多说，三观和我一样正，脑子跟我一样活，心黑……这个不是我，我参考其他脸厚心黑的人学的。 配角女人这些……首先我绝不想把主角写成泰迪那样的犬类，见一个上一个。那样的文章我写来有什么意思，你们看着也无趣，还不如去看404经典名著。 其次，女主也好，女配也好，是要看剧情发展和感情发展的。透露个真实的情况，就是我也不清楚最终谁会是女主，谁是走到最后的那个。 这样虽然增加了不确定性，但我相信会随着马海涛的心路旅程一起前进，写着写着自然就知道了谁是最正确的那个人。 以上是对这本小说的期许，反正我慢慢写你们慢慢看，断更什么的不存在。不过有可能会迟更请假的情况，毕竟我还上班，理解一下。 下面就是卖惨环节了！ 说实话，我很需要钱。上有老，下没有小，中间没有老婆，太惨了！ 人到中年还是个光棍，要多惨就有多惨，所以各位大佬能不能赏个订阅？ 咳咳，上架感言没什么经验，我去拜读了其他作者的感言。 但是太煽情的话，我也写不出来，就只能直白的说了，恳请各位大佬订阅支持吧。 最后说说更新和加更！ 很荣幸，小说得到了大佬“山楂最牛逼的神”的认可打赏了两个盟主。所以上架后，二十章加更，少不了的！（ps：至今我都没联系上他，希望他看到这里能加群给个联系方式，让我跪舔一波，没准能舔出个白银黄金嘿嘿） 言归正传，上架之后保底三章，周末四章。没敢多说，实在是限于题材和手速，实际上我计算了下，第一个月就得把我存稿都用完了，等于是日万了。 如果加更……追读六百，我首订目标是四百，四百首订以上每多一百加更一章，万币打赏加更一章（次日加更，人数多的话按先后顺序延后，有点做梦了嘿嘿。），百张月票加更一章（去掉我福利月票计算，次月加更）。 月票和打赏长期有效！！！ 这要是打赏个黄金盟……滋溜，不敢想嘿嘿！ 另外晚上这章会晚点吧，十二点之后上架更新，机智如我，刚好可以多一章存稿，完美完美！ 关于今天的更新 今天在外面，临时有事可能回来的会比较晚，估计更新只能放到十二点之后了，大家可以不用等，明天起来再看。 实在抱歉！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关于今天的更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一章 火气 马海涛想了一会儿，大概有了些思路，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 他站在一边看着外面来上班的职工们，他们的脸上，也大都洋溢着热情满足的笑容，三三两两有说有笑的走进轧钢厂。 可以看出他们对当前的生活和环境都挺满意。但是有一点，马海涛看着有些不太感冒！ 那就是这些车间职工以及坐办公室的，都和门岗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八十一章 火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二章 定策 “老领导，看您说的，您吩咐的事情，我怎么敢不答应呢？不过您也知道轧钢厂刚刚经历了一些变故，实在经不起大的风浪。” “没有没有，我主要担心厂里庙小事儿多，怕您外甥待着不习惯。” “那成，我记下了，等有信儿之后给您回话。” 马海涛看着徐大江挂了电话之后，脸上没了笑容，便问道：“也是保卫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八十二章 定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三章 大闹（求首订） “回去之后，你写一份详细的招人方案和现有保卫员的考核方案，中午之前给我。”徐大江将烟熄灭后，拿起自己的本子抄写起来，“争取下午开会的时候，我和他们一起讨论下。” “好，不过那个第二梯队的计划，现在还不到公布的时候，所以…” 马海涛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别节外生枝了。光是招人的消息泄露出去，就引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八十三章 大闹（求首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四章 那年队伍刚开张（为山楂盟主加更1/20） 在马海涛离开之后，整个保办异常安静，只有王林喘着粗气，仿佛喉咙里藏了个风箱。 他单手捂着脸，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整个人显得异常狰狞，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 郑新洋看着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怒斥道：“人都走了，这副样子给谁看？” “主任，我…” “闭嘴！”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八十四章 那年队伍刚开张（为山楂盟主加更1/2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五章 线索（为山楂盟主加更2/20） 其实，这份盗窃案的卷宗，单从内容上来看，并没有什么问题。嫌疑人明确，作案动机也有，除了没有找到那块样品外，其他看上去一切都很合理。 但是一名清洁工能从科研楼这样的地方，将一块样品带出去本身就值得怀疑。 要知道作为轧钢厂的核心所在，科研楼的保卫力量及保卫措施都是最高级别的，在这样的防护下都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八十五章 线索（为山楂盟主加更2/2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六章 发现 最早的一份盗窃案发生在五年前，也就是57年的冬天，最近的一次就是梁虎那次，横跨五年时间。其中57年一次，58年一次，59年一次，60年三次，61年五次，62年一次。 每一次被盗窃的都是实验材料，但并没有说明是样品、成品还是原材料，这点要进一步查明。 实施盗窃的人，多是清洁工，少部分是可以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八十六章 发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七章 上任 马海涛听到旁边职工们的闲扯，也懒得理会。 这帮人平常在车间开玩笑习惯了，也不讲究场合，尤其是结了婚的大姐，那张嘴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别说他了，大部分男同志都招架不住。 整个轧钢厂，能和这帮大姐直来直去对上话的人，他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一个——许大茂！ 