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蝶仙枭》 第二卷 雏鹰展翅,名扬仙朝 第一章 重生,再见佳人 寒月高悬,孤鸿独鸣,丁勉捂着胸前不断渗血的刀口,踉踉跄跄地朝倒在血泊中的俊美妇人走去。 “彩儿,黄泉路上有我为你掌灯,咳咳…想必这阴曹地府之路会光亮些许。若有来生,我定八抬仙轿迎你过门,咳咳…让你做一位高贵的天官夫人!” 丁勉艰难地握住俊美妇人的手,瞳孔猛然涣散,没了生机…… “这…这是在哪啊?”丁勉缓缓睁开双眼,盯着头顶上方的破旧瓦片,一时之间脑袋有些发懵。 “醒了!”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陡然传入他的耳中。 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与亲切,宛若九天仙女之音,初听高不攀,再听心动甚速、骨酥心猿。 丁勉闻声,忽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扭头朝声音的主人看去,画面定格在了一张精致如画,头挽发髻,身着黑色劲装的武士身上,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妙龄女子。 尤其那双寒星般的眼眸,冷漠中夹杂温情,眉黛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伤,盈盈细腰可堪一握,可谓是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的绝色佳人。 “彩儿?”丁勉表情瞬间一滞,随即撑起虚弱的身子骨下床向女子快步走去,“彩儿,真…真的是你吗?” 丁勉颤抖地伸出右手,有些不敢确信的朝女子的脸颊摸去。 突然,“呛啷”一声,拔剑之声骤起,而后一柄薄如蝉翼的三尺青锋眨眼间便架在了丁勉脖子上。 “彩儿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吗?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割掉你的舌头!” 女子说完,收剑入鞘,鄙视的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丁勉,语气冰冷的说道,“本以为救了一位文质彬彬的儒生,原来是个放荡不羁的登徒子,哼…果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看着眼前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两行清泪顺着丁勉的眼角缓缓流下。 半晌之后,他才缓过神来,爱怜的看了女子一眼,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此刻,丁勉心中早已泛起了惊涛骇浪。 丁家一十三口,惨遭灭门之事,恍若昨日。 若不是那痛入肺腑的刀口以及红颜渐衰的面孔,似乎都印证着那一切不是噩梦,而是真的,他很难确信自己竟然会重生到了十八年前。 此时的他,正是在经历了一场火灾之后,为前世的夫人所救,而其脚下所踩得这片土地便是青吟镇的山神庙。 上一世的丁勉也是从这一刻起,身子骨才开始逐渐变得羸弱不堪的,最可怕的是每当夜幕降临,总会有梦魇侵扰他,夜夜如此,从不间断。 若是换做别人,早神智崩溃,沦为失心疯了。这其中的辛酸与无奈,恐怕也只有他一人知晓。 四处求医换来的结果却是众医们束手无策,以致于很长一段时间,丁勉都误认为自己真的得了失心疯,不过时间长了,也便习惯了。 然,梦魇终究是梦魇,旭日东升乃恒古不变之则,黑暗终归会被驱散。 偶然的一次际遇,丁勉结识了一位云游和尚。 此人佛法精湛,从其口中他才得知自己三魂之一的幽精,七魄之中的非毒,已经完全消散于天地间,因此他的身体才会每况愈下,夜夜遭受梦魇侵扰。 只是补魂填魄之法,太过虚无缥缈。纵然是为其解惑的高僧,也只是听闻世间有此法存在,却不知法在何处。 即使有,那也应该存在于底蕴雄厚的仙门之中,他乃一介凡俗之人,又无富可敌国的银两,哪里会有如此机缘。 是矣,丁勉也只能听天由命,此事他对自己的夫人彩儿也未曾提及半分。 凝彩是李秋盈的表字,平素里丁勉皆是称其为彩儿。 他这位夫人乃是南唐三品大员,天阀司司主李东旭的掌上明珠,而其生性好动,不喜女红好刀枪。 整个南唐国有两位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一位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研的侍中令周宗之长女,周娥皇,世人皆称其为才女;另一位则是他前世的夫人,侠女李秋盈。 这二人皆是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周娥皇曾为他洗脱罪名,助他一步步踏上仕途巅峰;而李秋盈却是与他朝夕相伴,照顾他的衣食起居。 丁家追溯到丁勉祖父那一代,堪称青吟镇的大户。一门七琴师,更是在南唐国被列为一段佳话。 到了他父亲这一辈,家道是一落千丈,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当今世界已然没了往昔的峥嵘。 痴迷长生之道的王公贵族,比比皆是。 再加上南唐赋税,一年重于一年,百姓勉强可堪果腹,除了那些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没事去天音阁喝喝花酒,听听情曲,谁还会有闲心雅兴去欣赏纯正的琴瑟之道。 可以说,琴瑟之道以及一些传承久远的技艺和国学,走向没落是必然。至于精修真正儒道之人,如今整个南唐国恐怕也超不过一巴掌。 现在的儒生习文,胸中装的尽是些黄白之物,那些匡扶社稷,文死谏的儒义早被挖坑填埋于废墟之中了。毕竟当今风貌如此,为之奈何。 丁勉的父亲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立之年便郁郁寡欢而逝,其母也在他父亲去世半年之后,思念成疾,离他而去。 至此,整个丁家也只剩下了丁勉的叔父丁春来,以及丁勉这两脉。 有道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他这个叔父平素里非但不帮衬于他,反而处处算计于他。 丁勉此次重伤昏迷,三间茅草房被烧了个精光,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他叔父所为,其目的便是为了图谋丁勉父亲留下来的那把尾部被烧黑的古琴。 此事,也是在丁勉进入翰林院任职之后,才得已知晓,只不过当时的丁春来官阶比他高出了不止一筹,丁勉也只能忍气吞声,不敢旧事重提。 前世,在丁勉被李秋盈所救之后,丁春来一家好像人间蒸发了般,不见了踪迹。再见到他之时,丁春来已然成了南唐国的户部尚书,而其也更名为了丁修儒。 丁修儒能有如此平坦官途,靠得便是那把尾部被烧黑的古琴,焦尾琴。 此琴乃天汉年间,蔡文姬当年所用的那把绝世名琴。 琴身取材于火凤之木,琴弦则是用龙筋所勾布,若是落入五音不全之人手中,与一把烧火棍无异。 倘若被一位凝结出琴胆之人所得,那意义便不一样了。 据说,当时的蔡文姬凭借这把焦尾琴,一曲灭了匈奴整整三十万大军,实乃一方逆天杀器。 丁修儒将此琴献给了上代南唐国主李璟,李璟龙颜大悦,随即封其为户部员外郎,位列正七品,此后,丁修儒的官路可谓是步步青云。 李璟在太子李煜大婚之日,将之送给了当时的太子妃周娥皇。周娥皇红颜薄命、香消玉殒之后,这把古琴便陪葬在了皇陵。 倘若不是丁勉在翰林院无意之中翻看到那本古籍《天汉奇宝录》,他断然不会铤而走险夜闯皇陵,上一世的灭门惨案自然也不会发生。 因为这《天汉奇宝录》中记载着补魂填魄之法的下落。 书曰: 天竺有僧,名曰会。少时出家破红尘,精佛典,涉天纬,北上建业言身教。世说三害,一曰马陵山上凤,二曰普陀河下蛟,三曰锦帆江上贼。 会闻之,赤脚驱山凤,一苇擒蛟龙,择栖木以龙筋绕之,凤翎饰尾,遂成琴,曰凤尾。后,枯坐江岸七日,琴演佛典,帆贼悔之,弃暗投明。 次年三月,会至洛阳,参禅白马寺,佛法精湛震朝野。大儒蔡邕慕名拜访会,佛儒相同谓之明哲,互引知己,相见恨晚。 会有感战乱不止,藏《安般守意经》于琴,增与蔡邕,以待有缘人。经文有一法,小我舍利托宝法,可补识之缺失。 蔡邕得琴,送于爱女文姬。同年八月,魔王董卓乱纲,琴尾被烧,文姬痛惜,改“凤”为“焦”,以托伤感之情…… 丁勉虽为儒生,佛经之类也略有涉猎,而佛家的“识”,指得便是三魂七魄。 权衡再三之后,他决定在周娥皇头七当天,夜探皇陵,将焦尾琴中的东西取出,也只有那天夜里,守陵太监才不会当职。 或许是命运多磨难的缘故,在周娥皇的陵中,他碰到了丁修儒的长子,也就是丁勉的堂弟,丁恒。 这厮竟然也潜入了皇陵,欲亵渎周娥皇的尸身,丁勉心中的愤怒之火顿时燃起,操起古琴与丁恒扭打在一起。 丁恒见色举被发现,本就心生退意,将身子虚弱的丁勉一脚踹倒在地之后,这厮仓惶而逃。 丁勉整理好周娥皇的遗容,又将琴中的东西取出后,便回到了家中,挑灯阅经。 第二天,丁勉没有去翰林院当职,而是托管家将辞折递交到了吏部,理由便是身体突发隐疾,无力再入朝为官。 他心里很清楚,丁恒到底是什么货色,昨晚是他先声夺人,暂时镇住了丁恒。 周娥皇在世之时,丁修儒一脉不敢找他麻烦,毕竟一国之母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可是周娥皇已经故去了,老丈人李东旭也已告老还乡多年,丁修儒收拾他是迟早的事,因此他打算黄昏时分,遣散仆人,带着李秋盈退隐山林。 就在他将仆人聚集起来,准备遣散众人之时,一伙黑衣人从天而降,武艺之高,世属罕见。 夫人李秋盈不敌贼人,被一剑封喉,其他几人也惨遭贼人杀害。 丁勉胸部中了一刀之后,持刀之人才扯下面罩,是丁恒。 这厮气焰嚣张至极,并声称自己已经拜入了白云观祁山真君的门下,让丁勉到了阴曹地府不要白费口舌,地府的李判是他师傅的至交好友,而祁山真君的身份是天官…… 前世种种,恍若昨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思绪,丁勉回过心神,既已重生,那么这一世,他定要做一个凌驾众生之上的天官。 “那个登徒子,你要是再敢盯着我看,我挖了你的眼!”李秋盈不知何时又拔出了她那把三尺青锋,在丁勉的眼前晃了晃,怒气尽显其脸。 对于他这位夫人的脾气,丁勉已经见怪不怪了。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别看这会她拿着把宝剑胡乱比划,那只不过是唬人的把戏。 她一生所杀之人皆是些草菅人命的亡命徒,像此时的丁勉,在她心中虽被列为登徒子行列,但还远没有达到她心中除暴安良的临界点。 世间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我站在你面前,而你却熟视无睹。 丁勉心中不由叹了口气,这其中的心酸也只有他一人能够体会,毕竟重生之事,太过荒谬,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搞不好还会被人当成失心疯。 丁勉暗暗压下上前抱住佳人的冲动,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此时,在丁勉心中还压着一方巨石,一方在前世几乎压得他筋骨寸断的巨石。 他要赶在日落之前登临寒山寺,因为那里有两件佛宝关乎到他补魂填魄的计划,若能得之,往后余生则不必再受梦魇侵扰,甚至还能得一桩鱼跃龙门的机缘。 念及此处,丁勉转身向门外走去。 “哼…登徒子就是登徒子,连救命之恩也不道谢。”李秋盈气得小脚一跺,恶狠狠的瞪着丁勉的背影,说不出的气愤。 李秋盈的性格,丁勉岂能不懂。 “远处一红娘,足有三寸金莲长。为什么这长?横量…”丁勉信手拈来,一句调侃的词赋随即脱口而出。 “嗯哼…登徒子,姑奶奶我今天非得活劈了你不可!”身后传来了李秋盈的怒吼声。 丁勉嘴角微微上仰,他可不是什么登徒子,上一世除了自己的夫人以及周娥皇外,其它的女子在他心中无疑于红粉骷髅,懒得“欣赏”! 既然是自己前世的夫人,调戏一下又何妨? “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我娶你时,天女散花,玉石铺阶;我娶你时,天官抬轿,王公开道。记住,我定会八抬仙轿迎你过门!” 丁勉头也不回地说道,这是他上一世对李秋盈的承诺,既然上天让他重活一世,即使粉身碎骨,亦要兌现承诺。 “呸…口风好大,也不怕闪了舌头!哼…姑奶奶我就等着你的八抬仙轿,到时你若不兌现承诺,我扒了你的皮…” 此言一出,李秋盈才意识到了话风不对,“呀呸呸呸…谁要嫁给你这个登徒子!” 一抹红云飞速闪现在李秋盈面颊,她不由伸出双手,捂住发烫的脸,轻声细语道,“我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真喜欢上那个登徒子了,怎么会呢?” 偷偷瞄了一眼丁勉远去的背影,李秋盈迅速低下了脑袋,“人品极差,不过背影倒还有几分英武之气…” 寒山寺,我来了! 丁勉深吸了一口气,身影已然消失在了残破的山神庙外…… 第二卷 雏鹰展翅,名扬仙朝 第二章 寒山寺 寒山寺,位于云山镇境内,与青吟镇接壤,因濒临淮河,地处苍山而闻名。 寺中有一高僧,不但精研佛法,儒道造诣也颇为深厚,无论是草莽流寇,亦或者落魄书生,但凡登寺借宿,皆可接纳。 不过此人秉性却是有些怪异,白日不诵经,不拜佛,便连酒肉之物也不曾忌讳。 可一到晚上子时,他便会忙碌起来,又是敲钟又是诵经的,颇有一副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怪癖。 前世,有一位宁姓书生,在进京赶考的途中,路过此地,眼见天色渐黑,山路崎岖不平,于是便登临寒山古刹企图借宿一晚。 说来也怪,原本矗立近千年不倒的苍山古刹,就在书生借宿的当晚,不知何故,竟然引发了天雷轰顶,古刹内的那位高僧当晚便圆寂了。 一夜之间,整个古刹沦为了一片废墟,至此,世间再无寒山寺。 事后,人们才得知,原来古刹内有邪祟出世,遭到了天谴,寒山寺因此成了池鱼之殃。 而那位书生不知从哪得来了两件佛宝,在夺得会元名头之后,被仙朝封为了阳人阴差。 阴差虽不如天官地位尊崇,但好歹也是个登记在册的仙朝小吏,从某种意义上讲,阴差已经超越了凡人的范畴,比之未有仙印在身的仙道门人身份不知高出了几许。 无意间的一次醉酒,书生将事情原委透露给了昔日同窗好友刘纯山,他能有如此造化,皆源于寒山寺的那场遭遇。 佛宝是寒山寺高僧临死所增之物,而那位高僧不是别人,正是退隐官场许久的大儒张继。 张继圆寂后,被仙朝封为了地府阴曹,其地位相当于九品天官,而宁姓书生也只不过是被张继看中,做了他手下的一名阴差而已。 丁勉记得很清楚,书生得宝那天,便是丁勉被李秋盈所救当天。 寒山寺距离山神庙不过短短几里的路程,事发当晚,那银蛇乱舞的闪电被他看了个正着。原因无他,因为他正是被这滚滚天雷给惊醒的。 将全身值钱的家当取出,换来了一匹骏马,丁勉马不停蹄的向寒山寺赶去。 小我舍利托宝法,说白了便是以佛力加持到佛宝上,再通过特殊的手段,将佛宝融入识海,代替先前残缺的魂魄。 这是他唯一摆脱魂魄缺失之苦的捷径,张继这艘大船必须搭上,毕竟此事关乎到他的未来,由不得不慎重。而那阳人阴差的职位,若是有机缘得之,那是甚好不过。 半个时辰的工夫,丁勉便看到了山坡处的寒山寺。夕阳的余辉洒在寒山寺山门,仰面观望,好似一尊普渡众生的佛陀,一圈圈金色的圆光,将四周照得透亮。 按时间推论,此时的宁姓书生差不多快到苍山地界了,时间紧迫,丁勉必须赶在他之前,博得张继的好感,否则,一切都将沦为镜花水月。 等丁勉登临寒山寺山门之时,申时刚过,怀揣着一颗砰砰直跳的心,他敲响了禅院的大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白须白髯的老和尚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出门外。 此人生的剑眉虎目,一身破旧僧袍被风吹的呼呼作响,虽年过花甲,腰杆却笔直不输壮年,典型的久居上位之人所独有的气场,身上隐隐有一种不怒自威之势。 丁勉暗赞一声,好一个儒道高僧,此人应该便是曾经投笔从戎的张继无疑了。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来此,所谓何事?”老和尚上前打量了一圈丁勉,见后者一身落魄书生打扮,转而露出一丝微笑,面相也由怒目金刚变成了低眉菩萨。 明知故问,丁勉不由诽谤一句,随即躬身一礼,“小生姓丁名勉,本是进京赶考的学子,偶路此地,见天色已晚,不知大师可否行个方便,让小生在此暂住一宿?” “阿弥陀佛,今日本寺概不待客,还望施主见谅!” 老和尚一缕胸前长须,目中精光一闪而逝,“离此三里之北,有一庄园,庄主姓崔,平生最爱结交各方文人墨客,施主现在动身前往,或许还能赶上一顿酒宴!” 老和尚的心思,确切的说应该是张继,张继的心思,丁勉隐隐能够猜出些许。 综合前世宁姓书生的遭遇,不难看出张继为什么会在子时诵经了。 子时是天地间阴气最为浓郁的时候,他敢笃定,这张继从一开始便知道寒山寺内有邪祟横行。 一个刚正不阿的大儒倘若真心想除掉一方邪祟,那是分分钟的事,他之所以没有强行行事,恐怕也只有一个解释能说的通。 他下不去手,因此才会在每日子时敲钟诵经,为得便是渡化那邪祟。 至于寒山寺后来为什么会遭到天雷轰击,应该是因为邪祟的缘故。张继在世之时,还可以压制它,可若是他圆寂之后,事情便另当别论了。 直觉告诉丁勉,那两件佛宝极有可能与寒山寺内出没的邪祟有关,甚至宁姓书生的身份恐怕也不止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随即,丁勉再次施礼道,“小生所求只不过三尺之榻而已,还望老人家成全!” 他的意思很明显,不管你是得道高僧亦或者隐士大儒,我只不过想在此借宿一晚,绝无其他想法可言。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一便是一,添不了第二笔!”张继固执得回绝道。 果真如此! 听到这,丁勉哪里还会不明白,看似偶遇此地的宁姓书生,定然和张继关系匪浅。 两件佛宝,一个阴差之位,岂会随意增与别人,这其中关窍,耐人寻味。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要奋力俱争,三世太长,他只争朝夕。 “搅扰大师了!”丁勉冲张继深深一辑,随即挺直腰杆,转身向山下走去。 一边走,一边朗声诵道,“安得广厦千万间,大辟天下寒士俱欢颜…呵呵!儒之道,虽千万人而吾往矣,杜圣之豪情,乃吾平生之所愿也!” 丁勉此言,可谓句句诛心。 古之学者,必崇前圣,圣义之道,乃末学晚进之准则,若是你张继心中还存着儒之高义,那么杜圣的面子你总不能不给吧! 倘若张继闻之,依旧固执己见,那么丁勉也只能就此作罢。 人家不给,你总不能出手去抢吧!过了今晚,张继便会摇身一变,成为地府的阴曹。 换做别人,丁勉很可能会暗下杀心,可这人是张继啊,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施主且慢!”身后陡然传来一声洪钟。 丁勉嘴角一弯,暗松了一口气,随即缓缓转过身形,不冷不热道,“不知大师唤小生何事?” 张继握指成拳的手随之一松,面色复杂的 注视着丁勉,轻叹一声,“年轻人,儒道早已沦为一方埃土,你何故如此着相!” 丁勉眯着双眼,缓缓道,“儒道虽是昨日黄花,然则花开花落在于四季之变,总会有人将春日的气息传达给世人,百花争艳春意盎然,如此美景,怎能不让人流连忘返!” “片片落叶尽知秋,寒冬将至,可存花否?”张继闻言,双目猛然一亮,声音登时提高了一倍。 丁勉破旧长袍一甩,迅速靠至张继跟前,一字一顿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古往今来,花中君子皆以梅为首,岂不闻雪中凌傲骨,暗香传世间,乃梅花之操守也!” “阿弥陀佛!好一句雪中凌傲骨,暗香传世间!施主就不怕这暴风雪会折断梅枝,甚至连根拔起吗?” 此时的张继似乎被丁勉激起了昔日的儒道丹心,浑身上下好似一把即将鞘的利剑,剑尚未拔出,缕缕剑气已然透鞘而出,直逼丁勉心神。 丁勉呼吸瞬间一滞,犹如一舵随风摇摆的船只,仿佛随时都可能有翻船的危险! 摄人心魄的威压,以及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力感,让丁勉甚是厌恶。 丁门一十三口灭门惨案,夫人临死前的惨状,好似一幅幅流动的画面,不断在其心田闪现。 念及此处,一股无名怒火顿燃其心,眼睛像冲了血般,仿佛随时可能爆裂开来。 丁勉心中不由冷哼一声,论气势,我不如你,可若论心境,我丁勉一生不弱于人。 强忍着心中无边怒火,丁勉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枝断根犹在,根脱种亦传,皑皑白雪可封千山,却冰冻不住一粒向春而生的种子!” 此时张继身上的气势已然臻至顶峰,而后忽然一收,又如潇潇枯叶,缓缓散落在地。 半晌之后,他才深深叹息道,“枯木焉能再逢春?岁月不饶人呢!施主请随我来吧!” 呼…这一关总算过了!既然张继能容他入寺歇息,那便说明对他的心境还算满意,这是个良好的开端,接下来便是如何将宁姓书生碾压下去了。 不过凡事皆有度,一旦把握不好,很可能弄巧成拙,一切还得等见到宁姓书生再做定计。 今日寒山寺不生火,是矣,丁勉直接被张继引至一处靠近方丈禅房的客房并给予了一些瓜果甜蔬后,便令其自行休息。 同时张继还告诫丁勉,子时之后,万不可走出禅门半步。至于原因,张继没有说,但丁勉却是心知肚明。 方才随张继进入禅院之时,丁勉已然将寒山寺的整体格局看了个通透。 整座禅院南北贯穿,以山门为基,依次往里分别为天王殿、大雄宝殿、方丈禅房和藏经阁。 西侧偏房,鼓楼、祖师殿、客房三方成扇形落座,东侧钟楼和伽蓝殿并列,而后则是一片栩栩如生的石雕和最惹无数文人墨客喜爱的琼江亭了。 最让丁勉感到震惊的则是站在客房门口,向西南方的山门俯视,整座禅院好似一位侧身托腮的美人,而那充满诗情画意的琼江亭正是美人右手所搭的位置。 “谁移琪树下仙乡,二月轻冰八月霜。 若使寿阳公主在,自当羞见落梅妆。” 此诗乃琼江亭一侧石碑所题之诗,石碑不知历经多少岁月寒霜,诗题早已模糊不堪,然则方才丁勉虽是惊鸿一瞥,却已将整篇诗文了然于心。 难道是她? 昔日,天隋皇朝最后一位帝王杨广,为夺得太子之位,不息沉妹入水,嫁祸其兄杨勇,这位尚未出阁的冰山美人也因此成了权利斗争中的牺牲品。兄妹相残,何其灭绝人伦! “这位兄台,在下番禺人士宁溪海,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正当丁勉心绪飘飞之际,一位身着月白儒生服,后背箧笥的粉面书生,不知何时来到了丁勉近前。 呵,正主来了! 前世丁勉也只是听过宁溪海之名,却未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呵呵!在下丁勉,阳乐青吟人士,今日能与兄台在此相遇,实乃三生有幸!”丁勉一边还礼,一边暗暗打量着宁溪海。 此人生的剑眉星目,身材偏瘦,却远没有丁勉弱不禁风,箧笥之中更是斜插着一把古剑,从其虎口处隐隐透露出的老茧,便可看出此人非是一般文弱书生,而是一位文武双修之材。 “阿弥陀佛!今晚你便和这位施主将就一宿吧!”张继手捏念珠,语气平缓道。而其看向宁溪海的眼神,满是欣慰之色。 “是!”宁溪海转身朝后方的张继执一晚辈之礼,语气是异常恭敬。 丁勉暗暗将一切看在眼中,看来事情真如自己所猜想的那般,这宁溪海当真与张继关系匪浅。 一番寒暄之后,二人开始收拾禅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自从张继离开之后,宁溪海便从未与丁勉主动攀谈。 期间,都是丁勉问一句,他答一句,以至于最后,丁勉也懒得与这位看似平易近人实则骨子里自命清高的书生交流了。 由此可见,宁溪海来此并非偶然,而是另有预谋。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张继已知自己将命不久矣,而且地府那边也应该将事情透露给了张继。 事情似乎有些棘手啊!丁勉侧身躺在床上假寐。脑子里则是考虑着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张继心中定已有了计较,若非如此,宁溪海也不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山。 而能让一个人临时改变决策的最好方式,便是趁机制造时机,巧借东风之力,以震其心,让其认为自己较宁溪海更加适合传承佛宝才是上上之策。 时不待我啊,丁勉现在最缺的便是时间,他没有工夫离间二人,也不屑这么去做。 前世寒山寺所发生的一切,足矣说明:张继至死也没能将邪祟渡化,否则寒山寺断然不会在一夜之间彻底沦为一片废墟,而那两件佛宝是否能落入宁溪海之手还是两说。 能替上位者排忧解难,不正是一名合格下属所必备的操守吗? 看来一切还得从寒山寺的邪祟入手,这是丁勉最后向张继证明自己的机会了。 对面的宁溪海暗暗低头擦拭着古剑,而其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瞥向假寐的丁勉。 诚然,在他心中已经暗暗提防起了丁勉,阴差之位非他莫属,他不允许任何人阻挡他的前途。 这二人是同在屋檐下,却心思各异,暗怀鬼胎…… 时间就这么悄然溜走了,转眼间已是深夜子时! “当当当…”客房外传来阵阵清脆的钟声,是张继开始敲击晨钟了。 晨钟暮鼓,击鱼诵经乃寺庙必修之课,这张继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子时敲晨钟。 抛开他十几年如一日的渡化邪祟之事不讲,单以这视世俗于无物的洒脱,便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 宁溪海听到钟声,握住宝剑的手下意识一紧,侧身瞅了一眼酣睡的丁勉,随即抄起宝剑悄悄出了客房。 宁溪海走后,“睡熟”的丁勉忽然睁开了双眼,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在确定宁溪海已经远去之后,他才穿好衣物,蹑手蹑脚向琼江亭的方位溜去……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三章 琼花公主终现 殊不知,在他身后不足十米处的客房房顶,一只夜鹰正冷漠的看着丁勉渐渐远去的背影,鹰眸之中隐隐闪过一丝戏谑之色。 片刻之后,夜鹰一抖身上翎羽,展翅掠过丁勉头顶,向琼江亭方向飞去。 潜行中的丁勉忽然感觉后脑勺猛然一寒,全身汗毛随之炸起,小心翼翼朝四周瞄了一圈,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忽然有种做贼之感!”丁勉小声嘀咕了几句,随即眼珠一转,突然止住了身形,转而向山门方位靠去。 前世寒山寺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知道的也只是如外界传闻般不够具细。 宁溪海此人绝非泛泛之辈,在当前局势尚未明朗之前,绝对不能将自己暴露在对手眼皮底下。 夺人机缘、断人前程,无疑于杀人父母,此事若被宁溪海提前知晓,少不得一番刀斧相加。 此刻,他要做的便是潜于暗处,瞅准时机,一举将宁溪海碾压下去,如此,则大事可成矣。 宁溪海的脚步声是直奔琼江亭而去的,那么他便从山门处绕道琼江亭的南侧,如此一来,既能看清事情的发展,又不会被宁溪海所发现,岂不对自己更有利。 丁勉心思翻转间,已然从山门位置移到了伽蓝殿的外围。 再往北便是琼江亭了,正当他准备继续潜行之时,伽蓝殿的殿门“吱呀…”一声,竟然毫无征兆的自行打开了。 “嗯?”丁勉心中顿时一突,随即如受惊的兔子般,就近躲藏了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莫不是那邪祟是从这里出来的不成? 念及此处,丁勉不免朝伽蓝殿多观望了两眼,此时伽蓝殿内的佛像,居然闪起了蓝色电光。 “不对!这蓝光是从佛像后方发出的!” 当即,他屏气凝神,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在丈余高的佛像后方蓝光闪烁之处,赫然有一角微微泛黄的彩色宣纸。窥一斑可见全豹,此物定然是一副古画无疑了。 就在此时,蓝光忽然之间大盛,整座伽蓝殿霎时间刮起了阵阵冷风。 一阵“噼里啪啦”的电光爆裂声过后,一位身着蓝色霓裳的貌美女子凭空出现在了大殿。 而其一头妖异紫发随风舞动,微弱的月光洒在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段之上,朦胧之美尽显其中。 只是她的面部却是惨白无一血丝,唇色暗紫发青,双瞳之中更是闪烁着幽蓝的电光,与其优美身姿极其不符。 如此矛盾的结合体,只可远观而不可近赏,否则心性极差之人定会当场昏厥过去。 丁勉强忍着心中无边恐惧,伏在大青石后,不敢有丝毫的动作。琼江亭北面那座鹤立鸡群的巨大石雕,雕刻的不正是此人吗? 至此,她的身份,或者说潜藏在寒山寺内的邪祟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不是琼花公主还能有谁! 片刻之后,琼花公主身影一闪,携带着阵阵阴风,向殿外飘去,眨眼工夫,便没见了踪迹。 倘若换作前世的丁勉,早被吓得亡魂皆冒,夺路而逃了。 然而前尘如烟,此时的丁勉早已不是前世的文弱书生了。在其单薄的身体下,却隐藏着一颗几近疯狂的心。 直觉告诉他,或许这大殿内还隐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而这东西甚至还会影响到接下来他与宁溪海之间的较量。 半晌之后,他朝四周观望了一圈,在确定琼花公主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之后,丁勉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向大殿靠去。 地面不知何时已经泛了一层厚厚的白霜,昏暗的月光斜洒殿堂,丝丝寒气宛若轻纱般,在整个殿内飘荡。 “滴答!滴答!”佛像前,两滴斗大的露珠一前一后滴落在地。 “红尘中人皆可渡,只惜卿乃无缘人!唉…终究还是执念太深,佛陀难渡啊!” 丁勉微叹一口气,一颗紧张的心随着滴落而下的露珠,慢慢趋于了平缓。 相比骇人心神的邪祟,人心有时甚至比之邪祟更加可怕。 未来之路,注定会危机四伏、坎坷不平。他要做的便是不断超越前世的自己,努力活下去,如此方有机会立足于仙朝。 “唵、嘛、呢、叭、咪、吽…” 突然,原本寂静无声的伽蓝殿,陡然飘荡起一阵古怪的梵音。 丁勉闻之,浑身一颤,平复之心再起波澜。 声音的源头是从头顶发出的,丁勉猛一抬头,瞬间便愣在了当场。 但见,高大威猛的伽蓝菩萨塑像左手所托之书,赫然冒出了一团耀眼金光,书的表层隐隐有符文流转其上。 金光映照下的塑像好似活过来一般,双目直勾勾的目视前方。大有一种,怒目金刚行佛路,魑魅魍魉皆可“渡”的神圣威势。 丁勉呼吸瞬间一滞,而后在其心中不知演练了多少次的《小我舍利托宝法》,忽然不受控制的在他头顶正中的梵窍自行运转开来。 一股眩晕之感,顷刻之间涌上丁勉头顶。 突然“咔嚓…”一声清脆,一声类似炒豆爆裂之声,登时在其头顶响起。 “这是?”丁勉情不自禁地张大嘴巴,伸手摸向头顶。“我的脑袋裂开了?” 话音刚落,伽蓝菩萨手中经书,顿时化作一抹金光,没入了他的头顶,而后整座大殿迅速暗淡下来,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漆黑幽寂。 “当…当…”,阵阵古朴沧凉的远古洪钟之声,陡然间在丁勉身上响起。而后越来越多的古怪符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敷在他身体上。 如果此时有人在的话,定会吃惊至无以复加。 现在的丁勉完全被一口巨型金钟所笼罩。那跳动的古怪符文,犹如一只只舞动的精灵,不断在丁勉周身腾转挪移。 一则惊人的信息,突兀的在他脑中浮现: 《金刚般若真鉴》,迦楼寺镇寺之宝,大可高达数丈,小可宛若手掌。 此宝取材于金刚般若钟,经历代高僧加持佛法,以无上舍利之法融入妖猿之识,锤炼而成。内含迦楼寺镇寺传承,非大毅力者不可炼。 舒服,前所未有的舒服,丁勉忍不住伸展筋骨,顿时只觉头脑一阵清明。 于此同时,又一则信息爆入他的脑海, 圣物分离,真鉴印心,妖识补缺三魂,金钟与骨相融,佛路自此开启… 至此,丁勉缺失的幽精已为妖识所代替,并且还是来自远古巨猿的妖识… 想不到此地竟然还隐藏着一具绝世佛宝,此刻,丁勉激动的无以言表,其中一具佛宝已然融进他体内,以张继的品行是不会找他讨要的。端得是恐怖之下,有大造化也。 三魂已被补全,非毒之魄亦不远矣。 将大殿里里外外扫视了一圈,在确定除了那副可容纳琼花公主魂魄的《仕女踏春图》和伽蓝菩萨塑像再无其他物件后,丁勉已然退出了大殿,继续向琼江亭潜去…… “铮铮铮…”琴弦哀鸣,枯叶漫天。琼江亭下,张继盘膝而作,抚琴伤神。 琼花公主静静地站在他身后,默默不语。 “前尘烟沙旧时梦,往事哀怨终随风!天隋皇朝覆灭了,那人早已化为一副白骨,你又何苦如此着相!”张继轻叹一声,风烛残年的背影顿显萧索之感。 “呵呵…”琼花公主讥笑一声,仰面遥望寒月,“无愁自得仙人术,多病能忘太史书。 我自认为对得起父皇母后,对他亦是尊敬有加,为何会落得个如此凄惨? 我只不过是想无拘无束的活着!我问你,我有错吗?” 琼花公主说着,眼角之上瞬间变得晶莹透亮。 “啾唧…”,亭顶的夜鹰忽闪了一下翅膀,随即闭目龟缩于一团,似是在为她的境遇而感到悲伤。 “咳咳…我没几个时辰了,能否坐下再听我诵经一首,也不枉你我相处三十三载…”张继轻咳几声,伸手取下脖子上的念珠,右手虚引,施意琼花公主坐下。 琼花公主面无表情地坐到张继对面,双眸之中隐隐有幽光闪现,不知在想些什么。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张继见对方如往常般端坐在他对面,随即轻捻念珠,一篇摘自《大品般若经》中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随之诵出。 前两遍,张继吟诵的心经与往常无异。可到了第三遍之后,他便一改常态,初时声音很小,而后一句较一句雄浑圆润。 在其诵至“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之时,声音陡然拔高数倍,一弯乳白色的残月突然闪现而出,而后不断在其周身三尺处旋转,将四周照得宛若白昼。 潜藏在雕像附近的丁勉远远的望见此景,浑身忽然一震,大惊道:“才气如月,这是真正的大儒之境!” 贤为人质朴少欲,笃志于学!世人皆称道德学问、修养极高的学者,为大儒。 然,真正精修儒道之人,欲临其门,必先凝结赤子丹心。 丹心一成,则可才气自生,浑身气血逐渐由红转青,是为碧血历程。自此不畏严寒,一般的阴邪妖魔也难以靠临周身分毫。 儒道,不修肉身,只修神魂。 儒道有九境, 一曰明心见性,谓之儒童; 二曰妙笔生花,谓之儒秀; 三曰出口成章,谓之儒举; 四曰唇枪舌战,谓之儒进; 五曰编言成册,谓之儒林; 六曰满口生香,谓之儒士; 七曰余音绕梁,谓之大儒; 八曰圣魂不灭,谓之半圣; 九曰代天宣言,谓之儒圣。 此刻,丁勉心中已然泛起了滔天巨浪,大儒之境何等概念,只差一步便可成就半圣之体。 半圣之体虽说也会经历生老病死,然其神魂却可以不惧日煞侵害,完全是以意念形态永存于世。 入天,可为极品天官;纵使身在地府,也有圣光护体,便连阎王见了也要礼让三分,可谓是真正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大能之辈。 可惜,半圣之下皆为凡魂,终归还是躲不开轮回之苦。人之寿命着实有限,天命之年碧血历程便会衰退,如不能在此之前入得半圣之境,则终身止步于当前境界。 古往今来,儒道也不过出了四位半圣和一位儒圣…若无绝世之姿和得天独厚的气运,想要跨入半圣之境,几乎难如登天。 前世,丁勉因为三魂不全,错失了很多修炼法门。不能修炼真正的儒道,一直是他心中抹不掉的遗憾。 念及此处,丁勉不由握紧了拳头,这一世他定要补全前尘之梦… 此时的张继,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三十三个春秋,每晚他都会为其诵经三遍,为得便是消除她心中的怨念,助她早日脱离苦海。 然而,与其说天不随人愿,倒不如说是人不自救天难佑。即便今日他将儒道融入经文,使用余音梁绕之法,也难以唤醒她鬼魂深处的一抹真灵。 今日过后,她的结局完全可以预料,若不落得个形神俱灭的凄惨,便会彻底沦为一方鬼王,祸害人间,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罢了罢了…也是个可怜之人,今日我便做一回恶人,将其强行渡之,也好过她一路走到黑! 诵完三遍心经,张继将心中的不忍完全摒弃,转而朗声诵起了《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中的第三十二品,应化非真分卷,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金刚,金中之精者!佛家言,金刚是为坚固守护,能破一切外道,端得是霸道无比。 是矣《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乃强行渡相之经,张继虽属半路出家,佛道法力相对低下,但他对佛经的领悟却是极其深厚。 正所谓,一法通,则万法通。他以儒道手段演义佛家神通,虽说少了佛门的神圣气息,然而却多出了些许浩然正气。 佛门以《金刚经》渡阴邪,讲究的是先镇压再同化;而以儒道之法诵读《金刚经》,则是直接用浩然之气抹灭阴邪身上所有的污秽之气,去芜存精,仅留一丝真灵。 方才,张继以才气催动心经之时,琼花公主也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其他动作。 可这会,佛儒相融的《金刚经》一出,她便如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狸猫般,长发乱舞,浑身阴气暴涨而出,面部更是陡然变得扭曲起来。 “桀桀桀…你和他一般无二,都是腌臜不堪之辈,想要灭我,痴心妄想…” 琼花公主桀桀怪笑之声,不断在禅院回荡,惊得四周鸟雀乱飞,周围阴气不要命地朝其身体汇聚而来,阵阵阴风倒卷着片片枯叶,如阴兵过境般,所到之处,霜色尽显。 张继依旧不为之所动,梵音一声快过一声,一声高过一声。 就在琼花公主伸出黑色利爪便要靠近他周身三尺之时,一方乳白色的“卍”印记刹那之间绽放,而后狠狠地轰在了她身上。 “嗤嗤…”,阵阵白烟登时从其体内冒出,琼花公主被轰飞出了三四米远。 “啊…” 而其犹如一只被放进油锅的小鬼般,惨叫之声,顿时回荡在整座寒山寺。 突然,一直手捻念珠的张继,左右手刹那之间靠在一起,结成了一方佛印。 “阿弥陀佛…”,此言一出,佛印瞬间打出。一方乳白透亮的“卍”随风而长,眨眼间便长成了一丈之高。 在其快要轰在琼花公主身上之时,忽然白光一闪,化为万千巴掌大的“卍”,将琼花公主围困其中。 张继额头之上,转瞬间便布满了一层汗渍,显然围困琼花公主耗费了他太多心力。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张继眼见琼花公主已入瓮,再次吟诵起金刚经卷,只是这次诵经的速度,明显较之前慢了许多。 “卍”编制的囚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琼花公主周身压缩,片刻不到,便已将其身上的阴气消磨大半。 说来很慢,实则只在一瞬之间。 从琼花公主出手,再到张继结印困住她,仅仅不过盏茶之间。 “灵媒!给我上!”被困住的琼花公主突然一声厉喝,亭顶的夜鹰猛然发出一声尖叫,随即张开利爪俯冲而下,照着张继的头顶便抓了过去。 “尔敢!”一抹冷芒,从远方极速射向夜鹰。 “蹭嗤…”“嗤啦…” 两声不同之音,同时在张继身旁响起。 “啾唧…”被长剑贯穿胸膛的夜鹰,发出阵阵悲鸣,重重地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没了声响。而其一只铁爪旁,赫然是一颗黑白相交的圆球。 “噗嗤…”,张继猛然喷出一口紫中泛青的血液,双手扶着琴岸大口喘息着。 此时的张继已经失去了一颗眼珠,他能挡住琼花公主的阴邪之躯,却偏偏挡不住夜鹰的袭击。 夜鹰虽已沦为阴邪之灵媒,但说到底还是一只有血有肉的猛禽。 儒道本就不重肉身,而他又只研佛经,疏于锻体,再加之方才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如何渡化琼花公主身上。因此,他才着了夜鹰的道。 肉身对现在的他来说只不过是一副随时可以抛弃躯壳,悲天悯人的胸怀才是他一生所要追求的精粹。 宁溪海脚踏虚空,一遛烟的工夫,便来到了琼江亭下,随即握住插在夜鹰身上的长剑,猛然一抖,“噗嗤…”,夜鹰的身子登时被震的四分五裂,血洒亭阶。 收剑入鞘,宁溪海上前搀扶住了颤抖不停的张继。“世伯!您怎么样了!” 张继一张褶皱的脸,登时变得煞白无比。他轻轻摆了摆手,在宁溪海的帮助下站起身形,用仅剩的左眼复杂的看着脱困而出的琼花公主,喃喃道,“天意如此吗?”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在意失去的右眼,有的只是深深的惋惜。 他,尽力了… 是时候了,丁勉将心一横,随之从雕像一侧走出。 “心向明月济苍生,沟渠只映玄兔影。 旧时后园蝶恋花,只惜皇家无亲情!”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四章 踏入诵经境 丁勉的突然出场,着实让张继二人吃了一惊。 张继怎么也没有料到,那个前不久刚刚被自己告诫过的文弱书生,竟然会出现在了此地。 “小子!这地方是你能来的吗?还不快快就此退去!”张继不由捏紧衣角,略显浑浊的眼睛,隐隐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左眼猛睁,加之一片漆黑的右眼眶,活脱脱一金刚在世。 他是担心丁勉会被暴怒的琼花公主一爪抓个透心凉,毕竟丁勉不像宁溪海有武艺傍身。 在此之前或许他还可以护住丁勉,只是此一时彼一时,眼下他神魂受损,身负重伤,若非紧要关头,他着实不想动用那东西。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人要学会量力而行,懂吗?”宁溪海居高临下地说道。 微弱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而其一双犀利的眼睛却是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丁勉的到来,让他吃惊的同时,又有些不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也敢妄图染指他的机缘,端得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反倒是琼花公主阴气暴涨过后,傻楞在了原地,久久不语。其周身此起彼伏的阴气,犹似一只四处乱撞的无头苍蝇,毫无任何规律可言。 从某种意义上讲,夜鹰其实便是她的化身,寺内的一举一动,全在她的视线之内。宁溪海和丁勉会出现在此,她并没有感到太多惊讶。 可丁勉的最后一句“只惜皇家无亲情”给她的触动太深了。 往日的一幕幕,如开闸的洪水,顷刻之间便将其淹没。 这正是丁勉的可怕之处,前世的他虽然身体较常人有所不及,然而却造就了他洞悉人心的本领。 正所谓,大道至公,体乃命运之本,体损则气弱,气弱则魂觉,魂觉可洞察世间万物之根,一饮一啄,皆是定数。 丁勉之所以选择在这个节骨眼插手琼花公主一事,并非心血来潮,而是看出了张继头顶上方一直萦绕不散的灰气,正在一点点向其周身蔓延。 此刻灰气已经自上而下没到了他胸口位置,恐怕最多半个时辰,灰气便会完全将之吞没,届时便是张继圆寂之时。 这一切皆归功于《金刚般若真鉴》,因为妖猿之识可勘察世间生灵之死气,这也是丁勉刚刚才发现的,至于是否还有什么其他妙用,以后也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挖掘了。 再这么等下去了,黄花菜都凉了!因此,丁勉才会选择果断出手,以皇家之风,直击琼花公主怨念之本源。 毕竟重症还需猛药医,以张继三十三载的水磨,都未能将之潜移默化,便足矣说明温水煮蛙之道,不可取。 只有握住琼花公主的脉门,才能快速瓦解她身上的怨念,非常之期,行非常之事。 他也是在赌,一个听惯了苦口婆心劝告之人,忽然有人对她说上一句:认命吧,这一切皆是定数。 愤怒之下,局中之人难保不会联想起往事,自我否定之念便会随之而生,心神失守之下,焉有不瓦解之理。 这正是丁勉所想要的结果,若要一个顽固之人接受你的思想,首先要做的不是强行灌输本意,而是先瓦解其内心的坚持,再以悲天悯人之姿,去助她脱离火海。 如此一来,此人必会对你心悦诚服,言听计从,此乃人之本性也! “你究竟是何人?”琼花公主颤抖着声音说道。诚然,此时的她已经逐渐步入了丁勉的算计之中。 “红尘一俗人,不提也罢!”说话间,丁勉已然来到了琼江亭下。 琼花公主的怪状自然瞒不过张继他们。二人是表情各异,张继紧绷之脸慢慢恢复正常,眼中喜色一闪而逝,看向丁勉的眼神多出些许赞赏之色。 宁溪海暗自瞥了一眼旁边的张继,眼角狠狠一抽,一股杀机透体而出。“呛啷”一声,利剑出鞘,而其左脚猛踏地面,纵身一跃,向琼花公主刺去。 “住手!”张继大喝一声,欲去阻止宁溪海的动作,却是为时已晚。 “不好!”丁勉心中顿时一突,情急之下来不及过多思考,转身向心神失守的琼花公主奔去。 “叮…” 但见宁溪海长驱直入的宝剑硬生生被阻断了去路,是丁勉用后背抗住了他的奋力一击。 金钟融骨后的丁勉,不仅气力大增,身体亦是坚硬如铁,除非法器临身,否则世俗刀剑难伤其半分。 此刻,金钟笼罩下的丁勉,仿佛一尊真佛降世,八个斗大的“卍”字符文不断在其周身旋转,金光闪闪下,煞是惊人。 这是丁勉自金钟融体后,短时间内发掘出的第一个佛门神通,金刚护体功。 炼至大成,可将八枚“卍”字符文嵌入妖龙之魂,组成八龙护体阵,演化成《金刚般若真鉴》中记载的一部顶级神通:《八部天龙护体功》。 当然,此时的丁勉只不过是刚刚踏足佛门的一书生而已,离此差了不知几万里。 “你?”宁溪海眼见长剑被阻,迟疑片刻,随即手腕一转,侧身向琼花公主继续刺去。 “啊…”,电光火石间,琼花公主的胸口便被宁溪海刺了个对穿。 只见宁溪海手中长剑不知何时泛起了一层乳白色光晕,阵阵黑气从琼花公主胸口散出,后者手臂瞬间暴涨,一只漆黑利爪迎着宁溪海的面门便抓了过去。 “桀桀桀…你们都要死…”琼花公主面部登时扭曲成了麻花,一时之间四周顿时狂风大作,眨眼之间她头顶上方便形成了一方巨型蓝色漩涡。 宁溪海心神大骇,长剑迅速抽离,而后脚步交错,身体腾空旋转,落到了琼江亭台阶上。 “星光携阴,鬼王大劫!” 上方的张继轻叹一声,“你本不应激怒她的!” “世伯,您苦心劝导她多年,她可曾晓得感恩?如此鬼物日后定会祸乱人间,南唐百姓岂不因此而遭难!家师常常教导我,要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我虽肉体凡胎,但亦晓得为儒之道,哪怕将一身青血洒在这寒山寺下,我也在所不惜!” 宁溪海倒提三尺青锋,一副大义凛然之姿。随即话锋一转,将目光转向目瞪口呆的丁勉,“反倒是这小子,助纣为孽,枉读圣贤之书,天下士子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张继闻之,苦笑着摇摇头,刚刚升起的一丝希冀之心,也随着琼花公主鬼王大劫的到来而跌落低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丁勉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昔日投笔从戎之时,张继的老上司李雁北再三叮嘱,日后若不再出仕,一定要去琼花寺归隐,那里曾承载着李雁北祖父一生的寄托。 寒山寺原名琼花寺,琼花公主生前与天隋皇朝的左武卫将军李浑(李雁北之祖父)郎情妾意。 就在李浑携战功归来欲要向天隋帝皇请赐天婚之时,不承想伊人竟然消香玉折,成了争权夺利中的牺品。 李浑私下招集了若干异人志士,偷偷从皇陵带出了琼花公主尸骨,将之平葬到了寒山之坡。至此,一庄以墓园为基的琼花寺降临世间。 而那两件佛宝便是李浑从日薄西山的迦楼寺“请”来的,一为《金刚般若真鉴》,一为琉璃紫炎珠。 《仕女踏春图》也是出自他之手,喻为时光如梭,美人依旧之意,而这琼江亭下正是琼花公主埋骨之地。 琼花盈盈眺乌江,几度相思几载殇。 此去关山征北齐,梦回神都断夕阳! 天隋末,“李氏当为天子”一说传出,李浑难逃厄运,为汤帝所斩,李氏一族三百四十七口唯李雁北被仆人带走侥幸逃脱。 后,龙雀皇朝立国,李雁北出任江南盐铁三司使,识得儒将张继,病逝之时,将祖志拜托于张继。 张继失官,游历于此,诗性大发,一首《枫桥夜泊》传遍大江南北。 寒山因此而闻名天下,琼花寺正式更名为了寒山寺,张继也为此入寺为僧,枯坐三十三载。 小人无信,君子重诺,若非如此,张继也不会被列为地府阴曹人选。张继本身便已跨入大儒之躯,对于佛经之道,重意而疏法。 他虽知道那两件佛宝的存在,却并未有丝毫占为己有之心,倒是白白便宜了丁勉这厮。 自古宝物多灵性,尤其是佛宝,更是择大慈之辈而认之。 单凭这一点,丁勉在他心中的高度便非普通儒生所比拟,再加之丁勉山门前的那番高义,着实让他心生欢喜。 品行过关,就是不知当危险临身之际,这人的心性如何了,毕竟高谈阔论乃天下士子通病,而真正知行合一的儒生却是少之又少。 宁溪海此人虽然文武全才,然,功利之心太过露骨,他可以胜任阴差之位,却并非最佳人选。 自古举贤不避亲,可若是有人比宁溪海更适合阴差之职,即便宁溪海是他好友的得意门生,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另选他人,这是他做人的准则。 “呃…”,正在丁勉心神放松之际,一只宛若树根的巨手,刹那间勒住了他的脖子。“桀桀…我说过,您们都得死…” 琼花公主一张森白的脸,在月光的洒射下泛着妖异的寒芒,如此面容,当真骇人心神。 前一刻还金光缠绕的丁勉,一眨眼便成了琼花公主手中的羔羊,命运还真是喜欢住弄人呢! 丁勉下意识便要伸手要去拨卡在脖子上的巨手,却忽然发现两只手臂如灌重铅,怎么也抬不起来。 大意了啊!此时丁勉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软肋之所在,他可以不惧普通刀剑,却挡不住琼花公主凝聚而成的阴气。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没有真正脱离普通人的范畴,皮肉外相虽迥异常人,其实他骨子里还是和常人无异,一旦阴邪缠身,那么等待他的只有无情的摧残。 原本事情一切都该往好的方面发展,却因宁溪海的突然出手,彻底激怒了琼花公主,此人无论是心机还是手段,都属枭雄之资,看来自己的计量已经被他识破了! 怎么办? 随着琼花公主力道的加剧,丁勉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一股眩晕之感,瞬间涌上他的头顶。再这么下去,机缘尚未得之,自己先成亡魂了! 这一刻,丁勉想了很多,前世种种仿若走马观花,一一在他脑中浮现。今生才刚刚开始,便要结束了吗? 不! 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薄似纸应有不屈之心!任何东西想要我的命,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因为蝼蚁也有蝼蚁的尊严! 念及此处,丁勉将心一横,用尽浑身气力咬破舌尖,一口纯阳之血登时喷在了琼花公主的长臂上。 “滋啦…”琼花公主仿若触电般,勒住丁勉的巨手随之一松,不由倒退两步,随即闪身又向丁勉扑去。“桀桀…小子,你完了!” 就在此时,丁勉脑海冷不丁闪出一段金色蝌蚪梵文,仅仅只是惊鸿一瞥,便如与生俱来般,烙印心底,再也无法抹去。 而其本意,无需思索,丁勉便已烂熟于心:须菩提!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于一切法,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 此乃《金刚经》之本源! 至此,丁勉正式踏入佛修第一境,诵经境。 佛修九境,曰:诵经,锻体,金刚,坐禅,枯荣,舍利,莲花,金身,明王… 日诵三千,佛纹初现,是为诵经境。 诵经境,乃积赞佛理,磨炼心性之旅。佛家提及的拨云方可见全日之道,说得便是此理。 眼瞅着琼花公主的巨手便要抓住他,丁勉怒目圆睁,随即四句经文应声而出。 “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凡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每念上一句,飞来的琼花公主身影便会慢上几分,四句过后,琼花公主的身影堪堪停留在了丁勉三尺处。 张继见此,探入怀中的右手,又缓缓放了下来。他怀中还藏着一枚阴司令,方才在丁勉被掐住脖子之时,他便想利用阴司令沟通阴阳,将鬼将鬼差一股脑全部请到这,由他们掌控琼花公主。 但丁勉给他带来的惊喜,是一次强过一次。是矣,张继三番五次想要摸向阴司令,最终都选择忍了下来。 生死之间,可见真性情,他倒要看看丁勉的潜力究竟有多大,如此,他也好将鬼差人选上报给地府。 “嗡…”,一柄长剑划破虚空,冲着琼花公主的胸口便飞了过去。 “小子!还不快滚,留在这里等死吗?”宁溪海一声厉喝,再次朝琼花公主袭来。 丁勉嘴角一弯,玉米刚生出些许颗粒,狗熊便来丈量,端得是腹黑无比… 趁此机会,丁勉快步奔向琼江亭,他还有一张杀手锏没使呢!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五章 琴心三叠赤子心 琼花公主之所以能这么快引动鬼王大劫,丁勉可以说是难辞其咎。若非佛宝之一的《金刚般若真鉴》提前出世,这一切或许还在张继的掌控之中。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丁勉这只蝴蝶仅仅只是轻轻煽动了几下翅膀,局面便发展成了这般田地,着实让张继有些始料未及。 然而,大儒终归是大儒,抛开一身雄浑通玄的儒术不讲,而其一颗坚若磐石的儒道丹心,纵使事情有变,也改变不了他的初衷。 无论事情出入如何,琼花公主一事,必须在他圆寂之前,彻底了结。否则宁溪海所言,定会成真,届时他张继便是这天下的罪人。 丁勉方才情急之下呼出的梵音,不仅救了他自己,也让原本有些举棋不定的张继,敲定了阴差的人选。 虽千万人而吾往矣的儒道豪情;超群非凡的领悟力;洞若观火,剖析见性的睿智;知行合一,善恶自有辨析之道的心境;纵使生死攸关,脊梁亦不曾弯曲分毫,如此人物,不入阴差之流,实乃可惜至极。 此刻,丁勉在张继的眼中俨然成了一颗令人垂涎三尺的香饽饽,这也为日后他的天官之路,奠定了一方良好的基础。 此时的丁勉可不知道这些,他还沉侵在如何争得张继看中,补全非毒之魄的大业之中。 “大师!可否借琴一用?”丁勉快步来到的张继身前,不顾后者是否同意,长袍一甩,盘膝坐了下来。 张继表情明显一愣,上下打量了丁勉一眼,眉毛突然一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随即略显惊讶的回道,“可!” 而后张继又将视线转向了场中的宁溪海,宁溪海此人也算得上一方青年才俊。不到弱冠之年,便已达到了才气如指的儒举境。 或许对于尚未踏足儒道的书生来说,传说中的儒举之境无疑于儒道中流砥柱,而其舌绽春雷、蚊不近身的本领,堪称逆天。 而这等才气,对上半步鬼王的琼花公主,却终归撑不过太久,张继眼下最关心的便是如何彻底阻断琼花公主的进阶之路。 一旦琼花公主头顶上方的蓝色漩涡完全靠拢在一起,被正主吸进体内,那么一代鬼王至尊将会降临人间,届时生灵涂炭不说,即便是地府四大判官出手,亦是独木难支。 原本张继还想等阴兵来接自己入职之时,借他们之手控制住琼花公主,现在看来,一切皆成空幻。 一念至此,张继轻叹一声,面部时而阴沉,时而舒展,最终还是坚定的从胸口处,摸出了那枚阴司令,地府那些上位者的人情是欠定了!如今他也只能靠阴司令招集四方鬼将前来相助,将琼花公主强行制服了。 “铮…铮…” 正当张继屏气凝神,欲要催动阴司令之时,一阵清脆悦耳的琴声突然响起。 “铮铮铮…”,三道琴弦绕指后,丁勉一改先前浩然之资,转而成了一位醉酒当歌、荡尽天下不平事的侠客。 闲窥石镜清我心,谢公行处苍苔没。 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 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 先期汗漫九垓上,愿接卢敖游太清! 张继忽然眼神一凝,紧握阴司令的右手随之一滞,随即失声道:“琴心三叠!这…这是纯正的赤子之心!” 精走与气,气随与神,三关合一,是为赤子之心。 儒门有六技,曰:礼,乐,射,御,书,数… 当今世界,琴瑟之物,人手可奏。然则儒门中的六技,绝非现在的君子六艺所能比拟。 六技,古时被称之为儒门六府。琴棋书画,皆可用才气催来斩妖除魔。琴瑟之道赫然便是乐府的领头羊。 若要修行乐府中的琴道,首先要做的便是凝结琴胆。胆分七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其中以赤色为尊,橙色次之,紫色最低。 琴道门槛之高,丝毫不亚于万念通达的儒道碧血之旅。邯郸学步的仿效,终归只是得其形似。没有先天五音之识和后天挥汗如雨的付出,欲要结出琴胆,无疑于痴人说梦… 正所谓心胆相通,琴心三叠赤子心指的便是赤色琴胆。琴胆一成,琴声便可化为无形音气,内可扰人心神,外可攻击敌人,前提是必须有足够的才气供你挥霍。 然则凡事无绝对,琴胆至尊谓之赤,拥有赤色琴胆之人,不需才气亦可驱使音气攻击。究其原因,皆是因为赤色琴胆可融于天地,沟通四方灵气。 丁家乃古琴世家,祖上虽没出过真正的儒道高手,可家族的历史底蕴摆在那里,丁家凝结出琴胆的先辈,不在少数。 尤其是丁勉的父亲,当年更是凭借一颗绿色琴胆,外加手中十大名琴之一的焦尾掌阵,连挫长安城数十位琴道高手,夺得了琴仙的称号。可惜他太过执着于音律,以至于最后郁郁寡欢而逝。 自小受琴音熏陶的丁勉,对音律的感悟,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弱冠之年,便凝结出了橙色琴胆,倘若不是天意弄人,或许这天下便会多出一位琴道宗师了。 可惜上一世丁勉自从失去一魂一魄后,这琴胆便逐渐枯萎了下来。音律之道最忌讳杂念丛生,魂魄的缺失让他从此与音律大道渐行渐远。 然而今日有了妖识的补缺,丁勉的魂魄便如那一条干枯的小河,转瞬间便成了一口奔流不息的江河。虽说非毒之魄还未填补,但远古巨猿妖识之强横,又岂能以常理度之? 丁勉在执琴的那一刻,其体内尚未完全枯萎的琴胆居然在这时破裂重组,一举形成了一颗传说中的圣级琴胆。 前世难觅五方律,今朝一出掌仙曲。 不畏强权凌傲骨,上达天听众仙诩! 此时此刻,丁勉的五感犹似一只无形触手,将周围天地间的灵气,吸纳一空。而后,丁勉侠之意境一收,一股淡淡的哀伤,以木琴为基,缓缓向琼花公主与宁溪海交手的位置推近。 曲调未起,曲意先行,端得是: 神闲意定,万籁收声天地静;玉指冰弦,未动宫商意已传。 “铮铮铮…铮铮铮…” 曲首起,方圆一里之内,不断回荡着九天仙音。一只只飞禽走兽,纷纷从巢穴探出脑袋,不由自主的向寒山寺位置靠拢。 仅仅盏茶不到,寒山寺山门已然为兽群所阻。没有摩肩接踵的混乱,没有你死我活的厮杀,兽群好似受到了什么神秘的召唤般,或盘,或卧,或翘首,一只只井然有序地望向山门。 一只通体雪白,三尾摇摆的银狐,忽闪着两双乌黑的大眼睛,静静地坐于兽群中央,仔细聆听着曲中忧伤。 一曲哀怨悲愁的《汉宫秋月》随着丁勉十指间羚羊挂角般的跳动,遍布四周各方角落。 悲风流水,奏出寥寥千古意。归去无眠,一夜余音犹在耳。 场中,正在交手的二人,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中三尺青锋、幽冥利爪,立于当场,静心聆听曲之断殇。 张继闻声入定,一股大慈大悲之意,从其周身飘出,宛若圆光托颈,凝而不散间与悲凉琴曲遥相呼应。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 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音调由高到低,宫花凋零、秋月玲珑、芭蕉滴露、珠帘低垂。徘徊月下,顾影自怜,满腹的愁思、满腔的怨恨对谁诉说? 《汉宫秋月》主绘冰冷皇朝内受压迫宫女的幽怨与悲泣,曲调悲凉、如诉如泣! 丁勉的心思,张继又岂会瞧不出端倪? 方才他以诗意,成功勾起了琼花公主千年的执念与哀伤,若非宁溪海的突然出手,恐怕事情究竟到何田地,还两说。 然而,谋定在人,成则在天,既然事情有变,他便令行他法,以琴音渲染之力,企图再度勾起琼花公主执念之源。 此刻,不单是琼花公主等人,包括丁勉自己也被扯了进来。只不过,他人仅为欣赏仙音的听客,而丁勉却是说客、听客兼而任之! 有了赤色琴胆沟通天地韵律,悲凉曲意,尽皆照人心神。 琼花公主头顶上空的蓝色漩涡,不知何时旋转速度缓慢了些许。 诚然,丁勉这一首《汉宫秋月》奏效了。 正所谓,初闻只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琼花公主的遭遇与《汉宫秋月》之中的曲意恰好闻合。 是矣,听者有心之下,伤感之情在所难免。 两滴由阴气凝结而成的蓝色露珠,缓缓滴落在地,阴邪之泪,代表新生。 普天之下,恐怕也唯有赤色琴胆能有如此穿透力!直击琼花公主真灵最深处的同时,还能抑制其阴气暴动,比之张继的强行度之,手段不知高明了几许。 曲终,丁勉眼角顿时湿润一片。融心入曲,音漫诸天,琴胆自照,曲意染天。 周围的一切,全在他的五感之内,琼花公主此时的状况,他已了然于心。自不必观望,有种念头,谓之天地万物皆可掌。 “铮…铮铮…” 念及此处,丁勉身上的淡淡哀伤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逍遥万水千山间的洒脱。 不待众人苏醒,丁勉指尖翻转,再度奏起一首千年名曲,《渔樵问答》。 众人心神随之一松,犹似春草探首,又似浴火重生。先前的悲伤之情,已然不复。一幅鸟语花香、鱼戏汪洋、海天一色、明月洒江的安然画面跃然心田。 曲意深长,神情洒脱,而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橹声之欸乃,隐隐现于指下。迨至问答之段,令人有山林之想。 古今兴废有若反掌,青山绿水则固无恙。千载得与失是与非,尽付渔樵一话而已。 “铮……”,一声琴弦吭鸣过后,四周顿时变得静若无声、万境空寂。 “吟…”,正当众人还闭目沉侵回味曲境之时,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忽然从远处雕像林传来。 一条长约三丈的紫玉蛟龙凭空而起,张牙舞爪的拖着点点紫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琼江亭飞来。 “吟…”,但见紫玉蛟龙流光一闪,赫然飞至丁勉头顶三尺处,后者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着实吓了一跳。刚欲起身遁开,远处便传来了琼花公主的声音。 “不必害怕,这是李郎专程为我请来的琉璃紫炎珠。只惜我被仇恨蒙了真灵,没有领悟他的良苦用心,这才令宝珠蒙尘!” 此时,因曲殇而入梦,又因曲终而苏醒真灵的琼花公主,头顶上空的蓝色漩涡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已然消失于无形。 唯有空中残存的冰冷气息,似乎还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 而那位阴郁至极的琼花公主,现已不复先前骇人之姿,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位高贵淡雅、仙姿玉貌的天隋公主。 丁勉闻言,长舒了一口气。至此,危机解除,他也因此向张继证明了自己的办事之能,并且似乎还引来了另一件佛宝的投诚,端得是风险愈大回报愈大。 退出曲境的宁溪海,满脸阴郁的盯着蛟龙盘顶的丁勉,双眼赫然变得一片赤红。 “蹭…”的一声,手中长剑寒光一闪,迅速递至琼花公主的胸膛。 “阴邪便是阴邪,纵然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抹不掉你身上滔天的怨气,留着你只会继续祸乱人间!”此时的宁溪海像是完全变了个人般,浑身早已没了浩然正气,取而代之的则是阴如毒蛇的戾气! “嗤嗤嗤…”,琼花公主胸口登时泛起了滚滚白烟。“呵呵!好狠的手段!” “你?”丁勉忽的一声直立而起,不顾头顶盘旋的紫玉蛟龙,金刚护体功瞬间游走全身,踏着地动山摇的步伐,朝着宁溪海直挺挺的便撞了过去。 “嘭…”,宁溪海身体顷刻之间倒飞而出,长剑随之抽出琼花公主的阴体。 在其快要跌落在地之时,但见宁溪海身体后仰,剑尖猛然一点地面,借力荡身而起,如白鹤展翅,一剑向丁勉刺去。 “杀…”,一股藐视天地,顺者昌逆者亡的枭雄气势,顿时从宁溪海体内蹦出。 丝丝寒意,顺着即将临身的长剑,陡然传入丁勉的面门。 “尔敢!”丁勉大喝一声,侧身滑出,一拳朝飞来的利剑轰去。 “叮!”拳剑相交,二者皆是浑身一震,各自向后退去。 “快走!”丁勉滑行着身体在臻至琼花公主对面之时,左脚猛然扣地,强行一转身体,将后者挡在了身后。 “呵呵!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他?”琼花公主惨惨一笑,凄美的身姿在寒月的洒射下,看得丁勉心中顿时一痛,一股莫名的哀伤,顷刻之间便将他吞没…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六章 蜀山剑仙 为什么要阻止? 急于在张继面前彰显自己的聪明才智?出于同情心作祟的缘故?亦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丁勉张了张嘴,愣是没崩出一个字来。重生之后,他的三观渐渐偏离了前世的范畴。人也好,阴邪也罢,都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人心有时比之阴邪更为可怕,因为它不仅善于伪装,并且出手的方式以及速度亦令人防不胜防。 起初,丁勉的目标很明确,那便是为了寒山寺的两件佛宝。 自他被张继拒之山门之外的那一刻起,他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如何补全魂魄。至于阴差一事,只不过是搂草打兔,顺手而为之。 然而,琴心三叠赤子心的凝结,给丁勉带来的不仅仅是音律上的感悟,更多的则是来自心境上的变化。正所谓心乃体之门户,门户大开,则豪情自来。 他心里非常清楚,琼花公主身上几乎快消失贻尽的怨气,已经对他们构成不了威胁了。 可当看到宁溪海恼羞成怒,欲要断送琼花公主轮回之时,他的内心好似燃起了一抹星星之火,大有火烧燎原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无论是宁溪海暗恨他抢其风头,亦或者琼花公主被他两曲抹平了身上的怨气,此事皆因他而起。若不出手阻止宁溪海的行径,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最主要的是,宁溪海已经对他起了杀心。前世之殇,让丁勉领悟出一个道理:以直报怨! 在丁勉心中已然把宁溪海列为了必杀行列,以金刚护体功目前的威能来看,他与宁溪海胜负只在五五之数。可若是拼起命来,丁勉有七成把握将其抹杀。 魂魄的缺失,不仅是丁勉的劫难,也是他的机缘。尤其是《金刚般若真鉴》分离出的妖猿之识,代替幽精之魂填补魂缺只是其一,更令丁勉欣喜的则是它可以分离出体,化作远古巨猿助丁勉一臂之力。 以丁勉此时刚刚踏足佛道的修为,猿识出体,每日尚能使用一次,每次限制为十息,十息过后,它则自动没入丁勉的识海。倘若用得恰到好处,不失为一方制敌保命的绝世神通。 碍于张继在此,丁勉虽不能直接干掉宁溪海,但是出手震慑一下对方还是可以的。 “都给我住手!”张继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正气凌然的宁溪海竟会有如此不堪的一面。 只是怒火中烧的宁溪海哪里会听进张继的劝阻,但见其手腕一抖,倒提三尺青锋一跃而起,而后剑若奔雷般削向丁勉的喉咙。 来的正好! 丁勉不由冷笑一声,当即念头一转,识海中的妖猿之识如流星划空,从其头顶飘飞而出,眨眼之间便化为了一方三丈之高的滔天巨猿。 那一块块隆起的肌肉,以及密密麻麻宛若箭矢的毛发,似乎都印证着这不是妖识,而是一只有着钢铁躯体的撼天巨猿。 “吼…” 巨猿直立而起,挥舞着擎天巨柱般的前肢仰天狂吼不已,猿啼之声如平地惊雷,声震九天。 紧接着巨猿前肢撑体、躬身伏地,而后后腿猛然一踏地面,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地面赫然多出了一方半丈深的大坑,而其巨无霸般的铁塔身姿如高不可攀的山峰,硬生生阻断了宁溪海的进攻之路。 “不好!” 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宁溪海被这凭空出现的巨猿,吓得是亡魂皆冒,再想抽剑欲退,已是为时过晚! “嘭…”的一声,巨猿大手一挥,连人带剑,一并被它拍飞了出去。 “吟…” 就在此时,方才盘旋于丁勉头顶的那条紫玉蛟龙,竟然也探出了紫光闪闪的龙爪,携无上龙威狂啸着朝倒飞出去的宁溪海俯冲而下。 “嘭嗤…” 尚未完全清醒的宁溪海,好似一个飘飞的蹴鞠,被龙尾抽得又斜飞出很远。 在承受了巨猿一击和紫玉蛟龙一尾后,宁溪海再也控制不住身形,“吭嗤…”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噗…”,一口鲜血登时喷洒而出,宁溪海整个人好似一朵枯萎的野花,神色逐渐萎靡了下来。 “吟…”,紫玉蛟龙在空中游转一圈后,张开血盆大口,再度向瘫倒在地的宁溪海冲去。 巨猿眼见“猎物”被抢,也毫不示弱的怒吼一声,一只擎天巨手如秋风扫落叶般,夹杂着阵阵风啸之声,朝宁溪海所在的位置狠狠抡了过去。 “这…这巨猿也太凶猛了吧!” 此刻,丁勉被巨猿搞出的动静,惊得是合不拢嘴。如果巨猿这一巴掌拍实了,他毫不怀疑宁溪海会被当场拍成肉饼。 丁勉虽然很想杀了宁溪海以绝后患,但绝不是现在,因为张继是不允许宁溪海出事的。 而那条忽然暴走的紫玉蛟龙,竟然也跟着凑起热闹来,难不成它还想以宁溪海的性命当做投名状不成? 念及此处,丁勉急忙沉侵心神,将仅剩三息便可自动回归的巨猿,提前招回了识海。而紫玉蛟龙此时还没有真正与他识海相连,根本不受丁勉的控制。 不过如此也好!他巴不得宁溪海被紫玉蛟龙干掉呢!反正此事与他干系不大,即便是张继那里也挑不出什么过错可言,毕竟紫玉蛟龙非他所控,宁溪海死了也只能说是命运不济。 不只是丁勉,在场所有人,皆是一副吃惊的表情。白猿之巨大,紫蛟之狠辣,无不冲击着众人的视野与心神。 琼花公主身形不由晃动了两下,双眸隐隐有雾气升腾,“李朗,这便是你的大手笔吗?” “阿弥陀佛!怪哉!怪载!这两件佛宝一遇到此子怎会变得如此怪异?难道…此子还身负了什么神魂修炼之法不成?” 张继略一蹙眉,随即一张青灰色的脸陡然变得红如朱砂,丁勉给他带来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片刻之后,他忽然才意识到了不妥,“不好!要出事!” 情急之下,张继浑身青气爆出,不要命的向其两指夹着的阴司令涌去。顷刻之间,漆黑如墨的阴司令便被一层层的青色细丝所覆盖。 张继这是在以燃烧自身神魂为代价,将浑身碧血全部调度到了堪比法器的阴司令中。 一旦阴司令脱手而出,他的神魂便会彻底切断与肉身之间的联系,而他也会在这一击之后,落得个形神俱灭从此再无轮回可言。 阴气令虽可招纳四方鬼将前来助阵。然,地府行事向来只管扰乱阴阳秩序的阴物,对阳人之争从不插手!既然催动阴司令解决不了问题,那么他也只能退而求次,将之当成法器祭出,只是这其中所付出的代价却是惨烈无比。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 张继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守护心中的那份情意,如此,他也算给至交好友一个交代了。 一念之此,张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而后手腕一翻,在其正欲掷向紫玉蛟龙之时,四周忽然掀起了一阵狂风。 “吼…”,一只通体如雪的白色吊睛大虫突然从天而降,但见其粗壮无比的四肢顺势向前一扑,堪堪挡住了紫玉蛟龙的动作。 “轰隆…”,龙虎相争,必有一伤。一股狂暴的气浪,将四周冲得是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丁勉被这股气浪吹得是连连后退,琼花公主亦是不由自主的飘到了琼江亭内。 气浪过后,一龙一虎赫然失去了踪迹,唯有一串晶莹剔透的紫色佛珠和一柄金色大剑悬浮在了空中。 宁溪海身边不知何时站立了一位浓眉大眼、满脸络腮的中年大汉。 此人身负一方紫色剑匣,四只样式不同、颜色各异的宝剑齐齐插于剑匣之内。一身青色玄袍被风吹得咧咧作响,再配上那一头随意披肩的长发,简直一活脱脱剑神在世。 隔着很远,丁勉都能感觉到一股凌厉刚猛的剑气扑面而来,这中年大汉绝对是个危险级人物。 来人随手一挥,金色大剑好似乳燕归巢,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而后“嗖…”的一声,投入了剑匣之中。 紫色佛珠也在此时向后漂去,在臻至丁勉头顶之时,突然垂直而落,直勾勾挂在了他的右手上。 毫无心里准备的丁勉,右手猛然向下一沉,险些栽倒在地。 嘶…好恐怖的力道! 丁勉连忙双手发力将之托住,随即脊柱大龙猛然一挺,又站了起来。 “原来是燕居士,贫僧有失远迎,还望赎罪。”眼见宁溪海已无性命之威,张继当即袖袍一甩,碧血之气以及神魂已然回归到了本体。 “呵呵!燕某人只是路过此地而已,当不得大师如此客气!”中年汉子洒脱一笑,伸手便将宁溪海搀扶了起来。 “阿弥陀佛!”张继双手合十,向对方道谢一声,随即将目光转向了狼狈不堪的宁溪海,一抹失望之色顿显其脸,“世侄,你着相了!” “世叔!我?”刚刚脱离险境的宁溪海,右手捂着胸口,挣扎着便要辩解,却被张继一挥手制止住了。 “灵台起火,邪念侵心,你身上的包袱太重了。若不及时放空身心,日后恐生事端!唉…言尽于此,你自求多福吧!” 宁溪海闻言,好似抽空了全身的气力,身子一摊,便要跌倒在地。忽然,一只孔武有力的手瞬间抓住了他的胳膊。 “如此好的苗子,竟然被大师说得这般不堪入耳,我看是大师你着相了才对!” 中年汉子面带笑意的拍了拍宁溪海的肩膀,递给后者一个安心的眼神。 宁溪海嘴角微微抖动了几下,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张继的那番话,已经宣布了他的“死刑”。宏观而言,他有负恩师重托,狭义来讲,他失去了一方鱼跃龙门的机缘。 这让宁溪海难以接受,若不是丁勉从中作梗,他现在怎会落得这般田地?一股恨意,慢慢在其心田滋生,丁勉不死,他一辈子都将活在心结之下。 宁溪海的变化,自然瞒不过中年男人。他之所以出手救下宁溪海,一方面是出于侠义之心,另一方面也是看中了宁溪海的纯粹剑心。 若将其带回蜀山,不出十年,后者定会成长到与他比肩的地步。只是此时宁溪海心结暗生、剑心隐晦,他必须出手阻止这一切发生。 其实在中年汉子心中,还隐藏着一个疯狂的计划,一个足矣颠覆无垠仙朝格局的可怕计划。 想到此处,中年汉子将目光瞟向了张继,后者眼神突然一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隐隐闪过一丝不忍与挣扎。 半晌之后,张继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握着念珠的手猛然一重,而后不着痕迹冲对方点了点头。 后者会意,随即面部陡然一寒,眼神冰冷的扫向了琼花公主和丁勉。“哼…阴邪便是阴邪,本不该在此出现,若我出手,任何人胆敢阻挠,一并灭之!” 中年男子话音刚落,袖袍一晃,道道虚影随之显现,一股凌厉刚猛的剑气透指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了丁勉、琼花公主二人。 “不好!”丁勉心中咯噔一声,还未等其反应过来,一股直击心神的剑气,刹那间便洞穿了他的一只胳膊。 “嘶…”,丁勉只觉右臂登时一麻,而后失去了知觉。 “啪嗒…”一声,晶莹剔透的琉璃紫炎珠重重跌落在地。 “啊…”一旁的琼花公主阴体顿时冒出了浓烈白烟,盏茶不到,便已趋于透明。 “你?”张继哆嗦着嘴唇,颤抖的指着中年汉子,愤怒道。“如此行径,你蜀山派与邪魔外道又有何不同?” “呵呵!邪魔外道?我看这小子才是,哼…助纣为孽,残杀同胞,废他一只手臂倒是便宜他了!至于这阴物,早不该存留于世了!” 中年汉子讥笑一声,一柄火红长剑瞬间从紫色剑匣弹出。而后,迎风而长,片刻之后便长成了一方丈余长的火红巨剑。 看到丁勉被废掉一条手臂,宁溪海一张面无血色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前辈高义,晚辈佩服至极!” 这是在示威吗? 丁勉眯着一双眸子,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而其左拳的关节处,却是被其握的甚白。 这一刻,愤怒、惋惜、不解与不甘,一股脑的全朝其心头汇聚而去。 形势比人强,在没有绝对的实力自保前,一切的屈辱都只能深埋心底。 君不知,先当孙子再当爷,没有卧薪尝胆的狠劲,莫去追求那与天平齐的高志。 “人过留名,雁过留名!阁下可否留下姓名!”无论是从阅历亦或者年龄而论,丁勉都应该称其一声,前辈。 可这会他却称对方“阁下”,其心之所念,不言而喻。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七章 雨夜遇狐 “就凭你还想报废臂之仇?”中年汉子嘴角一咧,轻蔑道,“小子,记住了!老夫乃蜀山派万刃峰峰主,燕南天!” “多谢告知!他日若得凌云志,荡尽蜀山执剑人”丁勉捂着残废的右臂,一字一顿道。 “哈哈…我等着你!届时我想根本不需我出手,亦会有人取尔贱命!”燕南天(中年汉子)袖袍一甩,转身看向了宁溪海。 “我辈自当携三尺青锋,除尽天下魑魅魍魉!小子,我且问你,你可愿随我回蜀山参详大道!” 宁溪海闻言,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唾沫,满脸惊呆之色,“我…我愿意!” “哈哈,好!”中年汉子剑眉猛然舒展,随即一把抓住了宁溪海,纵身一跃,二人便跳上了巨剑。 “世叔!我们有缘再见!”宁溪海得意洋洋的冲下方张继挥了挥手!而后阴毒的眼神,掠过琼花公主直接定格在了丁勉身上。 “嘿嘿…小子,你竟敢阻我除魔卫道!来日,定让汝追悔莫及!” “阿弥陀佛!”张继轻捻念珠的手骤然一停,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大剑载着二人愈飞愈高,一眨眼,便消失在了天际。 繁星点点,月晕染天,夜空再暗,亦挡不住这漫天闪烁的星光。丁勉望着虚空中的星斗,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仙朝地域之广,遥无边际。像蜀山这等有着历史底蕴的万古仙门,只不过大海中一朵小小的浪花而已。日后等其完全踏足仙朝,凭借丁勉的手段,未必不能将蜀山派踩在脚下。 强忍着剧痛,丁勉弯腰将地上的琉璃紫炎珠拖到了左肩位置。而后一咬牙,便将之扛了起来。无论前路多么艰难,非毒之缺亦要填满,这是他今生的宿命。 此时,琼花公主仿佛一个人型木偶般,呆若木鸡的立在琼江亭一角。而其身上淡淡的哀伤,却是深深触动了丁勉的心。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浑浑噩噩近千年,今昔真灵苏醒,已是时境过迁。熟悉之人,尽皆化为一撮黄土,岁月静好却又如刀,世人终究难逃轮回之苦。 上天垂怜,能让他重活一世,来弥补前世的遗憾,对此他已是心满意足。相比上一世的平平淡淡,今生的激流勇进,才是他今后行事的准则。 半晌之后,琼花公主飘到张继身前,冲后者微一欠身,“多谢大师这些年的陪伴,琼花在此谢过大师了!” “姑娘言重了,贫僧也是受人之托,当不得如此大礼!”张继双手虚托,以示还礼,而其眼中却是早已模糊不堪。 琼花公主凄美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丁勉一眼,而后整个阴身开始节节崩溃,盏茶之间琼花公主便已身化虚空,至此世间再无天隋琼花… “阿弥陀佛…世事如棋,乾坤莫测,既已落子,何谈有悔?”张继神色一片黯然,喃喃自语片刻,僧袍忽然一抖,顺势盘膝而坐,念珠拨动的同时,一篇心经随之呼出… 惆怅阶前红牡丹,晚来唯有两枝残。 明朝风起应吹尽,夜惜衰红把火看。 寂寞萎红低向雨,离披破艳散随风。 晴明落地犹惆怅,何况飘零泥土中。 琼花公主魂归太虚,对丁勉的触动不可谓不大。茫茫仙途,崎岖无此,他有想过其中的坎坷与荆棘,却未曾想到隐于尘世的仙门,竟会如此的霸道专行。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若要主宰己身,必得凌驾众生,如此方可守住内心执念,继而护身边之人周全。 丁勉紧紧抓着抗于左肩的琉璃紫炎珠,一口银牙被其咬得是嘎吱嘎吱作响。 前世之殇璃,今生之不甘,随着他右臂的伤残,通通化为了他内心最深处霸控之欲的养料。 人性本善,皆因笑看世间;人性转恶,亦是世道所迫。 至此,世间再无那个淳朴善良的文弱书生,反倒多出了一位立志踏平九天仙阙的无上巨枭。 “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 半善半恶半随心,难彻难悟难归真。” 一篇心经诵完,张继缓缓站起身形,略带笑意的注视着紫炎扛肩的丁勉。“阿弥陀佛!杀气如云,隐晦不见却又时刻缠绕心神。施主,你的心乱了!” “七情发乎与心而止于心,六欲所感皆是沧海聚变。心静不如心醉,如此世道,摇摇晃晃亦属正常!”丁勉眯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向远方泛起的阵阵青烟。 如果所料不差,这青烟应该便是地府派来接张继入主阴曹的阴兵阴将了。 “阿弥陀佛…贫僧寿元将尽,承蒙崔府君看中,引为阴曹之位,手底尚缺一位随行阴差,不知汝可愿随吾去地府为官!” 张继话音刚落,手中念珠突然断裂而开,一颗颗香檀珠子如流星划空,“哗啦啦”的散落一地。 丁勉心中顿时一热,千言万语难道尽,君之一句慰平生。 “多谢大师提携之恩,小生绝不辜负大师知遇之恩!自今日起,小生自取表字:进之,以期日后能为大师执剑托书,功在地府!” 丁勉深深一稽,眼中噙满了泪水。随从阴差那可是登记在册的地府差役,相当于人间府衙的刀笔小吏。 仙门易踏果难证,煌煌仙门自上古时代便已存在,或潜于海外仙岛,或隐于名山大川,其门下弟子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可大多数仙门修士,苦苦挣扎一生也未能跨越天堑,到头来还不是青碑刻名、坟头枯草。而那些真正得道成仙、入得仙朝为官的修士却是少之又少。 随从阴差虽不入阴官之流,却也能幸免于真灵不保,不入轮回之苦,可谓是另类的长生。 仙朝三分, 一曰红尘人间, 二曰酆都地府, 三曰九重天阙。 天阙之上,仙官金身不腐,性命双修。酆都地府,阴官聚形,虽无实体,然大道至公,鬼仙一道倘若臻至顶峰,便会引动无上天劫。 渡得过,便可重塑肉身,一步跨入仙王行列,成就仙道巨头,这也算是天道为阴官留下的一方念想吧! 至于人间界,生老病死本常态,自是不必多言…… “咚咚咚…”,远处传来了阵阵敲锣打鼓之声,一个腰挂阴牌、手托浅黄文书的青皮小鬼,从袅绕升腾的青烟中走出。 其后则是一顶由八位皂衣阴差所抬之红轿,两侧各有一队青甲在身、骑乘黑马的阴兵,弹指之间便已臻至琼江亭下。 “张继,龙雀天祐生人,该寿六十二岁,善终…” “大儒张继,在世期间,爱护百姓,克勤于邦,一生所行善事共一千零二十三件。城隍有令,封尔大善之辈,入职地府,位列阴曹之位,尔其钦哉!” 随着调令宣读完毕,青皮小鬼所托文书刹那之间青芒四射,而后快速消失于张继体内。 随即一个头顶燕翅乌纱帽、脚踏祥云墨官靴,一身朱红黄鹂袍的中年汉子从张继身体闪出。 此人相貌与张继一般无二,却又较之年轻了几许。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似鹰眼般犀利,而其周身不断翻滚的氲氲青气更是道韵十足,端得是一位谨慎严明、仙威盖天的无双天官。 丁勉不由暗赞一声,好一个正气凌然的地府阴曹官! 但见张继袖袍一甩,一股轻烟过后,他的凡体已然没了踪迹。 “咦!怪不得…”张继轻咦了一声,将视线移到丁勉软绵绵的右臂处,“三日过后,我会派人来接你,届时再送你一桩机缘!还有便是你必须尽快离开此地,晚了我怕你被天劫劈成花!” “什么?” 丁勉心中顿时一惊,前世他可是听说那滚滚天雷是专门针对琼花公主降下的,难道此事另有隐情? 不等丁勉出口相问,张继身影瞬间虚化,而后便出现在了轿前。 “何事千年遇圣君,坐令双鬓老江云。 南行更入山深浅,岐路悠悠水自分。” 一诗吟罢,张继等众阴差,一溜烟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下。 寺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根本不存在的梦魇!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等下山之后再找一清幽之地补全非毒之魄吧! 念及此处,丁勉强忍着右臂不适,找来一盏灯笼,扛着沉重的琉璃紫炎珠往山门位置行去。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借助摇摆不定的灯焰以及微弱的月光,丁勉勉强可以摸清寺内的状况。 不知何故,丁勉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看,可回过头,四周又空无一物,着实怪异至极。 丁勉甩了甩有些发胀的脑袋,径自撞开山门,一步踏出了门外。 殊不知,就在他踏出山门的那一刻,伽蓝殿内的那副《仕女踏春图》好似受到了什么神秘力量的牵引,竟然从墙壁悄然滑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琼江亭方向飘去。 与此同时,琼江亭正中,赫然多出了几道巨缝,一只黑色利爪突然从中探出,随即一副漆黑如墨的骷髅出现在了琼江亭下。 “咔咔…”,墨骷髅扭动了一下“身体”,旋即昂起一颗狰狞的骷髅头,登时喷出一条细如拇指的白色气剑。 飞来的古画也在此时臻至它头顶三尺处,继而缓缓落于墨骷髅骨架之上。 “咔咔…”,墨骷髅抓起古画,放在两只深不见底的眼眶下审视了片刻,当即往骨架上一披。 “呼呼呼…”,刹那之间,平地忽然刮起了阵阵阴风,席卷着周围碎石瓦砾全部向墨骷髅冲去。 “嘭…哐当”,以琼江亭为轴,方圆数丈之内,尽皆被搜刮一空。 而后,一个比墨骷髅大出几倍有余的巨型骷髅,桀桀怪笑着从中走出。 “琼花已逝,黑山出世,画皮跗骨,白骨称帝… 桀桀桀…牛鼻子老道,多亏有你那一剑,否则本座怎么可能这么快摆脱那小丫头的束缚。 即日起,本座尊号黑山老妖,作为回报,我会将此地打造成一方鸟语花香的古庙。寺名,兰若寺!但凡有踏入此境者,全部抽筋扒皮沦为我的骨奴,这笔账便算在你蜀山头上了。桀桀桀…” “轰隆…”,突然,一声惊雷爆响,硬生生劈在了巨骷髅的骷髅头上。 “桀桀桀…舒坦,空前绝后的舒坦!”巨骷髅摇摆了一身惊人的骨架,两只硕大的眼眶隐隐闪过一丝电芒!“但闻轰然一声雷响,此乃本尊霸气出场,桀桀桀…” 巨骷髅的举动,似乎惹怒了天上雷神,原本寒月高悬的天空,立即变成了黑云遮天。 尚未行至山脚的丁勉,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惊雷,吓得差点跌落山崖。 “呼呼…好恐怖的雷声!难道寒山寺还有其他妖物不成?”丁勉半抱着一颗老松,心有余悸的望向寒山寺的位置。 “嗯? 黑云蔽月风欲行,山色黯然千虫鸣。 不见江岸烛光客,忽闻雷霆震峻岭。 山雨欲来,看来得加快脚步了!” 丁勉轻声嘀咕了几句,旋即撑起伤残之躯,小心翼翼的继续负重前行。 “呼呼呼…”,须臾之间,整座寒山顿时变的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起来。 旋即大雨倾盆而落,道道银蛇更是从天而降,不要命的轰向半山腰处的寒山寺… “唉…天公不作美,为之奈何!”丁勉瞅了瞅紧贴身体的衣物,甚是无奈。 山路湿滑,此时下山绝非明智之举。可眼下雷声不绝,又无避雨之所,着实是两难之境。 就在丁勉思索着要不要冒险继续下山之时,忽然脚下一重,一只毛茸茸的爪子瞬间搭在了他腿上。 丁勉探灯一照,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正忽闪着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眸,直勾勾的望着他。 只是让他吃惊的是,这只小狐狸竟然有着三条毛茸茸的尾巴,端得是妖异无双。 有道是多首者近乎于魔,而多尾、足者则偏至于妖,狐狸本身便身具灵性,难不成这是一只妖狐? 不过看其慧黠的模样,怎么也无法令丁勉与民间传说中动辄便吸人阳气的狐媚子,联想到一块去。 “嘤嘤嘤…”,银狐直立起身体,两只前爪搭在一起,一个劲的向丁勉“拱手作稽”,而后又张来粉嫩的小嘴,咬住丁勉的裤腿一个劲的往后拖。 “额…”,丁勉顿时一阵错愕,当即伏下身子,下意识的想伸出右手去抚摸银狐的毛发,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右臂已经不复从前。随即丁勉试探的问道,“你是想让我跟你走?”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八章 旷世名琴“绿绮” “嘤嘤嘤…”,银狐不住的点头,一双明亮的蓝宝石隐隐泛起了一层水雾。 丁勉心中登时一颤,心道这只银狐似乎有求于他,眼下雨势愈下愈大,贸然下山未必安全,不若跟它走一遭又何?如果能帮到它,也算是一方小小的善举! “好吧!那你前面带路吧!”丁勉甩了甩灯笼上的雨水,轻声道。 “嘤嘤嘤…”银狐再次向丁勉“拱手作稽”,随即带着丁勉穿过山路,左突右拐间向山体东侧奔去。 不多时,一人一狐便来到了一处半丈高的山洞处。 “嘤嘤嘤…”,银狐伸出右爪,朝洞口比划了一番,而后摇摆着三只毛茸茸的雪尾,钻进了洞内。 “倒是一处难得的避雨之所!”抖了抖浸湿的衣物,丁勉随之也钻进了山洞。 洞口虽说略显拥挤,然洞内却是别有洞天,此处暖如仲夏,与洞外相差甚大。 一排排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乳白色的钟乳石,林密于山洞各处,此地之大宛若一方小型宫殿。 洞壁之上,一颗颗五颜六色的宝石,将洞内照得透亮。洞中一角还有一口白气升腾的丈圆水池,最让丁勉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里居然还有数棵花俏枝头的桃树。 “滴答!滴答!” 偶有水滴击石之声响彻洞内,声音之清脆,悦耳怡人,令人闻之不免心神飘荡,似入云端,似入宫阙,实乃一方不可多得的仙境。 顺着洞中台阶,丁勉跟着银狐来到一处玉石铺成的云床前。 但见一只只颜色光鲜的小狐狸,或躺,或伏,或斜靠,或倒挂的,将云床围在了中间。 而白玉云床之上,赫然斜躺着一位仙姿玉貌、一顾倾城的绝色美妇。 只是她的面色却是苍如白纸,眉宇紧皱间似是受了什么重伤,额角处渗满香汗,让人一看,便会心酸如醋,顿生怜悯之情! 一只火红如霞的小狐狸听到动静,撑起四肢警惕的朝四周观望了片刻。当看到银狐之时,“吱”的一声,一跃而下,凑到银狐身边兴奋的叫个不停。 周围的小狐狸们也觉察到了动静,争先恐后的跳下云床,将银狐围在中间,似是在诉说着什么。 甚至有只黄色小狐狸,竟然后腿撑地,直立起身体,用前爪指着玉床之上双目紧闭的美妇,“呜呜呜”的悲鸣。而其楚楚怜人的眼球,似两眼喷发的泉水,瞬间浸湿了它的皮毛。 丁勉暗暗将一切看在眼里,这些狐狸与他平素里在闹市所见到的那些狐狸截然不同。闹市中被人拿来交易的狐狸,身上虽然也有些许的灵动之气,但远没有眼前这些狐狸灵动十足。 他甚至隐隐有种错觉,这些狐狸已经开启了灵智,智力比之四五的孩童却相差无几。 还有那躺在玉床之上的美妇,究竟是何来历,竟能引得众多狐狸为其守护? 难不成银狐引他来此,是为了她不成? “嘤嘤嘤…”,银狐冲周围的狐狸,叫了几声,狐群顿时安静了下来。而后所有的小狐狸全部朝丁勉所在的位置看去。有不解,有茫然,有惶恐,有不安。 “额…”,被万众瞩目的丁勉,一时之间有着语塞,诚然这些狐狸对他的态度不是很友好。 银狐缓缓来到丁勉近前,“嗖”的一下,窜到了他身上。随即用小脑袋在丁勉胸口磨蹭了片刻,而后伸出毛绒绒的爪子,指着美妇“嘤嘤嘤”的叫着,其声已然没有了先前的清脆,反倒多出了些许嘶哑。 丁勉听得分明,看银狐此时的表情便知道,它引丁勉前来,全然便是为了这美妇。 看情形,这美妇倒像是陷入了一场梦魇之中,从其蹙眉紧锁的模样,便可以猜出她的状态似乎并不佳。 “你的意思是说她病了?找我前来是为了给她治病?”丁勉低头凝视着银狐,眼前的这只小狐狸除了不能口吐人言外,貌似与人并无其他区别。 “嘤嘤嘤”银狐激动的点了点小脑袋,眼巴巴的望着丁勉。 “这…可我不是郎中,不会看病啊!”丁勉尴尬的轻咳一声,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烧。 他其实很想帮助这只小狐狸,然术业有专攻,找他学文识字倒还可以帮助对方,只是岐黄之术他并不懂。 是矣,小狐狸找他是找错了人,总不能不懂装懂的上前胡乱勘察一番,最后再牛气冲天的轻叹一声:老夫能力有限,另请高明吧! 银狐眼珠一转,“嗖”的一声,从丁勉身上窜下,而后一头扎进了玉床后面,在丁勉目瞪口呆之下,吃力的叼出了一把黑中泛着幽绿的古琴。 这是上古九大名琴之一的绿绮!丁勉眼前瞬间一亮,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被银狐拖着的古琴。 绿绮通体呈黑色,琴身隐隐泛着幽绿,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因而名为“绿绮”。 《黄帝内经》有云,百病生于气,而止于音。宫商角徵羽,可入五脏,可通神魂。然则“琴引”不同,沟通五脏、神魂的方式以及深浅亦大径相同。 “绿绮”乃天汉大儒司马相如曾用过的一张传世名琴,琴内有铭文曰“星月菩提”。此琴音色清宁,琴身更是以千年星月菩提木所筑,端得是一张抚伤安神的旷世奇琴。 相传天汉武帝刘彻在位之时,不仅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加强了中央集权。更是誓死不与匈奴和亲,花费半生有余,三征匈奴,硬生生将匈奴逼得龟缩于老巢,不敢再犯天汉半步。 从某中意义上说,天汉武帝刘彻与天秦始皇嬴政,都是一个级别的狠人。只是,戎马一生的君主,大多数到了晚年,身体都会旧疾复发,毕竟马上虽勇,依旧抵不住岁月的摧残。 刘彻也不例外,到了晚年,患上了头风之疾,甚至有时动辄拔剑伤人,相貌之狰狞,可堪止啼小儿。 御医们只知些开些安神静心之药,却无绝佳根治之法。这时有大臣提议,武骑常侍司马相如,琴艺之精湛,堪称旷古跃今。 不若召其进宫,每日为武帝抚琴一曲,也可缓解武帝患得患失之心,心灵放空之下,再配以药物辅佐,岂不事半功倍。 殊不知,众臣还是低估了司马相如的本事,此人并非普通的琴师所比,而是有着一颗音通天地的赤色琴胆。 自司马相如入得宫中,刘彻的状况是一天比一天好转,七日过后,头风之疾竟然彻底根治了。 武帝大喜,随即加封司马相如为琴音国士,地位等同于三公。只是,司马相如生性耿直,看不惯当朝官风,一个月后,借身体有疾,辞官而去。 之后有好酒之人在蜀中酒巷见到过他,据说他身边还有一位国色天香的女子相伴。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男晓音律女善才,二人情意之绵绵,在当时也被引为一段佳话。 后,司马相如和其夫人卓文君故去之后,那把绝世名琴便不知所踪。关于“绿绮”留下来的传说,是众说纷纭。 有人说,琴随人而腐朽与黄土之下,也有人说这把名琴被武帝挂在了珍宝阁,甚至还有人相传,此琴乃天人所传,自司马相如故去之后,便自行飞走了。 丁勉没想到,时至今日,他居然在此地见到了这把传世名琴,心潮狂热之下,恨不得立即上前抚琴一曲,以示激动之情。 暗暗压下心中那份瘙痒难耐的狂热,丁勉心思顿时活跃起来。 像银狐这种开启灵智的精兽,自是不会平白无故将琴送与他手,这其中的关窍,略一思索,便可呼之欲出。 无独有偶,这银狐定是想让他效仿司马相如昔日壮举,为美妇抚琴安神。 念及此处,丁勉也不顾银狐为何会知晓他精通音律之事,将琉璃紫炎珠从肩上取下,继而迈步向前接过了银狐所叼之琴。 “你是想让我用此琴奏曲,来为她祛除顽疾?” “嘤嘤嘤”,银狐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而其眼中泛起的希冀,让丁勉不忍拒绝。 他也想验证一下,此琴是否真如传说中的那般神奇。如果事情成真,那么以司马相如随时可以进入天人合一的赤色琴胆而论,应该能一口气将武帝头风之疾完全根除才是,可偏偏为何时过七日,才堪堪将之完成? 其中关窍耐人寻味,或许当时他有心藏拙也说不定,毕竟树大招风,君意难测! 前提是眼前这位美妇,和刘彻一病同源。否则,即使他丁勉弹破天,也不一定能根治美妇身上的顽疾,搞不好,还会落狐耻笑。 为今之际,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佛家云:救人于水火,乃与自身增长功德。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试一试,最不济也能欣赏一下古琴之芬芳。既然如此,何不一试究竟。 “我需要安静的环境,希望你能让它们不要闹出过大动静!”丁勉瞥了瞥蠢蠢欲动的狐群,沉声而道。 有了赤色琴胆的凝结,可以让丁勉随时沟通天地韵律,进入天人合一之境。 他之所以有此番言语,害怕狐群趁机捣乱只是其一,最为重要的是他怕关键时刻会被它们打断,届时出现什么状况,便很难说清了。 “嘤嘤嘤”,银狐闻声,朝狐群叫嚷了起来,片刻之后,狐群自行散去,一只只找了个相对来说比较舒适的位置,或趴或卧或坐的将目光聚在丁勉身上。 如此最好不过,丁勉会心一笑,一甩衣袍,随即盘膝而坐。 右臂虽残,但对于一位从小受琴瑟之道熏陶的丁勉来说,一手抚琴其实和双手抚琴并未甚大出入,顶多便是手指波动琴弦的频率和幅度提高了一些而已。 琴一入手,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登时扑鼻而来。丁勉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又缓缓吐了出来。 花香扑鼻,绿意盎然!让人嗅之不勉心神荡漾,仿佛置身于一片万紫千红的花海之中,百花之芬芳,内芽之清香,直冲丁勉脑门。 呵…好一方生机勃勃、绿意绕魂的古琴,单是这古琴所散发出的春之气息,便足矣配得上传世之称。 “铮铮铮…”,指尖触碰琴弦,流水潺潺,如缕如线,一阵泉水击石之清脆,赫然传遍山洞每个角落。道道回音顿时响彻不绝,众狐皆是眼前一亮,侧耳待听仙音之美妙。 “南无佛驮耶. 南无达摩耶. 南无僧伽耶.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南无大悲观世音菩萨 南无普庵祖师菩萨. 南无百万火首金刚王菩萨……” 一曲深印脑海的《清心普善咒》,在丁勉指尖流转、手臂狂幅之间,随之而出。梵音之袅袅,可谓声声沁心,阵阵悦耳。 即是安神抚伤之曲,自是佛咒甚佳。这也多亏了那部包罗万经的《金刚般若真鉴》,丁勉仅仅只是开启了经书一角,便引来了如此几篇旷世佛典。若是全部将此书开启,恐怕普天之下,再无一高僧敢与丁勉谈经论道了。 不远处的几棵粉花俏枝的桃树,随着琴曲的缓缓递奏,含苞待放的花朵好似受了什么仙法般竟然纷纷盛开,而后又以急快的速度衰败。片片内芽旋即钻出,片刻不到便已贯满枝头。 其中一棵不知枯朽了几载的老树,干瘪的树皮居然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盏茶之间,便已内芽新生,大有一股作气,焕发第二春之势。 再观心神溶于天地的丁勉,周身被一条条墨绿色的古老符文所缠绕。似“卍”字流转,又似青龙神舞,一股股绿色气浪以古琴为中心,向四周迅速蔓延。 一时之间,整座山洞都被一层绿意盎然的气息所笼罩。空中弥漫着一层花之醇香,而散落在地的粉瓣,好似被风吹落的盈盈荷瓣,又似被春雨浸湿的火苗,端得是一幅如诗如画的人间仙境。 众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皆是瞪的斗大,如此手段在它们眼中俨然已是仙术般的存在。 此时,云床之上的美妇,不再蹙眉紧锁,一张惨白的脸蛋,也逐渐泛起了一丝红润。 一曲作罢,丁勉停下了指尖的韵律,伸出袖口往额头上轻轻擦拭了几下。 “绿绮”与张继手中的那把古琴,差别甚大。前者绿意浓郁几乎化液,而后者只是一把相对来说音质还算不错的古琴。 但凡宝物,皆有其道,“绿绮”虽有疗伤之能,但耗费的心神之力亦是不可估量。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九章 蝼蚁虽小,亦能撼天 丁勉完全是凭借一股子狠劲才勉强揍完这曲《清心普善咒》的,众狐只看到了他意气风发的一面,却不知他的内心所承受的非人痛苦。 此刻,他有些明白当时司马相如为何身具赤色琴胆,却偏偏要花费七日之久才堪堪把刘秀的头风之疾给彻底根除了。 体疲空乏可以短时间内恢复如初,然则心力交猝,却需要漫长的时间去休养。若非丁勉身怀上古猿识,恐怕这会早已倒地不起了。 由此可断,那司马相如定是位真正的儒道高人,否则他不可能强大到一连七日,从不间断的为刘彻音疗心神。 “儒道之门,我虽未曾踏入,但这并不代表我不能根治她!” 丁勉长舒一口气,随即撑起疲惫不堪的身体,在众目睽睽之下,向钟乳石的方向走去。 钟乳液,乃天地之精华也。十年为青,百年淀白,服之可缓解体之疲、神之伤。 而洞中那口白气翻滚几乎浓郁成实质的水池之中,定是百年份的钟乳液无疑了。 “咕咚咕咚…”,丁勉双手撑地,俯首而下,不顾众狐敌视之色,尽情地畅饮。 舌尖传来的柔滑,流淌在喉咙处的甘甜,无不刺激着他的胃部,触动着他的五感。 “嗝…”,一番豪饮之后,丁勉不由打了嗝,“唉…可叹腹中难吞船,夸父痛饮江河之水的壮举,我是学不来了!” 此言一出,众狐一阵骚动,恨不得立即上前将丁勉撕成片片碎叶。 “嘤嘤嘤…”,银狐仰面长啸一声,狐群立即又安静了下来。丁勉的心思,这银狐是心知肚明。否则,早一声令下将他啃的尸骨无存了。 甘甜生津的钟乳液下肚之后,丁勉只觉腹部一阵暖哄哄的,浑身如沐春风般,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畅。 而其一颗昏昏欲沉的脑袋,也在此时逐渐变得舒缓。这百年份的钟乳液清扫疲惫心神的功效甚佳,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便可以再度抚琴了。 美中不足的是,这钟乳液虽为天地之精华,却对他伤残的右臂毫无作用。 “怪我太贪心了!”丁勉苦笑一声,继而双腿盘膝而坐,闭目养神起来。 美妇的状况已经有所缓解,从其舒展的眉宇间,便可笃定用此琴为其抚伤作用甚大。 一个时辰过后,丁勉再次绕指抚琴,《清心普善咒》随着他指尖的流转,犹如行云流水,又似仙鹤翱翔,一气喝成。 不知何故,这次他并没有像上次那般,搞得汗珠抹额、疲惫不堪,反倒隐隐多出了些许余神。许是流淌在身体里的钟乳液尚未完全消耗的缘故吧! 丁勉暂缓心神,再度牛饮了一番,继续沉侵在他的仙音大道之中。 可一连三曲《清心普善咒》过后,美妇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这便让丁勉有些六神无主了。 看情形,云床之上的美妇分明已经恢复了粉面桃花之色,可为何迟迟没有醒来。 沉思片刻,丁勉心里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其一,美妇所受之伤端得是不可思量,毕竟丁勉不是货真价实的大夫,而是一个半吊子“江湖术士”。只观其表,不切其内,着实不好定论。 其二,美妇所受之伤,乃心伤。以至于心神奔溃下,一直处于昏迷不醒之像。正所谓心乃身之门,困己于心,他人何救? 念及此处,丁勉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铮…铮…”,指动弦缓,音动九天,春风划梢,心猿蓦然。 芭蕉夜雨,梦中旖旎,绵绵密密,醉枕香风,淅淅沥沥,桃花漫天,欲求连理,共畅天地。 一曲《凤求凰》,如缕缕轻烟,飘荡整方“桃园”。 此时,丁勉所抚绿绮不似先前绿意盎然、浓郁漫天,而是翠玉欲滴、嫩绿翩翩。绿绮之妙,无以言表,唯心神会,不可轻描。 众狐皆醉,睡目惺忪,此曲之玄妙,仿若翩翩蝴蝶,嬉戏花丛,又似蜻蜓点水,触之而飞。 美妇眼角,两行清泪缓缓而下,纵观其面,已是安然无恙,唯心沉侵,不愿醒也! 丁勉暗道一声,果真如此。这美妇犯的乃是心伤,悲痛欲绝下,才有了今日这般昏迷。 “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 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我虽不知你心中疾苦,然天地之宽广,驰骋无疆,与其悔恨终生,不如选择原谅。岁月如梭,大道如歌,心猿一道,发乎于情而止于心。汝如此折磨自己,岂非虚耗光阴,白白辜负了这方天地的恩赐!还不速速幡然醒悟!” 最后一句,丁勉几乎是狂吼而出的,心病还需心药医,他不是那位专人,但避重就轻,劝人醒悟的手段他还是有的。 青苗萌心虽为情,却并非完全不可解也。二土本为净和秽,诸相虚无月旁心。臆出囚笼,上可观天宇之浩瀚,下可履山川之峰峦,心胸开阔,则逍遥顿生。 美妇纤细玉指触动了几下,而后徐徐睁开了一双丹凤眼,一股凌厉的罡风登时便将对面的石壁射了个对穿。 嘶…好强的杀气,丁勉不由浑身一颤,搭在琴弦的左手,不知该如何安放。本想等其醒来,再费一番口舌将之潜移默化,现在看来一切皆不用他出手。 这美妇似乎已走出困境,根本不需他过多言语。至于那股凌厉的杀气,究竟是冲谁而去的,此事与他干系全无。既然此间事了,他也该找个地方解决下“非毒”之事了。 “祁山!多亏有你处心积虑为我布置的情劫,否则我怎能这么快步入沐雷之境。哼…等老身踏入玉骨境之时,便是尔等白云一脉血流成河之时!” 美妇冰冷的声音,陡然响彻在整座山洞。而其身后,赫然多出了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其色泽与银狐三尾之色,一般无二。只不过却没有后者娇可之相,反倒处处透露着狰狞之色。 那犹如虬龙般粗壮的尾巴,好似九条团簇紧拥的恶龙,张牙舞爪间,尽显撕天之势。 “九尾妖狐?祁山?白云一脉?” 丁勉呼吸瞬间一滞,满脸具是震惊之色。 祁山之名,他前世便有耳闻,丁恒口中的师傅,可不就是白云观的祁山真君吗?这可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天官,其背景之深厚,不可衡量。 而能上一位天官费尽心机去布局之事,显然已超乎了丁勉所想。看来,这美妇的开头不小啊。 “吱…吱…吱” “嘤嘤嘤…” 众狐见美妇醒来,皆是一副兴奋之色,银狐更是一跃而起,径自扑进了美妇怀中。一阵手舞足蹈的撒娇之后,银狐这才“嘤嘤嘤”的诉说个不停。 美妇冷若寒霜之面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似水柔情之相。凤眼轻轻扫过狐群,目中皆是慈爱之色。 当其将视线移至抚琴伤神的丁勉之时,双目隐隐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不过看向丁勉的眼神,倒是略显柔和,全然不复方才那副杀意冲霄之势。 “是你唤醒了我?” 美妇嘴角微翘,轻起朱唇,凤目流转如寒星,声音甜中带酸、酸中流涩,如流水之潺潺,一颦一笑具扣人之心弦。 自古,狐媚多娇惑人心,美妇无意间流露出的姿态,让丁勉心中为之一颤,心神失守间,浮想翩翩。 “阿弥陀佛…”,一道沧桑古朴的梵音,伴随着阵阵敲击木鱼之声,如暴雪摧傲梅般,瞬间将迷失在天南春风中的丁勉,拖到了木兰寒冬。 差点着了道,丁勉心中顿时一寒,脊背冷汗顷刻间便浸湿了衣衫。“是它请我来的!” 短暂的失神,让丁勉倍感无颜,他自诩定性非常,却未想到此刻竟会这般不堪。 殊不知,方才美妇无声无息间已将媚惑之相融入这方天地,为得便是试一试丁勉的心性如何。 自她醒来的那一刻,便已将人列为了极度危险之物。青丘一脉因她而遭到劫难,她心中除了滔天的恨意,便是无尽的悔恨。 好在,丁勉只是短暂的心神失守后,便已恢复正常。这让美妇惊异之下,又隐隐高看了他一眼。如此人物,日后定是一方翘楚。 “七魄缺一,右臂伤残,你的情况大为…” 话至一半,美妇身形顿时一闪,凭空出现在了丁勉近前,而后一只手瞬间掐住了丁勉的脖子,“你竟敢吞噬妖魂?哼…如此行径,留你不得!” “咳…”,丁勉一张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有心想开口解释,却发现根本无言语之能,端得是憋屈无比。 “嘤嘤嘤”银狐不知何时爬到了美妇手臂上,焦急的来回跳动,似是在为丁勉求情。 美妇冷哼一声,随即松开了掐住丁勉的手,语气森寒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嘤嘤嘤”,银狐从美妇身上跳下,两只前爪不住的撕扯着丁勉的裤脚,像是在催促丁勉快点解释。 丁勉苦笑一声,随即将自己重伤昏迷之后,魂魄缺失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当然,重生之事,他是只字未提,毕竟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方属于自己的秘密,即便是最亲之人,有时亦不能告知。 银狐聚精会神的听着丁勉的诉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却是怒色尽显,恨不得撕了那贼人。 周围渐渐围过来的狐群,也在此时流露出了些许怒色,它们在为丁勉的遭遇而感到愤怒。 “幽精,非毒?”美妇闻言,略一蹙眉,忽然柳眉一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难道是他?” “谁?”丁勉本能的追问道。 “祁…山…”,美妇银牙紧咬,一字一顿道。 “祁山?”丁勉狐疑道,“前辈莫不是开玩笑吧!据我所知,祁山真君乃是仙朝天官,小生一介凡俗之人岂会入得了他的法眼!” “哼…天官?”美妇嘴角顿时露出一抹讥笑,“或许天官在俗人眼中乃是神明般的存在,殊不知仙人也是人,他们的欲望比之凡人,恐怖到你无法想象!” “我青丘一脉的圣物通天建木,便是落入了祁贼之手。此物乃万木之祖,自青丘一脉存在,便一直生长于青丘秘境之中,吸收山川之精,孵育青丘之灵。若不是我贪恋红尘,或许…” 美妇顿了顿,眼中杀机一闪而逝,语气也随之变寒。 “相传,上古之时有一大能,名曰吕岳。其修炼之功法,乃是模拟周天星辰之变,纳生灵之魂魄入体,用以增强自身法力,端得起邪恶无比。后被一大能用五禽神火扇,烧成了灰烬。 至此,此法随人而逝,泯灭于众。近些年来,有仙阙好友传言,瘟堂之主吕岩机缘所致,在一秘境之中寻到半部玉鉴,乃是昔日吕岳修炼之法。 而祁山与仙阙瘟堂走得甚近,通天建木除了有弥补道基之能外,还有一项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便是可自主吸食生灵之魂魄。一旦通天建木与山脉切断联系,便会彻底沦为一方吸魂夺魄的工具。 由此我敢断言,祁山处心积虑谋划我族圣物,这背后定有瘟堂的影子。即便他不是为了瘟堂,也应该从瘟堂那里得到了某些皮毛传承。” 难不成,此事真是祁山所为? 丁勉心潮起伏下,忽然想起了自身生辰,依太极阴阳图所论,他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人。 四阴之命,自古以来便被争论不休。此时出生之人,有身具大富大贵之人,亦有一生劫难重重之人。毕竟天道流转,阴阳互换,乃众妙之门,最难令人琢磨! 简而言之,或许正是因为他独特的命格,才遭到了祁山的毒手。一番沉思之后,丁勉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半世梦魇之苦,至今让他心有余悸。无论如何,他都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届时不管是何人所为,他都要让其付出不可估量的代价,即便是天官也不行。因为蝼蚁亦有蝼蚁之脊梁,岂不闻,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蝼蚁虽小,亦能撼天。 念及此处,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随着丁勉一呼一息之间,顿时将其笼罩。 “吟…”,被丁勉放置角落的琉璃紫炎珠,似乎感到了准主人的心声,遥相呼应下,一声震天龙吟,霎时间回荡整方“仙境”。 “也罢!你助我摆脱情劫,这九片逆鳞便送与你吧!”美妇杏眉一凝,袖袍一挥,九片硕大的黑色鳞片,凭空而立。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十章 紫蛟入魄 “去!”只见美妇厉斥一声,九片海碗大小、黑中泛青的鳞片,顷刻之间便化为了九条三尺小蛟,携天地之霸气,瞬间臻至到了丁勉跟前。 而后,接二连三的钻进了丁勉伤残的右臂之中。一股酸胀之感,飞速在其右臂蔓延,仅仅盏茶不到,丁勉便已感觉到了自身右臂肌肉的颤抖,那种久未的熟悉感正在慢慢复苏。 虽不复往昔之灵活,但胜在手臂能发力,这也算是上天赐给他的另一种慰藉吧! “吟…”,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响起,众狐皆惊,瑟瑟发抖。 但见琉璃紫炎珠刹那之间紫芒大盛,而后虚影一晃,一条电光缠绕的巨大紫蛟瞬时而出,其蛟鳞之神圣,声势之浩大,仿若九天应龙。 丁勉头顶不知何时形成了一道斗大的黑色漩涡,这黑色漩涡是越旋越快…越旋越快。 忽然“咔嚓”一声爆竹般的清脆,庞大的紫蛟神姿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收缩,电光火石之间,便已缩至拇指粗细。随即如石沉大海般,没入到黑色漩涡之中,不见了踪迹。 黑色漩涡也在此时,如海浪退潮般逐渐消失于丁勉头顶。 与此同时,丁勉脑中嗡的一声,如闷雷轰顶般,双耳顿时失聪,条条虬龙般的青筋,瞬间便布满了他的头部。 又酥又麻又痒,丁勉双目膨胀到几乎快渗出血来。浴火焚神之痛,仿若附骨之疽,挥之不去,避之不及,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分割着他的灵魂。 “啊…”,丁勉再也压抑不住来自灵魂的痛楚,双手紧紧的挤压着头部,一张清秀的脸登时扭曲到人鬼难辨。 此刻,他除了无以言表的痛苦之外,再无心神去想别的。 《小我舍利托宝法》开始渐渐在其体内运转,每运转一圈,丁勉头部所传来的痛楚便会缓解一分。 时间悄无声息间溜走,随着愈来愈多的清凉之气流转于他的头顶,丁勉一张扭曲成棒槌的脸,随之缓缓舒展,头部也逐渐变得不再那么刺痛。 许是过去了半个时辰,许是年月有余,许是匆匆数十载,丁勉心中已然没有了时辰认知,有的只是从地狱遥望天堂的希冀与憧憬。 “嘤嘤嘤”,目睹这一切的银狐,也从最开始的焦急,慢慢恢复了平静。 早在丁勉身体突发异变的那一刻起,狐群便被美妇驱散而去。 灵魂提炼,最忌外界喧闹,此为其一;其二便是她不想让涉猎未深的狐群,过早接触到修炼之艰辛。 此时此刻,整座仙境除了一直沉侵心神的丁勉、银狐和美妇之外,再无其他生灵。四周寂静无声,唯有水滴击石之音回音在这方天地。 心若止水,则神融天地,无我无相,可遨游宇内。月满则盈,月缺则亏,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一直处于灵魂枯萎的丁勉,在经历了猿识融魂、紫蛟入魄之后,好似一方久旱逢甘霖的干涸河道,贪婪的吸收着猿识、蛟魄带来的灵魂仙液。 道道黑气从其头顶徐徐升起,空中顿时弥漫起一股子腥臭之味,这是灵魂脱变之时自然带出的杂质,世人称之为污秽之念。 污念一除,则爽灵自生,自此天魔难近,光润神魂,日后修炼一途更是一马平川,瓶颈全无,端得是一场大造化。 “叮…”,随着一声金属碰撞发出的声响,一轮彤彤红日,突然浮现在了丁勉灵魂之海。阳光普照下,丁勉登时只觉浑身皆暖,仿若鱼入大海,鸟上青霄,说不出的豪迈与畅快。 缓缓睁开双眼,丁勉目之所及,全然不复往日之景。 树叶上的纹理,水滴中的影像,仿佛一幅流动的巨画,瞬间映入了他的眼帘。他甚至还可以清晰的听到,山洞之外的秋虫夜鸣之欢声,着实是神奇至极。 灵魂深处的充实,眼、耳带来的神奇,让丁勉欣喜若狂。从此,他将不再承受上一世的梦魇之苦,尽情享受这方世界的无穷乐趣。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前世之殇,今生皆畅!吾之辈,在于超脱虚妄,手掌乾坤…” 丁勉一弹膝间长袍,赫然站起身行,一股出尘之气夹杂着藐天视地的霸气,自其体内迸发,气势之十足,堪称仙神在世。 美妇双目猛然一亮,“好一个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子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嘤嘤嘤”银狐兴奋的扑到丁勉怀中,毛茸茸的尾巴不断在其胸口摇摆,似是在为丁勉感到高兴。 “佛之涅槃,魔之吞噬,你身具如此秘法,老身是闻所未闻。平心而论,你现在已经不能完全称之为人了。需知,外力终归是小道,他日一旦被力量俘获,你将彻底沦为一方只知杀戮的兵器。” 美妇瞥了一眼躺在丁勉怀中“撒娇”的银狐,忽然浑身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较之前生硬了许多。 “此琴乃一故人所留,既然你精研琴典,老身今日便将之送与你,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美妇略一招手,绿绮应声落入丁勉之手,随之而来的则是一股斗转星移的吸力,将银狐瞬间牵扯到了她身旁。 银狐明亮的双眸之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正欲挣扎着再次奔向丁勉,却忽然发现身体已被禁锢,动弹不得分毫。 “嘤嘤嘤”,银狐不甘的望了美妇一眼,继而又将目光投向了丁勉,满脸的不舍之相。 美妇助丁勉暂时恢复了右臂行动能力,同时又将旷世名琴绿绮赠与了他,其意不言而喻,他心中已知大概。 这银狐与美妇关系匪浅,他来此地只是应银狐之邀,略尽绵薄之力而已,毫无其他想法可言。 既然东主已下逐客令,那么他继续留在这里,只会遭人不耻。 “多谢前辈助小生修复残臂之恩,丁某铭感五内,他日有缘必还此情!” 丁勉微笑着将“绿绮”向前一推,随即朝美妇深深一辑,转身向洞外走去。 “嘤嘤嘤”,身后传来了银狐的阵阵呼喊,其音之清脆,让丁勉不忍回头观望。 他虽然与银狐相处时间甚短,却被它的纯洁无瑕、娇可怜爱之相深深所触动。 相比口蜜腹剑的人类,他更愿意与心思单纯的妖物呆在一起。 那一瞬间,丁勉脑中竟然闪过一丝遁世之念,继而又被它他压回了心底。避世逃离非他所欲,唯红尘踏天方显男儿之豪情也。 一念至此,丁勉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桃园仙境”。 此时已是秋高气爽的青天白日,不知不觉间他已在此渡过了一宿。 忽然“噗嗤”一声,一抹黑影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丁勉脚下,是那把“绿绮”。 与此同时,一道不可抗拒的声音,在其心间响起。 “老身送出去的东西,岂有退还之理!记住,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情义可讲,这只是一场互惠的交易,他日若我发现你图谋不轨,天涯海角亦无你容身之所!” 丁勉脚下顿时一滞,情不自禁的回头向山洞的位置望去。 但见青黄相交的蔓藤下,那口深邃的山洞处,不知何时泛起了一层氲氲紫气,悦色秋阳温洒其上,紫、金相映俱生辉,似九阙仙气引流其上,眨眼之间,便已飞天而去,杳无踪迹。 山还是那座山,只是“仙境”入口却已消失匿迹。 这便是仙道顶峰的实力吗? 目光流转间,丁勉渐渐明悟心头。夫天地之本,在于四季之变,在于风水轮转,莫道少年志可欺,他日凌云霸寰宇。 此刻,丁勉只觉一颗飘忽不定的道心,从未有过的扎实与坚定。非是美妇言语过激,而是其内心深处燃起的一团熊熊烈火所致。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求索之门吾已踏入,修心之旅、悟道之机亦不远矣!” 丁勉将袖袍脱掉包裹起琴身,随手取下一截藤条,便将之负在身后,向山下行去。 丁修儒一脉不顾本宗之情,抢夺家传之宝一事,也该有个了结了。 或许此事背后隐有白云一脉暗中推波助澜,在没有绝对的靠山之下,丁勉不敢贸然出手。 不过,现如今敌明我暗,只要丁勉小心行事,白云一脉是察觉不到什么的。最不济也要让丁修儒竹篮打水、空欢一场,否则怎么对得起他们处心积虑的算计。 依丁修儒急功近利的性格,此刻他们一家恐怕已到达京城。若要在鱼龙混杂的京城找出一个人来,无疑大海捞针,除非行非常之事。 而南唐恰恰便有一方这样的组织,名曰凤楼。凤楼,顾名思义,乃烟花之地也。 南唐疆土,整整一十三州,而凤楼却可以遍布疆域,屹立数十年不倒,足矣证明它的实力非比寻常。其背后若说没有贵族势力撑腰,完全说不通,更甚至是有仙门跟脚。 南唐之风虽不复古,但骄奢淫逸却是乃世之风,尤其是达官贵人,更是喜欢出入此地。是矣,若论整个南唐哪个地方消息最灵,凤楼首当其冲。 前世,丁勉也是在京城的一家凤楼,与一位世家之弟因争夺“诗魁”之名,遭人诬陷,差点酿成牢狱之灾。当日,幸亏有周娥皇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然则,今时不同往昔,丁勉此去不为满足自身虚荣,而是打探消息。至于三日之后与张继的约定,以对方地府阴曹的手段,找到他并不难。 寒山临江,由水路至京城,只需半日光景便可抵达。 再次踏入这方带给他无限遐想,却又害的他家破人亡的土地,丁勉已然没了前世那种为往昔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豪情壮志。 站在茫茫人海,他只觉自己仿佛是一叶随风而动的扁舟,对这方世界毫无融入之感。 “前尘旧梦,何必追忆!” 丁勉自嘲一声,就近找了间裁缝铺,将自己装扮成了一副行脚商人模样后,这才大摇大摆的向凤楼旁的茶馆走去。 白日进入凤楼太过招眼,唯有等到夜幕降临、万家灯火通明之时,才是丁勉进入凤楼打探消息的最佳时机。毕竟夜幕之下多逍客,人多之下不容易引人注意… “吆…西门公子来啦,快快里面请…” “哎吆喂…这不是王大官人吗?几日不见,奴家甚是想念,嗯哼…二楼雅间已备好薄酒…” “哈哈…怜尚姑娘今日可有空闲?老夫愿出一千金一睹花魁之俏容…” 丁勉背着鼓鼓的包裹,自对面茶馆而来,刚一靠近凤楼便被凤楼众人拦住了去路。 “哎吆…这位大爷打哪来的啊,看面相生的很哩…” 凤楼的老鸨扭着一副肥硕的身躯,笑眯眯的自楼上走了下来。“姑娘们,来客人了啦!还不快快出来迎客!” 此言一出,原本还算空旷的阶梯口,顿时挤满了燕肥环瘦、花枝招展的舞女,一个个双眼放光的恨不得把丁勉吞进腹中。 “哈哈哈!”丁勉爽朗一笑,拍了拍随身携带的包裹,“莫急!莫急!大爷我刚谈成一桩大买卖,这肚中之物早已挥霍一空,老妈妈您看…” 说着,丁勉从包裹中摸出了一锭分量十足的纹银,随手抛给了老鸨。 来此之前,丁勉便做好了万分准备,银子是打城西廉惜的土财主那顺来的,毕竟他身怀猿识蛟魄,若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搬运些银两,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了。 “吆…大爷豪迈!姑娘们,还不快把这位爷请到凤鸣轩,好酒好肉的伺候!” 自古财帛动人心,这老鸨一看丁勉出手如此阔绰,登时变得喜笑颜开,连连催人将其引至顶楼凤鸣轩。 一番胡吃海喝之后,丁勉懒羊羊的靠在座椅上,目光扫视了一圈胭脂涂粉的众人,随即轻咳了一声,“让她们退下吧!” 老鸨闻言,神色忽然一震,而后又立即恢复了平常。 凤楼乃三教九流经常出入之地,以老鸨八面玲珑的性格,略一思索,便已知晓丁勉的来意。 众人离去之后,老鸨暗暗朝门外观望了片刻之后,这才将门关好!“呵呵…大爷您这是?” “我要见你们掌柜的!”丁勉忽得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一改之前懒庸之姿,目光犀利的盯着老鸨。 “哎吆…大爷您这酒量可不行呢!我就是这的掌柜啊!”老鸨翘起一只兰花指,连说带笑道。 丁勉嘴里一咧,当即一扯包裹,“哗啦啦”的金银全部散落在地,足足有万两有余。 “额…大爷您稍等片刻,我这便去东家那通报一下!”老鸨将地上银两匆匆收起,快步出了房门。 丁勉静静地立于窗前,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 丁修儒一家虽害得他流离失所、死于非命,但终归他们之间还是有血缘之亲。若说一刀结果了对方,丁勉是真下不去手。 罢了,我所求之物不过父亲留下的那把“焦尾”,至于他们……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十一章 穷奇出世 京城之北 一座偌大的庄园之中,一位长脸中年汉子正静静地享受着,来自肩膀的轻揉。 “爹…我们这都来两天了,怎么钦天监那边还没传来消息!他们不会是骗我们的吧!我就说嘛,这天下怎会有如此好事,随便找个阴时阴历之人,便能……” 一油头粉面的小生,话未说完,便被中年汉子厉声呵斥住了。“逆子!你给我闭嘴!” 中年汉子气愤的一拍桌子,指着粉面小生的鼻子破口大骂道,“老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怎会生出你这个没心眼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滚!” “哼…我说错了吗?”粉面小生不服气的,梗着脖子道,“就丁勉那个穷酸儒,他身上会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值得钦天监的使者亲自出手。依我看那人分明便是个江湖术士,其目的是想图谋我们的那把古琴!” “啪”的一声,中年汉子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粉面小生脸上。后者捂着半张脸,顿时呆如木鸡!“爹…你…” “唉…”中年汉子略一挥手,将丫鬟秉退,“你也不好好想想,如果那人是个江湖术士,岂会随手送给我们一庄斗大的庄园。爹这是在为你铺路啊!” 中年汉子似乎也意识到下手有些重了,语气霎时间缓和了下来。“爹年轻时上山打猎,曾无意间救下了一个道士,此人自称白云观之人,事后更是送给了我一块玉佩,说是日后若要为子孙谋一前程,将血涂于玉佩即可!” 中年汉子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了一块月牙形状的古朴青玉,“原承想,将此物作为传家宝,流传下去。只是这方世道太乱了,爹没有能力护你一生周全,只能另谋他法!” “爹…这东西可靠吗?”粉面小生被中年汉子的话,激起了心中的遐想,连带着他那半张浮肿的脸,也没心思去抚摸了。 “若非如此,钦天监的使者怎么会将我们安置在这!爹可是听说钦天监的人,个个都是身怀长生之术的修士,此事若是把握的好,我丁家以后定可光耀名门!” 中年汉子抿了一口茶水,继续道,“但是爹也保不准你会被他们收为门徒,于是这才趁机将丁勉的古琴抢了过来。当今皇子李煜,好文喜乐,至今尚无婚配,而侍中令周宗之之女又长得国色天香,诗词歌赋样样超群。爹敢断言,这二人日后定会龙凤呈祥!倘若在他们订盟之时,我们将那把古琴送与朝廷,说不得以后我们丁家…” “爹!您真是个老狐狸!”粉面小生兴奋得握紧拳头,一张不对称的脸瞬间挤成了一朵花! “哈哈!”中年汉子闻言,抚须大笑片刻,忽然面部肌肉猛然一抖,脸色登时变得难堪无比,“老狐狸?你敢这么说老子?翅膀硬了是吧!” “嘭”的一声,中年汉子一脚踹在了粉面小生后股之上,“滚…” “哎吆…”,粉面小生吓得一哆嗦,左手捂着屁股,右手捂着苞脸,仓惶而逃… 此时的丁勉,就伏在他们头顶的沿顶之上,这屋内所发生的一切,俱被他看得一清二楚,而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丁勉的便宜叔父丁修儒,和丁恒二人。 凤楼的消息,着实可靠,否则让丁勉自行寻找这二人,恐怕数月也不一定能有所斩获。 经过丁勉的仔细勘察,整座庄园算上丁修儒父子二人在内,一共十五人而已,并且都是些普通之人,对他接下来的动作,毫无威胁可言。 只是,让他唯一拿不定主意的便是,那方靠近庄园大门位置的巨型假山,给他的感觉太过扎眼。 一般庄园的假山,若不安置在靠近花园亭台的一侧,便是水池对面,极少会有人将假山立于大门后方。并且,这假山还不似常见的那般充满了诗情画意,而是处处透漏着狰狞撑天之姿,着实怪异! 事出反常必有妖,丁勉沉思良久之后,最终还是打算在今夜动手。 从后堂距离那座假山,少说也得有数十丈的距离,一旦事情有变,他完全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翻越后墙而去。 在赤色琴胆的感应下,丁勉几乎可以锁定那把“焦尾”,便在他脚下所踩的这间屋子。 此为正堂,与丁修儒歇息之地仅仅一墙之隔,而丁恒睡塌之所,则是在它的西侧,与之相距五丈有余。 先取“焦尾”,再废丁恒,至于丁修儒,由他去吧! 丁勉一动不动的伏于沿顶之上,静静的等待子时的到来… “师兄,此人不过一初入修行的雏鹰而已,原何值得您如此看中?”漆黑的虚空中,漂浮着两道身影。 一位是面带半边银色面具、身着紫色道袍的青年男子,一位则是青袍缠身、宛若天仙的妙龄女子! 若是此时丁勉看到这一幕,定会吃惊到无以复加,因为其中这银具遮面,一身紫袍之人,正是那京城凤楼的幕后掌柜。 “潜力!”,青年男子负手而立,一双犀利的眼眸似能射穿苍穹。 “潜力?我看他是胆小如鼠,对付区区几个凡人,都要这么偷偷摸摸,真是给仙门中人丢脸!”妙龄女子轻蔑的瞟了一眼伏在沿顶,犹如四肢爬虫的丁勉,嘴角顿时露出一抹讥笑。 “修仙修心,看人看神,此人能一直隐忍不出,可见其心智之坚韧,堪比磐石!如此人物,日后若不身陨,定能一飞冲天。说不得,以后我们还要仰仗他一二!” 青年男子顿了顿,将目光移到女子身上,“你长居御风楼内门,对外界之事,知之甚少。师尊让你来此,恐怕也有存心让你见识下世道险恶之理!” “呵呵!师兄,父亲老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犯糊涂了?再怎么说我也是阳神境的修士,谁敢惹我?”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两只素手分别敷在了胳膊肘上,浑身散发出一种俯视天地之姿。 青年男子会心一笑,“你以后会明白的!” “当当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悠远的打更声,自街道传来,丁勉闻之,神情一震。 睡意朦胧三更天,月上中霄乌云显,城北深园梦中客,当是男儿复直怨。 丁勉当即屏息凝神,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秋风扫窗,蛙鸣不绝,梦语恬然,鼾声震天。此时,庄园所有人皆已睡熟。 丁勉双拳紧握,忌惮的凝视了一眼大门位置的假山,继而眯起的双眼猛然大开,身子一翻,悄无声息间落于地面。 “吱…呀…”一声,正堂的门窗被丁勉缓缓推开了,里面黑漆漆一片。 丁勉嘴角不由上翘,黑夜对于此时的他来说,与青天白日无甚区别,这便是魂魄被填满之后,他得到的异术,或者说是灵魂脱变给他带来的无边造化。 心随胆动,身随心行,那来自心田跳动的琴音,仿佛七条控制他移动的琴弦,左移右闪下,丁勉已然来到了正堂中央的一副山水画轴前。 如无意外,丁修儒应该将“焦尾”藏于了此画之后。 怀揣着一颗狂热的心,丁勉悄悄将画轴掀起,里面赫然有一口长约三尺,宽约半尺的深洞。 洞内躺着一方长长的灰布包裹,丁勉轻声取出包裹,继而又将之打开。 熟悉的纹理,古朴的琴身,银光闪闪的琴弦,焦黑一片的琴尾。丁勉颤抖着伸出双手,轻轻感受着来自指尖的触感。 “我们又见面了!”片刻失神之后,丁勉将仿造好的“赝品”放入了灰色包裹之中,随之又恢复了之前的摆设。 这赝品是丁勉凭借前世记忆,精心仿造而成的,其品相与货真价实的“焦尾”相差无几。若非真正懂得琴瑟之人,绝对试不出此琴真伪。 “呵呵!您就等好吧,我的好叔父!”丁勉冷笑一声,将“焦尾”敷于后背,直接越窗而出。 “焦尾”已回归他手,那么接下来便是收拾丁恒这个祸害了。 盏茶工夫,丁恒的睡房之中便飘起了一股浓浓的迷烟。 “噗嗤…”,手起刀落,血洒当场。 丁恒闷哼一声,便没了动静。 非是丁勉抹了他脖子,而是直接让其下半辈子再无人道可言。 上一世,丁勉没有能力惩罚这个恶贯满盈、无恶不作的败类。而今逮到机会,岂能轻饶与他。 亵渎恩人尸身,屠戮丁家满门,无论哪一桩,都足矣让丁勉活劈了他。若非丁勉心中还顾及些那一丝名存实亡的亲情,如此下场太过便宜他了。 “呀…这家伙怎可这般所为!” 虚空中,女子下意识的爆出声音,而后双手捂面,顿时羞涩一片。 “嘶…”,向来稳重的青年男子,此时双腿情不自禁的猛然一夹,半张精致的银色面具也随之上下浮动了几许。 半晌之后,青年男子才长叹一声,“此子,真乃枭雄也!” “呸…就一登徒子!仙门底层的败类!” 此时的丁勉可不知道这些,前世之怨,今生终于报得一二。郁结畅通之下,心神自然无比舒适。 忽然,丁勉神情一滞,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如附骨之疽迅速在其心中蔓延。 “嗯?” 丁勉剑眉一挑,身影刹时一闪,已然退到了庭院。 与此同时,濒临庄园大门处的巨型假山,忽然“轰隆”一声巨响。 乱石横飞下,一方形如虎、壮如牛,浑身刺发,头顶犀角,背生黑翅的庞然大物,赫然出现在了庄园。 “嗯~就是这个味!” 巨型妖物张开大嘴,使劲往空中嗅了嗅,双翅一展,包裹着浓烈的恶风,向丁勉所站的位置掠去。 “吼…”“吟…” 丁勉脑中登时爆起了猿鸣、蛟啸之声,阵阵白芒、紫光如骤然出世的神兵,其势之凌厉,直冲星斗。 “不好!有危险!” 丁勉当机立断,心一发狠,直接镇压住了蠢蠢欲动的猿识、蛟魄,同时脚尖猛点地面,直挺挺的跃上后墙,而后迅速向庄园外的密林遁去。 且不说他魂海之中的猿识、蛟魄能否挡住那妖物,单是庄园内爆出的响动,便足矣引起整座京城的震动。届时一旦白云观的人来此,那么他以后都只能活在无尽的追杀和防备之中了。 方才丁勉仅仅只是回头一瞥,差点吓得他心神奔溃。 据古籍记载,上古之时,天地有四大凶兽,曰:混沌、穷奇、檮杌、饕餮。 而那只身附巨大黑翅的怪虎,正是这四凶之一的穷奇。 “咦…好熟悉的气息!” 凌空飞渡的穷奇,正欲俯身朝丁恒所在的厢房落下,猛然间一昂头颅,振翅一挥,径直朝丁勉离去的方向飞去。 “没想到这里竟然还隐藏着一只上古异种!”青年男子眼神忽然一凝,随即袖袍一挥,一方气浪涌动的青色巨梭,顿时浮现在其脚下。 “走,去瞧瞧什么情况!”话音刚落,青年男子便御梭跟了上去,速度之快,如流星划空,赫然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师兄,等等我!”女子呼喊一声,周身霎时青气翻涌,而后脚下如方才青年男子般也出现了一方青色巨梭,眨眼间便追了上去。 奔跑中的丁勉不由回头向身后望了一眼,可这一眼几乎让他当场跌倒在地。 “直娘贼的,这凶物怎么追来了!” 丁勉暗骂一声,双掌猛一撑地,快速向前冲去。 “卑微的爬虫,本座看你往哪里逃?” 身后陡然传来穷奇的阵阵咆哮声,电光火石间便已臻至丁勉对面。 “呼…”,凌厉刚猛的劲风如刀子般,赫然从对面刮向了丁勉。 “闪!”此刻丁勉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退。 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以他三脚猫的功夫,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唯有冲出对方的束缚,才有机会活下来。 情急之下,丁勉左脚忽然一拧,狼狈的向右后方逃去。 前面是一片紫竹地,凭借浓密的竹林,应该能暂时阻挡片刻。丁勉逃窜的同时,心神陡然扩张了百倍有余。 如此滔天妖气,恐怕早已惊动了京城附近的仙门高手,若是别的仙门来此,或许还能将他救下,可若是来人隶属白云一脉,便很难说了。 毕竟,他刚刚阴了丁修儒一家,事情迟早会暴露的。与其拖到等人来救,不如选择自救。 同时,他心中还藏着一个疑惑。京城庄园之中,怎会潜藏着这么一方绝世凶物。要知道,无论是凡间、地府、亦或者天阙,名义上皆在仙朝管辖之下。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十二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按理说,此地有凶物蛰伏,那些所谓的天官应该能觉察到才是,可偏偏为何没有人将其镇压? 不对劲! 既然丁修儒一家能被钦天监安排到这,此地必然会在钦天监的监察之下,而钦天监又隶属白云一脉,睡榻之下岂容凶物酣睡,如此,这凶物的来历已经呼之欲出了。 除了祁山真君能有如此大的手笔,还能有谁? 念及此处,丁勉不由浑身打了个机灵,这劳什子的天官比他想象中可怕多了。怪不得那美妇会说仙人也是人,其欲望之强,超乎凡人想象。 能将一方凶兽留在此地,又岂会是个悲天悯人的主。 “竖子,端得是腹黑无比!” 此刻,丁勉将祁山真君的祖宗十八代,已然问候了个遍。 “找死!” 穷奇怒吼一声,两支撑天黑翼,携无上妖威,刹那间便向丁勉扇去。 “直娘贼的…” 心神大开的丁勉虽然在极力奔跑,但是周围的一切全在他的感应之下。面对如此骇人心神的庞然大物,说不心惊胆颤,实属有假!可若是直接让他束手就擒,彻底沦为凶兽的食物,是完全不可能的。 “猿识、蛟魄!给我…出!” 丁勉怒吼一声,魂海翻滚间,圣猿之识,紫蛟之魄瞬间出现在了丁勉跟前。 “吼…”“吟…” 三丈高的巨猿虚影,顷刻之间由虚转实,抡起双臂,便朝飞速而来的穷奇冲了过去。 数丈长的紫蛟亦是神尾猛摆,义无反顾的扑向了敌首。 “轰…”“嘭…” 四周顿时被爆轰的宛若白昼,阵阵气芒只冲星海,其势之猛,九州皆颤。 “嗯哼…”,丁勉闷哼一声,登时只觉一片头晕脑胀。 不用想也知道,与他魂魄相连的猿识、蛟魄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冲击。猿识只能维持十息,而蛟魄想来亦不会太过长久,得尽快想办法脱身才是! 说则很慢,其实只在转瞬之间。 “嗷…”,穷奇狂啸一声,翅、角并用,瞬间将猿识、蛟魄顶飞了出去。其之猛,堪称魔神在世。 “吟…”“吼…” 猿识、蛟魄愤力的挣扎了片刻,一上一下,又朝穷奇攻去。 与此同时,丁勉强忍着魂海中的剧痛,毫不犹豫的解下了后背的“焦尾!” “铮铮铮…” 十指狂动,琴弦亢鸣,天音引世,林海翻涌。 瞬息间,周围顿时变的虚影重重,一个个执剑人影,从丁勉指尖催生而出。 或刺,或劈,或点,或撩,或挑,或崩,或截,或斩,或抹,或削,或云,或挂,或架,或压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穷奇迅速靠拢。 一曲太白剑仙的《侠客行》,随着丁勉手臂间的狂动,被其以赤色琴胆沟通天地韵律,引鸣而出。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轰…嘭…” 穷奇振翅扇飞猿识、蛟魄后,有些新奇的朝飞速而来的人影看去。“嘎嘎嘎,卑微的爬虫!汝莫不是还想以这孩童玩物,来阻挡住本座!嘎嘎嘎…笑死我了!” 穷奇玩味的瞥了一眼一本正经的丁勉,血盆大口顿时张的斗大,狂笑不至。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丁勉嘴角不由露出一丝邪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完曲子后,继而轻声道,“爆!” 但见,方才还虚幻重重的执剑人影,霎时间火光冲天,眨眼工夫便自爆在了狂笑不止的穷奇面前。 没有铺天盖地的威势,没有震惊苍穹的响动,无声无息间,道道由数十人影自爆而出的红色小剑,顷刻之间便将巨大的穷奇所笼罩。 这是丁勉引动了“焦尾”内部的一丝凤凰之火,外加《侠客行》的整首剑意曲谱所致。 他没指望能以此斩杀了穷奇,只要能分散这杂碎的注意力即可。 “嘎…” 穷奇忽然一愣,这爬虫到底在搞什么? “放梨花想取悦于本座,而后求饶吗?”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丁勉魂海猛然翻滚,迅速将猿识、蛟魄扯回魂海之后,闪身奔入了竹林。 等穷奇回过心神,丁勉已然消失在了竹林深处。 “吼…卑微的爬虫,你是逃不出本座手掌心的…” 穷奇愤怒的狂吼着,而后“轰隆”一声,直接冲进了竹林。 被丁勉如此戏弄,它心中自然怒不可止,不把周围一切连带着丁勉一同毁灭,难消它心头之恨。 “轰…轰…” 片片参天高竹,被穷奇撞的是四分五裂,景象之惨,仿若空间崩塌。 丁勉左突右闪的继续狂奔,“非是猿识、蛟魄不够强,而是我自身太弱了,若是有美妇那般境界,岂会被这杂碎追的四散而逃!” 丁勉刚奔出竹林,眼前赫然一片宽广。 不好,这竹林之外乃是一片空旷之地,如此岂不是将自己暴露在了那凶物视线之下。这可如何是好? 身后的轰隆声是愈来愈近,丁勉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气,“既然躲不掉,那便拼了!” 一念之此,丁勉心中一片坦然,即便魂飞魄散,我也要让这杂碎恶心千百年。 “跟我走!” 正当丁勉做好拼命壮举之时,一位紫袍之人忽然从天而降,一把扣住丁勉的胳膊,便冲向了繁星点点的夜空。 “轰…” 穷奇将周围的竹子全部毁灭之后,突然间发现丁勉竟然不见了,并且周围也没了丁勉的独特气息。 “轰…” 凶威大发下,周围顿时出现了口口冒烟的巨坑。 就在此时,道道五颜六色的剑芒凌空飞渡而来,数位身穿月白道袍之人,如天仙降世,缓缓落于地面。 为首一中年修士,语气阴沉道,“哼…你这妖物大半夜在这发什么疯,此事我定会秉明真君,届时有你好受!” “吼…” 穷奇忽然停止了疯狂的毁灭,满是忌惮的看着众人,随即不甘的吐出一团黑炎,扭头向庄园方向飞去…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穷奇便已掠至庄园上空,而后振翅一晃,化为一团庞大的黑气没入了庄园,不见了踪迹。 而那形同废墟、碎石遍野的假山处,此时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再度重合在了一起,盏茶之间便已恢复如初。 其表层之天然,宛若浑然一体的青山缩影,巍然屹立间,丝毫没有半点破碎的纹理。 如此大的动静,除了被迷晕过去的丁恒外,此时庄园所有人皆从梦中惊醒。 众人衣衫不整、不约而同的奔向屋外。 “老爷,您刚刚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其中一年龄稍大,一身管家装束的花甲老者,有些不确信的向刚打开房门的丁修儒问道。 “你们也听到了?”丁修儒顶着一双惺忪的双目,扫视了众人一眼。 “是的!老爷!我们听到动静,便跑了出来!” 四周观望了一圈,丁修儒并未发现庄园有什么异样,随即轻叹一声,“天子脚下,即便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记住,不要胡乱言语,免得惹火烧身!” 在他看来,京城既是权利云集之城,亦是多秋之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是生存王道。 “嗯?恒儿怎么没出来?”此时,丁修儒忽然意识到了不对! 京城之中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惊醒众人实属正常,可为何偏偏不见他儿子的踪迹?难不成被他训斥了几句,醉酒了不成? “你,去看看少爷是不是又醉酒了!” 丁修儒随手一指旁边的家丁,施意其进屋看看丁恒的状况。 “是!老爷!” 家丁应声,小跑进了丁恒的房间。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少爷他…” 刚刚跑进丁恒屋内的青衣小厮,不到片刻,便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房门。 丁修儒心中顿时一突,急忙上前扯住青衣小厮的衣领,厉喝问道,“少爷怎么了?” “少爷他,少爷他…” 青衣小厮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不过看其一张紫青黯然的脸,便可猜出丁恒恐怕是出事了。 丁修儒气急败坏的一脚将青衣小厮踹开,快步向丁恒的屋子奔去。 “啊…是谁?究竟是谁断了我丁家的传承之路?” 丁修儒满脸悲愤的看着昏迷不醒、腹下渗血的丁恒,滚烫的热泪瞬间夺眶而下…… 而这一切事情的始俑者丁勉,此刻却被凤楼的幕后掌柜,带到了城西的一处破旧古庙之中!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请受在下一拜!”丁勉满是感激的对紫袍男子深深一辑,语气诚恳道! “呵呵,举手之劳,小友不必放在心上!” 紫袍男子连忙搀扶起丁勉,双目之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反倒是小友,竟能将上古异兽耍的团团转,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你一人能有如此魄力了!” “额…前辈说笑了”,丁勉尴尬的挠了挠头,心有余悸的说道。 诚然,方才他戏耍穷奇一事,全被这紫袍男子看在眼里。 从他上次见到这紫袍男子,便对他的身份隐隐有了些许猜测。他有想过这人或许便是某一王侯将相的后辈,可未曾想到,此人竟然是传说中的仙门中人。 佛家云,相由心生,心之所念,乃大千世界所貌。善者之观,在于众生之美,恶者之观,在于众生之秽。而仙途之修,着眼万世,俱是仙风道骨之辈。 念及此处,丁勉不由暗叹一声,或许自己还没有真正摆脱凡尘之心吧。 “哼…一个仙门底层的登徒子而已,师兄你太抬举他了!” 青衣女子冷哼一声,鄙视的斜视着丁勉,满脸的嫌弃之色。 “嗯?”丁勉闻之略一蹙眉,这貌美女子怎会对自己有如此深的成见? 青年男子轻咳一声,“前辈之称,休得再提!我姓易,名天行,你可以称我为易大哥!这位是我的师妹岳思容!” “小生丁勉见过二位前…额…丁勉见过易大哥,岳…岳姐姐!” 话至中途,丁勉便在易天行炯炯有神的目光下改了口。 嘴上虽这么称呼,可他并没有天真到自以为是的地步。仙门中人,哪一个不是傲气凌天、惊才艳艳之辈。 一位浑身散发着藐视苍穹之势的上位仙门中人,无论是地位、势力、秉性、仰或者眼界,都与他相差悬殊、天壤之别。 充其量,丁勉只不过是个刚刚赶至山脚的砍柴人而已,而对方却已半身入得青云,岂会平白无故对他青眼有加。 究其原因,恐怕还是因为他身上有值得对方下注的地方,或许现在不是,那么将来未必! 不过,既然对方救了他一命,那么他便欠下了对方天大的恩泽,此恩恐怕难以还清了。 “不要称呼我为姐姐,你我没有半点关系。是师兄救了你,你将来必须偿还于他!” 岳思容清冷生硬的声音,让丁勉心中微微发堵。眼前这位闭月羞花、超凡脱俗的女子,竟然会如此不顾及他人颜面,端得是久处云端之辈! “师妹,你怎能如此讲话!”,易天行狠狠地瞪了岳思容一眼,“丁老弟勿怪!我这位师妹平素里养尊处优惯了,便连师傅有时亦被她整得下不来台!” “哼…相比他断人香火的卑鄙行为,我能如此言语算是轻的了!” 岳思容厌恶的瞥了一眼丁勉,随即将头扭到了别处,似乎多看对方一眼,都会玷污了她的视线。 “直娘贼的!” 丁勉瞳孔陡然一缩,面部顿时变得不自在起来。 毫无疑问,从一开始行动,到他阉了丁恒,再到被穷奇追杀,他的一举一动全在这二人的勘察之下。这仙门中人的手段,大到他无法想象,同时也奠定了他一颗誓要脚踏苍穹的强者之心。 “师妹,你够了!” 易天行一张和熙如风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对于她这位自小被众人扔在手心里的便宜师妹,他是有心教训,却始终下不去手。 “哼…”,岳思容不服气的一甩出尘道袍,气鼓鼓的跑至门框边,不再看丁勉二人。 “呵呵!岳姐姐一颗追求本真的心,实乃我以后修行的方向!易大哥,你着相了!” 丁勉见场面有些尴尬,随即故作洒脱的一笑,“中庭淡月照三更,白露洗空河汉明。漫漫长夜,不若我为二位抚琴一首,也算成全了在下的那份感激之情!” 话闭,丁勉缓缓解下后背“焦尾”,袖袍一甩,径自坐了下来。 “铮…铮…” 指节曲震,琴弦暴鸣,秋风肃杀,星河漫穹。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十三章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丁勉浑身似火龙缠绕,一股无形的气浪自其体内狂涌而出。此刻,他将一颗赤色琴胆,连带着心神,全部融入了无尽的道韵之中。 听琴音之高亢,似金戈铁马从荒古越界而来。铁骑狂奔,气势冲霄,战鼓似雷,杀声震天。 原本寂静无声的古庙,刹时间变成了一条两军对垒的楚河汉界! 气势如虹,战无不胜,如蛟龙出海的楚军, 战意凌霄,将士同心,似猛虎下山的汉兵, 两军相交,血染山河,不畏不屈,马革裹尸。 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 徐而察之,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俄而无声。 缓缓图之,有怨而难明之声,悲凄慷慨之声,余骑蹂践之声。 琴染赤胆,音入心田,此刻丁勉仿佛跨越历史长河,化身成了一位四面楚歌的霸王,虽八方无路,强敌如山,亦手扶胸伤,端戟而战。 霸道与悲壮,不屈与苍凉,不断在其周身交织,其势之跌宕起伏,如连绵不绝之山川,巨龙盘亘间,方显人杰之雄姿。 一戟西来,霸压诸天,不畏强敌,四处而战,敌首堆山,筋骨疲软,龙脊傲然,至死方休… “嗡…”,易天行被丁勉不屈不挠的琴意所感染,神情激动间,双手猛然一招,一柄湛蓝如空、苍龙缠背的丈二长刀,瞬时而出。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但见易天行手腕翻转间,仿佛一位征战沙场的悍将,一字一腾挪,一字一出招,声声夺敌魄,刀刀斩来犯。 其势之勇,似霸王重生,刀芒闪烁间,霸绝寰宇,堪称绝世战将… 余怒未消的岳思容,忽闻战意冲天的琴声,突兀的站起身,朝丁勉所在的位置看去。 错愕,惊咦,复杂,不解。 诸般莫名情绪如蜘蛛结网般,不断在其心田交汇,顷刻之间便已占据她全部心神。 她虽不通音律,却能以阳神境的修为感受到周围的空间意境。 琴意似人,若无一往无前的勇气,以及百折不挠的心境,根本演奏不出如此骇人心神的霸道意境。 这一刻,她仿佛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那便是端坐在她对面的丁勉,不再是那个卑鄙无耻,胆小如鼠的登徒子,而是一位胸藏日月、霸绝天下的猛士。 孤傲,落寞,不屈! 绝地求生,毅力超群!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难道是我误解他了?” 一时之间,岳思容心中百感交集,或许师兄是对的吧!有史以来,岳思容第一次对自己的五感,产生了怀疑… 丁勉的琴意,易天行的刀势,仿佛两只相互追逐的阴阳鱼,首尾相连间,浑然天成,尽显天地之道韵。 一股霸道绝伦的意境,将这方天地全部囊括在内,其势之豪横,控人心神。 “吼…” “吟…” 此刻,隐于丁勉魂海中的圣猿之识、紫蛟之魄,突然自行冲出了丁勉头顶。 只见,猿识虚影一晃,赫然立于了丁勉身后三尺处,没了动作! 而紫蛟也在此时迅速收缩至一丈之长,盘在丁勉身上。 此时的猿识、蛟魄,仿若两尊威风凛凛的战神,将丁勉周身拱卫的固若金汤,水泄不通。 “哗啦啦…” 一阵清溪流淌之声,忽然在丁勉身边响起。水流之湍急,愈演愈烈,大有一鼓作气、汇聚江河之势。 与此同时,丁勉周身霎时间变得青光流转,一股白色的浩然正气,如骤然升起的山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虚空飘至其头顶,盏茶之间便将丁勉吞没。 “吾善养吾浩然之气。 何为浩然? 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 其为气也,配义与道; 无是,馁也。 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 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 一道沧桑、古朴的声音自丁勉魂海响起,其音之神圣,仿若圣人讲道。 儒义之高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闻之可固神安魂,换血洗髓,才气流转生生不息。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儒之道,在于胸怀仁义,无愧于天,直视本心!” 随着最后一句儒道总章在丁勉魂海响起,虚空中的阵阵白气开始从其头顶百会穴,迅速飘下,最后汇聚在了丁勉胸口的膻中穴中。 白气愈积愈多,盏茶之间便已白气化液,凝为了一丝毛发粗细的乳白色细丝。 才气如丝,念头通达,心如明镜,文意罐体,文眼初生,是为明心见性。 至此,丁勉儒门大开,正式踏入了儒士九境之一的儒童境。 然而虚空中的白色浩然正气,并未停止向丁勉的灌输,依旧顺着其头顶的百会穴,迅速向谭中穴汇聚,丝毫没有停滞的意思。 丁勉前世盖因魂魄不全,只能精读《经史子集》,却不能真正步入儒道殿堂,而今他魂魄已补全,甚至超出了凡人的范畴,厚积薄发下,儒道修为自然芝麻开花节节高。 才气如针,妙笔生花之儒秀境… 才气如指,出口成章之儒举境! “噗通…噗通…” 阵阵石投深潭之声,陡然间响彻在丁勉身体各处,而其一身鲜红的血液也在此时完全脱变成了青碧色,此为碧血之旅之变。 此刻,虚空中的浩然正气,全部被丁勉尽皆吸纳一空,再无丁点白色雾气可言。 而圣猿之识,紫蛟之魄也在丁勉踏入儒举境的那一刻,钻进他的魂海,不见了踪迹。 说则很慢,实在只在几息之间。 从虚空中的浩然之气骤显,再到丁勉踏入儒举之境,仅仅不过几个呼吸之间。 突然间的儒门大开,并没有让完全沉侵在琴意中的丁勉醒来。 魂海的脱变,让他拥有了诸多常人所无法想象的能力。 便拿这次莫名其妙的踏入儒举之境来讲,此事并非他所主导,而是魂海中的猿识、蛟魄在感觉到了他心境变化下,以绝地求生的霸意,引发了杀身成仁的儒意。 这才有了丁勉的儒门大开,从而一举连跨两大儒境,破入了儒举之境。若非如此,他怎会有今日这般机缘。一切皆是出自与他心神相融,却又独立成性的猿识、蛟魄的手笔。 “铮…”随着最后一道琴音的默然,丁勉自《十面埋伏》的意境中醒来。而其眼角却是冰晶如玉,隐隐有液体残留其上。 不知是在为霸王的枭雄陌路而感到落寞,还是在为刚刚叩开的儒道大门而心神激动。 “啪啪啪!” 易天行不知何时收起了那把湛蓝战刀,双掌鼓动间,面含微笑的向丁勉走了过来,“好一个荡气回肠的《十面埋伏》。若无那不屈不挠的霸王之心,是奏不出如此仙音的!” 门口的岳思容情不自禁的张了张嘴,最终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刚刚丁勉身体发生的异变,俱在她阳神感应之下。 那股跨越漫天星河,降临凡间的煌煌浩然之气,如一方沁人心脾的清泉,令她心神洗涤、赏心悦目的同时,也给她留下了深深的震撼。 相比令人痴迷的长生仙道,儒道早已没落数百年了。究竟原因皆是因为儒道之精在于淬心,若心念被阻,则念头堵塞,迟早会郁郁寡欢、身体衰弱而逝。 并且修儒之人寿命与凡人无异,叩开儒门容易,秉承往圣之遗志,却是难如登天。 是矣,而今这方天地,没有几人愿意耗费光阴,去履行那犹似镜花水月的儒门高义。 毕竟人之一生,精力实属有限,与其追求那陡峭天险、无人问津的儒道,不若择撞仙缘,去尝试一下那万类竞天、直通长生的仙道。 从更深一层来讲,但凡如今依旧坚持古儒风貌之人,若非脑子抽风,便是心智坚毅到天塌不惊之辈。 很显然,丁勉属于后者。 因此,岳思容才会突生内疚之感,不过作为仙门之中的佼佼者,让她开口向丁勉这位初入修行的雏鹰道歉,却是完全不可能。 “易大哥谬赞,我只不过是自小受家父琴音渲染而已!” 丁勉起身将琴负于身后,再次向易天行躬身作辑,“他日若踏青云阶,肝脑涂地报君恩!” 言罢!丁勉径自向庙外走去,路至岳思容对面之时,他丝毫没有看对方一眼。 众生视我如蝼蚁,我以蝼蚁观众生。仙门之中,傲气漫顶之辈,比比皆是。 然,阴阳流转,道韵演天,有朝一日,岩缝之木,未必没有根引黄泉,枝蔓青云之日。 “诸相非相,万法皆空;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此子竟能将两方极其矛盾的修行法门,全部集于一身,不知是福是祸!” 易天行望着丁勉远去的背影,喃喃片刻,随即面露复杂的看向岳思容。 “师妹!不要怪师兄!此子身负妖魂妖魄,又兼修释、儒之道,他日若我御风楼与白云观大战爆发,此子说不得会排上用场!” 岳思容闻之,嘴角露出一抹讥笑,“师兄,你太抬举他了,一个贪多嚼不烂的杂修,能有何机缘踏入仙道之巅!” 话闭,岳思容闪身出了古庙。此时,她心中是五味杂陈,全然不是滋味!而丁勉那副略带稚嫩,却又不屈不挠的面孔,不知不觉间,已深印她心底深处,如附骨之疽,再也无法抹去… 且说丁勉自古庙出来后,便趁着月色赶至了他事先安排好的客栈。 前世,丁勉从皇陵取出“焦尾”后,便把那部承载了《小我舍利托宝法》的锦书,全部烙印在了心底,而后一把火将之烧为了灰烬。 而夺回“焦尾”后,他迫切的想知道那篇《小我舍利托宝法》究竟还在不在。 重生之事,太过荒谬,而《小我舍利托宝法》又是一切的起因,或许他可以从“焦尾”中,发现一丝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但是在古庙,碍于易天行等人在场,他不好当着二人的面将“焦尾”打开,毕竟这属于他的个人隐秘,即便是前世的夫人李秋盈他都未曾和盘托出,更何况是一直监看着他一举一动的易天行。 “啪嗒”一声,琴身侧面的暗槽被他缓缓打开了。里面与前世一样,赫然躺着一卷微微泛黄的古籍。 “呵呵…经文还在!”,丁勉自嘲一句,“看来自己真是有些失心疯了!” 经文的内容早在前世便已深印在他心底,此刻丁勉有些兴趣索然的看着这本经书,随手翻腾了几下,正欲将其放入火盆燃至灰烬,却忽然发现经书的内容有些不对! “嗯?这上面的文字呢?” 记忆中的经书,从开篇便是密密麻麻的梵文,可眼下整部经书几乎快被他翻至完了,依旧不见丁点字痕,着实让他感到怪异。 当翻至最后一页之时,丁勉瞳孔猛然一缩,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傻愣在了当场。 但见,经书的最后一页,刻着一行道韵古朴,笔走龙蛇的斗大文字,并且不是释家梵文,而是古隶之体。 曰:庄周梦蝶,历百苦之磨难,渡一世之尘劫;蝶梦庄周,舞天地之干将,筑亘古之道基… “嘶…”,良久之后,丁勉才从煌煌惊雷之中,挣脱而出。 望着眼前这行笔饱墨酣、魔力无穷的古隶大字,一时之间丁勉有些愕然。 庄周梦蝶之言,与他前世半生疾苦何其相像,而蝶梦庄周,仔细揣摩之下,与他今生的些许经历又有几分吻合之意。 费尽心思争得佛宝,他也只是想将残缺的魂魄补全,继而摆脱梦魇之苦,享受人伦之乐。 可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寒山寺的那两件佛宝,仿佛专门等着他去收取一般,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它们的认可,事情的发展似乎太过顺利了。 并且,无论是圣猿之识的融入,亦或者紫蛟之魄,这其中蕴含的无穷妙用,已然超出了尘世的范畴。 再加之那部包罗万象佛典的《金刚般若真鉴》,可以说他的补缺魂魄之旅,完全是应脱离凡尘,一步踏入仙途而生的。 起初,他还以为是天道恩赐,否极泰来之故,可当看到眼前这行惊骇世俗的文字时,他便不这么想了。 步入仙途固然是再好不过,可若是事情超出了己身的掌控,那便另当别论了。 念及此处,丁勉浑身近乎泡水一般,身上的冷汗是“蹭蹭蹭”的往外冒。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十四章 欲求暖玉 不管他的前世究竟是南柯一梦,还是真正的生死轮回,都足矣证明了一件事—— 发生在他身上的种种怪异之事,绝非偶然,这背后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巨手,正拉扯着他的命运,一步步踏入未知的世界。 至于究竟是福、是祸,老实说,他现在完全看不透。最起码目前来看,利大于弊。 “此人是谁?他究竟有何用意?” 正当丁勉苦思冥想仍不得法之时,楼下传来了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与敲门声。 “你们两个去二楼,我们去三楼,记住,一定要对入驻的商客,仔细盘察!倘若抓到贼人,钦天监的那些大能,定会重重有赏!” 不用想也知道,门外这些官差,定是为了丁恒一事而来。听这些人的口气,此事似乎已经惊动了钦天监,看来丁修儒救下的那位白云观的道士,能量不小啊! 丁勉甩了甩凌乱的思绪,快速将“焦尾”收起,与“绿绮”一起藏与了床下,随即宽衣解带,躺在了床上假寐。 天子脚下,屁大点事也有可能会被有心之人放大,更不用说此事还关乎到钦天监的脸面。不过无凭无据,即便那些人发现了什么端倪,也不敢对丁勉怎么样。 毕竟,他前世翰林院大学士的官职,可不是散尽万金卖来的。更何况钦天监的那些人肯定会将重心放在城门处,此刻派人前来搜查,恐有打草惊蛇之意,眼下灯下黑才是绝佳之策。 “当当当…” “快开门…” 门外传来了重重的敲门声,丁勉嘴角不由一咧,直娘贼的,嗓门还挺大。 “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丁勉打着哈哈走到门前,“吱呀”一声便把门打开了。随即没好气的嚷嚷道,“天子脚下,扰人清梦,真是有辱斯文!” “呀呵…穷酸儒,你敢辱骂阴差,我看你和那贼人八成是一伙的,兄弟们,把他给我抓起来!” 一位尖嘴猴腮,身着皂衣捕快的领头汉子,当即冷笑一声,一把抽出腰间朴刀,瞬间便架在了丁勉脖子上。 旁边两位随行差役,闻声阴笑着撸起袖子,一左一右扣在了丁勉的肩膀上。 “嘿嘿,还是胡爷明察秋毫,看穿了你这贼人的把戏,跟我们走一趟吧!” 其中一位随行差役,满脸献媚的冲重尖嘴猴腮的捕快,高竖大拇指,话里话外无不充满了讨好之意。 “哈哈!今后但凡有老子一口肉吃,绝少不了你俩汤喝。” 尖嘴捕快收刀入鞘,“意气风发”的挺了挺胸脯,脑袋几乎快仰至天阙了。 “嘿嘿!胡爷高义,兄弟们誓死相随!” 一群酒囊饭袋之徒,丁勉不由冷笑一声。 如果不是顾及钦天监的那帮修士,一息之间他便可将这三人的脑袋全部拧下,丢去饲犬。 “呵呵!昨日刚刚与准岳父拌了几句嘴,怒而离去,今夜不承想却成了这笼子之鸟。如此我还要多谢三位英明神武的大人,届时看我那准岳父还怎么在他的天阀司立威!” 丁勉捏着一张嗓子,阴阳怪气的向三人连连道谢,脸上说不出的得意之色。 “天…天阀司?准岳父?” “哐啷”一声,为首尖脸捕快手中的朴刀顿时跌落在地。“敢问阁下的准岳父是?” 左右两位差役,闻之俱是露出惊恐之色,扣住丁勉的手,也随之放了下来。 “哼…除了李东旭那个老匹夫还能有谁?” 丁勉冷哼一声,佯装一副非常不爽的样子,似是在和他口中的准岳父怄气。 “嘶…”尖嘴捕快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天阀司司主李东旭,是你准岳父?” “哈哈…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尖嘴捕快连连变换脸色,讨好的向丁勉笑道,“哈哈…误会!全是误会!” “啪…啪…” 献媚间,尖嘴捕快猛然扇了旁边两人每人一把掌,“你们两个眼瞎了是吧!连李司主的爱婿也敢冒犯,活的不耐烦了是吧!还还不快给我滚…” “是!是!小子们该死!” 方才还作威作福的两个差役,此刻吓得哆嗦着身子,忙不迭的向门外跑去。 “回去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尖嘴捕快大义凛然的呵斥一声,随即向丁勉告罪一声,也跟着向外退去。 “且慢!”丁勉嘴角一弯,当即喝止住了尖嘴捕快。 尖嘴捕快闻声,脚下骤然一停,而后笑着转过身,“嘿嘿!公子有何吩咐!只要我胡三能办得到的,一定竭尽全力帮助公子!” 丁勉夸张的咧咧嘴,“啧啧…方才他们两个抓的我浑身疼痛难忍,八成是受了内伤!哎吆吆…这塌我看是上不去了!” “你们两个给我回来!”尖嘴捕快面露苦瓜的又将两个差役叫了回来,“你们冒犯了公子的尊体,还不快快扶公子回塌歇息!” “是!是!” 两差役哆嗦着身子,上前搀扶起“龇牙咧嘴”的丁勉,正欲将之送于床榻,却被丁勉制止住了。 “慢着!你们两个身上的臭味太浓了,我怕会刺激到内伤,还是让胡大人背我吧!”丁勉人蓄无害的冲尖嘴捕快勾了勾手,“胡大人不会不给我这伤员面子吧!” “哈哈!能为公子效劳,实乃胡某三生有幸!”尖嘴捕快暗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随即强颜欢笑的将丁勉背起。 “哎…我说你们两个也别杵在那了,帮忙扶着点,万一胡大人马失前蹄,我这内伤再加剧了,届时是要出大事的!” 尖嘴捕快闻之,差点跌倒在地,“快点扶着点爷!” “好的!” “嗯…哼哼…还是这塌上舒服!”丁勉装模作样的呻吟一声,“多些胡大人驮我上塌,你们请回吧!要蹑手蹑脚的走出去,不要发出一点声音,我怕内伤复发!” 三人如同吃了死苍蝇一般,轻声向门外走去。 “嗯…哼哼,记得给我关上房门,要轻!” 三人出了丁勉的房门,顿时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幸亏我机灵,不然今日可就载了!以后你们两个把招子给我放亮点,别惹了不该惹的人!”尖嘴捕快气鼓鼓的瞪了二人一眼,“回去每人罚十两银子,已示惩戒!” “嗯…哼哼,回头我定让准岳父大人好好感谢你们一番,我还是很讲道义的!”门内再次传来了丁勉气不死人不偿命的说话声。 尖嘴捕快吓得猛一哆嗦,脚下顿时踩空,直挺挺的滚下了阶梯。 “哎吆…快将我扶起来!他奶奶的,今日西方冲煞,不易出行!嘶…你们两个给我轻点!” … 钦天监 地下密室 丁修儒焦急的在密室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向门内望上一眼。“唉…希望恒儿能挺过此劫吧!” “吱呀…”一声,密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中走了出来。 “真人!恒儿他…” 丁修儒闻声急忙上前拦住老者,满脸希冀的问道。“还有希望复原吗?” “唉…金气外泄,天根缺失,难啊…” 老者轻叹一声,“不过,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 “什么办法?” 丁修儒闻之,浑身一颤,随即情不自禁的抓住了老者的衣袖,“还请真人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恒儿吧!” 说着,丁修儒便要跪倒在地,却被老者一把制止住了。 “起来吧,本来此子乃万中无一的庚金灵根,若是拜入山儿门下,以后成为天官是板钉钉的是!可现在此子灵根隐有枯竭之象,恐怕难以…” 老者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会传他修炼之法,若是日后有机缘步入沐雷境,此子说不得能借天雷之生机,重塑天根!至于那贼人,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多谢真人!”… 丁勉此次前来京城,夺回“焦尾”只是其一,最主要的还是想看看周娥皇与李秋盈二人。 张继曾言,三日之后会派人前来接他,届时他神魂入得地府,不知何时才有机会真正与二位佳人谈天说地,共霍昭华。 李秋盈倒还好说,丁勉日后自会迎她过门,而周娥皇一旦成为李煜之妻,届时再想见她一面,却是有些不太方便。 自古红颜多薄命,前世自周娥皇为李煜诞下二子之后,便香消玉损了。究其原因皆是因为身子骨太过薄弱,加之常年身居尔虞我诈的王宫,心神交猝所致。 可以说,丁勉能坐上翰林院大学士之位,周娥皇是功不可没。而今“焦尾”重归于丁勉之手,让他对这位于他恩重如山的绝色佳人,更是总想补偿些许。 而他前世岳父李东旭的手中,恰好便有一块弥补暗疾的家传宝玉。 此玉名为圣阳暖玉,可温经脉之疾,滋血补气,安神静心,若长期佩戴与身体多有良意。 丁勉与李秋盈完婚之后,李东旭将之连同嫁妆一起陪送与了夫妇二人。 只是丁勉由于魂魄缺失身体太过羸弱,圣阳暖玉潜移默化的滋养功效,对他来说完全是车水杯薪、微乎其微。 以致于,圣阳暖玉这等无价之宝,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只能其茫遮掩、宝珠蒙尘了。 不过今时不同往世,如今丁勉三魂七魄俱已填满,甚至还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异变,那么此玉送与周娥皇滋养身体是再好不过了。 然则,前世毕竟是前世,随着丁勉扑朔迷离的重生,他身边之人的命运轨迹,似乎也在随着这他这只蝴蝶的煽动,而略有不同。 他不能完全肯定,前世的老丈人是否会忍痛割爱,将玉送与他,毕竟此时李秋盈与他还未有订盟之约。是矣,他那位面冷心热的老丈人目前还不认识丁勉。 “看来只能去李府先探望一下前世的岳父大人了,至于那块暖玉是否能拿到手,只能看天意了!” 丁勉轻轻叹了口气,带着那份想说而不能说的惆怅,一时之间思绪万千。 从不可思议的重回少时至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有余。可这两天的古怪经历,比之前世不知精彩、刺激了几许,一直心神紧绷的他,实在是太累了。 迷迷糊糊之中,丁勉逐渐进入了舒适恬然的梦乡,梦里他似乎变成了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尽情的纵横在那片色彩斑斓、万花俏艳、鸟语花香、诗情画意的盎然仙境之中。 殊不知,在他流连梦境,心神沉迷之时,一抹金中带黑的光芒,抖然从其头顶飘出。 随即化为了一位半身金色半身黑,头顶五佛渡世帽,颈戴碗口鎏黑珠,手握九龙紫金杖,身披众生朝愿裟的白眉老僧。 “阿弥陀佛…安忍不动是净土,静虑思密通秘藏,没想到这方世界还有我教之莲子,吾道不孤也!” 白眉老僧驻足良久之后,身上黑、金之气忽然全部朝其右手食指蜂蛹而至。而后白眉老僧猛然一点丁勉眉心,一方黑金相交,形似苍龙腾空神舞的古怪符文,刹那之间投入了后者眉心深处,不见了踪迹。 “阿弥陀佛…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他日有缘,终会相见!” 白眉老僧话音刚落,身影顿时化为了一片金中泛黑的流光,随即一本梵音袅袅、荒古霸天的经书赫然飘在了空中,此书正是融入丁勉脑海的那本《金刚般若真鉴》。 但见经书流光溢彩间,隐隐有十三方古朴梵文跃然而出,继而四九相对,两行荒古梵体赫然显现在了虚空。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大、威、天、龙” 梵音过后,十三方荒古梵文似潜龙入渊,全部飞入了《金刚般若真鉴》之中,继而经书一晃,钻进了丁勉头顶,泯灭虚空… “啊…真舒坦!” 朝阳初升,紫气透窗,丁勉情不自禁的伸了个懒腰,没有了梦魇的侵扰,这一晚他睡的格外踏实。 敞开天窗,街道之上的吆喝声,叫卖声,如一阵清脆悦耳的琴音,自四面八方飘荡而来。 这一刻,丁勉仿佛有种天下承平盛世、众生福祉安然的错觉。 繁华幕下众生苦,翎羽斑秃知雀辱。 蟒蛇当道福无门,昔日九州终不复。 “终究还是梦境宜人啊!” 丁勉苦笑着摇摇头,随即换上一身白色儒生服,将“绿绮”、“焦尾”包裹起负于身后,径直朝城东李府而去。 前世,丁勉最是钟爱儒生服,再加上他那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可谓是名副其实的文弱书生。 可今时不复往世,寒山寺一行,他补缺魂魄之下,身上的气势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时的他,不再是那位温文尔雅的文弱书生,而是一位霸道之中略带邪气的游侠。 纵然是其儒道迈入儒举之境,也挡不住灵魂提炼所催生出的霸道之息。 此时走在大街上,丁勉俨然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看,那人好生怪异!我怎么感觉他有点像隔壁的王猎户!” “你说的不对,是不带配剑的侠客!” “你懂什么,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贼寇,即使穿着一身儒生服,也挡不住他的贼气!” “嘘…小声点,让他听到还能有好?” 四周突起的议论声,尽皆落入丁勉耳中。 “贼寇?”丁勉闻之不由停住脚步,扭头向声音的主人看去。 那人顿时脖子一缩,钻入了人群。 “唉…看来如今这儒士服是不再适合我了!” 丁勉苦笑着摇了摇头,快步向前走去。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十五章 儒、仙争锋 “当当当…” “谁啊!”一青衣小厮从门缝中探出脑袋,上下打量了丁勉一眼,眼中有惊愕,有不解,更多的则是怀疑。 丁勉打眼一看,便知这青衣小厮心中所想,“呵呵!你去通报一下你家主人,便说有奉元故人之子来访…” “奥!还请公子稍等片刻,我这便去秉明我老爷!” 青衣小厮闻之,收起方才那副怀疑之相,快步向内跑去。 李东旭,出身大周奉元世家,年轻时因看不惯当朝太尉之子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一怒之下,直接当场将其废掉了。 后被大周王朝通缉,在至交好友的帮助下,这才来到南唐,加入了天阀司。 由于其杀伐果断,心性耿直,又兼之从不结党营私,被南唐国主李璟看中,一跃成为了天阀司司主。其官阶虽属三品,但手中监察百官,先斩后奏之特权,却是令朝中大臣无不闻之心寒。 片刻之后,门再次被打开了。 “老爷请公子去后园说话!” 青衣小厮恭敬的将丁勉引至后园鱼塘处,便自行离去了。 此刻,一位头发半白,一身紫色华服的中年男子,正往鱼塘里投放着鱼食。 而其一身杀气透体之势,很明显和这方世界格格不入。作为天阀司司主,要说手底下没有几十条人命在身,是完全不可能的。 相隔一丈,丁勉都能闻到其身上淡淡的血腥味,端得是威名之下无慈者。 嗯?不对劲! 李东旭的手段和秉性,丁勉是心知肚明。看似凶威赫赫,其私下里却是一位不拘小节的主。 前世,丁勉由于没有踏入修行之路,对李东旭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气势,只觉是长居天阀司的缘故。虽然心里有所抵触,但他也明白自己的岳父绝不是嗜杀成性之人。 可现在,除了一身隐而不发的杀气外,丁勉却从李东旭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侠”的味道。 非是劫富济贫、周济百姓的豪侠,而是逍遥名川、一掌断山的仙“侠”。其身上的气势与蜀山派的燕南天有几分相似,又隐隐多出了些许玄之又玄的气息。 比之燕南天身上的滔天剑意,虽然弱了不止一筹。 然则其不自觉散发出的出尘之气,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难不成,我这个便宜岳父还是个仙门中人? 一念至此,丁勉顿时只觉这方世界太过疯狂了。 原本以为修士一途,只存在于名山大川,而钦天监的那些人也只不过是借祁山真君的名号,趁机显世、把持朝纲而已。 如今看来,前世他的确孤陋寡闻、坐井观天了。 无论是深处闹市的易天行,还是久居朝野的李东旭,都足矣说明仙门中人非是如他想象的那般隐世不出,而是就隐藏在普通百姓中间。 只是,肉眼凡胎根本看不出端倪,盖因眼界不同,看事物的本质自然也尽不相同。 “汝是何人?为何我对你没有一丝印象!” 李东旭放下手中鱼食,一步步朝丁勉走了过来。而其一双直窥人心的犀利眼眸,盯的丁勉心里只发毛,似乎丁勉在他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晚辈丁勉,见过李司主。久闻李司主大名,今日能得见尊容,实乃三生有幸!” 丁勉见此,忙上前躬身行礼,对于他这位岳父大人,他是打心眼里尊敬。 “汝来此地,究竟意喻何为?” 李东旭丝毫没有在乎丁勉的执礼,依旧直勾勾的盯着他,眼中隐隐有紫气流转。 “为讨一物!” 丁勉直立起身子,平静的与李东旭对视着,丝毫没有丁点俱意。 既然见到了正主,与其继续编造谎言,声称自己为李东旭奉化之友后裔,不若坦白一切,以李东旭的秉性,说不得真会成全于他。 “何物?” 李东旭眯着一双眼睛道。 在其看来,丁勉顶多算是个初入世俗的仙途散修而已,来此地亦不过是想抖一抖威风,以此来满足下自身超越凡俗的虚荣心! 因此,李东旭看向丁勉的眼神,隐隐多出了些许玩味之色。既然丁勉不知天高地厚,那么他不介意代其长辈,教训下他。 “圣阳暖玉!” 丁勉一字一顿的说道,同时暗暗运转起金刚护体功。一旦李东旭突然爆起,他便会以最快的抵御对方的攻势。 至于对方是否会痛下杀手,对此丁勉却是丝毫不用担心。