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首凤羽阎罗雀》 天道 道者,万物之所由也。万物的生灭程序不乱,各自对应着相应的途径,世间万物从出生到死亡,一举一动,一呼一吸都由天道掌控。天地初开本一片混沌,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降为地,灵气存在于天地之间,世间万物皆可运用灵气修炼自身,形成灵力,以达到感应天地,造化无极的地步。而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人作为万物之灵,在修炼方面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却也有其弱点,自身弱小,易受天灾人祸威胁。其他万物虽欠缺灵智,但如若修炼得当,便会成为妖,能运用灵力做出许多事,其身体条件也是人无法比拟的。当修炼到一定境界时,便能感受天道变化,顺应天道,化天道为己用。 三十三重天上,太清圣境无极宫内(也叫太极宫)。一名白袍老者正在打坐,他左手捻着决,右手拿着浮尘,眉头紧皱。随着时间退移,他周身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原本散乱在各处的灵气在他周围集聚,随着他一呼一吸进入体内又散出体外,逐渐在他周围形成一个球,此时的灵气不在散乱,像是有生命一般随着老者的呼吸在球上游动。渐渐的,整个三十三重天上的灵气都开始往无极宫聚集,形成一棵巨大的柱子从上而下灌注到球上。 玉清圣境玄都玉京府内,正在和原始天尊下棋的通天教主猛地抬头,说:“你感受到没有,太上又在冲击天道修为了”那名白袍老者便是太上老君,他乃先天地而生的至尊神灵具有开天创世,救赎教化的能力。 原始天尊举着棋笑到:“羡慕吧,可羡慕有什么用呢?我们可没有他那份天赋和毅力,还是老老实实的再修炼个几万年吧” 通天教主看了看四周,凑近原始天尊说到:“你说天道会同意太上修炼到天道境界吗?到了天道境界可是能够正真看到这万物在天道的轨迹,甚至能改变这轨迹!”说完,通天教主坐回原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原始天尊。 天使天尊一愣,将举棋不定的手放下,笑到:“你问我,我怎么又知道呢?天道乞是你我能揣测的吗?不过太上也没那么容易成功,就算成功了,引来的那天外雷劫可不好受。万物与我何关谒?我们还是好好下棋喝茶吧”随即下了一颗黑子。 通天教主叹了一口气,下了一颗白子,说到:“也是,这与我们有何相关呢,来还是下棋好啊,下棋喝茶没烦恼” 原始天尊笑笑不说话,只是向太极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喃喃自语到:“为什么今天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呢?”他摇摇头,说到:“可能是我多虑了”。 太极宫内,浓郁的灵气不减反增,宫里的两位童子在宫外打坐修行,如此浓郁的灵气十分有助于修行。霎时,三十三重天上阴雷大作,水桶粗的雷电从天而降劈开那灵气柱,在包裹太上老君的球上炸开,数股雷柱随即而来,老君停止打坐,迅速用浮尘勾勒出一张巨大的符迎着那几股巨雷飞去,巨雷被击散,太极宫也被击散的巨雷摧毁。老君擦掉嘴角的血,看着在三十三重天上聚集的黑云,自语道:“这就是天外雷劫吗?那老夫便来会会你”随即向聚集的黑云飞去。 玉清圣境玄都玉京府内,还在下棋的原始天尊和通天教主猛的向太极宫的方向看去,只见太极宫上方巨大的黑云形成漩涡,而且漩涡还在扩大,隐隐有吞天之势。通天教主一掌拍在棋盘上,棋盘瞬间化为糜粉,大叫到:“他引来了天外雷劫,他成了!”原始天尊皱着眉,说到:“走,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会事”说完径直向太极宫飞去,通天教主愣了一下,也迅速跟上。 太极宫外,两个童子太玄真人和白骨真人呆呆的看着向黑云飞去的太上老君,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太玄真人猛地拍了一下白骨真人,说:“你快去将这事禀告天帝,看有什么解决办法,我留在这里”白骨真人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下,说:“为什么是我去呢?” “别废话,因为你修为没有我高,留下来有什么用” “那好吧” 白骨真人随即向九重天飞去。 太上老君停在空中,直面黑云漩涡,快速勾勒出几到巨符护住自身,并不断用法术去应击雷击,每一次雷击都会消耗太上老君大量灵力,老君乘着雷击的间隙用仙丹恢复灵力。雷击的速度越来越快,雷击也越来越密集,老君几乎没有时间吃仙丹恢复灵力了,突然,黑云抓住老君吃仙丹时的空隙,一股比之前强大数倍的雷电向老君袭来,想要一举击败老君,老君此时还没回过神来,只能靠先前画的几到符来护身,就在巨雷要打在老君上时,一到厚重的灵力护盾挡在老君身前,硬生生接住了雷击。原来是通天教主和原始天尊及时赶到,联合构建起那到灵力护盾,但那道雷击确实强劲,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嘴角都渗出了血,随即各自祭出自己的法器,元始天尊手握盘古幡,地书缓缓展开将元始天尊护住,通天教主发动诛仙剑阵护住自身,左手拿着紫电锤,又手拿着穿心锁,各自接下数道雷电。老君也不道谢,接下几道雷电后取下腰间的两个葫芦扔向通天教主和元始天尊,说到:“这是天外雷劫,蕴藏天道之力,硬接会消耗大量灵力,用这个补充灵力吧” 通天教主高兴地接下葫芦:“平时和你要几颗都不给,怎么现在这么大方,毕竟是有求于人啊,哈哈哈” 元始天尊接下葫芦拱了拱手,说:“谢谢师兄” 老君挥了挥手,说到:“你们退出这雷区吧,我独自来面对这天外雷劫” 通天教主:“你确定吗?这天外雷劫可不一般,我和原始联手都才能挡住一二,虽说你修为比我们高,但我们也是同为混元大罗大仙,难道你一人可以打我们两?我可不信”随即通天教主环抱双手,一脸不屑 元始天尊皱眉说到:“师兄,这雷劫确实非比寻常,你一个恐怕难以应对” 太上老君摇头道,:“这天外雷劫确实不同寻常,但我对这天道也有所感悟,正所谓破而且后立,如若我成功渡过此劫便可成就天道修为,拯救苍生,如若失败,也可给后人留下经验” 元始天尊微微昂首看向黑云,自语道:“天道?”又看向老君,恍然大悟一般,顿时拱手说道:“师弟愚钝,这就离开这雷区,祝师兄成天道修为”随即收回法器向远方飞去 通天教主一脸茫然,说到:“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原始,你怎么就走了,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原始天尊回头看了一眼通天教主,指了指黑云,指了指太上老君说到:“还不明白吗,天道无亲,常与善人!”随即快速飞去 通天教主惊鄂地站在原地,嘴里重复着:“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天道!”随即猛地收回法器,朝原始天尊离去的方向大吼:“等等我!” 三十三重天上,雷击越来越慢直至停止,所有扩散的灵气开始向太极宫上空聚集形成巨大的结界,太上老君看向漩涡,缓缓说道:“终于来了吗?” 结界之外。 通天教主:“谁设的结界?难道是老君?” 元始天尊白了通天教主一眼说到:“真不知道你怎么修炼到这个境界的,这都看不出来?这就是天道!” 