那绝对是一个混大姐圈里的能手，论起哄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八十七章 上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八章 第一把火 马海涛表情严肃的扫视着面前的保卫员，大声说道：“今天有人告诉我，你们里面不少人家里是双职工，家庭条件优渥，所以没什么干劲儿。我还不太相信，但是看到你们现在这样，我信了！” “仅仅是十分钟，有些人的站姿就垮了！扛不住了！我很疑惑，这样的人怎么能肩负起保卫轧钢厂生命和财产安全的职责？” “原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八十八章 第一把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九章 第二把火（为山楂盟主加更3/20） 一直到临近下班的时候，大壮才拖着累得快不行的李乐山回来。 马海涛看到他凄惨的样子，忍不住乐道：“山哥，你这是咋了？一圈下来怎么成这样了？” “股，股长，您知道一圈有多远吗？” “多少？” 马海涛只知道厂区面积很大，倒是真不知道一圈有多少米。 李乐山整个人都虚脱了，伸出两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八十九章 第二把火（为山楂盟主加更3/2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章 猝不及防 马海涛换好衣服出来，将警服收好打包，准备带回去清洗。 “今晚上，邵彬和老李，你俩值夜班。” 邵彬点点头，“好的，股长。” 马海涛看了看李乐山那虚弱的样子，又叮嘱一句：“邵彬，晚上让老李多休息会儿，如果有事你再叫他。” “太谢谢股长了，我这身体确实有些遭不住了。” 李乐山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九十章 猝不及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一章 相亲 马桂香从客厅回身看到他，连忙招手道：“涛子来了，快来，就等你了。” “姑妈。” 马海涛招呼一声，打量一眼客厅里的其他人，人还不老少。 只见一男两女三个人坐在马桂香对面，男的四十岁上下，圆脸，皮肤略白，眼睛微微眯着，笑容满面的样子。 两个女的，一个年龄和那男的相仿，一张富贵脸显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九十一章 相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二章 家宴 经过徐大江这一打岔，马海涛和徐玉雪就随意了许多，聊了些各自厂里的事儿，不过都是些面上的东西，并没有去说些工作上的事情。 不过这么聊几句，马海涛倒也知道了些她的情况。 胡玉雪现在就住在她姑妈那里，在西单那边，距离范斌藏钱的胡同不远。 同时也知道了她的年龄，跟他一样都是41年生人。在这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九十二章 家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三章 献策（为山楂盟主加更4/20） 徐大江敲了敲桌子，思索道：“那这样，你先开始招人，不是还有四个阶段吗？你把每个阶段的时间控制一下，想来应该可以争取一周多的时间。然后…” 他这么一说，马海涛也想到了解决办法，到时候就把每个阶段的通过人数控制一下，比如只招收50人，留出足够的人员空间再进行第二轮的招聘。 这样一来，倒是能争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九十三章 献策（为山楂盟主加更4/2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四章 窃贼 马桂香足足训斥了一个小时，才双手叉腰的说道：“人家玉雪那样的好姑娘，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竟还这样不上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 “姑儿，我承认她是个好女孩，但是我刚进轧钢厂，什么都还没落定，实在不合适找。” 马海涛苦着一张脸，他可算见识到马桂香的战斗力了，怪不得徐大江谈妻色变……整整一个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九十四章 窃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五章 大春！ 马海涛回到治安股，将那身中山装放好，换身警服出来。 吴静文将搪瓷缸递给他，疑惑道：“股长，您怎么不继续审他了？” “那家伙可不是这么容易开口的，先熬一熬他。”马海涛接过抿了一口说道：“你们之前都是这样审问犯人的？老实的面对面坐着？” “也不是，我听其他人说，他们审问的时候，都是让人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九十五章 大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六章 疑云 “李处长，您慢走。” “好好干，我很看好你的能力。” 李崇文勉励了他一句，接着就打开门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马海涛起身，恭敬的目送李崇文离开，才走过去坐下，问道：“徐处，这是已经敲定了？” 徐大江看着他轻笑一声：“算是初步达成一致意见吧，不过在你进来之前，他对招人的事情提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九十六章 疑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七章 信儿（为山楂盟主加更5/20） 马海涛听到这里，直接推门进去，“大壮，打累了，就歇一歇吧。” “三爷，他说他认识您？”大壮扭头看到是他，停下手说道。 “认识我的人多了，哪儿个没被咱们打过？” 大壮憨笑了下，“是这个理儿！” 马海涛摆手示意道：“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吧，这手上都是血迹，怪吓人的。” “哎。”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九十七章 信儿（为山楂盟主加更5/2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八章 李副厂长有请？ 马海涛理了理思绪，就把一些需要调查的方向内容记录下来。 刚刚他跟吴静文说下周查案并不是虚言，而且是两个案子同时进行，一个是科研楼的盗窃案，另一个则是范斌的案子。 