从李东旭身上,他感受不到任何的杀机,以他对李东旭的了解,对方最不济便是出手教训一下他而已,或许事情还没到那种地步。 “嗯?”李东旭闻之,眉毛突然一挑,“你与大周李家是有何关系!” 呵呵!丁勉心中不由一乐,这前世女婿上门给老丈人打哑谜,估计他这女婿当得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吧! 由此来看,李东旭拥有圣阳暖玉之事,整个南唐亦无人知晓。而知道此事的人,恐怕也只有大周李家之本宗了。 “呵呵!前世我们是一家!” 丁勉面露微笑的对李东旭说道,而在其心里却是又暗暗加上了一句:可惜此事只有我一人知晓! “哈哈!前世?一个乳臭未干的竖子也敢在老夫面前谎话连篇,看招!” 李东旭闻之,狂笑一声,侧步一滑,一爪便向丁勉肩膀抓去。 呵!老丈人便是老丈人,这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 念及此处,丁勉不在隐藏,金刚护体功被他运转到了极致。 八个斗大的“卍”字符文,不断在其周身旋转,金光闪闪下,一口大钟赫然将丁勉罩得是密不通风。 “当…” 拳爪相遇,拳罡肆虐,爪势凌厉,触之即离,李东旭不由后退了一步,而丁勉却是脊背挺拔如山,纹丝未动。 论仙道修为,李东旭比丁勉整整高出了两个境界,可若是论贴身肉搏,十个李东旭加起来也奈何不得金钟融体的丁勉。 李东旭见此,双眸陡然一亮,随即爽朗一笑,腰部猛然一拧,左腿为轴,右腿如蛟龙出海般,瞬间横扫向了丁勉的胸口。 “当…” 拳出如龙,金光随行,丁勉左拳挡住李东旭的刚猛一击后,左臂顺势向下一压,而后曲肘将李东旭磕飞了出去。 李东旭脚尖擦着地面,滑行了一丈之余,随即右脚猛然扣地,身子顿时旋转而起,势至巅峰,一条右腿似虎啸山林,夹杂着凌厉的罡风,便朝丁勉头顶狠狠劈了下来。 “当…” 丁勉散拳成爪,曲臂抗住了李东旭的暴虐一击,随即震臂一挥,一招残缺的“虎举”直接将对方顶得身子连连翻转,才堪堪安全落地。 李东旭近身的本领,在整个南唐可是出了名的,被其打伤致残的猛士是不计其数。若非丁勉有金钟护体,单凭这粗浅的五禽戏,多半在其手中撑不过三招。 至于五禽戏中的“虎举”为何说是残缺,盖因丁勉的右臂刚刚恢复了些许行动能力,若是此刻以右臂御敌,保不准会被李东旭给再次费掉,届时他哭都找不到地。 “嗯?” 李东旭此时也发现了丁勉的不妥,一直以来,丁勉都是以左手与之交手,他还从未见过丁勉出过右手。“哼…既然你如此自负,那么也休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李东旭袖袍一挥,一柄长四尺有余,宽不到两寸的古朴长剑,瞬间悬浮在了李东旭的身侧。 丁勉见此,心中顿时直叫苦。早知如此,便应该给他这位老丈人留些颜面了。然则事已至此,为之奈何。 以他初入诵经境的佛门修为,是抵挡不住李东旭剑气攻击的。时至今日,他也只是学了一项以防御见长的神通。 若非性命相搏,猿识、蛟魄他是不会使用的,更何况这人还是他前世的岳父。 “且慢!在下有话要说!”丁勉看着气势逐渐增强的李东旭,立即出声道。 只是一心想找回场子的李东旭,对丁勉的话是充耳不闻,右手猛然握住长剑剑柄,步罡踏斗,一剑挥向了骑虎难下的丁勉。 凌厉刚猛的剑气,黑云摧城的剑势,以李东旭手中长剑为引,如猛虎跃涧,似怒龙出江,携天地之威,波涛汹涌间便向丁勉涌去。 “才气出,凝气成剑!” 情急之下,丁勉不由大喝一声,立即沉侵心神,沟通天地之浩然正气,同时将隐于谭中穴的才气,全部调出了体外。 猿识、蛟魄自是不能使用,那么他便以儒门秘法为攻击,佛门金刚护体功为防御,来迎接对手的悍然一击。 这一刻,李东旭在丁勉眼中俨然不再是那个前世让他尊敬有加的岳父大人了,而是一位一剑东渡,与儒争锋的绝世剑客。 儒门之士,宁折不弯,头可断血可流,脊梁如剑撼苍穹。 气随意走,意随心行,天地之煌煌浩然意志,顷刻之间便与丁勉心神交织在了一起。而其手中也赫然多出了一方长三尺、拇指粗细的乳白色光柱。 儒士第三境,儒举之境,才气堪堪只有拇指粗细。是矣,丁勉驭气凝结而出的“剑”,虽不复剑之形体,然则大气磅礴、气吞山河的浩然意志却是直冲星斗、光照苍穹。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一语即出,四周顿时变得雷声滚滚,电光闪闪起来,此乃儒举之境中的舌绽春雷神通。 有道是春雷一声震天响,万物复苏百花放,阴阳相引复相斥,雷主杀伐亦主生,邪魔外道归虚去,朗朗乾坤始于春。 儒之道,舍生取义,杀身成仁,虽万千妖魔当道,吾自一剑祭出,引九天之浩然正气,荡魍魉与魑魅,不为清名留于史,但求丹心叩无愧。 但见,浑身正气凌然的丁勉,如圣意加身般,携昔日剑仙破除万难之剑意,电光火石之间便已挥“剑”迎上了李东旭手中的长剑。 “叮…” 才气凝结而出的“三尺光剑”,与李东旭手中的长剑猛然撞击在了一起。周围顿时变得气浪翻滚,一片狼藉。鱼塘之水也随之溅起三尺之高,可谓是神通之下殃池鱼,意志争先惊鬼神。 酸胀,酥麻。 两剑交锋猛者胜,一经交手,丁勉顿时只觉一股重至窒息的力道,登时从“三尺光剑”传来,而后透过体外的金钟气罩,迅速在其左臂游走,顷刻之间便已贯至全身。 覆于丁勉周身的金钟气罩,此时“嗡”的一声发出一阵悲鸣,八个斗大的“卍”符文,也随之摇晃不停。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丁勉不顾虎口酸楚,手腕一翻,“三尺光剑”擦着火花,行若奔雷般削向李东旭的手腕。 剑至中途,丁勉突然改削为挑,“三尺光剑”似蟒蛇吐信,刹那间朝李东旭胸口奔去。 后者正欲抽剑退身,忽见丁勉中途变招,大惊之下侧身一闪,一招仙人背剑,只取丁勉左臂。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丁勉左臂登时一横,侧剑挡住来势,随即寸步一出,绕剑斩向李东旭的腰部,速度之快,令人膛目结舌。 “朝阳拨雾” 李东旭当即大喝一声,右臂陡然膨胀了一圈,长剑之上瞬间布满了山峦重叠的气纹,剑势之强,似奇峰峻岭,弹指间便将丁勉连人带剑一并击飞。 “蹬蹬蹬” 丁勉一连倒退十数步,才堪堪将这股惊天力道卸去大半,而其握着“三尺光剑”的左手却是早已模糊不堪。 “嗯哼”,丁勉不由闷哼一声,胸口隐隐沉闷发慌,喉咙处似有甜物不受控制的上涌,心神恍惚间便要脱口而出。 “咕咚…”一声,喉结滚动间,这口甜物便被几尽疯狂的丁勉强行咽入了腹中。 朝闻道夕死可矣,纵使天崩地裂,海水倒灌,儒心永恒,至死方休。 晃动不止的金钟气罩内,丁勉银牙紧咬,脖颈之上瞬间爆满了狰狞的虬龙,而其左手更是颤抖个不停,仿佛下一刻手中的“三尺光剑”便会跌落在地。 “啪嗒…啪嗒…” 丁勉顶着近乎透明的金钟气罩,踏着沉重坚韧的步伐,倒提“三尺光剑”,一步步向李东旭走去。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叮…”,双剑相交,气若奔浪,雷声滚滚,剑意纵横。一时之间,整方世界如仙神争锋,又似妖魔乱世,顿时变得空间扭曲,狂暴不止。 儒门之精,在于磨心炼性,心明则念达,念达则海生明月,孵育神魂。儒门只修神魂,与仙门道修,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二者皆有所长,亦各有其短。 纵观全局,儒术在于夺人心魄,震慑心神,而仙门道修却是以气御物,与天地万物争锋。相较而言,丁勉以儒术对敌,显然有些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之径。 若是与丁勉争斗的是一个饮毛茹血、不修天德的妖魔,那么事情便另当别论了。毕竟浩然正气乃天下妖魔之克星,实力相等下,正气自然胜过妖邪。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十六章 夫…夫人之性 李东旭对丁勉这手凝气成“剑”,唤雷助战的本领,倍感惊奇。真正的儒门之人,在整个南唐几乎两手便可数出。 他还从未与儒士真正交过手,故而在见到丁勉的手段后,自当是见猎心喜。虽然丁勉不是其对手,但是能逼迫的对方捉襟见肘,他的目的便达成了。 “噗嗤…” 丁勉身影一晃,再次被李东旭狂轰在地。 “哈哈!好一个浩然正气剑,就冲你是儒门中人,老夫今日便放些水,不至于让你太过难堪” 李东旭傲剑挺立,极具威慑的双眸中隐隐闪过一丝快慰与赞赏。心神爽快、扬眉吐气之余,丁勉在其心中的分量,亦是一再拔高。 身负佛门功法,儒门神通,又兼之心性坚若磐石,如此玉坯,倘若精心雕琢,日后定是块绝佳美玉。一念至此,敷于四尺长剑之上的惊人青芒,也随之暗淡不少。 丁勉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再次站起身行,此时覆于他体外的金钟气罩近乎透明,八个斗大的“卍”字符文,早已不知所踪,而其手中的“三尺光剑”俨然只剩下了半尺。 仙道九境,一境一重天,李东旭恰恰身处仙道第三重,神关之境。而丁勉只是初入诵经境的佛修,隔着两层境界,能坚持至此,已是不凡。 此时的丁勉,完全是靠着惊人的毅力,强撑至现在。境界之差,恍若天堑,然则其内心深处的不屈不挠,却可跨越天堑,让他无视境界等级的差距,浴血而战。 (佛修九境,诵经,锻体,金刚,坐禅,枯荣,舍利,莲花,金身,明王… 分别对应仙门九境,入云,抱元,神关,阴神,阳神,天罡,沐雷,金身,仙主… 仙门主流炼气,侧重法,对体魄之道却是率性而为。 佛重炼体,由外而内,金身临体,识化舍利,涅槃重生。) 光剑虽缩,其一身煌煌浩然之意,却随着诗文意境的递进,而逐渐攀至顶峰。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丁勉声嘶力竭的大喝一声,艰难的操起消退如笔的光剑,笔走龙蛇间,携滚滚天雷之势,缓缓向李东旭逼近。 其势之神圣,仿若昔日空腹讲道的孔圣,虽饥肠辘辘,然其一身贯穿星河的浩然真意,却是发人深省,崇意顿生。 “叮…” 这一次,丁勉仅仅只是倒退了五六步,便相对笨拙的稳住了身行。 非是他突然之间变强了,而是李东旭手中的神通忽然收回了些许,再兼之丁勉秉承太白剑仙欲战欲强的诗词剑意,这才不复方才狼狈之相。 “哈哈…再来!” 李东旭似乎被丁勉的豪情万丈深深感染了,当即长剑顺势一抖,剑若青龙神舞、势如山崩之烈,只奔丁勉而去。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丁勉倾尽浑身气力,全身精气神瞬间臻至顶峰,随即嘶吼一声,一往无前的迎了上去。 “叮…” “轰…” 此刻,李东旭被丁勉破釜沉舟的一击,硬生生逼得倒退了三四步。 而丁勉一副被神通掏空的身体,却是再也扛不住外力的侵扰,“噗通…”一声,直接瘫坐在地。其仅剩半尺的“气剑”,也在此时钻进了他体内。 滚滚雷声顿时戛然而止,不畏浮云遮望眼的浩然真意,也在此时如袅袅升起的炊烟般,眨眼间便消失于了天际。 “好!好!好!” 李东旭负手而立,一连说出三个好字,这才止住了情不自禁的激动。而其一双威严无双的眸子,却是一直盯着瘫坐在地的丁勉,脸上欣赏之色丝毫不加掩盖。 “呼…多谢前辈手下留情,不然今日的李府,恐怕要成为我以后的长眠之地了…” 丁勉咧嘴一笑,毫不在乎自身狼狈之相。败在自己老丈人手下,又有何颜面扫地之说? 同时,一番艰难困苦的神通对战,让丁勉心中隐隐升起了一种挥之不去的危机感。 他虽不知李东旭究竟修炼到仙道何境,但是却可以参考对比。论气势与威慑,李东旭不及燕南天、九尾妖狐所化美妇、甚至是易天行半筹之余。 这些人皆是仙门上层翘楚,窥豹一斑,李东旭的大致境界,极有可能高过他三重左右。 前世他身为世俗之人,对此道不甚了解,只道飞天遁地、移山填海之辈皆是不见神迹的天官。 然今世重生,得无上机缘,他才知前世自己究竟有多么肤浅。正如世间高吟“之乎者也”的秀才一般,科考之旅只是其步入官途的一条道路,而真正能从万千学子之中脱颖而出的达者,才可堪任朝为官。 此时的丁勉就像是一只刚刚踏入仙途的雏鸟,相较那些翱翔天际的鸿鹄鹰鹏,却是相差悬殊,天壤之别。 更何况他只是机缘所至,偶得一部佛门经典而已,相较那些自幼便得仙师指点的宗门子弟,无论是资源亦或者仙道见解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世间仙门万千,呈现在世人眼前的只是冰山一角,更不要说无尽仙朝的那些天官了。 有史以来,丁勉第一次感觉到了自身的渺小。茫茫仙朝,他只不过是其中一粒尘埃,未来究竟能走多远,他不知道,而眼下张继许诺与他的随从阴差之位,却是唯一通往仙途的捷径。 但是,看似逍遥出尘、一片祥和的仙朝下,又岂会真如世人所想那般神圣。单是白云一脉视世人如蝼蚁,动辄屠人满门的行径,便知其中韵味。 “阴官、天官只是一个便宜行事的身份,归根结底还是要有实力傍身才行!” 念及此处,丁勉不由握紧双拳,心中燃起了熊熊斗志。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茫茫仙途,与天斗,与地斗,与魑魅魍魉斗,其乐无穷… “呵呵!有意思的小家伙!” 李东旭此时是心情大好,从一开始他也只是想出手教训一下丁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 随着丁勉强悍的近身肉搏,以及几乎泯灭于世的儒门秘法,一一展现在他眼前,让这位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主,真正升起了一丝惜才之心。 “我来见您,只是为了求得那块玉佩!” 丁勉缓缓站起身形,径直走到李东旭身前,随即躬身一辑,“还望前辈成全!” “哦…玉佩乃我李家家传至宝,你执意求它,意欲何为?” 李东旭收起那副满含笑意的脸,面如平镜的注视着丁勉,似乎想从后者眼中读到他想要的东西。 诚然,丁勉的突然造访,让李东旭心中甚是疑惑。一个与他毫无任何干系之人,为何会知道他手中有圣阳暖玉? 要知道,此事除了李东旭故去的父亲之外,也就只有大周几个本宗长者知晓,而大周之风又是乱象横生,国主荒淫无度,比之南唐,更为混乱不堪。 世风日下,那些秉承往圣遗志的儒士,早已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了,根本不适合在大周生存。像丁勉这种儒道造诣惊艳之辈,很显然不是出自大周境内,自然便与李家本宗瓜葛甚浅。 不过既然丁勉开口,一定有其用意,至于对方怎会得知此事,他也不是非得深究,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而让李东旭唯一感兴趣的便是,丁勉为何会鼓足勇气找他求玉。若是对方真的遇到了什么难处,兴许他能网开一面,将暖玉送于他。前提是丁勉能给他一个合理的理由。 “额…前辈打得是酣畅淋漓了,可是却苦了我。能否先赐些茶水,也好让我压压惊!” 丁勉一听李东旭有刨根问底之意,便知机会来了,随即假借讨水之名,用以缓和尴尬气氛。同时也是在为自己争取思索时间,该如何向李东旭解释。 当然,重生之事是不能说的,即便他说了,李东旭也不会相信。 “哈哈!你小子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不错,也罢!我便给你一盏茶的工夫。若是不能让我满意…” 李东旭何许人也?堂堂南唐国天阀司司主,平素里审判的犯人数不胜数,对人心的把控更是剖玄析微,一针见血,丁勉的那点小心思安能瞒过他? “咳咳…”,丁勉当即轻咳一声,满脸不自然的道,“多谢前辈,晚辈确实有些口渴难耐!” 被人一语道破心机,即便丁勉脸皮厚若城墙,也抵挡不住对方目光灼热的侵蚀。 不多时,茶水便被人端了上来,可是让丁勉意想不到的是,这端茶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前世的夫人李秋盈。 “夫人…” 当看到那张精致如画的脸上,印着一方红色印记时,丁勉关心则乱的脱口而出。 可话一出口,他便立即感到了大为不妙,舌头顿时僵住了。前世他可以这么叫,毕竟那是他的结发之妻,可今生不同往世,眼下二人尚未婚配,如此言语,岂不是当着李东旭的面,轻薄其女。 “你…”李秋盈瞪大双眼,微一愣神,随即面色突然一冷,顿时恼羞成怒! “嗯?”李东旭也随之眉毛一挑,登时斜瞥向丁勉,眼神之中陡然升起一丝怒意! 尴尬,惶恐,不安! 此时此刻,丁勉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没整明白状况,便胡乱言语,端得是羞煞他也!若是直接唤李秋盈表字,也不至于如此尴尬了。 其实,此事也不能全然怪他,李秋盈在丁勉心中的分量,早已超越了己身。因此,当看到佳人脸上那方猩红的五指印记时,丁勉心中惊异的同时,滚滚怒火也随之而生。 不过,眼下气氛着实尴尬如斯,若不想办法蒙混过去,对面怒气暗涌的李东旭说不定便会一剑削掉他大半颗脑袋。 “夫…人…人之性,刚果懦软,禀之于天…” 刹那之间,丁勉立即磕磕巴巴改诵起了某一大儒的绝世佳句。 “扑哧…”一声,李秋盈花容瞬间绽放,继而面色一紧,又恢复了先前的冰冷,“哼…若是不想死的太快,你最好注意下你的言行”。 “嘶…”,李东旭逐渐阴沉下来的脸,霎时一惊,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瞥了一眼旁边的李秋盈,而后又将目光转向了丁勉。“你们认识?” “不认识!” “认识!”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说认识的是丁勉,说不认识的自然便是李秋盈了。 李东旭面部表情连连变换数次,随即又在丁勉和李秋盈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眼中泛起一抹狡黠之色。“咳…凝彩,这位丁公子大清早是来找我求暖玉的,你说爹是给还是不给!” “不给!”李秋盈杏眉突然竖起,“你来我家是为了讨要暖玉?姑奶奶告诉你,门都没有!” 丁勉对此,丝毫没有在意,而其一颗心神却是全部牵至了李秋盈那张令人心疼的玉颜上。 李家门风即使再严,依李东旭的性子也断然下不去手,此事恐怕另有隐情。不论是谁下的手,都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 念及此处,丁勉紧握茶盏的手,陡然一重,“嘎吱…”一声,青花雕碧的茶盏表层,顿时变的如蛛丝结网般,密密麻麻甚是惊人。 不待李东旭发话,李秋盈身影霎那间一晃,不知从哪捣出来的长剑,“刷”的一声,便架在了丁勉脖子上。“你再捏下茶盏试试!” “凝彩!你怎能这般对待客人?爹平常都是怎么教导你的?”李东旭狠狠的瞪了李秋盈一眼,随即伸手推开了李秋盈架在丁勉脖子上的长剑。 “哼…不学无术的登徒子,可惜了一身好皮囊!”李秋盈冷哼一声,话里隐隐略带酸意。 “老夫还是那句话,你执意求此暖玉,意欲何为?” 李东旭突然话锋一转,开始切入正题。显然,人老成精的他,方才将问题抛向李秋盈,仅仅只是为了试探丁勉与李秋盈之间的关系。 “十年寒窗刺悬梁,一朝不甚入牢房。 幸得贵人脱罪名,终踏仕途慰祖乡。 红颜自古易香逝,积于羸弱兼心伤。 昔日之恩自难忘,踏遍千山觅良方。 忽闻李公家中宝,温脉补气安神良。 公若有事必相帮,刀山火海亦无妨。 ” 丁勉不卑不亢的站起身形,踱步即出,将前世周娥皇帮他洗脱罪名,助他一步步踏上仕途巅峰之事删繁就简、精言而谈。 此刻,李东旭仿佛被丁勉扯进了昔日之殇,双目之中隐隐有泪光闪现,李秋盈的母亲与丁勉口中的那位红颜,命运何其相似。只不过一位是琴棋书画惊为天人的世俗才女,一位则是医毒双修震动苍穹的仙门女修。 正因如此,身负仙门道统的李东旭,一直未曾授与李秋盈仙门之法,甚至他身为仙门修士一事,也不曾告知李秋盈。原因无它,李东旭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步她母亲后尘而已。 “此人可是你的妻妾?” 李东旭话音刚落,一旁的李秋盈脸色登时变的异常难看,双目近乎喷火的盯着丁勉,恨不得一剑将之抹杀。 “非也!这只是我经历的一场梦魇,一场不愿想起,却又时时刻刻萦绕在我心头,无法拂去的梦魇。” 话虽是对李东旭而言,可是丁勉却是满含柔情的望着怒气未消的李秋盈,似乎在他眼中除了李秋盈之外,再也容不下别人。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十七章 伊人之殇 李秋盈见丁勉如此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她,心中怒火眨眼间便如江河之水奔流而下,而后面色刹时一红,不自在的说道,“你个登徒子,再敢盯着我看,信不信我一剑剁了你喂我们后园的敖犬!” 李东旭此时才意识到方才那一问究竟有何不妥了,自家女儿的秉性他焉能不知。倾国倾城的容貌下,却是满含尖刺,稍有不慎便会扎到别人。 而丁勉和李秋盈之间微妙的变化,身为过来人的他,又怎能不懂。惊愕之余,心中难免浮想联翩。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李东旭暗叹一声,“这么说来,你梦中的那人是存在于世了?” 李秋盈耳朵一动,略带哀怨的眉宇间赫然凝成了一团。 丁勉点了点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此人便是当朝侍中令之长女,周娥皇。” 不待二人反应过来,丁勉继续沉声道, “迟开都为让群芳,贵地栽成对玉堂. 红艳袅烟疑欲语,素华映月只闻香. 剪裁偏得东风意,淡薄似矜西子妆. 雅称花中为首冠,年年长占断春光. 自龙雀皇朝一统古夏大地以来,世人皆以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牡丹”为美,或辗转反侧念想成疾,或情欲膨胀遍体鳞伤。 然而,“牡丹”虽有千娇万态破朝霞之姿,却不如暗香传世、傲雪凌霜的梅花更令人心生陶醉。” “梅花”一词,被丁勉咬的格外重,而其痛惜爱怜的眼神,却是从未移开过李秋盈半分。 前世的他亏欠李秋盈的太多了,一位官宦之家的掌上明珠,本应找个门当户对的王孙之后,尽情享受无拘无束、随心所欲的生活。 可她却偏偏却因为丁勉的一句, “纵是老死,你也要死在我前面,如此我还可以送你最后一程,不至于让你感到孤独无依。” 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最后更是因为丁勉的处事不当,惨遭贼人一剑穿喉而逝… 丁勉之所以当着二人的面,直呼周娥皇之名,一来是向李秋盈坦诚一切,勉的日后产生不必要的误解;二来也是给李东旭一个相信他的理由,毕竟周娥皇之才名,在整个南唐早已传来。 此刻,李秋盈虽强装冰冷,可她一颗砰砰直跳的“仙桃”,却如小鹿乱撞般,顿时迷失在了远方。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研的周娥皇,她岂会不知,平素里李东旭教导她时,时常将周娥皇之才名挂在嘴边。而她因为李东旭官职的特殊性,虽不经常与那些王侯公卿之女走动,但周娥皇她还是见过几次的。 二人俏颜各有千秋,相较而言,周娥皇身上落落大方、诗意伊人的气息,比之她侠气峥嵘、巾帼之姿更令人心生向往。 与丁勉那饱含无尽情意的双眸对视了一眼,李秋盈顿时心中一惊,将头迅速撇至一旁。 “咳…”,李东旭不合时宜的轻咳了一声,有些怪异的瞥了丁勉一眼,“呵呵,既然是一场梦魇,你又何苦如此着相。即便你真有一颗感激之心,旁人也不见的便会承情!”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又有谁能分得清?不管他人是否接受,我只管顺应本心而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道非吾所欲也,唯念头通达方为吾之毕生所求。” 丁勉双目澄清的扫视了一眼李东旭,见后者一副蹙眉沉思的模样,他便知此事今日恐怕难以敲定了。 置身换位,若他是李东旭,也断然不会仅凭对方的一句“顺应本心,念头通达”而当即拍板,最起码也要私下里打探一下丁勉的家世与为人。 更何况如今的丁勉与李东旭还未曾有过任何交涉,信任之说,实属牵强。 “此番前来,多有唐突,失礼之处,还望前辈见谅!他日有缘,再来聆听前辈之圣音!” 丁勉朝手抚茶盏、眼神飘忽的李东旭拱手一辑,而后又深深看了一眼旁边的李秋盈,转而一笑,“有缘再会!” 李秋盈下意识的张了张嘴,最后愣是没憋出一句话来。望着丁勉渐渐远去的背景,一抹难以释然的伤感与酸楚,顷刻之间便已涌上她的心头。 丁勉走后,父女二人沉默了良久,李秋盈最先打破了沉闷,“爹,你相信他吗?” “不知道!”李东旭苦笑着摇摇头,“此子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蒙蒙白雾,越是想看清内在的东西,却是越让人有种雾里看花之感。” “那便是不可信了!”李秋盈一双满含期待的眸子,瞬间没落了下来。 李东旭略有深意的扫了一眼暗自伤神的李秋盈,知女莫过父,哪个少女不怀春。 平心而论,抛开外在的家世与背景,他对丁勉这个末学后辈,还是挺欣赏的。无论是其执念成痴的儒意,还是脾气与秉性,似乎都在诠释着此人的不凡。 但是,一旦牵扯到他的宝贝疙瘩,那便由不得他不慎重了。毕竟久处王宫纷争之人,心念较常人复杂的多。世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其作为天阀司的司主,他却可以走一步观三步,甚至更多。 “也不尽然!”李东旭溺爱的摸了摸李秋盈的头,“古老相传,上古时期有一圣僧,身负六大佛门神通,名曰:天眼、天耳、他心、神境、漏尽、以及宿命。宿命之玄,玄之又玄,此神通能知自身前世今生,能通芸芸众生之百千万世宿命,及所作之事。此子或许… “怪不得他会叫我彩儿…兴许一场大火让他…” 李秋盈不由轻声嘀咕了几句,再联想到之前丁勉醒来时的怪异举动,一抹俏红顿梢其颜。 “怪不得什么?”李东旭目光陡然一亮,略有不解的追问道。 “啊!没什么!” 李秋盈心神刹时一紧,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忽然浑身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后一只玉手骤然僵在了猩红的手印处。 “爹,我去看看犬舍的大黑吃饱了没!” 李秋盈尴尬的丢下一句,不顾李东旭诧异的眼神,一遛烟便消失在了远处。 “傲雪,对不起!是我没能照顾好咱们的女儿,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过你放心,这笔账我迟早会连本带利向钦天监的那些杂碎讨回的。” 李东旭望着李秋盈远去的方向,双目早已浑浊不堪。 忽然“啪…”的一声清脆,方才被丁勉用过的茶盏,此刻竟然毫无征兆的全盏爆裂,彻底化为了一撮瓷片,散落在了楠木茶几上。 李东旭眼神须臾间停在了茶几上的那撮均匀爆裂的瓷片处,继而神色有些复杂的喃喃道,“希望此子家世清白,如此也算了却了我一方心病啊…” 且说丁勉自李府出来后,便直奔凤楼而去。李秋盈脸上那方猩红的手印,如一根带钩的尖刺,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心窝。 旁人对他动手,为了生存或许还可以忍。但是敢对李秋盈这位纵是面临危险亦要挡在他前面的佳人动手,即便是天王老子他也要让其滚下神坛,不死不休。 再次登临凤楼,易天行并不在,老鸨将他带至了岳思容的房间。 “你来此,所谓何事?” 岳思容背对着丁勉,静静的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想知道李东旭之女脸上的五指印痕,究竟是何人所为!”丁勉面无表情的瞥了瞥岳思容的背影,淡淡的说道。 “哦?”岳思容诧异的转过身形,自上而下扫视了丁勉一眼,“啧啧…没想到时隔一日,你竟然这么快便勾搭上了李府的千金,倒是有些手段啊。” 对于岳思容这位自命不凡的天之娇女,丁勉压根是没什么好感。若不是为了李秋盈,依丁勉的性情,早打道回府了。 “需要多少银两!” 丁勉没闲心雅致在这听岳思容阴阳怪气的调,随即直奔主题。 岳思容眼神一晃,身形忽然一闪,瞬间臻至不足丁勉周身一尺处,而后面对面略带玩味的注视着丁勉,“银两?你当世俗的黄白之物,可买到一切吗?” 淡淡的香薰味自岳思容身体飘出,顺着丁勉的鼻孔,直冲心神而去。可谓是清谈似微馥,妙处渠应闻。 丁勉不知岳思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眉毛一凝,直勾勾的盯着岳思容的双眸,当即问道,“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岳思容眉宇一舒,继而展颜一笑,“答应我三件事,我便可将此事告知于你!” 丁勉闻之,情不自禁的倒退一步,满是防备的看着岳思容那张花容悦色的脸,“什么事?” “呵呵!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伤天害理、超出自身能力之外的事!” 岳思容见到丁勉如此表情,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继而袖袍一挥,侧身坐于珊瑚椅上。 “好!只要不是伤天害理、有悖伦理、超出能力范围之事,我都可以答应你!” 愣神片刻,丁勉最终还是选择妥协,毕竟有求于人,这姿态该低还得低。 岳思容表情明显一愣,随之双手一拍,笑咪咪的站起身,饶有兴致的围着丁勉转了一圈,“呵呵!爽快!” 片刻之后,岳思容招来一女侍,在那人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后者便离开了。 仅仅盏茶不到,那人又回到了岳思容的房间,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知了丁勉二人。 此事还要从半年前李东旭遭人暗算说起。 话说李东旭年少时曾机缘巧合,偶遇朝阳宗某一长老传下仙道之法,自此凭借其一方勉强可以修行的五行灵根,正式踏入了仙门修士之列。 半年前,李东旭受南唐国国主李璟之命,在追查一桩人命案时,竟然顺藤摸瓜,查到了钦天监之主祁仁礼的头上。 自中古以来,长生之道莫不被历代帝王所向往。究其原因,皆是因为权利一物,着实让人沉迷。而一旦踏入长生,便可长久醉枕江山,因此但凡能看到一丝踏入长生的希望,历代帝王无不为之疯狂。 南唐国国主李璟,便是其中之一。为炼制传说中一颗便可让人脱凡入圣、举霞飞升的仙丹,李璟不息劳民伤财,四处搜刮天下奇花异果,让钦天监那些所为的大道高人为其行铅汞炼丹之道。 殊不知,长生之道便连仙门中的修士也不敢妄谈,更何况是半截身子即将入土的李璟。自古术士多妖言,钦天监本是观星占卜、趋吉避凶的一方特殊官职,却因白云观观主祁仁礼的入主,而失去了最初的意义。 一位是整天白日做梦、向往长生的帝王,一位是贪恋世俗荣华的仙门修士,妖言惑君之下,李璟自然对其言听计从、信任有加。 李东旭虽习得一些仙门之法,但骨子里还是个世俗之人。将此事秉明李璟后,李璟便令其适可而止,不要再继续追查下去。 李东旭不甘心,明面上停止办案,背地里却是依旧吩咐手下继续追查下去,一旦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便可将钦天监的那些“得道高人”连根拔起,以正朝纲。 可不承想,在李璟下令他停止查案的第二天深夜,李东旭便遭到了一伙仙门修士的暗算。原本半步阴神境的他,也因此紫府受到了极大的重创,境界直接跌至了神关境初期。 自此之后,李东旭五脏便留下了隐疾,每到午夜子时,天地阴气最胜之时,便会腹痛难忍,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李秋盈也不知从何得来的消息,听说其父之伤在于五脏六腑受损所致,若想彻底根治此病,必须吞服龙炎九转莲,才能弥补之前所受暗疾。 龙炎九转莲,月圆而出,莲开九瓣,百年一现。从开花到凋谢,仅仅只有半个时辰,若不及时采摘,便会迅速枯萎,彻底化为灵气消散于天地之间。 其性至阳,可直接吞服,亦可炼至成丹,其功效乃是外壮筋骨,内补五脏,疏通经络,充阔神魂。凡人服之可延年益寿,长命百岁,修士服之,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正所谓,阳极而阴,阴极而阳,这龙炎九转莲非是生长在炎极之地,而是生于极寒之地。 多方打听之后,李秋盈选定了几处有可能孕育出龙炎九转莲的地方。每至一处极寒之地,她都会停留半月有余,期待会有奇迹发生。 可一连寻觅了几处,别说是龙炎九转莲了,便是世俗中的寒莲也不曾见到,这让原本信心满满的李秋盈,随着越积越多的失落而心神跌至低谷。 许是她孝感天地,上苍垂怜,等其臻至最后一处,位于番禺府幽思县境内一处寒潭之时。竟然真让她碰到了传说中的龙炎九转莲。 喜出望外的李秋盈将龙炎九转莲采下,放入早已准备好的玉盒,短暂休整后,便一路直奔京城而去。 命运有时最喜捉弄人,风尘仆仆的李秋盈前脚刚至李府,便连茶水还未饮上一口。下一刻,钦天监的人便闯进了李府,连人带物一并带至了王宫御书房。 李璟正在书房和那些骨干大臣秘商国事,却因钦天监的突然闯入,不得不停止商议。 当时,李东旭也在场,当其看到自己不告而别的爱女,被钦天监的人押至御书房时,心神失守之下,便和钦天监的人吵了起来。 怎知钦天监的人竟然以“此物乃南唐龙脉之精,贸然取出会伤及龙脉,给南唐带来无尽的灾祸”为由,要求李璟立即处死李秋盈。 李秋盈气不过,便当着李璟的面,大声质疑钦天监污蔑好人的行径,却被其中一位钦天监的弱冠少年,使用秘法一巴掌扇在了脸上。 在李东旭苦苦哀求、以及在场王公大臣的求情下,李璟这才网开一面,放过了李秋盈。并且责令李东旭闭门思过,等钦天监的人将龙脉之事处理妥了,再酌情责罚…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十八章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听到这,两行清泪顺着丁勉的脸颊,缓缓滑落而下。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佳人受如此奇耻大辱,怎能让他不怒火中烧。 无独有偶,丁勉之所以为李秋盈所救,必定是在她返京的途中恰好路过青吟镇所致,否则丁勉早葬身火海不知魂归何处了。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命运多磨的了,不曾想李秋盈的境遇与之相比,丝毫不逞多让。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对方,而将往日之殇深埋心底,如此美如暮霞、圣洁如云的绵绵情意,让丁勉无处安放的心神更加的酸楚不堪。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如此昏君,当真是不体世间百姓之疾苦,留之何用!” 岳思容当即秉退侍女,轻声道,“非是君王昏庸,而是长生之道太过诱人,即便是大多数的仙门中人,也抵挡不住来自长生的诱惑,更何况是世间帝王!” “呵呵…你所说的长生之道便是建立在世人的痛苦上吗?如此行径与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何异!” 此刻,丁勉是真的怒了,长生之道?呵…如果这便是所谓的长生之道,那么整个仙朝又视世俗百姓于何物? 岳思容闻之,身体猛然一僵,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哀怨与迷茫。 片刻之后,岳思容身上所散发的盛气凌人之姿,忽然间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玄之又玄的出尘气息。 但见岳思容轻轻从袖口掏出丝帕,径直走到丁勉的身前,满是爱怜的向丁勉的眼角拭去。 丁勉本能的一躲,正欲开口,却被岳思容温柔的制止住了,“别动!” 温暖舒适的丝帕,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如清风拂面,暖人心田,又似温泉浸身,浑身毛孔骤然舒缓。 “额…”丁勉双目顿时瞪的斗大,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你…” “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便是…” 岳思容顿了顿,随即美目一转,赫然凑到丁勉耳边,吐气如兰的细语道,“不要去招惹钦天监!白云一脉的实力庞大到你无法想象,在没有真正成长起来之前,你去了也是枉送性命,至少现在不行。” “不可能!” 丁勉怒吼一声,一把推开了岳思容,“我曾经发过誓,此事无论是何人所为,我都要让其付出天大的代价!即使浑身碎骨、魂归幽冥,我也在所不惜!”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我非狂龙,至死方休。李秋盈在他心中便是一尊不可亵渎的神灵,前世丁勉没有能力保护好她,而今却不同往昔。 他骨子里的热血随着无尽的愤怒,如同火山喷发的前昔,已然濒临到了爆发的边沿。 “你想过身死之后,李氏父女二人的处境吗?” 岳思容毫不在意丁勉的动作,再次走上前理了理丁勉腰间的玉带,柔声道,“人有时候要学会量力而行,你若有霸绝仙阙的实力,一个眼神便足矣令对方肝胆破裂。可,你不是…” 这一次,丁勉没有躲,岳思容的善意他还是能分辨得清的。 丁勉哆嗦着嘴唇,闭目良久之后,才缓缓睁开了双眸。“或许你说的对,但…有时候实力并不代表一切!” 话至此处,丁勉转身向门外走去。在快臻至门口之时,丁勉脚步不由一滞,头也不回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间对我充满善意,但我还是要谢谢你。你放心,我在地府还是有些人脉的,他日若不幸魂归地府,答应你的事,依然有效!” 话闭,丁勉一步踏出,很快便消失在了门外。 世间安得两全法,吾只求问心无愧而已… 岳思容站在窗前伫立了良久,一双美目隐隐有玉珠闪现,“一见狂儒误终身!呵呵…父亲,这便是您说的七星劫吗?” … 万花筒中视京都,夜碧星稀月晕疏。 歌舞升平王公宴,候鸟悲鸣寻群族。 周任醉醺醺的走出了钦天监的大门,摇摇晃晃向白云观驻地之一的“天院”而去。入门八载,今日终于有了鱼跃龙门的机会,周任岂有不醉酒当歌之理。 他有幸靠其叔父火工道人的身份,在钦天监谋了个星使的美差。平素里除了象征性的记载些星图移位之变,便是整理一些各地传来的消息,转交给白云观上层。岁月静好,但是他并不甘心。 白云观等级森严,门下弟子更是遍布大江南北,充其量他只不过是个最低等的外门弟子,其上还有数百的内门弟子,以及十大真传弟子。平心而论,称周任为白云观最勤劳的采蜜蜂也不为过。 整整八载,他凭借叔父私下里塞给他的丹药,才堪堪堆积至仙道二重抱元境顶峰,可以说没有灵根的仙门修士,前途一片渺茫。 前几日,他整理消息时,看到了一则关于“天阀司司主李东旭之女,偶得龙炎九转莲”的消息后,心中甚是欢喜,他知道机会来了。 随即伙同几个外门弟子,在李秋盈刚入京之时,便将其带至了王宫,事后更是以一朵龙炎九转莲,博得了白云观上层的赞赏,被丹堂的某位长老收入了门下。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周任打着酒嗝,扶着墙角憨笑个不停。 “别人笑我太疯癫,嗝…我笑他人看不穿呢!看不穿!嗝…不见五陵豪杰…豪杰墓,无花无酒…嗝…锄作田!对!就是锄作田!” 正在此时,一位醉眼朦胧的书生,提着个酒坛打对面走了过来。 走至周任身旁时,书生伸手指着周任道, “嗝…我认的你,你不就是…就是那个五陵豪杰!嗯…不对!是锄作田豪杰吗?” 周任一听,顿时歪着个身子哈哈大笑,“对!我就是…就是你说的五…五陵田豪杰!” “嗯…好酒配…配豪杰!嗝…走,我们找个地方…接着豪杰!”书生搭起周任的肩膀,便要向右拐。 “哈哈!对,找个地方接着豪杰!”周任随书生走了两步,忽然停下了脚步,“咦…不对啊!应该…应该是向前走,貌似你走错路了!” “嗯~不对!豪杰墓就在这条胡同,锄作田也在这里,没错啊!”书生摸了下脑门,拉着周任继续走。 “是吗?” “嘿…瞧瞧去不就知…嗝知道了!” “走…瞧…瞧去!” 二人勾肩搭背,继续往里走! “到…嗝…到地方…到豪杰墓了!”书生晃了晃脑袋,围着周任转了一圈,语无伦次道。 “豪杰在…额…!”周任眯着一双醉眼,刚发出点声音,忽然脖子顿时一紧,双眼陡然大睁,而后瞳孔猛然涣散,噗通一声,便倒在了地上没了生机。 “哼…豪杰没有,死人却是有一个!”方才还醉意阑珊的书生,此时赫然恢复了清明。此人不是丁勉,还能有谁! “全尸你是别想了!”丁勉一抿干涩嘴唇,将周任的道袍剥了下来,随即从腰间摸出一柄匕首,“刷刷刷!”手起刀落,仅仅盏茶不到,地上赫然布满了断臂残肢。 “好戏才刚刚开始!”丁勉嘴角一弯,换上了周任的道袍,继而又将头发披散至前,摇摇晃晃的向京南“天院”行去。 据岳思容透露出的消息,白云观在京城的驻地四分,分别为京北“接贤园”,京西“醉仙阁”,京东“青云殿”以及京南“天院”。 “接贤园”便是丁修儒父子二人所居之园,是白云观接纳八方来客的居所,平素里很少有弟子去那里查房,毕竟园中可是隐藏着一方绝世大妖。 “醉仙阁”是白云观内门弟子在京城的落脚点,里面少说也得有三十多位内门弟子驻扎其内! “青云殿”,十大真传弟子聚集之地,由于其真传弟子经年外出游历名川,是矣,整座“青云殿”一直是紧闭殿门,无人居内。 而“天院”却是人数最多,里面足足住了五十多位的外门弟子,其实力至多不超过仙道三重,神关境! 丁勉虽怒火丛生,但这并不代表他便失去了理智。恰恰相反,他比任何时候都冷静,毕竟白云观的实力摆在那里,由不得他不慎重! 以他这点卑微的道行,想要将整个白云观连根拔起,无疑于痴人说梦。随便来个白云观的上层人物,弹指之间便足矣取他性命。 但是,仙门之中,良莠参杂,并不是所有的白云观弟子都有一剑撼天的本领,更多的则是站在崖底仰望星空的底层修士。 正所谓寸有所短,尺有所长。以丁勉此时金钟融体后的强悍身体,阴神境之下的仙门术修,若被其近身偷袭,三息之间便可抹杀对方。 因此,周任这个罪魁祸首在被他千刀万剐之后,丁勉便将怒火转向了白云观外门弟子聚集的“天院”。 无论是李秋盈因“龙炎九转莲”被人诬陷,遭人扇耳,还是他一魂一魄被人强行收取一事,皆是出自白云观之手。 在丁勉心里,俨然已将整个白云观之人恨到了极点。实力低等之下,避其锋芒,放干白云一脉的新鲜血液才是王道。 更何况敌明我暗,白云观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人敢在京城对他们动手,此为出其不意之良机。 其二,再过一日,张继便会派人来接他。一旦身份暴露,只要撑到明日,以张继地府阴官的身份,白云观想要动他,恐怕也得掂量掂量张继背后的身份了。 虽然此时动手有些冒险,但是小心谨慎一些,还是能将整个“天院”覆灭的。 亥时一刻,丁勉蓬头垢面,摇摇晃晃的撞开了“天院”的大门。 此时门口只有两人当职,其他之人或紧闭房门修行术法,或三五成群饮酒作乐,丁勉跌跌撞撞的踏入其内,并没有让二人起疑。毕竟修行之旅太过枯燥,花天酒地乃是此处常态。 进入“天院”之后,丁勉心神顿时大开,“醉醺醺”的将周围的建筑格局,人员分布,甚至是院内的一草一木,全部勘察了一遍。 没有名师的指点,丁勉不能完全将这些人的仙道境界一一道出。 整个“天院”共五十三人,其中有五人,给他带来的压抑感最为强裂。相较而言,这五人恐怕能与李东旭一较高下。 而其他之人,虽然身上也散发着凌厉不等之势,却远没有给丁勉带来多少的心神冲击。 柿子专挑软的捏,丁勉瞅准一位内急出恭的修士,趁着夜色快速跟了上去。 “刷…”寒光乍现,一刀抹喉,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便直接倒地身亡。 第一次与尸体打交道,丁勉非但没有感到恶心,反而隐隐多出些许酣畅淋漓之感。这些人在他眼中,已经不能完全称之为人了,而是一个个吸人血液的妖魔,他此刻要做的便是替天行道。 一经得手,丁勉迅速消失于黑暗之中,向下一个落单目标靠近。 “噗嗤…”,一刀毙命,丁勉眼睛不眨的抽出匕首,再次消失。 “唔…”,一位长脸修士刚从井中提出水桶,直接被丁勉捂住嘴巴,一刀插进了心窝。而后丁勉手一发力,将其抛进了井中。 … “第十三个!” 丁勉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冷笑,随即闪身向几个醉酒修士的房门摸去。 “嗝…你谁啊?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其中一位酒后红面的中年汉子,瞥了一眼贸然闯进的丁勉,蹙眉紧锁道。 其他几人也是闻声满脸不悦的看向丁勉。 “新来的?真不懂规矩!” “呵呵!几位道兄赎罪,我今日刚来!顺着酒味便找到这了。呵呵!小弟也是好酒之人,不若我给各位大哥斟酒如何!” 丁勉朝几人略一躬身,很自然的捧起酒坛,一一给众人满上了酒盏。 “哈哈…这位道兄还算上道!自今起,便是自家兄弟了!” 中年汉子端起酒盏,醉意朦胧的拍了拍丁勉的肩膀,豪情万丈的与众人对饮。 就在此时,门外陡然传来了一声尖叫,听声音是从东南方位的茅房发出的。 “咯噔…”,丁勉心中顿时一突,不好!被人发现了。 “什么声音!”红面汉子端着酒盏的手,登时一晃,酒水洒落在地。 “出什么事了?” 其他几人俱是一惊,纷纷放下手中的酒盏,正欲起身,却被丁勉拦住了。 “哈哈!众位道兄莫慌!我方才看到一位道兄捂着肚子奔向了茅房,莫不是…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众人不解的问道。 “未至茅房便兜里面了吧!” “哈哈哈!”几人一听,顿时仰面大笑。 “嗤嗤嗤…” “额…” 丁勉趁几人心神放空之际,操起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满月一出,一桌丰盛晚宴赫然变成了血宴。 随即丁勉一把火将整个房间点燃之后,一跃而下跳出了窗外…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十九章 夜袭天院 “唐一鸣,大半夜的你鬼叫个什么劲!” 闻声最先跑出房门的一位清秀修士,倒提着长剑,便赶至了茅房处。 “死…死人了!” “什么?” …… “不好了!着火啦!众位道友快快救火啊!”丁勉见火势差不多了,随即高呼了一句,便向一处暗角隐去。 “快!快救火!” “不好了!不好了!茅房那边死人了!” 整座天院顿时乱做了一团。 “呵呵…越乱越好!”隐于暗处的丁勉,如一只蛰伏的猎豹,静静的等待落单的猎物。 “大家小心,有强敌来犯!” 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本已乱做一团的人群,顿时如临大敌,一个个纷纷祭出手中长剑,不断地向四周观望。 “葛山,由你带一队人先去救火! 陈平,你带人去茅房那边勘察一下什么情况! 赵岩松,你带一队人将整个天院每一个角落,全部清查一遍,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贼人给我找出来。 记住!一旦发现敌踪,立即汇报。哼…敢来天院挑事,活得不耐烦了!” 一位身着月白色道袍、剑眉星目的年轻修士,袖袍一甩,一步踏出了人群。 “宋师兄!要不要差个人去醉仙阁求助?若是厉师兄能带人前来…”一位与其年龄相仿的女修士,也跟着走出了人群。 “不必惊动厉师兄!”领头白袍修士不耐烦的一挥手,立即打断了女修士的话。 “倘若贼人真有逆天的道行,你我此时还能相安无事的站在这吗?照我说的去做!” 白袍修士一抖身上道袍,厉喝一声,身体突然腾空而起,直接跃在了天院最高的一处钟楼之上。 “是!宋师兄!” 不能再等下去了,时间拖得越久越对自己不利。丁勉眼见骚动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当即计从心来。 “蛟魄,出来吧!” 随着丁勉心中一声厉喝,魂海翻涌间,一条三丈余长的紫玉蛟龙顺势而出,夹杂着丝丝电芒,顷刻之间便已臻至朝茅房方位奔去的众修士头顶上空。 “吟…”,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陡然间响彻在整个夜空。 但见紫玉蛟龙怒尾一摆,携无上龙威,冲下方众人俯冲而下,三只寒光闪闪的利爪,如三方催人性命的绞肉机,摧枯折腐间,便将人群冲了个四分五裂。 “嘭…”,神尾猛摆,四方皆颤,地面崩裂,骨声悲鸣。 眨眼之间,不到十人的小队,彻底沦为了一片碎肉残肢。 “噗…”,领头的年轻修士登时吐出了一口鲜血,捂着爆裂的左臂挣扎着爬了起来。若不是他反应的快,此刻恐怕早已步那几人的后尘了。 “尔敢!” 钟楼之上的白袍修士,罡步一出,瓦砾横飞间,一道惊天剑芒自夜空而下,直挺挺的朝紫玉蛟龙飞去。 “陈师兄,你怎么样了!” 方才开口说要去醉仙阁请人的女修士,连忙上前搀扶住了断臂修士,向后退去。 “轰…”,长剑一经触碰到紫玉蛟龙的身体,便被凌厉刚猛的蛟尾,狂甩了出去。而紫玉蛟龙的尾部也剑芒切割的是皮肉翻卷,隐隐有道道紫气溢出。 “我倒是什么妖物作祟,原来是一道妖魄!哼,既然如此,那便留下吧!” 白袍修士冷哼一声,双脚猛踏地面,“噌…”的一声,手中剑芒再度膨胀一圈,挺剑奔向了紫玉蛟龙。 “师兄!我来助你!” 又有两人祭出利剑,朝紫玉蛟龙压去。 “真的是蛟龙!” 人群之中瞬间炸开了锅,实力低下的修士连连向后退去,实力靠前点的修士则是各自紧握着手中的宝器,满是忌惮的望着场中张牙舞爪的紫玉蛟龙。 “老…老秦,我们要不要也下去助…助宋师兄一臂之力!”手提木桶救火的一位修士,颤抖着望着下方声势,磕磕巴巴道。 “助个屁,你没看见葛师兄下去了吗?咱们实力低微,过去也是送死。凭宋师兄几人的实力应该能降服住那头妖龙,我们还是赶紧救火吧,不然等宋师兄那边完事了,这火还没被扑灭,我们又要被罚了!” 另一位大腹便便的圆脸修士,拎起水桶便向大火泼去… 丁勉不由紧了紧手中匕首,五十三人已被他干掉了二十一人。此刻围攻紫玉蛟龙的三人,加上断臂修士以及那位女修士,便是众修士中最强的五位了。确切的说应该是四位,断臂修士实力十不存一,已然对丁勉构成不了多少威胁了。 “紫玉蛟龙尚能撑上几息,那么…” 丁勉暗暗将目光转向了还在三楼救火的几人,随即身影一闪,趁众人心神全部投入场中之际,向三楼潜入。 “噗嗤…噗嗤…” 形如鬼魅,刀若幽魂,片刻不到,除了下方送水、传水的四人没有被他解决,三楼五人尽皆沦为了丁勉刀下亡魂。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刚刚奔向三楼的传水修士,眼见一个陌生面孔出现,不由一阵错愕!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关注我这个新来的!” 丁勉当即向前握住水桶,突然一指这人背后,“快看,那是什么?” “嗯?”传水修士下意识的回头观望,“噗嗤…”,一刀封喉,血喷阶口。 “你…”,那人不可思议的捂住脖子,扭头正欲呵斥丁勉,忽然发现喉咙一阵冰寒,脖子一歪,瘫倒在了地上。 一经得手,丁勉继续往下闪去,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再不加快速度,恐怕他真成瓮中之鳖了。 “吟…”,紫玉蛟龙凭借强悍的身躯,抗住几剑后,突然身躯一转,疯狂的冲向后方观望的众修士。 “快…快拦住它!” 后方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紫玉蛟龙会弃场中三人攻击于不顾,反而冲向了他们。 “轰…” 毫无心神准备之下,又有几人被紫玉蛟龙抽成了肉泥。 “快散开!” 白袍修士爆喝一声,手腕一翻,一剑甩向了紫玉蛟龙。 “吟!”紫玉蛟龙任由飞来的长剑穿透身躯,依然疯狂的冲击人群。 “嘭…” “嗤…” “轰…” 利爪透体,身躯刚猛,蛟首吞天,神舞绝顶。 “啊…啊…” 撞击声,骨骼碎裂声,惨叫声,刹那之间回荡在整个“天院”之中。 白袍修士飞身至紫玉蛟龙身上,悍然拔出卡在蛟躯的长剑,而后一脚将其踹出一丈有余。随即大喝一声,“五行剑阵!” 一声喝令,场中三人,包括方才退到后方的那位女修士和断臂修士,全部朝紫玉蛟龙冲去。 “吟…”,一声惨烈的悲鸣,紫玉蛟龙身躯一震,再次腾飞而起,只是此时它的身躯早已不复方才威风凛凛之姿,浑身紫气尽出,隐隐有趋于透明的迹象。 “你是那…那贼人?” 随着最后一位救火的修士被丁勉抹杀掉,加上被紫玉蛟龙冲杀的几人,整个“天院”仅仅只剩下了十二人。 就在这时,丁勉魂海陡然一颤,一股来自灵魂的狂躁,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不好!蛟魄怕是撑不住了!” 情急之下,丁勉大吼一声,“白云观的杂碎们!爷爷在这呢!” “谁?” 白袍修士闻声,手中动作不由一滞,侧身向飞奔而来的丁勉看去。 众人皆是一惊,双眼直勾勾的望向愈来愈近的丁勉。 “吟…”,电光火石之间,紫玉蛟龙猛然冲向了断臂修士。无声无息间,蛟体便被贯穿,紫玉蛟龙去势不减,直接撞飞了断臂修士,摇摇欲坠的向丁勉飞去。 “陈师兄!” 女修士霎时一惊,身影一闪,将奄奄一息的断臂修士搂在了怀里。 “师…师妹!” 断臂修士艰难的朝其脸颊摸去,手至中途,忽然“噗嗤…”一声,一口黑血夹杂着些许脏器碎块,登时从其口中吐出,而后瞳孔猛然涣散,亡魂不知去向。 “啊…师兄~~” 一阵凄厉的悲吼,回荡在整方夜空… “妖孽看剑!” 十人挺剑而起,争先恐后的向丁勉冲去,眨眼之间便已臻至丁勉近前。 “当…” 丁勉咬牙硬抗了几剑后,硬生生被轰的倒退了十余步。 “吟…”紫玉蛟龙也在此时没入了他的头顶,而其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柄长剑,是方才贯穿紫玉蛟龙身躯的那把利剑。 “才气出!凝气敷剑” 丁勉狂吼一声,谭中穴中的才气顿时冲出其体,缠绕在了长剑之上。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一语即出,天雷爆鸣,丁勉顺势而上。 “当…” 八个“卍”印记不由一晃,硬生生顶住了来剑。 “噗嗤…” 丁勉瞅准一位气势最弱的修士,悍然一剑刺进了那人的心窝。 “当…” 白袍修士一剑而上,将丁勉劈飞出很远。 “噗通…”,丁勉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杀…”几人欺身上前,长剑应声而出。 “当…” 金钟崩裂,丁勉气力尽出,再度抗住了几剑。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噗嗤…”长剑脱手,浩然儒气加持着利剑,如流星闪烁般,瞬间连连穿透了两人的身体。 “嗡…”长剑利空,直接没入了墙壁,只剩下了一方剑柄落露在外。 “呵呵!妖贼你的死期到了!” 白袍修士眼见丁勉手段耗尽,当即大喝一声,挺剑便刺向了丁勉的胸口。 “且慢!让我来!” 从悲痛中暂时苏醒过来的女修士,手提长剑,一步一步朝丁勉走了过来。“我会一刀一刀的割下你身上的腐肉,以告慰我陈师兄的在天之灵!” “哼哼…妖孽,你杀我了那么多师弟,而今也该是偿还的时候了!”白袍修士冷笑着看向丁勉,随即从袖口中摸出了一只漆黑如墨、巴掌大的方形口袋,“你死之后,我会把你的魂魄全部收集起来,每日用噬魂炎翻烤,直至魂飞魄散!” “哈哈哈!” 众人全部阴笑着看向丁勉。 “哈哈!你们这群腌臜不堪、助纣为孽的杂碎!全部都留在这里吧!” 丁勉怒极反笑,“猿识出!” “吼…”一声直冲苍穹的怒吼声,自丁勉体内迸发而出。随即一方三丈之高的巨猿身影,霸气冲天的凭空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转瞬之间便由虚转实,拥有了骇人心神的实体。 “不好!快退!” 白袍修士顿时一惊,他没想到已成瓮中之鳖的丁勉还会留有后手,此刻凭空出现的白色巨猿比之方才紫蛟所散发的霸道气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站在最前面的女修士,冰冷的双眸登时一缩,惊恐到了极点,一张还算有几分姿色的面容,也随之变得扭曲不堪。 众人皆是为之惊,连连向后退去,虽然方才紫玉蛟龙仅仅只是出现了几息时间,但是给他们造成的心神冲击却是不可谓不大。 “哼哼…想走?晚了!” 丁勉登时一跃而起,站在了巨猿小山般的脊背上。“给我杀…” “吼…” “嘭嘭嘭…” 但见巨猿擎天柱般的前臂,向前猛然一探,离之最近的两人,眨眼间便被其握在了手中。 “啊…啊…” “咔嚓…咔嚓…” 之前还扬言要将丁勉一刀一刀割肉至死的女修士,和其中一位离她很近的白云观修士,刹那之间便被巨猿蹂躏的血肉模糊、骨肉粘连,死的不能再死了。 白云一脉的人,在丁勉眼中没有男女一说,是矣,女修士的惨状,并没有勾起他心中的那份怜香惜玉之念,有的只是复仇的快感。要怪,就怪他们选错了仙门吧! “轰…” “嘭嘭嘭…” 又有三人躲闪不及,被巨猿扇掉了脑袋,直接倒地喷血,魂归太虚!场面之惨,堪称人间炼狱。 “分开游走,这妖魄撑不了多久的!一旦这小子的妖魄力量耗尽,他的死期也便到了!” 白袍修士,冲另外两人大喊一声,身影翻飞间,直接向门口掠去。 “哼…看穿了又如何,对付你们,只需两息!”站在白猿身上的丁勉当即冷笑一声,“杀…一个不留!” “轰…轰…” 巨猿一步踏出,身影一闪,两只手臂如两条吐信的大蟒,转瞬之间便将奔跑中的两人吞噬了一空。 “哪里逃!” 丁勉见白袍修士向大门口的方向闪去,便知其意。此人端得是腹黑无比,分开游走是假,让其他两人拖住巨猿,他好趁机跑路才是真! 巨猿怒吼一声,三息便追上了白袍修士。 “轰…”铁臂横出,连人带门一并被其轰飞了出去。 “噗嗤…” 白袍修士应声扑倒在地。 “哈哈!白云观的杂碎,我看你还能往哪里逃!”猿背之上,丁勉仰天狂笑,正欲指挥着巨猿上前“补刀!” 忽然虚空之中传来了一声怒喝,“原来是你!” 话音刚落,一位身着月白长袍的中年修士瞬间出现在了丁勉眼前。 “嘭…” 不待丁勉反应过来,那人袖袍一挥,一股碧色的气浪,登时涌向了巨猿。 “噗通…” 一人一猿被拍飞出了很远。 “退!” 丁勉当即厉喝一声,指挥着巨猿向护城河方位奔去。 “想跑!没门!”中年修士大喝一声,整正欲追赶。 “嗖…”,一柄被才气包裹着的乳白色匕首,陡然间划破了漆黑的夜空,朝趴在地上的白袍修士飞去。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二十章 河下巨妖 “嗯?儒门修士?” 中年修士大吃一惊,随即袖袍一甩,将飞来的匕首给拦截了下来。 而丁勉也在此时消失在了天院门口。 “呼!”猿识时间一过,便自动没入了丁勉头顶。而后者却丝毫不敢停歇,左突右闪间,靠着街道纵横的地形,向东北方位的护城河奔去。 护城河,北通渭水,南接淮河,只要到了那里,丁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如果此刻冲上去跟中年修士拼死相搏,恐怕对方弹指间便可取其性命。此时逞匹夫之勇,实乃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小子!我看你往哪里逃!” 后方传来了中年修士的阵阵嘶吼声,显然丁勉一怒之下将整个天院屠戮一空,无论是对白云观的实力还是名声,都有着不可小觑的影响。 “嗖…”丁勉顺手抄起一块土沙,放在裤袍中停留了两息,随即做势一掏,向飞跃而来的中年修士抛去,“孽障,让你尝尝小爷的粪便!” “嗯?” 中年修士嘴角登时一抽,本能的躲闪了过去。若是兵器之类的东西,弹指间便会被其扫下,可世俗中的污秽之物,他是不可能用袖袍挡下的。 这一躲,丁勉又奔出去了很远,此时他离护城河已不足二十丈了。 “嘿嘿,小爷最近脾虚,如厕不畅,刚好趁此机会减轻下重量!” 眼见中年修士再度追来,丁勉故技重施,手再次摸向了裤袍。 “竖子!尔敢?” 中年道士直接俯冲而下,一掌便向丁勉拍去。 “你看我敢不敢!啧啧!” 丁勉坏笑一声,手臂登时抽出,做势甩向飞来的中年修士。 中年修士下意识的身子一偏,向右飘飞了一丈,才堪堪着地。 此时,中年修士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趁此机会,丁勉直接转身继续向前狂奔。 八丈…七丈…六丈…丁勉不由暗中盘算着护城河离他的距离。 快!再快! 眼瞅着距离护城河还有不足三丈的距离,丁勉忽然感觉后背脊梁骨突然一寒,与此同时一道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之声,刹那之间从其身后传来。 “我敢保证,只要你再往前跑上一步,这把秋水剑会立即穿透你的心脏…” “嘶…”,丁勉闻声,脚步骤然一停,转身向后看去。 但见,此时离他不足三尺的地方,不知何时竟然悬浮起了一柄薄如蝉翼,通体幽蓝的五尺长剑。 冰冷的月光洒在剑身之上,丝丝寒气顺着骇人心神的剑芒,不断向外扩散。而剑锋所指的方向,赫然便是丁勉胸口的位置。 “啧啧!看来白云观家道颇丰啊!对付我区区一个小人物,都要出动法剑,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丁勉嘴角一咧,不由讥笑一句。而其心里却是盘算着怎么躲过这一劫。 “呵呵!休要逞口舌之利。你想从护城河逃遁?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河下可是隐藏着一条上古异种。只要你跳下河,定会被吞噬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中年修士满脸阴郁的看着丁勉,“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被一剑穿心,彻底身死道消!二是说出幕后主使,交出你手中修炼妖魂的法门,天院之事还有之前接贤园的惨案,我可以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并且还会收你为徒,传你直通长生的法门。” “直娘贼!” 丁勉闻之,不由暗骂一句,看来他阉割丁恒一事,恐怕是瞒不住了。 不过中年修士给他描绘的长生仙途,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的。对方的心思在于图谋他的“小我舍利托宝法”,一旦他将此法交出,那么下一刻,中年修士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斩杀。 横竖都是个死,不若赌上一把,倘若真如中年修士所说,这护城河下还隐藏着一条上古异种,那么他也只好认命了。 念及此处,丁勉当即咽了口唾沫,装出一副心动的样子,“此言当真?” “呵呵,我白云观做事,向来是说一不二!” 中年修士有些眼热的盯着丁勉,恩威并施在其看来,乃是上乘御人之道,更何况世人又有哪个不向往“长生不老”?即便是踏入仙门的修士,恐怕也难逃此中诱惑。 “我还有个条件!”丁勉瞥了一眼浮在身前的蓝色长剑,而后又将目光投向了中年修士。 “说吧!” 中年修士一听丁勉还有条件,心中登时一喜,对“痴心妄想”的丁勉隐隐相信了几分。 “如果我将事情和盘托出,那么你能把这柄剑送给我吗?” 丁勉说着使劲搓了搓双手,一副恨不得立即上前将蓝色飞剑揽进怀里的模样。 “既然你拜入我门下,老夫自然不会亏待于你!将之送于你又何妨?” 中年修士一缕胸前胡须,嘴角不着痕迹的露出一丝冷笑。 “徒儿拜见师尊!” 丁勉佯装大喜过望,膝袍一扯,倒头便向中年修士拜去。 “哈哈!好!” 中年修士大手一挥,蓝色飞剑便被其收了回去。而后身影一晃,瞬间臻至到了丁勉身前,正欲伸手扶起后者,怎料原本躬身要拜的丁勉,嘴角不由一翘,随即突然爆起,直接撞在了他的身上。 “嘭…”,错不及防之下,中年修士直接被丁勉硬生生撞退了两丈有余。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丁勉寸步一划,卯足气力不要命的向离他不足三丈处的护城河狂奔。 “竖子!你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耍老夫。今日老夫说什么也留你不得!” 中年修士话音未落,一抹蓝芒陡然划破夜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丁勉的后心射去。 “不好!” 奔跑中的丁勉忽然感到一抹几乎冻结灵魂的寒意,自身后传来。 来不及思索,丁勉陡然回身,抬起一支被其视为“稀世珍宝”的右臂,朝突如其来的蓝色飞剑挡去。 寒山寺一行,美妇以九片墨蛟逆鳞,助其暂时恢复了些许右臂的行动能力。丁勉虽感觉自己的右臂无论是重量还是气力,都比之前增加了不止一筹,但是他还是不敢冒然用之与人争斗。 毕竟不是他那副熟悉的右臂,倘若中途出了什么差错,再想挽回恐怕也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了。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金刚护体功的气劲早在天院与几人争斗的时候,便已挥霍一空。纵然金钟融体后的他身体再强悍,也不见得能挡住中年修士愤怒之下祭出的蓝色飞剑。 而蛟龙的逆鳞堪称其身上最坚硬的部位,因此,丁勉才敢如此冒险的接下飞剑,最不济便是付出一臂而已,眼下弃卒保帅才是继续生存下去的王道。 “叮…” 臂、剑猛然撞击在了一起,擦起了一片火花。丁勉顿时只觉右臂忽然一麻,而后借着这股冲力,“噗通…”一声,倒头便扎进了护城河中。 “哼…跳下去只会死的更惨!” 中年修士冷哼一声,着手握住飞回的蓝色长剑,靠至护城河边向下望去。 原本缓缓流动的宽阔城河,此刻竟然泛起了巨大的漩涡。 “嘭嘭嘭…” 一阵好似劈柴所发出的沉闷声响,冷不丁的从漩涡之中传来。这声音是愈来愈近,愈来愈近,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一道丈余宽的滔天水柱猛然窜出了河岸。 “哗哗哗…” 但见水花散尽,一方红黑相交的巨无霸陡然浮现在了河面上空。 其状如龟,而鸟首虺尾。月笼于甲,黑红狰恶,骇人心神。喙之尖利似鹰鹏,尾之骨节如毒虺。凶眸之厉,隐有寒气斥空。 鸟首向天,恒古妖气直冲星斗,其势之恐怖,仿若撕天裂地的荒古魔神。滚滚霜寒之气托于撑天四肢,河面似有冰爽凝结,端得是一只上古遗留的撼天巨妖。 再看其尾部缠绕处,赫然是一个七尺有余的人影,此人不是昏死过去的丁勉,还能有谁? “嘶…竟然是玄龟!” 中年修士见此,刹时一惊,双眸翻滚间,俱意顿生。 他曾听祁山偶尔提及过,这护城河下隐藏着一只沉寂万世的上古巨妖。只是不知何故,近些年竟然苏醒了过来。 然而,这妖物自醒来之后,并没有出来兴风作浪、吞物进食,而是一直沉于河底,避世不出。 纵然是手段通天的祁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将之降服。是矣,他也只是听闻其传,而并未见得其形。而今看来,这只凶威盖天的绝世妖物,比之被祁山收服的穷奇幼崽,更是不知恐怖了几许。 “退!” 念及此处,中年修士一步踏空,浮光掠影般直接向京城深处遁去。此时,他几乎完全可以肯定,即便丁勉没有被秋水剑震杀,也会被玄龟吞噬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凶物之下,岂有活口? “嘭嘭嘭…” 玄龟低亢之鸣,如斧进山林,爆木之声顿时蔓延整个京城上空… 正值巡夜的打更人,在走至某一胡同之时,突闻此声,脚下忽然一凸,似是踩到了什么柔软碎物,当即探灯一照,赫然惊恐到了极点。 无独有偶,他踩到的柔软碎物,正是被丁勉千刀万剐的周任碎尸… 护城河不远处,一男一女正争论个不休。 “师兄!你不是很看好他吗?我们明明可以救下他的,可方才你为何阻止我出手?” 一不食人间烟火的青衣女子,杏眉冷目的直视着半边银面的紫袍男子。 “唉…师妹!我看中的是一枚气运如虹的棋子,而不是一个即将夭折的莽夫!为了御风楼的大业,我绝不允许你暴露身份、孤身犯险!” 紫袍男子轻叹一声,“世事如棋,宁失一子,莫涉一险,我们回去吧!” “你不去,我去!” 青衣女子真元狂运,正欲挣脱来自身体间的束缚,忽然脖颈一酸,昏厥了过去! “师妹!你还是太任性了!”紫袍男子一掌将青衣女子拍昏后,带着后者消失了远处。 河面又恢复了之前的缓缓流动,冰冷的月光洒落而下,道道荡起的水纹好似不断被拨动的琴弦,与岸边的悲泣虫鸣,组成了一曲秋夜之殇… 李府深院 李秋盈自梦中醒来,一双惹人爱怜的星眸瞬间变得模糊不堪。不知不觉间,丁勉那略显削瘦而又伤感的身影,早已占据了她全部的心扉。 她辗转反侧少顷,久久不能入眠,随即起身打开窗,情不自禁的向远方眺望。 “不知你现居京城何方,是否睡的安康?” 李秋盈轻声低语了片刻,忽然玉面一滞,吃惊道,“红月亮?” 但见,一抹鲜红如血的红云,毫无征兆的自虚空中浮现而出,盏茶之间便已爬上了高悬中天的弯月,而那原本美轮美奂的弯月也因此变成了一方妖异至极的血月… 京城一破旧书院。 灯火阑珊处,一白发苍苍的老者,佝偻着身躯望着虚空中的血月喃喃道,“前尘往事终是梦,血月一出乱苍穹!天机隐晦不出,也不知是谁遮掩了天机,竟然将异数投入到了此方世界…” 随着血月的现世,世间万千仙门皆惊。或潜门人下山,借机磨砺道心;或吩咐门人紧闭山门,避世不出;或呼朋唤友,聚首殿堂共计良策! 一股无言的风暴正在仙门之中慢慢酝酿,待其爆发之日,恐怕整方仙朝也得为之颤抖不停… 钦天监大殿 祁仁礼缓缓睁开了一双犀利的眼眸,“血月出世,大劫将至,仙道恐怕以后不会太平了!” “启禀观主,秦长老求见!” 一黑衣童子快步走进殿堂,恭敬的向高坐大殿的祁仁礼躬身执礼。 “请他进来吧!” “是!观主。” 不多时,一位白袍灰发的中年男人,火急火燎的自殿外走来。此人不是追杀丁勉的中年修士,还能有谁? “老秦,你也是为血月之事而来?”祁仁礼一缕胸前胡须,面色平静的看着风尘仆仆的中年修士,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观主!出大事了…” 中年修士满脸悲愤道,“天院被人灭了!” “咔嚓!” 金丝楠木宝座上的祁仁礼,右手猛一发力,半边椅柄便被其捏成了粉末! “呼”的一声,祁仁礼杀气腾腾的站了起来,满脸杀机的盯着下方的中年修士。 “什么?何人敢在我白云观的地盘动手?哼…活的不耐烦了!” “贼人此刻恐怕早已被吞进妖腹了!” 中年修士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说给了祁仁礼。后者听后,神色忽然一震,“怪不得会有血月当空,原来是那方凶物引发的天机!” “观主!要不要将此事…”中年修士说着将一副画像递给了祁仁礼。 “不必了,山儿之所以将穷奇幼崽留置京城,便是因为此物!穷奇幼崽虽未成年,然其本身属土,对玄龟弱水之身,天生便有克制之能!” 祁仁礼大手一挥,制止住了欲言又止的中年修士,而后蹙眉紧锁道,“此人便是你口中所言的贼人?看模样只是一介书生而已!” “观主有所不知,此人虽是书生不假,但是却是真正的儒门中人!并且身负驱使妖魂之法,我已找穷奇核实过,接贤园的惨案便是出自此子之手!” “妖魂”一词,被中年修士咬的挺重,显然没能得到丁勉修行的秘法,成了他心中唯一一块抹不去的遗憾! “哦?”祁仁礼微一愣神,随即差人将画像带给了丁修儒。 “如此说来,针对我白云一脉的是那些昨日黄花的儒门?哼…世风日下,仙门至上,你们的如意算盘恐怕打不响了!”…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二十一章 旌阳宫 护城河底 一座古朴沧桑的水殿之中,玄龟一双弑人心魄的眸子,人性化的盯着昏迷不醒的丁勉。似乎丁勉身上有其感兴趣的东西般,以至于到目前为止,他还是安然无恙。 良久之后,丁勉自昏迷之中苏醒了过来,当其看到一具狰狞的鸟首后,原本惨白的脸登时变得紫青一片。 嘶…鸟首虺尾,其状如龟,这…这是古籍中记载的上古凶兽,玄龟! 直娘贼的,刚脱狼窝再入虎口,丁勉暗骂一声,当即挣扎着站起身形,满是惊恐的瞥了一眼这只让人不敢直视的凶兽。 此时他的右臂除了酸胀之外,并无多少不适,诚然这九片逆鳞的坚硬程度丝毫不亚于中年修士手中的那把蓝色飞剑,这让丁勉稍稍安心了不少。 只是此刻要面对的乃是上古凶兽,其恐怖程度比之接贤园中的那只绝世凶物只强不弱,凭他这点微末的道行,对方随便动动脚趾都能将他踩成肉饼。 尤其是它那黑红斑斑的躯体,所散发出的那股令人窒息到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恐怖气势,更是让丁勉一颗心几乎快跳到嗓子眼了。 仅仅只是惊鸿一瞥,丁勉脑中立即闪出了一个念头,那便是逃,逃的越远越好。 如此凶物,已经不是单靠魄力与心计所能与之对抗的了,在绝对的凶威面前,任何的投机取巧、夜郎自大都是自寻死路,逃跑才是此时唯一的活路。 一念至此,丁勉也没心思欣赏这亘古幽寂、历史悠远的殿堂了,寸步一出,直接朝似水幕流转的殿门奔去。 “我若是想要你的命,你觉得此刻你还有机会跑路吗?” 一道沧桑雄浑的声音,冷不丁的响彻在丁勉耳边。 “谁?”,丁勉脚步猛然一滑,险些栽倒在地。情不自禁的左右观望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不用找了,我就在你身后!” 声音再次响彻在丁勉耳边,其音之清晰,犹似侧耳而言,场景是诡异至极。 “嘶…难道?” 丁勉有着不确定的转身向后方看去,“是…是你在说话?” “对!就是本尊!” 但见狰狞恐怖的玄龟,昂起它那颗硕大恐怖的鸟头,像是在缅怀峥嵘过去,又似在藐视天地气机,滚滚妖气在其周身不断翻滚,端得是一方凶悍到骨子里的荒古巨妖。 玄龟俯视着丁勉,幽幽叹息一声,“多少年了,终于有人可以和我神魂交流了!” “嗯?”丁勉闻之,霎时一惊,“你是说方才我听到的声音,乃是自身神魂传递给我的,而并非亲耳所闻?” “也是!也不是!你的魂海还没有孕育出神魂,因此将吾之意念传递给你的并非你之神魂,而是你魂海中的妖魂妖魄!” 玄龟说着鸟首忽然一闪,不待丁勉反应过来,一喙兜住了后者,随即将之放在了甲背上。“我知道你心中有许多疑问,跟我来吧!我会告诉你一切!” “额…前辈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此刻丁勉心中已经稍稍放下了些许恐惧,一番短暂的交流之后,他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 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而感到恐惧,恐惧无法掌控不确定的未来。可一旦未知的事物卸下一层神秘的面纱后,那么人的求知欲也会油然而生,此乃人之本性。 “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谈话间,玄龟驮着丁勉一路急行。 出了殿门,玄龟便用一层紫色气罩罩住了他。外面皆是压抑透顶的水域,隔着气罩都能感觉到自百丈深渊传来的恐怖威压。 诚然,刚刚丁勉所看到的水幕殿门,并非错觉,而是一道隔绝水域、自成一界的真空宫殿。 究竟是何人能有如此大的手笔,竟然能在水下造出一座隔绝与世的地下宫殿? 震撼之余,丁勉心中又隐隐多出了些许猜测,综合大殿给他的荒古幽寂之感,完全不难猜出此殿至少是在龙雀皇朝之前便已出世,甚至年代更为久远。 玄龟带着他在这方深不见底的水域极速穿行,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在丁勉靠在结界内壁昏昏欲睡之时,玄龟庞大的身躯浑身忽然开始剧烈的摆动起来。 外界漆黑一片,纵使是灵魂得到洗礼后的丁勉,也无法看清周围的一切,他只觉玄龟摇摇摆摆了九次有余,才堪堪止住了晃动的身躯。 又过了些许,周围渐渐变得明亮起来,丁勉才逐渐看清了外面的状况。 这是一片紫红相映的珊瑚群,道道五颜六色的发光晶体,犹似漫天闪烁的星辰,自珊瑚群中闪现而出,景色之美,堪称人间仙境。 不多时,一方青气升腾的水晶宫阙呈现在了丁勉眼前。 上书曰:旌阳宫 “到了!” 玄龟身影一闪,带着丁勉一头扎进了旌阳宫。 “此乃何处?” 丁勉跳下玄龟甲背,不住的打量着宫内格局。 但见宝气盈盈的大殿中央,赫然矗立着一棵擎天铁树,那根根撑出的银白色粗壮枝干,宛若千百蛟龙出洞,似有搅动万丈深海之姿。 密密麻麻的古怪符文,如众星捧月般,将整条树干全部囊括其内。丝丝金、白之气,如漫天星辰交织而成的炫丽星辉,隐隐有万千光华流于其表。流光溢彩间,煞是惊人。 大气磅礴又不失古朴威严,仿若带人跨越滚滚历史长河,来到了一处荒古时代。其韵之沧桑,撼人心神,端得是一方秉海域之精、天地之灵,而凝结出的一方仙树。 再看铁树周围九方均匀分布的高大铜柱,似一个个拱卫铁树的悍勇卫士,铜柱之上各自浮现出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奇形异兽。 看的丁勉眼花缭乱,而又兴趣盎然。这些奇形异兽,在古籍中都有记载。 鱼身而鸟翼的蠃鱼,蛇躯而叉尾的钩蛇,多颈而蛇首的九婴,青黑如牛而独腿的夔牛,鱼身而人面的赤鱬,龙头狮身覆碧鳞的水麒麟,其状如鲤而赤身双角的横公鱼,其状如牛而赤身人面的窫窳,鱼身蛇首多六足的冉遗鱼。 每根铜柱之上,皆留有一段龙飞凤舞的草隶古体。 曰,旌阳宫铁树镇妖: 春到人间景色新,桃红李白柳条青。 香车宝马闲来往,引却东风入禁城。 酾剩酒,豁吟情,顿教忘却利和名。 豪来试说当年事,犹记旌阳伏水精。 这是一篇出自上古大儒之手、流传坊间几千年的镇妖诗? 震撼、茫然、不解,诸多复杂情绪顷刻之间全部涌上了丁勉的心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看似普通至极的护城河下,居然还隐藏着如此震撼人心的大手笔。 上古时期到底发生了些什么?那令人心生向往的仙朝之下,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隐秘世界? 丁勉隐隐觉得,自己正在缓缓推开了通往另一个隐秘世界的大门。非是遨游九天、畅行地府的长生仙道,而是消失在滚滚历史长河之中的荒古秘辛,以及秘辛之下所折射出的点点光辉圣迹。 “此处乃是护城河与渭水相临的水域,也是昔日人族大能为震慑、压制水中荒兽而开辟出的不朽圣殿!” 玄龟愣愣出神的望着光彩夺目的铁树,妖瞳之中闪过一丝落寞与不甘。 “咦…那是?” 从震惊中回过心神的丁勉,忽然眼角一瞥,看到了一幅十分怪异的画像。 不知不觉间,丁勉便来到了画像前。 但见,在其右前方一堵珠光流转、宝气升腾的殿壁之上,赫然挂着一幅泛黄已久的古画。 画中,一儒一僧坐而论道,其身后是一棵枝繁叶茂,足可撑天的古树。点点星芒,自古树闪出,可谓是一道韵十足、绝世无双的通天圣树。 僧侣一手捻珠,一手敲击木鱼,一副老神自在、神游天外的样子,像是在为众生祈福诵经。僧侣脖颈后方更有数圈圆光跃然纸上,其势之神圣,仿若佛陀在世,一经可渡千万众生。 儒士则是双手抚琴,神色一片黯然。随风而动的长长胡须,似一簇龙飞凤舞的狼毫,刚柔并济间尽书红尘万民之疾苦。 而其手中古琴,尾部艳彩无双,琴身更是通体赤色如焰,道道白色琴弦,犹似潜于万丈深渊的怒蛟,只待琴弦拨动,便可腾飞出渊,只击九天。 最让丁勉感到心神皆颤的,当属二人周边张牙舞爪、蠢蠢欲动的妖魔鬼怪。或三足,或蛇尾,或多首,皆虎视眈眈的盯着场中二人。 这些妖物似是在忌惮二人手中之物,亦或者是那棵参天古树,虽有吞噬二人之心,却无近身靠前之胆,着实是怪异至极。 许是年代有些久远的缘故,画中笔墨隐有褪色,但这并不妨碍整幅古画的意境,反而隐隐多出了些许缥缈虚无的出尘之气。 “这是最初的凤尾琴?” 看到这里,图中一儒一僧的真正身份,几乎可以呼之欲出了。 天竺圣僧,会;以及当世大儒,蔡邕。 嘶…难不成这宫殿皆是出自二人之手?亦或者这二人乃是继往昔之圣念,留守这里而已? 一旁的玄龟似是读懂了丁勉的心思,随即爆出了一则不为人知的惊天秘辛。 此地乃是昔日禹皇治水之时,着应龙开辟出的镇妖殿,用以压制此方河道的荒兽。殿内曾镇压着一条兴风作浪的孽龙,随着无尽岁月的流转,孽龙身上的戾气和妖力也在逐渐消退,而封印之力也随之渐渐趋于羸弱。 一日,有一仙门修士无意间踏足此地,看到奄奄一息的孽龙,欲图谋其身上十不存一的龙元。撒豆成兵之下,五百金甲力士将镇压在此处的黑龙给放了出来。此处也因封印之力被破,从而失去了对水域众妖的神魂压制。 不久后,一干荒兽登临陆地,在天汉地域掀起了一股血雨腥风。而那位仙门修士在吞噬龙元之时,居然遭到了孽龙神魂的夺舍,最终被孽龙占据了肉体,自此天汉地域陷入了一场无休无止的战乱之中。 后有天竺僧人,一苇渡江而来,与当世大儒蔡邕等人,用历代天竺神僧坐化后留下的舍利,将众荒兽引至昔日镇妖殿。 蔡邕等人趁此,纷纷祭出了自身儒门至宝,强行将这些荒兽震压在了此殿。 天竺僧人更是行大神通,以妖龙精血为引,融合了历代高僧舍利,仿照佛门至宝菩提树,用铁汁在镇妖殿构筑出了一棵万年不枯的铁树。 自此之后,一干作乱的荒兽被永久留在了殿内。事后僧人仍不放心蠢蠢欲动的荒兽,自蛮荒拘来一神龟看守此树,而其却是一直枯坐在此,直至圆寂。 潸然泪下间,蔡邕耗费一身碧血,将镇妖殿更名为了旌阳宫,喻为天竺高僧之行径可与上古仙君许逊,斩龙治水之功堪比肩。并留下一诗一画在此,以供有缘人瞻仰… “即便是身具大神通的圣僧,也难逃脱命运的掌控吗?”丁勉情不自禁的出声道。 许是因为《小我舍利托宝法》的缘故,让丁勉心中对天竺圣僧“会”,充满了浓浓的感激之情。 若不是因缘际会得此秘法,此刻他还是与前世一般,日夜遭受着梦魇的侵扰,更不会有如今踏入修者行列的际遇了。 是矣,当听到天竺圣僧“会”,坐化此地之时,他心中难免有些伤感。 “长生?或许在荒古时代,还可以。而今这方世界,哪有什么永生可言!” 玄龟硕大的鸟首晃了晃,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丁勉,低沉道。 “天早已不是那片天,仙道自然也不会有永生一说。昔日儒门,佛门何其昌盛,而今几乎快销声匿迹了!若不是千年前的那场大战…” “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丁勉不由问道。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一道粗如蛟龙的蓝色闪电,瞬间穿梭虚空而来,直接劈在了玄龟身上。 玄龟抖动了一下丝丝冒烟的身体,妖瞳之中满是忌惮之色,“咳咳…不可说,不可说!等你境界到了,自然便能感应到…” “呀呵…这水中怎么会雷?” 丁勉不由浑身一震,刚刚那道震耳欲聋的蓝色蛟龙所爆发出的动静,足矣轰碎一座城池了。若不是他离玄龟还有些距离,此刻指不定会魂归何处呢! 从另一方面来讲,这玄龟的妖躯也真够强横的。被如此威力庞大的天雷劈在身上,仅仅只是冒了些白烟而已,其妖躯之强悍,端得是不可横量。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二十二章 《明王圣魂经》 玄龟似乎不想再继续纠结下去,随即话锋一转,有些希冀的问道,“你可曾修习过什么佛门之法!” 丁勉点点头,伸手指了指画中的天竺圣僧“会”,“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是他的隔世弟子。” “嘎嘎!怪不得你身上的气息与圣僧有些相似,如此便好办了!” 玄龟忽然探出鸟头,在丁勉肩膀狂甩了两下,后者登时被甩至到一殿壁之角。 “前…前辈你意欲何为?” 丁勉如受惊的兔子般,亡魂皆冒的望向玄龟,两只拳头更是被其握的嘎吱作响。 “额…对不住,小友!是本尊太过激动了!” 玄龟脖颈处的翎羽,不自觉的抖动了几下,神色有些尴尬道。 “呼…”,丁勉长长吐出了一口气,他还以为玄龟突然爆起,是要取他性命呢! 此刻看来,完全是虚惊一场。无独有偶,方才玄龟定然是想“拍”他的肩膀,可是对方却忽略了自身妖躯的强悍,如此想来确实有些滑稽至极。 “嘭…”的一声,玄龟话音刚落,一副撼天妖躯,直挺挺的撞在了古画下方的殿壁上。 “嗡…” 一道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自大殿响起,而后一扇半开的古朴拱门,抖然映入了丁勉眼帘。 “这里居然别有洞天?” 丁勉张大嘴巴,吃惊道。 “机缘便在里面,如果你能得之,那么我极有可能会摆脱这方囚笼的束缚,进去吧!” 玄龟庞大的鸟首猛然一撞丁勉“娇小”的身板,后者反应不及之下,便被这股巨力给狠狠地推了进去。 “噗通…”,猝不及防之下,丁勉直接和地面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嗡…”的一声,又是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拱门竟然自行闭上了。 “直娘贼的!也不问问小爷是否愿意,便强行把小爷丢了进来,真是有辱斯文!” 丁勉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膝盖骨,随即站起身来,里面灰蒙蒙的一片黯然,一道弯弯曲曲的石洞,如盘旋而上的巨龙,不知通向了何方。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既然来了,不一睹这所谓的机缘,着实有些遗憾!” 丁勉一扯膝袍,一步踏上台阶,径直朝深洞而去。 “阿弥陀佛…” 一经入洞,四周顿时传来了阵阵沧桑的梵音,其音之缥缈,如临万佛降临,灵魂之舒适,不可言谈。 天竺圣僧“会”,莫非便是在此处坐化的不成? 心神翻转间,丁勉渐渐向最深处靠去。每往里走上一步,这沧桑梵音便会清晰上一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副晶莹如玉,通体散发着丝丝金芒的骷髅,展现在了丁勉眼前。 玉骨不朽,金光缠骨,佛韵清宁,梵音自鸣。这是佛修达到一定境界之后,自身所散发出的自然之像。 若非有得天独厚的气运,仙门修士若想跨入这一步,几乎难如登天。至此,丁勉已经明白玄龟所说的传承是什么了。 毫无疑问,此地应该便是天竺圣僧“会”的坐化之地了。 如此修为,都未能逃过天道的束缚,可想而知,这长生之路究竟有多么的坎坷。 好在他已经踏上了一条通往长生的捷径,或许真如玄龟所言,这方世界所谓的长生,比之荒古前的永生仙道,不可相提并论。 然而,只要活着便有机会。大道五十,天演四九,天道之下,总会留有一丝生机。 不过,此时想这些,确实有些为之尚早了。现在他连登临仙道顶峰的实力都没有,又何那谈那缥缈虚无的永生! 甩了甩凌乱的思绪,丁勉来到玉骷髅近前,“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晚辈丁勉,因遭贼人迫害,丢失了一魂一魄。因缘际会下,偶得圣僧传承下来的秘法,踏入修士门庭。再造之恩,无以为报,唯心祈福,望圣僧之神,永享极乐!” 话闭,丁勉“咚咚咚…”,朝玉骷髅叩起头来。 十息过后,梵音噶然而止,一道和蔼的声音,登时响了起来。“有缘人,终于等到你了!” 嗯?难不成这天竺圣僧“会”,还没有陨落?或者说他是在修炼一种神秘的功法? 丁勉震惊的抬起头,只见自玉骷髅骨骼之上,飘出了一方指甲盖大小的金光。而后金光迎风而长,电光火石间,一道巨大的和尚虚影,登时浮现在了洞中。 “圣僧,原来您还活着!” 丁勉激动的仰望着巨大的虚影,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隐隐有泪光闪烁。 传术之恩,等同再造,如此天泽,何以为报? “阿弥陀佛…会早已离开了这方世界,吾乃是他留下的一丝神魂而已,汝不必吃惊!” 虚影双手合十,悠然叹息道, “汝既已叩首九次,便为会之真传。会师承上古释门婆娑一脉,而其传下的《安般守意经》,只是为了给世人一颗飘忽不定的心,寻一方难得的净土而已。 至于经文之中所记载的那篇《小我舍利托宝法》,其实便是会临时起意之作。其目的不是让世人修行,而是在告诫众生,人性的缺失便好似那识之空缺,唯心中有佛,才能安然到达彼岸。 可不承想,竟然让你误打误撞,修炼出了名堂,果真是天意难测啊!” “额…难道那《小我舍利托宝法》不是一篇修炼秘法吗?” 丁勉面部陡然一滞,难以置信的望着形如高山的虚影,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此起彼伏了。 那篇带给他新生,同时让他踏入修士行列的无上秘法,此刻竟然会有人告诉他,此法竟然是天竺高僧“会”的临时起意之作,或者说,那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篇修行法门。 虚影呵呵一笑,随即道,“千百年来,但凡识之暂失者,不是被邪魅所迷惑,便是被惊吓从而游离体外,亦或者天生心智不全。吾还未曾听闻,有人会在后天缺失魂魄的!”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正如丁勉心中所猜测的那般,这篇所谓的秘法,完全便是劝人向善的一则寓意佛经而已。 “不承想,昔日圣僧的临时起意,竟然成就了晚辈的一桩机缘,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丁勉闻之,唏嘘不已,《小我舍利托宝法》是不是修炼法门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经从中获取了天大的好处,继而摆脱了困扰他前世一生的梦魇之苦,如此经文称之一声无上圣典也不为过。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佛陀难渡无缘众生。汝既已阴差阳错踏入此门,便说明汝与吾佛有缘。 吾今日便传你一篇《明王圣魂经》,《小我舍利托宝法》便是引用此中经文所传,汝既能阴差阳错修成此法,那么这《明王圣魂经》与你是再合适不过。 然,吾观汝身上还有其他脉的佛法传承,其中主次,想来你心中定有计较。须知人之精力有限,君臣佐使之道,还是划分清楚的好,免得将来愈陷愈深,不可自拔。 至于殿外那只玄龟,汝只要修成《明王圣魂经》第三重,它自然会恢复自由之身! 吾之使命至此结束…阿弥陀佛…” 随着最后一句梵音落下,巨大虚影刹时间如同破碎的水泡般,瞬间化为了乌有。而此时如万年老松端坐的玉骷髅,也随之化为了粉尘,泯灭于众。 将印入脑海之中的《明王圣魂经》,逐字斟酌、释意后,丁勉打算就地将此秘法修成之后再出洞。 此处还遗留了不少佛韵波动,闭门造车终归只是小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借鉴他人佛理感悟,与他将来修行大有裨益。 不过在修炼此法之前,他还是要将自身功法全部梳理一遍,分清主次之后再行修炼也不迟。 正若方才虚影所说那般,人之精力有穷尽,若想将来有所成就,君臣佐使之道,最好分清。 到目前为止,他已身负佛门两大流派的修行功法,以及儒门浩然正气之法。 从《金刚般若真鉴》中爆出的金刚护体功,不难看出,此流派乃是走的由外而内的金身修行路线。 而他刚刚得来的《明王圣魂经》,却是走得以神魂成就无上法相之道,说白了便是将神魂修成一颗佛光普照的佛陀舍利,再以舍利凝结出通天法相而已。 这点与儒门的不灭神魂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难怪蔡邕会和天竺高僧“会”,会成为至交好友,其秉性相近、高义相通只是其一,更多的恐怕则是二人的修行之道极为偏近。若非如此,二人怎会惺惺相惜,互引知己? 一番思索,丁勉当下便决定了以后的修行之路,那便是以《明王圣魂经》为主,《金刚般若真鉴》为辅。 其一,《小我舍利托宝法》不仅弥补了他前的遗憾,更是引领他踏入修行之路,这让他对此法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怀。 更何况,此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与《明王圣魂经》是一脉相承。他有这个基础,也多多少少有自己的一番感悟。 其二,儒门之法,他是不会放弃的,毕竟往圣之高义,早在前世便已烙印在他灵魂最深处,如附骨之疽,无法抹去。并且,儒门重在磨炼神魂,与《明王圣魂经》完全是相互促进,相辅相成。 最为重要的,他将来的目标是踏破九重仙阙,成为仙朝中的一方霸主。而今仙门炼气一道为主流,若是日后与人争斗,总仗着肉身强悍与人近身对战,难免有些吃亏。 而神魂一道,历来便是仙门之中最神秘的存在,它不但具有术法的威力,更是能攻击人之神魂。相比之下,《明王圣魂经》更为适合他。 至于他的赤色琴胆,将来若是有机缘,未必不能另辟蹊径,成为他手中的一大神通。 念及此处,丁勉立即沉侵心神,迈进了入定的门槛。 《明王圣魂经》的根本之法,在于将自身魂海分割成十份,完全独立出来。而后将三魂七魄分别投入到每份分离出的魂海之中。 等其彻底与魂海融为一体后,再引入妖魂妖魄与之相融,最后以这些妖魂妖魄勾布明王圣魂,圣魂一出,则明王意志降临,法相自成。 届时,法相一出,谁与争锋,茫茫长生仙途,任尔驰骋。 其境有九,与仙道境界的划分完全一致,但是修行方向却是完全不同,估计是创造功法的那位大能性子比较洒脱,懒得赋予其不同凡响的境界名字了,直接以仙道境界命名。 1、入云境:分割魂海,十方天池。 2、抱元境:魂魄剥离,池中生莲。 3、神关境:妖识入体,莲藕共生。 4、阴神境:凝识化液,乳水交融。 5、阳神境:炼液返晶,法印终成。 6、天罡境:炼晶成舍,圆光浮顶。 7、沐雷境:神魂大劫,心猿意马。 8、玉骨境:意志降临,圣魂出世。 9、仙主境:不灭法相,佛中称尊。 只是神魂一道极为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身死道消,魂归太虚。究其原因皆是因为魂魄乃人之根本,脆弱无比,兼之妖魂妖魄又异常凶悍,其中凶险,非比寻常。 但是,这却难不倒丁勉,因为他有压制妖物的浩然正气,虽然境界有些低,只要不是特别凶悍的妖识,有了白猿、紫蛟的相助,一切皆不成问题。 并且丁勉前世遭受梦魇折磨了一生,也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他的心智坚硬程度,远超常人,甚至比之仙门之中的佼佼者,也不逞多让。 是矣,只要小心一些,他完全可以修成《明王圣魂经》… 丝丝冷汗,不知不觉间,布满了额头。但见双目紧闭的丁勉,面部肌肉开始变得扭曲不堪,而其身体也随之颤抖起来。衣袍紧紧贴着身体,其身下更是湿成了一片。 入云境所修之道,在于魂海十分,是整部功法最为痛苦,也是最为凶险的一环。 魂海乃是灵魂久居之所,与自身心神紧紧相连。肉体的疼痛,咬紧牙关还可以忍,魂魄剥离之痛,只要心神不失,亦能挺过去。 可魂海分离之痛,却是来源于灵魂与肉体的双重之殇,那种如蚁嗜骨,似火烤魂的疼痛不断地冲击着丁勉的心神。 在其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劝他放弃,只要放弃了,一切痛苦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他也会重新沐浴在阳光下,每日吟诗酗酒,逍遥红尘。 渐渐的,丁勉原本一颗古井不波的心,开始有些动摇了。在这漫无边际而又黑暗的世界里,他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和心安,有的则是无休无止的痛苦,以及暗无天日的枯寂。 甚至他感觉不到一丝自身的存在,就像四处飘荡的孤魂野鬼般,没了运筹和方向。 在这漫长而又饱受精神摧残的世界里,丁勉正一步步靠近奔溃的边缘。没有人知道此时的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非人折磨与痛苦,也没有人能够体会到他的彷徨与无助。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二十三章 一切有为法 “你想永远停留在这方让人痛不欲生的黑暗之渊吗?” “再这么继续下去,你将彻底魂飞湮灭,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 “你所有的坚持与不屈,没有人能够看到。这是一方连孤魂野鬼都不愿来的地方,自然也没有任何将来可言!” “放弃吧!不要再用你那所谓的坚强不屈,去衡量这方世界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的家人还在外面等着你呢!你的敌人正握着明晃晃的尖刀,一步一步向她们靠近。” “你想让她们在无助中死亡吗?你想看着敌人一点点蚕食她们的灵魂吗?放弃吧!唯有放弃,你才能回到她们身边,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躲在这里逃避,独自舔伤,如此行径又与懦夫何异?” 这声音好似有着无穷无尽的魔力,正牵扯着丁勉一步一步向虚掩着的石门走去。门外隐隐有丝丝亮光透门而入,让人观之不觉温暖似水,心生向往。 “或许你说的对,这里本不该是我来的地方。” 正当丁勉双手便要触摸到那座冰冷的石门之时,忽然一道凄凉的人影,直接浮现在了门口。 “咳咳…夫…夫君,快…快…逃!” 但见一位身着素色霓裳的美妇,正双手捂着呼呼冒血的喉咙,断断续续的吐出声响。 “彩…彩儿!” 丁勉心神顿时一震,满眼悲痛的望着眼前这位摇摇欲坠的美妇。正欲伸手去抓美妇的胳膊,后者竟然在其眼前直挺挺的消失了。 “不!”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丁勉半只脚已然踏入了门口。 “阿弥陀佛…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吾佛!” 一道高亢的梵音,突兀的响彻在了这方世界。其音之铿然,犹如一口被撞击的巨大铜钟,声势之浩然,直击丁勉一颗狂躁不安的心神。 此刻的丁勉仿佛一道干涸已久的河道,正贪婪的吸收着从天而降的急骤暴雨。 舒适,恬然。这种玄之玄的舒畅之感,似被海水包裹的锦鲤,又似被巨风托起的鹏鸟,心神放空下,不觉引人入胜,顿生逍遥宇内之感。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丁勉不由随之低吟一句,半只踏入门口的脚,瞬间又缩了回来。 “我…才是这方世界的主宰!”一声爆喝之后,丁勉猛然转身向身后的黑暗之渊冲去。 “魂海…给我裂!” 话音刚落,忽然“轰隆…”一声巨响,昏暗无边的世界,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而后,整方地面开始迅速塌方,道道微弱的亮光自虚空而落。随着地面越陷越深,虚空中的亮光也是愈来愈亮。 许是过去了一个时辰,许是过去了一个甲子,当地面不在颤动之时,虚空光亮大胜,一方彤彤红日赫然高悬在了虚空之中。 而丁勉脚下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见之前硬如山石,崎岖不平的地面已然不见了踪迹。 取而代之的则是由十方紧密相连,而又相互独立的池塘所组成的一方水域。水域之广,将近方圆一里,而每口池塘不多不少,刚好十五丈之余。 水域涛涛翻碧浪,锦鲤跃飞十方塘。 金鳞探爪腾云去,终见仙门踏歌狂。 朦朦胧胧的氤氲之气,自水面升腾而出,眨眼之间,便如山雾云绕般,尽皆将整方水域全部笼罩其内。 “暗天初开旭日盈,氤氲缥缈天池清。 《明经》首重终踏入,长生天阙任我行! 没想到这《明王圣魂经》第一重,竟然会这般凶险。好在此处佛韵充盈,否则一旦放弃,魂魄受损是小,搞不好还会因此而丢掉性命!” 神魂一途,比之炼气一脉的纳气入体,不知繁杂了多少倍,其中凶险自不必多说,单是耗费的心神之力,便不是常人所能忍受。 心神退出魂海,丁勉缓缓睁开了布满血丝的双眼,满脸的疲惫之色。 分割魂海,开辟天池,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与心神,此刻他需要通过短暂的休整,重新将精、气、神温养至最巅峰,如此方可步入下一重的修炼。 殊不知,正在丁勉殚精竭虑修炼之时,外界已然乱成了一粥。 丁勉夜袭“天院”一事,不仅惊动了白云观上层众修士,便连人王李璟都传下了圣喻,倾尽全城之力搜捕丁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原因无他,今日早朝过后,祁仁礼便将丁修儒引荐给了李璟。丁修儒将假“焦尾”送与了李璟,并请李璟为其子丁恒做主。 李璟本就对祁仁礼言听计从,有心讨好之下,顺手赏了丁修儒一个献宝状元的名号,同时封其为户部员外郎,位列正七品,留在朝中任职。 丁恒自醒来之后,得知自己是被丁勉阉割之后,发了疯的满城寻找丁勉,誓要将丁勉大卸八块,已消他心头之恨… 丁勉被凶兽卷入护城河底一事,仅仅只在各大仙门之中流传。而世俗凡人,包括李璟在内,都不曾知晓此事。是矣,整个京城尽皆掀起了一股抓捕丁勉的狂潮。 一时之间,整个京城大街小巷,全都布满了丁勉的画像。丁勉之名,也因此而“扬名”南唐… 李府 李秋盈面无表情的坐在池塘边,看着池中不断游动的锦鲤,愣愣出神。而其脸上十分扎眼的红色印记,随着罪魁祸首周任的身死,也已恢复了往日的玉面无暇。 李东旭静静地站不远处,望着李秋盈伤感的背影,不住的叹息! 京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然瞒不过身为天阀司司主的李东旭。倘若放在平时,这些芝麻大点的案件,根本不会流入其耳。 可当其看到那张通缉令中所画之人,与丁勉有八成相像之时,也是为之心神俱震,难以置信。而另一则来自仙门爆出的消息,更是让他震惊到无以复加。 白云观的“天院”,一夜之间让人全部给灭了,并且与断人传根的贼子是同一人所为。 这不由让他回想起了丁勉与李秋盈第一次相见时的尴尬场景,而那只被捏碎的茶盏,至今让他回味悠长。 知女莫过父,而此时李秋盈心中定然和常人一样,将丁勉当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恶贼。 春心初动,便遭寒霜罩顶,任谁也难以接受这一残酷事实,更何况是李秋盈这位外表冷霜,内心火热的天之骄女。 “想不到此子竟然会有如此魄力,老夫还只当是年轻人逞一时之快而已,如今看来倒是一个狠角色!以凝彩的性子,我若将之和盘托出,唯恐连累与她。可如若不说,我这宝贝女儿心中的郁结难除,往后余生定然不会再信任与人,这可如何是好?” 一番天人交战后,李东旭最终还是决定将之告诉李秋盈。心疼自身女儿是有,而更多的则是来自源于,对丁勉那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豪情壮志的欣赏与折服。 毕竟此时的丁勉,在他心中已经魂归太虚了,这是他唯一能为其所做的事了! 念及此处,李东旭悄悄走至李秋盈跟前,随即轻咳一声,“呵呵,凝彩你是不是想吃鱼了,今晚要不要爹亲手为你煲一碗锦鲤豆腐汤!” 李秋盈闻之,神情忽然一震,发散的瞳孔逐渐聚集在了一起,玉面之上浮现出了浓浓的失望之色。 “爹!你说这锦鲤外表光鲜,肚子里是不是全是些腌臜不堪的腐物啊!” “额…”,李东旭又是尴尬,又是好笑,沉默片刻之后,才悠悠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只是…” “只是什么?” 李秋盈本就心思细腻,登时便明白了李东旭话中有话,随即柳眉一挑,扭头望向了李东旭。 “爹听一至交好友说,昨晚有一金色巨鲤不知为何,居然跑到了钦天监“天院”的地盘,把“天院”的那些人全部给吃了!结果那巨鲤便不知去向了!” 李东旭说着便探身往池子里瞧,“咦…我怎么看咱们家的池塘少了一条锦鲤啊!莫不是那只巨鲤是从这里跳出去的不成?” “呵呵!外面有人为你李家浴血奋战,而你却还有闲心雅致在这欣赏池鱼,看来李司主的威名有些言过其实了啊!” 突然,一道嘶哑低沉之声,自李府院中响起,而后父女二人只觉眼前一花,一位青衣飘飘的貌美女子,顿时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你是谁?为何要私闯民宅?” 李秋盈杏眉一竖,迅速伸手向腰间摸去。 “凝彩!不得无礼!” 李东旭猛然握住了李秋盈摸向腰间的手,暗暗给其递一眼色,后者才不甘心的垂下玉手,满眼敌意的盯着来人。 “不知前辈大驾光临,李某有失远迎,还望前辈赎罪!”李东旭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随即冲青衣女子躬身行礼。 “爹!你?” 李秋盈刹时一惊,她还从未见过李东旭对哪位女子行过如此大礼。 “凝彩,你快去书房将爹珍藏的茶叶取来,爹要亲手为这位前辈泡上一壶悟道茶。” 李东旭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呆若木鸡的李秋盈,继续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李秋盈感受不到青衣女子的可怕,可李东旭却是看的分明。形如鬼魅,气若浮云,脚踏冰霜,头顶至阳,这是阴阳相融之相,来人至少也是阳神境的强者。 如此人物突然降临李府,非福即祸,李东旭心中早已泛起了滔天巨浪,在没有搞清楚青衣女子来意之前,他不敢妄动。 这青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被易天行强行拍晕过去的岳思容。 “不必了,我来此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说完我便走!” 岳思容大手一挥,制止住了二人。 “前辈请说!” 李东旭暗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略显局促的说道。 此刻,即便是李秋盈再傻,也察觉出了其中韵味,随即收起一副愤怒的面容,神色有些尴尬的立于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昨日他来找我,向我询问李府大小姐脸上五指印痕一事!我曾劝告过他,不要去招惹钦天监,那是一堵迄今为止也没人能撼动的高墙,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去了天院。” 岳思容将目光投到了李秋盈身上,一张沉鱼落雁的玉颜,满满的全是惋惜与悲凉。不待二人出口相问,她继续沉声道。 “为了你,他情愿血液流甘、势穷力竭,亦要将整个天院连根拔起,他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话音刚落,岳思容身影刹时一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李府大门飞掠而去。 “记住他吧!如此盖世英雄端得是世间难觅,可惜…我等再也看不到他那坚强不屈的身姿了!” 李氏父女耳边,依旧回荡着岳思容嘶哑低沉的声音,而后者一副出尘绝世的惊鸿艳影,却是早已消失在了李府门外。 此刻,李秋盈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无限思念与悲楚,捂住朱唇,向闺房跑去… 庐州城之北 庐山之巅,仙雾袅绕处,一黑袍黑帽的男子自入定中醒来。 衣物虽然遮住了他的脸,却丝毫挡不住其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寒意。 “呼…”,一道三尺长的黑色气练,如直冲苍穹的黑色利剑,登时从其口中喷射而出。 只见这黑色气练凝而不散,时而膨胀成滔天双翼,时而凝聚成粗壮蛟尾,时而幻化成巨蝠之首,手段之诡异,端得是骇人心神。 半晌之后,黑袍男子才将黑色气练重新吞进腹中,而后一抖身上黑袍,负手而立于一大青石之上。 一旁的白衣修士,双手捧着一方巴掌大的黑色袋子,恭敬递给了黑袍男子。“真君,这是最近几天采集到的阴辰魂魄!” 黑袍男子随手接过黑色袋子,当即冷哼一声,“怎么会这么少?你是怎么办事的?” 话音刚落,但见黑袍男子身影登时一晃,也不见其有什么动作,“嘭…”的一声,白衣修士应声而倒。 “还请真君息怒!” 白衣修士忙不迭的爬起,惶恐的凑至黑袍男子身前,躬身道,“整个南唐境内全被搜刮遍了,就只有这些了!” “南唐没有,不会去其他地方寻找吗?倘若再有下次,哼…身死道消!” 黑袍男子袖袍一甩,随即身影瞬间虚化,遁于无形。 “属下知错,这便差人去找!” 白衣修士冲虚空躬身一辑,而后一方金色长剑顿时出现在了脚下。随即手捏剑诀,御剑向远方腾飞而去… 另一边,枯坐深洞的丁勉,身子猛然一震,道道金白相交的十朵莲花虚影,自其头顶缓缓落下,顷刻之间便已全部没入了他头顶的天灵之中。 “魂魄剥离,池中生莲。第二重终于练成了!也该是时候出去了!” 丁勉眼中陡然射出两道精光,随即站起身形,脚踏阶梯,径自向旌阳大殿走去…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二十四章 臣服,或者死 玄龟静静地伏于擎天铁树一旁,仿若一尊屹立千年的巨大雕像般,守护着这棵定海圣树。 之前,丁勉只不过是个初踏修行的炼体小修士而已,无论是对仙门气修,亦或者妖物身上的气机,都只能凭模糊的感官去判断对方的修为,而并没有精准的洞察之力。 常言道,失之毫厘谬之千里,高手斗法,半筹之间亦可输掉性命,更何况是处于仙道最底层的丁勉。而今时却不同往日,神魂一道自古以来便极为凶险,不过相应的回报也是成倍增幅。 仙道修士最弱的不是肉体,而是神魂。虽说丁勉现在只堪堪步入了《明王圣魂经》的第二重。然,术业有专攻,以此时他的神魂强度,可以说阳神境之下,在其眼中皆无秘密可言。 神魂本是人精、气、神的汇聚之所,亦是最能反应一个人命元强弱的根本。当然像丁勉这种主修神魂的怪胎,现如今是少之又少。 而此时陷入龟息状态的玄龟,神魂之中所牵扯出的丝丝雷气,让丁勉不由为之心神一震。 雷气加身,至刚至阳,这至少是沐雷境以上的强者才能牵扯出的气机。他有想过玄龟的强悍,却不承想还是低估了它的实力,如此至刚至阳的气机乃是仙道顶峰的存在了。 那么使用秘法将之拘来的天竺高僧“会”,按理说应该比玄龟强上不少才是,可偏偏为何却坐化在了此地,这让丁勉是十分的费解。 “算了,想不通便不去想了!” 丁勉甩了甩凌乱的思绪,心中对一动不动的玄龟隐隐多出了些许忌惮。 很显然,玄龟之所以没有离开这方水域,定然是“会”使用秘法,将之束缚在了此地。而一旦玄龟脱困而出,被压制了千百年的凶性,难保不会再次爆发,甚至比之前更胜。 届时丁勉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岂不是成了砧板上的咸鱼,任其蹂躏宰割? “哈哈!恭喜小友,能得如此传承,日后这大道天途,必有尔一席之地!” 玄龟缓缓睁开妖瞳,晃了晃硕大的脑袋,随即撑起了骇人的四肢,妖瞳放光的凑至丁勉近前。“不知圣僧可曾传下其它之法?” “这…”丁勉闻之,嘴角顿时一抽,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玄龟那点小心思,他岂能不懂,只是让他有些吃不准的是玄龟的性情。是矣,他才没有立即答复。凶兽毕竟是凶兽,其骨子里的兽性再怎么磨炼,也难以根除。 “呵呵!你不说本尊也知道,圣僧还是不愿放本尊离去啊!妖便是妖,即使本尊苦守于此千万载,也抹不去他对本尊的偏见。” 玄龟见丁勉迟迟不肯说话,不由长叹一声,狂热的眼眸瞬间落寞了下来。“算了,是本尊痴心妄想了!本尊还是带你离开此地吧!” 话闭,玄龟登时伏下身躯,施意丁勉上去。 望着玄龟庞大而又略显萧索的身躯,丁勉不由心中一颤。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当年释尊割肉喂雕,是何等的霸气。他虽不及释尊亿万分之一,但悲天悯人的胸怀还是有的。 众生皆平等,万物皆有灵,是他太过着相了,或许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且慢…” 念及此处,丁勉不再患得患失,立即出声道。“圣僧说只要我修为再进一步,前辈便可脱身,只是我不敢明确的告诉前辈,究竟要耗费多少时光,因此才迟迟没有回答前辈!” “圣…圣僧没有忘记本尊!圣僧没有忘记本尊!” 此刻,玄龟一改之前落寞凄凉之势,兴奋地狂摇着鸟首,在大殿之中来回挪移,像极了一个天真孩童。 丁勉也是会心一笑,心中暗暗道,但愿枷锁打开之后,这玄龟还能像现在这般天真赤诚。 《明王圣魂经》第三重的修炼,他是势在必行!毕竟方今世界,妖物早已不复千年前那般鼎盛,且不说能不能寻找到,即便找到了以丁勉现在的修为那也只有逃跑的份。 而如今能有如此良机,他又岂会舍本逐末。纵然旁边还有一只令人忌惮的庞然凶物在此,他亦要冒这个险。天赐不予 ,必受其咎。 以此时他抱元境的神魂修为,不难看出九大铜柱之上所浮现出的,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奇形异兽,并不是什么饰物,而是真正的妖魂妖魄的结晶。 诚然,这被九大铜柱所拱卫的擎天铁树,便是真正控制那九只异兽魂魄的掌魂使,而铁树所散发出的荒古幽寂之势,又与玄龟身上的气息隐隐有几分相似。 无独有偶,“会”能让它甘心在此守护千年之久,恐怕也是存了以妖震妖的心思。这才将其魂魄抽出了一二,投入到了铁树之中,从而使得旌阳宫在这无尽水域屹立数千年而安然无恙。 并且,纵观整方大殿的中心格局,铁树高耸俯揽海域,铜柱狰狞而又凌厉,像极了一条盘旋而上的荒古苍龙,九爪纵横间,携无上威势,尽可碾压天地万物。 最让丁勉感到吃惊的是,在其牢不可撼的天池感应之下,九方铜柱之上隐隐泛出的青色纹路,仿若一条条长短不一、错综复杂的巨大青筋,似有崩裂苍穹之势。 这铜柱乃是妖躯所化?刹那之间,丁勉脑袋“嗡…”的一声,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大手笔,大造化啊!” 丁勉心神恍惚片刻,随即豪情顿生,如果他所料不差,这“会”的秘法精髓便在于,以玄龟之魂,两大妖魂、七大妖魄之晶,融合妖龙之血以及深海之势,仿效上古苍龙之姿,继而用以震慑水中群妖,令其不敢逾越水域半步。如此通天手段,端得是霸绝寰宇… 此刻他要做的便是以《明王圣魂经》中的法门,将铜柱之中的魂魄吸收掉,如此方可破除生生不息的苍龙之姿,继而成就己身,玄龟自然也能迎回自身妖魂,恢复自由之身。 一念至此,丁勉一甩膝袍,顺势盘膝而坐,暗暗运起了《明王圣魂经》。 三大妖魂,七大妖魄,如今他已身具其二,如此他还需要融入两魂六魄便可彻底成就第三重神关之境。 正所谓三魂为阳,七魄为阴。欲引妖魂、妖魄入体,必当遵循阴阳平衡之道。阳盛阴衰则浴火焚身,天池不稳。阴盛而阳衰则寒气透体,天池皆冰。 而被丁勉融入到天池的圣猿妖魂,又远超紫蛟妖魄,倘若再胡乱引一妖魂入体,他身上的至阳之气,便会将自身至阴之气彻底焚弑一空,届时不要说修炼了,便是性命亦难保全。 是矣,他首先要做的便是择其一妖魄,融入天池之中,以便增强魂海中的至阴之气。 凭借魂海所化出的十方天池,丁勉心中已然对这些妖魂妖魄的属性有了计较。 夔牛,九婴之结晶,乃是以妖魂为主。 蠃鱼,钩蛇,赤鱬,水麒麟,横公鱼,窫窳,冉遗鱼等,则是以妖魄为主。 而那铁树之中不断游动的黑红虚影,必然便是从玄龟身上分离而出的妖魂了。此魂,他是万万不敢打其主意的。 “赤鱬妖魄,鱼身而人面,品相着实太俗,完全可以弃之不用!嗯…那只水麒麟倒是品相极佳,便从它开始吧!” “咕咚…咕咚…” 随着神魂功法的极速运转,丁勉魂海之中的其中一口天池,如沸腾的茶水般,开始泛起了大量水泡。而后一朵红莲自水面而出,眨眼之间,便已飘至天池上空。 与此同时,丁勉头顶上空缓缓形成了一方似黑洞般不断旋转的灰色气旋。 “就是此时!”丁勉心中不由大喝一声,控制着灰色气旋,向水麒麟结晶所在的铜柱席卷而去,转瞬之间便已将铜柱缠绕了起来。 “嗷欧吼~” 突然一声震天的嘶吼声,自铜柱之中陡然炸起,其音如滚滚天雷般爆鸣,又似奔腾怒狮发出的咆哮之声,震的丁勉瞬间失聪。 安静下来的玄龟,瞥了一眼丁勉这边的动作,索然无味的摆了摆鸟首,随即又沉侵在了它的龟息霸业之中。 或许水麒麟妖魄在它眼中,只不过是一没了妖躯的残魄而已,对方眨眼之间便可将其灭掉。可对于此时的丁勉来说,却是不亚于一方仙道巨擎。 忽然,“咔嚓…”一声脆响,那附于铜柱之上的水麒麟结晶,竟然自行裂开了。而后一方牛犊子大小的麒麟虚影,顷刻之间便已闪现而出,怒吼着朝旋转着的灰色气旋咬去。 丁勉当即爆喝一声,只见那高速旋转的气旋,如一只随风摇摆的风筝般,晃晃悠悠的朝盘膝而坐的丁勉飞去。 “嗤嗤…” “吼吼…” 水麒麟狂哮着在气旋之中横冲直撞,丝丝气劲自气旋之中不断喷射而出,隐隐有将灰色气旋冲散的趋势。 “哼,任你昔日再怎么霸势冲斗、妖气横行,如今还不是即将沦为我修行的养料,给我…过来!” 道道狰狞恐怖的青筋自丁勉脖颈处爆出,仿佛随时可以崩裂而开。面部之扭曲,可堪止啼小儿。 “嗷欧吼~” 任凭水麒麟如何挣扎,始终都被灰色气旋给缠得死死的,连拖带拽着向盘膝而坐的丁勉靠去。 “滴答滴答…” 一滴滴的汗珠顺着丁勉的面部缓缓滴下,丁勉对此却是毫不在意。 茫茫仙途,汗水从来都是廉价之物。唯有靠一方百折不挠的超强毅力,以及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悍然心态,才有可能在这方荆棘重重的仙途走的更远。 这一刻,丁勉浑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唯一的念头便是将水麒麟的妖魄融入天池之中,如此则大事可成矣。 然而,世间千万事,岂会凡事都随人愿。这水麒麟虽然只剩下了一抹残魄,但其生前却是傲气霸顶的无上大妖,怎会屈服于丁勉这个人族小修士。 一经被投放到了天池,丁勉的魂海便迎来的无尽的波涛汹涌之声和铺天盖地的怒吼声。 道道溅起的水花,不断洒向虚空,便连天池之中一直巍然不动的红莲,也随之摇曳不停,端得是一方凶悍大妖。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否则我这一口天池连带着自身阴魄,都将会被彻底摧毁殆尽,届时也只能徒增伤悲了。 “猿识!蛟魄!给我出来…” 随着丁勉一声令下,居中的两口天池顿时泛起了滔天巨浪,而后白色巨猿、紫玉蛟龙同时出现了水麒麟祸乱的那口天池旁。 “吼…” 但见巨猿仰天长啸一声,“噗通…”一下,只挺挺跳进了天池之中,而后一把抓住水麒麟的犄角,将之提起,“嘭嘭嘭”的吊打了起来。 “吟…” 紫玉蛟龙亦是毫不示弱,一只粗壮的龙尾不停地狂鞭着水麒麟的下腹。 “嗷欧~”阵阵犹似来自地狱的凄惨叫声,自水麒麟口中发出,景象之惨,着实不忍目睹。它怎么也没有想到,此中还会隐藏了其他妖魂妖魄,一时反应不急,便成了二妖手中的玩物。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水麒麟,转眼间便成了一只任妖宰割的羔羊,憋屈、无力之下,直接昏死了过去。 “将它给我弄醒!” 虚空中再次传来了丁勉的爆喝声,此刻他便是这方天地的主宰。霸者榻下岂容他人酣睡,不一鼓作气将其收服掉,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巨猿应声揪住了水麒麟的尾巴,将之狂甩了起来。 紫蛟看到这一幕,张了张嘴,随即伸出一只蛟爪放在了妖瞳之上,不再去看玩心大起的巨猿。 呵!惨目忍睹吗? 丁勉在此虽然并没有实体,然则茫茫魂海之下,尽皆在他掌控之中,一念便可将这方天地的动静一览无余。 “嗷欧…”水麒麟被巨猿硬生生从悲愤交加的昏迷中,给“叫”叫醒了过来。 断断续续的白气,从其鼻息缓缓流出,显然此时的水麒麟已经是强儒之末了。 “汝…服还是不服?” 丁勉故意压低嗓音,模仿大能高深莫测的语气,自虚空中爆出了声音。 “嗷欧吼~” 水麒麟不甘的冲虚空发出悲鸣,妖瞳之中隐隐有火焰升腾。 “呵呵!汝倒是还有几分骨气!不过在我这里只有两条路可选:臣服,或者死!” 一语即出,无尽的霸气自虚空之中狂压而下,电光火石之间,便已臻至水麒麟魄体周围。 丁勉见水麒麟隐隐面露挣扎之色,当即又是一声厉喝,“给我狠狠地打,直至魄体崩散…” “嘭”,巨猿应声一只铁掌狠狠地拍在了水麒麟身上! “嗷欧”,水麒麟登时发出一声悲鸣,妖瞳之中泛起了无尽的恐惧之色。它是被巨猿蹂躏怕了,傲气冲天也需要有绝对的实力相支撑,否则身死道消在所难免。 水麒麟拖着遍体鳞伤的魄体,挣扎着游到池边,继而低下了一颗高傲的头颅。 “哼…算汝识相,否则汝将彻底消散于此!” 丁勉冷哼一声,随即话锋一转,“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日吾定带汝称霸仙途!” 至此,一方凶悍大妖的妖魄,彻底臣服在了丁勉脚下…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二十五章 逆鳞化蛟 此时丁勉才知当初自己以《小我舍利托宝法》补全魂魄缺失,究竟有多么受上苍垂怜。 猿识、蛟魄虽为绝世悍妖死后遗留下来的妖魂妖魄,然其却不知隐匿在了佛宝多少载,日夜受佛法的熏陶,身上自然沾染了不少佛性,凶性已是十不存一。 而旌阳宫中的这些绝世大妖,却是被天竺高僧“会”、大儒蔡邕,强行镇压于此的,死后化为的结晶,将生前的凶性也保留了下来。若非他已身具猿识、蛟魄,恐怕在水麒麟妖魄被拖进魂海的那一刻,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丁勉重新稳定心神,继续锁定下一个妖魄。 有了之前收服水麒麟的经历,这次横公鱼妖魄的引入,倒是得心应手了许多。 至此,丁勉身上的至阴之力,已然超过了至阳之力。他深知妖魄的融入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否则一旦体内至阳、至阴之力失控,届时纵然是仙道大能下凡,亦救不了他。 “九婴,现在该轮到你!” 丁勉深吸了一口气,半眯着双目望向了九婴结晶所在的位置。 妖魂的融入不比妖魄,七魄乃依体而生,而三魂却可长游体外,相较而言,融入妖魂比之妖魄更加艰难。 他可以以暴制暴,收服妖魄,却不能以同等手段威胁妖魂。究其原因,皆是因为魂不仅具有亡者生前的执念,除此之外,它还蕴含着一丝可以自主思考的真灵。 有道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若想收服妖魂,最好的办法不是打压,而是引诱。 原因无他,因为妖魂可以自爆,一旦被它感知到自身的傲气被人碾压,鱼死网破之下,极有可能会自爆其魂,届时丁勉可就危险了。 不过,纵横捭阖之术,对曾经身为翰林院大学士的丁勉而言,虽然有些难度,但也不是完全不通。 是矣,当九婴妖魂被拖入魂海的那一刻,丁勉便将白猿,紫蛟,水麒麟,横公鱼全部叫了出来。 喜凑热闹乃人之本性,真灵犹在的妖魂自然也不例外,凭借丁勉前世纵横翰林院的三寸不烂之舌,外加描绘出的宏伟仙图,九婴妖魂很快便在魂海之中安了家。 待到夔牛妖魂,蠃鱼,钩蛇,窫窳,冉遗鱼等妖魄,全部被丁勉引入天池之后,其体内的至阳至阴之气,已经完全达了平衡。 阴、阳相逐,太初而生,两仪分化,生生不息。此刻,丁勉已经踏入了神关境… “呵呵…好逆天的资质,若非亲眼所见,本尊还真不敢相信,仅仅不到一日的光景,你的神魂竟然强大到了如此地步。看来圣僧流传下来的法门,绝对堪称旷世经典!” 玄龟不知何时,凑到了丁勉身侧,仿佛像是重新认识丁勉一般,自上而下打量着他,妖瞳之中,隐隐闪过一丝电芒。 “前辈说笑了,我只是一时运气而已!” 丁勉讪讪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此刻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炼到神关之境,完全是拜猿识、蛟魄所赐。 仙门炼气,靠得是日积月累的吸收天地灵气,反哺己身。只要自身实力够强,一日之内吞尽一座山脉灵气,也不是不可能。 反观神魂一途,走得却是磨砺神魂之道,之前的突飞猛进,只能说他运气太足,可往后的修炼,却是要靠他一点一滴的水磨,来提高自身修为了。 “运气有时也是一种实力,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天纵奇才,只因气运坎坷而之最终倒在了这茫茫仙途之下…” 玄龟轻叹一声,似是回忆起了过往,妖瞳之中泛起了些许泪光。 “不知以小友如今手段,可否还本尊自由之身?” 玄龟沧桑雄浑的声音之中,略显一丝急促。显然能摆脱此地的束缚,一直是他念念不忘的一块心病。否则,玄龟不可能会善心大发的将丁勉救下,更不可能带他来此旌阳宫了。 佛家云:一饮一琢,莫非前定,兰因絮果,必有来因。丁勉能有如此造化,盖因玄龟心念突起。君投之以桃,我必报之以李,如此方不污他碧血儒心。 “还请前辈稍待片刻,我尽力一试!”丁勉一甩膝袍,径直向巍然不动的擎天铁树走去。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呼出,玄龟摇摆着庞大的身躯,退居一旁,他等这一天太久…太久了… 且不论玄龟恢复自由之后,是否会凶性大发的去毁灭一切,单是丁勉兼修的儒门仁义之道,便不允许他行明哲保身之法。 畏手畏脚,终究难成霸业。真正的霸者皆是脚踏累累白骨,自血雨腥风之中走出来的。即便是面临泰山压顶的威势,亦不会退缩半分,此乃霸之心也,他丁勉还差得太远。 欲行霸者路,先凝霸者心,霸心一出,则无论是行事风格,亦或者处事待人之道,皆不同常人,这是他今世之追求。蝼蚁虽弱,未必不能撼动苍穹… “会”以铁树构筑的上古苍龙之势,随着丁勉将其中的两魂六魄引入到了魂海,已经是外强中干,不复往昔之滔天霸气了。 然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苍龙之势虽然在逐步涣散,但其意犹在。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蛟龙之血的存在。 血乃体之本,命之源也。精血一失,则气弱魂虚,行将枯木。此刻丁勉要做的便是将铁树内的妖龙之血全部引出,彻底瓦解了此中的苍龙之势,如此方解阵法之势,玄龟被拘来的妖魂也可重归其体了。 “嘭嘭嘭…”, 丁勉挥舞着被九片逆鳞包裹着的右臂,不要命的朝铁树轰去。 既已确定伤残的右臂,已不弱于普通飞剑,那么此刻以蛟龙逆鳞所散发出的气息,引出妖龙精血,无疑是绝佳之选。 毕竟逆鳞乃蛟龙体之表,与其精血隔骨相望,一脉相承下,必有所感应。虽然丁勉不知此中精血是“会”取自与那类蛟龙,但其种族与墨蛟尚未偏离很远。纵使高于墨蛟,此时感应到了本族之息,岂有不相见之理。 不得不承认,“会”使用秘法浇筑而成的擎天铁树,绝非普通铁器所比拟。其坚硬程度,甚至已经超出了普通飞剑的材质。 丁勉狂轰了十几下,右臂被震的一阵酥麻,结果只是引来了铁树枝杈的晃动,其树杆根基依旧是纹丝不动。而唯一可以使他气力大增的《金刚护体功》,万万不敢使用了。 这铁树之中被“会”不知融入了多少高僧舍利,一旦《金刚护体功》引发了其中的舍利之念,定然会遭其反噬,届时佛意流转之下,再想撼动铁树分毫,无疑于痴人说梦。 至于至刚至阳、克制万千妖魔的儒门才气,丁勉更是不敢使用了。玄龟的妖魂还在里面呢,这么做岂不是当着玄龟的面,挑衅与它? 哼…蚍蜉撼树,自不量力吗? 今日我丁勉倒想一试,不为证明自己有多不凡,只为这身处最底层的“蝼蚁”正名。 念及此处,丁勉当即沉侵心神,将《金刚般若真鉴》所印在他脑中的诵经境的经文,全部从脑海之中扯了出来。 《金刚经》的空, 《大品般若经》的智, 《波罗波罗蜜心经》的真性, 不断在其心间流淌、交织,佛典之精,在于磨炼心神,放空一切,继而超越自我。此时用来分散丁勉右臂所传来的酥麻与酸楚感观,是再适合不过了。 “嘭嘭嘭…”的铁拳撼树声,好似一串串不屈不挠的琴音,响彻在了整座旌阳大殿。 玄龟一直目不斜视的盯着铁树某一点,久久不能回神。阵阵撼树之声,如一方被敲响的战鼓,在其心头“咚咚咚”响个不停。 那种迎回自身魂魄的渴望,或许只有丁勉一人能够懂他。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与曾经的丁勉是同病相连,只不过他还知道自身缺失的魂魄在哪,而丁勉当时却是双目漆黑、看不清将来。 不过此时的丁勉,可没心思去理会玄龟的异样,一只右臂被其挥舞的是虎虎生风,虚影重重。 “嘭嘭嘭…”, 随着经文的流淌,他挥拳的速度是愈来愈快,心神宁静之下,丁勉脑中已然忘记了时间的存在。 有的只是本能的挥舞铁拳,拳头上皮开肉绽的模糊之相,并没有将他来回现实,反而隐隐有愈演愈烈之势。 青碧色的血液,不断在丁勉身旁飞溅,手腕之上俱是被青碧之血所覆盖,而其却是浑然不觉。再这般下去,苍龙之势还未破除,他的右臂怕是要先废掉了。 一旁的玄龟似乎也发现了丁勉的不妥,旋即鸟首一晃,正欲凑身过去将丁勉唤醒。 可谁知,“嗤啦…”一声爆鸣,丁勉的右臂竟然泛起了道道青黑之气,而后这些青黑之气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爆涨,顷刻之间便覆盖住了丁勉全身。 “吟…吟…” 一连九声惊天动地的龙吟,彻底阻断了丁勉挥舞的拳头。 但见不断翻涌的青黑雾气,眨眼之间便形成了九头狰狞恐怖的三尺小蛟,九根银光闪闪的独角如九方锋利的匕首,彗星扫月般,争前恐后的向擎天铁树撞去。 “轰隆隆…” 一阵惊天动地的撞击声,瞬间将丁勉从佛典的奥义之中拉回了现实。 “吟…” 又是一声高亢雄浑的龙吟传出,一只青色巨蛟张牙舞爪的自擎天铁树中钻出,两只灯笼大的眸子冷漠的扫视了丁勉一眼,而后狂摆着骇人蛟躯,向九条三尺小蛟掠去。 “逆鳞化蛟,这小子造化不浅呢!” 玄龟眼见丁勉已经回拢心神,探出去的鸟首刹那间又缩了回去。 丁勉下意识的甩了甩火辣辣的右臂,忽然浑身一阵,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嘴里喃喃道,“原来这逆鳞需要滴血认主,才能发挥其能啊!” 正如丁勉所想的那般,他右臂之上的九片逆鳞,在被碧血侵染的那一刻,才真正认其为主。 龙之逆鳞,乃蛟龙身体最坚硬的部位,亦是蛟龙之门户。日积月累下,不知沾染了多少龙威,其本身已属灵物范畴。 得到碧血的浇灌后,九片依附于他右臂的逆鳞,嗅到了同类精血的气息,故而冲出了丁勉右臂的束缚,直接朝铁树轰了过去。 “吟…” 九条三尺小蛟见青色巨蛟腾飞而来,皆是兴奋的摇摆着娇小身躯,冲向了巨蛟。 眨眼之间,青色巨蛟便被九条迷你小蛟围在了中间,一番嬉戏之后,巨蛟斗大的眼眸之中隐隐闪过一丝决然,随即身躯猛然一震,登时化为了数滴青色血珠,分别射向了九条小蛟。 “吟…吟…” 青色血珠一经触碰到小蛟身躯,便迅速消失与了无形之中。 九条迷你小蛟开始在空中剧烈翻滚,盏茶不到,三尺长的蛟身尽皆膨胀到了一丈有余。 “叮…” 忽然,一道清脆的铁器撞击之声,自铁树之中迸发而出。随后铁树如被烧焦的房梁般,“噼里啪啦”的自树顶之处开始快速向下瓦解。 仅仅三个呼吸不到,旌阳大殿正中央的位置,赫然成了一方由铁渣堆积成的小山。 “吟…” 九条青黑蛟龙在吞噬掉青色血珠后,在空中盘旋了一圈,旋即呼啸着向丁勉飞去。一遛烟的工夫,便钻进了他的右臂。 丁勉顿时只觉一股炽热之感,以他右臂为基,迅速向其周身蔓延,转瞬之间,便已臻至他全身每一个毛孔。 “咔咔咔…” 一阵竹节爆裂般的响声,突兀的响彻在了丁勉体内。这声音是愈演愈烈,到最后竟然直接演变成了恐怖的雷音。 与此同时,丁勉脑中顿时涌出了一股热流,一道雄浑沧桑之音如平地惊雷,直接在其脑海炸现。 “骨骼爆鸣,毛发如丁,雷音通腑,锻体初成,是为般若锻体境! 锻体境,主攻气力与防御,有《龙象般若功》可供尔修炼,练至大成,可拥有十龙十象之力,并且防御倍增…” 嘶…又是这部《金刚般若真鉴》,看来寒山寺之行,自己真的得到宝了。 丁勉不由握紧了拳头,时至今日,他已有了一丝自保之力。至于将来能走多远,便看自身的造化了。 “嘎嘎嘎…妖魂归体,天妖可期,本尊等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从今往后,本尊便可随心所欲、畅所欲为,这天终究会臣服在本尊脚下!” 此刻,玄龟狂摆着一颗硕大的鸟首,在大殿之中不断地横冲直撞。其一身通天妖气,好似无尽深渊所散发出的九幽厉气,顷刻之间便已笼罩住了整座大殿。 “咯噔…” 丁勉心中登时一突,情况貌似有些不妙啊…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二十六章 重返京中 “前辈!您感觉如何?” 丁勉瞥了一眼凶威盖世的玄龟,悄悄向铁渣堆积的小山靠去。 方才铁树崩塌之时,他似乎看到了一抹白光自树冠极驰而下。可惜铁树崩塌的速度太过迅速,以至于还未等他完全看清跌落而下的白光究竟是什么,那东西便被铺天盖地的铁渣覆盖在了其下。 如若所料不差,那抹白光应该便是天竺高僧“会”,昔日用来引诱群妖,构筑铁树的若干高僧舍利了。 而那串高僧舍利,如果运用恰当,极有可能会将妖气暴虐的玄龟给安抚下来。最不济便是他卷宝逃匿,或者携宝死战而已。 无论如何,这串舍利都不应该埋没于此,因为它不仅蕴含了“会”的大道高义,也承载了昔日那些得道高僧们的佛意。 “嘎嘎…感觉如何?你说呢!” 玄龟扬了扬硕大的鸟首,巨大的躯体陡然变得一阵虚幻,而后一个身着黑红道袍的中年男子,自滚滚妖雾之中走了出来。 看其一双摄人心魄的眸子,以及狭长的鹰钩鼻,便知此人定是玄龟所化无疑了。 “呵呵!想不到前辈幻化成人形,还是一如既往的英武霸气,看神色便知您此时的状况着实是舒畅无比…” 丁勉讪讪一笑,暗暗运起了《金刚护体功》。一旦玄龟突然爆起,他也好以最强的一面去迎接对方的随手一击。 “嘎嘎…小子,你可知道本尊被奴役的近千年里,是如何渡过的吗?”玄龟一双阴冷的眸子,顿时射出了一道骇人的凶光。 “啧啧…暗无天日的枯寂,无边无际的孤独,陪伴本尊的只有这无尽深渊的冰冷与凄凉。甚至这方水域的万千生灵,都没有一个能与本尊交流的,你说这一切是不是那老和尚的错!” 玄龟紧紧盯着丁勉的眼睛,一双犀利的眸子似一口缓缓流动的黑洞,仿佛随时可以将丁勉的心神扯出体外一般,面目之狰狞,比之其本体骇人之躯,丝毫不逞多让。 言语间,玄龟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方电光闪闪的青色圆球,一旦丁勉的回答让其不满意,他定会毫不怀疑这颗蕴含着无上妖力的圆球,是否能将他直接崩成碎片。 丁勉面色登时一苦,暗道一声物极必反呢!玄龟被奴役近千年之久,其体内的怨气终究还是爆发了。 然则此时爆发而出,总比玄龟继续沉寂下去的强。如此倒还可以竭尽全力一试,可若是对方继续压抑下去,那么这方世界难保不会沦为人间炼狱。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他丁勉非是什么大圣人,没有普度众生的雄心壮志与野望,但是侠义之道,有大有小。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但求秉承内心之真善。 更何况,此时他已成了玄龟倾泄的对像,若是不能将其身上戾气消除,那么迎接他的极有可能是玄龟霸道雷霆般的一击。 一念至此,丁勉浑身的浩然正气自其体内狂涌而出,随即舌绽春雷神通运起,一字一顿道,“自古以来,但凡有妖魔乱世者,无不被大能或镇压或剿灭。然则这看似是一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较量背后,却隐藏着无限的大道之机。那便是…邪不胜正,是也不是?” 不待玄龟暴怒出声,丁勉先声夺人,夹杂着恐怖雷音继续沉声喝道,“近千年来,你被圣僧拘于此地,是劫难亦是机缘。他老人家曾言,神龟守海,功在万代,天道颔首,玄黄自来。那几颗舍利便是他留给你的成道之机。如此恩泽,你非但不感恩于他,反而心生不忿,可是擎天大能之所为?嗯?” 成道之机被丁勉咬的挺重,连带着一直被他挂在嘴边的“前辈”二字,也改成了“你”。 非是丁勉嫌命太长,故意惹怒于玄龟,而是处于玄龟这般境界的妖物,若非具有称霸一方的雄心,便是有追求永生不灭的高志,仰或者兼而有之。 此刻,丁勉也是在赌,赌一个沉寂在万丈深渊千年之久的绝世悍妖,在经历了无边无际的枯寂与孤独后,心思抓狂之余是否会萌生出一丝踏天争锋的野望与遐想。 很显然,他赌对了。 玄龟在听到丁勉的厉喝声后,非但没有爆起发怒,反而缠绕在其周身的滚滚妖气,随之逐渐平息了不少。玄龟当即迟疑道,“那和尚会有如此好心?” “呼…”,丁勉闻之暗暗松了一口气,扯虎皮拉大旗的事情,他也没少干。可此时他忽悠的是一方凶威盖天的绝世悍妖,要说心里没点忐忑不安,是完全不可能的。 好在这玄龟虽然妖气漫天,但其暴虐耿直的性情,却远远无法与人族的口蜜腹剑、反复无常相比拟,否则现在丁勉说不得已经被被其打牙祭了。 “圣僧虽魂归极乐,然他的意志一直都在,在他眼中众生皆苦,镇妖是为世间万民,将舍利留于前辈亦是民心所向,因为您在他眼中便是正义的守护神。” 丁勉说着,一双铁拳猛然朝铁屑堆积成的小山轰去。“嘭嘭嘭…”,一时之间铁屑飞扬,拳风阵阵。不多时,丁勉手中赫然多出了一串由鸡蛋大小的棱形晶体所组成的舍利。 “这是圣僧托我亲自交于前辈之手的无上舍利,希望前辈莫要辜负了圣僧的一番期望!” 将佛骨舍利交于玄龟之手,丁勉径直走到画像前,恭敬的拜了三拜,随即收起了那副古画。 “哦?如此看来,是本尊曲解了圣僧之意啊!” 玄龟表情顿时变得极度不自然起来,尴尬与自责迅速在其心头交织,一双犀利的眸子也随之变得躲躲闪闪,不敢再与丁勉对视。 沉默半晌之后,玄龟才扭扭捏捏的蹦出一句话,“既然…既然此间事了,本尊便…便送你回去吧…” 再次踏入护城河边,已是黄昏时分,丁勉不由摸了摸怀中的落神砚,脑海中一直回荡着玄龟离去时的话。 “这方世界早已不是往昔那个万仙朝圣,仙修峥嵘的上古时代了。若要寻回最初的仙道,你必须站在这方仙朝的巅峰,如此或许还有机会一睹上古神荒之真容…” 玄龟的话,无疑于一颗投入玉湖的石子,水花四溅之下,让丁勉心中又泛起了一丝涟漪。至尊仙朝在他心中已是长生尽头,不承想在仙朝之外,还有一方大能无数的上古神荒世界,那该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 人的求知欲,向来永无止境。自然,丁勉也不例外。 而这方儒门至宝“落神砚”,便是丁勉最初见到玄龟之时所看到的那座与世隔绝的宫殿。 昔日,大儒蔡邕在得知“会”坐化在了旌阳宫之时,悲伤欲绝下,以手中儒门圣器“落神砚”,化界为殿,另行构筑了一方与“旌阳宫”隔水相望的秘境空间,以托昔日共抵水域群妖的战壕之情。 玄龟临走之时,将之收取送给了丁勉,并声称此宝乃是开启禹皇秘境的其中一把圣匙,望丁勉好生保管。他日若有机缘将四大儒门圣物尽数凑齐,未必不能以禹皇秘境为轴,寻到通往神荒的星空古路。 至于禹皇秘境究竟在哪,玄龟没有明说,许是唯恐泄露天机太多,反遭神雷罩顶。许是有意考究丁勉悟性、气运究竟如何,玄龟只留下了一段玄之又玄的话,便已消失于茫茫天际。 曰: 九星连珠贯中原,北荒东夷皆可见。 西夷之滨火山影,蛮荒移位入云涧。 只惜丁勉不是一位揽尽九州名川的游者,没有“达人所之未达,探人所之未知”的经历与际遇。便连钦天监的推演天机、占星卜卦的手段,亦是完全不懂,如何能寻找到这方缥缈虚无的禹皇秘境。 或许玄龟说的对,只有达到仙朝巅峰的高度,才有机会与实力去探寻那茫茫仙途中的一抹绿洲… 当“钦天监”三个字在他心中流经之时,丁勉情不自禁的心神一紧,一股莫名的烦躁之感瞬间涌上他的心头。 “咦…奇怪?我怎么突然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 丁勉轻声嘀咕了几句,面部陡然一沉,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身上衣物尽数撕破,又抓了土沙涂抹在衣物以及脸上,佯装难民般向城中行去。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以白云观霸道的作风,定然会在城中设下关卡,严查各路商贩。纵使那中年修士误认为他已被吞进妖腹,白云观碍于仙门颜面,也亦会抓几个替罪羊顶罪。 而京城乃鱼龙混杂之地,各方商贾经常在此买卖交易,流民逃难至京之事,频有发生。丁勉此时以难民身份潜进去,多半不会引人瞩目。 “但愿彩儿没事,否则即便拼得身死道消,我也要让你白云观遗臭万年…” 丁勉心思重重的来到城门口,一干面黄肌瘦的百姓正成群结队的接受着兵士的排查,城楼上还站着十来个身着各色道袍的修士,不断地扫视着下方人群。 不用想也知是白云观的那些杂碎,只是让丁勉想不到的是,仅仅两天不到,丁恒竟然摇身一变,与白云观之人搅在了一块。并且从他与众人交谈的表情以及站姿,不难看出,他此时的身份隐隐高出众人些许。 只是一身紫衣道袍的丁勉,怎么看怎么也不像一个超凡脱尘的仙道修士,反倒像是一个阴狠毒辣的魔修。 如此倒是便宜他了。丁勉匆匆一瞥城楼上的丁恒,迅速低下了头。 城门处还张贴着丁勉的画像,每排查一人,便会有兵士拿出画像对比一番,点头之后,方能被放进城。 “唉…我说你个臭乞丐,你瞅什么瞅,别在这碍手碍脚的,就凭你这副倒霉相,还想让本大爷给你观观相?我呸…你还不够资格!” 一位身着甲胄的年轻军士,一脚将丁勉踹进了城中。 “且慢!我怎看那人背影有些眼熟,查看一下他样貌以及怀中抱着的木盒!” 突然,一道阴冷而熟悉的声音自城楼上方响起。丁勉闻声脚步骤然一滞,不用抬头观望,他也知发出此声者乃是丁恒那货。 “是!仙师!” 方才还嚣张跋扈的那个军士,此刻像极了讨好主人的“家犬”,大手一挥,便有两个军士上拦住了丁勉。 “直娘贼的,这丁恒还真是搅屎棍子,幸亏小爷早有些准备,否则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了。” 打算进城的那一刻,丁勉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无论是衣着、面貌,亦或者放古琴的特质琴囊,都被他精心伪装了一番,为得便是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丁勉抬起一张斑斑点点的脸,歪着嘴在两个军士的连抽带骂下,“哆哆嗦嗦”的打开了木匣。 “军…军爷,这…这里面装…装的是一个伙计的骨…骨灰,他临死前托我带给他城中远方的亲戚。说…说是让他们帮忙安葬一下,如此一来…一来小子也能趁此机会吃上一顿丧…丧饭果…果腹了!” 二人一瞅“破旧的木盒”里,尽是些枯灰,又连抽了丁勉几鞭。 “呸…真他娘的晦气…” “启禀仙师,此人生得麻脸歪嘴,与贼犯相貌相差悬殊,而他怀中抱着的木盒乃是…乃是” “乃是什么?” 城楼上的丁恒蹙眉紧皱,当即厉喝一声,“快说!别给本仙师吞吞吐吐的!” “乃是…是人的骨灰…” “给我狠狠的抽他几鞭子,再放他进城!”丁恒厌恶的瞥了一眼“相貌大变”的丁勉,将视线转向了别处。 “嘿嘿…仙师大人,您就请好吧!” “啪啪啪…”,二人阴笑着不要命的再次向丁勉抽去。后者“惨叫”一番后,拖着“重伤”的身体,一瘸一拐间向城中移去。“哼…这笔账,老子迟早让你连本带利全部还回来!” “当当当…” 李府的大门被敲响了,来开门的还是那个看门小厮。 “今日府中有事,没有多余吃食给你,你还是去别家要些吃食吧!” 青衣小厮耸拉着脑袋探出头,瞥了丁勉一眼,“嘎吱…”一声,大门便被其关上了。 嗯?难不成真出事了? 丁勉心中顿时一突,一股不详的预感瞬间涌上了心头。 “哐哐哐…”大门再次被丁勉敲响了。 不待青衣小厮张口怒骂,丁勉上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语气森寒道,“快说,究竟出什么事了?” 青衣小厮哪里会想到一个乞丐会突然对他爆起出手,不可置信之色一闪而逝,随即满眼惊恐的望着气势汹汹的丁勉。“咳…你…你到…到底是谁?” “我没工夫和你在这闲聊。快说,到底出什么事了?否则,我捏断你的脖子!”丁勉双眼充血的厉声喝道,手中力道不由又加重了几分。 “是…是小姐出事了,她…她被国主抓进了天牢,老爷也…也被囚禁了起来!”青衣小厮涨着一张猪肝色的脸,磕磕巴巴的说道。 “噗嗤…” 丁勉掐住青衣小厮的手顿时一松,那小厮登时便瘫坐在了地上。 “带着府里的人去城外避难吧,如果听到什么不好的风声,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再回来了!” 丁勉扔下一句话,闪身向王宫奔去…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二十七章 漫漫仙途,唯死战耳 王宫御书房 李璟怒气未消的一拍桌子,浑身散发出一股久居上位之势,一双虎目紧紧的盯着下方跪着的黑衣男子。 “李东旭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竟能让你心甘情愿冒着被砍头的危险来找朕求情?” “国主,李司主随您南征北战数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望国主网开一面,饶他一回吧!” 黑衣男子声音哽咽着朝李璟不停的拜伏,面门之上更是沾满了触目惊心的血迹,让人视之甚为不忍。 “是啊!国主,李司主虽有教女不严之过,但罪不至死,还请国主法外开恩!”一旁的花甲老者一甩袍膝,也随之跪了下来。 “还请国主开恩!” 又有几位重臣,跪倒在地,附和道。 “哼哼…李东旭之女当众辱骂仙师,冲撞国主,其罪当诛。子不教,父之过。无论如何,他李东旭都是难辞其咎。上次,国主已经法外开恩了,不承想这父女二人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变本加厉,端得是不可饶恕!老奴恳请国主将这二人立即处死,已正我南唐国威,如此也算给钦天监的众位仙师一个完美的交代了!” 立于李璟身侧的宦官,满脸阴郁的瞥了一眼下方跪倒的众人,“义愤填膺”的冲李璟躬身道。 花甲老者闻言,登时面色大急,“国主,臣以为姜公公言过其实了。李司主之女虽年幼顽劣,但…” “好了!朕自有定夺,尔等先起来吧!” 李璟不耐烦的一挥袖袍,当即沉声道,“宣丁修儒父子进殿!” “臣丁修儒叩见国主!” “丁恒见过国主!” “起来吧,修儒!” 李璟单手虚托,施意丁修儒起身,继而又将目光转向了一身道袍的丁恒身上。“呵呵,朕听祁真人说,你想纳李东旭之女为妾室?” 丁恒被人阉割一事,在整个京城早已闹得是尽人皆知。若不是钦天监的那位主,亲口和他提及过一二,李璟还真不敢相信丁恒会有如此荒唐的打算。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随即表情各显其异。有不解,有惋惜,有悲愤,亦有幸灾乐祸。 丁修儒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逝,“咳…犬子不忍李司主之女年纪轻轻便误入歧途,还望国主成全!” “嘿嘿!还请国主放心!以后我会代李东旭好好引导她的,至少不会像如今这般不知尊卑,冲撞国主!”丁恒满脸阴郁的脸上顿时泛起了一抹冷笑。 “引导”二字从其口中脱出,让众人不免又是一惊。听这阴阳怪气的语调,日后李东旭之女,李秋盈的下场可想而知。 从古至今,也有宦官纳妾之事,只不过那些都是穷苦百姓为求生存的无奈之举。如此屈身之道,最起码还有一丝活路可讲。 只是他们却是低估了宦官的扭曲心里,动辄打骂“妾室”之事,实乃家常便饭。甚至有些扭曲至极的宦官,每日以鞭打她们为乐,端得是人前卑躬屈膝,人后暴戾恣睢。 此事贫苦百姓不知,但在一干王宫大臣之中倒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丁恒虽不属宦官之列,但从其身上所散发出的阴冷之气而论,恐怕比之那些心里扭曲的宦官,更加暴虐。 “国主…” 黑衣男子登时脸色大变,刚想说什么,却被李璟制止住了。 “不必多言!丁恒既然能拜入祁真人门下,便足矣证明他乃人杰之姿,他日成就不可限量。李东旭之女能嫁给他,乃是前世修来的富德。此事朕准了!” 李璟说着,又将目光投到了丁修儒身上,继而轻叹一声,“朕希望你能将此事办得风风光光的,如此朕也算给李东旭一个交代了…” “是!国主…” 丁修儒表情虽然很恭敬,然其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却是精光四射。 父凭子贵,丁恒虽然身有隐疾,但其背后站着的乃是祁仁礼。毫不夸张的说,以后在整个南唐国,丁修儒完全可以横着走了… “如此那便多谢国主了!” 丁恒伸出舌头在嘴边舔了舔,满脸的疯狂之色毫不掩盖…… 京城天牢之中,牢头提着一坛好酒走进了李东旭所在牢房。“呵呵…李司主,恭喜啊!” 李东旭与旁边牢房的李秋盈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出声道,“是国主差人来了?” “对!国主要给李小姐赐婚,啧啧…是祁真人新收的弟子,丁恒。日后李司主的地位恐怕还要往上挪一挪喽!” 牢头笑呵呵的给李东旭满了一杯,正欲端起酒盏敬李东旭,怎料李东旭面色顿时一寒,一脚将桌椅踹翻在地。“妖人安敢迷人心智,祸乱朝纲,我李东旭和你们誓不两立!” “李司主,你…” 牢头刹时一惊,颤抖的伸出手指指着李东旭,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爹…我不嫁!” 李秋盈面如死灰的瘫倒在地,屈辱的泪水瞬间夺眶而下。 “凝彩,你放心,爹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言罢,李东旭大手一挥,只听“哐当”的一声巨响,连人带门被其甩飞了出去。 “回去告诉国主,妖人蛊惑人心,败絮朝纲,莫要再听他们胡乱言语,否则整个南唐终究会崩塌流离啊…” 牢头揉着发闷的胸口,狠狠地瞪了李东旭一眼。“好你个李东旭,国主好心赐婚,你竟然毫不领情,你给我等着…此事我定当如实禀报国主,你就乖乖在天牢一直待…咳…” 话未说完,牢头突然感觉脖子刹时一紧,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愤恨之声登时戛然而止。 “你没机会了!” 一道冰冷的声音,霎时间传入他的耳边,随即“咖嚓”一声爆响,牢头双目圆睁的栽倒在地。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袭杀牢头?” 李东旭目光登时一滞,满脸戒备的看着形如鬼魅的黑袍人。 “呵呵!李前辈,别来无恙啊!” 黑袍之人缓缓摘下面罩,露出了一张略显稚嫩而又耐看的脸。此人不是丁勉,还能有谁? “是你!”李东旭面色瞬间一滞,吃惊道“你不是已经葬身妖腹了吗?” “妖物嫌我身上的肉太臭,故此才放我离去的。”丁勉自嘲一声,随即一拳轰碎了关押李秋盈的牢门。 “你…” 李秋盈指着丁勉,一颗颤抖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正所谓关心则乱,当听到李秋盈被李璟关押在天牢之后,丁勉是一路狂奔之下,直冲天牢而来。 此刻,再次见到天牢之中楚楚可怜的佳人,丁勉如何还能压制住内心的苦楚与欣喜?手臂一伸,“噗通”一声,便将李秋盈拥入了怀中。“彩儿,让你受苦了!” “拿开你的脏手,否则我剁了你这个登徒子!” 李秋盈身子顿时一僵,随即面色一寒,猛然从丁勉怀中挣脱而出。“啪”的一声,一耳光直接甩在了丁勉脸上。 后者微一愣神,这才意识到了不妥。不过只要佳人没事,即便甩他一百个耳光,他都觉得万般踏实。 “臭小子,当着老夫的面,你竟敢公然调戏我女儿。今日若不给老夫一个合理的交代,哼哼…你晓得会有什么后果!” 旁边牢房的李东旭,一看丁勉如此架势,这还得了。当即虚影一晃,闪身便来到了丁勉近前。 “啊哈!实在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前辈…” 丁勉吓得脖子顿时一缩,暗道一声这老丈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悍。 “噗嗤…” 李秋盈俏脸霎时一红,捂着嘴忍不住笑出声来。 “嗯哼?” 李东旭扭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暗暗发笑的李秋盈,继而嘴角微微一翘,虎目圆瞪地直视着丁勉。“说吧,光天化日之下,你调戏我女儿意欲何为?嗯?” “额…窈窕…窈窕淑女,君子…” 丁勉话至一半,眼角忽然狠狠一抽,立即感到了大为不妙。 踏入神魂之道第三重,他的心神感应之力,比之沐雷境的强者,丝毫不逞多让。方圆一里之内,尽皆在其感应之下。因此,他才能这么快找到李秋盈二人。 可眼下,却有七八个修士已经臻至到了天牢门口。修为最强的乃是阴神境的强者,其它几人尽皆是神关境顶峰的层次。如此强大的阵势,除了白云观的修士,丁勉再也想不出还有哪个宗门会吃饱了撑得,来天牢“兜风”。 一念至此,丁勉面色陡然一沉,再也顾不上和李东旭闲扯了,当即运起《金刚护体功》,金钟流转间,便冲出了牢房。 “前辈,还请您护好凝彩,我为你们开道!还有,千万别再相信那什么南唐国主了,此人已经彻底沦为白云一脉的傀儡了!” “哈哈…从他敢把凝彩往火坑里推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对他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放手去做吧,小子!我会护好凝彩的!” 李东旭似乎也感应到了天牢之中浓浓的压抑之息,原本有些玩味的脸上,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士别三日,自当刮目相待。以此时李东旭的仙道修为,却是隐隐有些看不透丁勉了。 但有一点却可以确定,那便是此时的丁勉已经毫不逊色与他了,甚至比其想象中的还要强。 如今他的宝贝女儿,已经被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他不能完全将希望寄托在丁勉身上。自身生死是小,而李秋盈却是不可有半点损伤,这是昔日他对夫人的承诺,也是他永远不愿想起的一块伤疤。 李东旭轻叹一声,随即满脸复杂的从怀中摸出了一块黑色的棱形晶体。愣神片刻之后,气势忽然一凌,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只听“咔啪”一声清脆,棱形晶体应声而碎。 “你…你要小心一些!” 李秋盈略一迟疑,而后双目陡然一红,朝冲出牢房的丁勉大声喊到。 丁勉脚下登时一滞,满是爱怜的看了李秋盈一眼,“如果我不幸身陨,请不要为我悲伤,因为我承诺你的事没有做到!” 离恨如旨酒,古今饮皆醉。 只恐长江水,尽是儿女泪。 伊余非此辈,送人空把臂。 他日再相逢,清风动天地。 “漫漫仙途,唯死战耳!” 丁勉将伊人容颜深深烙印在心底,而后义无反顾的向天牢门口冲去。他要为李秋盈冲开一条血路,虽死无憾… “遭了,难不成李东旭携女逃跑了?” 白云观众修士刚刚踏足天牢之地,便看到几个狱卒东倒西歪的靠在了桌案边。 其中一位神关境的修士,不由上前探了探这些狱卒的鼻息,继而又在他们周身仔细检查了片刻。 当看到每个狱卒的脖子上,都有一块骇人心神的淤青之时,这人突然浑身一震,脸上刹时间多出了一抹凝重之色。“他们是被人从背后袭击的,并且此人精通炼体之道,非一般世俗武者所能比拟!” “嗯?” 领头的胖修士听闻此声,肥硕身躯登时一晃,随即用一种与其身材极不相符的速度,闪身便来到了狱卒身前。 “李东旭出自朝阳宗,身体灵活多变,若是他所为,只会留下浅浅的印痕,而不会像现在这般蛮力透骨。” 说到这,胖修士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双目陡然一寒,狂笑道,“哈哈…原来你还没死,如此最好!我会将你做成腊尸,长跪于我那可怜侄儿的坟前,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嘶…周师兄,你是说…那害死周任的贼人还活着?这怎么可能?秦长老不是说贼人已经葬身妖腹了吗?”另一位神关境修士,闻言顿时是大吃一惊。 “神捕房传来消息,两天前有个叫胡三的捕快,曾在一家客栈见到过贼人。当时贼人还谎称是李东旭的乘龙快婿,再加之昨日李东旭之女,突然大闹于钦天监一事。我几乎完全可以肯定,那贼人定与李东旭之女关系匪浅!原本想瞒着观主将李东旭二人暗中干掉的,不承想正主竟然现身了。” 胖修士目露凶光的看向天牢深处,继而大手一挥,“我已经捕捉到那贼人的气息了!呵呵…如此正好!给我守好牢门,莫要放跑了这三人,届时观主若是怪罪,我一并担之便是,与众位师弟们无关!” “承担一事,休要再提,我们愿与周师兄共进退。至于观主那里,想来应该不会为了满足那丁恒的一己私欲,而为难我们几人的!” 众人闻此,皆是拍拍胸脯,直言高义。 “哈哈!好!等我灭了这三人,再和众师弟们一起纵酒狂歌!” 一语即出,胖修士纵身一跃,浑身煞气冲天的向天牢深处掠去。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二十八章 天牢激战 “仙人!求求您放我们出去吧…” “小子上有八十岁老母久卧在床,下有三岁妻儿等着食粮,还望大仙垂怜我等…” 被关押在天牢的众人,见到有修士来此,争先恐后的面贴牢门,继而苦苦哀求的冲白云观几人跪拜。 然而白云观之人,对此却是丝毫不与理会。凡人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些泥潭中苦苦挣扎的蝼蚁而已,又有几人会真正在意蝼蚁的苦楚与辛酸。 “聒噪!” 其中一位清瘦修士,目露寒光的扫视了一眼周围被关押的囚犯们,随即袖袍一抖,一股浓郁至极的白烟,陡然自其袖口飘出,盏茶之间便已席卷到了大半个天牢。 “噗通…噗通…” 但见白烟所过之处,尽皆哀鸿遍野,倒地而亡,顷刻之间便已血肉全无,化为了一副副骇人心神的白骨… “你二人在此守住牢门,我等先随周师兄灭了那几人!记住,一旦事情有变,赶紧通知我等。毕竟丁恒那阉人在观主心目中的分量可不低!” 清瘦修士示意其中两人把守牢门,而他则带着余下四人直追胖修士而去… “兀那贼人,可是你害死了我那苦命侄儿?”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此刻,胖修士眼见直冲而来的丁勉,双目陡然一寒,当即厉喝一声,浑身真气爆涌而出,头顶之上更是悬浮起了一柄通体黝黑且造型古朴的阔剑。 嗯?奔跑中的丁勉不由朝胖修士,以及其身后踏空而来的五人瞥了一眼,当即便对几人有了高下立判。 毫无疑问,那个杀意最强的胖修士,便是丁勉之前感应到的阴神境强者了,而其它五人尽皆是神关境巅峰的层次。甚至其中有位清瘦修士身上的气息,隐隐已经超越了神关境,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跨足阴神境了。 丁勉做梦也想不到,三天前他还只是个身体羸弱的文弱书生,可是此刻却有了敢与阴神境修士拼命的万丈豪情,端得是造化弄人啊! “哈哈哈!爷爷杀得杂碎太多了,不知你指的是那一只?”丁勉仰天狂笑一声,心神趁此融入了无尽魂海之中。 《明王圣魂经》重法而轻术。是矣,丁勉压根便没有固定的攻击招式可言,一切皆是他凭自身喜好,随心所欲而为。这也从另一方面证实了《明王圣魂经》的修炼宗旨——术乃小道,唯法永恒。 不过此时此刻,不是丁勉感悟大道之机的时候,眼下还有一干白云观的修士,正御器冲他而来,由不得不慎重。毕竟后面的李秋盈安全与否,全靠他拼命了。 “哼…休要逞口舌之力。你给记住了,杀你的人乃是周任的叔父,周罗瑾。免得到了阴曹地府,阎君问起你,不知该如何回复…” 胖修士话音刚落,黝黑阔剑连同整个人,直朝丁勉便冲了过去。 后方几人也是纷纷挤出了自身法宝,浮光掠影间,将丁勉围了起来。 “白云观的杂碎,想要爷爷的命,你们还不够资格!”丁勉当即狂吼一声,“圣猿护体,紫蛟守神,其余妖魂妖魄全部给我冲…” “吟…” “吼…” “嗷欧…” 随着丁勉怒吼之声响起,一道道黑色虚影自其头顶飘飞而出,转瞬之间便已冲到了白云观众修士的近前。 但见夔牛、九婴两妖魂携手朝胖修士面门呼啸而去。而蠃鱼,钩蛇,水麒麟,横公鱼,窫窳,冉遗鱼,或单独或联袂,直接朝其他五人冲了过去。 黑气萦绕下,荒兽升腾而出,一时之间,整座天牢登时回荡起了阵阵弑人心魄的兽吼声。 “妖修?” 白云观众人,包括胖修士在内,刹那间被丁勉突然爆起的雷霆手段,给震慑住了! 上古时代,大能遍地走,修士多如狗。其修炼法门也是层出不穷。诸如,专修体魄的肉身成圣一脉,性命双修、内外兼顾的混元一脉,精通御器的法宝一脉,唯气至上的炼气一脉,炼妖成道的妖修一脉等等… 而今仙朝,却是早已时境过迁,灵气消退、资源匮乏之下,相对中庸的炼气一道,反而成了主流。反观其他几脉,若不是传承断绝,便是由于修炼之法太过消耗资源,最终走向了没落。 自古以来,便有财侣法地之说,而财之一道之所以能排到第一位,盖因资源乃一宗之本。相较而言,用最少的资源去成就最多的修士,才是当下宗门兴盛的王道。 然则,中庸之道虽步步为营,却远没有其他几脉的锐气与戾气,更加骇人心神。毕竟炼气一脉,经过历代大能数万年的提炼与推敲,其法门已经渐渐偏离了最初的炼气之道。 而其他几脉,虽逐渐泯灭于茫茫仙途,可还是有那么一些心智坚毅、天资卓越之辈,始终秉承着上古遗志,在仙途之中跌打滚爬。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同境界称雄,继而霸绝仙朝,成为万古巨头… 此时妖魂妖魄尽出的丁勉,便被众人误认为了是传自上古的妖修一脉。是矣,短暂的心神失守,再加上妖魂妖魄本身的冲击力,正好给丁勉带来了绝佳的攻击机会。 柿子专挑软的捏,丁勉心中不由冷笑一声,携金钟、《金刚护体功》之防御,右臂顺势闪出,绕过被夔牛、九婴缠身的胖修士,直接朝离他最近的一位修士便抓了过去。 “噗嗤…”,那名修士愣神之际,便被丁勉从胸口处掏了个透心凉,“噗通…”一声,跌倒在地没了生机… 众人皆是一惊,随即悲愤道, “老郑!” “郑师弟!” “咔啪…” “啊…” 另一位修士刚想有所动作,却被丁勉手腕一拧,硬生生掰断了一只胳膊。 仅仅眨眼工夫,六人是一死一伤,阵容之威,顿时大减。 “恶贼…你以为凭借区区几个妖魂便能逃脱吗?休想…”胖子修士双目喷火的斜瞥了丁勉一眼,“吭哧”一声,手中阔剑便横劈在了张牙舞爪的九婴魂体之上。继而去势不减,一脚踹向了夔牛魂体。 九婴魂体登时便被斜劈了出去,身躯挣扎间,隐隐有大量黑气喷涌而出。而夔牛也被胖修士运起浑身真气,踢飞出很远。魂姿之狼狈,堪称神牛失蹄。 丁勉随之也是一阵头疼欲裂,妖魂妖魄已与他自身魂魄相连,一损俱损下,焉有不遭受创击之理。 胖修士的肉体强悍程度,甚至已经超出了金钟融体后的丁勉。如若所料不差,此人修行的法门,与性命双修的混元一脉极其相似,只不过却是略重炼气之法罢了! 丁勉本没指望夔牛、九婴之魂会对胖修士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他之所以如此,仅仅之只是为了拖住后者,继而实施偷袭计划而已。 “滚…”,另一边,清瘦修士亦是用一铜铃法器,将横公鱼磕出去了三丈有余,继而隔空驭气,径直向丁勉后背奔去。“嘿嘿,小子你死定了!” 其他几人见此,各自运起自身神通、法宝,将缠绕自身的妖魄尽数击飞后,怒目而视的围向了丁勉。 “哼哼…困兽犹斗,今日我便先取尔狗命,再夺尔御使的妖魂妖魄,最后将尔之魂魄封于尸内,让尔永世不得超生!” 胖修士狰狞着一张肥硕的猪脸,罡步霎时一一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撞向了丁勉。 “吭哧…” “嘭…” 就在巨猿之魂后起挡住铜铃的那一刻,丁勉便被胖修士直接撞的倒飞了出去。 “噗嗤…”,丁勉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就是此刻!丁勉嘴角不由向上一仰,双目之中尽显疯狂之色!“杀…” 一语即出,只见方才还狼狈不堪的妖魂妖魂,此时却是携无上凶威,电光火石间朝相对来说较弱的四人天灵之处便狂袭而去。 这些妖魂妖魄,生前具是绝世大妖,其境界至少也在阳神境之上。即便死后沦为魂魄之流,也绝非普通神关境修士所能抗衡。 敌众我寡之下,示敌以弱,麻痹敌人心神才是克敌制胜之道。 “咔咔咔…” “啊…啊…” 天牢之中,赫然响起了阵阵骨骼爆裂之声,以及凄惨悲壮的惨叫之声。 “嗯?” 胖修士、清瘦修士突闻此声,情不自禁的朝旁边几人扫去。 “噗通…噗通…” 一具具头部渗血的尸体,不分先后的重摔在地,魂归太虚… “师弟…” 胖修士身子忽然一震,登时瞬移至几人跟前,“是师兄害了你们啊!” “呵呵…好,很好!” 清瘦修士怒极反笑,双手陡然一合,数十柄筷子粗细的银色小剑,如一队方形阵列的兵士,转瞬之间,便已臻至清瘦修士胸前。 “剑阵出!” 清瘦修士一声令下,那密密麻麻的恐怖银色小剑,弹指之间便组成了一条银光闪闪、噬魂夺魄的巨龙。 “嗤…嗤…” 道道利剑切割空气所散发出的嗡鸣声,夹杂着凌厉刚猛的剑气,直冲丁勉面门而去。 咯噔… 丁勉心神顿时一突,立刻感到了不妙。“不好!有危险!圣猿,快退…” “吼…” 刚刚崩飞铜铃的巨猿,擎天般粗壮的手臂猛然探出,一把便将丁勉甩在了后背之上。“嗖…”的一声,巨猿拖着长长的虚影,硬生生瞬移至了三丈之远。 “嗤嗤嗤…” 数十柄银色小剑,也在此刻去势不减的齐根没入了天牢石壁之中。 嘶…好恐怖的穿透力,丁勉下意识的双腿一夹,额头上的冷汗是“蹭蹭蹭”的往外冒。趁此机会,丁勉心神大开,将遣派出的妖魂妖魄,除却巨猿之外,尽数收回了魂海。 “恶贼…还我师弟命来…” 胖修士将四人尸身收回乾坤袋后,整个人忽然气势一变,身后陡然出现了一尊庞大的苍狼虚影。 “嗷呜…” 一声惊天动地的狼啸,如飓风狂卷,其势之凶残,直盖苍穹。顷刻之间,便向扑向了丁勉。 此刻丁勉隐隐有种难以言表的错觉,那便是对面的胖修士不再是一个仙门修士,而是一只对月狂啸的孤狼。那森寒无比獠牙,狰狞恐怖的利爪,无不诉说着其骨子里隐藏的狂暴与凶残。 “苍狼啸月?” 清瘦修士眼见胖修士身后形成的那方巨大狼影,眼角顿时狠狠一抽,收回银剑剑阵,一溜烟便朝后方狂退而去。 “吼…” 巨猿不服气的仰天长啸一声,不待丁勉发号施令,战意升腾间,直接向苍,狼虚影挥臂抡了过去。 “轰…” 两方滔天异兽相撞所爆发出的气劲,登时将两侧的牢房,冲了个四分五裂。 “啊…有妖怪!” 天牢之中,几个披头散发的囚犯,眼见自身牢房被轰散,非但没有感到喜出望外,反而瑟瑟发抖的蜷缩在了牢房一角,不敢有丝毫动作。 “唉!城门失火,殃及鱼池啊!” 丁勉不由暗叹一声,悄悄朝潜藏在后方的李秋盈二人瞥了一眼,随即朗声喝道,“孙子!此处不是斗法之地,可敢与爷爷去外面大战三百回合!” “哇呀呀呀…蝼蚁之辈,安敢在此大放厥词!看剑…” 胖修士顿时被气的是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分神之际,剑决骤出,如流星划空般,直射丁勉眉心。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 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 浩然正气剑给我出…” 丁勉当即厉喝一声,一指点出,一道由才气凝结而成的乳白色光剑,直接迎上了胖修士的黝黑阔剑。 “叮…”, 两剑相交,爆出的璀璨剑芒,宛若一黑一白两条缠斗的巨龙,声势之激荡,九州俱颤。 “杀…” 寸步即出,身若游龙,丁勉顶着一方暗淡无光的金钟,挥舞着两双铁拳,直捣黄龙般,悍然与胖修士扭打在了一起。 “砰砰砰…” “当当当…” 对方性命双修,无论是远攻亦或者贴身肉搏,皆高出于了丁勉不知几许。 踏入《明王圣魂经》第三重的丁勉,妖识入体、莲藕共生之下,巨猿停留在体外的时间虽说说增加到了五十息,但依然还是不能够满于他此时的需求。 若想在有限的时间内,为李秋盈重开一条血路,必须速战速决。否则时间拖得越久,越对他们不利。 故此,丁勉强忍的对方庞大的冲击力,且战且退的,向天牢门口靠去。 此刻,胖修士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将丁勉这只愈战愈勇的臭虫给碾压在地,直接蹂躏至死,方可解其心头之恨。 穷追猛舍下,二人已然斗到了天牢门口。丁勉这点小心思,能瞒过其他人,却是瞒不过清瘦修士。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二十九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守门的二人,刚想趁此机会出手,却被清瘦修士一把给拦住了。“你们只管看好牢门便是,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和周师兄了!” 清瘦修士话音刚落,随即鼓动起全身真元,施展隔空传音之术,阴恻恻的声音顿时传遍了天牢每一角落。 “呵呵…人言道,朝阳宗乃绝世剑仙辈出之地。想不到今日,大名顶顶的李司主竟然会差一个毛头小子前来探路。啧啧啧…我看这朝阳宗也不过如此嘛…啊哈哈哈…” 李秋盈闻言,美目霎时泛起了阵阵白雾,继而摇了摇李东旭的胳膊,满脸担心道,“爹…您快出手帮帮他吧!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斗的过那么多人!” “不行!” 李东旭当即斩钉截铁道,“此时出去只会让他更加分心,不要让他的一番心血,付之东流!” “可是…” 李秋盈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一张百花失色的俏脸,顿时布满了愁容。 李东旭神色黯然的压低声音,颤抖着伸出右手,拍了拍李秋盈的肩膀道,“爹之前一直没和你提及过仙门的存在,就是希望你能平平淡淡的度过此生,这也是你娘的遗愿。相信你也能看的出来,这些人的手段已经超出了世俗范畴,日后你若踏入此道,莫要…莫要为情所困。须知大道无情,唯太上之道,方…方能有机缘超脱凡劫,直窥长生…” “爹…我娘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秋盈柳眉一扬,将视线移到了一侧的李东旭身上。昏暗的烛光下,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浓浓的哀伤,却是直击李秋盈心神深处… 李东旭轻叹一声,将头扭到了别处,这是他心中永远不想提及的伤疤。他非常清楚,此劫过后,或许李秋盈的命理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至于以后会如何,他不知道,眼下能保全她的性命,才是他唯一的选择… “嗤…” 一道乳白色光剑,在清瘦修士真元波动的那一瞬间,赫然朝后者的面门奔去,是丁勉情急之下射出的一道才气之剑。 丁勉心知,四人之中这清瘦修士才是最危险的人物。如果将胖修士比喻成虎豹的话,那么这清瘦修士便是豺狼。虎豹之狂暴,固然会让人惧怕,可远没有豺狼的冷静、反复与凶残,更加令人惶恐。 “嗯?” 清瘦修士没想到困兽犹斗的丁勉,在胖修士的强攻之下,还能对他发出气剑。仰面躲避之下,乳白色光剑擦着他的面皮,只接射在了他背后的石壁上。 “咔嚓”一声,一块碗口大小的石块登时从石壁脱落而下。 清瘦修士不由朝火辣辣的面部摸去,可这一摸不打紧,清瘦修士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呵呵…也罢!我便助周师兄先结果了你,再来蹂躏他们…” “蹂躏”二字,被清瘦修士咬的挺重。传到丁勉的耳中,更是令后者怒气丛生。 话音未落,清瘦修士手中瞬间浮现出了一把形如弯月的镰刀法器,刀芒一闪,其人便脚踏虚空,如惊鸿展翅,向左支右挡的丁勉掠去。 丁勉双臂瞬时交叉,硬生生抗住了胖修士猛烈的一脚后,趁机又向牢门处的两人,分别射出了两道光剑。 再这么耗下去,他们三人都将成为白云观众修士的盘中餐,唯有将场中形式搞乱,他才有机会带着李秋盈二人冲出天牢。 牢门处的两人,在丁勉偷袭清瘦修士的那一刻,便已经有了警觉。两人在躲开飞来的光剑后,不顾清瘦修士先前的叮嘱,不约而同的纵身一跃,手持法器,也向丁勉攻了过去。 “恶贼,拿命来!” 清瘦修士应声而来,脚步刚一踏足地面,一抹猩红如血的弯月,似流星划空,夹杂着凌冽的寒风,直朝丁勉后背袭来。 丁勉心神瞬间一紧,侧身避开胖修士刚猛的一拳,同时脚下连连变换方位,曲臂阻住了清瘦修士邪劈而下的镰刀,而后手腕陡然一翻,似苍鹰扑兔,一把抓住了锋利无比的刀身。 “哼,白云观的杂碎,好生看管好自己的脖子,免得下一刻身首异处了还不知道!” 丁勉当即冷哼一声,右手猛然一扯,牵扯着清瘦修士手中的镰刀,向腾飞而来的其他两人悍然划去。 “你?”清瘦修士刹时一惊,阴沉的双眸之中,隐隐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丁勉顿时只觉被他牵扯住的刀身,又多出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劲力,划向二人的镰刀也不由随之加快的了几分。 嗯?不对劲,这清瘦修士要作甚么? 正当丁勉心生迟疑之际,猩红的镰刀,已然与二人手中的法器撞击在了一块。 “轰…”,但见红芒闪烁间,疾风骤来的二人,便被镰刀之上所传来的巨力,瞬间扫退出三五丈之外。 忽然“嘭”的一声,丁勉握住刀身的手,赫然一松,后背传来的惊天之力,如莽牛顶背般,横推着他的身体,直接朝厚重的牢门处撞去。 “噗嗤…”,一口碧血顺着丁勉的嘴角溢了出来,而其身上的金钟也在此时全部被消磨已尽。 “吼…” 另一边,巨猿两拳将苍狼捶飞后,手脚并用间,极速向遭受重创的丁勉靠去。 “嗷欧…” 苍狼摇了摇虚幻的身影,已然回到了胖修士身后。 久攻不下的胖修士,早已失去了最后的一丝耐心。当即狂吼一声,突然涌出的真元如气势磅礴的奔浪,全然不要命的向黝黑阔剑汇聚而去。 刹时之间,阔剑猛然膨胀了三倍有余。但见胖修士双手登时一合,一道巨大的黑色气剑,顺势而出,力劈华山般,携冲天剑势,直接劈向了尚未缓过心神的丁勉。“嘎嘎…去死吧!” 浓郁的威机感,携同恐怖的威压,瞬间涌上了丁勉的心头。霎时间,丁勉脑海之中一直沉寂的《金刚般若真鉴》,突然之间大放溢彩。 忽然,一道古朴沧桑的声音,如九天神雷般顿时在丁勉脑海之中炸起。 而后九方金光闪闪的荒古梵文,如惊鸿翩飞,似游龙狂舞,顷刻之间便深印在了丁勉心田。 “大道五十,衍去其一,七为算之极,九为数之极。佛道本一家,法门两极化,真言无教别,神通始于心。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不要!” 就在此时,一道娇弱的身影,趁李东旭心神恍惚之际,突然以急快的速度自牢门一角冲出,直朝背靠牢门的丁勉飞奔而去。 “凝彩,快回来!” 李东旭顿时大惊失色,伸出去的手仅仅只是触碰到了李秋盈的半片衣角,后者的身影已然冲到了牢门的石阶前。 与此同时,一念千年的丁勉,如一尊普渡众生的神佛般,周身忽然变的金光大盛。那一方方随身流转的荒古梵文,犹似一只只翩翩飞舞、随风而长的金蝴蝶,顷刻之间便将丁勉包裹了起来。 “刷…”,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丁勉形如鬼魅、是如疾风般,骤然瞬移到了即将被黑色剑气吞噬的李秋盈面前。 而后一把揽住了李秋盈的素腰,在后者满是不可置信之下,高速旋转着身子,堪堪擦着极度骇人的黑色剑气,朝一侧极速闪去。 巨猿也在丁勉出动的那一刻,化为了一团拳头大小的白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没入了他的头顶。 “轰隆…” 牢门瞬间便被黑色气剑所爆发出的强大能量,给冲击得七零八落,整个牢门所处的石壁,尽皆坍塌一地。 说来很慢,实则只在一瞬之间。 从胖修士倾尽浑身真元凝结通天剑气,再到李秋盈突然闪身冲向牢门,被丁勉救下,仅仅不过三息。 李秋盈能以一介凡俗之身,猛然爆发出如此速度,可见丁勉在其心中的分量不可谓不大。 在其危险加身之时,佳人能不顾一切的冲向他,怎能令他不心生感动。 “丁郎,你…” 李秋盈含情脉脉的看着丁勉,美目之中,有难以言表的欣喜,也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更多的则是满怀堪忧的关切。 此时此刻,李秋盈早已将周围的一切危险,尽数抛与脑后。此时此刻,丁勉在她心中已然成为了一位冲冠一怒为红颜、血液流甘方罢手的绝世英豪。 铁血中不乏柔情,霸道中偶有孟浪,集书生之温文尔雅、豪侠之快意恩仇于一身,如此人中之龙,不正是她心目中的完美夫婿吗?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丁勉静静地抱着李秋盈,双眸之中,尽是万般柔情。 如果可以,丁勉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夕阳之美,总是那么令人陶醉。生老病死本是世间常态,漫漫仙途皆有荆棘阻路,说不得下一刻他便魂飞湮灭。 坎坷红尘先牵手的爱情观,早在他重生的那一刻起,便已随风而逝。而今他秉承的则是先成霸业后成家的枭雄之论,毕竟没有能够护住佳人的实力与势力,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哀楚。他还欠对方一个承诺,一个可以了却前世之愿、弥补心中遗憾的诺言。 然而总有宵小之辈,来扰乱这方世界的清净与美好。 白云观众人,眼见潜于暗处的李秋盈父女二人,全部露出身形,一个个猖狂的大笑。 胖修士扫视了一眼紧拥在一起的二人,随即阴阴一笑,“哈哈!好一个郎情妾意,你们还是留着去地府卿卿我我去吧!” 此言一出,四人手中神通尽出,似遍地绽放的烟花般,真元爆出的气浪与法器泛出的光芒,如一团团的狰狞恐怖的恶魔,拖着长长的邪恶身躯,疾风骤雨间,便冲向了丁勉所在的位置。 “李前辈,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们!” 情急之下,丁勉一把将李秋盈推给了飞渡而来的李东旭,“蛟魄出,给我送他们出去!” “吟…” 沉浸在丁勉魂海深处的紫蛟之魄,瞬时应声而出,在丁勉的心神控制下,载着李秋盈二人,狂摆着硕大的蛟躯,向牢门外飞去。 紫蛟之魄之所以一直蛰伏在丁勉魂海深处,而迟迟没有被唤出,为得便是瞅准时机,送他们出去。这是丁勉为他们安排的最后一条退路,伊人之安慰,永远高于他的生命。 “不!我要留下来陪丁郎!” 李秋盈挣扎着想要纵身跳下紫蛟脊背,却被李东旭一掌拍晕了过去。李东旭面色复杂的冲丁勉略一点头,袖袍一挥,一柄土黄色长剑便落在丁勉手中。 长剑一经入手,丁勉握住剑柄的左手,陡然一沉,险些脱手而出。 好恐怖的力道!丁勉暗道一声,随即改为双手持剑,双脚急踏间,剑若厚重山峦,堪堪拦住了四人的攻势。“临…” “轰…” 气劲相交,法器悲鸣,气浪翻涌,虚空闪动。 丁勉被众人强大的攻击力,直接横推出了很远。借着这般巨力,丁勉掉地,转身便向牢门之外奔去。 “不好!不要让他们跑了!” 胖修士伸手一招,脚下赫然浮现出了那把黝黑阔剑,剑气爆鸣间,横穿虚空,如一支陡然离弦的箭矢,爆发出阵阵利箭呼啸之音,直朝丁勉掠去。 “贼子休走!” 另外两名神关境修士也随之御器,向丁勉追去。 身处最后的清瘦修士,阴恻恻的扫视了一眼众人翻飞的背影,嘴角登时一咧,两排凝白的牙齿,陡然闪过一抹森寒。 袖袍舞动间,密密麻麻的小剑,随之而出。只不过此时排列整齐的小剑,已然不复方才的银白色,而是通体变成了墨绿色。 尤其是自剑尖之处,所泛出的浓郁至极的绿色光晕,更是比先前的银白色,不知恐怖了多少倍。 “翁嗡嗡…” 但见夺人心魄的剑阵,呼啸着穿透虚空,似一队队阴气缠绕的死士,电光火石间便朝牢门方位疾驰而去… “阵…” 丁勉在半只脚跃过牢门的那一刻,身体猛然一转,倾尽浑身气力,一抹土黄色残月出,随之而出。 但见,土黄色的重剑,夹杂着地势之厚重,以及九字真言中“能分裂一切阻碍自己障碍”的“列”之奥义,径直轰向了最先袭来的胖修士。 胖修士侧身躲过重剑之来势,脚尖陡然一挑,只听“轰”的一声爆鸣,阔剑、重剑,瞬间撞击在了一起。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三十章 自相残杀 一股惊天气浪顿时以丁勉、胖修士为中心,狂碾着周围之木石之物,飞沙走砾间,向四周极度扩散,原本大青石铺就的地面,也在此时如蜘蛛网般,迅速裂开了几条骇人的缝隙。 二人一触即崩,胖修士仅仅只是倒退了一步有余,而丁勉却是倒退了近乎三步。也正是因为这三步之距,让丁勉借势一跃,有幸躲过了一劫。 正所谓,仙途茫茫九重阙,一重意境一重天。丁勉虽身怀佛门两大流派传承,然终归修炼时日尚短。