通天教主愣到:“你说这结界是天道所为?” 元始天尊抚了抚胡须说到:“正是” “我不信,我要试试” “那你试吧” 通天教主拿出紫电锤往结界上重重一敲,只见一圈涟漪在敲打处荡开,随即一道水桶粗的紫电从结界之中射出,将通天教主击飞出去 通天教主擦了擦嘴角的血,骂道:“呸,这天道真小气,试一下都不行”言毕,又一道紫电射出眼看又要落到通天教主身上,元始天尊连忙用盘古幡接下这一击,回头骂道:“闭嘴吧你!” 通天教主笑道:“我们就这么等着吗?” 元始天尊收回盘古幡说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这么等着也不行,走,回去下棋喝茶去” “可以,这个我喜欢” 九重天上,凌霄宝殿内。 一天将上前禀报道:“禀陛下,太极宫太上老君座下童子白骨真人求见” 玉帝:“准见” 天将快速走到殿外大声宣到:“宣白骨真人觐见” 无为 三十三重天,结界内。 黑云漩涡越来越凝重,一个厚重的声音响应在天地之间,庄严肃重 “何为道?” “一阴一阳谓道!” “何为阴阳?” “立天之道,曰阴曰阳,立地之道,曰柔曰刚!” ...... 漩涡之中无数星光缓缓飞出,黑云逐渐散去,老君凌空打坐,这些星光在他面前汇集。忽然,一道不起眼的白光混入其中,消失踪迹。 九重天,凌霄宝殿内。玉帝抚着胡须,若有所思,随即又叹了口气,向白骨真人罢了罢手,说到:“你先回太极宫吧,禀告老君,我要求见他”。白骨真人倒吸了一口气,弱弱的回道:“诺”随即向三十三重天飞去。 三十三重天,太极宫早已被雷劫摧毁,到处是残垣断壁,老君身前漂浮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像一颗蛋,颜色厚重古朴,表面星光流转。白骨真人跪在太极宫外,看着老君说:“师父....”话还没说完,老君挥了挥浮尘,将天道石收入掌心,说到“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白骨真人话到嘴边被打断,只得说道:“诺” 言毕,老君向残垣断壁一挥手,不见灵力流转,那些残垣断壁便自己飞向原位,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太极宫又恢复如初,晕了的太玄真人也醒过来叫了声师父,同样被老君施法却没有用灵力而惊鄂,随即恍然大悟一般跪在地上,朗声说道:“恭喜师父成就天道修为”白骨真人愣了愣,也跪到在地“恭喜师父成就天道修为” 老君拿出腰间仅剩的几颗仙丹,各给了他们两颗,说:“起来吧”两童子喜出望外的接过仙丹磕了三个头齐声说到:“谢师父” “备茶去,玉帝要来了” “诺”...... 太极宫外,玉帝带着两个随从到了,玉帝整了整九龙暗袍,挥手示意随从去敲门,随从正要敲门,一个声音出现在他们脑海中“进来吧,不必多礼”。玉帝与随从四目相视,随即轻轻的推开了太极宫的大门,玉帝环顾四周,发现太极宫与之前无任何变化,再看看老君,与之前并无二般,心中正疑惑之时,老君带着两个童子出来迎接,道:“陛下亲临,我已备下茶水,略表敬意”随即挥手让童子布茶。玉帝笑到:“老君多礼了”随即与老君相对而坐“今日我来是有要事询问老君”,老君笑了笑,说道:“陛下请讲”玉帝挥手示意随从出去,又看了看两个童子,老君笑了笑,说到:“你两个也出去吧”“诺” 玉帝端起茶杯,问道:“老君是否以突破天道修为?” 老君喝了一口茶,缓缓说到:“回陛下,臣以突破天道修为~无为” 玉帝叹了一口气,说道:“无为?天道无为?那这三界.....”老君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三界还是由你做主” 玉帝面露喜色,喝了一口茶,又说到:“那老君你....” “我还是炼我的丹” “可....” “道法自然,无为而治” 玉帝笑着拱了拱手,说道:“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老君罢手道:“去吧” 玉帝带着随从回到九重天,笑了笑喃喃自语道:“这三界暂时还是我的三界” 三十三重天,太极宫内,老君看着手中的天道石在手中旋转,表面的星光随着呼吸闪烁,然而天道石上有一个小缺口,黯淡无光,老君喃喃自语道:“到底是为什么呢” 灵山,大雷音寺内,释迦牟尼向三十三重天的方向凝视不语,随后对众弟子道:“我将要闭关修行,寺中一切事物由金蝉子打理,切勿打扰我修行”众弟子曰:“诺”..... 九头虫 西牛贺州。一个海边的小渔村人来人往,渔民早出晚归,赶海捕鱼,街上到处都是叫卖声,渔民沿街叫卖各种海货。一个少年正在街边叫卖他的鱼,有很多人买,因为他的鱼又大又好,一会功夫就只剩一条了,正有人要买下这要条鱼时,他罢了罢手说:“老乡,这条不卖了,我留着自己吃”话音刚落,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黑脸大汗拨开人群走到他面前,醉醺醺的指着他手上的鱼叫道:“小子,乖乖把这条鱼给我,我就饶了你,不然,有你好看”说完伸手就去拿那条鱼,少年手上青筋暴起,周围的人都往后退,生怕牵扯到自己,但下一刻少年松开了握紧拳头的手,脸上露出献媚的笑看着黑脸大汉说到:“大爷,这条鱼不算大,我家里还有更大的,要不你随我去取?”黑脸大汉大声笑了笑,指着少年说:“算你识相,带路吧,要是敢骗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少年连忙拱手赔笑到:“我哪敢啊,您跟着我走就行”。随后少年带着大汉向村子西边走去,路上人越来越少,大汉有点不耐烦了上前抓住少年肩头就骂道:“小子你是不是活腻了,敢骗我”说完便用他那沙包大的拳头抡向少年的头,少年竟然丝毫没有惧怕之意,怪笑着转过身来,那一拳直中脸庞,少年没有像大汉所想的一样飞出去,大汉的手反而被震得生疼,在大汉诧异之际,少年的脸发生了变化,人的皮肤逐渐退去,像鳞片一样细密的黑羽覆盖脸庞,双眼的竖瞳中闪烁着妖异的红色,一对崎岖的犄角从额头突出,一对硕大的黑翼从后背怦然撑开,这就是他本来的面目~妖! 大汉被吓得昏死过去,少年恢复原状,拿过他手里的鱼笑道:“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随后转身离去。 海边的一座小破屋中,少年正在熬草药,床上睡着一个瞎眼老妇人,随后少年将熬好的草药端到床边,吹了吹药,对老妇人说:“娘,今天我有打到好多鱼,卖了许多钱,这是给你买的草药,快趁热喝了吧”。 “哎,九儿,娘又拖累你了,要是没有我,你过得更好”。 “娘,别说这些,喝药,没钱了我在赚不就是了”。 ...... 次日,少年像往常一样在街上卖鱼,附近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孝子,也都照顾他的生意,忽然,少年看到了藏在人群中鬼鬼祟祟的黑脸大汉,少年收好鱼向他走去,大汉也发觉少年发现了他,于是掉头就跑,少年追了上去,大汉跑进了树林,少年也跟着进去,刚进去大汉就不见了,少年刚想叫唤,树丛中就出现了一群人,有九人,那大汉也在其中,其他八个人有的穿着道服,拿着浮尘或宝剑,有的穿着布甲拿着大刀,大汉朝其中一个拿着浮尘的道士说到:“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妖怪”那道士抬手示意他闭嘴,拿出罗盘贴上了一张符,罗盘指针直指少年高声叫道:“原来是你啊,九头虫”,被叫做九头虫少年看了看四周,笑笑说:“邱丹诏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啊,不过就凭你们也想捉住我?