这两個案子在难易程度上不分伯仲，都很麻烦！ 相对来说，范斌案还要更简单一些，毕竟时间跨度不长，只要能找到那个隐藏起来的人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九十八章 李副厂长有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九章 交锋（为山楂盟主加更6/20） 不过这个节骨眼儿来找他…想来还是为了这次招人的事情了！ 加上刚刚丁志平所说的“特意交代”，看来这位李厂长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才让他专程找过来通知。 想到这里，马海涛不禁有些皱眉！ 李怀德是分管后勤和保卫处的副厂长，这次他跳过李崇文和徐大江直接找过来，有可能是想强压他做些事情了。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九十九章 交锋（为山楂盟主加更6/2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章 第二桶金？（求订阅） 马海涛出了行政楼，朝门口的两名保卫员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雨停了啊…” 直到走了好一会儿，他才发觉雨已经停了，天空灰蒙蒙的，让人的眼前好似蒙了一层薄纱，看不真切远处的景象。 李怀德，是第一个来找他要名额的处级以上干部，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同时，他的直白和强硬，也让马海涛感叹不已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一百章 第二桶金？（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一章 通缉！（为山楂盟主加更7/20） “藏钱的地方在哪儿？” 大春无奈，就知道那钱是不可能再拿到了，只得将藏钱的地方说了出来，“三爷，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了，您看能不能…” 马海涛没理他，“你说得这样，我姑且相信，但是现在还不到放你的时候。等我确定这些内容都是真的，放了你也并不是不可以…” “是真的，三爷，我说得绝对都是真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一百零一章 通缉！（为山楂盟主加更7/2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二章 克制 马海涛写完，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之后才收进档案袋里，并在袋子封面写下首都红星轧钢厂保卫科治安股“9·27枪击案”等字样。 这一份档案需要由保卫处领导签字后，提交厂领导过目后，上报给dc区公按分局入档。 接着他又拿出一份新的案情登记表，简单写了下案由，涉案人员和作案动机等内容，留做治安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一百零二章 克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三章 男儿！ 马海涛一路跟着她们到延长线才告别道：“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后面我就不护送你们了。” “哎，谁要你护送了，明明是我俩护送你才对。”倪文艳听到他这么说，脸上露出笑容。经过这几次的相处，她也不介意开开玩笑。 吴静文也乐道：“就是，谁先离开就是护送谁。” “感谢两位好看的女同志的护送，我就先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一百零三章 男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四章 泰迪（为山楂盟主加更8/20） 老童愣了下，连忙扶起俩小子，双手抱拳恳切道：“三爷，您怎么说，俺们怎么做。还希望念在我们初犯，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请三爷再给次机会！” 那俩小子在挨了一脚的时候都有些愤恨，但在听过马海涛这番话之后，两人眼神中愤恨不再，还都多了几分光彩。 马海涛知道他们之前一直趴活儿的习性，想改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一百零四章 泰迪（为山楂盟主加更8/2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五章 想你了（大章求订阅） 佘宏俊脸色尴尬，不用猜他也知道马三心里在想什么，但这个事情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疤虎的情儿，跟他之前遇到的那些女孩儿都不一样，那是一位很令他着迷的女人。但他又明白，两个人再走下去准会出事儿…… “这都以前的事儿了，当时我又不知道她是疤虎的女人，后来知道了以后，我就立马跟她断了联系，再也没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一百零五章 想你了（大章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六章 上门 此时，于莉上身的白色衬衫，内里则是穿了件碎花连身裙子，露出一截丰润白嫩的小腿。从进门后她的脸上就带着讪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三爷，这个…我知道不该这么晚来打扰您休息…” “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邻里邻居的直说就成。”马海涛抬手打断道。 “那…我就直说了，”于莉见状，脸色有几分不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一百零六章 上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七章 来客（为山楂盟主加更9/20） 还真是活久见！ 这事情放在后世，很少会有人这样办事。在人情社会中，讲究礼尚往来和利益交换，搞道德绑架的事情有，但非常少。 因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没有人会是傻子！ 也就是在这个年代里，多得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做事凭借的不是知识，更多的是故老相传的所谓规矩，才会常常干出这样的事情。