一来临境对敌经验欠缺,二来仙门基础知识非常薄弱,毕竟他仅仅只是修炼了三天而已。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资卓越之辈,之所以能达到此般境界,无非是老天爷善心大发的眷恋。 而胖修士则不然,无论是其自身肉体的强悍程度,对术法的掌控力,亦或者是仙道境界,皆超出了丁勉一倍有余。 起初,示敌以弱的丁勉对他来说,只是个肉体比较强悍点,身怀些许妖术的小修士而已。远没有达到让他竭尽全力、神通尽出的地步。 可惜,正是因为他的轻视之心,让自己白白丢掉了身家性命。不过,要他性命的不是丁勉,而是一直隐于暗处的“豺狼”。 正疯狂追赶丁勉的胖修士,双脚猛然一滞,满是不可思议的扭头向后方看去。而其后背之上赫然插着八柄滴血的墨绿小剑,嘴唇也随之变成了黑褐色,“为…为什么?” 胖修士堪堪只吐出了一句话,身体便赫然一僵,“噗通”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双目圆睁,七窍流血,没了呼吸。 “啊…” 与此同时,另外两名白云观修士,在发出几声惨叫之后,也随之步了胖修士的后尘。 “嘿嘿…为什么?你不死,我岂能有机会争一争那外门长老之位?不过你放心,你侄子的仇,我会帮你报的!” 清瘦修士喃喃片刻,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仿若九幽邪魔般,阴冷森寒之气,继而拖着重重虚影,瞬间臻至到了天牢之外。 “此地便化作你们的埋骨之所吧!”清瘦修士手腕一抖,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方专门吸取人之魂魄的噬魂袋。 一时之间,整座天牢顿时掀起了一阵如虎吼,似狼啸的庞大阴风。但见,阵阵阴风狂卷着道道虚影,朝清瘦修士手中的噬魂袋掠去。 弹指之间,整座天牢又恢复了往日的凄凉与幽静。 清瘦修士随即爆出一掌,猛然甩在了身后。 “轰…隆隆” 随着阵阵天崩地裂之声响起,整座天牢尽皆被夷为了平地。 “自相残杀?” 趁机夺路而逃的丁勉,奔跑中忽然扭头瞥了一眼身后的清瘦修士,心中霎时泛起了惊涛骇浪。 方才清瘦修士那抹一闪而逝的阴冷至极的气机,刚好被丁勉捕捉到,虽然仅仅只是昙花一现,却还是躲不过丁勉无尽魂海的感应。 阴神入府,太阴聚顶,月华润魄,神魂称臣。这正是阴神境所蕴含的九幽之寒意。 “呵…原来是使用秘法将自身气机给遮蔽住了啊!好深的算计…”此时的丁勉,不免生出了些许兔死狐悲之感。 有人的地方,便有纷争!世俗如此,仙门更甚… 清瘦修士突如其来的反水,让丁勉惊讶的同时,也隐隐有些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方才清瘦修士的喃喃自语,丁勉听的是一清二楚。虽然事到如今,他的神魂还没有凝结而出,但是在经历了《明王圣魂经》的洗礼,以及妖魂妖魄的融体后,他的无尽魂海毫不逊色于某些凝结出阳神的仙门大能。 人生而便身具两海一桥。一曰难海,二曰苦海,三曰天桥。 难海,乃是人体之精气神经常出入之所,亦称魂海。 苦海,又称紫府,是人体上、中、下三方丹田的总称,与五脏之中的“心门”,离之最近。 天桥,指的便是人之“心门”。 随着人体在后天不断的吸收五谷杂粮之精,这两海一桥,也会随之渐渐堵塞,最后完全封闭。 而仙门修士修炼之精要,便在于开劈“两海”,打通天桥,沟通天地之灵气,进而脱离凡胎,以达长生不老之境。 因此,上古时期最典型的两大修炼之流,莫过于开辟难海,打通天桥的神魂修炼之道;以及开辟苦海,打通天桥的上古炼气一脉。仰或者兼而修之,然而这类人却是少之又少,除非是天资绝顶、气运冲天之辈。至于其他的修炼之法,皆是从这两大修炼之道中演化而成的。 以苦海连接天桥之法,乃是引天地灵气入主其内,进而以气润体滋魂,超凡入仙,直窥长生大道。此法因苦海与“心门”极为靠近,最易入门,但凡有仙根者,皆可修行。因此,也被称之为正统修炼之道。 只不过,方今世界,灵气日渐稀薄,灵物也不复上古遍地开花、任君采摘之势,故而丹道孕育而生,炼气一脉的修仙法门也逐渐删繁就简,稍加润色,便成了如今的仙门炼气之法。 而在难海之中构架天桥之法,则是以神感知天地,取天地无尽之罡煞,开辟难海,进而跨过天桥,沟通天道遗志降临己身,以达神魂不灭之境。 倘若心智不坚之辈修行此法,稍有不慎便会沦为天魔傀儡,魂飞魄散,端得是邪恶无比。然而,修行此法之人,有一个莫大的好处,那便是极易与天地遗志相容,比之同境界的修者,更加可怕。 盖因难海相较于苦海脆弱的不是一星半点,其中凶险自是不必多言。即便自身法力再强,也难以跳出这方天地的掌控,这便是天道。 当然此法主修的乃是神魂,而非肉体。若非如此,历来佛门修士也不会出现高僧涅槃圆寂之事,继而没落至此了。 至于演变而来的儒门之法,虽然也主修神魂,走得却是以“心门”为源,引发碧血之旅,继而冲开难海之道。并且与根红苗正的神魂一道,行功路线截然不同。 是矣,儒门之法,在于秉承天地之浩然,先凝丹心,后开难海,继而打通天桥,神融天地。但凡胸藏正气者,皆可踏入其门… 因此,此时的丁勉虽然在境界上比之清瘦修士略差一重,然而此人在他的魂海感应之下,却是毫无秘密可言。若非方才与众人斗法太过消耗自身精力,此刻再与清瘦修士正面相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清瘦修士自从出了天牢之后,便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丁勉。其中韵味,心思通透的丁勉岂能不知。 正所谓捉贼捉赃,纵观白云观来人,皆是神关境之上的人物,其地位若非白云一脉内门弟子,便为京城之外的外门顶尖之辈。 “哼…当裱子还想立牌坊,你的如意算盘怕是打不想了!”丁勉心中不由咒骂一句,脚下生风的朝紫蛟之魄飞走得方向追去。 紫蛟之魄,虽与丁勉心神想通,却是不能离开他一里之外。此刻,紫蛟护送李氏父女二人逃跑的方向,赫然便是李府的位置。 以李东旭久经官场的心性,定然不会无故冒失到放着大好的机会离开南唐,反而朝李府逃去。想必这李府之内,还有李东旭放心不下的东西,仰或者立身之本。否则,早离开京城,另谋他路了。 “吟…”,突然,一阵蛟龙哀鸣之声,陡然响彻在了夜空之中。声音之凄惨,犹如被地府刑罚的小鬼,当真是闻着伤心,听者流泪。 丁勉闻之,脸色瞬间大变,而其双眉之间也骤然凝作了一团,脖子上的青筋更是如一条条蠢蠢欲动的虬龙,甚是狰狞骇人。“不好!紫蛟之魄被人擒住了?彩儿岂不是有危险了?” 一念至此,丁勉也顾不上施展心计,将身后的狗皮膏药给甩开了。强忍着头脑欲裂之痛,发了疯的向紫蛟哀鸣的方位奔去。 丁勉虽然踏入了《明王圣魂经》第三重,但却苦于没有御气腾飞之法供他施展,因此只能以这种蛮力,不顾一切的往前冲。 “哼!空有一身蛮力的莽夫而已,若非留之还有些用,我岂能容你到现在!” 御空飞行的清瘦修士,眼见丁勉忽然加快了奔跑速度,袖袍随之一甩,也跟着变快了些许… 茫茫长街,鹤发童颜的祁仁礼,泰然自若的地立于原地,冷漠的眼神,几乎可以冰冻天地。而其一只手控制着被法力包裹着的李氏父女二人,一只手扣着身躯缩水、不断挣扎的紫蛟之魄,其势之强势,堪称绝世仙修。 其身后则站着若干身着黑色斗篷,令行禁止,使命必达的白云观弟子。满脸阴郁的丁恒,赫然也在其列。 “呵呵…李司主!我这徒弟乃万中无一的庚金仙根,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倘若贵女与之结为连理,岂不皆大欢喜!” 祁仁礼玩味的斜视着被他困与法界中的李东旭,而其说话的语气虽略带商量,可冰冷的眼神之中却是满含不可抗拒之色。 被困法界的李东旭气得双目近乎喷火,指着祁仁礼的鼻子,便破口大骂。 “我呸…祁老狗!别以为这些年你们干的那些勾当我不清楚,一大把年纪修仙都修到狗身上去了吧!还有你那什么刚收的记名弟子,不过是一没脸没皮的阉人,也不泡泡尿照照自身什么德行,凭他也妄想染指我女儿?我呸!屁股后面绑笤帚,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你竟然辱骂师尊,找死!”白云观观主祁仁礼尚未出声,一旁的丁恒抽出手中长剑,做势便向法界中的二人刺去。“杀了你,我照样可以得到她!并且会日日折磨于她,直至崩溃自尽!” “恒儿,回来!” 祁仁礼当即大喝一声,丁恒顿时应声止住了身形。后者不甘心紧紧了手中长剑,“师尊!这老匹夫竟然辱骂于你,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不知道这南唐国究竟是谁在掌舵!” “呜呜呜…我求求你们,放了我爹吧!我愿意接受一切,只要你们肯放了我爹!” 同样被困于界中的李秋盈,美目登时泛起了阵阵晶露,双膝一软,“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而其心里却是又暗暗加了一句,“对不起,丁郎!忘了我吧!” “凝彩…你给我起来!记住,我李氏子女,跪天跪地跪长辈,却唯独不跪这等腌臜不堪之辈!” 李东旭气得浑身发抖,伸手便欲将李秋盈拉起,却赫然发现自身躯体僵硬如铁,动弹不得分毫了。 “好!不亏为侠女李秋盈,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比你父亲这个老顽固强多了!希望你能遵守承诺,否则,我白云观的怒火不是你能想象和承受的!” 祁仁礼浑身真元猛然一收,“噗通…”李东旭随之跌倒在地。 “爹!”李秋盈忙起身扶住了李东旭,面带梨花的抽泣着,“从凝彩记事起,脑中便没有娘亲的丝毫记忆,是爹含辛茹苦把我抚养成人的。您的养育之恩,女儿这辈子都无法还清,还请爹爹成全女儿,莫要让女儿的一片孝心成为风中枯叶,无处寄放!” “好…好孩子!”李东旭老泪纵横的抚摸着李秋盈的秀发,心中却是不由暗暗发苦。“时至今日,难道你们还对我们父女二人有如此深的偏见吗?纵使我再有错,可凝彩毕竟是傲雪的骨肉,你们就这般忍心见死不救吗?” “好了!这大喜的日子莫要在这般哭哭啼啼!”祁仁礼一甩月白色道袍,面无表情道,“恒儿!去接你夫人入洞房!” “谨遵师尊法旨!” 丁恒神色恭敬的冲祁仁礼拱拱手,收起长剑,自上而下的扫视了李秋盈一圈,阴郁的双眸之中,尽是疯狂之色。“啧啧…走吧,夫人!” 丁恒伸出右手便要去撩李秋盈的下巴,突手腕顿时一偏,情不自禁的“惨叫”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一侧跌去。 “啪嗒…”一颗碎石应声而落,擦着地面滑行了一段距离,直挺挺的滚到了祁仁礼的脚下。 “拿开你的脏手,否则死…” 一道沙哑的声音,登时在众人后方响起。与此同时,一位身着破烂不堪衣物的年轻人大步流星的走入了场中。 “丁…”李秋盈话音刚起,娇怜带露的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慌乱之色,继而面色忽然一凌,浑身散发出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高凌的气息。“丁二狗,你还敢露面?偷我李府的东西,去换肉食,你胆子不小啊!” 李秋盈转身对面色发苦的李东旭道,“爹!就是他偷了我们家的银子,您快把他带进府内,严加盘查,否则我李家颜面何在!” 说着,李秋盈居然欠身将疼得龇牙咧嘴的丁恒给搀扶了起来,“夫…夫君,我们走吧!” 恼羞成怒的丁恒将李秋盈一把推到在地,随即朝来人微微一瞥,稍一蹙眉,立即便像是见了鬼似的,凄厉的尖叫起来,“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三十一章 龙象般若功速成之法 “吟…” 紫蛟之魄在丁勉出现的那一刹那,原本奄奄一息的身姿,忽然剧烈的摇摆起来,然而任凭其如何挣扎,却依旧逃不脱来自外界的束缚。唯有愤力狂扭缩水的蛟躯,方能彰显此时的不甘与愤怒。 “嗯?是你?我早该想到了!” 祁仁礼白眉一挑,满头银丝随着浑身真元的鼓动,瞬间变得肆意飘飞。而后一道凌厉刚猛的剑气夹杂着丝丝电芒,登时从其眼中喷射而出。 刹那之间,地面赫然泛起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电光。那“噼里啪啦”的爆响,宛若九天妖雷降世,银蛇狂舞间,无不冲击着众人的视野与心神。 “哼…杀了我这么多外门弟子,你终于肯露面了!” 众人皆是心中一惊,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丁勉也是为之一惊,暗道一声,好恐怖的杀意!随即他眯着双眸微微瞥了几眼在场的众人,心中已然有了高下立判。 看众人所在的位置,以及神色、动作等等,皆是以这白发老者为首。无独有偶,这白发老者若非白云一脉身份超然的长老,便是其真正的掌舵人了。 其身后站着的十几位身着黑色斗篷之人,清一色尽皆是阴神境以上的修士。至于丁恒这货,早在入城之时,丁勉便已看穿了他,也不知是其天赋使然,亦或者被人使用秘法醍醐灌顶,将之强行引渡于仙道,居然踏入了仙道第一重入云境的顶峰。 而从白发老者身上所流露的狂暴气机,以及其深入潭水的强悍身姿,丁勉完全可以感应到他的境界与实力。 仙道第七重的沐雷之境,整整高出了他四重境界,与之相比,他这点半吊子的微末道行,着实不够对方蹂躏的。 然而佳人有难,纵使刀山火海,他亦不会退缩半分。 念及此处,丁勉当即沉声道,“杀便杀了,老贼你啰嗦个什么劲!” 此言一出,众人皆怒目喷火的盯向丁勉,而白发老者原本一张阴沉如水的玉面,也在此时变得几乎快渗出血来。 向来只有他吆喝别人的劲,还未曾见过有谁嫌命太长敢呵斥于他。怒气冲天之下,白发老者脚步一震,一股滔天杀意如滚滚天雷般,携天地之无上道韵,向丁勉瞬间狂碾而去。 丁勉心中当即冷哼一声,浑身肌肉炸起,无尽魂海也随之开始剧烈的翻腾起来。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这一刻,儒意之不屈,佛典之超然,全部在其心中浮现,魂海翻涌间,后背形如大龙般的脊柱,猛然一挺,便挣脱出了白发老者浩瀚的杀意压制。 趁此机会,丁勉脚步刹时一闪,瞬间移至李秋盈身前,不顾佳人的“愤怒挣扎”,便将其轻轻扶了起来。 李秋盈的心思,丁勉岂能不懂,她这是在牺牲自己,来保全他和李东旭。只是,无论是前世仰或者今生,丁勉绝不允许此类事情发生。 擦了擦李秋盈眼角的泪痕,丁勉轻声道,“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为了生活,或许他还可以忍,但是为了不让佳人遭到一丝一毫的亵渎,他毅然选择了直面生死,哪怕筋骨寸断,哪怕魂飞魄散… 不待白发老者,再次施展手段,尾随而来的清瘦修士直接越过众人,御气腾飞间,操纵着血红镰刀,便向丁勉脖子抹去。“贼子,还我师兄师弟命来。” “哼…早知道你会如此!” 丁勉一把推开身侧的李秋盈,迅速抽出被其用布条缠于后背的重剑,双臂猛然发力,直劈向是如疾风般斜斩而下的血红镰刀。 “轰…” 气劲相交,法器爆鸣。清瘦修士不及丁勉巨力,被劈得连连后退三五步。 刹时间,丁勉脚步测滑,双手一转,直取一旁目瞪口呆的丁恒。 之前丁勉虽对丁修儒父子不堪入目的行径,心生恨意,但好歹念在同宗之情的份上,并没有将事情做绝。 然而此刻的丁恒竟然要亵渎他心中的圣洁佳人,这如何不让他心生恼怒,继而杀心大起,欲除之而后快。 丁恒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曾经几度受自己侮辱,且不敢出言顶撞的穷酸求生,仅仅三日不见,便拥有了如此惊世骇俗的实力。 割了自己的宝根不说,还敢挥剑与仙师争斗,他内心的那点被祁仁礼收为记名弟子的喜悦,瞬间被丁勉的悍然身姿,给冲刷的荡然无存。 眼瞅着丁勉的重剑,便要砍在他的脖子上,丁恒大脑瞬间懵瘪,一股黄色的液体情不自禁的自其裤脚流下。“师尊救命哇!” 情急之下,祁仁礼一挥袖袍,“哐当…”重剑应声而落,丁勉也随之重重的摔倒在地。 “丁郎!”李秋盈当即跌跌撞撞向丁勉奔去。 李东旭也在此时回复了些许心神,久经官场之人,毕竟心性高于常人,再兼之他还是仙门中人,虽不敌祁仁礼之手段,但好歹也是位久居高位的狠人。 “哈哈!想不到堂堂钦天监的阁主,白云观掌舵之人,竟然会对一位后辈,厚脸无耻的动手,老夫今日倒是长见识了。” 说话间,李东旭暗暗朝李秋盈二人靠去,丁勉今日所作所为,让他既欣赏又钦佩。大丈夫生世如此,即便身处险境,亦不失勇于攀登之心。 “呵呵…李司主,你还是担心担心自个吧!” 此言一出,祁仁礼突然一指点向了李东旭双腿,“噗嗤”,但见真元凝结的气剑,如流星划空,顷刻间便贯穿了李东旭的大腿。 “嗯哼…”李东旭闷哼一声,双膝顿时一软,便要跪倒在地上。霎时之间,但见其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柄古朴长剑,手臂陡然一发力,借着长剑的支撑,李东旭面部扭曲的便直立起了身子。 忽然“嘭”的一声,不待李东旭反应过来,对面的祁仁礼挥手便是一道凌厉霸道的罡气,轻描淡写间,便将李东旭扫飞在地。 “爹!”李秋盈扭头看向突然倒地的李东旭,泪水再次奔流而下。 “咳咳…别管我,去看看你爹怎么样了,找机会带他逃走!”丁勉捂着沉闷的胸口,擦了擦嘴角溢出的碧血,强行站了起来。 白发老者待看清被逼退的清瘦修士后,双目陡然一凝,诧异道,“清虚!怎么会是你?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为何会追赶这贼子?” “启禀观主,任师兄他…任师兄他以身殉道了。” 被叫做清虚的清瘦修士,当即泪流满面的将事情原委,全部告知了白发老者。 后者听后,神色一僵,顿时愣在了原地,半晌之后,他才将视线移至李秋盈的身上,“原来这一切皆是因为你!哼…我会亲眼让你目睹他二人是如何惨死的…给我上!” 白发老者随即大手一挥,一方气罩顺势而出,眨眼之间便将李秋盈给禁锢在了场中。 一旁的丁恒阴笑着,对丁勉做了个割喉的手势,“啧啧…你死之后,好好照看她的。哈哈…” “恶贼,你给我听着,任师兄对我有再造之恩,今日我便将你千刀万剐,以告慰我任师兄在天之灵!”清虚一甩身上道袍,拖着长长的镰刀,便向丁勉奔去。 身后十数位黑衣人也在此时一步踏出,黑压压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动而出,丁勉三人顿时便被这滚滚黑云给包裹了起来。 从清虚对白发老者的称谓而言,丁勉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他的身份了。此人便是白云观的观主、钦天监的阁主、祁山真君的父亲,祁仁礼了。但是他没有丝毫的畏惧之心。 或许,今天他真的是在劫难逃了,而能陪佳人一同赴死,对他来说也许是另一种精神的慰藉吧吧! 不过,束手待毙不是他风格,血战到底,才是当下他唯一的选择。 “咳咳…丁小子!今日老夫便陪你疯狂一回!免得到了阴曹地府,你找不到可以谈天说地的人!” 李东旭不知何时,又站了起来。确切的说,应该是被七柄青色的长剑给强行托起的。 但见李东旭周身剑光嚯嚯间,七柄五尺长的宝剑所爆发出的圆柱剑气网,如一只载人而飞的仙鹤般,将其瞬间顶至虚空。 那高速旋转的数把宝剑,似一方不断切割空间的绝世仙器,剑气所过之处,皆是一阵“嗤嗤嗤…”的亢鸣。 李东旭双腿之上,那两方骇人心神、汩汩冒血的伤口,让丁勉顿时悲愤到了极点。显然,他之所以能再度爆发战力,定然是强行施展秘法所致。如此果敢勇猛之人,怎能不让他心生崇敬之情。 此刻,丁勉也被李东旭的万丈豪情,给深深的感染了。 “哈哈哈…白云观之人皆是些以多欺少,恃强凌弱,颠倒是非,灭绝人性的杂碎,来啊!小爷我今日纵使拼得身死道消,亦要撕下尔等一块腐肉下来。” 金钟气罩,《金刚护体功》,已经被他完全消耗一空,短时间内是没指望了。 他现在所能依靠的,也唯有魂海之中尚未恢复过来的妖魂妖魄,以及刚刚得来的佛门九字真言与尚未修炼的锻体境功法《龙象般若功》了。 《龙象般若功》虽为功法,但修成之后,与神通几乎一般无二。正所谓神通不够,功法来凑,更何况《龙象般若功》乃增长气力之法门,每进阶一重,皆会获得一蛟空一蛮象之力。 按气力而论,每修成一重,便可增加五千斤的巨力,所谓以一力降十会说得便是此理。至于儒门才气,对付一般妖物或者扰乱敌人先机,倒还可以,此时用于对付这些有着阴神境修为的黑衣人,却是毫无卵用。 但凡炼体类功法,有稳扎稳打之法,亦有速成之法。承然从《金刚般若真鉴》中,所流传至丁勉脑海中的功法,赫然便属此列。 如果给他足够多的时间,或许丁勉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狼狈不堪。然而眼下他最缺的便是时间,为今之计,也只能兵行险招,以极端之法强行修习《龙象般若功》了。 成,则还有机会活下来;败,则魂归地府,与世永隔。 或许张继会在下一刻出现在此,将他保下,但是他必须撑到那时。毕竟佳人垂危,时不我待,唯悍勇去搏,方能有机会保全佳人性命。 一念至此,丁勉心神顿时大开,强忍着因紫蛟被蹂躏带给他的强烈眩晕之感,将魂海中的妖魂妖魄尽数召唤而出,继而附在他了四肢百骸之上。这是丁勉自行参悟的另一种战斗方式,他称之为妖化。 妖魂妖魄可分而出体,亦可附体助战。可是此刻蛟魄之体,尚被祁仁礼紧扣在手,倘若对方再故技重施,将他的妖魂妖魄全部控制起来,届时他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因此,他毅然选择了附体而战,毕竟他的身体曾得金钟之强化,再兼之拥有一条堪比法器的右臂,扬长避短下,近战才是王道。 与此同时,丁勉体内的《龙象般若功》疯狂的运转开来。 《龙象般若功》的速成之法,便在于以吸收敌人攻击来的法力,来刺激自身筋骨皮膜的震动,继而淬炼体魄,最终达到增强气力的目的。 只是此法太过狂暴,若是扛不住,筋骨寸断彻底沦为一方废人也是在所难免。可是此时,他别无选择,唯有奋力一战。 “杀…”一声爆喝,丁勉手持重剑,悍然冲进了黑衣人群。既然躲不过,那便无需再躲。儒门才气形如鸡肋,然儒举之境的舌绽春雷神通却以增强自身气势。 众人皆高出于他一重境界,实力不等之下,先声夺人的气势,必须要卯足。正所谓五十步笑百步之道,对敌迎战,首重气势,纵使不敌,亦要震慑对方心神,此乃攻心为上。 “轰…轰…” 一道道炫丽的光彩,刹时间闪耀在这方天地。丁勉一剑挥出,将一位黑衣人劈得狂退,而他也被道道真元所包裹着的法器,招呼在了身体之上。 “嗤嗤嗤…” 一经触碰,丁勉周身顿时碧血翻飞,血洒虚空。上半身的衣物更是尽数炸裂而开,化为了漫天碎片。一条条触目惊心的口子,宛若狰狞的长蛇般,自其身上浮现而出。 如蚁噬骨的疼痛,似雷轰击的酥麻,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丁勉的大脑与心神。与此同时,一股微弱的暖流,开始在其体内慢慢衍生而出,虽然仅仅只有一丝,却让他倍感欣喜,终于有反应了。 “斗!” 丁勉佝偻着身躯,浑身冒血的他,猛然将重剑斜插在了离之最近的一位修士脚下。不待那人惨叫之声发出,丁勉顺势一挑,“嗤啦…”一声,便从这人下阴之处划到了胸前。 “哗…”鲜红的血液,混合着青绿色的肠物,顷刻之间便洒落一地。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三十二章 惊醒月阙梦中兔 “轰…轰…” 一阵惊天动地的法器激荡过后,丁勉后背血肉已然模糊不堪。但见其后背之上,那被法器所劈砍、灼伤的翻卷皮肉处,赫然裸露着一条条极度骇人心神的青筋与血骨。 并且随着丁勉沉闷的呼吸之间,正一张一缩的不停抖动着,伤势之凄惨,实乃惨目忍睹。 不过,丁勉却看不到这些,只是感觉后背一阵的钻心刺痛与酸楚。 此刻,又是一股暖流自其脊柱大龙生出,隐隐有向外扩张的趋势。而其四肢百骸间的骨膜,也随之剧烈的震动起来。 丁勉心中顿时一阵狂喜,脊柱生暖流,四肢百骸动,这是引气入骨的前兆。 一旦他的脊柱大龙贯满了滚滚热流,他身体各部的筋骨与脊柱大龙之间的通道,便会被打通。届时只要他心念一动,力从脊出,顷刻之间便可游走与全身。 继而力可凝聚于一点,攻击敌人;亦可散之于面,化解敌人的攻击,如此他的《龙象般若功》方算得上初窥门径了。 突然,“刷”的一声刀鸣,清虚趁丁勉心神恍惚之际,血月刹时寒光一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袭向了丁勉腋下。 嗯?丁勉心中霎时一惊,丝丝寒毛陡然炸起。来不及过多思考,手臂猛一发力,便将凶狠无比的血刀,硬生生夹在了腋下。 “找死!”清虚手腕顿时一转,脚步陡然一碾地面,便要强行抽刀将丁勉的一只胳膊给割掉。 新力已生的众人,也在此时操纵着手中法器,面露狰狞间,尽皆向丁勉狂轰而去。 就是此刻,丁勉狠狠吐出了一口青中泛黑的瘀血,登时狂吼而出,“妖魔乱舞!” 但见被丁勉附于其四肢百骸之上的妖魂妖魄,尽皆以丁勉身体各部位为载体,爆长而出,张牙舞爪的向众人冲去。 “嗷呜…” “吼…” “嘎…” “嘭嘭嘭…” 三位黑衣人一时躲闪不急,眨眼间便被妖魂妖魄“吞掉”了全身精血与脑袋,成为了三具无头干尸,干瘪瘪的躺倒在地。 “嘶…” 围攻丁勉的众人,皆是浑身一颤,眼中流露出了惊恐之色。同时,在他们心中,已然将丁勉列为了极度危险的妖修之列。如此手段,即便不是妖修,恐怕也不逞多让了。 丁勉趁此机会,瞬间欺身而上,以天雷为意,重剑为媒介,九字真言之奥义为神通手段,寸步连连爆出,一柄重剑,被其舞动的是剑影重重、声动九霄。“噗嗤…”又一人躲避不及,惨死在了他的剑下。 “不够!还是不够!” 丁勉后背的脊柱大龙,到目前为止,已然充斥了三分之余的暖流,再有七分,他便可功成力显,如此一来,生存之道亦会大大增加几许。 此时此刻,丁勉无疑于刀尖上起舞,稍有不慎,便会魂归太虚。但是,他没有选择。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即便他今日侥幸逃脱众人的围杀,也不会活得太久,因为儒之一道,不允许… 一念至此,丁勉仿若疯魔般,无惧身体传来的痛处与体力的不支,剑身狂扫间,如恶虎窜涧、大海扬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浩浩荡荡间向众人扑去。 “轰…轰…” “嘭…” 就在丁勉倾尽全力扫飞几人之后,忽然一个稍不留神,便被一方拳头大小的金印瞬间砸在了头顶。“哐当”一声,被丁勉紧握的土黄色重剑随之摔落在地,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半尺深的剑坑。 丁勉脑袋“嗡”的一声炸响,头脑欲裂下,继而便被迎风而长的金印,直挺挺的压倒在了地上,难动分毫。 另一边,虚空之中以旋转七剑对敌的李东旭,此时也是左右难支,隐隐有坠落的迹象。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况且与之厮杀的黑衣人,尽皆是阴神之境的人物,无论其实力,仰或者人数,俱超于他。李东旭没有丁勉强悍的身体,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其中一位围堵李东旭的修士,趁其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突然祭出了一对日、月晶轮。只见红光四溢的日轮,携天地恐怖之威,狠狠地撞击在了李东旭的背后之上。 “叮叮叮…” 后者身上流转的柄柄法剑,在触碰到日轮的那一刻,陡然一滞,还未等李东旭回过心神,青气狂涌、寒霜逼人的月轮,眨眼之间,便已臻至到了李东旭腰间三尺处。 “噗嗤…” 喘息之间,青色月轮陡然越过了柄柄法剑的阻挠,青光大盛之下,登时旋切在了李东旭的腹部,鲜红的血液霎时喷洒而出。 李东旭再也支撑不住法剑所需之力,连人带剑一同自虚空跌落而下,生死不知! “呜呜呜…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吧!” 被困法界中的李秋盈,此时俨然已经哭成了一方泪人,道道鲜血自其指甲缝中溢出。 她想用自己娇弱的身躯,为他们挡住危险,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在法界之中眼睁睁的望着二人凄惨的模样,而捶胸顿足、恨意抖升。世间最痛之事,莫过于此。 这一刻,她好恨! 恨自己没有能力去帮助他们,恨白云观之人会如此的霸道凶狠,更恨这苍天无眼,为什么好人总是没有好报… 若有若无的哭泣声,透过法界,断断续续的传入到了丁勉耳中。 “彩儿!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落得如今这般田地!或许…死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一股热流顺着丁勉的眼角缓缓流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修士不仁,以凡人为蝼蚁。难道这堂堂仙朝,便没有真正的“侠义”存在吗? “嘎吱…” 丁勉吃力的握紧双拳,屏气凝神下,附于其周身的妖魂妖魄骤然迸发出了一股惊天之力,携其自身迥异常人的气力,以及右臂之上的逆鳞之力,蠢蠢欲动间,便欲挣脱金印的束缚。 然而这方金印,似乎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山岳之力。遇强则强,见劲生力,纵使是九方妖魂妖魄的魂魄之力不留余力的全部爆发,依旧难以撼动这方形如巨石的金印。 终归还是逃不脱前世的悲楚吗?天意如此,为之奈何? 嗯?这是? 正当丁勉打算放弃挣扎之际,自金印之上流传来的恐怖力道,此刻居然化为了一股股的暖流,顺着丁勉的胸口,陡然朝其紧贴地面的脊柱汇聚而去。 这暖流是愈积愈多,弹指间便已充满了他的脊柱大龙。 忽然嘎嘣一声,一道骨骼爆裂之声,自丁勉体内发出。而后阵阵如蛆附骨、抽丝剥茧般的疼痛,瞬间将其吞没。 这是步入《龙象般若功》第一重,最为关键的一步——筋骨重组,骨膜再生。 呼… 丁勉不住的调整呼吸,将状态暗暗提至了巅峰。经历了《明王圣魂经》九死一生的分割魂海之痛,让丁勉心里多多少少对此道,有了些许心得。 无论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魂海分割之痛,亦或者游荡肉体的筋骨重组之痛,皆是殊途同归。所谓厚积而薄发,水到渠成,说得便是此道。 正所谓,百锻成精铁,万磨出绣针,人体亦是一样。人体之辉,便如同那漫天浩瀚星阙,密密麻麻、错综复杂之下,蕴含着数不清的经络与窍穴。而每一条细小的经络与窍穴,都有着它独特的运行轨迹与功效。 有道是欲达高峰,必忍其痛;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便拿此刻的丁勉而言,若欲修成《龙象般若功》,必得逞受刮骨断脉、筋骨续接之苦。 筋骨寸断下,再重新组合,再爆裂,再组合,如此周而复始,反反复复,方可迈出肉身成圣之道的第一步… 密密麻麻的汗珠,瞬间布满了丁勉的额头,而其一张几乎扭曲成折扇的脸,在寒月的洒射下,更是狰狞到了极点。 “要快…要快…还差一点点…” 一股股舒适恬然的暖流,似奔流不止的江河,不停地冲刷着丁勉的脊柱大龙。道道淡金色圆光泛起的涟绮,不断地以丁勉脊柱为中心,向四周迅速扩散。 与此同时,丁勉周围顿时响起了阵阵古怪的梵音。其音之超然,似万千僧人在击木诵经,又似佛主在开坛授道。龙吟象鸣交替间,隐有天地道韵降临其中,场景之惊人,实乃仙人出世。 “哼…任凭你如何挣扎,也休想逃出这震天印的掌控!”清虚冷笑着从一干修士之中走了出来,随即一脚便踩在了丁勉的头上。 “我早就说过,会将你千刀万剐了,以告慰我任师兄和众位师弟的在天之灵!” “我呸…”丁勉挣扎着吐出了一口唾沫,继而沉声喝道,“面皮厚若城墙,小爷我是由衷的佩服。像你这等毒蝎之心,连自己的师兄弟都敢下手,端得是六亲不认的主!” 此言一处,旁边几人俱是脸色大变,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脚步不由向后退了两步,一个个全都忌惮的看着手握血红镰刀的清虚。 诚然,丁勉的话,让众人隐隐有些相信了几分。古人云:人之将死其言已善。此时的丁勉在众人眼中,已经彻底沦为了砧板上的鱼肉,那么从他嘴里所爆出的惊天之秘,岂会有假? 财侣法地,侣居第二,可见茫茫仙途,道友之重,是何等的重要。杀人夺宝之事,在仙门之中早已屡见不鲜,若无几位可以生死相托的道友,修行一途只会更加举步维艰。 仙门之中,大部分的修士皆是二四聚首、三五成群的牢牢抱成一团,为得便是资源均摊、共参大道。毕竟谁也不愿与一位口蜜腹剑、阴狠毒辣之人结成盟友,否则说不得下一刻便会身死道消,成为他人之嫁衣。 “哼…死到临头了,还敢在这胡言乱语,看刀!” 见众人如此表情,清虚双眸之中,隐隐闪过一丝慌乱。继而手腕一翻,血红镰刀锋利的刀锋,便触在了丁勉的脖子上。随即手腕一转,正欲一刀结果了丁勉。 “且慢!” 就在此时,祁仁礼身影一晃,瞬间便移至到了丁勉近前。晃了晃手中已经趋于透明的妖龙之魄,祁仁礼沉声道,“这女娃的生死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你若将妖魂妖魄的修炼法门,尽数告知与我,兴许我还能放了她。否则…我会让恒儿即刻与她完婚,至于洞房…就地取材!” 祁仁礼突然间的动作,让原本打算下手的清虚,顿时手腕一僵,愣在了原地。随即清虚欲言又止道,“观主…” 祁仁礼略有深意的瞥了一眼清虚,直言道,“苍茫大地,仙主沉浮。我辈修士,自当与天争,与人争,与妖魔鬼怪争,为得便是有朝一日超脱生死,醉掌长生!你…可明白这其中含义?” “弟子…弟子明白!” 清虚闻言,瞬间撤回了贴在丁勉脸上的血红镰刀。丝丝冷汗顺着他那一张阴晴不定的面门狂流而下,此时的清虚,哪里还有方才那般藐视天地的威慑。 “尔敢!” 丁勉怒目圆睁的紧紧盯着祁仁礼,而其体内的脊柱大龙,也在这此刻全部被暖流所充满。只待大龙连通四肢百骸,那么《龙象般若功》第一重,便可修成。 届时,他双臂合力爆发出的劲力,便是一万斤,再加上妖魂妖魄及逆鳞覆盖的右臂,未必便不能撼动这金印,继而脱身而出。 方才一番你死我活的争斗,丁勉凭借惊世骇俗的肉身,硬生生干掉了其中六人,再加上之前死于李东旭手中的一人,此时在场的白云观之人,包括祁仁礼在内,一共还剩十二人。 丁勉暗暗盘算着脱困之后,所能遇见的任何危险,心中已然有了定计。 势力相差悬殊下,杀鸡震猴才是王道,即使旁边还有着一只霸绝领地的狂狮,他依然会做出如此抉择,因为他没有任何退路可言,唯拼死而战。 “呵呵!恒儿,还不快去给新娘子宽衣!” 祁仁礼一挥袖袍,那罩住李秋盈的无上法界,弹指间便已消失不见。 双目红肿的李秋盈,看了看被金印压身的丁勉,嘴唇颤抖地哆嗦了两下。而后转身便向躺倒在地、生死不知的李东旭奔去。 “嘿嘿!娘子,你这是要往哪里去?为夫在这呢!”丁恒贱兮兮的伸出舌头,抿了抿发白的嘴唇,伸手便拦住了李秋盈的去路。 李秋盈本就心系李东旭之安危,无心搭理丁恒,闪身一躲,正欲绕开丁恒。可丁恒竟然毫无脸皮的张开双臂向李秋盈抱去。 入云境虽属仙道最低层,体内也尚未凝结出真元,然其一身吸收天地灵气所形成的真气,亦非凡俗之人所能比拟。 李秋盈纵使武艺再高,终归难以逃脱丁恒的魔爪。在其快要触碰到李秋盈身体之时,丁勉浑身猛然一震,随即两方巨大的虚影,顿时凭空出现在了虚空之中。 “吟…” “吼…” 直冲星瀚的龙吟,震撼九州的象鸣,顷刻之间便响彻在整方夜空。 “快看!!天上有龙、象!” 众人皆抬头仰望着虚空,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惊呼。 祁仁礼亦是为之一惊,略带怀疑的瞥了一眼面部扭曲的丁勉,霎时皱眉向虚空望去。 “怒龙狂啸,巨象撼天,嘶…这分明便是上古体修踏入肉身成圣一道之时,所引发出的天地异象。难道?” 话音刚落,祁仁礼才陡然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当其低头正欲再次看向丁勉之际,突然耳边传来了“嘭”的一声巨响,而后一抹巨大的金光夹杂着阵阵的狂风怒吼之声,顿时冲天而起。 声势之浩荡,如山川移位,似江河倒灌,撼天动地间,荡尽了上古战者之凌天战姿,端得是金台怒吼撼天途,惊醒月阙梦中兔…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三十三章 神秘巫门 与此同时,丁勉身姿如鲤鱼打挺般,猛然站起身形,趁祁仁礼、清虚等人心神颠覆之际,寸步陡出,携无尽怒火,赫然冲到了刹那间愣神的丁恒身侧。 踏入《龙象般若功》第一重,无论是对身体的掌控,亦或者气力的运用,都让丁勉对此有了更深一层的感悟。 神魂主修意境,迎合天地之威,借天地之势,狂碾天地万物。而肉身成圣之道,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以开发身体为修炼大道,奉行我即是天的行事准则。 是矣,在一龙一象之力,自其体内衍生而出的那一瞬间,丁勉浑身仿佛有用不完的气劲,霸力突发之下,这才有了脱困而出的机会。而他也因此看清了震天印的真正意义之所在——镇妖… 在他爆发全力去冲击震天印的一刹那,附于其体表之上的妖魂妖魄,以及右臂之上因吞噬龙血而化鳞成蛟的逆鳞妖力,皆对压在他身上的震天印,没有丝毫的作用。 丁勉完全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之所以能撼动震天印,靠的便是自身突然增幅的筋骨之力,而并非那些给他带来无尽欣喜的魂魄、逆鳞之力。 若非靠着那股不屈不挠的狠劲,临阵强修《龙象般若功》,为了佳人的贞洁恐怕此时的他,委曲求全之下,已经将《明王圣魂经》和盘托出了。 即使知道这一切皆是祁仁礼的攻心之计,他也只能照做,毕竟李秋盈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永远高于一切。 而丁恒便是此间事作的刽子手。丁修儒父子二人夺他古琴,烧他草屋,甚至帮人取他魂魄之事,念及同宗之情,或许他还可以原谅。 可此刻丁恒竟然色迷心窍的欲亵渎佳人,丁勉岂能容他。此乃丁勉之底线,无论谁敢打她的注意,都必须做好被杀的觉悟。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没有心生不忍的慈悲,没有包容万物的胸襟,这一瞬间,丁勉心硬如铁的一拳爆出,九蛟之力覆盖下的粗壮右臂,再加之滚滚黑气缠绕下的九婴妖魂恐怖的吞噬之力,尽皆不留余力的直冲丁恒而去。丁恒不死,难消他心头之恨。 原本还嘴角邪笑的丁恒,顿时吓的三魂移位,两支张开的胳膊陡然一僵,满眼的惊恐之色,“师尊,救我!” 众人皆是心中一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方才还挣扎无果的丁勉,此刻竟能冲破金印的束缚,直接杀向了丁恒。只是他们离丁恒还有着距离,纵使祭出了自身法宝,亦是来不及将之救下了。 “贼子,尔敢!” 刹那之间,祁仁礼当即爆喝一声,真元涌动间,身影赫然一晃,一抹飞剑射向丁勉后心的同时,祁仁礼也随之向丁恒所站的位置瞬移而去。 “哼…即便是死,小爷也要手刃了这个杂碎…” 杀心已起,至死方休。丁勉丝毫没有顾及来自身后的危险气机,心中发狠之下,铁拳依旧去势不减。因为他知道,此时若不杀死丁恒,或许便再无机会了,祁仁礼是不会轻易让他逃脱此地的。 至于迟迟没有派人来接他的张继,如今他是等不了,或许下一刻他便会身首异处,但是在死之前,这丁恒必须杀掉。 “啊…” 一声凄惨的惨叫之声,堪堪只发出可一半声响,便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鸭般,惨叫之声戛然而止。 “嗯?” 丁勉挥出去的拳头,陡然一落空,整个人瞬穿过了丁恒所站的位置,直接顺出了一丈之外。 “你们不该打这女娃的主意!” 就在此时,一道类似于铁器摩擦所发出的沙哑女声,顷刻间自虚空传来,祁仁礼情急之下射出的飞剑,也在此时被一只体型巨大的铁背甲虫,堪堪击落而下。 话音刚落,一位身着青灰兽皮,头插孔雀五彩羽,赤脚面紫的中年美妇,从天而降,眨眼间便落到了李秋盈身边。 李秋盈惊得是合不拢嘴,在她的潜意识里,能做到如此行径之人,恐怕也只有传说中的仙人了。 “你是何人?为何要插手我白云观之事?” 祁仁礼眼神瞬间一凝,满是忌惮的盯着来人,一张面色如玉的脸,转瞬间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丁勉不由为之一惊,瞥了眼从天而降的美妇,心中赫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脖颈附鳞,身着怪异,浑身黑气缠绕,身上更是闪耀着斑斑移动的黑、红光点。且整个人犹似一只滔天妖物,虽静立于此,却又如张开血盆大口的荒古异兽般,眼神冷漠的不参杂任何人类情感,凶威盖世下,隐有撕裂苍穹之势。 更甚至,丁勉完全看不透她的修为及跟脚,似妖非妖,是人却又没有丁点人该有的气机,端得是诡异至极。 再看方才丁恒所处的位置,哪里还有这杂碎的半点身影,唯有一副被啃啮的支离破碎的骸骨,和密密麻麻、不断蠕动的黑、红甲虫遗留在地。 这是毒物! 丁勉心神霎时一紧,暗道一声,好恐怖的气机与煞气。 白云观众人皆惊,一副见到天外魔神的眼神,一张张杀气腾腾的脸,像吃了死苍蝇般,甚是难堪! “巫云山上还能有哪个宗门?” 紫面美妇冷冷的瞥了祁仁礼一眼,随即又冷漠的从丁勉身侧扫过,口中发出一阵似秋风扫叶般“哗啦哗啦”的古怪声响。 但见密密麻麻到骇人心神的黑、红甲虫,如海水退潮般,尽皆向美妇飞去,转眼之间便化为了一抹抹的光点,散落于她身体各处。 “你…你是巫门的人?” 祁仁礼白眉猛然一挑,瞬间大吃一惊,继而沉声道,“我白云观一向与你们巫门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今日要下如此重手?此事我定会说给山儿,他若得知…” “够了!若不是看在祁山真君的薄面上,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紫面美妇当即素手一挥,硬生生打断了祁仁礼后续之言。“本尊来就是知会你一声,这女娃本尊要带走!” 古怪绝伦的装束,霸道无双的言语,诡异莫测的手段,这便是巫门的修士吗? 丁勉闻之,一颗苦不堪言的心神,顿时生出了万丈豪情。这才是我辈修士该有的霸凌之姿,他日若踏青云阙,荡尽仙途蝇狗辈! “不行!这女娃乃我白云观钦点要犯,你不能随便将其带走!”祁仁礼顿时如被踩到尾巴的狸猫般,怒不可止的紧紧盯着紫面美妇,继而大手一挥,众人便将之围了起来。 “哼…本尊欲行之事,岂容尔等在此阻挠!既然尔等真不知死活,那便没必要留余世间了!” 紫面美妇当即冷笑一声,身上黑、红光点骤然从其身上飘出,顷刻之间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众人掠去。 众人见此,纷纷握紧手中法宝,一副如临大敌之色。 丁恒死时的凄惨场景,如蛆附骨般,尽皆回荡在众人脑海之中,无不冲击着众人心神。此刻,这美妇竟然再度出手,欲取众人性命,他们如何不心惊胆寒。 自古上古以来,仙门之中便流传着“非凡非仙非妖魔,巫门诡秘不能惹”的说法。巫门,准确说它不属于追求长生大道的仙门之列。 相传,远古时期有一族群,不但精通炼体、元素奥义之道,便连驱虫养蛊之术,亦是造诣非凡。 昔日妖帝、妖皇与十二巫族大能,为争夺荒古控制权,争斗数月不休,最终纷纷身化天地之道韵,魂归太虚。当时的荒古大陆可谓是哀鸿遍野、血流成海、尸骨堆山、怨魂无尽。 自此,人族在古仙道的帮助下,渐渐崛起,而付出的代价便是永远信奉那些所谓的仙道大能,以信仰之力,助他们修行大道。 后,天道巨变,古仙道为夺天地气运,手段尽出,争端再起,弱小的人族也因此成了殃及鱼池。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便是在那时流传而出的。一时之间,整个人族形同炼狱,生命之脆弱,犹如被狂风碾折后的百花,虽香味犹存,却已不复昨日之峥嵘。 眼看着人族便要种族绝灭,滋有人族大能横空出世,带领日趋西山的人族逃出了仙神世界,建立了文明国度。最后更是以人族之气运,凝练出了九鼎,分别投入到了八方山河,永护人族血脉不灭,史称禹皇渡世。 而后,三皇五帝出,人族逐渐建立了自己的一方文明体系,百家争鸣爆发,人族也因得天独厚的繁殖速度,成为了天地间的宠儿。十不存一的巫族,也在那时彻底退出了荒古世界,来到人族文明国度,与人族通婚繁衍,才勉强保留了一丝血脉,巫人自此诞生。 然而血脉稀释的巫人,体魄无法与真正的巫族相比,故而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择其一法而传承研习。荒古巫族的无上传承也因此而遗失大半,只堪堪保留下了驱虫养蛊与自然之术(元素之道简化而成)等末技传承。 因而自荒古遗留而下的巫族残支,巫人一脉,最终成了专为帝王一脉占星卜卦、趋吉避凶、祭天司地的使徒。由于巫蛊之术,向来诡异莫测,又极易把控人之命轮与心神,长生无门下,富贵荣华的纸醉金迷,逐渐迷失了巫人一脉的心神,巫人一脉也因而沦为了后宫争宠中的刽子手。 金乌东升,玉兔沉西,王朝兴衰更替,乃亘古不变之则。没有永恒的王朝,只有不灭的族群。每个王朝都有着它独特的历史文化与尊崇,而每一位国主的喜好与推崇,都直接关乎着王朝之风貌与黎民之祸福。 巫人一脉可谓是,兴于轩辕之初,盛于南北之风,衰与天隋之末。 时至天隋末年,群雄爆起而逐鹿中原,巫人一脉及天隋王室,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之鼠。而各方诸侯皆打着匡扶正义,为民造福之高义,联合一干方外修士,将巫人与天隋王室一脉,围攻与西川,损兵折将无数下,终将天隋余脉及巫人一脉完全覆灭于凤鸣山。至此,天隋灭,巫人一脉也随之成了昨日黄花。 当时的巫族长老向问天,早在天机混乱之时,便已推算出巫人一脉日后会有亡族之危。为保留最后一丝巫人火种,他便提前将驱虫养蛊与自然术修之传承,尽数传于了幼子向雨田,并送其至吐蕃天干寺避祸。 堪堪不到十岁之龄的向雨田,在得知族群尽皆被灭之后,便以断掌起誓,此生定灭尽当日参与其中的仙门群宗。原因无它,若非这些仙门修士使用秘法将巫人一脉困于凤鸣山,单凭土鸡瓦狗般的各方诸侯,是不可能将之倾巢覆灭的。 在其加冠之年,向来天资聪慧的向雨田,更是结合了天干寺的历代佛法典籍、修炼法门,以及巫人一脉的悠久传承,创出了适合人族与巫人皆能修炼的《佛骨生巫大法》。 偷偷吸食了上百颗涅槃归极的高僧舍利后,向雨田凭借祖上传承下来的巫蛊奥义,将自身五脏六腑连同四肢百骸,硬生生练成了震惊天人的千巫万蛊体。 待其功成之日,天空黑云如滚滚怒涛般,尽皆狂压于天干寺上空。很快天降灭世神雷,向雨田为保天干寺不失,便化身万千蛊虫,朝漫天神雷直迎而上。盏茶之间,便将天空中雷气尽数吞没。其势之霸道,端得是上古魔神在世,悍勇无双。 卧薪尝胆十几载,今日当掌仙途权。 不灭昔日仙门狗,妄流巫人前圣血。 仅仅不到一日光景,当日参与围剿巫人一脉的众仙门,尽皆沦为了白骨支离的废墟。一时之间,向雨田之名,顿时响彻在了仙门之流。 而后,向雨田以凤鸣山为根基,创建了巫门,开始了他的争伐万千仙门的霸业,人称巫帝。凤鸣山也被当时臣服在巫门之下的修士们,尊称为了巫云山。至此,巫门大兴,而向雨田在传下巫门道统之后,便消失匿迹了。 仙门曾有传言,向雨田随着无尽岁月的蹉跎,早已化为一方白骨,毕竟巫门不修长生之道;也有修士传言,此人已挣脱这方世界的束缚,进入了更高等级的域界;还有人传言,向雨田因修炼巫蛊之道,不甚被蛊虫反噬,以至于走火入魔之下,自封在了巫云山。 无论哪种言论,这些在得到喘息之后的仙门,没有一宗敢打巫门的主意,毕竟巫帝向雨田的威名,可是整整影响了一个时代。 而今,巫门虽已淡出了仙门世界,但其彪悍无双的滔天战绩,诡异莫测的攻击之法,却是早已深入仙门各宗人心… 眼瞅着这些黑、红蛊虫便要触及到白云众人,祁仁礼脸色登时大变。在宗门颜面与生死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妥协。 “且慢!老夫答应你便是!”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三十四章 张继终至 祁仁礼深深叹了口气,继而将目光转到了丁勉身上,“这女娃你可以带走,但是他不行!这是老夫最后的底线,否则即便拼尽整个白云观,老夫亦要将汝留与此地!” 祁仁礼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秋风扫叶般的古怪声响,从紫面美妇口中发出,只不过却是较之前多出了两声似鹰击长空般的亢鸣。 而原本遮蔽苍穹、触血即食的凶悍蛊虫,突闻此声,骤然间止住了黑红闪烁、厉翅爆鸣的虫行。 画面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那斑斑点点、红芒似火的甲虫群,在皎洁月华的笼罩下,犹如漫天闪烁的星辰,一闪一闪亮晶晶间煞是好看。若不是方才那恐怖的一幕,尽皆映入了众人眼帘,此刻美景宜人下,怕是早有人对此酣高楼了。 但见密密麻麻、恐人心神的甲虫群,忽然间光芒大胜,纷纷调转虫体,如一条狰狞恐怖的火龙般,浮光掠影间,便没入了紫面美妇身体之中。 来人是友非敌,从这紫面美妇出手杀死丁恒的那一刻,丁勉便隐隐猜出了些许。无独有偶,若非这紫面美妇偶遇此地,善心大法,便是欣赏李秋盈之巾帼身姿;亦或者此人与李秋盈有着些许不为人知的渊源也说不定。 一念至此,丁勉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彩儿已经脱离了险境,说不得还能因此得一桩无上机缘。 至于他自己,能否度过这一难关,也只能看天意了。 李秋盈趁此机会,慌忙跑到了生死不知的李东旭身边,满是泪痕的将之抱起,“呜呜呜…爹!爹,你醒醒啊!” 就在此时,紫面美妇身影顿时一阵虚化,取而代之的则是漫天飞舞、形同繁星之光的甲虫群,眨眼之间便已飞至李秋盈父女身侧。继而流光溢彩间,包裹起二人身形便直向朦胧虚空掠去。 “啊…放开我!” 被甲虫群缠绕住的李秋盈,心中登时一惊,身姿狂扭间,便欲挣脱甲虫群的束缚,然而任其如何奋力挣扎,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而后一道不夹杂任何情感的沙哑之声,随之从虚空传来。“好自为之吧!” 虚空中依旧回荡着李秋盈的哭泣之声,可其人却随着甲虫群的极速变小,而消失于了无尽虚空… 从紫面美妇踏空而来,再到李秋盈二人被其带走,仅仅不过盏茶工夫。可就是这盏茶之间,却可让人心神大变,一念万千。 丁勉不由紧了紧一双铁拳,扫了一眼月华朦照的虚空。无奈与不甘、希冀与茫然,不断在其心中交织,巫门两个大字,也因此深印在了他的心田。“或许,彩儿能被那紫面美妇带走,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此时此刻,没有人能够体会到他茫然无助且又宁静释然的复杂心情。而那看似令人心生向往的漫漫仙途下,却总是充斥着不为世人所知的心酸与苦楚。 蝼蚁之命,虽已笃定,然则逆流涌进,未必不能天堑变通途,逆天改命。 念及此处,妖魂妖魄笼罩下的丁勉浑身气劲瞬间爆发,九蛟缠臂的右臂更是泛起了道道惊骇世俗的青芒,万兽嘶吼、九蛟狂吟下,丁勉狰狞着面孔,一步一步朝祁仁礼走去。 众人尽皆回过心神,眼神交涉间,迅速移形换位,成扇形切断了丁勉的退路。 丁勉对此却是毫不在意,他根本就没有要逃离的心思,因为祁仁礼手中还掐着他的命脉——紫蛟之魄。 紫蛟之魄眼下几乎快被祁仁礼蹂躏至魄体崩溃,方才他一颗心神尽皆放在了佳人身上,以至于自动忽略了无尽魂海传来的阵阵剧痛。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佳人此刻已经被人带走了,心思顿空下,那撕裂心神的阵阵剧痛也随之接踵而来。紫蛟之魄早已与其魂海紧密相连,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以祁仁礼对他的恨意,是不可能放开紫蛟之魄的。 哼…既然躲不过,那便让痛苦来的更加猛烈一些吧。 丁勉心中赫然一凌,一抹冷笑自其狰狞面容浮现而出。“啧啧…老东西,你可要拿稳了!” 此言一出,原本缩水至手臂大小的紫蛟之魄,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开来。 “不好,快退!” 祁仁礼刹时一惊,抬手便欲将紫蛟之魄扔出,众人亦是吓得亡魂皆冒,真元狂运下,便要抽身退去。 “哼…晚了!给我爆…” 丁勉话音刚落,突然大地“轰”的一声巨响,而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没有撕裂苍穹的崩天冲击,亦没有丁勉想象中的魂海炸裂之景,画面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 祁仁礼表情丰富的望着地面,眼中俱是不可置信之色。紫蛟之魄快速膨胀的身躯,亦是骤然止住了增势。 但见,一方高不足一丈,宽至五尺的巨大铁碑,静静地矗立在了众人眼前。铁碑之上赫然流转着三个猩红如血的古篆大字——阴司令。 “阴司令?” 看到这三个猩红大字,丁勉登时面色一喜,双眸之中隐隐有泪花闪现,附于其表的妖魂妖魄,也随之被他收回了无尽魂海。如若没有猜错,这巨大铁碑定是出自张继之手无疑了。 “尔等好大的贼胆,竟敢公然冒犯地府登记在册的阴差…” 一道中正大气却又不失霸道威严的声音,突兀的自铁碑之中响起。一时之间,周围顿时变得阴风阵阵,青气弥漫开来。 随即一位头顶燕翅乌纱帽、脚踏祥云墨官靴,一身朱红黄鹂袍的中年汉子,自滚滚青气之中显现而出。其后则是跟着十几位身着皂衣,头顶黑帽,手持黑色锁魂铁链,面部惨白狰狞的差役。不是身居地府八品阴曹的张继和一干地府阴差还能有谁? “进之拜见大人!” 丁勉暗暗压下牵扯心神的剧痛,故作洒脱的朝张继躬身便是一辑,而其额角及脖颈处暴出的青筋,却是在冰冷月华的洒射下,显得犹为骇人。 “呵呵…本官有事耽搁了片刻,进之不会见怪吧!”张继笑呵呵的托住丁勉的双臂,将之扶起。 丁勉顺势恢复起身形,心中却是倍感惊奇。按理说阴魂是没有实体的,可张继触碰到他双臂的那一刻,丁勉分明便感觉对方托住他的双手,形同实体。 尤其是自张继双手之上传来的厚重力道,虽略微冰凉,却与阳人手臂无异,端得是不可思量。 祁仁礼等人俱是一惊,尽皆不可思议的将视线聚集到了二人身上。 “什么?这贼子竟然是等级在册的阴差?” 祁仁礼眼角狠狠一抽,万般丰富的表情瞬间定格在了当场。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是地府的阴差?” 这一刻,清虚仿佛见到了啖食人魂的上古魔神般,双目瞪得几乎脱离眼眶… 张继扫视了一眼丁勉的表情,当即便知其心中所想,“有些事,等有机会本官再与你细细道来!” 张继说着,一双犀利的鹰眸,瞬间移到了祁仁礼等人身上。随即冷哼一声,“哼…尔等见了本官为何不跪?是在藐视我地府威严,还是觉得祁山的地位高于我地府?嗯?” 张继话一出口,便是一顶大帽扣出,先声夺人下,滚滚阴气自其身后翻涌而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威压,顷刻之间便向白云观诸人压去。 众随行阴差俱是摇晃着手中锁魂链,目光阴冷的紧紧盯着众人,只待张继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扑向众人,将其魂魄勾走。 “额…白云一脉祁仁礼,携门下众弟子拜见阴使!” 祁仁礼眼角不由自住的抖动了两下,继而给白云观众人暗递眼色,施意众人行礼跪拜。 “说,为什么要围杀我地府的阳人阴差,今日汝若不给本官一个合理交代,哼…尔等便随本本官去地府报道吧!” 张继没有丝毫要让白云观诸人起身的意思,依旧不依不饶的狂压着诸人心神。 众人闻之,皆是吓得冷汗连连、脚板生寒。阴差虽为鬼物,但好歹也算是地府登记在册的成员,不可以术法强弱论之。这便好比一群山贼见到衙门的差役一般,纵使他们自身再悍勇凶猛,终归是一群贼寇,其地位与正统的衙役,却是天壤之别。 袭击一位登记在册的阴差,那可是犯了藐视地府之法的重罪。仙门中人重在炼气,然而其魂魄、阴神却是不能和这些专修阴体的阴差相提并论。 并且每一位阴差身上皆有着地府送其的腰牌与专护阴体的差役阴服。可以说阳神境之下的修士与之性命相搏,胜算难断,毕竟二者修行方向不同,攻击法门亦大径相庭。双方若无专克对方的法宝,鹿死孰手犹不知。 而眼下张继身后数位阴气萦绕不散的阴差,且不说其战力如何,单是这份阵容,便足矣掐断白云观诸修士挺而走险之邪念。 更何况这其中还有着一位真正官印在身的阴官,即便是祁仁礼这等仙道第七重的沐雷强者,也不见得能奈何得了对方。要知道,阴官乃九幽地府之基石,无论是其地位、手段、法宝皆不是普通阴差之流所比拟。就算借祁仁礼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公然挑衅地府之威。除非他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了… 丁勉见此,心中顿时暖流暗生。很显然,张继摆明了是想为他讨还公道。古人云,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张继能如此待他,如何不令他心生感动。 但是,张继生前向来刚正不阿,即使是死后亦保留着生前大半的浩然之念,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被地府崔判看中,将其引为八品阴曹了。 张继这是在借机敲打白云一脉啊!丁勉本就心思活跃,张继心中算计,他岂能不懂。 一来,与白云观命脉紧密相连的祁山真君,乃是九阙之上的天官,张继行事不可能不顾及整件事情背后的影响。 二来,阴官之职,主要在于惩治扰乱天道的万千阴魂,而并非阳人。若欲惩治阳人,必须要有仙朝以及地方城隍批下的公文,否则便视为滥用职权,触犯了阴司律典。 上官登高,言举大意,下属自当为其鞍前马后,架起下阶之路。否则,骑虎难下,岂不惹人贻笑大方。 “咳…此事属下也有过错,没有及时亮出身份,否则单凭这群土鸡瓦狗,岂不被吓得屁股尿流!”丁勉当即轻咳一声,接过张继的话意,佯装成一副羞愧之色。 “哦?”张继赞赏的看了一眼丁勉,一幅原来如此的模样,继而朗声大笑道,“本官就说嘛,岂会有不长眼的东西,敢公然和我地府叫板?” 跪着的白云观众人尽皆低头不语,然而众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淡淡情绪波动,却是瞒不过丁勉。张继指桑骂槐的言语,让白云观之人如何不心生愤怒。但是,愤怒归愤怒,他们却是不敢出言顶撞,只能将怒火暗暗瘪在心底。 “不过!纵使你没有亮出身份,你也是本官的随行阴差,这点毋庸置疑。倘若传将出去,我地府颜面何在?我仙朝颜面何在?尔等又将仙帝和圣母置于什么位置?” 张继的话,是一句比一句犀利,原本一件双方皆有言论之事,愣是被其上升到了一个巅峰高度。不得不说,这儒士的嘴,绝对是世间最锋利的兵器,偷梁换柱、断章取义的手段,随口即来,着实令丁勉有些汗颜。 不待领头跪拜的祁仁礼最先发话,位于众人之末的清虚最先站起身形,目光闪烁间,大义凛然的沉声道。 “大人此言差异!正所谓无知者无罪。更何况是他袭杀我等白云一脉修士在先,难不成身为阳人阴差便可滥用手中职权,随意杀戮与否?此事我等定当秉明祁山真君。呵呵…我想届时仙朝定会给我们白云一脉一个合理的交代…” “对!是他先杀我宗门修士的!” 跪着的白云观众人,闻声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嗯?” 低头不语的祁仁礼闻此,也是突然眼前一亮,继而昂起头来,正欲起身畅言。 岂料,一道凌厉刚猛的劲风,夹杂着狂暴无比的龙吟之声,突然间掠过众人身侧,直冲放言高论的清虚而去。 “吟…” “嘭…” 众人为之陡然一惊,忙扭头朝身后看去。但见清虚痛苦的捂着胸口,半躺在地,其嘴角之上更是溢出了一股殷红的浓稠之物。清虚满脸不可思议的颤抖着手指,指着站在他对面的丁勉,“咳咳…你竟敢…” “啪…” 丁勉不给对方喘息机会,欺身上前扯住对方的衣领,便是一记响亮耳光扇出。“上官说话,岂有你插嘴之理!” “不知尊卑,冲撞阴官,你眼中可还有这仙朝律法?” “啪…” 不待对方缓过心神,刹时间又是一记响彻天地的耳光响起。 “不服仙朝管束,藐视仙朝之威,是谁给你的熊胆?” “啪…” “公然挑衅仙朝威严,你可是要反出这煌煌仙朝?” “啪…啪…” “说,为什么要造反?是谁让你这么干的?幕后主使又是谁?” “啪啪啪…” 丁勉挥舞着粗壮的右臂,一方劲力无双的铁掌,连连狂甩,不到盏茶工夫,便将清虚扇成了一下张凹凸不平的猪妖脸。 “米骨稍那缠…” 清虚口齿不清的吐出块块浓稠之物,随即身子仰,便气的昏厥了过去…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三十五章 公然挑衅 “竖子!你竟然自持阳人阴差身份,滥用职权,当众羞辱我白云一脉修士,此事若不给老夫一个合理的交代,哼…哪怕你是登记在册的阴差,老夫也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祁仁礼霍的一下站起身形,双目近乎喷火的瞪着洒脱至极的丁勉,随即右手之中赫然多出了一只巴掌大的玉符。 而后指尖猛一发力,“咔嚓”一声,玉符瞬间应声而碎,道道黑影宛若迎风而长的蟒蛇般,自碎符之中狂闪而出。而后夹杂着阵阵尖锐的奇异鸟鸣,悍然冲向了月晕染天的苍穹。 白云观众人见此,一个个激动的是面红耳赤,磨拳擦掌。 被丁勉如此含沙射影的“啪啪”打脸,怎能不让他们心生愤怒。平素里,他们这些人在世人眼中,皆是仙神般高高在上的存在,养尊处优下,如何能接受的了丁勉这般行径。 “观主已经通知真君了,过不了多久真君便会降临此地了。” “真君一定会为我等做主的,哼哼…届时有这贼子好果子吃。” 捏碎玉符之后,祁仁礼对张继恭敬的态度,明显变化了不少。“既然大人如此纵容下属滥用职权,那么我也只好通知山儿前来,为我等做主了。” 其余白云观修士,亦随之站起身形,一个个幸灾乐祸的看着丁勉、张继等人。 以张继对丁勉的了解,后者不会无的放矢到故意去激起白云众修士民愤的。这其中定有关窍,稍加思索,张继便明白了丁勉的深意。 有人的地方,便会有纷争,此乃天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之象,在整方仙朝,更是遍地开花,比比皆是。尤其是以仙朝之藤,顺出的枝枝蔓蔓,可谓是尖刺蔓枝,锋利异常。稍有不慎,便会被荆棘划伤,甚至毒性侵脉,不幸而亡。 丁勉自知白云观众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于他,纵使对方碍于他阳人阴差的身份,不敢公然对其出手,背地里也必定会派谴道行精湛的修士,去围杀于他。如此,他将整日活在无休无止的防备与厮杀之中。 丁勉倒不是惧怕这些,正如九尾美妇所自言,他前世所承受的梦魇之苦,皆是白云观之人的杰作。更何况前世丁家一十三口的灭门惨案,也是出自他们之手。他早已对天起过誓,今生若不灭尽白云狗,妄负庄周梦蝶躯。 与其被动挨打,不若公然挑衅,引出背后的始作俑者。以祁山的身份,倘若知晓此事,碍于丁勉不尴不尬的阳人阴差之位,以及张继背后所牵扯出的地府势力,绝不敢当着众人之面击杀他。 最有可能便是明着算计、打压于他,却不会背地里偷鸡摸狗般,暗杀于他。究其原因,皆是因为其身份乃是天官的缘故。 一位自持身份超然的仙阙天官,自降身份派人去暗杀一位神关境的小修士,倘若此事传将出去,焉能不被人耻笑?如此他还如何在煌煌仙朝立足。 从其不择手段指使白云观之人,暗中夺人魂魄修炼之事,便可看出这祁山真君所图非小。 至于祁山真君为何不怕此事暴露,继而被有心人传入仙帝之耳,丁勉也不是没有想过。 官官相护,自古便为官场之主流,尤其是在一剑可划江,一掌可崩山的煌煌仙朝,更是激流暗涌,牵一发而动全身。祁山真君能如此毫不忌讳的取人魂魄修炼,要说其背后没有上位者撑腰,是完全不可能的,此为其一。 其二,也便是丁勉最不愿接受的事实。那便是红尘众生在绝大多数天官眼中,与蛇虫鼠蚁无甚区别。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天官,逍遥云端,俯瞰众生,岂会在意凡人的生死与痛苦。更何况,祁山真君只是取人一魂一魄去修炼法门,而并非完全杀鸡取卵,痛下杀手。如此,又有哪一位天官肯为了一个蝼蚁般的凡人,去得罪一位心狠手辣的仙朝同僚呢? 丁勉如今最缺的便是时间,只要给他时间成长,凭借他前世对官场之道的剖析与独到见解,日后未必不会成为一方仙朝霸主,继而清除掉这些啃噬人之心骨的仙朝蛀米虫,还一方清明与这芸芸众生。 因此,他才会贸然出手,目的便是借惩戒清虚一事,激起众人心中无边的怒火,从而引出背后的祁山真君,将事情摆在明面之上,公然和其叫板。 而后者也必定会轻视与他,随之而来的则是动用手中全部的资源,去打压、报复丁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弱者,继而捍卫自身之威严。此乃人之本性,纵使是高高在上的天官,亦逃不脱此道… 张继略有深意的与丁勉对视了一眼,随即又面含笑意的扫视了一圈身后的十几位阴差,其意不言而喻,放手干吧! “呵呵…滥用职权?亏你说得出口,我看他分明便是藐视阴官,亵渎仙朝之威。” 丁勉不着痕迹的冲张继微一颔首,而后快步走至祁仁礼身侧,抄起对方身上的衣角,便往血迹斑斑的右手擦去,这是自清虚鼻孔、嘴角之中溅到他手中的鲜血。他这是在借机告诉对方,我修为虽不如你们,但是身份却不是尔等可以随意冒犯的,否则,这便是公然顶撞阴官的下场。 同时,他这也是在为张继、乃至整个地府立威,即便是最底层的随从阴差,也不是他们公然可以叫板的。 “你…不要太得意忘形,哼…等山儿来了,我看你如何收场!” 踏入沐雷境的祁仁礼,心境已渐趋于天人,平素里极少有跌宕起伏的情绪波动。 可今日他却是连连失态,哪里还有半分的出尘之气与仙门高人之姿? 此时此刻,他真想上前一把扭断了丁勉的脖子,以舒心中之畅,可惜他已经错过了最佳的下手之机。 在张继没来此之前,或许他还可以毫无顾忌的出手,可是此刻,他却不能这么做可。否则整个白云之脉将万劫不复,届时即便他是祁山真君的父亲,也休想逃过仙朝的制裁。 这便是一位随行阴差得享的仙朝气运,亦是仙朝真正权威之所在。 白云观几人,搀扶着昏厥过去的清虚,一个个杀气腾腾的死死盯着丁勉,恨不得一剑结果了对方。非是他们对清虚有多么尊崇,而是自身尊严在遭到打压之后的自然流态。 “呵呵…山儿?你当这仙朝是你白云观的一言之堂,任你强盗般的胡作非为,扰乱仙朝秩序?是也不是?哼…我告诉你…即便是天官来此,他也得遵循这仙朝律典,照纲行事。此乃仙朝之威,容不得任何人亵渎!” 话至此处,丁勉情不自禁的运起了儒门舌绽春雷神通,蛰伏在其体内拇指粗细的才气,也随之冲出了谭中穴,沿着丁勉的经脉,高速运转开来。 雷声滚滚、浩气奔腾下,丁勉犹如一位横眉冷对万千妖魔的儒道圣者,虽千万人而吾往矣的万丈豪情与浩然之躯,被其演义的是淋漓尽致。 可谓是声声夺人心魄,句句直击神魂灵台。一股玄之又玄的天地道韵,顷刻之间从天降,瞬间便将丁勉包裹在了其中。 而此时丁勉那方略显干涸的无尽魂海,也在此刻逐渐变得充盈起来。一只只神色疲惫的妖魂妖魄,尽皆将头钻出了十方天池,贪婪的汲取着来自天地道韵的供给与馈赠。 嗯?这股天地意志竟能自主修复魂海?丁勉心神霎时一喜,随即瞅准时机,在祁仁礼懊恼、不甘与愤怒的丰富表情下,一把钳住了后者紧握着紫蛟之魄的手,“还不快快松手,哼…阴差身上的东西也敢妄图染指,看来你白云一脉的确有谋反之心啊!” 祁仁礼闻声,瞬间松开了五指,一口银牙被其咬的是嘎吱作响。紫蛟之魄随之脱困而出,摇摇晃晃的钻进了丁勉的魂海之中。 丁勉这张能把死人说活了的嘴,此时便如同一柄带毒的钢叉般,弹指间便插入到了祁仁礼的心脏。一股滔天的怨气,忽然自其体内迸发而出,“竖子,休要逞口舌之利,待会有你哭的时候!” “哼哼…真君就在来的路上,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其中一位身高八尺、膀大腰圆的白云观修士,恶狠狠的瞪了丁勉一眼,一抹寒光陡然在其铜铃般的双眸之中乍现,一张因肥肉挤压而沟壑纵横的脸,更是充满了讥讽之色。 祁山真君在他们眼中,赫然便是一尊不动如山、擎天巨柱般的战神存在。而眼前的丁勉,无疑于一只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丁勉对此却是直接选择了无视,这脸也打了,威也立了,接下来便看张继如何操作了。毕竟他只是个最底层的随行阴差,唱主角的还得是张继。 而此时的张继,却是被丁勉所牵扯出的天地道韵,给深深的震住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股跨越无尽星海的天地道韵出现,究竟意味着什么。 一念跨永恒,意感天地中,浩气惊星瀚,抚顶孕神魂。 这是儒道圣意降临尘世,所爆发出的天地道韵。能引发出如此大气磅礴,浩气长存的不屈圣意,日后定能成为一位言出法随、圣魂不灭的儒门半圣。 这正是张继生前苦苦追寻,至死也没能领悟到的半圣意志,没想到此刻却被丁勉给捕捉到了。其浩然儒道的领悟之力,绝对堪称逆天之姿。 三日前,丁勉还只是个尚未凝结出儒道丹心的书生,虽身负佛门炼体之法,但远没有此时的霸道与不屈。 可不承想,仅仅三日不见,丁勉竟然自行开启了儒门,一跃跨入了儒道第三境的儒举之境。并且,原本丁勉只是身具两条妖魂、妖魄傍身,现如今居然暴增到了十条之多,肉体强度亦增幅了几倍有余。 还有自其灵台之中,自然流露出的天地道韵,毫不逊色于修为高深的仙道修士,这分明便是将神魂法门修炼到登堂入室之境,所流露出的出尘之气。 但凡亡魂进入地府为吏为官,必先经阴司崔判审视核查,过关之后,才可被载入地书上、下卷。继而由专门的引渡使,择其官、吏之别,分别引入到聚阴池、化神池之中,助其快速凝结灵体、魂体,从而获得相应的修炼传承,如此方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阴官、阴差。 张继便是因为进入化神池,凝结出了自身灵体,在接受了相应的传承之后,这才将丁勉身上的气机看了个通透。否则,单凭张继生前极为有限的阅历,断然不会如此剖析见性到,完全看穿丁勉身上的奥妙。 “想不到此子气运竟然会如此的逆天。神魂、肉体兼修,又身负儒门浩然之法,日后成为一代亚圣,那是板钉钉之事。如此绝世仙姿,实属罕见!若将他引入那方天地,也不知是福是祸…” 无论是丁勉的大局观,仰或者逆天的修炼资质与气运,皆预示着此人日后成就定然非凡。而他与燕南天的滔天布局,完全是建立在丁勉能够被其掌控的前提下,而此时的他却有些犹豫了。 平心而论,丁勉身上的气运及修炼资质,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惊人。与其说是他太低估了丁勉,不如说是丁勉身上的浩瀚气运太过骇人,所谓天之骄子也不过如此吧! 迟疑了片刻,张继最终还决定一切按原计划行事,毕竟没有人比丁勉更加适合搅乱仙朝格局了。 只是现在让他有些哭笑不得是,丁勉这个狠角色,居然敢拿白云观的祁山真君开刀,这威立的着实让人有些难以招架。 不过,这对生前出任过盐铁判官的张继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借势压人,避重就轻、探拿七寸的官场手段,他不是没用过。纵使是身为天官的祁山真君,也休想在他身上讨到半点好处。 “哼…各大仙道宗门的修士,本官自诩见过不少,可像尔等这般猖獗无理、蛮横霸道的仙门修士,本官还是第一次碰到。待此间事了,本官定会毫无保留的说与崔判,看来这仙道宗门也该变天了啊!” 果然,张继对丁勉这手,还是挺赞赏的。第一次带这么多阴差来阳间做事,这威还是要立的,毕竟他的一举一动俱在上位者的勘察之中。 立于张继身后的一干阴差,在见到丁勉如此动作之后,或低头轻抚手中锁魂链,或目光闪烁着看向白云观众人,或口中发出“呜呜呜”的骇人嘶啸之声。一个个被丁勉狂暴的行事手段,以及霸道绝伦的悍勇身姿,激起了潜藏于魂体深处的那抹暴戾之气。同时也让他们对丁勉这位尚未真正授职的阳人阴差,升起一股浓浓的认同之感。 崇尚强者,乃无上仙朝之风,尤其是在资源短缺、争斗不止的地府,更是奉行强者为尊之念。丁勉这手掌掴白云修士的行径,着实是让一干阴差阴气翻涌,战意抖升… “汝区区一介刚刚凝结出灵体的八品阴官,也妄谈这天地之机?哼…端得是东施效颦,令人贻笑大方…” 就在此时,忽然一道雄浑高亢的洪钟之声,陡然从无尽虚空之中爆出…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三十六章 祁山真君 随即,一抹黑影如凭空闪现的幽灵般,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来人高七尺有余,浑身尽皆被一袭宽松黑袍所笼罩,黑色斗篷遮盖住了他的脸,唯有一方薄而发紫的嘴唇,堪堪流露于众人视线。 幽冷的月华洒落其身,一层晶莹如玉的淡淡白霜,似缓缓流动的水银般不断在其黑袍流转,薄而发紫的嘴唇,如两柄催人性命的匕首,在幽暗的夜幕下,泛着妖异的寒芒。 此人一经出现,地面赫然凝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寒霜。丁勉虽看不到他的脸,但自其身上所散发出的滔天寒意,却足矣冻结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无独有偶,这黑袍之人十之八九便是白云观最大的依仗,祁山真君无疑了。丁勉情不自禁的运转起无尽魂海,暗暗以魂魄感知力向祁山真君周身扫去。 岂料还未靠近对方周身三尺,一股惊天恐怖的冲击之力,如万千锋利的箭矢般,瞬间将丁勉的魂魄感知力,给冲飞了出去。 “哼…阿猫阿狗之辈,也敢学人窥视本君,端得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随着祁山真君一声如炸雷般的冷哼,丁勉顿时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炸响,一股针扎般的剧痛,随之而来。而其魂海中的一干妖魂妖魄,也在此时快速没入了十方天池之中,没了动静。 “噗嗤…”,一口碧血登时从丁勉嘴角溢出,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枯萎了下来。 魂海缥缈如烟,气血死寂似深潭,唯冰寒刺骨的天地灵气,在其周身不断浮现,丁勉心中刹时一惊,怎么回这样? 他分明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祁山真君的存在,可对方的气机却仿若一方沉寂千年的寒谭,除了摄人心魄的寒气之外,再无其他天地道韵的波动。 如此诡异之事,他是闻所未闻。即便是面对妖气冲斗的玄龟,他也未曾有过这般心神惧颤、魂海欲裂之感,端得是骇人至极。 “呵呵…本官是不是东施效颦,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白云观之人竟敢公然袭杀我地府的阴差,如此行径,未免太不将我地府放在眼里了吧!” 张继一甩朱红黄鹂袍,青气翻涌间,赫然移位到了祁山真君与丁勉的中间,阻断了二人暗中交锋的魂力。 “是真君!” “真君来了!” 一旁的白云观众人见到形如鬼魅闪出的祁山真君,登时激动的击掌高呼、手舞足蹈。 祁仁礼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是从他魂海之中泛起的能量波动,便知他这是在用神魂之力暗中与祁山真君交流。 “张继,本座怎么听说是他先杀我天院修士在先,白云观这么做只是在捍卫自身宗门威严而已,如此行事,有何不可?” 黑袍遮面的祁山真君,依旧静静地立于原地,而其一身几乎浓郁成实质化的杀意,却是将此方世界尽皆笼罩其内。 原本魂海受到重创的丁勉,此时好似一方被石化的雕像般,瞬间被禁锢在了当场,身体肌肉更是难动分毫。 “嘶…好凌厉威势,好强悍的杀意!” 丁勉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是他的心神却依然能够穿梭虚空,遨游星翰。眼见于此,他哪里还不明白非是祁山真君气机内敛,而是他与对方相差悬殊。忙于搬运的蚂蚁,永远观望不到乘风展翅的大鹏,二者本虽同处一方天地,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同语。 张继之威,更多的是来源于穿着在身的朱红黄鹂袍,从其官袍之上所流露出的强大气机与道韵,丁勉完全可以觉察出来。而祁山真君身上的所散发出的那股冰冻天地之势,分明便是自其体内溢出的。 如此一来,对方的跟脚,丁勉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结果。这祁山真君十之有八,是靠自身修为渡劫成仙的,否则他一身死寂如谭的骇人气机,应该着显于袍,而非是自其体内溢出。 “哈哈哈…祁山真君好大的威势,莫不是欺我地府无人不成?” 张继避而不谈丁勉袭杀天院一事,反口便是一句欺“欺我地府无人不成”直接反将了过去。 与此同时,张继身上的朱红黄鹂袍忽然间大放溢彩,但见流光闪烁间,一股厚重威严且浩然不屈的气势,随之迸发而出。弹指间便将祁山真君所散发出的滔天杀意,给冲的是四分五裂,崩溃瓦解。 丁勉身子瞬间一空,浑身僵硬的筋骨,也随之骤然舒缓开来。“呼…似乎有些托大了啊!不过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即便你是高高在上的天官,也休想夺小爷性命。” 念及此处,丁勉眯着一双眼睛,在白云观众人不屑的目光中,抬脚便向场中走去。 “小子!你不要命了!” 其中一位面部带有长长刀疤的阴差,一把抓住了丁勉的胳膊。“不要给阴曹大人添乱!” 此言一出,又有几位凶神恶煞的阴差,上前拦住了丁勉。 地府不比仙道宗门,倘若将仙道宗门比之成一棵棵傲然挺立的杨柳,那么地府便是那大山深处的一片原始森林,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这其中的凶险可见一般。 阴官为求上位,明争暗斗之事,在地府已是屡见不鲜。而身处地府最底层的阴差,可谓是地府最低下的苦力,每年都会有成百上千的阴差死于非命,因此地府阴差人员的变更数目,着实令人惊恐。 然而,即便是这样也会有万千修士挤破脑袋,亦要往里钻。阴差之间的争斗比之阴官,可谓更加的凶狠与残酷,他们之间亦是三五成群、二四聚首的抱成一团,相互取暖。 自古以来,以阳人身份担任过阴差之位的人,屈指可数。而每一位阳人阴差,若非对仙朝有功,便是其背后有大能撑腰。 张继被四大判官之一的崔判,引为八品阴曹一事,早已在整个地府、甚至仙朝传来。若无意外,张继以后的官途,不可限量。而丁勉能得张继如此看中,以后极有可能会成为一方阴官。 无论是出自对丁勉本身的欣赏,投诚,亦或者保命,他们都必须出手阻止丁勉贸然行进。倘若对面势若恶虎的祁山真君一旦发起疯来,除了身负官袍护身的张继之外,可以说无人能够幸免于难。 “呵呵…众位兄弟的情义,进之铭感五内。不过小弟也不是不知深浅之辈。诸位放心,不会有事的!” 丁勉冲几人连连抱拳施礼,他心中的算计,除了张继之外,无人可知。既然有人出来好言相劝,这份礼数还是要做足的。 在一干阴差不解、错愕的眼神中,丁勉毅然来到了张继侧后。张继虽处处周护与他,但此事说到底皆是因他而起,若一直龟缩不出,即便是张继不曾在意,他也会倍感无颜,若无直面生死的勇气,日后又如何谈得上争雄一方。 一念至此,丁勉暗暗压下魂海的不适,冲对面的不足五尺的祁山真君略一施礼。“呵呵…丁进之见过真君!” 不待祁山真君出声,丁勉便自行挺直了腰杆。随之儒门舌绽春雷神通运起,毫无惧色的直言道,“不错,是我出手袭杀了整座天院,但是…他们该死…” “该死”二字,几乎是丁勉气沉丹田,狂吼而出的,伴随着阵阵雷鸣之声,犹如一座骤然喷发的火山,电光火石之间,便已传遍整方夜空。 一语即出,丁勉先声夺人,继续沉声喝道,“迷惑君王、祸害百姓者,该杀… 辱人之妻妾、搬弄是非者,该杀… 夺人魂魄,欲炼邪功者,该杀… 扰乱仙朝秩序者,该杀…” 一连四个杀字过后,丁勉身上势若奔雷的气机,骤然臻至顶峰,白云观众人皆是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了两步。 此时此刻,众人隐隐有种难以言表的错觉,丁勉不再是那个修为低下、身负一身蛮力的小修士,而是一位代天宣言,吊民伐罪的浩然儒圣。 虽肉体凡胎,然其身上的煌煌浩然之儒意,却是直劈万千邪魔,声震九天之阙。端得是一语道尽众生苦,意压诸天判魔神。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祁仁礼脸色瞬间变的铁青,而后又由青转紫,脸色丰富表情,着实难堪至极。 白云观众人神色骤然一紧,相互对视了几眼,尽皆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难以震惊。如此隐秘之事,也只在白云观内部流传,并且祁仁礼再三叮嘱不得外传,违令者斩。难不成白云观出了叛徒? 诸阴差亦是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丁勉爆出的第三杀,对他们的心神冲击不可谓不大。 人有三魂七魄,身体生机全无之后,七魄会随之消散于大千世界。而三魂中的胎光、爽灵,在离体之时,会分裂出一抹魂精,融入幽精之魂,继而魂归地府,或投胎为人、畜,或为生前坏事做绝受之与邢,或引入阴差、阴官之列执法为公。 倘若人的七魄缺失,身体便会生有隐疾,身体每况愈下,直至气绝身亡。可一旦三魂缺失,人的精气神便会瞬间枯萎,极有可能沦为失心疯。死后魂归地府,也会因缺失相应的魂精,而致使幽精吸纳有缺,纵然是投胎再世为人,亦会是个心智不全之辈。 故而,地府曾专设一职,名曰暗司,专门收收集万千生灵丢失之魂。只不过,随着现任酆都大帝因犯失职之罪,被仙朝贬职到仙典司任职,地府便由多位阎罗共同执掌。 而今,地府已不复往昔之峥嵘,乱象渐生,暗司人手尽皆被上位者抽调地府各部,早已是名存实亡。 否则,单凭这白云观取人魂魄,修炼邪功之事,地府岂能容忍,早夜半上门围攻白云观了。 此言一出,大义凛然的张继随即大惊失色,继而联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丁勉时,对方魂海所散发的混乱气机,以及内心的不屈与顽强。还有那两件佛宝顺利认丁勉为主时的诡异场景,如此,丁勉去寒山寺的目的,已经可以呼之欲出了。 他虽不知丁勉从哪里得来的神魂之法,又为何会知晓寒山寺内有佛宝,但是有一点却可以肯定,那便是丁勉定然是冲那两件佛宝去的,其意便是取其中妖魂妖魄,用以填补自身空缺。 念及此处,张继非但没有对丁勉的有意隐瞒,而心生不喜,反而多出了些许钦佩之色。敢以妖之魂魄代替己身,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丁勉一人了。如此身具大毅力,大气运之人,途中若不腰折,定然会成为权倾仙朝的枭雄。 无怪乎与他亦师亦友的燕南天,会堪堪选择了丁勉,单是丁勉悲苦坎坷的经历,便足矣看出,他日丁勉大势若成,定然会搅动整方仙朝。 为凡尘众生请愿不好说,但是能将这些欺压众生的天官,一个个踹下神坛,那是板钉钉的事。毕竟出身决定觉悟,更何况丁勉还兼修了儒门的碧血丹心。 “尔等竟敢残害众生,取生人之魂魄修炼邪功!哼…今日若不从实招来,本官定捉拿尔等去地府伏法领罪!” 张继顿时怒目圆睁的爆喝一声,继而伸手一挥,司机待命的十几位阴差,顷刻之间便携滚滚青气,向场中涌去。 “哼…小子,你说我白云观取人魂魄修炼邪法一事,可有证据?你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本座便要了你的命!” 刹那之间,一直静止不动的祁山真君,身影瞬间一阵虚化,眨眼间便掠过张继,掐住了丁勉的脖子。“说,是谁指使你污蔑我白云观的?” 丁勉脖子霎时一紧,浑身肌肉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从对方恐怖的威慑,以及缥缈虚无的气机,完全可以猜出,对方能成为天官,非是靠关系入得天官之列的,而是靠自身实力渡劫成仙的。 被这样一位极具恐怖威慑,且心狠手辣的主,突然间掐住脖子,要说心中没有恐惧,是不可能的。 此刻,丁勉也是在赌,赌祁山真君不会杀他。正所谓咬人之犬,不会狂吠。他祁山真君如此行径,与之“汪汪”狂吠而不敢下口的家犬何异? 丁勉强忍呼吸不畅,声嘶力竭的咬牙切齿道。“咳…欲盖弥彰,你白云观既然敢行此事,却又没有勇气承认,一身仙法都修到狗身上了吗?” “还敢嘴硬!” 祁山真君说着,手指猛然一发力,丁勉原本一张白净的脸,眨眼便成了猪肝色。 “咳咳…怎么着?被戳到痛处了吗?” 丁勉依旧不屈不挠的直视着祁山真君,言外之意,你若出手杀我,便是杀人灭口,如此口证便做实了,届时既便是你有滔天的本领,也休想逃过地府、仙朝的制裁。 “哼…祁山真君,你当真不知死活?” 张继在祁山真君出手的那一刻,瞬间祭出了红光闪闪的阴曹八面剑,悍然指向了扣住丁勉脖子的祁山真君。 其上刻满了栩栩如生,且狰狞恐怖的阴兽,剑柄与剑身的连接处,更是不断流转着一排排的古怪符文。此剑非仙门法器可比,乃是地府赐给各级阴官傍身的仙器。 “呵呵…别说是一个小小的阳人阴差,即便是尔等阴官,倘若不积嘴德,本座依旧照杀不误!” 祁山扣住丁勉脖子的手,顿时一紧,手中大力不由又加重了几分。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三十七章 崔钰现身 肺腑的灼伤,呼吸的凝滞,头脑的眩晕,并没有令丁勉失去自我思考的意识。恰恰相反,他比任何时候都冷静,这祁山真君是在逼张继向他妥协,继而反客为主,拿捏他们。否则在对方扣住他脖子的那一瞬间,自己早就倒地身亡一命呜呼了。 丁勉瞪着一双如同牛眼般的双眸,死死盯着一袭黑袍罩身的祁山真君。论实力小爷或许在你眼中是蝼蚁般的存在,可论气势,小爷一生不弱与人。哼…他日若身居高位,看小爷怎么收拾你这个黑驴。 “白云观弟子听令!给我上!” 祁仁礼眼见祁山真君便要动手,大手一挥,白云观之人全部蜂蛹而上,朝场中掠去。 “兄弟们,给我拦住他们!” 最先涌入场中的刀疤脸阴差,手中铁链一晃,带头向白云观众人冲去… “祁山,你好大的威风,我地府的阴差也是你随意可以拿捏的吗?” 就在此时,一道悠扬且中气十足的声音,骤然响彻在了这方天地。随即一位身着火红九蟒袍,一手托书,一手执笔的中年男子,自虚空中走了出来… 如果说祁山真君给人的感觉是一汪沉寂千年之久的寒潭,那么此刻自虚空中走出的中年男子,给人的感觉则是威严如山、深沉似渊般的睿智与威厉。 尤其是其一身火红如霞的九蟒袍,更是彰显出一种庄重威严之感。而其手中所托的古朴厚重之书,以及粗如儿臂般的狼毫笔,无不处处透露着一股来自荒古的神圣与沧桑。 能有如此装束者,整个地府唯独只有一人,地府四大判官之首的崔钰崔府君。 崔钰一经出场,在场之人俱是心惊胆寒,手中法器更是连连收起,伏地跪拜。 这铁面判官的威名可不是白叫的。昔日第二任龙雀大帝,曾因妖龙作祟,魂魄惊于地府,路遇阴债缠身,便是崔钰出手将其保下的。鉴于第二代龙雀大帝,功在当代、造福万黎之功,崔钰更是为其在生死簿上平添了二十载的阳寿,并送之还阳。 此后,崔府君之名,随着人皇的顺利还阳,而传遍整个大江南北。一时之间龙雀疆土,大兴土木,崔判庙宇更是数不胜数。人皇亦是尊其为龙雀守护神,香火之鼎盛,可谓是九州之下皆香客,邪魔外道俱惊逃。只不过,随着第二代龙雀大帝的身陨,崔钰便一直没有再现身凡尘。而关于他的传说,却是一代代流传了下来,世人皆尊称其为铁面判官… 祁山真君早在崔钰现身的那一刻,便松开了掐着丁勉脖子的手,而后冷冷的瞥了一眼收剑即拜的张继,亦随之单膝而跪。 “下官见过崔府君!” “白云观祁仁礼,携门下弟子拜见崔府君!” “我等见过崔判…” “都起来吧!”崔钰轻轻一挥手,众人只觉一缕清风飘过,身上的疲惫之感顿时一扫而空。 丁勉缓缓站起身形,贪婪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阵阵凉意顺着他的口鼻流入肺腑,大脑也随之逐渐恢复清明。 从进入天牢为李秋盈冲开一条血路起,到撞上祁仁礼等人,与之拼命厮杀,再至被祁山真君锁喉,丁勉可以说已是手段用尽,成了强儒之末。 “会”留下来的《明王圣魂经》,固然非同凡响,但是他也只是照葫画瓢、囫囵吞枣的堪堪修炼至第三重神关之境而已。 这其中的经意与佛韵,他还没有来的及感悟,便用之与人交锋,落于下风是必然。 况且神关之境,在整个仙道可谓是垫底的存在。无论是仙道的炼气之法,亦或者他修行的神魂之道,前三重(入云境、抱元境、神关境)皆是固本培元,梳理魂魄,开拓苦海仰或者难海,为仙路奠定大道之基的存在。只有迈入阴神之境,御气飞行,祭炼本命法宝,修行真正的神通,才是整个仙道的开始。 若非他还身怀《金刚般若真鉴》这等肉身成圣之法,强行步入到龙象般若功第一重。单凭那些个妖气十不存一的妖魂妖魄,与刚刚习得的半吊子《九字真言》,恐怕他也撑不到张继等人前来,更没有机会引出祁山真君,继而一睹崔府君之雄姿了。 崔钰的到来,让丁勉稍稍安心了不少。原本他的算计,需要张继占领先机,步步为营,他从中见缝扎针,才能奏效。毕竟张继虽然地位与身为九品天官的祁山真君相仿,但是像祁山真君这等极可能是凭借自身修为渡劫成仙的天官,又岂会看的起张继这种死后被地府吸纳的八品阴曹? 无独有偶,崔钰之所以能降临尘世,定然是因为张继的缘故,丁勉还没有脸大到,让崔钰现身为他解决麻烦的地步。 崔钰的出现绝非偶然,恐怕早在张继出现之时,他便一直隐于暗中,观察着场中局势。而张继又极为欣赏丁勉,以地府浩瀚无垠的地域与庞大的势力,若想在阳间寻一人,只在盏茶之间。 张继现身之前,定然已经察觉到了丁勉所身处的险境,以他的睿智,岂能看不透白云观猖獗背后所折射出的依仗。防患于未然,乃智者之所虑也,因此请来一尊大能坐镇虚空,实属高瞻远瞩。 崔钰一双威严无双的凌厉眼眸,一一从众人身上掠过,当视线移至张继、祁山真君与丁勉三人身上之时,一抹错愕、狐疑与惊咦,随之一闪而逝。 但见,崔钰闲庭信步的来到丁勉近前,目不斜视的注视着他,仿佛他身上隐藏着什么惊天之秘一般,那犀利深邃的眼眸,看的丁勉浑身不自在。 半晌之后,崔钰嘴角忽然一扬,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缓缓开口道,“小子,自古阴不犯阳,阳不涉阴,此乃天道,汝可知这其中含义?” 崔钰一开口,非是询问方才为何发生争斗之事,反而直接和丁勉打起了哑谜,其中关窍,耐人寻味。 众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立于原地,便连方才戾气冲天的祁山真君,亦是不敢有丝毫动作,显而易见,这崔钰在仙朝的地位,绝对非同凡响。 张继面含笑意的冲丁勉努了努嘴,施意其不必顾及其他,直言便是。 丁勉会意,暗暗对张继略一点头,随即朝崔钰躬身作辑,语气恭敬道,“启禀府君,属下不知…”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是表情不一,丰富至极。 恨不得一剑贯穿丁勉喉咙的白云观众人,脸上有讥讽,有嘲笑,更多的则是不屑。 而随张继前来的一干阴差,则是纷纷摇头惋惜,暗叹丁勉错过了一次大好的机遇。 一旁捉襟见肘的祁山真君,双手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两下,隐约间感到了事情有些不妙。 张继依旧风轻云淡的笑意不减,而其看向丁勉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欣赏之色。 正所谓智者驭人,愚者御力。与莽汉交流,纵然是千叮万嘱,他亦会领错意。而真正的智者,哪怕是对方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他也能读出这其中所蕴含的潜藏深意,以及深意背后所折射出的滔天气机。 诚然,前世身为翰林院的领头羊,丁勉什么阵势没见过,只不过以他当时的心境与身体状况,无力展露朝野罢了。否则,以他博古通今的睿智,以及满腹经纶的才华,一个异姓王的封号,还是不手到擒来,小菜一碟。 崔钰此言,看似是在考量丁勉阴阳两界之道,实则是给了丁勉一个选择的锲机,一个可以惩戒祁山真君的锲机。 阴阳两道自有秩序,阴官不问阳间事,仙门修士不插足阴间,此乃仙朝典律,任何人都必须遵守,否则便是违抗仙律,以身犯险。 此间事作,崔钰定已了然于心。无论是地府,亦或者仙阙,皆在这仙朝管辖之下。崔钰之所以没有立即问罪于祁山真君,恐怕亦是碍于仙朝典律,以及地府的名声。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纵然是判官也不见的能处理稳妥。毕竟丁勉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白云观之人便是暗中取人魂魄,修炼邪功的刽子手。 而祁山真君反口一句,丁勉先杀他天院修士在先,已然将其,乃至整个地府,都推到了风口浪尖。一个随行阴差,随意袭杀仙门修士,倘若传将出去,自身名声有污是小,地府颜面受损可是仙朝大事,这其中所牵扯出的一干上位者,亦会受到仙朝的指责,甚至被直接降罪。 丁勉的一句,属下不知,可谓是将一切恶果全部归于了不知者无罪。从张继爆出丁勉阳人阴差身份的那一刻起,丁勉的一举一动,从某种意义上说,皆是代表着整个地府的颜面。 由此可见,崔钰真正的手段,乃是不偏不倚,各打五十大板。这背后所隐藏的玄机,丁勉隐约能猜出个大概。一是,地府乱相已生,无瑕顾及仙门龌龊行径,二是,祁山真君背后的能量,纵然是地府亦要礼让三分。 既能保全地府颜面不失,又能将丁勉保下,这已是最好的处理结果了。丁勉不奢望有人会站出来帮他讨回公道,这些人能公然出来照拂他一二,已是让他心存感激。如此一来,日后,白云观想要动他,也要掂量掂量自身的实力了。仙朝官途,牵一发而动全身,在没有表现出绝对的潜力之前,没有人会为他甘愿冒险,毕竟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哦?此事倒是本尊疏忽了,应该事先让懿孙(张继,表字)给你交代一下的,否则你也不会一时糊涂,去袭杀白云观群雄了!” “群雄”两字,从崔钰口中爆出,是格外的响亮。 丁勉会心一笑,随即装作一副诚惶诚恐之姿,“都怪属下一时糊涂,还请府君责罚!” 祁仁礼眼角狠狠一抽,脸色变的极其不自然起来,这两个字传入他的耳中,是异常的尖锐刺耳,但是碍于崔钰的身份,他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将这份不爽暗憋心底。 “还请府君降罪,是下官没有做好分内之事,属下有罪!”张继笑眯眯的走出人群,倒头便要请罪。 崔钰一张略带笑意的脸,忽然间一凌,随即佯装不悦道,“哼…你们这两个家伙,没一个省事的主!别在这给本尊丢人现眼,还不快快闪开,本尊看着就是心烦!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是!是!下官知罪!” “属下甘愿受罚!” 意识到不妙的祁山真君,鼓足勇气,走出人群,冲崔钰连连躬身行礼,“咳咳…府君高义!我白云观也不是不讲情面…” 话至一半,忽然“嘭…”的一爆响,祁山真君便被崔钰突如其来的一掌,给拍飞了出去。 “哼…本尊还没找你算账呢!公然挑衅我地府威严,你可知罪!” 崔钰冷冷的扫了一眼白云众人,随即身影一晃,瞬间臻至到了尚未缓过心神的祁山真君身前,一把便将其提了起来。 突然“哗啦…”一声,祁山真君身上的衣物尽数化为了碎片,随风飘落而下。 随即一个人形怪物,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但见这怪物头颅、四肢皆与人类无疑,只是其身体之上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甲片,更让人感到惊奇的是,其背后还长有一条粗壮的锥形尾巴。 “嘶…祁山真君是穿山甲所化?” “这怎么可能?” “真君怎么会是穿山甲?” 众人皆是为之一惊,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 “山…山儿怎会变成这副模样?”祁仁礼有些恍惚的看着被崔钰提起的人形怪物。 “府君饶命,下官知罪!” 人形怪物挣扎着想要脱离崔钰的掌控,可惜终归逃不脱崔钰的束缚,“啪啪啪…”掌出生风,势如雷霆,虚空生电,惨声连连。 盏茶之间,人形怪物直接被崔钰扔倒在地,后者惊恐的爬起,随即半跪在地,极为恐惧的望着负手而立的崔钰,“下官知罪!下官知罪!还请府君息怒!” “哼…一个半步玉骨境的妖族分身而已,安敢自称下官?回去告诉祁山,这只是给他一个惩戒,如若再敢挑衅我地府威严,本尊定斩不饶!还不快滚…” 崔钰话音刚落,这人形怪物“嗖”的一声,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下… 至此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黑袍笼罩的人形怪物,其实是祁山真君的一具妖族分身而已,端得是仙有百态,世事无常… 白云观众人眼见“祁山真君”遁走,唯恐被殃及池鱼,在祁仁礼的连连告罪下,仓惶向王宫深处退去。 祁仁礼离开的那一刻,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丁勉,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冷笑。今日白云观损兵折将不说,便连颜面也因丁勉而扫落在地,他岂会不怀恨在心! 强悍无比的“祁山真君”,只是一具妖族分身,那么这祁山真君的本体,究竟又会强大到什么地步? 一时之间丁勉是思绪万千,同时回想起方才被“祁山真君”掐住脖子的那一幕,道道冷汗随之布满了他的额头。人心有时可以把控,但是妖物却是喜怒无常,无法定性。 张继拍了拍有些失神的丁勉,轻声道,“别说是你,本官亦没看出他是一具妖族分身。呵呵…你丁进之,不会被祁山真君的手段给震慑住了吧!” “咳…我只是觉得那具妖族分身太丑了!”丁勉轻咳一声,满身不自在的冲张继深深一稽,“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呵呵…你应该谢谢府君。今日之事,定会被宣扬出去。而你丁进之,亦会被打上府君一脉的烙印,你可要做好准备啊…” 张继此言,证实了丁勉心中的猜测,地府乱相已生… 不待丁勉向崔钰道谢,后者身影顿时一阵虚化,堕入了虚空…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三十八章 夜至燕云关 气浪翻滚,法器爆鸣,喝声不止,震若山崩…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醒了睡梦中的红尘万民。霎时间,整座京城犹如苏醒过来的巨兽般,四肢鼓动间,顿时热闹了起来。 京城之内有仙人斗法一事,如沙暴临城,顷刻之间便已席卷至南唐大半个疆域,隐隐有向邻国周射的趋势… 也不知是谁流传了一句,是钦天监的仙使在降魔伏妖,眼下妖魔已经伏法,而仙使也已回钦天监述职。 一时之间,整个钦天监成了茶后余谈。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无不打着心里的小九九,若是自家小子能有幸被仙使看重,继而光耀门庭,岂不是鸡犬升天,齐家遁入那青云长生阙! 殊不知,正是因为这次望子成仙的举动,让整个凡尘诸子百家余脉的往圣之传承,近乎于断绝,而镜花水月的缥缈仙途却成了乃世之风。凡尘也因此迎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巨大浩劫… 周府西城一庄园 周娥皇夜半倚窗,仰望于无尽夜空,久久不能入眠。而其玉颈下方,赫然是一块红光流转的菱形玉佩。丝丝月华,洒落其玉臂酥胸,隐有点点圣辉自玉佩溢出,光芒暗涌间,便已漫过千重玉山,朝白玉山谷——檀中穴汇聚而去。 此物便是在丁勉葬身妖腹的消息传出之后,李东旭心生惋惜下,瞒着李秋盈偷偷潜入周府,送于周娥皇的。 李东旭将丁勉庄周梦蝶之哀伤,尽数说与周娥皇,佳人闻之,倍感新奇,不待推脱,李东旭便消失在了原地,周娥皇索性便将玉佩贴身佩戴在了身上。“丁勉”这两个字,也因此成了一个镜花水月的谜团,暗暗在周娥皇心底扎下了根。 三日后,是她与太子李煜定盟之日,若是在今日之前,她定然会春心萌动,畅想余生之风花雪月。毕竟李煜之才华横溢,堪称旷古跃今,再加之他温文尔雅的俊俏面貌,实乃南唐第一美男。哪个少女不怀春,更何况是因精研琴棋书画之道,而变的多愁善感的周娥皇。 可是今夜她登高望远,竟然看到了足矣颠覆她平生三观的一幕,因为这周府的西城庄园,与李府仅仅只隔一条街。身处观星楼之上,可将大片个西城地域,尽收眼底。 自小才气透顶的周娥皇,在其十岁之时,便已凝结出了一方琴心三叠赤子心(赤色琴胆),若非如此,她也不会一举碾压千百琴师,以琴瑟之道为基,夺得才女之称。 正所谓琴胆连心明秋眸,一目可览三百履。距李府不远处的长街,剑光闪闪,气浪翻滚的那一幕,刚好被她看到。 丁勉那模糊、不屈的人影,以及李秋盈身上淡淡的哀楚,尽皆深印在了她的心底。她虽听不清他们之间的言语,但是纵观整个事态的发展,丁勉与李秋盈之间的绵绵情意,她还是能隔空感觉到的。 尤其是张继、祁山真君、崔钰等人的神秘降世,令她心生恐惧下,更是坚信了这世间传说的仙人,其实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缥缈虚无。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往日风花雪夜,花田月下的唯美爱情观,正一点点随着她心境的变化而慢慢趋于虚无。随之而来的则是长生相望、比翼双飞、畅游海中仙山的仙人浪漫与情缘,逐渐蔓延在了她的心扉。 可惜造化弄人,也正是因为她这种高于世俗的缥缈心境,让她阴差阳错下,拜入了黑山老妖门下,永远堕落在了浮骨山…… 随着崔钰的离去,丁勉与白云观之间的仇恨,也因此而暂缓于一段落。 丁勉深知,以祁山真君与白云观眦睚必报的行事作风,未来自己的仙途定然处处充满了危机。但是他丝毫没有俱意,如此刺激且又充满挑战性的仙途,正是他所需要的磨刀石。有道是千烧万锻出精铁,没有万劫重重的境遇磨炼,是成不了一言可掌仙朝局势的无上巨枭的。 且说丁勉被众阴差架起,脱离地面的那一刻,阵阵秋风如妖魔狂吼般呼啸过耳边,那来自心中的忐忑与兴奋,不由让他逐渐迷失在了御空而行的“绝世仙姿”之中。 这便是御空飞行吗? 之前他被穷奇追杀,是凤楼的易天行一把将他扯向虚空,助他脱离险境的。当时惊魂未定的他,并没有过多心思去感受这御空飞行的神妙,而今万事皆告一段落,心灵放空下,自然对此道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遨游宇内,一日览尽大山名川,是多少凡俗之人梦寐已求的事情,而今此番仙迹发生在了他的身上,怎能不让他豪情顿生。虽然他知道,终一日自己也会御空而行,但是对于当下他来说,那来自耳边的秋风呼啸,与走马观花的场景变换,着实令人兴奋不止。 从张继那里,丁勉得之了不少关于仙朝的秘辛与地府阴官的修炼常识。 煌煌仙朝,界域三分,一曰红尘凡间,二曰酆都地府,三曰九重仙阙。仙阙位于九天之上,地府处于九幽之下,而凡间则是居中。 凡间有六洲,分别为中土神洲,北荒衍洲,东木青洲,西夷贺洲,南冥部洲,蛮荒欲洲。 中土神洲乃世人所居之所,疆域之大,广阔无垠。南唐,大周,吴樾,南汉,大理,北汉,荆南,大楚,西蜀,东闽等这些个王朝,也便是昔日的龙雀国土,皆在这片土地之上。 而北荒衍洲,东木青洲,西夷贺洲,南冥部洲,蛮荒欲洲,这五大洲分别与中土神州或隔山相连,或临海相望,乃飞禽走兽,妖兽精怪,邪魔外道占据之地,鲜有凡人能长居于此。不过也有一些传承上古的仙门,划山为宗,隐匿此处。 九重仙阙,顾名思义,一重界天一重阙,自下而上,皆有天官行宫,遍布其上。最顶层的九重阙,乃是大日仙殿与天池的占据之地,亦是各部天官朝圣之地。 酆都地府的疆域,名义上是位于凡间六洲之下,实则只有中土之下的地域,才真正称的上是酆都地府。 像邙山(北荒衍洲地界之下),阴山(东木青洲地界之下),九幽极地(南冥部洲地界之下),混乱之岭(蛮荒欲洲地界之下),浮骨山(西夷贺洲地界之下),这等地府名义上的地域,皆是些阴草不生之地。除了些自断轮回的鬼物、骨魔与尸修,常年混迹此地,即便是勾勒地府疆域的专职阴官也不愿步入此等阴兽、阴植绝灭之地。 无边无际的疆土,广阔无垠的界域,这一切似乎都印证着漫漫仙途之下,总是充满了未知的挑战。 那自荒古遗留而下的点点神辉与圣迹,好似一位绝色妙龄圣女,正一点点的撬开丁勉的少年情怀。春心荡漾下,陶醉于无尽仙途的畅想下,实属必然。 由此,丁勉也大致掌握了一些地府的脉络。 地府等级森严,以酆都大帝、各路阎君为枢纽,继而向四方颁布施令。 各阶官员,由低到高,为鬼吏(九品),阴曹(从八品),文判、武判(八品),巡检(铜牌从七品。银牌七品。金牌从六品),夜游(六品),日游(从五品),城隍(五品),以及十大阴帅(从四品。尸婆,大正鬼王,黑、白无常,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黄蜂等) 再往上便是地府四大判官,官列四品,分别为赏善司魏征,罚恶司钟馗,巡查司陆之道,阴律司崔钰。 至于各方阎君以及酆都大帝的品阶,张继没有提及,丁勉对此却是心如明镜。这些都是地府真正的执权人,放眼整个仙朝也是巅峰的存在。其修为、地位之高,不是他这个层次可以接触的到了。 一念至此,丁勉不由深吸了一口气,任重而道远呢!眼下他首先要做的便是从万千不入流的阴差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九品鬼吏,名留地卷。唯有如此,他才能在这煌煌仙朝之中,占据一席之地。 “呵呵…进之,到地方了!”张继笑呵呵的拍了拍丁勉的肩膀,一遛烟自虚空降落而下。 “可算是到地方了!嘿嘿,小子,你这副躯体不是一般的重啊!十几位兄弟一同托着你,御空飞行,还差点把我们活活累死!哎…要我说你把这副躯体直接舍了得了,像我们这般无拘无束岂不快哉!” 几位阴差搀扶着丁勉落于地面,一个个跌坐在地,尽情的享受着秋夜美景。 打趣他的是领头的刀疤阴差,几人也算是一起经历了场另类的惊心之战。 一路上丁勉与几位阴差可谓是有说有笑,丝毫没有半点的生疏之感。 从刀疤阴差的自述中,丁勉才得知此人乃是天隋年间人士,名叫楚锋。曾在昔日天隋第二勇士宇文成都麾下任职。宇文成都身亡之后,其部众崩溃瓦解,被李秀宁的玄甲军,围攻于番禺府幽思县境内的一处深潭边,楚锋随之而亡。 楚锋死后,魂魄莫名其妙的被来自深潭的巨大吸力,给扯进了地府。机缘巧合下被番禺的城隍收为了阴差,留在地府任职。而其他几位阴差全部都是他生前的兄弟,死后一同被编为了地府阴差。 对于他们生前名声的好坏,丁勉根本不会在意。胜者为王败者寇,历史的书写,永远属于胜利者。 最让他感兴趣的,则是楚锋所提及的那口诡异深潭,要知道李秋盈也曾在番禺府幽思县境内的一口寒潭处,寻到了天材地宝,龙炎九转莲。就是不知与楚锋所说的那口深潭,是否为同一谭。丁勉暗暗打定主意,以后若是有机会,定然要一探究竟… “嘿…众位兄弟的好意,进之实在盛情难却。要不然众位给我一块豆腐,看看能不能成全我这颗鞠躬尽瘁的心!” 丁勉说着,一撸袖袍,做出一副我已经准备好了的架势,惹得众阴差又是一阵狼嚎般的大笑。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张继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残垣断壁,言语之中,充满了无尽的落寞。 众人皆抬头向他指的方向望去,但见月色笼罩下的乱石堆积之地,赫然是一座形同废墟的旧时关口。 说是关口,也确实有些牵强,因为它没有高耸入云的关墙,也没有一门当道,群雄束手的碉堡铁门。 唯有数根三人合围粗细的断裂巨石,以及千疮百孔、形同巨龙骸骨的斑驳石壁,静静地立于此方天地之中。 远处连绵起伏的高山,在朦胧月华的抚照下,仿若一只只蛰伏天地的森然巨兽,虽未露出森寒獠牙,但其浑身所散发出的阴森与荒寂,却是有些令人望而却步,心生俱意。 “崇山峻岭,灌木丛生,鸟雀无影,万虫隐寂,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中土神洲极北之地。此处莫不是…” “昔日龙雀皇朝所构筑的无尽雄关,燕云关!” 众人皆是心中一惊,久久不能回神。 纵观整个历史长河,龙雀皇朝之疆域,在整个人族的悠长岁月里,也是最广阔无垠的一方皇朝没有之一。而这燕云关赫然便是昔日第一代龙雀大帝,凝结万民之信仰,构筑出的拒妖门。 此地亦是人族疆域与万兽精怪领地的接壤之地,可以说这是一方令万千妖物难以跨越的天堑,只要此门犹在,人族便可永享太平盛世。 然而随着天妖皇一干妖物的突然降世,此地终究还是泯灭在了滚滚历史长河之中,而人性也因此彻底泯灭了往昔之纯朴,端得是世风日下,世态炎凉,令人潸然泪下。 望着沧桑古朴,且浩然犹在的圣迹神辉,丁勉仿佛跨越了无尽历史长河,来到了那方人族称雄的峥嵘岁月。 全民皆兵的璀璨风貌,百万雄师拱卫的无尽疆域,儒意豁然达天下宁的青青子吟,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崇高圣义,但矗燕云千万载、皆拒妖物于关外的滔天豪志。 这一切的一切,犹如一颗颗璀璨夺目的漫天星辰,点点神辉闪烁下,尽皆冲向了丁勉的心田。 晶莹剔透的露珠,隐隐流转与丁勉双眸之上,一股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浩然意境,不知不觉间早已将其包裹。负手而立间,丁勉情不自禁的喃喃道,“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儒生十万军。但得古风重降世,不问鬼神问苍生…”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也很缥缈,但是却被超脱凡俗的张继等人,听得是一清二楚。 众阴差生前皆是出身行伍,对文绉绉的经史子集亦是所知有限,可这并不妨碍他们对丁勉词意的鉴赏,尤其是一寸山河一寸血的悲壮圣举,更是令他们魂气沸腾。 此时此刻,众人隐隐有种难以言表的错觉,丁勉在他们眼中,仿佛变成了一位悲天悯人的儒道圣人。端得是不见青丝容颜老,只留正气满乾坤。 “啪啪啪…” 张继不知何时,鼓动起了双掌。 “好一个不问鬼神问苍生!老夫之所以带你来此,一是为了让你感受这众生之悲凉,奠定一颗胸藏日月的浩然官心。二来也是因为此地有十万儒魂临空,有了这些浩然儒意的护身,纵使你尚未凝结出自身神魂,也能在这阴气狂暴的地府停留许久。而不至于被阴气侵入心神,从而丧失理智…”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三十九章 白玉踏天阶 当“老夫”二字,从张继口中说出之时,丁勉不由心神一颤,方才情不自禁泛起的晶莹露珠,再也兜藏不住,两股热流顺着他些许稚嫩的脸颊,缓缓落下。 这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大儒,生前虽为一个“义”字,半路出家,苦守寒山寺三十三载。但是张继依旧丹心不泯,心系儒道。即便是死后成为了地府阴曹,仍念念不忘儒道之凋零,如此高风亮节,怎能不令人震撼、钦佩与感动。 然而,他不是张继,为国为民的崇高儒义,也只堪堪从其心中漂浮而过,并未驻留在他心底。侠之大者,非他所欲也,荡尽所见不平事,逍遥仙途的侠之小道,或许更符合他当前的心境。 “额…大人是打算让我魂魄出窍,随您至地府述职吗?可我这肉身怎么办?总不能丢在这里,等着野兽啃食吧!” 一想到自己的肉身,将会被一群豺狼虎豹撕咬的骨肉分离,丁勉便不由浑身打了个冷颤。这些野兽可不管你的肉是香是臭,在它们的世界里,只有猎物与捕食者一说,弱肉强食才是它们所遵循的自然法则。若是碰到开启灵智的妖物,说不得骨头渣子都不会留给他做个念想。 “嘎嘎!我看这里倒是一处魂魄出窍的绝佳之地,至于你这肉身,全当做好事成全那些忍饥挨饿的野兽喽!它们没有肉吃,多可怜呢!” 楚锋笑意正憨的不断冲丁勉挤眉弄眼,直娘贼的,一张本就狰狞恐怖鬼脸,几乎快扭曲成折扇了,看的丁勉心中是一阵恶寒。这鬼物笑起来,果真上不了台面…好在丁勉心神大条,否则换做世俗凡人,此刻非得被这厮吓的昏厥过去不可。 “呵呵…你丁进之也有惧怕的时候?老夫怎么没看出来啊!当时你掌掴白云观修士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副样子啊!”张继笑呵呵打趣着丁勉,整得后者不好意思的连连搔头。 张继看似一句玩笑之言,实则是在暗中教诲丁勉,以后行事,若无十成胜算,切莫挺而走险。尤其是在暗流涌动的地府,更是要处处小心谨慎,以免着了别人的道。 对此,丁勉也只能摆出一副虚心接受的样子,毕竟张继也是为他好。 张继暗暗点了点头,随即面色陡然一凌,沉声道,“老夫曾经说过,要送你一桩机缘,就是不知道进之你有没有那个决心和胆量去取了!” “一桩机缘?”丁勉闻之,忽然浑身一震,心思瞬间活泛了起来。 寒山寺内,张继成就阴官果位之时,曾言要送他一桩的机缘,丁勉当时也有想过张继所提及的机缘,或许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器,仰或者一卷经文法门,总之,是一件对他极为有利的事情。 而今,张继再度提及此事,并且从其一副略显凝重的面容之中,丁勉读到了一丝难以言表的韵味。能让一向成竹在胸的张继,表现出如此神色,可见这所谓的机缘非同寻常,或许稍有不甚,他便会随之坠于无尽深渊。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既然张继有心栽培于他,他必然不会傻乎乎到拒绝。他在这方仙朝毫无根基可言,而善于抓住每一次机会,才是他当前所要做的。 一念之此,丁勉暗暗压下一颗蠢蠢欲动的心,继而故作洒脱道,“多谢大人提携,进之感激不尽!” “哈哈!好,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不过你大可放心,此事或许对别人来说,难如登天。可对你而言,未必…”张继一双明亮威严的双眸,隐有万千光华附于其上。 此言一出,众阴差皆是表情不一的看向丁勉,有兴奋,有诧异,有欣喜,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表的韵味在其中。 嗯?这股气机怎么给人感觉怪怪的! 不对!是杀气! 重生之后的丁勉,心神感知力本就迥与常人,尤其是修习了《明王圣魂经》魂海发生异变之后,更是让他对周围气机的流转与异变,变的极为的敏锐。 方才那股一闪而逝的杀气,虽然仅仅只是惊鸿一瞥,却足矣让丁勉心生警觉。 念及此处,丁勉不着痕迹的暗暗运转起尚未恢复过来的无尽魂海,悄悄向那抹杀气寻去。他倒要看看是谁竟然对他起了一丝杀心。 岂料,这股令人作呕的杀气,在他感知力出现的那一刹那,竟然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丁勉心中不由一惊,暗道一声,好警觉的感知力。 既然对方及时撤离了那股杀机,那么他也不好再继续追查下去了。与在这其浪费时间,被人左右心念,不若好好规划下自己接下来的宏伟蓝图。霸者之所以能成大业,除了一颗勇猛刚进的心神外,还要有一丝视万千敌寇于无物的绝圣之姿。 无论此人是出于什么对他起了杀心,有一点不可否认,那便是随着丁勉一步步攀登到仙朝巅峰,那些隐藏于暗处的毒虫蛇蟒,势必会出来挡道。漫漫仙途,不争也是争,从他打算踏进地府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日后他的道路绝不会一马平川。 丁勉若想完全杜绝这一切,不外乎两条路可走。一是自甘堕落,重回红尘,继续做他的文弱书生。二是一往无前,悍不知死的直冲仙朝顶峰,唯有霸凌绝顶的无上仙姿,让这些人难望其背,后者才会自感无力之下,惊慌失措的收起那份毒蛇之心。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见识到仙道的脱俗与强大之后,丁勉岂会甘心再步前世之殇。高绝一切的无上实力,霸凌诸天的滔天雄姿,才是他今生所要达到的彼岸。虽万千荆棘拦身,我自一掌爆出,仙挡弑仙,魔阻屠魔,纵然是碧血洒空,魂归青冥,亦要让这方仙朝为我而颤… 张继似乎感受到了丁勉浑身气机的变化,他还以为是后者被他的一番激荡言语,升起了一丝战天斗地的豪志,殊不知丁勉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霸气与豪横。 “呵呵…大人莫要取笑于我,进之几斤几两,自身还是很清楚的。比起在场的众位兄弟,进之只不过是尚未踏足地府的新人,需要研习的东西,数不胜数。日后若有闲暇,还请众位兄弟不怜赐教!” 丁勉说着,先是冲张继躬身一稽,以表自身感激之情,而后一一向旁边的众阴差,连连拱手,略显低态之姿,将一身官场之术,演绎的是淋漓尽。 众人闻之,皆是一副不敢当的言语,然而自他们脸上浮现出的淡淡笑意,却是直接爆露了他们的心性。 当然,这其中还隐藏着有一个例外,至少目前来看,丁勉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张继若有所思的莞尔一笑,眼神从众人身上飘过。“哈哈…好你个丁进之!老夫说不过你!” 就在此刻,张继腰间的阴司令,忽然之间青芒大胜,面色也随之严肃了下来。“城隍有令,命我等火速赶往城隍殿。” “这…”众阴差闻之,不由一惊。 “大人!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楚锋欲言又止的说道。 “本官也是一头雾水!不过时间紧迫,尔等可先行赶往城隍殿,老夫稍后便至!”张继朝众人略一摆手,施意他们先行离去。 “大人保重!”楚锋抱拳一礼,随即大手一挥,“兄弟们!目标城隍殿!” 城隍发令,召唤阴官、阴差回殿述职,显然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张继之所以拖延片刻,全是为了他。令行禁止的为官之道,丁勉自是非常清楚。 此刻,不待张继催促,他便立即沟通了藏匿在膻中穴中的才气,继而游离全身,径自朝那片凝结了十万儒士高义、百万雄师悲壮之地,持虔诚之姿而去。 正如张继所言,他还未凝聚出自身神魂,若无非常手段,贸然进入地府,迟早会出大事。 而这些荡气回肠、浩然未消的儒门之仁、义,正是可以护他魂魄周全的甲胄。 苍凉与悲壮,不屈与毅然,如一道道圣洁无瑕的天蚕之丝,不断在其心田交织,待绫罗附于其神之时,丁勉已然来到了燕云关下。 此时此刻,他仿佛听到了万千羽扇纶巾的儒士在呼喊,正义凌然,浩然震天,不屈不挠,碧血染空。虽千万人而吾往矣的儒门高义,继往圣之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崇圣之姿,顷刻之间便已将其淹没。 仁、义、礼、智、信,儒道五常,如五尊浩然冲星斗、正气撼九州的儒门往圣,道之所显,意之所存,无时无刻不震撼着他的心神。 精气为物,游魂为变,吹万不同,咸其自取。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那来自虚空中的迫切召唤,好似先哲儒院传出的阵阵朗诵声,经意史理流转间,深深烙印在了丁勉灵魂最深处。 但见破败不堪的燕云关遗迹处,不知何时竟然泛起了遮天迷雾,丁勉仿佛置身于一片道韵缥缈的仙境之中。心神震撼之下,一座高耸入云、道韵十足的白玉踏天阶,凭空出现在了燕云关口。天阶最上方,赫然漂浮着是一件神圣至不可侵犯的白色儒士服,与一顶高洁如雪的书生冠。 不远处的张继,看着这一幕,震撼之余,隐隐多出了些许期待,一张威严无双的面容,登时变的青气袅绕起来。“万千儒意凭空显,五常犹在化服冠。大造化,大造化啊!没想到此子竟然引发了十万儒士的滔天执念,天降魂衣,若无意外,日后这世间要出一位儒门共主了。苍天垂怜啊,我儒门要真正崛起了…” 魂衣,顾名思义,乃是神魂所穿之衣。自上古儒门开创之初,至今,魂衣也仅仅出现过一次。 昔日孔仲尼厄而作《春秋》,成就圣姿之时,引发神迹,时有白玉麒麟自无尽苍穹携衣冠而来,卧于孔仲尼身侧,而那方圣洁如雪的衣物,也随之没入了他体内。 三千门徒,眼见此景,直呼天道庇佑儒门,万世太平将至。白玉麒麟也因此被儒门中人尊为了护教神兽。 遂,孔仲尼寿元耗尽之时,儒门上下尽皆笼罩在了一片悲怆之中。有不少门人隐约间看到一身白衣礼冠的孔仲尼,圣魂自床榻飘飞而出,骑麟冲天而去。后世门人,为纪念这位伟大的儒门开拓者,便尊其为儒门共主,以示仰慕敬佩之情。 至此,一句“共主魂衣白如雪,魂归大道泽众生”的儒门秘辛,被载入了儒门史册。魂衣之名,由此而来。甚至儒门曾有传言,得此魂衣者,日后必为儒门共主。可昔自孔仲尼之后,儒门再未有一人引发过此等神迹,共主之名,因而成了孔仲尼的专属名号。 张继带丁勉来此,本意是想让他吸收些这里残存千年之久的浩然儒意,以保他心神不失。 可不承想时至今日,此等神迹居然因丁勉而现,如此岂不是天降道机,预示着丁勉日后会成就共主之姿吗? 丁勉被这凭空出现的胜景,亦是惊得合不拢嘴。那伫立在白玉踏天阶最顶层的儒服礼冠,仿佛蕴含着无穷的魔力与道韵,丁勉双眸一经触碰到它们,便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天赐不取,反受其咎!既是天道所赐,不取岂不令人悔恨终生!” 魂衣之事,丁勉从未听过,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未知事物的气机把控。 浩气长存,道韵十足,这便是他对儒服礼冠最直白的感官。直觉告诉他,若是能得到那两件东西,他将来极有可能会得一桩天大的造化。 念及此处,丁勉一抖身上袖袍,也不顾是否会有危险临身,一步踏入了白玉踏天阶之上。 “嗡…” 在其步入白玉踏天阶的那一刻,丁勉仿若置身于了一片随风飘荡的云层之中,脚下软绵绵的,如履万千丝绸般,弹感十足。 与此同时,一道沧桑古朴且又缥缈如烟的声音,陡然间自虚空中传来。“适得三味何解?” 这声音仿佛跨越了无尽空间与时间,自荒古世界所传出的一般,沧桑孤寂,道韵古朴,儒意浸心,缥缈虚无间,直抚人之心田。又如漫天璀璨的星辰,溢彩星晕流转的同时,神秘之息随即而至,不免引人入胜…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四十章 绝龙岭下鬼门关 巍巍儒山观王朝之兴衰,彤彤丹心感世人之悲凉。 在这方儒意冲斗,浩气遮天的天地中,丁勉只觉浑身碧血似汩汩沸腾的温泉,不断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一颗凝结不久的丹心,也随之缓缓增强。 “儒之三味者,不外乎求索,求真与悟道也!”丁勉脚步不停,摄衣而上。 丝丝道韵,如漫天闪烁的星辰,透过无尽虚空,顷刻之间便将丁勉笼罩在内。 与此同时,丁勉魂海内赫然升起浓浓的白雾!随即,一座与白云踏天阶相仿的天桥虚影,若隐若现的浮现在了十方天池上空。 “吟…” 之前被祁仁礼蹂躏至几乎魄体崩散的紫玉蛟龙,如一条刚出生的小蛇般,拖着近乎透明的魄体,自天池内探出了脑袋。 紫玉蛟龙贪婪的望着贯穿虚空的天桥虚影,娇小的龙尾猛然一拍天池,道道水花四溅下,朝虚空探爪飞去。 “吟…”又是一道孤寂、不屈的龙吟响起,此刻无尽魂海内竟然旋起了一方方流转不息的小型气旋,席卷着四周的浓浓白雾,是如疾风般,全部朝紫玉蛟龙掠去。 这些气旋一经触碰到紫玉蛟龙娇小的身躯,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了道道乳白色的水柱,迅速钻进了它体内。而后者的身躯也随之逐渐膨胀,弹指间便恢复到了先前的三丈之躯。 然而这些不断生出的气旋,并未停止对紫玉蛟龙的侵袭,依旧源源不断的冲向御空而上的紫玉蛟龙。 “嗷欧吼…” “吼…” 沉寂在天池底部的其他妖魂妖魄,也在此时苏醒了过来。一个个悍然冲出了池面,疯狂的朝虚空掠去。 一时之间,整个无尽魂海,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然而此刻的丁勉,却丝毫没有觉察到自身魂海的异变。他的心神全部凝结在了白玉踏天阶顶端的儒衣、礼冠之上… “何为求索…” 那道沧桑古朴的声音,再次从虚空响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乃为求索!” 丁勉依旧脚步不停的拾阶而上,这自无上宫阙斜挂而下的天阶,仿若一位位儒士用身体撑起的玉阶般,每走一步,都会使人心灵震撼,敬意暗生。 “何为求真?”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则为求真!” 一问一答间,丁勉心中已然没了时间观念,他唯一的念头便是登临顶峰,取下儒衣、礼冠。 “何为悟道?”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是为求…道…” 丁勉话音刚落,白玉踏天阶登时变得剧烈摇晃起来。而后一层层的玉阶,如断裂而开的竹节般,层层瓦解,电光火石间,便已消散在了无尽虚空。 “这…” 不待丁勉缓过心神,突然自虚空之中爆发出一股不可抗拒的神秘力量,牵扯着他的身体,瞬间便臻至到了顶峰。 看着那净白如玉,儒意流转、神圣无双的儒服、礼冠,丁勉呼吸不由变的急促起来。 而被他忽略的无尽魂海,亦在此时开始猛烈的颤抖个不停。阵阵愤怒的咆哮声,接踵而至。显然,沉寂在他魂海中的那些个妖魂妖魄,此时的境地并不好。 不用细想他也能猜出,魂海的异动和这两件儒门圣宝脱不了干系。 “迟则生变…” 念及此处,丁勉寸步陡然一出,伸手便向两件儒宝抓去。 岂知,在他就快要触碰到那两件东西的一刹那,突然一道乳白色的气墙,霎时间阻断了他的动作。 “嗯?这是结界?” 仅仅只差一步之遥,丁勉便可取得其宝,然而就是这一步,却让他感到如隔千山,隔海相望,彻底浇灭了他心中的无限火热。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汝可能做的到?” 就在丁勉内心升起一股无力感时,那道缥缈如烟、儒意撼天的沧桑之音,再次响彻在了这方天地。 这一次,丁勉没有立即回答对方,他沉默了。 扣心自问,无论是他修行的佛典,亦或者儒道,其初衷只是为了踏足仙朝,做一个无人可以左右的绝世天官,如此他便可护身边之人安全,继而兑换他对佳人的承诺。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大圣人,没有救万民于水火的豪情壮志,没有将儒术发扬光大的崇高觉悟,亦没有开拓万世太平的至尚节操。 他只是一个身处仙道最底层的蝼蚁而已,为了佳人,他可以忍万般痛苦,踏上修行;为了的佳人,他可以粉身碎骨,挺身而出,将她牢牢护在身后。 此刻那声音竟然直接爆出了四则儒门宏愿,问他是否能够做到这一切。倘若换做别人,恐怕早连连点头,顺杆而上了。毕竟宏愿始终是宏愿,未来之变,无人能说清,活在当下,才是王道。 然而,丁勉却是不愿违心而为。他有他的坚持,儒宝虽好,却非他所愿也。 “我…做不到!” 丁勉竭尽全力,吐出这四个字后,那股自虚空爆出的巨力,忽复而至,包裹着他的身体,极速向下坠去。他的无尽魂海,也随之恢复了平静。 丁勉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一方难得的机缘,但他并不后悔。 小人逐利,君子重诺,言必行,行必果,果必信。这是前世夫子时常在他耳边提及的话语。 他虽自诩不是什么君子,但是口若悬河之事,他是做不出的。 “啪嗒!”脚步着地,那股神秘的牵扯之力,彻底消散于了无尽虚空。 丁勉不由回头望了望虚空中的那抹乳白色亮光,轻声道,“我知汝意,但却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今日能有幸瞻仰儒门先辈之风采,已是在下三生有幸!如此还是将这方机缘留待有缘人吧!” 张继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丁勉身侧,随即拍了拍丁勉的肩膀,轻叹一声,“人之精力实乃有限,凭你这得天独厚的儒道资质,若专修儒道,日后成就圣姿的机会会很大。你这又是何苦呢!” 诚然,丁勉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全在张继的眼皮底下,包括方才他的轻声细语,亦是被张继听的是一清二楚。 “每个人的初心不同,心境不同,选择自然也不尽相同。”丁勉怂了怂肩,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张继说道,“进之让大人失望了!” “哎…或许你是对的吧!只是可惜了这副好根骨!”张继瞥了一眼漂浮在虚空之中即将熄灭的亮光,眼神之中充满了落寞与伤感。 张继的心思,丁勉岂能不懂!他这是在为凋零的儒道而感到痛惜。 不过每个人都有他存在的意义,和独特的运行轨迹,总会有人去扛起儒门这杆大旗的… 丁勉张了张嘴,愣是没憋出一句话。 他深知,儒道的凋零与百姓水深火热的处境,与张继而言完全是一码事。儒门若想在这方世界重新崛起,继而为凡尘众生谋一方万世太平,无疑于天方夜谭。人心流转,世道变迁,此乃天道使然。与其墨守成规,按部就班,不若化茧成蝶,振翅搅动这方天道规则,如此地火水风流转下,未必不能重新迎来儒道的复苏。 不过,这劳什子的天道使然,丁勉也只敢往心里想想。碍于眼前这位官职比他大,阅历比他丰富的张继,他是万不敢坦言的。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两人对天地道韵的见解不同罢了! 然而让丁勉不知道的是,张继已经在为此付之行动了,而他便是这盘无上棋局中一枚最关键的黄金棋子… 半晌之后,张继才缓缓开口道,“走吧!你身上沾染的那些儒意,够你挥霍一阵子了。或许当这些儒意耗尽之时,你已凝结出了神魂也说不定!” 丁勉故作洒脱的怂了怂肩,跟着张继继续向燕云关之北挺近,前方才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站。 在二人穿过燕云关的那一刻,天空中的那抹亮光,骤然泯灭于了黑暗。天还是那片天,只是往昔的儒道,却是彻底隐匿了起来… “咚…” 行走中的丁勉,心神恍惚下,突然被一件冰凉的重物,狠狠地砸在了脑袋上。丝丝凉意,顺着头顶酸楚之处,赫然抹入了他的头顶。 “呔…” 丁勉情不自禁的向身侧一跳,朝脚重物跌落的地方定睛一看,顿时变得苦笑不得。 “连你这颗小石子也敢欺辱与我,看我不将你抛到九霄云外去!” 丁勉说着,捡起跌落在地的青色石子,抬手便要向远方掷去。 “且慢!” 一旁的张继,登时抓住了丁勉挥舞而出的右臂,“让我看看!” “呵呵!大人不会对这山石之列也有所涉猎吧!”丁勉表情极不自然的将石子递给了张继,心中却是暗暗不爽。 “你有没有觉察到它和别的石子不太一样?”张继犀利的眼眸,一直紧紧盯着手中不断把玩的石子。 “咳咳…大人!依我看这就是一颗名不经传的小石子而已,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啊!”丁勉当即仔细打量起那颗可恶的小石子。 “如果非要说它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便是它散发出的丝丝凉意,比别的石头倒是多出了些许。不过这地方本就地势高隆,再兼之秋夜森寒,不足为奇啊!” “你有没有感受到,它身上所散发出的些许浩然之意!” 张继鬼使神差的爆出一句,顿时让丁勉感到了一阵头脑眩晕。 “额…是啊!”丁勉弱弱的说道,随即从张继手中接过了小石子。 “经您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感觉出了它的不凡来!这是一颗日夜受儒意熏陶、承载了万千儒士之念的浩然正气石。外表虽拙,但内在浮华无双,儒意十足,极具珍藏意义,!我得好生看管才是!” 话音刚落,丁勉便装作小心翼翼的将之放在了胸前的衣衫内。同时在其心里不由暗叹一声,入道太深呢! 张继眼角狠狠一抽,似乎明白了什么。继而苦笑着摇了摇头,“宁恋儒山一颗石,莫贪仙途千百府 。你就当是为老夫留一念想吧!” “啊哈…大人说笑了,进之怎会如此着相?”丁勉卖傻充疯的打了个马虎眼,连连跟上了张继的脚步… 他们此刻要去的地方,便是中土神洲与北荒衍洲的交界处,绝龙岭了! 绝龙岭,山如其名!其山蜿蜒曲折,山石裸露,寸草不生。遥远眺望,如一条蛰伏千里的巨龙,将中土神洲与北荒衍洲完全分割而开。 而其群岭之始,凸起的那座怪石嶙峋,形同龙头的山峰处,赫然矗立着一方擎天石柱。从远处观望,好似一柄从天降的巨剑,斜插进了巨龙的脖颈处。再加之此山脉,野兽绝迹,荒凉孤寂,绝龙之名随之而来。 有了张继这位八品阴曹的帮助,二人很快便赶到到了巨龙岭下。 “待会你跟在老夫身边,我们从这里下地府。我怎么说,你怎么做!至于老夫所说的机缘究竟是什么,我不说,你也不必相问。机缘到了,你自会知道,听明白了吗?” 此刻,张继似乎心有所忌,连带着与丁勉交流,都用上了术法传音。 丁勉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从张继严肃的表情中,他读到了一个字——贼! 没错,就是贼!此时,他们倒像是偷偷摸摸的遛进某位大能的家中,瞒着正主去偷取一桩千载难逢的机缘。丁勉心中暗暗疑惑的同时,也对此充满了期待。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一位地府的八品阴曹表现的如此小心谨慎? 张继寻到一处相对来说比较平坦的山脚,袖袍一甩,古朴的阴司令瞬时而出。迎风而涨下,一方巨大的圆形拱门,赫然呈现在了二人眼前。 毫无疑问,那扇巨大拱门便是阴司令所化了。但见拱门上方,青气袅绕下,豁然流转着三方猩红如血的古隶大字。上书——鬼门关! 其下则是一行密密麻麻,宛若蝌蚪般不断游动的字符。丁勉没有见过这等字体,但是从这些字符之上所散发出的森森寒意来看,这字体若非传承自荒古的无上神纹,便是地府专用的阴司鬼体。 其后则是黑气升腾,虚影重重的无尽深渊。这口拱门后的无尽深渊,好似有些万千摄人心魄的魔力。丁勉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整个人的心神,便仿佛被拖了进去。 心神惧颤的同时,丁勉第一次对张继层出不穷的手段,升起了一丝向往之感。相比这些弹指间便可引来神迹的阴官,他丁勉仿佛一只井底之蛙般,显得是那么的弱小与技穷。 就在丁勉愣神之际,张继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在后者毫无准备之下,已然踏进了那口骇人心神的鬼门关…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四十一章 封体莲花峰 一经踏足此门,丁勉顿时只觉一股冰冻彻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弹指间便将其周身尽数吞没。 冻结灵魂的寒意侵扰,令丁勉瞬间愣在了当场。千里冰封的阴寒,万籁无声的孤寂,暗无天日的幽暗,不断冲击着丁勉的肉体,刺激着他的心神。 难怪地府之中,鲜有修士出入,且不论身份是否够格,单是这不断冲刷阳身的无尽阴寒,便足矣令万千修士望而生惧、止步于此。 丁勉不由伸手摸了摸凝结成霜的剑眉,触手如针,硬若刀匕。若非他身体强度尚高于普通修士,又兼之修炼了儒门的碧血丹心,此刻说不得他已经成为一座冰雕彻底遗留在这方鬼门之中了。 “屏息凝神,抱元守一,搬运碧血,观想烈日!”旁边的张继,似乎也发现了丁勉的不妥,当即便将抵制寒意的法门,传音与了他。 丁勉忙按张继所说,沉侵心神,运转起了《龙象般若功》,以及沉寂在体内太久的碧血。 至于观想烈日,抚神安魂之法,他并不打算尝试。丁勉主修的《明王圣魂经》,走的乃是以自身魂魄牵引妖魂妖魄,观想、刻画明王法相的道途。 这部神魂之法,对魂海的要求极为苛刻,容不得半点其他功法的参杂。否则以后在凝结完整的明王法相之时,便会因之而崩塌,最终功败垂成。届时魂魄受损是小,甚至整个魂海亦会受到难以想象的破坏。 《龙象般若功》主炼筋骨皮肉,其主要精髓便在于,吸收外界气、劲,锤炼己身,以达到筋骨齐鸣,以一力降十会的九龙九象之力。 而儒道中的碧血法门,则是吸纳、吞噬沉淀在体内的杂质,继而沟通天地浩然正气,反哺自身神魂。 二者双管齐下,对附于丁勉周身的滔天寒气,抑制力不可谓不大。 两部相得益彰的法门一经运转,道道暖流顺着丁勉的骨骼皮肉,顷刻之间便游走至了全身。 此刻,丁勉除了感觉魂海阴冷之外,身体发肤尽皆得到了暂缓。 张继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丁勉的变化,略显诧异的瞥了一眼丁勉百会穴的位置,并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眼下丁勉无事,他也没有必要开口询问。毕竟每个人都有他内心所深藏的秘密,有些东西可以拿来与人分享,而有些东西却只能烂在肚子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丁勉只觉双脚像是踏足了地面一般,一股难以言表的踏实感,随之而来。眼前的幽暗景象也不再浮闪,他知道,自己已经到地方了。 “此处便是邙山与酆都地域的交汇处了。看到前面那座阴山了吗?你的机缘便在哪里!记住,一定不要出声,我怎么说,你怎么做!” 无尽魂海之中,又响起了张继沉闷的说话声,丁勉闻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走出鬼门关,映入丁勉眼帘的是无尽的凄凉、孤寂与荒秽。 红月当空,血色漫天,灰气笼域,暗影层叠。 这便是地府最真实的样子,而绝非外界传言般冤魂到处飞、小鬼聚成堆的景象。 或许只有这般压抑、凄凉的地府,才能让那些迷失在万丈红尘的世人,直视本心,忏悔生前的罪恶吧! 一时之间,丁勉不由感慨万千。今后这方天地便是他竭尽全力、施展才华与手段的仙途伊始了。 红尘炼心心不静,地府称魂魂易沉。 左右人心智的非是那喧嚣浮华、荒凉孤寂的万丈红尘与九幽深渊,而是己身一颗漂浮不定、患得患失的心。 既然来了,若不修出一个至尊阴官来,怎么对得起我这副得天独厚的梦蝶之躯。 甩了甩凌乱的思绪,丁勉暗暗压下冰寒魂海带来的不适,凝神朝张继所指的那座充满诡异与枯寂的阴山看去。 但见群峰争势、山峦叠嶂、幽光流转、灰蒙如烟的绵长山脉处,赫然矗立着一座宛若莲花状的撑天险峰。 此峰不仅峰势险峻,悍然遥指血天,便连峰中脉络与其他山峰相比,也显得格格不入、缥缈无际。黑气凝而不散,又有丝丝佛韵隐约流于其上,峰静如佛,峰转如魔,可谓是集万千佛韵与无尽魔性于一体佛魔之峰,端得是诡异至极。 峰形如莲,莲出生峰,周围大小山峰,仿若虔诚的信徒般,将此峰合围在了中间。这是世属罕见的峰中立峰的山峦奇观。 透过灰蒙蒙的雾气,遥望此峰,丁勉隐隐生出一种莫名的古怪感。那座傲压群峰的莲花峰,好似一位盘莲而坐的老僧,双手结印间,将整片连绵起伏的群山山脉,尽数收于其袖。 然而这莲花峰的最顶端,却是羚羊挂角的生出两方斜挂而下的巨石,像极了老僧随风而动的三千情丝。准确的说,应该是位带发修行的大能居士。 “斜月三星暗天影,魔罗一念黑白生。 黑衣白衣俱天命,爱恨贪痴明台蒙。” 张继幽幽的叹息一声,“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今日老夫便将你的肉体,打进那座莲花峰内,三月之后此间会有神迹出世,届时你再来此灵肉合一,至于能否得到那桩机缘,便看你的造化了!” 话音刚落,不待丁勉细揣其意,张继手中赫然泛起了滚滚青气。袖袍挥动间,突然“嘭”的一声巨响,丁勉顿时只觉浑身猛然一轻,一道青气携带着他的肉体便朝莲花峰飞去。 “这是?”丁勉满是不可思议的打量着自己轻飘飘的“身体”。 白光附体,巨猿缠臂,九婴聚胸,夔牛凝履,并且浑身凉嗖嗖的,轻如无物。 “刷…” 丁勉赶紧护住了下半身,满脸的尴尬之色。刚想惊呼出声,却被张继一副犀利的眼眸,硬生生顶了回去。 “你非寻常阴差,不能以常理待之,而今老夫动用秘法,将你三魂尽数扯与体外,凝聚成了伪灵体,以后你便用这副身躯跟随老夫吧!” 张继传音过后,伸手虚托,一套金丝溜边黑皂服,连同一块青色阴差腰牌,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穿上吧!这么冷的天,光着个身子真是有辱斯文!” “小爷今日真是丢人丢到阿奶家了!” 丁勉阴郁着一张老脸,快速从张继手中接过了皂衣服,随即身影一晃,闪到一边,迅速穿戴起来。 “轰隆…” 与此同时,远处陡然传来了一阵山崩地裂的巨响,穿戴整齐的丁勉不由嘴角狠狠一抽,暗道一声,“这老和尚下手也忒狠了吧!那可是小爷我的肉身啊,可别给撞坏了!” 隔着很远,丁勉都能感觉到山体的猛烈摇晃,此刻若是他的丹心在此,恐怕早已变的血迹斑斑了。 惊天动地的巨响,仅仅持续了不到盏茶工夫,便已沉寂下来。再看那座傲然挺立的莲花峰,依旧是黑气升腾,峰相无损,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丁勉却是非常清楚,自己的肉身是如何消失于莲花峰内的。无他,硬生生撞进去的。若不是张继使用了秘法,此刻那座诡异至极的莲花峰处,定然有一个人形深洞,并且还是那种滴答着青色液体的山洞。 “嗯!品相还不错!就是小了些!”张继笑盈盈的打量着一身阴差皂衣服的丁勉,泽泽称赞的传音道。 “什么小了些?”丁勉心中不由暗生疑惑,可他当看到张继满脸玩味的扫视着他的下半身时,顿时回过味来,恨得牙根直痒,“这老和尚端得是,为老不尊,没个正行!” “不好!快走!”张继忽然眼神一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传音的同时,一把抓住丁勉的胳膊,便向远处遁去。 二人遁走不久,两团黑气突然从远方飞驰而来。黑气弥漫间,两尊身高一丈、狰狞恐怖的人形怪物,从中走了出来。 “此处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引来如此大的动静?”一个顶着硕大牛头的人形怪,从牛鼻中喷出了两道黑色气剑。 另一个顶个马头的人形怪,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缓缓开口道,“呵呵…妖气,还有精纯的阴气!此人恐怕是某位隐藏在我地府的妖族大能!此事非同寻常,我等还是速速禀报阎君才是!” 如果丁勉在此,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两个人形怪不是别人,正是赫赫有名的地府十大阴帅中的牛头、马面。 “老兄所言是极。倘若此间发生了什么大事,你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牛头略有所思的朝莲花峰观望了一眼,随即身影顿时一阵虚幻,与马面纷纷化作一团黑气,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边,张继带着丁勉一路飞遁而行,不到一个时辰,二人便飞遁到了地府的庐州城地界。 “呼…” 丁勉如释重负的长松了一口气,“大人,您能给我说说这伪灵体到底是怎么样一种存在吗?” “呵呵!就知道你小子会憋不住!也罢,我们便走便说!”张继一抖身上袖袍,一只胳膊探与身前,一只胳膊背负在了身后。边走边给丁勉讲起了伪灵体的来源。 九幽地府,等级森严,抛开道韵加持的皂衣、官服、鬼器、仙器不谈,其自身凝结出的阴体,亦是有着三六九等之别。 普通人魂归地府以后,其自身阴体羸弱不堪,遇风而飘,遇煞则险,这类阴体被称为鬼魂。 登记在册,而无品阶的阴差之流,阴体在受到聚阴池淬炼的同时,会不由自主的吸收些许的九幽、阴煞之气。这些阴煞之气,一旦与自身阴体成功相融,那么便会形成一种全新的阴体。对外可以施展相应的鬼道术法,言内亦可继续吸收阴煞之气不断变强,而这类阴体被称为魂体。 魂体之上,谓之灵体。从九品阴官往上,但凡名列地卷上册,有着官印在身的阴官,在任职之前,都会被送往地府各处的化神池,祛除阴体中的浊气,继而踏足修炼之道。浊气一除,则阴体清明,再吸收高阶的阴煞之气巩固自身阴体,修炼术法之道,便会事半功倍。 这类由高阶阴煞之气催生出的强大灵体,不惧日煞与风邪,比之传说中尸解成仙的散仙丝毫不逞多让,其灵体强悍程度直追自然道体(仙体)。 此三类乃地府最常见的阴体,而以阳人身份担任阴差、阴官之人,赫然不在其列。 阳人被授阴职,纵观整个无尽仙朝,也堪堪不过屈指可数。一般而言,若非有无上功德加身,便是对仙朝做过大贡献之人。当然事无绝对,像一些仙门中人自知长生无望的修士,难免不会未雨绸缪,但是所付出的代价,端得是不可衡量。 究其原因,皆是因为地府阴煞之气太过浓郁,普通阳人出窍的生魂,根本挡不住阴煞之气的摧残。并且此类人的生魂,不能吸收阴煞之气修行,否则便会魂不融体,彻底成为名副其实的地府执法人。故而多数则为功德罩顶,亦或者仙宝护魂之辈。 因此,为区别此类人生魂的特殊性,地府直接以伪灵体命名。在灵体之前加上一个伪字,即能彰显出此类人高于普通阴差的身份,让其更称心的为地府卖命;同时又能表明地府强硬的态度,不管你身份如何卓越,入得地府,便要遵循此间律典。不要仗着身份特殊,便藐视地府本土阴官。其中深意,可谓将官场之道,演绎的是淋漓尽致。 从张继详细的解说中,丁勉得到了两则对他而言十分重要的消息。 其一。他不能以生魂在地府修炼,与其他阴差相比,这是他的劣势。 其二。夹起尾巴做人。张继此举亦内涵深意。他是在借机告诉丁勉,若想在地府有所建树,必须付出常人所不能及的努力。因为在那些地府上位者的眼中,他阳人阴差的身份,与那些真正的阴差相比,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丁勉对此却是毫不在乎。他有他的傲骨,阴差在他心里只是一个起点而已。凭他的手段,若想身具地府高位,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当然,这是建立在自身具有超强的实力下,否则,一切皆是妄谈。 “到地方了!”张继理了理衣袖,径直朝前方黝黑古朴的城门走去。 丁勉不由抬头观望了一眼前方的城门,三个猩红如血却又充满肃杀之气的古隶大字,如亡魂招手般,赫然立于城门之上——庐州城。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四十二章 城隍一问 当看到“庐州城”这三个阴气四溢、荒凉冷凄的大字之时,丁勉心中顿时一颤。 最先想到的不是头顶上方,给他带来酸楚童年、同样名为庐州城的那片土地。而是给了他生命与希望,引领他踏入琴瑟之道的父母。 “不知道,在这庐州城内是否能见到他们,也许他们已经投胎转世了也说不定!他们生前都是些朴实无华的善良人,老天一定会善待他们的!” 不知不觉间,丁勉的眼眶已经泛起了道道白雾,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如一柄锋利无比的尖刀,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窝。 张继脚步骤然一停,扭头瞥了一眼满含雾气的丁勉,随即轻叹一声,“唉…天道轮转,时令变迁,与其缅怀过去之殇,不若双肩顶天,直视苍穹!他日你若能名动仙都,或许还有机会见上他们一面!” 几天前,张继第一次踏足庐州城之时,与丁勉此时的举动,是如出一辙。然而,任凭你风华绝貌,仙姿超群,亦改变不了天道使然,这一切皆为定数。 “对!他日若我能身具高位,未必不能争得与他们见上一面的机会,虽然这机会着实渺茫,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奋力俱争。不奢望能将他们从茫茫苦海中救出,但求能再看上他们一眼,吾心足矣!” 丁勉不由握紧了魂气袅绕的双拳,昂首挺胸间,迈着坚定而沉重的步伐,向城门走去。 城楼之巅,静静地站着几位青面獠牙、面部骇人的阴兵阴将,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前方。其身后,则是几杆黑中泛红、随风飘动的旌旗,上面印着“阴司”两个斗大的红字。 偶有过路阴差,牵扯着浑浑噩噩的阴魂,自城门口进进出出,不知前往何处… 张继那一身朱红黄鹂袍,在幽暗的空间内,显得是格外的刺眼。二人进入庐州城内,并没有遭到阴兵的阻拦。甚至有不少的阴兵在见到张继后,纷纷向前行礼。由此可见,地府的等级观念,不可谓不强。 “待会随老夫进入城隍殿后,你就跟在老夫身侧,如果有人突然向我发难,你也不用吱声,只听不言,懂吗?”张继暗暗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即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丁勉的肩膀。 “进之,谨遵大人教诲!”丁勉语气恭敬的回道。 从张继的只言片语中,丁勉不难猜出张继此时的困窘处境。像他这等生前刚正不阿的大儒,其死后也会保留不少生前的行事风格。一位敢于出言顶撞上官、越级执权的盐铁判官,岂会陷于党派之争。 然而,官场之道,不争也是争。众人皆黑你独白,恐怕很快便会被排挤出圈,甚至是遭人诬陷,彻底坠入无尽深渊。 以张继的性情,若无令其折服的上位者,在未摸清庐州城的状况前,指定会走中庸之道。 如此一来,在等级森严、争端四起的地府,张继极有可能会成为阴官中的异类。即便是他深得崔钰喜爱,也架不住县官不如现管的现实。 念及此处,丁勉心中不由苦笑一声,往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了。 “张继,你好大的官威!城隍命你子时入殿,你竟敢足足拖延了一个半时辰,哼…如此藐视阴律,该当何罪?” 张继前脚刚踏入殿门,殿内便传来了一道阴沉冰冷的声音。紧随张继身后的丁勉,情不自禁的抬头朝那道声音的来源看去。 但见大殿之中,一位身着橙黄鸂鶒袍的阴官,正满脸阴郁的扫视着珊珊而来的张继和丁勉。 此人生的颧骨高凸,鹰鼻鹞眼,面若青纱,一张薄如刀锋的紫唇,在幽暗的大殿中泛着妖异的寒芒。 来的时候,张继已经给丁勉稍稍普及了一下,地府的基本框架。从这人的装束,丁勉一眼便识出了其人身份,庐州城的文判。 此言一出,所有在场之人,尽皆将目光投向了张继,有惋惜,有担心,亦有幸灾乐祸。 “下官知罪!还请大人责罚!”张继面无表情的瞥了眼,趁机发难的文判,随即袖袍一甩,朝大殿上方的城隍跪伏而去。 丁勉也随之跪了下来,他是张继的随行阴差,按理说应该等城隍召见了,才能入得此殿。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张继有心让他观摩一次朝堂之上的局势,再加之新进的阳人阴差入职之时,都必须在城隍面前露一次脸,故而丁勉也只能硬着头皮,随张继进殿了。 “都起来吧!”上方的城隍幽幽的传来一声免令,施意二人起身。 丁勉闻声,随张继一同站了起来。从城隍略显沉重的语气中,丁勉嗅到了一丝无奈与彷徨。 诚然,这庐州城内定然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城隍也不会一股脑的,将散落在各处的阴差、阴官全部调来。 “大人,这张继玩忽职守,藐视大人圣尊,属下建议将之关进地牢,以示惩戒!” 方才指责张继的文判,从众人中走出,躬身向大殿高坐的城隍说道。 丁勉心中暗暗咒骂一声,直娘贼的,这还不依不饶了,看这厮面相便知不是一个安稳的主。并且敢直言崔钰引荐之人不是,要说背后没有上位者撑腰,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公然指责张继。以后看见此人还得多加小心,免得着了对方的道。 “哎…,李判此言差矣,张阴曹生前可是为官多年,怎会如此莽撞行事?依我看八成是在外遇到了什么难事。反倒是你李判,为何处处刁难于人,哼…我看分明是你想趁机扶人上位。” 一旁身着青色犀牛袍的壮汉,声如洪钟的走了出来,指着李判的鼻子便是一阵指责。 “此人应该便是武判了。”丁勉匆匆瞥了几眼周围的众人,暗暗将殿内状况观察了遍。 除了上方端坐的大红敞袍的城隍,整座城隍殿,包括他在内,一共十六人。 相互喷水的文判武判自不必多说。 其中有两位与张继衣着相当之人,应该便是庐州城的其他阴曹了。 其下则是站着十位衣着黑色鹌鹑袍的鬼吏,至于阴差,他是一个没看到,估计是被安排到了别处。若非他身份特殊,也不可能进的了这城隍殿。 而日游、夜游、巡检之类的人物,不知何故,竟然全都没有到场。直觉告诉他,庐州城发生的大事,很有可能和这些没有到场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好你个宫判,抓鬼除尸的本事没有,竟然这在搞起了收拢人心的勾当,哼…你当这城隍殿是你的一言堂?”青气罩面的文判,当即反击了回去。 “行了,都给我退下!”城隍厉声将二人斥退之后,开始打量起了丁勉。“儒意罩顶,妖魂护身,不错!不错!阳人阴差之职,汝受之无愧!” 此言一出,整座大殿顿时一片哗然。阳人阴差在他们这些根红苗正的阴官眼中,只不过是些撞得大运,亦或者是靠背景来此寻长生庇佑的酒囊饭袋之徒,端得是不会正眼相看。 可眼下丁勉竟然得到了城隍的赞赏,这意义便不一样了。尤其是不少人在听到“妖魂护身”这四个大字之时,更是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反倒是之前对城隍突然发难的文判,此刻在听到张继的言论时,竟然变得出奇的安静,静得让人心堵… 丁勉暗中不由抖一机灵,连连朝城隍躬身作辑,言称大人妙赞。 在深不可测的城隍面前,丁勉可谓是毫无秘密可言。他不敢再让城隍继续说下去了。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城隍此举,赞赏他的同时,也让他直接暴露在了众阴官眼皮底下。 自古以来,妖魂便为大多数仙门中人所推崇。或用之融于法器,凝练本命法宝;或取之祭炼神通,增强术法威力。 可若是妖魂落入那些个狠厉的阴官之手,事情便另当别论了。他们会不顾一切的吞噬掉妖魂,用以增加自身功力,即便是冒着灵体崩散的下场,也在所不惜。毕竟终日沉寂在这方暗无天日的地府,难保不会心境失衡。 在场之人,除了出身儒门的张继能够信赖之外,其他之人哪一个是好惹的主?但凡在地府任职者,必当遵循阴司典律是不假,可这只是明面上,背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岂能少之! 此时的丁勉,虽然只是一方由三魂凝结而出的伪灵体,比之他的肉体不知弱了多少倍。但是,在经历了《明王圣魂经》的洗礼后。丁勉三魂感受气机的能力,丝毫不亚于他本体的无尽魂海。 因此,方才从这大殿中泛出的森寒杀意,完全被他捕捉到了。心中数落城隍口无遮拦的同时,丁勉的心神也随之变得警觉了起来。 不管这城隍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今后的日子,绝对会劫难重重。得想办法变强啊!丁勉思绪飘飞的同时,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张继。 张继莞尔一笑,丁勉的这点小心思,哪里能瞒得过他。“大人…崔府君亲笔所圈之人,定然有他的独到之处。属下能招揽进之在身边做事,乃是前世修来的无上福分,还望大人赏赐他一方鬼器护身,也好为我地府更好的执法!” 张继被崔钰引为八品阴曹之事,在整个地府早已传开。一位名动四方的大儒能得崔钰看中,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崔钰生前亦是儒门豪杰,给门中精干一些方便也是理所当然。 可张继的一句“崔府君亲笔所圈之人”,那么落入众人耳中,意义不可谓不大。亲笔所题与亲笔所圈,虽然仅仅一字只差,其背后所折射出的气机,无疑于天壤之别。 张继这是在趁机告诫众人,丁勉是崔钰所看重之人,若想打丁勉的主意,还得看自身的实力够不够硬了。 果不其然,张继话音刚落,众人俱是一惊,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灵体泛出的邪念,亦在此时遁于无形。 “哈哈!既然是崔府君看中之人,那么本官便给他一件极品鬼器又如何?”城隍略有深意的扫了一眼张继,继而话锋一转,“不过,这宝物也不是白送的,我这里有一题,倘若此子能够答出,我便送与他。在场之人如有谁能答出,本官亦不会吝啬!” 丁勉略一迟疑,随即躬身道,“还请大人出题!” 张继将他抬得那么高,若是不能给众人一个满意的答复,此事过后他丁勉真成整个地府的笑柄了。届时不光是张继会落人口舌,崔钰的名声也会跟着受损,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呢! 张继闻言,面色忽然大变,连带着看向城隍的眼神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充满敬意了。 “咳…众位听好了!”城隍脸上浮现出了些许尴尬之色,随即沉声说道,“话说古时有一采药人,在进山采药的途中,无意间捡到一百两纹银。百两纹银与他来说,够一家人十年的开销了。 于是这位采药人将银两怀揣在内,一路下山而去。由于路途偏远,等到采药人距家十里之时,天色已然黑了下来。 因为惧怕猖狂的山贼拦路,采药人悄悄环顾了一下四周,眼见四下无人,便在旁边找了一棵大树,装作出恭的样子,偷偷把银两埋在了大树下。完事后,他又暗暗检查了一番,在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破绽后,他才肯放心离去。 等采药人回到家里时,已经是三更天了。他将此事偷偷告诉了妻子后,二人便相拥而眠。 第二天,采药人去埋银的大树下挖银子,岂料纹银竟然不易而飞了。无奈之下,采药人只能去官府报案。 官府遣派了两位官差,去采药人当初埋银之地勘察,怎知这两位官差亦是如消失的纹银般,人间蒸发了。 一怒一下,官府整整派出了十几位官差,去失银之地寻找线索,尽皆是一去不复返。 汝可知将官差与纹银,隐匿起来的罪魁祸首是谁吗?” 城隍爆出的这则纹银、官差失踪案,仿若一块投进大海的巨石,顿时激起了道道浪花! 在场之人,皆是心如明镜,这城隍看似时是在考核丁勉,实则是庐州城内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这纹银、官差失踪案其是便是此间棘手之事的缩影…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四十三章 暗山 丁勉大脑飞速的旋转着,这看似茫无头绪之下,却又隐藏着无限玄机。是有妖魔鬼怪作祟,还是三纲五常败絮,他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嘿…肯定是那柳树成了精,将银两和前去勘察的官差给吞噬掉了!” “你说的不对,倘若柳树成精了,为什么不连采药人也一并吞噬掉?我看八成是这采药人监守自盗,贼喊捉贼,目的便是引那些官差前去,他好趁机报复官府!” “嗯~你们说的都不对,依我之鉴,这采药人根本便没有拾得银两,其实他就是柳树精。” 众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整座大殿俨然已经变成了一方讨价还价的菜市场。 城隍眼神暗淡的扫视了一眼殿下众人,随即叹息的摇了摇头。显然,这些人的答案让他并不满意。 而此时的文判,却是有些戏谑的看着默不作声的丁勉。“呵呵…张阴曹,看来你这随行阴差是徒有虚名啊!本判可提前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些人说出的答案,他不能再说了,否则就是欺瞒上官,按律则割去阳人阴差之职,逐出阴司,永不录用!” “是非对错,自有大人定夺,文判此番言语,恐怕有些为时尚早了吧!”张继说着,朝端坐在上方的城隍拱了拱手,继而将视线移到了丁勉身上。他相信以丁勉的才智,定然能化解这场风波。 其实,在丁勉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答案。前世入主翰林院十四载,什么样的悬案记载他没阅过。纵使他没有邢狱之道的经验,但是这份把握案件脉络的气机还是有的。 唯一让他吃不准的是,凡间的经典悬案,未必便适合阴司。毕竟仙道中人的手段,绝非凡俗之人所能理解。凡间查案在于剖析见性,以证定案,而阴司查案,可简可繁,简则应于术法之道,繁则归于人性冈伦。 如此倒是有些棘手了!丁勉心里非常清楚,这或许也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在上官面前留下精明能干,继而借机上位的机会。他日若某些官职空缺,未必便没有他的一席之地。前提是,他的答案能够让城隍满意。 权衡一番得失之后,丁勉最终还是决定以世俗之道,去诠释这方无头案件。无它,盖因城隍久居高位千百年,地府的那些查案手段,他早就烂熟于心了。而此时他想要听到的见解,极有可能不是地府那老一套的言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大殿之上病急乱投医了。 “属下虽然不能完全判定凶手是谁,但是这采药人无疑是整方案子的突破口!”丁勉定了定神,缓缓开口道。 “切…这不和没说一样吗?我看这小子八成是想东郭奏乐,滥竽充数!” 殿内顿时传来一阵讥笑之声… 索然无味的城隍听到这,眼前忽然一亮,略带希冀的注视着下方侃侃而谈的丁勉,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张继亦是满含笑意的看着丁勉,眼神之中俱是欣赏之色。 丁勉毫不在意殿内的那些讥讽之声,顿了顿继续沉声道,“前去勘察的官差都死了,为何偏偏埋银的采药人没死?无独有偶,这罪魁祸首定然是想将采药人抛出去当替罪羊!”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登时变得寂静无声。 “呀呵…看不出来这小子倒是还有两下子哈!”虎背熊腰的武判情不自禁的出声道。 “哼哼…你宫判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不过区区一树妖作祟而已,原何值得你这般推崇?”一旁的文判顿时讥讽道。 “哼…就你李判能耐大,敢不敢和我比划一番,倘若你输了,那便是猪狗不如!”武判扬了扬手中青光流转的仙剑,满脸的挑衅之色。 “哼哼…比就比,谁输了谁趴在地上学狗叫!”文判毫不示弱的摸了摸手中白光乍现的笏板,杀气刹时透体而出。 “你们两个给我滚出打!”城隍气急败坏的一挥手,一抹紫光瞬时而出,眨眼间便将文判武判击飞在了地上。“再敢扰乱朝堂,庐州城的地牢便是尔等长居之地。” 二人自地上爬起,恶狠狠的相互瞪了对方一眼,这才余怒未消的回到之前各自站立的位置。 城隍轻描淡写的弹了弹身上的敞袍,随即又将视线移到了丁勉身上。“接着说!” 城隍的突然出手,让殿内众人尽皆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众人皆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神色,没有人再敢发出一丝声响。 朝会争吵,乃文判武判专属之道,二人是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往日城隍都是先将二人呵斥一顿,才开始步入正题。然而令众人想不到的是,今日城隍竟然直接对二人大打出手,如此强横的手段还是头一遭。 可见此时的城隍究竟有多么的恼怒,不过这也从另一方面证实了丁勉的一番言论,至少在城隍的眼中,还是有可取之道的。 丁勉闻声,暗暗瞥了一眼旁边的张继,见后者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这才放下了心中最后的一丝担忧,继续谈起了失银案。 “属下认为事情的起因应该是: 采药人埋银之后,将此事告知与其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之时,隔墙必定有耳!此人在闻得有百两纹银埋于十里之外的大树后,于是连夜将纹银取出,且在大树附近设置了大量陷阱,等待鱼儿上钩。 数十位官差人间蒸发之后,必定会引来官府上层的注意。在查无线索之后,官府掌权者定然会找出一位替罪羊,来抚平这场轩然大波。而这采药人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没有人能够证实采药人确实是在大树之下埋了百两纹银。如此一来,此间事情便有了一个不尽人意的结局。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却依旧逍遥法外!” 震撼、不解、难以置信,迅速在殿内众人脸上浮现。 尤其是铁塔般身姿的武判,此刻嘴巴张的几乎足矣吞下一头小牛犊了。 阴郁拂面的文判,此时亦是双目瞪的斗大,不可置信之色尽现其青面。 大殿高坐的城隍,“呼…”的一下,从宝座之上站起身形,接着红光一闪,刹那间便出现了丁勉近前。 丁勉吓的不由后退了一步,却被城隍一把抓住了胳膊,“此人和采药人有何关系?” 自城隍身上所爆发出的强大气流,近乎将丁勉浑身吹得散架。 静如深潭,动若风雷,气机隐晦,术道似渊。 如此骇人心神的气机,丁勉是完全琢磨不透,可见这城隍的修为绝对是强悍到他无法想象。尤其是从其身上所泛出的滔天杀意,更是令丁勉心神皆颤,脚步难以移动半分。 一直立于丁勉旁边的张继,此时亦是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大步,难以置信的望着尚未缓过神的丁勉。诚然,丁勉最后爆出的这则言论,也让这位生前久经官场多年的大儒,有些始料未及。 “采药人妻子之情郎,并且与官府有着血海深仇,或者官府的存在,已经触犯到了他的利益。”丁勉强忍着心中对城隍升起的无边恐惧,将最后的推测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丁勉霎时只觉身体陡然一轻,,那蕴含无上威慑的气势,瞬间一扫而空,而此时的城隍赫然又回到了大殿宝座之上。 但见一身大红敞袍披身的城隍,表情阴晴不定的扫视着殿下众人,半晌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这小子留下!其余之人都散了吧!” 文判狠狠地瞪了一眼丁勉,阴如毒蛇的双眸中,隐隐闪过一丝杀机。随即官袍一甩,消失在了殿外。 张继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丁勉,也随众人退出了大殿。 众人走后,城隍略一挥手,一道半透明的结界便将整座大殿笼罩了起来。“我想你已经猜出这庐州城所发生的事情了!” “大人说笑了,属下只是个连品阶也没有的阳人阴差而已,即便猜出来也左右不了什么!”丁勉语气谦卑的立即回道。 丁勉的意思很明显,以他的身份,本不应陷入这场劫难之中。他只是一个最低层的阳人阴差而已,知晓太多,反而对自身不利。他这是在向城隍表态,上官怎么说,他怎么做。但是,一旦牵扯到权利、势力之争,却不是他这个小小的阴差所能掺和的了。 不知何故,丁勉总觉的这庐州城的城隍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可为何会有这般奇怪的感觉,一时之间,丁勉又难以追根溯源,故而,他也只能将这份疑惑暗藏心底,待以后有机会再行探查。 “呵呵…今日朝堂之上,你可是怪本官将你推至风口浪尖?” 城隍面含笑意的对略显局促的丁勉说道,“地府为官,不争也是争!你若想在此方世界生存下去,就必须不断的变强,否则迟早会沦为他人的垫脚石。这点,从你踏入阴司的那一刻起,便应该有此番觉悟了。” 丁勉并没有出声作答,话虽如此,但是今日乃是他第一天进入地府,城隍便把他架在火上烤,这让丁勉甚为不爽。 不过碍于对方的身份,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连连称是。 “咳…大人,您答应我的极品鬼器,是不是…”丁勉搓着双手,一个劲的憨笑。 相比在这听城隍劳什子的高谈阔论,他更喜欢实际的东西。如今,手中刚好缺一件趁手的兵器,既然对方答应他了,若不好好挑选一番,岂不亏大了。 “呵呵…本官答应你的事,自然凑效!”城隍略有深意的瞥了一眼求器心切的丁勉,心中不免有些好笑。 今日朝会之上,他将庐州城所发生的大事,以纹银失踪案为喻,说与众人,就是想看看众人的反应。至于对丁勉的考究,也只是临时起意罢了! 可不承想,丁勉竟能将案子剖析的如此精湛与透彻,不免让他有些喜出望外。压在他心口的巨石,也因此隐隐有了一丝松动。 所以,他才会着急遣散众人,欲将事情始末尽数说于丁勉,他也好借丁勉对案子别出心裁的气机把控,制定下一步的动作。 岂知,这看似涉猎未深的丁勉,竟然也是个小狐狸,油滑的很,根本不想往此事上靠拢,这让他有种一拳打空的失落感。心中又好气又好笑的同时,也让他对丁勉真正起了一丝爱才之心。 城隍说着便伸手朝虚空一招,空间顿时泛起了一阵涟绮,随即一方缓缓流动的黑洞,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随我来!”城隍身影突然一晃,如老鹰抓小鸡般,将丁勉提起,纵身便没入了黑洞之中… 华光流转,景色忽换,丁勉登时只觉眼前陡然一花,随即一座半山黑色半山彩的山峰赫然出现在了他眼前。 “这是?” 丁勉瞪大双眼,满是震撼的望着眼前这座煞气逼人,矗立苍穹的山峰,心中泛起了滔天骸浪。 原本以为城隍会带他去自己的小金库,丁勉也好从中挑选件最顶尖的鬼器出来,甚至他连说服城隍不要藏着掖着的说词都准备好了。岂知对方根本不是带他去藏器室,而是把他带到了器山。 没错,眼前黑气缠绕,溢彩盖顶的山峰,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不能称之为山峰了,而是器山。 整座山峰以半山腰为界,上则五彩缤纷,仙气盎然;下则黑芒升腾,煞通九幽。 那一排排光彩夺目、华光流转的兵刃战甲,宛若一件件玛瑙宝石般,从山脊处直通霞光凌霄的山巅。 山腰之下,则是层层叠叠、煞气贯渊,或斜插,或陡挂的万千各式杀器。一层层漆黑如墨的阴煞之气,如一行行戾气透纸的古隶篇章,霸气侧漏、笔走龙蛇间,道尽仙途之霸道与沧桑。 此时的丁勉除了震撼,还是震撼。如此的大手笔,岂不是将整方仙朝的仙器、法器齐聚与此? 甚至,某一瞬间他生出了一种要将此山搬走的冲动。单是这些个数不尽的仙宝法宝,便足矣让人迷失在宝气冲斗、道韵侵神的无限遐想中。可谓是但得宝山三魂断,梦萦神牵七魄散。 “呵呵,这便是阴司的圣山——暗山!其上有千百万件仙器与数不尽的鬼器!甚至你若有机缘,还能从中觅得与己身相符的秘术、功法也说不定…”城隍望着眼前仙器、鬼器爆满的暗山,不怒自威的面容之上,尽显万丈豪情…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四十四章 三阴戮魂刀 “大人!那个…我能从山顶上拿几件吗?”丁勉满眼小星星的望着插入器山最顶层的那柄由八条粗壮黑铁链缠绕的巨剑,口水几乎快流出来了。 此言一出,展望苍穹、畅想无尽仙途的城隍,登时像被踩到尾巴的狸猫般,立即跳了起来。“臭小子!你当这仙器是大白菜,想拿多少便拿多少?” 此刻的城隍,脸都几乎快被气绿了,“本官告诉你,即便是本官想要从这暗山山脊处取得仙器,也得经阴司高层的联名上表,并且还要文渊阁、仙王轩各方大能一一审批之后,才能有机会靠近仙器,你明白吗?” 丁勉被城隍这一声凄厉的狂吼,顿时吓的浑身一哆嗦,不由自主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咳咳…属下明白,属下明白!” “明白个屁!靠近你懂吗?能不能得到仙器的认可还两说,你说你现在是不是白日做梦!”城隍忍不住直接爆出了一句粗口。 “啊哈…大人!我就随口一说,您消消气!” 丁勉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余怒未消的城隍,小声嘀咕了几句,“再说了阴司哪有白日,我怎么可能做白日梦!” “嗯哼…你小子说什么?”城隍忽然眉毛一挑,刚刚平复些许的怒气,瞬间又鼓动了起来。 “额…属下是说,此地能有如此得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的圣山,实乃玄黄降酆都,天佑我地府…”丁勉心中那个恨啊,自己这张嘴怎么就这么欠抽呢! 城隍大嘴一咧,登时被丁勉斗乐了。 “算你小子识相!本官可告诉你,这暗山之上的每一件兵刃战甲,都有着层层禁忌,威力越强,禁忌越多!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千万不要好高骛远。否则一但你触碰到里面强大的禁忌,即便是本官也救不了你!” “大人!这暗山是什么时候出世的,如此大的手笔,恐怕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吧!” 丁勉本就心思活泛,在自知无缘仙器下,他开始认真打量起这座宝气重霄的暗山来。 这漫山熠熠生辉,煞气通幽的兵甲,肯定不是自己从石头缝里长出来的。单是那些仙器鬼器之上所泛出的宝光,便足矣引人入胜,那么制造这些仙器鬼器的大能,又会强大到什么地步呢?如此人物,当是脚踏山川,掌托星河之辈了吧! 城隍眼中隐隐闪过一丝追忆之色,“听阴司的上层人物说,早在阴司出现的时候,此山便已经存在了。暗山,乃是镇压阴司无尽气运之山,山不断,则阴司恒古不灭!并且每一位从此山得到仙器的人,死后这些仙器便会自动飞回来。 最可怕的当属山腰之下的那些鬼器,即便它们本体被毁,这暗山也能生出一模一样的鬼器来。曾经有位阴司的大能不信邪,一怒之下,执剑而上,一口气毁掉了上百件的鬼器。 岂知,等其束剑长空之时,被他毁掉的那些鬼器,竟然如雨后春笋般,纷纷从山体冒出,眨眼便已恢复如初,而那位大能也在鬼器衍生出的那一刻,被一道灰气直接吞噬的无影无踪了。自此之后,这里仿佛成了阴司不愿提及的禁忌,若无所需,根本没人敢来此打它的主意!” 嘶…好恐怖的禁忌,丁勉听后,顿时只觉一番口干舌燥。当然这是伪灵体模仿其本体,产生的自然反应,与其本体的感官,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毕竟魄主肉体感官,少了它们,些许道韵便会削弱到不知几许。 不过,纵使如此,也难以掩盖这暗山对他带来的视觉冲击与心神震撼。端得是仙器鬼器从天降,幽冥仙途暗山掌… “这么说来,暗山才是最厉害的仙宝!那么我有没有可能得到两件鬼器?” 丁勉闻此,心中失落的同时,视线也随之落在了山腰之下的那些鬼器上。仙器他现在是甭想了,如今他的能力不足,与肉身差了不知几筹。 炼体之道,他才堪堪到达锻体境,而神魂一道,他也只是臻至莲藕共生的神关境。丁勉估计,此时由三魂凝结出的伪灵体,其实力很有可能与池中生莲的抱元境相比拟,如果再加上附与他伪灵体之上的三大妖魂的话,神关境的修士,未必便没有一战之力。 “呵呵…看你运气如何了!一般来此求宝之人,大多数只能得一件,甚至是无功而返!能得两宝者,莫不是惊才绝艳,根骨超凡之辈。” 城隍双眸之中,隐隐多出了一丝期待,且不论丁勉这家伙心智如何,单是他妖魂附体,儒意罩顶的伪灵体,便非寻常之人可比。或许,丁勉能创造奇迹也说不定。 “本官这便送你去暗山,千万记住,要量力而行,人心不足蛇吞象之欲,终归会害人害己!” 城隍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块金光闪闪的腰牌,上方隐隐有古朴道韵流转其上。 但见城隍手着金牌,朝虚空猛然一掷,一道金光透过无尽虚空,直逼苍穹而去。“今有庐州城新进阳人阴差…额…小子,你叫进什么来着?” “属下丁勉,丁进之!” 丁勉黑着一张老脸,像是吃了死苍蝇似的,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连自己属下的名字都搞不清楚,还在这大发神威的做法?用点心行不行? “呵呵…再来一遍。 今有庐州城新进阳人阴差丁进之,欲求暗山鬼器,望上使批准!庐州城城隍习暮云敬上!” 此言一出,自金牌泛出的那道直冲星斗的金光,像是被什么东西吞进了腹中,刹那之间便已消失无踪。 丁勉双眸不自觉的忽闪了两下,暗道一声,上达天听? 仅仅不过呼吸之间,一道霞光自虚空尽头落下,是一方蕴含了无上道韵的斗大“可”字,转瞬间便没入了漂浮虚空的金牌之中。 “小子!你可准备好了哈!” 习暮云(城隍)话音刚落,双手猛然喷出两道仙气盎然的红芒,包裹着尚未缓过心神的丁勉,便朝暗山凌空飞渡而去。 “咦…不是半山腰吗?这怎么给我整山脚下来了?”双脚一经着地,丁勉一颗浮想联翩的心神,陡然一空,有种想骂天的冲动。 回头看看了宛若蝇头古隶的习暮云,心中暗暗将习暮云骂了个狗血淋头。直娘贼的,做法不用心,坑害苦命人,这个过失小爷先给你记下了哈!等哪天小爷的官职超过于你,哼哼…栓起来,吊打… 丁勉原本还想去半山腰感受一番仙器的道韵,现在倒好,别说饱眼福了,便连仙气他都沾不着。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被白色气罩笼罩着的各式鬼器,丁勉不由看花了眼。去不了山腰,往上爬爬总可以吧!位置高一点的鬼器,威力相对来说应该强一些才是! 岂料,当丁勉手脚并用,欲往上爬之时,一股碾人心神令人窒息的无形重力,如泰山压顶般,骤然降临到了他身上。猝不及防之下,丁勉差点一个跟头栽过去。 “哼…这点重力便想将我压垮,未免太小瞧小爷了吧!”丁勉当即沉侵心神,卯足浑身气力,咬牙向上爬去。 每往上挪动一下身子,这股重力便会随之加重几分,等其向上爬了三丈有余之时,这股骇人心神的重力,已然达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丁勉不甘心的朝上方多看了两眼,心道,看来以我现在的实力,也只能爬到这了。虽说富贵险中求,但为了区区一件鬼器,便将自己的小命赌进去,着实有些得不偿失。君不知,适可而止,才能活的更久。 暗暗恢复了些许气力,丁勉开始在此间寻找起适合自己的鬼器来。 勾魂夺魄链,地狱镰刀,收魂幡,夺魂铃,噬魂叉,分魂追影剑,碎魂锤,黑炎刀,阴煞轮,戮魔枪,镇魂塔,夺命枇杷勾,嗜血珠… 丁勉朝周围扫视了一圈,也没发现一柄鬼器能令他一见钟情的,这些鬼器要么显得笨拙不堪,要么便是品相太俗,无一例外,皆不是他心中理想的兵刃。 茫茫暗山,何处才是吾的终点? 此时的丁勉望着眼前一大片的鬼器,心中甚是茫然。眼花缭乱的事物,总是令人无法做出选择。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就在此时,丁勉茫然失措的心神中,忽然飘过一段话。这是刚来之时,习暮云对他的忠告! 对啊!我为什么要执着于品相,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那习暮云也说了,有些人入得了宝山,却是空手而归。即便我看上了,这些鬼器也不一定能认我为主啊! 念及此处,丁勉不由闭上了双眸。而或,目之所及,鼻之所嗅,耳之所闻,舌之所品,未必真实。唯心之所感,方能体悟物之本质。 双目紧闭的那一刻,丁勉心神大开,一道道犹似蟒蛇腾空的黑色煞气,不断映照在他的魂海,冲击着他的心神。 这些蟒蛇煞气,似乎蕴含着常人所拥有的情绪波动。 喜、怒、忧、思、悲、恐、惊,不断在其心神交织。甚至,丁勉还能隐约听到它们的脉搏与心跳,着实奇妙无比。 “嘻嘻…”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小女娃的笑声若有若无的传入了他的心神。 嗯?这里怎么会有小孩子在笑?莫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丁勉定了定心神,继续向四周感应而去。 “嘻嘻…” 又是一道小女娃的笑声从远方传来,虽然这笑声依旧有些缥缈,但是丁勉却是听得分明,这不是幻觉,而是真真正正的小女娃笑声。 