那我就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这本事!” 九头虫大笑着张开双手,黑羽覆盖全身,四肢生长变形露出锋利的爪牙,巨大的黑翼从背后张开,足足九个脑袋,每一对瞳孔中都闪烁着妖异的红光!那黑脸大汗已经被眼前的景象下傻了,连滚带爬的跑出丛林,那八个人也是后退了一步,邱丹诏也是一惊,随即大喊:“他现出真身了,结阵!”言毕,其余七人也回过神来,也没来得及细想他到底是什么妖,只得各自掏出一面镜子,嘴中念着咒语,霎时,镜面金光大作,八人随即变换位置将九头虫团团围住,说时迟那时快,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阵就完成了,九头虫头顶和脚底各出现了一个八卦模样的巨大阵图,八个人站在八个方位形成一个阵,将九头虫困在其中,邱丹诏大笑道:“这八面镜子可是我专门向师父借的法宝,玲珑镜,这八阳八卦阵阵法也是师父教我的配合玲玲镜使用,威力极大,别挣扎了”没等九头虫反应过来,几道金光从镜中折射而出,轰击在九头虫身上,瞬间,黑羽下便渗出了鲜红的血迹,九头虫仰天巨吼,嘴中红光涌现,下一刻,九道火柱从九头虫的九个头中喷射而出,分别落在八个人身上,这玲珑镜也果真不凡,镜中瞬间射出几道金光护住八人,而阵中的金光越来越密集,速度也越来越快,九头虫难以躲开,只得硬接下来,不一会嘴角也渗出了鲜血,显然是受了内伤。邱丹诏喜出望外,朝众人大叫:“在坚持一会它就不行了,缩紧法阵!”众人大喜,各自握紧玲珑镜向前逼近,顿时阵内的金光更密集了,九头虫表面又渗出一层血雾,忽然,那九个头发出簌簌的笑声,:“要杀我,你们还不够格!哈哈哈”九头虫吐出嘴里的血,随即发出一声狂啸,原本五丈高的身躯再度膨胀,高达八丈的身躯几乎将整个八阳八卦阵塞满!九头虫硬接下所以攻击,九道青白色的焰柱一齐轰向邱丹诏,邱丹诏看着喷向自己的九道焰柱,瞳孔骤然放大,却无处可逃,因为这九道焰柱直接将他所有可逃的空间锁死!邱丹诏只得将玲珑镜挡在胸前,他直接被轰飞出去,他本就是这阵的阵眼,他被轰飞出去后,八阳八卦阵瞬间坍塌,手持玲珑镜的七人也遭阵法反噬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九头虫也因消耗过大而恢复了人型,他擦去嘴角的血,一步一步走向邱丹诏,邱丹诏抱着半片玲珑镜倒在地上,边吐血边往后退,退到树脚不能在退了才停下来。 就在这时,原先逃跑的黑脸汉子斜地里冲了出来,大喊:“住手,你看看这是谁!”随即扒开草丛露出昏迷过去的老妇人,“娘!”九头虫大叫着就要朝老妇人跑去,黑脸大汗连忙掏出一把刀架在老妇人脖子上,朝九头虫大喊:“你不要过来,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九头虫随即停下跪在地上泪水混着血迹,嘴中说道:“她不是妖,不要伤害她,她什么都不知道”天空下起了小雨。 邱丹诏抱着那半片玲珑镜笑着挪向那大汗,嘴中说道:“牛彦传,要是不死我就收你做徒弟!”牛彦传大喜,高兴地朝邱丹诏叫道:“谢师父!那接下来要怎么办”邱丹诏解下系在腰间的绳子扔给牛彦传说道:“用这个捆住九头虫他就没办法变回本像了,这是缚妖锁,他已经脱力了,就趁现在!”随即从牛彦传手中接过刀架在老妇人脖子上,九头虫跪在泥泞的地上,头贴这地,早已昏迷,可嘴中还喃喃道:“不要伤害她,她不是妖.....”。牛彦传见次情景正要用用缚妖锁困住九头虫,而邱丹诏失神一般看老妇人,喃喃自语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就在这时,九头虫双脚猛地发力,一头撞在牛彦传胸膛将其撞倒,随后趁着邱丹诏失神,一脚踢飞他手中的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起老妇人瞬间化出九头本相,强忍着剧痛并挥舞着鲜血淋漓的双翼向远方飞去。 斜月三星洞 海边,牛彦喜带领邱丹诏众人来到九头虫栖息的小木屋内,屋内设施及其简陋,仅有一张破烂的木床,几个瓦罐,瓦罐中残留着草药残渣。 邱丹诏用手捻了一些药渣,凑近鼻子闻了闻,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的”,牛彦喜上前说道:“我逃出树林后正好遇到几个买了九头虫鱼的人,我便问他们九头虫住哪,他们把我带到这后,我便打晕了那老妪向树林里赶去”,说完还向邱丹诏露出了邀功的笑容,想要邱丹诏夸奖他,邱丹诏没有理会他的笑,拍掉的药渣后又问:“你有没有问他们九头虫是什么时候来这的,他平时都干些什么?”,牛彦喜说道:“问了,那些个村民说他们不知道九头虫的名字,他和那个老人也不是当地渔民,但搬到这有些时日了”,牛彦喜看了看这木屋,挠了挠头又说到:“这破木屋也是当地渔民荒废的,九头虫和那个老人来到这后便住在这,听当地人说,那老人是一个瞎子,九头虫明天打鱼卖了买药来给老人治病,奇怪的是九头虫打到的鱼特别多而且还好,连当地的老渔民都自愧不如”,邱丹诏斜着嘴笑了笑,说道:“捕鱼算什么,他可是妖!”随即又抚着胡子若有所思的说道:“可他究竟是什么妖呢,足足有九个头!明明只是练气境,确能从这八阳八卦阵中逃脱,还损坏了师父的法宝”。接着邱丹诏叹了一口气,又说道:“不知道要怎么和师父交待”。 邱丹诏拿出他那半面玲珑镜,环视众人说道:“把玲珑镜还回来吧”,其余众人纷纷掏出玲珑镜交到邱丹诏手中,邱丹诏清点确认无误后从衣服内侧的一个小带中掏出了一个小玉瓶,倒了九颗药丸出来,分给众人说道:“这是我炼制的用来疗伤的丹药,服下后就开始疗伤吧”,众人面露喜色,纷纷接过药丸服下,其中一个年前的小道士服下药丸后问道:“师兄,这次又让九头虫跑了,我们可是从南赡部州追到这东圣神州,他的成长速度如此之快....”,小道士偷偷抬头看了一眼邱丹诏,见邱丹诏面无表情,又接着说到:“下次在遇到,恐怕他已经成为大妖,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了”,言毕,他赶紧低下头不敢看邱丹诏的脸色,邱丹诏吸了一口气,说道:“要是我们打不过,那师父呢,那九头虫又没有师承,就算修炼天赋极高又怎样?”邱丹诏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说:“上面还有天庭,下面还有地府,总有人能收了他!”,小道士连忙躬身说是,不敢再多言,众人也连忙附言称是。 待众人疗伤过后,牛彦喜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那现在怎么办”,邱丹诏看了一眼元气未愈的众人,叹了口气,拂袖说道:“回南赡部州!”,众人相互对视,面露喜色,齐声回道:“是”。随即众人雇了一艘船向南赡部州方向驶去。 丛林深处,恢复人形的九头虫背着老人,老人一身粗布麻衣,袖口处还有许多补丁,趴在九头虫背上昏迷不醒。九头虫浑身都是血迹,血肉和衣服已经黏在一起了,有的伤口皮肉翻转,深可见骨。九头虫背着老人找到一处水塘,他清洗了一下双手,捧了一些清水喂到老人嘴中,老人并没有咽下,九头虫颤抖着用手在老人鼻息前停了停,确认还有呼吸后松了口气,喃喃说道:“原来只是昏迷啊,吓死我了”随后九头虫喝了些水,忍这剧痛把伤口清洗干净,赤着上身将衣服撕成布条包扎伤口,做完这些后他又背起老人,头迈向老人那面,也不管老人听不听得到,轻身说了句:“娘,我这就带你去找郎中,放心,不论他们跑到哪,这仇我一定会报!”说完便背起老人向树林外走去。 