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一百零七章 来客（为山楂盟主加更9/2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八章 坑人！ 啪！ 许安民不等徐大江落座，上台就猛地拍了下桌子！ “这一次，整个分局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尤其是东直门派出所，毫无作为！胡向东，即便没有市局的处分，我也会对你从严从重处理！” “从今天开始，撤下你所长职位，暂由副所长祝志鑫接手！对你的职位调动，将会在下午的分局会议进行讨论，希望你今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一百零八章 坑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九章 发现（为山楂盟主加更10/20） “走吧，带你去档案室看看。” “嗯。” 说着，马海涛跟在徐大江身后，上了旁边的楼梯，两人一前一后都没有开口讲话的兴致。 “小刘，我去档案室查些资料。” 徐大江带着他来到四楼顶层的档案室，推开门冲里面的科员吩咐道。 “徐处长，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忙你的就成。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一百零九章 发现（为山楂盟主加更10/2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章 扑朔迷离（为山楂盟主加更11/20） 不，不会是李崇文留下的！ 一方面是像这样的金属制品，和米粒还不同，要想精准的在上面刻字，他需要专门的工具。另外李崇文在这里待的时间也不够，仓促之间也做不好这样精细的活儿。 那就只可能是李乐山做的！ 但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这颗子弹他又是想留给谁的？ 马海涛坐在椅子上，眉头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一百一十章 扑朔迷离（为山楂盟主加更11/2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一章 轰动！（为山楂盟主加更12/20） “以后”这个词用得就大有深意了！ 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马海涛深深地看了李崇文一眼，想必他对近段时间的风向也有所察觉。 “我会跟小郑交代清楚，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感谢领导支持。” 李崇文拿起钢笔，在那几张申请表上写着批注和签名，弄好之后抬头看着他，淡淡的说道：“我说认真的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一百一十一章 轰动！（为山楂盟主加更12/2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二章 圆满（为山楂盟主加更13/20） “我们保卫处在收到消息后，为了避免事态扩大，损害咱们厂的声誉，所以才会紧急出动。在抓捕过程中遇到些阻碍，采取了过激的手段，也是情非得已。” 说到这里，李崇文停顿了下，看了看几人的脸色才接着问道：“事情经过就是这样。顾书记，杨厂长，牛书记，李副厂长和丁副厂长，你们看是否还有需要了解的？”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一百一十二章 圆满（为山楂盟主加更13/2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三章 胜天半子！（为山楂盟主加更14/20） 马海涛不用猜，都知道他们的想法，无非就是想安插一些人手到保卫股里。 原因嘛，估计是因为这次的动静大了点，让他们缺少了安全感。 这些个领导手上都不缺钱，一两个名额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但是保卫股里如果有几个信得过的人在，对他们来说就不一样了。 先不谈保卫员手里的武器，光是面上一些消息来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一百一十三章 胜天半子！（为山楂盟主加更14/2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四章 火气（为山楂盟主加更14/20） 夜雨朦胧中，于莉正站在之前一大爷站得位置，她听到易中海的声音，有些慌乱的说道：“我，我是……” “两口子吵架了吧？这下雨天的，别往出乱跑了。” 黑灯瞎火的，易中海隐约瞧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红肿，再脸上那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打湿的痕迹，让他错以为是阎解成跟她又吵架了。 “是，一大爷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一百一十四章 火气（为山楂盟主加更14/2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新人立新规（为山楂盟主加更16/20） 经过一夜雷雨的侵袭，四九城难得的干净许多。 路上过往的男男女女，老少爷们也多了一些，尤其是各个胡同都在张灯结彩，搞得十分喜庆。但马海涛的脸上丝毫不见喜色，一路上骑着自行车也是思绪万千。 倒不是因为昨晚睡了于莉的事情……额，也算有一方面吧，不过更多的还是他对未来的一些不可控因素的警惕。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一百一十五章 新人立新规（为山楂盟主加更16/2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棋 听到这个问题，莫老拐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拿着酒瓶仰头灌了一大口，直接下去半瓶酒水，嘴角溢出一些之后，他才放下来，用满是是泥污的袖子擦了擦嘴。 他瞪着马海涛，嘴里呼哧的喘着粗气，两只干枯且满是皱褶的手臂撑在桌子上，慢慢靠过来，脸上黢黑干裂的皮肤，罕见的泛着一抹红晕，双眼圆睁，满是血丝的眼珠 《四合院之精彩人生》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