咦…谁家的孩子居然跑到这里来玩耍? 丁勉忽然睁开双眼,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掠去。目之所及,黑压压一片,尽皆是密密麻麻、煞气漂浮的鬼器。怎会回事?方才明明听到有孩子在笑的。 一念至此,丁勉暗暗压下心中的疑惑,朝方才传来声音的方向移动过去。 那声音应该是从这一片传出的!丁勉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有小孩躲藏在附近。“怪哉!怪哉!” “嘻嘻!” 正当丁勉心神恍惚之际,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且笑声之清晰,犹似附耳。如山涧清泉,咚咚欢畅;又如雾中荷香,幽然不绝。 丁勉侧身定睛一看,一柄与其它鬼器显的格格不入的暗红色长刀,仿若荡秋千般,正随着漂浮其上的煞气,摇晃个不停。 “嘻嘻…” 竟然是你? 丁勉顿时一阵错愕!此时此刻,他几乎可以肯定,方才听到的小女娃笑声,便是从这柄暗红如血的长刀传出来的。毫无疑问,这小女娃定然便是此刀所蕴含的器灵了。 此刀刀背厚重,刀柄赤色如铜,刀身暗红似血。从刀柄至刀尖,好似一条腾空而起的蛟龙,行云流水般,浑然天成。并且刀柄与刀身的连接处,还有两只宛若蝴蝶般巴掌大的紫色翅膀。 丁勉虽不知这鬼器为何会形成器灵,但是凡身具器灵的鬼器,皆不能以常理来视之。因为这鬼器一旦生出了器灵,那么便意味着它已经开启了些许灵智,自然也能修炼,以后若是机缘所致,说不得还能进阶。可以说,但凡生出器灵者,其成长空间,端得是不可思量。 好刀,丁勉心中登时一喜,伸手便向包裹着血色长刀的禁忌摸去。 “啪嗒…啪嗒…” 阵阵如蛋壳裂开的脆响,随之传来,丁勉伸出去的手层层递进,眨眼间便穿过重重禁忌,握住了长刀刀柄。 霎时间,一股冰寒的气流,顺着他握住刀柄的右手,顷刻之间便传至他全身。 与此同时,关于血色长刀所蕴含的条条框框,也随之深印在了他的心底: 三阴戮魂刀,极品鬼器。长一丈二尺,重三千五百斤,取玄海冰魄,太素神泉,蚀精鬼瘤,九天流沙,嗜血凤石,庚金天沙等物,炼制而成。 “你可愿随我出山,去无尽仙途走上一遭?”丁勉握着三阴戮魂刀,语气诚恳道。 诚然,在他心中,这三阴戮魂刀已经不单单是一件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的鬼器了,从某种意义上说,称它为并肩作战的道友,也不为过。 “嘻嘻…” “嘻嘻…” 三阴戮魂刀不由晃动了几下,又传来了阵阵银铃般欢快的笑声,仿佛是在为遇到丁勉而感到高兴。 “哈哈…好,你会为今天的决定而感到自豪的!”丁勉意气风发的将三阴戮魂刀巨大的身姿扛与肩头,随即又向四周扫去。 好不容易来一次暗山,他若不碰碰运气再试图寻找一件鬼器,岂能对得起做法走心的习暮云?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四十五章 张继挂帅 然而,理想与现实总是出入甚大。丁勉寻了一圈,皆遭到了其余鬼器禁忌的反弹。并且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自虚空中传来的重力威压也在不断的增强。 最为可怕的是,此时的山体内部,竟然生出了一股愈渐俞强的恐怖吸力,正牵扯着丁勉的身体往里拖。 不能再继续留在这了,否则今日非得魂断于此。 丁勉当即立断,强忍着虚空中不断增幅的重力威压,拖着三阴戮魂刀,一点点的向下滑去。 快!要快! 虚空中传来的重力威压是越来越重,而山体内部所散发出的恐怖吸力,亦是愈来愈强。有好几次,丁勉下滑的身体都被这重力威压给整得骤然停止不下。 若非他用刚得来的三阴戮魂刀,拄石而移,此刻说不是便被重力直接压在原地,任由那股骇人心神的恐怖吸力,吸进山体内部作养料了。 仅仅只有三四丈的距离,愣是让丁勉滑出了千里之遥的感觉,这其中的酸楚,也唯有他一人知晓。 在其快要踏足山脚的那一刻,手臂好似触碰到了一块冰凉之物,丁勉想也没想,直接将之抓在手中,银牙一咬,便滚到了山脚下。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种恐怖的吸力与重力威压,依然阴魂不散的跟着他,并且隐隐有种向周边蔓延的趋势。 “直娘贼的…怎么还来?”丁勉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愤怒感。 习暮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丁勉身边,随即一把扣住丁勉的肩膀,便向虚空掠去。眨眼之间,二人便穿过黑洞,来到了城隍大殿。 “呼…”丁勉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双目之中依旧停留着惊骇之色。“大人!您再晚来一会,恐怕就见不到我了!” 想想方才所遭遇的恐怖一幕,丁勉至今尚未缓过心神。惊魂未定的同时,也让他对诡秘的暗山,升起了一种浓浓的求知欲。这暗山到底隐藏着什么玄机,竟然蕴含着如此神秘而恐怖的力量? “哼哼…这会知道害怕了。本官早就告诫过你,人心不足蛇吞象之事,莫行!你拿本官的话当耳边风啦…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还能满脸享受的躺在这?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习暮云气的一脚踢在了丁勉身上,“这鬼器可不是白送的哈!这次行动你若不好好出点力,哼哼…本官不介意将你扔到暗山上去。” 听到“暗山”这两个字,丁勉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像他这种弱小的阴差,在暗山面前十足一渺小蝼蚁,若无强悍的修为做后盾,想要征服它?难如登天! “额…大人!您刚刚说什么?这次行动?您老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我这小胳膊小…” 话未说完,丁勉便在习暮云咄咄逼人的目光中,硬生生将后续之话,尽数吞回了腹中! “本官没工夫和你胡扯!记住我说的话!否则,你明白后果是什么!”此时的习暮云,好似完全变了个人一样,杀意冲霄的同时,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逐渐冰冷了下来。 “属下明白!若无其他之事,属下便先行告退!”丁勉下意识的伸出手,向额头擦去!手刚一触碰到额头,才忽然意识到此身并非他本体。 自古伴君如伴虎,一将功成万骨枯。古人诚不欺我!丁勉不由暗叹一声,终归还是躲不过去啊! 习暮云靠在宝座上,没好气的冲丁勉挥了挥手,施意其自行离去! 在快至大殿门口之时,习暮云突然叫住了丁勉!“且慢!” “哦?大人还有何吩咐?”丁勉闻声,脚步骤然一停,缓缓转过了身。 “本官知道你不甘久居人下,倘若你能在此案立下大功,本官直接破格提升你为九品鬼吏!” 习暮云似笑非笑的看着丁勉,一副我吃定你了的表情! 你个老狐狸!丁勉心中暗骂一声,继而装出一副感激涕流的身姿,“多谢大人提携,属下自当尽力而为!” “尽力”一词,被丁勉咬的挺重,其意之明,不言而喻。无他,唯量力而行尔! 其实在丁勉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些许猜测。虽然他不知晓此间事了,与他想象中的究竟有多大出入。但是唯一一点可以肯定的便是,此事非同寻常,甚至极有可能牵扯到更大的权力之争。以他此时的身份与修为,能在此事之中全身而退吗? “去吧!”城隍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靠在大殿宝座之上,陷入了无尽沉思… 丁勉心思沉重的退出了城隍大殿,能让一位五品封疆大吏都觉的棘手之事,岂会好干预? 不过,既然习暮云已经笃定让他参与这方尚未完全宣布的案子,那么张继必定也会参与其中,而且极有可能挂帅。 从今日朝堂之上,习暮云对待那些老牌阴官的态度便可看出,任人唯亲非他所好也!甚至他对在场所有之人,都秉承一种迟疑态度。而刚刚任职的张继、丁勉二人却是赫然不在此列。毕竟新人跟脚未深,相较而言干净了不知几许。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一番笃定之后,丁勉决定先找张继将此事问个明白,而后再将得来的三阴戮魂刀好好祭炼一番,免得恶战提前爆发,让他忙手忙脚,自顾不暇。 出了大殿,早有阴差受张继吩咐在外等候丁勉,此人他认识,便是随张继去阳间接他入职的阴差之一。 二人虽然交情不深,但是此人对丁勉却是由衷的佩服。在他看来,入职第一天,丁勉便被城隍点名留下,如此莫大的恩宠,日后想不加官进爵都难。尤其当其看到丁勉肩膀之上,所扛着的三阴戮魂刀之时,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普通阴差的鬼器,包括皂衣服在内,皆是官职标配。而像丁勉这种刚入得阴司,便得到一件极品鬼器的阴差,可谓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如此造化,端得是羡煞他人。 然而,他哪里知道丁勉的苦楚。地位是靠人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若无随遇而言的洒脱心境,和敢为人先的万丈豪情,想要上位?用习暮云的话讲便是,痴人说梦! 没一会工夫,二人便来到了张继所居之地——阴曹殿。 此时的张继正和众人交谈,当然只是张继滔滔不绝的道来,而其它阴差却是一副聆听教诲安然的尊容。 此刻,丁勉才算真正步入了张继的阵营。 地府阴曹,对外宣称八品,实则为从八品。真正的八品阴官,乃是文武判官之职。阴曹只是负责收押、审讯之事,最终的判属权还是归于文武判官。 每位阴曹座下,都有十几位阴差在列。楚锋的那帮兄弟,便是张继任职之时,习暮云从夜游营地里那调来的。 而丁勉的随从阴差一职,说白了便是替张继打点关系,接收、传达一些地府文书之类的东西。或者说管家之称,更为贴切。 “呵呵!来了!张继眼见丁勉到来,当即打断了与众人的交谈,面含笑意道朝丁勉略一招手,施意其坐到他身侧。 “嗯!这刀品相不错!”张继暗暗瞥了一眼丁勉的三阴戮魂刀,吃惊的同时,也对丁勉再度高看了一眼。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能在暗山得一件称心如意的仙兵鬼器,需要多大的气运和勇气。 三天前,他入职阴司之时,也是习暮云带他去的暗山。虽然每位阴官都有自身标配的仙器,但是从暗山之上得来的仙器,无论是攻击力,亦或者道韵,都不是标配仙器可以比拟的。 而他执意为了得到那对阴阳判官笔,可谓是九死一生,几乎魂崩暗山。其中的周折,完全不亚于丁勉在暗山所遭遇的一切。 众阴差皆是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望着丁勉肩上的大刀。 “好俊俏的大刀!丁兄,可否借刀一观?” 楚锋满眼赤热的搓着双手,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那道韵流转的三阴戮魂刀,像极了一个单身汉在看到如花似玉大姑娘时的狂热表情。 “尽可细观!”丁勉洒脱的将三阴戮魂刀,向楚锋抛去。 突然“哐当…”一声巨响。 楚锋刚刚伸出去的手,在触碰到刀柄的那一刻,陡然感觉一股惊天之力,顺着赤色刀柄,顷刻之间,便已传遍他的全身,随即整个人便跌坐在了地上。 “好重!”楚锋双目瞪的斗大,震惊的看着地上静静躺在地上的三阴戮魂刀,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嘶…”众人皆是一惊,满是不可思议的愣在了当场。 “最起码三千斤不至!”楚锋缓缓吐出了一句话,满脸的挫败之相。 “咳…”丁勉尴尬的轻咳一声,“三千五百斤!”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看向丁勉的眼神,尽皆变得和方才不一样了。 三千五百斤重的鬼器,在众人看来别说持刀对敌了,提起来都成问题。由此可见,丁勉一身气力究竟有多么的强悍。 唯有张继依旧笑意不减。丁勉伪灵体身负绝世大妖妖魂之事,在场之人,也唯有他一人知晓。毕竟,丁勉当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施展出来。别说是三千余斤,即便是再加上两千斤,丁勉也能操纵自如。 力量本是妖族擅长,丁勉未三魂出窍之前,受其身体限制的缘故,它们没能近一步发挥自身实力。然而此时却不同往日,没了来自丁勉身体的束缚,这些妖魂所蕴含的妖力,才逐渐被释放了出来。故而,丁勉才会以三魂合一而成的伪灵体,轻而易举的挥动此刀。 三阴戮魂刀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张继将一些琐事吩咐下去之后,便遣散众人离去。 方才碍于众人在场,丁勉不好将习暮云对他所提之事,说与张继。非是丁勉有心藏拙,而是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他和张继说不得便会万劫不复,由不得不慎重。 眼下无人,丁勉便将事情丝毫不落的说与了张继。 张继幽幽的叹息一声,“此事终归是纸包不住火!三日前,城隍便向本官透过底。日游、夜游、六方巡检,诡异的失踪了…而今日大殿之上,城隍将事情隐晦说与众人,只是想看看众人有何异样而已。至于你,临时起意有之,他最终的目的还是逼我挂帅…” 丁勉暗道一声,果然!这也难怪张继在朝堂之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原来这只是一个针对众人而设的一个局。“大人觉得能否推脱?” 这才是丁勉最想知道的事情。挂帅,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是件烫手的山芋。查不出,上官降罪。查出来,定然会牵扯出隐藏在地府中的枝枝蔓蔓,甚至此事极有可能和地府高层之间的博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觉得呢?”张继不答反问,将此事推给了丁勉。 “高层博弈,非我这个小差役所能掺和!”丁勉还是更倾向于,这是地府高层之间暗含深意的权谋之争。 “哦?原何如此说来?”张继眯着一双犀利的眸子,似乎要将丁勉浑身看个通透。 “因为属下根本不相信会有外人敢捋阴司这只老虎之须!”丁勉毫不畏惧的迎向了张继犀利如箭的目光。 “唉…本官还真是小瞧你了。以你之才华,区区阳人阴差之职,实乃位不配德!”张继深深叹了口气,将视线移到了别处,丝丝伤感之情,油然而生。 半晌之后,张继才缓缓开口道,“进之觉得本官应不应该挂帅!” “属下认为,大人挂不挂帅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查出某些端倪,这庐州城是否能承受…”丁勉伸手指了指头顶上空,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呵呵…虎头蛇尾,难得糊涂啊…”张继凄惨的笑了笑,“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张继的失落,丁勉是心知肚明。嚼舌根者,谓之小人,一念算计万千者,谓之枭雄。幽幽地府,哪里还能称得上一块公正平等的净土。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此乃天道使然,谓之如何? 丁勉拖着沉重的步伐,向阴差阁走去。茫茫仙途,权谋为祸,欲脱苦海,唯法永恒…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四十六章 诡异巨碑 阴差阁,虽然也带个“阁”字,却并非逍遥九幽仙途的空中楼阁,而是一排排错综复杂、杂乱无章,犹似难民窟般的破旧阴府。 每一座阴府堪堪只有凡尘一间茅草屋大小,门口横七竖八的刻着“某某之洞天”。或许在众多仙缘浅薄的修士眼中,阴差已经算得上半个得享仙途大道的天官了。 然而,事实却非如此。在见识到阴官遍地走,阴差多如狗的“繁荣景象”后,丁勉内心仅存的那点优越感,顿时荡然无存。 不入阴官之列,终究还是只仙朝最低层的蝼蚁。念及此处,丁勉紧了紧扛在肩头的三阴戮魂刀,毅然踏入了街道阡陌的难民窟。 时不时有阴差行色匆匆的从狭窄的街道中走出,有不少阴差看到丁勉抗着的三阴戮魂刀,眼中皆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贪婪。但是,当他们注意到丁勉所穿的皂衣服之上,有錾金流云边的图案跃然袍上之时,一个个又偷偷收回了贪婪的目光。 阳人阴差,虽谈不上是根红苗正的正统阴差,但其背后所蕴含的意义,却是非比寻常。若无得天独厚的气运,便为庞大仙门势力之后裔,在没有搞清楚丁勉底细之前,这些人是不敢出来抢夺三阴戮魂刀的。 丁勉嘴角不由一咧,暗道一声,穷山恶水出刁民,难民窟之称,着实名符其实。按照楚锋给他留下的地址,左转右拐数十次之后,他才堪堪找到了自己的“洞天”。 期间,一直有个黑影阴魂不散的尾随与他,对此丁勉却是毫不在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之。这是丁勉自踏入修行之后,给自己制定的行事准则,毕竟老好人在这无尽仙朝之中,很难吃开。 那些个高高在上的大能之辈,哪一个是心慈手软之辈?没有当断则断,雷厉风行的手段,终归只会自毁仙途。有些人修了一辈子的大道,也不见的能了悟此道,而有的人可能一踏入此道,便有了此方觉悟。究其原因,皆是因为环境使然,丁勉便属于后者。 在即将打开“洞天”的那一刻,丁勉暗暗瞥了一眼躲藏在角落中的虚影,心中不由冷笑一声,千万别来招惹我,否则…小爷的怒火不是尔等可以承受的。 “哐当…”一声,丁勉手臂猛一发力,三阴戮魂刀的刀柄,便将“洞天”之门给撞开了。 里面干干净净的,除了一方茶几与一张床榻之外,再无他物。茶几之上,还存放着一只黑液流转、青气升腾的古朴茶盏,内有几片灰褐色的叶子赫然漂浮其上。显然,这是楚锋等人为他准备的安魂静神茶。 不过丁勉却是不打算饮下此茶,此物与他是百害而无一利,他的三魂是不能沾染这些阴物的。否则一旦灵肉合一,等待他的只有灵、肉之间的冲突,届时会出什么岔子,便不好说了。 “彼之蜜糖,吾之毒霜!”丁勉暗暗自嘲一声,随即关上了“洞天之门”。 庐州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习暮云定然会有所动作,或许要不了多久他和张继便会乱入这场案子之中,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眼下他首当其冲的任务,便是将三阴戮魂刀给祭炼成功,如此他也算是一位合格的阴差了。 将三阴戮魂刀平摊在身侧之后,丁勉当即屏息凝神,运转三魂之力,便向三阴戮魂刀包裹而去。 三魂之力一经触碰到此刀,后者竟然毫无征兆的剧烈抖动了起来。而后三阴戮魂刀好似一个久未进食的乞丐般,自刀身浮现出了道道宛若触角的红丝,贪婪的吸收着丁勉身上的魂气。 刹那之间,整座“洞天”赫然变成了一方红芒流转,灰气弥漫的诡异空间。 “嘻嘻…” 那道清脆悦耳的笑声,似九天传下的仙籁,仙音飘荡间,顿时响彻在了丁勉耳边。 眼见于此,丁勉立即加快了三魂之力的运转,全身魂力爆发下,不要命的朝三阴戮魂刀狂涌而去。 仙门祭炼之法,在于以自身精血去温养法宝,继而达到滴血任主的目的。而鬼器祭炼之道,则是以自身阴魂之力,去滋补鬼器。从某种意义上讲,二者是道韵相通,殊途同归。 鬼器的品阶越高,相对吸收的魂力自然也越高。而在鬼器尚未认主之前,一旦自身满足不了鬼器的需求,那么极有可能会被其吸干魂力,魂归太虚。故而,一些魂体较弱的阴差,在祭炼鬼器之前,都会提前准备一些魂晶,以防自身魂力不足,被鬼器反噬。 可是丁勉这个初入阴差之流的半吊子,对此却是一无所知。张继自城隍大殿回来之后,便一直深入浅出,忙于处理政务,哪里有时间顾得上他。 至于楚锋这个粗狂汉子更不会想到,丁勉会如此火急火燎的祭炼鬼器。 因为每一位阴差在凝结出魂体之后,都会去功法司报备,继而领上一部适合自己的功法,闭关修炼。在功德圆满之后,魂力才会被引出体外,这时候阴差们才会开始着手准备祭炼鬼器。 他以为凭借丁勉与张继之间的关系,张继定会帮丁勉安排好这一切的。是矣,楚锋只是粗略与丁勉说了些祭炼鬼器的事宜,并没有细言。在他看来,丁勉若要祭炼鬼器,最起码也要等到功法修成之后,否则楚锋便不会送丁勉一盏安魂静神的阴茶了,这是让丁勉在修炼之时饮用的。 然而丁勉自知《明王圣魂经》不能与其他功法相融,故而才打起了祭炼三阴戮魂刀的主意。 殊不知,他修炼的《明王圣魂经》法门,乃是用来凝结明王法相的,而不是用于祭炼鬼器的。如今他的三魂已经沾染了不少的佛韵,魂力自然非同寻常,落入器灵初生的三阴戮魂刀口中,更是被其当做了灵丹仙液。 而恰恰正是因为丁勉伪灵体所散发出的丝丝佛韵,三阴戮魂刀才会在暗山之上,向他发出了笑声般的呼喊。若非如此,丁勉也不会有机会得到这件成长型的鬼器了。 不过对于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丁勉却是浑然不知。此时的他正卯足着心神,向三阴戮魂刀悍然输送着自己的魂力。 “嘻嘻…”“嘻嘻…” 随着丁勉三魂之力的消耗,那道犹似山涧清泉的笑声,是一声比一声甜美,一声比一声欢快。 丁勉初时还觉得余音绕梁,耳悦心畅,犹似沐浴在温柔的梦乡。心神安然下,一股困意向他袭来。 “啊…好困啊!”丁勉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哈哈,上、下两只眼皮开始对磕个不停。 “吼…” “哞…” “滋…” 突然,三声惊天动地的兽吼之声,自丁勉体内响彻而起。而后附于其伪灵体之上三大绝世妖魂,骤然从丁勉身上闪出,朝着红丝翻滚的三阴戮魂刀便冲了过去。 “不好!”心神恍惚的丁勉,在听到阵阵兽吼之后,忽然心生警觉,方才将他包裹起的绵绵睡意也随之消失的荡然无存。 待其看到圣猿,夔牛,九婴三大妖魂,恶狠狠地咬向团簇紧拥的红丝之时,顿时心神大骇。 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魂力竟然完全失控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赫然便是宛若饕餮吞食的三阴戮魂刀。 “快…打断它!”丁勉当即狂吼一声,想要运转法门,夺回魂力的控制权。然而任凭他如何努力撕扯一泻千里的魂力,终归还是事与愿违。 此刻,被三大妖魂围攻的三阴戮魂刀,好似有着通天彻地、滴血重生的滔天仙姿。那密密麻麻、骇人心神的红色触手,前脚刚被扯断,后脚便又生了出来。其连绵不绝之势,仿若奔流不息的滔滔江水,端得是惊天骇人。 “咔啪…”一直笼罩在丁勉头顶上方的道道儒意,在这一刻竟然全部断裂而开,随后化为无数斑斑点点的白色光点,眨眼之间便泯灭了踪迹。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此时的丁勉,真的是六神惊逃,失了方寸。他的伪灵体已经完全趋于了透明,一直庇佑他的儒意也在此刻尽数化为了泡影。说不得下一刻,他便魂飞泯灭了。 瞥了几眼几近疯狂而又奈何不了三阴戮魂刀的三大妖魂,丁勉无奈的闭上了双眼。“在劫难逃了吗?” 就在他心如死灰,想要放弃挣扎之时,突然从其左侧袖口之中,冲出来了一抹黑色之物。而后这抹黑色之物竟然随风而长,顷刻之间便化了一块巨大的铁碑。 在铁碑出现的那一刹那,一直吞噬丁勉魂力不肯松口的三阴戮魂刀,仿佛碰到了什么令其心生恐惧的东西,团簇紧拥、密密麻麻的触手,如潮水退却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于了无形… 自三阴戮魂刀所传出的那股可怕的吞噬之力,也在此刻崩塌流离,泯然于众。 “这…这是…那块的小铁片?” 劫后余生的丁勉,满是震惊的望着漂浮虚空的巨大铁碑,久久不能回神。 此物正是丁勉在逃离暗山之时,触碰到的那块冰凉之物,是一块锈迹斑斑的小铁片。 当时由于时间紧迫,丁勉并没有来的急细观,只是将之藏于袖口,待以后有时间再好好把玩一番。 然而,令其想不到的是,此刻被他当做收藏之物的小铁片,竟然变成了一方骇人心神的铁碑,这如何不让他心惊? “吼…” “哞…” “滋…” 三大妖魂眼见危机解除,皆是忌惮的瞄了一眼悬浮的巨大铁碑,一溜烟的工夫,又附在了丁勉身上。 但见那锈迹斑斑的铁碑之上,似有赤色光华流转其内,时而翩若惊鸿,时而婉若游龙,神韵之非凡,堪称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仿佛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要出世般,异象之盛,端得是惊为天人。 忽然,“咔嚓…”一声清脆,铁碑表层陡然裂开了一道霞光缝隙,丝丝赤色如火的光华,瞬间自铁碑射出,眨眼之间便斜洒在了“洞天”之内。 而后,这道仙韵镇幽的缝隙,飞速向铁碑四周蔓延,浮光掠影间,便已布满了整座巨大铁碑。 随即锈迹斑斑的铁碑表层,开始迅速脱落,继而阵阵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声,赫然传遍了整座“洞天”… 而丁勉也在此时看清了洗尽铅华,终成玉骨的铁碑真容,确切得说应该称之为神碑也不为过。 只见一方光华流转、赤色漫天的无上巨碑,似一位跨越无数星翰,自荒古而来的大能般,霞光异彩、威势遮天间,赫然悬浮在了“洞天虚空”。 其上更是有着一颗颗宛若璀璨星辰般的白色光点,自赤天之中闪出。数不尽的银线光丝,如万千戏水的银鲤,或倾斜、或竖立、或交叉的将这些荧光闪烁的漫天星辰,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幅道韵十足、引人入胜的诡秘线图。 这浩瀚如烟、道韵流转的赤天星海,似乎有着无穷的魔力,丁勉双目一经投放到此方赤天星海,便再也无法回眸半分。 愕然与震撼不断在其心神交织,那一幅幅诡秘莫测的线图,好似活过来一般,在丁勉眼中不断的变换阵型与位置,蠢蠢欲动间,仿若一位位蓄势待发的,只待战鼓起,便可撼九天。 “呖…” 突然,一声直冲云霄的鸟鸣,突兀的响彻在了此方天地,其音之高亢,犹似荒古神鸟出世,雷音嚯嚯间,直击人之心神。 “嗯?哪来的鸟鸣?”丁勉闻之,心神忽然一颤,堪堪从那骇人心神的赤天星海之中挣脱了出来。 然而,此刻悬浮在“洞天虚空”的无上巨碑,竟然开始猛烈的摇摆了起来。随即巨碑之上的那片赤天,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住了一般,电光火石之间便从巨碑之上挣脱了出来。 “呖…” 与此同时,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鸟鸣之声骤然响起,只见包罗万相的赤天,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翻腾而起,眨眼之间便化为了一只通体火焰缠绕的巨鸟。而其鸟喙所叼之物,赫然便是一幅缩小至千万倍的诡秘星海图。 荒古炎炎漫十方,长颈三足戏日翔。 翼展遮天穿云目,紫翎红尾啼火殇! “荒古巨兽,三足金乌?”眼见于此,丁勉心神顿时一惊,情不自禁的瞥了一眼悬浮的巨碑,赫然傻愣在了当场。只见方才还霞光异彩、光华流转的巨碑,此刻俨然已经变成可一方煞气通幽、漆黑如墨的黑碑。 不待丁勉回过心神,那霸绝荒古的三足金乌,双翅猛然一展,道道热浪翻涌间,便将丁勉整个人尽数吞入了腹中…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四十七章 魂矿不翼而飞 “阵之道,可改天换日,逆天地之气机! 阵之道,可移山填海,断万物之生机! 阵之道,可逆乱阴阳,撼众妙之玄机! 天有日月,阵分阴阳,大道三千,唯阵至上。 阵之伊始,神感天地,阵之终结,万灭由心。 阳阵之道,万物为基,巧夺天势,破之阵心。 阴阵之道,己身为基,吞吐日月,撼之心门。 法则压身,超脱魂神,无尽圣途,以阵刻魂。 道韵加身,以魂御阵,煌煌仙道,独尊阵魂…” 本以为一命呜呼的丁勉,在被三足金乌吞进腹中的那一刹那,便一方清凉的银色气罩,给包裹在了其中。而其心神之中,也随之多出了一篇名曰《阵魂》的修炼法门。 这是一部专修自身三魂的旷世奇典,走得乃是另辟蹊径的修炼之道,而并非地府主流的修炼法门。 地府主流之法,在与利用自身凝结出的魂体、灵体沟通天地间的阴煞之气,继而厚积薄发,得享仙途大道。 而《阵魂》之道,却是直接在自身三魂之上,刻画阵法符文,以阵法之威,强行纳阴煞之气入魂,比之地府主流之法,不知霸道了几许。 不得不说开创此法仙河的前辈,绝对是个疯子。阴煞之气,向来霸道无双,这其中所蕴含的负面污秽之气,庞大到无法想象。敢如此肆无忌惮的纳阴煞之气入体,若非对自身所刻阵法符文有着绝对的自信,一般人可真不敢冒这个险。毕竟真灵乃轮回之本,一旦三魂有失,人之真灵便会泯灭,彻底消散与这片天地之间,再无轮回可言。 是矣,地府的阴差、阴官在修炼之时,皆是将摄取来的阴煞之气不断的打磨、去芜存青之后,才会将之引入自身魂体、灵体之中。 相较而言,《阵魂》之法,却是对此没有任何界限可言。但凡阴煞之气,皆可纳入以阵之道刻画的三魂之中。随着阵法威力的逐步增强,自身实力也会随之变的水涨船高。而其修炼速度完全可以碾压,靠水磨之道来修炼的地府主流之法了。 然而若想修成此法,在刻画阵法符纹之前,必须要以火精锻烧三魂,待其三魂之中的杂质完全祛除之后,方可刻画阵法符文。否则,三魂有诟,在刻画阵法符文之时,道韵便会彻底走样,刻画出来的阵法符文便会不稳,随时都会面临阵法崩溃,三魂爆裂的危险。 最为可怕的是,刻画符文非是用那些鬼器法宝之类的特制毫笔,而是以己身魂力运转特殊法门而凝结出的魂刀。而后,再以魂刀之力在三魂之上刻画符文,直至阵法生成。 一经动刀,便如离弦箭矢般,永远难以回头。盖因,魂刀在三魂之上所留下的印记,乃是一条条深入沟壑的魂伤,倘若不一股作气刻符成阵,那么自身的魂力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磨已尽,最终魂飞泯灭。 并且每一个符文的刻画,亦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一旦刻错便再也无法更改,那么等待自身的只有消亡。其中的凶险可谓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无生。 此时此刻,丁勉被这篇独辟蹊径、极其苛刻的修炼之法,给惊的是心神恍惚、三魂皆冒。这哪里是一篇修炼之法啊,分明便是一部极其变态的魔功。 他已身负《明王圣魂经》此等精妙绝伦的神魂修炼之法。没必要再舍本逐末,将将己身置之险境,去修炼一篇看不清未来的功法。 而且《明王圣魂经》对自身要求也是极为的苛刻,即便他修成了《阵魂》之法,他的《明王圣魂经》也会因之受到莫大的影响。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焉能犯如此糊涂? 以火烤魂,魂刀刻符,一经动刀,成功成仁,哪一则不是违反修炼常态,将己身逼上绝路的修炼之法? “疯子…绝对是个疯子!” 丁勉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始打量起三足金乌的内腹。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片犹似精灵腾挪起舞的火海,而他则是被一方清凉无比的银色气罩所笼罩,将其与火海隔了开来。 在外界之时,他被三足金乌的滔天妖姿给震慑住了心神,来不及过多思考便被其吞进了腹中。而此时稍加思索,丁勉便发现了些许端倪。 外表威势盖天,腹内熊熊烈火,非魂,非妖,难不成这是一处秘境空间? 丁勉试探性的向前走了两步,那些不断跳动的火焰,如怒涛狂潮般一经靠近他的身体,便被包裹着他的银色气罩给自动弹飞到一旁。 “呵呵…多少年了,终于还是等到尔了!” 突然,一道雄浑厚重的声音,自火海之中响彻了起来。 “谁?是谁在说话?”丁勉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朝四周凝神观望了一圈,除了不断升腾跳跃的火焰之外,他并没有看到一丝人影。 “不必找了,汝是看不到吾的!”那道声音透过无尽的火海,再次传到了丁勉的耳边。“而今汝来了,吾之使命至此结束!” “什么意思?”丁勉闻之,豁然一愣。随即联想起了深印在他心神中的《阵魂》之法。无独有偶,这篇功法定是赤天之中的那幅诡异星海图无疑了。而赤天之所以身化三足金乌,将他吞没到此,十有八九便是出自这位自称“意念”的高人之手了。 “是您将我扯进这方空间的?”丁勉略一迟疑,随即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不错!若不是汝身上有他的气息,汝觉得吾会将汝救下吗?” 此言一出,丁勉登时一阵错愕。他的气息?这个他指的是谁?难不成是“会”? 同时,他也在暗暗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场危机。如若当时没有从暗山之上捡到了那块小铁片,那么此刻的他已经魂归青冥了。“您说的这个他,可是天竺圣僧“会”?” “汝修为太弱了,等汝修为强大到足矣撼动这方天地之时,定然会知晓一切。那篇《阵魂》之法,乃是一部无上仙典中的筑基篇,修成之后,汝便可出去了。至于那块铁碑,便留给汝护身吧!好生修炼,吾去也!” 话音刚落,一直包裹着丁勉的银色气罩,忽然“波”的一声轻响,陡然从中间裂了开来。而后铺天盖地的熊熊烈炎,如直流而下的瀑布般,赫然将丁勉浑身浇了个通透。 “直娘贼的,烫死小爷了!”丁勉直嚎了一嗓子,痛的在地上不断地翻滚着。 此时的他才忽然意识到,原来从一开始,这个“意念”高人便笃定了要让他修炼《阵魂》之法。 要知道普通的火焰是根本奈何不得丁勉的,而这片给他带来无休无止、痛彻生魂灼热感的火海,想当然便是《阵魂》之法中所提及的火精了。 刹那间,丁勉只觉自身三魂几乎快被遮天蔽日的火精焚烧贻尽了。 “妖魂给我出来!”丁勉当即大吼一声,便欲将附在其体的三大妖魂召唤出来,以助他减缓蜂蛹而来的火精。 不承想,平素里呼之即出的三大妖魂,此时竟然像是睡着了一样,对丁勉的呼喊声是充耳不闻。 “嗯?怎么回事?” 丁勉强忍着恐怖的灼烧,随即沉侵心神,向三大妖魂附体的方位观去。当其看到,愈来愈小、毫无反应的三大妖魂之时,顿时气得三魂直跳。 它们已经被人封住了真灵,此时便相当于一抹没有意识的妖魂而已。丁勉现在的三魂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沿,莲藕共生之下,这些暂时“睡着”的妖魂也会随之灭亡。 不等再等了! 一念至此,丁勉疲惫不堪的心神之中,立即浮现出了关于《阵魂》以火烤魂的修炼法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倘若他再不修炼此法,那么等待他的只有魂飞泯灭。 “嘭嘭嘭…” 随着烤魂之法的运转,阵阵打铁之声顿时自丁勉体内响了起来。这便是烤魂之法的变态之所在,魂在火精烤,锤魂祛糟粕。 好在之前丁勉囫囵吞枣的经历过《明王圣魂经》的洗礼,此时这些痛彻心神的灼烧与锤打,与他来说,还没有达到他无法忍受的临界点,他还能抗的住。 反观与他莲藕共生的三大妖魂,此时亦是在不停的鼓动与缩减,毕竟三大妖魂与他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丁勉的三魂被灼烧与锤打的同时,它们亦会随之被锤炼。 眼见于此,忽然一抹灵光陡然在其心神之中乍现。既然锤炼之法,同样是用于它们,那么刻画符文之法,是不是也可以与之同刻? 若有别的选择,丁勉自是不会修炼这篇变态的《阵魂》之法。这一切皆是出于被逼无奈,那位“意念”高人早被他问遍了祖宗十八代。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既已踏入此道,便无退路可言。不过《明王圣魂经》之法,他是一定要坚持修炼下去的。这部功法,不仅带给了他新生,同样也承载着他对前世的留恋,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放弃此道。 正所谓,未雨绸缪早当先,居安思危谋长远 。这《阵魂》之法修成之后,会给他凝结明王法相之时,带来多大的负面冲突,此时的他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魂魄相交,谓之神魂,神魂成圣,是为法相。他若想继续修炼《明王神魂境》,首当其冲的便是要保持三魂七魄的绝对平衡。 《明王圣魂经》目前已被他练至第三重神关之境,下一重境界便是阴神之境了。三大妖魂七大妖魄早已与他莲藕共生,凝结阴神之时,它们也会随之归位。倘若丁勉的三魂太过强大,便会打破阴神所需的绝对平衡,届时阴神之境只能与他无缘了。 故而,丁勉不得已便生出了先将三魂与三大妖魂融合,再一同刻画阵法符文的想法。 如此一来,只要他灵、肉合一之后,再将自身七魄与七大妖魄融合,刻进阵法符文,便能继续保持这阴神之境所需的绝对平衡了。 但是,这其中最为关键的一步当属,将他的七魄与七大妖魄,与此时的三魂和三大妖魂一样,必须经过同样的锤炼之后,才能步入以魄刻阵之流。 然而《阵魂》之道,其精髓乃是在三魂之上刻画阵法符文,并没有记载七魄的锤炼刻画之法。丁勉不可能找到一部与之同源的妙法,唯有参考《阵魂》之法,自创一部《阵魄》法门,他才能继续修行《明王圣魂经》。 魂主难海(魂海),魄主肉身,以丁勉肉身的强度,以及他对天地气机的精妙把控,想要摸索自创出一部《阵魄》之法,并非绝难之事。 丁勉正是因为灵光一闪,在想通了此关节之后,才敢冒险欲行此法的。殊不知,正是因为他今日的这个决定,让他走上了一条通往荒古世界的不归路,当然,这是后话…… 就在丁勉沐浴在无穷无尽的火海之时,庐州城的城隍殿,众位阴官又齐聚在了一块。 城隍大殿 习暮云不怒自威的靠在大殿宝座之上,眼神犀利的扫视着下方众阴官。 “不知大人将我等再次聚集一块,是否有要事要宣?”身着橙黄鸂鶒袍的文判,一步踏出众列,躬身向大殿上方的习暮云行礼道。 然而习暮云并没有说话,而是面无表情的死死盯着下方的文判,一股霸绝苍穹的威压,骤然而出,电光火石之间,便压向了文判的头顶上方。 后者陡然一惊,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半步,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低垂的面容之上闪过了一丝恐慌。 “啧啧…让你出风头,这下吃瘪了吧。呸…活该…”众列之前的武判,幸灾乐祸斜视着文判,脸上洋洋洒洒的俱是得意之色。 “这?”众阴官看到了这一幕,相互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神之中看到了震惊。 习暮云没有开口,众人自然也不敢开口,一个个又摆正身形,眼观鼻鼻观心的立于原地,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唯有张继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上方的习暮云与台下依旧保持躬身之势的文判,双眸陡然精光一闪,随即毫无顾忌的走出了众列。“还请大人息怒,不知大人此番招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习暮云闻之,神色微一动容,瞬间收回了一身威慑盖天的气势,而后朝下方的文判略一招手,施意其起身,“罢了,不怪他!是本官太过心急了!事到如今,本官也不瞒你们了。我庐州城的一处极品魂矿,七日之前竟然不翼而飞了。 本官之前没有和诸位说,便是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然而去查房的日游、夜游等人,至今尚未归位…本官决定再派一人前去查访,不知众位有谁可愿前往?” 此言一出,众阴官惊呆,随即联想起之前习暮云含沙射影爆出的案子,众人才堪堪回过了心神。 庐州城唯一一处极品魂矿竟然不翼而飞了,且去彻查此事的日游、夜游等人,居然也随之消失匿迹了,这如何不让他们心惊?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四十八章 张继自荐 魂晶乃是地府主流的货币,不仅可以用于买卖交易,更是可以用于修炼。其内蕴含着品阶不等的阴煞之气,乃地府阴差、阴官修行必备之物。 魂晶按阴煞之气精纯度而言,可分四品,低品、中品、高品以及极品。 低品魂晶阴煞之气颇杂,也最为常见。中品魂品虽然略显稀少,但是在一些地府交易之所,还是能经常看到。高品魂晶,由于其中蕴含的阴煞极为纯厚,莫不被一些阴差、阴官收集于身,用于冲关之用,这类魂晶在交易之所,几乎看不到。而极品魂晶,其中所蕴含的阴煞之气,几乎凝气化液,阴煞之精纯,堪称阴差、阴官眼中的灵丹圣药。 整方地府所拥有的极品魂矿,不超十数。而庐州城境内所隐藏的极品魂矿,其规模虽比不上其他几座矿脉的十分之一,但亦是被地府高层划为重点关乎对象。 庐州城境的小型极品魂矿,每年都要开采千万颗的极品魂晶,送往酆都城。而剩下的边边角角,却是被留下来充当庐州城的城库。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地府高层早有言在先,但凡庐州城政绩突出的阴差、阴官,根据功德大小,年年皆可被分些城库的魂晶边角。是矣,庐州城的政绩,在地府一向口碑极佳… 然而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习暮云竟然爆出了如此惊天之秘——极品魂矿不翼而飞了。 财路被夺,仙途被阻,他们焉能不愤怒毅然。只是,以日游、夜游、还有几方巡检的威能,都为之消失匿迹了,他们这等底层的阴差、阴官,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白白送死! 大殿之中,是一片哗然,即便是自诩修为过人的武判,亦是闻之色变… 眼见气氛忽然凝重了下来,习暮云一张不怒自威的脸瞬间阴沉至底。“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素里本官没少从城库里为尔等支出魂晶边角,而今庐州城出了此等大事,可有谁愿意前往彻查此案?” 众人依旧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立于殿前,没有人敢毛遂自荐,卷入这场魂矿失踪案之中。 “李判!这里便数你资质最为老道,不知你心中可有何人选?”习暮云将目光聚集在面色铁青的文判身上,说话的语气也随之变得森寒了些许。 众人闻之,皆是面面相觑,无怪乎习暮云会将无边怒火压在了文判身上,原来这里谁的官职最大,谁最是扎眼。 日游、夜游等人都为此消失匿迹了,官职再大又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将事情越闹越大? 文判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慌乱之色,随即双手执笏板,躬身道,“启禀大人,下官以为张阴曹最为合适。听闻张阴曹生前,在民间口碑不错,而崔府君能将他引渡为官,想必张阴曹定有其过人之处,不若…” 文判话未说完,一旁武判的顿时一阵讥笑,“吆…没想到我庐州城大名鼎鼎的文判,也有推崇人的时候,哈哈…百年罕见呢!” “宫判,你有何良策?”上方高坐的习暮云,沉声厉喝一声,怒气顿时上涌于面。 “下官以为李判当得此任。”武判闻言,立即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心声。 “你…”文判指着武判的鼻子,气鼓鼓的说道,“你不是平素里自诩修为过人吗?眼下庐州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宫判非但不自行请战,反而在这挖苦起同僚来,是何居心?莫不是这魂矿失踪一案与你有关?” “够了!你们两个都给本官住嘴!”习暮云大喝一声,再次提高声音道,“可有人愿意前往彻查此案?” 张继轻叹一声,随即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走了出来。“下官愿意前往!”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为之一愣,像是看一个死人一样,直勾勾的盯着躬身行礼的张继。 文判嘴上不由露出一抹冷笑,随即暗暗得意的瞥了一眼大吃一惊的武判,像极了一只斗胜的大公鸡。 “瞧瞧…都瞧瞧,这才是我庐州城的栋梁之才!比起某些平素里自吹自擂,一遇到大事便缩头与甲的官员,不知强上了几百倍!” 习暮云情不自禁的自高座之上站起,继而一甩袖袍,踱步向下方张继走去。 “张阴曹高义!若不是本官有事脱不开身,此刻定然会亲自前往!”习暮云一把托住了张继的胳膊,将其轻扶而起。而后意味深长的说道,“本官能力有限,只能给你三十鬼吏、一百阴差,不知张阴曹以为可否?” 张继无奈的挤出一丝笑容,“不知大人,要我等什么时候前往?” “你回去安排一下,即刻动身前往番禺府幽思县!”习暮云说完,便昂首阔步的走向了大殿上方,“本官便在这城隍大殿,等着张阴曹凯旋归来!记得带上那个小家伙!”… 阴差阁 某一“洞天”门口,一鬼鬼祟祟的黑影,东张西望的朝四周观望了一圈,而后偷偷将耳附与其门。片刻之后,这黑影阴阴一笑,瞥了一眼紧闭的黝黑大门,一溜烟便朝远方掠去… 这“洞天”之内,是黑气萦绕不散,地上焦黑一片。除了一柄暗、赤相交的长刀,和一块漆黑如墨的巴掌大铁块静静地躺在地上之外,再无一物。 而此时遁入神秘空间,浑身近乎透明的丁勉,俨然已经到了刻符成阵的关键时刻——刻画阵心! 阵心一成,则符文流转、煞气自来,整座以魂刻阵的法阵也会随之被激活。至此之后,便可生生不息,自行纳天地阴煞之气入体,只要魂体不灭,则阵法永存! 世间阵法千千万,无不是从无极之中演化而出。所谓无极生太极,太极分两仪,两仪四象遁,四象出八卦,八卦衍乾坤,说得便是此道。 《阵魂》一道,内含三千法阵,有繁有简,繁则符文无数,简则几符成阵。相较而言,符文越多,刻画的时间越长,相应的危险也会随之倍增。 丁勉虽然平素里性情随和,但其骨子里却是不甘平庸之辈。前世丁府的那场灭门惨案,一直被其深印在了心底,成了他挥之不去的伤痛与前进的动力。 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他深知只有强行逼迫自己去刻画那些繁杂的阵法,以后他的仙途才会平坦些许。温柔乡,自古便为英雄冢。若无凌云之志,莫踏天堑仙途。 他选择了其中最为繁琐的十方聚煞引灵大阵。这其中所蕴含的符文,是密密麻麻不计其数。依照《阵魂》之法所记载,他只要将三魂叠加在一起,刻下阵法,便可功成身退。 但是,鉴于后续《明王圣魂经》的刻薄修炼条件,他只能加大繁琐量,分而刻之。 如此一来,每一方魂体之上都被刻下一座十方聚煞引灵阵,三魂叠加在一起,便是三座。虽然刻画起来繁琐异常,危险重重,甚至稍有不慎,便会失足青冥。但是一旦阵法开启,那么带给他的绝非翻至三倍那么简单。 经过《明王圣魂经》洗礼之后,丁勉的魂魄本就异于常人,于是乎这厮心思发狠下,竟然凝聚出了三柄魂刀,齐刀嚯嚯刻符文。倘若那位自称“意念”的高人在此,定会大跌眼眶,直呼“此子狼子野心,端得是不疯魔,不成佛!” 好在一路走来,有惊无险,时至此时,他就缺三方阵心没有刻画了。然而,关键时刻,他却是踌躇不前了。 一旦刻上阵心,那么整座大阵便会随之激活,届时便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了。阴煞之气虽然是吸纳的越多,自身实力便会越强,但是一口缸就那么大,倘若被吸进的阴煞之气超出自身所能承受的极限,届时会如何,他真不敢去想! 在此之前,他没有接触过任何的阵法之道,这玄妙的十方聚煞引灵阵是否会帮他解决此道,他心里着实没底。 靠山山会倒,靠河河会甘。他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与这不知深浅的十方聚煞引灵阵之上。 “我命由我不由天!今日我丁进之便赌上一次,成则阵由己控,不成则魂归青冥!” 眼瞅着他的三魂已经开始出现龟裂的痕迹,丁勉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随即狂吼一声,将昏睡过去的圣猿、夔牛、九婴真灵,自其妖魂牵扯而出,分别刻上符文,投进了阵心的位置。 “吼…” “哞…” “滋…” 昏睡过去的圣猿、夔牛、九婴真灵,在投进阵心的那一瞬间,竟然齐齐苏醒了过来。 刹那之间,丁勉顿时只觉三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呼呼…”,道道黑气自其口中直射而出,而其整个人也从虚空诡异的闪出身形,随即跌落在了“洞天”之内。 三大妖魂的真灵愤怒的在阵心位置咆哮着,丁勉如此做法,无疑是彻底切断了它们的最后一丝希望。自此之后,它们的魂体已经不再受己身掌控,而是彻底沦为了丁勉手中的刀斧。 “我丁进之非是背信弃义之辈,尔等真灵寄于魂体,与生成阵心其实无甚大区别。我能将自身命脉尽数交与尔等之手,便是视尔等为手足兄弟。我们早已融为一体,荣辱与共,这点玄机尔等还看不透吗?” 内视着阵心位置不断挣扎的三妖真灵,丁勉心神之中升起了浓浓的伤感之情。 正如他所言,从三大妖魂,七大妖魄入住他身体的那一刻,他便将其当成了肝胆相照的兄弟。是它们一直陪着他厮杀,拼命,走到了现在。未来的他,若是没有他们相助,这茫茫仙途还有意义吗? 说到这,丁勉眼角之上隐隐泛起了两团白雾,我视尔等为手足兄弟,尔等又视我为何物? “吼…” “哞…” “滋…” 圣猿、夔牛、九婴的真灵,在听到丁勉心声的那一刻,尽皆发出了一阵低沉的悲鸣,片刻之后,便安静了下来。 它们跟随丁勉虽然仅仅只有两三天的时间而已,但是一路走来,却被丁勉身上的不屈与刚毅,所深深的折服了。 原来的它们只是碍于丁勉的控制,不得不闻声而出,助其为战。妖族自古以来,便崇尚强者。纵然此刻的丁勉,在它们看来依旧弱小不堪,然而他所展现出的潜力,却是足矣令他妖族大能所汗颜。 尤其是最先跟随丁勉的圣猿,它是见证着丁勉从一个羸弱不堪、魂魄缺失的凡人,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三天时间,可能在旁人看来,只不过是白驹过隙、眨眼之间,但是丁勉却能在这三天之间破茧成蝶、踏入无尽仙途,这其中的心酸,它怎会不清楚… “谢谢尔等的信任,我丁进之在此立誓,今生若不能带尔等称霸仙朝,枉为男儿身!” “吼…” “哞…” “滋…” 阵心之中的三大妖灵,听到丁勉的豪情壮志,争先恐后的发出一声回应,至此,它们彻底归心… 就在此时,忽然“嘭…”的一声巨响,丁勉的“洞天”之门,被一股阴寒之力给硬生生的撞开了。 一位虎背熊腰身着皂衣服的阴差,大刀阔斧的最先走进了丁勉的“洞天!”其后则是跟着六位满脸煞气缠绕的阴差。 “尔等何人?为何私闯我这“洞天府邸”!”丁勉当即挣扎着站起身形,向来人看去。 领头阴差轻蔑的瞥了一眼刚刚站起身的丁勉,随即便将目光投到了地上静静躺着的三阴戮魂刀之上,眼中俱是贪婪之色,“嘎嘎…黑豹,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个阳人阴差?我看这小子分明就是一个三魂不稳的生魂而已。可惜了这身錾金溜边皂衣服…” 一个獐头鼠目的阴差,从众人之中走了出来,围着丁勉转了一圈,“咦…之前看这小子还有点实力,怎么现在虚弱成这鸟样了!莫不是强炼功法,走火入魔了吧!哈哈哈…” “哈哈哈…”众人皆是随之大笑,一个个煞气冲天的看着浑身久乎透明的丁勉,满脸的轻蔑之色。 “呵呵…我劝尔等还是赶快离开此地吧!否则一会想走也走不了了!”丁勉怒极反笑的扫视着众人,心神之中却是杀机升腾,怒海无疆… 悍不畏死的强行刻画了三座阵法符文,让丁勉浑身的魂力,几乎快消失贻尽。故而此刻的他,是浑身飘浮、近若透明,与刚入地府的阴魂无甚区别。 但是,这只是表象,只要他心念一起,开启体内的大阵,仅凭这几个修为还算勉强的阴差,弹指之间,他便可将几人通通吞噬一空。 没错,就是吞噬!十方聚煞引灵阵,不但可以吞煞入阵,凡是身带煞气得鬼魂之物,皆可被其吞噬一空,继而化为精纯的阴煞之气,反哺丁勉魂身,端的是霸道无比。这也是当初他为什么会选择刻画此阵的主原因之一。 “聒噪!”领头阴差,看也不看丁勉,抬脚便将他踢飞至“洞天角落”…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四十九章 三鼓齐擂 踢飞丁勉之后,领头阴差便迫不及待的向三阴戮魂刀伸手抓去。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其人刚一接触到三阴戮魂刀的刀柄,却没能撼动此刀半分。“嗯?…怎么回事?” 领头阴差顿时一阵错愕,随即改为双手握住三阴戮魂刀的刀柄,手臂发力间,刀柄仅仅被其抬高至三寸,连刀尖都还未曾离地,便只听“哐当”一声巨响,其人便一屁股直接瘫坐在地。“他娘的…怎么这么重?” “嘶…”其他几位阴差,眼见此景,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向了躺在地上的三阴戮魂刀。 其中那位獐头鼠目的阴差,忽然之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随即略带迟疑的瞥了一眼被领头阴差一脚踢至角落的丁勉。可这一瞥不要紧,顿时便被吓得差点昏厥过去。“你…你…” 但见前一刻还魂体虚飘,近乎透明的丁勉,忽然身行陡然一阵虚幻,随即一方狰狞恐怖的九头大蛇虚影,赫然出现了众阴差面前。 “我给过尔等机会,可惜尔等不知珍惜。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既然尔等不听劝告,那便全部留下吧!” 话音刚落,九头大蛇狂摇着九方硕大森寒的蛇头,携无上之妖威,便向几位阴差轰了过去。 “不好,快逃!”也不知是谁嚎了一嗓子,众阴差连滚带爬,向门外冲去。 “救命啊!有妖物出世了!”领头阴差眼见于此,也顾不上令其惊咦的三阴戮魂刀了,屁股尿流间,便想夺门而逃。 可惜在其半只脚刚踏出“洞门”的那一刻,九头大蛇忽闪而至,而后其中一颗蛇头猛然张开血盆大口,便将领头阴差吞进了腹中。 这正是丁勉所变化出的九婴妖魂形态,早在他刻画阵法符文之前,便已将三大妖魂与其三魂融合在了一起。简而言之,便是融合之后,他能短暂借用三大妖魂的魂躯与人争斗。 而随着三大妖魂的真灵,从其妖魂剥离而出,投入到了十方聚煞引灵阵做阵心,三大妖魂的魂躯在失去真灵之后,便彻底成就了丁勉的三魂。 自此之后,他的三魂随时可以变换妖魂形态与人争斗,而无时间限制了。因为妖魂就是他的魂,再无分彼此。而这正是出自《明王圣魂经》的功劳,若非丁勉还执着与此法,断然不会有如此夺天之造化。 可以说他现在已经是半步阴神之境了。待其七魄同样步入此道,届时再融合一起,那么他便能成就真正的阴神之境。 “哼…见识到我的秘密,尔等觉得还能继续苟活,痴人说梦!”丁勉当即冷哼一声,十八颗骇人心神的森寒妖瞳,俱是泛出一道噬天吞地的冷芒,而后携无上之妖威,顷刻之间便追上了其他几位阴差。 随即丁勉立即沉侵心神,沟通九婴之真灵,将十方聚煞引灵阵激活,刹那之间,一股冲天黑气顿时弥漫至整条街道,而后这些敢摸老虎胡须的野路毛神,惨叫连连下,便被这浓浓的黑气给吞噬的无影无踪了。 “呼…”丁勉意犹未尽的吐出了九条形如长矛的蛇信虚影,继而身影一晃,又变回了人身。 魂体之内还回荡着众阴差的惨叫之声,但是丁勉却依旧不为之所动。夺人宝物,断人机缘,就必须做好要被灭的觉悟。许是完全融合妖魂之后,自身沾染了不少妖族戾气的缘故,如今的丁勉一旦动起怒来,其身上的戾气,比之残暴的妖族,丝毫不逞多让。 片刻之后,丁勉体内的十方聚煞引灵阵,骤然停了下来,而那些被他扯进大阵中的阴差,也随之彻底没了动静。这便是以三妖真灵做阵心的好处,阵法的运转与停止,只在他一念之间,完全不用担心爆体而亡。 与此同时,一股凌冽的寒流,自阵心窜入他的体内,仅仅持续了几个呼吸,这股寒流便尽数被丁勉吸纳一空。 低头看了看自身的魂体,比之前稍沉稳了些许,但是依然还是那种透明之姿。丁勉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由长叹一声,“杯水车薪啊…” 同时也让他对十方聚煞引灵阵反哺出的阴煞之气,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无独有偶,这些被大阵炼化的阴差,在化为阴煞之气后,并没有直接流入丁勉的体内,而是在经过阵法复杂、霸道的提纯后,才堪堪凝成了一股极度精纯的阴煞之气,流进他的体内。 如此一来,他以后的成就绝对会狂甩其他阴差、阴官十几条街。究其原因皆是因为被他吸进体内的阴煞之气,品阶之高,堪称煞气之皇。但是相应的修炼难度,也会比他人高上几十倍,可谓是一饮一啄,皆是定数。 瞥了眼躺在地的三阴戮魂刀,一时之间,丁勉是心绪飘飞、感慨万千。能从暗山之上将其带出,不知该说他幸运还是倒霉了。 “嗯?又变重了?”三阴戮魂刀一经入手,丁勉面色陡然一沉,心神顿时泛起了滔天骸浪。这把刀,之前重三千五百斤左右,而此时却是增至到了五千斤左右,若非他三魂与妖魂彻底融合在了一起,以他现在近乎透明的魂体,想要拿起此刀,完全是异想天开。 就在此时,被他握在手中的三阴戮魂刀,竟然鬼使神差的颤抖了两下。随即一道娇滴滴的女娃声,传入了他的心神。 “主人…主人…” 那欢快的呼喊,让丁勉不由心神一荡,暗道一声,好可爱的小器灵。 “嘻嘻…当然可爱啦!” 三阴戮魂刀似乎能听到他的心神之声,欢快的回应着。 “你能听到我心神之声?”丁勉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如此一来,他以后岂非在这三阴戮魂刀面前,再无秘密可言?念及此处,丁勉顿时泛起一阵恶寒。 “只要主人在想事情的时候,不涉及到嘻嘻,嘻嘻是听不到主人心神之声的…” 丁勉暗暗松了一气,“嘻嘻?好甜美的名字!” 许是丁勉天生便为女娃控,心神之中对三阴戮魂刀仅存的那点怨念,也随着小器灵娇滴滴的说话声,瞬间消失的荡然无存… 三阴戮魂刀的器灵,似乎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与丁勉交流了没一会,便打起了盹来。 在丁勉的连哄带骗下,小器灵操纵着本体,一溜烟便钻进了他的魂体,陷入了沉睡。 三阴戮魂刀的事情告一段落,丁勉开始打量起缩至巴掌大的铁碑。 洗尽铅华,终成玉骨;去芜存青,方见真神。 丁勉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块机缘巧合、顺手得来的铁片,竟然隐藏着如此大的玄机。抛开隐匿其中的《阵魂》之法不讲,单是这黝黑古朴、质感十足的铁碑,便足矣让人断定此物绝非凡品。 尤其是自铁碑表层所呈现出的密密麻麻、形如蝌蚪的蝇头梵文,黑气缠绕间,隐隐有一股霸道沧桑的道韵流转其上。让人观之,不免生出一种历经荒古千万年,皮碎骨枯神犹在的震撼之感。 神秘与霸道,古朴与沧桑,这铁碑与那诡秘的暗山,所散发出的丝丝道韵,是何曾相似? 一想到暗山,丁勉便不由打了个冷颤,或许也只有自荒古沉淀而下的圣山,才能有如此诡秘霸道的气机吧! 兴许是他修炼的《阵魂》之法,与这铁碑是一脉同源,丁勉的手刚一触碰到铁碑,后者便如利剑归鞘般,直接没入了他体内。 与此同时,一段古朴的文字深印在了他的心神之中。 “鬼王圣碑碎片!品阶不详,完整的鬼王圣碑可镇无尽地狱恶鬼,可渡万千受苦阴魂!” 当看到“地狱”一词之时,丁勉表情猛然一滞,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佛宝残片!” “地狱”之称,乃是佛门专属之词,仙门中人称之为阴司或者地府。而从铁碑传来的“地狱”一词,便足矣说明这鬼王圣碑乃是某位大能曾经用过的佛宝! 一个佛门中人为什么要跑到地府,用佛宝镇压无尽恶鬼呢? 一念至此,丁勉忽然心神一凝,想到了一则古老的传说。“嘶…难道是他?” 就在丁勉心神恍惚之际,突然“哐当”一声爆响,“洞天”之门又被人强行打开了。 “直娘贼的,真当我丁进之是泥捏的?” 丁勉顿时心神一怒,闪身便向来人踹去。 虽然此时他体内的魂力,不足全胜时期的十分之一,但胜在精纯,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成长起来,那么他在神魂一道的成就,端得是不可限量。 “嘭…”一经交手,丁勉便被震的连连倒退数步。就在他欲开启体内阵法,将来人吞噬掉之时,对面忽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呼喊,“进之兄,是我!” “嗯?”丁勉当即止住身形,抬头朝来人看去,“楚大哥!怎么是你?”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继座下的阴差统领,楚锋。也是丁勉在这地府除了张继之外,唯一一个让他倍感亲切的同僚。 “唉…大事不好了!大人他…”楚锋阴沉着一张脸,便要拉起丁勉的胳膊往外走,“咦…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当其看到丁勉近乎透明的身体之时,骤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满脸吃惊的打量着丁勉。随即神色忽然一震,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丁勉的眼神隐隐多出了一丝惋惜与同情。 “咳…楚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丁勉不想与楚锋纠结他身上发生的事,随即将话题扯到了楚锋的身上。 在丁勉的印象中,楚锋虽然性情粗狂,但远非莽撞之辈。看其脸上刻着的愁云,以及火急火燎的动作,丁勉心神骤然一突,隐隐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唉…时间紧迫,我们边走边说!”楚锋深深叹了一口气,带着丁勉便向城隍大殿的方向奔去。 几个时辰前,张继向城隍主动请缨,调查魂矿失踪一案。由于事情紧急,他只是草草安排了一些日常事宜,便带着三十鬼吏、一百阴差前往了番禺府幽思县。 临走之际,张继再三叮嘱楚锋,等他们走后三个时辰,再让楚锋等人带上丁勉去幽思县与他们汇合。 并且,张继还给楚锋留下了他的阴司令,上面被他刻上了自己的心神印记。倘若张继等人一旦遇险,那么阴司令上面的心神印记,便会彻底切断与张继的联系,从而消失不见。 楚锋等人便着此阴司令,向城隍习暮云求助,这是张继为自己留下的后路。 而楚锋等阴差,生前出身行伍,论上阵杀敌,是一个比一个悍勇。但是若论捭阖进谏,却非他们之长。 在朝堂上,文判一直针对张继之事,楚锋他们也是略有耳闻。正所谓,小人还需能人治,他们不是那个专人,又恐文判使坏往他们身上扣屎盆,届时非但救不了张继,便连他们也会成为逃兵,着实得不偿失。故而他们才打算让丁勉牵头,去向习暮云求助。 毕竟丁勉的手段,他们是见过的。纵使面对白云观这等庞然大物,他都敢出手算计,单是这份豪气干云的气魄,便足矣引无数阴差尽折腰。而且习暮云对丁勉印象还不错,这牵头之人,非他莫属。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丁勉轻叹一声,继续问道,“大人临走时,还有什么吩咐?” “大人还说…还说如果城隍不再出兵,而是向阴司高层求助。便…便要我们辞去阴差之职,另谋出路,从此不要再回这庐州城了…”楚锋说道这,脸色瞬间暗淡了下来。 阴差或许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半只脚已经踏入了长生天途。但是这其中的酸楚,不足外人道哉!受累,受苦,没地位,这便是地府阴差最真实的一面。阴官动辄打骂阴差之事,在地府早已屡见不鲜。而像张继这等浩然加身,体恤下属之辈,在整方地府却是屈指可见。能遇到张继是他们的福气,也是丁勉的福气。 “楚大哥放心!即便拼得三魂崩碎,我亦要寻到大人!你可别忘了,大人是被谁引入地府为官的?”丁勉定了定神,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他入得地府堪堪不到三天,对这庐州城内的枝枝蔓蔓了解的不多。作为一个旁观者而言,极品魂矿无论是对地府高层,亦或者庐州城的大小阴官,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如果贼人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求财,那么他大可以利用无上神通,将之搬走便是。可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对庐州城的高层阴官动手? 其意之明,不言而喻。无独有偶,这魂矿定然只是一个陷阱,一个引无数庐州城阴官,前赴后继去、自投罗网的陷阱。他这是要将整个庐州城一网打尽!整个仙朝敢毫无顾忌对地府城池下手之人,除了地府上层争权夺利的上位者,丁勉再想不出还有谁会有如此熊心豹胆。 从张继一系列的动作,与留给楚锋等人的话而言,或许张继已经察觉出了什么。张继之所以留下后手,让楚锋等人去向习暮云求助,也是想试探地府上位者的态度。如果他继续派人前往,那么只能说明地府上位者还没到撕破脸破的时候。反之,那么正如张继所言,有多远走多远吧! 由此,丁勉几乎可以推断出,张继恐怕还留有其他后手。作为一个曾任职过盐铁判官的大儒,岂会不晓得狡兔三窟之道。 周密的计策,一环套一环,甚至丁勉隐隐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荒唐感。这张继极有可能金蝉脱壳,躲藏在了暗处。否则这计策,与陷入险境、不能脱身的他,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自古权谋迷心神呢!王朝争储如此,这煌煌仙朝亦是如此!”念及此处,丁勉不由叹了口气。他若想在这方混乱不堪的地府,平步青云,眼下无疑是最好的机会。在地府上位者眼中,没有忠心耿耿一说,唯有证明自身的价值,值得他们利用,才会得来升迁的机会… 城隍大殿离阴差阁,不足五里,以楚锋和丁勉飘飞的速度,仅仅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了城隍大殿的门口。 其他十几位阴差,早已在大殿之外等候他们多时。见到楚锋和丁勉前来,众阴差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阴郁的面色缓和了不少。 “老大!丁兄弟,你们来了!” 众阴差,皆上前将二者围在了中间。 楚锋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即拍了拍胸脯,佯装心有成竹的说道。“呵呵!大家伙放心吧!有进之兄在,大人定能脱离险境!” “是啊!有丁兄弟在此!我们此番定能劝说城隍爷出兵!” “对对对!丁兄弟在阳间算计祁山真君一事,我等可是历历在目啊!有丁兄弟在,大人的安全有保证了!” 丁勉对此却是看破不说破,他这近乎透明的身体,众阴差何曾看不到。归根结底,届时因为病急乱投医的心神外作祟罢了。 不过他们能在此刻,还依旧坚持要将张继寻回,此番情意,着实让丁勉心神感动。 此刻他成为众人的“首领”,是当仁不让。念及此处,一股滔天的霸气夹杂着些许妖气,自丁勉体内迸发而出,“众兄弟,三鼓齐擂!我等要让城隍爷亲自接见我们!” “我来!” “算我一个” “还有我” 众阴差争前恐后的,纷纷向城隍大殿门口的三口大鼓走去。 这是庐州城专为冤魂所设的击鼓鸣冤之地,三方大鼓音色不同,意义更不同。 敲响第一个红鼓,状告阳间恶人。 敲响第二个黄鼓,状告地府阴差。 敲响第三个蓝鼓,状告地府阴官。 三鼓齐响,乃是崩魂明志,告尽地府强权… 第一卷 漫漫仙途,初踏修行 第五十章 守备阴将 “咚…” “嘭…” “哐…” 红、黄、蓝三鼓齐鸣,凄似鸮鸟啼叫,悲若杜鹃啼血,怨如血猿哀鸣… 一时之间,整个庐州城尽皆回荡着三鼓哀怨悲鸣之声,城中各司其职的阴差,听闻三鼓齐鸣,纷纷放下手中之事,向城隍大殿奔去。 千百年来,去城隍殿击鼓鸣冤的冤魂鬼物,如过江之鲫,不计其数。然而三鼓齐鸣,自庐州城的历史上还是头一遭。不到片刻,城隍大殿之外,黑压压一片,围满了身着皂衣服的阴差。 丁勉要的便是这种阵势,他这是在逼迫习暮云做出决定,而围观来的阴差,便是整方事件的见证者。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倘若这习暮云不想寒了庐州城众多阴差的心神,那么他也只能出兵前往番禺府幽思县了,而不是等着上面派人前来,再行定夺。 然而,这一次丁勉却是失策了。无论外面如何鼓声震天,群魂聚首,这城隍殿的殿门依旧是紧闭殿门,毫无动静。 嗯?不对劲! 丁勉眼角顿时一缩,略带迟疑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楚锋。后者也是一副吃惊的表情望着丁勉,眼神之中俱是惊异之色。 楚锋曾言,自张继接过帅印前往番禺府幽思县的那一刻起,习暮云一直和众位阴官待在城隍大殿等着张继的消息。 可是此刻,即便习暮云不想再往魂矿消失之地派遣人手,也应该差人前来将丁勉他们几个聚众闹事的绑了才是。毕竟三鼓齐擂,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稍有不慎便会引起庐州城的暴动。 众阴差也是一副吃惊的表情,一个个将目光投向了丁勉。“丁兄,怎么办?” 围观而来的群魂,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哈哈…三鼓齐响竟然没人前来开门,我猜这城隍爷八成睡着喽!” “祸从口出,慎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丁勉忽然心神一动,隐隐觉察出了不妥。 方才来的时候,他的一颗心神全都凝结在如何将习暮云说动出兵之上,并没有觉察出这城隍殿有何异常。 而此时三鼓齐鸣,威压四方的城隍殿却依旧是大门紧闭,仿若睡狮般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这与往日那个喧嚣的城隍殿完全就是两个极端,其中韵味耐人考量。 丁勉蹙眉走至城隍殿大门口,而后屏气凝神,透过一丝缝隙朝里面观望。缕缕青黑相交的煞气,不断在其院中闪现,看上去与平时无甚差别。然而内门台阶之上却是连个执守大殿的阴差都没有,极其不符合这城隍殿的殿规。 由于城隍殿的台阶颇高,门缝内视线又极差,丁勉只是隐隐约约瞅到了内门的一角,貌似这城隍殿的内门是大开着的。倘若没人,这大殿内门应该紧闭才是,可偏偏为何内门大来,而无人前来开门? “不好!这城隍殿八成是出大事了!”丁勉忽然心神一凌,瞬间涌起了一股浓浓的危机感。如果城隍殿也出事了,那么习暮云等一些阴官极有可能也遭遇了不测,而他又该如何是好? “这…”三个执鼓槌的阴差,卖力敲动了一会,却发现依旧没阴差前来打开殿门,三位阴差表情诧异的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纷纷停下了手上动作,将头转向了丁勉。“丁兄弟,怎么办?这方法不行啊…” “嘿嘿!接着敲啊!记得要使劲!”摩肩擦踵的阴魂群,再次传来一阵幸灾乐祸的呼喊之声。 此时此刻,丁勉心神极度挣扎了起来。无论这城隍大殿是否遭遇了不测,他都必须一探究竟,不为满足自身求知欲,而是为了知遇之恩。 张继对他如何,他是心知肚明。若不是张继心怀坦荡,那两件与他来说等同于再造之恩的佛宝,即便落入他之手,也会被张继伙同宁溪海抢夺过去。岂会有他今天这般踏入仙途,入职地府为差的天大造化? 可是,外面还有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阴魂在看着他们,如若让其知晓一直压在他们头顶上的大山,已经倒塌了,这庐州城必定会阴魂爆起,战乱不休。届时他便是整个庐州城的罪人,而茫茫地府,何处又敢接纳他这个灾星。 一番挣扎之后,丁勉当即便有了定计,“不要敲了,都停手吧!” 此时的楚锋似乎也发现到了不对劲,凑至丁勉身边,担忧道,“进之兄,这…” 楚锋话未说话,便被丁勉挥手制止住了,“这城隍殿八成是出事了!待会你们死死守住大门,我进去一探究竟。一旦有阴差靠近,格杀勿论,千万不要心慈手软!” “嘶…”楚锋瞪大双眼,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丁勉,半晌之后,他才缓缓吐出一句话,“硬闯城隍殿可是死罪!不若我们向酆都城求助吧,此事已经不是我们这些小鱼小虾可以参和的了!” “呵呵…不要把地府高层想的这么神圣,他们只是一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暴徒!”丁勉不由冷笑一声,“你放心,出了事和你们无关,我丁进之一并担着便是!” “进之兄,你这说得什么话,我老楚岂是贪生怕死之徒。我这便照你说得去做。他奶奶的,在阴司憋屈了几百年,今日我老楚也酣畅淋漓一回!”楚锋佯装不悦的拍了拍胸脯,向其他阴差走去。 不到半刻,所有张继麾下的阴差,皆尽向城隍殿大门口聚来。而其看向丁勉的眼神,疯狂之中夹在着浓浓的战意。浑浑噩噩几百载,而今重整天隋勇。 众阴差聚首,一股铁血煞气随之孕育而生,铁链嚯嚯间,熊熊战意直冲苍穹。 丁勉也被他们身上所爆发出的滔天战意,给深深的感染了,继而大手一挥,厉喝一声,“给我撞开此门…” 此言一出,立即有五位阴差走上前来,摩拳擦掌间,齐齐向朱红色的大门撞去。 “嘭…” 一经触碰到城隍殿的大门,五位阴差顿时便被弹飞出一丈之远,而城隍殿大门仅仅只是晃动了两下而已。 “换人!” 后方的楚锋大手一挥,又有五位阴差走上前来,直接朝大门崩去。 “嘭…”这一次,朱红色的大门晃动幅度,较之前大了几许,但是还远没有达到被撞开的临界点。 “八位一组,轮流撞门!直至破门而入”楚锋厉喝一声,俨然又走出了八位阴差直奔大门而去… “强闯城隍大殿?他们不会是疯了吧!”阴魂群中登时躁动了起来。 “活腻歪了呗!” “嘿嘿…也不尽然,你们没看到三鼓齐鸣都未能引来城隍老爷开门升堂吗?依我之见,城隍殿八成是出事了!”其中一位面色阴郁的阴差,暗暗瞥了眼跃跃欲试的众阴魂,操着一口沙哑的声音说道。 “这位老兄说的在理,不若我们随他们去城隍大殿看看如何?倘若城隍殿真的出事了,我们也好早做打算。说真的,某早就受够这些个平素里耀武扬威的阴官了,这阴差不做也罢!” “嘿嘿!是极!是极!与其在这被那些个阴官继续压迫毒打,不若褪去这身皂衣占山为王,岂不美哉!” 阴魂群顿时沸腾了起来,“城隍殿出事”也随之传遍了四周每个角落。 一个个阴魂如涨潮的海水般,黑压压一片尽皆向城隍殿大门方向涌去… “轰…” “哐当…” 在众阴差的不懈努力下,城隍殿的大门终于被撞开了。 就在此时,阴魂群中忽然爆了出一句,“城隍殿出事,兄弟们快冲进去抢鬼器、魂晶啊!” “呼呼呼…” 此言一出,无尽的阴魂争先恐后的向城隍殿大门冲去。不到片刻,丁勉他们几个,便被这黑压压的阴魂给堵在了大门口。 “上前一步者,死!”楚锋赫然一甩手中铁链,一步踏出,眼神阴冷的扫向了下方的众阴魂。 “你是何人?安敢强犯城隍殿?”就在这时,一位身材消瘦,青面獠牙的阴将,带着一队身着甲胄的阴兵,快速挤出了阴魂群。 “吾乃张阴曹麾下阴差统领,楚锋是也!”楚锋满是忌惮的扫视了一眼青面獠牙的阴将,随即伸手摸出腰间张继给他留下的那块阴司令,“奉张大人之命,吾等来这城隍殿办案,识相的快点退下!” “本将不管你们奉了谁的令,总之敢袭击城隍殿者,便是公然谋反!来人,给我拿下!”青面獠牙的阴将一声令下,十几个手着长矛,身着甲胄的阴兵,纷纷将楚锋等人围在了中间! 阴魂群随之安静了不少,众魂皆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相互对峙的楚锋等人!“对!敢霍乱城隍大殿,就应该将他们拿下!” 无论是楚锋,亦或青面獠牙的阴将,都从对方眼神之中看到了浓浓的杀机,气氛登时凝重到了极点。 “是他?”丁勉蹙眉紧锁的瞥了一眼略带眼熟的阴将,瞬间想起了刚踏足庐州城地界之时,看到的那几位威风凛凛的守备阴兵、阴将。 从其身上所散发出的森然寒意,便知楚锋等人根本不是其对手。不过进入城隍大殿他是势在必行,纵使对方是凶悍无比的阴兵阴将,也休想阻挠与他。 “呵呵…原来是守备阴将大人,大人来的正是时候,在下有要事要与大人细说,可否借一步说话?”丁勉面色顿时露出一丝笑容,不卑不亢的向青面獠牙的阴将走去。 两军对峙,先礼后兵之道,乃智者之城府也。在见到这阴将的那一刻,丁勉便已经有了定计。此人虽生的青面獠牙、骇人心神,但丁勉却从其滔天煞气之中,感受到了一丝正义之息。非是那种儒门中人身负的浩然正气,而是一种悍不知死的武将高义。 丁勉几乎完全可以肯定,如果这庐州城发生暴乱,那么这凶神恶煞的阴将,定然会出来阻止。倘若能将此人麾下的阴兵借调一二,跟随丁勉他们去彻查魂矿以及阴官失踪一案,那是再好不过了,毕竟这阴兵的战斗力,可比阴差强上了不少。 “哼…一个魂体不稳的阳人阴差而已,有何资格和本将借一步说话!给我绑了!”阴将大手一挥,便有阴兵上前欲制止住丁勉。 楚锋等人眼见对方出手,纷纷挥舞着铁链向手持长矛的阴兵攻去。 刹那之间,丁勉立即从体内召唤出了三阴戮魂刀,身影忽然一晃,掠过抓向他的阴兵,电光火石间赫然闪到了青面獠牙的阴将身侧。 “刷” 那阴将未曾想到丁勉等人竟敢突然爆起,一个反应不急,便被丁勉手中的三阴戮魂刀瞬间架在了脖子上。 “哈哈…”阴将刚想放声大笑,忽然感觉肩头猛然一重,一股惊天之力,霎时间顺着他的肩头传遍全身。“嗯?好大的气力!” 阴将没想到看似羸弱不堪的丁勉,竟然会有如此神勇之力,正要运起煞气反击,岂料丁勉却忽然凑至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城隍和庐州城的一干阴官全部失踪了,你我再这么纠缠下去,非但解决不了问题,这庐州城恐怕也会随之大乱了!” “你说得都是真的?” 阴将一双虎目陡然之间大睁,他有想过城隍殿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却始终不愿承认这一切都是真的而已。然而此刻丁勉爆出了这则消息,却是直接将他从不切实际的幻想瞬间拉回了现实。 丁勉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将三阴戮魂刀撤了回来。“是与不是,进去一观便知。让你的人都停手吧,庐州城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都给我住手!”阴将当即爆喝一声,制止住了混乱的场面。而后对众阴兵朗声说道,“你们在此看好殿门,本将与这位小兄弟有要事要面见城隍!记住,但凡靠近大门半步者,杀无赦!” “什么情况?”众阴兵顿时一阵错愕,刚刚还喊打喊杀来着,怎么一转眼便与贼人称兄道弟起来了,这性子变换的也太快了吧!不过碍于阴将恐怖的威压,他们也不敢出声反驳,只能照做便是。 而楚锋等阴差,却是暗暗冲丁勉竖起了大拇指。方才丁勉突然爆起之时,可是吓坏他们了。而此时对方竟然转性与他们握手言和,不得不说丁勉手段之高超,绝对堪称旷古跃今…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五十一章 门中含雷 一经踏足城隍殿院落,丁勉不由放缓了脚步。道道宛若游龙狂舞的青黑色煞气,不断在院中漂浮,辗转,腾挪,继而向四周弥漫,与他第一次踏足城隍殿之时的场景是如出一辙。 这些煞气皆是自院落东南角的一口枯井处溢出的,虽谈不上精纯可言,却也称的上是煞气袅袅,光晕流转了。至于这枯井之下究竟隐藏着什么玄机,为何会有源源不断的煞气从中溢出,据丁勉推测,这口枯井很有可能与外面某一浓郁至极的阴煞之地相连! 地府各府殿的格局,与九重天阙完全就是两个极端。前者阴煞四溢,骇人心神,后者却是仙机盎然,沁人心脾。或许在阳人看来地府阴森恐怖,但对那些迫切需要阴煞之气来变强的修者来说,这里才是他们的天堂。 这是丁勉第二次踏入城隍大殿,与第一次眼花缭乱的期待而言,这一次却是直接让他陷入了沼泽泥潭。 院中的一切布局,都和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差别。甚至每一块黑石的纹理,每一片阴植(阴间的植物)的枝叶,都和他印象中的一模一样。 而唯一让他感到不同的,却是这周围静的出奇诡秘。 “呵呵!小兄弟,你这未免也太谨慎了吧!这城隍大殿我虽然不常来,但对这周围的一切还算是了如指掌。莫要说是一具阴物,即便是只虫魄,也休想逃过在我老秦这双阴眼,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是赶紧去大殿看看怎么回事吧!” 守备阴将说着手中长枪一抖,一步步向内门台阶行去。 丁勉苦笑一声,随即祭出三阴戮魂刀也随之跟了上去。有这么一位实力强大的阴将同行,倒是让他安心了不少。 阴间修士,素来比较尊崇强者,像丁勉这种三魂虚浮而又身具惊天之力的怪魂,已然赢得了这位守备阴将的尊重。然而他却不知,这正是丁勉的高明之处,目的便是勾起守备阴将的好奇心神,继而将他拖下水… 踏入城隍大殿的那一刻,丁勉心神瞬间大开,快速将向殿内扫去,与他猜测的一般无二,殿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习暮云和其他阴官的一丝鬼影。 “往日城隍即便不在这大殿宝座之上,门外也会留有阴差看守。如今看来,这城隍殿是真出事了啊!”守备阴将看着空旷的大殿,登时悲从心来,摄人心神的双眸之中,隐有雾气升腾。 “不知道大人听说了没有,番禺府幽思县的极品魂矿不翼而飞了。前往勘察的日游、夜游、和各方巡检也因此失去了踪迹!”丁勉轻叹一声,继而开始自顾自的在空旷的大殿内寻找可疑气机。 “什么?日游、夜游和几方巡检竟然无故失踪了?”守备阴将顿时瞪大双眼,身影忽然一闪,瞬间便臻至到了丁勉近前,而后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霎时间,一股强烈的杀意,突然自守备阴将体内迸发而出,顷刻之间便将丁勉尽数笼罩其内。“小子!你可要为你说的话负责!” 丁勉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不单是他们,几个时辰前,张阴曹毛遂自荐,带领一干鬼吏阴兵也去了番禺府地界。与日游、夜游等几位大人一样,失踪了…” “噗嗤…” 守备阴将闻之,当即放开了丁勉,而后一抹寒光陡然一闪,手中长枪赫然插进了旁边的殿壁内。“究竟是谁这么狠心,竟然要将我庐州城的阴官一网打尽!哼…倘若被本将抓到,定让他魂崩地府!” 守备阴将的愤怒,丁勉是看在眼里,毫无疑问,第一批失踪的阴官里面,定然有他极其在乎的朋友或者至亲。 将整个城隍大殿里里外外寻了个遍,丁勉也未能从中找出任何的蛛丝马迹,这让原本信誓旦旦的他,顿时升起了无尽的挫败感! 难不成,这些阴官都是凭空消失的不成?若非如此,怎么会一点蛛丝马迹也未能捕捉到? 心神飘飞的丁勉,不知不觉便来到大殿门槛边坐了下来。 前世他一遇到不开心的事,总喜欢坐在自家门槛边,静静地眺望远方。那是父母为他留下的避风港,坐在门框边遥望远方,让他有种说不出的踏实与安然。 “嗯?怎么会这样?”丁勉刚一坐下,屁股之上陡然传来了阵阵雷电流经魂体的酥麻之感,惊的他差点摔倒在地。 要知道,三魂离体的他,现在已经不能完全称之为人了,或许称其为可以归体的鬼物更为恰当。 鬼物天生便惧怕雷电,一旦沾染上一丝,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被无情的摧残。 没有肉身的阴差、阴官,虽然因为吸收了大量的阴煞之气,比之普通的鬼魂强大了不知多少倍,但是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他们身为鬼物的事实。纵使这些雷电不足让其魂飞魄散,负伤却是在所难免。 此刻自门框边传来阵阵酥麻感,丁勉完全可以肯定这分明便是雷电的触感。可为何对他却仅仅只是产生了阵阵酥麻,而并没有将他击伤或者直接抹杀掉呢? “小兄弟,你怎么啦!”心神沉重的守备阴将,此时也发现了丁勉的不妥,连忙上前欲伸手将其扶起。 “不要碰我!”丁勉当即冲守备阴将大喝一声,可惜已经晚了。 “嗤啦…” 守备阴将的手刚一触碰到丁勉,顿时惨叫一声,自其体内忽然冒起了阵阵白烟,“啊…” 惨叫之声持续了片刻,守备阴将才狼狈不堪的爬了起来。而其一副霸绝天地的身姿,也变成了虚浮了起来。 “咳咳…你阴魂之上怎么会有雷电?”守备阴将满脸忌惮的看着丁勉,却又不敢再靠近他半分。 丁勉略带歉意的指了指门框,“不是我身上附有雷电,而是这门框传进给我的!” 此言一出,守备阴将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随即满脸惊骇的指着城隍大殿的门框,惊魂未定的道。“这…这阴木之上怎么可能存有雷电?你又为何没事?” 丁勉无奈的耸了耸肩,“我也想知道我为何不怕雷电!” 话音刚落,丁勉表情瞬间一凝,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城隍他们不会是被人用雷电算计了吧?” “呼…”守备阴将表情瞬间一滞,继而有摇了摇头,“倘若他们是被雷电给泯灭的,为何这大殿内没有一丝的雷电过后留下的狂暴气息,这似乎说不过去。” “会不会是贼人先用雷电困住了他们,而后又施展神通将之全部抓起来的!”丁勉说着伸手试着触碰了一下门扇,又是丝丝的酥麻之感传进了他的体内。“嗯?这…这扇门也有雷电之力,我敢断言,城隍他们的失踪定然与这雷电之力脱不了干系!” “嘶…你是说,他们是被身负雷电神通的仙道修士给算计了!” 守备阴将说完,便闪身越出了大殿,他可不敢再继续待在里面了。 丁勉也随之退出了大殿,“这庐州城内,近期可来过什么天官,或者仙门修士?” 若论谁最清楚这庐州城内的鬼物、修士流动状况,守备阴将无疑最有话语权。外人若想进入这庐州城,必定会从城门经过,而身为城门守将,又岂会对此毫无不知。 岂知,守备阴将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庐州城已经近十载没有仙门修士、天官进入了!” “哦?”丁勉听后登时一阵错愕,随即不死心的问道,“那么这庐州城内可有阴官、阴差的鬼器、或者仙器是雷属性的!” “阴物最惧雷电,又岂会有阴差、阴官自掘坟墓去祭炼与自身有百害而无一利的雷器!”守备阴将连忙否认了丁勉的猜测! “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难不成这雷电是凭空出现的不成?”突然,丁勉心神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的言论。 “那么可有其他阳人阴差、阴官在庐州城任职,或者说有仙门修士死后在这任职的?” 话一出口,守备阴将刹时张大了嘴,继而缓缓吐出几个字,“罗、彬、成!” “谁?”丁勉为之一愣,顿时喜上眉梢… “罗彬成,神霄宗大长老之子,未及加冠,三年前被文判引入庐州城,成了阳人阴差。此子才思敏捷、能力又远超常人,仅仅一年不到便升至到了鬼吏。其后可谓是平步青云,由鬼吏一路升迁至夜游,而他也被城隍暗定为了下一任接班人!” 守备阴将爆出的这则消息,对丁勉的触动不可谓不大。一个未及加冠,年龄与他相仿的年轻人,竟能有如此逆天之姿,仅仅三年而已,便由最底层的阳人阴差,一跃成为了六品地府大员,其手段、修为之高,可谓是同辈称尊。 然而此刻丁勉最关心的是,这守备阴将提及的罗彬成,是否就是谋划极品魂矿,算计众阴官的幕后黑手。毕竟,以此人的年龄与手段,定然会被地府高层注意到。 “这神霄宗可有雷道修行之法?”丁勉再次追问道。 “难道真的会是他?”守备阴将闻言,浑身忽然一滞,继而由摇了摇头,“不可能!况且他不是随日游等人一并消失了吗?这幕后黑手怎么可能是他?” “呵呵?为什么不可能!”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五十二章 阴魂暴乱 丁勉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城隍殿的内门,继而沉声说道,“城隍的修为究竟如何,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而胆敢算计他的修士,若无巨大靠山,便是修为通玄,并且还极有可能修炼了可怕的雷法。普通地府修士,对雷电唯恐避之不及,又岂会亲身涉险修炼雷法,或者自损修为动用这雷器? 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众阴官眼皮底下,将其算计在内,我想除了在庐州城任职的阴官之外,其他外来修士很难做到这一点。而大人方才提及的罗彬成,无疑嫌疑最大!” “照你这么说来,那罗彬成并没有前往番禺府幽思县,而是逗留在这庐州城了?本将可是亲眼看着他出城的,他若回城岂能瞒过我等。” 守备阴将略有深意的看着丁勉,嘴角之上不由浮现出了一抹讥笑,“呵呵…年轻人呢…争强好胜是好事,但是也要有个度,切莫被嫉妒迷失了心智,否则你将陷入万劫不复…” “我只是说他嫌疑最大!”守备阴将的嘲讽并没有令丁勉感到心生不忿,反而激起了他的心神深处的无穷斗志。 他有他的坚持,无论他人再怎么贬低于他,也难以改变他修行的初衷——蝼蚁虽小,亦能撼天。他要证明给那些高高在上的天官、阴官看,即便是地府最底层的阴差,也有璀璨夺目的一天。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守备阴将虽然比其他阴官多出了些许正义之感,但是要想将他完全拖下水,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许是因为职责所在,守备阴将看问题的方式与他截然不同。相比丁勉的立功心切,守备阴将最在乎的还是整方庐州城的安宁。 “多谢大人能陪小子来此一遭,你我就此别过。大闹城隍殿的罪名,小子自是不会推脱。若上面派人前来接手这庐州城,就说小子去了番禺府幽思县…” 丁勉冲守备阴将深深一辑,头也不回的向大门的方向走去。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要赶在上面派人来接手庐州城之前,将魂矿以及阴官失踪之事,调查清楚。否则,他的名声怕是要彻底臭了,单是硬闯城隍殿这一条,便足矣毁掉他整个仕途。 直觉告诉他,对城隍殿出手之人,与魂矿失踪一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是同一伙人为之也不是不可能。 城隍大殿他是看过了,至于他的猜测是否属实,一切还得等看过魂矿蒸发之地,才能得到证实。 “吆喝…说你几句就受不了了,哼…不听本将的劝告,以后有你受的!”守备阴将也被丁勉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整出了火气,枪柄狠狠往地上一杵,满脸怒气的向外飞去。 在飞至丁勉上空之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枪头直接擦着他的头顶直掠而去,气得丁勉只想骂天… “杀啊…” 还未迈出城隍殿的大门,外面赫然传来的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场面是一片混乱不堪。丁勉心神登时一突,担心的事终归还是发生了。 眼瞅着比他早先一步踏出大门的守备阴将,手中长枪猛然一抖,便要出声厉喝众阴魂。丁勉心神一狠,挥起三阴戮魂刀悍然斩断了自己的左臂,而后赶在守备阴将出声前,跃出了大门。“都给我住手!” 嗯?守备阴将闻声刹时一惊,这里他的官职最大,理应由他出面制止住混乱的场面才是,不承想却被丁勉抢了个先,这让他心神十分不爽。 可当其看到丁勉身上所散发着的大量灰气之时,双眸顿时一缩,瞬间便明白了丁勉的意图。 交战在一起的众阴魂,不由停下了手中动作,纷纷向丁勉所在的位置看去。 楚锋挥链崩退与之对抗的阴魂,身影一晃,便凑到了丁勉近前。“进之兄,你这左臂…” 丁勉惨惨一笑,眼神直接略过楚锋,朝台下众阴魂扫去。“看到了吗!这便是我丁进之冒犯城隍爷的下场。城隍爷他老人家正在与其他几位大人商讨秘事,没工夫和我这只小虾扯皮。若不是守备大人为我求情,此刻我已经魂崩地府了!” “嘶…”众阴魂尽皆惊骇的看着丁勉残缺的魂躯,一个个不由缩了缩脖子。 “难怪城隍大人不肯派阴差前来开门,原来是在商讨秘事啊!” “话说这个小阴差也够胆肥的,胆敢挑战城隍圣威,这下好了,左臂都没了!” “快…快收回兵刃,一会城隍爷出来要是看到我等在这聚众闹事,岂会有好果子吃…” 守备阴将暗暗冲丁勉这个狠人点了点头,以自断一臂为代价,去换取一个有说服力的谎言,这让余怒未消的他,再次重新审视起了丁勉。 “进之兄,是我老楚连累你了啊…”楚锋轻叹一声,双目陡然泛起了浓浓雾气。 “丁兄,都是我们不好,让你独自一人,孤身犯险。这份高义,我二狗子铭记于心!”以楚锋为首的众阴差,纷纷大感内疚。 丁勉嘴角微微发苦道,“不怪你们,是我太过猖狂了!” 随即丁勉一步越过众阴差,冲台下密密麻麻的阴魂朗声道,“大家伙没事都散了吧!莫要再在这里逗留了!” 此时此刻,丁勉是骑虎难下,有进无退。是他带头撞开的大门,也应该由他来收场。眼下这城隍殿便是一尊镇压众阴魂的大佛,一旦城隍和其他阴官消失的消息坐实,那么这庐州城可真要乱到一发不可收拾了。 丁勉虽然与守备阴将接触的时间仅仅不到半个时辰,但是对此人耿直的性情还是可以预见的。他怕这家伙一时心直口快,说漏了嘴,故而才抢在他之前将局面向好处引。 至少在上头派人来之前,他必须确保这庐州城一切安然无恙,否则地府的那些上位者,定然会将他当成一切案件的替罪羊,以安抚众阴魂。届时,他便真是百口莫辩了。 因此,他才拼得魂气流逝,也要故弄玄虚,为的便是让众阴魂相信城隍等人一直都在,只不过却是碍于商讨秘事,没工夫理会他这只跳梁小丑罢了! “尔等在此聚众闹事一事,本将早已上奏给了城隍。趁城隍尚未商讨完秘事,尔等还不快滚,否则一会城隍要是出来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便是你们的榜样!”守备阴将扬了扬手中长枪,眼神凌厉的扫视着一干心生退却的阴魂。 “大家莫要被他们骗了,倘若城隍爷还在的话,肯定会派人来逮捕他们的。一定是他们串通一气囚禁了城隍老爷,他们这是在谋反,大家伙快将他们拿下。只要我们救出城隍老爷,加官进爵是板钉钉的事!” 阴魂群中再次爆出了一声呼喊,随即心生退意的一干阴魂群,又变得骚动了起来。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无论是想升官发财,还是想趁机闹事,对于一直被奴役的阴魂、地位低下的阴差而言,此刻很可能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此言一出,丁勉立即心神大开,向声音的来源扫去。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欲挑起庐州城的战火。 嗯?此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当丁勉将气机锁定那声音传出的方位之时,忽然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似乎也发现丁勉在盯着他,随即身影顿时一缩,消失在了阴魂群中。 “杀啊!”也不知是谁最先挑起的战火,密密麻麻的阴魂群,如激流勇进的潮水般,顷刻之间之间便向楚锋他们所站的位置涌了过去。 场面再次失控。 “兄弟们,冲啊!”楚锋猛然一甩手中黝黑铁链,最先冲进了阴魂群。 “儿郎们,给我杀!”守备阴将一枪挑飞一个阴魂后,带着一干阴兵,赫然杀进了阴魂群。 丁勉心神顿时一怒,右手腕陡然一翻,倒提着三阴戮魂刀,也随之冲了上去。 无尽地府,阴魂之间争斗之事常在。只要不被人灭了真灵,即便是被砍掉胳膊、截去腿脚,过段时间也会自行长齐。但是,在此之前,却是不能再动用魂力了,否则一旦魂力流失严重,错过了魂体最佳恢复期,那么以后别想再复原了。 然而左臂缺失的丁勉,赫然不属此列。他三魂之上都被刻画了十方聚煞引灵阵,只要有源源不断的阴煞之气供其吞噬,很快便可助他恢复断臂。 而眼前这些密密麻麻的阴魂,随着他心神怒火的爆发,已经不再被他当成另类的生命体了,而是一道道上好的阴煞之气。 丁勉非常清楚,如果阻止不了这场暴乱,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下场。此刻他唯一要做的,便是杀到这些阴魂心惊胆寒,杀到他们不敢再生出一丝的作乱情绪。 在冲进阴魂群的那一刻,丁勉立即沟通了圣猿、九婴、夔牛的真灵,将三魂之上的十方聚煞引灵阵尽数运转了开来。 碍于楚锋、守备阴将等人,他没有再变换成出妖魂形态,而是直接以人身开启了阵法。不过纵然没有妖魂那等霸绝苍穹的压迫感,也足矣震慑住这些阴魂了。 “刷…”手起刀落,一个阴魂被丁勉拦腰截断,随之被他扯进了十方聚煞引灵阵。对付这些暴乱的阴差、阴魂,最有效的方法,便是直接将他们扯进大阵,但是他不能表现的这么直白。否则一旦被地府那些上位者知晓,他身怀《阵魂》这等逆天秘法,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无情的抹杀。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他才以三阴戮魂刀为幌子,尽情的吞噬着靠近他的阴魂。 “刷…刷…” 被丁勉紧握的三阴戮魂刀,如一只冲出深渊的恶龙般,张牙舞爪间,不停地收割者靠近他的阴魂。 一道道精纯的阴煞之气,被去芜存菁后,不断从十方聚煞引灵阵流进他的体内,而他缺失的左臂,也随之慢慢长了出来…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五十三章 再见燕南天 长刀所至,红芒漫天,惨声不绝,无一生化。霎时间,三阴戮魂刀被丁勉舞的是游龙狂吟,猛虎暴啸,刀光闪烁,势若奔雷。 一个个阴魂尽皆成为了十方聚煞引灵阵的养料,而后又化为滚滚精纯阴煞之气,通通被其纳入体内,滋补他的断臂,填充他的魂体。 此时的丁勉犹如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森然巨兽,但凡靠近他的阴魂,无一逃脱,全部被其吞噬一空。 忽然,“嗡…”的一声轻鸣,但见其生出的左臂虚影猛然一晃,转瞬之间便清晰了起来。至此,他缺失的左臂,已经完全恢复如初。 “哈哈哈…” 丁勉不由仰天长啸一声,阴霾在其心神中的郁结,顿时一扫而空,随之而来的则是踏天争锋、悍不知死的万丈豪情。 “杀…” 随着越来越多的精纯阴煞入体,丁勉趋于透明的魂躯在这一刻,开始泛起了点点青芒,这是阴魂开始聚煞成衣的自然表现,也是鬼魂向魂体脱变的前兆。但是丁勉所修《阵魂》之法,完全不能以常理视之,因而一旦他周身被阴煞之气尽数包裹,那么其强悍程度完全可以与阴官的灵体一较高下。 或许等其魂魄合一,凝结出阴神之时,这无尽地府的普通阴官想要拿捏他,也该掂量一下自身实力是否够格了! “不够!还是不够!”此时的丁勉便像是一只沾了腥的猫,一旦尝到了甜头,岂能就此罢手?但见其身影一晃,便如一方天地烘炉般,悍然扎进了阴魂群的心脏。 开始之时,丁勉仅仅只是以三阴戮魂刀劈砍在阴魂身上,而后再将他们的肢体残躯尽数扯进十方聚煞引灵阵。 而随着涌入他体内的精纯阴煞越积越多,渐渐地丁勉不再满足这种片刀式的冲击。那种修为逐步增强的快感,近乎让他痴迷。 是矣,在魂体逐渐变得凝实下,丁勉赫然分出了些许的阴煞之气,往三阴戮魂刀狂灌而去。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自其体内爆发出的阴煞之气,在涌进三阴戮魂刀的那一刻,整个刀身之上,刹时间爆出了殷红如血的半丈刀芒。 “轰…”但见这无上恐怖的刀芒,如一弯斗大的血月般,刀芒所至之处,尽皆被其焚弑一空。 此刻,这些阴魂在他眼中,便是一道道任其尽情收割的精纯阴煞,他不需要怜悯他们,也不能心慈手软。相比整个庐州城的安慰,这些阴魂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在他们受人蛊惑,悍然爆起的那一刻,便应该做好魂归青冥的觉悟了。 “杀…”丁勉怒吼一声,瞅准阴魂比较密集的地方,倒提着长刀,脚步连连变换方位,赫然轰了上去。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长刀束空,群魂悲鸣。 一时之间,丁勉这尊绝世杀神一丈之内,再无阴魂胆敢靠近。 “魔神!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魔神!大家快逃…” 方才还趾高气昂的一干阴魂,在见识到丁勉的无上凶威之后,纷纷吓的抱头鼠窜,向后方快速退去。 “哈哈…好一个绝世悍将,大丈夫当是如此!”守备阴将在丁勉爆出刀芒的那一刻,便已经注意到了他。 丁勉的凶威,也激起了他心神的浓浓战意,但见其阴煞之气狂涌下,一个个的阴魂被青芒缠绕的长枪,横扫了出去。 枪出如龙,啸破苍穹,风雷爆鸣,煞意破云…那一道道青芒忽闪的枪影,如一条条凶性大发的蟒蛇,蛇信狂卷间,直吞万千阴魂… 有了丁勉与守备阴将的悍勇冲击,楚锋等一干阴差、阴兵压力骤然大减。 此时此刻,丁勉那狂暴无双,霸绝寰宇的无上凶威,已然烙印在了他们的心神。 “兄弟们,给我杀!”楚锋当即大喊一声,携滚滚滔天战意,朝丁勉所在位置靠去。 此刻众阴差亦是战意冲霄,自主列阵成两翼,一左一右间,紧随楚锋向前冲去。 刹时间,喊杀声,咒骂声,惊恐声,悲鸣声,赫然回荡在了整方城隍大殿外场。 嗯?原来是他!丁勉不经意间的一瞥,刚好看到了方才那个蛊惑阴魂暴乱,而趁机遁形的家伙。 由于当时距离太晚,又兼之阴魂密密麻麻的涌动,丁勉仅仅只是看到了此人的身影,而并未有看清他的面孔。 而此时随着阴魂一点点的分崩离析,掉头惊逃,丁勉刚好捕捉到了那人的气息。 待看清此人的面孔之后,丁勉顿时如遭雷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一指废掉他右臂的蜀山派万刃峰峰主,燕南天!确切的说,是三魂出窍的燕南天。虽然他此时的模样比之前略显年轻,但是丁勉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几天前他还只是个任人宰割的文弱书生,然而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刻他虽然依旧处于无尽仙途最底层,但是却有了一丝敢于拔刀相向的决心与勇气… 惊异之下,丁勉悍然举起了手中三阴戮魂刀。 “轰…” 一刀劈出怨魂路,丁勉身影登时一闪,瞬间拖起一道残影,赫然出现在了燕南天的对面。 燕南天似乎已经笃定了丁勉会出现在他眼前。是矣,在后者闪到他身边的那一刻,他并没有随之再遁入无形,而是略带玩味的瞥了丁勉一眼。“啧啧…胆敢出手袭杀地府这么阴魂,你就不怕那些上位者怪罪吗?” “哼…倘若你不蛊惑他们,他们岂会爆起出手。反倒是你,一个仙门修士竟然胆敢跑到地府,欲挑起庐州城大乱。你蜀山派怕是要到头了。” 如果是燕南天本人前来,或许丁勉还会畏惧他三分,但是从其三魂之上所牵扯出的气机而言,这“燕南天”的实力,与地府的阴差,只在伯仲之间。 念及此处,丁勉当即冷哼一声,握住三阴戮魂刀的手瞬时一抖,刀势如虹般,一刀直取燕南天的面门。 “呵呵…几日不见倒是学会了不少三脚猫的功夫,不错!不错!” 话音刚落,燕南天随即大喝,道道剑光虚影忽然自其体能闪出,顷刻之间便化为了数柄长剑,直冲丁勉而去。 “不好!”面对突如其来的长剑,丁勉霎时一惊,而后身子陡然一翻,瞬间腾空而起,堪堪躲过了长剑攻势。 丁勉稳住身形,正欲提刀再战,才忽然发现此时的燕南天竟然已经失去了踪迹。 突然一道宛若九天神雷般的炸响,陡然传入了他的心神。“你视众生为蝼蚁,众人视你为蚍蜉。这地府的阴官、阴差都一个尿性,也罢!再待这里,老夫怕遭天谴,吾去也!” 哼…一个牛鼻子还敢妄言这劳什子的大道高义,端的是猪鼻子插葱装象。算你跑的快,不然看小爷不活劈了你。 丁勉不由咒骂一声,在他潜意识里,这燕南天不可能无的放矢到来地府观光,这其中定然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至于城隍等人的失踪,是否与燕南天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丁勉不好定论。然而,眼下重中之重,便是控制住当前局面,而后找到张继等人。或许,到时一切的疑云便会迎刃而解了。 此时的阴魂群已经是节节败退——溃不成军。丁勉绝非嗜杀之人,他的大局观在于如何保全整座庐州城,继而踏入这无尽地府的核心。 唯有如此,他才能接触到一些秘事的走向,从而更好的把握契机,一步步踏上仙朝最高峰,而不是像现在苍蝇乱转般,对突如其来的诡事,毫无头绪,不知其然。 “差不多了!”丁勉不由轻叹一声,或许此事过后,他将背负无尽骂名,但是纵使重来一次,他也会做出如此抉择。有些东西,即便是千夫所指,亦要跌跌撞撞的走下去,这便是道义与侠义! 一念至此,丁勉拖着弑人心魄的三阴戮魂刀赫然冲天而起,而后在臻至顶峰的那一刻,双腿猛然夹住刀柄,如一位神威盖世的天神般,骤然将三阴戮魂刀悍入了地面。 “轰…” 刹那间,一道道霸绝天地的气浪,以三阴戮魂刀为中心,极速向四周扩散,而阴魂群也随之变得东倒西歪开来。 众阴魂皆惊,丁勉这个无上杀神,在他们心中,俨然已然成了一个魔神使者,一个专门收割阴魂的恶魔使者。 与此同时,丁勉运起浑身阴煞之气,霸气冲斗的冲众阴魂朗声喝道,“诸位,我丁进之并非嗜血好杀之徒。方才尔等被贼人蛊惑心神,扰乱城隍大殿清净,不得已之下,我和一干兄弟才会痛下杀手。 尔等想知道城隍他老人家,为何迟迟不肯派人出来制止暴动吗?因为上头有令,我庐州城近些年来政绩极佳,他们要奖赏我们每一个为庐州城默默奉献的阴魂。 整整三千万极品魂晶呢!全是奖赏给我们的,每人至少能分上一块。有了这些魂晶,我们便能吸收这其中的精华,修为也定然能再上一层,甚至是突破至更高境界,成为载入地卷的阴官!”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守备阴将的眼角随之狠狠一抽,而其看向丁勉的眼神,佩服中夹杂着浓浓的惋惜。这饼画的足矣遮天……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五十四章 抵至幽思县 正所谓财帛动人心,有了这则足矣勾起众阴魂无限欲望的消息,任何的漏洞都将会随之被忽略一空。 对于丁勉的心机与手段,守备阴将是由衷的佩服。从阴魂暴乱,悍然出手,再到平息风波,画饼填霾,仅仅只持续了不足一顿饭的工夫。 不得不说丁勉这招确实挺管用,众阴魂一听城隍等人正忙着清点极品魂晶,尽皆变得欣喜若狂,眼冒金光。一块极品魂晶对众阴魂而言意味着什么,他们自是非常清楚。 然而此时的丁勉却已是骑虎难下,不得不攀龙而上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这场戏足斤足两的演下去。至于事后能不能兌现承诺,他没有去想,也没心力去想。 一旦魂矿丢失案不能在短时间内得已告破,那么等待庐州城的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而城内的这些池鱼,焉能躲过这场劫难。 地府那些上位者早已到了众生为棋,落字无悔的心境。一城一池之得失,在他们心中仿若无物,唯有至尊无上的权力,才是他们最终的追求。 相比楚锋等人的心急如焚,丁勉更在乎的则是此事过后,他该如何走下去。 从某种意义上说,庐州城当前的格局,直接影响了那些地府上位者之间的下一步博弈部署。 破得此案,他必定能走进那些上位者的视线,平步青云不敢说,最起码也是功过相抵,毕竟他大闹城隍殿乃是不争的事实。然而若是他破不得,其下场便可想而知了。 “嘶…”当楚锋等人注意到丁勉残缺的左臂已经完全长出之时,不由为之一惊,继而朝丁勉意气风发的面孔看去。此时的他们,才忽然意识到了这一切皆是丁勉唱的一出苦肉计与空城计,为的便是麻痹众阴魂的心神。 “居安思危乃良训,未雨绸缪备无患呢!”丁勉目送着这些欣喜若狂的阴魂离去,暗暗朝楚锋递一眼色。后者会意,立即召集众阴差悄悄尾随了上去。 过了一会,楚锋等人才拖着略显虚脱的魂体,回到了当场。 “你不该再让他们再出手的…”一旁的守备阴将暗暗瞥了一眼返回的楚锋等人,随即轻叹一声,“能暂时抚平这次风波,固然是大功一件。但是你的做法,终归有伤天和,倘若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宣扬出去,即便能重新迎回城隍,他也未必能保的下你!” 丁勉惨惨一笑,“好不容易稳固下来的局势,我岂能再让它出幺蛾子。有些老鼠屎你不若将他们清理干净,到头来恶心的终归还是自己!” 世间无物,仙朝生灵,每一个生命体都有他(她)独特的运行轨迹。即使命运将他们暂时安排在了一起,也终究会有缘尽的一天。 丁勉背负着沉甸甸的包袱,带领楚锋等人,毅然踏上了前往番禺府幽思县的征程。 守备阴将没有派麾下一兵一卒去帮丁勉,他有他的职责,城中阴魂无数,此时的他已是捉襟见肘,心有余而力不足… 庐州城外,一处煞气升腾的山洞处,一抹黑影自虚空疾驰而落,随即便钻了进去。 “哈哈…懿孙兄,这小子果然是杀伐果断。整整三千多阴魂呢!竟然全被他抹杀了真灵!此子他日若身居高位,定然会成为一方仙朝巨枭!” 黑影进洞之后,一个劲的狂笑,面色之上更是隐隐有红芒闪出。 “祸根既已被你埋下了,何故来此向我宣扬!”一个庄重威严的中年人,自洞中缓缓显出身形,继而话锋一转,幽幽道,“我现在所担心的是,他的杀意太强悍了,强悍到抹杀三千有余的阴魂,都不曾愧疚半分,假以时日,未必不会再次引来一场更大的浩劫呢…” “切!你个老秃驴生前就是这般瞻前顾后,患得患失,那像我蜀山门人逍遥洒脱!管他什么妖魔鬼怪,老夫自一剑诛之。”黑影鄙视的瞥眼一旁的中年人,随即眼珠一转,阴阴笑道,“此番助你金蝉脱壳,我可是连阴神傀儡这等宝物都搭进去了,你看…” “呵呵…你之曾祖曾与狐妖相恋,时至今日燕家只剩下你一脉。你是人生的,还是…” “你给我闭嘴!能不能换个话题!” “那好!蜀山第二十七代掌门,年轻时脚踏两只船,最后是怎么…” “再见!”黑影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身形一晃,顿时消失在了洞外… 如果丁勉在此,定会吃惊到无以复加。这黑影便是城隍殿外挑唆众阴魂爆起的燕南天,而这中年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与众的张继! 而此时的丁勉却是带着一干阴差,风尘仆仆的来到了番禺府幽思县。 “怎么会这样?”丁勉直勾勾的望着眼前形同废墟的阴司县衙,一时之间脑袋变的斗大。 无尽地府虽广阔无垠,却是地处贫瘠,资源匮乏。一县之地仅仅只有一座县衙,一方驿站而已。其余之地莫不被黑气上涌的阴山,以及浑浊不堪的阴河所覆盖。 阴司县衙,乃是阳人去世之后,魂归地府的第一站。阴魂在此登记之后,才会被送往各府衙,继而辗转各城池,按善恶之功或送至酆都城转生池,或被押至九幽各大邢狱之地,为其生前所犯恶果服其刑… 每个县衙都有一位鬼吏和几名阴差坐镇其中,以此来确保整方地府的正常运作。 然而一经踏足此方天地,印入他们眼帘的却是这破败不堪,仿若被山贼洗劫一空的县衙与驿站,这如何不让他们心惊? 原本还想向此地鬼吏打探一番魂矿消失之地的位置,如今看来坐镇这幽思县的鬼吏以及其麾下一干阴差,怕是也遭到了贼人的迫害了。 楚锋当即蹙眉道,“没有当地鬼吏阴差的带领,我们若想在此寻得原矿脉所处之地,谈何容易?” 其他几位阴差,亦是纷纷露出了愁容,茫茫山峦,何为昔日矿脉之地? 丁勉思索了片刻,随即计从心来。但凡魂矿隐匿之所,皆是煞气浓郁之地。尤其是像这等堪比灵果仙草的极品魂晶聚集之地,其中所蕴含的阴煞之气,更是浓郁至几乎化液。而长期受此等浓郁阴煞之气侵染的阴植阴草,甚至是周围的山石,必然和其余之地不尽相同。 即便是这极品魂矿消失已久,亦会残留下或多或少的气机,眼下这是唯一能寻找到魂矿消失之地的办法了。若是几人分组探查,未必不能在短时间内将之寻出。 只是让丁勉堪忧的是,如果这是贼人的分化之计,那么他们如此做法,无疑于正中敌人下怀。 此刻,丁勉俨然已经成为了众阴差的倡导者。他的每一条决策,都有可能将他们推向万劫不复,由不得他不慎重。 楚锋等人对于丁勉的决策,还是很信服的。于是乎,丁勉让众阴差自行分成了三组,每五人为一组,而他却是单独行动。倘若发现诡异之事,立即摧动阴差令牌,众人便可以最快的速度赶至。 起初,楚锋他们怎么也不肯同意丁勉独自为伍,毕竟像日游、夜游这等强大的阴官,都因此而消失与无形了,其中凶险可见一般。但是在丁勉的强烈坚持下,众人也只能就此做罢! 只见丁勉身影顿时一晃,抢先众人一步,直接向远方掠去。其实丁勉之所以选择与众人分开,也是存了试探众人的心思。 从城隍、日游、夜游、以及张继等人无故失踪而论,丁勉总觉的事有蹊跷。或许这些阵营之中,早已被贼人安插了内线也说不定。人对熟悉之人,总是会有莫名的信赖之感,或许贼人正是算准了一点,才会缕缕得逞的。 从张继等人出事,再到城隍大殿内的众阴官消失于众,无形之中好似有一双大手,在暗中推动着整方案情的发展。 丁勉深知,越是快靠近真相,越不能放松警惕。如果一切都跟他猜想的那般,那么此刻他身边,也极有可能隐藏着贼人的眼线…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丁勉才堪堪掉头向后方悄悄潜入。凭借他远超于人的三魂感应之力,丁勉很快便寻到了离他最近的几位阴差。 倘若真有贼人做内应,隐匿他们其中,那么在他们踏入幽思县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步入了贼人的算计之中。 他没有过多的时间等着这人自露马脚,因此才会先人一步而去,为得便是让此人放松对他的警惕,继而找机会下手。因为他的实力,众人是有目共睹,除了楚锋能与他游走一会,其他之人绝非他三招之敌。 有他在,那人或许还在犹豫,毕竟丁勉与众人交情并非很深,想要完全卸下他的防备,绝非一日之功。相较而言,与之朝夕相处的众人,自是容易下手的多! 距离丁勉不远处的一条浑浊不堪的阴河边,几个阴差正仔细的勘察着,从他们的魂力波动以及神情而言,丁勉当即便否定了这队人中存有贼人眼线的可能。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要赶在上面派人来接管庐州城之前,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否则,之后的一切谋划都将成为镜花水月… 在判定这几个阴差之中没有贼人内应之后,丁勉当即又向下一个阵营潜去。 第二队阴差,亦是和之前一样,都在倾尽全力的去寻找… “唯有楚锋那一队没有观察了!”丁勉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有岂不是更好… “啊…我找到了!找到了!你们快来看!应该便是这里了!” 在靠近楚锋队伍的那一刻,突然一道急促的声音,顿时响彻了起来。 “什么?你找到了?”楚锋闻言,登时一喜,忙向声音传出的方位,疾驰而去。 丁勉闻之,亦是心中一喜,随即自嘲了一句,看来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但是,当丁勉看到此人悄无声息间,自怀中快速取出一柄蓝色三角旗的那一瞬间,顿时如遭重击,他的猜测应验了…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五十五章 黑炎 虽然那蓝色三角旗之上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阴煞之气,咋一看与普通鬼器没什么区别,但是其上所流露出的阵纹波动,丁勉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那种刻画到灵魂深处的灵韵与阵纹波动,让丁勉一眼便认出了这蓝色三角旗并非一般的布阵之器,而是蕴含着阵基与道韵的阵心鬼器。 这一直隐藏不出的贼人帮凶,便是楚锋阵营中一个名叫李敢的阴差,此人性格内敛,平素里很少与人交流。听楚锋说,这李敢生前是一个斥候,对打探消息,观摩地形极有一套。让人惋惜的是,如此人才终归还是沦为了贼人的帮凶,其中周折耐人思量。 而他之所以选择在这个节骨眼动手,想必此处的阵法早已勾布成功,只要阵心入列,整座大阵便会随之生成。 此人虽与勘察地形及常人所不能及,但断然不会是个精通阵法之辈。无独有偶,此间隐藏的阵法定是出于那贼人之手,为得便是将他们引到此处,继而一网打尽。 这座阵法覆盖范围究竟有多大,以此时初入阵法之道的丁勉而言,完全吃不透。 究其原因皆是因为阵法之道,千变万化,包罗万象。甚至是阵中有阵,以小阵为大阵阵心也不是不可能。 绝对不能让他激活阵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一股浓浓的危机感,瞬间涌上了丁勉的心神。 念及此处,丁勉也顾不上暴露自身秘密了,身影霎时一晃,电光火石间便化为了一只独脚夔牛,而后曲腿一蹬,天涯咫尺间,赫然出现在了李敢近前。 “阴兽!”当李敢看到凭空出现的夔牛之时,顿时惊骇的不由倒退了数步。 向此处极度掠来的楚锋等人,看到这一幕,亦是惊恐万分,但是他们并没有掉头逃走,而是义无反顾的朝丁勉所化的夔牛直掠而来。“大敢!快跑!” 李敢突闻此声,神色猛然一震,眼神之中尽是疯狂之色。而后反手将蓝色三角旗掷出的同时,迅速抽身而退。“哈哈…去死吧!” 此刻,楚锋他们也已冲到了丁勉庞大的身躯前,手中铁链顷刻之间便已爆长而出,四根泛着森寒幽光的铁链,直冲向了丁勉头颅。 “轰…” 情急之下,丁勉猛然一踏地面,在众人刹那间的错愕与不解间,身影顿时一闪,堪堪阻断了蓝色三角旗的去路。 “嘭嘭嘭…” 与此同时,楚锋等人的攻击,也随之招呼到了丁勉的后背之上。 “咳咳咳…”接住蓝色三角旗的丁勉,在硬抗了众人的惊天一击后,才堪堪恢复了人身。 “进之兄!” 当丁勉化成人形,转过身的那一刻,飞链而上的楚锋陡然一惊,随即身子猛然向身侧一闪,骤然止住了攻击。 略逊楚锋半筹的三位阴差,亦是纷纷止住身形,满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了丁勉。“丁兄!你…” 丁勉紧了紧手中的蓝色三角旗,暗道一声,好险! “我没有时间和你们解释。楚大哥赶快召集人手,全部退到县衙去!我先去追李敢这小子了!” 话音一落,丁勉身影登时一闪,迅速向李敢退走的方向掠去。他要抓住李敢,从其口中撬出贼人的身份以及张继他们的下落。 “什么?去追李敢?李敢怎么了?” 众人闻此,顿时僵在了原地。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楚锋阴晴不定的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即化为一团黑气,朝丁勉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李敢站在一处巨石上,满脸狰狞的望着远方。“哼哼…这阵法一成,即便是只阴兽也难逃…” 话未说完,李敢忽然感觉脖子猛然一重,顿时惊恐到了极点! “难逃什么?”丁勉紧紧掐住了李敢的脖子,双眼冰冷的直视着对方。“说张阴曹、日游、夜游、城隍他们被囚禁在了什么地方?又是谁一手策划的这场案件,还有那极品魂矿又被整到哪里去了。说…” “我…我不知道!”李敢颤抖着嘴唇,低头不敢看丁勉那犀利的眼眸,而其手中却是又多出一柄与之前一样的三角旗子,不过这柄旗子的颜色非是荧光忽闪的蓝色,而是艳如晚霞的赤色。 丁勉当即冷声一声,左臂猛然一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奔李敢手中的赤色旗子而去,眨眼之间,便将之纳入了手中。“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耐心,否则后果很严重!” “进之兄!李敢!到底怎么回事?”追随丁勉脚步的楚锋,在看到丁勉掐住李敢脖子的那一刻,瞳孔顿时一缩,一张紫青的面容瞬间阴沉了下来。 “大哥!救我!”李敢瞥了一眼走来的楚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连忙向楚锋大喊! “进之兄,你先放手!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大家坐下来慢慢谈!”楚锋看着煞气冲天的丁勉,以及楚楚可怜的李敢,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丁勉闻声,诧异的扫了一眼楚锋,嘴角登时露出了一抹冷笑。随即念头一闪,双手连连虚晃,李敢的四肢便被其硬生生撕扯了下来。 “啊…啊…” 失去四肢的李敢,顿时痛的在地上不断打滚惨叫… “丁进之!你…”楚锋愤怒的伸手指着丁勉,双眸之中不由浮现出了一抹浓浓的杀机! “说!人被你们囚禁在了哪里?幕后主使究其是谁?”对于楚锋的愤怒,丁勉选择了直接无视,伸手一引,三阴戮魂刀赫然出现在了他手中。 刀光一闪,瞬间便出现在了不断惨叫的李敢近前,“我再说一遍,我的忍耐是有些限的,否则你会后悔做鬼的!” “够了!丁进之!我老楚敬你是条汉子,才会选择与你一同前来这幽思县调查案子。可你却连句解释都没有,就对我兄弟下如此狠毒手,是何居心?” 楚锋手中铁链刹时一闪,瞬间便缠绕住了三阴戮魂刀的刀身。而其一双虎目,却是近乎喷火的盯着煞气萦绕的丁勉,浑身一直压抑的杀气亦是随之透体而出,瞬间便锁定了丁勉。 “兄弟?你问他拿你当兄弟了吗?你问他方才取出蓝色三角旗欲激发阵法之时,拿是当兄弟了吗?你再问问他投靠贼人,欲将尔等一网打尽之时,拿你当兄弟了吗?” 此刻,丁勉也被楚锋的举动,激起了熊熊怒火。如果不是他,恐怕楚锋等人早已被阵法困住,甚至是直接泯灭了。 而他之所以不愿在此事之上浪费过多的时间,皆是来源于魂体最深处的危机预警。从其发现端倪的那一刻,便已明了这幽思县境内,恐怕隐藏着不止一个贼人。 窥一斑可见全豹,李敢只是一个过河小卒而已,真正的幕后大军恐怕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着他们飞蛾扑火。或许早在他们踏进幽思县的那一刻,退路已经被贼人给封死了。 而他让楚锋尽快召集人手,便是想让众人趁此机会,去勘察一番是否还能退出这幽思县。此处杀机重重,一群人在这也是徒劳,倒不如留他一个人在此与贼人周旋,目标会小一些。毕竟以他的手段倘若小心些,还是有生还希望的。可如果楚锋等人继续逗留此地,丁勉完全可以预料到其中的惨烈之像… “这…他说的可是真的?”楚锋闻之,不由松开了束缚三阴戮魂刀的铁链,将信将疑的看向了魂体暗淡的李敢。 “大哥!我怎么会害你们呢!是他!一定是他怕我们从中发现端倪,所以才果断向我出手!他才是那个帮凶!”李敢巧舌如簧的同时,时不时向远处张望,仿佛在等待救兵的前来。 “啊!” 刹那之间,暗红刀芒骤然一闪,李敢的半截身子便被丁勉直接横向斩断而开,而其胸部以下的魂体,赫然消失不见了。 “最后再问你一遍,张阴曹他们被困在了哪里?如若不说,灭尔真灵!”丁勉不顾旁边楚锋的精彩表情,沉声厉喝一声,刀芒流光一闪,只取李敢天灵而去。这一刀若是坐实了,李敢以后再无轮回可言。 “我说!我说!求求你不要灭我真灵…”眼瞅着暗红色的刀尖,便要切到李敢的天灵,李敢再也抑制不住心神之底的那抹惊恐,连连向丁勉大声求饶! 楚锋在听到李敢承认的那一刻,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傻愣愣的立在了当场…“真的是你?为…为什么?” “呵呵…为什么?因为阴差没地位,因为我不想再这么稀里糊涂的活在阴暗的角落里了,我要成为载入地卷的阴官,这有错吗?反倒是你…你以为你想要的,便是我们想要得到了吗?我告诉你…楚一天,就因为你的耿直与冥顽不灵,才会耽误了我们晋升阴官的机会!这个大哥…你不配…”李敢歇斯底里的冲楚锋怒吼着,而后者却是张了张嘴,愣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丁勉眯着双眼,死死的盯着近乎疯魔的李敢,朗声喝道,“你只有十息,倘若再说不出我想要了…那么便没必要存在了!” “我说!我说!我说!” “一…”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他只是给了我几柄旗子,让我按照他的指示,将你们引到阵中…” “二…”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他见我之时,浑身被一股煞气罩的密不透风…” “三…” …… “幽思县境内一共有九处阵法!那人说如果我没有时机下手,就将你们引到黑炎…” “轰…”李敢话未说完,突然自其魂体爆出了一声巨响,随即道道宛若银蛇的闪电,直冲虚空而去。而其本人却是直接魂归青冥,彻底消散在了此方天地……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五十六章 蜃龙阴兽 “嘶…又是雷电之力!”丁勉顿时心神一惊,急忙闪身向后退去。 楚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给惊的是连连后退。 李敢的爆体而亡,让丁勉心神瞬间警觉了起来。此人虽然只是个无名小卒,知晓的东西着实有限。但是丁勉却从中可以推测出,算计城隍等阴官的贼人,与魂矿失踪案,以及前后两波阴官的莫名消失,定然是同一伙贼人所为。 因为那城隍大殿内门所遗留的雷电之力,与自李敢魂体内所爆出的雷电,无论是气机亦或者道韵,几乎是如出一辙。至于幕后操纵这一切的始佣者,是否就是守备阴将口中所提及的夜游罗彬成,丁勉到现在为止还不能完全确定。 但是这窜入虚空的银蛇闪电,无疑是给了贼人一个示警。李敢失败了,那么随之而来的第二波算计想必也会开始了。 “李敢最后所说的黑炎,究竟是何地?”丁勉负手而立的盯着闪电消失的方位,开始思索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楚锋神色黯然的指了指远方。“黑炎河!位于此地西北方位三百里的一处山谷中,河面之上俱是阴煞之气所化的火焰,其上便是将我们兄弟几人的鬼魂尽皆吸进地府的深潭了!” 诚然,李敢的真灵泯灭,对楚锋的触动不可谓不大。生前为生死兄弟,死后更是一同位列地府阴差,同袍度过了近千年,这其中的袍泽之情,绝非丁勉能够读懂。 重情重义,悍勇无双,秉性耿直,不畏强权,这便是楚锋在丁勉眼中最真实的一面。然而如此淳朴的悍将,为地府辛辛苦苦卖命了近千年,到头来却还是原地踏步,一直顶着阴差的头衔,不得不说这地府的官道,的确残酷至不近人情。 “带着众位兄弟退出幽思县吧,此间事情已经不是单凭人多,便能搅和的了。如果三日之后,庐州城还是没有传来消息,那么便带着他们另谋出路吧!”丁勉轻叹一声,不待楚锋反应过来,便化为一团黑气,向远方掠去。 李敢魂归青冥前,所说的那番话,或许便是其他几位阴差的心声。楚锋代表不了所有人,而他丁勉也没有权利将他们带进火坑之中… 楚锋望着丁勉远去的身影,神色连连变换,最后一咬牙,还是决定先去县衙与其他之人汇合。毕竟丁勉说的没错,眼下不是拼阵营的时候,人越少反而越不容易暴露… 有了楚锋的指引,丁勉很快便找到了黑炎河所处的一方幽光暗生的峡谷。 周围参差林密的阴木,如一排排庞然凶兽口中的森寒巨齿,向远方无限延伸,而其底部赫然流淌着一条形如凶兽长舌的阴河——黑炎河。 黑炎河,河如其名,河面之上俱是随风舞动宛若莲花般的黑色火焰。目测而言,黑炎河贯穿两岸峡谷,河径通幽难探其源。而其河宽三丈有余,周围没有一丝阴兽的动静,端得是静若卧涧龙,群兽皆骇隐… 刚一踏足此地,丁勉便感觉浑身开始变的燥热无比。那汩汩流淌的炎河,仿佛有着无穷的魔力,正一点点的牵扯着丁勉的心神,往炎河深处游走。 “嗯?那是?” 当丁勉回过心神,向河面掠去的那一刹那,竟然看到了几位随波而舞的舞女。那翩翩起舞的仙姿,以及半边透明半边隐的婀娜玉体,看的丁勉是一阵口干舌燥。 “来嘛!过来嘛!咯咯咯…” 一阵银铃般的轻吟笑声,随之传入了丁勉耳中,那赏心悦目不断扭动的玉体,若隐若显的高山密林,勾的丁勉是三魂皆荡、浮想联翩。大有一种此生不与之共舞,枉复梦蝶少年心的意感! 丁勉脚步刚踏出几步,才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方才他在这河面之上,可未曾看到过这般香艳的景象,怎么眨眼之间便凭空多出了几位貌美如花,玉体胜雪的舞女呢!莫不是此中恶鬼亦或者阴兽所化? 一念至此,丁勉当即闭上了双眸。几个呼吸之后,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之时,赫然愣住了。还是那几位沉鱼落雁的舞女在黑炎流转的河面,跳着火辣香艳的舞姿,场景之美,勾人心神。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可能!此念头刚一生出,便被丁勉立即否决了。且不说这森然炎河为何会出现这些个舞女,单是那近乎焚噬三魂的炽热黑炎,便不是普通阴魂所能抵挡的。 “变化妖魂试试!”心思翻转间,丁勉身影霎时一晃,变换出了九婴之魂。 九婴者,相柳之后裔也!其神通皆在其九首之上。曰:喷火、吐水、吞山、腐毒、御雷、控风、吸血、噬魂与致幻。 若论邪恶,九婴无疑为众魂魄之首。虽然九婴妖魂早已不复真身之盖世神通,但是其魂之上所沉淀下的神通道韵却是犹存。 此刻丁勉变换出九婴之身,便存了以邪御邪的心思。在他潜意识里,始终认为这些舞女乃河中阴兽仿照人之邪念所化,至于为何他不能从中挣脱而出,想必是此中阴兽天赋使然… 当丁勉屏气凝神用九颗头颅,再行勘察之时,八颗头颅看到的场景与他之前所观如出一辙,然则第九颗致幻头颅却看到了一条吞吐彩光,不断变换身姿的青色蛟龙。 “呵!原来是条蜃龙!”丁勉昂起九颗硕大的蛇头,以一种玩味的姿态,静静地欣赏这条青色蜃龙卖力演义的仙姿妙舞。 “吟…” 此时的蜃龙似乎也意识到不妥,在其瞥向岸边化身九婴的丁勉之时,赫然一惊,随即恼羞成怒的龙尾一甩,旋转着龙躯,便向丁勉直掠而去。 “哼…一个只知迷人心智的蜃龙阴兽而已,安敢如此猖狂…”丁勉狂甩着九颗硕大的蛇头虚影,悍然迎了上去。而其体内的十方聚煞引灵阵也在这一刻开始运转了起来。 “滋滋滋…” 蜃龙锋利龙爪刚一擒住其中一颗蛇头,其余八颗蛇头便趁机咬了上去。 “吟…” 正所谓三爪难抗九首,这看似威猛的蜃龙一经被八颗蛇头缠住,便如被捕的黄鳝般,任其如何挣扎,也难逃九婴之口。蜃龙之强在于蛊惑人之心智,继而等着中招之人自行遁入其口,其本身实力与普通蛟龙一般无疑… 可惜他遇到了丁勉这个怪胎,不仅能看破其中一切虚妄,亦能借妖魂之力与之硬抗。 刹那间,自九婴身躯之上迸发出了一股极大的吸力,撕扯着蜃龙巨大的身躯便往其体内拽。 “吟…吟…” 蜃龙狂摇着身躯,欲挣脱八颗蛇头的束缚,可惜事与愿违,随着九婴体内的吸力越来越强,而其挣扎的气力也是越发的羸弱。 阴兽,虽然也带个“兽”字,却并无实体可言。此物种非是凶兽死后所化之物,而是由阴煞之气包裹着某种怨念,日积月累萌发灵智之后,所凝聚成的特殊物种。 即是阴煞之气所化,定然难逃十方聚煞引灵阵的吞噬。仅仅盏茶功夫不到,这蜃龙便被丁勉体内阵法给吞噬一空,彻底化为了一股精纯的阴煞之气,流入进了他体内。 “呵呵…想不到一条蜃龙所化的阴煞之气,竟然比我吞噬三千阴魂所得来的阴煞之气还要浓郁三分,看来以后还得多寻些阴兽才可以啊…” 丁勉恢复人形之后,暗暗打量了一番魂体的变化,阴煞之气已经覆盖了他大半个身躯,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凝聚出超越阴差的特殊魂体了,届时他在这方地府也算是有了一丝话语权了。 就在丁勉沉侵在蜃龙给他带来巨大收获之时,忽然整个河面之上涌出了九口水桶粗细的泉眼。而后那一簇簇萦绕在河面之上宛若仙灵舞动的黑炎,似是受到了什么神秘力量的牵引般,以肉眼可见速度向虚空极速飘去,眨眼之间便已覆盖了大半个虚空。 丁勉心神顿时一惊,忙不迭的向后退去。他虽然不清楚此处为何会发生这般诡异之事,但是直觉告诉他,再继续待在这里肯定会有什么不好之事发生。 “吟…” 还未等丁勉退出峡谷,身后陡然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般的龙吟。 “嗯?难不成此处还隐藏着不止一条蜃龙?”飘退中的丁勉,闻声情不自禁的向身后扫去。 但见九条青芒流转的蛟龙,突然自泉眼之中旋飞而出,眨眼之间便与悬浮高空的团团黑炎撞击在了一起。 “嗡…”就在此时,虚空之中登时垂下了道道青银相交的光幕,弹指间便将整方峡谷全部笼罩其内。 “直娘贼的,原来是座大阵!”此时的丁勉才忽然意识到方才被他吞噬掉的蜃龙,究竟蕴含着怎么样的玄机了。 毫无疑问,那条蜃龙便是一道触发此方大阵的一个锲机。而九条旋飞而起的青色蛟龙,也并非是真正的蜃龙,而是自蜃龙本体镜像出的九团蜃气而已。 如果方才他被蜃龙蛊惑住了心神,自行遁入其口,那么这座大阵永远也不可能触发。而一旦此间伎俩被人识破,那么蜃龙身陨之时,便是这大阵开启之时。不得不承认勾布此方大阵的贼人,其心机之重,简直超乎常人之念。 “吼…” “嗷呜…” 就在此时,峡谷之中突然响起了阵阵骇人心神的兽吼,而后密密麻麻的黑影如海水涨潮般,顷刻之间便已弥漫至两岸峡谷,场景之骇,端得是控人三魂,骇人心神……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五十七章 三头巨狼兽 或许对其他阴差而言,面对峡谷之上密密麻麻的阴兽群,即便是自身再强悍,也只有下河这一条路可走,毕竟大象再猛也抵不住铺天盖地的蚁群。 然而对于丁勉来说,却完全不存在蚁多咬死象一说。这些密密麻麻的阴兽,虽然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他的视觉,但也仅限于此。 此时此刻,丁勉非但没有生出那种听天由命的无力感,反而隐隐多出了一股滔天的战意。 身怀《阵魂》之法的他,仿佛天生便是这些阴兽的克星。三座十方聚煞引灵阵,一旦全部开启,那么这些阴兽对他来说无疑是一股股上好的阴煞之气。以战养战之下,根本不必担心身枯力竭。前提是这些阴兽的自身实力,不能超过他太多,否则纵然他身怀绝世法门,也只有身死道消的份了… “嗷呜…” 随着丁勉所处的峡岸,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狼啸,这些个蠢蠢欲动的狼兽群,开始朝丁勉所在的位置狂奔而来。 “刷…” 丁勉手中流光一闪,三阴戮魂刀便被其握在了手中。“想逼小爷下河?哼…你们的如意算盘怕是打不响了。小爷既然敢来此地,又岂会惧怕一群阴煞所的四脚爬虫?十方聚煞引灵阵,给我开…” 随着丁勉一声令下,陷入沉睡的圣猿,九婴与夔牛三方真灵,瞬间苏醒了过来,随即丁勉体内的三座十方聚煞引灵阵尽数运转开来。 “嗷呜…” 最先扑向丁勉的一只狼兽,还未臻至丁勉周身一尺,便被一刀斩为了两段,然而这只狼兽的残躯,并未被十方聚煞引灵阵纳入其中,而是化为了两股青黑相交的气团,彻底消散在了这方天地之间。 不待丁勉迟疑,越来越多的狼兽,朝他蜂拥而来,顷刻之间便将其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了中间。 “杀…” 暗红色的三阴戮魂刀拖着长长的刀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划向了朝他围攻而来的狼兽群。 “呼…” 又是一道道的青黑气团,随之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嗯?难不成这些个狼兽都是蜃气所化不成?” 正当丁勉因错愕不解而骤然停住手中动作之时,忽然三道黑影迅速袭向了他的后背。 “嗤嗤嗤…”但见三张血盆大口瞬间便撕咬住了丁勉的后背,还未等其生出其他动作,便被丁勉体内传来的无尽吸力尽数吞噬了一空。 “以虚藏实、以假乱真,原来是座小娘养的幻阵啊!哼…甭管你们是真身,还是蜃气所化,来多少小爷我灭多少!” 丁勉当即冷哼一声,身影连连闪动,悍然冲向了狼兽群。“杀…” 手起刀落,辗转腾挪,左劈右砍,力劈华山。霎时间,刀芒嚯嚯,杀声不止。 由三阴戮魂刀所牵扯出的殷红如血的刀芒,宛若电闪不止的残月,又如张牙舞爪的虬蛟,杀气冲斗间,犹如一方绝世杀器,在密密麻麻、层出不穷的狼兽群,来回的穿梭、奔腾。所到之处,群兽皆亡,或化为一道道青黑气团,消散一空,或沦为一股股精纯阴煞,反哺丁勉魂身。场景之壮观,仿若魔神出渊,大刀阔斧间,无一生还。 酣畅淋漓处,丁勉万丈豪气顿生,情不自禁的吟出了杀人歌!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刷…” 残月翻飞,围攻而来的五六头狼兽,尽皆化为了飞灰。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 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轰…”寸步陡出,横扫千军,一刀断岳,地面之上赫然留下了一道道深浅不一、触目惊心的沟壑,而其周边的狼兽也随之被横扫一空。 “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司。 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砰…”丁勉猛然一踏地面,身子瞬间旋飞而起,一圈圈的狼兽如被炒爆的黄豆般,赫然向四周崩裂而开。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冲天而起的丁勉,在臻至顶峰的一刻,双手猛然握紧赤色如霞的刀柄,浑身爆出的阴煞之气,不要命的朝三阴戮魂刀狂涌而去。刹那之间,一道长约三丈有余的滔天刀芒,携煌煌风雷之声,悍然朝下方兽群飞斩而下。“刀屠天地…” “轰隆隆…” 一阵地动山摇的冲击过后,兽群赫然损失了久乎大半。 “啪嗒…啪嗒!”丁勉倒提着三阴戮魂刀,似霸绝寰宇的无上杀帝,一步步向仅剩的狼兽群逼近。 兽群后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丈余高的三头巨狼兽,那宛若铜铃般大小的六颗凶眸,死死的盯着拖刀而来的丁勉。尤其是自其狰狞恐怖的三首之中喷射出的团团莲花绽放的黑炎,龇牙咧嘴间,仿佛下一刻便会将丁勉撕扯至残,其势之凶厉,可堪与荒古凶兽平齐。 “嗷呜…吼” 三头巨狼兽仰天狂啸一声,随即撑起擎天般的四肢,张开三张黑炎流转的森然巨口,如一位征战沙场的宿将般,携无上之凶威,直冲丁勉而来。 狼兽群在这一刻,似乎接到了三头巨狼兽的命令,一只只静静的端坐在地,近千只狼眸似万千即将离弦的箭矢,齐齐对准了丁勉。 “吼…” 与此同时,对岸的狮兽不知发了什么疯,如奔腾的千军万马般,踏着滚滚黑炎河之水,极速向狼兽一岸狂奔而来… 行走中的丁勉冷冷瞥了一眼对岸发出的动静,嘴角顿时一咧,一抹寒芒陡然自双眸之中乍现,“若不将尔等尽数屠尽,小爷我枉来此一遭!” “杀…” 一语即出,丁勉提刀而上,对着狂冲而来的三头巨狼兽便是流光闪烁的一刀。 “轰…” 刀兽相撞,气浪翻涌,飞沙走石,煞气冲天。 一经交手,丁勉双手顿时一麻,急忙侧身一滑,刀势猛然一转,反手削向了三头狼巨无霸的四肢。 在丁勉滑出的那一刻,三头巨狼兽的黑炎攻击,随即而至。 但闻,“轰轰轰…”一阵巨响,方才丁勉所站之地,赫然多出了三个斗大的深坑。 “直娘贼的,看来小爷不化身妖魂,还真制服不了你了!”丁勉神色顿时一惊,随即身影一晃,一只三丈之高的白色巨猿赫然出现在了三头巨狼兽近前。 “轰…”一步踏出,丁勉拖着巨无霸的猿躯,对着三头巨狼兽便是一拳轰了过去。 “嘭…” 三头巨狼兽怎么也没有想到,方才还很渺小的家伙,居然眨眼之间便化成了一方滔天巨猿,反应不及之下,直接被丁勉轰飞出极远,随之重重的摔落在地,将地面砸出了个深坑。 “轰…”又是一步踏出,丁勉随之欺身而上,趁三头巨狼兽尚未缓过身形,一跃而起,抬脚便向深坑中的三头巨狼兽悍然踩去。 三头巨狼兽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降临,三颗硕大的狼头猛然高昂,三团巨大的黑炎夹杂着摩擦空间所发出的呼啸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丁勉爆射而去。 “哼…如此大好的机会,小爷怎能错过!”丁勉心神陡然一狠,对飞驰而来的巨大黑炎不管不顾,依旧去势不减的朝深坑踩去。 “轰…轰…” 在三团磨盘大小的黑炎轰在丁勉庞大身躯的同时,丁勉一只粗壮无比的撑天巨柱,也随之狂碾在了三头巨狼兽身上。 “嗷…呜…” 深坑中的巨狼兽登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眨眼之间便被由白变黑的丁勉提了起来。 “呼…”丁勉吐出了一口浓浓的黑烟,继而咧开一张可吞江河的猿嘴,“嗯…这劲道还挺猛。不过…” 丁勉话音未落,撼天铁臂猛然一晃,“嘭”的一声,直接将三头巨狼兽的其中一颗头颅,硬生生砸的爆裂而开。 “嗷…呜…” 三头巨狼兽不由惨叫一声,随即昂起仅剩的两颗头颅,疯狂的咬向了丁勉。 “轰…”在其两颗狰狞的头颅就快要触碰到丁勉的那一刻,后者抓住三头巨狼兽的铁爪霎时一松,抬腿便将其踹向了虚空。 “嗷呜…” 静坐的狼兽群在看到三头巨狼兽凄惨一幕,纷纷站起身形,仰天长啸,似乎是在为王者哀伤,一时之间整方峡谷尽皆回荡着阵阵狼吼之声。 “嘭…” 三头巨狼兽在落在地上的那一刻,丁勉黑不溜秋的庞然身躯,赫然又出现在了这只倒霉催的三头巨狼兽近前。 周围的狼兽群也在此时,龇牙咧嘴的将丁勉与挣扎不起的三头巨狼兽围在了中间。 说来很慢,实则只在转瞬之间。 从三头巨狼兽突然爆起冲向丁勉的那一刻,再到其被踹向虚空,重砸在地,仅仅不到十息之间。 而踏波而来的狮兽群,也在这一刻冲到了狼兽所在的峡岸。 “哼哼…悍不知死,勇气可嘉!”丁勉冷冷一笑,双臂随之猛然一闪,瞬间便抓住了三头巨狼兽的两条健硕的后肢,而后在三头巨狼兽愤怒的低吼中,悍然向围来的兽群狂抡而去。 “嗷呜…” “砰砰砰…” 凄厉的狼吼,猛烈的撞击声,不断地刺激着丁勉心神深处的那抹戾气。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随着丁勉在这方坎坷崎岖、荆棘重重的仙途,越行越远,其前世书生的那抹优柔寡断,必然会成为过去。因为他心中非常清楚,若想在这方仙朝生存下去,杀伐果断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五十八章 地狱之火 “杀…” 三头巨狼兽犹似一柄巨大的铁锤,被三丈之高的丁勉舞的是飞沙走砾,虚影重重,狂风呼啸,雷鸣不停… “嘭…” 几番冲击之后,三头巨狼兽再也承受不住这般狂暴的撞击,硕大的身躯顿时炸裂而开,而后被丁勉三魂之上的十方聚煞引灵阵尽数吞没与无形… 与此同时,一股狂暴的滚烫热流瞬间涌入了丁勉体内。 “直娘贼的,烫死小爷了,怎么回事?”一拳扫飞几只狼兽、狮兽之后,丁勉赫然愣在了当场。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往其体内引流精纯阴煞的十方聚煞引灵阵,在吞噬掉三头巨狼兽的残肢碎肉之后,反哺给他的竟然不是冰凉的阴煞之气,而是近乎焚烧三魂的炽热之气。 这股炽热的气息,与方才三头巨狼兽喷到他身上的气息是如出一辙。只不过圣猿之魂在历经了无数岁月的佛法熏陶与火精烤魂之后,对腐蚀魂体的法门有了些许的抑制力,故而他才敢拼着承受三记黑炎的冲击,亦要重创三头巨狼兽。 饶是如此,当这股与黑炎一脉同源的炽热之气,突然间涌进丁勉体内之后,也让他刹那之间失了心神。 “怎么会这么热?”炽热之气的突然入体,让向来习惯了冰凉之意的丁勉,忽然有种强烈的排斥感!虽然这股滚烫的炽热之气,还不足矣让其三魂尽燃,但是那如蛆附骨的狂暴冲击,却是直撼其之心神。 正当丁勉挣扎愣神之际,围攻他的兽群突然间安静了下来,而后鬼使神差的纷纷向两侧退却,中间赫然形成了一条宽大的道来。 “咚…咚…” 但见一只通体漆黑如墨,体型堪比成年蛮牛大小的巨型狮兽,拖着六条狰狞恐怖的蟒头尾,煞气森然的朝丁勉奔来。 丁勉瞳孔顿时一缩,这只体型巨大的巨狮兽,浑身所散发的强大气息,比之三头巨狼兽恐怖了不知多少倍。尤其是其六颗丑陋不堪、不断吞吐黑炎的蟒头,仿佛蕴含着庞大的能量,让人视之不勉生出一种浓浓的压抑与危机之感。 “直娘贼的!死了一个三头精,又来了一个六尾怪,当真是麻烦不断啊!”丁勉当即暗骂一声,强忍着魂体的不适,身影顿时一晃,刹那间便由圣猿化成了夔牛。 夔牛之能,在于速度与防御,独脚可越千里,皮厚可堪崩山。此刻由夔牛之魂对敌,无疑为最佳抉择。 “吼…” 奔将而来的六尾巨狮兽,在看到丁勉由猿化牛的那一刻,一颗斗大的狮首明显一愣,然而它并没有停止地动山摇的狂奔。 在其即将靠近丁勉近乎两丈之时,忽然之间张开了血盆大口,一股可怕的吸力陡然自其口中迸发而出,霎时间周围顿时变的遮天蔽日,狂风大作起来。 “不好!”蓄势待发的丁勉正欲撞向六尾巨狮兽,却忽然发现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缠绕住了他的周身,而后眼前一花,遁入了黑暗之中。 在丁勉被六尾巨狮兽吞进体内的那一刻,魂体便自行恢复了人身,“好恐怖的神通…” “嗤…嗤…” 还未等丁勉看清六尾巨狮兽体内究竟是何布局,便被那滚滚而来的热浪尽数覆盖与体。 “嘶…好热啊!”丁勉顿时惊的尖叫一声,随即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但见一朵朵犹似蛆虫般不断蠕动的黑炎,正无情的腐蚀着他的魂体。 “哼…想要将焚噬小爷?你还太嫩了。今日小爷便让你看看,什么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念之此,丁勉立即沉侵心神,盘膝坐了下来。“三灵听令,给我加快运转十方聚煞引灵阵…” “嗡嗡嗡…” 话音刚落,原本生生不息的十方聚煞引灵阵,在这一刻突然高速运转开来。如果说之前大阵运转的速度为一,那么此刻十方聚煞引灵阵所爆发的速度便为十。 电光火石之间,丁勉体内的吸力陡然增大至了数倍。虽然依旧比不上六尾巨狮兽吞天噬地的恐怖神通,但是已经是他目前所能达到的最大极限了。毕竟阵法之精在与生生不息、无尽流转,而神通之强,主要在与刹那间的爆发与掌控,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况且,随着日后丁勉修为的增长,刻于三魂之上的十方聚煞引灵阵,亦会随之变强,其潜力之巨大,或许日后可堪吞星… 在此之前,丁勉虽然从未见过这等黑炎,也未曾听说过关于此焰之事,但是既然它能被十方聚煞引灵阵吞噬掉,便足以说明其根本还是由阴煞之气凝练成的而已。 无尽地府,阴煞之气包罗万千,地府修士吸收的阴煞之气等级越高,凝结出的魂体、灵体自然也便越强。然而并非所有的阴煞之气,都可用来修行。有些阴煞之气,一旦被修士吸入体内,非但不能提升自身实力,反而给其带来重重劫难,甚至是魂归青冥。究其原因,皆时因为有些阴煞之气太过狂暴,普通修士根本抗不住这等煞气的侵扰… 正所谓,阳极而阴,阴极而阳,但凡阴煞之气,皆以冰寒为机。像黑炎这等由阴煞之气升华而成的火焰,乃是阴极而阳下,催生出的变异阴煞。从某种意义上讲,黑炎已经超出了阴煞之气的范畴,或许应该称之为阴火更为确切。 此焰用于炼器仰或者习炼特殊神通或许还可以,倘若用于修炼之道,却是万万不能。因为它太过极致与狂暴了,普通的地府修士别说取之修炼了,既便是沾染上一丝,都有可能会被焚弑一空。 原本丁勉还想等将这些阴兽灭尽之后,他再将这股流进他体内的狂暴肆虐的黑炎,给尽数逼出体外,如今看来却是不可能了。此一时彼一时,若不将这只蕴含着滚滚黑炎的六尾巨狮兽彻底吞噬一空,他是甭想出去了。 虽说丁勉之前曾经历过火精烤魂的锤炼,自身对此焰也有些许的抑制力,但是若用这等腐蚀性极强的黑炎来修炼魂体,与他来说确实是一方不小的挑战。 此时的他已经是离弦的箭矢,再无退路可言。成则以炎代煞,成就亘古之魂体,败则魂飞泯灭,彻底归于青冥… 随着丁勉体内的精纯黑炎越积越多,自其魂体之上所泛出的丝丝白气,也开始逐步变的浓郁起来。这是黑炎燃烧魂体之后,所散发出的魂烟,亦是丁勉魂体损失的魂力。一旦他体内的魂力被极度提纯的黑炎焚弑一空,那么等待他的只有命运的宣判。 然而,此刻的丁勉对此却是一无所知。在他沉侵心神,打算与这些狂暴肆虐的黑炎死磕的那一刹那,一股焚弑天地、狂暴至极的气机,突然凭空出现,随即撕扯着他的心神,瞬间便遁入到了一片雾蒙蒙的灰色空间。 此时此刻,丁勉仿佛化身为了一颗随风而动的尘埃,漫无目的飘荡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条冤魂沉河、哀声冲天的血黄色大河陡然进入了丁勉的视线。 其上是一座道韵古朴、荒凉幽寂,横跨整方血河的斑斑石桥。河的这边是白骨堆岸,凄凄惨惨,河的对岸却是团簇紧拥、赤霞漫野。 一位面如白玉,颜若朝华,身着蓝绸霓裳的倾城女子,正一手持勺一手端碗的不断往排队上桥的阴魂嘴里灌着什么。 “嗯?这女子好生奇怪,为何会在上桥之路,给这些阴魂施舍茶水?” 丁勉想去看看那粗瓷碗中的茶水究竟有何玄妙,竟能让那些面容愁苦的阴魂在喝下之后,浑身烦恼顿消一空。 然而,此时的他却是丝毫感觉不到自身魂体的存在,亦不能自行移动,只能借助下一阵风的前来,飘至女子施舍茶水处。 许是风中精灵感受到了丁勉的心声,陡然间的一阵风起,丁勉御空飘零,缓缓落在了女子袖口之上。 不待丁勉看清粗瓷碗中究竟是何仙酿,这女子竟然不合时宜的一挥袖袍,一阵清风徐来,载着仿若尘埃的丁勉,直朝赤霞漫野的对岸掠去。 最后,丁勉在花海之滨的一座巨石上停留了下来。其上刻着三个红芒忽闪的斗大文字。饶是丁勉博学多闻,也没见过这等形似龙蛇起舞的古怪文体。不过丁勉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自荒古沉淀而下的古朴与沧桑,其上更是隐隐有道韵流转所泛出点点神辉,让人视之不免顿生震撼之感。 更让丁勉感到不可思议是,在三个斗大的荒古梵文一侧,竟然刻着一方海碗大小、状若莲花的黑色火焰图案。 无论是神韵亦或者其上所溢出的炽热之气,都与那黑炎是如出一辙、毫无二致,端得是诡秘至极。 “是…是黑炎?” 就在丁勉心生疑惑,错愕不解之时,突然从这火焰图案之上,爆发出了一股极其恐怖的惊天吸力,转瞬之间便将其扯进了一处神秘祭坛。 但见巨石构筑的高大祭坛处,赫然跳动着一朵宛若精灵起舞、状若莲花的黑色火焰。 “难不成黑炎便是从此间传出去的不成?” 丁勉心神瞬间一动,刚想仔细观摩其韵,忽然巨石祭坛之上的莲花火焰,竟然毫无征兆的冲破巨石祭坛的束缚,携无上霸道之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丁勉冲去。 “轰…” 在其撞向丁勉心神的那一刻,一道沧桑却又缥缈的声音,突兀的响彻在了此方天地。“地狱之火,焚怨噬魂,赐汝邢狱,执掌幽冥…”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五十九章 日游神 焚山煮海的狂暴碾压,顷刻之间便将丁勉游荡在外的心神,瞬间拉回了魂体。 与此同时,一股千刀碎神、万蚁噬魂的巨大疼痛陡然间自其魂体传来,“啊~~”丁勉终于再也抑制不住这等焚弑三魂的剧痛,顿时仰面长啸一声,一道丈二白炼,突然自其口中爆射而出,而后迅速消散与了无形之中。 “嗡…”,霎时间,丁勉魂体之上开始泛起了一朵朵不断跳动的黑炎,电光火石间便将其周身尽数包裹了起来。 “啧啧…够劲!”丁勉面容扭曲的舔了舔龟裂的嘴唇,随即朗声大喝一声,“以吾之名,赐尔不灭,地狱之火,给我凝…” 话音刚落,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但见六尾巨狮兽的擎天身躯,登时被炸的四分五裂,丁勉随之猛然跃出,身影一晃,瞬间臻至到了虚空之中… “嘭嘭嘭…”一只只阴兽仿佛像遇到了什么恶毒的诅咒,尽皆化为了一团团的阴煞之气,直朝虚空中的丁勉,狂涌而去。 就在此时,那些漂浮至虚空之顶的片片黑炎,好似遇到了王者的呼唤,尽皆不要命的朝丁勉飞去。 霎时之间,一朵巨大的莲花虚影登时从丁勉身上显出,随即由虚转实,赫然凝结成了一方漆黑如墨、焰苗流转的焱火黑莲。 “就是此刻,”丁勉忽然一声狂吼,“黑莲入魂,凝结魂身,幽冥仙途,唯吾独尊!” “轰…” 此言一出,焱火黑莲突然之间光芒大盛,随即骤然一闪,迅速消失在了丁勉体内。而后一抹漆黑如墨的莲花印记,随之出现在了丁勉眉心处,与他在巨石之上看到的那方黑色火焰图是一模一样,只不过却是缩小了数倍而已。 “嗤嗤…”丁勉双脚一经踏足地面,瞬间便激起了阵阵黑烟。这是地狱之火冲击地面,所爆发出的强大气机,此刻的他还没有完全适应地狱之火给他带来的狂暴能量,故而才会出现脚出生烟的奇景。 丁勉不由抬头望向虚空,那自黑炎河飘飞而出的层层黑炎,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而这黑炎河也失去了往日的风貌,或许从此刻起,它应该称之为一条名副其实的阴河了。 正如丁勉所想的那般,这黑炎乃是地狱之火所衍生出的子火,而他却是因为机缘所致进入到了一方道境空间,这才得已见到了地狱之火的真容。 至于在那方世界所看到的奇异景象,丁勉心中已然隐隐有了些许猜测,或许那只是一方来自荒古世界的一角投影而已,也或许是地狱之火所衍生出的无尽幻象。 只是那位桥前施舍茶水的倾城女子容颜,却是如蛆附骨般深深印在了他的心底,再也无法抹去。 “或许将来还能再见到她也不一定。” 甩了甩凌乱的思绪,丁勉开始打量起四周的景象来。由蜃龙阴兽所牵扯出的幻境大阵,随着黑炎河诡秘场景的消失,已经崩溃瓦解了。四周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两岸峡谷依旧是被一层淡淡的幽光所笼罩着,只是阴煞之气却是稀薄了不少。 “嗯?那里怎么会有光晕流转?” 当丁勉看到对岸泛起的一片金色的光晕之时,顿时愣住了。这光晕他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大日所散之光。 无尽地府位于红尘凡间之下,这里暗无天日,地处贫瘠,终日不见一丝透亮,乃是十足的煞气弥漫之地,按理说太阳是照不到此处的。 甚至此时的丁勉,隐隐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表的错觉,河的这边乃是九幽地府,彼岸却是拨云见日的红尘凡间,着实有些诡异。 “真是奇哉!怪哉!”丁勉怀揣着一颗疑惑不解的心神,顿时化作一片黑色的火焰直朝对岸掠去。 由地狱之火凝练魂体的丁勉,已经走上一条迥与其他阴魂的幽冥仙途。别的阴差、阴官莫不是以魂御煞,继而飞遁四方,而他却是以魂御火,漂飞腾挪。并且,以后十方聚煞引灵阵所引入他体内的精纯煞气,也会随之成地狱之火的养料,再不能被他直接吸收了。 如此一来,丁勉日后修炼所需的煞气,几乎堪称天量。地狱之火的霸道狂暴,绝非寻常煞气可以催生壮大。从其焰体之上所泛出的浓浓荒古气机,便足矣猜出此中关窍,甚至丁勉隐隐觉得,此焰未必便属于此方世界… 不过,事有两面,相应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以此时他的魂体强悍程度,只要修为不超出其太多,丁勉完全可以无视等阶的差距。 踏足对岸之后,丁勉从中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炽热之气。如果在此之前,或许他还会对这种气息比较排斥,毕竟他是三魂出窍,隶属鬼魂范畴,对炽热之气相当敏感。 然而此刻的他,却对此却是毫无排斥之感。有了地狱之火的凝练,即便是身处阳光之下,只要不是午时太阳之火最为浓郁之时,他大可以无惧这等大日之光的蒸发。 顺着峡顶,丁勉看到了一段宛若光龙蛰伏的峡脊,那里光亮通透,白气升腾。而且龙首所处的位置,阴植是异常的茂密繁盛,与其他地方的阴植稀疏相较,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透过阴植所折射出的斑斑光点,丁勉隐约间看到了茂密阴植之后,似乎还隐藏着一口曲径通幽的深洞。其后幽光忽闪,隐有天地道韵流转其中,让人视之不勉顿生求知之欲。 最让丁勉震惊的是,他竟然从中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阵韵波动。 “嘶…又是阵法!”丁勉忽然眼神一凝,神色登时变的严峻起来。 李敢魂归青冥前,最后吐出的乃是“黑炎”两字,故而丁勉才会跑到此间寻找张继众人以及魂矿消失的气机。 据他观测,这黑炎河中除了漂浮的黑炎之外,并没有其他诡异的气机。而这阵韵波动、道韵流转的诡异之地,无疑给了丁勉一个寻找众人的锲机。 至此,他有八成把握可以确定,这阴植茂密之地,便是他要寻找的魂矿消失之地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纵使是刀山火海,小爷也要闯上一闯!” 念及此处,丁勉流光一闪,直接冲向了龙首的位置。 “嗡…” 正如丁勉所料,在其踏足龙首的那一刻起,整条光龙开始大放溢彩,随即一道透明的结界瞬间升腾而出,将他与外界彻底切断了联系。 “既然来了,小爷便没打算无功而返!”丁勉心神一狠,一头便扎进了密林之中。 随即一口漆黑如墨的山洞,骤然出现了丁勉眼前,洞口处还遗留着道道深浅不一的铲痕,想来是在此挖掘极品魂晶的阴差所留下来的印痕。 洞口虽然蕴含着些许的阴煞之气,但是却远没有魂晶所散发出的那种精纯阴煞,带给人的感官冲击。 丁勉越往里走,越是心惊。按理说,即便是此处魂晶已经被人尽数取走,也应该遗留下些许的阴煞之气才是。 然而事情却是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洞口处依旧还残存着些许的煞气,可是越往里走煞气却越是稀薄,甚至他竟然感觉到的一股浓浓的炽热之气。 刹那间,丁勉陡然生出了一种难以追根溯源的错觉,难不成是自己猜错了?这里并非什么极品魂矿丢失之地,而是一处阴火隐匿之地。 心神恍惚下,丁勉忽然看到了一丝光亮,那里似乎隐藏着什么焚山煮海的强大阴火,甚至丁勉从中察觉出了一抹狂暴的气息。 这种狂暴气息,非是地狱之火所呈现出的那种自荒古沉淀而下的霸道气息,而是一种近乎毁天灭地的超强气机。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刚刚以地狱之火凝结出魂体的丁勉,此刻信心已然高昂至了百倍。况且他还有三大妖魂以及十方聚煞引灵阵傍身,若不进去一观,势必会影响他以后的心境。 最主要的是,此处定然隐藏着魂矿消失的气机,或许张继他们便是因此而消失的。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望而却步。 左突右拐十几次之后,丁勉才堪堪看到了光亮的源头,是一颗镶嵌在洞顶的斗大圆球。 这紫青相交、光芒四射、道韵流转的圆球,静静地立于洞顶的位置,似乎已经与之融合在了一起。 一股毁天灭地,狂暴至极的强大的气息,自这流光溢彩的圆球散发而出,其上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魔力,让人视之瞬间生出一种占为己有的贪欲。 “吟…” 就在此时,忽然从洞外传来了一声由远及近的惊天龙吟,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炽热气流,电光火石之间便从丁勉身后狂涌而出,强推着他向光球靠去。 “嗡…” 不待丁勉缓过心神,突然自光球之中爆发出了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大吸力,转瞬之间便将丁勉吸进其内。 “嘭…” 一股骇人心神的酥麻之感,陡然传入了丁勉的魂体。待其稳住身影,向四周观望之时,顿时如遭雷击。 但见一方紫光流转,电闪雷鸣,宫殿大小的秘境空间,赫然呈现在了丁勉眼前。 “小子,看你面孔生疏,可是我庐州城的阴差?”突然,一道威严中正的声音,陡然传入了丁勉耳中。 丁勉心神顿时一惊,随即转身向声音传出的方位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玄清熊罴服的年轻汉子,脚步虚浮的从远处走来。 看其威严无双的衣着打扮,丁勉便已确定了此人的身份,不是身居地府从五品的日游神,还能有谁?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六十章 张继身陨? “张阴曹座下随行阴差,丁进之,拜见大人!”丁勉暗暗压住热泪盈眶的冲动,随即向日游神躬身拜去。 “张阴曹?”日游神忽然迟疑了片刻,而后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丁勉,轻叹一声,“庐州城如今状况如何了?” “城隍与其它阴官全部消失了!” 丁勉的话,无疑是给了日游神当头一棒,将其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给覆灭了。 “嗯?小子,此言当真?” 日游神闻之,双眸之中隐隐闪过一丝慌乱,随即面色陡然一沉,一股骇人心神的强大威慑自其身上骤然而出,而后直朝丁勉狂压了过去。 这股恐怖的威压与城隍习暮云所蕴含的冲天煞气,近乎等同。由此可见,日游神所拥有的超强实力,可谓与城隍习暮云只在伯仲之间。 “哼…”面对突如其来的恐怖威压,丁勉浑身的火气,“蹭”的一下被点燃了。随即一股不屈不挠、傲寒而立的凌天意志,自其体内骤然迸发,顷刻之间便与日游神恐怖的威压狠狠撞击在了一起。 在此之前,或许丁勉还会惧怕日游神霸绝天地的气机,然而在经历了地狱之火凝练魂身后,其心性亦是消散沾染上了一丝狂暴与霸道,再兼之重生之后的心性反弹,难免不会让他对日游神的霸道做法产生一股厌恶之感。 “嗯哼?” 日游神此时也发现了丁勉的异样。多少年了,还没有哪位庐州城的阴差,敢像丁勉今日这般忤逆他的意志。颜面使然下,日游神不由又暗暗加重了几分威压,他倒要看看丁勉这个刺头,能狂妄到什么时候。 然而令日游神没有想到的是,即便他一次次的加重威压,丁勉亦如一方又硬又臭的石头般,依旧对此毫无畏惧,到最后日游神只能叹息作罢! “心性倒还不错,不过可惜了啊…” 半晌之后,日游神才深深叹息一声,惋惜的瞥了一眼丁勉,“既然来了,我便带你去见见他们!免得再留下什么遗憾!” “什么意思?”丁勉心神顿时一突,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从日游神身上所流露出的一丝落寞与颓废,不难看出此时他的状况并不是很好,同时丁勉也从中嗅到了一抹可怕的危机。无独有偶,这方阵法生成的秘境空间,或许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尤其是自结界之上所泛出的大量雷电紫芒,其中的狂暴与恐怖气机,足矣证实了他的猜想,甚至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一路走来,丁勉可谓是历经重重磨难,九死一生,才堪堪寻找到了此方气机。他心中还隐藏的诸多疑问没有得到解答,纵使是下一刻危险降临,他也要搞清此中关窍。 整方秘境比之城隍大殿的宽敞程度,亦是不逞多让。丁勉被扯进秘境之时,只是身处此中最边沿而已,并未仔细观察这里的阵法格局。 而此刻跟着日游神这位“知客”向秘境深处靠近的同时,丁勉不由心神大开,暗暗观察起周围的阵韵波动与气机。 虽然日游神乃是站在庐州城最顶尖的阴官,丁勉这个阳人阴差在他眼中亦是毫无地位可言,然而这并不代表他便可以直接掌控丁勉的意念与命运。 人在濒临绝境之时,不外乎两种抉择。颓废黯然至放弃所有的抵抗,直至死神的到来,此为其一。 其二便是,一反常态,性情偏激至近乎入魔,以超出自身的潜力,拼死力争。 以日游神这等久居高位的阴官,若说没有贪图权利与长生的欲望,丁勉自是不会相信,除非此人乃是圣人转世,对生死之道毫不在乎。被困此处这么久,难保他不会心态失衡,濒临疯魔。自古弃卒保帅之事,屡见不鲜,对此丁勉不能不防。眼下重中之重,则是搞清楚此中阵法玄机,免得不小心着了这些阴官的道。 从此处大阵所泛出的气机,丁勉从中感受到了一丝阴阳、五行与雷电的气机。《阵魂》法门中,所记载的阵法全是些聚煞引气的修炼之道,并没有其他阵法的叙述与解阵之道。但是,他却拥有着最核心的东西,如果给他时间去分解、感悟此中阵法的玄妙,凭借其不屈的意志,完全可以破掉其中玄机。 心思翻转间,丁勉便随日游神臻至到了秘境深处的一方角落。 “嘶…”当看到那些或坐、或躺、或斜靠的一干阴官的时候,丁勉顿时惊得是下巴掉了一地。 若不是看众人还穿着地府所特有的官服,丁勉很难将他们与那些叱咤地府的阴官,联想在一起。这些修士无论是从魂体,亦或者浑身所散发出的气机而言,都没有一丝地府阴官该有的风范,反倒像是一些阳寿贻尽的新生鬼魂。 众人见日游神前来,纷纷挣扎的站起身形,满怀希冀的朝他身边扫去,当他们看到日游神身边所站着的丁勉时,尽皆是一副失望透顶的表情。 仅仅只是扫视了丁勉一圈,而后这些阴官又颓废的瘫在了地上。 “唉…我还以为是酆都城的大人物来解救我们了,没想到却是闯进来了一个阴差,呵呵…看来我张文乐是在劫难逃了!” 其中一位身着青色鹭鸶袍的肥硕男子,斜瞥了丁勉一眼,随即双手交叉叠与脑后,身子登时往后一仰,便躺在地上。 “嘿…老子还是想想怎么个死法比较体面吧!” 另一位同样身着青色鹭鸶袍的中年男子,情不自禁的自嘲了一句,继而双手捂面,也随之躺了下来。 从众人身上所穿着的衣物,丁勉便已经确定这几人的身份。白色画彪袍乃是巡检的特定官袍,这里只有四人身着如此官袍,而其它魂体近乎透明的六人,则是个个身着地府鬼吏的服饰,但是丁勉却没有从中寻到张继的身影,这让他一颗心神瞬间变的紧张了起来。 “大人,张…张阴曹没在此吗?” 此时此刻,丁勉一颗心神几乎快提到嗓子眼了。张继竟然没在此列,着实让他有些始料未及,再联想到他从别处得知的阴官失踪名单,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便涌上了他的心头。 第一批失踪的阴官乃是,日游神,夜游神,以及六方巡检,一共八人。第二次,则是张继和三十鬼吏、一百阴差。 而此间丁勉仅仅只是看到了四位巡检和六位鬼吏,那么其他人呢?难不成全都遭遇了不测? “张大人陨落了!”一位长脸鬼吏失魂落魄吐出了一句话,随即换了个相对来说比较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起来。 “什么?张大人陨落了?” 丁勉听后顿时如遭雷击,其实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承认而已。然而,当他亲耳听到张继已经身陨了之时,心神深处的那抹哀伤再无难以抑制,“噗通…”一声便跌坐在了地上。 往日的一幕幕,如开闸的洪水般,瞬间便吞没了他的心神。他怎么也无法相信,那位令人敬仰的儒道高僧在死后,仅仅只是任职了几天的阴曹而已,便彻底魂归青冥了。为什么好人总是气短,而恶人却可以继续祸害世间? 念及此处,两团漆黑如墨的火焰,登时从丁勉双眸溢出,落在地上泛起了一阵阵白气。 “嗯?” 众人眼见此景,骤然一惊,随即一改颓废之色,尽皆直勾勾的看向了丁勉。 “嗯?这是九幽之火?没想到哇!此子竟然身怀这传说中的顶级阴火,假以时日定成大气,可惜了啊…” 日游神也被丁勉滴落的两团黑色火焰,给惊了一跳。随即眼神豁然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后对沉侵在无尽悲伤中的丁勉朗声道, “小子!这是他的命,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你可愿秉承他的意志,去渡化这地府的无尽冤魂…” “小子!这是他的命,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你可愿秉承他的意志,去渡化这地府的无尽冤魂…” “小子!这是他的命,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你可愿秉承他的意志,去渡化这地府的无尽冤魂…” 日游神的话,如一方古刹洪钟,震耳欲聋间,狠狠地撞击在了丁勉的心神。 丁勉听头,浑身猛然一震,继而缓缓抬起了头。“对!虽然他老人家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是他的意志我会一直替他秉承下去。即使是我无法做到像他那般高义,也会竭尽所能去完成他未了的心愿。如此方不负他老人家的提携之恩!” 一念至此,丁勉豁然站起身形,声音沙哑的冲方才那人说道,“他老人家走的时候痛苦吗?” “那条雷龙忽闪的速度太快了,他们尚未反应过来,便被轰成了碎末,而我们几个却是因为离那雷龙远了些,才得以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方才说话的那位鬼吏,心有余悸的抬头瞄了眼秘境中心的位置,继而迅速将视线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诚然,他所说的那条雷龙,便是此方阵法所爆出的无限杀机了… “属下一直有个疑问憋在心里太久了,不知大人可否为小子解惑?”丁勉暗暗压下来自心神深处的那抹哀伤,随即朝日游神深深一辑,语气诚恳道。 “说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会如实告知与你…”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六十一章 忽现妖瞳 丁勉语气平静的说道,“夜游神罗彬成,是否身怀雷法?” 他的声音很轻,且又蕴含着一丝饱经风霜的嘶哑,在场众人无不从其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机。 张继的突然身陨,对丁勉的触动不可谓很大,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头黑夜中受伤的孤狼,冷静的背后,却是透露着无尽的凶残。他要将一切的幕后黑手给生撕活剐,已报张继厚恩,纵使不敌,亦要持刀而战,不死不休。 “你是说?”日游神瞳孔猛然一缩,一张略显疲惫的脸,登时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众人闻之,亦是大惊失色,皆将目光投向了丁勉。 “城隍和其他阴官失踪之后,我曾进殿探查过,无论是院中亦或者大殿之内,都未曾寻到什么痕迹。而城隍殿的内门却是残留着大量的雷电之气,与此地狂暴的雷气,几乎如出一辙。普通的阴官自是不会修行雷气…” 说到这,丁勉没有再继续往下说,点到即可,才是智者所为。毕竟这只是他的猜测而已,证据不足下,难免会落人口舌,甚至是激起众怒。 况且此处并没有身着夜游神官服之人,其结果只能有两个,其一,夜游神已经身陨此处,而他的猜测也只是镜花水月而已。 其二,夜游神随众人进入此地之后,以金蝉脱壳之法遁出了此方世界,而后大阵才得以触发杀劫,将日游神等人困在其中。 “什么?城隍和留守阴官全部失踪了!” 此言一出,除了日游神之外,其他之人尽皆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之色,而后心如死灰般的傻楞在了当场。 城隍习暮云在众人心中无疑是尊庐州城的守护神,只要有他在,执公在外的修士才敢悍不知死的一往无前。因为他们知道,那怕遇到天大的麻烦,城隍迟早会现身解救他们。 然而丁勉的话,却把众人心中的那份饱受煎熬的希冀,硬生生磨平了。 日游神脸色连连数次,一番天人交战之后,随即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可能!我是亲眼看着他被人给抓走的,怎么可能会是他在背后搞鬼!” 其中那位肥胖的巡检,最先缓过心神,“呵呵…夜游神是众目睽睽之下被那神秘大手给掠走的,此事断然不会作假,年轻人还是把心思放到如何抵御下一波的雷火冲击吧!” 嗯?难不成是我猜错了!看日游神一本正经的表情不似作假,刹那间丁勉隐隐生出一种雾里看花的荒唐之感。不过整个庐州城恐怕唯只有夜游神有此等手段和嫌疑,丁勉怀疑他实属正常。 至于这幕后之人,究竟是不是夜游神,他还需要再印证一番,不过他相信贼人迟早会浮出水面的。 此刻他要做的便是尽快破掉此间阵法,阵法一破,那贼人定会感应到,届时必然会现身,到那时一切便可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 “或许是我多虑了吧!”丁勉暗暗扫视了一眼众人的表情,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肥胖巡检身上。“这位大人方才说的雷火冲击是怎么一回事?” “此地每过一个时辰,便会有雷火降临,躲得过你便能继续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呵呵…若是躲不过,身死道消在所难免!” 肥胖巡检虽然表面说的轻松至极,但是从其刻画在脸上的无奈与颓废而言,便可想到这所谓的雷火冲击,究竟有多么的骇人心神。 “既然如此,小子还是早做打算的好!”丁勉冲几人拱拱手,随便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盘膝而坐,暗暗放开心神,开始尝试着触碰那些如水幕流转的阵纹。 眼下他人微言轻,纵然解释的再清楚,也不会有人相信与他。与其吐沫星子乱飞,不如沉侵心神,将此方阵法解读通透,如此他才能在即将而来的杀劫下生存下来,继而破阵而出,建不世之奇功… 日游神面色复杂的瞥了一眼老神自在的丁勉,双眸之中隐隐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韵味,随即也如众人一般,靠在角落闭目养神起来… 阵之道,可改天换日,逆天地之气机! 阵之道,可移山填海,断万物之生机! 阵之道,可逆乱阴阳,撼众妙之玄机! 天有日月,阵分阴阳,大道三千,唯阵至上。 阵之伊始,神感天地,阵之终结,万灭由心。 阳阵之道,万物为基,巧夺天势,破之阵心。 阴阵之道,己身为基,吞吐日月,撼之心门… 随着《阵魂》之法开篇伊始不断地在丁勉心神间流淌,一股玄之又玄的道韵,缓缓自其周身升腾而出。 他虽然不懂解阵之法,但是传承至鬼王圣碑中的《阵魂》之法,却是记载了一些阵道形成之机。纵然只是寥寥几句总纲,却也为丁勉打开一条通往阵法之道的大门。 正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以丁勉独尊十方聚煞引灵阵的术业见解,若想攻克此处的阵纹,继而体悟阵法核心,并非什么难如登天之事。只要能掌握其中一丝玄机,触类旁通之下,破阵而出只是时间的问题。 就在丁勉神融阵纹,天人感应之时,一股近乎令人窒息的霸道威压,陡然间自虚空传来。随即两方弑人心魄的巨大虚影,凭空出现在阵法之外。 “嘶…” 当丁勉透过水幕阵纹看清那两方巨大的虚影之时,顿时惊的三魂差点暴走。 但见两只泛着妖异红芒的巨大眼眸,如两方跨越无尽星河,自荒古而开的巨兽般,死死盯着丁勉。仿佛下一刻,这双骇人心神的巨大妖瞳便会直接穿过层层阵纹,出现在他面前,而后毫不犹豫的将其吞噬一空。 这巨大的妖瞳之上,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气机,丁勉仅仅只是瞥了一眼,便再也无法从中移开。 与此同时,一幅幅古老的画面,如走马观花般,自这巨大妖瞳之中隔着射了丁勉的心神之中…… 一个尖嘴猴腮倒三角眼的矮瘦老者,突然出现在画面中,“哈哈哈哈,诸葛孔明你终于出来了!” 一袭青衫的另一老者,面色复杂的瞥了一眼矮瘦老者,随即轻叹一声,“你果然还是来了。” “交出东西,我放你等离去。不然,哼哼”,矮瘦老者大手一挥,大批黑甲武士,瞬间便从四面八方爆涌而出。 “司马仲达,你真要不顾同门之情,赶尽杀绝吗?”,青衫老者说话间,左手悄悄将木盒塞与旁边的护卫,而后食指微微指向山腰处的一口深洞。 “同门之情?哼…你自己摸摸胸口,水镜山庄求学七八载,你有正眼瞧过我吗?师尊将我囚禁寒潭之时,你又在哪里?你可曾给我送过一次吃食? 我就是瞧不起你们这些个伪君子,表里不一、道貌岸然的穷酸相。我看着恶心!” 矮瘦老者越说越激动,最后伸手怒指青衫老者沉声喝道,“给我上,杀敌一人,赏五百银两,杀敌十人者,赏金千两。活捉诸葛孔明者,堂主之位待之”。 “杀…”,大战一触即发,黑衣武士铺天盖地,冲向前去。 青衫老者剑扇并用,但凡靠近他的黑衣武士,不是手脚断裂,便是浑身焦如黑炭,勇猛至极。 一时之间,黑衣武士死伤遍地。青衫老者的护卫也是所剩无几。 矮瘦老者坐在后方,手提酒壶,时不时抿上一口。看至兴奋处更是酒水猛灌。“哈哈…宏图霸业谈笑间,酒过三巡似神仙”。 “魁首,诸葛孔明怕是快要撑不住了,要不要属下…”。一位黑衣武士上前,左手一伸,做出一个抹脖姿势。 “不急!哼…我要让他心神崩溃,脱力而亡,此时杀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青衣老者看着身边一个个护卫倒地不起,满眼充血,怒吼道:“司马仲达,无胆鼠辈,你这个只会暗地放冷箭的小人,有能耐和我单打独斗,水镜山庄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矮瘦老者,眼角狠狠一抽,眼珠滴溜溜转动,他在思索,青衣老者诡计多端,此时上去是否,着了对方的道。 半晌之后,青衣老者的动作是越来越慢,发冠更是不知掉落何处,浑身落魄不堪,颇有枭雄没路之相。 “嗤”的一声,一柄黑剑插进,青衣老者左肋。“噗呲”一声,青衣老者口吐黑血,拼尽全力,一剑削掉了对方脑袋。 “都给我住手!”矮瘦老者大喝一声。黑衣武士立即停手,里三层外三层,将青衣老者了围起来。 “啪啪啪”,随着矮瘦老者手掌鼓动,一身着甲胄的护卫从远处缓缓走来。“诸葛孔明,看看这是谁?”。 “魏延?”,青衣老者失声道。 “啊哈哈哈…魏延?他本名司马爽,是我侄儿,潜伏你身边这么多年,你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卧龙之称,喂狗了吧,哈哈哈”,青衣老者仰天狂笑不已。 “叔父,东西已到手”,甲胄护卫快步走至司马仲达近前,躬身行礼道。 “哈哈,好!做的不错!这么多年委屈你了。等叔父一统中原,下一任天晋国国主之位,非你莫属”。 “谢叔父”,甲胄护卫面露喜色。 “魁首,诸葛匹夫苦苦追寻的东西,究竟是何物?”矮瘦老者一侧的白衣跟班好奇的问道。 “啧啧…有了此物,本座定能成为阴司的霸主”。 “司马仲达。你枉读圣贤书,阻我七星续命,夺我最后希望,我做鬼也要缠着你”,青衣老者愤然吼道。 “哼…你没机会了”,矮瘦老者话音刚落,他身侧的白衣跟班突然一把从其手中夺过方盒,向山崖奔去。 “令狐愚,你要干什么?有话好好说,金山银山、王侯爵位任你选,只要你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我,什么条件任你提,如何?”,矮瘦老者惊慌失措道。 “干什么?你们之间的争斗,为何要波及凡人,三年前我父母惨死你等修士之手,你们可曾想过凡人的失去亲人之痛。今日纵使粉身碎骨,我也要毁掉这害人的东西”。白衣跟班嘲笑看向众人,接着纵身跳下山涧。 “不…”“不”…… “轰轰轰”,整座山体不停的摇晃着,倾刻之间,便从山涧深处爆出了一道冲天而起的血光。 