九头虫一路上也没有遇到几户人家,遇到的人家都不认识哪有郎中,平时生点小病都是胡乱吃一点草药,要是有什么大病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九头虫可不敢胡乱喂老人吃药,终于在一座山下遇到了一个打柴樵夫,樵夫告诉他此去东行十里上路有一座山,唤做灵台方寸山,山上有一道观,唤作斜月三星洞,洞中有一仙人平日里云游四海,他的弟子也都乐于助人,时常下山结缘,方圆十五里的百姓都受他的恩泽,年年丰收。九头虫暗自咬了咬牙,看了看背上呼吸微弱的娘,决定前去灵台方寸山,因为连续几日下雨,老人一直没有醒,又滴水未进,呼吸也越来越弱了。九头虫本想现出九头本相赶路,可一扇动翅膀,那些伤口便崩开流血不止,无奈只能以人形赶路。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藏经阁的一间书房内,须菩提正在翻阅着古籍,不久,他合上最后一页古籍,双手柔了柔太阳穴,站起身来将古籍放入书架,接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左手做佛家万字诀,右手掐道家法诀,紧接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卐在左手浮现,卐一出,房间内一股恢宏,肃穆的气息扩散开来,充斥在整个房间内,隐隐有诵经声传出,右手则青光涌现,给人一种睥睨众生的感觉,随后,和卐同样大小的八卦阵图显现。 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须菩提将双手合拢,那卐字和八卦阵图竟然也缓缓融合,一团柔和的白光将那金色的佛光和青光压了下去。须菩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伸手去触碰那团白光,瞬间须菩提连同白光便不见了踪影。 门外,正在整理藏书的吕源清看到屋内一道白光闪过,便摸了过来,趴在窗口上偷偷往里瞄。吕源清是须菩提座下三弟子,天资聪慧,却过于贪玩,常常因练功偷懒而被须菩提罚,这不,前些日子师兄弟都下山去结缘,只有他偷偷跑到后山偷桃子吃被须菩提抓到,发他整理藏经阁书籍。这项任务确实麻烦,因为平日里观内的众弟子都会根据需求到藏经阁借阅,有时还会有云游的散修前来借阅,借出去倒是容易,可还书时整理归纳可就麻烦了,使得吕源清每日叫苦连天。 吕源清环顾屋内四周,却发现人影也没有,他挠了挠头,自言自语:“我记得师父早上进去了,可也没见出来啊,怎么会没人呢”,随后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唉,我还是还是继续整理藏经吧”刚说完,前台便传来了叫声:“师叔,我要借一本功法,赶时间啊,您快一点”“来了来了,催什么催,这么着急小心练了走火入魔!”吕源清骂骂咧咧的走到前台登记借出去的功法。 云外天,这是不属于三界的空间,这里竟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有的只是无边的混沌。一个长宽高个是六点五丈的空间内悬浮这一块不起眼的小碎石块,它表面闪烁着点点星光,丝丝黑气若隐若现。须菩提正面向这碎石块打坐,整个人隐隐散发先前的白光,细看这个空间会发现,它被密密麻麻的佛经和符篆包围,这些符篆和经文的表面也散发散发着柔和的白光,须菩提停止了打坐,身上的白光散去融入到那些符篆和经文的白光中去,那白光显然比之前更兴盛,而那碎石块表面的黑气也弱了几分,须菩提站起身来,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显然凝聚这些白光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他叹了口气,抬头看着这碎石块说道:“老君啊老君,你可真有能耐,这天道石果真是天外之物啊,希望你能发现它的密密”说完便消失在这空间中,只剩下那些符篆和经文依旧在围着天道石碎块转动,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上古血脉 九头虫将老人安置在一颗树下避雨,他们已经越来越靠近灵台方寸山了,这里植被生长茂密,资源富足,昨天他们还在这山上遇到了一个打猎的人,那人被他的孝心感动,给了他一张剥好的虎皮和一袋驱虫散,得知他们是要前往灵台方寸山,还热情的要为他们要带路,却被九头虫婉拒了,只是让他指个方向。 九头虫从猎人口中得知再沿着小路向前走五里路就进入灵台方寸山的地界了。九头虫很高兴,本想连夜赶路,奈何老天爷突然下起了雨,他倒是无妨,但他背上的老人却经不起这么折腾,于是找了颗大树准备歇息一夜,明天继续赶路。 九头虫将猎人送的虎皮给老人盖上,又拿出驱虫散放在老人身旁,随后起身用手接了一些雨水轻轻的从老人的嘴中喂进去。看着老人咽了一点,九头虫往复如此多次,觉得差不多了才停手。这丛林中十分潮湿,老人的衣服也几乎被露水浸透了,贴在皮肤上,皮肤也显现出泡水后的惨白色,九头虫伸出右手凝聚了些许灵力,缓缓注入老人体内,顿时老人的呼吸便平稳了许多,因为老人一直昏迷不醒,无法进食,九头虫只得以这种方式维持老人的呼吸。 九头虫松了口气,忽然听到头顶有鸟叫,顿时大喜,寻着叫声向上望去,一只肥美的野鸡正蹲在树头避雨,九头虫悄悄躬下身去,捡起一个石块,右手灌注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那野鸡打去,野鸡应身而落,九头虫高兴的上前捡起野鸡,伶俐的拔去羽毛去除内脏,左手提着鸡,右手冒出火焰,不一会功夫便烤熟了,这是他逃亡以来的第一餐,明明连盐味都没有的烤鸡他却吃的很香,雨还在下,气温骤降,九头虫在老人身旁架起了火堆,在温馨的火光中他安然睡去,他很久没有睡过觉了,要不是他那顽强的毅力和强大的血统在支撑,他应该早就倒下了。 九头虫在鸟鸣声中睡醒,火堆早就熄灭了,老人依旧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他背起老人,将虎皮系在腰间,看了看那阳光中若隐若现的山尖,轻身道:“灵台方寸山,我来了”。 九头虫背着老人穿过树林,一条青石板路出现在眼前,弯延着向前延伸,青石板旁立一石碑,约有三长余高,宽八尺余阔,上有一行十个大字: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九头虫定睛往山上看了看,只见该山远看孤峰突起,浑圆清秀,山间有无影树。 九头虫停顿了一下,还是踏上了青石板向前走去,他刚走不远,那石碑处结界若隐若现,一层波浪一样的涟漪向远方荡去,随后又恢复原状,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九头虫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继续向山上走去。 斜月三星洞,玄机阁内。青枫子正在打坐,他是须菩提座下大弟子。这玄机阁中到处是符篆、阵图,它们以某种规律悄无声息的运行着,散发着微光。忽然,一个阵图亮了起来,其他符篆和阵图也改变原先运行的轨迹开始围绕着那发亮的阵图转动,青枫子睁开紧闭的双眼,停止打坐,看了一眼那发光的阵图,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左手抚过茶面,那茶水表面顿时光亮得如同镜面一般,镜面之上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背着一个老人正走在青石板路上,前面就是道观门口。 青枫子闭上双眼,右手掐指起卦,不久,他放下了手,摇着头叹了口气道:“孽缘!”,随后出了玄机阁向清心阁走去。 