青衣老者满脸颓废之色,“司马仲达,看在往日同窗之仪,给我个痛快吧”。 “好,我亲自送你上路”,矮瘦老者失落的走向青衣老者…… “蹭”的一声,利剑出鞘,手臂忽闪间,便刺向了青衣老者胸口。 “神鬼八阵之形神俱灭”,青衣老者此时竟然身影猛然一闪,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气机,一时之间周围顿时狂风大作,尽皆将所有人笼罩了起来。 “你…你竟然修成了神鬼八阵图”,矮瘦老者惊恐的向山下跑去。 “哈哈,无用的,此法一出,方圆百里尽皆化为飞灰,都来陪我吧”。青衣老者面露疯狂,十指快速抖动。 “轰…嘭…”,一朵巨型蘑菇云陡然升至空中,整座大山顷刻之间便已崩塌流离。 山间厚厚的积雪夹杂着石块形成了雪崩,将众人尸骨全部掩埋在了其中……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六十二章 或许我可以尽力一试 看到这,丁勉才猛然想起一则有关上古时期两大奇士之间的逐鹿之争。原本以为他们只是世俗中的顶级智者而已,不承想这二人却是个个身怀异术的仙修之辈。 虽然仅仅只是看到了二人身陨之时的某一片段,却足矣让他惊骇到三魂飞天。尤其是诸葛孔明最后以浑身法力,纳天地之机所布下的神鬼八阵,更是颠覆了他之前对阵法的狭隘认知。 从混乱不堪的场景,以及二人的攻击手段,丁勉完全可以确定,这二人的修为最多不会超过阳神境。而诸葛孔明却能以如此修为,强行毁掉了一座矗立千年的山峦,不得不令人心生震撼。阵法之威,竟能强悍到毁天灭地,端得是巧夺天机、摘星揽月的无上大道。 与此同时,另一则泯灭在滚滚历史长河中的上古秘辛,也随之印入了丁勉的心神之中。 荒古时期,天发杀机致使巫妖量劫爆发,三界众生皆尽被牵扯进了那次无上量劫之中。山河崩塌,星辰陨落,生灵涂炭,魂不归兮,那一战将整个荒古大陆冲击的可谓是千疮百孔,海水倒灌,山川移位,星河暗淡。 遂,有一巫族大能横空出世。在见惯了众生疾苦之后,这位大能不忍整个荒古大陆再继续沉沦下去,天道使然下,毅然挺身而出,誓要为无处归兮的冤魂觅一方绝世净土。 就在其身化六道,地府初成之时,忽然天生异象,时有玄黄之光自无尽仙天垂落而下,随即又有一双血红圣瞳如流星划空般,没入到了地府之中。 这双随玄黄之光投入地府的眸子,正是天道意志所形成的一双冥王之瞳。此眼可察红尘之疾苦,可观九幽之聚变,端得是一双带天巡视的神眼。 正是因为有此眼的存在,千万年来荒古地府才得以相安无事,继而为这芸芸众生留下了一线生机。 时至天汉末年,有一仙道修士也不知从哪得知了如此秘辛。竟然施展术法,以七星续命之术引来了冥王之瞳的围观。 让人想不到的是,在其续命失败之后,居然以无上阵法困住了冥王之瞳,欲行疯狂壮举,成就己身。 不得不说此人阵法造诣,简直是骇人听闻。其手段之高,堪称伏羲在世。仅仅不到三日的光景,便将这冥王之瞳所蕴含的无上力量,削弱至了可以熔炼己身的地步。 然而终归还是人力难以胜天,这秉天道之机所孕育出的神物,又岂会被人如此轻易降服。在其尚未出川觅得静修之地时,便引来了杀身之祸,这才有了方才丁勉看到的崩山画面。 就在丁勉心神恍惚间,地狱之火突然自其体内升腾而出,转瞬之间便浮现在了丁勉的眼前,而他也因此脱离了那双妖瞳的束缚。 “呼…好可怕的妖瞳!”丁勉顿时惊的瘫坐在地,不敢再去看那双弑人心魄的诡异妖瞳。 “嗤…”地狱之火在丁勉挣脱束缚之后,又重新没入了他的体内,而那双巨大的妖瞳,也随之失去了踪迹。 “小子,你没事吧!” 日游神不知何时站在了丁勉身边,满脸狐疑的看着丁勉狼狈的身姿,语气平和的说道。 其他几人也是不明所以的向丁勉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肥胖巡检瞥了瞥嘴,一副若有所思的对其他人说道,“那小子不会是被我方才的话,惊吓到了吧!” “十之八九!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即便是我等亦是对此惊骇不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另一名巡检闻声附和道。 “你…大…大人方才难道没有看到那双妖瞳?”丁勉瞳孔霎时一缩,看向了一旁的日游神。 “什么妖瞳?”日游神顿时一阵错愕,继而轻叹一声,“天若灭你,你躲之不及,不要有太多的思想包袱。自从被困与此,我们这些人的命运早已不能己控,至于是生是死,各安天命吧!” “呵…还真被我说中了。瞧见没,这小子都出现幻觉了,啧啧…阴差就是阴差,这胆量确实…” 肥胖巡检话音刚落,便被日游神犀利的眼神给瞪了回去。“你胆子大,待会由你护着他…” “呵呵…大人说笑了,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哪有能力护着他。” 肥胖巡检说着双臂一张伸了个懒腰,随即换了个相对来说比较舒适的姿势,“我还是静静的享受一下最后的时光吧!” “哼…知道还嘲笑别人,也不瞅瞅自己什么尿性!”日游神狠狠地瞪了肥胖巡检一眼,继而侧身对丁勉说道,“待会若是雷火降临,你便躲到他们身后吧,能不能活下来,便看天意了!” “多谢大人!”丁勉并未对日游神起身行礼,而是自顾自的盘膝坐好,继续以心神感知力,向阵纹涌入。 日游神还以为丁勉是在为方肥胖巡检的话而怄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择一地角坐了下来… 日游神的些许善意,丁勉自然能觉察出,然而此刻不是他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之时,他必须在雷火降临之前,搞清楚阵法的奥妙,如此才能在接下来的杀劫中得已生还。 那双巨大的妖瞳,给他的带来的恐怖威慑是如此的真实,丁勉自认为那一切真的不是心生幻觉。而地狱之火的自行护主,更加让他确信了方才他所看到的那一幕并非虚幻。或许现在应该称双巨大的妖瞳之为冥王之瞳更为贴切。 直觉告诉他,这方阵法秘境定然与那冥王之瞳的出现,有着密切的干系。这其中的玄妙,或许只有在他破除了此阵后,才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阴阳流转,以阴代阳,以阳替阴,阴出而为阳,阳坠则转阴… 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顺则演乾坤之玄,逆则引天机之混乱… 雷火之道,狂暴无极。以火助雷,杀机骤临。以雷引火,毁灭昭然。雷火混元,噬地焚天… 道道阵纹的波动,如一行行跳动的蝇头小字,争先恐后的流入丁勉的心神。 以阴阳流转之妙门,衍五行乾坤之生生不息,雷火为基,杀劫骤起。 欲破此阵,必先恢复阴阳秩序,阴阳归位,则五行相克而灭,雷火之劫自然随之而灭。 阵心何解? “嘶…难不成那条光龙便是由阳转阴之道,而此方秘境便是由阴转阳之道。我们此刻所在的位置非是在地府,而是阳间的某一角落?那么阵心又在何处?” 丁勉蹙眉紧锁良久之后才失声道,“阵心便是那片异常茂盛的密林!” “密林?”不远处的日游神豁然起身,而后身影一晃,瞬间便臻至到了丁勉近前,“小子,那片密林怎么了?” “那片密林便是此处大阵的阵心,只要灭掉那片密林,我们便可出去了…”此时的丁勉亦是激动的手舞足蹈,他终于看破此中玄机了。 “你确定?”日游神眼前豁然一亮,随即才忽然意识到了不对,面色随之陡然一凌,“小子,你会阵法?” “略懂皮毛…”丁勉缓缓站起身形,毫不畏惧的迎上了日游神犀利的双眸。“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此方阵法便是阴阳颠倒五行雷火阵。而我们所处的位置乃是在阳间的某一角落。”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一个个张大嘴巴,表情各异的看向了丁勉。有希冀,有惊喜,还有一丝质疑。 说到这,丁勉忽然又觉察出了不妥,随即又露出了失望之色。“只是现在我们与那片密林已经阴阳相隔,想要破掉阵心无疑于天方夜谭…除非有阴间之人帮我们毁掉那片阴植。” 日游神凝视着丁勉片刻,见后者表情不似作假,随即又不甘心的追问道,“此阵自成一界,我们早已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破除这大阵了吗?” 众人砸吧砸吧嘴,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起来。 “破掉雷火,用我身上的阴火,引发五行失衡,如此亦可破阵而出…”丁勉若有所思的回道。 肥胖修士暗暗瞥了瞥嘴,鄙视的扫视了丁勉一眼。“嗨…这不和没说一样。破掉雷火?啧啧…你咋不说自己是阎君呢!” 他的声音虽然轻,但是丁勉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对于这些个高高在上的阴官,丁勉是打心眼里讨厌。都什么时候了,还放不下内心的那抹高高在上,端得是眼高于顶之辈。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肥胖巡检,在众人看来,他们能和丁勉这个小小的阴差,心平气和的说上几句,便已经算是对他天大的恩赐了。要知道,在整个庐州地界乃至整方地府,阴差永远都是炮灰般的存在。毕竟地府之风向来如此,为之奈何? “哼…先当孙子再当爷,看来这腹黑为官之道,在地府同样适行!” 一念至此,丁勉浑身不由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战意,“或许我可以尽力一试,不过小子不敢保证一定便便能破除此阵。并且还有一件事需要我们多加小心。” 丁勉顿了顿,随即话锋一转,继续沉声说道,“魂矿不可能自行消失,这其中定然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而一旦大阵破掉,幕后黑手定然会现身与此,以我们牵强的状态,是否能够挡住贼人的猛烈攻击?” 一句我们,无形中让丁勉又拉进不少与众人之间的距离。前世他不屑与这么做,因为他有他的坚持与傲骨。然而,重生之后,却让丁勉对此道有了更深一层的感悟,若想不被人左右,必须站在领域之巅峰。而这腹黑的为官之道,便是通往巅峰的唯一捷径…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六十三章 滔天巨手 “还有比之现在最糟糕的事情吗?继续待在此地,等待我们的只有消亡。即便没有被雷火焚噬,亦会因为煞气耗尽而最终彻底沦为天地一尘埃!” 日游神轻叹一声,扫视了有些麻木的众人,“放手去做吧!纵然拼命至魂归青冥,也好在此坐地等死的强。” 众人闻之,无不感到尴尬于斯。尤其是肥胖巡检,更是脸色连连变换,“我命硬的很,区区雷火之道又能耐我何?” “轰…” 此言一出,忽然整个秘境随之变的颤抖了起来。一方一丈有余的火球夹杂着噼里啪啦的电芒,陡然自秘境中心而降,刹时间滔天火球猛然炸裂而开,随即密密麻麻的银蛇,四处乱窜,顷刻之间便已充满了整个秘境空间。 “他娘的!又来!” 众人眼见此景,手忙脚乱的连连向角落退去。 刹时间,日游神身躯顿时一震,双掌翻飞下如怒龙出海般猛然向前探出,一方斗大的黑色气罩随即而出,将众人护在了身后。 “小子!快躲进来,此时雷火之气太胜,不是你逞强的时候!” 日游神当即冲愣神的丁勉大吼一声,“快…” 然而此时的丁勉对此却是充耳不闻,但见其身影登时一晃,随即化成了一尊巨大的独脚夔牛,顶着电光火海悍然冲到了秘境最中心的位置。 “快看,好大一只独脚牛!我道这小子为何会如此疯狂,原来是有所依仗啊!”肥胖修士向日游神撑起的气罩疯狂输出阴煞之气的同时,不由分出了些许惊魂未定的心神,向浑身充满电芒火光的丁勉瞟去。 众人尽皆露出了惋惜之色,“啊…太自大了,即便是身怀妖魂,亦难以挡住雷火的腐蚀,这小子恐怕是要完了啊…” “唉…” 日游神深深叹息一声,面色之上流露出了一抹不忍与惋惜。 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这狂暴至足矣毁天灭地的雷火冲击,究竟是如何的恐怖如斯。此刻,丁勉的行径在日游神眼中,无疑于自取灭亡。但是,他心中仍然留有一丝希冀,或许眼前这个手段层出不穷的小子,能创造奇迹也不一定。 “轰…轰…” “咔嚓…” 无尽火海电芒陡然爆发的那一刻,地狱之火便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般,自行从丁勉体内爆涌而出,随即化为了一方宛若战甲的魂衣。 地狱之火的强大与诡秘,远远超出了众人认知的范畴。因为它不仅可以吞噬阴煞之气来填补自身,对火焰的渴望程度,亦是让丁勉有些始料未及。无论是阴火,仰或者隐藏在凡间的灵火,在其眼中皆是些上好的美味佳肴,饱腹口欲之物。而此时阵法秘境中四处翻滚这片火海,却是正中地狱之火的下怀。 一直沉寂在他体内的鬼王圣碑碎片,也在这一刻亦是随之而出,眨眼之间便化为一方斗大的黑碑,赫然悬浮在了丁勉的头顶上空。 与此同时,一股传承至荒古的超强气机,陡然自巨大黑碑翻涌而出,浩浩荡荡间,一片宛若黑云的厚重光幕赫然垂落而下,将丁勉周身尽数笼罩在了其内。 “咔嚓…” 霎时间,一道道宛若银龙狂舞的雷电,疯狂的朝黑碑狠狠劈去,雷势之威猛,如都天神雷降世,毁天灭地间,骤然狂轰在了黑碑之上。 没有丁勉想象中的惊天动地,亦没有银龙忽闪下的狂暴余势,但见那一条条威势冲斗的银龙在触碰到黑碑的那一瞬间,竟然如水乳之契般,在泛出一丝涟绮的之后,赫然没了响动,端得是是诡异至极。 “嘶…怪不得我身体不惧那些残存的雷气,原来这一切皆是因为它?哈哈…果真是祸兮福之所倚,这下可是捡到宝了。他日若我步入沐雷之境,岂不是可以无视任何天劫的摧残!啧啧…仅仅一个鬼王圣碑的残片便能有如此得天独厚的气机,那么完整的鬼王圣碑呢?” 此时被地狱之火与黑碑双重保护起来的丁勉,在看到雷电消融于黑碑的那一刻,顿时一阵错愕,随即便喜上眉梢,大感造化弄人。 他有想过自己可能对雷电之力存在着些许的免疫,却不承想这一切皆是出自黑碑的功劳,并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上数十倍,这如何不让他欣喜若狂。 “轰…” “咔嚓…” 此方阵法似乎也感受到了有异数存在,源源不断的雷火之气,尽皆向丁勉所在位置靠去。顷刻之间这些四处奔腾的雷火,便极度收缩成了一方紫芒闪烁,红光冲斗的巨大圆球。而圆球最中心,赫然便是此刻丁勉所处的位置。 一时之间整方秘境四周的雷火,顿时消散一空,拼命抵抗的日游神等人也因此暂时脱离的雷火的摧残。 “嘶…太他娘的悍勇了,且不论这小子是否有能力抑制住那些狂暴摸雷火,单是这份冲天豪情便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肥胖巡检砸吧砸吧嘴,一双浑浊的眼,陡然爆出了一丝精光。 “一个小小的阴差竟然会有这般实力,唉…看来这些年我是白活了…” “快看,那方雷火形成的巨大圆球,正在缓慢消退!” “还真是啊!啧啧…这小子有点实力哈!” “有点实力?切,你说这话真不害臊。要不你全力上前一试?” 就在众人心神全部牵扯到圆球之中的丁勉之时,一双巨大的手掌虚影突兀的出现在了众人头顶之上,转瞬之间便由虚凝实,夹杂着凌厉刚猛的威势,直朝众人拍去。 “嗯?”日游神顿时心神一突,情不自禁的抬头瞥了一眼头顶上方,“不好!快闪开”! 话音刚落,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股霸绝天地的气浪,登时以方才众人所处位置为基,以迅雷不及掩耳,迅速向周边掠去。 其中两个鬼吏因为躲闪不急,彻底惨死在了巨掌之下。 “分开躲!”日游神当即大喝一声,在巨掌抓向他们的刹那间,身影瞬时一晃,朝周边快速躲去。 “他娘的,我问候的十八代祖宗!”肥胖修士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寸步陡然一出,顺势向一侧划去。 “轰…” 又一位鬼吏因为避之不及,连惨叫之声都不曾发出,便惨死在了巨掌之下。 “他妈的,老子和你拼了!”另一名长脸的巡检,面色陡然一阵扭曲,随即疯狂的朝巨撞去。 “老李,快回来!” 众人霎时一惊,满是惊恐的朝疯魔的长脸巡检大喊。 就在此时,忽然一道银光如流星划空般,瞬间便击在了骇人心神的巨手。 “轰…” 一股泯灭苍穹、霸气凌天的惊人气浪,夹杂着滚滚雷气,以巨手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 巨手陡然间一滞,赫然被轰掉了一根手指。是丁勉出手了。 “嘶…御雷成剑,是那小子!” 仅存的几人,在看到巨手的惨状之后,顿时一惊,迅速扭头向秘境中心的位置看去。 然而此刻那方毁灭万物的巨大圆球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浑身黑炎笼罩、犹似荒古魔神出世的人形丁勉。 而其整个人的气势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悍然不屈,而是浑身散发着一股藐视天地的霸气与戾气。“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给你两个选择,其一解开此处阵法,将消失的魂矿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其二,魂归青冥,死无葬身之地。”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张大嘴巴,满是惊愕的看向了缓缓而来的丁勉。 他走的很慢,却又铿锵有力。 霸道,轻狂,暴戾,不断在其周身交织,仿佛一位跨越无尽星空,自荒古而来的无上妖帝,浑身气机狂暴至足矣摘星揽月,举手投足间更是霸气尽出,威慑天地。 此刻,没有人质疑他是否言出必行,众人心神陡然升起一股的盲目的信任,他可以做到… 巨手挣扎了片刻,忽然握指成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丁勉冲去。与此同时,整方阵法秘境刹时晃动了片刻,随即空间扭曲间又一只巨手跃阵而入,与最先出场的那只巨手成两面夹击之势,赫然奔向了丁勉的后心。 “哈哈…不知知死活,今日我便代天罚魔,屠了你这装神弄鬼的鼠辈!”丁勉仰面狂笑间,右手朝虚空一引,三阴戮魂刀赫然出现在了他手中。 “杀…” 一语既出,丁勉携滚滚黑炎,悍然一跃而起,阴红如血的半丈刀芒,混合着紫光闪烁的雷电、黑焰焚天的地狱之火,残月一闪,便划向了其中一只巨手。 “轰…” 刀光血影,拳出如龙,邪月降世,空间颤抖。 一经相交,二者尽皆向后退去。而另一只巨手也在此时臻至到了丁勉的周身三尺处,在其趋势不减,凶残的冲向丁勉后心之时,突然“嗡…”的一声,一方巨大的黑碑凭空挡住了巨手的去路。 “轰…轰…轰…” 刹时间,狂暴的雷电之力自碑中而出,顷刻之间便轰在了巨手之上。 “咔咔咔…” 五指爆裂,掌心之上赫然浮现出了道道深入沟壑般的龟裂。 “噼里啪啦…” 一条条如银蛇乱舞的电芒,骤然浮现在了断掌之上,场景之骇,简直控人三魂…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六十四章 五雷邪法 “纳雷入器,斗转星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方黝黑铁碑确实是一方了不得的鬼器。不过,论玩雷,本尊是你祖宗…” 虚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粗狂的男声,随即一抹流光陡然划过虚空,但见方才与丁勉最先交手的那只巨手竟然诡异的附在了另一只断掌之上。而后幽光一闪,一抹云气翻滚之后,一把电光闪闪、雷声嚯嚯的紫木七弦琴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蓄势待发的丁勉,在看到紫木七弦琴出现的一刹那,登时心中一突,情不自禁的失声道,“春雷琴!” 春雷琴,上古御琴世家雷威所制。此琴长一尺三寸,宽两寸,高一寸有余。琴身乃是由千年雷竹、万年玄铁所致,其内更是加入了不菲的幻海星沙等其他炼器材料。琴弦则是取材与黑妖蛛丝以及天王寒蚕丝混合而成。 正所谓春雷一声震天响,万物复苏百花放,这春雷琴乃是上古九大旷世名琴之首。无论是其材质,颜色亦或者质感俱属绝佳之品。 春雷琴由于融入了大量的幻海星沙以及其他稀有的炼器材料,其本身已然超出了凡器范畴。更加令人叹为观止的是,此琴气机中除了蕴含着精纯的雷气,还带有一定的迷幻之能,端得是一方不可多得的音道法器。 说到这音道法器,不得不提及一下雷威本人。雷威,上古御琴世家第十八代家主,传承至上古五音阁,乃是一位音道天赋极佳的仙门修士。 后因争夺五音阁宗主之位,惨遭心爱之人背叛,被人毁掉苦海,挑断筋骨,一把推下了悬崖。 然而,这位一战败北、苦海被毁的凄惨修士并没有因此身陨,而是为一棵紫韵升腾的峭壁雷竹所挂,这才幸免于难。 在失去苦海与筋骨寸断后,当时的雷威可以说已经完全成了一个废人,不能自行移动不说,便是连动根手指,亦是难如登天。 错愕、不解、仇恨、不甘,让这位命运悲惨的仙门修士,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求生之欲,他想要复仇,就必须先活下来。 心思发狠下,被雷竹倒挂的雷威,学起了食铁兽,饿了便啃上一口硬如山石的雷竹,渴了只能以口为皿,囤些少的可怜的朝露。 殊不知,被他啃食的雷竹乃是自荒古遗留而下的一棵灵竹,其本身乃是吸收了天地间的灵气与雷气,历经几千年才堪堪形成了今日之景,如此灵物,自然有其独特的气机与功效。 七天过后,雷威奇迹般的活了下来。除了本身苦海一直破损不堪,难以纳气之外,其浑身的经脉已然好了个七七八八。并且这些些许复原的经脉,居然皆蕴含着一丝紫韵流转的精纯雷气,这让雷威看到了一丝复仇的曙光。 在其饮毛茹血的啃食掉大半棵雷竹之后,身体之隐疾已然康复如初。只是从此之后,仙道却是与他无缘了。 有道是天道无情,大道至公,人在失去某些东西的同时,亦会得到上苍的另类补偿。 这雷威虽然已经不能修炼了,但是充斥其经络的滚滚精纯雷气,却是带他推开了另一扇通往脱凡的法门——器修。 器修之道,全赖于器,拥有一柄与自身秉性、气机相连的强悍法器,无疑为器修最为坚固的道基。 于是乎,雷威在伤势尽复后,将剩下的半棵雷竹连根拔起,遁向了谷底。花费三载有余,雷威凭借其坚如磐石的道心,赫然打造出了一秉造型古朴,紫芒透顶的古琴。 琴成之日,刚好惊蛰那天。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春雷炸响,天空顿时传来了阵阵虎啸龙吟之声,随即滚滚雷电拖着厚厚的虚幻云层,自九天俯冲而下,尽皆没入到了古琴之中。 至此,一方顶级法器春雷琴随之出世,而雷威也因此厚积薄发,一日连跨五大境界,步入到了阳神之境。 潜龙入渊,龙出升天,雷威出世之后,便找上了五音阁。虽然其阳神之境的修为在五音阁也只能勉强堪称中流砥柱,然而雷威在音之一道的感悟却足矣碾压整个五音阁。 在其霸绝天地的音律掌控的下,以及本命法器春雷琴无尽雷气的爆发下,整个五音阁山门,当天便被夷为了平地。 那些曾经算计他的人也随之沦为了天地尘埃,整个五音阁唯昔日五音阁宗主之女一人尚存,此人便是让他梦魂萦绕,最后却又背叛他的心爱之人。 念在此女乃是他羽化的师尊之后,雷威并没有抹杀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与其悔恨终生,不如选择原谅”,便御琴而去。 而其以一己之力覆灭一方宗门的壮举,也在仙门之中流传开来。说他心狠手辣的修士大有人在,说他不屈不挠直撼苍天的人也有,而流传最多则是那把众人茶丝饭后所提及的那柄逆天法器——春雷琴… 难怪这方巨手看似狂暴至极,却又无生命气机,原来是这柄春雷琴所勾布出的幻象。 一念至此,丁勉心神顿时紧绷了起来,若说法器之流,或许他知之甚少。但是对这柄九大旷世名琴之首的春雷琴,他却是有着独到的见解。 其声沈以雄,其韵和以冲。云卷云舒,幻无尽之星海,迷万人之心智。雷同音出,灭污秽之邪魔,弘浩然之正气,端得是一方绝世凶器。 可惜从这春雷琴所牵扯出的气机而言,暗中操纵此琴之人并不懂真正的音律之道,而是将其当做成了一柄带有致幻功效的雷属性法器而已,否则迎接丁勉的便不是这双狂暴如斯的巨手这么简单了。 “倘若此琴到了我手,或许…” 丁勉双眸精光一闪,炽热的瞥了一眼立于虚空中的春雷琴,随即一个阴损的计划在其心神衍生而出。 “呵…原来还有个不明白人,不过也仅止于此了。尔等还是化为阵法的养料,去滋补那方即将出世圣物吧!嘎嘎嘎,我等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给我爆…” 此言一出,春雷琴霎时流光一闪,随即滚滚紫中透黑的灭世神雷陡然自春雷琴喷射而出,电光火石之间,便冲向了目瞪口呆、心惊胆寒的众人。 “全部散开!”丁勉顿时一声厉喝,身影登时一晃,随即化为了一只巨大的独脚夔牛,悍然朝春雷琴硬生生便撞了过去。 “轰…” 但见电闪雷鸣间,一只长相怪异的撼天铁牛,顶着一方巨大的黑碑狠狠撞击在了紫气缠绕、雷声嚯嚯的古琴之上。 刹那间,一条条紫青雷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极速撞去。 道道如水幕流转的阵纹,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剧烈抖动了起来。而那方可以吞噬、吸收滚滚雷气的黑碑,此刻却是一反常态,将到嘴的“鸭子”以诡异的力量牵扯着向不断流转的阵纹水幕轰去。 “轰…轰…轰…” 一时之间,整方秘境又重新爆发出强大的雷电冲击,只不过这次雷电的目标,却是光华内敛的阵纹。 “哼…我看你还能强撑到什么时候!今日本尊便让你瞧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奇技淫巧都将化为梦幻泡影!” 隐匿暗处的贼人冷哼一声,随即自春雷琴爆发而出的雷电之力,眨眼之间便紫芒尽去,彻底沦为了一道道弑人心魄的黑色之光。 “直娘贼的,这雷电怎么会是黑色的?”丁勉心神顿时一突,一股强大的危机感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这黑色之光给他带来的浓浓压抑感,远不是方才紫中泛黑的雷电可以比拟的。 但是,此刻的丁勉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言了,唯奋力俱争,方能破除此方阵法,继而带着众人逃离此地。 “五雷邪法?”在黑色之光出现的一刹那,日游神登时变的心如死灰,继而冲一跃而其的丁勉大声喊到,“小子,快退!这五雷斜法!” 雷本是云体之间、云与大地之间的相互吸引与虚空产生巨大的摩擦而形成的产物。在与虚空摩擦的过程时,会导致虚空产生高温并迅速膨胀,最后产生巨大的声响,这就是经常能够听到的雷声。 然则,这只是最笼统的说法。其实雷气一直都分布在虚空之中,只有当雷气膨胀到一定程度后,才会与虚空产生摩擦,闪出银光,进而发出响动。因而雷气的排列组合不同,发出的威力也尽不相同。而这些雷气便是五雷法门之中所提及的雷气。 五雷者,名为五雷,实为五炁也。五雷分属五脏。五脏之气攒聚,会聚为一,方能达于大道,掌握五雷之妙用。可以驱雷役电,祷雨祈晴,治祟降魔,禳蝗荡疬,炼度幽魂。雷霆者,天之号令。 东方木雷在肝宫,南方火雷在心宫,西方山雷在肺宫,北方水雷在肾宫,中央土雷在脾宫。其中五行分阴阳,雷法自然也是有阴阳之分,阳雷借一口先天之气以心宫火雷为主,统御木雷土雷,形成绛宫雷;阴雷则是以水雷为主,统御山雷土雷,形成癸水雷。修行者可自行协调五脏间配合关系,阴五雷主罚阳神,而阳五雷则主惩肉身。 这便是正统的五雷之道,又曰五雷正法。然而,一些仙门修士在追求强悍的实力时,不顾危险将五雷正法逆而修之,如此爆发出的雷气便是阴毒至极的黑色雷电…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六十五章 老子是你祖宗 “桀桀桀…怎么样?被这灭世神雷劈中的滋味是不是很爽?啊哈哈哈…”虚空中再次传来了那道缥缈粗狂的声音。 在丁勉第一次化身夔牛之躯,去硬抗自秘境中心爆发而出的雷火时,隐于暗处的幕后黑手便已然有了察觉。 是矣,当他再次看到丁勉那副庞大的牛躯时,并没有感到过多惊讶。正如他所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奇技淫巧都将化为梦幻泡影。在其眼中,此刻的丁勉俨然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想怎么宰割,全凭其喜好… 殊不知,正是因为此人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负,才被丁勉这个看似莽撞不堪,实则胸装乾坤的小人物所坑杀,着实是讽刺至极。当然,这是后话… “咳咳…”,丁勉顶着一方硕大的牛头,禁不住喷出一团浓浓的白烟,流转于其浑身之上的黑炎,亦在此刻暗道了不少。“嘿嘿…你还别说,就这黑不溜秋的半吊子雷气,果然劲道。小爷我这一身魂骨,好久没有这么舒坦了。哈哈…” “哼…死到临头不自知!我会让你在绝望中魂飞泯灭,彻底摆脱这方精彩的世界!” 躲藏在暗中之人,似乎被丁勉的话激起了心中的怒火。霎时间整把春雷琴在虚空中陡然划出了一抹亮光,随即铺天盖地的黑色雷电,夹杂着控人心神的无上威慑,如一方张开巨嘴的狰狞荒兽般,戾气冲霄间,直朝尚未站起身形的丁勉喷去。 “少他娘的废话!你若劈不死小爷,那便是孙子!”丁勉半睁着一双牛眼,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周围泛起阵阵涟绮的阵纹,暗道一声,快了。 许是阴魂天生便对雷电有着不可抗拒的畏惧之心,在黑色雷电降世的那一刻,日游神等人尽皆不复先前之战意,一个个全部退出了二者交手的战圈,面如死灰的朝丁勉所在的位置望去。 “大人!这小子是不是疯了!哼…惹怒贼人,只会死的更快!”其中一位跟随张继来此的鬼吏,气急败坏的狠狠瞪了丁勉一眼,满脸的愤怒与不甘。 “唉…本想再多贪恋一会这美好的回忆,可惜只能到此结束了!时也!命也!”肥胖巡检说着砸吧砸吧嘴,“若是此时能来上一壶醉魂酒,老子魂归青冥也无憾了!” 日游神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重新凝聚在了丁勉一副巨大的牛躯之上。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的丁勉这个手段破杂的阳人阴差,似乎还留有后手。虽然他与丁勉接触的时间着实有限,但是从其身上所流露出的不屈不挠而言,或许丁勉并不像他们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轰隆…” 随着一声直冲苍穹的巨响,一道成人手臂粗细的黑色雷电,赫然轰在了丁勉所在的位置。刹那之间,一股股浓浓的黑气以地面为基,迅速向四周极速扩散而去。 随即“噼里啪啦”的黑色余雷,如一个个烧杀抢掠的山贼般,四处扫荡着。或摩擦在地,爆出一股股的黑烟,或没入阵纹之中泛起一阵阵的涟绮,一时之间,整个阵法秘境尽皆回荡着一阵震耳欲聋的恐怖雷鸣… 刚刚跃起的丁勉与黑色流转的巨碑,瞬间便被这段惊煞天人的灭世神雷,给击飞了出去。 “嘭…” 丁勉庞大的牛躯应声撞在了阵纹之上,随即又不受控制的狂摔在了地上。然而这一次他没有再挣扎的撑起一方擎天柱的巨腿,而是身影霎时一阵虚幻,赫然被打回了原型。 而其身上却是仅仅只残留了一丝即将熄灭的火苗,魂体暗道的躺倒在地,没了响动。 “啪…”巨大黑碑也是随之恢复了本身原貌,跌落在了昏迷不堪的丁勉身侧。 “唉…这小子已经频临魂体崩散的边沿了,看来是撑不过去了。呵呵…接下来便要轮到我们了…”肥胖巡检深深叹息一声,一股兔死狐悲之感油然而生。 “完了!一切马上要结束了!天意如此,为之奈何!”另一位巡检不忍再看瘫倒在地的丁勉惨相,心灰意冷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骤然变得迷离起来。 众人皆是失魂落魄的瘫倒在地,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日游神一双紧握的铁拳,在这一刻仿佛气力用尽了一般,豁然一松,无力的垂了下来… “桀桀桀…我倒这小子身怀什么强悍的手段呢!原来只是一个凭借妖魂、鬼器,狂妄无边的阴魂而已,真是白白浪费了我的一番心血。” 虚空中登时发出了一阵狰狞的狂笑,随即华光一闪,那方摄人三魂、蛊人心魄的春雷琴,在虚空中陡然划出一抹流光,而后向昏迷的丁勉飘去。“嗯…那块小铁片倒是不错,刚好本尊手中还缺一方防御的鬼器,如此却是甚好!” 然而就在春雷琴靠近小铁片的那一刻,躺倒在地没了丝毫动静的丁勉,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竟然奇迹般的站了起来。而附于其表的黑炎,在这一刻也随之变的道韵流转起来。 随即丁勉身影顿时一晃,一朵漆黑如墨的莲花骤然包裹住了春雷琴。 “给我控制住它!”呼吸之间,丁勉立即大喝一声,但见被迫贬与原型的小铁片,哪里还有方才气机若离的羸弱之相,眨眼间便化为一方巨大的黑碑。滚滚几乎浓郁成实质的黑气随之瞬时而出,弹指之间便将春雷琴硬生生的碾压在了其下。 黑碑未出世之前,曾为一片火精所囊括,对火焰的抵制力狂甩了丁勉不知多少条街,此刻丁勉用它来压制被地狱之火焚缠绕的春雷琴,完全不必担心这黑碑会被地狱之火焚烧一空。 况且,此时的丁勉虽然将体内的地狱之火本体全部牵扯至了春雷琴之上,但是他也仅仅只是用来逼走这幕后之人的心神而已,他最终的目的还是那柄春雷琴。 对于从小便受琴瑟之道熏陶的丁勉来说,这柄春雷琴给他带来的欣喜,绝非一柄致幻雷属性法器可以比拟。 丁勉的父亲生前一直有个愿望,那便是齐集九大旷世名琴,在王宫之巅以九琴演义百姓之疾苦,唤醒沉迷在丹汞之道中的国主。可惜其父至死也只堪堪收集了一把,而南唐国主李璟也并非他想象中的浪子回头之辈。 子承父念,伦理使然。丁勉虽然不会向丁父那般心照日月、对南唐有着近乎着魔的热衷,但是收集九琴的遗志,他还是可以尽力而为的。 最为主要的是,春雷琴还关乎着他破除这阴阳颠倒五行雷火阵,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从贼人手中夺得此琴。 这也是丁勉在看到春雷琴真容之后,临时起意,想到的另一则破除阵法的法门。以毁灭天地的雷之道,搅乱生生不息的五行之力,一旦五行错乱,他便可以此为基,打破阴阳平衡,如此则大阵可破已。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登时自春雷琴内传出,“啊…你竟敢暗算本尊?” “呵呵…这春雷琴可不是这么玩的,论琴瑟之道,老子是你祖宗!”丁勉嘴角不由浮现出了一丝森寒的微笑,随即学着方才那声音嚣张的口吻说道,“桀桀桀…,怎么样!被这地狱之火焚神的滋味是不是很爽?啊哈哈哈…” “啊…小子…你我打个商量如何?呼呼…你撤回阴火,我打开阵门放你离去。并且再送你千万颗极品魂晶如何?啊…”贮存在春雷琴的那抹贼人神念,此刻也被丁勉的恐怖手段,给深深的震慑住了,最后不得不强忍着无尽的焚神之苦,委屈属蛇与丁勉。 “哈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把春雷琴便是你的本命法宝吧!你觉得区区千万颗极品魂晶能换来一方关乎道基的本命法宝吗?” 丁勉顿时讥笑一声,随即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众人,继续沉声说道,“不过如果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倒是可以考虑撤回这地狱之火!” 日游神闻之,面色骤起变的阴晴不定起来,丁勉的心思,他如何不懂。只是他对丁勉的猜测却是不敢苟同,而此事一旦坐实,那么无论是对庐州城的万千阴魂,亦或者的那些地府的上位者而言,都不是一个好消息,搞不好还会因此引来一场更为暴动。无尽地府虽然名义上全归酆都城所统御,然则还有一些污秽之地却是隐藏着一干无法无天、不逊于高层阴官修为的恶鬼… 饱受心神摧残、死灰复燃的众人,亦是侧耳倾听起了二者的谈话。不过他们却是没有胆量凑着丁勉近前,毕竟这把古琴蕴含着滚滚的雷电之力,倘若被其侥幸挣脱束缚,迎接他们的将会是灭顶之宰。 “此…言当…当真?”春雷琴中的那抹神念,仿佛寻到了一丝生机,颤抖着声音说道。 丁勉不由露出了一抹诡异的邪笑,“这要看你回答的是否真实了!倘若让我发现你在骗我,后果很严重!” 附于春雷琴的那抹神念,似乎有些急躁,而后迫切的说道,“当然…当然句句属实!你赶紧问吧!” “那好!第一,城隍等人是不是被你算计失踪的?他们现在深处何处?”丁勉暗暗压抑住心神的那抹激动,他深知越是接近真相,便越要小心行事。贼人既然敢如此行事,必定是个心狠手辣之徒,阴沟里翻船的事,自古以来便屡见不鲜,小心驶得万年船才是王道。 “他们被困在了阳间的一座阳间大阵之中。” “阵法阳间在何处?阵心又在何处?”丁勉心中顿时一喜,继续追问道。 “阵…法在…在阳间庐州城护城河底,这是一座死…死阵,没有可解之法!” 这神念刚一出声,丁勉当即冷哼一声,“既然你不想说,那么便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话音刚落,缠绕于春雷琴之上的地狱之火,刹那间光芒大胜,随即丝丝突兀升起的白烟,如仙境中的灵气风暴般,顺着黑碑之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狂涌而出。 “啊…啊…我说!我说…”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此间便从春雷琴炸射而出,声音之凄惨,几乎可堪夜止孩啼…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六十六章 世间万物皆有瑕疵 丁勉眯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被黑碑压着的春雷琴,沉声喝道,“说…阵心在哪里?” “有雷气的地方便是阵心,不过我想此刻那座阵心所残留的雷气已经快消耗贻尽了。这是一座阴阳八卦吞雷阵,阵起于雷而灭于雷。也就是说触发此阵需要精纯的雷气,阵法一经被启动,那么整座大阵便会无时无刻不在汲取阵心之中所蕴含的雷气,演先天八卦之象。一旦阵心中所蕴含的雷气消耗一空,先天八卦之象便会立即重新归虚,太初之境亦会油然而生,届时天崩地裂之下,那些人岂能逃脱毁灭与重生的天道!所以我才说已经无解了。” 此言一出,众人全部倒抽了一口凉气,“嘶…好歹毒的计策!这是要让整个庐州城彻底沦陷啊…” 丁勉森寒的目光随即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心道:看来地府那些上位者的手段,比之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可怕!这是要折杀羽翼,进而将对手一撸到底啊! 他深知,这庐州城内所发生的一切,定然和那些地府的上位者脱不了干系。毕竟如此精密的计划,非是一个人所能完成的。要说这贼人背后如果没有那些上位者为其撑腰,纵然借他十个胆子,这人也不敢算计阴司一座城啊!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阴司可谓是除了九重天阙之外,在这方无尽仙朝最大的组织了。何人会有如此粗的气脉,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便是那些传承至上古的仙门,恐怕也不敢冒着被灭掉传承的危险,去做此事吧! 感慨万千的同时,丁勉心神之中已然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危机感。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城隍习暮云,也未能逃脱那些上位者之间的算计,那么他这个连地书都未曾留名的底层阴差,在其中又会承载着什么样的气机呢? 不过这些权谋之争,与现在的他来说有些言之尚早了。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此刻他要做的便是,如何才能在此中夹缝生存,继而冲破命运枷锁,踏上权力的最巅峰。 一念至此,丁勉当即便有了方向。 他只负责追回消失的魂矿与庐州城的那些高层,无论他们(它们)是否完好如初,总要有个解说不是。 而其中所牵扯到的人员,已经不是他这个小角色所能插手的了。但是,这幕后黑手他是不打算放过了,张继的事情必须有个交代! 这也是丁勉趁机欲耍的小心计:鄙人权力有限,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倘若您觉得我这个小小的阴差位不配德,那么嘿嘿… “魂矿又被尔等藏在了哪里?” 既然打定主意,不再去理会这其中所牵扯出的人员,眼下追回魂矿便成了最主要的事情之一。 “魂矿被…被…” 说到这,潜藏在春雷琴的那抹神念骤然停顿了片刻,而后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座阵法秘境开始有节奏的颤抖起来。 随即一柄柄五颜六色的飞剑,缠绕着道道银蛇,如一列列整装待发的军士般,霎时自虚空闪现而出,电光火石之间,便形成了数方气机超绝,骇人心魄的剑阵,而后拖着密密麻麻的流光剑影,直朝众人激射而出。“哈哈…都去死吧!” “不好!快躲开!”日游神刹时一惊,身影陡然一晃,或跳或跃或闪退的在浩瀚无垠的重重剑影下狼狈的穿梭、躲闪着。 “格老子的!千万别让老子出去,否则…” 肥胖巡检愤怒的站在原地,骂骂咧咧的刚吼出一句,而其后方便骤然闪现出了一柄柄的飞剑,随即携凌厉刚猛之势,极速向其后背射去。 眼瞅着这些流光溢彩、雷气缠绕的飞剑群便要贯穿肥胖巡检的后背。忽然“嘭…”的一声,一道身影猛然便将停留在原地的肥胖巡检,一脚踢飞了出很远。“张文乐,你他娘的再作死,下回老子可不救你了哈…” 肥胖修士正欲咒骂袭击他的人影,突然眼角顿时一缩,待其看清楚方才所站的位置,赫然插着十几柄电光闪闪的飞剑之时,登时吓的是三魂移位,“他奶奶的,这是想要老子的命啊!嗯?还来!老子闪…” 突然爆发的剑阵,让原本心神停歇的众人,再次紧绷起了心神。一个个狼狈的在飞剑群中不断地腾挪、移位、奔跑着… “嗤嗤嗤…” 反观此时的丁勉,浑身则是被插成了一个刺猬,只见一道道犹似银蛇乱舞的闪电不断在其身上流转,而其三千青丝之上,更是爆出了一团硕大的银光,然而丁勉对此却是无动于衷。 “哈哈哈…想用幻术逼迫我撤回地狱之火与黑碑,小爷告诉你,没门!既然你果真不知死活,那么这缕神念便没必要存在了!狱火焚真神,给我灭!” 刹那间,丁勉半眯的双眼陡然大开,随即缠绕与春雷琴上的地狱之火,在这一刻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度收缩于了一点。 但见这浓缩于无上道韵的黑点,似水乳之契般,在泛起一阵涟绮之后,尽数没入到了春雷琴内部。 “不…”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哀嚎登时自春雷琴传来,仅仅只持续了片刻,便彻底没了声响。 而那密密麻麻、雷气忽闪的剑阵,也在这一刻消失与了无形。 功成身退的黑碑与地狱之火,在完成各自的使命后,便遁了丁勉体内。 “呼呼…他娘的,原来这一切都是幻觉啊!嗯哼哼…老子这回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肥胖巡检捂着一张老脸,幽怨的看向了挺如山岳的丁勉,随即小声嘀咕了几句,“这小子也忒不是东西了吧!明知道是幻境,也不告诉我等一声。唉…一副正直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龌龊不堪的心,端得是竖子不足于为谋!” 日游神眼角狠狠抽搐了两下,面色复杂的瞥了丁勉一眼。承然,他对此事亦是有些恼火… 众人如释重负的长舒一气,皆瞟向了那位给他们带来无尽刺激与希冀的小阴差。 孤傲,坚毅,不屈。 这一刻,再无人敢小瞧与丁勉。他的豪情、心计与层出不穷的手段,尽皆赢得了几位阴官的尊重与喝彩。 虽然此中丁勉使用鬼器成分居多,但是能拥有一件超强气机的鬼器,也是一种实力的象征。并且他还身具世属罕见妖魂与阴火,对于阵法之道亦是有着些许的精研之道。随便抛出其中一条,都不是那些地府阴差之流所能比拟的,更何况是集万千气运于一身!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阴差仅仅只是他的起点,此子将来的成就,怕是还要在我之上啊…”日游神暗暗平复了些许惊悚未定的心神,大步流星的朝丁勉走去。 众人紧随其后,他们非常清楚,若想走出这方危机重重的阵法秘境,无疑还要应验在眼前这个拥有无上道机的阳人阴差身上。 “呵呵…你小子可以啊!”日游神伸手刚拍了一下丁勉的肩膀,岂知后者竟然“噗通…”一声,便瘫倒在了地上。 “这…这小子不会被大人拍死了吧!”肥胖巡检眼见于此,顿时一阵错愕! 话音刚落,忽然“啊…”的一声惨叫,一道厚重的身影赫然飘飞向了虚空。随即“嘭…”的一声巨响,这黑影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日游神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形如巨龟,趴伏在地的肥胖巡检,当即冷哼一声,“就你话多!你没看到他这是魂力消耗过度,才出现了这般异样。这些年的巡检,我看是你当狗身上去了!” “额…嘿嘿…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嘛!”肥胖巡检滑稽的拍了拍肥硕的屁股,人蓄无害的站起身来,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危机的暂缓,让众人心神愉悦了不少。苦中作乐本无奈,道尽仙途坎与险。 众人将丁勉小心翼翼的抬到秘境一角,让其好生休养。而那方雷气流转,道韵十足的春雷琴众人自是不敢触碰,他们没有丁勉那不惧雷电的变态能力,只能等他醒来再做安排… 过了足足一顿饭的工夫,丁勉才幽幽的醒了过来。接二连三的大战与心神消耗,着实让他有些吃不消。毕竟他只是一个尚未臻至到阴神境的小修士而已,纵使三魂强度囧与常人,在面对强敌五雷邪法的狂暴轰炸下,魂体、心神之力消耗过度实属正常。 日游神见丁勉从昏迷中苏醒过来,随即凑至后者身侧,轻声问道。“小子!接下来又该如何行事?” 此时此刻,众人俨然已经将丁勉当成么最后一根稻草。论阅历,十个丁勉加起来也比不上日游神,然而若是在破除阵法之上,在场众人可谓无人能出其右。 “那把春雷琴便是破除此阵的关键!”说着,丁勉缓缓向静静躺在地上的春雷琴走去。 九琴已得其三,离他父亲的痴念又近了一步。丁勉之所以故意激怒贼人,便是想让贼人心神失控,如此他才有机会夺得那把春雷琴。其中凶险自是非比寻常,好在他赌赢了。 “铮铮铮…” 春雷琴一入手,丁勉便情不自禁的拨动起琴弦来。丝丝酥麻之感,瞬间穿透指尖,传入了他的身体。 琴音之正,如煌煌渡世神雷,震慑万千妖魔下,将新生引与九州大地。 琴之品相,质感,气机,无一不超越世俗繁华,即便是在法器一列,此琴也是顶尖般的存在。 美中不足的是这春雷琴琴身正中的位置,却是浮现出了一颗宛若针孔的镂空圆点,这是地狱之火穿透琴身焚烧贼人神念所遗留而下的印痕。 对此丁勉只能暗暗叹息一声: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世间万物皆有瑕疵,此乃天道… “还请各位大人暂时避于一侧,小子要开始破阵了!” 热身之后,丁勉瞬间将心神沉侵于阴阳颠倒五行雷火阵的玄妙之中,他要用春雷琴所蕴含的精纯雷气,强行搅乱五行部署,打破阴阳平衡之道…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六十七章 黄泉殿 乾三连,坤六段,震仰盂,艮覆碗, 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乾为天,坤为地,巽为风,震为雷,坎为水,离为火,艮为山,兑为泽。 乾兑属金,震巽属木,坎属水,离属火,坤艮属土。 雷主杀伐亦主生,而在五行之中则属木,正所谓五行相克,木克土。在看到春雷琴的那一刻,丁勉便萌生出了以雷克土,乱五行撼阴阳的念头。 春雷琴不愧为上古九大旷世名琴之首,纵然是几经岁月风霜的沉淀,亦难以掩饰其中所蕴含的古朴道韵。 “铮铮…” 指尖划过冰弦,丝丝银光如龙蛇狂舞般,自七根琴弦瞬间升腾而出。随即一股狂暴至足矣撼天动地的强大气机忽而将至,黑气萦绕间便冲向了道韵流转的阵纹。 这是贼人贮存在春雷琴内部的黑色雷气,此刻却是被丁勉当成了撼动阵纹的攻击。 只听“轰隆…”一声爆响,但见那看似不可一世的无尽阵纹此刻竟然隐隐出现了龟裂的痕迹。 随即道道突然炸起的黑色电芒,在触碰到阵纹的那一刻,非但没有被弹开反而如蛆附骨般迅速爬上了如水幕流转的阵纹,眨眼之间便消失于了无形。 “翁嗡嗡…” 刹那间,整方阵法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眼见于此,丁勉顿时面色一喜,拨动琴弦的速度陡然加快许多。 “轰…轰…” 随着道道恐怖如斯的黑色雷电,似咆哮的恶龙般冲向了水幕阵纹,整座阴阳颠倒五行雷火阵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只见那阵韵流转,水幕似帘的阵纹此刻赫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雾蒙蒙的一片虚幻。 一颗颗火红、莹白的圆球,如满天闪烁的星辰般,围绕着两条首尾相连的庞大黑白鲤不断地在虚空中升腾、流转。情景之美,宛若仙气飘飘、宝晕盈盈的九重仙阙。 肥胖巡检抬头望了望虚空中的红、白圆球,禁不住的感叹道,“哇!好美!” 幸存的众人亦是发出一声惊叹,一个个仰望着这片流光溢彩的虚空,一时之间难以回神。 “呵呵!可惜美景虽然宜人,却是蕴含着无限的危机啊…”日游神苦笑着摇了摇头,将视线投向了丁勉。 众人自是非常清楚,这看似浮光掠华的美景奈何天,仅仅只是表象,雷、火之源才是其最根本的形态。 “五行俱灭,阴阳流转,看来这两条阴阳鱼便是此方阵法最后的一道屏障了!”一念之此,丁勉将春雷琴收于了十方聚煞引灵阵之中。随即召唤出了黑碑与地狱之火,驱使着它们向虚空中的红、白圆球掠去。 十方聚煞引灵阵不但可以吞噬阴煞之气,亦可当做储物之用。前提是他不能摧动魂体内的十方聚煞引灵阵,否则这些被他放进阵法中的物件,怕是要面目全非了。 不得不说丁勉能拥有黑碑与地狱之火这等奇宝阴火,着实为上苍垂怜。仅仅只是持续了盏茶工夫,这些引人入胜的美景,尽皆被二者吞噬了一空。 “就是此刻”,丁勉右手猛然朝虚空中一引,殷红如血的三阴戮魂刀便出在了他的手中。 “刷刷刷…” 只见一刀在手的丁勉,仿若一位跨界而来的上古魔神般,浑身霸气凌云的气势瞬间便臻至到了顶峰。魂体连连晃动的同时,一抹抹弑人心魄的重重刀影,悍然奔向了首尾相交、缓缓流转的阴阳鱼。 “轰…轰…轰…” 霎时间,阵阵毁天灭地的冲天巨响,骤然响彻在了整方虚空,随即众人眼前陡然一花,场景再次突变,一座高大的建筑物赫然映入了众人眼帘。 “这…这是真正的秘境!”丁勉登时双目一凝,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本以为破除了阴阳颠倒五行雷火阵,他们便可重返阴间,可谁曾想这座大阵竟然被那贼人布置在了真正的秘境之中,着实令人震惊不已。 “他娘的,刚出狼窝又入虎口,这贼人怎么这般阴狠?”肥胖巡检迟疑了片刻,待其将视线投向远方之时,顿时尖叫了起来,“快看,有东西向这边冲过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五条颜色各异,缠颈相拥的蛟龙,张牙舞爪间,极速朝众人奔来。 其中一位魂体暗淡至近乎透明的鬼吏,情不自禁的惊呼道,“五行尸虺,相生相伴…百年化蛟…此乃毒蛟也…” 被困大阵十日之多,如今方可脱离险境的众人,已经受够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憋屈。此刻在看到有妖物袭来,如何还能抑制住被掩埋在心底的无尽怒火?鬼器、仙器流转间,悍然便迎上了来势汹汹的五头毒蛟。 “轰隆隆” 但见,震耳欲聋间,血雨漫天,顷刻之间,毒蛟三死两伤,余者吃痛逃窜… 一旁的丁勉不由紧了紧手中的三阴戮魂刀,暗自叹息一声:饿虎跳涧,势不可挡呢!… 日游神眯着一双犀利的眼眸,看向了不远处的古堡,“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若想彻底摆脱困扰,这秘境必须破掉。尔等可愿随我进去一观?” 此时的日游神已然恢复了往日威严霸道的气机,而其看似是在询问众人,然则他的一双眸子却并未扫视过众人一眼。 这里就属他官职最大,众人却是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日游神说的乃是事实… 不过,他的这般做法,却是让丁勉心中隐隐升起了一抹不喜。这日游神的做法未免也过太霸道了吧!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远处,漆黑如墨的巨石,层层叠起,粗勒勾画间,城墙高耸入云。 众人不由仰望古堡之顶,天空阴沉十足,片片墨云密布城堡上空,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之感。 时而有雷声震耳欲聋,时而有闪电夺目刺眼,似千万孤魂成群结队游荡,阵阵风啸之声,不断盘亘古堡上空,比之无尽地府的阴霾只强不若。 走至古堡近前,一巨型骷髅头,吞吐日月间,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而其口中则是含着一门,门匾书曰:黄泉殿。 左右均是红色梵文雕刻而成的古朴大字,丁勉暗暗走上前去,轻声念道:凌霄大殿君莫前,黄泉殿中恶鬼关。 呵…好霸道的意境!心神翻转间,丁勉便随众人踏进了古堡之中。 一排排恶鬼石像,狰狞恐怖,目露凶光,神态各一,罗列于道路两侧。此时,若有人细观,定会发现,无论从任何角度观看,这些个恶鬼幽瞳皆盯于人。 众人进去之后,不由放缓了脚步,一步三观望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也不知是不是众人无意间触碰到了秘境的机关,突然,其中一座恶鬼雕像,表层开启脱裂开来,转瞬之间便露出了一排排森寒的墨骨。 道路两旁,大大小小的恶鬼雕像,在这一刻似是受到了什么强大力量的牵引,表皮尽数分裂而开。随即动作僵硬,张牙舞爪的袭向了众人。 “杀…” 不待日游神出声,丁勉倒提着三阴戮魂刀,一跃而起,纵身杀向了恶鬼群。 “嗤嗤嗤…” 长长的刀芒,如一弯血红的残月般,光华四射间,一只只恶鬼便彻底泯灭在了丁勉刀下。 “兄弟们!杀啊!”肥胖巡检眼见被丁勉抢了先,也不甘示弱的杀向了恶鬼群。 众人随之爆起,果断的加入了战圈… 这些恶鬼只是一具毫无意识的傀儡而已,纵然是躯体强度可堪硬抗鬼器,却依旧抵不住众人的术法攻击。仅仅片刻不到,这些恶鬼群便被众人尽数屠戮一空… 自始至终,日游神都未曾出手,而是静静的看着场中所发生的一切… 穿过恶鬼横行的街道,众人眼前豁然一片开朗,但见云山雾罩间,一方方圆形祭台如九重天阙的仙府般,静静的悬浮在了虚空之中。每一方圆形祭台之上,都刻满了明暗交错的古朴符文。 其上隐隐有喊杀之声与战鼓之声传出,那声音虽然有些缥缈,但是丁勉却几乎完全可以肯定,那一切都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最让他感到新奇的则是,其中一座祭台之上,居然盘膝坐着一位神游天外的年轻人。从其所穿的衣服的款式,丁勉一眼便认出了此人的身份,夜游神罗彬成! “嘶…老罗怎么被抓到这了?”当众人看到老僧入定的罗彬成之时,顿时一阵错愕! “难不成,我真的猜错了?”丁勉甩了甩些许凌乱的思绪,第一次对自己的第六感产生了质疑。 “大人!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丁勉暗暗观察了一番这些个圆形祭台,并未从中发现什么玄妙之机。 “小子,你有什么好办法?”日游神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祭台上的罗彬成,眼神之中隐隐闪过一丝莫名之色。 “嗨…上去将他拖下来不就行了!”肥胖巡检说着,身影陡然腾空而起,直朝罗彬成掠去。 然而在其快要臻至到罗彬成所在的祭台之时,诡异的一幕竟然出现了。但见一抹妖异的红芒携天地之神威,突然间自祭台之中忽闪而出,弹指间便将肥胖巡检弹飞了出去…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六十八章 晶沙堆山 “他姥姥的,到底怎么回事?”肥胖巡检狼狈的站稳身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是禁忌!”众人顿时大吃一惊,满脸忌惮的望着那一方方悬浮在虚空中的祭台,此时的他们才忽然意识到了不妥。 原来这片悬空的祭台,竟然还潜藏着如此强大的禁忌,这让众人惊骇的同时,也对这片诡异莫测的祭台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探索之欲。 仅存的那位鬼吏,似乎对祭台上的罗彬成有着超出常人的情义,满脸担忧的望着一动不动的罗彬成。“可是大人此刻还被困在里面,我们该如何才能将他解救出来?” “我们连这片祭台什么路数都未曾搞清楚,又该如何着手?”长脸巡检蹙眉紧皱道。 “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日游神面色复杂的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即自顾自的开始打量起这片诡异的祭台来。 “嗯?那是?”丁勉抬头望向祭台之时,眼角忽然瞥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小山。这小山非是山石组成的,而是由无尽渺小的尘沙所堆积而成的。 凌厉的冷风刮过小山,卷起了阵阵狂沙,可谓是风沙遮蔽日,万里迷仙踪。 “嘶…哪来的这么多尘沙?”一旁的日游神也发现不远处的景象,面色吃惊的同时,身影瞬间一晃,便向那座尘沙堆积的小山飞掠而去。 回过神来的肥胖巡检,拍了拍丁勉的肩膀,随即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走,小子!瞧瞧去!” 肥胖巡检的善意,丁勉自是能感觉的到。漫漫仙途,强者为尊。许是他在大阵中的表现赢得了众人的尊重,这些人看向丁勉的眼神,已然没有了之前的冷漠与不屑。 当众人齐聚小山之时,登时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如果是普通之人看到这些尘沙,并不会发现什么异常,可是到了这些地府修士的眼中,那便不一样了。 因为这小如芥子的尘沙,看似与普通的尘沙没什么区别,但是其中却夹杂着一抹抹极其细小的灰色纹路。这是魂晶风化之后所遗留下的颗粒,而并非什么尘沙之物。 “难道这便是那些消失匿迹的极品魂矿不成?究竟是何人竟能将那座魂矿尽数搬运到了这里,这些魂矿为何又会被吞噬一空?” 众人极度惊恐的扫视着眼前这座小山,浑身所流露出的气机赫然变得紊乱不堪。 一颗极品魂晶所蕴含的精纯阴煞,足够抵得上一位普通阴官一个月的精修了。而能将这么大一座极品魂矿尽数吸收掉,那么隐于此方秘境中的那人,修为岂不是堪称仙途之巅? 日游神眼角顿时一缩,满是忌惮的向四周迅速扫去,众人亦是心神紧绷的纷纷握紧手中的鬼器、仙器,一副如临大敌之色。 然而等了半晌之后也未曾发现一丝人影出现,这让众人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神,微微放松了些许。 “大人,你说那人是不是被撑的爆体而亡了。这么大一座魂矿即便是仙帝也不可能肆无忌惮的将其全部吸收掉啊…”肥胖巡检忍不住出声道。 “或许是因此走火入魔,脱离了此地也说不定!”又一位巡检出声附和道。 “看来贼人的手段,远不是我等着这些地府修士所能想象的,此番我等怕是要凶多吉少了!”日游神神情有些呆滞的抄起一把魂晶残沙,无力的将之扬在了空中。“至少我们已经寻到了消失的魂矿不是吗?” 众人瞬间沉默了! 地府修士若想攀临仙途高峰,获得绝对的权势,无疑只有一条道可走,那便是凭借卓越的功勋,不断的往上升迁。官职到了,权势自然随之而来。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阴官阴差,热衷于外出执行任务的主要原因之一。可是当他们看到历经百难、苦苦追寻才得已见到的魂矿,竟然变成了一座晶沙堆积的小山时,心中的那份坚毅瞬间消失的荡然无存了。 在场众人非常清楚,无论他们能否安然无恙的回去,这份战功是不可能得到了。最好的结果便是不褒不贬,甚至极有可能会因此被割职。在那些地府上位者眼中,结果永远排在第一位… 日游神等人的心灰意冷,全被丁勉看在了眼里,大道无情,为之奈何?从他们任职地府的那一刻起,便应该有了此番觉悟了。相对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红尘万民,他们的另类长生已经是天道最大的恩赐了。 “或许那座魂矿并非是被人吸收掉的!” 丁勉眼见众人有些心神涣散,随即弱弱的爆出了一句。 此时此刻,他与众人可谓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需要这些人活着走出去,为他证明自己的苦劳,即便是没有得到一丝的嘉奖,他也会因此走进那些大人物的视线,这才是他最大的筹划。 眼下这些人极有可能会因为心灰意泠,而最终丢掉身家性命。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因此他才会选择潜移默化的分散众人的注意力。 此言一出,众人涣散的心神顿时一紧,尽皆将视线移向了丁勉。 “不是被人吸收的,难不成是它自行风的不成?”肥胖巡检嘴角颤抖的瞥了一眼丁勉,眼神之中浮现出了一丝不解与质疑。 “直觉告诉我,魂矿的风化极有可能和这片祭台有关!”丁勉伸手指了指悬浮在虚空中的那些祭台,双眸之中隐隐升起了一抹战意。 “你这解释似有有些…”其中一位长脸巡检情不自禁的瞟了一眼祭台悬浮的方向,然而话至一半,其人顿时面色一喜,“快…快看,夜游神罗彬成动了…” “嗯?”众人闻声皆向祭台之上的罗彬成望去。 “嗨…我的李大巡检,你是不是眼花!老子怎么没看见他动啊!” 肥胖巡检话音刚落,那一直犹如老僧入定般盘膝而坐的罗彬成,突然间睁开了双眼。随即面露惊恐的在祭台之上连连挣扎着,想要挣脱身体的束缚。然而这祭台之上所牵扯出的庞大气机,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任凭他如何挣扎,依旧未能撼动其分毫。 “合力助他冲破禁忌!”日游神说着,将自身气势强行提至了顶峰,一股凌天煞气瞬时而出,形若奔雷般,直朝罗彬成所在的祭台极速飞去。 “上…” 一道道疾驰而飞的身影,拖着重重虚影冲向了罗彬成。 丁勉亦是暗暗压下心中的疑惑,紧随众人之后。 从进入此方秘境起,丁勉曾不止一次的质疑自己之前的猜测。如果此人便是暗中操纵这一切的贼人,那么此刻他应该隐于暗处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如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等待着贼人的审判。 然而命运总喜欢迷惑人性,在众人不留余力,即将触碰到罗彬成所处祭台的那一刻,后者竟然嘴角一弯,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冷笑。 “不好!快退!” 最先反应过来的日游神当即大喝一声,身子陡然凌空一拧,向一侧退去。 承然,日游神虽然嘴上否认丁勉的猜测,但是在其心中已然对罗彬成暗暗升起了一丝防备之心。能达到他这一层次的阴官,又岂会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辈。 “退!”心神飘飞的丁勉,在听到日游神大喝的那一刻,心神突生警觉,来不及过多思考便朝后方退去。 可惜,终究是事与愿违,正欲退走的众人突然间被道道气机极强的红芒给束缚住了。虚空中似乎还潜藏着一只巨手,不待众人回神挣扎,便将丁勉等人禁锢在了几方高低不等、方位不同的祭台之上。 “呵呵…看来几位道友对罗某的大阵不是很满意啊!”就在这时,罗彬成忽然从祭台之上站了起来,眼神阴毒的扫视着众人,随即一方方青石祭台开始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转动了起来。 “原来真的是你?我早该想到了!”日游神愤怒的盯着上方的罗彬成,一双近乎喷火的眸子俱是凌厉的杀机。 罗彬成当即狂笑不已,“哈哈…我罗某人受命与天,诸位能有幸被某牵扯至这片祭台,实乃尔等前世修来之福。尔等且放心,某不会让你们白白魂归青冥的。作为回报,我会带着那东西一统阴司各部,成就大帝金身!” “大…大人,您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位对罗彬成有着浓厚情义的鬼吏,满是震惊的望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哈哈…为什么?当然是为了称霸仙朝!像你这等蝼蚁,又岂会知晓本尊的鸿鹄之志!” “你?”仅存的那名鬼吏张了张嘴,最后失魂落魄的跌坐在了祭台上… 不断冲击祭台禁锢的肥胖巡检,咬牙切齿的愤恨道,“老子呸…你和这个散心病狂的疯狗啰嗦个什么劲!” 罗彬成疯魔般的舔了舔森寒的嘴唇,手臂猛然朝虚空中一甩,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肥胖巡检像是被乱剑穿透过身体般,身体登时一僵,躺倒在了祭台之上。 “老张!”长脸巡检顿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随即眼神恶毒的丝丝盯着犹如邪神降世的罗彬成,“罗狗,有能耐出来和爷爷单打独斗,暗中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汉!” “啊…”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长脸巡检也随之躺倒在了祭台上。 “是我害了他们啊!”日游神眼见着两位巡检躺倒在了祭台上,双眸之中瞬间升起了两团浓浓的白雾,“看在同僚的份上,给我们一个痛快吧!” 罗彬成阴阴一笑,“啧啧…你放心,他们现在还死不了!我还要留着你们的灵体,祭司那东西呢,又岂会忍心杀了你们!嘿嘿嘿…” 一直冷眼旁观这一些的丁勉,在听到罗彬成所提及的“那东西”时,心神之中不由浮现出了那双巨大的眼眸虚影。 嘶…难道罗彬成之所以会布下如此滔天之局,一切皆是为了祭司它?这么说来那座极品魂矿也是被他以大神通挪到此处的,其最根本的目的皆是为了祭司那双冥王之瞳! 而知晓此事眉目的城隍等人,便是他要下定决心除掉的知情之人,届时他便可先行一步掌控庐州城。如此一来,即能完成地府上位者的嘱托,又能从中谋取私利,倒是好算计。 只是这消失的极品魂矿非是小数目,随便拿出去便可以催生出一方强大的修士群。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取用魂矿,难道就不怕那些上位者察觉到吗?除非他能瞒天过海,或者是拿出等价的东西让那些上位者不再深究此事。 丁勉半眯着双眼,看着不可一世的罗彬成,朗声说道,“可否告知你要祭司的东西所谓何物?既然我等都是将死之人了,你不介意让我们死的明白吧!”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六十九章 七星祭天大阵 丁勉话音刚落,顿时只觉周围的气机开始变得异常躁动了起来。随即双腿猛然一痛,似是被万千绣针穿透过一般,膝关节便要不听使唤的向下弯曲。 眼瞅着双腿离祭台还有三寸之时,丁勉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狰狞的冷笑,随即心念一动,三阴戮魂刀瞬时而出,“咔嚓…”一声,刀尖硬生生插进了青石祭台,而丁勉也借着这股子支撑力悍然挺直了身姿。“咳咳…人常言,夜游神罗彬成乃是才思敏捷、人中龙凤之辈。想不到今日一见却是这般沽名钓誉的阴险小人,看来传言有误啊…” 立于最中央祭台之上的罗彬成,曲指弹了弹刚刚闪回的袖口,用野兽般充满凶厉与森寒的眼神,扫视着左下方被困在祭台的上的丁勉,语气森寒的说道,“啧啧…这么快就受不了了。你灭吾神念,夺吾本命法宝之时,可曾想过会有现在这般痛苦?哼哼…不过本尊此刻心情甚好,暂时先不与你这蹩脚阴差计较。等本尊取了那方宝物,再拿回春雷琴也不迟。” 在罗彬成眼中,被禁锢祭台上的众人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翻不起什么大浪了。 “嘿嘿…也罢!本尊便让尔等频临魂飞湮灭之迹,做个明白鬼!” 罗彬成似是追忆了往事,浑身暴涨而出戾气猛然一收,随即一股浓浓的哀伤应运而出,顷刻之间便将其笼罩了起来。 众人眼神突然一凝,面部登时僵硬住了。这片祭台似乎早已与罗彬成心神相连,被困与祭台的众人,在这一刻竟然能清晰的感受到罗彬成的情绪波动。那抹哀伤之后的悲壮与苍凉,如蛆附骨萦绕在众人心间,再也挥之不去。 “七千年前,有一道号卧龙的儒生,因一篇《隆中对》而名达天下。他不畏劳苦,殚精竭虑的开创天蜀之国,誓要结束这芸芸众生之苦,为千万黎民觅一份万世太平。 他联吴抗曹,出兵川蜀,六出祁山,陈仓之战,大兴水利,开垦荒野…其丰功伟绩堪称旷古跃今,与其说他是川蜀宰相,不如说是真正的蜀中之王。就是因为刘玄德小儿的白帝城托孤那番违心的做作,才致使这位有着经天纬地的圣人,出师未捷,活生生累死在了五丈原。 纵然如此,他依旧不忘昔日之初衷,在濒临油尽灯枯前,还想着逆天改命,妄图以七星续命之术,再添十二载阳寿,完成他未完成的使命。 可惜,竟然被敌施计灭掉了开阳主灯,致使他借寿失败。然而他却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迫不得已之下,他打起起了那方被七星奇观引来的冥王之瞳。 此瞳可察红尘之疾苦,可观九幽之聚变,乃是一方秉天地之气运而生的神物…” 说到这,罗彬成的情绪陡然变得激动了起来,整个人的气势忽而骤变,一股直冲星斗的滔天杀意瞬时而出,用一种极其嘶哑且森寒无比的口吻说道,“心神近乎耗费贻尽之后,他才堪堪以阵法之道,勉强将那方神物暂时降服。 自此之后,他便可否极泰来,以此物为基,一统天下,继而入主九幽地府,成就真正的地府之主。只是在其快要走出五丈原,欲觅清幽之府,成就无上霸业之时,竟然引来了万世天罚。整个五丈原瞬间夷为了平地,如此不顾苍生之疾苦的天道,呵呵…要之何用? 本尊本姓诸葛,自当尊持祖训,完成祖辈的遗愿,哼哼…这冥王之瞳本尊是取定了。仙挡斩仙,魔挡噬魔,即便是粉尸碎骨、魂飞魄散本尊也在所不惜!” “疯魔了,你已经完全疯魔了!”日游神在听到罗彬成欲效仿昔日诸葛武侯之疯举,逆天伐道之时,登时吓得面色大骇。 承然,在其心中这九幽地府便是一具永远也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这里承载着他太多的心酸与信仰,罗彬成竟然要打地府之主的主意,这如何能让他接受的了。 “啧啧啧…疯魔?我若疯魔,天乃我何?既然这苍天如此无眼,我为何不能逆天伐道?”罗彬成眼中疯狂之色尽显,十指如翻飞的精灵般,触之即闪,一股股超强的气机,自其十指间不断爆出,众人所在的祭台也随之加速旋转开来。 仅存的那位鬼吏,不知何时已经从失魂落魄中走了出来。在看到“意气风发”的罗彬成以及高速旋转的祭台后,一双迷离的双眼瞬间变得惊恐不已。 “噗通…”一声,这位鬼吏便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的连连乞求道,“我…我不想就此泯灭!罗…罗大人,看在我这么多年为您卖命的份上,放我过吧!我愿意永远做您的身边的一条狗,求求您放我吧!” 劫难重重的阴阳颠倒五行雷火阵,都未曾让这位鬼吏弯腰屈膝,此刻求生的欲望下,他选择了向对方乞求饶恕… “哼…城隍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推荐你做地府的鬼吏,我呸…真让老子瞧不起你这个无胆鼠辈!”其中一位一直默不声的消瘦巡检,厌恶的冲磕头捣蒜的鬼吏狠狠啐了口唾沫。 “唉!大哥,你还是别骂他了,像他这种没脊梁骨的怂包,纵使是死后任职为官,也改不了生前的陋习。我看你还是留着气机骂这个猪狗不如的夜游神吧!”另一位与消瘦巡检相貌八成相似的巡检,阴阳怪气的劝解道,而其狡黠的眼神中却是充满了浓浓的不屑。 这两位巡检一路都未曾蹦出一个字,以至于丁勉还以为这二人乃是暗人(哑巴)! 此刻二人一唱一喝,阴阳怪气的语调,让丁勉记起了一句俗语,沉默不代表老子没脾气! 日游神无奈的叹息一声,双眸之中则是浮现出了一丝怜悯与悲凉。 然则二人的阴阳怪调,并没有激起此人的傲骨,那鬼吏依旧苦苦哀求着,乞求对方放过他。 罗彬成玩味的瞥了一眼,不断磕头求饶的鬼吏,“呵呵…放过你,本尊拿什么去祭司那方神物。原本本尊还想从别的地方,抓几个强大点的阴魂过来祭司那方神物。嘿嘿…既然尔等冲破我精心布置的大阵,步入到了此地,那么这七星祭天大阵的祭灵就有尔等代替吧!” “这么说来,那座魂矿也是你以阵法之道搬运到此地,来祭司那神物的!据我所知,这座魂矿足矣武装万余强悍的阴兵了,如此行事你就不怕惹怒了那些上位者?”丁勉一边用话语牵扯着罗彬成的注意力,一边暗暗观察着这片祭台的气机。 从他被禁锢到这片祭台,便一直分神寻找着脱离此方的气机。毫无疑问,这片祭台便是罗彬成以七星祭天阵为雏形,所勾布出的祭祀冥王之瞳的祭台群,而那座极品魂矿想必也是被这座大阵所吸收掉的。若非如此,单凭罗彬成本人是没有那么大气机以一己之力,支撑整座七星祭天阵运转的。 方才,罗彬成的突然一击,虽然让丁勉双腿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但是以地狱之火所凝结出的魂体,又岂是普通魂体所能比拟。 从罗彬成暗中催发阵法之威,以无形煞气为引,贯穿丁勉的双腿到现在,不过堪堪一盏茶的时间。此时丁勉双腿所受之伤,已然恢复了个七七八八。相信再过一会,他的伤势便可全部恢复如初。 而此刻,他却依旧保持着拄刀而立的姿势,为的便是麻痹罗彬成,继而寻到破阵之法,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哈哈哈…不错!作为诸葛家族的嫡系传人,别说是挪移一座魂矿了,即便是搬来一座城池,也并非什么难如登天之事!”罗彬成牛气冲天的狂笑一声,自豪之色顿显于脸。 罗彬成的话,或许在其他人听来乃是狂妄之语,然则丁勉却不这么认为。 机缘巧合之下,他所看到的那幅雪山崩天图,到现在回想起来,都让其觉得心有余悸。那股仿若跨越无尽星河,自荒古而来的崩天之势,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若不是有地狱之火帮他挣脱那抹意念的束缚,自身的三魂说不得便会永远沦陷在那方错乱时空中了。 尤其是诸葛孔明最后施展神鬼八阵时的孤傲身影,虽千万人而吾往矣的万丈豪情,更是让丁勉震撼不已。以一己之身,竟能牵扯出如此毁天灭地的无上威势,不得不说这阵法之道,比之那些顶尖的仙器所爆发出的威力,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轰…轰…轰…” 随着整片祭台的突然拔高,众人眼前突然一花,随即一片摄人心魄的诡异星空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这片星空非是繁星点点的璀璨,而是诡异莫测的暗天。其上仅仅只有北斗七星若隐若现的浮现在了星空,而并无其他浩瀚星系。 更令众人感到吃惊的则是,与北斗七星遥相对应的南方,赫然悬挂着两颗赤红如霞的变星… 这两颗变星似是有着无尽的魔力,星体运转的同时,一圈圈的赤红光晕随之忽闪而出。而其两颗星体运转的轨迹,乃是中间宽,两头狭窄的梭形。遥远观望,便如同两颗不断流转的血红双眸,煞是骇人心神…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七十章 十方聚煞引灵阵初显威 “天枢、天旋、天玑、天权、玉衡、摇光、开阳!嗯?”丁勉匆匆瞥了一眼遥挂在暗天中的七颗暗淡无光的星辰,凌乱的心神好似抓到了什么。 方才丁勉整颗心神全部沉侵在了头顶的那片诡秘莫测的暗天之中,以致于在这孤寂、霸道、沧桑的意境笼罩下,让其升不起丝毫的反抗念头。而此刻,从意境中挣脱出的他,在看清了众人所在祭台的分布时,赫然便有了定计。 众人所处的位置,俨然是根据北斗七星星斗图排列的。四大巡检所处的位置,对应的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斗魁(杓)的方位,而日游神、丁勉、以及下跪求饶的鬼吏,则是对应着斗柄的玉衡、开阳与摇光。 《天象列星图》中曾有记载: 北斗七星,近紫薇宫南,在太微北。是谓帝车,以主号令,运乎中央,而临制四方,建四时,均五行,移节度,定诸纪,皆系于北斗。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方,分阴阳,建四时,均五行,移节度,定诸记,皆系于斗。 杓者,器皿也!可量万物五精之气,可斗天地众妙之灵,乃地、火、水、风四象气机轮转也。四象之幻,变换莫测,然则道韵相离相汇,谓之平衡也… 此刻,被困祭坛的四方巡检,无论是从气机亦或者灵体煞韵,尽皆差别不大。最先受创至昏迷的肥胖巡检,所居斗魁之天权,天权本身便为北斗七星最暗淡的一颗星斗。 气机引流下,夜游神罗彬成最先对其下重手,如此看来气急败坏是有,而更多的则是源于对这七星祭天大阵气机的绝对把控。 日游神修为在众人之中当属气机最盛之辈,由他来填补玉衡这颗最亮的星斗想必也是出自罗彬成的谋算。 至于斗柄之末的摇光星斗,那失去傲骨、磕头捣蒜的鬼吏,无疑为最佳之选。毕竟持杓而斗天地之道韵,这斗柄之末若是气机太过刚猛强盛,极有可能会反噬持杓者,以罗彬成的森寒心性与谋略,他断然不会将不必要的危险,靠临己身。 而丁勉所处的开阳星,则是整个北斗星系之关健。开阳星不但承载着斗柄与斗魁之间的气机,最为关键的乃是开阳星斗一旁,还隐藏这一颗令人难以察觉的六合辅星。 “辅”之一字,可谓是两极之化。君贤则辅,君昏则离或取而带之。如若丁勉所料不差的话,那么此刻罗彬成所处的位置,十之八九的便是气机隐匿的六合辅星了,并且还是整座七星祭天大阵的阵心。 至此,这夜游神罗彬成的谋划与算计,已经可以呼之欲出了。 无独有偶,原来从丁勉等人步入此方秘境的那一刻起,罗彬成便已经将他们完全算计在内了。而丁勉体内所蕴含的地狱之火,俨然便是他的顺手牵羊之物。 这罗彬成最大的谋划,则是以丁勉几人的魂体、灵体,祭祀给暗天中的北斗七星,七星道韵迸发下,必然会引得陷入沉睡的冥王之瞳苏醒。届时罗彬成便可以阵法之威,集七星之力,强行将之纳为己用。 丁勉不由暗骂一声,好歹毒的算计!这罗彬成表面看似狂妄自大,实则心机极深。能以阳人身份,一步步爬上这庐州城的第三把交椅,又岂是头脑简单之辈。 就在此时,丁勉突然感觉身体骤然一紧,似是被一条无形的铁链给束缚住了一般,浑身动弹不得分毫。而后,腹部猛然一凉,又一条无形的铁链,贯穿了他的身体。旋即一股难以追根顺源的错觉,顿时在其心神滋生,那便是遥挂在暗天之中的那可开阳星斗,已经与他心神想通。他便是开阳星斗,开阳星斗便是他。 “嘶…不好!祭祀要开始了!” 被困祭台的众人,此时此刻与丁勉所碰到的状况,是如出一辙。众人眼神尽皆露出了惊恐之色,即便是一向生死看淡的日游神,此刻的面色也变得扭曲了起来。 众人能清晰的感觉到自身魂体、灵体内的精华,正一点点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扯向了虚空。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这漫长死亡的等待中,笼罩在众人心神之上的那副来自于无尽恐惧的枷锁,正一点一滴的摧毁众人的豪情与信念。 “哈哈哈…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罗彬成张开双臂,陶醉的冲虚空嗅了嗅鼻子,“嗯…就是这个味!啧啧…我似乎已经闻到了来自酆都王座的浓浓阴冷气息,霸道中尽是威严、超脱仙脱圣,凌驾诸天…啊哈哈哈…” “不!我不想死!”处于摇光位置的鬼厉,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然而,换来的却是罗彬成更加肆无忌惮的狂笑。笑蝼蚁之卑微,笑仙途之滑稽,笑天道之无能,笑自身之悍勇… 众人皆是一副面如死灰之相,身体被束缚与禁锢双重封锁下,等待他们的只有魂飞湮灭的下场。 丁勉亦是与众人一样,双唇紧咬,面露极度惊恐之相。然而,这却是他故意佯装出来麻痹罗彬成的。 这片天地,赫然已经成了他的一言堂。关键时刻,罗彬成自然不会允许这七星祭天大阵,出现任何的幺蛾子来搅乱他的部署与谋划。这禁锢众人的祭台之内,定然还隐藏的后手。 果不其然,在丁勉装出一副极度惊恐之相时,一副淡淡的气机,不着痕迹的扫过众人的身体。虽然很轻,也很缥缈,但是还是被丁勉给捕捉到了。 哼哼…就知道你这只撮鸟胆小谨慎。也罢!且让你先让你感受一下天堂的美妙,届时在将你这个倒霉催的一把推向万丈深渊,永无复出之日。 丁勉暗暗冷笑一声,等这股气机彻底消失之后,他才悄悄运转起了体内的十方聚煞引灵阵。 既然这片祭台乃是吸收了一整座极品魂矿的精华而勾布成的,那么纵然是其转化为了更为可怕的阵法道机,而其本身的性质,却依旧还是一股股极度精纯的阴煞之气,只不过是以阵韵强行改变了此中的气机而已。 只要是阴煞之气,他体内的十方聚煞引灵阵便能吸收。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大道之下皆有一线生机。而此刻他体内的十方聚煞引灵阵,便是大道之下所遗留的一线生机,亦是这罗彬成的死机。 同时,在丁勉心中还隐藏着一个旁人所不知道的秘密。那双巨大的妖瞳虚影,并非是他产生的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若非如此,丁勉也不可能从中看到消失在了滚滚历史长河中的上古秘辛了。 至于那双妖瞳虚影为何会偏偏选择对他下手,或许这其中另有玄机。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既然那双巨大妖瞳的虚影是从冥王之瞳身上牵扯出的,那么此刻这冥王之瞳,也定然没有陷入无尽的沉睡,或许它只是想向丁勉传递一个信息也说不定。 如此秉天地之机而孕育出的神物,又岂会甘心沦为他人手中的工具,搞不好这罗彬成极有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过,丁勉不可能完全将希望寄托在它的身上,毕竟天道难测… 随着十方聚煞引灵阵悄无声息的运转,一股股极为庞大的能量,瞬间在其体内滋生而出,随即便又被沉寂不出的地狱之火,贪婪的吞噬了一空。 与此同时,自丁勉体内流出的魂体精华的速度陡然加快了许多,而那摇挂在暗天中的开阳星斗,也随之缓缓变的明亮了不少。 直娘贼的,看小爷不坑死你个这自以为是的家伙。丁勉一边装成虚弱不堪的样子,一边悄悄试探着将十方聚煞引灵阵的气机引出禁锢他的祭台。 如果他能将十方聚煞引灵阵的气机,引到其他人的祭台上,他便可以同时吸收七方祭台的另类阴煞之气。届时不但可以助他们更快的脱离被被献祭的危机,而他本身也会因此而获得更加丰厚的回报。 最主要的是,一旦七方祭台所牵扯出的气机,满足不了遥挂暗天的北斗七星,那么与七星祭天大阵心神相融的罗彬成,便会心神耗尽而最终被阵法反噬,这才是丁勉所想看到的结果。 魂体被束缚,不代表意境与气机也被束缚。此事虽说有些冒险,搞不好还会被罗彬成发现,继而惹怒于他施展更狂暴的手段。但是此事一旦功成,丁勉便可反客为主,以阵法之道牵扯住罗彬成,到那时这罗彬成的小命,可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心思翻转间,丁勉便以心神之力牵扯着十方聚煞引灵阵的气机,触碰到了那抹红芒流转的禁忌。没有他想象中的气机碰撞与空间颤动。这十方聚煞引灵阵竟然毫不费力的穿透过了笼罩在祭台上的禁忌,而后迅速向日游神等人的祭台掠去。 殊不知,他体内所刻画的十方聚煞引灵阵,乃是由荒古时期一方极其强悍的仙阵——周天星斗大阵浓缩而成的。七星祭天大阵,在其面前根本连提鞋都不配,故而丁勉才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穿透祭台禁忌。 浩瀚星斗,周天为尊。若是罗彬成使用别的阵法控制丁勉等人,那事情便另当别论了。 不过,空有宝山而不自知的丁勉可不知道这些,他还以为是自己人品大爆发,苍天眷恋呢! 暗暗瞅了一眼畅想在无上霸业中的罗彬成,见其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惊异之色,丁勉这才长舒一气,开始了他的吸收大业… 魂体的凝练,带给丁勉的不仅仅是三魂的增强,连带着其体内十方聚煞引灵阵的覆盖范围也随之扩大了一倍。之前这座大阵堪堪只能牵扯出其体外一丈而已,而魂体凝结之后,他体内的大阵所能覆盖的范围,赫然增长至了十丈,用以覆盖这座七星祭天大阵完全是绰绰有余… “嗡…”越来越多的庞大能量涌于十方聚煞引灵阵,丁勉体内被滋润的地狱之火,开始逐渐变得狂暴了起来…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七十一章 炼火返晶 一朵朵自地狱之火所溢出的黑炎,在其体内不断冲击着,隐隐有冲出魂体的迹象。 不能让其浮现在魂体之上,否则所有的谋划都将付之东流。念及此处,丁勉心一发狠,悍然封锁住了体内蠢蠢欲出的黑炎。 “给我回去!”丁勉咬紧牙关,硬生生将其体内狂暴四溢的黑炎,给逼回了地狱之火的莲体上。 温水煮蛙之道,才是他彻底粉碎这七星祭天大阵的手段。否则,一旦被罗彬成发现端倪,对方会毫无保留的施展神通将其重创,届时再想翻身无疑于痴人说梦。 “胜券在握”的罗彬成在看到众人苦苦挣扎的表情,登时开怀大笑的一拍手掌,“哈哈哈…怎么样,我这七星祭天大阵的滋味如何?” 此刻,被罗彬成重创昏迷的肥胖巡检与长脸巡检,也在浑身精华流逝的刺激下,醒转了过来。待二人看到如此惊骇世俗的场景,以及罗彬成丑陋不堪的嘴脸,哪里还不明白这罗彬成的邪恶用心。 “罗狗!老子问候你祖宗十八代,你不得好死!” “罗狗!你他娘的就是个有卵生没龟孵的乌龟王八蛋!” 众人眼见与此,也跟着破口大骂起来。他们自知难逃厄运,与其在枯萎中凋零,不若学昙花骤放即逝,彰显铮铮骨气。唯有求饶的那个鬼吏,面如死灰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时之间,整方虚空尽皆回荡着愤怒的咆哮声。 他体内流逝的精华,与十方聚煞引灵阵提纯之后渡入其体的狂暴能量,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然而众人却没有他得天独厚的气运,此时此刻,包括修为最深的日游神在内,众人身上灵体已经渐渐趋于稀薄。倘若在这么下去,未等丁勉将这些庞大的能量吸收掉,这些人恐怕已经彻底魂飞湮灭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一念至此,丁勉将收于魂阵中的春雷琴取了出来。而后尽数开启了刻于三魂之上的三座十方聚煞引灵阵。 春雷琴乃是雷威集大量稀有炼器材料,以顶尖的炼器之法煅烧锤炼而成,其中不乏雷气与先天罡气等气机。倘若继续存放在开启的十方聚煞引灵阵中,难保不会与纳入其体的滚滚另类阴煞之气相冲,届时丁勉的魂体难保不会沦为二者之间相互争斗的战场。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丁勉岂会给自己挖掘坟墓,故而,他才将春雷琴从阵中取出… 突然,“嗡…”的一声,丁勉顿时只感魂体内爆发出了一股近乎火山喷发的滚滚热流,并且这股热流隐隐有种愈渐俞强的趋势。 嗯?怎么会这么猛? 按照丁勉心中的估算,即便是三阵俱开,渡进他体内的另类阴煞能量,也仅仅只是比方才扩张了三倍而已,远没有像现在这般狂暴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待其沉侵心神看清楚三大妖魂真灵在其魂体的分布之时,登时气的有种骂天咒地的冲动。 但见圣猿、九婴、夔牛的真灵,早已不复先前并列而立的景象,而是在其魂体内成品字型将莲花状的地狱之火围了起来。 一股股狂暴的能量,如奔流不息的浩瀚江河,浩浩荡荡间,只朝地狱之火的莲身涌入。地狱之火在这些狂暴能量的冲击下,似迎风而长的畔莲般,顷刻之间便将丁勉魂体填满到了无以复加的极点。此时若不及时将这些地狱之火所溢出的无尽黑炎排出体外,那么迎接丁勉的只有爆体而亡。 “直娘贼的,这三个天杀的真灵怎么会自行组成了三才大阵?这哪里是增长了三倍,分明便是九倍!不行,绝对不能露出一丝气机,否则…” 丁勉略一迟疑,随即心神一狠,强忍着无边的痛苦,硬生生将这些爆长而出的黑炎,给压缩了些许。然则,地狱之火在源源不断的狂暴能量喷发下,弹指间又贯满了他的魂体。 “嗤嗤嗤…” 眼瞅着这些伺机流窜的黑炎便要溢出体外,情急之下,丁勉魂体猛然一缩,以心念之力在其魂体内凝结出了一柄黝黑的大锤,以神御锤,朝着不断膨胀的地狱之火的莲身,狠狠抡了过去。 “轰…” 耳边登时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而其魂体也因此承受了偌大的一击,“嗯哼…”丁勉咬紧牙关,赫然将这口郁结之气硬生生给憋回了体内。 高高在上的罗彬成看到这一幕,扭曲的邪笑更甚了,他还以为丁勉心有不甘,妄图以螳臂当车之力,去阻止魂体精华的流逝,垂死挣扎而已。 殊不知,丁勉比他想象的更为可怕。一个对自身都能下得了如此狠手之人,一旦发现敌人的破绽,不动则已,动则雷霆万机,一击毙命… 此时,丁勉所行之法,乃是迫不得已之下仿照火精锻魂之法,冒险衍生出的千锤百锻之法。 仙途修士,若想同境界称尊,其一便是自身灵气比他人庞大,如此便可狂碾对方。其二则是身负灵气比他人精纯数倍,攻击力自然不是对方可以比拟。 魂体似缸,阴煞如气,欲装无尽煞气,唯炼气化液,凝液返晶之道也! 而地狱之火便如同丁勉修行所纳入体内的阴煞之气,若欲浓缩至晶,非特殊手段所不能及也! 此刻,他以心神之力凝炎成锤,便是起了以炼器之道,锤炼地狱之火莲身的念头。若是放在平常,丁勉自然不会如此冒险行事。然而此一时彼一时,若非泰山压顶之险,谁愿冒死相扛? 然则这来自地狱之火所反震出的气机,却是令丁勉苦不堪言。一次次的锤锻所牵扯出的反震之力,不仅冲击着丁勉的魂体,更是锤锻着他的心神乃至灵魂。 没有知晓此时的他,魂体与心神正在承受着什么的痛苦,也没有知晓他痛苦的根源来源于何方。 渐渐地,丁勉心神似乎飘出了此方世界,来到了一处青青子吟的学堂。这里有夫子,有同窗,有匡扶天下的崇高儒义之雏形,有碧血丹心昭日月的豪志之初生。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阵阵爽朗的读书声,如梦如幻的四处飘扬。入水鲤欢,入林鸟悦,万物闻之悍然向阳,浊气闻之自行溃消,感天地之浩荡,驰骋无疆… 天地之机,起与心而止于心!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尘垢不沾,俗相不染。虚空甯宓,混然无物。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浑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飞花落叶,虚怀若谷。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悠。心无罣碍,意无所执。解心释神,莫然无魂。水流心不惊,云在意俱迟。一心不赘物,是为逍遥顿生。 这一瞬间,丁勉由启蒙《千字文》,而感大道之逍遥,心无旁骛则爽灵自生,无贪无念则气贯长虹。 忽然“轰…”的一声长鸣,丁勉心神瞬间自缥缈虚无的学堂中漂浮而出,而后回归魂体。 旋即一股舒适恬然的清凉之感,陡然从其魂体传来,而先前那般火山喷发的炽热冲击,已然消失的荡然无存了。 三座十方聚煞引灵阵依旧极力的吸收着外界的能量,将之渡入到丁勉的体内。只是那方黑炎四溢的巨大地狱火莲赫然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方黄豆大小的黑莲。 丝丝道韵如云如烟般,将之包裹其内,而其本身所散发出的荒古气机,却是足矣撼动星河山川。无论是从质感仰或者气机而言,都绝非普通仙宝可比拟,端得是一方跨越无尽星河,自荒古而来的绝世神物。 此时此刻,丁勉隐隐有种难以言表的错觉,只要此物一出,整方天地都将为之褪色。 “嗯?这地狱之火竟然凝结出了晶体?大造化,大造化啊!”丁勉心神瞬间变得激动了起来。 他虽不知这凝结成晶的地狱之火,到底蕴含着什么样的毁灭之能,但是单从其道韵十足、沧桑古朴的气机而言,绝对当得起一方绝世杀器。 最让丁勉感到新奇的莫过于他的魂体变化,之前的他或许可以凭借地狱之火所凝结出的魂体与普通的阴官相抗。 而今以他的魂体强度,纵然是在整方地府,绝对当得起府中称王一说。当然,这也仅仅只是从魂体强悍之道而言,对上地府那些修为高深莫测的阴官,即便是他魂体再怎么强悍,也抵不住人家的一袖之威。毕竟境界之差,宛若天堑,他能以此越一二阶而战,已是不凡。若欲地府称雄,登临仙途至高境,才是其赖以把控仙朝局势的关键。 说来很慢,实则极快。 从丁勉以心神之力凝锤而锻地狱之火,再到他心神回归魂体,炼火返晶,仅仅不过盏茶之间 然而心神瞬发下,却让他在魂体之上的成就,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可谓是夺天地之造化而成就己身也! 随着遥挂在暗天之上的北斗七星愈来愈亮,日游神等人的灵体,已经完全趋于透明,其中那位鬼吏也已到了灵体崩溃的边沿。 “啧啧啧…想不到你这个小小的阴差,竟能有如此雄浑的煞气,着实让本尊大吃一惊!”罗彬成一张扭曲成折扇的脸,登时冷笑一声,“不过,即便你有绝世天资,也休想逃出本尊的手掌心!哼…七星降世,给我…吞…”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七十二章 残害同僚者,杀无赦! 随着罗彬成的猛然间一声大喝,遥挂在暗天中的北斗七星突然间大亮。而后团团星晕如饕餮进食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极度扩张,弹指间便将天枢、天旋、天玑、天权、玉衡、摇光、开阳七颗耀眼的星辰遮蔽其内。 处于七座祭台上的众人,在这一刻尽皆感受到了一股从天而降的恐怖吸力,森寒气机迸发下,便欲将众人扯向气机诡秘的星空。 同一时刻,与北斗七星对立的两颗不断移动的红星,开始冲破各自的运行轨迹,不规则的相互追逐了起来。一圈圈的红芒,如夕阳泛出的赤霞,顷刻之间弥漫至大半个暗天。 忽然“轰…”的一阵毁灭星空的惊天巨响,两星竟然鬼使神差的爆裂而开。旋即一股可怕的气机,似荒古出世般夹杂着漫天火光,自暗天疾驰而下,电光火石之间便已笼罩至整方天地。 刹那间,一双霸气凌天、叱咤星河的滔天巨眼,陡然出现在了两星自毁的半边暗天。无尽天地道韵自巨眼中夺溢而出,时有雷光闪闪,时有风吼斥天。一幅幅散发着荒古气息的巨大古图,如梦如幻间,突然浮现在了诡秘莫测的暗天。 有上古先民饱受战火摧残的悲凉,有天发杀机生灵涂炭的孤寂,有仙神争雄爆出的山川移位,有妖魔横行引发的天地劫难。 此时此刻,众人似乎忘记了身处的险境,皆双眼迷离,心神恍惚的仰望着诡秘莫测的虚空。 这一刻,仿佛整方天地都失去了原有的气机,尽皆臣服在了霸斥诸天的滔天巨眼之下。 这便是冥王之瞳的真容吗? 此情此景,丁勉隐隐生出了一抹荒唐至极的念头。这只眼睛他似乎曾经见过,非是在阴阳颠倒五行雷火阵中瞥到的那双摄人心魄的巨大妖瞳虚影,而是切切实实在某一地方见过。这种感觉很是奇妙,且又一时难以追根溯源,端得是大道之玄,玄之又玄。 就在此时,那双烙印在诡秘暗天中的冥王之瞳,似乎注意到了什么,随即向众人所在的位置扫去。 顷刻之间,一股洞察天机,直窥万物本质的凌厉气机,登时映照在了众人身上。而后这双充满荒古气息的无上霸瞳,在众人惊骇的眼神中,居然拖着气贯长虹的无尽红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极速收缩着向罗彬成所在的祭台急坠而下… 与此同时,罗彬成浑身藐视苍穹的暴戾之势豁然一收,一股沧桑悲凉的意境随之而生。但见其步踏天罡,双手结印的在气机悬奥的祭台上来回的游走。一边游走一边嘴里还振振有词的念叨着什么,每走上一步,其身上的悲凉之势便会增重一分,像极了一个祈襄发愿的圣者。 “直娘贼的,当婊子还想着立牌坊!看小爷不坑死你这个小娘养的!”丁勉当即屏气凝神,将三座高速运转的十方聚煞引灵阵,齐齐对准了那位没有骨气的鬼吏。 匆匆瞥了一眼如风烛摇曳的众人,丁勉已经大致猜出了这七星祭天大阵的奥妙。 虽然那双巨大妖瞳没有爆出昔日诸葛孔明在五丈原向天借寿一纪的画面,但是他也曾在野史之中看到过关于此事的只言片语。 诸葛孔明曾以北方玄武七星宿(北斗七星)为基,摆下了七盏续命主灯,欲向天再借一寿。七日若内主灯不灭,则大事可成矣!否则灯灭阵崩,其人便会遭到天机反噬,功败垂成… 如若丁勉所料不差,这罗彬成定然是打起了效仿诸葛孔明昔日之壮举。以祭台为灯盏,众人为灯焰,秘境中所形成的北斗七星为引,继而偷龙转凤佯装成悲天悯人的圣者,将众人献祭给北斗七星宿,以表拳拳日月之心。如此一来,他便可趁机捕获前来勘察的冥王之瞳,纳为己用。 此刻,丁勉要做的便是灭掉其中“一盏主灯”,破掉他的七星祭天大阵,而后阻止罗彬成疯狂的举动。如此众人便可从中挣脱束缚,而他也能为魂飞湮灭的张继做些什么了。 不过,此刻众人早已被罗彬成强行施展手段与祭台暂时融为了一体。若欲灭灯,必定要抢在北斗七星贯通天地气机之前,将其中一人灭掉,否则一切皆是枉然。 左思右想之后,丁勉还是决定吞噬掉那位鬼吏。因为他非常清楚,即便是将这位鬼吏救出去,这人也终究难逃庐州城众阴官的制裁。一位堂堂的地府阴官,竟然向贼人卑躬屈膝乞求生路,如若传将出去,整个庐州城的颜面何在? “轰…”在丁勉将三座十方聚煞引灵阵一致牵扯向那位鬼吏的这一刻,一股毫不逊于虚空吸力的狂暴气机,登时充斥在了鬼吏所在的祭台。后者连惨叫之声都未发出,便被三座十方聚煞引灵阵连人带祭台仅存的禁忌之力给瞬间吞噬一空,而那方青石所筑的祭台也因此而被七星祭天大阵给反震的四分五裂,化为漫天石屑散落一空。 非是丁勉有撼动天地气机的能力,而这此方秘境乃是由一系列阵法仿照诸天万界勾布而成,虽然道韵十足,但也仅仅只是仿照而并非真正的天地之力。再加之本来这七座祭台上的气机,已经被丁勉和遥挂在暗天中的北斗七星宿消耗的外强中干,此刻丁勉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怎么会这样?”步踏天罡,卖力表演的罗彬成在祭台崩塌流离的那一刻,猛然浑身一震,整个人便被这股阵法反噬之力冲击的跌坐在地。 奄奄一息的众人,艰难的扭头向那座祭台崩碎的方位看去,所有人的脸上皆露出了一丝兔死狐悲的凄凉之感。 暗天之中北斗七星宿所散发出的层层叠叠的星晕,也在此时随着祭台的毁灭,而变的土崩瓦解开来。 转瞬之间气机悠长的诸星,便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冲撞,一颗颗不受控制的自暗天滑落而下。但闻“轰隆…”一阵地动山摇的晃动,众人眼前豁然一花,而后那方诡秘莫测的暗天赫然消失不见了,取而带之的则是一座水幕为界的巨大石殿。 众人所处的地方,俨然是一方方错综不一,符文流转的巨大青石,罗彬成便杵在众人的对面,而其身后则是一方巨大的祭坛。祭坛之上悬浮着一双威势冲天,骇人心神的血色眼眸。虽然这血色眼眸没了先前滔天的巨姿,然而从其本体所牵扯出的凌天之势,却是丝毫没有减半。 “刷…”的一声,三阴戮魂刀便出现在了丁勉手中。“罗彬成!你的死期到了!” “啪嗒…啪嗒…”丁勉倒提着三阴戮魂刀,一步步走向了愣愣出神的罗彬成。 “任你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己会功亏于溃吧!这一刀,是代那些被尔迫害的阴差阴官所出的,哼…残害同僚者,杀无赦!” 话音刚落,一抹血月陡然划过虚空,携无尽之怒意,形若奔雷般,削向了罗彬成的下体。 “啧啧…想要本尊的命,恐怕你还不够资格!”失神的罗彬成,在丁勉出刀的那一刻,陡然恢复了心神,旋即流光一闪,一柄电光闪闪的紫色长剑赫然被紧握在手。 “轰…”刀剑相撞,紫红相交,一股庞大的气机顿时以二人手中兵刃为中心向四周极速扩散,只听“轰隆”一声爆响,而其脚下所处的大青石登时化为了粉末。 丁勉是一步未退,而罗彬成却是因此倒退了数步。一经交手,高下立判,此刻被阵法反噬的罗彬成,俨然不是丁勉这个气势如虹的悍将对手。 虚弱不堪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眼神当即重新焕发出了神采。他们没有想到此时的丁勉还能爆发出如此强悍的战斗力,端得是惊为天人。 “哼…罗狗,这里空间太过狭窄,可敢去宽敞之地与我一战?”丁勉说着,身影霎时一晃,拖着长长虚影,向远方掠去,他是怕自己与罗彬成的交锋波及到其他人。毕竟此时的他们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战斗力,此刻灵体的虚弱程度,比之那些新生的阴魂也不如。 “啧啧…区区蝼蚁,也敢妄图挑战本尊的威严,端得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也罢!今日本尊便让尔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强者!”罗彬成手腕一抖,一抹电光陡然闪过虚空,随即纵身一跃,便朝丁勉所掠的方向追去。 丁勉的那点小心思,罗彬成自然全看在眼里,然而他也有他的考虑。方才二人交手的方位离祭坛极近,他怕二人所爆发的攻击会惊扰到尚未被降服的冥王之瞳。 他谋划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虽然此时的他已经遭到了阵法的强大反噬,战斗力也是十不存一,但是他还在此留下了后手,这里被他布置了不止一座法阵。 而此时的丁勉赫然便是他最大的威胁,如若不将之除掉,那么冥王之瞳便彻底和他无缘了…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七十三章 三阴戮魂刀,重五千斤 不待丁勉身体落地,纵身飞来的罗彬成,便驭剑直朝丁勉的后背射去。 “小心背后!” 几近油尽灯枯的日游神等人,在这一刻也从诡异的禁锢之中脱离了出来。如果放在全胜时期,他们早冲上前去手刃贼人了。然而此刻的他们便如同脱离大海许久的锦鲤,已经隐隐到了魂崩的极限,眼瞅着罗彬成的飞剑流光一闪射向了尚未察觉的丁勉,情急之下只能卯足浑身所剩无几的魂力向丁勉所掠的方位的呼喊。 行进的中的丁勉嘴角忽然向上一翘,一抹冷笑骤然绽放,随即身子猛然向后一转,似背后生出双眸一般,在电光闪闪的飞剑即将冲击到他的那一刻,一刀披在了沾满雷电气机的银色飞剑之上。 “轰…” 长长的阴红刀芒,夹杂着一股不屈不挠的意志,直接爆开了来势凶猛的银色飞剑,余势不减的轰向了尾随而来的罗彬成。与此同时,丁勉腾出来的左手陡然一晃,旋即一抹指甲大小的黑色莲花,似离弦的箭矢般携带着滚滚白烟,与刀芒齐齐臻至到了罗彬成近前。“哼…胆敢偷袭小爷,那便死吧!” 地狱之火的威力究竟如何,丁勉心中自是非常清楚,即便是全胜时期的罗彬成也不见得能抵挡住这地狱之火的焚天一击。更何况此时的罗彬成已经受到了阵法反噬,其本身的实力完全是十不存一。纵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逃过此劫。 “不好!”胜券在握的罗彬成,没想到丁勉竟然反应如此迅速,不但抗下了他的奋力一击,并且还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悍然反击了回去。 来不及过多思考,罗彬成登时心念一闪,一方巴掌大的人形木偶霎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只听“咔嚓…”一声,木偶应声而碎。阴红如血的刀芒与地狱之火凝结的莲晶也在此时爆发出了超强的气机,将罗彬成尽皆轰成了粉末。 丁勉眼见罗彬成被轰的魂飞湮灭,兴奋的手舞足蹈,“哈哈…这就叫偷鸡不…” 丁勉话未说完,突然从其身后传来了一声阴毒的冷笑。“啧啧…这就叫什么?” “嘶…”丁勉闻声登时浑身一颤,随即不可思议的扭头向身后看去。“你…” “哼哼…本尊的手段岂是你一个小小的阴差所能知晓的!念在你我同为阳人的份上,今日本尊破例放你一马!但是,你给本尊记住了,这里发生的事,出去之后一个字也不能提。否则即便你躲到天涯海角,本尊也会要尔魂飞魄散,彻底消失这方世界!” 一身夜游服的罗彬成,似荒古深渊走出的绝世妖魔般,浑身散发着一股弑人心魄的无上戾气,一双不参杂人类任何情感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丁勉。似乎只要后者再敢忤逆他的意愿,他定会毫不犹豫将对方吞噬的连真灵也不剩。 后方的日游神等人也被罗彬成诡异莫测的手段,给惊骇住了心神。蹙眉片刻,日游神忽然眼神一凝,失声惊呼道,“替身傀儡!” “嘶…”众人无不吃惊的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戾气透顶的罗彬成,“替身傀儡?他怎么可能有此等宝物?” 丁勉眯着一双眸子,深深瞥了一眼身后吃惊不已的众人。他虽然不知道众人所提及的替身傀儡究竟是何物,但是这并妨碍他对此事的判断。 方才他分明已经看到罗彬成死在了刀芒与地狱之火的狂暴轰击之下,然而此刻这罗彬成竟然又鬼使神差的凭空出现在了他身后,其中韵味稍加思索,便可呼之欲出。 无独有偶,这替身傀儡定然是一方弃卒保帅、迷惑对手的宝物。否则单凭丁勉方才攻击所爆发出的气机,便足矣轰的罗彬成真灵不保。 然而此刻的罗彬成在躲开那一记近乎毁天灭地的冲击后,非但没有戾气大发的找丁勉拼命,反而扬言要放过他一马。是善心大发?还是欲盖弥彰? 无论罗彬成的手段如何通天,他被阵法反噬一事,乃是不争的事实。此刻,罗彬成忽然间的转性,让丁勉更加确定了对方的伤势定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对方之所以爆出这句话,不是在拖延时间,便是真的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故而才会以无上威压,令他望而生俱,就此退却。 哼…如此我岂能上你的当! “刀名,三阴戮魂刀,重五千斤!”丁勉手腕一番,一抹森寒的红芒携带着森寒的杀意刹那间自刀身反射而出。 “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么便彻底留下吧!”罗彬成十指瞬时而出,一颗颗的乳白色石头,如天女散花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陡然落在了丁勉的四周。随即一股阵韵的波动,开始在其周围迅速的流转,眨眼之间一方漆黑无比的能量罩遮天蔽日间,便将丁勉困在了里面。 “桀桀桀…能死在我这新创的十方寂灭大阵之下,你也算不枉此生了!” “呵呵…十方寂灭大阵是吗?我倒要看看一个真灵泯灭之人,还如何操纵阵法!” 此言一出,方才被丁勉谴出体外的地狱之火莲晶竟然从远方极速奔来,顷刻之间便形成了一方丈余的巨大黑莲,携无上焚天之势,直朝罗彬成掠去。 方才这方莲晶在爆发出强大的冲击之后,并没有被丁勉收回体内,而是趁机隐匿到了日游神等人所处的位置。 不得不说罗彬成在阵法一道的造诣,可谓是惊为天人。从丁勉步于到幽思县地界的那一刻,这千奇百怪的阵法,如影随形间,无时无刻不在牵扯着他的心神。 是矣,在方才他误认为罗彬成已经被碾压至魂飞湮灭的那一刻,也没有失去对此方世界的警惕。他深知以罗彬成的阴狠,定然会在此处布下了密密麻麻的阵法。身负《阵魂》法门的他,倒可以凭借对阵法之道的理解,明哲保身,伺机而动。 然而奄奄一息的众人却是不能再受到任何的冲击了,否则即使是他手刃了罗彬成这个杂碎,出去之后也没有人证明他的功劳与苦劳。 那方被牵扯出体外的地狱之火莲晶,便是他为了防止罗彬成死后触发大阵,用以保护众人的一种手段。 不承想,这罗彬成竟然使用替身傀儡逃脱了他的悍然一击,且又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时瞬间触发了阵法,如此一来那方地狱之火莲晶倒是却成了围魏救赵的援兵。 此刻丁勉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罗彬成与这座十方寂灭大阵之间的气机牵连。他不是什么阵法师,更不懂正统阵法师的解阵之法。然则他却可以凭借《阵魂》之法,去捕捉阵法本源的气机,从阵法本源之道去破阵法。 正所谓大道三千,皆可通仙,但凡能登临绝顶仙途,这正统与不正统又有何异? 刷不知,正是因为丁勉今日这种玄乎其玄的解阵手法,致使日后他在仙朝创下了无上凶名——阵屠。所有修士都知道有一个不按套路出手的修士,但凡破阵,从不喜欢以阵心破阵,而是直接爆掉阵法本源,破阵而出。而那些操纵阵法的修士,也会因此遭到整座阵法的反噬,轻者负伤而逃,重者直接一命呜呼魂归青冥,端得是一方绝世阵屠。甚至有不少阵法师在与人争斗之前都会弱弱的问上一句,“汝与阵屠是何关系?”…… 沾沾自喜的罗彬成,在看到狂暴至极的地狱火莲奔向他的那一刻,顿时吓的三魂移位。身影一晃,直接切断自身与阵法的联系,向远方逃去。 可惜如今的地狱之火,早已超出了先前的气机。在吸收了近乎一整座极品魂矿所催生出的祭台禁忌之力后,无论是其品相、质感以及滔天气机都远非当初所比拟。 可以好不夸张说,此时的地狱之火,已经超出了阴火的范畴,甚至比之一些上品仙器,也丝毫不逞多让。或许应该称之为地狱莲台更加贴切。 罗彬成逃到哪里,这地狱莲台便会跟到哪里,如蛆附骨的直追着罗彬成,不死不休。这是丁勉耗费心神所至,因为地狱莲台乃是他魂体的本源,只不过却是能透体而出,当成鬼器使用而已。 “轰…” 十方寂灭大阵与罗彬成切断气机的那一瞬间,出现了一抹真空漏洞。还未等其自行将漏洞填平,生成生生不息的阵法,便被丁勉一刀轰漏洞之上,趁机爆掉了整座法阵。 “这…这…这小子不会是某个大能转世吧!否则一个阳人阴差怎么会拥有如此可怕的实力与手段!” “靠谱!我看这小子十之八九便是大能转世!否则他岂会不受七星祭天大阵的侵扰!纵然是魂力至上的日游神大人也没有如此强悍的手段吧!” 众人看着宛若上古仙神般,破阵而出的丁勉,一时之间是感慨万千。他们能走到今天,其中的辛酸与苦楚自是不足外人道哉!每一位阴官背后,都是一本劫难重重、披荆斩棘的仙途之书。此刻,一个地府最底层的阴差,竟然将他们万败的体无完肤,这如何能让众人心安理得!非是嫉妒之心作祟,而是感叹自身再度空活了一世。 “嘎嘎嘎…”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近乎疯魔的狂笑之声,陡然响彻在了此方天地。众人心神一凝,忙朝声音所发出的位置看去…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七十四章 神鬼八阵,孔明现世 但见逃至某一角落的罗彬成,哪里还有方才狼狈之像,而其浑身竟然诡异的泛出了不断流转的红芒,这红芒非是如血般的阴红,而是色泽鲜艳似枫叶的赤红。一圈圈的邪煞之气如盘旋而上的巨龙,霸道、孤寂又不失诡秘,张牙舞爪间,隐隐有撕破苍穹之势。 旋转着的地狱火莲,在这一刻仿佛受到了某种强大的阻力,任其如何狂暴霸凌、黑炎翻腾,却始终无法靠近罗彬成周身半分,端得是诡异至极。 众人眼见于此,尽皆瞪大了双眼,脸色瞬间变的煞白无比!此时的罗彬成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虽然浑身戾气几乎遮蔽苍穹之机,然而自其身上所爆发出的滔天威慑与凌驾青云之上的无上睿智,却足矣令众人三魂移位,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种强烈的顶礼膜拜之感。 “快看,祭坛上的那双眼眸飞到那家伙额头上了!” “嘶…怎么可能?难不成那方神物真的认他为主了?” 气势如虹的丁勉,在看到那诡异的一幕,身影陡然一闪,瞬间便来到了众人身侧,随即冲众人大吼道,“不好,快走!” 日游神等人对冥王之瞳的认知,远没有丁勉所知巨细。众人只是从罗彬成嘴里得知了一些上古时期的秘辛而已,然而对其跟脚以及背后所潜藏的契机,却是知之甚少。 这是自荒古时期流传而下的天道之眼,虽然其本身气机比之荒古时期消磨了不知数十筹,乃至成百上千筹。但是这自荒古沉淀而下的神眼,其中所折射出的点点圣辉,绝非成就一个地府之主那么简单,甚至整方仙朝都要为之倾倒。 丁勉虽然不知道这方神物为什么会选择罗彬成,然则一旦罗彬成融合冥王之瞳成功,那么他和其他人皆会身死道消,彻底化为天地尘埃。 这不是他所想看到的,众人尚未缓过心神,便被丁勉使出浑身魂力给推飞至了来时的道口。 “小子!你…”堪堪稳住身形的日游神,此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面色连连变换数次之后,急忙朝丁勉呼喊道,“你疯啦!” “小子!你要干什么!”其他几人亦是纷纷狼狈不堪的站稳身姿,神情惧颤的朝丁勉呼喊。 他们从丁勉落寞的神情中,读到了一丝疯狂与不甘。众人皆是心思透顶之辈,望着眼前这个助他们脱离苦海的小阴差,所有人的内心都为之一颤。他们没有想到张继在丁勉的心中竟能有如此重的份量,甚至是不惜赔上身家性命也要为其复仇,单是这份冲天的无上豪情便足矣令阴司一众修士俱汗颜。 “呵呵…”丁勉惨惨一笑,“张阴曹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让他白死!你们走吧!” “桀桀…一个都跑不掉!” 就在此时,身后陡然传来了一声森寒的阴笑,丁勉快速扭头向后方看去,只见浑身红芒冲斗、戾气顶天的罗彬成,瞪着两双似万丈深渊的赤红血眸,面部狰狞的朝他极速掠来。 “小子!我老张来助你一臂之力!” 肥胖修士看到气机迸发、邪煞缠身的罗彬成,拖着一尊巨大的眼眸虚影冲向丁勉的那一刻,顿时面色大变,想也不想便用仅存的那点魂力,颤抖的执起标配的巡检仙剑,跌跌撞撞的向丁勉所在的位置冲去。 “老张等等我!”长脸巡检瞥了几近疯狂的肥胖巡检,银牙紧咬着也跟跌跌撞撞的冲了上去。 “快回来!”日游神瞳孔顿时一缩,刚想伸手拦住二人,却发现为时已晚。二人也不知爆发出了什么的潜力,竟然甩开众人一丈之远。若在平时,眨眼之间他便可冲出百丈之远,然而此刻众人皆是灵体虚飘无力,他是有心而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螳臂当车的二人朝丁勉奔去。 旁边的两位模样相似的巡检,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又摇了遥头,各自轻叹一声,沉默在了当场。 丁勉身影瞬间一晃,顷刻之间便化为了巨大的九婴妖魂,七只长长的粗大蛇头迎向疾驰而来的罗彬成的同时,另两只蛇头赫然甩在了肥胖巡检二人冲来的方向。 “轰…轰…” 但闻两声惊天动地的声响过后,丁勉一方巨大的妖魂之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即将冲来的二人,也被丁勉爆发出的气机,硬生生掀飞到了日游神等人所立的位置。 “给老子滚!” “给老子滚!” “给老子滚…” 霎时间,丁勉所化的九婴妖魂,九头狼狈不堪的硕大头颅纷纷爆出了粗口! “走!如果你们觉得对不住他!出去之后便杀光所有的神霄宗之人,为他报仇!”日游神虚弱的托住了被丁勉“遣回”的二人,淡淡的说道。 “自今日起,我张文乐与神霄宗不死不休!”肥胖巡检深深望了一眼倒地翻滚的九婴妖魂,眼神中有欣赏,有落寞,有悲凉。随即银牙紧咬,搀扶起一旁通病相连的长脸巡检,一瘸一拐的向黄泉殿门的方向走去… 众人情不自禁的回头看了看化身九婴的丁勉,面色说不出的伤感。同时丁勉那副略显稚嫩且有不屈不挠的面孔,深深印在了他们的心神最深处。这是一位勇猛盖世,重情重义,敢于撼天的绝代少年,若不陨落他日定能成为一位名镇地府的悍将,可惜…… “嗤嗤嗤…” 另一边,宛若荒古魔神出世的罗彬成,双眸陡然射出了团团血雾,继而变成了八方三丈之高的巨大血门,携遇天地之道韵弹指间便将丁勉围在了中间。 丁勉透过气机尚未完全相连的八门缺口,瞥了一眼逐渐远去的众人,顿时有种如释重负之感。随即狂摆着九颗扭曲狰狞的蛇头,一个劲的狂笑,“哈哈哈…今日小爷我倒要瞧瞧这神鬼八阵究竟是否如传说中的那般玄乎其玄?” “桀桀桀…小娃娃,知道的倒挺多!不过,那又如何?被本尊的神鬼八阵困住,即便你是大罗金仙也休想逃出老夫的手掌心!” 罗彬成阴阴一笑,纵身便要朝日游神等人离去的方位追去。“哼…等本尊灭了那五个阴魂,再来蹂躏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阴差!” “哈哈哈…世人皆称诸葛孔明英明神武、算漏无疑,不承死后竟然变得如此笨头笨脑,端得是令人贻笑大方!” 丁勉话音刚落,刚想纵身追杀几人的罗彬成忽然脚步顿时一滞,惊诧道,“咦…你居然能认出老夫?” “呵呵…还知道是你引他前来的!”丁勉中间那颗蛇头的瞳孔骤然一凝,随即身影一晃又恢复了人身。 从罗彬成气息大变的那一刻起,其实丁勉心里便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冥王之瞳再怎么巧夺天机,也不可能完全颠覆一个人的气机。那份凌驾于青云之上的无上睿智,绝非一方神物所能给予的。罗彬成虽然也是个心思缜密之辈,但远比不上此时这等智通星河的凌云之机。 七星祭天大阵被丁勉强行破掉,致使罗彬成心神被反噬之时,也未见的冥王之瞳出手相助。反而在他祭出焚尽诸天的地狱火莲要灭掉罗彬成之时,这冥王之瞳才堪堪爆发出无上气机,拦住了地狱火莲的攻势。其中玄机,耐人寻味! 再兼之对方使用秘法强行提纵消耗一空的心神之力时,也只堪堪用其最得意的十方寂灭大阵困住了他,而并非是传说中的神鬼八阵,单凭这一点足矣让丁勉起了疑! 当时的罗彬成已经到了强儒之末的地步,在其心里必然是想着速战速决,彻底解决掉他这个麻烦。否则罗彬成也不会暗中放冷箭欲一招灭掉他了,由此可断这罗彬成已经耗不起了。 而从那双巨大的妖瞳虚影,所爆出的诸葛孔明最后用神鬼八阵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画面而言,丁勉一眼便认出了对方使用的阵法,便是昔日诸葛孔明巅峰之时所用的神鬼八阵! 居野史记载,诸葛孔明一生可谓是痴迷阵道近乎入魔,每战必用奇阵,以点破面。这神鬼八阵便是其晚年凭借半生之阅,修成的一方绝世杀阵。然而自其死后,这方无上杀阵便如昙花一现,彻底消失匿迹了。 纵观无尽历史长河,自天晋一统乱世之后,无数的顶尖智者想要寻找到这方惊天地泣鬼神的阵法法门仍不得法,到最后只能望洋兴叹的感慨道,“诸葛孔明者,真乃天人也!” 罗彬成虽为诸葛一脉后裔,阵法造诣也颇为深厚,然而据丁勉推测这人定然不会什么神鬼八阵之法,只是仰慕先祖运筹帷幄的智慧,欲仿古风而已。若是其真身具神鬼八阵之法,又岂会等到现在才爆出如此悍阵,恐怕在其决定最先除掉丁勉的那一刻,这座大阵已经成型了! 是矣,在对方欲出手追杀日游神等人时,丁勉为拖住杀意凌天的罗彬成,才会爆出自己之前的猜测。 不承想对方竟然真的开口亮出了身份,其意之明,不言而喻。这诸葛孔明或许早就潜藏在了罗彬成体内,而罗彬成之所以能寻到此方秘境之地,多半是出自诸葛孔明的“杰作”。其最终的目的便是为了这双天道之眼,至于会不会鸠占鹊巢趁机夺舍了罗彬成的三魂,从此时的情况而言,或许… “啧啧啧…不错,是我引他来此的!老夫想要得到的东西,即便是时隔数万载,吾也要觅到!”“罗彬成”似是回忆起了不堪回首的沧桑往事,一股萧索之感油然而生,而其身后那方巨大的眼眸虚影却是在此刻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啪啪啪…” 丁勉鼓动着双手道,“智者一虑,当真是谋划万年!佩服!佩服!”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七十五章 大战圣兽 “桀桀桀…小娃娃!老夫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你以为如此他们便能安然无恙了吗?哼…老夫想要几人阴魂陨落,弹指间…” 话至中途,“罗彬成”忽然神色一凝,整张脸顿时变得扭曲了起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年老夫能用阵法将尔困住,而今自然也能将尔强行纳为己用。哼…既然你如此不堪听用,那么今日老夫便以那小子身上的气机为引,彻底灭了尔的真灵,届时老夫将成为整方仙朝的主宰!神鬼八阵…给我转…” 突然“嗡…”的一声,整方空间开始不规则的晃动了起来。 但见围困于丁勉的八座血门陡然爆发出了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机,而后自八座血色流转、森寒幽冷的巨门之中闪出了四方恐怖骇人的血色虚影,电光火石之间便在八门上空形成了四尊气势冲斗、霸气撼天的巨兽血影。 “吟…” “吼…” “呖…” “哄…” 刹时间,丁勉被这四尊血色巨兽所爆发的强大威势,给震的是双目俱黑、两耳失聪。与此同时,不断高速旋转的八座巨大血门登时生出了八股不可抗拒的巨大吸力,似八柄凌厉森寒的滚肉刀般,一经触碰到丁勉的魂体,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其体内悍然割据出了道道地狱之火所凝结出的魂气,直朝八门掠去。 “嘶…好恐怖的神鬼八阵!”丁勉霎时浑身一震,顿时只觉其体内魂气瞬间流失了三分之一。 怎么样办?突如其来的强劲吸力,让丁勉瞬间慌了心神。他有想过这神鬼八阵的凌厉威势,却不承想竟会如此的恐怖如斯。 之前他也曾透过那双巨大妖瞳虚影所折射出的画面,看到过诸葛孔明以牺牲自身为代价,爆发出的毁灭山河之势。只是那场削山断岳、震裂九州的毁灭之机不可能再出现一次,因为诸葛孔明的肉身已经随着那场惊天动地的雪崩而化为了一方埃土。 然而让丁勉想不到的是,纵然诸葛孔明肉身尽毁,沦为一抹阴魂,其赖以成名的神鬼八阵依旧保留着恐怖的威势。虽然已不复当年噬地之景,却足矣令他三魂俱颤、心神窒息。 接二连三的奇遇,让丁勉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一跃而起脱变成了一位神关境的阳人阴差,要说其没有一丝的膨胀之心是完全不可能的。尤其是收服地狱之火,以此为契机凝结出强悍魂体之后,更是令他一改行事之谨慎,变得张狂了起来。 时至以此,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么的自大。即使他有心与对方同归无尽,也要有勉强牵扯住全局的能力才是。可现在的他连敌人的衣角都没碰到,便成了瓮中之鳖,说来极为可悲。 刹那间的心神反思,令他已然看清了自身的状况。那爆发着毁灭苍穹之机的神鬼八阵,与“罗彬成”身上的所牵扯出的气机,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无独有偶,这神鬼八阵定然是“罗彬成”以自身魂体为媒介,勾布出的一方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圣兽为基,以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衍生出的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为轴,所催发出的地火水风之阵像。 地、火、水、风,乃天地之本源。顺则开天辟地,演化众生;逆则吞天噬地,泯灭万物。 而眼下丁勉若欲挣脱此阵,一是越俎代庖强行插手天地本源的流转,二是屠掉四大圣兽中的其中一灵。 至于爆掉八座巨大的血门一跃而出,他是想都不敢去想。盖因这八门之上承载着整座神鬼八阵的强悍气机,丁勉还没有自大到以一己之力去撼动天地道韵的地步。 而破掉“罗彬成”这个万恶之源的阵心,便更加不可能了。此刻他连神鬼八阵之外的“罗彬成”影子都看不到,何谈一举捣毁阵心之说? 此方阵法隐隐暗含着无尽的邪煞之气,神鬼八阵所引发的强大气机,远比他体内的十方聚煞引灵阵要强悍的多,以阵对阵之法,自然不可取。 他没有能力去搅动地、火、水、风的运转,唯有拼死斩杀一灵,方可出阵。 说来很慢,实则只在转瞬之间。 一番高下之后,丁勉强忍着四面八方生出的恐怖吸力,悍然祭出了尘封体内许久的鬼王圣碑残片。随即心神之力骤然爆发,以神驭碑,控制着迎气而长的巨大铁碑,悍然冲向了高空四尊移形换位的四大圣兽。 他手里只有两件可堪使用的宝物,三阴戮魂刀和鬼王圣碑残片。三阴戮魂刀若是对付普通的鬼物、阴魂倒还可以,然而在面对无尽邪煞和天地道韵所凝结出的四大圣兽,那么便显得苍白无力、黯然失色了。 而其体内的地狱火莲是万万不敢拿出来使用的。这是他成道之机,眼下这八座霸道撼天的巨大血门,巴不得他尽快拿出地狱火莲给吞噬掉呢,他岂敢自毁道基! 鬼王圣碑残片虽不完整,但好歹也是自荒古沉淀而下的东西,此时由它充当先锋,自然最为妥当。 “不疯魔,不成活!直娘贼的,拼了!三妖归位,十方聚煞引灵阵给我开!” 随着丁勉一声厉喝,三妖真灵瞬间开启了三才十方聚煞引灵阵。而其周身也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颗颗的硕大蛇头森寒呈现而出,随即一方擎天柱般的夔牛之足,以及两只巨无霸的粗壮铁臂也随之闪现了出来。 三大妖魂强行融合在一起,究竟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遗症,已经不是丁勉现在所要考虑的了。而今之计,唯有集结所有能够集结的力量去屠杀掉一只道韵十足、威势盖天的圣兽,他才有生存下来的机会。 电光火石之间,突然自丁勉体内悍然冲出了一股霸绝天地、妖云遮天的无上威势。但闻“轰隆…”一声巨响,丁勉借着这股强大的反震之力,瞬间挣脱了八门的恐怖束缚,继而身影一晃,弹指间便冲向了高空。 “杀杀杀…” 九道闷雷般的炸响,赫然响彻在了整方高空。 “嘭…”巨大铁碑拖着长长的虚影,最先撞在了张牙舞爪的青龙躯体上。 “吟…”凶威盖世的青龙,一个猝不及防便被突如其来的巨大铁碑硬生生撞飞出了许远。 “吼…” “呖…” “哄…” 其他三只圣兽眼见与此,携无上之凶威,尽皆冲向了挑衅它们圣威的巨大铁碑… “嗯?”神鬼八阵之外,天人交战的“罗彬成”听到来自大阵上空所爆出的动静,近乎扭曲成折扇的面容微微一颤,随即又痛苦的沉侵在了他的天人交战之中。 此时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定会惊恐到三魂移位。因为这“罗彬成”紧闭的双眸下,似乎有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出世般,两眶眼圈时突时凹的泛出了一抹抹如丝如针的长长红芒,端得是惊悚恐怖、诡异至极。 而其身后晃动不停的巨大眼眸虚影,亦随之变得剧烈了起来。东西闪下,隐隐有冲出此方世界的趋势… 同时一刻,妖魂合一的丁勉也已臻至到了四大圣兽近前。 凭空跃出的巨大铁碑,已经引起了四大圣兽的警觉,在丁勉冲向虚空的一霎那,它们便注意到了这个庞然大物。 青龙仅仅只是瞥了一眼丁勉,骇人心神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不屑与嘲笑,旋即继续撑起凌厉刚猛、霸绝苍穹的无上利爪对着铁碑便是一阵疯狂的撕咬。 此时的丁勉,看到疾驰而来的白骨、朱雀、玄武,依旧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 狂甩着九颗狰狞的蛇头与两只撼天铁臂,便冲了上去。 “轰轰轰…” 双方一经触碰,陡然爆发出了一股绚烂如霞的滔天火光。牵扯着恐怖如斯的天地之势,便向虚空极速蔓延而去。 刹那间,整方天地随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而昏暗的虚空也在此时泛起了一圈圈弑人心魄的涟绮,场景之森然,堪称末日降临。 正所谓双拳难敌众手,丁勉虽然化身三妖合一,然而其体内的魂力却是已被八门吸收的近乎见底。此刻的他完全是仗着妖魂之躯的强悍,悍不知死的和这三只凶威迸发的圣兽搏斗。 而其体内成三才之像排列的十方聚煞引灵阵,不知何故竟然没能从三只圣兽身上吞噬到煞气。他分明能从这些凶威盖天的圣兽身上,觉察到滚滚气机雄浑的邪煞之气,然而此时的十方聚煞引灵阵却像是遇到了难啃的骨头般,就是吞不到一丝的煞气,这让丁勉一时之间甚是费解。 殊不知,这些圣兽乃是诸葛孔明吸收山川脉络之精,以自身精血喂养而成的。虽然其体内蕴含着无上煞气,然而却不是整正的阴煞之气,而是来自天地间的罡气。只不过是他以罗彬成的阴魂摧动的而已,因此才会让丁勉这个半吊子修士误认为是可以吸收的阴煞之气。 垂落大半的硕大蛇头和扭曲不堪的铁臂,并没有令他心生退意,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若不尽快灭掉一只圣兽,恐怕他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丁勉深知自身的劣势,同时与三只圣兽搏斗,不若完全摒弃防御专攻一兽,如此他倒是还有一丝脱阵的机会。 “杀……” 本着不疯魔不成活的心念,丁勉瞅准时机赫然缠住了振翅忽闪的朱雀。随即九条骇人的蛇颈,迅速收缩了起来。 “呖…” 朱雀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相貌丑陋的怪物,竟然会悍不知死的缠上了它。而其体内的无上罡煞,陡然间狂涌而出,一股近乎冲散魂躯的强大气机,转瞬间便激荡到了丁勉魂体之上。而后似万千啃噬阴魂的噬魂蚁般,疯狂的冲进了他的体内。 “嘶…好恐怖的力道,好诡异的邪煞之气!”丁勉被崩断一只蛇头之后,卯足浑身气劲,死死的缠住疯狂挣扎的朱雀。 继而抡起两双即将报废的铁臂,便招呼了上去。 “嘭嘭嘭…” “呖…呖…呖…” 任凭这朱雀如何冲击他的魂体,丁勉依然悍不知死的将其紧紧的束缚住。拳、首不要命的往其身上招呼。 白虎、玄武纷纷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机,赫然冲向了拼命缠绕着朱雀的丁勉。 青龙也在此时放弃被它蹂躏的巨大铁碑,携撕天之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丁勉冲去。 “轰…轰…” 弹指一挥间,三方气势狂暴,凶威撼天的超强气劲,尽皆轰在了如狗皮膏药缠绕着朱雀的丁勉魂体上。 “嘭…” 丁勉死死的缠着朱雀,应声狂摔在了神鬼八阵之内。 “啊…”与此同时,盘膝而坐、双目紧闭的“罗彬成”,在这一刻双目陡然炸裂而来,随即浑身如被崩碎的瓦砾般,登时变得四分五裂,彻底归于青冥。两团血影从中迅速闪出,随即消失在了虚空。 而神鬼八阵也随之轰然崩塌,化为了漫天血气,泯灭于众。 “轰轰轰…” 就在此时,整方秘境似是失去了强大支撑之力,尽皆毁灭一空……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七十六章 解救城隍 虚弱不堪的日游神等人,前脚刚迈出黑云遮天的黄泉殿,众人身后陡然传来了一阵地动山摇的晃动,随即整个黄泉殿节节崩塌,瞬间化为了梦幻泡影彻底消散一空。而众人也此时,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大斥力,给强推出了此方世界,两眼一花,便出现在了昔日黑炎河边。 河还是那条河,只是却失去了往日的激情与澎湃。那一抹抹如精灵起舞,似炎龙狂啸的骇人黑炎,便仿佛人间蒸发了般,没有留下任何的炽热气息。而哗哗流淌的河势也变成了一滩死寂,死寂的让人心生恐慌,浑身难畅。 “呼…终于出来了!” 那如梦如幻、危机四伏的阵法秘境,给他们留下了太多的无奈、惊恐与心殇,众人本该因此而高兴的手舞足蹈,纵情高歌,尽舒心中不畅,然而此时的他们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丁勉那略显消瘦却又不屈不挠的身影,便如同一柄凌厉森寒的匕首般,狠狠插进了众人的心窝。是那个不屈不挠、义气冲天的绝伦阴差,拼死拦住了敌人,为他们挣来了逃跑的时间,这份情义,恐怕此生再也无法偿还了。 “唉…走吧!庐州城也不知现在乱成什么样子了。当务之急,还是先稳住城内局势,再想办法迎回…迎回城隍等人吧!”日游神轻叹一声,威严的双眸闪过一丝无力与伤感。 众人从罗彬成的话语中,已经隐隐猜到了城隍等人的下场,然而在他们心中却仍留有一份过于牵强的希冀,或许以城隍的手段,能逃出那座阴阳八卦吞雷阵也说不定… 殊不知,正在他们心生伤感、憧憬牵强之际,庐州城却是迎来了一位凤眼含春,长眉入鬓的貌美女子。 “世叔!这就是您所说的庐州城吗?怎么不像传说中的那么恶鬼纵横,阴气四溢啊。依我看这里除了凄凉与昏暗,与阳间无甚差别啊!” 貌美女子自从进入这幽暗的庐州城,便一个劲的打量着四周的景象,颇有一副刘姥姥进得大庄园,走马观花的画面。 “呵呵…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像世侄女这等修为高绝之辈,自然不惧这地府阴森景象。可若是换作世俗之人来此,非得大病一场不可!” 一旁龙行虎步、庄重威严的中年男子,呵呵一笑,随即指了指前方的城隍殿,“此番我寻求乃夫帮助,便是为了破除那道门中法阵的!既然这个老小子差你前来,便说明你有这个能力。一会破除法阵之时,还请世侄女多加小心,毕竟法阵所困之人,全都是庐州城的高官,万一出现什么差池,可就不妙了!” “法阵?世叔,以您的手段难不成还破除不了一座法阵吗?”貌美女子吃惊的扫视了一眼中年男子,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疑惑与不解。 “咳…”中年男子尴尬的轻咳一声,一张青气萦绕的脸,顿时变得的极度不自然起来。“法阵之中蕴含着精纯的雷气,且又被那个牛鼻子老道以法宝偷偷增幅了些许…” 说到这,中年男子瞬间沉默了。纵然他是地书在册的阴官,依旧逃不脱身为阴魂的事实。 貌美女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怪不得父亲会差我来此,原来是为了收取那座雷阵!” “这个老小子从来不做吃亏的买卖!”中年男子闻之,嘴角狠狠一抽,“走吧!我们还是尽快破除那座法阵的好,免得迟则生变!” 如果丁勉在此,定会大吃一惊,这二人不是别人,一位乃是御风楼楼主岳西风的掌上明珠——岳思容,另一位则是被他误认为已经魂归青冥的张继! 原来在张继自荐前往番禺府幽思县之前,他便与蜀山的燕南天一同谋划了一番。 燕南天以蜀山秘法和替身木偶,为张继制造出了一副灵体分身,但是却要张继分出一半的灵识去瞒过众人,如此他们的计划才能凑效。 这张继也是个狠人,为了能激起丁勉心中的杀意,埋下日后的祸根,愣是一声不吭的被燕南天以阳神之力削下了一半的灵识! 事后,他被燕南天带到了一座阴山隐秘处休养,而燕南天则是偷偷潜于庐州城内伺机而动。直到城隍习暮云等人被人以阵法算计,围困在了阳间,他才趁机进入了城隍大殿。 以燕南天的修为及阅历,自然能看透此中玄机。然而蜀山乃是专修剑道之宗,对于阵法之道他们只精研凌厉刚猛、攻击超绝的无上剑阵,其他阵法却是鲜有涉猎。 丁勉以杀伐果断震慑住庐州城万千阴魂之后,他便摧动雷属性的法宝,悄悄往城隍大殿内门输入了几道雷气。一来是为了延迟大阵毁灭的时间,二来也是想让张继以此立功。 毕竟张继是被派遣番禺府幽思县彻查魂矿与日游神等人失踪案的,若是空空而归,定然会受到责罚。倘若张继能将习暮云等人救出,即便是失踪一案没有着落,习暮云也不会因此而怪罪于他,反而还极有可能大大的奖赏他。如此一举两得之法,自然收益甚佳。 其实在城中与丁勉争斗之时,燕南天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丁勉身上下了禁忌。他也怕丁勉此去幽思县身陨其中,那么他和张继所有的谋划都将化为梦幻泡影。 而这道禁忌便是昔日蜀山派第一任掌门清微道人留下的,关键时刻可保身负之人神识不失,更有穿梭阴阳的玄妙,可谓是近乎于道!只不过却是被燕南天从祖殿偷来,暗中投放到了丁勉身上,而以丁勉的修为自然觉察不出那道禁忌的存在… 禁忌触发的那一刻,燕南天便通知了潜藏阴山的张继,于是乎后者找上了对阵法之道颇有涉猎的好友岳西风。岳西风以俗事缠身为由,将其女打发至此,这才有了岳思容入得庐州城的一幕。 不得不说张继这位昔日的大儒,在阳世的关系脉络极为雄厚。纵然是其死后入职地府,也能引来一干仙门的相助。相互利用只是其一,而更多的则是因为张继这位心怀万民的大儒,值得他们去深交。 一身阴曹官服在身的张继,自然在这庐州城内畅通无阻,没有任何的阻挠二人便来到了城隍殿大门外。 守备阴将见到联袂而来的张继与岳思容,顿时惊诧不已,随即心思一转,心中瞬间升起了一抹喜色。他与张继虽无甚交际,但是张继的容貌他还是有几分印象的。丁勉曾经对他说过,张继在去番禺府幽思县彻查案件之时,因着了贼人的道而失去了踪迹。 此刻见到其人龙行虎步、兴致高昂的前来,自然认为他已经破解了案件,“呵呵…恭喜张阴曹凯旋而归,不知其他人…” 张继扫视了一眼四周,欲言又止的轻声道,“此事一会再说,先让其他人散了吧!” 守备阴将哪里听不出张继的弦外之音,旋即神色一凌,对其他人摆了摆手,“儿郎们,都散了吧!” 一声令下,众阴兵如退潮的洪水般,顷刻之间便失去了踪迹。 “张阴曹,不知…”守备阴将还想继续发问,却被张继伸手给制止住了。后者身子一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张狰狞恐怖的脸,登时变的扭曲了起来。 以张继纵横官场数十载的阅历,自然能看出守备阴将心中所想。丁勉的心性与手段究竟如此,张继心中多少有些了解,或许在禁忌触发的那一刻,日游神等人已经身陨了。然而此时的他却是不好妄下定论,毕竟事情是否真如他想象的那么不堪,或许只有见到丁勉的那一刻,一切才会水落石出。再兼之还有岳思容这个外人在场,当着她的面,张继定然不会将如此秘辛当场说出。 “一切还是等这位这位姑娘破除了法阵再说吧!”张继面色如常的沉声道,继而将目光投到了岳思容身上,“走,我们进去!” 守备阴将面色连连变换数次,恐怖的獠牙颤抖了两下,也跟着进入了城隍大殿。 “此门蕴含着精纯的雷气,我等只能望而止步,一切有劳师侄女了!”张继略显凝重的站在台阶之下,同时心中暗暗加上了一句:希望城隍等人无事吧,否则事情倒是有这棘手了! 门中含雷一事,守备阴将是心如明镜,此刻的他才忽然意识到张继来此的目的。“嘶…难不成张继也知晓此事,而他此番请这位姑娘前来,乃是破解这内门玄机的?还是说他已经找到了寻回城隍等人的契机?” 守备阴将吃惊的瞥了一眼神色庄重的张继,下意识的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世叔且放心,区区一座法阵而已,我弹指间便可将之收取!”岳思容素手朝虚空一托,一只通体紫色,符文流转的葫芦,瞬间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霎时间,一股道韵十足、风雷暗涌的天地之势,随之而降。 台下站着的张继与守备阴将,被这股凌厉的威势惊得不由连连后退。 “去!”但见岳思蓉杏眉一挑,手中紫色葫芦迎风而长,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只足矣吞山的巨大紫葫。滚滚白色烟雾瞬时而出,弹指间便将城隍大殿内门尽数包裹其中。 “轰轰轰…” 就在此时,白色烟雾之中突然泛出了道道如银蛇狂舞的雷电,而后一方不断旋转的八卦符文携带着重重虚影在众人眼前虚晃了片刻,随即被白色烟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拖着一同退回了巨大紫葫。 道道身影随之显现在了众人眼前,不是城隍等一众阴官还能有谁? 而此时的巨大紫葫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度收缩,一呼一吸之间,便化为了一道紫色光柱,被岳思容收回了体内。 “城隍?”守备阴将顿时面色一惊,推山倒柱间,纳头便拜。 “大人受苦了!”张继也在此时躬身向城隍行礼。 “呵呵…让你们见笑了!” 此时的城隍习暮云哪里还有往日的威严之势,一副饱受风霜的面容隐隐浮现出了一丝愤怒与自嘲! 其他几位阴官比之习暮云的模样更为不堪,尤其是灵体虚浮、狼狈不堪的文判,一双阴毒如蛇的双眸中更是闪现出了一抹悔恨与不甘… 岳思容暗暗打量着城隍等人的同时,众人也在打量着她。 习暮云轻轻摆了摆手,施意二人不必多礼,旋即将目光移到了一旁身材体态秀丽的岳思容身上,“不知这位姑娘是?” “呵呵…方外之人便不打搅列为雅兴了!”岳思容莞尔一笑,继而对张继微一欠身,“既然此间事了,那侄女便先行一步了!世叔我们有缘再见!” 说罢,岳思容身影顿时一晃,不待众人回过心神,便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了在了大殿之外……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七十七章 岳思容的异常 走出峡谷的日游神等人,在幽思县残破不堪的县衙处暂时休整了半日光景,将自身修为恢复了半筹之后,才堪堪拖着疲惫的身姿往庐州城的方位掠去。 众人步入庐州城的那一刻,城门之上的守备阴将立即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掠下了城门,随即一拳便砸在了肥胖巡检身上,“胖子!老子还以为你他娘的再也回不来了!” “你他娘的找抽是吧!居然敢咒老子出事,哼哼…信不信老子掰掉你这两颗大獠牙!”肥胖巡检说着做势便要去掰守备阴将裸露在外的狰狞獠牙,却被对方一把握住了手腕。 “哈哈哈…” 二人尽情的狂笑着,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关怀之情。 “奥,对了!那小子不是也去幽思县找你们了吗?怎么…”高兴之余,守备阴将才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哪个小子?”肥胖巡检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旋即面色一暗,瞬间沉默了下来。 “就是那个不及加冠的阳人阴差啊!怎么你们没有…”守备阴将略显诧异的瞥了一眼面色暗淡的肥胖巡检,顿时便读出了其中韵味。“唉…他是我见过最刚毅的后生了,可惜了啊…” “所有的兄弟都不会白白牺牲,我会为他们讨回公道的!”肥胖巡检浑身一震,一股滔天杀意顺势而出,“龅牙,老子还有事,便先行一步了!等手头之事处理妥当,你我兄弟二人再把酒言欢!”… 等日游神等人来到城隍大殿院落之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日游神大回来了…” “日游神大回来了…” “日游神大回来了…” 城隍大殿,正与张继促膝长谈的习暮云突闻此声,霎时激动的站起身行,旋即身影一晃,便出现在了大殿之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看着风尘仆仆的众人,习暮云一张不怒自威的面容,顿时颤抖个不停! 习暮云的突然出现,也让众人为之一惊,“大人!您…您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习暮云何许人也,从众人难以置信的表情中,他读出了这背后所暗含的辛酸与玄机。当下吩咐一干守卫,将大殿把控的密不透风。并放下了一句狠话,“所有人不得靠近城隍殿一步,违者杀无赦!” 几人在城隍大殿密谋了良久之后,日游神等人才从大殿之中走了出来… 一片厚厚的阴云压在了城隍殿上空,一股无言的肃杀之气,以城隍殿为中心,向四周极速扩散,整个庐州城尽皆笼罩在了一片死寂的肃杀之中…… 神霄宗,长老阁 一位发色黑白相间的,身体发福的中年男人,在听到扫地道童的汇报后,倒立的三角眼猛然射出了一抹凶光,“咔嚓…”一声,楠木太师椅一角应声而碎,而其整个人也变得面部狰狞,怒发冲冠起来。“什么,你说成儿的魂灯熄灭了?那他的肉身…” “肉…肉身也…也变僵了…”跪伏在地的扫地道童颤抖着身子,磕磕巴巴的回道。 “啊…成儿…究竟是谁?是谁下的毒手?父亲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一时间整个神霄宗尽皆笼罩在了一阵凄厉的哀嚎之中,当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而见证了整个事态发展的丁勉,也因燕南天神不知鬼不觉在他身上下的禁忌,才堪堪捡回了一条命。他虽不是整件事情的始做者,却也与罗彬成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非他悍不知死的以蛮力撕咬扭打朱雀,掌控罗彬成阴魂的诸葛孔明,也不会因此而遭到心神侵扰,这冥王之瞳是否能从中顺利挣脱还是两说。 然则让丁勉想不到的是,就在他被清虚道人所留下的禁忌包裹着传送到阳间的那一刻,那双诡异莫测、自荒古沉淀而下的冥王之瞳,竟然朝着他当初封印肉身的莲花峰疾驰而去,最后更是齐齐没入到了他肉身所处的山体位置。 潜藏在他体内的七大妖魄,在这一刻仿佛受到了某种气机的禁锢,移动不得半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双诡异至极且又蕴含着无上威势的血瞳,肆无忌惮的钻入了他的眼眶。 与此同时,魂肉分离的丁勉,魂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而后又恢复了正常。 “呼…劫后余生呢!” 仔细查看了一番自己的魂体,除了魂力虚脱之外,丁勉并没有觉察出任何不妥。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毫发无伤的逃脱那番毁天灭地的冲击,继而步入阳间,他将这一切归功与了苍天眷恋。 此时若是燕南天能听到他的心声,非得气急败坏的一剑将他抽飞不可。老子辛辛苦苦从蜀山秘境偷来的禁忌,竟然只换来了一句“苍天眷恋”,端是晴空万里遭雷劈,气煞人也! 此刻,丁勉才堪堪回过心神,暗暗打量起周围的景象来。 这是一处五十多丈大小的深潭,周围尽是一棵棵枯叶飘零的参天古树。冰冷的月光斜落其上,丝丝寒气如烟如雾般,自水面飘浮而出,颇有一番烟笼寒水月笼沙的凄凉之像。 “嗯?这水中怎么会有人影?” 丁勉眼角狠狠一抽,刚想转过身行,身后却陡然传来了一阵如黄莺般清脆的女声。 “生前不惜身,死后徒悔恨!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额…”丁勉闻之,顿时变得苦笑不得。小娘皮的,感情这是把自己当成曾经投潭的水鬼了啊! 不过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至于究竟在哪里听过,一时之间他又回想不起来。当即丁勉转身朝声音发出的方位看去。 当其看到一袭青袍罩身、玉颊樱唇的俊美女子时,登时愣住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庐州城返回阳间的岳思容。 丁勉迟疑了片刻,旋即语无伦次的说道,“岳姐…额…原来是岳姑娘啊!这么巧啊!” “你?”岳思容忽然浑身一颤,身影一闪便来到了丁勉近前。“你…你怎么落的这般田地?当初…当初你若是能听从我的话,也不会沦落成现在的一方鬼物了!” 说着,岳思容眼圈陡然一红,双眸顿时噙满了泪水。 “这般田地?”丁勉不明所以得重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魂体,这才意识到对方为什么会口出此言了。 此时他体内的魂力已经所剩无几了,乍一看倒是与普通阴魂无甚差别。可若是仔细分辨的话,便能瞧出些许端倪,虽然他体内的魂力近乎消耗一空,然而即便如此他的魂体依旧稳如磐石,绝非普通阴魂所比拟。 更何况他还身着一袭阳人阴差所独有的錾金溜边皂衣服,如此明显的标志这岳思容居然视而不见,着实让他有些无语。 岳思容的心思他岂能猜透。有道是关心则乱,对方正是因为看到了他身上缥缈虚浮的气机,这才误认为丁勉已经化身鬼魂了。 殊不知,正是因为那晚丁勉在破庙以不屈不挠的儒意,演义荡气回肠的《十面埋伏》之时,便已占据了岳思容全部的心扉。 借丁勉之手渡她所谓的七星劫,只是其中之一,而更多的则是丁勉身上那抹不屈不挠的儒意深深征服了她。 在整个御风楼,谁不知道岳思容的刁蛮任性?是矣,御风楼所有的弟子平素里都拿她当菩萨供着,即便是像易天行这等亲传弟子,平时也是对她溺爱有加。如此一位集万千华宠于一身的妙龄女子,若说其身上没有一丝的刁蛮任性,完全行不通。 可偏偏丁勉这个刺头,一二再再而三的颠覆她的三观,好奇心的驱使下,对丁勉升起一抹别样的情绪,乃是板钉钉的事。尤其是丁勉冲冠一怒为红颜,敢于以蝼蚁之躯,去撼动白云观这颗参天大树之时,更是让其芳心暗动。 可以说,岳思容这位御风楼的天之骄女,遇上丁勉,是她的幸运,也是她的不幸。幸运的是她能以此摆脱七星劫的命数,不幸的乃是丁勉心中压根只有李秋盈一人,对其他女子虽有欣赏之意,却无折花之情。 毕竟他和李秋盈那种相濡以沫,同生共死的绵绵情意,绝非美貌与温情可比。即便是前世助他一步步走向仕途巅峰的才女周娥皇,他也只是生出了一股浓浓的感激之情,却无半点爱抚之意。 三妻四妾绝非他所愿,择一人而踏遍仙山名阙,才是他此生的情欲关。况且他肉体还身负浩然正气,单是顺应本心这一条,这岳思容便注定只有独自伤神一条路可走。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此时的岳思容便像是一只纵身扑火的飞蛾般,看到美轮美奂的烛光,哪里还会在乎是否会被烛火烫伤! “额…我只是受了一些小伤而已,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你瞅瞅我这身錾金溜边皂衣服,这可是阳人阴差所独有的朝服!我现在可威风着呢!” 说罢,丁勉还围着岳思容转了一圈,那模样像极一个在大人面前显摆的孩童。 “死样!”岳思容轻颦一笑,轻轻拉起丁勉冰冷的手,放在了她温暖如霞的玉颊上,而后吐气如兰的说道,“暖和吗?” 丁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一双泾渭分明的眸子不敢直视于她,而其心中却早已慌乱的六神无主了。“这小娘皮怎么每次见到我,都这么含情脉脉的!老子不就是答应她完成三件事吗?唉…小爷不会是误上贼船了吧!这要是被彩儿看到,还不得扒了小爷的皮啊…” “咳…你怎么跑这来了?赏月吗?”丁勉当即轻咳一声,尴尬的缩回了被岳思容贴于玉颊的右手。 岳思容俏脸刹时一红,暗道一声,真是个榆木疙瘩!随即羞涩的瞥了一眼不解风情的丁勉,“我去地府帮人办些事情,恰巧路过此地!” “要不是我,那庐州城的城隍等一众阴官还不知道被困法阵猴年马月呢!”岳思容提及去庐州城一事,一副含情脉脉的双眸,瞬间变得清澈了起来。 “什么?你说你救出了庐州城的城隍?”丁勉瞬间惊得跳了起来,而后情不自禁的拉住了岳思容的玉手。 “哎呀…你弄疼我了!”岳思容白了丁勉一眼,“轻一点不行吗?” “额…对不住哈!我用力过猛了!”丁勉赶紧松开了抓着岳思容的手,“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岳思容在丁勉松手的那一刻,美目之中隐隐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对!比真金还真!” “那什么?岳姑娘我还有事,我们有缘再见!” 丁勉说着便要朝远方掠去,却被岳思容一把拦住了。“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昔日李秋盈便是在此处寻到的龙炎九转莲!” “难道这里便是彩儿摘采龙炎九转莲的那口寒潭?可是此处这方潭水虽然有丝丝寒气上涌,但远没有达到冰冷刺骨的寒潭之像啊…”丁勉蹙眉紧锁了片刻,旋即伸手触摸了一下潭水,却是如他所想那般,没有任何寒潭该有的迹象。 “父亲无意间曾路过此地,当时他发现此处寒潭之底,似乎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即便是以他老人家沐雷境的修为,依旧抵不住那股不属于这方世界的恐怖威压!而今我用阳神之力罩住了整座寒潭,却未能寻找到此中玄机,并且这方潭水不知何故,寒意蒸发了的仅剩一丝…你不觉得此事过于蹊跷吗?” 岳思容说着,轻轻将头靠在了丁勉肩膀上,“不知你可愿陪我下去一探究竟?” 丁勉伸手想将她推开,可手还未触及到她的秀发,便僵在了当场。岳思容的本性究竟如何,他是心知肚明。想当初易天行救下他时,这岳思容可是没少对她冷言冷语,而今怎么突然变得这般温柔了? “嘶…难不成?这小娘皮…”此刻,即便是丁勉再傻,也发现这岳思容有些不对劲了!当他第二次找上凤楼之时,岳思容虽然对他的态度转变挺大。然而他也仅仅只是当做对方是在为破庙发生的那点不愉快,而感到内疚。故而才会对他变得温柔了起来,其目的或许还是存了想利用他的心思。 然而此时岳思容的一举一动,分明便是怀春之像,这可如何是好?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七十八章 身在阴司心系凡尘 楚锋曾言,黑炎河之上乃是一口深潭。而他也是在峡谷一侧被吸进那方阴阳颠倒五行雷火阵的。阵法破裂之后,他们便步了冥王之瞳所在的黄泉殿。事后丁勉更是被那股近乎于毁天灭地的气机,给整到了这里。 如此,他几乎可以笃定,那座诡异莫测的黄泉殿,十之八九便隐藏在了这口深潭之底。随着黄泉殿的崩塌流离,这方秘境所折射出的气机,已经完全消散一空。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深有龙则灵。这深潭或许便是因为那双自荒古沉淀而下的冥王之瞳,而变得冰寒刺骨的。 但凡奇珍异宝生长之地,若非灵气充沛的仙家府邸,便为天地道韵聚集之地。如此一来,夫人李秋盈能在此处碰到传说中的龙炎流转莲,便不足为奇了。 一想到夫人李秋盈,丁勉的心神便仿佛被凌厉的刀子划过一般,全然不是滋味。 “我想此地的玄机已经随着那方秘境的坍塌,而彻底归于天地了!” 丁勉轻叹一声,顺势将岳思容靠在他肩膀上的脑袋,给轻拂了下来。随即沉声说道,“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岳姐姐,你出身仙门,身后又有一干师兄弟可以照拂与你。而我却是一个在仙道底层苦苦挣扎的无名小卒而已,说不得下一刻便会身死道消。某些东西或许在你看来,垂手可得。然而与我来说,却是要付出无尽的苦楚与辛酸,乃至身家性命!” 岳思容闻之浑身一颤,美目之中满满的全是怜惜之色。 “遇到你与易大哥,乃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你们的大恩,我丁进之永生不敢相忘!可是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仙鹤本应栖与玉枝金叶之上,而不是饱受风雪摧残的梅枝。我还有要事缠身,来日定当去凤楼拜访岳姐姐!” 言罢,丁勉身影一晃,眨眼之间便出现在了几丈之外。对于岳思容所流露出的情意,他心中甚是感动,这说明他这个人还是可以值得深交的!然则,有道天堑,他终生不能逾越… 岳思容目送着消失在夜幕中的丁勉,喃喃自语道,“李秋盈终归只是一介凡俗之人而已,只有我才能陪你逍遥这无尽仙途,你会明白的!”… 南唐楚州,巫云山 李秋盈含泪将伤势尽复的李东旭,送下了山门。“爹…您好生保重,等凝彩学有所成之后,定会下山找您!” “好孩子,跟着荻…荻前辈好生修炼,莫要再顽劣了!记住,在修者世界里没有仁慈一说,只有你自身足够强大了,那些阿猫阿狗才不敢打你的注意!” 李东旭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李秋盈的肩膀,随即纵身跳上了飞剑,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荻行云(救走李秋盈父子的美妇)无声无息间出现在了李秋盈的身后,“今日你且早些休息,明日随本尊去趟苗疆…” 正在暗自伤神的李秋盈,被这毫无征兆的说话声,给惊了一跳。“啊…师傅!您怎么走路没有声音啊?还有,我们去苗疆做什么?” “不要叫我师傅!”荻行云冷冷的对李秋盈说道,“本尊早就说过,等你什么时候能凝结出毒珠来,才会考虑收你入门!此去苗疆你若是表现不佳,本尊一样会谴你下山…” “哼…那您恐怕要失望了!不学到本领,我是不会下山的!”李秋盈使劲吸了吸小巧的鼻子,故作洒脱的向荻行云摆了摆手,“晚安!未来的师傅!” 李秋盈走后,荻行云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嘴里喃喃道,“姐姐,您看到了吗!秋盈这丫头的性子和您当年是一模一样。不过您放心,我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步您后尘的。一旦她修成了千巫万蛊体,我必斩断她的三千情丝,从而不再为情所困,如此您也能在九泉之下得已安息了!”… 庐州城,阴曹府! 张继蹙眉紧皱的靠在椅子上,手指不断地轻点着椅抚。“还是没有进之的消息吗?” “属下在城中早已打点过了,只要他们看到进之,定然会带他前来的。只是…只是…”说到这,楚锋支支吾吾的没了下文。 自从幽思县与丁勉分道扬镳后,众人便一直暗中打探着丁勉等人的消息!只到张继活着回庐州城的消息传出后,隐藏在城内的楚锋等人才敢露出了身形。张继平素里待他们不薄,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能继续跟随张继自然比之沦为他人家奴的好… “只是恐怕进之此刻已经凶多吉少了是吧!”张继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相信他还活着!你派人再去打探,一旦这小子出现在庐州城,立即带他到我这里来,否则即便是三王四圣亲临地府,也救不了他!” “嘶…”众人顿时一惊,“大人!按理说进之能救出日游神等人那可是大功一件啊,怎么听您这口气像是进之犯了大错啊…” “哼…你们还好意思说!当街残杀阴魂是什么后果,本官不说你们也都明白吧!整整八千阴魂啊,就这么被尔等吃掉了?单是这些还不算,这小子竟然还敢代城隍许诺,每个庐州城的阴魂都能分得一两块极品魂晶,那可是极品魂晶啊,这篓子都他娘的快捅天上去了,你说这事情大不大?” “这也不能全怪我等啊!您不知道当时庐州城都乱什么样了,况且当时情况紧急…” 众人话未说完,便迎来了张继一阵暴雨急骤般的呵斥,“不怪尔等,难道怪本官了?一个小小的阴差,竟敢替城隍做起主来了,反了天了!滚…都给本官滚…” “是是是!属下这便告退!”众人胆颤心惊的连连拱手作退!他们还从来没见过张继发过这么大火,原来一般和颜悦色的人,发起火来竟然会如此的可怕… 众人退出房门之后,张继才缓缓站起身形,随即背负起双手,目不斜视的盯着太师椅后方的丹青画,久久不能回神。 这是一副万鬼争渡图,图中所描绘的景象,乃是历经万般地狱刑罚之后,争先恐后跳进轮回池去投胎的恶鬼群! 半晌之后,张继忽然深深叹息一声,伸手朝虚空一招,一柄小儿手臂粗细的黑色大笔,陡然被其握在了手中! 丝丝道韵从笔杆一直延伸到了笔头,其上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气机,一股股精纯的阴煞之气自笔头溢出,让人视之一不勉生出一抹此笔当镇万千阴魂的错觉。 “刷…” 但见张继挽起衣袖,笔走龙蛇间,便在万鬼争渡图上,书写了起来。 板桥人渡泉声,茅檐日午鸡鸣。 莫嗔焙茶烟暗,却喜晒谷天晴。 “啪啪啪…” “大人倒是好雅兴!在万鬼争渡图上书山人之劳作,当真是身在阴司心系凡尘呢!” 丁勉一甩袖袍,神色激动的连连踱步上前,“进之拜见大人。” “好小子!老夫就知道你会没事的!”张继眼见突然出现的丁勉,顿时激动的拉起了后者的手,“来,和老夫仔细说说你这段时间的经历!” 当下,丁勉便将张继失踪之后的他所遭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然,地狱之火的事情,他是不会说出来的,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小秘密。 张继欲犹未尽的张了张嘴,“如此说来,那诸葛孔明并非儒门中人,而是仙道中人了!咦…不对,你身上的浩然儒意呢?” 此时的张继,才忽然发现那方一直笼罩在丁勉头顶上方的儒意,居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抹炽热之气。 “唉…孩子没娘,说来话长!此事容属下以后再讲给大人讲!吧!”丁勉话锋一转,随即有些不确信的问道,“大人,是不是城隍要拿我问罪啊!” “呵呵…楚锋对你讲的吧!”张继展尔一笑,继而沉声道,“当众击杀成千的阴魂,你小子胆挺肥啊!不过城隍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你许诺与众人的极品魂晶一事,该如何收场?要知道极品魂矿尽数化为魂尘之事已经令城隍极为恼火了,你居然还敢往他伤口上撒盐,哼哼…此事若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在阴司的仕途算是完了!” 丁勉无奈的双手一摊,“解铃还须系铃人,谁把这座极品魂矿整没的,谁来填这个窟窿!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儿子没有,父亲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哈哈…老夫就知道你如此说!”张继登时给了丁勉一色赞赏的眼神,旋即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丁勉的肩膀,“还有一件事,文判对你成见可是颇深呢!不管你是否立功,击杀成千阴魂乃是不争的事实,城隍想提拔你,也得顾及那些阴官的心声呢!” “大人放心!豺狼再怎么凶悍,也终究难逃猎人的陷阱!他们不来惹我最好,否则…”丁勉双目陡然一寒,“我会让他们自食其果的…” “如此最好不过!走吧,随我去面见城隍,记住态度一定要诚恳,习暮云现在可谓是颜面尽失了啊!得给他一个宣泄口才是”……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七十九章 崩魂明志? 还未等丁勉二人迈进城隍殿,前方台阶之上陡然传来了一阵阴冷的厉喝声,“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守卫在台阶之上的一众阴差,应声而上,如蝗虫过境般,黑压压一片尽皆向丁勉二人涌了过去,顷刻之间便将丁勉围了起来。 丁勉定睛一看,呵…原来是一直对张继颇有成见的文判。此刻,台阶之上的文判虽然一副大义凛然的身姿,然则他的表情却是出卖了他,尤其是那双阴毒如蛇的眼眸,满满的全是戏谑与幸灾乐祸。 “呵呵!下官此番正是带这小子负荆请罪来的。还请李判高抬贵手,先让这小子进殿听候城隍大人发落!”张继笑呵呵的走上了台阶,随即轻声在文判身侧说道,“城隍大人可是对这小子恨之入骨,李判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触犯城隍大人的眉头吧!” “哼…张继!你少在这里给本官装腔作势!实话告诉你,城隍大人正在内殿接待一些贵客,不方便过问此事!此番差我前来,便是要本官先将这小子压入大牢,等候问罪的!”文判冷笑着瞥了一眼被众阴差围起来的丁勉,旋即阴阳怪气的对张继说道,“你不会是想忤逆城隍大人的旨意吧!” 张继闻言,当即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李判说笑了,下官岂敢违背城隍大人的旨意。只是这小子牵扯甚广,万一要是出现什么差池,届时…”张继顿了顿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此刻,不单是纵横官场数十载的张继看出了文判的险恶用心,被众人围起来的丁勉,也感觉到了此中玄机。 城隍正在内殿接待贵客或许不假,然而此时的文判竟然说是城隍下令要将他压入大牢的,此事便不敢苟同了。 文判什么德性,丁勉是心知肚明。对与一位久居上位的城隍而言,恩威并施才是王道。虽然丁勉之前在庐州城所做之事有些过头,但是事急从权。以习暮云的眼界不可能瞧不出此中厉害。况且丁勉已经将日游神等几位高官救了出来,这份功劳是躲不掉了。 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丁勉能在这个节骨眼挺身而出,已经实属不易。否则,即便是城隍等人被救出,恐怕整个庐州城也已千疮百孔,乱象丛生了。从某种意义上说,丁勉是冒着天下大不韪去帮他稳定局势,这份高义习暮云不能不承。 丁勉虽说与习暮云接触不多,然则此人的秉性他还是略有了解的。换位而言,如果他是习暮云,此刻首先要做的便是先囫囵吞枣的夸奖一番,再治他的无中生有之罪,如此下属信服,对庐州城内的一干阴魂也算是有个差强人意的交代了。对地府出生入死的官差,习暮云不会傻到因此而寒了众官差的心。 故而,此时咄咄逼人的文判,恐怕是在瞒着习暮云高扯虎皮,从而趁机铲除异己,断了张继的一条手臂。 倘若丁勉此时束手就擒被压进大牢,那么等待他的极有可能是洗不尽的污垢。以文判的蛇蝎之性,若是再从中作梗,届时即便是城隍习暮云想保他,恐怕也是无力回天了。 绝对不能束手待毙,否则自己将万劫不复。一番笃定之后,丁勉当即狂笑了起来,“哈哈哈…这就是文判对待有功之臣的待遇吗?” “就凭你也敢妄称有功之臣?啧啧…我看你分明便是个罪大恶极之人!汝便等着伏法谢罪吧!尔等还愣着干什么,将他给我押进大牢,等候城隍大人的发落!” 众阴差闻言,纷纷亮出了手中鬼器,向丁勉挺去。 张继面色铁青的一甩袖袍,“哼…本官自从被崔府君引为阴曹后,一直未曾与他断绝联系!此事,我定会如实秉明崔府君!届时别说是文判大人,纵使是城隍大人也要被停职察看,尔等掂量着办吧!” 众阴差闻之,手中动作猛然一滞,相互对视了起来。文判的话,他们不能不听,张继他们也不敢公然得罪,这可让众人如何是好? “呵…张继你好大的口气,崔府君他也得遵循这阴司典律,尔等若是再不出手,一并论处!” 此言一出,犹豫再三的众人再次坚毅了起来。“兄弟,对不住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为首的阴差一挥手,众阴差毫不犹豫的亮出了粗大的铁链,向丁勉套去。 “我看谁敢!”刹那间,丁勉浑身爆发出了一股焚灭诸天的炽热之气,而后一朵朵不断的跳动的黑炎从其体内冒出,顷刻之间便将其尽数包裹了起来。 “不好!这小子身怀阴火,快退!”众阴差眼见此景,登时吓的连连后退,这阴火可不是煞气可以比拟的,以他们的魂体,倘若沾染上了一丝,非得被烧的真灵俱灭不可! “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身怀这等强大阴火,如此便更加留你不得了!”文判手中霎时一晃,一柄气机翻滚的笏板瞬时而出,滚滚阴煞之气,不断地从其体内涌出,眨眼之间便已贯满整个笏板。 “小子,你干甚么?还不快快收起阴火!”张继面色骤然大变,继而身影一晃,直向宛若魔神的丁勉掠去。 张继也没有想到丁勉居然会有如此机缘,不过此时的他没有丝毫欣喜之说,有的只是惊吓。丁勉如此动作,分明便是在挑战整个庐州城的威严。而其一旦出手,那么事情便永远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不是他所想看到的事情,至少现在不是!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既然你李判如此不仁不义,那便休怪我心狠了!哼…三鼓齐响,崩魂明志吗?今日我丁进之倒想一试!” “轰!”但见丁勉双脚猛然一踏地面,势若奔雷般,只朝大殿外门掠去。电光火石之间,便已冲至三口大鼓下。 三方硕大的蛇头也在此时从其身上闪现了出来,随即血盆大口一张,三柄鼓槌已然被狰狞恐怖的蛇头衔了起来。 “咚咚咚…” 刹那间,三鼓被其敲响了。 “嘶…快阻止这个疯子!”文判身影顿时一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大门外纵去。 众阴差面色大骇,纷纷向大门的方位冲去。 张继也在此时随之跟了上去。“唉…这小子性子怎会如此刚烈,真是气煞我也!” 整个庐州城顿时被打破了往日的清静,庐州城的一干阴魂,听闻三鼓齐鸣,尽皆向城隍殿的位置涌来。 “快看!又是那小子!这怎么还敲上瘾了呢!” “嗨…可能他比较好这一口吧!” “给我住手!”文判气急败坏的一笏板拍向了丁勉。 “咚咚咚…” “哈哈哈…老狗,来吧!今日我丁进之便崩魂明誓,状告庐州城文判,以权谋私,肆意斩杀阴司有功差役。如此藐视仙朝律典,不尊天地五德,实乃阴司之丑陋,天若不惩戒此狗官,枉为苍天…” “枉为苍天…” “枉为苍天…” 丁勉近乎疯魔的仰天狂笑着,而其三颗蛇头依旧疯狂的敲击着三方怨鼓! “住手!” “尔敢!” “呼…”文判手中无限放大的笏板,还未触及到丁勉头顶三尺处,便被一股强大的气机给轰飞了出去。其人也随之狼狈不堪的狂摔在地。 与此同时,一道中正威严的雄浑之声,响彻在了城隍殿外。“呵呵…敲的不错!不过就是力道小了点,你应该再使点劲!” “嘶…是城隍大人!” “城隍大人出来了!” 众阴魂眼见凭空显出身形的习暮云,纷纷倒头纳拜,“拜见城隍大人!” “下官拜见城隍大人!”张继等人亦是面露尴尬之色的躬身行礼。 “啪嗒…”三柄鼓槌应声而落。三只硕大的蛇头也在此时,被丁勉收回了体内。 “城…城隍大人?您…您怎么来了?”丁勉佯装一副惶恐的表情,磕磕巴巴的说道。而其一双明亮的双眸却是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呼…这老家伙终于舍得出来了,也不枉小爷我这一番卖力的表演呢! 习暮云皮笑肉不笑的走至丁勉近前,伸手一引,三柄跌落在地的鼓槌便落到了他手中。“嘿嘿!你倒是接着敲啊,停下多没意思啊!” 说着,习暮云满脸玩味的又将鼓槌塞到了丁勉手中。“敲鼓不是这么敲的,得用力!来,拿着!本座教你怎么敲!拿着啊…” 丁勉哆嗦着嘴唇道,“属下…属下知罪!” “知罪?你知什么罪?谁说要治你的罪?”习暮云嘴角顿时一咧,随即冲满脸惶恐的文判招了招手,“呵…这小子说他知罪,他犯了什么罪?” 面露惧色的文判,闻言登时一喜,忙不迭爬了起来,凑到习暮云近前,“这小子胆敢藐视…” 话未说完,忽见习暮云袖袍霎时一晃,“嘭…”的一声,表情丰富的文判便被习暮云击飞出了三丈之外。“本座问你了吗?真是聒噪!” “哈哈…”围观而来的阴魂群,顿时传来了一阵哄笑! 张继憋着一张想笑又不敢笑的脸,瞥向了别处!呵…能看到这个老东西吃瘪,是真他娘的爽!不过进之这个小王八蛋也真够阴损的,居然能想出此招粉碎那老东西的阴谋,老夫还以为这小子真要崩魂明志呢!哼哼…事先胆敢不与老夫商量,回去看老夫怎么收拾你这个小王八蛋! “小子再也不敢了!还请城隍大老爷治罪!” 丁勉抹了抹眼角,一副捶足顿胸、悔恨不已的模样,看的张继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笑意,直接笑出声来。“哈哈…” “嗯?”习暮云闻声狠狠瞪了一眼张继,后者急忙捂住了嘴,佯装轻咳了起来!“咳咳…唉…呵…这顽疾不好根除啊!呵…” “哦?再也不敢了?”习暮云眉毛忽然一挑,一张玩味的脸瞬间拉下了来。随即指着丁勉的鼻子破口大骂道,“还有什么是你这个小王八羔子不敢干的?本座要是不出来,你他娘的早崩上天了!” 丁勉眼观鼻鼻观心的立于原地,硬着头皮顶着习暮云的怒火!而其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嘿嘿…老家伙,不怕你狂吠,就怕你憋着!这要是给憋出屎尿来,到头来还不是小爷受罪啊! 习暮云伸手点了点丁勉的脑袋,咬牙切齿的道,“你还杵在这干什么?天人合一吗?还不快给本座滚到台阶下跪着去!真他娘的丢老子的人!等本座处理完手头事物,看本座怎么收拾你!” 随即习暮云又冲文判摔倒的地方朗声喝道,“文判!死了没?没死就给本座爬起来,驱散人群!” “呼呼…大…大人!下官还能喘气!”文判鼻青脸肿的从众阴魂之中堪堪挤出了身形。 “唉…还是下手轻了啊!”习暮云轻叹一声,身影顿时一晃,失去了踪迹! “噗通…”刚刚挤出身形的文判突闻此声,脚下忽然一个踉跄,又跌倒在了地上。 丁勉满脸失望的摇了摇头,在走至文判近前之时,轻声嘀咕了几句,“唉…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小爷怎么就没被崩上天呢?” “你…竖子真是气煞我也!你给本官等着,千万别被本官逮到机会,否则…哼哼…”文判气急败坏的指着丁勉,眼中充满了怒火! “吆…原来是李判呢!赎属下眼拙,没能认出尊容,那什么,要不要小子搀扶您进去…这外面风大,万一要是摔到您,那可就不美了哈!” 丁勉嘴角一咧,伸手便要去扶文判。却被后者一把给推开了。“哼…小子,你别高兴的太早!” “不早,不早!刚刚好!”丁勉笑咪咪的冲文判打了个哈哈,“那什么,没什么事属下先进去了哈…城隍大人还等着属下领罪呢!” … 张继笑而不语的暗暗冲丁勉竖起了大拇指,随即一步迈进了院中…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八十章 神霄宗来人 从文判驱使众阴差算计丁勉的那一刻起,在后者心里便已经把其列为了必杀之列。任何人胆敢阻挠他的仙途,都将受到应有的惩罚。虽然此时的文判,其身份与地位远不是丁勉这个最底层的阴差所能比拟的。然而蚍蜉撼树,靠得乃是一颗大无畏的精神与不屈不挠的意志,若无这点狠劲与觉悟,他也不会踏入修士行列了。 既然双方已经撕破脸皮,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最主要的是丁勉也想借机试探一下文判背后的能量,毕竟能瞧的见的危险,谈不上真正的危险,而隐于暗处伺机而动的刀子,才是最致命的。 不得不说丁勉这招“崩魂明志之举”,着实打了文判一个措手不及。文判怎么也没有料到丁勉会如此天马行空的跃出他的算计圈,单是这份心机与胆识,便足矣让其睡榻难眠,欲除之而后快。 文判阴沉着一张脸向城隍大殿走去,当其从跪在地上的丁勉身边掠过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厮居然直接打了个喷嚏。“啊…啊嚏…” 紧随其后的一众阴差,吓得立即倒退了一步。 文判吸了吸鼻子,仰面感慨道,“嗯嗯…天有不测风云呢!本官在这庐州城任职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敏感过,看来本官得注意了。呵呵…这身子骨长时间不活动,还真是不行呢!” 此言一出,众阴差吓的尽皆低下了头。文判眦睚必报的性格,在整个庐州城可是出了名的。方才丁勉让他在那多人面前丢了颜面,其心中早已是怒火冲天。此刻文判虽然不敢动被城隍罚跪的丁勉,但是却可以将怒火牵扯到其他人身上,这如何不让众人心惊胆颤。 暗暗瞥了一眼噤若寒蝉的众人,文判阴沉的脸稍微松动了些许,他这是在向丁勉宣布,只要得罪他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毕竟他这个庐州城的文判可不是白当的。 虽然丁勉的身份乃是张继的随从阴差,但是从名义讲,整个庐州城阴官阴差的日常考核,俱归他管辖。武判只是堪堪负责整个庐州城的抓捕行动,而文判有时却可以代城隍当众宣判。至于官阶再比他高上一两阶的巡检,日游夜游等人,则是游离四方的封疆大员,平素里若无紧急要事,他们轻易不会踏足庐州城。 从某种意义上讲,整个庐州城内,除了城隍习暮云,便属他的权利最大了。而此刻留在城中任职的张继,自然也归他统领。丁勉竟然敢公开和他叫板,以后的仕途恐怕是要完了,除非是他走出庐州城去地方任职。即便如此,他以后的功绩与考核,依旧是由文判把目,如此一来丁勉日后的凄惨状况便可想而知了。 众人惊恐之余,看向丁勉的眼神俱是充满了惋惜与兔死狐悲之色。一个刚刚踏入地府的阳人阴差,尚未站稳跟脚,便把自己的路给活活堵死了,当真是可悲啊。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丁勉在张继心目中的分量,只要张继日后不下位,丁勉的仕途便永远不会被堵死。要知道张继背后可是有崔府君这位高官撑腰,纵然是城隍习暮云想拿捏张继,恐怕也得掂量掂量那位的性情了。 丁勉心中不由冷笑一声,哼哼…你活动的还少吗?此刻小爷是不入流,但是官阶与修为并非完全决定一切,有时候一根头发丝也能要人性命,啧啧…漫漫仙途,日后之事谁又能说的清呢! 张继轻叹一声,拍了拍丁勉的肩膀,随即也迈进了大殿。 此时城隍习暮云还在内殿与那位不知名的贵客攀谈,一干阴官只能在大殿内侯着。如此倒是苦了跪在地上的丁勉,他最讨厌向人下跪了,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城隍的怒火还未完全消退,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默默承受了。 过了半晌之后,才有守门阴差传唤丁勉进去。 一经踏足大殿,丁勉暗暗瞥了眼周围的众人。一切还是如他第一次进入大殿的场景一样,文判、武判位列众人之前,其后则是一干阴曹与鬼吏。 日游神与仅剩的四位巡检赫然也在大殿之中,几人仅次于城隍宝座之下,分列两侧而坐。只不过,此时他们的面相看起来却不是很好。尤其是当五人看到丁勉踏进大殿的那一刻,竟然没有投来丝毫的善意之色,反而表情冰冷的扫视了他一眼,双眸之中隐隐闪过一丝厌恶与不屑。 丁勉对此虽然略显吃惊,却并未放在心上,别人对他的态度如何,他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又岂会被他人的情绪所左右? 而大殿中间却是坐着一位发色黑白相间,身体发福的中年男人。此人身着一身紫色道袍,浑身散发着一股狂暴至极的气机,最让丁勉感到吃惊的是,这人的相貌居然与夜游神罗彬成有几分相似。从丁勉踏进大殿的那一刻起,其人便一直死死的盯着丁勉,双眸之中流露出的杀意,丝毫不加掩饰。 “嘶…难不成这人便是罗彬成在神霄宗的至亲?观其身上的气机,隐隐有风雷暗涌之意,若非身怀某种强大的雷道法门,便为真正的沐雷境强者,并且此人还是驾驭肉身前来的。不到天罡境的修为,是根本做不到以魂肉合一之姿,出现在此处的!看来此人来者不善呢!” 心思翻转间,丁勉已然走到了大殿中央,不卑不亢朝上方的习暮云躬身行礼道,“阳人阴差丁进之,拜见城隍大人!” 大殿高坐的习暮云,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丁勉一眼,随即冷冷的说道,“抬起头来说话!” “是,大人!”丁勉应声挺直了身姿,静静地等待着城隍的问话。 立于殿下的众位阴官,也在此刻将目光全都投向了丁勉。除了张继之外,这些人皆是一副看死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丁勉,嘴角之上不由露出了一抹嘲讽之色。 “你可知道他是谁?”大殿上方的习暮云,单手虚引向了紫袍修士。 此时。日游神等人将视线全部移到了紫袍修士身上,阴沉如水的面色之上俱是愤怒与不甘。 丁勉不由怂了怂肩,“属下虽然从未见过这位前辈,但是对这位前辈的身份却是隐隐能猜些许!” 紫袍修士冷冷的站起身来,浑身狂暴的气机尽皆锁定了丁勉,旋即伸手指着他沉声喝道,“哼…小子!我问你,成儿是否便是被你害死的?” “前辈以为凭小子阴差的身份,能斗的过夜游神大人吗?”丁勉顿时冷笑一声,继而话锋一转,朗声道,“不过,我倒是真想亲手宰了他!” “哼…既然你已经承认有杀人动机了,那么此事定然和你难逃干系!如此便更加留你不得了!”紫袍修士话音刚落,身影霎时一晃,瞬间便臻至到了丁勉近前。“小子!我要用你的真灵,来祭奠成儿的亡魂!” 刹那间,一条紫色蛟龙自紫袍修士掌中陡然发出,携凌厉刚猛的雷气,张牙舞爪间扑向了的丁勉。 “哼…当着城隍的面,你竟敢对一位地府的阴差动手,也忒不把我地府当回事了吧?”丁勉面色坦然的紧紧盯着紫袍修士,没有丝毫的俱意。 此刻,他甚至连鬼器都没有祭出,因为他知道习暮云是不会放任不管的。 “呵呵…罗长老且慢动手,且听这小子怎么说?如何?”习暮云轻描淡写的一挥袖袍,便将紫袍修士的攻击尽数化去。 “哼…既然习城隍发话了,那么老夫权且先让你把话说完,再来论处你也不迟!”紫袍修士不甘心的一甩袖袍,随即冷哼一声,一双犀利的眼眸直勾勾的瞪着丁勉。而其一身狂暴至极的气机,一直被其激荡在周身,丝毫没有扯回的意思。 “姓罗的,老子忍你很久了!”位于日游神下方的肥胖巡检,登时站起了身行,冷冷朝紫袍修士大声吼道,“事情我们都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你居然还恬不知耻赖在这,是何居心?难不成是想代神霄宗向整个庐州城宣战?老子告诉你,尔等还不够资格!” “你…”紫袍修士气急败坏的伸手指着肥胖巡检道,“你当真不知死活?” “呼…” 此言一出,其他三位巡检和日游神尽皆站起了来,“不知死活的人是你吧!老子还没有带人去向神霄宗讨个说法,你这个老不死的居然还敢倒打一耙,真当我庐州城无人吗?” 台下众人皆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立于原地,此事他们没有任何的发言权,只能静静地听着。 只有文判,冷不丁的向丁勉所站的位置瞥了一眼,嘴角不由微微一翘,露出了一抹寒光。呵…小王八犊子,没想到吧,记恨你的人还真不少。还有那个罗彬成,竟然不顾老子的提携之恩,胆敢连老子一并算计了,哼哼…若不将你这个四肢发达的父亲推向万丈深渊,老子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大殿高坐的习暮云,双目精光霎时一闪,随即一拍椅柄,当即对日游神等人呵斥道,“都给本座坐下!哼…一个个的没点阴官该有的风范!这罗长老再怎么说也是客人,如此传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我庐州城以多欺少?还不快坐下!” 日游神几人闻之,不得不压制住心中无尽的怒火,满脸阴沉的又坐了下来。 紫袍修士扫了几眼位于上方的日游神等人,而后含沙射影的说道,“呵…老夫今日算是长见识了!人常言,阴司至公至正,看来传言有虚啊!” 城隍习暮云对此,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旧保持着如浴春风的温和之感,但是丁勉却从中读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看来这习暮云已经对紫袍修士起了杀心,但是碍于身份,他又不好当场发作,将我传唤至此,恐怕也是存了让我指正罗彬成的念头。真是个老狐狸… 念及此处,丁勉不由轻咳了一声,旋即冲上的习暮云沉声道,“属下状告夜游神罗彬成,假公济私,残害同僚,将偌大的极品魂矿尽数挥散一空,致使整个庐州城因此而蒙羞。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理当严惩,还望城隍大人明鉴!”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八十一章 滚出庐州城,否则死 此言一出,对丁勉怒目而视的紫袍修士,登时便如被踩到尾巴的狸猫般,立即大声喝道,“小子,你不要在这满嘴喷粪。成儿到底如何,我这个做父亲的是心知肚明。而今他已经不在了,你居然敢伙同他人一块往成儿身上泼脏水?是可忍,孰不可忍,哇呀呀呀,拿命来吧!” 就在此时,一直被紫袍修士压制在手中的狂暴气机瞬时而出,电光火石之间便化为了一条电光缠绕的紫色雷龙,夹杂着凌厉的狂风怒吼之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只冲向了丁勉。 “尔敢!”习暮云眼见此景,突然大惊。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紫袍修士在被其阻止了一次后,居然还会恬不知耻的再次出手。然而等他反应过来,已是为时过晚,这紫色雷龙已然臻至到了丁勉近前。 众人瞳孔顿时一缩,皆是张大嘴巴直愣愣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尤其是一副老僧入定般的张继,此时更是惊恐的瞪大双目,“住手…” “轰…” 刹那间,一股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平地惊雷般,陡然响彻在了整方大殿。 噼里啪啦的电光,似万千出洞的银蛇,一时间流窜在了这城隍大殿之中。 就在众人以为丁勉会被这狂暴的雷龙吞噬的真灵不剩之时,一道冰冷的讥笑登时落入了众人耳中。“啧啧…你们父子还真是一丘之貉啊!恼羞成怒便爆起杀人,哼…神霄宗的脸都被尔等丢净了!” “嘶…他没死!” 众人急忙朝方才丁勉站立的位置看去,但见一身阴差皂衣服的丁勉,宛若一位战天斗地的荒古战神般,一手顶着一块巨大的铁碑,一只手倒提着阴红如血的三阴戮魂刀,浑身尽皆被一层不断流转的黑色火焰所所笼罩。 “哼…来而不往非礼也,让汝也吃某一记地狱炎刀!” “呼呼呼…” 话音未落,丁勉手臂瞬时一晃,一道道黑炎覆盖的刀影,携滚滚炽热之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奔向了紫袍修士。 “好胆!”紫袍修士左脚猛然一踏地面,但闻“轰隆”一声巨响,一股足可碾压苍生的无上的气机瞬间狂涌而出,势若奔雷般,指朝丁勉掠去。 “老不死的!看拳!” 眨眼间,丁勉赫然化为了一只三丈之高的巨猿,双拳缠绕着冲天黑炎,一步踏出,悍然冲过那股狂暴的气机,直挺挺轰在了紫袍修士身上。 “嘭…轰…” 紫袍修士被丁勉这一双撼天铁拳,直接轰的退后了三步,而其自身也被震的倒退了两步。 “哼…论修为小爷是不如你,可是若论魂体强度,即便你是沐雷境的强者,也休想拿捏我半分!” 眼见与此,丁勉欺身向前,再度一经冲拳轰在了紫袍修士身上。 “哼…力道太小了!让你也尝尝老夫的厉害!”紫袍修士十指连连变换间,双手瞬间结印成型,而其身后赫然出现了一方形似狂狮又头生独脚的巨大兽影。 “吼…” 一声犹似九天神雷的爆鸣,自独脚狂狮巨口喷射而出,道道银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缠上了丁勉,而后独脚巨狮携雷霆万击之势,狰狞恐怖的撞向了丁勉。 “轰…” 反应不及的丁勉,被这独角狂狮强大的冲击力,硬生生给撞飞出了很远。 “嘭…”直到化身巨猿的丁勉撞到了城隍殿的内壁,才堪堪制止了身形。而其一身洁白胜雪的皮毛,也在此时被轰的是汩汩冒烟。 “咳咳…”丁勉挣扎的稳定身形,一双斗大的猿瞳隐隐升起了一抹凌天战意。这仙门大能的攻击手段,确实恐怖如斯,不过想要小爷的命,也得问问我身上的地狱之火是否答应。 “地狱火莲给我出…”丁勉登时狂吼一声,一方质感十足、炽热焚天的巴掌大的黑色莲花,焚噬着虚晃的空间,豁然被其顶向了虚空。 突然“嗡”的一声,悬浮在虚空的黑色莲花,顷刻之间迎风而长,仅仅呼吸之间便形成了一尊道韵十足,气机冲斗的丈余巨莲。 “杀…” 丁勉一声令喝,操纵着爆长而出的地狱火莲,狂奔向了紫袍修士。 “哼哼…风雷怒…” 紫袍修士手腕顺势一翻,只见那尊雷韵缠身,霸气尽出的独角狂狮后背陡然生出了两只遮天蔽日的青色翅膀。而后双翅猛然一展,瞬间牵扯着重重骇人心神的巨大虚影,掠向了奔将而来的丁勉。 “都给我住手!” 大殿高坐的习暮云不知何时,已经跃到了大殿中间,而其手中却是多出了一方宛若小塔般的迷你宫殿。但见其猛然一拍小塔宫殿,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大威压,如凌空而起的圣山,巍然狂霸间,将二人爆发出的滔天之势,尽皆崩了回去。 “噔噔蹬…” 二人皆是被这股势若山崩的凌天威压,给逼的倒退了数步。 “哼…算你小子走运!”紫袍修士当即冷哼一声,袖袍随即一甩,气鼓鼓的立在了原地。 “呼…”丁勉强忍着魂体虚弱所带来的眩晕之感,堪堪稳住了身形,面色之上露出了一抹疲惫之色。 来庐州城之前,他体内的魂炎之力(地狱之火流露出的黑炎,以后统称魂炎之力)也只堪堪恢复到了一半,而今拼尽全力与紫袍修士硬战之后,这些刚刚恢复一半的魂炎之力,已是十不存一。 他只是一个连阴神境都未曾达到的小修士而已,即便是其身怀地狱之火这等自荒古沉淀而下的火种,也远远不是这紫袍修士的对手。然而,佛争一炷香,人活一口气。纵使不敌对方,他也要让其感觉到自己不是好惹的!刺猬再弱,也有一身尖刺抵制强敌,更何况是丁勉, 此刻的他,可以说完全是靠着一股悍不知死的意念苦撑着,因为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倒下,不单是为了迷惑紫袍修士,更是为了震慑阴毒至极的文判。 说来很慢,实则极快。从紫袍修士突然爆起出手,再到丁勉以碑抗雷反击对方,也只堪堪不过三息之间。然则就是在这三息时间,却让丁勉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一再拔高。 明眼人一眼便看出了丁勉不是这紫袍修士的对手,但是换位而言,让他们处在丁勉的位置,也未必有他悍不知死的勇气与不屈不挠的意志。况且丁勉还身具阴火与妖魂护身,如此强横的手段,恐怕即便是地书在册的他们,恐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短时间将其拿下吧! “嘶…你们看城隍大人手中所托之物怎么这般眼熟?” “切…孤陋寡闻了吧!那可是城隍殿的核心,其上承载着整方城隍殿的气机。这城隍殿本身便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极品仙宝,只不过城隍大人平素里没有在我们面前显露罢了!如此仙宝,别说是这紫袍修士,纵然是整个神霄宗的修士尽出,也只能含恨至此刻!” “这…这也太震撼了吧!” 就在众人回过心神,议论纷纷之际,大殿上方的日游神暗中与其他四位巡检快速递了个眼色,随即几人身影一闪,直接越到了殿下,将紫袍修士围在了中间。 “哼…老东西,你竟好当着我们的面出手行凶,未免太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了吧!既然来了,那便留下吧!” 随着日游神一声厉喝,几人瞬间祭出了各自的仙器,纵身杀向了紫袍修士。 “上!”一旁的武判大手一挥,殿内所有的阴官尽皆向紫袍修士围了过去。 “哼…就凭尔等还想挑战老夫的威严,也太小瞧老夫的手段了吧!” 紫袍修士话音刚落,还未等其生出动作,便被习暮云一掌拍出了城隍殿。 “滚出庐州城,否则…死…” 此时此刻,习暮云真的是怒了。他一而在再而三的忍让对方,不承想换来的却是对方的变本加厉。当着他的面,去袭杀他的下属,如此行径岂非当众打他的脸。 再兼之习暮云本身便对这紫袍修士起了杀心,毕竟夜游神罗彬成当初可是以阴阳八卦吞雷阵欲制他与死地,若非张继请仙门修士前来相助,说不得众人已经魂散天地了。 “好好好!一个小小的庐州城城隍竟然也敢挑战我神霄宗的威严,尔等就不怕我神霄宗的报复吗?” 紫袍修士面色难堪的用一双阴毒的眸子,扫视着殿内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丁勉身上。“小子,自今天起你的画像将会被流传与黑市各大坊,你便等着无休无至的追杀吧!” “呵呵…我丁进之是被吓大的吗!回去告诉你们宗主,我庐州城被罗彬成挥霍一空的魂矿,皆有你们神霄宗来补偿!灵晶不够,便用灵草、丹药、法器、仙器来凑。否则…不但你们诸葛家的后辈会被屠戮一空,整个诸葛家亦会身败名裂…” 丁勉说着暗暗观察着旁边习暮云的表情,当后者听他提及“损失的魂矿要由神霄宗来补偿”之时,一双凌厉森寒的眸子豁然一亮。 紫袍修士闻言,一张阴沉水的面容,情不自禁的抽搐了将下,而其一双眸子俱是凌厉的杀机。“嗯?小子!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啧啧…你诸葛家有多大,小爷我便知道多少!” “你…找死…” “回去告诉慕容傲天,三日后若不送来相等的灵晶,大军压近神霄宗!”习暮云冷冷的瞥了一眼愤怒发狂的紫袍修士,随即又是一掌发出,直接将其拍出了庐州城…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八十二章 九幽极地 紫袍修士被习暮云以一殿之威强行祛除出境后,所有人齐刷刷的将目光尽皆投向了方才出尽风头的丁勉,整个城隍殿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多谢城隍与各位大人为小子解危,小子铭感五内!”丁勉冲众人深深一辑,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如果习暮云再晚一些出手,那么此时的他很有可能已经沦为他人的掌下亡魂了,非是他太弱了,恰恰则是因为紫袍修士太强了。这紫袍修士不知在仙门修行了多少年,无论是其身上狂暴的气机,亦或者雷霆万击的手段,都不是此时的丁勉可以硬撼的。 他现在最迫切需要的便是时间,囫囵吞枣的修炼,虽然短时间内可以给他带来力量上的快感,但是没有经过天道感悟的沉淀,以及法门、神通的磨炼,即使他身怀各种强大的术法,却依旧难以抗衡那些自血海尸山中走出的真正强者。境界的差距只是其次,更多的则是那份料敌先机的从容与果敢勇猛的手段。 “哼…汝想多了吧!我等出手皆是为了维护整个庐州城的尊严,并非是为了你这个暴虐之徒!”日游神当即冷哼一声,厌恶的瞥了一眼丁勉,“汝能将我等从那秘境法阵之中救出,我等自是非常感激。但是,你动辄便屠戮我庐州城上千阴魂一事,此事绝不可原谅!” 日游神说完,对习暮云拱手一礼,“大人,既然此间事了,我等便告辞了!” 四位巡检亦是连连向习暮云躬身请辞,他们已经许久未归位了,各方领地还有一干琐事等着他们去处理。如若长时间不在其位,恐生事端,毕竟无尽地府看似铁箍一桶,实则暗流涌动。能入地府为官的,又有几个是安分守己、好干与之辈。便像这庐州城,如果不是丁勉冒着天下大不韪,以霸烈的手段震慑城中万千阴魂,恐怕此刻这庐州城早已名存实亡了。 然而,这几位庐州城的地方高官却不会因此而原谅丁勉。虽说事急从权,然则他的手段确实有伤天和,震慑城内阴魂的手段有很多,而丁勉却偏偏选择了最简单最暴虐的方式,并且一出手便是屠戮了成千的阴魂。如此暴戾的手段,在几人看来,比之夜游神罗彬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嘭…”肥胖巡检在离开大殿之时,故意撞了一下丁勉,魂炎之力虚脱的丁勉立即被其逼得倒退了数步。 而后肥胖巡检扯着嗓子阴阳怪气道,“罗彬成再坏,也只堪堪击杀了百余人,某些人却是直接干掉了上千的阴魂,啧啧…够狠、够毒、够不绝…” 丁勉心中不由苦笑一声,或许这肥胖巡检说的对,但是对他而言,时间高于一切。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安抚众人,也没有悲天悯人的巨大胸怀,他只是一个在地府最底层苦苦挣扎的小修士而已。若要在这无尽地府,乃至煌煌仙朝彻底站稳脚跟,霸烈果敢必不可少。身具高位之人,永远也体会不到来自最底层的无奈与辛酸。心不狠,站不稳啊… 日游神和四方巡检的话,无疑于将丁勉彻底架在了火上。而文判又被他得罪的死死的,由此可见,日后若无甚大机缘,他的仕途算是完了。 众人纷纷如躲瘟神般,躲着丁勉远远的,生怕因此沾染上一丝的霉运。 唯有习暮云和张继二人,却是对此毫不在意。 张继目露精光的扫视了丁勉一眼,嘴角不由浮现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如此甚好,既然这小子已经被孤立在外,那么日后仙朝局势变更之事,是板钉钉的事情,至于能否牵扯住他,就看燕南天那个牛鼻子怎么调教宁溪海了。 习暮云似笑非笑的看着丁勉端详了片刻,随即身影一晃,又回到了城隍宝座上,“众位方才所行之事,本座甚是欣慰。接下来,我们该步入正题了。” 众人闻之,连称“大人谬赞”。此刻他们眼中皆泛出了些许的希冀,夜游神和两位巡检已经陨落了,如此庐州城的上位官职便空缺了出来。 按照以往惯例,这些空缺官职都是由城隍习暮云一手认命的。夜游神之位,他们不敢打主意,毕竟官职相差太过悬殊,然则两方巡检之位,自然会落到文判、武判的身上,那么后续之人便有机会得到习暮云的提拔了。 岂知习暮云接下来的一番话,将众人高昂的情绪瞬间打落到了低谷。“酆都那边来消息了,鉴于我庐州城因管理不善,丢失了一座极品魂矿,而致使整个阴司损失惨重。这夜游神和两方巡检之职,均有上边调人前来任职,并且众位的俸禄也会被下调三成!” “嘶…”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乱作了一团。 “这一切皆是罗彬成那厮搞得鬼,酆都那边怎可将此事怪罪到我庐州城身上!” “对!一切的罪魁祸首皆是那罗彬成一人所为,酆都城如此做法岂不寒了我等一颗拳拳之心!” “呵呵…你们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习暮云话锋一转,一股极其霸烈的威压登时向交头接耳的众人推去,顷刻之间这股无比霸道的威压便笼罩在了众人的头顶上。“无论怎么说,这罗彬成都是从我庐州城走出去的叛徒,那些上位者对此非常不爽!平素里与罗彬成来往密切的人,我就不说了!希望尔等好自为之。否则,我不介意来一次大换血!” 习暮云虽然是对殿下众人说的,但是他那一双犀利的眸子,却是一直盯着队列之前的文判。 文判瞳孔顿时一缩,一张阴沉的面容情不自禁的抖动了两下,随即高声呼道,“我等必会追回庐州城昔日荣耀,一雪前耻!” “一雪前耻!” “一雪前耻!” 习暮云大手一拍,立即站起了身形。“很好!我便等着尔等为我庐州城再造辉煌,让那些酆都的上位者看看,我庐州城没一个孬种!” “再造辉煌!” “再造辉煌!” … 习暮云面含笑意的连连点头,旋即双手向下一压,众人立即安静了下来。“还有一个消息,本座要在此宣布!” 众人将视线全部移到了丁勉与张继的身上,毫无疑问,接下来便是习暮云对这二人的奖赏与处罚了。 “嘿嘿…等着瞧吧!这小子定会被城隍罚至阴马司喂养阴马!”文判阴笑着斜视着丁勉,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习暮云一掀官袍,赫然坐了下来。“张继何在?” 张继闻声一步踏出,直接来到了殿前,旋即躬身冲上方的习暮云行礼道,“下官在!” “汝虽去番禺府幽思县彻查魂矿一案无功而返,然则却是忠心赤胆。若非汝去阳间请来仙门大能,我等恐怕早已沦为这天地尘埃。如此大功,理应重赏。然则鉴于汝刚刚任职阴曹不久,尚需磨练,本座便正式将尔调至城隍殿,协助文判处理各方呈上来的奏折。汝可有异议?” “下官谢城隍大人提携之恩!”张继冲大殿高坐的习暮云再次躬身一礼,随即无喜无悲的回到了队列当中! “呵呵!恭喜张阴曹正式入职城隍殿!日后还请张阴曹多多照顾!” 众人立即纷纷道喜,话里话外无不充满了巴结之意! 城隍习暮云能将张继这个新进阴曹,调至城隍殿助文判处理日常事务,可见对其有多么重视。 阴曹之位,隶属阴司文职。平素里乃是负责接收、整理各方传递的消息,继而传达给文判,由文判处理之后,视情而上报。 整个庐州城内,总共只有两位负责传输消息的阴曹,而地方阴曹却是直接由各方巡检统御。此刻,张继竟然被习暮云直接认命为了文判的副手,其中所蕴含的意义便不一样了。 这习暮云是将其当做了下一任文判来培养,一旦现任文判高升或者平调,那么张继便是这庐州城内除了城隍之外最大的官员了。他们提前示好,实属必然。 “哼…不过是一个靠关系上位的阴曹而已,何以值得尔等如此做派!”文判满脸阴郁的瞥了一眼身后道喜的众人,话中夹杂着些许的酸意。习暮云,看来你已经对老夫起戒心了!不过,你以为派一个新进阴曹在老夫身边,便可以架空老夫吗?哼…老夫这些年的文判岂是白当的?等祁山正式调至瘟堂,看老夫怎么给你使绊子。 智者御人,愚者驭力。但凡上位者,皆是以平衡之道御使下属。 对此,纵横官场几十年的张继是心知肚明。前世总领翰林一职的丁勉自然也对此道极为熟悉,只不过他前世都把重心放在了诗词斌赋、经史子集等典籍的整理上。若非其前世身患失魂丢魄之症,凭借丁勉的手段,异姓王不好说,一品封疆大吏是板钉钉的事! “咳咳…”习暮云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众人的道喜,随即目光如炬的看向了丁勉!“丁进之,汝可知罪!” 丁勉暗道一声,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属下知罪!”丁勉惶恐的低下了头。 “哦?说来听听,你都犯了哪些罪?”习暮云眉毛瞬间一挑,玩味的扫视着下方看似惶恐实则内心平静的丁勉。 “属下越俎代庖擅杀庐州城的阴魂,理应受到惩罚!”丁勉低着的头,暗暗翻了个白眼。哼哼…这个老狐狸,小爷帮你稳定局势,你非但不感谢,反而指责小爷爆起杀人,真拿自己当正人君子了? “还有呢?”习暮云依旧不依不饶的直视着丁勉,眼中浮现出了些许的精光。呵呵…脑袋灵光,杀伐果断,能屈能伸,真像年轻时候的我。不过,现在若是震不住这小子,以后还不得翻天?唉…玉不琢不成器,且让你吃些苦头再说。 “属下肆意许诺,致使城隍大人失信与人,该罚!”丁勉不得不硬着头皮,将坑害习暮云一事,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而其心里却是暗暗将习暮云骂了个狗血淋头,直娘贼的,这是小爷有史以来最憋屈的一次了。等着吧,老狐狸,别看你现在威风八面的,总有一天你会痛哭流涕的来求小爷! “还有没有?”习暮云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层,一股强大的威压瞬时而出,势若奔雷般直接压在了丁勉一副虚脱的身板上。 哼…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小爷一生不弱于人,即便你是城隍,也休想奴役小爷。念及此处,丁勉心中顿时一怒,强忍着习暮云奔袭而来的霸烈威压,赫然挺直了身姿!“没有了!” “没有了?汝在城隍殿外三鼓齐敲意欲何为?莫不是要状告本座失职之罪?哼…还崩魂明志,你咋不上天呢!能耐的你…” “嗤…”此言一出,殿内众人面色尽皆变得一阵潮红,想笑却又恐习暮云怪罪,只能强忍着的笑意,不敢出声。 “额…属下一时手痒,没把持住童心!”丁勉闻此,陡然升起的一股不屈之意,瞬间消失的荡然无存。整个人如一只斗败了的大公鸡般,耸拉着脑袋,尴尬之色尽显于脸。遭了,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都怪这该死的文判,好端端的你惹小爷干什么。还有,这个老狐狸也忒不是东西了吧,哪壶不开你提哪壶,真他娘的憋屈。 “哼…汝随便一条罪名,便足以让本座定汝的罪!” 习暮云话音刚落,面色阴郁的文判立即高呼道,“大人英…” 这“英”字尚未完全出口,便被习暮云杀人般的眼神,给硬生生顶了回去。 “不过…”习暮云话锋一转,霎时撤回了霸烈无比的威压,“汝虽然擅杀无辜,但鉴于初衷还算可取,本座暂时先将这些罪名给汝记着。然则,有过则罚,有功必奖!汝孤身一人深入虎穴,将日游等人救出,实属功德无量…文判何在?” “下官在!”文判阴毒的瞪了一眼丁勉,随即出列走到了队列。 “查一查哪里有鬼吏的空缺,让着小子戴罪立功!”习暮云轻轻的敲了敲椅抚,略有所思的在丁勉与文判之间,不断地扫视着。依这老东西的秉性,必然会将这小子调至凶险之地,虎狼之辈最适合散养。小家伙,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启禀大人,庐州城陨落的三十多名鬼吏,尽皆有了合适的人选,还请大人过目!”文判战战兢兢的从袖口掏出一张人员名单,双手向虚空轻轻一托,这份名单便飞至了习暮云手中。而其一双森寒的眸子,却是暗暗观察着习暮云的表情。 习暮云面无表情的快速浏览了一圈人员名单,旋即略有深意的瞥了一眼文判,“呵…文判的办事速度就是快哈!”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文判面色登时一沉,心中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恐慌。遭了…被这老东西给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万一要是惹怒了他,文判之位? 一念至此,文判脑中灵光刹时一闪,嘿…有了!“大人…还有一位鬼吏空缺之职,只是…” “只是什么?”习暮云面无表情的问道。 “只是这个空缺是…是在九幽极地!”文判一咬牙,直接说了出来! “嘶…”众人闻之,俱是面露惊骇之色!这文判好狠毒的手段,如此无疑于宣判了丁勉的死刑。 张继闻声,半眯着的双眸豁然大睁,一抹浓浓的杀意骤然迸发而出。这老不死的是要断送那小子的前程啊!哼…本来我还有些犹豫要不要直接夺了他的文判之职,如此看来此事是势在必行!只能等以后再将这小子想办法调回来了。 一时之间,整方大殿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气氛再次凝重到了极点。 习暮云一声不吭的扫视着下方,眼眸中精光闪烁不停,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九幽极地吗?就让这小子去那吧!毕竟总要有人去补那里的空缺…” (下一章,主角将正式开启主角光环。本书属于慢热型仙侠,各位看官若是喜欢的话,还请动动手指,收藏一下本作品。创作不易,老僧感激不尽!)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八十三章 潜龙入渊 “九幽极地?”丁勉轻声念叨了几句,随即瞳孔顿时一缩,这才突然想起九幽极地究竟是什么地方了。 无尽地府一分为六,乃为酆都地域,邙山地域,阴山地域,浮骨山地域,混乱之岭以及及九幽极地。 地府明面上疆域无边,实则只有酆都地域属于其绝对领地。而其他地域由于地处贫瘠,资源匮乏,却是鲜有城池镇此,这一来二去便是成了尸修、骨魔、恶鬼的聚集之地。 而这九幽极地却是个连尸修、骨魔、恶鬼都不愿去的地方,究其原因皆是因为那里太过炽热,又兼之阴煞之气过于稀薄,并不适合一干阴物修炼。除了一些本性喜火的阴兽隐藏于此,可以说整个九幽极地完全就是个贫瘠不堪的不毛之地。 然而纵然如此,这无尽地府依旧会派遣人员前往镇守各大荒凉之地,为的便是监控各地的一举一动,防止暴乱发生。只不过近些年来随着酆都大帝的离开,驻扎在各地的阴官纷纷被抽调了回来,只余下一小部分没有背景的人继续留在荒凉之地过着暗无天日、遥遥无期的苦逼日子。 文判竟然提意习暮云将他调往那里,其用心之险可见一斑。然则或许别人去那里会有陨落的可能,但是对于丁勉来说说不得便是个极好的机会。他的魂体本就是由地狱之火凝结而成的,根本不用担心由于阴煞之气的薄弱而无法修炼。普通的阴煞之气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需求了,即便是他继续跟着张继留在这庐州城,也要费尽心思去寻找可以供十方聚煞引灵阵吞噬的东西,继而壮大他体内的地狱之火,增强自身的修为。 习暮云眼见丁勉表情难堪至极,旋即语重心长的说道,“咳…小子,本座问你,汝可愿代我庐州城去镇守九幽极地?若是尔不愿意前去,本座绝不勉强。毕竟上一任的镇阴使便身陨在了那里,于情于理本座都会征求汝的意见。” “多谢城隍大人厚恩,属下愿意前往!”丁勉冲上方的习暮云深深一辑,一副感恩戴德之相。哼…该死的文判,你给小爷等着,等小爷功成身退之时,便是尔身陨之日。 丁勉深知他已经没有退路可以言了,既然习暮云已经提了出来,那么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当众拂了习暮云的面子,否则定然会引来对方的不喜,如此他的仕途算是彻底完了。 “好!”习暮云闻此当即激动地站起身形,双目炽热的望着丁勉,“不愧是我庐州城的大好男儿!本座在此许诺,一旦汝镇守期满,本座会亲自在城门处迎接汝,届时再送尔一桩天大的机缘!” 丁勉神情豁然一愣,暗道一声:嗯?不就是去驻守个九幽极地嘛,怎么这老狐狸会如此激动?难不成其中还隐藏着什么猫腻不成? 此刻不单是丁勉,包括大殿内的一众阴官也是一副满脸吃惊的表情。九幽极地是何地?那可是被放逐之地,去那里的人基本上算是是废了,修为难以寸进不说,还要随时面临着被火性阴兽攻击的危险,可谓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无生。在整个庐州城的历史上,能活着走出那里的阴官不足一巴掌之数,并且但凡从那里出来的人,不知何故竟然全都被酆都城来的人,以莫须有的罪名给抓进了大牢,自此再未回来。 而此时城隍习暮云的表情很明显不对劲,这让众人一时之间是难以摸清头脑。不过,在他们心里并不认为丁勉能活着从那里回来,毕竟近些年来他们只看到地方城池往那里输送人员,却并未听说有哪个城池的人安然无恙的回来过。 殊不知,那些从九幽极地回来的人,全部都被酆都城的上使接引到了地府最神秘的暗司任职。 暗司,顾名思义,乃是唯一一支直接听命与酆都大帝的神秘组织。其职责与南唐的天阀司性质完全等同。只不过一个是监察人间百官,替南唐暗中祛除隐患;一个则是代地府巡查暗访,灭掉一切与地府为敌的仙门修士与妖魔鬼怪。 此事也只有每座城池的坐镇城隍知晓,其他之人却是毫不知情。这庐州城已经整整九年没有人从那里活着回来了,酆都城上层早有规定,若是一纪(一纪十二年)之内哪个城池未有阴官从九幽极地走出,那么此城现任的城隍便会被贬谪到酆都城隐秘的大牢中充当狱卒,永无出头之日。 虽然酆都大帝已经被罚至了九重仙阙的仙典司,然则暗司的名头还在。几位争权夺利的阎君纷纷欲往暗司安插自己的人,继而夺取整个暗司的控制权,但是碍于暗司铁律般的规定,他们只能将主意打在暗司的新鲜血液上,是矣才会对此事如此上心,连带着各方城池的城隍也因此而被压迫的不敢有丝毫的怨言。此刻,这习暮云能如此激动,实属正常。 小子,本座将一身前程可全压在你身上了,你可千万要给本座顶住啊。习暮云暗暗松了一口气。伸手朝虚空中一招,一方道韵古朴、质感十足的土黄色册子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但见其以指代笔,笔走龙蛇间那么一挥,一道金光登时从土黄色的册子飞出,眨眼间便钻进了丁勉体内。 与此同时,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机瞬间笼罩住了他的全身,待到这股气机完全消失之后,丁勉身上的皂衣服赫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身漆黑如墨的鹌鹑袍。这鹌鹑袍的边角依旧是镶嵌着金边,只不过却是比他之前所穿的那身粗麻皂衣更具质感与感染力。 “啪啪啪...”张继鼓动着双掌自队列中走了出来,“呵...好一个俊俏英武的少年郎,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呢.莫要辜负了大人的一片苦心啊...” 张继饶有是深意的拍了拍丁勉的肩膀,随即躬身向习暮云行礼道,”多谢大人提携这小子,下官铭感五内.” “呵呵...张阴曹不会怪罪本座抢了汝的随行阴差吧.”习暮云赞赏的瞥了一眼张继,嘴角浮现出了些许的笑意. 张继连连推脱道,”下官岂敢,这小子能做出如此目无阴律之事,乃是下官的失职.大人非但没有责罚他,反而因此而升了他的职,这份可装日月的胸襟,着实让属下佩服.他能有如此造化,全赖大人的再造之恩呢!” “张阴曹你这张嘴啊,本座是说不过尔!好了,都散了吧.”习暮云面露微笑的一挥袖袍,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丁勉的身上,“三日后汝再来城隍殿,本座亲自送汝去九幽极地...” 众人出了大殿之后,文判便拦住了丁勉二人,“小子,别急着走啊!今日老夫在殿上那么力挺你,怎么连句道谢的话都没有?啧啧...张阴曹,看来你这调教下属的本事有带提高啊...” “多谢大人教诲,下官以后定会事事以大人为榜样,努力追上大人脚步的。”张继目露精光的冲文判拱了拱手,一副随时聆听教诲的姿态,然则“追上”一词却是被他咬的挺重,其中韵味,耐人思量。 丁勉看着文判一副几乎笑成牛屁股的脸,恨不得上前一铁碑给其拍平. “吆...您瞅我这记性,怎么就忘了向庐州城伟大的文判问候了呢?”丁勉滑稽的一拍脑门,”小子代表文判十八代祖宗...奥不...是问候文判祖宗十八代...也不对...总之是代表一切向文判问安,您老这胳膊老腿的还算硬朗哈...这庐州城最近可不太平,您老还是注意点的好,别风大闪了舌头.” 此时的丁勉之所以敢公开和文判唱反调,乃是因为习暮云的那番话,三日后他会亲自送丁勉去九幽极地.倘若丁勉中间有所闪失,定然会惹得习暮云不喜.届时岂有这文判好果子吃?明眼人一眼便看出了习暮云将张继编排到文判身边究竟是何用意.他巴不得张继立即取代文判之职,至于其中缘由,丁勉隐隐能猜出个大概,或许是出于某些原因习暮云不能明着撸掉那些平素里与罗彬成走的极近之人.故而才会选择温水煮蛙之道... “哼...你还是担心担自个吧!老夫最近可是听说九幽极地那边出现了兽群,如此可要当心了哈,这万一要是刚一进入那里便被阴兽吞噬掉,我庐州城的颜面何在?”文判气急败坏的一甩袖袍,灰溜溜的离开了. “我呸...什么东西.”丁勉冲文判离去的方向狠狠地啐了口唾沫,”大人,您可要加把劲了,这老东西实在是太可恶了.等您坐上文判之位,这庐州城的阴气都是泛着金光的.” “啪...”的一声,一只巴掌应声拍在了丁勉的后脑勺上,”你小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德行...”张继板着一张脸,老气横秋的沉声喝道.不过看其一副微微颤抖的眉毛,便知他还是很享用的. 二人前脚刚步入阴曹府,后脚便迎来了一位身份高贵的不速之客.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有恩于丁勉的崔判. 而其此番前来非是与张继有要事相商,而是为了寻丁勉.至于真正的原因,崔判没有细说,只是叮嘱了他一番:潜龙入渊谓之蛰伏.熬过无尽低谷,才会有一飞冲天的机遇. 临走时,崔判送给了丁勉一个锈迹斑斑的铃铛.说是此物关键时刻可以保他一命...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八十四章 终至极地 张继回来之后,便一直忙着处理文判派人送来的堆积成山的文书。有些文书甚至都已经积攒了数年,至今依旧没有被批阅回应,由此可见这张继日后定然会被文判拿捏的劳形苦心。 对与曾经身为盐铁判官的张继来说,如何在案牍之中寻找搬倒对手的契机,无疑于探囊取物。但是,眼下习暮云的态度却是让他一点点的蚕食对手,等到大树完全镂空之日,才是他拨云见日之时。因此,他只能默默蛰伏在文判压给他的各种阳谋之中… 楚锋见到一身錾金溜边鹌鹑袍的丁勉,情不自禁的大吃了一惊,不过转念又一想,随即便释然了。或许旁人觉得丁勉鬼吏的职位来的太过轻松了,然而楚锋对此却是心知肚明。没有经历过那种来自心神最深处的无边恐惧与窒息,是不可能明白当时丁勉以命搏运的无奈、辛酸与苦楚的。 “恭喜你晋升到了鬼吏!”楚锋微笑着拍了拍了丁勉的肩膀,一双真诚似水的明亮眸子不参杂任何的别样情绪。 丁勉苦笑着怂了怂肩,“镇守九幽极地的鬼吏,与阴差又有什么区别!” “嘶…你是说城隍让你去那里任职?”楚锋瞳孔顿时一缩,深色瞬间变得凝重下来。 半晌之后,他才轻叹一声,缓缓道,“我不如你也!三年前城隍也曾向我提议,只是…” 说到这,楚锋没有再接着往下说,然而他身上所流露出的淡淡伤感,却是直击丁勉内心最深处。 勇猛精进,心怀坦荡,这是丁勉对楚锋的评价。但是他却有一个致命且又让人不得不敬重的缺点,重情义。 三年前习暮云能找上他,便足矣证明此人在其心目中的分量。从楚锋沉默的表情中,丁勉隐隐读出了一丝落寞与哀愁。以他的性情,自然不会惧怕九幽极地的重重危险,想来他当时拒绝前往,多半是因为舍不得手底下的那帮兄弟。他怕自己走后,与他同赴黄泉的十几位兄弟,会遭到那些阴官的欺压与殴打。 肝胆相照数百年,这份超越自身生死的兄弟情义,丁勉是既羡慕又不敢奢望。每个人守护的东西不一样,付出的代价亦大相径庭。 在这方尔虞我诈,充满无限际遇与挑战的仙朝,他若想一步步爬上青云之巅,任何暴露在外的缺点都足矣要了他的命。因此,在未霸掌仙途之前,他必须强迫自己放下所有正常人该有的性情,以一个疯子的姿态去与天地争雄。 念及此处,丁勉一把搂住了楚锋的肩膀,“楚大哥的性情才是真的让人折服,是进之不如你才是!每个人都有其所要守护的东西,有些人迷恋权势,有些人贪慕长生,有些人却是执着情义!无论哪种,我们都是顺应天道、直视本心不是吗?” “情义”二字被丁勉咬的特别重,楚锋落寞的双眸,顿时泛起了浓浓的白雾。如果他还活着,丁勉定然能够看到那奔流成河的一幕。纵然是他已经成了阴魂,有些东西也不是世俗那些只知贪婪索取的丑陋之人所能比拟的。 楚锋瞪大双目,仰面驻足片刻,才将目光投到了丁勉身上,“谢谢你,进之!此去九幽极地,不知你我兄弟何时才能相见,我便将昔日偶然从黑市得来的那张残图送与你吧!希望能对你有用!” 丁勉本想推辞,却被楚锋强行塞到了手中,“这张残图是一位故人送给我的,希望它能对你有用!” 这是一张用黑色兽皮所勾勒出的山水图,只是不知何故竟被人用手撕扯去了大半。上面没有一个文字,有的只是连绵起伏的高山,和圈圈点点的山峰与峡谷。 不过从质感而言,这张兽皮柔滑如丝,绝非世俗中普通野兽之皮所能比拟。最让丁勉感到吃惊的是,当他双手托起不知什么妖兽身上的兽皮之时,其魂体内的夔牛真灵在这一刻居然跳动了起来。 没错,就是跳动。其真灵所流露出的喜悦之情,丁勉是如同身受。 难不成这是一张从蛮牛大妖身上割下来的皮? 楚锋眼见丁勉表情有些古怪,还以为是丁勉瞧不上他送的东西,登时蹙起了眉头,旋即语气生硬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丁勉神色忽然一怔,“这幅图里极有可能隐藏着一方天大的机缘,你将他送给我…” “嗨…我以为你瞧不上它呢!”楚锋紧皱的眉头豁然舒展开来,“这幅图已经被我珍藏百余年了,即使它蕴含着天大的机缘,在我手中那也是宝珠蒙尘。进之,我能看出你绝非甘于平庸之辈。如若能解开它,也算是了解了我的一方心愿。若是必物只是一时兴起的涂鸦之作,便当作是我对你的祝福吧!” “会的!”丁勉重重的握住了楚锋的手,时至此刻,他哪里还不明白楚锋的心境。 这幅图定然是一位与楚锋交情甚厚之人送的,楚锋能将之送他,一方面是想让丁勉帮他了却一桩心愿,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存了弥补心中那抹遗憾的心思。他因为兄弟情义不愿去九幽极地闯上一闯,却希望丁勉能带着他这份深深的遗憾走下去… 三天或许对世俗之人来说够长,但是对丁勉来说只是弹指之间… 张继、楚锋等人本来是想送丁勉去城隍殿的,可是当他们看到阴曹府正殿留着的一封书信之时,众人皆都沉默了下来。 “大人,各位兄弟!我丁进之能有幸结识诸位,实乃三世修来之福。若是我不幸身陨于九幽极地,请代我将这把春雷琴送于阳间一位叫李秋盈的女子,告诉她…我食言! 南唐丁进之,敬上!” 寥寥几笔,却道出了丁勉无奈与辛酸的心境。 虽然平素里丁勉刻意与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但是在其心里却是把他们当成了身边最亲近的人。之所以瞒着众人去城隍府,是因为丁勉不愿忍受那份离别的伤感。 此去九幽极地,或许与他心中所想的完全两极分化,他没有十足的把握生存下来。死在煌煌仙途的路上,实属正常。而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则是夫人李秋盈,这春雷琴中被他放置了一些玄机。如若不幸身损,以他对李秋盈性情的了解,后者必然会以琴为枕,那么能将憋在心里想说而不能说的话,尽数传达给李秋盈,他也算是了然无憾了。 张继苦笑着摇了摇头,呵…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是个痴情种啊!不过这把琴是指定送不出去了,我们两个月后莲花峰再见,这仙朝以后注定不会平静喽… 习暮云在开启阵法前,一脸正色的对丁勉叮嘱道,“小子,记住了!自即刻起,你名号为丙火,到了那里千万不要以真姓名示人,也不要将自己的底细全盘脱出,否则汝必会身陨!” “为什么?” “这是地府的规矩!汝不必多问,照做便是!我会在庐州城等尔回来的。” “好吧!” 丁勉想也没想便踏入了阵中,等阵法开启之时,他才忽然想起遗漏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他的肉身还被封在莲花峰,张继当时说的期限是三个月。而今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也就是说两个月后莲花峰的那桩机缘便会开启,他的肉身将会面临一个极大的挑战,若是不能魂肉合一,指不定会出现什么幺蛾子。届时若是肉身被毁,他可真成了根红苗正的鬼吏了。 “唉…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也!就是不知这二者哪个是熊掌了。世间安得双全法啊?”丁勉无奈的叹息一声,收回了一颗患得患失的心。镇守九幽极地的期限是三年,而张继许诺给他的机缘却是即将开启,为之奈何? 殊不知,早在封印丁勉肉身之时,张继便使用神通在其体内种下了禁忌。禁忌是燕南天亲手交传他的,名曰《斗转星移之魂剑归鞘》。 《斗转星移之魂剑归鞘》,乃是蜀山派一位不能开辟苦海的长老,利用神魂与空间之道,另辟蹊径所创出的无上魂剑之法!之所以称之为禁忌乃是因为这《斗转星移之魂剑归鞘》太过霸烈,太过消耗神魂之力了,但凡神魂羸弱之人,施展一次,便会虚脱至昏厥。 虽然丁勉尚未凝结出神魂,但是他的三魂七魄依旧比旁人强大。张继正是因为看到丁勉身怀强大的神魂法门之后,才将这道禁忌打入他体内的。 此法走的乃是以自身神魂凝结成剑的另类剑道。说白了便是以体为鞘,御神为剑,寒蝉知秋,咫尺天涯。一旦体鞘遇到危险,无论神魂远在何方,都会越空归鞘。不得不说,张继将丁勉推向风口浪尖上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了变强的契机。只不过,丁勉对此却是一无所之而已。 身在传送阵中的丁勉只觉眼前顿时一花,随即一方连绵不绝几万里的庞大山脉,赫然呈现在了他眼前。 此处灰蒙蒙的天空,与酆都地域几乎是如出一辙,只不过却是没有阴煞升腾的那番道韵与景象。丝丝白气不断地从地面上涌,从远处观望便像是一方广阔无垠、灵气萦绕的仙山群。然则丁勉却是从中感受到了浓浓的热浪,这哪里是什么沁人心脾的浓郁灵气,分明便是九幽极地所独有的炽热之气…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八十五章 炎石阴兽 “炽热如炉吞四海,万里烟云罩九州,此地当真是荒凉孤寂,万籁无声啊!” 丁勉望着眼前这一片热浪翻滚,静如死谭的群山,一时之间是感慨万千。怪不得那些人会谈之色变,如此阴煞缺失之地,众人来此岂不是与等死没什么区别?纵然是那些庐州城的高官前来,想必也会被瘪成失心疯吧! 不知为什么,丁勉总觉的这连绵起伏、云山雾罩的群山之中,似乎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那密密麻麻的山峰,仿佛一张足可生吞天地的森然巨口,正等着来人一步步靠进它最锋锐的峰齿,而后将之咀嚼磨粉吞入腹中。 “没有城池我该怎么才能找到驻扎在这里的阴官呢?难不成吼一嗓子他们便能出来迎接我?”丁勉驻足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向这一望无际的云山之中挺近。 地府不可能直接将他们这些来此镇守的阴官,随意扔在九幽极地任其自生自灭,这其中必有玄机。 习暮云开启法阵之前曾对他说过,到了这里他便不能再以真名示人,由此可见他在这九幽极地所要面临的挑战,无疑于蜀道之难,难如登天。从另一方面来讲,隐于暗处的敌人极有可能便混在那些驻扎在此地的阴官之中,甚至比他想象中的更为恐怖… 从现在起,我为丙火。不管前路有多艰辛,我自一刀斩之,活着才是唯一的出路。虽然习暮云没有明确的告诉我,这里究竟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玄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此地绝对不会像外界传言般,仅仅只是为了防止火性阴兽的暴动。否则这地府又为何会在镇守此地的阴官身上暗下禁忌,这岂不是秃子头上打伞,多此一举吗? 丁勉怀揣着一颗凝重的心神,一步步向万里山脉行去。他必须尽快找到那些镇守的阴官,将这里的情况了解清楚,如此才能规划以后的三年,将如何度过。即便他们之中隐藏着地府的强敌,他也必须这么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想在这方诡秘的世界生存下来,眼下找到那些驻扎在此的阴官,才是他此时最应该做的。 只是在这茫茫大山之中,若想找出几个人来,不亚于捞针。凭他的魂体感官,虽说可以感应到方圆一里有余的气机,但是若是他们以术法遮蔽了自身,那么事情便另当别论了。 能在此地存活下来的人,运气使然只是其一,若无非常手段,他们断然不会挺到现在。这里必定留有他们特定的印记,否则后来之人到此又有什么意义可言? 丁勉漫无目的扫视了一眼前方,忽然眼神一凝,整个人变的异常亢奋起来。“咦…前方那块巨石旁似乎有一抹亮光在闪动,难道他们早已知晓有人前来,这才造出动静,指引我前去?” 来不及多想,丁勉运起浑身魂炎之力,身影一晃,便朝着那抹忽闪的亮光掠去。以地狱之火凝结出魂体的他,比之刚来地府那会,不知强悍了多少倍。仅仅片刻不到,他便掠到了巨石之前。 此刻,那抹忽闪的亮光已经消失不见了,想必这人已经看到他了。 “呵呵…镇阴使丙火前来报道!”丁勉当即爽笑一声,随即一步踏出,闪到了巨石之后。 嗯?怎么会没人呢?难不成方才是我眼花了?不能够啊! 就在丁勉心生疑惑之际,突然“嘭…”的一声巨响,他身后的巨石陡然炸裂而开,而后一股极为可怕的气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逼丁勉后背而去。 “不好!”丁勉心中顿时心中一突,来不及细想,闪身便向一侧纵去。 “轰隆…” 随着一声狂暴的山石撞击之声爆起,半丈有余的斗大的天坑,赫然出现在了他方才所站立的位置。 “嘶…这是?”当丁勉回过心神,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时,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 但见一尊两丈之高的石头巨人,正阴火翻腾的俯视着他。它身上的每一块顽石,如一方方巨大的鳞片般,将其包裹的密不透风。 一朵朵褐色的火焰,似一条条不断游走的火蛇,群蛇狂舞间,一股焚天煮海的恐怖热浪,携带着扭曲虚空的无上威慑,直朝丁勉周身狂碾而来。 “直娘贼的,原来是只炎石阴兽?”情急之下丁勉瞬间祭出了三阴戮魂刀,“刷…”一刀劈出,红芒闪现,三阴戮魂刀夹杂着滚滚黑炎,势若奔雷般,只取炎石阴兽的脖颈。 “叮…” 由三阴戮魂刀所爆发出的黑炎刀芒,在触碰到对方脖颈的那一刻,仿佛像是斩在了一块无比坚硬的仙器之上,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透过黑中泛红的刀芒,直接反弹到了他持刀的右手上。 “嗯哼…”丁勉不由闷哼一声,三阴戮魂刀险些脱手而出。“直娘贼的,好恐怖的气力!” “哼…再吃我一刀!” “刷…” 血月忽现,刀似怒龙,丁勉当即改为双手持刀,身子旋飞着,一刀横扫而出,只削向了炎石阴兽的腰部。 “叮…”又是一股惊涛骇浪之力,将他直接震飞了出去。 “噌…嗤…” 借着刀尖与山石的摩擦力,丁勉才勉强止住了不受控制的身形。 “轰隆…轰隆…” 炎石阴兽没想到眼前这个矮小的阴魂,竟然敢对它出手,旋即很人性化的晃了晃硕大的脑袋,两只撼天石臂猛然一震,踏着石破天惊的步伐,天涯咫尺间,一步跨出,眨眼之间便出现在了丁勉近前。而后抬起一只撑天巨脚,直朝丁勉的头顶狂踩而下。 “轰…” 在其巨脚即将踩到丁勉的那一刻,后者身影霎时一晃,仰面撩向了炎石阴兽的下阴。 “叮…” 随着声如镔铁撞击之声的响起,丁勉借着这股骇人心神的反震之力,身子翻飞着掠到了三丈之外。 “逃!”三刀过后,丁勉已无心恋战。这炎石阴兽浑身硬如仙器,即便是加持了地狱之火的刀芒,也难以给它留下任何的印记,如此强大的阴兽,已经不是他能所对付的了。地狱火莲他是不打算使用了,在未摸清九幽极地的状况前,他的魂炎之力用一些便会少一些,如此保命的手段,岂可轻易施展! 然而,这炎石阴兽似乎并不想轻易放丁勉离去,但见其撑天巨脚猛然往下一踏,嘴里发出了一阵似火上浇油炸起的“滋滋滋”声。这声音是异常的尖锐刺耳,如道道江波般,快速向四周扩散而去。 与此同时,阵阵声如闷雷般的炸裂声,接二连三的从四周传来。随即一只只庞然大物,似荒古苏醒的巨人般,携滔天之威,气焰嚣张的自四面八方向丁勉所在的位置快速奔来。 “轰隆隆…” 霎时间,地动山摇,阴云遮天,丁勉心神豁然一震,暗骂一声,“直娘贼的,小爷这次怕是捅了炎石阴兽窝了!” 怎么办?这些炎石阴兽一个都难以让人招架了,此刻竟然奔出来四五十之多,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动用地狱火莲了吗? 周围密密麻麻的炎石阴兽已经将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了中间,此时他可以说是瓮中之鳖也不为过。 脖颈、腰部、下阴,这三个足矣要人性命的部位,他都已经尽力试过了。可惜对方便好似一方无懈可击的城堡般,毫无破绽可言,端的是急煞人也! “轰隆…轰隆…” 眼瞅着一只只炎石阴兽便要朝他狂压而来,丁勉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似乎寻到了一丝逃出生天的契机。 炎石阴兽,炎石阴兽,既然是阴兽,那么它体内必定会有魂晶。一般而言,阴兽的魂晶堪堪只生在两个位置。其一,头部;其二,胸前。魂晶对阴兽耳言,乃是一体之本,魂晶强大,其自身的实力也会随之增强。可若是以外力粉碎掉它的魂晶,那么纵使它的身体再强悍,也终归还是会沦为行尸走肉,再无半点意识而言。 嘶…难不成这些炎石阴兽的魂晶在头部?丁勉匆匆瞥了一眼奔将而来的炎石阴兽群,面色顿时一喜。直娘贼的,看小爷怎么灭了你们这些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家伙。 他没有,不能看清这些炎石阴兽内部结构,然则凭借其强悍的心神洞察之力,哪个部位所蕴含的气机最强,他还是能够清晰的感应到的。 炎石阴兽虽然看似浑身气机狂暴,但是从其眉心处所爆发出的滔天威压而言,乃是它身体气机最盛的部位了。由此丁勉几乎完全可以肯定,这炎石阴兽的魂晶就在它们的眉心处,只要将攻击尽数打在它们的眉心,倾尽全力下,足矣将其粉碎至死了。 说来很慢,实则只在转瞬之间。 念及此处,丁勉眼中赫然浮现出了一抹疯狂之色。“嘿嘿!孙子们,想要爷爷的命,你们还是嫩了点!” “刷…” 丁勉情不自禁的手腕一转,一抹森寒的刀芒,如流星般陡然划破了虚空。旋即浑身霸烈的气机瞬时迸发而出,整个人身影旋飞而起,刀如惊鸿般,悍然劈向了最先冲过来的那只炎石阴兽的眉心。 只听“咔嚓”一声,一道如水晶碎裂般的清脆之声登时响彻在了丁勉耳边。 这一次,他没有再被反震出去,但闻“轰…”的一声乱石激荡之声爆起,那只炎石阴兽直挺挺的瘫倒在地,化为了一块块阴火流转的石头……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八十六章 《三千鸦杀》 眼见此景,丁勉心中顿时一喜。呵…果然被我猜中了,不过继续在这里耗费魂炎之力,实属不智之举,得想办法脱身才是! “刷…”爆长而出的刀芒,再次一闪,借着三阴戮魂刀方才所牵扯出的一往无前之势,丁勉腰部陡然一扭,两只错纵持刀的手猛一发力,顺势撩向了另一只炎石阴兽的眉心。 “轰…” 又一只炎石阴兽应声瘫倒在地,化为了一堆杂乱的山石。 “滋滋滋…”两只炎石阴兽的突然陨落,似乎激起了其他阴兽的怒火,一只只尽皆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悲鸣。而后两两联袂,上下狂轰向了丁勉。 “叮…” 一只巨大的手掌狠狠地拍在了刀芒狂涌的三阴戮魂刀上,一股极度狂暴的气力,沿着刀身瞬间传入了他的手臂。不待丁勉魂体做出反应,另一只擎天巨脚也在此刻轰击在了他的胸前。 “嘭…” 两股惊天之力混合着令人窒息的恐怖威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碾推着他的魂体直朝其身后蠢蠢欲动的炎石阴兽群抛飞而去。 “嘭…” 又是一声闷雷般的撞击声响起,心神恍惚的丁勉顿时只觉浑身猛然一痛,“噗通”一声,重重的摔倒在了山石遍野的地上。 三阴戮魂刀也在此时从其手中脱飞而出,直挺挺的斜插在了丁勉身侧,裸露在外的刀身,“嗡嗡嗡…”的发出一阵不甘的悲鸣。 紧接着数十颗硕大的头颅,如催命的魔神般,赫然映入了丁勉的眼帘。那一条条森寒僵硬且又戾气冲斗的斑斑巨脚,碾压着扭曲的真空,直朝躺倒在地的丁勉踩去。 一股恐怖至足矣令人心神窒息的狂暴气机,顿时直扑向了丁勉的面门。丁勉心中顿时一突,“直娘贼的,看来小爷若不祭出地狱火莲,今日是休想活命了!地狱火莲给我出来…” 就在地狱火莲即将透体的那一刻,忽然“呛”的一声,一道利器摩擦山石的尖锐之声骤然而起。旋即斜插在地的三阴戮魂刀突然间红芒大胜,一股霸烈至极的滔天威势,刹那间充斥在了整方天地。而后地面猛然一颤,一道红光夹杂着玄妙绝伦的天地道韵瞬时而出。 但闻“轰隆”一阵毁天灭地的惊雷之声响起,围将过来的十几只炎石阴兽尽皆被炸的四分五裂,化为了漫天山石向四周跌落而去。 与此同时,一道干净稚嫩的女声,豁然在丁勉心神响起,“刀屠天地,万物尽陨,大道三千,独尊杀道!杀…杀…杀…” 话音未落,虚空中的三阴戮魂刀突兀的闪出了一抹华光,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接没入了丁勉的头顶。随即一段道韵十足,霸烈斩天的象形文字,瞬间烙印在了他的心神,如蛆附骨般再也无法抹去。 “天地之初,杀戮伊始,魔神霍乱,唯杀清明! 《三千鸦杀》,荒古无上杀招!一为斩天,而为裂地,三为分海,其为戮魂! 欲修杀招,必先凝意,以意令天,是为无上杀道…” 嘶…没想到这三阴戮魂刀之中竟然还隐藏着一篇惊世杀招,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一篇以杀证道的无上法门。此法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居然敢扬言“唯杀清明”!还有那三阴戮魂刀之内为何会藏有这么一篇杀意顶天的杀招?难不成这三阴戮魂刀与《三千鸦杀》俱是出自荒古? 就在丁勉心神震惊之际,虚空中的三阴戮魂刀似是泄去了浑身气力,红芒霎时一收,瞬间飞到了丁勉手中。 “嗯?又变重了?”丁勉右臂陡然一沉,这才发现三阴戮魂刀的分量,比之前至少增加了三千多斤。更让他想不到是,其阴红如血的刀身上,竟然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符文虚影。虽然这些宛若蝌蚪般不断流转的符文模糊不堪,然则其上所流露出的古朴沧桑的道韵,却是令人震撼不已。 丁勉情不自禁的暗叹一声,看来这三阴戮魂刀的来头不小啊! 右臂猛然一撑三阴戮魂刀,丁勉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受到三股惊天之力的冲击,此时他的魂体气机已然被削弱了大半。若非有着迥与普通阴官的魂体,恐怕此刻他已经沦为炎石阴兽的掌下亡魂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震慑住了周围的炎石阴兽,一只只相互拥挤在了一起,满是忌惮的死死盯着丁勉手中的三阴戮魂刀。谁也不愿上前当出头鸟,触及方才那股可怕的毁天灭地之力。 若是再继续与它们缠斗下去,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不若沉其尚未缓过之际,遁出此方天地,也好过在这悍不知死的挥霍蛮力强。 扫视了一眼周围蠢蠢欲动的炎石阴兽,丁勉嘴角顿时一扬,倒提着三阴戮魂刀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此时的他没有再往刀身输入地狱之火,方才三阴戮魂刀爆发出的恐怖威势已经震慑住了它们。如果他再往刀身输入地狱之火,那么这些炎石阴兽必会发现其中不妥,如此一来他想要再抽身便难了。 按理说阴兽便是阴兽,除了其骨子里本能的破坏与暴虐之外,依旧无法摆脱身为野蛮之兽的事实。然而从这些炎石阴兽的动作与忌惮的表情之中,他竟然察出对方的神智,其实已经完全可以堪比人类少年的智慧了。这让他对诡秘莫测的九幽极地,隐隐升出了一股难以言表的求知欲。 不过此刻不是他陷入沉思的时候,得尽快脱离此地,否则迟则生变,他可不想再品尝一番方才那抹“销魂的滋味”。 毫无征兆的危险最是令人忌惮,就像此刻气机内敛的三阴戮魂刀一样,不出则已,出则必定雷霆一击。 一干炎石阴兽看到提刀而来的丁勉,一只只尽皆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生怕下一刻三阴戮魂刀会再次爆发出毁灭一切的威能,将它们炸得山石乱飞。只有丁勉自己心里清楚,此时的三阴戮魂刀不可能再爆发出像方才那种叱咤风云的滔天威势了,因为器灵“嘻嘻”已经陷入了沉睡。 哼…再让我给你们添一把恐惧之火,彻底夺了你们的心神吧。 “刷…” 但见丁勉持刀的右臂,猛然向前探出,一抹红芒似血月横空般,拖着长长的刀芒在虚空划出了一道华美的光晕。 气机迸发下,丁勉气沉丹田,倾尽浑身所有气力,霸烈的狂吼一声。 “尔等可敢一战…” “尔等可敢一战…” “尔等可敢一战…” 此时的他也是在赌,赌这些炎石阴兽已经被三阴戮魂刀所爆发出的恐怖毁灭之力吓破了胆。否则他也只有祭出地狱火莲,悍刀死战、绝境求生了,好在他赌赢了。 “轰隆隆…” 一干炎石阴兽本身便将注意力全部凝结在了三阴戮魂刀划出的光晕之上。此刻再听到丁勉先声夺人的炸雷狂吼后,还以为是这矮小的人类再度激发了那柄魔刀的恐怖之力,一只只顿时化作鸟兽状四散而逃,眨眼之间便狂奔出了数十几丈。 “呼…直娘贼的!总算将尔等着这些巨石怪给唬住了!”丁勉暗骂一声,收起三阴戮魂刀便要往山脉深处掠去。 “呖呖…” 忽然虚空之中传来了阵阵尖锐的鸟鸣,丁勉不由自主的抬头向上看去。这一看不打紧,顿时惊骇住了他的心神。 只见一只只斗大的巨鸟,浑身燃烧着滚滚黑焰,如一位位从天而降的天官般,挥舞着一双遮天蔽日的火翅,争先恐后的向他俯冲而来。 “传说中的不死鸟?”眼见于此,丁勉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双眸之中充满了恐惧之色。 “小子!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走!”突然一道洪钟之声骤然响起,一只冰冷的手毫无征兆的抓住了他的胳膊,不待丁勉出声相问,后者便拖着他向山脉深处掠去。 “轰…” 身后陡然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丁勉应声回头瞥了一眼后方,但见方才他所伫立的那个方位,不知何时竟然泛起了一朵漆黑如墨的巨大蘑菇云。那滚滚升腾而起的黑烟,如一条翻云覆雨的黑龙般,身姿狂舞间,直冲无尽虚空。 “嘶…好恐怖的冲击力!这些不死鸟也太生猛了吧!”眼见此景,被牵扯而飞的丁勉不由自主的抖了个机灵。如果再迟一些的话,恐怕此刻的他已经随烟飘散了。 “呵呵…那不是不死鸟,而是地狱火凤!” 二人在一处怪石嶙峋的山洞前,停了下来。此时丁勉才看清的对方的容貌。这是一位满脸络腮胡的青年壮汉,而其身上的衣物却是件阴曹所独有的朱红黄鹂袍。 此人生的巨嘴阔鼻,一双铜铃般的眸子隐隐有电芒闪出,不用想也知道此人乃是一位用雷的高手。而其眉心之上更是浮现出了一抹闪电的印痕,浑身狂暴的气机与身陨的夜游神罗彬成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罗彬成身上的雷威处处透露着一股子诡异的邪性,而此人身上隐隐泛出的雷威却是给人一种至刚至阳的浩荡之感。 一个根红苗正的阴官,居然身怀雷法,若非身具逆天之姿,其生前也必定是个雷修。难不成此人生前也是神霄宗的人? 迄今为止,丁勉仅仅只见到过两个用雷的高手,一位是夜游神罗彬成,另一位则是罗彬成的父亲,二人皆出自神霄宗。先入为主下,他自然会将此人往神霄宗一脉靠拢。不过来之前习暮云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将自身底细和盘托出,否则必会身陨其中。因此,他也只是在心里暗暗猜测此人的身份,却是不会向对方寻根问底。 “多谢道友救命之恩,请受丙火一拜!”丁勉满脸正色的冲这人深深一辑,言语中尽显浓浓的感激之情…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八十七章 邪僧阴官 “我很好奇,一个阳人阴官按理说即便没有仙道宗门做靠山,也应该会得到上官的赏识才对。既然如此,又为何会被发配到了这危机四伏的九幽极地呢?” 青年壮汉并没有上前扶起躬身作辑的丁勉,而是面无表情的直接向他抛出了一则犀利的问题。当提到“阳人阴官”这四个字时,他那双铜铃般的眼眸陡然闪过一丝寒芒。虽然仅仅只是稍纵即逝,却是被三魂迥与常人的丁勉给捕捉到了。丁勉能清晰的觉察出那股压抑在灵魂深处的杀意,然而这矛头却并非是针对他。 径自挺直了身姿,丁勉半眯着双眼直视着对方,一字一顿的说道,“危机四伏?不,你说错了。天道之下皆蝼蚁,既然是蝼蚁,无论在任何地方都会有伏危临身。那么被发配到这里,又与其它地方有什么区别?左右不过是个挣扎而已!” 此刻,青年壮汉向他提及如此犀利的问题,无外乎借机分析他来此的动机。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在这方危机四伏的天地,能拥有一位可靠的盟友,无疑于多出了一条生路。至少关键时刻,不用担心后背骤然射出的冷芒。 他的回答虽然有些避重就轻、偷梁换柱,然而却是借机向对方表明了自身心志,他来此地只是为了更好的活着,仅此而已。 此言一出,青年壮汉一双虎目陡然间大睁。嘶…眼前的这个少年,看似稚嫩未脱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洒脱至极的心。勇猛果敢,不卑不亢,与昔日罗贼的龟儿子是何其相似! 重新打量了一眼丁勉,青年壮汉登时咧嘴一笑,“呵呵…好一个性情洒脱的少年郎。丙字营欢迎你的到来。” “丙字营?”丁勉忽然一愣,这才想起了自己的代号,丙火!毫无疑问,方才他与炎石阴兽之间激烈的战斗,定然也被这青年壮汉全部看在了眼里。直娘贼的,这厮是想借机勘察小爷的战斗力啊!如若小爷不敌那些炎石阴兽,这厮还会现身与我相见吗?这他娘的绝对是个杀伐果断的狠角色! “进去你就知道了!”青山壮汉略一低头,钻进了洞中。丁勉情不自禁的扫视了一眼道韵流转的洞口,旋即一步踏出,也随之进入了洞内。 嗯?好强的阴煞之气!刚迈入山洞,丁勉顿时只觉一股庞大的阴煞之气,如奔腾的潮水般尽皆向他的魂体涌去。 欣喜之下,他正欲开启体内的十方聚煞引灵阵,可是当眼角瞥到那密密麻麻,镶嵌在洞壁之上的墨色晶体时,他立即制止住了开启十方聚煞引灵阵的冲动。 怪不得外界炽热无比,而此中却是阴煞四溢,原来是用魂晶勾布的聚煞类法阵啊!丁勉砸吧砸吧嘴,心神瞬间大开,旋即一边往里走,一边暗暗观察着这聚煞法阵的玄妙来。 若论布阵御敌,或许他不懂!但是若说这聚煞类的法阵,他是最有发言权了。此地的法阵,俨然是一座三才聚煞阵,只是这其中似乎又蕴含着丝丝缕缕的炽热之气,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丁勉蹙眉了片刻,随即惊呼一声,“阴兽魂晶!” “咦?”走在前面的青年壮汉闻声诧异的转过身形,当其看到丁勉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时,一双暗含雷气的双眸,登时射出了一道精光,表情顿时变的精彩了起来。“小子,你懂阵法?” 丁勉轻咳了一声,尴尬的搔了搔头。“咳咳…略有涉猎…” “呵呵…倒是小瞧你小子了!”青年壮汉像是发现了稀世珍宝般,双目放光的恨不得立即上前将丁勉纳入手心。“如此正好,我倒要看看这回丙水还怎么继续当他的大爷!” 说着,青年壮汉拍了拍丁勉的肩膀,语重心长的继续沉声道,“这里不需要韬光养晦,你表现的实力越强,地位便越永固。否则…下一个身陨的很有可能便是你!” “什么意思?”丁勉忽然眼神一凝,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不由自主的从其魂体溢出。“你是说…丙字营并不是…” 青年壮汉轻叹一声,眼神之中隐隐泛出些许的失落,“你会明白的!” 跟着青年壮汉左突右拐之下,二人才堪堪来到了一座石门前。 青年壮汉嘴里轻声的念叨了几句,旋即一挥袖袍,“嗡…嗤…”石门被打开了。 丁勉眼前豁然一亮,一座简陋的宫殿赫然呈现在了他眼前。说是宫殿其实有些牵强,里面除了几方油光锃亮的石台和八根青石雕刻的石柱外,在无其他设施可言。 一位剑眉星目,嘴唇薄如刀片的少年,慵散的伸了个懒腰,一手托着下巴打着哈哈道。“吆…是头…回来了…啊!” 此人与他年龄相仿,只不过浑身所散发出的凌厉气机,却是让丁勉当即蹙起了眉。毫无疑问,此人十之八九便是一位剑修了。许是因为燕南天这个牛鼻子剑仙的缘故,对与剑修他潜意识里有着一股浓浓的排斥感。 “阿弥陀佛…”就在此时,一道雄浑霸道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哼…这里怎么还有个和尚! 侧躺在石台的少年并没有引起丁勉过多的注意,反而是盘膝坐于石台上的光头男子,倒让丁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此人虽身负墨色鹌鹑袍,却是半披半穿半敞怀。一只巴掌大的厚重耳环,如随风摇曳的银蛇般,高挂在其耳边。脖颈后方闪烁的三圈黑色圆光,仿佛三条不断游动的黑色蛟龙般,丝丝戾气自圆光中透出,给人一种魔的韵味。 尤其是其一双凶光毕露的深邃眼眸,更是令人望而生俱。而其手中盘捻的非是念珠,而是一颗颗大小不一的阴兽魂晶。如此矛盾的结合体,当真是颠覆了丁勉的三观。 最让他感到吃惊的是,此人斜披在身的官袍,与他身上的錾金溜边鹌鹑袍是如出一辙。 嘶…好生怪异的阳人阴官,难不成这是一个入了魔的邪僧?如此怪异的和尚装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丁勉在暗暗打量他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他。 “阿弥陀佛!贫僧这厢有理了!”怪异和尚笑眯眯的朝丁勉伸出了右手,“拿来吧!” “嗯哼…”丁勉双目陡然一凌,不明所以的问道,“拿什么?” “哈哈哈…丙木大师,吃瘪喽…”一旁懒庸的少年,幸灾乐祸的一拍手掌,玩味的扫向了丁勉。 “阿弥陀佛!初次见面,道友应该给贫僧一些魂晶才是!”这怪异装束的和尚,一本正经的放下右手不断盘捻着的阴兽魂晶,旋即双手一摊,眼神直勾勾的望着丁勉。而其眉宇间所泛出的滔天煞气,却是直接牵扯住了人的三魂。浑身戾气也在此时隐隐被其鼓动到了极点,仿佛下一刻便会出手给予丁勉雷霆一击。 “魂晶吗?”丁勉轻吟了一声,眼神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身旁的青年壮汉。见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老僧姿态,他心中顿时便有底了。 “刷…” 阴红如血的三阴戮魂刀夹杂着“呼呼”跳动的地狱之火瞬时而出,行若奔雷般,直接劈向了盘膝而坐的怪异和尚。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霸烈杀气,也在此刻被引发了出来。这是丁勉在《三千鸦杀》烙印心底之后,所感悟到的一丝天地杀道的气机。虽然他还未凝结出其中所提及的无上杀意,然则毕竟是自荒古流传而下的无上杀道,即便是沾染上一丝杀道的气机,也足够震慑这怪异和尚的心神了。 “嘶…好强悍的杀意!”满脸玩味的少年,被丁勉突然爆发的气机,给吓的顿时跳了起来。 “嗯?”煞气透顶的怪异和尚,忽然猿眉一挑,整个人直接在石台上站了起来。“贫僧倒要看看你这个阳人阴官究竟有何看家本领,居然敢挑衅贫僧的威严。哼…一念成魔…” 话音刚落,只见怪异和尚双手放在一起猛然一搓,一股魔临诸天的恐怖威慑登时从其掌中迸发而出。旋即一方戾气遮天的森寒利爪,携无上魔韵,阴风呼啸间便迎上了丁勉的闪电一刀。 “轰…” 气劲相交,一股股铺天盖地的气浪,以二人为中心,狂碾着周围扭曲的虚空,向四周极度扩散。 一朵朵炽热无双的黑炎如天女散花般,自虚空陡然而落,而怪异和尚手中所爆发出的道道魔气,也在此时被冲击的四分五裂。 一经交手,丁勉顿时直觉一股螺旋气劲,自三阴戮魂刀刀身瞬间传入了他的魂体。 “噔噔蹬…” 一连倒退了三步,他才堪堪卸去了这股诡秘莫测的惊天大力。嘶…好诡异的气劲!此人之勇,实乃一方劲敌。看来镇守这九幽极地的阴官没一个简易之辈,这魔性十足的和尚都尚且如此,那么领他来此的青年壮汉,又会强大到什么地步呢! 在丁勉心神震惊的同时,怪异和尚也被他爆出的霸烈攻击,给硬生生轰飞了出去。 “嘭…”一阵牵扯人心的撞击声响起,怪异和尚整个人如狗皮膏药般,尽皆粘在了石壁上。 “嘶…丙木大师不会与石壁融为一体了吧!” 吃惊不已的少年,身影一闪,如一柄出鞘的利剑般,眨眼之间便来到了怪异和尚魂体所粘的石壁处。 “啧啧…和尚你就安心的走吧!本大爷会为你超度的!”少年满脸坏笑着伸手便去扯粘在石壁上的怪异和尚,手还未触碰到他的魂体,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阿弥陀佛…拿开你的脏手!”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八十八章 我的刀亦是很冷 少年用狡黠的眼神,微微瞥了一眼如字画般装裱在石壁上的怪异和尚,滑稽的一扶额头,“呀呵…原来丙木大师还没有死啊!害得本大爷白伤心一场,真是扫兴!” “阿弥陀佛…你若再多说一个字,贫僧必会送尔去青冥之巅!” 怪异和尚先是活动了一番僵硬的脖子,旋即浑身一震,自石壁中弹飞而出,身影如幽灵般霎时一晃,赫然闪现在了丁勉面前。二人之间的距离仅有三寸不到,四目相对,一股无言的杀气,自二人魂体爆发。无生无息间一抹寒芒摩擦着丝丝电光,陡然弥漫至了整方虚空。 怪异和尚如怒目金刚般,死死的盯着丁勉,丁勉亦是毫无畏惧的直视着他,周围的气机骤然沉闷至了极点。 半晌之后,怪异和尚才闷声道,“阿弥陀佛…你的眼神很冷,贫僧便帮你去佛祖那里忏悔吧!” 此言一出,怪异和尚腰部陡然一扭,伸出五根如匕首般的森寒指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丁勉面门而去。 在怪异和尚身动的那一刻,丁勉亦是脚下一拧,整个人似灵蛇夺路而出,侧身闪过那凌厉刚猛的一击。忽见红芒一闪,丁勉半倾着身子赫然止住了身影。而其手中凭空出现的三阴戮魂刀,不知何时刀锋已然架在了怪异和尚的脖子上。“我的刀亦是很冷。你若是不信,尽可一试!” “呀呵…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猛,一出手便是拔刀相向。啧啧…果真是性情中人!”少年吃惊的同时,伸手朝虚空中一引,一柄暗影重重的三尺长剑瞬时而出,一双惺忪的双目登时射出了一抹寒光,随即大喝一声,“丙木大师,我来助你!” 话音刚落,但见虚空陡然炸起了一道幽冷的暗光,如魔龙出渊般,夹杂着阴冷无比的寒气,似羚羊挂角,以一种极度刁钻的位置,是如疾风间,直刺向了丁勉的咽喉。 此刻,丁勉若想躲过这横穿虚空的一击,唯有撤刀。而可一旦撤刀,身侧的怪异和尚必定会如毒蛇般张开他那锋利的毒牙,咬向他的后背,届时他可就被动了。 哼…上山的路,只有进,没有退。既然如此,那便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刹那间丁勉头部猛然一晃,八颗硕大的蛇头瞬间从其脖子长出,势若闪电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只朝凌空飞渡的一人一剑窜去。 “嗤…嗤…” “啊…” 只见爆长而出的八颗斗大蛇头,三五对分,五方团簇紧拥的蛇头,硬抗着影剑携来的凌厉剑气,顷刻之间便阻断了影剑的去路。另外三颗蛇头也在此时相互交错着缠住了飞渡而来的少年。 画面似乎定格在了这一刻,丁勉犹如一位人身而多首的荒古魔神般,傲然而立。浑身所爆发出的霸烈妖异的滔天气机,无不震慑着场中所有人的心神。 一直冷眼旁观,形如局外的青年壮汉,早已不复先前的淡定从容。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眸,满满的俱是惊诧与不可置信。 怪异和尚早在少年出手的那一刻,便感应到了场中的气机。他本想趁此机会脱离丁勉的刀锋,而后一雪前耻。然而在丁勉突然爆出八颗蛇头的那一刻,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犹如被水浇灭的烈火般,陡然生出一抹透心之凉。 “别说是搞偷袭,纵然是尔等两人强强联手,我丙火又有何惧?”丁勉冷冷的扫视着被三颗蛇头束缚在虚空的少年,“这次算你走运,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说完,丁勉浑身裸露在外的霸烈气机突然一收,八颗蛇头与三阴戮魂刀尽数被他收回了体内。 呼…好诡异的手段,好霸烈的气势!挣脱而出的少年,情不自禁的抖了抖右手,旋即将跌落在地的影剑捡了起来。“多谢道友手下留情!” 少年虽然知道肆意妄杀阴官,会受到地府的强烈制裁。但是,从丁勉方才浑身所散发出的霸烈杀意而言,他几乎可以完全笃定,眼前这位看似弱不禁风,实则强悍如斯的阳人阴官,已经对他起了杀心。至于为何又会选择中途罢手,少年只当是傲气使然所致。 殊不知,丁勉方才所爆出的滔天杀气,非是针对他们的,而是在趁机感悟《三千鸦杀》所提及的天地杀意。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只要自身修为足够强大,那么即便是最下三滥的招式,也能在其手中化腐朽为神奇。是矣,他一直秉承着修为至上的修炼准则。这也是《明王圣魂经》中,所折射出的修炼理念。 可是当他看到三阴戮魂刀自行飞入虚空,爆发出惊天威能的那一刻,整个人的眼界与格局,瞬间被拉大至了无可衡量。无论是仙门修士,地府阴官,亦或者妖修,魔修,他们虽然修行方式与法门大径相庭,然则却是殊途同归,只奔长生。 长生之道,仅仅只是最笼统的概念。世人所想象中的长生,乃是拥有无尽的寿元,之前他也是这么认为的。然而当他真正步入这方煌煌仙朝之后,才忽然发现先前的自己仅仅只是一只井底之蛙。 真正的长生,得享无尽寿元只是其中之一,最主要的乃是与天地争锋,而依旧毫发无损的逍遥无尽星空。正所谓大道之玄,玄之又玄,这大道便是真正迈入长生的一道门。门外虽然景色宜人,仙气盎然,令人沉迷。然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杀劫颠覆下,纵使是得享仙位的天官,恐怕也难逃此中劫难。唯叩开此门,才能真正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同春。 他机缘所致得来的《三千鸦杀》,乍一看乃是一则无上杀招的修炼法门。可是若仔细沉吟,便会发现这其中却蕴含通往大道的契机。或许等他凝结杀意,将为斩天,裂地,分海,戮魂完全炼至巅峰的那一刻,便可踏入杀道,继而直窥真正的长生。 无论如何,这《三千鸦杀》必须要修炼成功。虽然他已身负《明王圣魂经》与《金刚般若真鉴》这两部精修神魂与肉体的绝世佛法,以及儒门修炼之法。但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狭义来讲,它可以助己身增强攻势,广义而言,一则有希望踏入真正长生之道的法门,他岂可擦肩而过… 怪异和尚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他们都是被人欺压、掠夺,才堪堪走至今天的。一个刚来此地的新人,遭到老牌镇阴使的拿捏,实属正常,可惜他们遇到的乃是丁勉这个身怀异术的怪胎。 “啪啪啪…” 青年壮汉双手鼓动间,笑呵呵的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呵呵…我早就说过,丙火这家伙的实力,毋庸置疑。可惜你们偏偏不信,这下吃瘪了吧!” “呵呵…这不是一时手痒嘛!”少年佯装尴尬的搓了搓双手,随即自来熟的上前拍了拍丁勉的肩膀,“丙火兄弟,正式介绍一下,我叫丙水!” “见过丙水道友!”丁勉冲少年略一拱手,以示回应。 “哈哈丙火,今后我们便是一个战壕的兄弟了。以后有哥罩着你,保管你安然无恙!” 丙水(少年)对方才之事,是只字未提。或许在他眼中,此时的丁勉才算得是真正丙字营的一份子吧! “阿弥陀佛…贫僧丙木,见过丙火道友!”丙木(怪异和尚)尴尬的探出身形,也向前与丁勉行礼。诚然,他还再为方才所发生的事情而感到耿耿于怀。 不过,这次丁勉并没有再从丙木身上感受那股疯狂的杀意。对此,他也是看破不说破。 丁勉暗叹一声,终归还是实力至上啊。倘若我不敌这二人,兴许现在已经真灵泯灭了吧! 丙金(青年壮汉)略有深意的正视着丁勉,欲言又止的说道,“呵呵…我叫丙金,你可以叫丙老大或者头!我隐隐有种预感,丙字营似乎要崛起了!” 崛起?听到这,丁勉眉毛忽然一拧,“头,我初来此地,能不能详细给我说说这九幽极地的状况!” “啧啧…九幽极地,听这名字便知道了,九死一生之地嘛!”一旁的丙水暗暗撇了撇嘴,自嘲的轻笑一声,“老子来这里已经快两年了,啧啧…连顿像样的宴席都未曾吃过,真是苦煞我也!” “阿弥陀佛…贫僧仿佛看到了仙阙的琼汁玉液,若是能畅饮一番,死亦足矣!”丙木轻吟了一声佛语,旋即将目光投向了丁勉!“不知丙火道友可曾带来些灵果仙酿?” 丙水忽闻此言,表情瞬间一滞,满眼放光的望着丁勉。“是啊!丙火道友!拿出来让我们瞧瞧啊!” 丁勉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只有一柄刀,道友若是想找吃食,怕是要失望了” “好了!你们二人别在这打秋风了!好生准备一下。三个时辰后,开始行动!”丙金冲二人轻轻摆了摆手,而后走到石壁的一方暗门处,袖袍一挥,只听“嘎吱…”一声,暗门应声而开了! “小子,随我进来吧!这九幽极地究竟如何,我也说不出!只能靠你自己了”…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八十九章 三君齐上暗卫阁 靠我自己?难不成向旁人透露一些九幽极地的状况也会遭到禁忌的反噬吗?丁勉微一愣神,旋即又否定了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方才丙水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没少调侃这方不毛之地,如若谈及九幽极地便会遭到禁忌的反噬,那么此刻他哪里还会毫发无损的站在这?不管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九幽极地的脉络,小爷是非摸清不可。 念及此处,一股不屈不挠的意境,陡然自丁勉魂体生出,其人迈步一跃,纵身便投入了暗门之内。 “直娘贼的,怎么会这么热?” 踏进暗门之后,丁勉顿时只觉一股铺天盖地的热浪,如万丈江河决堤般,尽皆不要命的朝他蜂拥而至。 突如起来的变故,让他心中陡然一惊,急忙运转起了体内的魂炎之力,这才感觉浑身舒畅了些许。 地狱之火虽属特殊阴煞催生出的产物,却并没有阴煞所蕴含的冰寒彻骨之意,阴极而生之下,反而让其生出了至刚至阳的焚天之势,这也是他敢来九幽极地的依仗。相较而言,一身魂炎之力傍身的丁勉,倒是不必担心炽热之气的侵扰。 但见前方三座不断地流转的红色气门,如万丈深渊的魔窟,处处透露着诡异与邪性。丝丝缕缕的炽热之气,自红色气门中溢出,气浪翻滚间,隐有蒸发天地之势。 三座气门之前,皆立着一方栩栩如生、道韵十足的巨大雕像,仿若镇守魔窟的仙兽般,巍然拱卫着三座气门。左侧气门伫立着一条盘绕而上的火龙,中间气门是一只骇人的九头巨狮,而右边的则是一条展翅高飞的雄鹰。其下各自雕刻着一个斗大的古隶字体,战、守、探! 丁勉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只觉心神瞬间被牵扯出体,投进了那焚魂噬魄的红色气门之中。如此诡秘莫测的气机,自然引起了他的心神警觉。他虽不知这三门之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玄机,但是丙甲能带他来此,必定和他想要了解的九幽极地有关。 丙甲负手而立的站于三座炽热之气凝结的气门之前,眼神中不经意的流出了一抹怀念与惋惜。 从其身上所泛出的丝丝白烟来看,显然此时他的内心并不平静,这正是阴煞之气蒸发的自然表现。当他看到丁勉面色如常的走到他近前之时,瞳孔猛然一缩,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震惊之色,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方秘密,丁勉既然敢来此地,便足以说明他的不凡。 “我知道你心中有万千的疑惑,但是每一位来此的镇阴使,都必须在进入这三道诡秘之门后,才会生出对这方天地了解。他人眼中的世界,未必便是你看到的世界,我这么说你懂吗?” 丁勉暗暗压下心中的震惊,眼神不由瞟向了那三方巨大的雕像。“你是说这三座气门之中,蕴含着九幽极地的脉络气机,只有进入三座气门,才会机会了解这方天地。” 丙甲面色沉重的点点头,旋即又苦笑着摇起头来,“九幽极地只是你官途的一个暂时落脚点,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择一门进去吧!记住,无论你的选择了什么,都要全力以赴的完成,否则你今后的路途怕是…” 说但这,丙甲瞬间沉默了下来。但是丁勉却从中读到了一丝非比寻常的契机,地府派他们前来此地,显然不是放任其自生自灭的。先前他也只是听说来此的镇阴使,仅仅是监管此地的一举一动。可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尤其是这三座诡秘莫测的气门,更是让丁勉笃定,外界传言似乎有误,而他们来此的真正意义,或许只是地府某一神秘的考核。 “这三门有何不同?我该选择哪一门?”一念至此,丁勉心神陡然大开,暗暗朝三座气门推进。 方才丁勉仅仅只是粗略的观摩了一下这三座气机诡秘的气门,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然而当其运气心神之力去探查这时,却忽然察觉这三门之上所流露出的炽热气机,乃是层层递上。 右边雄鹰所处的气门之中,虽然炽热之气有些浓郁,但普通的阴官倒是还可以消耗自身阴煞之气抵挡住。 中间九头巨狮所在的气门,隐隐流露出的滚滚热浪,不亚于火山爆发。若是修为不够淳厚的阴官踏入此门,分分钟便会沦为梦幻泡影,被焚弑一空。 而左侧火龙所守的气门之中,炽热之气无疑于最为狂暴,此中所蕴含的炽热之气比之他体内的地狱之火,丝毫不逞多让。如若丁勉不是身怀地狱之火这等强悍如斯的恐怖异火,他毫不怀疑在靠近此门之后,自身是否还有生还的几率。其中所散发出的炽热之势,足矣焚天烘地,他方才生出的心神出体之感,便是由此门牵扯而出的。 “炽热之气不同,自然所潜藏的气机不尽相同!量力而行,才是你眼下要做的!”丙甲饱含深意的瞥了一眼略有所思的丁勉,眼中精光一闪而逝。而其心中却是暗暗加了一句:量力而行虽不假,但是若无一往无前的勇气与视死如归的决心,想要在无尽地府、乃至整方仙朝展露头角,呵呵…难啊! 量力而行吗?丁勉眯着眼睛扫视了三门一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火龙所处的气门之上。如若他猜测成真,那么这火龙气门无疑地府所设下的最艰难的考核。风险愈大,其中所获得的利益自然也会成倍增长。有了地狱之火傍身,他好不犹豫的选择了火龙之门。 “啪嗒…啪嗒…”丁勉傲然挺胸的向左侧火龙之门走去。 丙甲眼见于此,古井不波的表情豁然一愣,旋即面色大变的一把拉住了丁勉的胳膊。“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你踏入此门,可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在丙甲心中,丁勉若能选择中间的气门,便足矣证明此子不凡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丁勉居然会选择那座至今无人敢踏入的火龙之门。 几千年来,能来九幽极地磨炼的阴官是数不胜数。即便是子、丑、寅、卯、甲、乙、丙、丁等八营那些自诩天资、气运过人的上位者们,也只堪堪选择了中间的那座气门。 而今眼前这个令他欣赏的少年,居然会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选择了火龙之门,这如何还能让他喉得住!情急之下,这才伸手拦住了丁勉。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丁勉步入万丈深渊,从此彻底消失于气门之中。 心思通透的丁勉,岂能看不透丙甲的不忍之情。当即心中一暖,双眸之中流过一丝感动。然而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若无逆天改命的勇气与毅力,又何谈霸掌煌煌仙朝? “谢谢头!不过我还是想尽力一试,非是少年心性使然,而是这方仙朝不会同情任何一个弱者!蝼蚁若想撼天,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是唯一通往霸途的路径!”丁勉郑重的朝丙甲微一躬身,神色坚定的走向了火龙气门。 “好小子!我等着你出来!”丙甲肃然起敬的对着丁勉的背影喊到,两团浓浓的白雾瞬间从其双目流露而出。唉…如若昔日我有这小子的一般狠劲,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般天地。呵呵…老了啊… 就在丁勉踏足火龙之门的时候,酆都城的暗卫阁,却是迎来了三位不速之客! 静如老松的暗卫阁统领云萧萧,自入定中醒来,“不知三位阎君携手来此,所为何事?” 为首的一位身材消瘦的黑衣男子,爽朗一笑,“哈哈…这不是好长不见云老弟了,为兄甚是想念,今日来此,特来叙旧!” “是啊!我等难得清暇一次,不好好叙叙旧,怎能对得起这大好的时光!”其它两名黑衣男子亦是随声符合道。然而他们的眼神却是飘忽不定的扫视着案台之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呵呵!云某何德何能,能当得起三位阎君的青睐!”云潇潇笑眯眯的站起身形,“三位日理万机,不会无故来此调侃云某吧!” “哈哈…云统领果然干练,多余的话本君不多说了!我等听闻九幽极地的火龙禁忌被触发了,不知此人是谁?究竟有何依仗,胆敢触动火龙禁忌?”身材消瘦的阎罗,尴尬的笑了笑,身影一晃便来到了桌案前,“咦…发生了如此振奋人心之事,居然没有一道奏折递出?啧啧…看来云统领手下的人,似乎有些阴奉阳违,欺瞒上官啊!” 其他两位阎罗亦是毫不示弱的瞬移至桌案,目露精光的扫视着上面,可惜空空如也的桌案,令他们一颗火热的心,瞬间跌落至了谷底! “呵呵…原来三位是为此事而来啊!”云潇潇略有深意的扫视了三人一眼,旋即又摇了摇头,“若是别的事,云某倒是能说出一二。可惜自从大帝被调往仙典司之后,暗卫阁便彻底失去了对九幽极地的掌控。呵呵…至于火龙禁忌是被谁触发的,云某也是只知其然不知所以然!不如三位阎君亲自去那里亲自勘察一番去何?”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九十章 暗流涌动 三位阎罗一听,顿时面露尴尬之色。不过,他们却没有因此而心生恼怒,反而一个劲的陪着笑脸。若是他人在此,定会吃惊到下巴掉地。三位堂堂的地府阎君,居然会在一个暗卫阁的统领面前低三下四的献媚,其中关窍耐人寻味。 自暗司成立以来,九幽极地便被酆都大帝以大手段布下了超强禁忌,但凡地府八品以上的阴官(包含正八品),无论是谁胆敢插手九幽极地,必会受到禁忌的反噬。 期间也有几位仗着自身修为强大的高阶阴官,偷偷前往九幽极地欲插手暗司选拔一事,可惜前脚刚步入九幽极地境内,下一刻便彻底化为了天地尘埃,自此之后无人再敢挑衅酆都大帝的权威。 云潇潇虽说官阶比不上三位阎罗,但是暗卫阁统领是何职位?那可是直接听命与酆都大帝的密使,手中更是有着代大帝监察所有地府阴官的无上权力,单是先斩后奏这一特权,却足矣让他不惧这种官阶的威压。再兼之他生前乃是一方绝世悍妖,死后更是直接保留了其本体的天赋神通,纵然是三人强强联手,也不见得便能一举拿下他。 酆都大帝虽然不在地府,可是暗司的无上权力仍然奏效,仙朝典律司各部对这暗司一直挺推崇,他云潇潇自然有这个实力和地位,调侃三位阎罗。 暗司只是暗卫阁其中一部,也是暗卫阁对外最笼统的称呼。暗卫阁,分为暗司和战司。暗司乃是肩负着收集各地情报,监察各地阴官的职责;战司则是负责秘密解决那些暗中对地府图谋不轨之人。 然而在这战司之中还隐藏着一支绝对霸烈的组织,弑魔卫。弑魔卫一般很少出动,但它的每一次出现,都将会在仙朝掀起一股血雨腥风。无论你是仙门中人,亦或者地府的高官,一旦收到弑帖,三日之内,必定身陨,无一人可以逃脱。 这支组织乃是地府绝对的执法者,也是暗卫阁最神秘的组织,而入选弑魔卫最基本的条件,便是触发九幽极地的火龙禁忌,并且完成禁忌之中所布下的任务。 也不知是谁将暗卫阁选拔弑魔卫的秘辛泄露给了几位阎罗,这才导致他们不约而同至此,来打探风声。若是能提前将之纳入自己麾下,一旦此人被入选为弑魔卫,那么给他们带来的利益绝对无法衡量。 云潇潇心里十分清楚,酆都大帝之所以被贬谪到仙典司任职,失职之罪只是个幌子,而真正原因或许是因为地府的铁箍一统,触犯了九阙之上某一高官的利益。若非如此,这大帝之位为何到现在也迟迟不肯认命。说白了,还是那位大人物要让地府乱起来啊! 酆都大帝对他有再造之恩,无论如何,他都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地府一步步踏入万劫不复之地。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偿还昔日的恩情,因为妖也有妖的道义… “哈哈…既然如此,本座便不打扰云统领清修了,来日你我兄弟再把酒言欢!”身材消瘦的阎罗,眼睛咕噜一转,身影一晃,瞬间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云统领,再会!”其他两位阎罗眼见在此也讨不到什么好酒,纷纷遁入虚空,离开了暗卫阁。 云潇潇坐在桌案前,陷入了沉思。火龙禁忌被触发一事,他也是刚刚从“九幽幻碟”所爆发出的龙影才得以知晓。三位阎罗却是在同一时刻来此,这足矣说明暗卫阁的成员已经有人暗中投靠了三位阎罗,此事他绝对不能容忍。 “看来本尊的手段,你们是忘了啊!任何人胆敢泄露我暗卫阁的机密,本尊都会让他身陨!”云潇潇喃喃片刻,忽然眼中寒芒一闪,一指点向了虚空,“哼…藏头露尾的宵小之辈,安敢窥视本尊!” 话音刚落,一只巨大的虎爪虚影,夹杂着狂暴的天地气运,携无上凶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只朝虚空某一点掠去。 “嗡…” 虚空中顿时泛起了道道涟绮,眨眼之间又恢复了平静。 与此同时,酆都城的某一黑暗角落,踉踉跄跄的显出一道身影来,此人不是方才身材消瘦的阎罗,还能有谁?“咳咳…没想到这只震天虎的妖魂竟然如此恐怖,仅仅一指之威,便将本座逼出了暗卫阁,看来本座要临时改变计划了!” 暗卫阁中的云潇潇,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冷笑,“阎君又如何,本尊若是想灭尔等,弹指即可!”旋即云潇潇朝虚空一招,“怒龙何在?” “嗡…” 随着云潇潇一声喝令,一道身影突然自虚空闪出,电光火石之间便来到了云潇潇面前。 此人正是地府四大判官之一的崔钰,不过他此时的装束并非是标配的火红九蟒袍,而是一身黑龙怒海袍。那黑白相间的恐怖条纹,如万千流动的阴阳鱼般,在虚幻与真实之间不断变化,让人一看,不觉生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恐惧之感。 尤其是他胸前散发着恐怖凶威的黑龙,其两颗狰狞恐怖的龙目竟然与活物无疑,无论站在哪个角度看,你都会发觉这双弑人心魄的龙目一直在死死的盯着你看。更甚至崔钰浑身所散发出的气机,早已不复往日威严无双的不可冒犯,而是戾气冲霄的噬人心胆。 “统领有何吩咐?”崔钰恭敬的冲云潇潇拱手行礼。在这位深邃如渊的统领面前,崔钰生不起任何的不满,非是惧怕云潇潇恐怖如斯的手段,而是对他义薄云天的性情,所深深蛰伏。 为了一个义字,云潇潇竟能舍弃重塑肉身的天赐良机,而甘愿随酆都大帝苦守阴司数千载,单是这份道义,便足矣令千万仙朝修士俱汗颜。 云潇潇低头摸了摸右手小拇指,眼中寒芒突炸起,“暗司,战司,已经被三位阎君渗透了。我希望你能将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找出来,不管之前这些人对暗卫阁做出过了什么样的贡献,一个不留!” “怎么可能?”崔钰瞪大双目,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统领,我暗卫阁的兄弟不会做出…” “本尊让你去,你就去…”云潇潇当即狂吼一声,眼眸之中隐隐泛出了些许雾气。 崔钰被云潇潇的狂怒表情,给深深的震慑住了。半晌之后,他才回过心神,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与惋惜。他了解云潇潇的性情,此事断然不会作假,但是真让他狠下心来对昔日肝胆相照的兄弟操起矛戈,他如何下的了手。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属下恳求统领再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噗通…”一声,崔钰重重的跪了下来。即便是面对三位阎罗,他也从未行过如此跪拜之礼,而今为了暗卫阁的兄弟,这位叱咤风云的人物竟然将自身的傲气撇到了一边,由此可见这暗卫阁的成员在他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 “起来吧!”云潇潇伸手将崔钰扶了起来,随即轻叹一声,“往日他们这些人的小动作,本尊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将触发火龙禁忌一事,泄露给三位阎君。此事关乎到我弑魔卫新鲜血液的绝对纯净,你身为弑魔卫首领,不会不晓得此中利害吧!” “火龙禁忌被人触发了?”崔钰先是一愣,旋即惊呼道,“嘶…难道会是那小子?时间上倒是对得上!” “哪个小子?”云潇潇虎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你认识此人?” “我想应该是他了…”崔钰将自己的猜测,以及丁勉近日在庐州城所做的大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眨眼之间便灭掉数千的阴魂,倒是个狠角色。这小子必定不是久甘人下之辈,能否控制的住他?”云潇潇五指不断地敲击着桌案,一双深邃的眼眸,如两口缓缓流动的黑洞般,隐有吞天噬地之能。 此时的云潇潇对丁勉升起了一丝兴趣,只是后者的心性却是不好把控,他在权衡一切的利弊。以丁勉的性情与手段,日后必定会在地府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只是一个随时可以暴走的孤狼,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控住他。云潇潇一向喜欢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若不能为他所用,还是尽早除掉的好,免得日后为暗卫阁树立一方大敌。 “那小子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却极重情义。有我在,他翻不起什么大浪…”崔钰当即拍了拍胸脯,打消了云潇潇心中暗暗升起的杀意。同时崔钰心里却是暗暗叹息一声:小子,我只能做这么多了。懿孙虽有利用你搅乱仙朝格局的念头,然则这也是你的机缘。弱者想要崛起,岂能不付出些代价,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 “如若他能通过火龙禁忌的考核,继续让他留在庐州城任职!一来可以迷惑那几位阎君,二来也能监管庐州城的一举一动。邙山那位可能要复苏了,届时庐州城的大部分兵马,定会被抽调至那里!那小子倒是可以做为一颗暗棋,横插在北堂阎君的阵营。”崔钰的话,让云潇潇放下了心中的顾虑。云潇潇最信任的人便是崔钰了,有他做担保,丁勉倒是因此躲过了一场杀身之祸。 崔钰欲言又止的说道,“属下最担心的是,北堂阎君会不会向麾下城池询问近日前往九幽极地的人员名单,如此岂不是将那小子的身份给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呵…本尊已经在几位阎君身上下了禁忌,一旦他们生出探查九幽极地的念头,必定会受到庚金之气的反噬。他们不会傻到用身家性命当赌注的,这点你不用担心!” 云潇潇冲崔钰摆了摆手,略显疲惫的说道,“去吧!暗卫阁是否能彻底澄清,就看你的了,莫要让我失望!” “是!统领!”崔钰面容隐隐闪过一丝挣扎与不忍。旋即神色一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浑身如即将出鞘的利剑般,迸发出一股霸道凌厉的气机。他知道,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弑魔卫,乃是暗卫阁的逆鳞,龙之逆鳞触之必死,他保不住他们了。 “毕竟是我暗卫阁的兄弟,给他们一个痛快吧!免得遭罪!” 云潇潇沙哑的声音,让崔钰不由浑身一颤,后者银牙一咬,消失在了幽冷的虚空之中…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九十一章 石棺中的刑天 随着贯穿八营的火龙禁忌被触发,其他七营皆动了起来。火龙之门中所蕴含的炽热之气究竟有多么恐怖,他们非常清楚。大部分来此的阴官仅仅只是在雄鹰之门中待上片刻,便被炽热之气逼的不得不退出此门。 只有极少数傲气与胆色过人的阴官,才会选择挑战狂狮之门,而能从那里安然无恙走出的人,一只巴掌都能数过来。此刻,丁勉竟然踏入了让众人望而却步的火龙之门,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没有人认为他能活着从中走出来,唯有丙金依旧苦苦挣扎着站在丙字营的气门前,满脸希冀的盯着火龙之门。 不知为什么,他对这位洒脱中不失刚毅的少年,有种盲目的信任感。从丁勉义无反顾决心踏入火龙之门的那一刻起,丙金一颗沉寂多年的心,似是找到了宣泄口,往日几乎被磨灭一空的斗志,正在缓缓的复苏。“朝闻道夕可死矣!或许你说的对,背水一战才是我辈修士应有的胆色与执着…” 丁勉还不知道因为他触发火龙禁忌一事,外界已经闹翻了天。而此时的他,却是迈入了一座烈焰滔天的火山之地。 没错就是火山,一经踏入火龙之门,他整个人便被一股庞大的吸力给扯进了广阔无边的火山之地。火山之大,不知几千里,端得是烈火如虹贯长空,热浪涛涛遮碧穹。 震撼,错愕与窒息,不断地在其心神交织,那一道道倒卷而飞的恐怖热浪,夹杂着冲天火光,如千万条炎龙在咆哮,狂卷着整方虚空。 狂暴无极的恐怖热浪,如蛆附骨般无时无刻不在腐蚀着丁勉魂体冒出的黑炎。如果说地狱之火的炽热,乃是焚天煮海的霸道,那么这火山之地所散发出的炽热,则是撕裂苍穹的狂暴。 霸与狂,如龙虎想斗般,不断地消磨着对方身上的炽热能量。然而地狱之火虽然悍勇,却抵不住这源源不断的热浪消耗,不到片刻丁勉魂体内的魂炎之力,便已消耗过半。非是地狱之火等阶比不上这火山气机本源,而是丁勉自身不够强悍。此时他体内的地狱之火,便如同还未真正成长起来的王者,需要的能量几乎天量。 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出体内地狱火莲的抵触情绪,这是对火山境地所爆发出的滚滚热浪的不喜与厌恶。炽热虽好,却终归不是它那盘菜。 渺小,卑微,正是此时丁勉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写照。人力有穷极,而自然之威却是永远无法衡量。纵然是他踏足了修炼一途,此刻在面对这方撑天而起,巍然而立,烈焰冲斗的火山,也难以生出一丝的抗拒之心。 修士真的能够通过修炼来达到与天地争雄的地步吗?此时此刻,一直坚信人力顶天的丁勉,开始变的迷茫了。 几经荆棘与曲折,他才堪堪步入了阴官之流,即使是被调往九幽极地,他也没有丝毫的怨言。因为他始终坚信,只要自己变得足够强,总有一天会攀临到仙途最巅峰,与天齐平。饮最爽口的仙酿,给夫人一方绝世净土,不再让她受一丝的委屈与苦楚。 然而此刻面前这座蕴含着破天裂地之威的火山,却是打破了他不断攀登高峰的雄心。它仿佛一座难以逾越的鸿沟,虽然近在眼前,可不知为何却让人生出一种永远也遥不可及的无力感。或许镜花水月的虚幻,与海市蜃楼的奇观,更加符合这爆裂苍穹的火山所散发出的意境。 “天威莫测,人力穷极,纵使身陨,亦要踏天。我辈修士自当执三尺青锋,守护所要守护的一切。这火山口中隐藏着一方我阴司最隐秘的机要,不知尔是否有足够的胆量,去将之取出来。” 就在此时,一道缥缈虚无且又不可抗拒的声音,突然响彻在了他的心神。 “谁?是谁在说话,给小爷滚出来!”丁勉当即厉喝一声,三阴戮魂刀瞬间出现在了他手中。 无休无止的热浪侵扰,让他心中有种莫名的烦躁感。此时突然有人以大手笔传音于他,敌我不明之下,他只能将一身火气凝结在手中的三阴戮魂刀上。不管这人是谁,想要蛊惑他置于险地,恐怕没那么容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这火龙禁忌是为了什么?”声音再次传入了他的心神,这次却是诚恳了许多。 “我来此地关你何事!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安敢在此故弄玄虚?给我出来!”丁勉眯着一双眼睛不断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然而即便是他心神大开,也未能发现有其他另类气机的波动。如此只能说明一点,此人修为之高,绝对超乎他的想象。 “呵呵…小家伙火气倒是挺大!我只是一缕神念而已,你不必紧张。既然你能进入此地,便足矣说明你的胆气与手段绝非常人能及。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如若得不到火山口中的东西,你便会彻底迷失在这片空间之中,直至魂飞湮灭。不要怀疑我的话,火龙禁忌的威力,强大到你无法想象。你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得到那件东西,要么死于非命。好了,我该沉睡了,助你好运!” “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时至此处,丁勉已经意识到了此中玄机。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火龙之门中竟然蕴含着如此霸烈的禁忌,从他步入此门的那一刻起,便被切断了所有的退路。 “跳进火山,你自会知晓…”那道声音说完,便彻底归于了沉寂。 “跳进火山?直娘贼的,这是要让小爷自焚啊!”丁勉愤愤不平的站在原地,一个劲的指着虚空咒骂。 半晌之后,他才堪堪回过心神。微微瞥了一眼烈焰滔天的火山口,心中的那抹无力感,正在随着他的愤怒而一点点的消退。 “天威莫测,人力穷极,纵使身陨,亦要踏天。我辈修士自当执三尺青锋,守护所要守护的一切。”那道神秘声音所说的话,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丝丝斗志如紫气东来般,自其心神冉冉升起,顷刻之间便已恢复如初。 “直娘贼的!拼了!”一声狂吼发出,丁勉如一头出笼的猛虎般,朝着火山之巅狂奔而去。 狂暴至极的冲击,无休无止的焚烧,阻挡不了一颗悍不知死的心。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冲到火山之巅时,浑身的魂炎之力,已经完全消耗一空。唯有体内的地狱之火本源凝结出的火莲,还在努力的释放着黑炎。只是这些弱不禁风的黑炎,在炽热之气最狂暴的地带便犹如一朵朵被狂风碾压过后的残花,早已不复往日之繁华。 “只要小爷今日不死,他日不将这天捅出个洞来,绝不罢休!地狱之火,给我出来!” “嗡…” 随着丁勉一声令下,隐藏在他魂体内的地狱火莲,忽复而出,眨眼之间便膨胀到了一丈之高,将他周身尽数笼罩了起来。 “老伙计,这次便看你的了。”丁勉喃喃片刻,心一发狠,纵身跳进了火山口中。 “咦…我不是跳进火山口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丁勉傻愣愣的站在一副被九根粗壮的黝黑铁链束缚的巨大石棺前,久久不能回神。 这是一座黑石堆砌的古朴地宫,整个地宫的格局相当简陋,除了一副被铁链锁着的石棺之外,再无他物。丝丝大气磅礴的气机,自棺盖中溢出,隔着三丈之远丁勉都能从中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恐怖气息。 这股气息非妖非仙非人非鬼,却又蕴含着气吞山河的浩大威势,端得是惊为天人。 “呵呵…来了小子!”忽然,一道闷雷般的响声,从石棺之中传了出来。 丁勉心中顿时一惊,死死的盯着发出声音的石棺,“你是谁?为何会在被镇压在石棺之中?” “我是谁?我本无名,失去头颅后,被少昊小儿算计,镇压在了此处。此番引你前来,只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此言一出,丁勉立即惊呼道,“你…你是荒古战神刑天!” 古籍中曾有记载:刑天与帝至此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除了他,丁勉再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他没想到那些记载在古籍中的传说,竟然都是真的。 “这方世界早已不是往昔那个万仙朝圣,仙修峥嵘的荒古时代了。若要寻回最初的仙道,你必须站在这方仙朝的巅峰,如此或许还有机会一睹上古神荒之真容。” 玄龟临走时所说的话,至今犹似在耳。上古时代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这方仙朝没有遗留下一丝荒古的峥嵘与气机? 丁勉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丝对荒古的向往与浓浓的探知欲,只有臻至这方仙朝的顶峰,他才有机会去探寻那方万仙朝圣的荒古天地!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我从你身上感受了一丝荒古佛教的气机,只要你肯帮我,我可以赐尔一桩天大的机缘,不知小友以为可否?”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九十二章 佛门九字真言 从刑天急促的话语中,丁勉隐隐能觉察出他的欣喜与期待。暗暗放开心神,仔细感受了周围片刻,在确定眼前的这一幕不是幻境,而是真实存在的之后,他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虽然不知道刑天能给他来什么样的机缘,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他有能力将刑天放出来,那么整个仙朝必定会震动。若是刑天以手中干戚霍乱整方仙朝,届时他岂不成了过街老鼠,煌煌仙朝哪里还会有他一块立足之地? “晚辈不过一弱小阴魂而已,当不得前辈如此看重。还望前辈高抬贵手,放小子离去吧!”丁勉以退为进,当即做出要走的架势。 他这是在借机观察刑天的秉性究竟如何。既然刑天能以大手段将他从禁忌中牵引至此,便足矣说明在这方天地,刑天还是有能力掌控他生死的。如若刑天真的性情残暴,那么利诱不成之下,必定会以大神通逼迫他妥协。 “唉…其实我早就知道这方天地已经不是当初那片天了。我就是想出去看看昔日的同袍,是否还有人留存与世。今日感受到你身上轮回之火的气息,这才心血来潮,将你引来至此。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之地数万载,我早就参透了其中天道玄机。也罢,既然如此,我便送你出去吧。记住,不要向任何人提及我的事情,毕竟我已经不属于这方天地了。” 石棺中的刑天,情绪显得的十分低落,但是很快他便释然了。丁勉没有刑天放眼天道的高度,自然也不可能有他玄之又玄的眼界与阅历。不过,他心中自有一套善恶之论。或许,成全了这位不屈不挠的荒古战神,也不失为一件顺天而为之事。 “晚辈不知道您说的轮回之火,是否就是小子体内的地狱之火,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将您放出去。但是晚辈愿意倾尽全力一试,也算是成全了小子一番对荒古前圣的缅怀之情吧!”权衡再三之后,丁勉最终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判断。除此之外,他也是为了自身三魂能够念头通达,毕竟他还兼修了仁义儒道。 “呵呵…有意思的小家伙,居然跟老夫玩起了心计。”刑天闷声笑了两声,旋即一股战天斗地的不屈资质,陡然从石棺迸发而出。而后束缚石棺的九根粗壮铁链在这一刻,开始变得剧烈抖动了起来。 “吼吼…” 阵阵惊天动地的兽吼声,刹那间响彻在了整方黑石堆积的宫殿。随即一条条凶威盖天的巨蟒身影,如幽精般凭空闪现在了黝黑古朴的铁链之上。 “嘶…这是九幽焚天蟒!”丁勉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紧握着三阴戮魂刀,满脸忌惮的望着眼前这九条背生双翅的恐怖蟒影。 他曾在张继府上的那本《阴司异兽录》中看到过有关此物的记载。 九幽焚天蟒,背生双翼,生有四足,乃是阴兽中最顶尖的存在。九幽焚天蟒虽带个“蟒”字,其实力比之蛟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据说荒古时期第一任酆都大帝的坐骑,便是由九条焚天蟒组成的九蟒幽冥撵。只不过后来随着荒古大能们的销声匿迹,九幽焚天蟒这一物种也随之彻底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最让他感到吃惊的则是,其中一条比较庞大的九幽焚天蟒虚影,其头部却是金光闪闪的生出了两只如鹿角般健硕的巨角,若非它还顶着一颗硕大的蟒头,丁勉几乎毫不怀疑的认为这就是一条真正的应龙。 “哗啦啦…” 九条焚天蟒的忽然出现,仿佛赋予了粗大铁链更加神秘的力量,一条条原本有些松懈的铁链,在这一刻,如九根倒地的撼天铁柱绷的笔直。道道赤芒似漫天璀璨的星辰般,萦绕在铁链之上。无尽道韵从中流转而出,诡秘妖异间,一股气势磅礴的巨大震慑之力应运而生,行若奔雷般,尽皆朝刑天所在的石棺压去。 “看到了吧,小子!这便是真正束缚我的东西,也是九幽极地最大的秘密。只要你能将这九条焚天蟒一一从九幽极地拔除,这铁链束缚之力便如同豆腐般,不堪一击!”刑天收回了浑身爆发出的战天斗地意境,“哗啦啦…”铁链又恢复了之前的松懈状态,而九条焚天蟒也在此刻沉寂至不知所踪! “您…您老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小子哪有屠戮焚天蟒的本事!”丁勉闻声,脑门上顿时泛起了道道黑线。让他去屠戮焚天蟒与让自杀没什么区别,这可是真正的荒古异兽,并且还是九只。纵然是沐雷境强者来此,也不见得会是这九幽焚天蟒的对手吧! “呵呵…我不是让你屠戮,是去收服它们!” “这更加不可能了,我打都打不过它们,何来收服一说?”丁勉瞪大双眼,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纹丝不动的石棺,脸上露出了一丝鄙视之色。咦…这荒古战神说话也太不靠谱了吧,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没了头照样砍人呢! “嘿…小子!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老夫可没在和你开玩笑。旁人不可以,老夫相信你一定能行!”刑天似乎透过石棺,看到了丁勉满脸鄙视的神色,闷声道,“你小子不会连几只焚天蟒的阴魂也不敢收服吧!老夫可告诉你,方才那条头部生角的焚天蟒的尸体中,可是隐藏着一部佛门无上神通的修炼法门,若是你能得到这部神通,以后定能成为一尊古佛!” “你的意识是说…这九条焚天蟒都已经死了?”丁勉狐疑的瞥了一眼石棺,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诧异。要说活着的九幽焚天蟒,自然凶威盖天,然而此刻它们已经彻底沦为阴魂了。即使是九只阴魂联合在一起,以刑天方才所爆发出的战天斗地之威,也应该能自行挣脱束缚才是,可为何刑天至今仍被镇压在此? “对!虽然他们已经沦为了阴魂,但是肉体的血脉之力仍在,并且还被人以九字真言刻下了禁忌。只要你能将这些九字真言中所蕴含的能量破坏掉,它们尸体中的血脉之力便会完全消退,届时你便能将它们收为己用了。这也是我为什么引你前来的主要原因,因为普通之人根本靠近不了它们的尸体,而身怀轮回之火的你却是个例外!” 此时的刑天,仿佛穿越无尽星空,又回到了被镇压之前的那个荒古时代,沉闷的声音中夹杂着丝丝的惆怅与不甘。半晌之后他才轻叹一声,“以你的心性不出数月便可将此事解决掉。记住,千万不可将此事泄露出去,否则这方仙朝的人不会放过你的。好了!我现在便送你回火山,免得时间久了让人起疑!” 话音刚落,古朴的石棺中忽然泛起了一股滔天的推力,丁勉顿时只觉浑身猛然一热,仿佛瞬间掉进了一方烈焰涛涛的巨大炎炉,整个人被这股狂暴至极的热浪冲击的几乎三魂融化。 好在地狱火莲在这一刻即时护住了他,这才让他幸免于难。 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否则还没等找到那神秘人所说的东西,自己先化为热流慷慨就义了。丁勉深知以此时地狱火莲的强度,在这方烈焰升腾的火山口中,根本撑不了多久。他只有用最快的速度得到那件东西,然后再冲出火山口,才有生存下来的希望。 刑天虽然把九幽极地的秘辛告诉了他,但是此时又把他扔在火山口中任期自生自灭,其中不无考量他的心思。倘若他连一道禁忌都征服不了,又何谈破解九幽焚天蟒尸体所牵扯出的九字真言? “嗯?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当心神掠过“九字真言”这四个古朴玄奥的大字之时,丁勉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冥冥之中似乎把握住了一丝契机。 既然九幽极地最核心的秘密乃是“九幽天蟒锁石棺”,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认为整方九幽极地之所以会这么炽热,乃是由于焚天蟒尸身的血脉之力在作祟。若是如此,在其中做主导地位的“九字真言”应该便是九幽极地最根本的契机了。 而火龙、狂狮以及雄鹰之门中所蕴含的禁忌,想必也应该是以九幽极地为基,所勾布的磨炼人心智的小型禁忌了。如此说来,支撑火龙之门中禁忌运转的核心,还得应在这“九字真言”上。 刑天说其中一条九幽焚天蟒的体内隐藏着一方佛门的无上神通,管中窥豹,可见一斑。由此他几乎完全可以笃定,镇压刑天几万年的“九字真言”,理应是荒古某位佛门大能布下的。 佛门的“九字真言”,他便会。虽然仅仅只是略懂皮毛,但是此时他若是在这火山口中施展九字真言,那么是否可以暂时操纵此中所爆发出的狂暴气机呢? 一念至此,丁勉心神瞬间流淌起“九字真言”的奥义来。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一方方佛门大手印,如蜻蜓点水般在他手中快速不断变换。与此同时,一股镇压诸天万魔的金刚意境,从他魂体赫然生出,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时快速向周边推进。 “临…” 定禅心手印结出,丁勉脑中陡然变的一片清明。 “列…” 分裂阻碍印结出,如蛆附骨般冲击他的狂暴火焰,此时仿佛遇到了王者般,纷纷向四周退却,电光火石之间,他周身九尺之内,再无一丝火焰升腾。 丁勉心中不由一阵狂喜,果然如此。 “前…” 随着最后一方控驭万物印结出,整方火山口中狂暴无极的火焰,好似一队队噤若寒蝉的士兵般,瞬间安静了下来。它们被丁勉手中的无上法印给震慑住了,没有他的命令,它们不敢擅自行动…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九十三章 混蛋任务 “者…” 当看到火山中这些狂暴无极的火焰,尽皆服从他的命令时,丁勉毫不犹豫的结出了支配操纵印,驱使着这些仿若有意识的火焰,开始在整方炽热的空间寻找着他所需要的东西.此时的他隐隐有种难以言表的古怪感,这些如浪花翻滚的火焰,便如同他的眼睛般,焰之所及皆在他的视线之内. 这正是佛门“九字真言”的真正玄妙之处,以指结印,以心御物,如臂使指,唯神称尊.若是在平时,他根本达不到此时这种玄之又玄的意境,然而此刻他结出的佛门大手印,却是暗合着九幽极地内”九字真言”的无上道韵,意境临身下,才有了这种以物托神,窥视万机的玄妙感. 有了这些火焰的帮助,他很快便找到了那神秘人避而不谈的东西,是一块巴掌大的火红方牌.这火红方牌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打造的,竟然能在秘境火山中毫无损坏的珍藏了那么久.方牌的背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游龙,与火龙之门前那座巨大的火龙雕像的神态,几乎如出一辙.而方牌的正面却是密密麻麻的刻满了蝇头小隶. 火红方牌刚一入手,丁勉便感觉一股极度炽热的气流,瞬间涌入了他的体内,还未等他仔细端详那些密密麻麻的蝇头小隶到底记载了什么,这块火红方牌便化作一抹华光冲进了他的心神之中. 与此同时,一段蕴含着无限危机的文字,赫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弑魔卫历练正式开启.在今后的三年里,你将受到整个九幽极地内镇阴使和阴兽群无休无止的追杀,直至尔撑到时间结束,或者将他们全部杀死.任务失败,魂飞湮灭.还有,不要将你触发的任务说给任何人,否则你将直接被九幽极地的禁忌抹杀掉. 随即一张描绘着整个九幽极地的山势地形图,也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这幅九幽山势图仅仅只是描绘了一些笼统的山势走向以及几方比较大点的山谷,除此之外,再无法其他任何细节的描绘. “直娘贼的,小爷只是想搞清楚九幽极地的状况,怎么还给整出个弑魔卫历练来了.”丁勉愤愤不平的咒骂了两句,恨不得将此地砸个稀巴烂.他有想过这秘境火山之中隐藏着地府为他们布置的任务,毕竟镇守九幽极地的阴官不是来此活活找罪受的.却不承想这个任务竟然会如此的坑害人.他甚至都不清楚镇守九幽极地的阴官究竟有多少人,更不要说那些隐藏在此间的阴兽群了.这是要把他往绝路上逼啊. 就在他心思反转之际,忽然眼前一花,整个人已然出现在了那座巨大的火龙雕像前. 见丁勉安然无恙的退出了火龙禁忌,一直在外界等候的丙金,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久未的笑容.”恭喜你,小子!几十年来,你还是第一个从火龙禁忌中安然走出的人,即便是在整个九幽极地的历史上,你也算排得上号的.” 丁勉心头不由一热,感激的瞥了一眼略显欣慰的丙金,“有劳头惦记了!” 或许不久之后,他将再也看不到对方这般真诚的笑容了吧!丙金对他有救命之恩,对于眼前这个粗狂中带着睿智的汉子,他心里自是非常感激。 甚至在这一刻,他隐隐生出了一种要将事情全部和盘托出的冲动.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不可能因为对丙金心存感激而丢掉自己的性命,顶多以后混战爆发时,不与他交锋便是.至于这救命之恩,只能以后找机会报答了。 同时他心中还有一个疑惑,这发布任务的人,究竟是地府的哪一位上位者?竟然会让他们自相残杀。如此岂不是违背了地府曾经颁布的铁律,但凡地府阴官,不得自相残杀,否则若是被酆都城的人查出,一律革职,永镇于酆都大牢。难不成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并且还是别人不敢招惹的存在? “走吧!”丙金上前拍了拍丁勉的肩膀,“我想也是时候给你讲解一番其他几营的状况,以及丙字营的规矩了。” 丙金对丁勉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错,再加上丁勉能从火龙禁忌中全身而退,单是这份胆识与实力,便足以令整个丙字营的威势再拔高一层。 殊不知,此时的丁勉已经被火龙禁忌中所触发的混蛋任务,推向了一口令人心惊胆寒的万丈深渊。 “嘎吱…”石门由内而外被打开了。丁勉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石门。 丙水见二人出了石门,从石台陡然一跃而下,来到了二人面前。 丙水围着丁勉转了两圈,见丁勉表情有些木然,旋即出声道,“啧啧…看丙火老兄这凝重的神色,便知此行似乎有些不顺利啊!” “阿弥陀佛…郁气凝眉,鬼胎暗结,这是大凶之兆啊!”丙木轻捻着手中阴兽魂晶串成的念珠,冷不丁的出现在了丁勉身后。而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一指点出,只射向了后者的腰间。 “嗯?”心思凝重的丁勉,正想着以后的路该如何坚定的走下去。突然感觉一股莫明的寒意自后背生出,身子一偏便躲开了丙木这个邪僧的灵犀一指。 “呵呵…丙木大师意欲何为?”丁勉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突然爆起出手的邪僧丙木,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森然的寒意。 兴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在作祟,丁勉一瞧见这邪僧丙木,心中便会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浓浓的排斥之感。而此时邪僧的突然一指,让他心中本应被压制的无名怒火,“噌”的一下,全部涌向了脑门。 邪僧丙木语气平静道,“阿弥陀佛…贫僧只是想试探一下丙火兄弟的反应能力,我辈修士任何时候任何场景都应该提高警惕才是!看来禁忌之行并没有令你丧失斗志,不知丙火兄弟进的是哪一座气门?” “切…我说你丙木大师不会念经念傻了吧!这小子当然是进入了雄鹰之门了!”丙水略带嫌弃的扫视了一眼邪僧丙木,随即话锋一转,向丁勉问道,“我说的可对?” 一旁的丙金微笑的轻咳了一声,抢在丁勉出声前说道,“是火龙之门!” 丙水满脸狐疑的打量了一眼丁勉,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一本正经的丙金脸上,见后者表情不似作假,这才浑身陡然一个机灵。“嘶…火…火龙之门?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邪僧丙木此时亦是瞪大双目,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丁勉。他之所以有此一问,并非是在为方才的偷袭,找个合理的理由搪塞众人。而是真正是想借机试探一下从禁忌中出来的丁勉,究竟还剩多少实力。 不同于丙水的想当然,他更倾向于丁勉踏入的乃是中间那座狂狮之门。原因则是因为他当年挑战的也是狂狮禁忌,由于某些特殊原因他不得不从中退出。而后者的实力甚至比他还要高出几许,狂狮禁忌无疑最有可能被后者列为挑战的目标。然而,他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个人蓄无害的少年郎。 丁勉暗暗压下心中那份陡然升起的怒火,双手一摊,佯装失望道,“进去是进去了,可惜一无所获,还差点死在了里面。” “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丙金还以为丁勉因此受到了严重打击,旋即话锋一转,将话题扯到了其他七营的分布上。 八营通八脉,八脉镇乾坤,这正是九幽极地的阵营分布。 所谓八营,指得乃是甲、乙、丙、丁、子、丑、寅、卯八营。每个营地则是有一位阴曹和若干鬼吏坐镇其中,来监视九幽极地四方气机的流动。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这八营定然是依据八卦轮转之相,分布于九幽极地八个方位的。然而丙金的一句“九幽极地的八营,非是根据昔日文王创立的后天八卦之相所排列的,而是真正的先天八卦之相”,却让丁勉不得不打消了以阵控敌的念头。 先天八卦乃是人文始祖伏羲根据河图中的天地道韵所创,与文王传于后世的易经八卦之术,不可同日于冰。 前者精髓在于以阴阳、动静、对峙之道,纳天地为势,控万物之机,继而阵通万丈九幽,直达无尽苍穹。 先天八卦之道,把天地风雷,山泽水火八类物象分为四相,乾坤两卦对峙,称为天地定位;震巽两卦对峙,称为雷风相薄;艮兑两卦相对,称为山泽通气;坎离两卦相对,称为水火不容。 其阵中道韵,可谓如天地法则亲临,一旦大阵触发,那么被打压之人面对的将是毁天灭地的天罚加身,绝无一丝活路可言。 后天八卦之术,则是文王以洛书为基,衍生出的道势流转之法。虽说此阵有着“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的补缺、循环之道,也极易迷人心智。但是这仅仅只是以阵借势,与真正的天地法则相比,无疑于小巫见大巫,弱的不是一星半点。若是遇到真正的阵法高手,以点破面之下,弹指间便可破掉此阵… 时至与此,丁勉哪里还不明白其中关窍。想来那连通八脉的三座气门,应该便是先天八卦中的天、地、人三才之基了。而八营之名,也必是根据天干、地支之韵命名的。由此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推断出,在丙字营之上,定然还隐藏着一支与之相对应的营地——寅字营…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九十四章 阵中藏阵 至于九幽极地内,阴兽的分布究竟如何,丙金并没有给出详细见解。只是说这里的阴兽,乃是九幽极地的宠儿,它们自身所流露出的气机,与九幽极地升起的独有气机,极为相似,若不仔细以心神之力勘察,很难发现它们的存在。 其实从刑天那里出来之后,丁勉便对九幽极地内的阴兽,隐隐有了些许猜测。这里的阴兽之所以强悍到难以捕捉它们的气机,或许是由于九幽焚天蟒尸身的缘故。整个九幽极地可谓是承载着以尸托势的“九字真言”的全部道韵。 时间久了,这里的阴兽自然会沾染上一丝“九字真言”的道韵,继而开启一抹灵智。如此一来,意境流转之下,难以被人察觉也不足为奇了。这点从当初围攻他的那些炎石阴兽身上,便可得到证实。因为它们的灵智,已经可堪比拟人类孩童了。 至此,丁勉已经完全明白为什么在他没有进入火龙禁忌前,丙金不愿跟他提及九幽极地的状况了。无独有偶,对方这是在故意激起他内心的求知欲,从而让其全身心投放到对禁忌的探索上,如此他才有可能从禁忌中安然退出。毕竟人的求知欲是无限的,而一旦丙金提前将九幽极地的状况告知与他,禁忌中的他,还会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吗? 或许在那种患得患失与踌躇不前的心境下,他恐怕已经被火龙禁忌所牵扯出的庞大气机,给震慑的失去先机,最终迷失在那片狂暴无极的禁忌中了吧! 丙水瞥了一眼戛然而止的丙金,面色不由一凌,一股天地任己驰骋的无尽傲气,陡然自其体内涌出,随即昂起高傲的头颅扫视着丁勉,“九幽极地的大致脉络,方才头已经与你交代清楚了。那么接下来,我便跟你讲一讲我们丙营的规矩!” 此言一出,众人的表情是各显其异。 丙金嘴角情不自禁的抽动了两下,眼神飘忽不定的在丁勉与丙水身上来回的扫视,似乎在衡量着二人的实力。 他曾听丁勉说过,后者对阵法之道亦有所涉猎,而丙字营中生生不息的三才聚煞阵,便是出自丙水这个鬼吏剑修之手。其他几营内的聚煞阵则是出天价,请丙水去勾布的,虽然比之丙字营内的三才聚煞阵粗糙上不少,但是能在这方阴煞之气淡如绝迹的九幽极地继续修炼,已属不易。 因此,丙水的实力虽然在整个九幽极地的镇阴使中堪堪只有中下游水准,但是他的地位,甚至比之八营的各位统领,都要高出一筹。凭借这份特殊的荣耀与地位,平素里丙水没少骑在这位丙字营的统领头上拉屎。对此丙金虽然怒火暗烧,但也是一再忍让,谁让他还要指望对方的法阵呢! 而今丁勉的到来,无疑于给他带来了一方福音,只要丁勉能勾布出同样的聚煞阵供众人修炼,那么丙水骑在他头上的拉屎的账,也该算一算了。毕竟这洞内的魂晶都是他与邪僧丙木,倾家荡产凑起来的。 此时的邪僧丙木,蹙眉紧皱的斜视着一副高高在上之姿的丙水,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厌恶与寒意。丙水对他的冷嘲热讽,从未停止过。然而对与一位立誓重振灵隐寺而走上的佛典歧途的邪僧来说,丙水的嘲讽越得劲,他心中压抑的杀意便会越浓。等镇守九幽极地一事了结了,这个上蹿下跳的剑猴子,迟早会被他抽魂点天灯的。 三魂感知力异常强大的丁勉,暗暗将三人各自的表情看在眼里。丙金的心思他是心知肚明,若是在没进入火龙禁忌之前,或许他还有一脚将丙水踹下马的冲动,但是此刻随着那则混蛋任务的触发,他的心境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久之后,他们之间必有一战,不过在此之前,他会倾尽全力搞来魂晶,以补充丙字营的法阵需求。虽然此事与丙金对他的救命之恩相比,不足挂齿,但至少他会守住心中的那抹心安不是吗? “哦?难不成我丙字营还有什么隐世秘辛不成?”丁勉装出一副受教的表情,冲眼高于顶的丙水连连拱手作辑,“如此,还请丙水道兄不吝赐教!” “啧啧…丙火道兄这么做岂不是折煞我也!”丙水连忙佯装大吃一惊的托住了丁勉的双臂,然则其眼中的那份受用之色,却是丝毫逃不脱丁勉的魂力感应。 丁勉的实力,众人是有目共睹,丙水之前曾被他蹂躏过,心里自然对其暗恨在心。但是他不是三岁小儿,丙金、丙木对他不经意间所流露出的杀意,自然瞒不过善于把握阵法气机的丙水。因此,他虽有心拿捏丁勉,但是心中却始终有个尺度。否则一旦他引发众怒,鱼死网破之下,难保不会沦为他们手中的亡魂。 此时的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狠狠拿捏一番丁勉了,心里自是暗爽不已。挑衅的看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邪僧丙木,他亮了亮嗓子,继续沉声道,“九幽极地境内的阴煞之气究竟如何,不用说丙火道兄也很清楚。 我丙水虽然实力不是很强,但也懂得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之道。丙字营内的法阵,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魂晶,如此才能保证我们正常的修炼。所以这魂晶就需要丙火道兄去搞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搞来足够量的天然魂晶或者阴兽魂晶,才可以使用我布下的聚煞阵。否则即便是我答应让你驻留此地,头和丙木大师也不会让你在此吃白食的!” 一旁的丙金,眼看时机成熟了,随即轻咳了一声,朗声说道,“咳…丙火啊!我曾听你说,你对阵法之道亦有所涉猎,不知你可曾瞧出丙水兄弟呕心沥血所布下的阵法奥义!” 当说到“呕心沥血”四字之时,丙金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倍,诚然他心中对丙水平素里的做法极为的不满,时至此处他将丁勉推出,无疑动了与丙水翻脸的心思。 邪僧丙木突闻此声,眼中突然冒出一抹精光,嘴角微微上翘,“阿弥陀佛…丙火道兄倒是真人不露相啊。身负绝世阵法之道,却如木鱼般光华内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如此心性实乃我辈修士之楷模!” 丙水胸有成竹的表情忽然瞬间一滞,双目圆瞪的指着丁勉,吃惊的面容上隐隐泛出一抹如寒冬腊月般的冷意,“你…你也懂阵法?” “呵呵…只是平素里多读了一些阵法之道的书而已,当不得头如此秒赞。”丁勉面带笑意的冲丙金拱手一礼,旋即将目光落在了难以置信的丙水身上。继而话锋一转,“不过既然头开口了,那么我不妨在此班门弄斧一回,说错了还请丙水道兄勿怪。毕竟以我这半吊子水准的歪曲见解,在丙水道兄这个阵道之术堪称天人的阵法师面前,着实有些不够看的!” 丙水当即哈哈一笑,草草掩饰了一下脸上流露出的恼怒之色,略显玩味的对丁勉说道,“哈哈…丙火道兄过谦了!头能对你如此推崇,想必道兄定然有其过人之处。即是如此,道兄不妨指点一下我这阵法的不足,丙水也好精益求精,以期早日窥居阵道天途!” 此时的丙水,心里早已泛起了惊涛骇浪。他的地位与尊严,好似受到了严重的碾压,这如何不让他心生愤怒。 在这阴煞缺失的九幽极地,向来只有他嘲讽别人的份,还未有人胆敢明目张胆的挑衅与他。在其心里可谓已经将丁勉列为了必杀之列。自诩对阵法造诣颇深的他,如果想要灭掉一个人,相信其他七营中,会有很多人乐意替他拔除丁勉这根肉中刺的。 不过,在此之前,他定会好好的羞辱一番丁勉。因为他所布之阵,虽然蕴含着普通三才聚煞阵的所有气机,但是其中真正的核心,却是承载着他身上全部的剑意。 剑意分光,三阳开泰,以意纳气,攻、聚双行。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将三才聚煞阵改成剑气三元灭杀阵。这正是他为自己偷偷留下的后手,为得便是将来的某一天,一旦他遭到生死大劫,便可凭此阵化险为夷。 他不认为丁勉能觉察出阵中隐阵的道韵玄机,毕竟他暗中布下的手脚,即便是丙金这类强大的阴曹,也没有发掘出其中玄妙。如此他却是可以利用此中奥妙,避重就轻的数落丁勉了。 殊不知,他碰上的乃是丁勉这个怪胎,而其一身的谋划,也注定会成为梦幻泡影… “此方阵法乃是一座小型三才聚煞阵。天、地二才是由天然魂晶组成的,而人之一才,则是由炽热、阴寒参半的阴兽魂晶所构布出的。此阵的玄妙之处便在于以人之一才,填充天、地二才所需的阴煞之气,再由天、地二才流转溢出,如此才会弥漫整方丙字营地,继而被纳入体内,专修鬼仙大道!” 丁勉之所以应声而论,只是不想让丙金沦为他人的笑柄而已。至于杀机暗起的丙水,用丁勉的话说便是:最好不要来招惹我,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啧啧…这就是你看透的阵法玄机?唉…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我劝你还是不要纸上谈兵的好,否则将来你必遭劫难。阵之大道,你不懂…我送你一句话:大道之机本无形,阵中截韵天地生。天发杀机龙蛇起,以意御阵逆苍生!” 丙水如山花般灿烂的得意笑容,还未完全绽放,便被丁勉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摧残的瓣洒虚空。 “不!我说的仅仅只是阵法表面所泛起的气机,并非是此方阵法的主要核心。阵中藏阵,阳匿阴盛,以剑道布杀阵,才是这三才聚煞阵真正的玄奥之机。只是令我不解的是,既然是一座用来聚煞引气的修炼法阵,为何还要在这其中暗中布下杀阵呢?”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九十五章 纵然身陨,吾魂永恒 泰然自若的丙水,面部陡然一僵,情不自禁的倒退了两步,“你…你怎会知晓此事?” “我猜得!”丁勉登时咧嘴一笑,暗道一声:嘿…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原本还想给你留几分薄面,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哼哼,那就别怪我让你骑虎难下了。 “什么?阵中隐阵,并且还是一座杀阵?”原本云淡清风的丙金,在听到丁勉爆出的惊人话语的那一刻,面色顿时阴郁到了极点。“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大阵究竟是供我们修炼的,还是借机欲掌控我们用的?嗯?” “阿弥陀佛…丙水道兄竟然在贫僧头上暗中悬放利剑,今日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贫僧便送你去佛祖那里忏悔去!”邪僧丙木目露杀机的直视着丙水,浑身犹似魔神出世般的邪恶气机,骤然凝聚到了极点。 此刻,若是丙水不给众人一个合理的交代,丁勉毫不怀疑他会被邪僧丙木,一掌劈飞至佛祖脚下。 阵盟结营,最忌讳的便是表里不一、鬼胎暗怀。此时此刻,丙水无疑触犯了众人的底线。在三才聚煞阵中暗设剑道杀阵,意味着什么? 丙金、丙木除了外出击杀阴兽,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丙字营这座山洞中度过的。修士本就是一群逆天改命的狠角色,没有人会接受自己的性命受他人掌控。即便是丙水只是为了自保,他们也不能接受这一事实。 在这方尔虞我诈、充满无限杀机与荆棘的仙朝,“死道友不死贫道”本是常态。那些生死相托的大道高义,早已迷失在滚滚历史长河之中了。凡人心性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踏天争锋的地府修士。 这方天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病了。病的人与人之间不再如往昔般坦诚相待,天道失常,六德不复,贪婪、自私如流动的空气般,无时无刻不在冲刷、腐蚀着凡人与修士的心灵。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那只是极少数。近墨者黑,才是这方天地的主流。究极原因,皆是因为古儒之风,早已被那些贩夫走卒、达官显贵、仙朝巨擎所摒弃。儒道不复,呜呼!可悲!可叹! 丙水话一出口,突然意识到了不对,随即改口道,“不!你们不要被这小子骗了!他这是想借机离间我们丙字营,以此来颠覆九幽极地内的整个八营!小子!快说…是谁指视你这么干的!你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丙水语无伦次之下,如一只疯狗般反口咬向了丁勉,然而丙金、丙木二人却是根本不会理会他的疯言疯语。两人直勾勾的盯着行若疯魔的丙水,浑身杀机骤起,相互交流了一番眼神,一前一后将丙水堵在了中间。 拿捏的差不多了。丁勉暗暗扫视了一眼蠢蠢欲动的二人,当即意气风发的笑道,“我非是指责你丙水道兄阵中藏阵,而是在提醒你,你所布置的双重阵法,已经被人暗中做了手脚,难道你不知道吗?” “什么?这不可能!怎么会有人暗中在三才聚煞阵上做手脚?”此刻的丙水,可谓是已经完全成了丁勉手中的提线木偶。任由他如何挣扎,也难以逃脱丁勉这个未来仙枭的掌控。 拿捏不可一世的丙水,只是丁勉其中目的之一,而他最终的目的则是借机向丙金等人示警。丙木、丙水二人的死活,他可以不管不顾。但是丙金对他有救命之恩,如此他便不能不将自己的猜测透漏给对方了。 早在踏入丙字营山洞的那一刻,他便隐隐发觉了三才聚煞阵的异常,非是丙水瞒着众人暗中布下剑气三元灭杀阵一事,而是在这三才聚煞阵中,还有一股别样的气机在缓缓运行。 或许在此之前,他只当是布阵之人临时起意之作。但是当丙金将九幽极地的大致状况说与他之后,他便对此产生了怀疑。再结合刚刚丙水在他的试探下,所流露出的震惊表情,他有八成把握可以确定,这丙字营的三才聚煞阵已经被他人做了手脚。或许不久之后,这控阵之人便不是丙水了,而是与丙字营对立的寅字营。 丁勉虽说在解阵一道,乃是一个半知半解的二把刀。但若论对阵法本源的窥探,他的造诣可谓是直追阵道宗师。盖因他的三魂之力比之常人雄浑了不知几许,尤其是对聚煞阵的气机把控,更是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得天独厚之资。 他在这丙字营的三才聚煞阵中,感受到了一丝缓缓流动的阴阳气机。这股若有若无的气机,绝非三才聚煞阵本身所独有,而是真正被人以大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改变了此中本源。 如此,这座法阵的性质则变了。因为它不单是阵中隐阵的三才聚煞阵了,而是被人冠以了驱阴容阳之道。简而言之,便是丙字营的三才聚煞阵,已经潜移默化的沦为了另一座法阵的炉鼎。 子丑寅卯,甲乙丙丁八营,乃是根据先天八卦阴阳、四象对立之机而设。子丑寅卯是为四阳之象,甲乙丙丁则是四阴之象。所谓阴阳互立、天之四极说的便是此理。由此,真正受益的营地,便可呼之欲出了,不是寅字营还能有谁? 暗中抽取丙字营的阵法本源,以供寅字营的法阵需求,如此手段无疑于借鸡生蛋。等这鸡不再下蛋之时,便是它沦为他人牙祭之时… 丙金与邪僧丙木,亦是张大嘴巴,眼巴巴的望着侃侃而谈的丁勉。他们虽不懂阵法之道,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读懂其中所牵扯的惊人信息。 “你是说…我们丙字营一直是在为他人做嫁衣?”此时丙金、丙木已经暗暗放下了对丙水的杀意,而是将矛头齐齐指向了那位暗中改变三才聚煞阵的神秘人。 心神颠覆的丙水,按照丁勉说的仔细勘察了法阵片刻,忽然双目陡然大睁,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噗通…”一声,直接跌坐在地,魂不守舍的喃喃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此地除了我之外,怎么会有别的阵法师?这一定是幻觉。对!这就是幻觉!” 此时瘫坐在地的丙水,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方才还自信满满的他,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三魂移位的失心疯病人。其体内的阴煞之气,犹似一匹匹陡然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下,隐隐有将其撑爆的趋势。 “我想应该是这样了!”丁勉怂了怂肩,面露复杂的看向了魂不守舍的丙水。我只是想借机敲打你一番,绝无毁掉你道心之意。可偏偏没想到你的道基竟然会如此不稳,修道修心,炼气炼神。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也罢!此事皆因我一念而起,若是你因此成为废人,我又如何能心安。 一念至此,丁勉身影一晃,在丙金、丙木二人吃惊的表情下,“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丙水的脸上。 魂不守舍的丙水,一双迷离的眼眸,微微动容了些许,旋即又恢复了呆滞之象。显然,丁勉这一巴掌并没有将频临走火入魔边缘的丙水给打醒! 一旁的丙金此时才回过味来,面色凝重的看着目光呆滞的丙水,“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邪僧丙木拨动魂晶念珠的手,顿时一僵,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丙水,旋即轻叹一声,“阿弥陀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立即全报…” “啪啪啪…” 丁勉心一发狠,下手是一次比一次重,最后更是情不自禁的带上了一丝儒门的舌绽春雷神通。 下地府之前,张继曾带他去燕云关吸收昔日宁死不屈的儒意,最后更是在其头顶凝结出浩然儒意气罩时,才肯带他由鬼门关入得无尽地府。只不过后来因为鬼王圣碑残片的缘故,他头顶的儒意罩已经分崩瓦解了。 在未踏入半圣之前,浩然儒意只能依附碧血流淌的肉体,而一旦魂、肉分离,那么魂体沾染的那一丝浩然儒意便会随之自行消散。碧血为水,神魂为船,如此才可以载浩然之正气,直达神魂不灭之境的彼岸。虽然他还没有凝结出自身神魂,然则此刻不知何故,竟然让他在魂、肉分离之下,鬼使神差的使出了儒门神通,着实令他有些惊讶。 不过,此时的他仅仅只是微一愣神,便直接将之抛却了脑后。儒门之法,最重震慑心神,此时用来唤醒即将入魔的丙水是再好不过了。因为混蛋任务的缘故,他迟早会离开丙字的。即使这丙水秉性再差,对于丙金等人来说,也是有着极大的可取之处。他之所以想把一只脚踏入魔天的丙水拉回来,不单是为了讨一丝心安,而更多的则是为了丙金。 “我辈修士,当以心筑基,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纵使前方刀山火海、荆棘重重,我自一刀斩出。” “煌煌仙途,玉骨堆山,不屈不挠,勇往无前。纵然身陨,吾魂永恒!” “尔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刹那间,整方丙字营山洞,如平地惊雷般,尽皆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煌煌雷音,雷势之浩然,仿若九天神霄降临,震天裂地间,更是将不屈不挠的凌天之意,带给了众生。 “儒门修士!”丙金被这阵阵平地炸起的惊雷,瞬间震慑住了心神。“没想到此子竟然还兼修了儒门之法…” “阿弥陀佛…贫僧败的不怨呢!不过,贫僧一生,不弱于人,他日定当亲手挫败于你!”邪僧丙木,眼中隐隐升起了一抹浓浓的战意。然而自其魂体所牵扯出的邪煞之气,却是令他一双战意升腾的眼眸,整体变得犹似毒蛇一般。 “纵然身陨,吾魂永恒…” “纵然身陨,吾魂永恒…” “纵然身陨,吾魂永恒…” 三魂飘忽的丙水,机械性的重复着丁勉最后所吼出的话。每念上一句,他那浑浊的双眸便会升起一丝明亮。盏茶之后,跌坐在地的丙水忽然浑身一颤,整个人的眼眸完全脱离了浑浊之象,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直射苍穹的凌厉剑意。 丁勉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呼…总算醒来了!否则,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丑字营…前来拜会…” “甲字营携营下兄弟,前来拜会…” “卯字营特来拜会…还不快快打开洞门…” 就在此时,突然丙字营洞外传来了阵阵高亢的呼喊之声…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九十六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丙水面无表情的抬头瞥了一眼负手而立的丁勉,眼中隐隐闪过一丝阴毒之色。丁勉将他从走火入魔的边沿拉回现实,他非但不心存感激,反而将一切都归罪于了丁勉。他恨不得上前一剑递出,结果了对方。脸部火辣辣的灼烧感,让他有种颜面扫地的痛恨感。 方才他虽然控制不住自身灵体,但是心神感官还在。尤其是丁勉左右开弓,扇在他脸上的时候,更是让他魂海燃起半边天。只不过当时的他便仿佛一个局外人般,只能怒火中烧的目睹着这一切,却是不能做出任何的动作。 丙金面色复杂的扫视了略显狼狈的丙水,随即轻叹一声,“还不快起来!让其他几营的人看到,成何体统!” 说完,丙金身影顿时一晃,出现了丙字营的洞外。“呵呵…今是刮的什么风啊,怎么把几位营地的统领都送到我这丙字营来了!” 一位大腹便便,鹰鼻狼眼,身高不足五尺的矮个中年男人从众人之中走了出来。此人便是卯字营的头领,卯藏生。“哈哈…多少年了,火龙禁忌一直被我等这些镇阴使视为不可逾越的天堑。想不到今日竟然有人胆敢悍不知死的挑战这道天堑,我卯字营岂能不来此一观。禁忌波动是从你们丙字营发出的,不知这人现在如何了?是不是永远出不来了啊!哈哈哈…” 九幽极地八营,表面看似同气连枝,实则暗流涌动,争端四起。营与营之间也是相互结盟,暗中抢掠魂晶,这方天地的阴煞之气几乎匿迹,若无非常手段,岂能在这九幽极地更长久的活下去。因此,魂晶便成了他们生存下去的必需品。 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用体内的阴煞之气来抵御着这些九幽极地所泛出的炽热之气,自然对魂晶有着近乎疯魔般的狂热。天然魂晶在九幽极地便如同神物,莫不被各营置于自己的聚煞阵之中。而每个营地密洞都有着自身独特的禁忌,若无其营统领首肯,他营之人根本无法进入其内。 故而这些人便将目标放在了阴兽魂晶上,虽说这里的阴兽吸收的乃是炽热之气,但说到底它们还未脱离阴兽的范畴。但凡阴兽,其体内的魂晶必然存有大量的阴煞之气。九幽极地内的阴兽魂晶,虽然没有其他地域阴兽魂晶的阴煞之气醇厚,然则却是这些镇阴使眼中的无上灵丹。 这也造成了九幽极地争端四起的现状,各营修士外出猎杀阴兽的同时,不单要抵挡阴兽反扑,还要提防暗中的黄雀。九幽极地早已被地府大神通者布下了各种禁忌,修士不得自相残杀便是不可逾越的雷区。正所谓上有政令,下有谋策,他们虽不能亲手杀人,却可以重伤猎兽者,夺了他们猎杀的魂晶。置于这被重伤之人,是否能够躲过兽群的冲击,安全撤回营地,便不是他们关心的了。 所以,这些人不约而同齐聚丙字营山门的目的,便是为了确定触发火龙禁忌的人是否还活着。其实在这些人的心里,是不认为丁勉能活着从中走出的,毕竟火龙之门中蕴含的炽热之气几乎可以焚天。最为主要的是,不知何故这三座贯穿八营的气门内所蕴含的炽热之气,是一年比一年狂暴。现如今即便是当初可堪挑战的狂狮之门,也变得令那些自诩实力超群之辈忌惮不已。 可凡事都有例外,如若真有人从中安全退出,那么意义便不一样了。 丙字营因为有丙水这个阵法师的存在,便被众营孤立了起来。原因无他,皆因丙水这厮帮各营布阵,索要的魂晶太过庞大,他们又不敢明着得罪丙水,唯恐他在阵法上做手脚,这才怀恨在心,暗中打压起丙字营来。丙字营之所以人员如此之少,很大一部分是出自其他几营的杰作。 而能有实力与勇气挑战火龙禁忌之人,在整方九幽极地绝对称得上无冕之王。一旦他们心中的天堑被跨越,被他们打压的丙字营势必会重新崛起,这不是众人所想看到的,这才有了众营齐聚丙字山门前的景象。 “啧啧…如此热闹岂会少了我寅字营…”突然一道洪钟之音陡然传入了众人耳中,旋即一道残影从天而降,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位比丙金还要强壮的青年汉子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 此人一出现,其他几营之人纷纷上前行礼,唯有卯字营的统领卯藏生面色不悦的冷哼一声,将目光移居到了别处。 此时,丁勉刚好随丙木、丙水二人走出了营地,自家统领都出门迎接“贵客”了,他们这些小喽啰自然也要紧随其后。 暗暗扫视了一眼众人,丁勉当即便对这些人的修为有了粗略的估计。毫无疑问,那些身着阴曹服的人便是其他七营的统领了。这些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机,比他在庐州城见过的那些阴曹,可谓是凌厉了不知几筹。甚至有几人身上的气机,比丙金还要强上几分。其他几位随行鬼吏,相对来说修为倒是弱了不少,这些鬼吏对他的威胁不大。 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被众星捧月围在中间的铁塔壮汉了。此人生的浓眉大眼,狮口阔鼻,浑身尽皆被一团滔天妖气所笼罩,眉头之上更是浮现出了一个斗大的“王”字。一双摄人心魄的牛眼,似两口缓缓流动的黑洞,隐有吞噬万物之势。 阴神境妖修?丁勉突然眼神一凝,心中早已泛起了滔天巨浪。妖修不可怕,可怕的乃是以自身阴神成就阴曹之位的妖修,其中所折射出的意义便不一样了。 精怪修炼一途,比之人类更加坎坷,而一旦他们开启灵智步入修炼,几乎可以碾压同等阶人类修士,因为它们的妖体比人类更加强大,并且还有一小部分的妖修会开启自身天赋神通,单是这点便不是人类修士可以比拟的。当然,事无绝对,若是遇到以肉体见长的人类修士,事情便另当别论了。 精怪修炼,无非只有两条路可走。 其一,走上古妖修一途,不到沐雷境绝不化形。这类妖修一般比较注重血脉的提纯,修为进展极为缓慢,而一旦渡劫成功,有五成希望能够出现血脉返祖之象,继而成就荒古巨妖真身。 其二,走自然道体一途。这类妖修成就阳神境之时,便会以自身阳神为契机,引四九天劫临身,最终渡劫化形,将自身改造成与人类一样的自然道体。这类妖修极为常见,也是精怪中主流的修炼之法。 眼前这位妖修,很明显不是走的自然道体一途,而是以自身阴神幻化出的人形。从他阴曹官袍上所流露出的錾金边,便可猜出此人绝对不是妖修死后才成就的阴曹职位,而是一只有着极其深厚背景的强悍凶妖。 从这些人的话语中,丁勉已经知晓了此人的身份,寅字营的统领,寅虎。 嘶…难不成此人便是暗中改变丙字营三才聚煞阵的那个人?一个凶悍的妖修竟然懂得阵法之道,若是与之交手,我又有多少把握能从他手下全身而退? 丁勉偷偷观望他时,便被此人觉察到了。 “丙统领,这位道兄面生的狠啊!此人莫非便是挑战火龙禁忌的那个人?”寅虎目光如炬的扫视着丁勉,眼中所流露出的杀机,丝毫不加掩饰。 众人闻声全部将目光移到丁勉的身上。 丙金闻言,表情顿时一僵,暗暗瞥了一眼心怀鬼胎的几人,眼中不由泛出了一丝愤怒之色。随即语气僵硬道,“正是此人!” 这些人的那点小心思,丙金是心知肚明,黄鼠狼给鸡拜年呢!丙金心中不由冷哼一声,想借机敲打我丙字营,恐怕你们的如意算盘是打不响了。 “啧啧…我还以为是那位三头六臂的大能呢!原来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真是走狗屎运了,怎么就没死在里面呢!你说是吧,丙统领!”卯字营统领,卯藏生顿时露出一丝嘲讽之色,自上而下的不断扫视着丁勉,一双兔子般红眸隐隐闪过一抹杀机。 “哈哈…卯统领所言极是,我也是心生疑惑,一个小小的鬼吏竟然没死在里面,苍天无眼了!”另一位獐头鼠目、头花半白的花甲老者随声附和道。 “呵呵…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几位都是老牌修士了,怎么越活越不如从前了!”丙金怒气冲冲的反击了过去。 “吆…瞧见没!我们的丙大统领最近脾气可是见长了啊!”卯藏生登时撇了撇嘴,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屑。 “切…丙字营什么尿性,丙大统领最清楚不过了。除了丙水这厮还勉强算得上一个人物,你们丙字营还有能拿出手的货吗?” “依我看这小子八成是因为小便失禁,才从火龙禁忌逃脱的。隔着这么远,我都能闻到那股子冲天的尿骚,啧啧…真他娘的有辱斯文!” 邪僧丙木眯着一双眼睛,站在丙金身后不知在想些什么,那串魂晶念珠被其捏的是嘎吱作响,诚然此时的他,内心极度不平静。 丙水忽闪了两下狡黠的双眸,拱手冲几位挤兑丙字营的统领道,“我丙字营向来没有孬种,若是各位统领对此有异议,不妨差人试探。我敢保证,除了几位统领之外,无人可以抗衡我这位丙火道兄!” 此言一出,众人皆眼神一凌,面色陡然阴沉了下来。 “丙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快退下!”丙金狠狠地瞪了丙水一眼,将之斥退了下去。 邪僧丙木若有所思的扫视了一眼面露得意的丙水,旋即对丁勉说道,“阿弥陀佛…贫僧掐指一算,一会恐怕会有一场恶战,丙火道兄倒是要注意了。丙字营的脸面不可丢!” 丁勉洒脱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寅无缺,你去和这小子过上两招,称称他的斤两…”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九十七章 凝意 寅字营统领寅虎略有深意的扫视了一眼姗姗而来的寅字营其他人,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森然的寒意。 在整个九幽极地,他的实力与地位可谓是一座不可撼动的高山,无人能望其项背。然而即便如此,他也只是堪堪踏入了狂狮之门而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火龙禁忌中所溢出的焚天之意,究竟有多可怕。 两年前,他曾信誓旦旦的要挑战火龙禁忌,当时的他半只脚已经踏进了火龙之门,然而就是因为那临门一脚,却成了他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若非他身负天赋神通,以自断一臂、消耗三十年修为为代价,脱离了火龙禁忌的牵扯之力,此时的他恐怕早已沦为一抹飞灰了。虽然他的右臂已经复原,但是每每想起火龙冲斗、焚灭诸天的那一幕,他心中便会泛起一抹浓浓的挫败之感。这股无力的挫败感,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他的道心,若不尽早祛除,今后的修行恐怕会瓶颈接踵、荆棘重重。 而今,居然有人骑在他头上征服了火龙禁忌,在其看来无疑于打他的脸。在九幽极地,他便是天,有人竟然要挑战天的威严,他岂能容忍。在其心里,已然把丁勉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不灭掉丁勉他郁结难舒。 “嘿嘿…统领放心,我保证不把他打的魂飞魄散!” 被叫做寅无缺的清瘦男子朝一旁凶光毕露的寅虎略一拱手,身影刹时一闪,携尽乎实质化的滔天杀气,如剑光掠影般,眨眼之间便出现在了被众人留出的一片空地之上。“寅子营寅无缺在此挑战丙火道兄,不知尔可敢一战?” “寅字营威武!” “寅字营威武!” 一干寅字营的鬼吏,皆兴奋的摩拳擦掌,仿佛寅无缺还未出手,对方便倒下来。 “寅无缺曾经可是在统领手下撑过三十余招而全身而退,啧啧…鬼吏剑仙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等着吧,不把人打残,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嘿…道兄言之有理,寅无缺的七杀剑那可是连我们统领见了都赞不绝口,这毛头小子岂会是他的对手?我倒是有些可怜起这小子了…” 在场众人,除了丙金、丙木之外,所有人都不看好丁勉。尤其是幸灾乐祸的丙水,此时嘴角几乎快翘上天了。事情正在按照他预想的那般发展,寅无缺的实力丙水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即便是丙字营的统领丙金,短时间内也不见的能拿下此人,如无意外,这场“切磋”过后,那个令他颜面扫地的人,怕是撑不过多少时日了。 丁勉暗暗瞥了一眼丙金,见后者略一点头,他才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寅无缺的对面。“丙字营丙火应战!”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道出了丁勉的心声。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此时的丁勉表现的越是平淡无奇,他心中的那抹杀机便会越深。 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宁静的令人窒息。炽热升腾的九幽极地上空,不知何时凝聚起了一层厚重的白雾,仿若一只缓缓压来的滔天巨兽,待其落地的那一刻,必定会地裂天崩… “切…我还以为这小子有多大能耐呢!就这气机,这卖相,还地府的阴官呢!赶紧歇菜吧!” “嘿嘿…以寅无缺的实力,不出三剑,这小子保准倒地哀嚎!” 众人皆用一副看废人的眼神自上而下的扫视着一脸平静的丁勉,甚至有些人纷纷拿出了猎来的阴兽魂晶,当场作起了赌注。而赌注的内容则是丁勉能在寅无缺出手第几招,彻底沦为一方废人。若不是九幽极地内蕴含着镇阴使不得自相残杀的超强禁忌,那么赌注的内容恐怕要改成寅无缺在几招之内结束丁勉的性命了。 “阿弥陀佛…贫僧也来凑一凑热闹!”邪僧丙木一改往日邪煞照神的凌天妖异,犹如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般,在众人鄙视的眼神中,将全身能拿出手的家当,尽皆推到了空荡荡的石台前。上书:丙火胜出,压一赔百… 寅无缺惋惜的看着对面一脸平静的丁勉,负手而立道,“呵呵…我很佩服你的勇气。有时候盲目的自信,往往会引来杀身之祸。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躲过了火龙禁忌的焚噬,但是既然那位要我好好称一称你的斤两,那么你便做好不能自理的准备吧!你应该庆幸,脚下这片山石乃是九幽极地,否则…” “要战便战,何来妇人之言!”丁勉面色如常的直视着对方,浑身陡然升起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 这股洒脱中不失凌厉的黯然杀意,与寅无缺身上所泛出的滔天杀意,意境完全不同。寅无缺身上的杀意虽然霸道、凶狠,却远没有丁勉周身若隐若显的杀意来的灵性。 如此气机缥缈的杀意,看似毫无震慑之力,但所若是仔细感官,定会发现在这缥缈虚无的杀意下,却是暗含着一股藐视苍穹的无尽傲气。 这一丝缥缈虚无的杀意,正是《三千鸦杀》中所提及的令天道韵。令天者,超脱法则之外,又在诸天之中,以意驭天,屠灭苍生。 自从得到《三千鸦杀》这篇无上杀道神通之后,丁勉还没有闲暇的机会来静下心来参悟、揣摩。无论是专修神魂的《明王圣魂经》、还是精锻肉体的《金刚般若真鉴》,仰或者儒门之法,都是以修炼为主,而并无真正的攻击法门。这或许便是佛门与儒门的教义使然吧,普度众生,修身养性才是其根本天韵。 若是能够修成《三千鸦杀》这等犹似荒古传承下来的无上杀招,那么以他超越普通修士的肉体与魂体,其实力必定会再上一层楼。如此他也能在这方天道紊乱的仙朝,拥有一丝相对来说略显微弱的话语权了。 因此,在他三魂之力感应到周围那些蓄势待发的杀机时,便不由自主的沉侵在了《三千鸦杀》所描绘的“凝意”之中。 此时的他便仿佛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任尔波浪滔滔、狂风暴摧,我自踏浪乘风,留一份杀意以破天威。 大道之本,乃为天地之本始、万物之根蒂、造化之枢机。大道无形无象,无色无臭,无所不在,无所不备,充塞寰宇,遍满十方,不增不减,永恒常存。 时间仿佛停止了流逝,随着越来越来的缥缈杀意不断地涌向丁勉的周身,他头顶上空隐隐浮现出了一方巨大的灰色气团。巨大的灰色气团之中好似孕育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丝丝电芒不断从气团闪出,掠入虚空激起了道道如水纹般的空间波动,端得是诡秘至极。 待其缥缈杀意凝聚到顶峰之时,忽然“啵”的一声轻吟,灰色气团陡然裂开了一道巨缝,旋转一抹亮光突然闪出,发出了一阵“嗡嗡嗡”的轰鸣之声,一方厚重古朴且又足矣撑天的巨大刀柄虚影赫然出现了虚空之中。无穷无尽的道韵自刀柄流转而出,缥缈虚无间又有一抹贯穿日月的凌天杀意隐敷其中,端得是疾龙云中行,声势撼寰宇。 说则极慢,实则只在一念之间。此时的丁勉还不知,一念千年之下,他竟然冲破天道种种束缚,从无尽太虚之中掠来了一丝杀道本源。 心神入体的那一刻,一抹霸烈至极、缥缈隐晦的撼天杀意,登时从其头顶生出。一时之间周围顿时变的压抑窒息起来。 【嘶…好霸烈的杀意!不过纵然如此,也抹不掉你被废的事实】离丁勉最近的寅无缺,忽然心神一突,无形之中似乎受到了某种枷锁的束缚。心悸之下,一柄星光点点的碧色长剑瞬间被他握在了手中。 “七杀之奔雷…” 但见其身子陡然腾空而起,凌天一剑霎时而出,凌厉刚猛的恐怖剑气如漫天闪烁的星辰般,混合着丝丝电芒,形如奔雷般直朝对面的丁勉斩去。 【哼…来的正好!今日小爷便拿你一试我这三分之一的令天杀意。出来吧!嘻嘻…自今日起,我将带你正式扬名天下】“刷…”一念令下,阴红如血的三阴戮魂刀如凭空闪现的幽灵般,陡然出现在了他身前三尺处。 “嗖…”刹那间,一人一刀,携无上威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遁入了虚空之中。 “以意驭刀,三千鸦杀第一式——斩天…” 陡然遁入虚空的丁勉犹如一位凶威盖天的荒古魔神,推动着三阴戮魂刀悍然迎上了奔雷骤出的凌厉剑气。 一道形如弯月的长长刀芒,牵扯着那方杀意撼天的巨大刀柄虚影,携屠戮万物之威,自虚空斩出。瞬间便与凌厉刚猛的剑气撞击在了一起。 “轰…” 虚空顿时变的一阵虚晃,流光溢彩下,狂暴无极的刀芒与凌厉刚猛的剑芒狠狠撞击在了一起。一股股强大的气流冲击,以二者为中心极度向四周扩散而开,电光火石之间便贯满了整方虚空。 只见凌厉刚猛的剑气在遇到三阴戮魂刀爆发出了狂暴刀芒的那一刻,便如同节节崩碎的瓦砾般,顷刻之间便泯灭在了虚空之中。然而势如破竹的刀芒并没有因此而止步,依旧携撼天杀意向招式用老的寅无缺斩去。 “不好!”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寅无缺,在看到去势不减的恐怖刀芒向他奔来那一刻,狂傲的脸上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尔敢!”下方的寅虎嘴角狠狠一抽,大手一挥,一只滔天虎爪便向虚空中的刀芒抓去。 “轰…” 可惜为时已晚,刀芒在这一刻,已然落下。霸烈狂暴的阴红刀芒,如一只荒古巨兽般,瞬间便将寅无缺吞没…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九十八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嘭…”一抹黑影自虚空狂跌而下,好巧不巧的摔在了赌台前。 “嗤…”狼狈不堪的寅无缺在吐出一缕白烟后,脑袋一歪便昏迷了过去。 “嘶…”众人俱是浑身一震,这才堪堪从丁勉二人的“切磋”中回过神来。 仅仅一招,那不可一世的寅无欲便被打的不省人事,着实让他们难以接受。 丁勉宛若一尊威风凛凛的荒古战神般,自虚空徐徐落下,而其一身缥缈霸烈的令天杀意不但没有一丝消退,反而隐隐有种愈渐俞强之感。“谁可与我一战?” 他的声音依旧还是那么的轻,但是落入众人耳中,却让人不由心神一紧,仿若寒气罩顶般,浑身如坠冰窟。此刻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个严重问题,那便是丁勉能活着从火龙禁忌中走出兴许并非偶然,而是他极有可能是凭自身实力硬闯出来的。 在寅无缺出手的那一瞬间,丁勉便瞧出了他的真正实力。此人仅差丙金一线,比之邪僧丙木更甚数筹。丁勉用尚未完全修成的“斩天”与之对敌,着实有些冒险。然而他却有他的算计。在此之前,他曾见识过三阴戮魂刀以自身刀体,引发《三千鸦杀》道韵狂斩出的滔天攻势。如此撼天之势,即使是他尚未完全修成,其招之狂暴威势也足矣震慑住不少的鬼吏。 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用熟悉的妖魂套路御敌,而是冒险引用《三千鸦杀》的招式硬撼寅无缺。他要以雷霆之势震慑住这些蠢蠢欲动的镇阴使,免得以后大战爆发,会有宵小之辈悍不知死的骚扰他。 此时此刻,所有人看向丁勉的眼神皆变成了一抹浓浓的忌惮之色。 “这不可能!寅无缺怎么会败呢?” “唉吆喂…我这一百阴兽魂晶可是好不容易攒下的,怎么就打水漂了呢?” “阿弥陀佛…压一赔百!贫僧方才可是压了足足五百的阴兽魂晶,依据庄家开设的赌局,应该付贫僧五万颗阴兽魂晶。”邪僧丙木双目放光的搓了搓手,阴恻恻的面容顿时拧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阿弥陀佛…五万阴兽魂晶,够贫僧挥霍两月的了…】 “不可能!”正等着看丁勉笑话的丙水,眼角陡然一缩,嘴巴张的足矣塞下一个鸡蛋了。 丙金也是为之震惊不已,他虽然看好丁勉,却不认为后者能在短时间内战胜寅无缺。寅无缺可是寅虎座下第一战将,纵然是他对上寅无缺三十招之内也未必能将他拿下。然则此时丁勉却是一再刷新的他的感官,震惊之余,心中不免又为他担心了起来。以寅虎霸道的行事风格,必然会趁机找丁勉的麻烦!更何况方才他的滔天一爪已然落空,如此更是恨透的丁勉。【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寅虎伤了他,否则…这小子以后怕是完了!】 “哼…小子,你果真不知死活?如此那便怪不得我了” 寅虎话音刚落,但见其身影刹时一闪,是如疾风般,一爪向丁勉抓去。 一旁的丙金早就将全部心神放在了凶光毕露的寅虎身上,在寅虎闪出身影的那一刻,他也随之探出了身形。旋即一道电光陡然划破虚空,后退两步之后,丙金才堪堪一掌拦下了寅虎的攻势。“呵呵…寅统领难道输不起吗?仅仅只是一场同盟的技艺切磋而已,你如此自降身份的对一个小辈出手,难道就不怕人耻笑吗?” “让开,否则你这丙字营怕是要名存实亡了!”杀气冲天的寅虎眼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心中更是怒气丛生,一双虎目死死的盯着丙金,浑身暴虐的气机更是凝聚到了极点。 “刷刷刷!”寅字营的其他人,见自家统领爆发出了凶威,也随之冲向前来,将丁勉与丙金围在了中间。 “阿弥陀佛…我丙字营虽然不如你们寅字营人多,但是想要拿捏我丙字营,绝不可能!”邪僧丙木不知何时站在了丙金身后,其脖颈后方闪烁的三圈黑色圆光,仿佛三条黑色游龙,丝丝戾气自圆光中透出,将魔的韵味演绎的淋漓尽致。 丙水也在此时步入了圈内,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寅虎跟前,“哎呀…寅统领有话好好说嘛!千万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两营的和气。事情的起因既然是因为丙火而起,不若让他与您对上一招!此事过后所有的不愉快一笔勾销如何?” “丙水!你…”丙金瞳孔顿时一缩,诧异的看着一脸献媚的丙水,颤抖的指着他,愤怒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丙水话无疑于一把锋利的钢刀,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窝。一个丙字营镇阴使,竟然向一个外人卑躬屈膝,整个丙字营脸面算是被他丢尽了。 丙水扭头瞥了一眼身后的丁勉,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狡黠之色,“头!我这也是为了丙火好!大家切磋技艺,他竟然下手没轻没重,还差一点灭人三魂。此事若是传到酆都城那些上位者耳中,以后他的仕途算是完了。我相信寅统领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不若给丙火一个机会可否?” “阿弥陀佛…贫僧掐指一算,丙水道兄近日会有血光之灾,需知祸从口出,切记切记!”邪僧丙木本就看不惯丙水,此刻一听他要将丁勉抛出去任人宰割,心中更是怒海翻腾,看向丙水的眼神俱是冷意。 虽然他对丁勉一直都带有一种很深的敌意,然则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邪僧,他会光明正大的打败、蹂躏丁勉,甚至是杀了他。但绝不会用借刀杀人之计,达成他的目的。因为僧也有僧道,即使是化身怒目金刚,他也要堂堂正正的杀人。而此刻的丙水,竟然往自己营地的人背后捅刀子,这已经触犯了他心中的行事准则。并且平素里丙水没少对他冷嘲热讽,在其心里已经宣判了丙水的死刑,只不过这抹寒意提前释放了而已。 丙水闻声,含笑的嘴角不由抖动了两下,对于邪僧丙木的话是丝毫不与理睬。丁勉才是他头号要惩治的大敌,或许错过这场好戏,日后再想找机会阴丁勉一把,便不是那么容易了。丙水轻咳一声,还想接着“劝阻”满脸煞气的寅虎,突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陡然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呵呵…以寅统领九幽极地第一人的身份,自然不会难为一个刚来此地的小辈!不若给这小子一次机会又如何?只要他能在寅统领手底下撑过一招,也算是有生存下来的权利了。”一直冷眼旁观的卯字营统领卯藏生,皮笑肉不笑的走进了圈内。能见到寅虎怒火冲天的窘样,他心里别提有多爽了。然而丙字营出了丁勉这个人物,却非众人所愿,即使是寅虎不出手,他们也会找借口废掉丁勉的。 此言一出,各营统领心生暗喜的纷纷附和道,“是啊!寅统领,不若给这小子一个机会吧!” 丁勉面色平静的立于原地,静静地看着这些人拙劣的演技。他迟早会走到这些人对立面的,除了各营地的统领能让他心生忌惮之外,其他鬼吏级别的镇阴使,对他威胁不是很大。此刻他所要做的便是趁寅虎未出手之际,尽量多观察几人的气机与神态,以便抹清这些人的实力与秉性,为日后大战提前做准备。 “也罢!既然诸位如此苦苦相劝,我便不难为他了。但是寅无缺到现在还重伤昏迷,事情总要有个交代不是!否则他这寅字营统领的脸面,往哪放?就依你所言,我亲自与他过上一招,不过这一招他不能躲,只能硬抗。否则…我便重创整个丙字营的所有人!”寅虎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森寒尖锐的虎牙,“包括你这个丙字营的统领!” 寅虎凶厉的双眸,肆无忌惮的扫视着满脸愤怒的丙金,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讥笑。他这是借机在威胁丙金,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此事绝无妥协之意。 “自始至终都是你们寅字营在逼迫丙火,他只是被动出手而已。你寅虎到底安得什么心,你心里最清楚!哼…想动丙火,先过了我这关再说!”丙金当即冷哼一声,浑身陡然泛起了道道狂暴的电芒。 丙金,原名慕容休,其生前他乃为神霄宗上任宗主慕容放的独子,修行的更是自荒古传承下的《北辰神霄道鉴》。若不是现任宗主慕容傲天联合神霄宗大长老罗烈,将修炼到紧要关头的慕容放偷袭至身陨,此刻说不得他已经成了神霄宗的现任宗主了。或许是因为修炼法门的缘故,丙金死后,其生前修行的雷道气机并没有随之消失,而是融入了他的三魂之中。论切磋技艺,他可能不是寅虎这只绝世凶妖的对手,可是若论生死之战,雷韵加深的丙金丝毫不惧与他。 “丙木!丙火!何在?今日有人胆敢挑战我丙字营的威信,尔等可敢随我一战?” 此刻,丙金身上所泛出的道道电芒,竟然诡异的融合在了一起。一条电光闪闪的雷龙随之而出,那密密麻麻的电火麟甲,如一只只道韵十足的河蚌般,吞雷吐电间,在其周身不要游走。其势之煌煌,犹似荒古雷神降世,惊的众人情不自禁的后退。他没有呼喊丙水,在他看来恬不知耻的丙水已经没资格做丙字营的一员了。 “嘶…这是雷气,他竟然身怀雷法?” “没想到哇!这丙字营的统领竟然会以阴魂之身修行雷法,太可怕了!” “阿弥陀佛…贫僧愿与头并肩而战!”邪僧丙木双手合十间,一柄一丈之长的骷髅头禅杖,赫然被其握在了手中。 “这么说来,你我非要一战了?”寅虎依旧目中含煞的死死盯着丙金,丝毫没有退却之意。然而此刻他的内心并不平静,无论是人是妖还是阴魂,天生便对雷电的有着浓浓的恐惧。此时丙金浑身突然爆发出的狂暴雷电,自然令他忌惮不已。只是他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了,若是就此退却,他无颜面对奉他为神的寅字营一干人,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不屈不挠的声音响彻在了此方天地。“我同意硬抗你一招…”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九十九章 试炼大战爆发 丁勉面色平静的直视着凶神恶煞的寅虎,浑身缥缈霸烈的气机,仿若云中魔鹏般,悍然冲向了似狂龙狰狞,如恶虎跳涧的寅虎。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而上九万里,不食仙果不饮露,偏喜孽龙疯虎心。 