道观门出现在九头虫眼前,门口有两个小道童,远远的看见九头虫背着个老人上前来,两人赶忙上前去,一边将老人从九头虫背上扶下来,一边问发生了什么,九头虫连忙说路上遇到了强盗,娘两死里逃生,求两人救他娘,两个道童相互交换了眼神,眼神中带着疑惑,其中一个道童说:“你在这里等着,我们进去禀告”,说完他们便向道观内跑去。九头虫只得将老人靠在门旁,在外等候,此时他仿佛忘记了自己是一只妖。 清心阁内,须菩提正在打坐,青枫子走到门外,轻轻叩了叩门说道:“师父,我有事禀报”说完便低头拱手等待回答,须菩提停止了打坐,呼出一口气,掐指一算后说道:“我已知晓,进来吧”,青枫子推开房门后拱手说道:“师父,那该如何处置”,须菩提顿了顿说道:“实言告知吧,那老人家已经去世多日了,原本早该断气尸腐,他却毫不知情,用灵力来维持呼吸,保持尸体不腐,可他哪知那老人的魂魄早已到地府报道,准备投胎转世了”随后珉了一口茶又说:“他本为妖,却与人有如此亲情,实属难得”,青枫子愣了愣说道:“弟子知他也是妖,可弟子愚钝,不知他是何妖”,须菩提看了看青枫子笑着说道:“你当然看不出,只恐怕他出世之时你还为出世呢”,青枫子又是一愣,道:“请师父明示”,须菩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喝了口茶才悠悠的说道:“他可是上古羽虫血脉,九首凤羽阎罗雀!”,青枫子瞳孔骤然收缩,须菩提看着他也不说话,只见青枫子喃喃自语道:“九首凤羽阎罗雀”,须菩提向他挥手说道:“你亲自去一趟吧,免得他惹出麻烦”。青枫子回过神来,拱手说道:“是,师父”。 道观门口,那两名小道童带着一位看似年长的道长走出观门,刚一出门就看见九头虫坐在门外,那道长一惊,连忙从布袋中掏出一把冒着蓝光的银针就要往九头虫身上刺去,嘴中大喊:“哪来的妖孽,竟敢到斜月三星洞放肆”,吓得九头虫连忙往后躲,两个小道童得知这求救的少年是妖也是大吃一惊,但他们看了看还靠在门旁昏迷不醒老人,连忙拉住那道士,嘴中喊到:“石毅师叔,他是来求救的”说罢指了指靠在门旁的老人,石毅朝两道童所指的方向看去,收起银针瞪了九头虫一眼,朝老人走去,他轻轻握住老人的手腕为老人把脉,九头虫跟在一旁,也不去理会叫石毅的道士,随后石毅便松开了老人的手,摇了摇头说:“她早就死了,只不过是这妖孽用妖力稳住了她的呼吸”。 刚说完,九头虫就朝他大吼到:“胡说,我娘明明还活着。”说完便攮开石毅去抱着老人,把老人的手放在他的脸上,那瘦骨嶙峋的手早已冰凉,九头虫脸上的血色逐渐退去,“我不信,我不信,我娘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你看她还有呼吸”九头虫咆哮着用手去探老人的鼻息,微弱的呼吸还在,九头虫喜极而泣,大叫到:“我娘还活着,她只不过是冷罢了”“冷、冷,要取暖,对,要取暖!”九头虫颤抖着解下系在腰间的虎皮快速给老人盖上,又把老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自言自语道:“怎么还是凉的呢,别急,娘,我给你生火,生火就不冷了”,他颤抖着伸出右手举着一小团微弱的火团往老人身上蹭,想让她暖和起来,石毅看着像是疯了一般的九头虫,叹了口气道:“她已经死了”“胡说!我娘明明还活着,是你不想救她!”九头虫扭过头来朝着石毅大喊,双眼因充血而变得通红,呼吸也因愤怒而加快,石毅掏出三枚银针,说道:“我抽走你灌注在他身上的灵力,届时你再看看她是死是活!”说完举起枚银针变向老人射去,九头虫惊恐的向老人扑去试图挡下那银针,却慢了一步,那三枚银针化作三道蓝光没入老人体内,顿时老人七窍之中有丝丝灵力涌出。 这正是九头虫注入老人体内用老稳住呼吸的灵力,灵力离开老人身体后又没人控制便消散在空气中,只剩下九头虫紧紧抱住已经没了呼吸的老人,那两道童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痛哭的九头虫,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石毅摇了摇头说道:“你与她缘分已尽,尽早入土为安吧”,说完准备抚袖离去,但九头虫低沉的笑声打断了石毅,石毅惊诧着转过身去看九头虫。 只见九头虫泪流满面的笑着,颤抖的双手仍然紧报老人,眼神之中透露着绝望,“那你们就去为我娘陪葬吧!”下一刻,九头虫在绝望的愤怒中现出了自己的本相~九首凤羽阎罗雀!那硕大的身躯早已遍体鳞伤,有的地方黑羽剥落伤口历历在目,深可见骨,巨兽朝天嘶吼,还没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黑羽被鲜血染红,他浑身透露着妖异的黑红色,目露凶光却丝毫不去理会身上的伤口,九张巨口中涌现道道火柱向石毅和两个道童射去,那两个道童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愣在原地不动,眼看火柱将要到达,青枫子赶到了,他一抬手挥出一道符篆迎着火柱射去,瞬间,些火柱便全部被冻在寒冰之中,表面还冒着丝丝寒气,石毅也挥出道道蓝光将飞向他的火柱击退,正当青枫子要出手制服眼前这头凶猛的巨兽的时候,须菩提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众面前,他挥了挥浮尘,一到白光向九头虫射去,九头虫还想抵抗,九个头一起吐出直径数米的火柱,那道白光径直穿过火柱落在九头虫身上,白光蔓延,下一刻,那巨兽轰然倒地,九头虫恢复了人形,赤裸的上身鲜血淋漓,尚且还有一丝呼吸。 石毅和青枫子上前拱手道:“参见师父”,那两个小道童也连忙跪地叫道:“参见师祖”,须菩提点了点头,朝石毅说道“将他带到药房疗伤吧”,石毅一脸疑惑,又说道:“可是......” “为师自有分寸” “诺”,石毅只得命令那两个道童将九头虫背到药房。 身世来历 药房内,两道童将昏迷的九头虫交给负责药房的道士晴川并叮嘱好好照顾他,随后他们便离去了。 清心阁内,须菩提面向墙壁背手而立,青枫子上前说道:“师父,你收留了九头虫,那去世的老人怎么办,若不处理尸体,不出三日便会腐烂,我已经吩咐观内弟子用避尘珠暂时保护那她的躯体。”须菩提没有看他,右手拇指不停的在其余四指节上走动,显然是在算卦,青枫子迟疑了一下,试探着说:“弟子在来之前斗胆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他与师父有一段师徒缘分,不知师父是否要收他为徒”。 须菩提转过身来,右手依然在算卦,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缓缓说:“你看到的只是所有卦象中可能性较大的一种罢了,这事我自有决策,至于那老人....等九头虫醒了交给他处置吧”须菩提面无表情,顿了会朝青枫子说:“去吧”。青枫子迟疑了一下,拱手回道:“是,弟子告辞”,说完便退出了清心阁。 青枫子走后,须菩提面色凝重,在房间内来回走动,边走边喃喃自语道:“我到底要不要收他为徒呢?虽说上古羽虫血脉确实难得,可这关系到.....”须菩提顿了顿,没继续往下说,反倒是叹了口气,拍了拍额头说道:“还是再看看吧”。 药房内,掌管药房的道士晴川将潮湿的毛巾盖在九头虫额头上,转而又回过身去熬药,人形的九头虫赤裸着上身,原本被他粗略包扎的伤口在他显现本相时再次撕裂,伤口也因为雨水而微微发白。 九头虫躺在床上没有醒过来,口中却还在模糊的叫着:“娘...娘...”。晴川将熬好的药膏涂抹在纱布上,接着掏出一瓶金创药轻轻的撒在伤口上,最后用抹了药膏的纱布包好,当把他全身的伤口都包扎好时,九头虫已像一个粽子一般,露在外面的皮肤少之又少。 