事已至此,心思通透的丁勉哪里还不明白这些人来此的意图。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把丙字营拖下水,不单是为了丙金这个救命恩人,更重要的则是为了固守儒心。 与其躲在丙金等人身后等待对方的妥协,不若主动应战。虽无公平可言,但他绝不会做缩头乌龟。霸者之行,一往无前,坦然生死,虽死无憾。 “丙火!你他娘的脑袋被驴踢啦!”雷气罩体的丙金,气急败坏的直接爆出了一句粗口。他之所拼着暴露自己的秘密也要护住丁勉,不单是为了保全整个丙字营的脸面,更是想将丁勉引领到他所向往的路径上,一直走下去。丁勉的不屈不挠,让他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他希望这个被他当做化身的少年郎,去帮他完成他尚未完成的使命,重新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神霄宗。 可是此刻丁勉竟然悍不知死的主动应战,他焉能不心生愤怒。只是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独特的使命,他心中的遗憾无人知晓,但是丁勉所承受的苦楚一点不比他差。 他们之间的交集,注定会如流星划空般短暂,或许此事过后丁勉该去寻找属于他自己的枝枝叶叶了。他欠丙金的已经够多了,再这么下去,只会拖垮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这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既然丁勉应声出战,丙火自是不好多说什么。不过,他冰冷的眼神却是扫视了一眼旁边的丙水。后者佯装看不见般,将视线移到了别处。只要丁勉被废,纵然众人对他心中不喜,也不会将他怎么样的,毕竟以他阵法师的名头,对日落西山的丙字营来说,还是有可利用价值的。 “阿弥陀佛…丙火道兄的性情着实令人钦佩。”邪僧轻叹一声,满脸复杂的扫视着丁勉。他不希望丁勉因此而失去战斗力,只是事情已成定局,这便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了。 “哈哈…好!看来丙字营的傲骨还没有完全消退啊!小子!你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寅虎一听丁勉要主动应战,心中自是酣畅之极。【如此最好,省的我再找借口对付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卑微爬虫了】 “手下留情”一词被寅虎咬的格外重,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身上那股凌厉暴虐的杀机。此时,丁勉在众人心中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寅虎的手段究竟有多狂暴,众人是心知肚明,若不是此地有着超强禁忌的约束,丁勉此番怕是直接魂归青冥了吧。 丙水眼珠一转,笑眯眯的走到丁勉近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语重心长的说道,“丙火道兄啊!我这也是为你好啊!如果此事传入酆都城那些上位者耳中,对你的仕途恐怕会很不利啊!” “呵呵…道兄所言极是!”丁勉嘴角微微一翘,旋即如沐春风的笑容骤然变成了寒冬腊月的冰霜,“但是,我不喜欢别人拍我的肩膀!” 话音刚落,突然“嘭…”的一声,丁勉手臂刹时一晃,一道夹杂着惨叫之声的黑影,顿时冲天而起。但闻“噗通”一声巨响,这道黑影便重重的摔落而下,随之步了寅无缺的后尘。 “嘿…丙水这厮也真够倒霉的哈!拍一拍肩膀,便被打成了重伤,啧啧…报应啊!” “我要是这小子,只会比他下手更狠!” 众人幸灾乐祸的看着倒地不起的丙水,没有人会同情这个口蜜腹剑、腹黑无比的家伙。 丁勉装作若无其事的弹了弹肩膀上的衣物,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寅虎对面,毫无畏惧的直视着他,“今日便让我来领教一番寅统领的神通,呵呵…您可千万别闪着腰,否则我这罪孽又要加重一分了!” “哼哼…放心吧小子!我会让你满意的!”此言一出,寅虎眼中的杀机骤然而出,其身后顿时掀起了一阵凶威震天的妖风。那一道道仿若实质化的暴虐妖气,在虚空不断地升腾翻滚,眨眼之间便形成了一条巨大的虎形虚影。 “吼吼吼…” 这一刻,天地仿佛停止了一切运转,阵阵如万鬼哭嚎的凶悍虎啸,顿时传遍了整个九幽极地。刹那间,道道宛若残月的黑色气旋瞬间升腾而起,如一柄柄割空切气的黑色法刀般,牵扯着凌厉暴虐的气机,不断地在虚空之中穿梭、流转,气势之威猛,足可断天! “嘶…好强大的妖风,这寅虎的道行比刚来时倒是精进了不少啊!”众人情不自禁的抬头向法刀重重的虚空看去,那里似乎正在极度压抑着毁天灭地的气机,众人仅仅只是瞥了一眼,便仿佛浑身如坠刀山。 狂暴无极的霸天之势,隐有无上凶威流转其上,此时此刻众人隐隐有种难以追根溯源的错觉,那便是眼前的寅虎不再是一只虎妖阴神,而是一位彻头彻尾的荒古魔神。可谓是气势冲斗风雷动,魔威盖天掌苍穹。 丙金满脸凝重的望向了虚空中的狂暴刀流,眼神之中陡然升起了一抹忌惮与不甘。片刻之后,他悄悄摸向了自己宽大的衣袖,面色之上隐隐闪过一丝挣扎之色。【父亲留给我的这道妖雷堪堪只能使用一次,从此以后他老人家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便会彻底消失与无形了!唉…也罢!若是这小子抵不过这波攻击,便用它来阻断寅虎的攻势吧!】 “啧啧…小子,你可看好了!妖气如刀…给我去…”寅虎洪钟之音一出,虚空中妖气纵横的刀阵,开始以一种独特的运行轨迹分化、流转,眨眼之间便形成了八圈不断旋转的骇人刀阵。与此同时一股超强的恐怖威压随之而出,携弑天灭地、削山断岳之威,尽皆向对面的丁勉掠去。 【好恐怖的威势,好狂暴的气机!这只虎妖阴神的手段,着实强大如嘶…不过,你以为这样便可以碾压与我吗?哼…未免太小瞧我了吧!】丁勉心念一动,隐匿在他体内的鬼王圣碑残片随之而出,电光火石之间便形成了一块巨如山岳的撑天铁碑。“能不能挡住这一击,便看你了” 只见丁勉单手一托,那块撑天铁碑便被他端到了胸前。 鬼王圣碑残片早已与他心神想通,此刻重如泰山的撑天铁碑在其手中仿若鸿毛般不费吹灰之力,便被他曲臂一震,硬生生推飞而起,迎向了飞掠而来的妖刀群。 “轰轰轰…” 当撑天铁碑与妖刀群相撞的那一刻,虚空陡然绽放出了一团团绚丽的火光,如天女散花般,牵扯着一股股气机超强的恐怖气流向四周极速扩散而开。 道道以肉眼可见的空间波动,似万千骇人的魔窟般,狂吞着无尽虚空在众人头顶倒卷着,场景之骇,好似末日来临,尽皆冲击着众人脆弱的心神。 丙金藏于宽大袖袍的手,不由为之一松,凝重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不少。【怪不得这小子胆敢出来应战,原来是有恃无恐啊!他娘的,这小子也忒不让人省心了吧!】 他猜测的没错,丁勉正是因为身怀鬼王圣碑残片才敢坦然面对寅虎的滔天一击。丙虎只是说不能躲避,没说不能悍然反击,同时他祭出铁碑也有防止寅虎耍赖的心思。这铁碑之中还隐藏着精纯的雷气,是他在阴阳颠倒五行雷火阵中收集起来的。如若寅虎不守信用,他便会引出此中精纯雷气,暂时脱住寅虎,他也好趁机逃走。至于地狱之火本源莲体,之前消耗的还没有补全,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打算使用了。 “哼…撕天爪…”对面的寅虎眼见妖刀阵被突然出现的巨碑所挡,后背猛然一弓,伸手朝前方一挥,一方巨大的虎爪虚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冲向了丁勉。在虎爪探出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亦是随之化为了一只绝大的猛虎,旋即张开妖风阵阵的巨嘴,朝丁勉所在的位置猛然一吸。 “不好!”一直心神紧绷的丁勉连劈数刀堪堪消磨掉爆飞而来的滔天虎爪之后,忽然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牵扯住了他的魂体,好无准备之下,魂体便不受控制的向寅虎猛然大张的巨嘴飞去。 “寅虎…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不遵守承诺,还不快快住手!”丙金当即厉喝一声,但见其身前紫光一闪,一条雷光嚯嚯宛若小儿手臂粗细的双头雷龙,赫然出现在了手中。 正当他要以这道妖雷阻止化身巨大妖虎之身的寅虎时,突然虚空陡然传来了“咔嚓…”一声巨响,旋即一道比他动作还快的银色蛟龙自虚空落下,狠狠劈向了寅虎。 “吼…” 寅虎一个之猝不及防之下,便被陡然掠空的雷电给劈了正着。而丁勉也在寅虎骤然愣神之际,全力运转起体内的魂炎之力,狼狈的逃出了寅虎的吞噬神通。 与此同时,一股不可忤逆的气机陡然包裹住了他的魂体,而其心神之中更是瞬间涌进了一股股无穷无尽的杀意。“试炼大战爆发!从现在起你将面临整个九幽极地内所有镇阴使和阴兽的追杀!唯有努力的活着,也只有活着,你才能安全走出九幽极地…”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章 反出地府? 又是那道飘渺虚幻的声音,如闷雷般响彻在了他的耳边。丁勉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怒发冲冠的丙金,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虽然他与丙金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后者身上仿佛有一种无穷无尽的魔力般,让人越是靠近越会生出一种难以言表的依赖感。 仿佛只要有他在,天塌了都不是什么棘手之事。多年以后丁勉才明白为什么当时的自己会生出如此古怪的念头来,这便是天势。天势之玄,无人言明,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万物生灵的命理。紫气东来有明有暗,明者可助你一飞冲天,平步青云。暗者可潜移默化周边人心,将歧途摸爬滚打之人,从无尽泥潭中引出,继而直逼大道。当然,这是后话… 原本热浪重重的极地上空,不知何时竟然下起了灰色的雨,“滴答…滴答…”万千灰丝溅在荒凉的顽石之上,激起了道道凄凉的水花。极地落灰雨,万年难遇… 突然,丁勉感觉心神一沉,整个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向昏迷不醒的寅无缺极速掠去。【嘶…好霸道的禁忌,这是要将我的退路全部封死吗?】 此时的丁勉便仿佛一个局外人般,静静地看着他的魂体被一股极其可怕的气机牵扯着,瞬间穿过人群,捏向了寅无缺的头顶。 只听“咔嚓…”一声清脆,昏迷不醒的寅无缺永远遗留在了光怪陆离的九幽极地,连挣扎一丝的机会也没有。 “你…你胆敢公然杀害镇阴使!小…小子,你完了!这里的禁忌是不会放过你的!”众人俱是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指着丁勉,满脸的惊恐之色。 “嘎嘎…禁忌?只有弱者才会被其所缚!尔等既然如此不知廉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自今日起,我正式脱离地府,尔等便等着我无尽的报复吧!” “丁勉”仰面朝天的狂笑着,“八营通八脉,八脉镇乾坤吗?呵呵…我会让尔等在无尽的恐惧和痛苦中,一点点的感受到自身气机的流逝,直至身陨。” 此时此刻,丁勉在众人眼中俨然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魔神,一个弹指间灭人真灵的凶恶魔神。 “哼哼…小子!你很好!好的很!”丁勉突如起来的疯狂,彻底激起了被寅虎一直狂压在心底的暴虐兽性。“胆敢当众袭杀地府的阴官,即便这九幽极地的禁忌奈何不得你,你也难以逃脱我等八营镇阴使的围杀!” 说着,寅虎赫然化回了人形,两指并拢直指向了“疯魔的丁勉”…““今日有丙字营丙火,不顾地府阴律,公然袭杀人地府阴官。八营子弟何在?将他给我拿下!” “拿下!拿下!拿下!” 刹那间,众人高亢的回应声,如利剑冲霄般,直达天听。呼唤间,便将丁勉围了起来。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丙金如一头受伤的孤狼般,死死的盯着丁勉,眼神中俱是浓浓的痛惜与不甘。 “阿弥陀佛…你已经彻底疯魔了!”邪僧丙木轻叹一声,阴恻恻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的惋惜之色。 刚刚转醒的丙水,艰难的爬起了身形,在看到丁勉那疯魔的一幕时,心中顿时一喜。正欲高声附和,突然间好似意识到了什么。随即脖子骤然一缩,躲在了众人身后。 “呵呵…为什么?因为你们都该死…”话音刚落,丁勉倒提着手中阴红如血的三阴戮魂刀,迎上了朝他挥起鬼器、仙器的一干鬼吏。 方才出声之人,并非他本人,至于那人为什么能够模仿他的声音,这都已经不重要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唯有奋力击杀,冲出一条血路,再行其他打算。此刻,他的心神已经被浓浓的杀意全部覆盖了,若不将这些杀意尽数疏散,他将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凶魔。但是,仍有一丝清明在其心神浮现,丙金是他的救命恩人,只可硬抗,不可拼杀。 “噗呲…”一个鬼吏反应不及,被丁勉一刀劈散了真灵,彻底消失与无形。 “杀…”丁勉劈出一刀后,借势手腕一翻横推着三阴戮魂刀,挡住削向他的剑柄,旋即身体陡然一旋,擦着华光流转的剑身,将此人拦腰斩成了两半。其人真灵刚从灵体冒出,便被丁勉一脚碾压至崩溃流散。 “噗呲…” 与此同时,三柄流光溢彩的长剑也在同一时刻分不同角度,狠狠地刺在了他的后背。 丝丝寒意,顺着三柄长剑陡然传入了他的魂体,无尽的剧痛,使其被杀意包裹的心神瞬间清醒了不少。 “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丁勉头也不回的往身后猛然一挥,“啊啊啊…”三声惨叫发出,被操纵的三柄长剑,直接成了无主之物。 丝丝黑炎自其后背三道伤口陡然喷出,散落在地激起了道道白丝。灰色的雨淋在黑炎之上,不单没有将其浇灭,反而更助长了黑炎的燃烧之势。 “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行若疯魔的丁勉,不顾后背传来的无尽剧痛,疯狂砍杀着蜂拥而来的鬼吏们。 各大营地的统领,并没有亲自出手,而是冷漠的扫视着战作一团的修士群。他们再等,等丁勉这个凶魔魂力耗尽之时,再出手将其斩杀。毕竟丁勉的实力,众人是有目共睹。能硬抗住寅虎的全力一击,纵然是占了鬼器的便宜,也足矣说明他有这个实力与他们这些人生死相搏。到了他们这个位置,身先士卒的悍勇,已成过去。有事,下属服其劳,才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阿弥陀佛…头,我们…”邪僧丙木欲言又止的向愣愣出神的丙金说道。 “丙木,你说我这个统领是不是不称职?”丙金神色复杂的望着浴血奋战的丁勉,嘴角说不出的苦楚。 邪僧丙木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哼…丙字营出了如此叛徒,你丙金是难辞其咎!既然你约束不了下属,那便让我教教你如何做事!”寅虎冷冷的瞥了丙金一眼,旋即大吼一声,“都让开,让我来抽了这小子的真灵!” 一语既出,寅虎一步一步走向了场中。丁勉方才令他颜面尽失,他说什么也要亲手擒住丁勉。不将丁勉抽灵扒魂,难消他心头之恨。此刻,见到后者隐隐有些魂力不支,他知道一举擒下丁勉的机会来了。 殊不知,此时的丁勉已经彻底掌控住了包裹其心神的那些杀意,并且将这些杀意全部转移到了尚未纯属的令天杀意之中。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心志,劳其筋骨。枭雄之途,注定孤独成习。心怀高义却要逆行千夫所指之事,鱼龙百变当筑镔铁坚硬之心。 杀戮一道,虽有引人入魔之险,但是对与丁勉这个佛儒双修的修士来说,并非不可完全驾驭。此刻他要做的便是在混乱不堪的厮杀中,借机磨砺尚未凝结全意的令天杀意,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开启魂体内十方聚煞引灵阵,吞噬这些鬼吏身上阴煞之气的原因。 杀意,杀意,无杀不聚意。杀气浓郁结杀势,杀势归元凝杀意。令天一出,天地皆颤,一刀祭出,杀意顶天。 一连杀了十几位鬼吏之后,其头顶上空的令天杀意,已经浮现出了三寸刀身。一股股沧桑古朴的太虚杀气自三寸刀身流出,霸烈中不失缥缈,狂暴中又存凌厉。杀意之惊人,如九霄神雷降世,又似万千魔神出渊,仅仅只有三尺的刀身,却将杀意冲斥在了整方天地,端得是骇人至极。 “嘶…好强大的杀意!”前赴后继奔杀丁勉的修士群,突然紧握鬼器、仙器的手骤然一僵,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看向丁勉的眼神已然没了方才悍不知死的勇气,满满的全是惊恐之相。 “嗯?”凶威盖天的寅虎在臻至到场中的那一刻,突然心神一突,隐隐觉察出了一丝不妥。不过很快便在众人狂热、崇拜的眼神中,将之横扫一空。“啧啧…我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胆敢挑战我地府的威严。但是…作为一名阴曹,我绝对不会容忍此事在吾眼皮子地下发生。从你反出地府的那一刻,便应该有此番觉悟了。小子…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兴许我还能留你一丝真灵…” “聒噪!”丁勉当即沉声厉喝一声,“斩天…” “嗡…”随着丈余长的阴红刀芒闪出,虚空中那柄仅有三寸刀身的巨大刀影,亦是携天地之缥缈霸烈之势,狂卷着令人窒息的无上道韵,势若奔雷般,浩浩荡荡的向对面的寅虎斩去。 “吼…”寅虎头部猛然一晃,刹那间又化身成了一只巨大的妖虎,而后一方可堪吞天噬地的虎嘴陡然一张,道道形如满月的青黑色月轮,如海浪奔腾般,凶威凌天间,尽皆朝闪来的刀芒冲去。 “轰轰轰…” 二者相遇的那一刹那,虚空顿时一阵剧荡,一股股霸烈暴虐的恐怖气流,夹杂着道道炫彩的华光,豁然朝四面八方肆意流窜。 众人来不及躲闪,便被这恐怖的气流硬生生冲飞出了三丈之外。与此同时,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赫然升至虚空,如地龙翻身般,将恐怖如斯的超强气机,悍然扯向了无尽虚空…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零一章 兽群爆发 寅虎庞大的身躯,被这股精绝天地的斩天之势,硬生生给劈的倒飞出三丈之远。但闻“轰…”的一声震天之响,山石林立的丙字营山门之外,顿时变的乱石穿空,华光冲斗起来。 “吼…” 一声哀嚎中夹杂着无尽愤怒的虎啸,登时响彻云霄。寅虎摇了摇硕大的虎头,狼狈的撑起擎天柱般的四肢,自石坑之中爬了出来。 丁勉亦是被寅虎所爆发出的无上凶威,震的魂体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蹭…嗤…”,三阴戮魂刀擦着凹凸不平的山石划出一道惊人的火芒,一连后退十几步之后,他才借着这股子摩擦力堪堪止住了身形。 “咳咳…”一缕白中透黑的气团登时从丁勉口中溢出,他的魂体开始变的虚浮起来。 从他消耗大量的魂炎之力逃出炎石阴兽群的那一刻起,到现在,他体内的魂炎之力便一直没有得到补充。接连不断地生死激战,更是耗费了他了所有的心神与魂炎之力。若非他体内还有地狱火莲这等炎火结晶可以支撑,此刻的他早已倒地不起了。 疲惫、困倦如两条相互追逐的阴阳鱼般,不断在其心神交织,一股巨大的困意随之席卷而来,顷刻之间便已遍布他的周身三魂。 他实在是太累…太累了。甚至这一刻他隐隐看到了一张兽皮铺就得床榻,由远及近的向他迎来,若是能躺上面睡一觉,该多美啊。 【不…我不可以睡去,也绝不能就此睡去!一旦睡去,便永远也无法醒来了!】强忍无尽的困意与酸胀,丁勉狠狠咬了一下由魂力凝结出的舌头。靠着这股不下与肉体感官的剧痛,他又从困意之中脱离了出来。【好霸道的斩天之势,前后不过只使用了两次,便掏空了我的魂体。看来不到阴神境,以我的修为还是不足以驾驭这无上杀招啊…】 丁勉拄着三阴戮魂刀,半跪在地。任由灰色的雨滴冲刷着他魂体,凌厉的双目死死盯着朝他走来的巨虎,魂力虽然近乎完全耗尽,但是他的不屈战意却是并未因此而消退。 寅虎顶着一颗森然的虎头,凶势涛涛的走到丁勉近前。“啧啧…任你神通盖世,也终究抵不过魂力的消耗!认命吧!狂妄自大的小子!” “吼…” 寅虎猛然张来一方狰狞恐怖的血盆大口,便将要将丁勉尽数吞与腹中。 突然,对面的丁勉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冷笑,“是吗?” 此言一出,突然自地面迅速钻出了一抹如火焰翻飞的黑影,电光火石之间便冲进了寅虎口中。 “什么东西?”凶威盖天的寅虎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还未等其反应过来,便被一方陡然爆发的火海尽数吞没其中! “轰…” 一朵朵黑色的火焰,似火山喷发般,散落的遍地都是。这正是地狱火莲所爆发出的滔天威势,也是丁勉故意布下的后手。他自知在寅虎这只凶妖面前撑不过多久,故而才会以斩天之势,吸引寅虎的注意力,而他则是不着痕的将地狱火莲暗暗打入岩石之中,以待敌人上前发出第二波攻击。 地狱火莲可谓是他魂体之本,本源一旦被牵扯出体,那么他的魂体强度便会与新生阴魂一般无二。他这么做着实有些冒险,若是此时寅虎再来一次切空割气的月轮,那么此刻的他已经是三魂俱灭了。 他这么做也是在赌,赌寅虎不会直接灭掉他,而是通过碾压的方式让他在绝望中毁灭。从一开始,丁勉便隐约觉察出了对方的扭曲心理。寅无缺重伤昏迷之后,寅虎竟然看都不看后者一眼,而是直接不顾颜面的对他继续出手,由此他完全可以笃定对方对他的滔天杀意,非是出于护犊之情,而是因为浓烈的嫉妒之心。 而能让一个被嫉妒之心摆布心神的凶残大妖,必会以自身无上凶威直接碾压至敌人心神失守,最终让其在绝望与挣扎中灭亡。妖族素来崇尚血腥,以寅虎残暴的性情,十之八九会近身碾压与他,如此他便可以用地狱火莲直接重创对方,继而赢得跑路的时间。这也是他唯一脱离险境的办法了,时间拖得越久越对他不离。况且一旁还有数十位的鬼吏阴曹,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不趁机震慑住他们,直接败逃无疑于自掘坟墓。 诚然,上苍对他还是很眷恋的,他赌赢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之下,地狱火莲已经将眼前这只凶猛的大妖阴神,给重创了。 “吼吼…” 奄奄一息的寅虎,被地狱火莲冲击的可谓是千疮百孔、气机尽失。 “嘶…他竟然重创了寅虎?” 此刻,众人全部将注意力牵扯到了倒地哀嚎的寅虎身上,满脸的震惊之色。堂堂九幽极地第一人,竟然被人打的倒地不起,魂力近乎贻尽,这对他们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丙金与邪僧丙木二人略有所思的相互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吃惊表情中读到了一丝如负释重之感。二人看待丁勉的态度虽然有着天壤之别,但是此时的丁勉能够从寅虎手下安然无恙的存活下来,甚至是直接将对方重创,这抹惋惜中陡然升起的惊奇,却是让二人在欣喜中心安了不少。 “轰隆隆…” 如此毁天灭地天地的气机,如一块斗大的顽石,一经投放到九幽极地这方如巨浪翻滚的江海,立即激起了千重巨浪。 气机隐寂的阴兽群,如凭空闪现的幽灵般,黑压压一片,尽皆将丙字营所在的山体的围了其来。 然而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乃是在这阴兽群的上空,竟然出现了一位倾国倾城,长发飘飘,身着赤红霞衣的妙龄女子。灰色的雨仅仅只是靠近她周身三尺,便被一股出尘的仙韵给激荡了出去。 她的美,似绚丽华美的彩霞,又似繁星点点的星耀,出尘之中隐有雍华流转其中。尤其是其头上斜插的三根道韵十足的翎羽,更是平添了三分缥缈之意。丁勉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只觉疲惫的心神情不自禁的跳动个不停。 她的出现,让原本狂乱的阴兽群瞬间安静了下来。每一只阴兽的脸上,皆是流露出了一股浓浓的俱意。 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女,意味深长的往众人所在的位置瞥了一眼,旋即身影陡然一转,凭空消失在了热气腾腾的雨幕之中。 此人一走,虎视眈眈的阴兽群,顿时变的混乱了起来。密密麻麻的阴兽群,牵扯铺天盖地的威势,尽皆兽性大发的向众人所在的位置冲去。 “不好!兽群来了,大家快撤!” 人群中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众人是如临大敌。一个个纷纷祭出自身法宝,掠空而去。 丁勉瞳孔顿时一凝,深深扫视了一眼丙金等人,下意识的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丙金,后者对他浓浓的护犊之情,他是心知肚明。然而人在仙途,身不由己,有些事绝非现在的他可以左右。 【各自珍重!】丁勉不由暗叹一声,在落寞与无奈之中,将十不存一的地狱火莲收回了体内。旋即切换出夔牛妖魂,一脚踏出,直接向奔将而来的阴兽群冲去。 “阿弥陀佛…”邪僧丙木诧异的瞥了一眼化身夔牛的丁勉,随即将目光凝聚在了眼神躲躲闪闪的丙水身上,“头!现在怎么办?” 丙金望着缩地成寸的丁勉,紧了紧嘴唇,不甘的沉声道,“还能怎么办,回洞!有禁忌在,这些阴兽上来也是枉然!”而其心里却是暗暗加上了一句,“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唉…多好的苗子啊!就这么毁了!” 众人皆有一方避风的港湾,只有丁勉孤身一人,悍然迎上了阴兽群。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密密麻麻的阴兽群为何会变得如此疯狂。正如那道神秘的声音所言,他已经被这些阴兽群给盯上了。 在其将要靠近阴兽群的那一刹那,立即祭出了鬼王圣碑残片,旋即道道宛若蛟龙的白色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直劈向了兽群的某一方位。 此时,他已经无力再战。即便是全胜时期,他也不会自大到敢与这些密密麻麻的阴兽群正面相抗。象虽勇猛,却依旧抵不过漫山遍野的蚁群。 “轰轰轰…” 有了这些狂暴无极的雷电相助,兽群赫然被冲开了一角。丁勉瞅准机会,在兽群愤怒的狂吼中,一步弹出,直接遁向了远方。 夔牛之足,可跃千里。虽然夔牛妖魂早已不复本体之威,但是此刻用来暂时摆脱这铺天盖地的阴兽群,无疑于最佳之选。 数个呼吸之后,丁勉才堪堪靠在一块顽石之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他身上已经被烙上了“猎物”的特殊印记,不管他奔出多少里,这些阴兽便像狗皮膏药般,一直阴魂不散的狂追着他。纵然是将浑身气机内敛,也依旧逃不脱兽群的追杀,气得丁勉直想问候藏天。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否则即便没被兽群吞噬,也得被活活累死!得想个办法解决此事才时】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零二章 那一抹红影 望着密密麻麻、朝他所在方位疯狂奔来的阴兽群,一时之间丁勉是既无奈又有些心潮澎湃。许是他骨子里天生便蕴含着沸腾的血液吧,在看到这些阴魂不散、如影随形的阴兽群,心中总有一种荡清寰宇的冲动。但是他知道此时绝不是他尽舒其意、大展宏图之时。以此时他的状态,几只阴兽或许还可以仗着三大妖魂的魂体去缠斗,然而面对这密密麻麻、数以万计阴兽群的围攻下,即便是整方九幽极地的八营镇阴使,也只有逃跑的份。 “恩?”就在丁勉将视线投放到后方如万马奔腾的阴兽群之时,忽然一抹红影似流星划空般,堪堪在其眼角惊鸿一现,随即消失在了他左前方的山谷一侧。丁勉完全可以笃定那不是心神疲惫下产生的幻觉,而是确实有东西在其眼角掠过。 丁勉蹙眉紧皱片刻,忽然失声道,“是她?” 那抹如梦如幻倩影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正是他方才所看到的那位倾国倾城、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秘女子。这神秘女子的出现仿佛一个谜一样,让人无从感知她出现在此的真正的契机。丁勉自认为心神感知力极强,可是在她身上,他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真元、魂力的波动。若不是看到她临空而立、暗合无上道韵的的天女仙姿,他还以为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千金大小姐呢!《难不成此人的修为已经臻至到了顶天的层次!若非如此,那些狂暴的阴兽群岂会在她面前彰显的那般忌惮与惊恐。嘿...既然如此,何不借势彻底摆脱那些阴兽群。等消耗的魂炎之力恢复过来,再战也不迟。》 念及此处,丁勉身影一晃,切换出的圣猿之魂,旋即手脚并用的快速向神秘女子消失的峡谷飞奔而去。 “轰...”一团巨大的火球穿过形如帘幕的灰雨,狠狠地砸在了丁勉的一侧。若不是他闪的速度足够快,此刻说不得他已经被这骇人的巨大火球给砸的倒地不起了。 “直娘贼的...等小爷恢复过来,看我割掉你的兽暴宝。”愤愤不平的回头瞥了一眼朝他喷火球的岩浆犀,丁勉咬牙切齿的冲后者比划了一下下身,纵身一跃,赫然冲进了峡谷。狂涌而来的阴兽群,在临近峡谷的那一刻,尽皆止住了凶势涛涛的身行,一个个满是忌惮的望着宁静的峡谷,不敢再向前一步。 雨势渐小,九幽极地上空的那抹厚重阴云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散去。空气中似乎还残存着硝烟滚滚的气机,而丁勉那道坚强不屈的身影却是消失在了热气升腾的峡谷之中。 丙字营密洞 丙金面无表情的端坐在石台之上,陷入了良久的沉思。半晌之后,他才开口对一旁老僧入定的丙木说道,“依你之见,这三才聚煞阵还有必要存在吗?” 他的话虽然很轻,但是落入靠在石台边闭目养神的丙水耳中,却是令他浑身顿时如坠冰窟,心神俱颤。丙水之所以能坦然的回到丙字营的密洞,那是因为他知道丙字营需要他这个阵法师。其他营地请他布置的聚煞阵仅仅只是最粗俗最简陋的阵法而已,与丙字营密洞中的三才聚煞阵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最为重要的是,这座法阵已经被他人做了手脚,若是没有他在,这柄悄然悬浮在丙金二人头顶的利剑,便会永远无法被抹去,以丙金的心机断然不会做出如此自毁修途之道。 然而,此刻丙金的话摆明了是要自取灭亡,这让他一颗成竹在胸的心,陡然变得忐忑不安起来。他没有想到丁勉在丙金心目中竟然有着这么高的位置,即便拼着修途尽毁亦要将他扫地出门,若是失去营地密洞的庇护,他丙木便如同失去牙齿的恶狼,即便再凶悍也终归会沦为他人的猎物。所有的镇阴使在来九幽极地之前,便已经被酆都城的那些上位者们分配好了营地,除非叛出地府,否则一旦踏入九幽极地便永远也不可改换门庭。 “阿弥陀佛...如此暗藏杀机的三才聚煞阵不要也罢!贫僧这段时间在修炼上偶有所悟,对阴煞之气的需求可有可无...”邪僧丙木目露凶光的将自身邪如魔神般的杀机,尽皆锁住了丙水,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的疯魔之势。 “那便毁掉这座法阵吧!免得到头来为他人做嫁衣...”丙金说着凌厉的寒眸不由扫向了面露紫色的丙水,浑身滔天杀势骤然而出,顷刻之间便笼罩在了丙水的头顶。“是我将汝暴打出门,还是你自行离去?” “噗通...” 丙水颤抖着身子,朝丙金重重的跪了下来。“头!小子被猪油蒙了心智,才做出如此道德败坏之事,求您念在往日我对丙字营还算有些功劳的份上,让我留下吧!我愿意将浑身的家当全部拿出来布阵,供你们修炼。还有,我已经掌握了破除那道杀阵的契机,只要给我些时间我定能让寅字营的贼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丙水“砰砰砰”的一个劲朝丙金磕头,此刻他是真的慌了心神,其他营地的人对他可是恨得牙根直痒,且不论他脱离丙字营是否能抵得住兽群的狂暴冲击,单是其他几营的镇阴使便不会让他好过。时至于此,在阵法之道颇有造诣的他,早已顺着潜藏在三才聚煞阵中的那抹隐秘玄机,察觉出了暗中搞鬼之人的气机.此人正是寅字营的人,并且还是寅字营的统领寅虎,这也是在寅虎向丁勉出手的那一刻,他才得以确定的。 丙金嘴角顿时露出一抹讥笑之色,“现在知道怕了?方才我看你可是活跃的很呢!呵呵...一个丙字营的镇阴使竟然像一只家犬般,毫无节操的向对方献媚!若不是你在其中煽风点火,丙火岂会被逼的方寸大乱,反出阴司?他可是将你从入魔之中拉回来的救命恩人啊...你不但不心怀感激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欲制他与险境,如此不仁不义的卑鄙小人岂配留在我丙字营?给老子滚...” 丙金越说越是气愤,到最后竟然牵扯出了隐藏在其体内的煌煌雷韵,但见一道形若奔雷的身影闪出,丙水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抛飞出了数十丈之远,狠狠的撞在了密洞的禁制之门上。 只听“噗通...”一声,丙水狼狈不堪的身影重重的摔落在地上,浑身仿佛被九天神雷劈中了一般,道道黑烟自其狼狈不堪的魂体窜出,而其整个人的精气神也随之变得枯萎了起来。 “咳咳...”丙水挣扎着站起身形,拖着千疮百孔的身躯,一步一步艰难的向丙金所在的位置走去。仅仅数十丈的距离,愣是被其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头...咳咳...请给我一个机会吧!咳咳...我已经掌握了反噬寅虎的机会...咳咳...窃取了我们这么久的阴煞之气,也该是他偿还的时候了...” 原本怒气冲天的丙金,在丙水摔落在地的那一刻,心中的怒气已然消失了大半。他的本意并不是真正要将丙水扫地出门,而是借机教训他一番,让其知晓没了聚煞阵他丙金大不了不踏出密洞。可若是丙水因此而失去营地的保护,那么意义便不一样了。他虽然对丁勉的反出阴司而感到惋惜,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他左右不了丁勉。况且丙字营已经失去了一位镇阴使,倘若再将丙水赶走的话,实乃莽夫不智。他是性情耿直,然则这并表示他没有心机,一个动辄便发怒的阴官,岂会有能力被酆都城的高层列为九幽极地丙字营的统领。恩威并施才是一个掌权者惯用的伎俩... “丙木,你觉得他的话还值得相信吗?”丙金浓眉忽然一挑,将视线转向了邪僧丙木。 “阿弥陀佛...贫僧觉得一个头生反骨的家犬是不会有忠心一说的。既然头下不去狠手,那么只有让贫僧代劳了。”邪僧丙木阴沉着脸,如拖死狗一般,一把便将丙水给提了起来。“看在曾经同为一营的缘分上,贫僧便送你出门吧!若是不幸身陨,不要怪我丙字营不讲道义之情,这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的,怪不得别人。” 说着,邪僧丙木便要向洞外走去,而其凶狠的双眸中却是隐隐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丙金的恩威并施,他是看在眼里,只是有些事看破却是不能说破。此刻好不容易遇到恶整丙水的机会,他焉能不好好恐吓一番对方... “头...头...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找到将寅虎一举重创的契机了。只要我再暗中加上一道法阵,寅字营内的阴煞大阵定然会倒灌而下,届时寅虎便会因此而遭到阵法的反噬。此时的寅虎已经被丙...已经受到重创了。重新改阵一事,宜早不宜迟,时间久了怕是要错过这个天赐良机了。头...我说的都是真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丙水撑着虚弱的魂体,满是不甘的在邪僧丙木手中极度挣扎着,可惜任其如何歇斯底里的挣扎,终究是无济于事。 “且慢!权且先放开他。我倒要看看他怎么着利用法阵反噬寅虎。如若事情与他说的有误,届时再将他扔出洞外也不迟...”丙金目露精光的直视着惊恐不已的丙水,暗道一声:呵呵...拿捏的差不多了...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零三章 四象凶地 就在丙字营的众人将矛头指向受伤不轻的寅虎之时,另一头丁勉已经臻至到了神秘女子消失的谷底。 “奇怪...这峡谷与九幽极地的其他地方貌似一般无二,除了荒凉无际的山石之外,连一棵阴植也没有,哪里有什么玄机可寻啊!”丁勉暗暗将四周打量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这让他着实有些费解。按理说这里即便是隐藏了什么阵法之类的结界,也应有机可寻才是,毕竟阵法虽玄,总要与外界沟通才是。然而事情却并非他所想的那般,峡谷里里外外都被他勘察遍了,这神秘女子便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凭空消失在了这方荒凉无际的不毛之地,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算了!找到她又如何?我与她素不相识,难不成她还能帮我脱离这九幽极地不成?》甩了甩有些凌乱的思绪,他找了比较舒服的位置盘膝而坐,开始运转起体内所剩无几的魂炎之力来。他的魂体乃是由地狱之火凝结而出的,对阴煞之气的需求堪称海量,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在九幽极地,除了能够借助阴兽魂晶来修炼之外,便只有弥漫至整方九幽极地的炽热之气可以供他水磨魂炎之力了。八营的密洞倒是一方难得的好去处,可惜没有各营统领的首肯,他是不可能混进去窃取阴煞之气的。 在火龙秘境中,丁勉便对地狱之火的秉性,有了大致的了解。它可以吞噬比自身等阶弱的阴火来增强气机,但是一旦遇上与其自身气机相悖的强大阴火,一丝火焰它也不肯吞噬,这种挑肥拣瘦的秉性让丁勉甚是抓狂。地狱之火与他体内的魂炎之力是一脉相承,地狱之火越强大,他体内的魂炎之力便会越雄厚。同理,他体内的魂炎之力越雄厚,那么反哺给地狱之火本源的能量便会越发精纯。这种毫无止境的修炼方式,给他带来得天独厚气运的同时,也让他比别人修炼付出的艰辛了多出了数十倍。用佛家的言论来说,便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欲成佛陀,必经无尽磨难... 枯坐了三个时辰有余,丁勉便不得不结束了这种苦行僧的禅定方式,他体内的魂炎之力仅仅只是比之前流畅了几许,并没有得以增强一丝。照这么苦修下去,纵然是在此枯坐十年之久,也不见得便能恢复他消耗的魂炎之力。与其在这好无意义的苦修,不弱出去猎杀落单的阴兽,大不了再被阴兽群追杀一次,也好过在这里继续精研劳什子的苦逼禅道强。 当下丁勉站起身形,感慨万千的扫视一眼助他脱离险境的峡谷,正欲起身离去,忽然眼角一瞥,似是想到了什么。自从潜入这方峡谷,他全部的心神都凝结在如何寻到神秘女子与恢复自身魂炎之力上,并没有仔细浏览这方峡谷的山势。此刻,在他临走之际才忽然发现这峡谷的山势看起来有些眼熟,他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是那半张黑色的兽皮!”一念至此,他立即从怀中掏出了那半张略显沧桑与古朴的黑色兽皮。这张兽皮是他来九幽极地之前楚峰送给他的,当时他只是匆匆瞥了几眼,便被蠢蠢欲动的夔牛真灵,整得不得不将那半张兽皮给收了起来。步入九幽极地之后,他一直未空出时间来仔细端详此图。而今却忽然发现这方峡谷的山势,与兽皮中所记载的某一段山势图极为吻合。` “没错!就是这半张兽皮无疑了!”丁勉越看越是心惊,这半张山势图被圈出来的山峰与峡谷整整九处,而现在他所处的这方峡谷赫然是用最粗的笔墨给圈出来的。这无疑是在向他传达一则极其重要的消息,那便是他手里的这半张山势图所隐藏的惊天之谜,极有可能会应在这方峡谷之中。《如此说来,那神秘女子的出现或许并非偶然,那么她来此地又是为了什么呢?像她这种修为绝顶的修士,俨然已经是站在仙途顶峰的大能之辈了,普通的天材地宝自是不会入得她法眼。而在这方荒凉无际的九幽极地之中,又有什么东西值得她这么一位大能惊现与此呢?嘶...难道她是为了刑天而来?》 整方九幽极地最大的秘密,赫然便是被九幽焚天蟒尸身镇压的刑天无疑了,那么这神秘女子出现在此的目的便可呼之欲出了。刑天可是荒古赫赫有名的战神,无论是其所修习的法门,亦或者他的不死之躯,对仙道修士来说可谓是一座巨大的宝山。在见到被镇压的刑天之时,他不是没闪过那等邪恶的念头,只不过他还兼修了儒道,对往哲先贤从骨子里便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敬畏之心。况且他所修炼的法门与神通,丝毫不亚于那些传承至荒古的强大法门,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人之一生精力着实有限,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耳... 就在此时,早已化作十方聚煞引灵阵阵心的夔牛真灵,又开始兴奋的跳动了起来。这次很明显较之前剧烈了些许,旋即他手中的半张兽皮山势图,竟然被夔牛真灵鬼使神差的扯进了十方聚煞引灵阵。 “嗯哼...没有我的允许你竟敢私自吞噬我的东西,皮痒了是吧!”丁勉脑门顿时泛起一条黑线,随即心神一动,瞬间遁入了十方聚煞引灵阵中。被一层云雾包裹着的夔牛真灵,见到汹汹而来的丁勉,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大嘴一张,便将兽皮山势图吞进了腹中。 “牟...”刹那之间,夔牛真灵的气机,开始以一种可怕的速度陡然暴增,只听“轰隆...”一声震惊寰宇的雷鸣,夔牛真灵的额头突然钻出了两只雷光闪闪的尖角,而后一道流光势如闪电般自十方聚煞引灵阵中闪出,旋即一副清晰的山势图顿时印在了丁勉的心神之中。 这幅地图的大致轮廓与兽皮之中所描绘的几乎如初一辙,只不过其中的某一点却是多出了一个猩红之月。 《山势图上怎么会出现一个血月?这个血月代表的又是什么呢?》丁勉心神陡然一紧,隐隐觉得这山势图中所蕴含的秘密或许并非他所想的那般简单。不过,既然都已经触摸到这方屏障了,若是不借机探查一番此中玄机,他如何能甘心就此离去。“呵呵...夔牛生角,你是想化龙吗?”丁勉当即哈哈一笑,“没有你,我或许会因此而失去一桩机缘...感激的话就不多说了,我外头还有事,先出去了哈...” 一念遁出十方聚煞引灵阵,他开始以心神之力暗暗向峡谷的一侧推进。那个猩红之月的图案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魔力,正牵扯着他一步步踏入遗失在仙朝中的荒古秘辛。按照山势图中的线条走势,他很快便确定了山势图中血月所居的位置。 在谷底的中段的位置,赫然有一处错综复杂的怪石群。之所以说它怪乃是因为这片怪石群的形状与其他地域的山石明显有些格格不入。从远处观望,便像是四只巨大的凶兽在相互对峙一般,丁勉虽然没有从中感受到任何的阵韵波动,但是仅仅根据四方巨兽的形韵,便可想象出其中所蕴含的荒凉肃杀之韵。 “朱雀悲泣,玄武藏头,苍龙无足,白虎衔尸...这难道便是凡尘市井之中所流传的四象凶地?只是这里只有山石却并无阴河流淌,又是否称得上四象凶地之名?难不成是因为九幽极地太过炽热的缘故,将此地的阴河全部蒸发了不成?怪不得我觉察不出任何的阵韵波动,原来此地并非有什么阵法结界隐匿其中,而是以山势凝聚出的绝世凶煞之地。九幽极地本身便是一方绝世凶地,此地虽凶势冲天,却是依附在九幽极地这方绝地意境之下,如此觉察不出端倪实属正常。” 念及此处,丁勉纵身奔至了怪石群,刚一靠近其中,一股巨大的吸力陡然从其脚下生出,旋即阵阵凶厉、惊骇的兽吼之声似道道九天神雷般,突兀的响彻在了他的耳边。而后这方怪石群开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旋转,气机之凶,仿若荒古尸皇出关,夹杂着阵阵平地掀起的阴风,尽皆冲向了丁勉。 “不好!”丁勉心中顿时一突,刚想闪出此地,却忽然发现自身魂体仿佛被什么可怕的禁忌束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坠入无尽深渊。四周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每一块山石的位置与摆设皆与之前一般无二,好似这里从未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凌厉的风声,不断在其耳边呼啸,也不知过了多久,丁勉顿时只觉浑身一轻,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重物,眼前随之一亮,一方巨大的火红洞穴赫然映入了他的眼帘。 “咦...好浓郁的阴煞之气!”丁勉不由运转起体内的魂炎之力,疯狂地将弥漫在四周的寒气往其体内扯。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然而下一刻他便不淡定了。“这...这不是阴煞之气?是...是热极而寒的火毒!”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零四章 神秘女子现身 “这不是火毒!” 突然一阵清脆悦耳的女声,陡然传入了丁勉耳中。 “谁?” 丁勉顿时心神一紧,三阴戮魂刀刹那间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旋即满脸忌惮的向四周扫去。他的心神感知力本就比普通修士要强大,此刻居然有人在他毫无察觉之下,如幽灵般凭空出现在了此方天地,这如何不让他心神警觉。 “刷...” 一道赤红如霞的身影牵扯着阵阵道韵波动,如一只煽动天地规则的蝴蝶般,眨眼之间便闪现在了他近前。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婀娜多姿的倩影,她的五官精致如瓷娃娃,不经任何修饰的脸颊好似九天仙女般,美得让人不敢直视。顺着脸颊继续向下看,则是一抹冰凝如雪好似仙鹤般高挑的的玉颈,其下则是被霞袍紧紧包裹住的玲珑娇躯。仅仅只是近距离瞄了一眼,丁勉便只觉心神骤然停止了波动。她的美不似红尘舞女般娇艳欲滴,也不似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清纯千金,而是一种雍容华贵般的古典美。此人不是那位如云海般缥缈虚幻的神秘女子还能有谁! “哼...你看够了没有?”神秘女子见丁勉一副轻薄的眼神,登时冷哼一声,一张玉面顿时阴沉了下来。 “咳...”丁勉当即轻咳一声,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向对方施礼道,“晚辈丁进之见过前辈!” 虽然他说话的语气很恭敬,但是一直被其紧握在手的三阴戮魂刀却是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这神秘女子浑身所流露出的气机,便如同一方万年不波的寒潭般,深邃的令人心神压抑。他现在连是敌是友都分不清,又如何能放松警惕?虽然他明知道不是此人的对手,然则束手待毙绝不是其性格,纵然是不敌与她,亦要悍然出刀,这才是男儿应有的本色。 “本尊若是想杀你,你觉得你会有出刀的机会吗?”神秘女子似乎发现了他的心思,凤目随之一挑,将视线移居到了他手中的三阴戮魂刀上,“刀倒是不错,可惜现在的你还不足以发挥它真正的实力,收起来吧!” 神秘女子说完便转过了婀娜多姿的身躯,迈步向洞穴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对丁勉说道,“你在山腰与人争斗之时本尊便注意到了你,既然你能有机缘进入这方血煞矿洞,眼下倒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助。先不要开口拒绝,否则你永远也别想找到出去的路。这里隐藏了大量的阴兽,若是不想死的话,赶紧跟上我...” 《呀呵...小娘皮的,人长的倒挺标志,行事怎么这般霸道?》丁勉心中刚暗自诽谤了一句,忽然感觉眼前顿时一花,一柄火红色的小刀赫然出现在了他眉心三尺处。随即神秘女子的冰冷之声便响彻在了他的耳边。“你若是再敢辱骂本尊,那便没有必要活在这世上了。” “你...你居然能听到我的心声?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看着悬浮在其眉心三尺处的火红小刀,丁勉瞬间有种想吐血的冲动。这神秘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听到人的心声,如此一来他岂不是在其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胆寒心惊间,丁勉硬着头皮说道,“呵呵....前辈神通广大,晚辈自不敢再说前辈的坏话。还请前辈原谅则个。” “你也不用担心本尊能将你全部看透,只要你的念头不涉及到本尊,本尊是听不到你心声的。”神秘女子话音刚落,那柄蕴含着无尽杀气的火红小刀如梦幻泡影般,陡然消失于了无形。 “呼...还好如此...”丁勉长舒了一口气,自知方才只是神秘女子给他的一个警告,只要不在心里想关于她的事,对方便不会再找他麻烦。一念至此,他的胆子逐渐变大了起来。随即脚步不停的跟了上去,“您方才说的血煞矿是什么矿啊!晚辈怎么从未听说过在这地府之中,还有此等矿脉的存在?” “血煞矿,又称流火晶,乃是魂晶吸收了大量的炽热之气,经数万年沉淀而成的产物。此物已经超脱了魂晶的范畴,对一些火灵根的修士来说不亚于普通的仙晶。甚至有些修士用它来炼器,你走的乃是天火之道,这里的血煞晶杂质太多,与你并无多大补益,反而还会因此影响你体内的魂力运转,本尊这么说你可能理解?”神秘女子似乎除了比较强势霸道一点,总体来说还不算太过清高,比之那些修为高绝、目中无人的修士却是不知强了多少倍。 “怪不得一进此地,我便感觉四周的寒气煞是逼人,原来是魂晶吸收了炽热之气而发生异变所致啊!那么前辈这是要带我去哪里?难不成这方血煞矿中还隐藏着什么玄机不成?” 就在丁勉将心中的疑惑说出的时候,走在她前面的神秘女子突然袖袍一甩,猛然向虚空打出了一掌,旋即一模黑影突然从洞顶落下。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只颈生三首的庞然大物重重的摔落在地,连一丝哀嚎都没来的及发出,便直接一命呜呼了。 “哼...不长眼的东西,连本尊的路你也敢拦,本尊岂能容你?”神秘女子轻轻弹了一下火红色的袖袍,仿佛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般,闲庭信步的继续向前走去。 然而这一切落入丁勉的眼中,却是令他大吃了一惊。“地狱三头犬?”他曾在那本《阴司异兽录》中看到过有关地狱三头犬的记载。 地狱三头犬,上古阴兽,颈生三首,毒、暗、火。每一只成年地狱三头犬都有着人类天罡境修士的实力,最为可怕的是,此物种并非独居,但凡有地狱三头犬出没之地,必有其族群。看着倒地而亡的地狱三头犬,丁勉不由心中一阵恶寒。天罡境在他心中是什么概念,那可整整超越他自身三大境界的超级强者。仙道分九境,一境一重天,以他现在的实力与神通,勉强能与阴神境的修士相争锋,若是遇上天罡境的修士,那么他也只有逃跑的份了。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此地竟然会有地狱三头犬出没,这无疑于一道惊雷狠狠的劈在了他的心神之上。一只地狱三头犬他都对付不了,更不要说暗中隐藏着的地狱三头犬的族群了。 “轰...”前方又传来一声重物摔落之声,不用想他也知道又一只地狱三头犬死在了神秘女子的手中。 丁勉不由浑身打了个冷颤,举手投足间便将地狱三头犬一掌拍死,单从这份从容不迫的气机便足矣断定这神秘女子的修为至少也是玉骨境的强者。而仅仅只比玉骨境低上一重的沐雷境,虽然也比之天罡境强大,但是这种境界的修士,其浑身所散发的强大气机便如同九天神雷般狂暴至极。很显然,这神秘女子的浑身所流露出的返璞归真意境,绝不是沐雷境修士所比拟的。《嘶...像她这种境界的强者,若不是称霸仙朝的巨擘,也必为那些隐世不出的仙道大能。这种修为的强者怎么可能会需要我的帮助?恐怕其中另有玄机啊!》 同时,他也在暗暗庆幸自己在这里能遇到了神秘女子究竟有多么的幸运了,以他这个连阴神境都未曾臻至的小修士,岂能逃脱这洞中地狱三头犬的的攻击。心神虽然惊骇无比,可是此刻他也没闲着,既然地狱三头犬这么强大,那么其体内的魂晶所蕴含的阴煞之气也应该较普通阴兽浓郁,如此好的机会他怎能错过。 手腕一翻,三阴戮魂刀刀芒霎时一闪,便划开了地狱三头犬的腹部。《恩?魂晶不在腹部?》丁勉略一迟疑,旋即一刀砍在了地狱三头犬的脑袋上。“啪...”一块蛋黄大小的棱形晶体随之滚落在地。“刷刷...”手中动作不停,连续两刀,又两个颜色不一的棱形晶体被取了出来。“这颗颜色发绿的魂晶蕴含着精纯的毒气,自是不能用来修炼。不过若是用它来阴人的话,不知道效果会如何?” “快点跟上,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修为强大的神秘女子,后者只是催促他跟上自己的脚步,并没有因此而心生不悦,于是乎丁勉身影一闪,直接奔向了另一头死翘翘的地狱三头犬。“刷...”手起刀落,又三颗阴兽魂晶落入了他的口袋。 等二人来到一方巨大的血池旁时,丁勉收取的地狱三头犬魂晶足足达到了二百颗之多。也就是说将近有七十只的地狱三头犬死在了神秘女子的手上,杀了这么多的“天罡境强者”,她居然没有一丝疲惫之感,着实让丁勉有些愕然。《终一日,我也要像她这般举手投足间便可掌控那些仙道修士的生死》 “达到本尊这个层次?你可知本尊修炼多少年?”神秘女子静静的望着眼前斗大的血池,轻声说道,“本尊已经修炼了一万三千多载,你觉得凭你的资质,何时才能达到本尊的境界?” “一万三千多载?那您岂不是知晓很多荒古时代的事情?”丁勉长大嘴巴,吃惊的扫视着神秘女子,心里已经泛起了滔天巨浪。一万三千多载,那可是超脱大道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荒古老妖般的存在。 “呵呵...那个大能辈出、令人向往的荒古时代,本尊无缘一睹其风采。本尊只是出生于中古时代,与你所说的荒古整整差了八万多载。本尊找你来此目的,便是要毁了这血池里面的东西,不知你有没有足够的胆量下去一试?”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零五章 血池引凶 毁掉血池里面的东西?” 丁勉闻之不由一愣,旋即满脸凝重的向古井不波的血池看去。刚步入此地之时他便已经注意到了这方血池,只是凭他的心神感知力,并没有发现其中什么异常。 这血池里的血便好似已经挥发掉的美酒般,虽然从颜色上来看还是血液该有的颜色,但是其中三味已失,已然没有了之前恐怖骇人的诡异气机。然则神秘女子的话,却是将他一颗略显淡然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上。 “您是说这血池里还隐藏着一方可怕的东西?可是为什么我却从中感受不到一丝的能量波动?无论是人血、野兽妖兽的血,它总该有机可寻才是。眼前血池里的血除了颜色与血液近乎如出一辙之外,和一滩死水没什么区别啊!难不成隐藏在此的绝世凶物已经超出了我所认知的范畴?即便如此,以您的修为及手段,难道还降服不了它吗?” 熟读圣贤书的丁勉并非一个只知死读经史子集,而不去揣摩其中韵味的书呆子。儒之道,取之仁、义二字。为人乐善好施是仁,杀身成仁也是仁,然则这仁之一字全赖他一颗随遇而安的心。为了走出这方处处透漏着诡异的洞穴,他可以冒险而行,可若是逼迫他去做伤天害理之事,纵然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休想让他屈服半分。 “你可听说过魃的传说?”神秘女子似是回忆起了往事,一双寒星般的眸子,隐隐浮现出了些许的哀伤。 丁勉忽然心神一紧,随即蹙眉道,“魃?就是民间传说中赤地千里,祸害百姓的魃?” “比民间传说中的更为可怕!魃乃僵修炼到极致,吸收五谷之精,千阴之气,万物之血而形成的一种非常强大的凶物。此物善隐匿,又懂的变化人形潜与市井之中,若不仔细分辨,即便是修为高绝的修士,也会因此着了他的道。本尊之所来此地,便是要毁掉这血池底部所隐藏的魃!可惜本尊天性属火,一旦靠近它,必会激起他的警觉。这只魃已经完成了脱变,若是让其苏醒过来,纵然是本尊也难以抑制他身上的滔天戾气,届时整方仙朝将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巨大浩劫!” 说到这,神秘女子饱含深意的瞥了一眼身旁的丁勉,“你身上所蕴含的至高阴火,却是天性属阴,与本尊身上的不死炎根本就是两个极端。由你下去最合适不过。只要你小心行事,届时不但可以吞噬掉他身上蕴含的极煞之气,恢复你本身的魂力,还可以借机彻底掌控这方血煞矿,如此一举两得之事,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危险了吗?”丁勉眯着一双眸子扫视着正前方那口古井不波的血池,心里却是在暗暗盘算着其中的利弊。 连神秘女子这等修为顶天的修士,都要忌惮这隐匿在血池底部的魃,他若是不小心吵醒了这凶物,到时岂不是成了案板上的咸鱼,再无一丝可以翻身的机会。 “魃的旁边还有一只千年凶物守护着,你需要先将它引出血池,由本尊出手解决掉此物后,再行潜入血池底部,将魃口中的血煞矿灵从其悄然取出,最后再把这方玉符贴在他眉心之上。如此则大事可成矣!”神秘女子说着将一块拇指粗细的玉符递给了丁勉。 玉符一经入手,丁勉顿时直觉一股极寒的气流,顺着他的手臂瞬间遍布其全身各处。这种极寒气流便如同万年不化的冰山般,阴寒的令人心神窒息。 其上更是流转着密密麻麻宛若璀璨星辰般的古怪蝌蚪文,丝丝道韵从中溢出,古朴厚重间隐有镇压万物之机,丁勉打眼一看,便知必须绝非凡品。若是流传出去,必会引发一场震惊仙朝的修士之殇。 然而现在的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守卫魃的凶物竟然有着上千年的道行,再联想到之前被他解刨掉的那些堪比天罡境的地狱三头犬,由此他几乎可以推断而出守卫魃的千年凶物,其修为至少也是天罡境,甚至比他想像的更加强大。 一个地狱三头犬都足矣要了他的命,这神秘女子竟然让他入血池引出那千年凶物,如此他岂不是羊入虎口,冒着被吞噬的危险去行此事。并且,只要守卫魃的千年凶物没有脱离血池,以神秘女子的行事手段断然不会冒险将之斩杀。如若他不能成功将千年凶物从中引出,那么等待他的将是魂归青冥… “若是我没有陷入此地,您又会用何种手段去毁掉这凶物?”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收了那么多的地狱三头犬魂晶,等于欠下了神秘女子天大的人情。 虽说这些魂晶在神秘女子看来仿若无物,但是对他来说却是非常重要,有个这些魂晶他体内的魂炎之力便会恢复些许。最主要的是,这神秘女子说只要他能解决掉此事,这方血煞矿便会真正为他所控。届时择其极品而吸收,他的实力必会再上一层楼。 “以无上阵法毁灭整方九幽极地…”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几乎微不可闻,可是落入丁勉耳中,却是异常的尖锐刺耳。毁掉整个九幽极地,那么他也会随之灭亡。不单是他,整个九幽极地的所有镇阴使皆会灭亡,丙金亦是一样… 《危险之下,总是伴随着不可斗量的收益!拼了…》一念至此,丁勉决定冒险下去一试。不过在下去之前,他心中还有一丝堪忧。如若这神秘女子乃是骗他的,那么他这么做岂不是毁人道基,如此断人修炼的行径,无疑于与人结下了血海深仇,这不是他所想看到的。虽然这方池子的液体看上去与真正的血液无甚差别,但是这其中却没有流露出一丝血液该有的气机。有时候你眼睛所看到的,并非便是最真实的,这阴红如血的液体难保不会是其他液体所产生的…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你只是想利用我去达到某种目的,那么我岂不是助纣为孽…”话至此处,丁勉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他在等,等神秘女子给他一个值得信赖的理由。毕竟,他与神秘女子之间仅仅一面之缘,单凭对方的片面之词,显然不足矣令人信服。 “事关万物生灵之生存,本尊自然不会信口开河。也罢!既然你如此谨慎,今日本尊便以道心起誓!”神秘女子轻叹一声,随即神融天地的说道,“今有火凤一族族长,鸾桐兮以道心起誓,若我有半句谎言,必遭天谴!” 丝丝玄之又玄的气机自虚空垂落而下,落在这位火凤一族族长的身上,泛起了阵阵微不可查的空间波动,这正是天降道韵所流露出的道道规则之力。 至此丁勉已经完全相信了鸾凤兮(神秘女子)的话,一个修士再狡猾如狐,也不敢拿着自己的道心起誓。誓言一旦成型,那么她将受到天地法则的约束,若其所言有误,天谴之下必会让其身死道消。“呵呵…前辈勿怪小子没有信任之心,实在是此事牵扯甚大,小子不得已才如此为之!” 鸾凤兮轻轻摆了摆手,意味深长的看着丁勉,“无妨!只要你能毁掉魃,也算是帮吾火凤一族报了血海深仇!快点行动,否则一旦隐匿血池底部的魃苏醒过来,所有的谋划都将沦为镜花水月。 “好!我这便下去将那只千年凶物引出血池,不过您动作可要快些,小子这条小命便全都放在您手里了。”丁勉银牙一咬,闪身来到了血池旁。 魂体刚一浸入血池,一股铺天盖地的强大寒意随之而来,旋即他的魂体骤然一僵,浑身仿佛置身于万丈冰窟之中,整个人的心神随之一颤,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不堪。 “地狱火莲,给我转!”无尽寒意侵身下,丁勉艰难的运转起了体内的地狱火莲。地狱火莲,乃地狱之火本源结晶,地狱火莲不碎,那么他体内的地狱之火便永远也不会消耗贻尽。 这是他第一次强行运转地狱火莲,其中所承担的风险,非比寻常。只是他体内的魂炎之力太过薄弱了,弱的不足矣抵挡这股冰封天地的霸绝寒意,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地狱火莲之上。 有了地狱火莲的帮助,侵入他体内的滔天寒意登时变缓了许多,意识也随之逐渐恢复了清明。《时间拖得越久,越对我不利,看来得加快速度了。》 越往下沉,阴寒之气便越盛,足足往下潜了十几丈之后,他浑身尽皆被一层厚厚的冰霜所覆盖。《直娘贼,这么深的血池得需要多少生灵的血液才能填满啊!看来这魃的修炼的法门比之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又向下潜了大概四五丈之深,他才堪堪有种着陆的感觉。身处这方寒气逼人的血池,他的视线早已模糊不堪,好在他的心神感知力异常强大,单凭这感知力倒也不至于让他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瞎子。 步入池底之后,他的心神陡然之间大开,旋即以自身为轴,向四周极速推进而去…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零六章 与螭争锋 隐约间,丁勉似乎感应到距离其左前方三丈之外,有一被冰霜之气包裹着的长形之物。感应而言,这方长形之物高半丈有余,长不足一丈,其上更是浮现出了道道不规则的凸起之物。那里的血水似乎被冰封住了一般,毫无流动之像。 仅仅隔着三丈之远,丁勉都能觉察出这方长形之物所散发出的冰冻天地的至极寒气和摄人心魄的无上戾气。那里似乎隐藏着一尊久不出世的绝世凶物,霸控着整方冰血之海。 《想必鸾桐兮所说的魃,应该便隐藏在这方令人心神窒息的诡异长形之物中了》丁勉登时收敛起了浑身气机,只留下一抹在其体内不断旋转的地狱火莲,抵御着无时无刻不在腐蚀他魂体的滔天寒气。 “魃的位置确定了,那么守护它的千年凶物又会在哪里呢?”在感应到长形之物的那一刻,他骤然立于了原地,不敢再生出任何的动作,万一要是惊醒了这长形之物中的魃,那事情可就不妙了。 “到底在哪呢!”丁勉运起心神感知力将周围的一切全部感应了一遍,也只发现冰封世界中的长形之物,而并没有其他气机的出现。“难不成这方凶物已经离开了血池,亦或者说它已经被魃给吞噬掉了?” 突然间,他只觉浑身猛然一痛,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一侧跌去。那来自后背的无尽剧痛仿佛被凌厉的鞭子抽过一般,一股股至寒之气顺着传来剧痛的部位,不要命的往其魂体里钻。本就有些吃力的地狱火莲,在这一刻变的压力陡然大增,他的魂体也因此成了一方冰火争锋的战场。 刹那间,丁勉心神顿时一紧,硬生生向后移出了四寸,旋即一方蕴含着无尽凶威的滔天黑影,赫然闪现在了他的面前。透过心神感知力,他能清晰的感应出这道滔天黑影的大致轮廓和其身上所散发出的森然气机。 “千年寒螭!天罡境顶峰!”滔天黑影的陡然出现,让丁勉一颗惊魂未定的心神,顿时提纵到了极点。那紫光萦绕的森然鳞片在血海中泛起了重重弑人心魄的斑斑寒芒。最让他感到头皮发麻的则是这千年寒螭居然长着两颗狰狞恐怖的森然头颅。虽然此时的他看不到对方的几只凶眸,但是从其欲吞万物的盖世凶威而言,他几乎完全可以猜出那到底是怎么样一种吞魂噬魄的凶眸。 “咔咔咔…” 就在这时,不远处被无尽寒气包裹着的长形之物,突然传来了几声清脆的爆裂之声,便仿佛冰块裂开一般所发出的清脆声响。这牵扯人心的爆裂之声,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威慑,压抑的人浑身如被万年冰川禁锢住,让其脚步难以挪动半分,心神之中更像是被什么恐怖的吸力给吸附住了一样,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停止了波动。 “不好!这东西似乎要出来了!”情急之下丁勉强行提纵起近乎匿迹的微弱魂炎之力,不要命的向上顶去。无论是突然袭来的双头寒螭,亦或者即将出世的魃,都不是他一个连阴神之境也未曾达到的小修士所能抗衡的。唯有竭尽全力的冲出这方吞噬人心的血海,他才有活命的机会。 他快,有东西比他更快。在丁勉向上冲去的那一刻,双头寒螭森然的巨大身躯便缠绕住了他。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登时传入了他的魂体,旋即这条双头寒螭便拖着他那弱小的魂躯,向冰封世界中的长形之物快速掠去。 《绝对不能让它靠近长形之物,否则小爷便真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了…》不可抗拒的巨大绞力,便仿佛专门束缚天官的捆仙绳一般,一经束缚住了丁勉,便将其整个魂体的力道尽皆憋进了魂体之中。 任何的奋力挣扎,在此时都显的是那么徒劳无力。此时此刻,丁勉一颗砰砰直跳的心神,陡然变的异常宁静。他知道,越是关键时刻,就越不能心神失守,否则身死道消在所难免。只有让一颗心神完全冷静下来,他才有一丝逃脱的机会。 《怎么办?难道天要亡我吗?…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来的急去做?彩儿,为夫恐怕要食言了!不…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在双头寒螭缠绕着他即将冲进冰封天地的那一刻,丁勉忽然心神一凌,感应到了一块气机最强的鳞片。这块鳞片比其他地方的鳞片所散发出的凶戾之气还要暴戾上三分,可谓万千甲士一方将,勇冠三军旌旗扬。毫无疑问,这应该便是双头寒螭的逆鳞了。 “就是此刻!”丁勉心念陡然一动,三阴戮魂刀夹杂着凌厉刚猛的刀芒,行若奔雷般,瞬间插进了逆鳞所在的位置。 “噗嗤…”一股比血海还要阴冷上几倍的冰寒之气应声而出,“吟…”的一声,缠绕着丁勉的庞大身躯登时一松,后者随之脱离了双头寒螭的掌控。 “逃…”时至与此,丁勉也顾不得是否会将隐藏在长形之物中的魃惊醒了,身影赫然一晃,立即化身成了九婴之魂的形态,旋即撑起九颗硕大的蛇头,极力向上冲去。 九婴本就是海中的霸主,此刻丁勉操纵着九婴之魂在这方血海之中,掀起了滚滚巨浪,头尾并用间,已然向上冲出了十几丈。下方被他一记刺中逆鳞的双头寒螭,席卷着无尽血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凶势涛涛的向化身九婴的丁勉冲去。 《快…再快…还有四丈我便可冲出去了!》丁勉狂摆着九颗硕大的蛇头,在血海中不断地翻腾,眼瞅着便要冲出这方无尽血海,忽然下身陡然一痛,双头寒螭两颗狰狞恐怖的头颅,相互缠绕着,一上一下便咬住了他的尾部。旋即噙着他的身躯猛然向下一扯,即将冲出去的丁勉便被这股惊天大力拖着又向下坠了五丈之深。 突如起来的变故,让即将见到光明的丁勉,再次陷入了无尽的深渊。他可以清晰的感应出这双头寒螭乃是真正的妖兽之躯,而并非如地狱三头犬般的阴兽。若是他拥有真正的九婴之躯,或许还可以与这条气势凶悍的双头寒螭一较高低。可现在的他仅仅只是拥有九婴死后的妖魂而已,纵然其生前实力再怎么强悍,此时在这个天罡境的妖兽面前,也不够看的。 不过,要他坐以待毙、毫无挣扎的等着双头寒螭的吞噬,显然是不可能。《有时候实力并不能代表一切,那十几颗蕴含着剧毒的魂晶,倒是可以排上用场了。虽然你的肉体强悍到可以碾压一切,但是神魂依旧是万物之本、大道之基。哼哼…看小爷不阴死你这个杂交龙种…》 丁勉强忍着森寒剧痛,心思发狠间,九颗硕大的蛇头搅动着周围的水流,分海划江间,分不同的角度向双头寒螭两颗死咬他不放的狰狞螭头冲去。 “嗤…嗤…嗤…” 刹那之间,一道道不同属性的气机,在无尽血海中泛起了流光溢彩的光晕,旋即携十方凶势,瞬间咬在了两颗螭头之上。 螭这东西,虽然与真龙只差两角,但是却比真龙更爱清洁。丁勉本就没指望他这几颗蛇头会给寒螭带来重创,其最终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恶心双头寒螭而已。一旦对方被他恶心的松开螭口,那么他的机会便来了。 “吟吟…” 果然,双头寒螭被他九颗蛇头咬中的那一刻,愤怒的撤开了死咬着他尾位不放的螭头。 “好机会!”丁勉瞅准时机,以蛇头为弓,毒性魂晶为箭,运起从地狱火莲中搜刮而来的地狱之火,包裹着十几颗的毒煞魂晶,毫无保留的射进了两颗螭头口中。 “嗤嗤嗤…” 电光火石之间,本欲以神尾抽将而来的双头寒螭的两颗螭头突然大张,旋即一股股黑色之气被其吐出,而其周身之外的血色寒流俨然变的如墨一般。 “吟吟吟…” 凄厉的惨叫之声,如被捏住嘴巴的公鸭般,闷雷滚滚间,在血海之中迅速传播开来。仅仅不过数息之间,凄厉之声才堪堪停止。 与此同时,从无尽血海底部陡然升起了一股宛若荒古魔神出渊的滔天威慑,穿透重重翻涌的血海,以流星划空之速,向上极速蔓延而去。顷刻之间便已充斥在了整方血海之中。 仅差三丈便可挣脱血海的丁勉,心神瞬间一滞,巨大的九婴之躯不由自主的又向下坠落了两丈有余。 魂海激荡的双头寒螭,此时仿佛受到了不可忤逆的蛊惑,螭尾猛然一摆,翻江倒海间迅速向丁勉冲去。这次它的划波速度不知为何竟然拔高了一层,眨眼之间便追上了丁勉。 吞噬乾坤的无尽威压,如一方巨大的囚笼般,压着丁勉的妖魂之躯不让其向上移动半分。弑人心魄的恐怖戾气,仿佛千万条无处不在的绣针般,密密麻麻的射进了他的体内,瞬间穿透他的魂体,直奔心神而去。 下一刻,双头寒螭昂起两颗狰狞恐怖的螭头,绕过他的下身,盘庚错节间,携无尽凶威之势,只朝他分出九颗蛇头的颈部缠去。 无休无止的恐怖冲击,让丁勉惊恐至了极点。他几乎可以确定这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必然是最底层的魃所发出的。看来这这东西已经醒,此时若是再不冲出血海,那么他将永远沉寂在血海之中了。“小爷跟你拼了!” 生死存亡之际,丁勉忽然将浑身气机全部凝聚在了其中一颗蛇头之上,霎时间这颗承载着诸般意念的蛇头,突然间膨胀至了数倍。但闻“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悍勇无双的双头寒螭便被一股毁天灭地的冲击,给崩的下坠了三四丈之深。旋即丁勉借着这股悍不知死的蛇头自爆所牵扯出的崩天之势,瞬间冲破了重重威压的束缚,蛇头猛然向上一探,赫然冲出了无尽血海…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零七章 吾日三省吾身 刚一冲出血海,端坐在血池不远处的鸾桐兮凤目突然一凌,洁白如玉的素手猛然爆发出一股至刚至阳的狂暴气机,携煌煌奔雷之势,牵扯着一方巨大的五指虚影,只朝蛇头狂舞的丁勉摄去。 “前辈!是我!”丁勉吓的浑身一哆嗦,九婴之身在空中随之晃动了两下,恢复了人身的模样。 鸾桐兮闻声凤目顿时一凝,寒星般的眸子隐隐闪过一丝惊异之色,探出去的无上利爪骤然停在了他头顶上空。 “吟…” 就在丁勉化成人形的那一瞬间,一方血红色的巨浪,夹杂着无尽凶势陡然从血池表面冲出,旋即一条紫光闪闪的巨大身影狂掀着铺天盖地的血浪,迅速窜入了虚空。 也不知这双头寒螭使用了什么追踪秘法,在冲出血池的那一刻,便以可堪削山断岳的无尽凶势瞬间锁定住了丁勉。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六目相对之下,虚空之中顿时擦出了道道火花。 此时的双头寒螭虽然浑身被丁勉自爆蛇头的毁灭之力,给冲击的浑身挂彩,然而它身上那股近乎撕裂一切的滔天凶威,却是比之前凶悍了不止一倍。 “吟…” 一声凶悍的霸烈龙吟发出之后,双头寒螭似乎没有看到虚空中牵扯着凌天威势的五指虚影,螭尾一摆,切割着无尽虚空,向堪堪稳住身行的丁勉狂喷了两团面盆大小的寒气,而后张牙舞爪间,狂摆着两颗狰狞恐怖的螭头,扑向了他。 《直娘贼的…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不过从你冲出血池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这场悲剧的发生!》丁勉毫无畏惧的傲然而立,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便看主宰这一切的鸾桐兮了。 “在本尊面前你还敢逞凶?孽畜…看打!”鸾桐兮尚未收起的利爪神通,在这一刻爆发了。 但见其晶莹如玉的五指,如山岳移位般狠狠的向前一推,虚空中的巨大指影牵扯着摘星之势,横贯无尽虚空,斗转星移间,赫然擒住了俯冲而下的双头寒螭。随即玉臂猛然向旁边一甩,“轰隆…”一声爆响,双头寒螭连惨叫之声都未曾来的急发出,便直挺挺的昏厥了过去。 “助纣为虐者,死不足惜!”鸾桐兮一臂甩出,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食指、中指并拢间,一柄烈焰如云的红色气剑,凭空闪现在了虚空之中。狂暴无极的剑影,似有斩天裂地之势,在虚空陡然划过一道璀璨耀眼的火光,旋即自上而下斩出,风雷阵阵间劈向了昏厥过去的双头寒螭。 《真是大快人心啊!》一旁的丁勉,静静地看着大发神威的鸾桐兮,心中情不自禁的生出了一抹畅快淋漓之感。 双头寒螭三番两次欲制他与死地,丁勉早就恨透了这个杂交畜生。眼瞅着它便要死于非命,此刻的丁勉顿时变得热血沸腾了起来。他恨不得自己化身成鸾桐兮,将这条可恶的杂交龙种一掌拍成肉沫,以解他心头之恨。 就在这时,被他收回体内的三阴戮魂刀忽然鬼使神差的冲出的了他的魂体。旋即流光一闪,在斩天剑芒即将劈在双头寒螭庞大身体的那一刹那,猛然爆发出了一股吞噬万物的霸烈气机,抢在滔天剑芒斩落之时,将双头寒螭的庞大身躯尽数吞噬了一空。 “轰…” 趋势不减的滔天剑芒,与霸烈狂暴的三阴戮魂刀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一股凌厉刚猛的气流,以二者为中心,撕裂着无尽虚空,朝四周极度散去。 一时之间,整方天地陡然变的雷声嚯嚯,飓风狂涌起来。丁勉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给逼得不由向后退去。 三阴戮魂刀的每一次脱变,都会给他带来无尽的好处。上一次是《三千鸦杀》这篇无上杀道神通,那么这一次又会是什么呢? 就在他心神飘飞之际,悍然承受了滔天剑芒凌厉刚猛的一波冲击后,三阴戮魂刀似一个吃足喝饱的汉子般,挺着个大肚,在虚空晃动了两下,而后飞入了丁勉手中。 与此同时,一道稚嫩的女娃声传入了他的心神之中,“主人…这条双头寒螭很不错,嘻嘻把他融进刀中,给嘻嘻当护体神兽用。呜…嘻嘻好困啊~好困~” 说罢,刀灵嘻嘻稚嫩的声音便戛然而止了,她又陷入了沉睡… 丁勉不由低头看了看又增重两千斤的三阴戮魂刀,只见阴红如血的刀身之上竟然多出了一条栩栩如生的寒螭,无论是姿态亦或者气机都与方才要吞噬他的寒螭是如出一辙。只不过,却是却是较之浓缩了数十倍而已。 “护体神兽?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丁勉张了张嘴,双眸之中隐隐闪过一丝兴奋与希冀。这三阴戮魂刀便像一个不断变强的修士般,每一次的脱变,都会迎来一次质的飞跃。或许等其完全成长起来之后,它将成为这方仙朝之中最顶尖的仙器,甚至是超越。 “呵呵…刀灵进化!你倒是好机缘…不过,外力终归只是小道,切莫被外力迷失了心智,需知大道之本,乃是己身。己身强,则法压诸天,神通道则…”鸾桐兮暗暗瞥了一眼丁勉手中的三阴戮魂刀,眼神之中隐隐流露出了一丝错愕与惊奇。 炼器师为求能炼出强悍的神兵,会以无上秘法,强行打入鬼器、灵器、仙器之内的妖兽魂魄,以便增强兵器所爆发的威力。而被融进兵器中的妖魂妖魄,统称为后天器灵。 在后天器灵之上,还有先天器灵一说。先天器灵,乃秉天地之玄机而生于器。一万件鬼器、灵器、仙器中,才会有一两柄神兵有机缘生出先天器灵。并且这些先天器灵也不尽全都强悍,甚至有一些先天器灵还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趋于毁灭,这一切皆取决于器灵所诞生的契机。 传说在荒古时代,一些实力强大的器灵还会自主修炼,这种另类的器灵俨然已经超出了普通器灵的范畴。他日若有缘法,甚至是以器化形、成就器修大道也不是不可能。然则,如今这方仙朝早已没了荒古时代灵气逼人的天地道韵,因此,这种可进的器灵便成了一种载入道典、仙典的传说,俗称道器。 鸾桐兮虽不善炼器之道,但是有关先天器灵的传说也略有耳闻。她有想过丁勉手中的三阴戮魂刀乃是一方被封印的仙器,却不承想她还是低估了这柄刀。此刀并非一柄仙器,而是一方自荒古沉淀而下的绝世道器。到了她这个境界,自然不会对三阴戮魂刀起贪欲之心。正如她所言,外力终归只是小道,只有自身强大起来,才能参透天道之玄机,超脱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成为真正的长生之身。 “晚辈谨记前辈教诲!”心思通透的丁勉,岂会看不出鸾桐兮的指点之意?身处她这一层次,每一句话都牵扯本心,直窥大道。或许这话对旁人来说,有些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韵味,可是传到丁勉的耳中,却是令他浑身豁然一震。犹似醍醐灌顶般,整个人的心神仿佛遁入了璀璨星空之中,踩着大道所化的意境,正一点点的向大道彼岸靠近,而其整个人的三魂也随之变的一片清明。 从踏入修行之道的那一刻起,他的实力便一直是高歌猛进。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书生,一跃而起步入到神魂流的神关之境,他仅仅只用了两个月不到。尤其是被迫修炼了《阵魂》一道,将三大妖魂的真灵投入到十方聚煞引灵阵之后,更是让他一颗逍遥洒脱的心,变的膨胀了起来。 虽说他曾有机缘脱变了一次灵魂,修炼一途中的瓶颈也已消失。但是这也只是建立在他坦然的心境之上,若是心神误入歧途,一样会引来天魔入神。届时卷土重来的天魔,只会变的比之前更加可怕,也更加难以降服。 时至今日,他才忽然发现为什么自己会变的比之前凶狠暴虐了。三大妖魂七大妖魄中时刻散发的暴戾妖性只是其中之一,最主要的是他已经逐渐迷恋了那种毁灭一切的强大力量。这些力量非是他自身修炼而来的,而是用《明王圣魂经》的无上法门,强行摄取来的。 他不是自小受佛法熏陶的寺庙僧众,也无法做到像大德高僧那般的禅定千年,他只是一个为求逍遥与长生的小修士而已。执着的信念,注定他今生与六根清净四大皆空的佛门教义相背而驰。说他是一个披着袈裟的俗人也不为过。 若是长时间沉迷力量暴增的快感中,终有一天他会踏入万劫不复之境,届时再想回头,恐怕为时已晚。好在今日幸得鸾桐兮这位大道高士的点拨,否则他将会一条道走到黑,从此再无回头的可能。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看来以后还得多多研习儒之道才啊!》愚钝之人,学一做一,而智者却可以触类旁通,以意引意。显然,丁勉便属于后者。 鸾桐兮赞赏的瞥了一眼些许出尘之气临身的丁勉,旋即又将注意力放在魃的身上。“能否将魃彻底镇压,便看你的了!本尊便在此坐等你的好消息!” “不是吧?您老还要让我下去?”丁勉情不自禁的心神一滞,面色凝重的说道,“您可能还不知道,那只魃已经醒过来了。您老再让我下去,这不是逼晚辈自杀吗?” 鸾桐兮原本一张冷艳如霜的玉面,在这时竟然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丁勉不由为之一痴,暗道一声,《美艳绝伦啊!如此高山,不知哪位高士可以征服?》 “你再敢胡言乱语,本尊便一掌送你归西!”鸾桐兮似乎意识到了不妥,桃花初开的玉面再次陷入了冰寒。“本尊说它没醒,便没醒!还不快给本尊下去!” 话音未落,丁勉顿时只觉一股惊天之力陡然传禁锢住了他的魂体,而后他整个人便如同一只死狗般,被鸾桐兮直接丢进了血池。同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入了他的心神,“本尊方才已经在你身上下了禁忌,抽掉魃身上的本源阴煞,将玉符贴在它的眉心,你可活着走出血池。否则,你必身陨其中…”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零八章 怨郎诗? 【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横竖都是个死,不妨奋力一搏!纵然身陨,小爷我也要看看这魃究竟长什么样子?】再次进入血池之后,丁勉暗暗压下了心中那抹陡然升起的愤怒感,他的后路已经被鸾桐兮这个狠人给切断了,唯有破釜沉舟才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血水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寒彻骨,然则此时的丁勉却仿佛未曾感受到一般,一经没入这方犹似冰川初融的血海,整个人的心神随如蛟龙入海,不断地向血海深处狂涌而去。 与双头寒螭第一次交锋之时,他便感应到了那抹蠢蠢欲动的滔天戾气。也正是因为那抹近乎于荒古魔神出渊所崩发出的冰冻天地之势,才会让他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以至于在面对双头寒螭这等千年凶物之时,他已经失去了平素里一往无前的勇气,还因此差点被其扯入魃所在的冰封世界。 非是他定力太弱,恰恰说明这潜藏在长形之物中的魃,已经强大到了可以控制天地意志的地步。仿佛在这方无尽血海之中,它才是主宰一切的王。没有人可以忤逆它的意志,也没有人可以撼动它的王者之气,这便是魃的意境领域。 然而此时的丁勉,在生命真正受到威胁的那一刻,心中的那抹恐惧之意,已经被他完全丢到了九霄云外。没有退路可言,不成功即成仁。 很快他便来到了无尽血海之底,周围的气机依旧是寒意封神,只不过那冰封世界中所溢出的滔天戾气却已消失匿迹,赫然失去了凌厉的气机。这让已经做好万般心里准备的丁勉,隐隐有种扑空的惊愕感。 【难不成方才只是因为自己心神过于紧绷而出现的幻觉?或许鸾桐兮说的对,其实魃一直都在沉睡,而那抹吞天噬地的无上戾气,也是我想象出来的产物?】丁勉定了定心神,小心翼翼的向冰封世界靠去。 每靠近冰封世界一步,腐蚀他魂体的至阴至寒之气便会浓郁上一分。这些不断向四周扩散的至阴至寒气中,除了摄人心魄的冰封气机之外,还蕴含着大量精纯的阴煞之气。不用想,丁勉也知道,这正是魃自身以及被其控制的血煞矿,所溢出的森寒气机。 此刻,他要做的便是在魃毫无察觉之下,将这里能吞噬的阴煞之气,全部掠夺入体,毁掉魃身体本源的同时,壮大己身的魂炎之力。 无声无息间,他悄然开启了隐藏在体内的三座十方聚煞引灵大阵,一股股极度精纯的阴煞之气随之涌入了三座大阵之中。同时精益求精下,又通过三座聚煞大阵流入他的魂体,反哺给了之前流失的魂炎之力。 此时的丁勉并没有让三大妖魂真灵控制着十方聚煞引灵大阵组成三才阵,他怕牵扯气机太过霸道,会因此而惊动陷入沉睡的魃。 殊不知,在他头顶上方一丈处,正有一个血影在暗中看着这一切。如果此时能有人看到这个血影,定然会惊恐到三魂骤失,因为这血影的外在轮廓与人无异。 此人浑身被一层厚厚的血水所覆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机与这无尽血海的意境完全如出一辙。丁勉之所以没有发现这道血影,皆是因为他靠的乃是心神感应之力,在这方无尽血海中,只能凭心神之力告知气机,却不能像在外界一样可以用双眼观之。 此时此刻,丁勉近乎枯竭的魂体,便好似久旱逢甘霖的干枯河道般,贪婪的吸收着周围无穷无尽的阴煞之气。 一步,两步,三步… 在其距离冰封世界不足半丈之时,他体内的魂炎之力,已经完全恢复到了巅峰的状态。这种久违的充实感,便好似注满水的大缸般,让人不由生出一丝难以言表的踏实与厚重。 只是这完全恢复过来的魂炎之力,似乎还参杂了什么别样的气机。至于这股别样的气机究竟是什么,一时之间丁勉又难以追根溯源,全当是这里阴煞之气太过冰寒的缘故。 【快了!马上便能靠近冰封之门了!届时只要我将这方世界的阴煞之气全部吸收掉,那么隐藏在此处的魃,便会彻底成为一具行尸走肉。虽有骇人之躯,却无噬人之力,如此则大事可成矣!】 随着三座十方聚煞引灵阵的高速运转,周围的血水开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全部朝他的魂体汇聚而去。刹那之间,原本沉寂万年的血海之地,赫然旋起了一方斗大的漩涡。 丁勉体内的魂炎之力也是越来越雄浑…越来越雄浑。 “滴答…滴答…” 忽然,一道水珠滴落的声音赫然响彻在了他的心田。这清脆悦耳的水滴声,便好似九阙天籁之音,给人带来心神恬然的同时,又将玄之又玄的大道意境传递给了世人。 “魂力化液?这怎么可能?”丁勉心神顿时一惊,旋即分出一部分心神暗暗向魂体内部观去。 但见火焰升腾的魂体之内,一滴滴黑色的液体滴落而下。这些滴落而下的黑色液体,好似受到了什么强大气机的牵引般,在其体内快速的汇聚,隐隐有一种滴水成塘的趋势。 【嘶…这竟然是神关境大圆满,魂力化液,半步跨入阴神境的前兆!怪哉!怪哉!我的三魂已经脱离了肉体很长一段时间了,此刻竟然在没有魂海的状态下,自行化液,端的是不可思议!】看到体内的魂炎之力凝液滴落,丁勉心中是即有欢喜也有忧愁。 欢喜的是他体内的魂炎之力已经到了凝气化液的地步,这便说明他的实力又向前跨越了一大步。 忧愁的是他走的乃是神魂之道,《明王圣魂经》这篇修炼法门对魂魄要求极其苛刻。在凝结阴神之时,必须要保持三魂之力与七魄之力的绝对平衡,否则便会因为三魂七魄失衡,从而导致阴魂不稳而奔溃。届时魂魄受损是小,若是因此而一命呜呼,他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被迫刻画阵法的三魂,已经打破了这之间的平衡之道。而此时他脱离肉体的三魂,又跨入了凝气化液的地步,使得他的三魂与停留在肉体内的七魄之间的差距是愈来愈大,这无疑于又在他凝聚阴神的道路上,安置了一道天堑。这如何不让他堪忧?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办法总会有的。为今之计,还是要将这里的阴煞之气完全吞噬掉才是王道!”念及此处,丁勉甩了甩凌乱的思绪,继续向冰封之门靠去。 还有三步…两步…一步… 【呼…终于触碰到这方冰封之门了,接下来便是最危险的时刻了!】丁勉情不自禁的伸出双手,便要去触摸那道毫无流动气机的冰封之门。只要进入冰封世界,他便能真正的接触到潜藏在长形之物中的魃了。 然而,就在他将手放到冰封之门的那一刻,突然从其头顶传来了一股惊天的力道,电光火石之间便禁锢住了他。旋即,这股惊天之力牵扯着他的魂体猛然向前一掷,只听“咔嚓…”一声爆响,丁勉整个人如遭雷击,其人也在心神恍惚之中,踏入了冰封世界。 “一别之后,二地相思。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曲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 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君怨。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赖十倚栏。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仲秋月圆人不圆。 七月半,秉烛烧香问苍天。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似火红,偏遭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急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 与此同时,一道凄凉的女声,如平底惊雷般,陡然传入了他的耳边。 “怨郎诗?”丁勉心神顿时一突,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股令人极度惊恐的气机,瞬间将他包裹了起来。 熟读四书五经的他,自然对诗词一道甚是了解。每每读到那些流芳百世的凄美爱情诗,他心中总是升起一种难以释怀的伤感。 这正是昔日卓文君伤心之下,写下的一篇千古绝唱《怨郎诗》。 说到卓文君,不得令人想起昔日那个才华横溢的天之骄子司马相如,琴挑文君的典故。 临邛富人卓王孙得知“(县)令有贵客”,便设宴请客结交,相如故意称病不能前往,王吉亲自相迎,相如只得前去赴宴。 卓王孙有位离婚女儿,名文后,又名文君。因久仰相如文采,遂从屏风外窥视相如,司马相如佯作不知,而当受邀抚琴时,便趁机弹了一曲《凤求凰》,以传爱慕之情,因司马相如亦早闻卓文君芳名。 文君听出了司马相如的琴声,偷偷地从门缝中看他,不由得为他的气派、风度和才情所吸引,也产生了敬慕之情。宴毕,相如又通过文君的侍婢向她转达心意。 于是文君深夜逃出家门,与相如私奔到了成都。卓王孙大怒,声称女儿违反礼教,自己却不忍心伤害她,但连一个铜板都不会给女儿。司马相如的家境穷困不堪,除了四面墙壁之外,简直一无所有…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零九章 旱魃司马相如 一曲凤求凰抱得美人归,几经波折,终成传世之美。不得不说这位昔日的绝世琴师,除了琴艺超然,善于俘获美人芳心之外,其自身求真见性的秉性也着实令人钦佩。虽然史书记载,未必全部真实,然则从青丘一族美妇送给他的那柄可抚伤安神的旷世名琴“绿绮”来看,此人多半乃是一位至情至善之人。 只有凝结出琴胆之人,才可以真正发挥“绿绮”的功效。昔日司马相如仅仅只用了七日,便将久患头风之疾的天汉武帝刘彻彻底治好,其中韵味,稍加思索便可呼之欲出。而欲凝结琴胆,首先要做的则是明心见性,直视本心,如此才能感知天地之五音,从而音通天地。 只是此刻突然传入他耳中的《怨郎诗》,非但没有卓文君当时心乱如麻下作出此诗的惆怅心境,反而处处透露着一股哀怨天地、欲撕苍穹的无边戾气。如此诡异之势,如一位冲棺而起的千年枯尸般,刚一出棺,便将自身的滔天怨气笼罩住了整方冰封天地,端得是骇人至极。 丁勉狂压着心神的不适,将祭出的三阴戮魂刀端在了胸前。此地除了他之外,便只有沉睡与此的魃了。如若他所料不差,发出这哀怨之声的东西,即便不是魃本身,也必是它以怨气催发出来迷人心智的手段了。“何方妖孽,还不快快显出原型!” 被诡秘气机笼罩住的丁勉,此时才得以看清这方牵扯无尽怨气与戾气的冰封世界。这里的一切便好似一座用血冰打造出的小型宫殿般,俨然已经脱离了无边的血海。 一方巨大的青铜棺椁,诡秘莫测的躺在血冰宫殿中央,其上更是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怪异兽,有些是《山海经》中记载的一些消失已久的异兽。有些异兽,古籍之中也未曾有所记载。 丝丝寒气顺着青铜棺椁的细小缝隙溢出,飘入空中汇聚成了一股股变换莫测的诡异白雾,给这方诡秘莫测的血冰宫殿,更是平添了几分阴森恐怖之感。 “桀桀桀…汝竟敢扰乱本君的清修,不错!你很不错!”又一道比方才还要阴森的男人之声,响彻在了此方天地。旋即,一道阴红如血的身影凭空出在了血冰宫殿之中。 此人身高与丁勉相仿,身着一袭极度骇人的血色袖袍,头顶之上带着一方血色之冠,一张青黑相交的脸虽五官分明,却是煞气逼人,让人视之不免生出一种心惊肉跳的惊恐之感。 半闭半睁的凶眸,犹如两口缓缓流转的黑洞,隐隐浮现出一抹吞天噬地的凶悍气机。尤其是他眉心处所烙印的一方指甲盖大小的古怪符文,似一方浓缩至千万倍的荒古魔神般,无尽戾气从中溢出,摄人心魄间,更有一种毁灭天地的邪韵流转其上,着实恐怖至极。 此人所穿的血衣风格,与普通儒士服一般无人,只不过一身怨气煞气临身的他,更像是一个自万丈魔窟中走出的血衣书生般,毫无浩然正气可言。 丁勉眯着一双眸子,满脸忌惮的望着此人,这人身上的恐怖气机,与鸾桐兮身上的缥缈意境相比,可谓是深渊对九天。虽意境不同,其中所牵扯出的气机却是令人不寒而栗,比之前者隐隐流露出的天地道韵,更为醇厚。【嘶…好恐怖的气机,这人的实力绝对要在鸾桐兮之上,此番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心里虽然惶恐无力,但是丁勉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的胆怯。因为他知道,恐惧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面对一座魏巍高山,心生颓废只会让自身变得更加懦弱,唯有一往无前的悍不知死,才有机会翻过这座天堑般的高山。 “看前辈的装扮,生前也是一位熟读经史子集的读书人,为何死后会成了这般某样?”丁勉不用声色的暗暗将地狱火莲运转至了右手掌心,这是他目前最具攻击力的神通了。 “桀桀桀…经史子集?那是只有穷酸腐儒才会去涉猎的大道高义,我司马长卿一生只追求真我。生前本君被人算计至死,没想到死后却有机缘踏入尸修之路,苍天待吾不薄啊。”血衣书生凶光毕露的直视丁勉,便仿佛看一件稀世珍宝般,恨不得立即上前将之握在手中。 “十六年前,本君误信小人谗言,尸魂被人暗中下了禁忌,致使本君的尸魂无法与尸身完美融合。而今你来的正好,本君便用汝的魂魄去破开那道禁忌,如此本君才算称的是永生了!桀桀桀…” 方才那道怨气冲天的凄厉女声,对丁勉的心神冲击不可谓不大。也不知这血衣书生,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将浑身的怨气融入了那篇惆怅的《怨郎诗》之中。虽然在短暂的失神后,他从中脱离了出来,但是他的心神仍旧沾染上了一丝滔天的怨气。这种怨气如蛆附骨般,时刻萦绕在心神深处。若不是他心性定力还算可以,此时的他极有可能沦为一方行尸走肉了。 丁勉双眸顿时一缩,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你是司马相如?” 长卿,乃是司马相如的表字,而血衣书生口口声声自称司马长卿,再兼之方才那道凄厉女声以滔天怨气念出的那首《怨郎诗》,如此这血衣书生的真正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此人不是司马相如还没有谁? 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昔日那个才华横溢的绝世琴师,为何会沦落至此?魃虽然称得上是不死不灭,但是这种以尸控道的修行法门,已经偏离了正统的仙道,鬼道。或许应该称之为邪魔外道,并且还是魔中之魔。 “司马相如?呵呵…本君可不是那个只知风花雪月,没有一丝霸道与果敢的懦夫!生前的司马相如是他,而今的司马相如却是本君!好了,本君没工夫在这与你扯皮!此刻被你吸入体内的旱魃尸气,想必应该已经开始暴动了。桀桀桀…认命吧!小子!” 此言一出,丁勉充实的魂体猛然间一颤,其内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撕咬,穿梭一般,无尽剧痛随之从其腹部传来。那撕裂三魂的无尽剧痛,仿佛一柄锋利的尖刀,正在极速的分割着他的魂体。这股突如其来的绞痛之感,痛的他几乎昏厥过去。 强忍着无尽剧痛,他将心神融入了魂体之中。此刻他的魂体内,赫然浮现出了一缕缕紫色的细丝。这些紫色细丝如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般,在其体内以迅雷不及掩耳编制而出,顷刻之间便已布满他的魂体。 “这是什么?”突如其来的魂体异变,让丁勉情不自禁的生出一股重重的无力之感。他方才吸收的分明便是司马相如魃体所牵扯出的阴煞之气与血煞之气,并且还是由十方聚煞引灵大阵提纯之后,才反哺给他的。若是有异样的气机,他魂体的十方聚煞引灵大阵应该能同化了才是,可偏偏为何这些紫色细丝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体内? “噗嗤!”就在丁勉心神失守之际,司马相如的一只青黑大手,转瞬之间变大了四五倍,狂掀着滚滚怨气与煞气,如一只荒古魔神的巨手般,赫然捏住了丁勉的魂躯。 “桀桀桀…意外吧!你体内的聚煞阵本君看得是一清二楚,也不知你这小子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得到这种精妙的修炼之法。可惜被你吸入体内的旱魃尸气,乃是本君潜伏灵隐寺多年,吸收众生愿力之后,结合自身尸气所修成的愿力尸气。别说是你,纵然是这方仙朝的只尊巨擘,也休想察觉出。为了得道众生愿力,本尊可是青灯古佛,足足伪装了三十六年的和尚啊!” 司马相如眨了眨凌厉的凶眸,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丝亢奋之色。“桀桀桀…这些灵隐寺的和尚竟然不知道本君这个主持,竟然是一个披着袈裟的魔?哈哈哈…当真是修佛修到狗身上去了!” “你一个魔头竟敢吸收众生愿力?就不怕遭天谴吗?” 佛祖讲经说法四十九年,应得度者皆得度。魔王波旬看到释迦牟尼佛度了很多人,心里很不舒服,他来见佛,请佛赶快涅盘:“你度了那么多人了,可以涅盘了。” 佛祖觉察到自己与娑婆众生的缘分已到,就答应了波旬的请求。魔王波旬说:“你涅盘后,我一定要破坏你的佛法。”佛说:“佛法是正法,没有任何力量能破坏。” 魔王波旬说:“呵呵,正义永存,邪恶也不会消失。你在世时也不是人人都信仰你,我的徒子徒孙不也很多吗?人性本恶,学坏容易学好难。你入灭之后,信仰你的人会越来越少,信仰我的人会越来越多。” 佛说:“你破坏我的佛法对你没好处。佛光是普照之光,照耀着善良的人,也照耀着邪恶如你之人。如果正法时代一旦结束,你的福报也就完了,等待你的就是无间地狱,你会在地狱中受无量种种苦。” 魔王波旬:“我知道佛祖是不说谎的,但是,佛祖你也知道命由心造。我会设法避免地狱之苦的。”佛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哪里能避免得了!” 魔王波旬:“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波旬亦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在顺应百姓方面,佛祖你是比不上我的。你戒律森严,极力强调贪欲的危害,教人远离贪欲。而我顺应百姓的欲望,满足百姓的欲望。众生没有贪欲那里有我波旬?” 佛说:“我有佛经留世。”魔王波旬:“经典是死文字,要教化众生,还是需要人来解释。”佛说:“我有僧宝留世。”魔王波旬:“你要教化众生得引进新人吧。你老人家不会拒绝我的弟子接受你的教诲吧。” 佛说:“不会。”魔王波旬说:“到你末法时期,我叫我的徒子徒孙混入你的僧宝内,穿你的袈裟,破坏你的佛法。他们曲解你的经典,破坏你的戒律,以达到我今天武力不能达到的目的……” 佛祖听了魔王的话,久久无语,不一会,两行热泪缓缓流了下来。魔王见此,率众狂笑而去。佛对波旬说:“末法时,我将率弟子脱掉袈纱走出寺庙,一世修成…”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一十章 咸鱼大翻身 “桀桀桀...天谴?在这里本君便是天,从来只有本君惩罚别人,还没有人胆敢惩罚本君。等本君尸魂彻底融为一体,那些曾经算计过本君的人都要死。不单是他们,还有这方仙朝本君也要让它改天换日。” 说到这,司马相如忽然语气一寒,“桀桀桀...一个即将魂飞魄散的死人,没必要知道这么多事情了,你只需要明白自己是因何而死的就可以了。” 话音未落,丁勉忽然感觉眼前顿时一暗,仿佛置身于了一片漆黑如墨的空间,整个人的视线瞬间沉寂与了一片黑暗之中。这里没有万丈星空,没有皎洁明月,更没有斑斑点点的万家灯火。在这里他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机流动,甚至便连自己的魂体他都看不到,只有他的心神还有思考的空间,犹似混沌未开之际,四周黑茫茫一片毫无生命体可言。 “这是哪里?难道这便是司马相如所说的禁忌吗?” 原本以为自己纵然是不敌司马相如,也应该能凭手中的三阴戮魂刀在其身上留下些伤痕,让眼前这个大魔头知道,蝼蚁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拿捏的。然而,他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在这个戾气缠身、煞气冲斗的旱魃面前,他根本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一招便被对方摄入手中,扔到了这片漆黑无边的空间之中。如此恐怖如斯的手段,俨然已经不是他可以抗衡的了。 “桀桀桀...祁山真君,你以为偷偷在本君身上种下禁忌便可以阻止本君的大道吗?哼...今日本君便破掉这方隐秘的禁忌,等本君出去之后,定要让尔魂归太虚。任何人也阻止不了本君的驭天之势,即便你是天官也不行。” 司马相如阴森恐怖的声音,如一个颗投入沉寂千年深潭的小石子般,顿时传入了他的耳边,并且还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传播,顷刻之间便已蔓延至了整方漆黑如墨的空间之中。 “丝...” 突然一阵蟒蛇吐信的声音,牵扯着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势,如平底惊雷般,赫然响彻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旋即,黑暗之中突然闪出了一道墨绿色的幽光,似天地初开之际泛出的一抹道韵之绿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周围的黑暗迅速驱逐一空,而后一道巨大的身影从中钻出,眨眼之间便出现在了他的视线。 此物生有一双大鹏展天之翼,身躯狰狞如毒蛟,头似山羊嘴如雕,两只森寒的利爪似有撕破苍穹之势,浑身更是冒着肆意流窜的绿芒,仿若一尊荒古绝世毒物般,将森寒恐怖的凶悍气机传遍了整个黑暗空间。 此物一经出现,这漫无边际的黑暗空间,俨然已经变成了一方幽绿的世界。丁勉心神骤然一突,浑身仿佛触电了似的,整个人的魂体开始不由自主的抖动了起来。《荒古毒物危蛇!这里怎么会出现这种绝世毒物?等等...刚刚司马相如好像是说祁山真君暗中在他身上种下了禁忌,难道这只绝世毒物乃是出自祁山真君之手?祁山真君怎么会算计到司马相如的头上?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青丘一族的美妇曾言,祁山真君为得到青丘一脉的圣物通天建木,可谓是处心积虑、手段尽出。美妇也曾因情所困,陷入了无尽的昏迷之中,若不是银狐拖出了那把安神抚魂的旷世名琴“绿绮”...嘶...“绿绮”?难不成司马相如这个魔头与美妇相识?那么致使美妇为情所困的罪魁祸首,是否就是...》 丁勉吃惊的打量着危蛇骇人心神的毒躯,一时之间心中的念头是瞬息万变。一个仙朝的九品天官,竟然有着如此庞大的能量,连司马相如这个绝世旱魃他都能算计,若是司马相如被他收服了,那么整个南唐国岂不彻底沦为人间炼狱了! 在丁勉打量着危蛇的同时,对方也在注视着他。从危蛇欲吞万物的凶眸之中,丁勉已经隐隐猜出了司马相如用他破除禁忌的手段了。他的魂体可谓是已经全部被诡秘莫测的旱魃尸气给填满了,身上的魂炎之力也被祛除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了。这是要拿他诱饵啊!好在地狱火莲现在还能运转,这让他一颗颤抖的心稍稍平静了些许。他不知道地狱火莲是否能抵挡的住对方的凶危,然而这是他目前唯一可以保命的神通了,纵然是玉石俱焚,他也绝不会屈服在这只毒物之下。 “丝丝丝...”刹那之间,毒势漫天的危蛇,陡然张开了血盆大口,一股可怕的吸力自危蛇口中发出,狂卷着凌厉的劲风,只朝丁勉缠去。 “不好!”丁勉霎时一惊,情急之下右臂猛然一甩,借着这股不可抗拒的巨大吸力,黑炎升腾的地狱火莲如一支利剑般,流光一闪,便冲进了危蛇的口中。而他的魂体也在此时不受控制的朝危蛇的血盆大口飞去。 “是生是死便看你的了...”眼瞅着便要葬身蛇腹,丁勉立即狂吼一声,“地狱火莲,给我烧死它...” “丝丝丝...” 就在这时,森寒至极的血盆大口,突然间合了起来。而后不可一世的危蛇,拖着庞大的身躯自虚空重重的跌落在地。只听“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方才还凶势涛涛的危蛇,此刻竟然躺在地上哀嚎的打起滚来。一簇簇的白烟从它庞大的身躯陡然冒出,窜入空中汇聚成了一缕缕四处飘动的烟纱,仿若九天溢出的缥缈仙气般,给这方危机四伏的诡秘空间平添了几分盎然之感。 “呼...”没有了巨大吸力的束缚,丁勉被牵扯而飞的魂体豁然一轻,整个人又随之恢复了自由。魂炎之力虽然无法驱使,但是他仍旧可以使用魂体本能的力量。由地狱之火凝聚出的魂体比之普通阴官不知强大了多少倍,甚至丁勉隐隐有种难以言表的错觉,等到他分出地狱之火,将七魄重塑之后,一旦自身跨入阴神之境,那么他阴神的强度极有可能会与普通仙道修士的肉身一较高下了。届时魂、体合璧,再与人争斗,恐怕便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了。 “桀桀桀...没想到你体内竟然还隐藏着如此有意思的阴火,很好!小子,只要你能将它灭掉,本君不但会放了你,还会破格收你到麾下,到那时你跟着本君征战四方,建功立业,日后的仙朝必定会有你的半壁江山。”丁勉的耳边又传来了司马相如阴森森的说话声,只不过这一次他却从中听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忌惮。 暗暗瞥了一眼被地狱火莲烧的死去活来的危蛇,丁勉登时计从心来,他似乎想到了一个可以摆脱司马相如的好办法,不过究竟是否能成功,还需要他全力一试。 “小子!不要听他的蛊惑,一个堪比魔神的旱魃,心中只有欲望这两个字,你若是被他蛊惑住了心神,那么离死便不远了。”突然一道冰冷的女声,传入了他的心神之中。 《恩?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难道是...》丁勉蹙眉紧皱片刻,旋即面色顿时一喜,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前...前辈!是您吗?” “不错,正是本尊!本尊的一缕神识就隐藏在给你的玉符之中,这里发生的一切本尊都已知晓,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就是怕你露出马脚被旱魃瞧出了端倪。你方才看到的那个人,仅仅只是他的一缕念头而已,他的本命尸魂此刻还呆在那副青铜棺椁之中沉睡。记住本尊说的话,把他身上的阴煞之气全部吸收掉之后,再行开棺。血煞矿脉中还隐藏着一股可怕的气机,本尊不确定此人是否便是为了旱魃而来,所以本尊不能下来帮你了。这里的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千万记住,不要相信旱魃的话...”鸾桐兮神识传音完,便彻底沉寂了下来。 显然鸾桐兮在这个时候传音与他,就是怕他禁不住司马相如的诱惑,助纣为孽。然而,她还是低估了丁勉的心性。丁勉不仅是一个仙朝修士,他还是儒门中人。虽然他这个儒生没有昔日圣人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崇高儒意,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有着浩然之心的。 丁勉悄悄掏出了携带在身的玉符,放在手中暗暗捏了两下,在确定鸾桐兮已经彻底切断了与他的联系之后,他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鸾桐兮这个小娘皮果真够狡猾,合着说了半天还是要让小爷冒着生命危险为你卖命啊?直娘贼的,像这样的万年老巫婆,有人要才怪!小爷我诅咒你一辈子,不...是三生三世都没有道侣陪伴...》 不过愤怒归愤怒,鸾桐兮这个小娘皮带来的消息,无疑给他吃了一个定心丸。既然他看到的那个司马相如只是一缕念头所化,那么事情就变的简单多了。只要他能控制住危蛇,便相当于握住了司马相如的命脉,若是以此为筹码要挟对方,那么他便能反客为主,瞅准时机一举灭掉这缕念头。虽然司马相如表现出来的气机很强,但是此刻的丁勉已经不再惧怕对方了。念头再强也仅只是借助了本命尸魂的气势而已,若不是对方直接以本命尸魂之势禁锢住了他的魂体,或许事情便另当别论了。《哼...等着吧!小爷我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危蛇庞大的身躯不知何时已经缩至了一丈有余,身上的滔天的凶势也随之消散的近乎一空。不得不说,这地狱之火所凝结出的本源魂晶着实了得。仅仅不到盏茶的工夫便将不可一世的危蛇给蹂躏的体无完肤。失去霸烈气机的它,此时已经成了丁勉砧板上的鱼肉,弹指之间便可将之焚噬一空。这或许是万物相生相克之道的缘故,让他才得以咸鱼大翻身,反手控制住了对方。否则此刻的它很可能已经葬身危蛇腹中了。 《差不多了,若是再烧下去,这危蛇恐怕要彻底消散于这方天地了。哼哼...司马相如,小爷岂会上了你的当...》 “呵呵...怎么样,被我这地狱之火烧身的滋味如何?”一步跨出,丁勉闪身来到了奄奄一息的危蛇身旁,而后运起尚未完全修成的令天杀意,霸道的说道,“臣服或者死?”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一十一章 去死吧 危蛇身上所牵扯出的气机有妖物的暴虐,也有仙兽的灵意,丁勉虽然不能完全看清它的跟脚,但是它身上所流露出的那抹玄之又玄的道韵,却有着一股与阵韵相似且又高于阵韵的意境,如此不难推断出这危蛇无疑便是禁忌之灵了。 禁忌之威,在某些方面甚至比之阵法更为霸道,也更为缥缈虚无。它本身所形成的契机,乃是由万物耗费自身道灵,以意融合天地法则所形成的一种高于阵法之道的天地道韵。所谓道灵指的便是万物开启灵智之后,从大道之气中领悟出的一抹真意。阵法流转,尚有机可寻,然则禁忌流转却是缥缈虚幻,除非自身领悟出的大道真意高于施禁者,否则你永远也别想破除禁忌。禁忌之威,有强有弱,一切皆在于施禁者对大道真意的领悟。 禁忌与阵法之别,便好比阴阳二气与地火水风四相的对比,阴阳趋于无形,而地火水风却是有迹可寻。从意境上来说,阴阳之道的意境明显要高于四相;从威力上而言,二者却是不可同语。毕竟阵法之道,在与困敌灭敌;而禁忌之强在与约束,只要不触犯施禁者所勾布的真意,这禁忌等同无物。二者皆是依附于天地法则而生,只不过意境不同,作用不同罢了! 禁忌虽是修士消耗自身真灵所催生出的产物,但是长期吸收天地法则之力,很容易生出其灵。而眼前奄奄一息的危蛇显然已经开启了灵智,丁勉之所以运起令天杀意呵斥对方,存的便是让其暂时屈服的心思。万物能开启灵智,实乃上苍垂怜,这蕴含着毒意大道的危蛇自然能感应出他身上的凌天杀意,若是不想因此而灵智缺失,它只能屈服于丁勉的“淫威”之下。 危蛇无力的吐了吐蛇信,艰难的朝丁勉做了个叩头的姿势。很显然,他已经被地狱火莲整出的动静给吓怕了,再过几息,它便要完全消散一空,彻底归于天地法则了。此时听到自己还能有一丝活命的机会,自然是无不应许。毕竟它不是真正的危蛇,而是吸收天地法则之后生成的产物,尊严与它来说完全便是一抹空气而已。 “小子,你疯啦!这危蛇乃是荒古凶种,一旦让它缓过劲来,你必死无疑...还不趁此机会一举颠覆了它!”司马相如的声音响了起来。只不过这次倒是比之前生硬了些许,并且还夹杂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惶恐。 丁勉看着趴伏在地的危蛇,心中郁结一扫而空,随即嘴角向上一扬,略显玩味的朗声道,“呵呵...你说的对,小爷我就是疯了,啧啧...没想到你个老杂毛也有害怕的时候,这与你的气质明显不符哈...你不是很霸道很凶厉吗?怎么现在说话都带上颤声了...” “什么?你说本君害怕了?桀桀桀...笑话,天大的笑话,本君若不是看你小子还有几分可造之才,你的死活本君岂会在意?你信不信在你嘲笑本君的时候,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司马相如捏着嗓子,极力装出一副很愤怒的样子,开始威胁起丁勉来。 他这副当婊子还想立牌坊的丑陋嘴脸丁勉虽然看不到,但是他完全可以凭空想象出对方鼻子肯定已经瞬移了。“哈哈哈....司马老贼...小爷我已经收服了这道禁忌之灵,你若是不想一直被它牵扯着鼻子走,识相的还不快快收掉小爷身上的旱魃尸气,放小爷出去。否则若是小爷我失去了耐性,那么你这禁忌永远也别想拔除了!” “小子,既然你如此自取灭亡,那便怪不得本君心狠手辣了...”空中顿时传来了司马相如愤怒的咆哮声,充斥与丁勉魂体内的旱魃尸气翻江倒海般,开始在其体内肆意的冲击着。每一次冲击,都会伴随着阵阵的剧痛,并且这种似刮魂割魄般的剧痛,随着时间的流逝还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递增,仅仅不到片刻,丁勉的整张脸几乎快扭曲成折扇了。 《哼...事到如今你这个魔头还在装腔作势妄图以势压人,你以为小爷我还会着了你的道吗?我呸...痴人说梦...》魂体颤抖的丁勉当即狂吼一声,“地狱火莲...给我吞掉这些恶心的旱魃尸气...”一语即出,散发着焚天之势的地狱火莲猛然间从危蛇体内冲出,眨眼之间便回到了丁勉的体内。 “嗡...”犹似乳燕归巢的地狱火莲在回归的那一瞬间,整个漆黑如墨、焰花四溢的莲身陡然间膨胀至了三四倍。刹那之间一朵朵如狼狂啸似虎烈吼般的地狱之火,夹杂着阵阵天火道韵的波动,铺天盖地的朝行如强盗般四处破坏的旱魃尸气冲去。一时之间,他的魂体俨然已经成了一方战马嘶吼、喊杀震天的激烈战场。 原本他是想将地狱火莲当作保命神通用的,既然此刻已经暴露在了司马相如的视线之内,那么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鸾桐兮的神魂传音,虽然只有寥寥几句,但是其中所蕴含的信息量却是极为惊人。他道行不够,看不出司马相如的深浅,只知对方浑身如荒古魔神般戾气盖天、深沉如渊。然而此时在确定对方仅仅只有三板斧之威后,他焉能放过如此绝境反击的机会。 危蛇这只绝世凶物已经被地狱火莲彻底征服了,即便是此刻丁勉沉睡于此,它也不敢再打他的主意了。因为它知道,吞噬丁勉究竟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灵之一物没有人类狡猾,在它的认知里无非只有两个念头,灭亡与变强。如此丁勉倒是不用担心对方会趁机发难。 地狱之火本身便是秉天地气运而生的顶尖阴火,对上像旱魃尸气这类的邪煞,自然不惧其势。一经缠上四处交织的旱魃尸气,便如官兵进山剿匪般,步步为营,一点点的蚕食着这些野蛮的旱魃之气。 这也就是丁勉修为不足,否则完全成长起来的地狱之火,弹指间便可将这些肆意流窜的旱魃尸气尽数磨灭、吞噬。龟缩与一角的魂炎之力没了旱魃之气的压制,如脱缰的野马般忽然自弹丸之地闪出,风驰雷电下,携滚滚狂怒之势,势若奔雷般,与地狱之火汇聚在了一起。 魂炎之力与地狱之火隶属同源,虽然不如地狱之火纯粹,但是对丁勉魂体内的一尺一寸却极为的熟悉。二者如禁军与衙役会师般,浩浩荡荡间以雷霆万钧之势,开始疯狂的围剿旱魃之气。不到盏茶之间,这些行如强盗般的旱魃之气便已奔溃流离、四处逃窜。 “小子,算你狠...”司马相如咬牙切齿的崩出几个字,而后这些节节崩塌的旱魃尸气,忽然变成了一抹半透明的紫气从丁勉魂体内飘出,眨眼之间便消失于了无形。这些旱魃之气乃是司马相如从旱魃尸身中分离出的一部分本源之气,用一点便会少一点,并非无穷无尽。眼瞅着这些旱魃之气便要被丁勉这个愣头青横扫一空,此刻他真是慌了。 若是他主魂在此,哪里还会容忍丁勉这般挑衅,然而此一时彼一时,既然已经遏制不住对方,他果断收回了所剩无几的旱魃之气。这些旱魃之气最主要的作用乃是拱卫这缕自主魂分离出的念头,如今竟然被丁勉顷刻之间毁掉大半,他是又惊又怒。不过既然双方都将事情摆在明面上,那么他也只能暗暗咽下这口恶气。为今之计,只有想方设法骗丁勉解除了依附在他尸身空间内的禁忌才是王道。 丁勉此时所处的空间赫然便是他尸身的意境空间,而他的主魂便沉睡在危蛇禁忌之后,禁忌不除,他的主魂便无法真正苏醒。三年前他以尸魂夺舍之身,在引灵寺的藏经阁中,无意间发现了半部以意破禁的残缺法门。 这半部残缺法门的精髓,乃是以宏愿代笔,以通达念头为墨,结合天地意境刻画出荒古真言,最终以意念激发出荒古真言之力,如此方可破除万禁。只是身为旱魃之魂的他,虽然久经佛法熏陶,但是其骨子里的戾气依旧存在,在其自认为已经能以窃取来的佛性去破除禁忌之后,便以意念大发下了宏愿,妄图破开祁山真君以危蛇星宿意境种下的禁忌。 然而自荒古传承而下的佛法岂会轻易被一个魔头修成?等其真正意识到之时,已是为时已晚。不得已之下,他才从主魂之中分离出一缕念头来,而他的主魂则是继续沉睡于偏离大道的法门的运转中,希望能从中找出正确的运转之势。如此,即便天罚降临,他也能为自身留下一条后路。 按照他发下的宏愿,禁忌破除就在近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个曲解佛意的魔头纵然魂顶佛意,使出来的佛法也是邪法,激发出的荒古真言,不但不会帮他破除禁忌,反而还将之置于了无尽苦海之中。一旦宏愿时间臻至,天地法则必会降临,那么他的主魂便会因为乱发宏愿而不能兌现而彻底泯灭一空。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等主魂泯灭之后,他再以这缕念头代替主魂,与尸身融合,只是如此一来,他还是会受祁山真君禁忌的约束。其二,便是另行他法,赶在宏愿正式爆发之前,将禁忌破除,禁忌一破,宏愿反噬之力便会自行消失,而他也能尸、魂合一,真正步入不死不灭、散煞重生之境... 身处尸身意境空间中的丁勉,嘴角不由露出一丝邪笑,狰狞的面孔渐渐恢复了平静,他知道司马相如已经妥协了。念头一转,他将地狱火莲连同体内的魂炎之力一同隐匿了起来,随即他的魂体也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眼前再次一花,他又出现在了冰封空间之中。 “小子,你拼尽全力消磨了本君这么多的尸气,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依你此时的处境,如何还有破除禁忌的能力?”司马相如阴恻恻的盯着“浑身虚脱”的丁勉,双眸之中隐隐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机。 丁勉佯装疲惫的抬了抬手,脸上露出了些许的希冀之色,“咳咳...你说我要是破除了禁忌,以后会送我半壁江山,此话当真?” 司马相如神情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本君说话自然一言九鼎!你若是肯依附于我,本君保证日后,你定能名扬仙朝,成为一人之下、众仙之上的仙朝霸主。你若是不信,本君可以以魂起誓!”《哼...等破除了禁忌,本君第一个灭掉的便是你。半壁江山?就你这等蝼蚁也敢妄图染指?不自量力...》 丁勉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而后双手猛然被其握紧,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面色顿时一喜,“以您的身份自然不会骗我,那好!良禽择木而栖,与其这么浑浑噩噩的修炼下去,不若陪您疯狂一把。自今日起我便投入大人的门下,追随您的脚步,名扬仙都...” 说罢,丁勉身子一躬到底,朝司马相如恭恭敬敬的施了个儒门最高规格的弟子礼。 “哈哈...好!不愧是本君看中的年轻人,好好跟着本君做事,日后本君必不会亏待于你...”司马相如当即大喜,伸手便要去托丁勉的手臂。自古权利迷人心,纵然是漫天神佛,也没有几人能真正逃脱仙途权势的诱惑,他已经对丁勉放下了戒心。只要禁忌一除,上天入地,将无人可以再能制衡与他,想想他都觉得心潮澎湃、热血上涌... “就是此时!” 在司马相如伸手即将托住丁勉手臂的那一瞬间,后者原本低下的头颅猛然抬起,两道寒芒顿时激射而出,一道黑炎升腾的莲花瞬时而出,迅如闪电般,直接轰在了司马相如的身上。“去死吧...”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十二品莲身 “轰...” 司马相如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姿态做尽的丁勉会突然间反水,等其完全反应过来之时,牵扯着焚天之势的地狱火莲,已经如蛟龙入海般瞬间穿透过殷红如血的儒士袍,没进了他的体内。 “你...”司马相如面色极其丰富的低头看了看地狱火莲钻入的地方,刚吐出一个字,旋即“啊...”的一声惨叫发出,躺在地上如蟒蛇抽筋般打起滚来。 一缕缕的白色烟雾,顷刻之间从其体内狂涌而出,激起了停留在冰封世界上空的寒气波动,一时之间整个冰封世界顿时变得烟雾袅绕而起... “啊...小子!你竟敢偷袭本君,还不快快停手,否则等本君的主魂从棺椁出来,你恐怕没有活下来的机会了!”司马相如哀嚎之中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这缕念头虽说气势强大到足矣震慑人的心神,然则终究逃不脱身为邪煞之气所化。在地狱之火这等凝聚了万千阴火奥义而形成的本源面前,着实是羊入虎口,难以逃脱被吞噬的凄惨命运。 丁勉挺直身姿,站在原地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这缕狡猾如斯的念头不灭,时刻萦绕在他心头的危机感便一刻也得不到释放。司马相如的那点心思,他是心知肚明。一旦丁勉将那道危蛇禁忌给毁掉,沉睡在青铜棺椁的尸身连同司马相如的主魂必定会揭棺而出,届时纵然是他上天入地也难逃对方毒手。 哀嚎之声愈来愈弱,堪堪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司马相如这缕念头所化的邪煞之身,便已经到了崩溃的边沿。“小子,你完!桀桀桀....” 司马相如自知难逃厄运,到最后竟然癫狂如魔的阴笑了起来,“本君的主魂已经参悟透了大道玄机,不时便可出棺。你就等着本尊的拔灵烤魂吧!桀桀桀...” “轰...”随着黑炎四射的地狱火莲显露在冰封世界之中,一缕念头所化的司马相如已然回归于无形无迹且又无处不在的天道之中。 “呼...”目送着司马相如如梦幻泡影般消失在他的眼前,丁勉不由暗暗松开了一直紧绷如弦的心神。《终于灭掉了这该死的邪念了!多亏了鸾桐兮这个小娘皮的神魂传音,否则凭我这点微末的道行,此刻恐怕还在被司马相如牵扯鼻子走呢!实力啊...终有一日,我也要像她那般一眼看透万般玄机,站在青云之巅俯揽众生...》 就在丁勉以为危机暂除,可以着手吸收四周的阴煞、血煞的时候,忽然浑身不由自主的一颤,一抹浓浓的危机感,顷刻之间便笼罩住了他的心神。 “嘎吱嘎吱...” 只见那口静静躺在冰封世界中央的巨大青铜棺椁,好似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给推搡了一把,居然向前挪移了一丝。与此同时,一股惊人的戾气,如一柄杀气滔天的利剑般,顿时透过巨大的青铜棺椁,直冲苍穹而去。 “嘶...”丁勉心神顿时一紧,“难道那缕念头濒临泯灭之际说的都是真的,他的尸身马上便可冲棺而出了?” 直勾勾的盯着巨大青铜棺椁看了片刻,丁勉银牙一咬,立即沟通了隐藏在他体内的三大妖魂真灵。旋即一股恐怖的吸力从其体内生出,牵扯着周围无尽的阴煞、血煞之气,疯狂的涌向了他的魂体。无论这缕念头说的是否属实,他都没有一丝退路可言。对于十方聚煞引灵大阵掠夺阴煞之气的能力,他还是很自信的。 更何况现在是天地人三才大阵齐出,十方聚煞引灵大阵的掠夺之力已经被他堪堪提升至了九倍,其恐怖的吞噬之力可谓是天地乾坤一吸盘,所牵扯入体的阴煞、血煞之气堪称汪洋大海。每一次大阵的运转,都会削弱对方一分,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桀桀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也敢妄图吸收本尊身上的煞气,胆子倒是不小。等本君出去,定会捏爆你的真灵。”就在这时,巨大的青铜棺椁中传来了一道闷雷般的嘶哑之声,这嘶哑之声仿佛像是从石头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声音是异常的刺耳。旋即一股恐怖的威压如平地生风般,自巨大的青铜棺椁冲出,形若奔雷间便冲向了化身天地吸盘的丁勉。 暗暗压下狂跳的心神,丁勉嘴角顿时一咧,双眸之中隐隐闪过一丝疯狂之色,“嘿嘿...想要捏爆小爷的真灵?那也得等你出的来再说!哼...我倒要看看是你冲开束缚来的快,还是小爷我吸收煞气的速度快!” 恐怖如斯的威慑并没有令丁勉心生退却之意,反而激起了潜藏在他骨子里的滔天战意。茫茫仙途充满了无尽的荆棘与磨难,修炼之途本就是逆天而行。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魑魅魍魉斗其乐无穷!他虽踏足修炼一途时间不长,但是其中所经历的事情,比之那些仙门的修士,可谓是劫难重重,精彩的不是一星半点,甚至有好几次他都是靠着运气死里逃生的,这也逐渐造就他一颗坚韧不拔的心性。路是他自己选的,纵然是毫无节操的爬,他也要爬到终点。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司马相如摄人心魄的威压,直击心神的恐吓,似乎被他全部忽略掉了。这一刻,时间与空间仿佛失去了一切的气机,丁勉一颗不屈不挠的心神已然沉浸在了魂炎之力的无尽流转中。 一股股极度精纯的阴煞顺着十方聚煞引灵大阵,引入了他的魂体之内。原本如小溪潺潺的魂炎之力在这一股股阴煞之气的流入下,开始逐渐向“哗哗...”流淌的河流转变。与此同时,被十方聚煞引灵大阵吸入的血煞之气,则是被其分离成了炽热与阴寒两种不同属性的精纯能量,一部分反哺给了他身上汩汩流淌的魂炎之力,一部分则是朝地狱之火的本源结晶,地狱火莲汇聚。 冰封世界中的血煞之气,乃是由司马相如口中的血煞矿晶散发而出的。这等煞气源自于魂晶吸收了九幽极地的炽热之气所催生出的异种煞气,既蕴含着阴煞之气的寒意,又潜藏着九幽极地的炽热,可谓是阴煞之中一抹红,寒意之中透火煞。十方聚煞引灵大阵虽然对炽热之气不感冒,但是对这等变异的血煞之气却是来着不拒、尽数全收。这点令丁勉是喜出望外,地狱火莲增强,他的实力也会随之水长船高,他的阴魂修炼核心便是这朵地狱火莲,一旦地狱火莲完全成长起来,将来必会成为他的证道之基...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体内的魂炎之力汇聚成河流湖泊之时,隐隐生出了些许颗粒状的晶体,在奔流不息的液态魂炎之力中如一颗颗璀璨的星辰般,一闪一闪煞是好看。 “不好!”丁勉心神顿时一跳,立即运转起不动如山的地狱火莲,直接扑向了宛若江河的魂炎之力。 魂力结晶乃是《明王圣魂晶》中所提及的炼液返晶前兆。炼液返晶,法印终成,这是即将步入阳神之境的节奏。原本他的魂体便已经隐隐到了凝气化液的阴神境地步,或许对其他地府的阴官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喜讯,然则对主修《明王圣魂经》的丁勉来说,绝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的七魄至今还没有与其肉体内的七大妖魄融合,更不用谈以七魄之力刻画与《阵魂》之道相似的魂阵了。《明王圣魂经》修成阴神之法,走的乃是绝对平衡之道,他的三魂已经超出七魄太多了。若想修成阴神,必须提高自身的七魄之力,只有七魄之力的强大追上三魂之力,他才能冒险以《阵魂》法门相似的手段刻画魄阵。对此,他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一举修成阴神。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司马相如的旱魃之身,居然蕴含着如此浩瀚的煞气,不但将他半步液化的魂炎之力尽数液化,并且还将其反哺到了炼液返晶的地步,这让他如何不心惊肉跳。若是魂炎之力再这么继续沉淀下去,极有可能会令他的三魂超前步入另类的阳神之境,如此一来七魄之力与三魂之力的差距只会愈来愈大,届时再想修成阴神,不知要到猴年马月了。在这方面危机四伏的仙朝,身死道消在所难免,只有修成了阴神他才算真正步入到修炼的核心,在仙朝之中也有一丝勉为其难的自保之力了... 所以,在魂炎之力出现结晶的现象之后,他才急速运转起了地狱火莲,为的便是要将体内奔流不息的魂炎之力尽数吞噬掉,壮大地狱火莲的同时也能遏制住魂炎之力的异变,一举两得。 万千阴火奥义加身的地狱火莲一经被他开启了吞噬之能,便爆发出恐怖的烈日之能,蒸发天地一切的气机,牵扯着源源不尽的魂炎之力向其靠拢,黑炎流转的九品莲瓣之上更是多出一片莲瓣虚影,忽闪了几次之后彻底由虚转实,生出了一片较其他莲瓣小上几许的黑瓣。随着魂炎之力的不断融入,这片莲瓣正一点点的增长。 “嗡...”待其成长到顶峰之时,忽然地狱火莲猛然迸发出了一股极强的震动之力,旋即又一片莲瓣虚影自地狱火莲莲身涌出,由虚转实之后,疯狂的吸收这蜂拥而至的魂炎之力... 每一片莲瓣的生出都会让地狱火莲的吞噬之力陡然拔高一层,待其成就黑炎滚滚的十二品莲身之后,丁勉体内的魂炎之力已经空空如也,而这时阵韵流转的三才十方聚煞引灵大阵已经停止了疯狂的运转。 “恩?魂阵怎么突然停止运转了?”就在丁勉将心神全部凝结在地狱火莲脱变的奥义中时,突然“哐当...”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蕴含着无尽恐怖威压的巨大青铜棺椁,被一股极其恐怖的巨力给硬生生顶飞了出去,而后一个浑身血光缠绕的高大身影,携无尽凶威从棺椁中飞身而出,流星闪烁间直接瞬移到了丁勉近前。 “桀桀桀...本君倒是还要好好感谢与你!若不是你将本君吸收万千生灵精华得来的邪煞之气尽数吞噬一空,本君也不会背水一战,参悟出佛法的真谛。现在禁忌已被荒古真言毁掉,上天入地无人再能制衡本君。桀桀桀...作为回报,本君便亲自送尔归西吧!” 话音刚落,一只极其恐怖的血色巨手,夹杂着蛊惑人心的鬼哭狼嚎之声,电闪雷鸣间,只朝丁勉的头顶狂压而下...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一十三章 旱魃出棺 凌厉骇人的巨大危机感如蛆附骨般,顷刻之间萦绕在了丁勉的心头。情急之下,丁勉念头一闪,双头寒螭缠身的三阴戮魂刀瞬间被祭了出来,同时令天杀意骤然闪出,一抹巨大的寒螭虚影紫红闪烁间,悍然迎向了从天而降的恐怖血手。 在刀芒闪出的那一刹那,丁勉鼓动起周身的魂炎之力,猛然挣脱出司马相如的意念威压,整个人斜擦着寒气逼人的地面,退到了巨大的青铜棺椁旁。面对恐怖如斯的司马相如,他自知情急之下爆出的一刀,不可能挡住对方煞气顶天的恐怖血手,而那口曾经包裹对方不知多少年的青铜棺椁无疑是最佳的暂避之所。 凌厉暴虐的恐怖血手携雷霆万钧之势,直接贯穿了寒螭狂舞的刀芒,而后去势不减的狠狠拍在了丁勉方才所站立的位置。 “嘭…” 霎时间一股毁天灭地的恐怖气浪,狂掀着阵阵飓风雷鸣,将整个冰封世界冲击的是七零八落、一片狼藉。一股股的血水如陡然脱缰的野马般,从四周狂涌而至,眨眼之间便将千疮百孔的冰封世界填之大半。 丁勉死死的握着三阴戮魂刀的刀柄,一双精光乍现的眸子几乎快眯成一条缝了。【嘶…好恐怖的攻击力,若是再迟上一些,小爷我这小命可就没了。失去了万千邪煞本源还能爆发出如此强悍的攻击,不愧为旱魃。】 “桀桀桀…本君说过要捏爆你的真灵,便不会给你苟延残喘的机会。”司马相如狰狞的扭过头颅,也不见其转过身行,拖着道道鲜艳如血且又炽热流转的红光,身影诡秘的掠向了丁勉。 这是血煞矿精所爆发出的本源气机。丁勉虽然把司马相如身上的邪煞之气给尽数吞没了,可是对方口中还含着整方血煞矿脉的灵精。再加之对方恐怖如斯的霸烈尸身,可谓是荒古魔神再生,弹指间便可毁灭一切。 【哼…想要捏爆小爷的真灵,那也得问过小爷手中的三阴戮魂刀是否答应?】丁勉腾出来的左手猛然一拍棺壁,巨大的青铜棺椁应声而飞,棺身翻滚间,夹杂着荒古沉重之势,悍然迎上了飞掠而来的司马相如。 这口青铜棺椁少说也得有四五千斤之重,能包裹司马相如尸身在此这么多年而安然无恙,足矣说明它的不凡。 “轰…”司马相如挥臂一甩,将翻转不停地青铜棺椁直挺挺甩在了冰封世界的血冰壁中。 “咔嚓…”本就摇摇欲坠的冰封之壁终于承受不住毁灭苍穹的无尽冲击,裂出几道森然巨缝之后,豁然崩塌。 “哗…”外界的血水似乎找到了一个巨大的宣泄口,如银河倒挂般,浩浩荡荡的冲进了冰封世界。 “轰…” 神入令天杀意中的丁勉,双手持刀,在司马相如恐怖身躯即将踩到他头顶的那一刻,登时向后一仰,倾斜着由地狱之火凝结的魂体,硬生生向前滑移了一丈。而他手中的三阴戮魂刀也在同一时刻,夹杂在着黑炎滚滚的地狱之火,化为一条紫黑相交的双头寒螭,缠向了司马相如的下半身。“三千鸦杀之斩天…” “嗤嗤嗤…” 一股白色的烟雾从司马相如下身涌出,但见其浑身一震,一股铺天盖地的红芒骤然膨胀了一圈,将白色烟雾瞬间冲击地荡然无存,其人也在这一刻狂踩而下。 “嘭…” 一朵巨大的血浪应声而起,四周的血冰之壁全部轰然坍塌,再无冰封世界的一抹痕迹。 丁勉当即立断,曲指一弹,便将手中的玉符,协同一股宛若灵蛇出洞的森寒血水,一起冲向了大发神威的司马相如。 鸾桐兮给的玉符是让他贴在司马相如尸身眉心,用以镇压这只绝世旱魃的。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纵然不能镇压对方,也能恶心一下司马相如。 做出这番动作之后,丁勉化身为九婴之躯,极力向上涌去。冲出青铜棺椁的司马相如,已经尸、魂合一真正步入了不死之身。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他一个连阴神境都没有达到的小修士所能左右的了。 鸾桐兮因为某些原因,无法来此。他唯有将司马相如引出无尽血海,才有一丝活命的机会。他已经尽力了,相信坐镇上方的鸾桐兮不会坐视不管的。毕竟她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毁掉司马相如这只凶悍的旱魃。纵然事情有变,对一个存活了近万年的大能来说,也会令行他法的。 至于鸾桐兮在他身体里种下禁忌一事是否属实,如今已经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了。司马相如不除,整方九幽极地都会跟着遭殃,身处这方世界的他又岂会超脱其外? “呼呼呼…” 司马相如见两招攻势都被丁勉给躲避掉了,心中自然是怒火升腾,大嘴一张,便化为了一口气机狂暴的森寒黑洞,“咕咚咕咚…”的狂吞起无尽血海来。【桀桀桀…待本君将这池血水吞噬一空,本君倒要看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吞噬万物的气机,瞬间充斥于整方血海之中。如此恐怖骇人的气机,自然瞒不过竭力向上逃窜的丁勉。【直娘贼…这是要学夸父饮江吗?可惜小爷不是太阳,否则一念遁出千里,非得累死你这撮鸟…】 原本囊括天地的血海,在司马相如张开巨口的那一刻,开始以一种可怕的速度缩减。端坐在上方的鸾桐兮,脸色骤然一变,“不好!这凶物已经苏醒了,那小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神魂传音之后,她便切断了与丁勉的联系,在感应到玉符被某种强大的气机包裹住之后,她便想当然的认为丁勉已经身陨其中了。禁忌只是她鞭策丁勉的一个借口,为的便是让丁勉能够毫无顾忌的将沉睡在此的凶物给镇压住,继而毁掉这只绝世凶物。 当年避世不出的火凤一族,因为司马相如一缕念头的夺舍之身,不知损失了多少天才少女。情之一字,自古便伤人心神。对这等避世不出的懵懂少女而言,更是有着不压于天魔入侵的杀伤力。 火凤一族,乃是自荒古飞禽一族遗留下来的一只血脉,它们的血脉之中蕴含着一丝天火大道。旱魃这东西,最喜火物,尤其是火凤一族的本源精血,对修炼旱魃之身的司马相如来说,无疑于提升自身本源的灵丹妙药。 司马相如生前便是精研琴瑟之道的大才子,死后不但将生前的记忆保留了下来,连带着被世俗压制的恶念也完整无损的被封在了尸体之内,无法自行出体。不知是人为还是天道使然,他的肉身躺在棺椁中整整数百年,也未曾腐烂半点。 直到一群绿林的土夫子将他的坟墓掘开,他才意识苏醒,从棺中爬了出来。看到昔日与他郎情妾意,神魂交融的夫人卓文君,早已化为一抹白骨彻底消失与天地之间。一股孤寂、惶恐、怨恨随之而来,于是他开始伺机报复这些掘人坟墓,扰人三魂的土夫子。 戾气加身的司马相如一旦闻到对方身上沉淀经年的土腥味,便会本能的吸干他们身上的血液。初始他还能控制自己,到最后他彻底迷恋上了血液的味道。吸饱了睡,睡醒了再吸,如此几千年之后,他竟然成长到了尸魁的地步。 龙雀皇朝分崩离析之后,神州乱象丛生,怨气、煞气无不充斥着整个神州大地。兴许是弥漫诸天的怨气,激起了尸体本源的觉醒,他从中传承了一篇《荒古尸皇》的修炼法决,于是乎一只绝世凶尸就此诞生了。 从法决的记载中,他得知凤凰一族的精血对他尸身的补益,堪称证道之机。几经波折之下,他喵准了隐匿在南冥不死火山之中的火凤一族。鉴于尸身气机太过暴虐,很容易引起火凤一族高手的感应,他便将自己的尸身隐匿在了一处离火山不远的山洞之中,由自身三魂分离出的一抹念头,去夺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乔装成跋山涉水,为亲人寻药的苦命人,来蒙骗涉猎未深的火凤族少女。 当时火凤一族族长鸾桐兮正在闭关参详大道,等其出关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族群整整损失了近半百的天才少女。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在吸足了精血之后,便遁出了南冥部洲地界。 族内莫名奇妙的损失了这么多的天才少女,她这个做族长的首当其冲。踏遍千山万水之后,她在东木青洲的青丘山发现了一丝端倪。只不过当时的青丘狐族已经惨遭灭族,青丘一族的幸存者早已通过阵法转移到别处隐匿了起来。她只能另寻他法,再寻觅贼人的踪迹。 前几天她心血来潮,预感不死火山之下将有大事要发生,吩咐一干族人不得私自脱离秘境之后,她从火山一角遁入了地府之中。到了她这个层次,已经能隐隐感受到一丝天道溢出的危机。在炽热升腾的九幽极地之中,她发现了贼人的一抹气机,顺着这抹气机的牵引,她步入了血煞矿脉之中寻找敌踪。 只不过此时贼人所溢出的凶悍气机,完全不亚于她。况且在这方矿脉之中,还隐藏着一抹隐隐高出她些许的强大气机,眼下敌我不明,若贸然行事,唯恐这抹高出她的气机会突然发难。届时她非但惩治不了对方,甚至自身还会因此赔上性命。若是火凤一族没了她这个族长坐镇,势必会被南冥部洲其他妖族所吞噬,这不是她所想看到的结果。 只是贼人就在眼前,若是就此离去,她岂会甘心? 好巧不巧的刚好丁勉这个身怀至尊阴火的怪胎,误入此地,这让她一颗不甘的心又涌起了强烈的复仇之念… 可惜,最终这个给她带来希望的少年郎,还是被她坑至身陨其中。念及此处,一股浓浓的愧疚之感油然而生,若不设法除掉贼人,于公于私她都会寝食难安。在血池发生异变的那一刻,她便将浑身的力量凝聚在了双手之上,只要贼人从血池冲出,她便会以燃烧自己的神魂为代价,直接重创对方。至于潜藏在暗中的那抹高与她的气机,是否会出来阻挠她复仇,只能说看自身造化了。 仅仅盏茶不到,整方血池的血水已然消失了大半。而丁勉也在此时,从司马相如相当恐怖的吞噬力中挣脱而出,高昂着一干硕大的蛇头,一举飞出了血池。 “是那小子!”鸾桐兮浑身骤然一僵,一抹喜色冲上了眉梢。 “呼…”身在空中瞥了一眼傲然而立的鸾桐兮,丁勉顿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身影一晃,便恢复人形落到了鸾桐兮的身边。“前辈!不好了,那旱魃从棺中冲出来了。” 话音刚落,一抹血红色的身影如魔神出渊般,携带着阵阵阴风嘶吼之声,从干涸的血池之中冲天而起,红芒一闪,出现在了二人的对面…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一十四章 黑影忽现 “桀桀桀...我道为什么这小子胆敢闯入本君入定之地,原来是有火凤一族的大能在为其撑腰啊!桀桀桀...不知这位娘子可有婚配?本君刚好缺一位陪同的小妾,小娘子莫不从了本君吧!”司马相如阴阴一笑,不顾鸾桐兮寒冬腊月的玉面,伸手便向她的下巴摸去。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鸾桐兮一看到沐浴在血光之中的司马相如,整个人气的浑身直打颤。杏眉陡然一挑,一双寒星般的眸子刹那间射出两道凌厉的杀机。双手猛然交叉在一起,两道凌厉刚猛的红色厉爪瞬时而出,遮天蔽日间,瞬间穿过重重波动的空间,只朝司马相如的面门抓去。“贼子,今日若不取尔性命,本尊妄为火凤一族族长!” “桀桀桀...本君还以为是小娘子耐不住寂寞,来此找本君共度良宵呢?”司马相如丝毫不惧夺面而来的红色利爪,尸身向后猛然一退,两只撼天铁臂忽闪着道道红芒,直接挡住了撕裂苍穹的滔天利爪。 “轰轰轰...”道道凌厉刚猛、吞噬天地的狂暴气浪以二人为中心,向四周急速扩散,原本凹凸不平的地面像是被天外陨石砸重了一般,一道道恐怖骇人的巨大缝隙赫然浮现而出。 丁勉也在此时向后迅速退去,这二人之间的恐怖战斗,简直堪称劈山断岳、移山填海,他可不想被二人的恐怖余威给击成重伤。 鸾桐兮的三千发丝如一柄柄离弦的箭矢般,在空中四处飘荡着。司马相如的一双撼天铁臂虽然挡住了她的滔天一击,却是挡不住她心中那抹凌厉的杀机。但见其身影一晃,如一只鬼魅般,围着司马相如殷红如血的尸身,四处翻飞着。一道道撕裂苍穹的凌厉爪影,如羚羊挂角,似仙鹤起舞,狂若猛虎下山,迅如云龙疾行,疾风骤雨间只朝司马相如的身上招呼。 血煞罩体、凶气萦面的司马相如,如一尊凶威盖天的狂魔般,手脚并用辗转腾挪间,浑身被其激荡的如恶狼猎食,似狂狮搏兔,动则雷霆万击,静则劲松难推,行则山崩地裂,跃则摘星捞月,斗转星移下狂掀着暴绝天地的无上凶威,将尸身舞的是雷声阵阵、密不透风。 一时之间,整个血煞矿洞是鬼哭狼嚎,气浪翻涌,电闪雷鸣,道韵滚滚。 大能过招,一念万法。仅仅几个呼吸之间,二人便交手了上百招。鸾桐兮身影灵动,司马相如是至猛至刚,二人是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得谁。突然间,鸾桐兮在爆出滔天一爪后,身子猛然一转,跳出了战圈。 司马相如此时亦是停下了手中动作,立于原地贪婪的望着鸾桐兮,“桀桀桀...小娘子怎么突然停手了,难不成被本君的霸气给征服了不成?桀桀桀...带刺的寒梅,本君甚是喜欢...不若你我在此共度良宵可好?” 司马相如说着凶眸毕露的瞥了一眼退居一旁的丁勉,“真是大煞风景!哼...是本君亲自动手捏爆你的真灵,还是你自裁在本君面前?兴许本君要是玩舒心了,还可以放你去轮回...桀桀桀...是真灵泯灭还是留一抹真灵去投胎,就看你如何选择了。桀桀桀...” “哈哈哈...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凶物,还是担心担心自个吧!”丁勉面露讥笑的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旋即扬起手中的三阴戮魂已刀在司马相如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直接一刀狂甩在了他的脸上。 “啪...”一道清脆的爆响顿时响了起来。 “小子!你找死...”司马相如满脸煞气的死死盯着丁勉,刚想曲臂抓向丁勉的脖子,却忽然发现浑身如灌重铅,拼尽全力也仅仅抬起了一丝手臂,而后骤然僵在当场,一双阴森的眸子哪里还有方才藐视天地一切的霸气,取而代之的则是满眼的惊恐与慌乱。 “啪...”丁勉手臂又是一晃,三阴戮魂刀的刀身应声抽在了司马相如的另半张脸上。“一个被法阵控制的不能自理的尸体,也敢妄图恐吓小爷?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了是吧!” 说话间,丁勉身影连连闪动,手中的三阴戮魂刀不要命的往司马相如一张铁青的脸上招呼。 鸾桐兮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丁勉抽打司马相如的时候,她心中别提有多解气了。同时瞥向丁勉的眼神,也隐隐多出了一丝诧异与赞赏。 与司马相如交手的那一瞬间她便看透了此种玄机。无独有偶,正是因为觉察出她送给丁勉的那方玉符,被司马相如这个蠢货给吞进了体内,她才会临时变招,放下透支神魂的举动,改为雷声大雨点小的缠斗。 玉符之内蕴含着一座周天无极冰魄困魔阵。可封印世间一切的邪魔外道,封体冻魂下,任何邪魔也难逃其控。 此符出自荒古冰神青女之手,后来辗转流至火凤一族手中,被其当做火凤一族的圣物代代流传了下来。不承想阴差阳错之下竟然被司马相如吞进了腹中,当真是天不灭人人自灭。 上百招下来,鸾桐兮看似没有对司马相如造成多少伤害,实则是在暗中激发玉符之内的周天无极冰魄困魔阵。从一开始交手,司马相如便掉进了她所布置的陷阱之中,其下场可想而知。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丁勉竟能一眼看穿了其中关窍,单是这份把握气机的眼力,便足矣证明他的不凡。因此,丁勉在她心中的分量是一再拔高。 殊不知,丁勉本身便对阵韵的波动极为敏感,周天无极冰魄困魔阵完全激发的那一刻,他便感应到了其中如碧波荡漾的道道阵韵。否则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甩司马相如的耳光… “好歹毒的…”话至一半,司马相如愤怒的嘶吼声戛然而止,浑身上下全部被一层厚厚的冰霜所覆盖,仿若一尊巨大的冰雕般,一动不动的立于原地。唯有其口中还闪烁着如星辰般璀璨耀眼的红芒,似乎印证着这尊巨大冰雕曾经的辉煌。 “呼…终于消停了!”丁勉长舒了一口气,收起三阴戮魂刀伸手便向司马相如的嘴抠去。血煞矿精可是个好东西,有了它不但能掌控整座血煞矿脉,还能以此为媒介吸收九幽极地的炽热之气,转化成可供其吸收的煞气,如此宝物着实令他心动不已。 “嘎嘣…” 曲指将司马相如两颗手指长的森寒獠牙掰断之后,一颗红芒闪烁、煞气流转的蛋黄大小的红色珠子,落入了丁勉的手中。阴寒之中包裹着一丝炽热,犹如冰天雪地熊熊燃起的一把火般,将一丝温暖洒向了人间。 “呵呵…前辈!这血煞矿精晚辈便收取了哈…”丁勉喜笑颜开的把玩着刚刚得来的血煞矿精,凑到鸾桐兮跟前,刚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却忽然发现后者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严肃了起来。 【嗯?这是要出尔反尔,卸磨杀驴吗?】看到鸾桐兮阴沉如水的立于原地,丁勉一颗放宽的心神再度提到了嗓子眼。自古财帛动人心,修士虽然对黄白之物视之如粪,可若是一些有助修为的天材地宝,便另当别论了。【不对!这隐而不发的气机并非杀心骤起,分明便是忌惮!对,就是忌惮!嘶…难道…】 就在这时,鸾桐兮冷不丁的将玉面转到了一方角落之中,旋即高声喊道,“不知是哪位道友在此,可否现身一见!” 此言一出,被鸾桐兮盯着的角落位置,顿时泛起了阵阵空间的波动。而后一抹墨绿如黛的幽光如蜻蜓点水般稍纵即逝,旋即一个人影凭空闪现在了二人眼前。 此人浑身被一层黑气笼罩着,黑暗之中丁勉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那股深沉如渊的恐怖威慑,却是压抑的令人心神窒息,难以生出任何的抵抗之心。在面对司马相如这个绝世旱魃的时候,丁勉也未曾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如此霸烈至极的气机。此人给他的感觉便仿佛一口足可吞天的太古凶兽般,隔着几丈之远都足矣让人心惊胆寒,三魂皆冒。 “这具凶尸我要带走!”黑影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字字蕴含着不可抗拒的恐怖威慑。落入二人耳中如平底惊雷般,不断地冲击着他们的心神。 “呵呵…这凶物与我族恩怨甚重,还请道友不要让我为难!”鸾桐兮面色凝重的看着黑影,连带着自称也从“本尊”变成了“我”,这无疑说明此人的实力远远要高出于她,才会让她如此的忌惮对方。 “我说了,这具凶尸我要带走!”黑影依旧不咸不淡的吐出几个字,话里话外却透露出了浓浓的霸道与不可抗拒之意。 “不可能!”鸾桐兮凤眉一挑,当即斩钉截铁道,“纵使你实力远高于我,也不能如此不顾仁义道德。到了你我这个层次,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也了解因果之道,难道道友真心想与我为敌吗?” “哈哈哈…”黑影仰天狂笑三声,旋即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如烈马奔腾般,晃晃荡荡间尽皆笼罩在了鸾桐兮与丁勉的头顶。“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知会。我说要带走它,谁敢阻拦?” 鸾桐兮咬牙切齿道,“既然你如此不通人情,那便让本尊领教一下阁下的神通是否配得上这份霸道了…” “小子!待会趁本尊与这人交手之际,你找机会攻击旱魃的檀中穴,那是它尸身本源之所在。只要轰碎它的本源,周天无极冰魄困魔阵必会逆转而至,届时纵然这旱魃修成了不死之身也会被天地法则所抹杀。记住得手之后迅速逃离此地…出口便在本君最后一次击杀地狱三头犬的位置…切记…切记…” 苦苦支撑霸天威压的丁勉,心神之中顿时响起了鸾桐兮的神魂传音,只见后者身影一晃,拖着重重幻影,悍然抓向了威势盖天的黑影…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一十五章 瘟堂之人 “哼...不自量力...”黑影大手一挥,一道墨绿色的恐怖气流当头迎上了鸾桐兮奋力而起的一爪。 “轰...”尚未靠近对方周身三尺,鸾桐兮便被突如其来的恐怖气浪,给冲击的倒飞了出去。 一经交手,高下立判。这位在丁勉眼中有着绝世仙姿的火凤一族的族长,竟然不敌对方一招之威,由此可见这黑气罩顶的神秘人,在整方仙朝定然不是寂寂无名之辈。而对方之所以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恐怕也是存了不想让人知晓此方隐秘的心思。 鸾桐兮倒飞而出的身体在空中猛然一翻,一只赤红如霞,浑身冒着熊熊烈火的巨大火凤,陡然悬浮在虚空之中。 “沥...”婀娜多姿的鸾桐兮在显出真身的那一刻,庞大的身躯刹那之间再次膨胀了一倍有余,原本赤火升腾的火凤之躯,竟然浮现出了丝丝紫极而黑的火苗。虽然没有赤炎给人的视觉冲击鲜艳,但是其中所流露出的骇人气机,却是激起了虚空的阵阵波动,端的是诡秘至极。 “你竟然燃烧神魂来壮大己身?”黑影看到这一幕,情不自禁的浑身不由一震,霸道的语气之中隐隐多出了一丝忌惮。不待鸾桐兮率先发起攻击,其人便直接冲了上去。 “轰轰轰轰...”一道道强悍至吞噬星空的恐怖气浪,顿时自虚空中爆射而下,狂掀着斑斑裂痕的地面,只朝血煞矿洞入口的方向涌去。 二人的修为境界已经不是丁勉这一层可以想像的了。此时鸾桐兮所爆发出的滔天攻势可谓是丝毫不逊与黑暗笼罩的神秘人。丁勉虽然不知道燃烧神魂为什么可以使自身修为再度拔高一层,但是其中所付出的代价,必定会损伤人的本源,甚至是从此失去证道之基。 鸾桐兮此刻的心境,他是感同身受。换做是他,恐怕也会这么做的。惜命乃世人通病,仙途修士自然也不例外,但是有些东西却比生命更加值得守护。就像曾经的他大闹白云观天院一样,明知自身会有身死道消的危险,但还是一往无前的去撼动这课根深蒂固的大树。为的便是守护自身的一抹执念,任何人胆敢触碰自己的逆鳞,必将承受他无尽的怒火,纵然身陨,亦无怨无悔。 暗暗观望着虚空之中被二人所牵扯出的扭曲空间,他开始不着痕迹的向司马相如化身的冰雕靠去。鸾桐兮以燃烧神魂为代价牵扯住了对方,必定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他必须尽快毁掉司马相如这只绝世旱魃,不单是为了成全鸾桐兮,也是为了他自己。 司马相如已经恨他入骨,若是就这么被神秘人带走,日后定然会寻机会报复他。被一个有着不死不灭之躯的绝世旱魃给惦记上,可不是闹着玩的,今日有鸾桐兮在此护着他,司马相如倒是拿捏不住他,可他身边不可能一直有绝世高手护着他,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呢! 至于毁掉司马相如之后,他是否能承受的住这神秘人的怒火,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对方既然能找到这里,显然是有备而来,此人若不是祁山真君的至交好友,也定然会是他的同僚。 祁山真君不可能无缘无故在司马相如尸身之内下禁忌,其最终的目的十之八九便是为了收服对方。这神秘人能在这个节骨眼前来,怕是已经和祁山真君透过气了,从此人远超祁山真君的盖天气机而言,其身份极有可能还要在祁山真君之上,甚至祁山真君在司马相如体内种下危蛇禁忌一事,乃是此人受的意也说不定。 由此他敢断言,这神秘人的真正身份,是天官的成分居多。虽说他现在已经是地府名义上的叛徒了,但是这一切皆源自于他从火龙禁忌之中得到的那条混蛋任务,他的一举一动恐怕已经走进了酆都城某一高层的视线。 身上的鬼吏棺袍至今未被收回,这便说明他的名字还在地卷之上,从某种意义上说现在的他还是一个阴官,并且还是一个引起地府高层注意的阴官。 无故擅杀一个镇阴使,纵然是这神秘人身居高位,恐怕也要考虑此事的影响了。而身为绝世旱魃的司马相如却是不会估计这么多。两害相权取其轻,相较而言,毁掉司马相如这只绝世凶物,无疑于当下最明智之举...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路。人发杀机,天地反覆。狂暴无极的毁天灭地攻势,不断冲击着无尽的虚空,甚至丁勉竟然隐隐生出了空间崩塌的错觉。整个血煞矿洞顿时变得宛若荒古战场般,“砰砰砰...”的晶石四处乱飞,若非丁勉有着地狱之火凝结出的强悍魂体,此刻的他恐怕已经真灵转世了。 一念千年下,二人不知道对轰了几千招。时至于此,对方都打出了真火来。初始丁勉还能捕捉到这二人的身影,到最后只能看到两口相互碰撞摩擦的森然光洞,大放异彩的同时,随之而来的则是铺天盖地的恐怖气浪,场景之骇,简直堪称地裂天崩,末日来临。 最后瞥了一眼虚空中的两道光圈,丁勉身影猛然一闪,瞬间出现在了化身冰雕的司马相如跟前。 瞅准对方檀中穴的位置,运起浑身全部的魂炎之力,躬身曲臂一拳击出,“嗡...”的一声,一道凌厉刚猛的拳风包裹着黑炎流转的铁拳,势如闪电般,直奔那荧光透亮的一点。 “尔敢!”刹那间虚空中顿时传来了一声怒吼,旋即一抹幽冷的墨绿之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闪现在了他的后背。 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机顷刻之间涌上他的心头,凌厉森然的剑锋刹那芳华间,陡然在其后背炸起,阴风呼啸下,无不冲击着他的三魂感官。 为今之计,唯有弃拳才能避开这道弑人心魄的凌厉攻击,只是一旦就此退却,再想找机会毁掉司马相如这只绝世凶物,无疑于天方夜谭。机会稍纵即逝,若不放手一搏,鸾桐兮所有的努力必然会付之东流,一旦司马相如被神秘人带走,等待他的将会是无休无止的报复,直至身陨。 “直娘贼的...拼了....”丁勉大吼一声,拳风去势不减,悍然轰在了司马相如的檀中穴上。 “轰...” “噗嗤...” 两道森寒的声音同时响起,司马相如所处空间扭曲的同时,丁勉也被一股凌厉阴毒的气剑瞬间穿透了魂体。 “噗通...”一声,丁勉一个反应不及,直接栽倒在地。而司马相如这尊冰雕,也在尸、魂毫无波动之下,如漫天飞舞的雪花般,洋洋洒洒的散落一地,彻底沦为了天道法则中的一粒尘埃。 “小子!你竟敢毁掉本瘟...我处心积虑谋划的凶尸,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黑影在这一刻爆发出了全部的威势,一肘将化身火凤之躯的鸾桐兮爆轰出去之后,身影一闪,一脚便踩在了丁勉后背之上。 “咳咳咳...你敢公然袭杀一个地卷在册的阴官,那便等着地府高层的报复吧!” 爬伏在地的丁勉,艰难的扭过头,怒目而视的死死盯着杀机毕露的神秘人。“天官之中能把毒练到腐蚀阴魂地步的,咳咳...除了瘟堂的人,我想再无人可出其左右。虽然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但是你的攻击却是出卖了你的身份。只要你一脚踩下去,莫说是瘟堂的高层,即便是瘟神来此也逃不脱仙朝律法的制裁,你、敢、吗?” 说道最后,丁勉几乎是狂吼而出的。方才那一道凌厉阴毒的攻击之中,蕴含着无尽的盎然毒气,这些毒气并非是妖物身上的本源之毒,而是可以麻痹修士魂魄的仙毒。 世间之毒千万种,然而毒前带个仙字,却是瘟堂所独有的修炼之道。所谓仙毒,指的乃是生机鼎盛之毒。这种毒蕴含着一丝仙灵之气的盎然之机,以吞噬他人魂魄来壮大己身,一旦修士沾染上一丝仙毒,若是不能尽快逼出体外,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魂飞魄散。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天官不喜与瘟堂之人走的很近的主要原因之一。 魂体传来的阵阵麻痹之感,让丁勉隐隐生出一种自身魂体像是借的别人的一般,那种如臂使指的控制感,正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下划,这正是毒性开始吞噬三魂的初步征兆。一旦等到他的魂体完全失去了控制感,便是他病入膏肓之时。 然而这并没有磨灭他的求生欲望,只要能脱离神秘人的束缚,那么他便可以化身九婴妖魂,去解此仙毒。毕竟九婴妖魂也身具剧毒,如此生机盎然的仙毒简直就是九婴妖魂毒性蛇头的大补之物。 “好小子,眼力够毒的,竟然能一眼看透此中玄机!”居高临下的神秘人,脚下动作忽然一滞,似乎被丁勉的话给震慑住了。 愣神片刻,神秘人旋即话锋一转,脚下又不由暗暗加重了几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鬼吏而已,杀了便杀了,我倒要看看何人胆敢为了一个地府底层的阴官交恶与我。” “轰…” 就在此时,一道红中透紫的巨大身影,忽复而至,牵扯着凌厉刚猛的狂暴气机,直朝神秘人的头顶掠去。 “哼…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强撑到什么时候!”神秘人当即冷哼一声,一只撼天铁拳赫然迎了上去。 没有想象中大道碰撞所激荡出的毁天灭地之机,神秘人的铁拳一经触碰到掠空而来的巨大身影,却好似打在了水泡上一般,后者巨大的身影瞬间消散在了虚空之中。 “不好!”神秘人刚刚意识到不妥,便被一道凭空出现的巨大火凤给轰出了三四丈远。 “小子!还不快走!”与此同时,丁勉的心神之中顿时传来了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一十六章 忽至莲花峰 “啧啧啧...破坏了本瘟...嗯哼...破坏了我的好事,还想逃走?哼...拿命来吧...”神秘人稳住有些狼狈的身形,身影霎时一晃,以风驰电掣之速闪身朝丁勉的头顶掠去。 与此同时,其身后陡然升腾起了一只忽闪着两支遮天之翼的巨无霸身影,绿极而墨间,携滚滚浓郁至极的恐怖威慑,悍然而至。 “危蛇法相?”尚未回过心神的丁勉,吃惊的抬起头来,在看到毒威蚀天的危蛇法相降临人间的那一刻,心惊胆寒之下,一朵漆黑如墨的莲花晶体赫然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中。《哼...想要小爷的命?那就看看你的牙齿是否够硬了...》 就在丁勉挣扎的站起身形欲以地狱火莲抬棺死战之时,一股凌厉的炽热气机自其身前陡然炸现,包裹起他的魂体电光火石之间便向外冲去。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道冰冷的女声传进了他的心神,“有你在此,本尊非得被你活活拖死不可!还不快给本尊滚...” 话音刚落,鸾桐兮瞬间振翅而起,牵扯着道道天火意境,义无反顾的与掠影而来的神秘人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 “轰轰轰轰...”惊天动地的爆响过后,二人所处的空间顿时变的气浪滚滚、崩塌流离起来。 身处凌厉空间中的丁勉,眼角仅仅只是瞥到一抹自虚空中爆射而出的狂暴气浪,便只觉眼前顿时一花,整个人仿佛瞬间穿透了重重折叠的空间,等其视线恢复正常之时,才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处峰峦叠嶂、灰蒙如铅的阴山群脉之中。而其脚下所踩的地方,赫然是一座宛若墨莲飞天般的险峰奇观。 灰蒙蒙的雾气似不断变换身姿的百兽般,在凌冽的冷风之中辗转腾挪,缥缈虚幻间,给这方如梦幻泡影般的山脉,平添了几许神秘之感。 “莲花峰?这怎么可能?我...我方才只不过是被鸾桐兮给推搡了一把,怎会出现在了这里?”丁勉百思不得其解的朝四周观望了一圈,在确定这一切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世界之后,紧绷的心神豁然一松,“噗通...”一声便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冰冷的山石上。 自从步入修炼一途,他便失去了前世的恬然之心,无形之中好似有一双大手正在牵扯着他一步步向深不见底的悬崖靠近。这种莫名其妙的荒唐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升起的,或许在他偶得小我舍利托宝法,补全魂魄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便已成定局了吧! 前世的他始终坚信人力胜天,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以羸弱不堪的身躯,坐到翰林院内阁大学士的位置。然而重生之后他所经历的一切,却是完全颠覆了他前世的认知。 修士一途,虽说是走的乃是逆天改命之道,但是这逆天一说,也只是相对而言,再强大的修士也会有人去制衡,司马相如如此,鸾桐兮亦是如此。 “天道之下皆为蝼蚁,难道就没有人能真正超脱仙道吗?”丁勉枕着交叉的双手,眼神飘忽不定望着灰蒙蒙的虚空,一时之间心中是五味杂陈。 曾经几何,他以为只要一味的苦修下去,自己终归会有一天,站到仙途之巅去撼动这方天地的规则俯视众生。然而自入的血煞矿脉见到神秘女子以及化身旱魃的司马相如之后,他才明白当初自己的想法究竟有多么的滑稽。 无论是破棺而出的司马相如,还是执着成痴的鸾桐兮,亦或者是毒威盖天的神秘人,他们身上似乎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那便是无论他们修为有多么的强悍,依旧逃不脱天道的制衡。他们更像是一颗颗身处天地中的棋子,不管你修为如何顶天,气运鼎盛,始终在这方天地棋盘之中游荡。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暗中操纵着他们的运行轨迹。这种看不见却可以觉察出蛛丝马迹的虚无感,让丁勉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这便是天道法则的力量吗?给了人无限畅想的同时,也将自身一切的气机全部束缚在了这浩瀚无垠的天地棋盘之上。如此,修士又怎么可能会撼动这方天地的规则?》心神恍惚之间,丁勉隐隐捕捉到了什么。 突然间,他猛然一拍自己的脑门,惊呼道,“借势驭势,权压诸天!怪不得酆都城的那些高层会手段尽出的去争夺大帝之位,这是要借天地之势成就己身呢!善战者一击可屠戮百士,真正的枭雄一言可夺万人之生死,而兵不解刃。只有我爬上仙朝权力的巅峰,才能真正摆脱蝼蚁之身。以无上权势去逼迫,甚至是碾压这方天地的运转之势!” 想到这,丁勉浑身缥缈洒脱的气机,开始向霸烈之势靠拢。正所谓相由心生,心乃命之脉轮。脉轮一变,则浑身精气神三花皆变,变则通念,念立身行,行法无边… 阴山山脉一角,张继、燕南天二人负手而立的静静望着群山脉中傲然而立的莲花峰,脸上皆露出了一丝希冀之色。 “魔罗意志即将苏醒,此子的杀性已经全部被开启了,是否能够抵挡住这荒古魔头残识的夺舍就看他自身的造化了。否则,即便拼着身死道消,老道也要灭掉他!”燕南天紧了紧手中的剑鞘,剑气四溢的眼眸之中,隐隐闪过一丝杀机。谋划了这么多年,成败在此一举。 “呵呵…老夫对此子倒是很有信心。身具佛门之法,又兼修了儒道,最难得的是他杀而不戾,暴而不虐的心性,足矣驾驭这股魔罗的本源了。只是老夫最担心是,此子走的乃是儒门中的杀身成仁之道,若是日后无人再能制衡此子,恐怕将会养虎为患,迎来一场巨大的浩劫啊…” 张继一张古井不波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担忧之色。虽然他生前在寒山寺削发为僧,精研佛典,但是其骨子里依旧是个执笔春秋的儒门中人。但凡真正的儒士最重名声,张继便是如此,丁勉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若是将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的脸上也不光彩。 燕南天撇撇嘴,饶有兴致的扫视了张继一眼,“呵呵…你们这些文人墨客做事总爱瞻前顾后,哪有我辈执剑人激流勇进的豪情来的爽快!况且溪海的天赋一点不逊于与此子,他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一身儒道修为比你年轻之时还要精纯上三分,将来他的成就定然不在你我之下,甚至是蜀山掌门那个位置也未必不可一争。你对老道我不放心,也应该对你这个世侄放心才是!” “话虽这么说,但是溪海这孩子心有郁结,行事太过偏激,若不稍加引导,将来恐生祸端呢!”张继轻轻叹了口气,望着远处莲花峰上的一抹黑点,接着道,“进之自律力极强,又善于把控人心,这二人倘若结合在一起将帅齐鸣,绝对会雷霆万钧、毁天灭地,强大到不可想象!” “溪海这孩子对阴邪之物,有着天生的敌意,这点是福也是祸!我相信以他的心性会自动走出来的。毕竟逝者已逝,生者还要努力的走下去!”燕南天唏嘘不已的说道。 听到燕南天提及“逝者”这两个词的时候,张继眼眸之中隐隐泛起了两团雾气,随即话锋一转,“魔罗残识即将苏醒,我等还是小心一些为妙,免得被图谋不轨之人觉察到,以此做文章,届时我们可就被动了!” “呵呵…我的人已经暗中在莲花峰布下了弥天法阵,只要不是阳人修士来此,即便是地府的十大阴帅也休想发现此中端倪!”燕南天话音刚落,忽然面色一凌,“要开始了…你我先隐匿起来再说!但愿这小子能降服那魔头的残魂…” 此时的丁勉还不知道,就在他思维直达九霄之际,自己洒脱随意的心性已经被即将出是的魔罗残魂意志给潜移默化了。 “砰砰砰…” 忽然一声闷雷般的颤动陡然从峰体传出,而后整个莲花峰好似受到了某位荒古大能的牵扯,竟然直挺挺的拔高了三丈有余。 只听“轰隆…”一阵惊天动地的爆响,这座傲立于阴云之巅的险峰,开始自行脱落了起来。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块,夹杂着凌厉的风啸之声,“嗖嗖嗖…”的向无尽山谷落去。 刚刚站起身形的丁勉,脚下一个不注意,险些跌倒在地。“嘶…峰体崩塌,魔气升腾!难不成张继所说的机缘,便应在今日!我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此,是否便是因为此间的缘故?” 突如其来的峰体崩塌,让丁勉心神瞬间警觉了起来。好在他现在已经脱离了肉体凡胎,否则的话今日身陨,在所难免。 “吭嗤…” 随着无数的山石滑落而下,整个峰体脉络自内部也开始出现了斗大的裂痕,电光火石间便如一只只出笼的猛虎般,夹杂着狂暴之势,朝深不见底的山涧扑去。 就在这时,丁勉忽然感觉心神深处传来了一阵亲切的呼唤。这声音是那么舒适动听,犹似九天仙音般,让人闻之不由心神皆荡,一股玄之又玄的吸力瞬间牵扯住了他的魂体。旋即他便看到了峰体滑落间的一抹白影突然乍现,一个身着儒士服,闭目养神的年轻人,盘膝而坐的映入了他的眼帘,这是他被封印在此许久的肉身。 “嗡…” 在其肉身暴露在魂体视线内的一瞬间,由地狱之火凝结而成的魂体,瞬间化为了一抹黑色幽光,势如闪电般,直冲进了他的肉身之中…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一十七章 魔罗无天 魂、体合一的那一刻,水乳相融的舒适感顷刻之间便涌上了丁勉的心头。与此同时,与他七魄莲藕共生的七大妖魄,自雾气升腾的魂海十方塘中冲出,瞬间依附在了他的身体各处。 “轰...”就在这时,他的双眸仿佛受到了某种巨大的冲击,双目陡然感觉一阵钻心彻骨的刺痛,而后道道碧绿的鲜血从其眼角夺目而下,等丁勉再次睁开眼之时,周围的一切皆变了样子。一方方斗大的峰体还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崩塌流离,只不过他所看到的景象却是被一道道宛若蛛丝般密密麻麻缠绕的巨石,缓缓的滚落而下。 这一刻,他的眼睛好似被赋予某种神秘的力量,不单能看透事物的本质,还可以觉察出万物所散发出的气机,着实令人震惊不已。 “我的眼睛怎么会变成这样了?”身处乱石穿空中的丁勉,仿佛没有觉察出峰体崩塌的危险般,满脸狐疑的伸手向眼睛摸去。还未等他触碰到自己的眼睛,一股强大的弹力随即而至,瞬间便将他伸出去的手给弹飞了出去。 “吼吼吼...”依附在丁勉体内的七大妖魄,以及彻底与他三魂融为一体的妖魂,突然间咆哮了起来。兽吼之中夹杂着无尽的愤怒,还有一丝的来自魂魄最深处的忌惮。此时此刻,他们仿佛发现了入侵者般,正愤怒的向其发出恐怖的警告之声,这是自动护主的自然表现。 霎时间,丁勉的双眸射出了两道恐怖骇人的红光,旋即“嘭嘭嘭...”几声剧烈的爆响突然而起。只见那些被红光扫射过的山石,忽然间自内部爆裂而开,瞬间便化为了漫天的黑色粉末,徐徐洒落而下。 “冥王之瞳,可察红尘之疾苦,可观九幽之聚变,应运而生与天地之造化,认尔为主与日月之骤变玄机...望汝秉承荒古之遗风,代天伐罪,以正天威...” 就在此时,一道如都天神雷般的爆响之声好似跨过无尽的历史长河般,突然间响彻在了他的耳边。 煌煌雷音过后,他的眼睛忽闪了几次诡异的红芒瞬间又恢复了平静,仿佛这一切皆是幻觉,从未发生过一般。 丁勉不由浑身一震,嘴里喃喃道,“没想到啊...这蕴含着荒古威势的冥王之瞳,竟然辗转流落到了我的身上,端的是一场大造化啊...” 依附在他体内的妖魄妖魂,此时好似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咆哮之声也由愤怒转变成了狂欢,一只只爆发出恐怖的雷音,在其体内不断的移形换位。主人越强大,它们自然也越欢喜,二者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轰轰轰轰...”在冥王之瞳彻底认主的那一刻,忽然一抹黑影牵扯着无尽的恐怖气机,从乱石之中冲天而起,眨眼之间便立于了虚空之中。同一时刻,一股弑人心魄的邪恶气机自虚空之中凌空而下,瞬间将丁勉整个身体尽数吞没其中... “嘶...好暴虐的魔气...”被邪恶意境笼罩住的丁勉,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双眸红芒一闪,抬头望向了虚空。 只见一只布满金色符文的撼天铁臂,如一位大德高僧般,入定于无尽的虚空之中。只是在这熠熠生辉的巨大铁臂之上,居然还缠绕着密密麻麻的无上魔丝,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冥王之瞳,能够察觉出世间一切气机的运转之势。而他现在所看到的密集魔丝,乃是由无尽魔气所化。只不过因为冥王之瞳的缘故,这些魔气在经过冥王之瞳的去伪存真,显出本质之后,以实体的形态映射在了他的双眸之中。 通过刚刚认主的冥王之瞳,他瞬间便看穿了立于虚空中的撼天铁臂。这只撼天铁臂乃是昔日佛门的一位大能,入魔之后被人分尸镇压与此的。 他的遭遇与九幽极地中的刑天,极为相似。只不过前者是一位妄图将黑暗带给三界的无天魔主,而后者则是一位为气节而战的绝世战神。二者虽然境遇相似,然而却不可同日而语。 最让他感到心胆皆寒则是,透过滚滚魔气与熠熠生辉的金色符文,他竟然看到了一朵漆黑无比的黑色莲台,而在这莲台之上赫然盘坐着一位长发飘飘,身穿黑色素衣的男子。此人虽为一缕残识所化,但是其身上所牵扯出的无尽魔气,却是如高山般深沉,似江海般浩瀚,这是魔意入神之兆。窥一斑可见全豹,全盛时期的他,必然是一言可定万仙生死,醉执天地道韵的无上巨头。 “嘶…难道会是他?”愣神片刻,丁勉忽然想起了一则关于荒古时期的一个可怕传说——魔罗无天。 魔罗无天,乃是一位随佛主入世修行的真传弟子。传教之时受小人陷害,因此动了凡心而坠于无尽深渊之中。自此善恶两念分离出体,化为了白衣圣僧和黑衣无天。黑衣无天将白衣圣僧以大手段镇压于了自身体内,他则以恶念之身继续行复仇之举,被魔界中人尊称为无天魔主。后来,一位以妖族之身成就佛陀果位的荒古大能横空出世,而后联合漫天诸佛,将此人斩杀与须弥山大雷音寺的山门前,万历佛典曰:佛门除奸。 此人仅差一步,便可真正统治诸天,最后却是死于由无上舍利组成的荒古杀阵之中。虽然佛门顺利铲除了叛徒,但是那一战也因此让整个佛门逐渐走上了没落。这似乎是一则佛门中人都不愿提及的禁忌,甚至整个南唐国很多寺庙中的佛法典籍都没有关于此事的记载。若不是丁勉无意间在翰林院翻看到一本名曰《西行游记感慨录》的手抄本,他断然不会了解到这则被荒古先民故意抹掉的隐世秘辛。 “哈哈哈…”一道狰狞的笑声突然从虚空之中传了过来,而后这只撼天铁臂驾驭着毁天灭地的恐怖魔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便冲到了丁勉近前。 “不好!”丁勉心中不由咯噔一声,刚刚生出闪身逃离的念头,却忽然发现浑身上下仿佛被一股不可抗拒的气机给瞬间禁锢住了一般,身体是难动分毫。 “咔咔咔…” 魔运苍茫的撼天铁臂,在这一刻竟然毫无征兆的向丁勉暗疾难除的右臂冲去。一股抽筋拔骨的剧痛沿着他的手臂,迅速在其周身蔓延,层层冷汗瞬间便布满了他的额头,后背的脊柱大龙更是猛烈的狂摆了起来。无休无止的剧痛如蛆附骨般,顷刻之间便笼罩住了他的心神。 “啊…”丁勉再也压抑不住来自灵魂深处的无尽剧痛,一声凄厉的惨叫随之发出,与乱石穿空的凌厉呼啸之声混合在一起,由近及远的向山脉深处荡去。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抹黑影趁丁勉心神失守之际,陡然窜入了他的魂海。 “夺…舍…” 被无尽剧痛包裹住的丁勉,脑海之中迅速闪过了这两个字,当机立断之下,他强忍着无边剧痛,迅速切断了肉体与心神的联系,而后心神一闪,便冲进了魂海之中。 魂海关乎到他的成道之基,此时魔罗无天的残识冲进他的魂海,其意之明,不言而喻——夺舍!《直娘贼的…无论你以前如何的魔威盖天,现在也终归只是一缕残识而已。胆敢打小爷的主意,那就要看看你是否有这个能耐了…》 “哈哈哈…没想到本魔主还能在这遇到精修神魂之人,实在是妙极!妙极!”长发飘飘的魔罗无天,漂浮在丁勉的魂海上空,面色阴郁的俯视着雾气升腾的十方塘,眼中俱是贪婪之色。 “哼哼…如果是全胜时期的你,我自然会畏惧你三分。然则此时你仅仅只是一缕残识而已,小爷我岂会怕你!给你三息时间立即滚出我的魂海,此事我权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否则你这缕残识便没机会继续苟活于世了…” 在这无尽魂海之中,丁勉可谓是这方天地的主宰,周围的一切气机全在他方寸之间。在看到魔罗无天残识的那一刻,丁勉整个人差点被其身上的滔天魔气,给冲击的魂海爆裂。 