九头虫醒来时发现自己的伤口被包扎好了,先是震惊,随后便回复了平静,双眼空洞的看着屋顶,没有理会在一旁忙碌的晴川。 晴川发现九头虫醒来后停止了手上的活对九头虫说:“你不要随便动,你伤的很严重,我现在就去禀告师祖你醒了的消息”。九头虫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屋顶,沉默不语,泪水从眼角流下。晴川看到这一幕没有再说话而是快速走出药房向清心阁走去。 九头虫已经从愤怒中清醒过来,须菩提那道挥向他的白光不只是让他恢复人形,更有一种清心凝神的作用。他躺在床上回想起他和娘在一起的过往,那些记忆如同水底的幽泡慢慢浮起。 身为妖的他本就与众不同,羽虫一脉固然强大,但在化形之前也有着巨大的弱点,那就是灵智较弱,常常在还未化形之前便会被其他妖族联合剿灭,所以羽虫一族存世极少,化形之后修炼虽速度极快,但也有一个缺点,就是更加容易积攒业力和焚气,化形前的记忆也会慢慢消退,但幸存下来的无一不是妖王级别的存在,到了九头虫这一代,幸存下来的就只有他了,他小心翼翼的修炼着,住在临海且远离其他妖族势力的山洞内,渴了喝山泉水,饿了便捕鱼来食用。 某个傍晚,九头虫预感自要化形的时间到了,于是封闭了洞口,只留下了一个人大小的洞口来呼吸。 他化形很顺利,刚化形完成的他只有人类小孩三四岁的模样,这时一个年迈的老人听见动静从洞口望了进来,正好看到年幼的九头虫,老人顿时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后小心的进入洞内将刚九头虫抱出,刚化形完成的九头虫十分虚弱无力反抗,只得任由老人将自己抱出洞穴,由于他太过虚弱了,不久便在老人怀着昏迷过去。 醒来的九头虫发现自己被老妇人抱在怀中,老人强忍着困意没有入睡,因为外面在下雨,茅草稀疏的屋顶正在漏雨,那张旧床已经被淋湿了,老人用旧棉袄抱着九头虫站在门檐下躲雨,老人半边身子已经湿了,但怀中的九头虫却仍然滴雨未沾...... 老人带着九头虫在那个小村庄定居下来,起名却让老人犯了愁,他又不识字,正准备求别人帮忙起个名字时,九头虫在地上写了个九字,老人喜出望外,于是给他起名叫九儿。九头虫本就是妖,生长速度不同于普通人,转眼间就到了上学的年龄,老人又喜又愁,喜的是孩子长这么快,愁的是没钱交学费。 老人一直以来都把九头虫当亲生孩子一样抚养,九头虫为了回报这份亲情,决定陪老人度过余生,作为羽虫一族,他的寿命可谓长久。于是他白天装作懂事的孩子捕鱼卖钱,晚上趁老人睡着了独自修炼。老人很高兴,她前半辈子无依无靠,现在多了个孩子,有了盼头,更希望她的九儿以后不要像她一样吃苦,毅然决定要送九儿去学堂,她白天到别人府上作下人洗衣服,晚上熬着油灯帮人缝补衣服,常常熬到半夜,但她却乐此不疲。 终于她的九儿上了学堂,她更加卖力了,九头虫本不叫九头虫,是因为学堂里的孩子因为他家里穷而欺负他,说他像一条虫,他为了不给娘惹麻烦都选择忍气吞声,久而久之学堂里的孩子都喜欢叫他九头虫,他也不作理会,有时心里还会暗想:我还真就有九脑袋。 老人的眼睛因为常年熬油灯,越来越不好使,甚至到了什么都看不见的地步,可九头虫根本不懂能治疗老人眼睛的法术,只得离开学堂每日捕鱼,把鱼卖了买药给老人看眼睛。 两人相依为命,九头虫靠着妖的天赋能下到深水区捕到别人捕不到的好鱼,自然不愁卖不出去,别人问他怎么做到的,他就笑笑说运气好。可最终被邱丹诏盯上,邱丹诏本是一处道观的道士,外出云游四海时听了九头虫捕鱼的传闻,特地前来调查。 他偷偷跟踪九头虫,用法术隐去自己的气息,看到了九头虫下深海捕鱼和晚上修炼的场景,随即和九头虫打斗起来,邱丹诏准备充足,在九头虫打鱼回来的路上埋伏了他,奈何九头虫虽化形后修炼不久,但现出真身后硬是冲出了邱丹诏设的埋伏,带着他娘从南赡部州逃到了西牛贺州,安定在一处废弃的木屋内。九头虫以为邱丹诏不会再追来,便像原来一样白天打鱼照顾老娘,晚上修炼..... 九头虫躺在床上,回忆着之前的种种经历,泪水早已打湿半边枕头。 他停止了流泪,咬牙切齿的发誓要向邱丹诏报仇,随后又昏迷过去,他实在太虚弱了,又哭了半天,实在撑不住昏了过去。 须菩提站在门外却没有进去,他原来他早已透过门看到了九头虫的过往,晴川站在一旁没有说话,须菩提朝晴川挥了挥手,晴川连忙上前恭敬的说道:“师祖”,紧接着,一个声音出现在晴川脑海中:“小点声,好好照顾他,醒了来告诉我”。晴川一惊张嘴就要说:“是”,须菩提制止了他,晴川连忙捂住嘴巴,既而向须菩提点头表示明白。 须菩提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再等晴川回过神来时已不见须菩提人影,晴川挠了挠头,轻轻的打开房门将熬完的药渣端出去后又轻轻关上房门。 拜师 云外天,密集的卐字和符篆仍在规律的浮动,表面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那块天道石碎片静静的浮在空中,缺口处有丝丝黑气游走,像是奸诈的毒蛇。须菩提看着这天道石碎块额头紧皱,随后轻轻叹了口气,自语道:“佛道本是同源,可这天道之外又是如何呢?老君虽已突破天道,但只是表像罢了,如若不然这天道石又怎会被我所获呢?”须菩提叹了一口气,又看着天道石碎块说道:“这天道石形如磁石,若相离,终不能和,亦相近,则互斥。唯有在这云外天才互不影响,只是它为不排斥我呢?难道是因为我佛道同修?”。 言毕,须菩提离开了云外天,但那天道石上的黑气却聚集起来,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突然,那聚集的黑气猛的朝天道石表面的一点星光攻去,直至那点星光暗淡到消散不见,其他星光也迅速像黑气靠近并将黑气分割开来,分散的黑气又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周围的卐字和符篆忽然亮了一下,紧接着丝丝白光从卐字和符篆上分离下来注入天道石内,霎时,天道石表面的星光更盛了几分。 清心阁内,须菩提正在打坐,站在门外的青枫子皱着眉,想敲门但是又有点犹豫。忽然,须菩提停止了打坐,朝门说道:“进来吧”。 站在门口的青枫子先是一惊,随即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拱手道:“师父”。须菩提罢了罢手说道:“说吧,什么事”,青枫子突然就跪了下去,朝须菩提说道:“求师父收九头虫为徒吧”。说完朝须菩提重重的拜了下去,没有起来,像是在等须菩提表态。 须菩提没有任何表情,而是轻轻端起茶喝了一口道:“你入我师门多少年了?”,青枫子依旧没有起来,回答道:“至今已有八百七十五年零七个月”。须菩提看着茶水入了神,随即又回过神来轻轻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眼就过去了八百年”。 须菩提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窗外说道:“他可不是普通的妖,上古羽虫血脉,自出生起便会被其他妖族追杀,所以每一只幸存的羽虫血脉都格外强大。不过化形数年便已经达到了练气境后期,此等天赋,恐怕绝无仅有。”青枫子跪在地上没有说话,须菩提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又接着说:“若放任他不管,不出百年他必成大妖危害世间”。 青枫子一愣,猛的抬头看着须菩提说道:“师父,可我也是妖啊,您连我都能教,一定可以教好九头虫的,那样他就不会危害世间了”。须菩提看着青枫子那乞求的眼神,又叹了口气说道:“他和你不一样”。青枫子跪着向前移了一点,着急着说:“哪里不一样?卦象表明您和他有一段师徒缘分,天道所为,有何不可!”,说完青枫子直直的看着须菩提,等他回应。 须菩提喃喃的笑了,像是在和自己说一般:“哈哈,天道,何为天道,天道何为?”,青枫子疑惑的看着师父,似乎今天的师父和他拜了几百年的师父有些不一样。须菩提又叹了一口气,今天他叹的气加起来比这几百年叹的都多了。 终于,须菩提像是妥协了般的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来看向窗外,缓缓的说:“我答应收他为徒,但愿不愿意就是他的事了”。青枫子喜出望外,连忙向须菩提磕了三个头说道:“我先替七师弟谢您了”。须菩提没有回头,轻轻青枫子说道:“九头虫的事就教给你了,他愿意拜我为师时你再来禀告为师吧,为师现在还有其他事要做,你先回去吧”,青枫子连忙站起来朝须菩提拱手说道:“是,师父”。 出了青心阁,青枫子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自语的说道:“我该怎么和他说呢,还是先帮他疗伤吧”。于是欢快的朝着药房走去。 青心阁内,须菩提看着离去的青枫子,摇着头苦笑了一声说道:“天道所为?”,随后便消散不见。 三时三重天,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太上老君打坐数日了,紧皱的眉头像是从来没有伸展过,硕大的天道石静静的悬浮的他前面,表面星光流转,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天道石有一个小缺口,缺口上一丝黑气正在左逃右蹿躲避星光的攻击,最终黑气寡不敌众被星光吞噬不见。 老君停止了打坐,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他看着眼前的缺口,只见缺口表面虽没有了黑气缠绕,但依旧黯淡无光,也没有星光覆盖,老君叹了口气,苦笑着自语道:“自作孽不可活”。说完便将硕大的天道石收入掌心,朝房间外高声叫到:“去告知玉帝,我要见他”。门外的白骨真人朝门内拱手说道:“是,师父”。说完便快速离开太极宫向九重天方向离去。 斜月三星洞,药房内。九头虫已经睡了三天了,晴川静静的坐在九头虫身旁,手中拿着一本药书在看,时不时看看熬着的中药。 过了一会,晴川将熬好的药膏抹在纱布上,又转过身去拆九头虫身上的旧纱布,正拆着九头虫醒了。 九头虫看了看晴川手中的纱布,沙哑着说:“谢谢”。 随后又问了句:“我娘的尸体呢?” 晴川一愣,然后如实说道:“青枫子师叔已经命我用避尘珠将那老人的尸体保存好了,现在正放在旁边的客房里,说等你醒了交给你处置。” 九头虫也是微微一愣,朝晴川说了声:“谢谢了,我现在想看看她”。 青枫子指了指桌上的药膏说:“先等我帮你上完药再说”,说完转身去拿纱布,又补冲了句:“你伤的很重,虽然你恢复的很快,但轻举妄动的话可能会导致伤势加重”。九头虫看了看身上的伤口,很多伤口都开始愈合了,但轻轻一动还是很痛,显然是受到了内伤。 九头虫尴尬的笑了笑说:“那就麻烦你了”。然后晴川便给九头虫重新上好了药。 随后便将九头虫带到隔壁房间,老人在一张冰凉的石床上静静的躺着,身体表面散发着一层光芒,晴川解释说道:“那是避尘珠,平时都是用来保存药草。”你自己看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便退了出去。 房间内就只剩下他和老人九头虫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蹲在床旁,看着老人的脸轻声说道:“娘,我一定给您报仇。”他紧紧的捏着拳头,手背上的伤口再次崩开,鲜血横流。 九头虫走出房间,轻轻将房门关上。对晴川说:“我想将我娘带回原来的村里埋葬,想借避尘珠用几日,等我葬完我娘便还回来。” 晴川连忙罢手说道:“这我可做不了主,你得问青枫子师叔了,观里的是几乎都是由他做主” “那.....” “可以借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九头虫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这句话,他两一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袭青色布衣的青枫子便走到了眼前。 晴川连忙拱手朝青枫子行礼道:“参见师叔”。 九头虫见状也抱拳行礼道:“你就是青枫子?” 青枫子笑笑到:“正是” 九头虫连忙拱手道:“求你借我避尘珠一用,用完我一定送回来”。 青枫子看着九头虫笑了笑说道:“刚才不是说了吗,借避尘珠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九头虫抬头问:“什么条件”。 青枫子拿出一把扇子扇了扇说道:“你要拜我的师父须菩提为师”。晴川一脸吃惊的模样,心中暗想:那我岂不是又要多一为师叔? 九头虫也是大为一惊,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青枫子也是一愣,心中暗想:总不能说是我求师父收你为徒弟吧,不行不行。于是眼睛一转说道:“师父看你很有资质,你虽为妖,且心向善,若叫调教,必成大才” 九头虫愣了愣,随后说道:“只要你愿意将避尘珠借我,我就愿意,但是我要先将我娘安葬后才拜师”。 青枫子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便送你去安葬你娘,你觉得怎样?” 九头虫拱手说道:“那就多谢了”。 不久便带着九头虫和老人的尸体在九头虫的指引下飞到了海边的小破屋,九头虫正在收拾老人的遗物。青枫子在门外等候,看着忙碌的九头虫,竟有些失神,像极了从前的自己。 九头虫将老人埋在离小破屋不远的山上,立了块石碑,上面写道:“九头虫娘亲之墓”,随后磕了几个响头,将老人的遗物在坟前烧完,虽说是遗物,但也只有几件破烂的被子罢了。 回去的路上,九头虫问青枫子:“须菩提为什么要收我为徒?”。 青枫子笑了笑,说道:“你相信缘分吗?” 九头虫一愣,想到了自己和娘,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已胜似亲人,便回道:“信啊” 青枫子拍了拍九头虫肩膀说:“那就对了,就是缘分” 看着身边逝去的云彩,九头虫没有在说话。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报仇,但邱丹诏等人确实不简单,现在的他不一定打得过邱丹诏,而邱丹诏大背后还有什么势力还是未可知,九头虫叹口气,叹的是报仇的愿望还难以实现。 他看了看青枫子,心中想:真的要拜须菩提为师吗?但一想到大仇未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提高自己的实力,心中便下定了决心。 回到斜月三星洞后已经是傍晚,青枫子简单的将九头虫安置好房间后便向清心阁走去。 清心阁,须菩提翻阅着古籍,青枫子看窗内有烛光透出,便轻轻敲了敲门叫道:“师父”。 须菩提合上书,轻声道:“进来吧” 青枫子进门拱手说道:“师父,九头虫已经决定拜您为师了,什么时候就行拜师呢?” 须菩提笑了笑说:“又不是你拜师,急什么”。 青枫子脸一红随后说道:“我只是问问,方便做准备”。还没等须菩提说话,青枫子就看着须菩提说到:“要不就明天吧,师父你觉得怎么样?”。 须菩提笑道:“那就明天吧,省的你着急”。 青枫子连忙笑道:“谢师父,我这就去做准备”。 须菩提挥手到:“去吧”。青枫子随即离去。一夜无语。 亲人 第二天,青枫子早早就将拜师所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九头虫在青枫子的带领下走入大殿。观内弟子已经按照辈分和座次坐好,须菩提还没有来,观内弟子交头接耳的谈论着须菩提新收徒弟这件事: “听说菩提祖师这次收的徒弟是一只妖怪,我们又要多一个师叔了”。 “可不是吗!我还听说那妖怪来头不小!是青枫子师叔向菩提老祖求情的!”。 “你怎么知道的,快和我说说”。 “嘿嘿,那天我在外面打扫院子,扫着扫着就听见了,还有呢.......” 青枫子在大外就听到了这些声音,他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而是带着九头虫快步走进大颠,看到青枫子的众人瞬间便没了声音。 平日须菩提不在观里时,观内的大小事情都是由青枫子处理,青枫子虽然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大动干戈,但惩罚总是有的,所以众人一看到青枫子进来便停止了讨论。 青枫子环视了一周,并没有理会那些刚才讨论他的人,吕源清看到青枫子进了大殿,高兴的站起来朝青枫子挥手,指着他之前的一个座位道:“大师兄,来这,来这”。 青枫子点了点头,带着九头虫向吕源清那走去,吕源清嘴里说着:“想死你了,大师兄”站起来就要拥抱青枫子,但青枫子快他一步躲开,抱空的吕源清也不气,朝九头虫看了一眼笑着说道:“这就是七师弟了吧,嘿嘿,你来了我就不是师兄弟里最小的了,真好”说完拍了拍九头虫的肩膀。 这一拍却正中九头虫的伤口,九头虫瞬间就脸色煞白,到嘴边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明所以的吕源清感觉扶着九头虫大叫道:“师弟你怎么了,我就轻轻拍了你一下,不至于讹我吧你”。 青枫子气的跳起来就给了吕源清一浮尘,打得他嗷嗷叫,没等他开口就怒骂道:“你个混驴,小师弟受了很重的伤,哪经得起你这么拍打”,吕源清连忙用右手中的扇子象征性的打了左手两下以示歉意,嘴中还说:“小师弟,对不住啊,我不知道你受伤了,该打该打”。 九头虫倒吸了一口气说道:“不碍事”。 吕源清笑着扇起扇子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青枫子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眼看又要用浮尘打吕源清,吕源清连忙朝后躲闪并说:“师兄别打了,师父来了”。 青枫子一惊,头也不抬的朝殿门口拜去道:“师父,弟子......” “哈哈哈,这招果然管用”青枫子的话被吕源清清朗的笑声打断,殿内的弟子看到青枫子吃瘪的景象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九头虫也在一旁看呆了 青枫子怒火中烧,正要起身好好教训吕源清时,须菩提缓缓走进大殿,殿内的笑声顿时全无。 回过神来的吕源清连忙跪在地上一脸慌张的说道:“师父”。 看到须菩提的青枫子一是一惊连忙跪地叫到:“师父”。 九头虫见状也跟着观内众弟子行叩首礼。 须菩提坐在大堂中央的一个蒲团上说道:“起来吧,其他事等一会再说”。 殿内众弟子起身做好等须菩提发言。青枫子和吕源清也到须菩提旁边的蒲团上坐好,吕源清苦着脸,须菩提所说的其他事不就是他在大殿内和师兄闹吗,还等一下一下再说,肯定又要罚去藏经阁整理书,烦死了。 吕源清眼睛一转,忽然想起拜师完成自己不就多了一个师弟吗,到时候让他替自己不就行了?难道师兄的话他也不听? 想到这吕源清顿时换上了笑脸朝九头虫招手说道:“亲爱的师弟,到师兄这来”。 九头虫愣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坐在了吕源清右旁。吕源清喜出望外的刚要拍九头虫肩膀,忽然想起他有伤,于是连忙收回手说道“忘了,忘了”。 坐在他前面的青枫子狠狠的瞪了一眼吕源清示意他闭嘴,吕源清发觉师兄脸色不对也是连忙闭嘴。 须菩提看了一眼九头虫,又看了看周围的众弟子缓缓说道:“我与九头虫有缘,今日便将他收入我的门下”说道这须菩提停顿了一下,看着九头虫说道:“你可愿意拜入门下?” 跪坐在一旁的青枫子和吕源清连忙示意九头虫上前,九头虫起身走到须菩提前面跪下道:“我愿意拜入您的门下”,随即朝须菩提行了三拜九扣之礼。 这些礼节都是青枫子前一天晚上交给他的,行完礼,须菩提凭空画了一道符落在九头虫面前,九头虫划开指尖,一滴血落在符上,符篆立刻化为两道白光,一道没入地下,一道上升后逐渐消散。 这是告知符,滴上九头虫的血等于告知天地须菩提收九头虫为徒。完成这一步,拜师基本上算完成了,接着须菩提拿出一本册子和一只笔,在册子上写到: 名字:九头虫 身份:九首凤羽阎罗雀(上古血脉) 须菩提座下第七个弟子。 完成拜师仪式后,须菩提将九头虫安排在离药房近的潜心阁居住,这样一来也能方便他疗伤。 另外罚吕源清再整理藏经阁两周,吕源清哭丧着脸,他没想到小师弟需要疗伤,没办法帮他整理藏经阁,但他还是涎皮赖脸的求小师弟伤好了要帮他,九头虫只得答应下来。 因为九头虫受伤不便,青枫子便替九头虫去库房领衣服被子和生活用品。九头虫表示十分感谢。 青枫子又说:“师父让你先跟着我学习一些基本的知识,有什么问题你来青云阁问我就可以了,等你伤好了在授你道法”。 九头虫道:“那就麻烦师兄了” 青枫子笑了笑说道:“师兄弟之间相互照应是应该的”。 九头虫挠了挠头又说道:“大师兄,师父说我是他座下第七个弟子,那其他几个师兄哪去了,怎么观里只有你和吕源清师兄”。 青枫子说道:“其他几个师兄第外出云游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已经通知他们师父收你为徒了,听说多了个小师弟他们应该会回来看看的,过些时日他们应该就会回来了”。 九头虫拱手道谢后回到了潜心阁。 他看着身上的纱布,抚摸着青枫子送来的被子,一丝丝温暖穿入掌心,他闭上了眼,泪水从眼角落下打湿了地板。 这是他失去娘后第一次感受到温暖安心,和那像是家一般的温馨,他缓缓擦掉眼泪,还是少年模样的他已经经历了太多离别,报仇的心深埋心底,变强的信念愈发强烈。 一切想通了就好了,九头虫缓缓走出了潜心阁,此时已过午时三刻,他来到青云门外,轻轻敲了敲门,正在看书的青枫子放下书打开房门,看到是九头虫也是一惊,连忙说道:“小师弟,你还有伤在身,有什么事吩咐底下的道士来叫我便是了”,说着便拉九头虫往屋里坐。 九头虫看着热情的青枫子,那种家人的感觉又回来了。他顿了一下,叫到:“大师兄”。青枫子也是一愣,随后笑得更自然了,眼神也像是在看家人一样。 “闲着也是闲着,要不你给我找些书看吧”九头虫继续说道,青枫子笑了,说道:“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拿”。说完他从书桌下拿出了一个箱子,拿出几本书来,这些书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他拍掉封面的灰尘递给九头虫说道:“你别看这些书旧,但都是一些好书,拿回去多看对修炼有用的”。 九头虫接过书看了看:深蓝色的封面印着几个大字‘道教说’,另外一本则写着:“呼吸法脉”。 九头虫道谢:“谢师兄,那我回去了” “回吧,路上注意安全,不要再伤到自己”。 “是,师兄” 九头虫回到潜心阁,看着手中的书淡淡的笑了,是啊,有亲人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