方才他只是透过冥王之瞳,隔空勘察到了被魔气包裹着的魔罗无天,并没有这种最直观的感受。然而此刻在这位荒古魔主恐怖的魔气面前着实不够看的,虽然他只是一缕残识而已,但是其吞噬人心、一眼可屠天地的恐怖威慑,比之在血煞矿洞突然而降的神秘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丁勉知道此时不是他亡魂皆冒的时候。恐惧只是加速对方吞噬掉自己,唯有孤注一掷,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才有机会灭掉眼前的这个侵入者。 “哈哈哈…几万年来,你还是第一个敢用这种语气和本魔主说话的人。你可知道我谁?”魔罗无天直勾勾的看着丁勉,一双深邃如渊的眼眸,似有吞噬苍穹之机,仿佛随时可以将丁勉吞噬掉一般。 丁勉故作洒脱的耸了耸肩,自上而下的扫视着对面的魔罗无天,“不!你说错了。荒古那些大能对你说话从来不会和颜悦色,因为你这个魔头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歪曲佛理的可怜虫罢了!” 他虽然是在用鄙视的神色看待对方,但是一颗心神却是紧绷到了极点。上兵伐谋,攻心为上,他这是在借机扰乱敌人心神,心神一乱,则破绽百出,届时便是他活命的机会。同时他也在暗暗借冥王之瞳的力量,去透析附于对方残识之内的黑色莲台。 这座莲台带给他的心神冲击不可谓不大,如若他所料不错差的话,魔罗无天的残识之所以蕴含着魔运沧桑的恐怖气机,皆是源于这座黑色莲台的缘故…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一十八章 魂海大战 魔气升腾的黑色莲台如一尊散发着盖世凶威的荒古魔神般,静静的蛰伏于魔罗无天的体内。甚至在这一刹那,丁勉隐隐生出一种黑色莲台便是魔罗无天,魔罗无天便是黑色莲台的错觉。 殊不知,他所看到的诡异景象正是荒古大能所主修的斩尸证道之法。修炼这等法门,必须以先天灵物为载体,将善、恶以及自我斩出融于先天灵物之中。这黑色莲台便是从魔罗本体斩出的恶念载体,魔罗无天的全部气机、精华皆在此中。只要将黑色莲台控制住,那么魔罗无天便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诡异的黑色莲台十之八九便是这缕残识的根本了。我体内的地狱火莲与黑色莲台一样,也是十二品,就是不知道对上它孰强孰弱了...》丁勉在心中暗暗盘算着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对上如此棘手的荒古魔头,稍有不慎,便可陨落其中,由不得他不慎重。 “直娘贼的...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念头翻转间,丁勉忽然灵机一动,脑海之中突然冒出出了一个对付魔罗无天残识的好办法。他除了是个神关境的修士外,还是一个秉承浩然不屈之意的儒门中人。儒门之法虽然注重碧血丹心之旅的自我修身之道,对敌神通也相对比较薄弱,但是那只是对人类而言,若是对上妖魔鬼怪,性质便不样了。 长时间的三魂出窍,几乎让丁勉忘记了儒门浩然正气的存在,如今他体内的浩然正气虽然已经随着三魂长时间的离体流失贻尽了,但是流淌在他体内的醇厚碧血,依旧在生生不息的流转。只要他念头一动,必会引九阙之浩然穿越无尽虚空入体,即使是这阴煞浓郁的地府,也无法阻挡浩然正气的降临。届时出其不意,必能将魔罗无天的残识坑至形神俱灭。 此时的魔罗无天,似乎被丁勉的话勾起了痛苦的回忆,咬牙切齿的说道,“可怜?本魔主上天入地,纵横三界数几千载,一言可定万神之生死,何来可怜一说?依我看,分明便是你们这些卑微的爬虫在嫉妒本魔主的雄才大略。世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不公?有些人明明还活着却如同行尸走肉,有些人死了却可以永远享受世人的膜拜,既然天道如此不公,本魔主便另建一方全新的三界,让那些每日备受煎熬的万物生灵都享受高高在上的地位,这有何不妥?相比那些满口大道高义背地里却残害忠良的漫天神佛,本魔主才是这三界的神,他们非但不感激本魔主,反而处处阻止本魔主的雄伟霸业,本魔主杀他们又有何不妥?啊...” 说道最后,魔罗无天几乎是满含愤怒的狂吼而出的,一张魔运沧桑的脸也随之变得极度扭曲了起来。 他的话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魔力,不但勾起了丁勉的心神波动,还想他前世的记忆,一股脑的全部扯了出来。世间万物生灵,哪有事事称心之事,这便是荒古魔天的大道意境所引法的蛊惑人心之势。 刹那间的心神恍惚,让丁勉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之中,而此时的魔罗无天却是直接闪身到了天人交战中的丁勉身前。“既然你认同本魔主的魔天大道,说明你也是个苦命之人。如此,本魔主更要将你从水深火热的处境之中解救出来了。你放心,本魔主会带着你的躯体,重新降临三界的。虽然这天早已不是当初那片天了,但是魔天意志亘古不灭,吾将会让这方仙朝变成永恒的乐土,届时万物生灵皆是高高在上的暗黑使,而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也会彻底被本魔主屠戮一空,唔...哈哈哈哈...” “哗哗哗...”就在丁勉的心神即将沦为魔罗无天残识的养料之时,忽然一阵清脆悦耳、声如百灵婉转的小河流淌之声传入了他的心神。 紧接着,一股冰凉之意自其无尽魂海垂落而下,眨眼之间便没入了意念成型的丁勉头顶。与此同时,一段如神纹般玄奥无比的文字,陡然落入了他的心神之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天下平而无故矣...” “儒释道,三教皆炼于心门。儒在入世,释重因果,道于无为。佛家云:相由心生,魔由欲出。世人愚昧,才有了为天地立心的圣人。圣人引万民立命,才有了高呼大道而欲望无尽的大盗。非是这世间再无良善之人,而是身披霞衣的大盗多了污浊了这净河之水。鱼虾终归逃不脱河水的抚摸,若欲鱼虾肝胆皆净,不驱污水世道难平。我辈儒士自当以荡尽污浊之水为己任,终一日河水澄清,终一日鱼虾皆净...”丁勉喃喃片刻之后,心神顿觉一片清明,好似人参果入腹般,浑身周天毛孔顿开,说不出的舒适与阔然。 心神回归的那一刻,魔罗无天残魂的一只手已经摁在了他的眉心之上。丁勉脆弱的真灵便隐匿于此,而对方的滔天魔念也随之附在了其上,只要对方一个念头,他的真灵便会永远泯于天地之间,再无一丝意识可言。 仅仅片刻的愣神,危机便降临己身,此时的丁勉可谓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高手之争,瞬息间便可夺人性命,与其说是他太嫩了,不若说对方的魔运太过强盛了。原本只是想让对方自乱阵脚,心神失守,可自己反而因此着了对方的道,不得不说造化弄人啊。 在气机鼎盛、变换无穷的滔天魔运面前,他的真灵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如风中摇曳不定的残烛般,仿佛随时可以熄灭。他甚至似乎已经看到了对方阴谋得逞后的诡异笑容,似万千绣针般,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心窝。 《不!我不能就此陨落,彩儿还等我八抬仙轿的迎她入门,白云观的余孽还在我的故土继续猖獗的作恶,若是我死了,这方天地还有谁敢抬棺死战,直言白云无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丁勉猛然瞪大双目,无尽魂海之外的肉体内,几经经史子集沉淀的碧血,在这一刻突然如海水倒灌般,全部翻涌了起来。一道道洁白如玉的浩然正气瞬息万界间,贯穿灰蒙蒙的阴间地界,以风驰电掣之速,转瞬之间便闪耀在了他的身上。同一时刻,他的无尽魂海似天门大开般,源源不断的涌进一股股凝白如雪的白色光柱,弹指间将他的意念之体尽皆笼罩了起来。这是九天之阙的浩然正气入主魂海,所牵扯出的道韵气机。 “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法门无量誓愿学,佛道无上誓愿成...孽障,汝仔细瞧瞧吾是谁...”一道蕴含着舌绽春雷意境的恐怖雷音随之从丁勉口中爆出,霎时之间,仿若醍醐灌顶般的恐怖雷音夹杂着发人深省的佛门四愿,直接震慑住了即将功成的魔罗无天残魂。 佛门四愿乃是正统佛门弟子受戒之时所发的宏愿,也是佛门弟子入教的第一课。当初魔罗无天便是因为宏愿被小人踩的支离破碎,才因痴成怨,因怨入魔的。让人欲望丛生的沧桑魔运,虽然能将其往日的佛心粉碎一空,然而却磨灭不了沉淀在他真灵深处的那抹执念。此时的丁勉以浩然之意模仿授业高僧的口吻,为的便是引起魔罗无天的执念,继而震慑住他的心神。 他这也是在赌,赌一个外表霸烈无极的魔主,依旧会被自身的执念压抑着,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自救方法了。哪怕对方只是短暂的心神失守,他也有信心借此机会逃脱对方的魔爪。而他身负的神通虽然威力不俗,但是却远水不解决近渴,以魔罗无天的狠辣手段,恐怕在他神通刚刚起手之时,对方便抢先将他真灵吞噬了。 好在,天佑至善之人。雷音一出,魔罗无天凶眉一挑,向沐浴在圣洁之光中的丁勉仔细瞅去。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心神颤抖不停的丁勉,在这一刻爆发出了全部的潜能,脚下猛然升起一阵迅风,形如鬼魅般,拖着长长的虚影,向后退了三丈之余。《直娘贼的...好险啊!》 “小子,你竟敢戏弄本魔主?哼...看本魔主不活吞了你的真灵。”魔罗无天双目陡然一寒,无尽的魔气自其残识爆涌而出,旋即化为一条魔气翻滚的长河,如怒龙出海般,牵扯着魔运沧桑之势,只扑向了丁勉的面门。 “三千鸦杀之斩天...”丁勉念头一动,三阴戮魂刀瞬间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随即令天杀意入主心神,一条紫光闪闪的双头寒螭,燃烧着翩翩起舞的朵朵黑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悍然迎了上去。 与此同时,一抹黑影从丁勉手中射出,直追双头寒螭所依附的长长刀芒。 “轰轰轰...” 寒螭狂舞的凌厉刀芒,与魔气翻滚的长河触碰在一起的那一刻,周围顿时掀起了道道骇人心神的滔天火光,旋即一朵巨大的毛菇云直冲天际。 魂海大战,拼的是意境与心神,这看似崩天裂地,牵扯着毁灭之力的气机,其本质乃是双方意境的碰撞,而并非真正的神通较量。否则,此刻的丁勉早死翘翘了...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一十九章 煌煌浩然之裂地 “哈哈哈哈…一个初踏修行的毛头小子也敢学那些虚伪的仙神挑衅本魔主的余威?端得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魔罗无天残识狂笑着看着消散在魔气长河中的刀芒,眼中俱是轻蔑之意。 魔罗无天身处的那个时代,可谓是大能辈出,仙佛漫天。随便一个中层的仙神降临这方仙朝,那也绝对会是巨头般的存在。荒古时代的天地灵气根本不是这方仙朝可以比拟的,以至于九阙之上的那些天官,与昔日的天庭仙神相比,其实力着实差了一大截。 虽然如今的魔罗无天已经沦为一缕残识,其实力也是百不存一,但是自荒古遗留而下的天地意志,与丁勉来说,无疑于天堑般的存在。此时的丁勉在其眼中,不过是困兽犹斗的蝼蚁而已。 然而魔气盖天的他,仅仅只是狂笑了片刻,笑声便戛然而止了。“你…你竟然还身怀九幽之火?” 毫无疑问,在刀芒闪出的那一刻,丁勉手中的地狱火莲便内敛了所有的气机,随刀芒一同冲进了魔气滚滚的长河之中。 魔气长河虽然能粉碎杀意冲天的刀芒,却奈何不得半点地狱火莲。二者皆属天地至阴之气所化,却是同性不同源。魔罗无天身上的本源魔气出自荒古魔界,既有魔头的毁灭之意,又有佛门怒目金刚的狂暴戾气,无论是攻击力亦或者遮蔽心神的蛊惑力,皆属上乘之姿。 而丁勉所身负的地狱之火,乃是荒古九幽之火的子火。九幽之火又称轮回之火,乃是天地间最顶级的火焰之一。 九幽之者,地之九极也。荒古地狱引之十八,分别为:拔舌地狱、剪刀地狱、铁树地狱、孽镜地狱、蒸笼地狱、铜柱地狱、刀山地狱、冰山地狱、油锅地狱、牛坑地狱、石压地狱、舂臼地狱、血池地狱、枉死地狱、磔刑地狱、火山地狱、石磨地狱、刀锯地狱。但凡罪大恶极者,按所犯罪过,情节轻重,皆被关押此中受刑。 然而,在这十八地狱之尽还有着一层不为人知的地狱,名曰阿鼻地狱。无穷无尽的血海汪洋,无休无止的冲刷着整方地狱。那里从来只有你死我活的厮杀,和持强凌弱的霸道。生活在那里的万千生灵,可谓是永远也得不到一丝解脱。 阿鼻地狱的尽头,有一名为元屠的巨大山峰。此峰终日黑炎升腾,热浪顶天,仿若一尊守卫着海滨之边的黑甲战神般,巍然而立。阿鼻地狱中的万千生灵由于受天道法则的约束,无法挣脱出血海,自然也无一丝轮回可言。而那座仿若天堑般永远无法臻至的元屠山,则被他们称之为轮回之山,其上升腾的黑炎便是轮回之火。 据说自父神开天辟地以来,也只有一位强者冲破天道法则的束缚,从血海之中冲了出来,并且还爬到了元屠山之巅。此人便是执掌阿鼻地狱的冥河老祖。老祖成就界尊之位后,一掌将元屠山劈成了两半,遂后凝山成剑,一剑名为阿鼻,一剑名为元屠。随着元屠山的覆灭,这轮回之火便不知了去向。后有修者传言说,轮回之火乃是阿鼻地狱的本源力量,冥河老祖之所以会划狱成界成就界尊之位,皆是因为吞噬了轮回之火的火种,阿鼻地狱自成一界之后,轮回之火这等天地本源自然会泯灭一空… 丁勉机缘巧合从番禺府幽思县境内的黑炎河内,吸收来的万千黑炎,正是冥河老祖成就界尊之时,由元屠山上所飘飞出的一丝宛若尘埃般的火种。后来不知为什么,竟然辗转流落到了这方世界,经年累月之下,才堪堪壮大成了一片如精灵起舞的一片黑炎。这也是为什么黑炎河能孕育出两头绝世阴兽的主要原因之一,最后却是白白让丁勉捡了个大便宜。 虽然地狱之火仅仅只是轮回之火的一丝火种凝聚而成的,但是经过丁勉长时间的磨炼与填充,其自身所流露出的自然天地之势,已经臻至到了轮回之火本源之势的一半有余,若是等到丁勉修为大乘之时,未必不能重现昔日元屠山上的黑炎冲斗之势。 正因为如此,极度自负的魔罗无天残识才会在毫无准备之下,被丁勉暗中射出的地狱火莲给偷袭成功。 “嗡…” 霎时间,魔罗无天残识似是受到了万千黑焰的缠身般,整个意念之体尽皆被一层层气机鼎盛的炽热黑炎所覆盖。一股股骇人心神的白气,自滚滚黑炎之中升腾而起,仿若一条条不断游走的白蛇般,钻进了无尽魂海中的浩瀚磅礴的浩然正气之中,给这方不屈不挠的天地平添了几分坚毅之势。 “趁你病要你命!七大妖魄听令,给我撕裂这个邪恶的入侵者!”丁勉食指中指并拢在一起,悍然遥指着身处滚滚黑炎之中的魔罗无天残识。此时的他,好似一口不断流转的黑洞般,疯狂的吞噬着魂海中如银河倒挂的无尽浩然正气。一股不屈不挠的凌天杀意,从其周身流露而出,似不断汇聚的涛涛江河般,一旦汇聚到了极点,将会是洪水滔天。 与此同时,他念头一动,三大妖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齐聚在了一处。而后一只九首两臂一足的巨型妖物,爆发着绝世凶威,电闪雷鸣间,径直冲向了魔罗无天残识。 “吼…” “嗷…” “吟…” 自魂海十方塘冲出的紫玉蛟龙,蠃鱼,钩蛇,水麒麟,横公鱼,窫窳,冉遗鱼,如一位位悍不知死的死士般,与三大妖魂合体的巨型妖物不分先后的扑向了魔罗无天残识。 地狱火莲,本身便已认主,对丁勉身上所流露出的气机极为熟悉,七大妖魄与三大妖魂同出一脉,自然不会遭到它的反噬。 “轰轰轰…” 这魔罗无天残识也是个狠角色,被地狱火莲所爆发出的焚天之焰燃烧到了如此程度,愣是没有发出一丝惨叫之声,不得不说这荒古魔头的自制力着实恐怖如斯。 七大妖魄,三大妖魂合体之身悍不知死的轰击在他周身之时,忽然一朵被滚滚黑炎如蚁喋象般缠绕住的斗大莲台凭空而起,携荒古魔运沧桑之势,直接将七大妖魄、三大妖魂合体之身,冲飞了出去。 “哈哈哈哈…区区妖魂妖魄安敢在本魔主面前放肆。”斗大的莲台内传来了魔罗无天残识嚣张的狂笑声,“若是完全成长起来的轮回之火,本魔主见之倒是要退避三舍。可惜你这等轮回之火火势不足,空有其意而无其能,对本魔主仅仅只是挠痒而已。我劝你还是乖乖交出真灵吧,兴许本魔主还可以网开一面,送你去轮回…” 斗大的莲台内,一道人形虚影正在围着一朵小如鸡蛋的黑莲旋转着,丁勉可以清晰的觉察出这道人形虚影的目的,这是要炼化他的地狱火莲啊。 “哼…想要夺取小爷的地狱火莲,痴人说梦!”刹那间,丁勉双手持刀悍然冲天而起,无尽魂海中所有涌进来的浩然正气,在这一刻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牵引,如万马奔腾般,浩浩荡荡间,尽皆涌进了他的意念之体。 在臻至虚空顶峰的那一刻,他身上的凌天杀意也到达了极点,“煌~煌~浩~然~之~裂~地~” 开天辟地的一刀斩出,整个无尽魂海顿时变得突然大亮。犹似九天神雷出世般,雷声未起,电芒先至。而后“轰隆隆…”的恐怖雷音骤然在虚空炸起,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间,一抹堪比流星划空之速的刀芒闪出,携千军万马奔腾之势,悍然劈在了不可一世的黑色莲台上。 由浩然意志融合令天杀意所爆发出的滔天一击,可谓是快若闪电,爆如雷霆。一刀而下,便如砍瓜切菜般,直接没进了黑色莲台之内。一时之间,整方天地似乎都停止了流动,所有的画面尽皆定格在了这一刻。 “咔嚓…咔嚓…”黑色莲台应声晃动了两下,竟然从中间陡然裂开了一道森然巨缝,随之那道与地狱火莲对峙的虚影,不受控制的从巨缝之中跌了出来。 “轰轰轰轰…” 狂暴无极的气浪压抑了这么久,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一条条的黑龙、白龙,狂掀着无尽的滚滚气流,自黑色莲台呼啸而出,而后张牙舞爪的冲向了四面八方。场景之激烈,犹似万龙出世,石破天惊… 原本以丁勉的意念强度,还不足以驾驭《三千鸦杀》的第二式裂地。然而有了九天浩然意志的加持,这蕴含着毁灭天地之势的一招,却是提前被他使了出来。 狮子搏兔尚需使用全力,更何况是此刻面对荒古大魔主的丁勉。从刀芒参杂着无尽黑炎之势闪出,到地狱火莲瞒天过海的偷袭成功,再到七大妖魄、三大妖魂合体而出扑向对方,这一系列的手段都是丁勉扰敌之神、迷敌之智的手段。为的便是给他凝聚浩然正气,爆出《三千鸦杀》中的“裂地”一式争取时间。 《三千鸦杀》,乃是荒古无上杀招,其内更是蕴含着荒古无上杀道。一为斩天,二为裂地,三为分海,四为戮魂!令天杀意一出,可谓是一招比一招威猛,一招强过一招。丁勉此时借助浩然正气之势,爆发出“裂地”这一式,绝非一时兴起。面对如此恐怖如斯的荒古魔头,若不超越自身激发出无上潜能,他极有可能就此身陨。 最为重要的时,意念之争,极其消耗心神,若不能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消灭对方,到头来任人宰割的还是他。魔罗无天何许人也?那可是差一点便一统三界的荒古魔主,纵然仅仅只剩一缕残识,其手段之恐怖也不是他可以想象的。因此,从一开始他便打算速战速决,他耗不起,也不敢就此与对方僵持下去。怀揣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念头,他只能一往无前的向上冲… 被丁勉一招“裂地”,斩出一条巨缝的黑色莲台,此时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重创,一股股的精纯魔气不受控制的四溢而出,道韵天成的巍然天姿,也在此时开始变的摇摇欲坠起来。 还在黑色莲台之内运转的地狱火莲,好似发现了击溃敌人的气机,“嗡…”的一声,牵扯着无尽的焚天之势,瞬间化晶为焰,将黑色莲台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黑色莲台这座自荒古时期遗留而下的极品灵宝,已经几万载没有吸收到精纯的魔气了。其本身所蕴含的魔气,也被陷入沉睡中的魔罗无天残魂索取的百不存一。再加之浩然正气本身便是一切妖魔鬼怪的克星,此刻被令天杀意牵扯而出,斩在了其本体之上,可以说裂开一道巨缝实属必然。 《嘿…没想到地狱火莲也懂的乘胜追击之道,啧啧啧…由它控制住黑色莲台,小爷也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与魔罗无天残识一较高下了…》丁勉手腕一翻,嘴角微微上扬,“妖魂妖魄,再来一波冲击…” 一声令下,紫玉蛟龙,蠃鱼,钩蛇,水麒麟,横公鱼,窫窳,冉遗鱼,三大妖魂合体之躯,再次扑向了由虚转实的魔罗无天残识。 魔罗无天残识抬头瞥了一眼被地狱之火包裹住的黑色莲台,旋即双眼陡然眯成了一条线,道道实质化的杀意透体而出,“哼…土鸡瓦狗般的存在,本魔主斩杀尔等如探囊取物!” 话音刚落,只见自魔罗无天残识体内,闪出了一条条的虚影,而后这些诡秘莫测的虚影,移形换位间,瞬间由虚转实,化为了一个个与其一模一样的身形,将飞奔而来的紫玉蛟龙,蠃鱼,钩蛇,水麒麟,横公鱼,窫窳,冉遗鱼,三大妖魂合体之躯,尽皆包围了起来。 “吼…” “嗷…” “吟…” 七大妖魄,三大妖魂合体之躯在看到这诡异的一幕,神色俱是一震,而后依旧去势不减的直接扑向了立于中间的那道身影。 “呼…” 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众妖魂妖魄探出的妖爪妖头,竟然直接穿过了那道身影,“嘭嘭嘭…”一时间反应不及之下,一只只的妖魂妖魄相互碰撞在了一起。 “嘭嘭嘭…” 又一阵弑人心魄的碰撞声响起,但见道道人影从妖魂妖魄后方忽闪而至,将一只只妖魄妖魂爆轰了出去…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二十章 古朴砚台 正在蓄势的丁勉眼见此景着实是大吃了一惊。魔罗无天残识分化出来的百身,无论是其神态亦或者身上所流露出的气机,几乎与其本体是一模一样,很难让人在虚实之间辨别真伪。但是丁勉心里却十分清楚,这只是表象。若是这百余个分身全都与他本体一样蕴含着无上的威势,那么此刻他的七大妖魄,以及三魂合体之躯,便不是被对方暴轰出去了,而是将它们擒住,甚至是直接抹杀了。 一个遗留至荒古的大魔头显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分化出百身的目的只有一个,拖延时间。略一蹙眉,丁勉便想通了此中关窍,这魔罗无天残识的心思定然是想趁机脱离妖魂妖魄的缠斗,因为那裂开一道巨缝的黑色莲台才是他的成道之机。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此时的地狱火莲已经具备了威胁黑色莲台的能力。 《这么好的机会,小爷我岂能错过?哼哼...敢来我的魂海闹事,即便你是荒古魔主,也要留下个一骨半肢...》念头一转,冥王之瞳洞察万物本质的荒古气机便直接由他的肉体,转嫁到了他的意念之体上。 “嗤嗤嗤...” 两道气势逼人的滔天气剑,摩擦着道道空间划痕,直射在了远方。冥王之瞳玄之又玄的洞察之力刚一入体,丁勉便锁定在了一个快速向后闪退的身影之上。如无意外,这道身影便是魔罗无天残识的真身了。 “哼...既然已经把你从黑色莲台逼了出来,小爷岂会轻易再让你靠近那座黑色莲台。” “刷...”掠夺而来的浩然正气尚未凝练至顶峰,双头寒螭缠身的三阴戮魂刀便被丁勉高高举了起来,“煌~煌~浩~然~之~斩~天~” 一抹白里透红的华光,如天将祥瑞般忽然凭空闪出,夹杂着无尽杀气与浩浩荡荡的浩然正气,刹那芳华间,直接劈在向后狂退的魔罗无天残识的真身上。 “轰...” 快若闪电的华光,在触碰到魔罗无天残识的那一刻,如陡然绽放的绚烂烟花般,顿时激起了周围空间的阵阵波动。 “彭...”与黑色莲台暂时分离的魔罗无天残识,此刻仿佛失去了藐视天地气机的依仗,被丁勉惊天的一刀,直接劈退了五六丈。 “刷...”刀芒再此一晃,丁勉旋转着身子向其所退的方向掠取,不待浩然正气被牵扯入体,又是一抹华光闪出,直扫向了魔罗无天残识的腰间。 一个保留着荒古魔头所有记忆的残识,究竟有多么的恐怖,他自然是心知肚明。机会稍纵即逝,因此他才打算一鼓作气将对方完全重创,免得对方回过心神化被动为主动,届时事情可就棘手了。 “彭...”没了浩然正气的加持,三阴戮魂刀爆发出的凌厉威势骤然大减,显然自九天之阙而下的浩然正气,才是魔罗无天残识的真正克星。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凝聚浩然正气需要时间,而恰恰此时丁勉奋力俱挣的也是时间,时不我待啊! 纵然如此,只有令天杀意加持的刀芒也是逼得魔罗无天残识,连连的后退。时至于此,丁勉已经完全看透了对方身上的玄机。或许是因为当初被人重创的缘故,在历经不知几万年的岁月侵蚀后,这魔罗无天残魂自身所蕴含的恐怖威慑,已经堪堪随风而逝。他所有的一切气机源泉,皆来自与诡秘莫测的黑色莲台之上。此时的魔罗无天残识,在失去了黑色莲台的帮衬后,无疑于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虽然其身上的气机依旧散发着恐怖骇人之势,但也已是外强中干,徒有其形罢了。 “哈哈哈...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能把本魔主逼到这份上,你也算足矣自傲了。”魔罗无天残识怒极反笑的止住了略显狼狈的身形,旋即话锋一转,语气森寒道,“不过你以为凭借区区几招花拳绣腿,便能抑制住本魔主吗?啧啧啧...今日便让你看看什么才是大自在魔主之威...” 此言一出,魔罗无天残识好似一个充了气的皮球般,浑身陡然膨胀开来。自其周身所流露出的魔运沧桑之势,在这一刻也变得极度狂暴的起来。如此恐怖气机的囤积,爆发出来的威势必定蕴含着崩天爆地之威。 弑人心魄的狂暴气机,犹似一只正在酝酿着滔天之势的恐怖荒兽般,身形未动,戾气先至,端得是惊为天人。 丁勉一颗愈战愈勇的心神,此时仿佛受到了某种强大气机的阻塞般,顿时变得“砰砰砰...”狂跳了起来。一股浓浓的危机感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不好!快退...” 念头一闪,脚下还未生出动作,对面的魔罗无天残识便爆发出了毁天灭地的恐怖威慑,“哈哈哈...想退?晚了...” “轰...” 一股如火山喷发的磅礴之势,忽然自膨胀到了极点的魔罗无天残识身体迸发而出。刹那间,魔运沧桑的无尽魔气,尽皆将整方天地全部囊括其中。旋即一道道排山倒海般的恐怖气浪,携荒古魔天之意志疯狂的朝丁勉涌去。 “彭...”一时反应不及之下,丁勉被这股恐怖的滔天气浪,给狂掀着倒飞了出去,“噗通...”一声,其人重重的倒在地。 魔罗无天残识突如其来的诡秘神通,对丁勉的冲击力不可谓不大。此刻由意念凝结而出的身体,已经变的是千疮百孔,浑身所能运用的能量也已所剩无几了。 “咳咳咳...”丁勉挣扎着撑起双臂,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颤颤巍巍的端起如山岳般沉重的三阴戮魂刀,用嘶哑的声音冲对面魔威盖天的魔罗无天残识说道,“荒古魔...魔主,也不过如此...咳咳咳...” “啧啧啧...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本魔主还真是欣赏你这股悍不知死的心性。可惜了啊...”魔罗无天残识阴恻恻的朝丁勉一步步的走了过来。每走上一步,他身上恐怖的威慑便会自行拔高一分,好似步步生渊的魔神般,在走至丁勉身体三尺之时,其身上的无上威势赫然已经臻至到了顶峰。 被爆轰出去的七大妖魄、三大妖魂合体之躯,此时似乎感受到了丁勉所面临的莫大危机,一只只的愤然爬起,势若奔雷般,朝这边极速狂奔而来。 “吼...” “吟...” 主人有难,它们自然倾尽全力护主。只是此时的魔罗无天残识仿佛又回到了荒古之时的巅峰状态,仅仅只是略一挥手,便将狂啸而来的妖魂妖魄扫飞了出去。 “噗通...噗通...”一道道牵扯人心的撞击声,伴随着阵阵凄厉的兽吼声传入丁勉的耳中,他的心神不由蒙上了一层浓浓的哀伤。这些都是随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妖兄妖弟,此时竟然毫无反抗之力的被魔罗无天残识给甩的倒地不起,这如何不让他心痛? “杀...”拼尽最后一丝气力,丁勉当即狂吼一声,双手端着沉重无比的三阴戮魂刀,直挺挺的向对方刺去。 三阴戮魂刀仅仅只是递出了一丝,便被魔罗无天残识一掌磕飞了出去。“哐当...”重重的刀身与地面来了个亲密的接触,而后彻底安静了下来。 “吭哧...”丁勉也被这股惊天的力道给冲击的躺倒在地,再无一丝可战之力。对方虽然只是荒古魔头的一缕残魂,但是其身上诡异莫测的恐怖神通,完整无缺的意境,令人是防不胜防。他尽力了,面对如此魔运沧桑的荒古魔头,他能强撑到现在,实属不易。 后仰在地的那一刻,他的眼角微微瞥了一眼与黑色莲台缠斗在一起的地狱火莲。此时缠绕在黑色莲台上的滚滚黑炎,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尽皆失去了踪迹,再无一丝黑炎停留其上。而地狱火莲也在此刻化为了一股黑色的液体,朝黑色莲台的巨缝涌去。眨眼之间便补全了这道巨缝,与丁勉的心神彻底切断了联系。 失去意境引流的九阙之浩然正气,似无根浮萍般,自无尽虚空缓缓散落而下,侵入地面泛起了道道华光之后,已然失去一切气机。 无尽魂海又恢复了先前的阴沉,丝丝灰雨自虚空垂落而下,滴在丁勉不甘的脸上,是那么的冰凉,那么的刺骨... 《终究还是躲不过吗?呵呵...争夺机缘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但是我无怨无悔,即使再重来一次,我依旧会做出如此选择。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若无悍不知死的勇气,蝼蚁又何以撼天?能死在求道的路上,我心无憾矣,毕竟我曾经努力的活过...》躺在冰冷的魂海之中,丁勉静静的闭上了眼睛。空中似乎还残存在不屈不挠的意志,但是他的一颗心神却沉侵在了安宁的大道之中。 “呵呵...尔等这些愚昧的爬虫,就是喜欢做垂死挣扎。到头来还不是沦为本魔主的猎物。这副身子骨倒是还不错,够本魔主施展神通了...”魔罗无天残识说着便张开了那张魔气四溢的森寒大嘴,而后对着丁勉的意念之体猛然一吸,一股惊天的恐怖吸力将双目紧闭的丁勉笼罩了起来,而后化为一道流光窜入了魔罗无天残识的口中。 “哈哈哈...我无天将会以无上魔姿征服这方仙朝,届时上天入地唯我魔主独尊,岂不快哉!”魔罗无天残识狂笑不止的将视线移到了倒地抽搐的妖魂妖魄的身上,“尔等的主人已经入得我腹,从现在起本魔主便是尔等新的主人。我将带着你们去征服这方广阔无垠的仙朝,让尔等成为巅峰一样的存在。” 话音未落,忽然自无尽虚空之中爆射出了两道殷红如血的箭芒,无声无息间,瞬间便穿透了意气风发的魔罗无天残识。 “啊...这什么东西?”魔罗无天残识身体猛然一颤,浑身仿佛触电了一般,四肢不听使唤的抽搐了起来。 还未等其搞清楚状况,忽然一方黑影出现在无尽虚空的之中,而后一轮宛若大日的耀眼光芒突然从黑影之中迸发而出,煌煌浩然不屈之意瞬时而出,顷刻之间便将阴沉如渊的无尽魂海尽数填满。 “子不语,怪力乱神...”一道蕴含着天地之势的恐怖雷音,以风驰电掣之速悍然而至,但闻“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包裹着丁勉意志的魔罗无天残识,赫然化为了道道黑色的气流,朝四周极速扩散而去。而被吞入腹中的丁勉,也随之消失与无形之中。 “叮...” 一道清脆悦耳的晶石碰撞之声,陡然响彻在整方虚空,是自虚空闪下的黑影撞击在了悬浮在空中的黑色莲台上。旋即这座蕴含着无尽魔气的黑色莲台好似被官兵斩杀的山贼般,直挺挺的摔落在了地上。 “啪嗒...” 惩恶锄奸的黑影也随之坠落在了地上,是一只四四方方、漆黑如墨的古朴砚台......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是谁? 天崩地裂过后是千疮百孔的凄冷,四周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空荡荡的无尽魂海好似一方被洗劫一空的小村庄般,变的是支离破碎、一片狼藉。 三大妖魄七大妖魂抽搐地躺在地上时不时的发出了阵阵哀鸣,它们便像是一个个失去亲人的孩子般,在冰冷的风雪中独自伤神。它们已经感应不到丁勉的存在了,那个曾经将它们从暗无天日的旌阳宫带出,并且给了它们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无限欢乐的人,仿佛彻底消散在了这方天地之中,再也寻不到他那如沐春风、阳光般温暖的气息... “嗡嗡嗡...”酆都城某一神秘空间,一方悬浮在虚空之中的斗大锦帛,忽然晃动了两下,而后两个位于锦帛最下方的蝇头小隶竟然自动消失了。这方斗大的锦帛,便是仙朝中两大先天灵物之一的地卷天书,所有地府官员的名字皆在其上,但凡有被刻与其上的文字消失,便意味着此人已经魂归太虚了。 驻守在此地的一名鬼吏暗暗瞥了一眼自动出现在角落里的龟裂木牌,旋即惋惜的摇了摇头, “哎...又有阴官陨落了...” 阴官陨落,在这位鬼吏眼中似乎已经成了常态。他每日的工作,便是将这些自动出现的龟裂木牌捡起,而后记录在书册之中,发回逝者所在的城池,由当地城隍亲自盖上官印之后,再传于九天之阙的仙籍司报备。如此,陨落的阴官才会被仙朝彻底抹掉一切信息... “丁勉,庐州城新进鬼吏...”当他提笔准备在陨落文书中记载之时,忽然手中动作骤然一停,一滴斗大的墨透纸而出,将“丁勉”两个显眼的大字瞬间给浸湿的模糊不堪。 守书鬼吏突然面色大变,“丁...勉...丁勉...嘶...同名同姓,户籍又在庐州城,难不成崔判让我注意的那个人就是他?不行,我得尽快禀报崔判,免得晚了遭罚...” 守书鬼吏喃喃片刻,旋即化为一股阴风消失在了门外... 暗卫阁大殿 云潇潇不怒自威的坐在了桌案旁,静静听着崔玉的汇报。当听到对方说丁勉的木牌自动出现之时,“嚯...”的一声,自阴沉木雕刻的虎椅上站起身来。 “这小子竟然陨落了?可曾查出他是怎么死的?是宵小之辈暗中联系九幽极地的阴官故意加害与他,还是他自己在取得火龙任务之后不幸身陨的?”云潇潇一双虎目之中陡然喷射出了一道凌厉的杀机,整个暗卫阁之内的桌椅茶几皆跟着颤动了起来,而后“啪...”的一声清脆,摆放在他身前的一盏茶几忽然从中间裂了开来。 多少年了,九幽极地的火龙禁忌一直无人敢撼动。而丁勉的出现仿佛将这位蛰伏的巨虎的雄心再次引燃了,自从酆都大帝离职之后,暗中掌握着地府一切举动的他还从未像今天这般暴怒过。丁勉在他心中可谓是暗卫阁的新鲜血液,而且还是将要被吸收进战司弑魔卫的预备成员,而今却是从地卷天书上除名,这如何不让他心生怒气? 整个地府中的弑魔卫时至今日也堪堪不超过五指之数,这些才是暗卫阁的绝对根基之所在。故而,他才会情不自禁的杀意透体,毕竟此事关乎到暗卫阁的未来,由不的他不动怒。 对丁勉极具欣赏之意的崔玉,此时也是一脸的惋惜之色,“我曾入秘境开启九幽玉蝶观看过这小子最后一次消失的地方,是四相凶地...只是...” 说到这崔玉变的欲言又止了起来,他心中其实早有了些许猜测,只是苦于证据不足,他无法就此便下定论。 九幽玉蝶,乃是洞察地府一切先机的先天灵物,与地卷天书并称地府二宝。地卷天书只是记载地府阴官的姓名,与九天之阙的天卷天书一下一上,将三界的官员全部囊括其内。而九幽玉蝶,则是可以记录地府官员的一切走向,这也是为什么暗卫阁能在第一时间收录到地府所发生大事的主要原因之一。 然而,金无足赤,物无完暇。九幽玉蝶仅仅只是能够扫射出一些明面上的动机,像一些诡异的秘境它却不能够渗透,否则这无尽地府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坑脏之事了。况且莲花峰早已被燕南天遮蔽了一切气机,九幽玉蝶自然无法察觉其中玄妙。 “只是什么?”云潇潇虎眉一挑,将目光投射在了崔玉身上。存活了几万年之久,他的心智早已超出了地府修士太多。崔玉仅仅只是迟疑了片刻,他便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属下在四相凶地发现了火凤一族的身影,还有一抹身影属下不能完全确定,此人似乎施展滔天手段遮蔽了一切天机,但是这人身上却是隐隐泛出了一丝微弱的绿芒...”崔玉边说边暗暗观察着云潇潇的脸色。这仅仅只是他的一丝猜测,却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丁勉的身陨便是出自这二人之手。他生怕这个怒气冲天的老虎,会因此在地府掀起一股血雨腥风,毕竟今时的地府已经身处风雨飘零之中,再也经不起巨大的冲击了... “火凤一族世居南冥不死火山,而九幽极地又在南冥部洲之下,他们能跑到炽热升腾的九幽极地也不足为其。倒是你说的那抹遮蔽天机的身影竟然也出现在了九幽极地,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九幽极地仅仅只允许阴曹之下的修士进入,此人既然能有如此修为,自然非我阴司之人。身溢绿芒,实力超绝,此人若非毒物成精必为瘟堂之人。”云潇潇表情凝重的摸了摸下巴,旋即一屁股坐在虎椅上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崔玉眼见于此,不敢再出声打扰对方,该说的他都说了,至于此事是否继续追查下去,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半晌之后,云潇潇才缓缓开口道,“好长时间不见大帝,有些想念呢!这暗卫阁便暂时交给你打理了。记住,若是三位阎罗来此寻本座,就说本座正在闭关参详大道,任何人不得打扰...” 阴山群脉 张继二人面色难堪的死死盯着乱石堆积的莲花峰,“哎...还是失败了吗?” 燕南天理了理凌乱的思绪,双目陡然一寒,“那小子的气机已经完全消散了,看来是该我们出手的时候了!” 说着,燕南天便要纵身跳向飞剑,却被一旁的张继一把给拦住了,“虽然这小子的气机消失了,但是老夫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浩然之气的波动,说不得这个小子另有秘法藏身。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其实张继心里也是没底,只不过他心中仍留有一丝希冀,他不相信丁勉便就此陨落了。他在丁勉身上耗费的心力,是燕南天无法真正体会到的。把丁勉当做一颗搅动仙朝局势的棋子只是其中之一,这其中还蕴含着一股难以言传的意境---道的传承。 他是真将丁勉当做了桃李之辈来培养。虽然这其中有利用后者的心思,但是他与燕南天携手所谋划的大事,从儒意上来讲,却是那种“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崇圣之道,只不过手段有些不光彩罢了!他希望丁勉能煽动仙朝局势的同时,还能将那份日落西山的儒义给传承下去。而宁溪海此人功利心太强了,与丁勉率性而真的性情相比却是少了些许的洒脱之意。相比之下,丁勉无论是心性亦或者天资,都要高出宁溪海一大截,日后的丁勉极有可能会跨入亚圣之境。届时人间必会迎来一场追儒风波,如此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盛世之境。 燕南天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张继一眼,随即轻叹一声,“哎...老道也希望这小子没有身陨。也罢!我们便在此等上半个时辰,若是时辰一到事情还是毫无转机,老道手中的三尺青锋,必会血溅莲花峰...” 此时的丁勉真的魂归太虚了吗? 当然不是。 在被魔罗无天残识吞进腹中的那一刻,他的意志便陷入了昏迷之中。迷迷糊糊之中 ,他仿佛跨越无尽星空,来到了那个令人心生向往的荒古时代。映入他眼帘的则是一幅幅古朴之中夹杂着天地人伦的凄凉画面,这是魔罗无天记忆深处的那抹挥之不去的执念。 魔罗无天前生原本是三万三千年前优婆罗陀手下的大护法“紧那罗菩萨”,奉佛主之命去蛮夷之地传播佛法。他不仅感化了恶徒阿刀从善,盗贼阿溜弃偷,还感化了女阿秀从良。但是让紧那罗没想到的是,当地的大祭司要对紧那罗施行火刑,最后却被阿羞忍辱所救下。之后,阿羞以死明志,以表从良。 可是当时的佛主优婆罗陀对于阿羞的死,却说是紧那罗六根不净。将他赶出灵山,紧那罗深受刺激。佛祖的一句“六根不净”,让紧那罗一念成魔。紧那罗原本就是修为极高的菩萨,无欲无求,早就斩断世间情丝。 是阿羞爱上了紧那罗,而紧那罗只是为了度人。感化了阿羞,阿羞的死仅仅震撼了他。从阿羞临死时对紧那罗说的话就可看出,“紧那罗,记的吗。我答应过你,决不再让男人碰我,否则我就死,现在该实现自己的诺言了。你是我的男人,令我发抖的男人,我爱你我死而无憾了”。 阿羞对紧那罗的爱,只是阿羞的一厢情愿罢了。当时的佛主却因为阿羞的死,认为紧那罗和她有染。佛主的一句话“六根不净”和赶出须弥山,让修行多年心有正念的紧那罗菩萨,怎么也接受不了。 这对他来说不仅是奇耻大辱,而且让他对佛界彻底失望。 他只有靠自己,来改变佛门,甚至于三界。所以他成魔后,虽被新任的佛主打入黑暗之渊,但他却潜心修炼魔道,将魔道修炼至极致...... 随着越来越多的画面映入了他的眼帘,一股难以追根溯源的错觉,如如潮水般将他瞬间吞没。这一刻,他好似已经失去了自我,化身成了魔罗无天,疯狂的报复三界... 无尽魂海之中,被击落在地的黑色莲台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的气机牵引般,缓缓的离开地面向方才魔罗无天残识陨落的位置飞去。一股股被浩然正气净化了的沧桑魔运开始沿着某种特定的轨迹向黑色莲台汇聚,堪堪不过盏茶之间,一个人形身影赫然悬浮在了虚空之中,此人的相貌与丁勉是一模一样。 “嗡...”身处虚空在中的人影缓缓睁开了双眼,两道颜色各异的精光,从此人双眸之中爆射而出,一道是华光流转的金芒,一道则是漆黑如墨的黑光。刹那之间,此人浑身光芒大盛,旋即他的身体便成了一副半边金色半边黑的诡异景象。 左侧暗金色之躯,仿若一位悲天悯人的佛陀般,散发着无穷的佛意;而右半截的黑色之躯,却是如魔神出渊般,缠绕着无尽的滔天魔气。他的脸仿佛是被拼凑上去的一般,虽然五官极为对称,但是却个矛盾的结合体。既有佛陀的慈,也有魔神的戾,端的是诡异至极。 “我是谁?是魔罗无天?还是丁勉?”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二十二章 意志融合 啊...”半边金色半边黑的人影,双手抱着脑袋痛苦的狂吼了起来,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谁了... 这正是魔罗无天真灵泯灭之后,自身所残存的意志本源与丁勉的意志融合在一起的结果导致。一个自荒古遗留而下的真灵意志,无论是对天道的感悟,亦或者真灵的执念,绝对超乎了这方世界的认知。 魔罗无天,入魔之后修行的乃是大自在魔天之道,他既是天,天既是他,而丁勉虽然身兼佛儒两道,但说白了他只是一个初窥门径的小修士而已。自然没有那份执着成痴的大道感悟。若非玄龟临走时赠给他的落神砚与冥王之瞳本源的相助,今日他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然而他的本源意志终究抵不过魔罗无天所残留下的魔天意志。二者相互融合之后,魔天意志已然占了上风。虽然此刻魔罗无天的真灵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是其真灵泯灭之后留下的魔天意志却是完全超越了这方天地。 丁勉之所以能重新凝结出意志之体,这魔天意志可谓是功不可没。然而此时的他却因孤寂霸烈的魔天意志,暂时失去了自我,端的是庄周梦蝶犹不自知啊...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胜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就在这时,一阵郎朗的读书声由远及近,传入了丁勉的耳中。 “轰...” 听到如此熟悉且又缥缈虚幻的声音,丁勉情不自禁的浑身一颤,仿佛被九天神雷轰顶般,耳朵“嗡...”的一声,暂时失聪了。 与此同时,静静躺在地上的古朴落神砚,突然间白光大盛,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丁勉的头顶掠去。 丁勉双眼迷离的仰望着头顶散发着无尽白光的古朴砚台,嘴里喃喃道,“《劝学》?砚台?” 忽然,他面色一凌,双目中流露出的迷离之色逐渐聚拢了起来。“我...我是丁勉!一个饱受魂魄丢失之苦的南唐书生…我现在在莲花峰…” 话音刚落,周围顿时泛起了弥天大雾,奄奄一息的三大妖魂、七大妖魄在这一刻竟然被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机包裹着飞入了十方塘之中。而丁勉也在此时心神回归本体,缓缓睁开了血红色的双眸。 此时的莲花峰已经变成了一方乱石堆积的残峰,哪里还有之前的鬼斧神工之势。那方古朴的砚台不知何时已经从他的包裹中掉了出来,丁勉感激的将之捧起,放在破烂不堪的衣袖上小心擦拭着。是这方儒门四大至宝之一的落神砚,将他从庄周梦蝶的虚幻世界中扯回了现实,若无它相助,或许此刻的他已经彻底迷失在那方梦境之中,再也走不出来了吧。 “这是我的右臂?”庆幸之余,丁勉眼角的余光刚一触碰到裸露在外的右臂,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 但见他那只被九片逆鳞所覆盖的右臂,此时竟然完全变成了光泽如纱的黑色。丝丝黑气从其手臂溢出,犹似一只张牙舞爪的恶龙般,散发着弑人心魄之势。 密密麻麻的神秘符文将他的手臂完全包裹了起来。便连那九片逆鳞之上,也都被刻满了诡异的蝌蚪文,场景之诡异,着实令人惶恐。 曲臂伸展了两下,筋骨爆鸣连皮肉的舒适感,不由让丁勉有些沉醉。 自从右臂被燕南天废掉之后,他还从未生出这般舒适在灵魂深处的血脉相连之感。虽然他的右臂已经经过墨蛟逆鳞之力的修复,能够正常使用了,但是随着自身修为的提高,那种被逆鳞之力所遮掩的混乱气机,是越来越清晰了。 他知道,那或许只是被惊天的逆鳞之力所制造出的假象,其实他的右臂一直留有暗疾。而现在他的筋骨之中好似蕴含着千钧之力,这种如臂使指、血脉相连的绝对控制感,远非之前可比。 “哎...也不知道得到这只魔臂究竟是福是祸...”丁勉苦笑着摇了摇头,当下站起来向四周阴气升腾的阴山群脉。他已经从那鸟不拉屎的九幽极地脱困而出,今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是他现在所要思考的事情。 时至今日,他已经知晓当初张继许诺给他机缘的目的了——帮他换臂。也不知道这张继究竟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知晓如此秘辛。只是这只手臂虽然气机悠长,可却是一只魔臂,若是日后被那些正道修士看到,还不得把他当成一个不折不扣的魔头啊。 最令他担心的是,自己的地狱火莲迄今为止已经与魔罗无天残识留下的黑色莲台彻底融为了一体。如此一来他赖以生存的地狱之火岂不成了昨日黄花,再无一丝黑炎可言? “翁嗡嗡…”就在这时,一直沉浸在无尽魂海中的黑色莲台,似乎是感应到了丁勉的心绪波动。忽然颤动了两下,而后莲瓣之上竟然隐隐泛出了些许的红芒。 丁勉可以清晰的觉察出自黑色莲台所散发出的炽热之气,只是在这股炽热气浪下,还牵扯着另一种霸烈苍穹的戾气。这种骇人心神的戾气,与魔罗无天残魂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机,近乎如出一辙,不用想丁勉也知道这是自荒古沉淀而下的魔天之势… “呵呵…这小子果然没有令我失望!”远处的张继兴奋地搓着双手,原本一张紧绷的脸,也随之松动了下来。。 “噌…” 一直悬浮在燕南天头顶三尺的飞剑,也在此时收剑入鞘,发出了一阵龙吟之声… 燕南天庆幸的喃喃道,“幸亏方才老道被你给拦住了,否则怕是要耽误大事了啊…!” 二人神色激动的相互把住对方的胳膊,眼中皆露出了湿润之色。他们在丁勉身上投放了太多的心血,当对方所有的气机完全消失之时,二人翘首以盼的心神,瞬间跌落到了万丈深渊。而今,那股消失匿迹的气机竟然再度出现在了二人的感应之中,这如何不让他们欣喜若狂。 虽然这股突然复苏的气机隐隐参杂了别的意境,但是这二人却依旧能够从中判別出这股不屈不挠的气机,就是丁勉无疑了。一个人的气机再怎么变化,那抹刻画在骨子里的真意却是如何也无法根除的,除非这人已经魂归青冥至只剩下一副空壳了。 “何方魔物,胆敢在本君的地盘兴风作浪,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就在此时,忽然一道极俱震撼力的洪钟之声自虚空之中爆射而出,旋即虚空之中顿时泛起了道道水纹般的波动,一只擎天巨手从来而降,直挺挺向丁勉所处的残峰掠去。 “不好!”燕南天面色陡然一凌,立即手掐剑决,大喝一声,“偷天换日剑影阵,给我逆…” “嗡…” 霎时间,莲花残峰上空顿时泛起了道道巨大的剑影,首尾相连间如一只巨大的飞天陀螺,携凌厉刚猛之势,直冲擎天巨手而去… “这是?”突如起来的诡异之景,让丁勉心中登时一寒,忙不迭的抬头向上看去。 只听“轰…”的一声惊雷炸响,势如闪电的道道巨剑虚影,横贯虚空间直接与擎天巨手撞击在了一起。一股股似烟花般绚烂的恐怖气流,顿时四射而飞,空间顿时扭曲到了极点… “还不快走…” 燕南天面露悲愤的一把扯住张继的胳膊,在后者毫无反应之下,剑光一闪,便向远处遁去。此时他已经意识到这方巨手不是他能抗衡的了,至于远在莲花残峰的丁勉,他是无暇身顾了。 隐藏在阴山群脉中的蜀山弟子,此时也是一个个的自山石后显出身形,御剑而逃… “嗯?此地竟然还被人勾布了阵法?看这些人的装束应该是剑修之辈!只是他们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身处高峰之上的丁勉,在众人御剑而逃的那一刻,便将发现了众人的身形。来不及多想,纵身一跃,便跳下了山崖。 耳边传来了阵阵阴风的呼啸,一股冰冷的寒意将其有些恍惚的心神瞬间拉回了现实。“不好!习惯了魂体的飘逸,竟然忘记自己已经魂肉合一了!这可如何是好?” 时至与此,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纵身跳下山崖的并非魂体,而是赤裸裸的肉身。从残缺的莲花峰到崖地,少说也得有近百丈的距离,他虽然已经修炼到了神关之境,但是《明王圣魂经》中却没有任何关于御空之术的记载,因此到现在他还是一个以脚力见长的小修士。 《魂体?等等…既然我的肉身无法御空而行,那么以魂体托住肉体,岂不是也可以御空?毕竟我魂体的力道不比肉身差!》 “嗡…”念及此处,丁勉心神陡然一凌,魂体瞬间从肉体钻出,一把便抓住了他的肉体。 “直娘贼的…怎么会这么重?”魂体伸手抓住肉身的那一刻,丁勉顿时只觉一股惊天大力,陡然从魂力编制的手臂传入魂体全身,而后狂拽着他的魂体“嗖嗖嗖…”的往下坠去。 “本君看你这只魔物还能往哪里逃?”轰隆隆的洪钟之声,如闷雷般响彻在了整方天地,而后一道恐怖的巨手夹杂着铺天盖地的碎石,瞬间呼啸而至。 “吾命休矣!”丁勉心神刹时一惊,眼瞅着这只滔天巨手便要携雷霆万钧之势直拍而下,突然一道红芒凭空闪现而出,包裹起他的肉身魂体,瞬间消失于了无形。 “轰…” 一方巨大的掌印,趋势不减的直接拍在了百丈崖地,整个阴山群脉顿时颤动了起来。 “哼…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本君也要灭了你这个魔物!还有这蜀山派的人,竟然与魔物勾结在一起妄图遮掩天机,这笔账本君迟早会与尔等清算的!”一位身穿黑衣的清瘦男子站在千疮百孔的莲花峰上,目露精光的扫视着连绵起伏的阴山群脉,此人正是地府三大阎罗之一的北堂阎罗。 虽然他没有看清丁勉的全部面貌,但是对方出窍的魂体,却是穿得地府鬼吏所独有的官袍,以他的身份,想要在自己的领地找出一个阳人阴官来,无疑与探囊取物。只是丁勉的情况有些特殊,况且地卷天书已经自行将他的名字从中抹去,这北堂阎君注定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庐州城之北,某一荒凉之地。 张继、燕南天这两位至交,却是一反常态的相互争斗了起来。这二人可不是切磋什么神通技艺,而是步步危机,招招夺命… “牛鼻子老道,你为何见死不救?”张继手中长剑一抖,顺势劈在了燕南天的三尺清锋上。 “好你个穷酸儒,老道好心将你从那阴山群脉带出,你就这么回馈你的救命恩人?啧啧啧…这儒门的脸啊…都被你丢尽了…”燕南天面含煞气的手腕一翻,荡开了张继来势凶猛的一剑,而后剑出如龙,直奔张继执剑手臂的下腋。 “哼…大道高义?像尔这等贪生怕死之徒也有脸面提及?我呸…你配吗?”张继身子猛然旋起,一剑削向了对方的腰间。 对方不提及儒门还好,一听到“儒门”这两个字,张继便悲从心来。丁勉在其心中的地位,可谓还在他自身之上。如无意外,丁勉日后在儒道上的成就很有可能步入亚圣之境。 亚圣之境是什么概念?那可是半步儒圣的存在,从古至今成就半圣之位的堪堪不过五指之数。九天之阙的文渊阁倒是住着四位半圣,但是他们根本不会插手人间的一切。而丁勉的出现,无疑与一片阴云初开的青天,带给他的不止是仙朝格局大换血的希冀,同时也填补了他那抹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重振儒门之愿。然而这最后一丝的希冀,却是葬送在了燕南天的手中…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老道我不拦着你,你现在就去阴山群脉去找那小子!我敢保证他现在已经沦为那位至尊的掌下亡魂了。哼…不就是失去了一颗棋子吗,老道我手中还有一颗,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后会无期!”燕南天闪身躲过横扫而来的一剑,纵身一跃,消失在了灰蒙蒙的虚空之中。 “唉…”张继面色复杂的瞥了一眼燕南天离去的方向,银牙一咬,化为一股青烟向阴山群脉掠去… 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丁勉。哪怕对方已经尸骨无存,他也要寻到对方身上所留下的一颗尘埃,送回南唐去。因为儒门,直顺应本心之仁义,而轻生死……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二十三章 黑色莲台的玄妙 又是那种穿梭空间的波动,等丁勉身形完全稳住之时,他再次来到了血煞矿洞之中。此时的血煞矿洞尽是些杂乱无章、碎石遍地的血煞晶石。矿壁之上,还留有神秘人与鸾桐兮神通比拼的痕迹,只是这二人却不见了踪迹。 “我...我怎么又回到这里了?”丁勉满头雾水的站在原地挠了挠头,一脸的惊骇之色。他以为自己已经脱离的九幽极地的束缚,不承想在外兜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如此惊骇世俗之事,着实让他想不明白。 《哎...回来就回来吧!最起码因此而躲过了一场大劫,我应该感到庆幸才是。》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旱魃司马相如之前所沉寂的那口血池旁,血池里的血水早已空空如也,而四周也尽是些一道道骇人心神的巨缝,由此他不难推测出鸾桐兮与神秘人之间的神通比拼,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咦...我脑子里面似乎多出了些东西?”被红芒救下的那一刻,他脑子里便多出了两篇文字,只不过这两篇文字是深印在了他肉体之中的,三魂出窍的丁勉自然觉察不到。此时灵肉合一之后,他才发现了此中玄机。 两篇古朴的文字记载的皆是神通、秘法。 一篇乃是佛门的神通《大威天龙》。 《大威天龙》没有层次,只有意境。此法威力因人而异,自身强,则神通强,自身弱则神通弱。发力法门在与以自身佛力观想出一条天龙出来,也可以捕捉一条龙魂作为神通的载体。只不过佛门讲究慈悲为怀,对如何融魂入体的解析倒是只字未提,而对观想之法的描述却是极为详细。 另一篇则是关于神魂攻击的法门,名曰《斗转星移之魂剑归鞘》。 此法讲究以身体为鞘,以神魂为剑,利用自身神魂与空间之道的奥义,瞬息之间直取对方魂海,端的是一门令人防不胜防的无上妙法。但是,此法却有个致命的缺陷,太过消耗自身神魂了。一旦被对手躲过,那么神魂虚脱之下,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是必然,如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秘法,只能当作保命神通使用,却不能以常理度之。 这两篇法门或许对别人来说有一定的难度,但是与丁勉来说却是毫无阻力。依附在他右臂之上的逆鳞之中,便隐藏着九条墨蛟之魂。墨蛟之魂虽比不上天龙,但是它们之间的威势却有着相通之处,最主要的是墨蛟之魂能够借助逆鳞之力化身实体,若是以《大威天龙》法门催动九片逆鳞中的墨蛟之魂,也不见得会比观想出来的天龙差。 而他的魂体经过地狱之火的锤炼后,本身便已超越普通修士一大截,若是等其再仿效《阵魂》法门,将七魄全部刻满法阵,那么他凝结出的阴神绝对会成为逆天般的存在。届时以他阴神的强度,即使未凝结出自身神魂,想必也能使用这《斗转星移之魂剑归鞘》之法了。等日后他的神魂堪至大成,此法极有可能会成为他惯用的杀招,如此秘法岂不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既然这血煞矿洞如此隐秘,又有血煞晶石这等天材地宝,不若在此凝结出阴神再出去也不迟,届时以我阴神境的修为,想必再面对那些铺天盖地的兽潮,也不至于上次那般狼狈了吧!》心绪飘飞间,丁勉拿出了那颗蛋黄大小的血煞矿精。放在手心把玩了片刻,嘴里喃喃道,“也不知鸾桐兮那个小娘皮现在怎么样了,以她如此高的修为应该早就逃出此地了吧!” 一想到鸾桐兮,丁勉心中便忍不住有些伤感,这是一个值得人尊敬的小娘皮,虽然平素里有些蛮横至不尽人情,但是他却可以从那副冷冰冰的外表下,感受到一颗似水柔情的心...《天佑至善之人,希望你能平安无事,否则等他日我登临高峰,必斩杀那瘟堂的神秘人为你报仇...》 当下他找了个勉强看得过去的角落,稍微清理了一下周边散落一地的血煞晶石,盘膝而坐,心神沉侵在了无尽魂海之中。地狱火莲已经与黑色莲台融为一体在他的魂海扎下了根。在刻画阵法之前,他必须确定这黑色莲台对他接下来的动作是否会有影响,否则若是在他刻画法阵之时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届时他哭都找不到地。 悬浮在无尽魂海虚空的黑色莲台,仿若一尊入定中的邪恶魔神般,浑身散发着滔天的戾气与滚滚的炽热之气。这一刻,丁勉隐隐有种难以追根溯源的错觉,眼前这座诡异的黑色莲台仿佛与他血脉相连般,他似乎能够控制它。 《来...到我手上来...》丁勉心神一动,尝试着与其沟通,他倒要看看魔罗无天留下的这座黑色莲台究竟有何玄机,竟能吸收地狱火莲弥补自身裂痕。如若不能为他所控,还是尽早毁灭的好,免得养虎为患,酿成大错。 岂知,这座牵扯着无尽气机的黑色莲台在他心神骤起的那一刻,竟然以极快的速度自行飘入了他的掌心之中,惊的丁勉是一阵目瞪口呆。“这似乎太容易了吧?直娘贼的,害的小爷白白患得患失一场...” 黑色莲台刚一入手,两种不同的气机随即而至。一股是宛若万年寒冰般的阴寒,一股则是仿若天地烘炉般的炽热。冷热交替,气机轮转,犹似昼夜交替所牵扯出的天道之势,着实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怪哉!怪哉!这黑色莲台竟然能将两股不同属性的气机,融合在一起,不愧为魔罗无天的证道之基!”放在手心仔细端详了片刻,丁勉立即发现了其中不妥。 这黑色莲台竟然会随着他手心的转动,而自行调节冷热之势。正转之下,会有大量的炽热之气引流而下,这股炽热之气与昔日地狱火莲所散发出的气机极为相似,只不过没有那种滚滚黑炎升腾所牵扯出的壮举罢了!而这黑色莲台一旦逆转,通体便会溢出一股股弑人心魄的精纯魔气,与魔罗无天残魂之前所牵扯出的魔运沧桑之势是如出一辙。 “难不成我的地狱火莲并没有被这黑色莲台吞噬掉,而是趁机依附在了黑色莲台之上?”眼见如此诡异之境,丁勉心中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去...”丁勉伸手向虚空中一抛,这黑色莲台便像是一位得到军令的士兵般,势如闪电间直接瞬移至了十方塘的上空,“给我正转...” 随着丁勉一声狂吼发出,臻至无尽虚空中的黑色莲台,开始按照丁勉的命令缓缓正转了起来。每转动一圈,莲台之上的炽热之气便会浓郁上一分,体型也会随之增长一分,等其转上数十圈之后,丝丝黑色火焰从中溢出,如此景象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 “快...再快...还是不够快...要快...要势如闪电的快...要一念千里的快...要史无前例的快...快!快!快!总之有多快,你就给我转多快...” “轰...”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一方丈余高的巨大莲台燃烧着滚滚黑炎,在虚空之中爆发出一股股焚天煮海之势时,丁勉激动的瞬间夺眶而下,“直娘贼的...小爷的地狱火莲又回来了...哈哈哈...” 此时的丁勉俨然像一个被大人给与蜜糖的孩童般,高兴的在无尽魂海之中疯狂的挪移、奔跑,烘烤七魄的契机有了,他便不用再冒险将希望放在血煞矿精之上了。毕竟血煞矿精虽然也蕴含着炽热之气,但是其内却是夹杂着无尽的阴煞之气,与地狱火莲狂暴无极的焚天之势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至于黑色莲台的反转,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力量,此时的丁勉已经没有心思去印证了。 他的三魂乃是经过三足金乌所牵扯出的无尽天火烘烤锤炼而出,其中所潜藏的杂质早已被完全祛除一空,若欲与之保持绝对平衡,他的七魄自然也需完全纯净才行。眼下这蕴含着天火意境的地狱火莲,无疑最佳之选。况且这地狱火莲与他心神相通,一旦事情稍有不对,他也能及时制止,如此一来七魄消融的危险,便会随之相应缩减... “差不多了!”丁勉暗暗压下心中的狂喜,将心境调整到了最佳,而后将沉浸在十方塘中的七大妖魄全部叫了出来。 “我丁进之能有尔等这些好兄弟陪我一同参详大道,实乃三生有幸,不知诸位可愿助我一臂之力,去行那火精锻魄,成就无上阴神的玄妙之法?”丁勉满脸诚恳的望着眼前伤势恢复七七八八的七大妖魄。 这些妖魄虽然面部狰狞,但是丁勉从来就没有把他们当成凶兽去驱使,这些都是陪他一起风风雨雨扛过来的难兄难弟,对它们丁勉有一种特殊的情怀。因此,他并没有直接强制它们与自己的七魄融合在一起去接受火精锻魄,而是在遵循它们的意愿。 “吟...”紫蛟之魄在空中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龙吟,而后狂摆着龙尾,自虚空中疾驰而下,盘在了丁勉的身上。这只紫蛟本体乃是一串琉璃紫炎珠,与巨猿之魂一样,本身便身俱佛性,此刻听到丁勉如此言语,自然是首当其冲最先聊表忠心。 “敖鸥吼...”水麒麟刨了刨前蹄,人性化的扫视了一眼身边其他的妖魄,旋即化为一阵妖风直掠向了丁勉。“吭哧...”四条腿猛然一蜷,径直卧在了丁勉身前。 “蠃鱼”、“钩蛇”、“横公鱼”、“猰貐”、“冉遗鱼”也是纷纷靠至丁勉近前,大表忠心...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发出,丁勉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二十四章 庚金虎煞大阵 九幽极地丙字营密洞 统领丙金、邪僧丙木二人正目不斜视地看着盘膝而坐,手掐阵诀的丙水。随着道道水纹般的阵韵在他指尖升腾而起,围绕在他周身的一堆阴兽魂晶也开始以一种特殊的韵律,争先恐后的漂浮在空中形成了一个不断流转的八卦图。“阴阳无形,八卦有序,乾坤无极,阵融天地!八卦吞天凝煞阵~给我起~” “嗡...”意融天地的丙水掐完最后一道起阵法决,整个丙字营密洞突然刮起了一阵狂暴的阴风,那些镶嵌在密洞之壁组成聚煞阵的无数魂石,在这一刻忽然闪出了道道黑芒,与漂浮在空中的八卦图遥相呼应着,一缕缕至阴至寒的大道之机应运而生,给这方宛若巨龙蛰伏的丙字营密洞,平添了几许森然的意境。 一股股阴煞之气自丙水脸上溢出,原本老僧入定般的他,此刻也开始变的浑身颤抖,如坐针毡起来。 阵中加阵,难度可想而知。若无超乎常人的阵法领悟,以及一鼓作气的必胜之念,极有可能会因两股不同阵韵的碰撞,而遭到反噬。不得不说,这丙水能以阴魂之身走到今天并非偶然,而是他的确有其过人之处。 然而或许是因为后天身处环境的不同,让其心性之上沾染了浓烈的阴郁之气,这种浓烈的阴郁之气并非如邪僧丙木般的毁灭邪意,而是一种刻画在骨子里的自卑与扭曲。丁勉这个气运超群的小修士与他在一起,遭到对方记恨实属必然。毕竟二者的心境不在同一片天地,上乘修士人捧人,各自成就了自己;下乘修士人整人,到头来只会阴郁爆增永远活在无休无止的自卑与泥泞之中... 丁勉的离去,让丙水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因此记恨上了对方,阵中加阵只是他向丙金等人以表决心的一种手段,他离不开丙字营,也不能离开丙字营。只是丁勉一日不死,他心中郁结难平。以他对丙金的了解,若是日后丁勉走投无路下来丙字营寻求庇护,后者必定会帮他度过难关的。因此,在八卦吞天凝煞阵起阵的那一瞬间,他又偷偷的往阵中勾布了一条隐阵。他没有信心正面斩杀丁勉,但是他却可以在背后阴他一记。况且这么做也能暗中将丙金、丙木二人算计在内,而这二人又不懂阵法之道,自然不会觉察出此种端倪。 殊不知正是因为他的小人行径,改变了整个九幽极地的格局,而他也因此丢掉了自身性命... “嗡...”悬浮在虚空中的八卦图在得到聚煞阵中魂晶的加持后,泛起了道道如水纹般波动的强大阵韵,一点点的向聚煞阵的核心靠近。 “叮...”过了足足半个时辰左右的试探与碰撞,这八卦吞天阵的阵韵才开始逐渐与聚煞阵相互融合。二者便如同两只争夺领地的凶兽般,一番撕咬争斗过后,实力弱小的自然要臣服在强者的脚下。 “呼...”做完这一切,丙水撑起了疲惫不堪的身体,嘴角含笑道,“头,事情都已经办妥了!相信要不了一个时辰,这八卦吞天凝煞阵便会全部开启,您就等着听好吧!” “阿弥陀佛...贫僧方才见你有一道阵诀颇为玄妙,你这厮是否想漫天过海,再度将贫僧和头置于险境?今日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贫僧现在就渡你去见佛主...”邪僧丙木冷冷的扫视着浑身虚脱的丙水,一股弑人心魄的无上邪气自脖子后方的邪恶圆光中爆出,顷刻之间便将丙水尽数笼罩其内。 丙水神情忽然一滞,心中惊骇到了极点。《遭了!难道事情败露了?不...不会的。这邪恶的老秃驴怎么会看透其中玄机,一定是他在诈我,我岂能上你的当!》一念至此,丙水不着痕迹的压下了心中的惶恐,“呵呵...丙木大师说笑了。我丙水既然已经决定浪子回头,定然不会行之前龌龊之事,大师何故再以颜色看人?” “阿弥陀佛...事到如今你还敢在这巧言令色,贫僧看你是真的无可救药了...”邪僧丙木掌风如虎,携无法无天的毁灭之势,一掌向丙木劈去。 丙木心神骤然一突,激发法阵的念头刚刚闪过,便被他直接扼杀在了萌芽之中了。《这老秃驴八成还是在试探,此时绝对不能露出任何的马脚,否则即便是今日我侥幸躲过一劫,也必定会被祛除出境,届时面对其他几营修士的冷箭,我岂能还有活路?》 眼瞅着邪僧丙木气势如虹的虎掌便要拍在丙木的身上,一旁的丙金在这时开口了,“收起来吧!晾他也不敢再生出什么花样出来!” 邪僧丙木听闻此言,立即手腕一翻,将趋势不减的掌风甩在了一侧的地面上。“轰...”,一阵惊天动地的爆响过后,地面顿时显现出了一方巨大的掌印。 “若是让贫僧发觉你暗中做了手脚,这地面便是你的榜样!”邪僧丙木指着深印在地上的巨大掌印,语气森寒的说道。 “呵呵...丙木岂敢再犯浑?”丙木牵强的挤出了一丝微笑,“头!勾布法阵耗费了我太多的心神,我先趁此恢复一下身体,一会好戏就要开始了...”丙木暗暗松了一口气,找了个顺眼的地角,盘膝坐好开始恢复起心神来。 丙金与邪僧丙木暗中对视了一眼,随即摆了摆手,自顾自的跳上了石台闭目养神。 “阿弥陀佛...狗真的会不吃屎吗?”邪僧丙木轻捻了一下魂晶念珠,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入定中的丙水,而后又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空的法阵,眼中隐隐闪过一丝狐疑之色... 位于丙字营上方的寅字营密洞 寅虎有气无力的靠在宽大的石座上,“丙子营那便有什么动静没?” 其中一位年纪稍大点的鬼吏说道,“自从兽潮爆发之后,丙子营的人一直未曾出洞...只是...” “只是什么?”寅虎疲惫的脸色闪过一丝不悦。丁勉将他重创的同时,也让他下定了决心要让整个丙营名存实亡。尤其是丙金这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更是当众与他顶撞,若不好好拿捏丙子营一番,他面子上挂不住。 说话的鬼吏暗暗瞥了一眼满脸不悦的寅虎,小心翼翼的说道,“只是寅无缺受伤太重,至今还趟在密室昏迷不醒,我们是否要去找丙字营讨个说法?” “此事暂且先压一压,等我恢复了伤势再说。另外,密切关注一下卯字营的动向,那个老杂毛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主。还有一会你差人放出话去,就说两日之后我要邀请众营统领在月亮峰会盟。若是有不去的营地将会被孤立,以后再没有机会与众营共进退了。”寅虎捏了捏眉心,不耐烦的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只是统领您的伤势...” “不该问的别问,吩咐营地之人,自即刻起不得有人再步入这里,我要静心疗伤...”寅虎大手一挥便将这人秉退。 《哼...我本不想这么早暴露法阵的秘密,既然你丙金如此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那人走后,寅虎十指指缝中瞬间闪现出了八颗魂力极强的魂石。这是他珍藏已久的极品魂晶,原本是想等魂体冲关时用的,此刻他不得不拿出来激发暗中勾布的庚金虎煞大阵。 而丙子营的聚煞阵便是此方阵法要掠夺的养料,只要他的伤势恢复如初,那么接下来的计划才能实行。他从九头巨狮禁忌中领到的任务乃是一统八营,原本还想将此事拖至期满之时,再以强横手段将八营一同收服,毕竟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自信的。然而丁勉的突然崛起,丙金一直隐忍不出的手段,让他感到了浓浓的危机感。他来九幽极地乃是受人之托,为的便是渗透暗司,若是完不成那人的嘱托,他的下场绝对会很惨很惨... “或许提前行动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最起码此事过后,我将拥有更多的资源提高修为,就是以后要管的事情要多了!”寅虎喃喃自语片刻,贪婪的扫视了一眼指缝中的八颗极品魂晶,旋即强行提纵起仅剩的魂力,十指猛然朝虚空中一掷,八颗黑芒流转的极品魂晶瞬间飞到了虚空之中。 “庚~金~虎~煞~大~阵~给我起...” “嗡...”话音刚落,八颗魂力醇厚的极品魂晶,仿若陡然盛开的莲花般,在虚空之中组成炸裂而来,而后一股股的黑气从中爆射而出,牵扯着道道古朴凶骇的天地之势,逐渐汇聚成了一只老虎的形状。 “吼...”随着一声震天的虎吼发出,周围的空间顿时变得气机涌动了起来,一道道水纹般的阵韵在虚空中不断的流转,眨眼之间这只刚刚凝聚出的老虎便长成了一只吞天巨虎,将整方空间全部囊括其中。 “就是此刻!”寅虎狰狞的狂吼一声,“天地无极,西方庚神,圣虎吸煞,唯吾独尊...”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二十五章 欲凝阴神 “嗡...”话音刚落,原本阴气流转的寅字营密洞,霎时间出现了一口凌厉骇人的森然黑洞。一股股庞大的吸力从这森然黑洞中生出,四处飘荡的阴煞之气,尽皆不要命的朝黑洞汇聚而去。而这口森然黑洞,赫然便是吞天巨虎的张开的血盆大口。 寅虎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纵身一跃投进了吞天巨虎的脖颈处。“啧啧啧....细水长流终究还是没有鲸吞之势来的爽快啊...” 滚滚精纯的浓郁阴煞让寅虎近乎痴迷。自从入的这九幽极地,他还没有像今天这般如此爽快过。一股股的阴煞之气,似惊蛰复苏的山蛇般,不断往他身上靠拢。触之即融下,他身上的暗伤也在一点点的被磨平。《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丙字营聚煞法阵内的阴煞之气啊。呵呵...照这种形势下去,届时我魂体的暗伤不但可以完全恢复,修为也能臻至到阴神境的顶峰。一旦我的镇守期满,灵肉合一之后未必不能冲击下那阳神境的关口...》 正当他心神沉侵在无边的遐想时,忽然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而后被他吸收入体的阴煞之气,竟然如江河倒灌般,全部脱离他的掌控朝外冲去。 “恩?怎么回事?”寅虎吃惊的睁开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旋即十指连连闪动,直勾勾的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蹙眉紧皱片刻,随即面色陡然一寒,虎目之中瞬间射出了两道凌厉骇人的精光,“哼...丙水这个王八蛋竟然还敢暗算与我,端的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若是你没有往里加这道戌土剑阵,兴许我今天便栽在这了。可惜你的戌土剑阵虽属至阳法阵,却是刚好为我这庚金虎煞大阵一脉同源。阴阳、五行相生相克,戌土至阳,我这庚金虎煞大阵逆之却是至阴,寸土生暗金,嘿嘿嘿...自取灭亡啊...” “庚~金~虎~煞~大~阵~给我逆...”虎目含煞的寅虎登时咧嘴一笑,十指气机涌动下,高速旋转的森然黑洞随之一滞,开始沿着某种轨迹逆转了起来。刹那间,倒卷而出的滚滚阴煞又开始席卷了过来,不过这次黑洞的吸收速度很明显较之前增快了一倍... 丙字营密洞 正在修养心神的丙水面部陡然一拧,原本已经恢复大半的心神,在这一刻好似被某种神秘的凶物给咬住了一般,瞬间被吞噬一空。“怎..怎会这样?” “噗通...” 丙水满脸惊恐的躺倒在地,浑身的气机逐渐枯萎了下来。 “呼呼呼...”丙字营的聚煞阵在丙水躺倒的那一瞬间,开始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朝虚空中的某一点疯狂的涌去。 “不好!”突如起来的变故,惊醒了闭目养神的丙金、邪僧丙木。二人身影一晃,瞬间臻至到了瘫倒在地的丙水身旁。 “丙水,丙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丙金扶起丙水,一个劲的摇晃着他的身体。 “阵...阵法...被...”丙水虚弱不堪的吐出几个字,脑袋一偏陷入了昏迷。 “阵法怎么了?快说...阵法到底怎么了...”丙金依旧摇晃着丙水的身体,可惜对方已经听不到他的话了。 邪僧丙木望着虚空中逐渐散去的阴煞之气,神色变得异常难看,“阿弥陀佛...丙字营的聚煞阵好似被人控住了。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丙金阴沉着一张脸,扫视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丙水,轻叹一声,“定然是那只妖虎做的手脚,丙水这是着了对方的道啊。你我又不懂阵法,我丙字营的聚煞阵怕是要完了。唉...若是丙火没有反出地府兴许...” 说道这,二人皆沉默了。丁勉的突然反出虽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其他几营的打压,但是若没有丙水从中推波助澜,或许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只可惜事情已成定局。这是二人心中永远也无法拔除的尖刺... 血煞矿洞之中,丁勉浑身泛起了妖异的黑色火焰,他的七魄锻烧之法已经接近了尾声,只是在趁机刻画阵法之时,他却犯了难。以七魄之力凝结出的魄刀不但没有在他的七魄留下阵纹,反而因此把七魄划出了个口子,这让原本胸有成竹的他顿时惊慌失措了起来。 丁勉擦了擦额头上汗,嘴里喃喃道,“到底是哪个地方出错了,我明明是仿照《阵魂》法门推演出的刻画阵纹之道,按理说应该可行才是,可偏偏他的魄刀就是不能刻画阵纹。直娘贼的...这是逼小爷放弃吗?” 好在由地狱火莲受他的控制,否则若是换做用其他的火焰去煅烧七魄,只怕他这一刀下去,自己的七魄怕是要永远离他而去了。《何为七魄?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身中之浊鬼也!喜、怒、哀、惧、爱、恶、欲,体魄之神也!嘶...难不成这七魄情绪加身才能刻画不可?》 灵光一闪,冥冥之中丁勉好似捕捉到了一丝契机。三魂属阴,七魄属阳,若欲成就阴神,必须将七魄转化成阴,脱离肉体。七魄主宰人之情绪,每一个魄体都有它独特的意境,若是七魄移位人体气机便会随之序乱,轻则必大病一场,重则一命呜呼。 说做便做,当下丁勉心神沉侵在了无边的喜悦之中,旋即分离出一丝魄力凝结成刀,找到相应的魄体,一刀划了下去。“嘎吱...”一刀刻下,一个道韵古朴的阵纹跃然而出。 “嘿...果然如此!”眼见此法凑效,他不由加快了刻画阵纹的速度,半个时辰过后一个魄体被赋予十方聚煞引灵阵。 暂时休整了片刻,他开始着手下一个魄体的刻画,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刻画的速度明显提升了许多... “再来...”如法炮制几次过后,他的七魄尽皆被刻画满了法阵。 当七大妖魄投身阵心的那一刻,缠绕在他周身的黑色火焰迅速消失于了无形。 “呼...终于搞定了。接下来该尝试三魂七魄的融合了。这一步最是危险,搞不好还会因此魂飞魄散,得慎重啊...” 将全身精气神重新调整到巅峰,丁勉立即将三魂七魄牵扯出体投放到了虚空之中。此刻,他的肉体仿佛失去了一切生机,铿锵有力的脉搏瞬间停止了跳动。一股股的至寒之气不断侵袭着他的肉体,不到片刻失去魂魄的肉体便被一层厚厚的冰霜全部覆盖了。 此时的他已经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了,他的世界仿佛失去了一切气机的流转,唯有十颗半透明的气炮,不断的在他的意识之中追逐,辗转。 凝识化液,水乳相融,是为阴神境。 按照《明王神魂经》中的记载,成就阴神之前,必须要将自身的三魂七魄在魂海全部液化之后,才能将之投放到十方塘中孕育出阴神。可现在他不得不另行它法,魂海乃是他的证道之基,一旦他的三魂七魄融合失败,那么他的魂海极有可能会毁灭,届时等待他的将会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将三魂七魄全部牵扯出体,是他深思熟虑后才想出的比较稳妥的办法。他的三魂比七魄强大太多了,如今只有将它们全部牵扯出体,行以魂养魄之道,才能将它们保持绝对的平衡。 《明王神魂经》这部法决实在是太霸道了,此事若是在魂海中进行,一旦触及到它运转的契机,便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所以他不敢赌,眼下只有将三魂七魄在体外融合之后,再投入魂海中液化比较妥当。当然其中少不了地狱火莲这个媒介,它才是关乎到魂魄合一的关键。 “嗡...”丁勉心念一动,地狱火莲燃烧着滚滚黑炎,自其魂海飘飞而出,散发出的炽热之气,将他肉体上的冰霜尽数焚烧一空。 “全部给我进入地狱火莲...”丁勉一声令下,悬浮在虚空中的三魂七魄立即冲进了地狱火莲之中。 魂魄冲进地狱火莲的那一刻,丁勉的意念也随之附了上去。现在的地狱火莲已经今非昔比,其中还蕴含着魔天意境,这也是丁勉不敢贸然在魂海融合魂魄的主要原因之一。天知道这里面还有没有魔罗无天留下的后手,若是不小心着了对方的道,事情可就不美了。 “轰...”随着道道炽热的霸烈气机被地狱火莲牵扯着投进了三魂七魄,他的三魂七魄开始以一种特殊的轨迹旋转开来。每转上一圈,魂体魄体的气机便会强横上一分,道道天火意境从中溢出,大有一股火山喷发之势。 他的三魂本就已经习惯了地狱火莲的气机,吸收黑炎的速度自然会较七魄快上许多。不过有了丁勉意念的牵扯,这一切皆可以控制。 修行无岁月,丁勉的意念全部凝结在融合魂魄的大道之中,对外界的时间流逝完全没有概念可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地狱火莲只剩下一方透明的虚影之时,丁勉立即大喝一声,“三魂之力七魄之力,给我出...” “轰...”此言一出,吃饱喝足的三魂七魄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了一道宛若实质化的光柱,弹指间便汇聚成了一把伞状光体。其中有三根光柱比较粗壮浓郁,而其它七根则是细上不少,这正是三魂七魄气机不对等的缘故...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五大识魔降临 三根粗壮的光柱乃是他的三魂迸发而出的,与其他七根七魄光柱相比强大不止一倍。他要做的便是将这些三魂与七魄所蕴含的能量,以阴阳互补的方式让它们水乳相融,如此则大事可成矣。 精气神乃一个人的精华之所在,修士修炼其实就是不断强大自身精气神的过程。七魄代表人的精,三魂代表人的气,而意志则代表人的神,就像此刻趋于无形无相的丁勉,他的存在便是意志化神的状态。虽然感受不到自身的存在,但是他的感官却是非常的清晰。 如果将精魄、气魂比作将相的话,那么意神便是统御一切的君王。君王一令,将相共出,二者相扶,谓之大善。 丁勉的意神发号施令的那一刻,十根光柱成两极之像开始相互流转了起来。一抹抹强大的气机从粗壮的三魂光柱溢出,顷刻之间便达到了三魂七魄的交汇点,而后再由这个交汇点分裂出七股强大的气机沿着七魄迸发出的光柱,疯狂的朝七魄魄体涌去。 “嗡嗡嗡...” 一股股玄之又玄的天地道韵从气机流转的伞状光体溢出,投入虚空中泛起了道道涟绮。不知何时,整个血煞矿洞升起了团团白雾,仿若人间仙境般煞是缥缈怡神。 此时丁勉的意神,已经开始出现了紊乱之相。精魄、气魂的能量协调,耗费了他太多的神气。他这种天马行空的融合方式,即便是沐雷境的修士也不敢轻易尝试,也就是丁勉这个不知修炼之险的愣头青敢毫无顾忌的尝试此道。 精气神乃一个人存于天地间的根本,与天地气机一脉相连。无论是走练气一脉的修士还是走神魂一脉的修士,都不会用这种如同自杀的法门去冲关。将自身的精气神全部牵扯出体,也就相当于把自己浑身的精华暴露在了天机之下,这时候很容易会招来隐藏在天道之下的天魔,一旦自身的精气神被天魔占据,那么等待修士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仙门修士在成就阴神之时,莫不是在自身这个小天地内运转大道之机。练气一脉的证道之机在苦海,神魂一道的证道之机在难海,虽然他们的修炼方式不同,但是大道之机却是相通,都是为了壮大自身精气神。只不过是练气侧重于气魂的升华,而神魂更偏向于意神的锤炼罢了! 因此,将自身的精气神藏于苦海、难海内冲关,便会相应的减少天魔的降临之机。这苦海、难海的作用便是阻止天魔的入侵,只要天魔攻克不了这层屏障,修士便不会面临被鸠占鹊巢的危险。而丁勉这个愣头青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不但将自己的精气神全部暴露在了天道之下,还敢肆无忌惮的运转大道之机,如此行径与引诱天魔前来做客无甚区别。 然而此时的丁勉可不知道这些,眼瞅着三魂七魄之力即将完全达到平横,他拼了命的鼓动着近乎消耗见底的意神去激发愈来愈缓的三魂气机的流动。 “快了...快了...再有三股气机融入非毒、除秽、臭肺这些个精魄之中,我的三魂七魄便可达到绝对的平衡!到时候魂魄相融在一起,这阴神之境最难的天堑便不复存在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眼瞅着这些由气魂输出的气机便要没入非毒、除秽、臭肺精魄之中,令人惊恐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在这伞状光体前,竟然凭空出现了五尊三丈之高,浑身黑气缠绕的狰狞天魔。有手持巨大钢叉的,有双手各执巨剑的,有粗壮獠牙垂胸的,有一手托铃一手握杵的,有蟒蛇缠身脚踏巨虎的... “佛门五大识魔?”眼见此景,丁勉无形无相的意神不由一阵眩晕。 五大识魔乃是域外天魔根据佛修的心猿意马幻化成的五尊顶尖魔神。一为夜叉王,二为罗刹王,三为修罗王,四为金刚王,五为明王。夜叉王为恶念之分身,罗刹王主杀念之分身,修罗王代表着凶残之分身,金刚王为战斗之分身,明王则主宰毁灭之念。 丁勉在补全魂魄之时,便经历了一场灵魂的脱变。灵魂中的污秽之念早已被祛除干净,按理说爽灵自生之后是不会有天魔靠近他的,可现在他竟然看到了传说中的五大识魔,而且还是五大识魔齐至,场面太过壮观他有些喉不住了。 其实这都是他将自身精气神全部牵扯出体导致的结果,神魂一道本就坎坷崎岖充满了诸多不确定的危险,若是在无尽魂海之中融合魂魄也不会有识魔降临此地了。可惜他将自身的精气神全部移出了体外,这么做虽然能将修成阴神所面临的风险降到最低,但是他也因此引来了那些顶尖域外天魔的窥探。若是能将他的精气神吞噬掉,这些强横的域外天魔便会借机跨越无尽星河以实体存在于这方世界,要不了多久这方仙朝便会诞生一座欲望丛生的天魔之都了。 《怎么办?这些识魔的强大已经不是我能抗衡的了。即便是我的意神饱满之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灭掉一只识魔,更何况是五大识魔齐至?天要亡我,我还能躲的过这一劫吗?》丁勉意神不由一阵发苦,他的精魄与气魂早已被他以意神之力强行牵扯在了一起,在二者没有融合之前,它们是不可能自行挣脱大道气机的束缚之力的。而唯一能够指望的意神,此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无法去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桀桀桀...没想到这方里还有如此精纯的能量,哼哼...有我夜叉王在此,尔等还想分一杯羹?没门...”手握巨大钢叉的夜叉王狰狞的发出一声狂笑,一叉戳向了三魂七魄形成的伞状晶体。 “咔咔咔...”修罗王毫不示弱,耸动着两颗犹似长矛般的粗壮獠牙,大嘴一张与夜叉王不分先后的咬向了伞状光体。 其他三尊识魔此刻也跟着冲上前去... “直娘贼的,小爷这是要彻底完蛋了吗?”就在丁勉以为自己就要魂飞魄散之时,由三魂七魄组成的伞状光体突然爆法出了一股魔运滔天的无上戾气,原本光华四射的十根光柱眨眼之间便成了漆黑如墨的撑天柱,气机迸发下将五尊黑气缠绕的恐怖识魔尽数吞噬一空,而后这些魔运沧桑的撑天柱竟然又瞬间靠拢在了一起,一方足矣捅破天的擎天巨柱出现在了丁勉的意神视线内。 密密麻麻的诡秘符文如鱼鳞般,在擎天巨柱之上不断的涌动流转,仿若一尊自无尽深渊走出的荒古魔神般,气机之霸烈堪称一掌遮天。 “这...这是魔天意境?”丁勉吃惊的望着这一幕,意神不由发出了一阵惊叹。《哈哈...峰回路转啊!没想到这魔罗无天残识留下来的魔天意境竟然救了我一命,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此时的丁勉哪里还会不明白其中玄妙?黑色莲台被他斗转星移变成地狱火莲之后,便被他的三魂七魄尽数吸食一空。然而由黑色莲台催生出的另类地狱火莲虽然也蕴含着焚天之势,但是这其中却还隐藏着一抹强大的魔天意志,只不过这抹魔天意志却是隐匿在了其中而已。 他虽然不知道这抹恐怖如斯的魔天意志是怎么被激发的,但是在这魔天意志的绝对压制下,那些蕴含着惊人魔性的识魔,在魔天意志面前无疑是小巫见大巫,毫无反抗之力可言。 “呵呵!恶人自有恶人治,看来这魔罗无天残识也不是一无是处啊...”庆幸之余,丁勉再次打量起突然形成的擎天巨柱。只见此时的擎天巨柱在滚滚沧桑魔运下竟然再次发生了变化。一股股的滔天魔气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流转、压缩,足矣捅破天的的擎天巨柱也随之迅速的变小,在缩至半丈大小之时,忽然自行旋转了起来,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待到气机散尽,一方承载着荒古之势的黑色莲台赫然映入了丁勉的眼帘。 “我的三魂七魄竟然就这么融合成功了?只是这形状怎么变成了黑色莲台?”丁勉迟疑了片刻,在确定自己的三魂七魄已经完全融合在一起之后,开始控制着自己的意神向黑色莲台涌去。无论他的三魂七魄融合在一起之后变成了什么形状,最后还是要在无尽魂海之中液化消融,对此他倒是不用太过在意。 只是唯一让他拿不准的是,自己的三魂七魄融合之体已经变成了魔运沧桑之势,如此一来他修行的佛门神魂之法《明王圣魂经》是否还能够继续运转下去?毕竟佛门之法对邪物的克制力极大,他以魔性魂魄去行那成就阴神境的法门,保不准会被自己炼化了,届时他可就是自己死于自己之手了。 “还有退路吗?不成就阴神与未踏足修炼之道又有何异?直娘贼的...人有多大胆,天有多大产,不疯魔一把我岂能甘心?”意神波动间,丁勉义无反顾的冲进了黑色莲台之内。 “轰...”意神冲进黑色莲台的那一刻,黑色莲台仿若得到蜜糖的孩童般,忽上忽下的剧烈抖动了起来,仅仅盏茶不到丁勉的意神便完全融进了三魂七魄形成的黑色莲台之中,至此他的精气神彻底凝结在了一起。 “是时候了!”念头一动,他便控制着由精气神凝练而成的黑色莲台化为一缕黑气钻进了肉身之中...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二十七章 终成阴神 一经回归,早已死寂许久的无尽魂海顿时变的烟雾袅绕、魂塘翻滚了起来。精气神的全部离体,让他的肉体变的有些僵硬的同时,也让这方承载他精气神气机的无尽魂海陷入了一片的荒凉无际的死寂。这无尽魂海便像是精气神的茅草屋,时间久了没人居住自然毫无生机,而现在随着丁勉精气神的归来,周围的一切再次散发出了一片生机勃勃之相。 然而在这生机勃勃的意境之下,丁勉似乎还感应到了一丝微弱的排斥之力,并且这股若有若无的排斥之力正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增强。冥冥之中好似有一股高于此地意境的气机在一点一点的向他靠近,甚至他隐隐有种难以言表的感觉,一旦这股蕴含着排斥之力的神秘气机完全苏醒,那么他将被扫出这方温暖似春的无尽魂海。 在这无尽魂海他便是主宰一切的王,任何的气机流转都别想瞒过他的感应。面对如此诡异之像,稍加思索他便明白了其中关窍。这股神秘的气机非是要鸠占鹊巢的入侵之力,而是蕴含着无尽玄妙的大道之机。 修士在未踏入天罡境之前,是不能魂肉合一进入阴煞四溢的地府的。究其原因皆是因为地府的阴煞之气与人体内蕴含的阳刚之气气机相悖,倘若修为低下的修士贸然以魂肉合一的状态进入地府,自身的阳刚之气便会被地府无穷无尽的阴煞之气排斥、侵蚀。一旦人体内的阳刚之气完全耗尽,阴阳相冲之下必会滋生大量的污秽之气,届时轻则断送阳身的证道之基,重则阳身化尸化彻底沦为一方尸魔。唯有修炼到混元一体的天罡境,阳身才不惧阴煞之气的排斥与侵蚀,这是修炼常识,但凡仙门修士没有人会拿自己的阳身开完笑。 然而凡事无绝对,丁勉不单是个神关境的小修士,他还兼修了儒道。踏入儒举之境后,他体内的血液已经变成了蕴含着浩然真意的碧血。虽然没有大儒那般浩瀚如海,但是也能抵挡住一段时间的阴煞侵蚀。肉体被封进莲花山之时,张继便使用大神通将他的肉体包裹了起来。事后他也曾问过张继神通一事,张继对此却是避而不谈。据他猜测,这张继定然是使用了儒门神通,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他神通一事,或许这和张继的尸身有关。毕竟他没有修炼到大儒之境,对此中玄妙是一无所知... 无尽魂海出现这种大道之机,说明他体内的碧血已经快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直娘贼的...居然把这茬给忘了。不过我的精气神融合之体已经开始消融了,若是此时放弃以《明王神魂经》的霸道,指不定会生出什么幺蛾子。不若一鼓作气先成就了阴神再说...” 鸾桐兮曾经和他说过血煞矿脉出口的位置,根据兽皮所化的那张山势图的线条描绘,他有九成把握可以确定这鸾桐兮所说的出口,极有可能不是通向九幽极地的,而是完全脱离地府的路径。然则此时的他已是骑虎难下不敢冒险再生出其他动作了,为今之计也只有加快脚步凝结出阴神再脱离此地了... 眼下《明王圣魂经》的运转,并没有对他劫后余生融合成的黑色莲台有任何的排斥之感,这让他一刻悬着的心稍稍宽松了不少。或许是因为魔罗无天所修行的魔天意志之中蕴含一丝佛家的真意吧,这《明王神魂经》似乎已经默许了魔天意境的存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随着黑色莲台消融的愈来愈快,一滴滴晶莹的液体滴入了十方塘之中。此时的十方塘也开始沿着某种大道之机发生着天翻地覆变化,只见那一条条泾渭分明的塘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眨眼之间原本相互独立的池塘便已全部贯通。而后这方巨大的池塘竟然在逐步的缩减,每缩减一分塘沿便会清晰上一分,其中的意境也会随之浓郁上不少... 与此同时阵阵飘渺虚无的梵音在整方世界响起,旋即一朵朵的金色莲花忽然闪现在了虚空 之中,仿若漫天璀璨的星辰般牵扯着一抹抹玄之又玄的天地道韵缓缓落入了黑色莲台滴落的池塘之中... 此时此刻,丁勉仿佛化身成了一粒缓缓复苏的种子,正随着“轰隆隆”的春雷之音逐渐钻出地面,生根发芽... 待到黑色莲台完全消融,池塘缩至三丈之时,虚空之中突然生出一方半边金色半边黑的大日。一缕缕宛若实质的金黑之光,夹杂着普度众生的神圣气机与魔运沧桑的霸烈气机自虚空俯冲而下,投射在了气机流转的池塘之中激起了道道水花。 “哗哗哗...” “咕咚...咕咚...” 金黑之光的突然投射,仿佛触发了某种神秘的气机,近乎填满的池塘之中开始剧烈的翻滚起来,而后一口斗大的泉眼忽然自水面涌出,犹似一根撼天巨柱般直接窜出了水面近乎五六丈之高,旋即又如蛟龙入海般携称霸江海之势,势若奔雷般冲进了池塘之中。 “轰...” 就在这时,一方庞然大物狂掀着铺天盖地的水花自气机流转的池塘之中冲出,待到水花散尽,这方庞然大物才显露出了真身,是一方黑金相交、近乎于两丈之高巨大莲台。 巨大莲台出世的那一刻,整方世界突然间变的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起来。 “轰轰轰...” 一道道漆黑如墨的诡异天雷如万千魔龙出渊般,从无尽虚空中张牙舞爪的闪落而下,携霸绝天地的毁灭之力狂劈在了巨大莲台之上,气机之霸裂堪称崩天裂地... “嗡嗡嗡...” 巨大莲台似乎感受到了无限危机的降临,通体忽然爆发出了一股狂暴无极的惊天气浪,一方方斗大的莲瓣似一柄柄切割天地的无上战刀般,将这些跃空而来的滚滚灭世神雷连削带打的尽数消灭一空,场景之骇端的是惊为天人。 巨大莲台的举动似乎激怒了执掌煌煌天雷的雷神,灭世神雷降下的速度是一道快过一道,一道比一道霸道,仅仅数个呼吸之间便降下了数十道的恐怖雷电,大有一副“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之势。 然而这巨大莲台仿佛一位愈战愈强的猛士般,任尔千军万马尽出,我自一刀斩之,不俱强敌多如山,只恨苍天不开眼... 整整八十道灭世神雷狂劈过后,整方巨大莲台早已没了出世之时的藐视天地之机,一方方斗大的莲瓣之上尽是些电光缠绕的窟窿,场景之惨,让人不忍直视。然而这只是表象,此刻若是有人在此细心观察的话,定会发现其中玄机。这巨大莲台看似是千疮百孔、惨不忍睹,但是自莲台之上所升起的一抹不屈之意却是愈来愈强。便好似那立根岩石的青竹般,狂风虽然能挥动它的枝干却无法撼动它坚如磐石的根... 此刻,虚空中的霸天雷神仿若偃旗息鼓了一般,在狂劈出八十道恐怖神雷之后已然没了动静,虚空再此陷入了一片死寂。但是在这死寂如渊的气机之下,却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意境正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缓缓滋生。这意境是越积越强...越积越强,待其达到顶峰之时,忽然虚空之中泛起了道道赤红如霞的红芒。而后一抹红影从中迅速闪出,眨眼之间便化成了一条赤红如沙的九爪苍龙。 丝丝黑色电光在其鳞片不断的游离,龙头之上更是升腾起了一朵巨大的红色莲花虚影,一抹抹毁天灭地的道韵以龙口为中心向四周极度扩散,电光火石之间整个无尽虚空彻底变成了妖异的赤红色。与此同时一股焚噬天地的炽热之气,夹杂着狂暴无极的毁灭之力自虚空狂碾而下,转瞬之间便将不屈不挠的巨大莲台笼罩其中,气势之威猛堪称撕裂苍穹。 “直娘贼的...还真是看得起小爷啊,灭世神雷加红莲业火,如此诡异之像竟然出现在了我的无尽魂海之中,看来这《明王圣魂经》的修炼之法已经打破了这方天道的平衡啊!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将小爷扼杀在摇篮之中了吗?呵...你还不够资格...” 巨大莲台之上忽然响起了丁勉略显稚嫩且又顽强不屈的声音,旋即这莲台竟然旋转而起,悍然冲向了无尽虚空中的九爪苍龙。 “吟...”横空出世的九爪苍龙藐视的瞥了一眼冲将而来的巨大莲台,撼天龙尾猛然一摆,九只蕴含着毁灭之机的狂暴利爪瞬时而出,狂掀着阵阵扭曲的空间直接碾压向了巨大莲台... “轰...” “咔嚓...” “嘭...” 刹那之间,一阵地动山摇、毁天灭地的恐怖之声骤然传遍了整方虚空,一朵黑、红、金三色扭曲混合的巨大蘑菇云狂掀着滚滚破碎虚空的气浪应声而起,顷刻之间便已将整个魂海尽数覆盖其中... 毁天灭地的冲击足足持续了半晌之后,一道人影才从中冲出,“直娘贼的...终于跨入阴神境了...”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二十八章 星空神剑图 虚空之中彻底安静了下来,都天雷神带着他的灭世神雷潇洒的走了,然而留给丁勉的却是一望无际的萧索与千疮百孔的狼藉。地面之上尽是些如蛛网般龟裂的森然巨缝,一缕缕的黑气从巨缝之中涌出,汇入虚空组成了一团团震撼人心的黑云。 站在这方饱受战火摧残的土地上,丁勉是久久不能回神。 他有想过进阶阴神境会遇到诸多的困难,不承想在这无尽魂海之中竟然会引发天劫降临。《明王圣魂经》虽然记载着进阶阴神境时所需注意的危险点,可是却没有记载天劫这一项。 要知道仙门修士只有在进阶沐雷境之时,才会引发天劫的洗礼,渡过去前途一片光明,渡不过身死道消在所难免。而那些有幸真灵不灭走尸解一道的修士却是万中无一,这些人手中莫不是有着绝世仙器防身。因此,在进阶沐雷境之前,仙门修士都会精心策划一阵之后再来冲关。甚至有些修士在没有把握抗住雷劫前,会将自身修为苦苦的压制在天罡境顶峰数年而迟迟不敢突破。究其原因皆是因为天劫的威力太过霸道了,并且其威力还是因人而异。自身修为越强,引发的天劫便会越强,反之亦然。 按理说如此危险的劫难,这《明王圣魂经》中应该会提及一些才是,可偏偏此中却是毫无有关天劫的任何记载,那么原因很可能只有一个,这天劫并非是因为修炼《明王神魂经》所致,而是他自己引发的... “或许是因为我的三魂七魄在刻上十方聚煞引灵阵之后,打破了这方天地的平衡吧!所以才会在进阶阴神境之时引发天劫的洗礼!只是我这天劫似乎有些另类啊,别人的天劫莫不是降临体外的,而我面临的天劫却是天道没入到难海之中投射而下的!的亏小爷身怀鬼王圣碑的残片啊,否则这血煞矿洞便是我永久的居所了!”丁勉蹙眉片刻,这才隐隐摸到了一丝眉目。 事情正如他所想的那般,以蕴含着无上法阵的三魂七魄成就阴神境,的确是打破了天道的平衡,所以天道才会出贯穿无尽虚空投入他难海(无尽魂海的标称)的。只不过让他想不到的是,这并非是什么天劫而是天谴... 黑云遮天的虚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彩色的雨,一滴滴五颜六色的雨滴,滴落在千疮百孔的地面溅起了丝丝的华光,他的无尽魂海开始沿着造化之韵正在缓缓的修复,暗暗瞥了一眼既神圣又有些霸烈的三丈池塘,丁勉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 张继送给他的这桩机缘实在是太大了,大的让他心神恍惚仿若庄周梦蝶。魔罗无天留下的这座魔运沧桑的黑色莲台,端的是一方秉天地之造化而生的荒古圣器,不单助他剿灭了五大识魔,同时也成就了他的无上阴神。如此集佛家之圣意、魔道之霸烈与一身的阴神,可谓是佛魔同体盖世无双。从今往后他不但可以驱使佛门神魂一道的神通,亦能以无上魔功魔中称尊。 或许也只有佛门中经常提及的那句“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更能描绘此时的他。我若成佛,天下无魔,我若成魔,天耐我何? 最为重要的是,他的阴神乃是由三魂七魄吞噬了黑色莲台孕育而出的,本身便继承了这等荒古灵宝的气机。只要他念头一动,顷刻之间阴神便可化身成黑色莲台克敌制胜。届时若是以明王的守护,魔神的霸裂,地狱之火的狂暴,三者合一的意境御敌,同境界称尊是小,越级而战才是他仙途崛起的王道... 此时若是再遇到寅虎这个阴神境的强悍妖修,他完全有信心三招之内将对方斩于马下。暗暗压下心中的狂喜,他心神骤出回归到了本体,无尽魂海中那股神秘的排斥之力是越来越强烈了,他必须赶在阴神被逼出窍前,找到血煞矿洞的出口,否则一旦他体内蕴含着浩然真意的碧血气机完全耗尽,那么他的肉体将会被尸化,届时再想回头可就晚了。而九幽极地内的阴煞之气虽然近乎与无,但是那滚滚的炽热之气中却是承载着无尽地府的污秽本源,对他的肉身侵蚀之力丝毫不亚于阴煞之气,因此他的出路只有一个,即刻送肉身离开地府... 顺着记忆,他很快便来到了鸾桐兮最后一次灭杀地狱三头犬的地方,旋即暗暗运起有些发涩的冥王之瞳,开始仔细勘察起周围的情况来。 或许是因为这尚未恢复往常之姿的冥王之瞳,强行提纵浑身所剩无几的气机重创魔罗无天残魂的缘故,此次开启冥王之瞳,他很明显从中感受了一抹浓浓的疲惫之感。强忍着无边的睡意,最后他将视线定格在了头顶一片团簇紧拥的血煞晶石前。这里的血煞之气虽然与其他地方一般无二,但是其中却隐隐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天地道韵流转其上。 这抹天地道韵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爆发一次,而且是一闪即逝让人极难察觉。有了冥王之瞳的帮助,丁勉一眼便瞧出了此中端倪。这是一座以十二地支为基,以空间法则为轴的隐阵。每隔一个时辰这座隐阵便会自行掀起一股空间的波动,而后气机流转再次消失于无形。毫无疑问,这出口的位置想必便在这座隐阵之中了。 但凡隐阵无不隐藏与实体之中,只要寻到阵心便可通过特殊手段将其激发。丙字营内的那座三才聚煞阵中,便隐藏着两座不易察觉的隐阵,一座是丙水偷偷加上去的,一座则是被寅虎以“奎、娄、胃、昴、毕、觜、参等西方白虎七宿”暗中补上去的。虽然气机稍弱,但是其中所泛出的一抹阵韵,以丁勉的感知力还是能够捕捉到的。 而眼前这座气机隐晦的大阵并非是隐于实体之中,而是流转与空间与时间的交汇之中。最让他感到震惊的则是他居然无法确定阵心的位置。如此诡异的手段丁勉还是第一次见到,就算是蕴含着空间移位的传送阵,其根基也是在实体之中。然而这座隐阵却是每隔一个时辰便会移位一次,十二地支反复循环,根本没有固定的根基可言。由此可见,这布阵之人的阵法造诣绝对堪称神鬼莫测... 一念至此,丁勉站在原地闭目养神起来,眼下阵韵的波动已经消失了,他只有在此等上一个时辰,待到下一个时辰交替之时他才能进入隐阵之中趁机离开此地。 等待之余,丁勉将得来的《斗转星移之魂剑归鞘》与《大威天龙》两篇秘法神通,在脑海中剖析释义了起来。他的阴神已经凝结成功了,那么接下来也该着手这两篇强大诡秘的法门了。 不知何故,丁勉总觉的他能从血煞矿洞穿梭虚空移至阴山群脉的莲花峰,这其中隐隐有一丝《斗转星移之魂剑归鞘》这篇秘法的影子在里面。因为与这篇秘法一同深印在他脑海中的还有一幅流动的神剑归鞘图。 这幅图的背景乃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 点点星芒下,一柄蕴含着无上威势的神剑,无声无息间自造型古朴的剑鞘弹出,势如闪电般悍然掠向了无尽星空之中。最让他感到吃惊的则是,这柄牵扯着大道之机的神剑运行轨迹,乃是“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的凌厉刚猛之势。 一颗幽暗的星体忽然间星芒大盛,而后爆发出一股玄之又玄的大道意境自无尽星空燃烧而下。突然陨落的星体,在受天地之势的阻挠与挤压之后,瞬间炸裂而开。旋即一颗颗火红的陨石如晶莹透亮的萤火虫群般,夹杂着耀眼的光芒自无尽星空滑落而下,眨眼之间便与直射苍穹的神剑相遇。 在这大道之势所牵扯出的天威面前,凌空而起的神剑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它那孤寂傲然的剑芒犹似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仿佛下一刻便会被自然之力所吞噬、覆灭。 “嗡...” 狭路相逢勇者胜...刹那间,凌厉刚猛的神剑陡然爆发出了一股与其剑体完全不对等的滔天剑芒,似怒龙出海般狂掀着暴烈如火的重重气机,悍然与震撼人心的天外陨石狠狠撞击在了一起。 “轰...” 霎时间,一团华光四射的璀璨光幕似绚烂烟花般骤然闪现在了无尽虚空,看似渺小如蚍蜉的神剑,竟然瞬间贯穿了气势如虹的巨大陨石。遭受冲击的巨大陨石顿时变得四分五裂,化为漫天的碎石流失在了虚空之中。而凌厉刚猛的神剑也因此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随时会崩裂而开。 然而剑身出现的龟裂,并没有令其失去一往无前的凌天之意,而是趋势不减的继续沿着最初的轨迹,向浩瀚无垠的星空冲出。 “咔嚓...”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处在星空之旅的神剑再也承受不住来自天道之势的阻挡与挤压,整个剑身瞬间崩塌流离彻底泯灭在无尽虚空之中。唯有一把孤零零的剑柄继续秉承着神剑一往无前的凌天之意,不惧不畏的继续前行... “叮叮叮...” 就在此时停留在原地的剑鞘发出了一阵清脆悦耳的玉石碰撞之声,旋即那把在虚空中穿行的剑柄,竟然鬼使神差的插在了剑鞘之中,气机之诡秘堪称乾坤大挪移... “呼...” 在剑柄归鞘的那一刻,丁勉久久不能平静的心神瞬间回归到了本体,此时的他除了震撼还是震撼。当初他的魂体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自身肉体所处的莲花峰,与瞬间归鞘的剑柄是何其的相似... “嗡嗡嗡...” 就在此时,他苦苦等待的阵韵波动终于来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瞅准时机,丁勉身影霎时一闪,纵身没入了刹那芳华的阵韵波动之中...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成为佛宗弟子 阵阵道韵流转下,丁勉顿时只觉自身仿佛置身于了一片雾蒙蒙的空间之中,周围的景象如浮光掠华般快速在其眼角闪现,仅仅三息不到他便出现在了一片赤色如霞的世界之中。久违的酣畅淋漓之感顺着他的鼻息传入他的肺部,丁勉情不自禁的吐出了一口浊气。“重见天日的感觉实在是让人痴迷啊...” 正如他猜测的那般,鸾桐兮所说的血煞矿洞的出口,乃是彻底脱离九幽极地的出口。而他眼前俱是一片片赤浪如海的山林丛地,远处一座巍然而立的巨大高山似一方火焰升腾的天地烘炉般,浑身火光尽透的立于青云之巅。震撼、欣喜不断在他心田交织,想不到这人界竟然还有如此雄伟壮观之景,端的是震撼人心啊! 眼下已是入冬时节,但是此地的植被除了枝叶赤橙之外,并没有一丝凋零的迹象。一声声底气十足的兽吼,时不时自密林之中传来,给这方赤浪如海的山林之地平添了几分仙灵飘渺之感。空中羽毛光鲜的大鸟,无拘无束的在湛蓝如水的天空翱翔,生机之盎然实属天降奇观。 “难不成我已经不在中土神洲了?”眼前的景象似乎已经完全超乎了他的认知,身处这方赤波浩瀚的山林之间,一团团如炎炎仲夏般的酷热之气扑面而来,着实令他有些狐疑。 “这里是南冥部洲的地界,中土神洲离此地还隔着数道天堑...” 就在这时,一道缥缈虚幻且又有些熟悉的声音陡然传入了他的心田。 神情恍惚的丁勉突闻此声浑身不由一颤,如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狸猫般,浑身三百六十万根汗毛瞬间倒立了起来。“谁?是谁在这装神弄鬼?我可告诉你哈,小爷我手中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心神紧绷间,三阴戮魂刀流光一闪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能神不知会不觉的传音与他,其实力多半会高出他许多,并且此时的他已经开启了冥王之瞳,竟然没有发现任何的诡异气机,怎能不让他心惊胆寒? “呵...这么快就把自己的使命给忘了,看来是我对你太仁慈了啊!领了我阴司火龙禁忌的任务还想就此离去?你当我阴司是摆设吗?” 那道缥缈虚幻的声音再次传入了他的心神,只不过这次却是较之前阴冷了不知几许。那抹直逼人之心神的森然杀意如冰川临世般,冰寒彻骨间将久久不能回神的丁勉瞬间扯进了万丈深渊。 丁勉心神骤然一突,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你...你是火龙禁忌中的那个神秘人?” 原本以为那股神秘的力量将他从血煞矿洞牵扯至阴山群脉中的莲花峰,压在他心头的那道恐怖禁忌便会自行从他身上祛除,毕竟这不是他自行挣脱而出的,如此也不算违背规则。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却是这神秘人竟然会阴魂不散的追到了这里,端的是个不爽的宵小之辈。 虽然心中甚是不爽,但是他却不敢直骂出声。事到如今他连对方的真容也不曾瞧见一丝,更别提对这神秘人的实力认知了。能执掌九幽极地禁制之人,定然是地府顶天之辈,如此人物已经不是他所能抗衡的了。况且他处心积虑搞到的阴官职位,若是就此放弃岂不是丢了西瓜去捡芝麻? 阴官之位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舍弃的,这是他立足仙朝之本,倘若失去了地府的庇佑,届时祁山真君定然会派人截杀他。因此,他本就计划着先返回青吟镇,将肉身安置妥当之后再下地府找习暮云说明一切,以对方的心性多半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训斥他几句,断然不会因此而革了他的职。不过如此也好,倒是省了他的一番口舌了。 对方的声音一直没有再传入他的心神,似乎因为此事已经怒到了极点,直逼人之心神的森然杀意正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攀至顶峰,丁勉一颗本就悬着的心如坠冰窟般瞬间停止了波动。《这神秘人非是在恐吓我,而是真正下了杀心?》 刹那间,丁勉脑中闪过十余条逃跑的路线,最后全都被他否决了。凭对方神鬼莫测的手段,即使是他跑到天涯海角也一样会被抹杀掉。与其如此,还不如不躲,即便是身死,他也要站着走完生命的最后历程。 念及此处,他浑身近乎枯竭的碧血再次汩汩流淌了起来,一股不屈不挠的浩然真意自其体内冉冉升起,略显惶恐的双眸也在此时聚敛成了两道精光直射苍穹而去。这一刻,杀身成仁的不屈之意被其演绎的可谓是淋漓尽致... “唉...你身上发生的一切我早已知晓,此事也不全然怪你。既然如此,那便回归原位吧!”半晌之后,那道缥缈虚幻的声音才缓缓传来。 “呼...”丁勉闻声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如果对方执意要杀他,那么他也只能认命了。好在对方还没有霸道到独断专行的地步,他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悄悄摸了一把黏糊糊的后背,干涩的十指瞬间如浸水缸,诚然这神秘人给他带来的恐怖威慑绝对堪称天发杀机... “额...前辈高义,晚辈感激不尽!只是我这情况有些特殊,您看...”丁勉欲言又止的说道。 他是阳人阴官,与无尽地府那些名副其实的阴官相比还多出了一具肉身。若是没有成就阴神之前,将七魄留与肉体之内倒是可以暂时保持一段肉身的生机。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他的七魄已经与三魂彻底融合在了一起,若是阴神离体超过三日,温养肉身的那一抹生机便会彻底消失,届时他的肉身就是一具不折不扣的尸体了。 “你大可不必担心肉身一事,九幽极地内的镇阴使中,也有几个如你这般的阳人阴官,他们手中都有温养肉身生机的法器,我倒是可以送你一个。不过...”那道缥缈虚幻的声音话锋一转,继续接着说道,“我看你还兼修了儒道,若是肉身长期温养与法器之中,定然会对你的儒道修行极为不利,我这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可以解决此事,不知你可否愿意一听...” 当神秘人提及“儒道”这两个词的时候,语气很明显变得与之前不一样了。从他说话的语气中,丁勉读到了一丝欣赏之意,这是对他的认可啊... “多谢前辈!还请前辈为晚辈指点迷津!”丁勉说着躬身朝虚空深深一辑,以示感激之情。 自从入得地府,肉身的安置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生怕哪一天自己的肉身会被某些宵小之辈毁掉。而今这神秘人居然亲自为其解惑,他自然是不胜欢喜。 “当今世界还能坚持修儒之人,恐怕两只巴掌便能数过来。你能有如此高的觉悟,我自然不会断你修行。我所说的两全其美之法便是入仙门,但凡仙门皆有仙朝赐予的几枚界牌,有了这界牌你便可随时穿梭阴阳,瞬息之间便能回归肉身。以你阳人阴官的身份,进入那些仙门定然会被奉为座上宾,这界牌与你来说唾手可得,毫不费力...” “仙门?”丁勉深情明显一愣,“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他对仙门的印象可谓是极差,从白云观、蜀山、神霄宗这些仙门的修士身上,他感受最多的便是他们专恣跋扈,毫不在意他人生死的丑陋嘴脸,这等浑浊不堪之地他是绝对不会踏入的。 神秘人似乎看穿了丁勉的心思,旋即语重心长的说道,“呵呵...你所看到的只是表象,仙门之中也并非全是腌臜不堪之辈,你的眼界还是太窄了。放眼整方仙朝,这仙门便如过江之鲤,何其繁多。他们才是整方仙朝的新鲜血液,他日你若得造化入住仙阙,这仙门便是你的根基与靠山。我知道几个风貌还不错的仙门,只要你愿意,弹指间我便可将那界牌取来。至于如何选择,就看你自己了...” “仙门...仙门...”丁勉喃喃片刻,深情豁然一震,他的目标不就是做一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天官吗?天女散花,玉石铺街,天官抬轿,王公开道...这是他对李秋盈今生的承诺。为了她,这天官之位他是无论如何都要争上一争的。或许这神秘人说的对,他的眼界太窄了,坐井观天永远只会固步自封,唯有跳出自我,他的心境才会得到升华。 一念至此,丁勉不由握紧双拳,“不知有那几个仙门能保晚辈的儒心不失?” 他的意思很明显,我可以成为仙门弟子,但是这方仙门必须是与人为善的宗门,若是与白云观那等不择手段的鼠辈仙门一样,他宁可选择法器温养之道。 “剑修一脉以蜀山派、峨眉派、龙虎山天师宫为尊,朝阳宗、奕剑阁次之;练气一脉以太乙道门、武当派、丹霞派为尊,御风楼、青城派次之;符箓一脉以崂山派、茅山道为尊,五斗米教次之;至于佛宗...虽然与儒门一样没落了,但是那灵隐寺倒不失为一个好去处,只不过这灵隐寺近些年来已经曲解了佛典,门下弟子早已误入歧途,唉...佛宗的最后一方净土怕是不保了...”神秘人说到这,便深深叹息了起来。不知是在惋惜灵隐寺的弟子误入歧途,还是在感叹最后一方佛宗的沦落。 “晚辈选择灵隐寺,还请前辈助晚辈一臂之力。”丁勉迟疑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灵隐寺。原因无他,他继承了“会”的道统,也算是个半路出家的佛宗修士了,于情于理他都要尽力保住世间最后一方佛宗的净土... “呵呵...也罢!既然你能有如此觉悟,我这就为你去取那界牌来。那里的宗主早已圆寂多年,你若有手段未必不能重振灵隐寺...”神秘人洒脱一笑,一块巴掌大的玉牌应声出现在了他脚下。“只要你炼化这块玉牌,便是灵隐寺的弟子了。我给你三个时辰寻找藏匿肉身之地,三个时辰过后我希望你能回到九幽极地,直至完成任务。并且鉴于你的特殊性,我可以允许你每两日回归肉身一次,每次停留不可朝过一天。否则,你明白我的手段...” 那道声音说完,便彻底沉寂了下来。 对方似乎已经笃定他一定会选择成为灵隐寺的弟子一般,话音刚落便把界牌扔到了他脚下,连停留的时间都没有,这让丁勉忽然生出一种上当受骗之感,“我怎么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事情似乎也太容易了吧!”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捡起那块玉牌了。至于这灵隐寺,只能以后抽时间再去一睹其尊容了...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三十章 人生哪能多如意 “嗯?”左手刚一触碰到静静躺在地上的玉制界牌,一股难以撼动的惊天大力顿时顺着他的五指蔓延至整条手臂,顷刻之间便席卷至他的周身各处。丁勉忽然面色一滞,这巴掌大的界牌竟然没被他捡起来,“怎么会这般重?” 要知道他的肉身早已踏入《金刚般若真鉴》第二重,锻骨之境。尤其修成龙象般若功第一层之后,他的单臂更是有着五千斤的力道,如此强悍的力道竟未能撼动界牌半分,此刻在丁勉的心中早已泛起了滔天巨浪。 震惊之余,丁勉不由双手同出去把持那静躺在地的界牌,这一次他很轻松便将其取了起来。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不由挪动自己的左手,暗暗将重心向右手掌心推去,在左手完全脱离界牌的那一刹那,他的右手居然没有丝毫的抖动之意,如此只能说明他的右臂臂力已经完全超越了自己的左臂。 看来他的残缺右臂与魔罗无天残肢融合以后已经完全今非昔比了。这界牌传入他右手掌心的力道少说也得有个一万八千多斤,至此他已经隐隐猜出自己右臂所蕴含的力量了--两万斤有余。 先前因为那只从天而降的巨手的缘故,他还没来的及仔细勘察重获新生的右臂,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道扯回了血煞矿洞。之后他更是将全部的心神都凝聚在了如何融合三魂七魄成就阴神一事上,倒是忽略了他这条气机诡秘的新生右臂。而今界牌的突然降世却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自己这条新生之臂来。 丝丝黑气如烟纱般不断在其右臂流转,此时他的右臂风貌赫然便是一条弑人心魄的无上魔臂,面相虽然不佳,却是让他的肉体实力增长了一倍有余。不得不说这魔罗无天除了坏事做尽一点,他还是挺可爱的... 而眼前这块能解决他心头大事的界牌之所以会这么重,想必因为承载了太多天道韵律的缘故吧!毕竟能拥有如此隐晦气机的空间穿梭法宝,已经不能以常理来度之了。 暗暗运起阴神之力将其包裹而起,不到盏茶工夫,他便将这界牌炼化至了阴神之中。这时他的心神多出了一则信息: 界牌,仙朝载神法宝,其内蕴含着周天星辰运转之势,日月山川移动之机。持之,可随意穿梭于阴阳两界,乃是阳人阴官的无上法宝... 与其一同印入他心神的还有一副对联,上联曰:人生哪能多如意,下联兑:万事只求半称心,横批:钱塘灵隐寺。 “呵...好一个钱塘灵隐寺。一个“半”字却是道尽了人生百相,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福祸总相依,渡世渡人心呢...”丁勉喃喃片刻,这才忽然想起那篇与界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斗转星移之魂剑归鞘》法门来。 这《斗转星移之魂剑归鞘》之法,也是可以助人神魂瞬息之间穿梭空间、神魂出窍,只不过触发它却是要耗费大量的神魂之力。以他现在阴神境的修为离成就神魂还差了十万八千里,若是在同一片空间,他倒是可以勉强御使此法,可若是不在同一片空间,那么这一来一回耗费的能量几乎堪称天量。然而有了可以随意穿梭阴阳的界牌,他大可以凭此阴人一把。 若是以《斗转星移之魂剑归鞘》之法,外加界牌的天道气机强强联合,瞬间便能穿透阴阳直取敌人首级,而后再以界牌之力返回肉体,如此一来他不但可以御敌还能够以此当做保命的手段,端的是一门杀人越货的好神通。 只是这界牌也不是毫无限制,每日只能使用一次,况且他身为地府阴官一切都要遵守地府典律行事,而这界牌的运行轨迹也在九天之阙的监管之下,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落人口实的。 “怪我太贪心了,若是拥有这界牌便可随意杀戮,那么这方仙朝早就与小周天爆发般,彻底泯灭一空了...”暗自嘲讽了一句,丁勉开始在这赤波如海的山林之中寻找可以藏匿肉身之地。 远处那座赤炎升腾、灵气狂暴的高山之地倒是个好去处,不过南冥部洲乃是飞禽一族的领地,其中不乏绝世大妖隐匿其中。像这等气机雄浑之地难保不会有绝世大妖出没,若是被他们瞧出端倪,还不得一口将他的肉身吞噬一空啊! 水源丰厚之地自然也不能去,那里是毒虫猛兽的天堂,将肉身藏在那里与找死没什么区别。这毒虫猛兽未开启灵智之前,骨子里依旧充斥着血腥与野蛮,对气血之物天生便极为的敏感,并且他的血液之中蕴含着精纯的浩然真意,极易暴露肉体,如此一来他只能找那些毒虫猛兽罕迹又灵气缺乏之地去藏匿肉身了。 强行开启气机有些紊乱的冥王之瞳,将方圆十里勘察了一遍,他才堪堪找到一个符合自身要求的荒凉之地。不得不说这冥王之瞳的确是一方不可多得的荒古圣物,自从有了它丁勉对一切气机的勘察倒是变得简单了许多。不过眼下冥王之瞳是越来越弱了,若不是此事关乎到他的肉身,此刻他断然不会再强行开启这尚未缓过神的冥王之瞳。 这是一片兽骨累累之地,一颗颗干枯的植被仿若被人强行纳走了灵气一般,俱是枯萎丛山。丝丝电芒如水波般四处荡漾,周围一颗颗冒着黑气的杂乱山石触目惊心的沉寂于此,似千里孤坟般一样的死寂。 “雷区?”空中似乎还残存着雷电的狂暴气息,身处此方天地,令人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种万籁无声、白骨长眠之感。“百兽天性惧怕雷电,这些体型巨大、密密麻麻的骸骨想必是它们自知大限将至,不愿尸身遭其他野兽践踏,在生命的最后历程爬到此地的吧!” 关闭冥王之瞳,丁勉心念一动,三阴戮魂刀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瞅准一块漆黑如墨的巨石,“吭哧...”一刀狠狠的插进了巨石之中。 “刷刷刷...” 刀芒急闪,石屑翻飞,堪堪不过盏茶之间,这方焦漆漆的巨石便被他掏出了一方足矣容纳肉体的深洞。此地虽然时常有天雷光顾,一般的野兽也不敢靠近,但是对丁勉来说,却是个难得的肉身藏匿之所。有鬼王圣碑残片这等可以吸食雷电的宝物傍身,他倒是不担心自身肉体会被雷电劈成渣。 阴神出窍,摄来另一块与之平齐的巨石,三息之间丁勉便将肉身隐匿了起来,做完这一切,他又从枯骨中挑选了几副相对来说比较狰狞的骨架放在巨石边,以示此地危险之意,这才放心的开启了界牌。 其实在此地布置一方瞒蔽天机的法阵更加的稳妥,只是他所研习的阵法全是聚灵一系,若论破阵之道,他可羚羊挂角顷刻之间便能找到破解法阵本源之法。然而对其他隐匿藏形的法阵他却是完全一窍不通。 阵法一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若无他人指点与阵图释解,强行布置法阵只会适得其反,搞不好还会因此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中,端的是得不偿失。丁勉心中暗暗盘算着,等以后有机会定然要多习练上几门其他系的法阵。毕竟他对阵韵气机的把控,那是刻画到灵魂最深处的,绝非其他阵修可以比拟的。 心绪飘飞间,他便被界牌玄之又玄的牵扯之力扯进了九幽极地。再次踏入这方赤炎流转的不毛之地,他的心境早已不复之前的逃避之念,反而隐隐多出了一抹浓浓的战意。既然躲不掉,那便坦然接受一切吧。还有他答应助刑天脱困一事,也必须要兌现承诺。 一来是为了顺应本心;二来那八条九幽焚天蟒的阴魂乃是可遇不可求的荒古异种残魂,若能得之,等他肉体的《金刚护体功》堪至大成进阶到《八部天龙护体功》之时,便不用再费尽心机去找什么劳什子的龙魂了。 正所谓龙蟒同源,这九幽焚天蟒的气机比之一般的蛟龙不知强盛了十几倍,用之来炼本命护体神功是再好不过了。并且其中一条九幽焚天蟒的尸身内还隐藏着一方佛门的无上神通,以后若想坐上那灵隐寺宗主之位,这佛门神通自然是越强大越容易震慑其他佛修。 不知不觉间,他便来到了第一次与丙金相遇之地。若不是丙金突然出手将他从地狱火风的视线内救下,此刻的他或许已经真灵泯灭彻底沦为天地尘埃了吧! 一想到这个心性耿直且又不失睿智的汉子,丁勉便情不自禁的生出一抹浓浓的感激之情。有些人,即使你和他相处了一辈子也会有距离生疏之感;而有些人只是相处短短几个时辰,便能让人生出惺惺相惜之感,这或许便是他们的心境或者过往的遭遇相通所致吧。 “以寅虎等人的心性和手段,多半会因为我的反水而孤立丙字营。事情有些操之过急了啊!也罢,还是偷偷去看下他吧!如此我也能因此讨一丝心安...” 一路风驰电掣,倒是没遇到什么兽群,期间偶有一两只不长眼的阴兽阻路,也都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然而等他臻至到丙字营山门之时,却忽然发现入口处那道气机流转的禁忌之门竟然平白无故的消失了,一堆堆杂乱无章的碎石近乎将洞口塞满,哪里还有之前的巍然不动、大道天成之姿! 眼见此景,一股不详的预感顷刻之间涌上了他的心头。“不好!要出大事了!” 一念至此,丁勉身影霎时一晃,猛然一掌发出,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堆积在洞口的乱石堆顷刻之间便化为了漫天的粉末,其人也在此时纵身闪进了洞中...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四方阴兽王 越往里走丁勉越是震惊,只见那组成三才聚煞阵的三条魂晶长龙,此刻早已失去了阴煞四溢的流动气机。一个个圆方不一、大小不等的凹槽仿若龙陨山川般,四处散发着一股凄凉与孤寂。 这个位置原本是镶嵌魂晶的地方,而今却因魂晶能量的耗尽最终脱落而下,留下了永远不可抹平的骇人伤疤。 “三才聚煞阵被破了?那么丙金他们呢?”看着密洞最深处的那几方冰冷幽暗的斑斑石台,丁勉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 如果说整个九幽极地是一片毫无生机可言的冰雪千川的话,那么丙金就是他在这方天地遇到的一位可以暖人心田的老猎人。是他将这冰雪千川中的一抹春意传达给了丁勉,有他在丁勉心安。这并非是丁勉过于依赖于他,恰恰相反,丁勉这个人独立性很强,也很有个性。正是因为有了丙金这棵风雪之梅,丁勉才会感到一丝盎然春意的存在,这是一种跨越漫漫仙途的心境升华,有种存在叫作吾道不孤也! 然而如今这棵春意盎然的风雪之梅竟然消失了,这如何能让他心境释然。如果是九幽极地发生了聚变丙金几人不得不另谋出路还好,可若是此事皆是因他而起,那么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心安的。 《丙字营内的禁忌一直被丙金牢牢的掌控在内,若非生死攸关之际,否则他断然不会贸然使用禁忌之力的。除非是有强大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他们,难不成真是那寅虎因此而迁怒与丙金等人的?》丁勉越想越有觉得极有可能,在这方充满尔虞我诈的仙朝之中,任何的龌龊勾当都有着它的动机。不为权势,便为修炼资源,财律法地必占一样。 他当着那么多镇阴使的面让寅虎颜面尽失,对方不怀恨在心才怪。更何况这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虎,从其出手的方式与身上狂暴的气机而言,此人定然是个睚眦必报之徒。虽然他已经当众“脱离”了无尽地府,但若是有心之人必会发现其中隐藏的些许猫腻。九幽极地内不止有着火龙之门一道试炼禁忌,他能从中领到任务,其他之人也不见得便会空手而归。炽热之气最弱的雄鹰之门不好说,但是那九头巨狮之门背后定然隐藏着地府发布的任务。 “茫茫仙途,修行不易,我本不想在此大开杀戒,倘若此事真是你所为,那么这寅字营便没有必要存在了。但凡参与此事者,一并灭之,至死方休...”丁勉越想越是气愤,最后更是怒不可止的一掌拍在了离他最近的一块斑斑石台上。 “轰...”石屑翻飞,一方巨大的石台顷刻之间爆裂而开,化为一抹抹的碎石渣撒落一地。 忽然一抹亮光自碎石之中闪现而出,丁勉略一吃惊,旋即将碎石拨开取出了那道散发着亮光的东西,是一张通体呈暗金色的纸,其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蝇头小隶,下方还有九幅道韵流转的小人图。纸张背面则是一片气机隐晦的黑色线条,丝丝阴煞之气从中溢出,飘入空中汇聚成了一行行笔走龙蛇的古隶小字: “丙水吾弟,当你看到这几行文字的时候,为兄极有可能已经陨落了。为兄虽然不知你为什么会突然自断前程反出地府,但我想这或许与你在火龙禁忌中的遭遇有关吧! 你天性洒脱,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为兄能看得出你是个能成大事之人。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为兄不方便透漏身份,这篇《天妖神雷道》的修炼法门乃是神霄宗的无上神通,你既然能用雷法御敌,想必对此道也颇有研究,这门神通便赠予你吧! 若能修成,我希望你帮为兄一个忙,坐上那神霄宗宗主的位置。若是你对此道不感兴趣,那便帮为兄找个心性坦然之人传下去吧,毕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遗失在我的手中。 另外,小心寅无缺,这个人比你想象中的要可怕。须知猛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隐藏在暗中伺机而动的毒蛇...切记!切记! 为兄丙金敬上! ” 看到这,丁勉浑身忽然一震,“寅无缺不是被我一刀劈至昏迷了吗?难不成这并非真正的他?看来丙金他们真是被别人下了黑手啊!寅无缺...寅虎...这两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哼...无论是谁胆敢动你,我都要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所有参与者皆会为你陪葬...” 寅字营山门前 寅虎意气风发的站在巨石之上,“寅无尽回来了吗?” “启禀统领,寅无尽自从去了丙字营,便一直杳无音讯。属下也曾去丙字营勘察过,可惜整个丙字营山门乱石成堆,其内早已空空如也,丙金等人也已不知去向。属下怀疑...” 说话之人乃是被丁勉一刀重创昏迷的寅无缺,此时他虽然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但是他的魂体依旧有些飘忽不定。 “恩?你是说丙金他们突然暴起将寅无尽给灭了?不可能!这丙金虽然暗怀神通,但是他没有这种魄力。”寅虎一听,眼中寒光一闪,而后又迅速消失于了无形。丙字营的状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即使是他暗中掠夺丙字营聚煞阵一事被丙金等人察觉,后者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与他交恶。失去丙字营密洞的庇护,丙金他们只能成为兽群的猎物。他之所以派寅无尽去丙字营传话,就是在向对方施压,没有我寅虎罩着,你们就等着灭亡吧!然而事情却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丙金等人竟然消失了。 “若是丙金等人投靠了其他营地,那么这事情便令当别论了。》属下听说卯藏生那个老匹夫可是对统领召集诸营去月亮峰会盟一事一直不满呢!”寅无缺愤愤不平的说道。 “哼...既然你这老匹夫如此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寅虎闻言,眼中杀机骤起,而后话锋一转,“此事暂且一放,等会盟结束,我定要让这个老匹夫魂飞魄散...” “统领高义...” “统领高义...” “统领高义...” “兄弟们,出发...”寅虎大手一挥,寅字营一干人浩浩荡荡地向月亮峰的位置奔去。 殊不知,在众人走后,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寅字营的山门前,此人正是丁勉。 “可惜没有把冥王之瞳的气机转移到我这阴神之上,否则就凭你这寅字营的禁忌也想挡住小爷?不毁掉密洞小爷都对不起你个这披毛戴角之辈!”丁勉喃喃片刻,旋即身影一晃朝众人消失的方位掠去。 卯字营山门 卯藏生阴恻恻的立于山门前,听着手下的汇报。 “统领,丙字营被人灭了!”一位留个山羊胡,身体精瘦的鬼吏恭敬的向卯藏生抱拳施礼道。 卯藏生阴阴一笑,满脸玩味的自言自语道,“老夫早就料到会如此!哼哼...看来这只老虎已经迫不及待了!你想坐上这九幽极地的第一把交椅?哼...老夫偏不随你愿。等着瞧吧,这诸营会盟老夫定要把他变成讨虎联盟,届时任你修为通天也难逃此中厄运!” 随即卯藏生沉声道,“儿郎们,出发...” 丙字营山门破败,丙金等人无故消失一事,如长了翅膀般迅速传至九幽极地每个角落。其他五营之人皆是一副忧心忡忡、汲汲自危之相。他们有想过寅虎志在统御诸营,却不承想其手段竟会如此霸道凶狠。虽然他们因为丙水这个贪得无厌的小人而故意疏远丙字营,甚至是暗中使绊子。然而此刻在听到丙字营已遭寅虎毒手,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不过寅虎的威慑摆在那,若是他们不去,保不准便会成为下一个丙字营。众营统领心思活泛间,开始暗暗思索可靠的盟友,一股无言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九幽极地地底某一隐秘宫殿 四位面色狰狞,兽头人身的怪物正围着一张庞大的石桌前不停仿若推杯换盏。 位于上座的乃是一个头生双角,面部似鳄,浑身披着道道尖刺的人形怪。宽大的手被上俱是被一层密密麻麻的漆黑鳞甲所覆盖,两寸长的骇人利爪时不时的勾起庞大的石碗往嘴里猛灌着黑色的液体。 左边坐着的是一个身披黑炎羽,头顶硕大鸟的怪物,右边坐着的是一个巨嘴獠牙的猪头怪,对面则是一个头着驴头,身有四臂的红毛怪。 这四个身躯庞大,面部骇人的人形怪,便是隐藏在这九幽极地深处一直不曾现世的四方阴兽王,铁棘鳄王、黑炎凤王、巨獠猪王、红衫驴王。 整个九幽极地内的阴兽聚在四怪统御之间,每一次兽群的爆发也都在他们的掌控之间。自九幽极地被禁忌覆盖一来,这四怪便一直隐匿在四方宫殿之中,暗中指挥着整个九幽极地的兽群分布与爆发。 上一次四大兽王重聚之时还是在千年之前,当时的九幽极地来了一位神秘人,仅凭一己之力便几乎将整个九幽极地内的阴兽屠戮一空。四大兽王联手不敌,被神秘人一招制服,然而这神秘人并没有杀他们,而是在他们体内种下了禁忌将之收服。事后神秘人只是扔下了一句话便消失了。“我走之后,你们一切照旧,先前怎么着现在还怎么着。但是,一旦接到我的命令,尔等必须无条件执行,否则你们知道下场是什么。” 初始他们还是以为神秘人在故意戏弄他们,目的只是为了看着他们在绝望中走向毁灭。然而试探几次之后,他们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在确定对方不是戏弄而是真如其言,他们的活动轨迹又恢复了往常之姿。只是神秘人还有一个要求,便是让他们一直龟缩在自己的老巢内,没有他的命令不得擅自离开。因此,烦闷之际,他们便会吩咐兽群搞点动作,用以打发他们无聊的时光。 而今神秘人的命令到了,让他们亲自统领自己的兽群去围攻月亮峰,时间定在三个时辰之后... “嗝...大哥!那神秘人是要让我们全部灭了那帮阴官,还是要我们直接毁掉月亮峰?”身居左手边的黑炎凤王饮下一口泛着丝丝白烟的黑色液体,打着嗝道。 “嘭...” 话音刚落,位居上首的铁棘鳄王对着黑炎凤王硕大的鸟头狠狠的来了一巴掌,“你个蠢货,就知道喝,你也不想想近些年来他的那一次命令不是让我们指挥兽群去围攻来此的阴官。还直接毁掉月亮峰,你咋不上九阙去当天官呢!” “恩,这注意好!我们再怎么说也是有沐雷境的修为,虽然已经被禁忌压制到了天罡境,但是去那九阙之上做个天官还是绰绰有余的!”巨獠猪王、红衫驴王闻声,眼睛一亮,满脸的兴奋之色。 “轰...”铁棘鳄王眼见三个脑袋不灵光的兽王露出这般表情,气愤的一把掀飞了摆放着黑色液体的石桌,“竖子不足与谋...”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三十二章 会盟月亮峰 月亮峰位于子丑寅卯对角线的相交处。九幽极地山谷纵横、悬崖飞荡,月亮峰便是这九幽极地之中最高、最大的一座山峰。此峰由于形似冥月悬空,故而得名月亮峰。登高望远,万千险峰尽收眼底。整个九幽极地山体结构峰峦重重,山势险峻,荒凉无际,给人一种望山而畏,仿佛置身于一片摄人心魄的无尽妖峰之中。 灰蒙如烟的虚幻,炽热升腾的气浪,好似这九幽极地之中两条相互争食的恶龙般,将整个月亮峰尽数笼罩缠绕其内。因此,这月亮峰还有一个别称,幽冥祭坛。并且这月亮峰之中还屹立着一把形似巨斧般的诡异巨石,传言但凡撼动此石者,必成九幽极地中的绝对霸主,便连兽群见之也要绕道而行。 当然,像这种难以追根溯源的谬论,已经不知在一批批的镇阴使中流传了多久,却是无人可撼动这块接天连峰之石。毕竟来此的镇阴使皆是无尽地府的阴官,其本身便属阴魂之身,根本不可能有阴官可以超越大道之机,将之拔起。而寅虎这个阴官中的异类,本体以力量见长,魂体之中更是继承了不少肉身的力量神通,他邀八方营地来此,也是寸了以凌天霸烈之姿震慑八营镇阴使,继而一统八营的心思。 “哈哈哈...诸位统领能准时赴约,我寅虎是倍感荣幸。正所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诸位皆是这九幽极地的翘楚,既然来此共商大事,岂可无歇身之处...”寅虎爽朗的狂笑三声,旋即伸手一挥,周围顿时变得烟雾袅袅、阴煞蔽日起来,而后一方长约五丈、宽七尺有余的斗大石桌,以及若干石椅凭空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 寅虎这一手搬山移石的神通,不由让众人眼角狠狠一抽,一抹浓浓的忌惮随即在他们心底滋生。 八营乃是无尽地府按镇阴使出身城池的地域分立而成的,虽然表面上八营同气连枝,但是背地里却是各自为战,相互较劲与遏制。毕竟大家出身地域不同,所属势力亦有摩擦隔阂,若是无故打乱营地配置,这九幽极地的局势恐怕比现在还要乱上不知几许。 能来此地的镇阴使哪个不是心思坚毅之辈。尤其是各大营地的统领,在所属地域堪称绝世之姿,让他们俯首称臣,臣服在这只妖虎之下,他们又岂会甘心?一旦这寅虎坐上盟主之位,便意味着资源会重新分配,以对方霸道狂戾的心性,焉能不压榨他们。但是出于对方的手段与威慑,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来此,否则若是被对方施展手段彻底孤立其他七营之外,届时一旦兽群全面爆发,那么自身营地的处境将会更加的不妙。因此,在场的几大统领皆是心思各异,从心里便抵制这只老虎的行事作风。 “呵呵...寅统领好手段,单是这一手玄妙绝伦的神通,便足矣羞煞他人,佩服!佩服!”其他几营的统领皆是拍掌称赞,眼中却是隐隐泛起一抹忌惮与厌恶。寅虎的心思大家是心知肚明,这是在借机向众人示威啊! “啧啧啧...寅统领手段通天,在下佩服之至!”卯藏生皮笑肉不笑冲寅虎略一拱手,旋即话锋一转,将视线扫向了众人。“不过此地光有桌椅倒是显得有些单调,既然是八营会盟,岂可无旗?” 谈笑间,卯藏生双手合于一处,而后两掌掌心陡然一碾,一道华光瞬时而出,直接幻化成了一面三丈之高的黑旗,迎风而展间插入了坚硬如铁的岩石之中。黑气上方还生有一行大字,名曰:德才兼备。 黑旗一出,众人眼突然一亮,仿佛寻到了宣泄口,大赞一声,“妙啊!” 卯藏生将这“德才兼备”几个斗大的文字刻与黑旗之上,其意之明,不言而喻。你寅虎要想一统八营,必须要赢得众人的信服。否则便是恶狼对羊笑,不怀好意。 “哈哈哈...卯统领高义,诸位请坐...”寅虎哈哈一笑,将脸上的尴尬之色极力掩饰而去。 丑字营的统领丑文山略有深意的瞥了卯藏生一眼,旋即上前一步,朝寅虎微一施礼道。“呵呵...还请寅统领上座!” 如果说整个九幽极地的各大统领谁最腹黑,这丑文山首当其冲。平素里各营镇阴使遇到丑字营的人也都是敬而远之,生怕会被对方阴上一把。卯藏生的阴郁显示在脸上,而这丑文山的阴郁却是深藏在心里。 有人见风使舵最先表态,其他几营统领亦是纷纷附和。明眼人一眼便看穿了寅虎的那点小心思,他不上座,他人自然不会当众触碰这只老虎的虎须。 “哈哈...同坐!同坐!”寅虎虽然表面谦虚,但是脸上的得意之色却是毫不掩饰。 寅虎大马金刀的一屁股坐在最上首的位置,卯藏生这才冷哼一声,面色阴沉的坐与左首位置。丑文山眼疾手快的抢坐在了右首的位置。其他几营统领纷纷相互对视了一眼,择位而坐。各营镇阴使也是各自寻找自家统领的位置,立于他们身后。 寅虎大手一拍,立即有属下端来了黑色的液体,冥煞酒。冥煞酒,乃是无尽地府招待贵客所用的酒水。此物不似凡间酒水般醇香,而是蕴含着狂暴的阴煞之气,比之极品魂晶所蕴含的浓郁阴煞丝毫不逞多让。寅虎能拿出此物招待其他营地的统领,由此可见他对这结盟一事是势在必行。 在这个资源严重匮乏的九幽极地,大多数的镇阴使已经是囊中羞涩,别说是这冥煞酒了,便连相对来说低上一个档次的中品魂晶,在他们眼中也是天材地宝般的存在。如今看到摆在自家统领面前的冥煞酒,一个个皆露出了渴望的神色。 寅虎扫视着在坐众人的犹豫神色,旋即端起酒盏一饮而尽。他隶属阳人阴官之列,本身便不能饮用阴间之物,不过为了打消众人的戒备之心,他不得不暗运神通饮下此酒。他的意思很明显,这酒里没有毒,我能拿它来招待诸位是以此来表示我的诚意。 众人眼见于此,面色瞬间稍缓,纷纷端起身前的酒盏一饮而尽。说实话,即便是他们身为各营地的统领,对这呈上来的冥煞酒也是眼热的很。毕竟这是在九幽极地,能在此有幸饮得此酒,实乃人生一大快事,当浮一大白。 寅虎笑呵呵的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嘿嘿...不给你们点甜头,我岂会顺利登上高位。等着吧,你们吃我多少酒,我就会成百上千倍的从尔等身上讨回。》 “啪啪啪...”寅虎微微瞥了一眼各营地镇阴使渴望的表情,旋即又令属下端来了品相稍次的阴植酒,纷纷给各营地之人满了一杯,众人无不露出感激之色。你们吃肉,我们喝汤,这才是一个统领该有的风范。 卯藏生微微扫视了一眼面露喜色、推杯换盏的各营镇阴使,瞳孔顿时一缩,暗道一声,“这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虎果真会收买人心,唉...这些人啊就是只重眼前小利,看不透事情的本质啊...” 心思活泛间,卯藏生狠狠的灌了一口冥煞酒,“啊...还别说,这冥煞酒就是他娘的爽...” 酒过三巡,丑文山眼珠滴溜一转,旋即站起身形朗声说道,“不知寅统领邀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寅虎略加赞赏的瞥了一眼上道的丑文山,旋即轻咳一声,站起身,“想必诸位都知道,前一段时间丙字营出了一个地府叛徒。此人手段之狠辣,简直堪称丧尽天良。就在前不久,我营地的寅无尽在去丙字营传讯的途中遭到了对方的偷袭,身死道消与青冥之巅。唉...我若是早知道如此,就不会派他前去了。吾心甚痛啊...” 说着寅虎滑稽的掩面而泣,众人亦是纷纷象征性的露出悲愤之色。卯藏生硬憋着笑意,摆出一副苦瓜脸,但是那眯成一对弯月的眼睛却是出卖了他的神色。 “还请寅统领节哀顺变,丙火这个叛徒的确该死,残害了我等这么多的镇阴使,端的是财狼之徒!”丑文山微微瞥了撇嘴,立即出声道。《他娘的,这厮还真能装啊,你寅虎什么得性,在场之人是心知肚明。莫说是死了一个镇阴使,就是你父母死了也能被你拿出来做拙劣不堪的文章。哼...一个饮毛茹血之辈也敢妄自学人直言高义,当真滑稽至极。若是没有我的推波助澜,卯藏生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岂能当众站出来反你?咱们走着瞧,不搅黄你这会盟,老子跟你姓...》 “唉...丑统领所言极是,所以我才痛定思痛,欲将八营联合在一起组成讨贼联盟。丙火那厮的手段大家是有目共睹,一手雷道神通就连我见了也要避其锋芒,眼下他意在颠覆我八营子弟,若我八营不拧成一股劲手刃贼人,上对不起酆都大帝,下对不起所属营地,届时死的人将会更多,我等还有何颜面任这营地统领之职?” 当听到“丙火”这两个字的时候,众人纷纷面露大骇。抛开这只野心勃勃的妖虎不谈,丁勉无疑是他们的心腹大患。一个敢扬言“脱离”地府,一刀斩杀数位鬼吏而眼睛不眨一下的主,绝对是个心狠手辣之徒......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丙木忽现 然而令众人想不到的是,此时的丁勉就隐藏在离他们不足三丈之处的一块岩石之后。兴许是成就阴神之前三魂七魄融合了黑色莲台的缘故,他的阴魂可以如神龟敛息般内敛自身所散发出的气机,不到沐雷境的修为是绝对不会发现他的。 对于这帮貌合神离、各怀鬼胎的土狗会盟,丁勉是提不起一丝的兴趣。他来此的目的只是为了确定丙金等人是否真如他猜想的那般,是被寅子营的人抹杀掉了。眼下还不是他露面的时候,照现场这种心照不宣的会盟形式,一场摩擦在所难免。 而丙字营也定会被有心之人拿到桌面上,毕竟谁都不想步丙字营诸人的后尘。一旦确定了整个事件的始作者与参与者,他将毫不犹豫的出手斩杀这些鼠辈,甚至是将整个九幽极地的各大营地连根拔起他也在所不惜。 此刻的他,不再是一位被经史子集充满头脑的文弱书生,而是一下位隐于暗处、伺机而动的冷血魔王。 《我本善良,奈何苍天不许。 我本仁慈,奈何世事险恶。究竟是我错了,还是这个世道错了?》丁勉狂压着心中的怒火,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昔日与丙金相处的一幕幕画面。 虽然他与丙金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却从对方身上感受了一丝自己前世的挣扎与顽强。综合对方所留下的那段话,不难猜出当时的丙金心境究竟是如何的复杂。 “我希望你能帮为兄一个忙,坐上那神霄宗宗主的位置!” 这段话如蛆附骨般不断的在丁勉的心头萦绕,若不是那神霄宗的宗主之位与丙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方断然不会提出这等令人震惊的话语。 一个秉承着万年底蕴仙门的宗主之位岂是他人想坐便能坐的?罗彬成这位昔日的地府夜游便是出身此宗,这背后所折射出的意义不用想丁勉也知道这等宗门的可怕。而丙金身为地府的八品阴曹,在对待此事的态度上竟然会彰显的那般无力与悲凉,由此可见他所身处的局势,丝毫不亚于前世丁勉被白云观之人抽魂夺魄所要面临的天堑——卑微的活着容易,讨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却是近乎难如登天。 “你救我一命,我又岂能让你如此不明不白的消失。头…等着吧!我会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今日不谈劳什子的正义之道,吾只求问心无愧而已…”丁勉挣扎着甩了甩头,将最后的一丝不忍掩埋在了心底深处。 曾经几何,他也曾对这个世道充满了无限的遐想与希冀,而今随着他在这方煌煌仙朝越陷越深,前世的种种大道高义早已随风而逝。时至与此,他已将凡事种种看了个通透。若欲守住心中的那方净土,霸烈张狂的手段必不可少,只要他拳头足够大,即使是灭掉这世间万千仙门,那些高高在上的九阙天官也不敢治他的罪——这便是仙朝的现状... 卯藏生笑呵呵的站起身形,旋即扫视了一眼面色难堪的各营统领,阴阳怪气的说道,“嘿嘿嘿...寅统领所言极是,丙火那小贼的确是我等的心头大患,若不尽早将之除去,日后必成大患。只是蛇无头不行,既然是各营组成的联盟,这盟主之位又有哪位仁兄可以胜任呢?” “仁兄”二字被卯藏生咬的特别重,由此可见他已经禁不住要向寅虎发出挑战了。 “是啊...这盟主之位该由哪位仁兄胜任呢?”各营统领纷纷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相互交头接耳议论着。寅虎的司马昭之心,在场之人是心知肚明。心中纵有百般不愿,可他们还是如约而至。以寅虎狠辣的手段,必会行那杀鸡儆猴之道,众人谁也不愿当这个出头鸟公然挑衅寅虎。此刻眼见卯藏生有些坐不住了,他们自然会随声附和。 寅虎凶光毕露的靠在石椅上一言不发,心里却是恨极了卯藏生这个肉中刺。他在等,等一个可以让他名正言顺上位的机会。 “呵呵呵...诸位可否听在下一言?”丑文山幸灾乐祸的站起身,朝交头接耳的众人施礼道。 “哦?难道丑统领心中已有妙选?还是说丑统领自认为可以胜任这盟主之位?”子字营统领子如海眉毛一挑,鄙视的瞥了一眼丑文山,话里话外无不充满了嘲讽之意。 丑文山讪讪一笑,“唉吆喂...子统领休要拿我开涮了,丑某何德何能敢窥视这盟主之位。依我之见,寅统领不但修为过人,对吾等亦是倾囊相托,丝毫不于藏拙,由他来当这盟主是最合适不过了。” 话音刚落,众人面色一凌,心中将丑文山骂了个狗血淋头的同时,目光尽皆齐刷刷的转向了面色不悦的卯藏生。这里就卯藏生有这个实力敢明目张胆的与寅虎对着干,他们不敢触及寅虎的眉头,所以便将希望寄托在了卯藏生的身上。 卯藏生看着众人投将过来的希冀目光,心中不由暗自得意了一把。《哈哈哈...看来老夫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很是不一般呢!既然这只臭名远昭的老虎如此不招人待见,那么老夫争得盟主之位的胜算又增加了几成。也罢!就让老夫先将这只老虎捧上天,再将其狠狠的踹下神坛,如此则大事可成矣...》 靠在石椅上的寅虎听闻此声,阴沉如水的面色稍稍一缓,旋即向丑文山投了一个赞赏的眼光。“呵呵呵...丑统领眼光独到,又善于掌控全局,依我看丑统领才是这盟主最合适的人选。” 嘴上虽然这么说,闪现在寅虎脸上的凶厉之机,却是令众人无不胆颤心寒,所有人暗自叹息一声,事情的发展对他们很是不利啊! “寅统领说笑了,在场之人谁不知道您的手段。您若称第二,这何人还敢自称第一啊...您才是这盟主最佳的人选,八营由您统帅,丙火这个叛徒自然是避无可避。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 “额...丑统领说的对!寅统领盖世无双,由他带领大家。想必丙火那厮定然插翅难逃。”此言一出,众人表情极不自然的附和道。而他们的目光依旧暗暗的瞥向了卯藏生。看得寅虎一阵牙酸。 “诸位说的不错,寅统领的确有盟主之姿。但是...”卯藏生话音一转,转身走到形似大斧的巨石前,“既然我等有幸齐聚月亮峰,想必大家也应该听过有关此处的传说。但凡撼动此石者,必成九幽极地中的绝对霸主,便连兽群见之也要绕道而行。不若让寅统领现场演示一番如何?他若是能舞的动此石,我等必然会唯他马首是瞻。不知寅统领以为可否?” 此言一出,众人眼前豁然开朗,卯藏生的提议正中他们下怀。这巨斧山石至少万斤以上,在场众人包括寅虎这个阴神出窍的妖物,俱是阴魂之身,岂能将这重如山峰的巨石舞起? “啧啧..有关巨斧山石的传说我等自然听说过,可惜无人可撼动这方惊天巨石,若是寅统领能舞动此石,我等日后也不必担心那兽群的围攻了。”甲字营统领甲赛天望着眼前这方巨大的山石,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惊叹。 “阿弥陀佛...诸营会盟岂可少了我丙字营?贫僧似乎错过了最精彩的开场宴啊!” 就在此时,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旋即众人顿时只觉眼前一花,一个半披半穿墨色鹌鹑袍,单耳挂环,颈后浮现黑色圆光,手捻阴兽魂晶的光头男子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此人正是丙字营的邪僧丙木。 邪僧丙木一经出现,隐藏在暗处的丁勉顿时变得心神激荡了起来。“是他?既然他无事,那么丙金是不是也无大碍?” 怀揣着一刻狂突的心神,当下丁勉忍不住多看了邪僧丙木两眼,“咦...这邪僧丙木似乎已经跨入了阴神之境,倒是好遭化啊。只是为什么只有他一人前来,而不见丙金呢!按理说丙金身为丙字营的统领应该出场的啊?” 眼见突然出现的邪僧丙木,众人面色忽然一滞,表情甚是怪异。他们可是听说丙字营被人给灭了啊,而幕后的黑手正是这一手强迫诸营结盟的寅虎。因此在场营地虽然只有七个营,但是他们还是以八营自居。然而邪僧丙木的到来,却是完全颠覆了他们的三观,难不成事情另有隐情? 寅虎表情瞬间一僵,有些狐疑的瞥了一眼同样做吃惊状的卯藏生,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呵呵...原来是丙字营的丙木大师啊!听说丙字营出了岔子,我等深感惋惜。好在见你们无碍,我寅某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不知丙统领和阵王丙水为何没有前来?” 丙字营三才聚煞阵崩塌一事,丙水的身陨,都是他一手所为。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丙字营的山门禁忌和营地的其他两人竟然会因此而消失匿迹,还有被他派遣去丙字营传信的寅无尽,至今杳无音信。他本以为此事乃是卯藏生暗中下的黑手,目的便是在他会盟之时,栽赃与他,阻止他的结盟霸业。现在看来这表情同样流露出的惊诧之色的卯藏生,若不是故意装出来的,那么事情可就有些棘手了啊。 这邪僧丙木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机,分明便是已经跨入阴神境的征兆。若是在对方尚未突破之前,他根本不会正眼相待与他。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以他阴神境的修为竟然隐隐有些看不透对方了,如此只能说明一件事,那便是邪僧丙木的实力已经不在他之下了。他的那点小动作怕是瞒不过丙水这个半吊子阵法师的,丙水临死之际十有八九会将此事告之对方,而这邪僧丙木此番前来必是寻他晦气的。倘若被对方逮住机会往他身上扣屎盆子,届时他可就是百口莫辩了。 邪僧丙木脸上隐隐闪过一丝悲愤之色,而后斩钉截铁的说道,“丙统领和丙水已经魂归仙阙了。今日贫僧是代表我整个丙字营前来的,诸营结盟若是少了我丙字营,这盟便结不成!” 丑文山兔死狐悲的抹了抹眼角,“唉...想不到丙统领神通盖世竟然会落得如此凄惨下场,当真令人惋惜啊...” 话一出口,忽然“嘭...”的一声巨响,众人只觉邪僧丙木身影刹时一晃,只见方才还立于右首之位的丑文山直接应声倒飞而出,重重的摔在了三丈之外。“我丙字营如何,岂是尔等可以议论的?若不是尔等这些腌臜不堪之辈逼走丙火,事情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天地。” 邪僧丙木邪气凌然的扫视了众人一眼,旋即一屁股坐到了丑文山之前坐的位置,略显玩味的说道,“诸位继续啊!”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争端起 丑文山做梦也没有想到邪僧丙木会突然对他爆打出手,虽然对方这一记没有真正给他带来多少伤害,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羞辱与他,丑文山岂能善罢甘休。不过他向来喜欢祸水东引、借刀杀人,眼下这寅虎无疑便是一把上好的宰牛刀。 “呵呵…佩服!实在是佩服!想不到丙木大师跨入阴神境之后,竟然有着如此强悍的实力。在场之人能真正与你交战的恐怕也只有寅统领与卯统领了吧!”丑文山满不在乎的理了理身上有些凌乱的朱红黄鹂袍,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机。 说者有心,听者自然闻声起意。无论是霸道张狂的寅虎,还是性情阴郁的卯藏生,二者皆对这盟主之位窥视已久。虽然丙字营如今只剩下邪僧丙木一个孤家寡人了,但是对方此时的修为已经威胁到了他们的地位,在这个资源匮乏、强者为尊的世界,所有的资源都是在为自身的强大而服务。丑文山此言,可谓是字字诛心。言外之意,他之所以如此的狼狈皆是因为邪僧丙木仗着自身修为的强大目中无人,他没有对方强悍的实力,被其一招扫出实属正常。 此言一出,既能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又能将邪僧丙木架到火上烤,这才符合他的攻击之道。 果然,寅虎与卯藏生听闻此言,面色俱是一震,看向斜靠在石椅上的邪僧丙木莫不流露出了森寒的杀机。 然而邪僧丙木却是并没有在意二者吃人的眼神,依旧邪笑着等着这些人滑稽的表演。他来此的目的便是搅黄这所谓的八营联盟,自从丙金冒死将他推出丙字营山门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做好了与这些人对着干的心里准备。 若不是丙金,他也不可能这么快突破自身界限,进阶到阴神之境。虽然邪僧丙木为人亦正亦邪,曲解了佛典,但心中却是隐藏着自己的一套善恶之论。君投我一桃,我必报君以李。他几乎完全可以肯定,那个袭击丙字营的黑袍人,就隐藏在这些人当中。至于那人会是谁,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只是尚需印证一番才可。 此刻,隐于暗处的丁勉听到邪僧丙木的话,心中隐隐泛起的那抹希冀也随着对方的出手而沉入谷底。《头还是没有脱离此劫啊!此时我若是出手,这群人中定然无人可制衡于我,只是不找出真正的凶手,我又岂能对得起头的救命之恩?想必那邪僧丙木也是抱着同样为头报仇的心思而来的。既然如此,我暂且忍耐片刻,等这贼人自动露出马脚之时,再出手也不迟...》 以他如今的眼界,一眼便将众人的实力看了个通透。毫无疑问,在这些人中也就只有寅虎、卯藏生以及同样进阶到阴神之境的邪僧丙木对他来说略有些压力,其他之人可谓是一群乌合之众。然而丙金所留的话里还让他小心曾经的手下败将寅无缺,这才是他一直迟迟不肯露面的主要原因之所在。 从悄悄跟随寅虎等人来此的那一刻起,他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寅无缺,只是对方给他留下的气机除了魂体略显虚浮一些之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诡异之色,这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暗自生疑。自从妖魂妖魄入体,修炼《明王圣魂经》以来,他的心神感知力可谓超越普通修士太多太多了,纵然是没有那冥王之瞳洞察万物之机的逆天之能,他也能感应到任何诡异气机的波动,除非此人的境界修为超出他太多,亦或者是有遮蔽天机之能。 只是他怎么看寅无缺也不像个实力超绝之辈,如此只能说明一点,若非丙金所言有误,或者这寅无缺真有遮蔽天机的无上秘法傍身也说不定。可惜冥王之瞳已经在他的肉体沉睡了过去,否则纵然是这寅无缺有通天的本领,也休想瞒过他的冥王之瞳。 “我若就此出现,定然会激起众人之怒。看来也只能等丙木逼对方露出马脚了,否则一旦打草惊蛇,届时再想掐住蛇之七寸却是有些难了。丙木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丁勉定了定有些凌乱的心神,继续隐于暗处观察着场中的一举一动。 “哈哈哈...八营之中能出了丙木大师这等青年才俊,实乃我阴司之福。想必丙统领的在天之灵也应该得到安息了。来人,将桌上的酒全都给我满上...”寅虎迟疑片刻,大手一挥便有手下将石桌上的酒盏全部斟满。 “今日是我八营会盟月亮峰的日子,我等应该感到高兴。可是我们八营的丙统领却是再也看不到这等振奋人心的场面了。然,逝者已逝,生者还要继续,我等应该秉承那些为我八营子弟而牺牲的前辈意志,义无反顾的走下去,直至魂飞魄散。来...让我等敬丙统领一碗...”寅虎大义凌然的端起石桌上的酒盏,“哗啦...”一声,尽皆洒落在地。 “我等敬丙统领...” “我等敬丙统领...” “我等敬丙统领...” 此刻,在场除了邪僧丙木一直端坐在石椅上没有站起身形之外,所有的人都端起了手中的酒盏朝地上洒去。 邪僧丙木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却是没有再出手惩戒任何人,这是他们欠丙金的。无论他们是否出于真心,他都不会阻止对方,这正是他想看到的结果。生前虽不能让这些人敬重丙金,死后也理应让丙金受到如此待遇。 “啪...” “啪...” “啪...” 随着阵阵清脆的酒盏爆裂声响起,邪僧丙木的双眸顿时变得雾气升腾起来。他与丁勉一样,欠丙金的永远也无法偿还,唯有如此他才能讨一丝心安。 “头...这只是开始,接下来我会揪出这个藏头露尾的鼠辈为你陪葬...”邪僧丙木喃喃片刻,雾气升腾的眼眸瞬间掠去,取而代之的则是邪意凌天的无尽杀机。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头...放心吧!这个仇我一定会替你报的!”不远处的丁勉也被这阵清脆的爆盏之声,激起了心中的无限杀意...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辈修士自当倒提三尺青锋,扫尽眼前拦路石。格老子的...不就是一块巨斧山石吗?今日我寅虎倒想一试,看看是你这个死物牛叉,还是我等活着的修士更加霸气。”寅虎意气风发的走到巨斧山石前,挽起袖子便靠了过去。 邪僧丙木的突然出现,让他感到了浓浓的威胁。方才他之所以提议众人敬死去的丙金,借众人之口打断邪僧丙木接下来的动作只是其中之一;其二便是他害怕局势会被邪僧丙木所控,因此才会先发制人,赶在后者泼脏水之前将那块巨斧山石给举起来。无论那个传说是真是假,他的救世主形象是定了。届时只要再以兽群爆发一事恐吓各营之人,他的盟主之位便算是敲定了。 方才还推波助澜的卯藏生,眼见于此,面色“刷...”的一下瞬间拉了下来。起初,他是存了以丙字营被灭为由将寅虎拉下神坛的想法,毕竟在场之人都知晓寅虎因为丁勉的缘故而对丙字营恨之入骨。 然而那只是建立在丙字营完全被灭、死无对证的情况之下,如今这邪僧丙木的到来,却是直接打乱了他的计划。从后者看众人犀利的眼神便可猜出对方来此的目的,搅黄诸营联盟。一旦这盟没有结成,那么他借众人之势驱除寅虎的计策可就要泡汤了,而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也必定会遭到对方的报复,届时他的卯字营可真就步丙字营的后尘了。 《不管这寅虎举没举起巨斧山石,我当盟主的计划八成是要泡汤了。唉...为今之计看来也只有想方设法将丙木彻底拉入我这卯字营,这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才会不敢对我出手啊...只是此时这龇牙咧嘴的丙木已经将在场之人全都恨上了,老夫又如何才能让对方放下心中的执念,与我共同进退呢?嘶...此事恐怕还得应在那丙金一事上?》暗暗压下心中的惶恐,卯藏生不由将目光转向了邪僧丙木,“呵呵...不知丙木大师对此事怎么看?” 此时众人的心神全都凝聚在了躬身抱石的寅虎身上,对卯藏生的小动作却是丝毫没有注意。 邪僧丙木满脸玩味的扫视了一眼主动攀谈而来的卯藏生,讥讽道,“阿弥陀佛...贫僧掐指一算,这只老虎必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卯藏生仿佛生怕别人听不到他与邪僧丙木的谈话般,扯着嗓子大喊道,“哈哈哈...丙木大师真是会说笑,寅统领岂会如你说的这般不堪?” “嗯哼...”原本暗运神通将巨斧山石拔起一丝的寅虎,突闻此声,手中动作不由一滞,恼羞成怒的狠狠瞪了一眼开怀大笑的卯藏生,浑身杀机骤然升腾而出。 离寅虎最近的寅无缺眼见此景,双眸隐隐闪过一丝莫名之色,旋即身影一晃,挺剑便向卯藏生刺去。“老匹夫,你竟敢在此嘲讽统领,究竟意欲何为?真当我寅字营好欺负不成?哼...七杀之奔雷...” “一个小小的鬼吏,安敢对我出手?找死...”面对势如闪电的剑芒,卯藏生眼中寒光瞬时炸起,旋即凌厉刚猛的一掌发出,如山川移位般夹杂着重重残影呼啸而至,只听“轰...”的一声爆响,气势汹汹的寅无缺连人带剑直接被击飞了出去,好巧不巧的刚好摔在了欲拔巨石的寅虎脚下...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为义除奸 “好你个卯藏生,竟敢当着我的面如此重伤我的属下。今日若不好好惩戒你一番,还真当我寅字营无人了是吗?”正欲行力拔山兮之威的寅虎,眼见摔在自己脚下的寅无缺,瞳孔顿时一缩,整个人的面部瞬间变的扭曲了起来。 私下里他可以不顾忌手底下人的生死,但是今日却不行。好不容易聚起的王者之气,他岂会因此中途而费。 “咳咳咳...相比整个八营的铁箍一统,我这点伤又算的了什么!”寅无缺艰难的撑起身子仰面对寅虎道,“统领,莫要中了小人的奸计。他这是在故意阻止您拔出巨斧山石,这里有我们几个兄弟扛着,您快将其拔出来...咳咳...以震人心...” “是啊...统领!这里有我们几个顶着,拔石要紧!” 寅字营的其他人眼见于此,纷纷祭出了手中鬼器,成扇形将寅虎以及挣扎欲起的寅无缺挡在了身后,“老匹夫...我们兄弟几人是不会让你阴谋得逞的...你想阻止统领撼天拔石之举,先过了我们这一关再说...” “啪啪啪...” “好一个寅字营。论资历,我卯藏生乃是尔等的长辈;论官职,我比尔等大上一阶,尔等竟敢如此藐视一个堂堂的地府阴曹?说,是谁给了尔等藐视上官、目无《阴司典律》的勇气,又是谁挑唆尔等欲杀一位阴曹统领而后快,尔等是想造反吗?”卯藏生鼓动着双掌,似笑非笑的从后方走了过来。 时至于此,他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无论寅虎能否拔起巨斧山石,对方都不会放过他的。与其如此,不若现在就将对方推至风口浪尖,逼寅虎触犯众怒。如此一来他才能彻底将寅字营逼成过街老鼠,继而保全他与卯字营。更何况看寅虎方才胸有成竹的拔石之姿,他隐隐猜出了对方的心机。最为主要的是,他想趁机拉邪僧丙木下水,毕竟刚刚是他在和邪僧丙木交谈,以寅虎偏激张狂的性格,岂会容忍他们嘲讽自己? “哈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卯藏生究竟是什么货色,大家是心知肚明。还有你丙木,先前我是看在丙统领的份上,对你才一再忍让,没想到你竟然会自甘堕落到与鼠辈为伍,你对的起故去的丙统领吗?”寅虎紧握着一双铁拳,戾气冲天的从寅字营众人身后走了出来。 卯藏生的阳谋,寅虎岂能不知。但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让他放弃属下的安危去拔石,无疑于自毁前程。一个做事连自己属下生死都不顾之人,即便是将巨石拔起,他所建立的威信也会因此而一落千丈,彻底沦为他人茶余饭饱后的笑柄。况且他来九幽极地的目的乃是为了完成他人的嘱托进入暗卫阁。如若此事不处理妥当,他今后的仕途怕是完了。因此,他打算先以雷霆手段重创了卯藏生再行拔石。 场面瞬间变的一片寂静。在场众人巴不得寅虎吃瘪,心中自然是酣畅淋漓。然而他们没有卯藏生直面寅虎的勇气,只能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阿弥陀佛...这是寅统领与卯统领之间的较量,贫僧本不欲插手。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拿“头”说事...”说着邪僧丙木猛然一晃身影,只听“轰隆...”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那方巍然而立的巨斧山石竟然轰然倒塌在地,直接将坚硬如铁的岩石地面砸出了个莫大的深洞。 “哎呀我去,他...他怎会如此生猛?” “天呢!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吗?” 待到峰体停止颤动,众人只见邪僧丙木傲然而立的站在倒塌的巨斧山石之上,邪气凌然的扫视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再有下次,此石便是尔等的榜样。” “呼...”豁然扭过头的寅虎,看着傲然而立的邪僧丙木,眼角狠狠一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方巨斧山石的重量了。 在此之前,他已经偷偷来过这里一次,为的便是试一试自己能否撼动这块巨斧山石,而测试的结果便是他虽能挪移此石却无法将之舞起,唯有拼着消耗魂体继承肉体的那抹本命神通,他才能真正舞起此石。然而邪僧丙木仅仅只凭两掌之威便将此石推倒在地,如此惊天之力,即便是他这只老虎成精的妖修,也难以在魂体力道上与其正面交锋,端的是可怕无比。 丑文山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满脸的庆幸之色。得亏方才邪僧丙木没有使出全力,否则他现在已经是魂归青冥了。 “哈哈...好!没想到丙木大师竟然有如此强悍的修为,丙字营后继...” 卯藏生幸灾乐祸的话尚未说完,便被邪僧丙木一句话顶的傻傻的愣在了原地,“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贫僧此番前来只是带“头”走上一遭,看看尔等这群乌合之众是如何会盟的。如今这戏也看了,贫僧也该走了。隐藏在暗处的朋友,你说是吧!” “嘶...”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心惊。纷纷顺着邪僧丙木的目光向不远处一块死气沉沉的巨大山石看去。“什么?难道此处还有高人在此?” 《没想到竟然被他发现了!唉...也罢!好歹曾经也是一个营地的,不见一见这位老朋友的确有些说不过去啊。》隐于暗处的丁勉轻叹一声,旋即从巨石之后走了出来。 从邪僧丙木将浑身气机骤然锁定在他藏匿的那块巨石之时,他便不打算再继续隐藏下去了。显然对方在这月亮峰上并没有将真正杀害丙金的凶手揪出,是矣才会强行提纵起心神之力将整个月亮峰尽数覆盖,而隐匿在山石之后的他,顺理成章便成为了对方怀疑的对象。此时若再不出去,他几乎可以断定,迎接他的将会是雷霆万钧的攻击。因为丁勉心中非常清楚邪僧丙木掌推巨斧山石一事,看似是在震慑寅虎等人,实则是在借机向他发出警告。 “嘶...怎么会是他?” “是丙火这个屠夫!” 众人眼见从巨石之后走出的丁勉,面色俱是大变。 当日丙字营山门前,丁勉扬言反出地府一事,众人可谓是记忆犹新呢!一刀重创寅无缺,悍然接住寅虎的狂暴一击之后,又以身为饵瞒过寅虎,使出雷道神通将其打成了重伤,最后更是斩杀了十几位的鬼吏,消失在了兽群爆发之际,称他一声鬼屠也不为过。 而今,令他们想不到的却是丁勉这个屠夫,竟然会鬼使神差的出现在了诸营会盟的月亮峰,所有人的心神不由为之一颤,纷纷祭出手中的鬼器,看向丁勉的眼神无不充满了浓浓的忌惮之色。没办法,谁让丁勉的威名太强了,一个胆敢扬言反出地府的狠角色,其手段之恐怖,着实令人无法思量。 此时的寅虎在看到丁勉出现的那一刻,愤怒之色尽显与脸,丁勉在他心中便是一根狠狠插进他身体里的一把尖刺,他恨不得生撕了丁勉。然而当其觉察出丁勉无形中给他带来的恐怖威压之时,立即面色大变失声道,“阴神境?” “呵呵...丙木大师,好久不见啊...”丁勉微笑着冲站在倒塌巨斧山石之上的邪僧丙木招了招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阿弥陀佛...想不到你竟然也踏入了阴神境。如此正好,昔日贫僧技差一筹败与你手,今日没想到你会只身来此,那么我们便手底下见真章吧!”邪僧丙木也没有料到隐于暗处的那人竟然会是丁勉,微微愣神了片刻,旋即一股浓浓的战意顿时从其一双弑人心魄的双眸之中迸发而出。二人眼神隔空相交,在虚空中擦出了阵阵凌厉骇人的火花。 此言一出,邪僧丙木瞬间消失在了原地,旋即一方巨大无比的滔天巨手从天而降,夹杂着邪意盖天的恐怖威慑,只朝丁勉的头顶拍去。 众人无不心惊胆寒的倒退了数步,生怕会被邪僧丙木的滔天余波殃及自身。 “哈哈哈...你我之间的较量恐怕有些不合时宜。今日我来此只为讨一丝心安...”丁勉面不改色的一挥袖袍,一方斗大的莲花虚影直接迎上了即将落下的滔天巨手。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惊天碰撞,这莲花虚影好似一方跨越荒古而来的无上魔神般,竟然直接将恐怖的滔天巨手尽数吞噬了一空,旋即消失在了无尽虚空之中... “嘶...好强!” 众人惊恐退却的同时,不由仰望与二者交手的虚空,见丁勉轻描淡写间便化去了邪僧丙木的滔天一掌,众人无不面色大骇。邪僧丙木虽然悍勇,但明面他还是一个地府的镇阴使,从他对丑文山出手之时的藏拙,便可看出此人对待他们的态度,还是略受无尽地府约束的。但是丁勉在他们心中便不一样了。一个敢公然反叛地府,擅自斩杀鬼吏之人,岂会在乎地府的约束... “阿弥陀佛,好手段!不知你所指的一丝心安为何?” 此刻,在邪僧丙木面前,在场所有人似乎皆变成了空气。他的眼中仿佛只剩下了气定神闲的丁勉。邪气流转的双眸之中,隐隐泛起了一丝钦佩之色。《这丙火倒是好生了得,仅仅一袖之威,便将我七成的攻击尽数化去,看来他也是另有奇遇啊...不过这样也好,能在他最巅峰的时刻将其击败,才不枉我一颗遇强则强的心啊...》 “为义除奸...”话音未落,丁勉纵身掠过出现在他面前的邪僧丙木,在寅虎惊慌失措的眼神中,直接将对方的衣领提了起来,“说,是不是你杀了丙金?” 此刻的他没有再称丙金为“头”,而是直呼其名,因为他怕自己的称呼不当而连累丙金的名声。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三十六章 心魔查凶 “哼...我还没找你这个地府叛徒算账,没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端的是不知死活...”寅虎被丁勉突如其来的动作,着实惊骇住了心神。然而寅虎毕竟是寅虎,即便是丁勉浑身的气机远超于他,他也仅仅只是惶恐了片刻,旋即周身猛然爆发出了一股凌厉刚猛的魂力,将丁勉揪住他衣领的手给弹开了。 老虎乃百兽之王,身为妖虎成了精的寅虎自然有着百兽之王的傲气。更何况丁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提起他的衣领,无疑于当众打他的脸。面对丁勉如此狂妄的动作,他若是不以雷霆之势反击出去,那么他这个寅字营统领的脸该往哪里放? “八营镇统领何在?还不快将这个地府叛徒给我围起来。今日若是被他逃脱了,我等八营怕是要完全覆灭了。”寅虎“刷...”的一声祭出了一杆金光闪闪的三丈大戟,旋即身子一扭,狂掀着煌煌风雷之声,横扫千军间扫向了丁勉,却被后者直接闪身躲了过去。 其他几营统领面色连连变换,银牙一咬,纷纷祭出了自身最强大的鬼器、仙器,尽皆奔向了丁勉。虽然他们对寅虎提议合盟一事,甚是反感,但是此时此刻,他们不得不放下勾心斗角的心思,暂时联合在了一起。 能坐上八营统领的位置,除了自身修为超群之外,头脑又岂会是简易之辈?先前他们是想看寅虎吃瘪,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倘若寅虎这个九幽极地的狠角色被丁勉斩杀了,那么唇亡齿寒下,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寅统领,我们之间的事情暂且先放一放,眼下先除了这个地府的叛徒我等再商议盟主一事如何?”卯藏生紧了紧手中的黝黑大枪,最先冲到了寅虎跟前,满是忌惮的扫视一眼丁勉,最先开口道。 “哈哈哈...正合我意!无论我等再怎么勾心斗角,始终都是我八营内部之事。若是今日拿不下他,其他的一切皆是枉然。”寅虎狠辣的双眸隐隐露出了一抹赞赏之色。 此刻,丁勉在他们心中与吃人不吐骨头的阴兽无甚差别。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为了变强他们可以相互的背后捅刀,然而为了生存,他们只能暂时联合在一起,一致对外。 殊不知,这些人在丁勉眼中与路人甲无疑,他的目的并非是要杀光在场所有人,而是借此机会将整个八营之人的气机全部调动起来。既然杀害丙金的凶手一直未曾露出马脚,那么他也只能行如此笨拙之法了。而眼下寅虎这个明面上最强大的八营统领,便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由他来鼓舞众人一直对外,实乃绝佳之选。若非如此,就凭寅虎的神通手段,又岂能逃脱实力大增的丁勉的掌控。 “阿弥陀佛...贫僧虽隶属八营,但是却也不愿对昔日袍泽拔刀相向。你们战你们的,贫僧绝不插手此事...”邪僧丙木心照不宣的悄悄与丁勉对视了一眼,立即领会了后者的心思。丁勉来此的目的与他一样,皆是为了揪出幕后真凶。他无意间将丁勉从暗处逼了出来,刚好打破了丁勉利用他观察众人的行径。心生内疚的同时,他才会选择和丁勉联手,由明转暗,代替之前的丁勉,继续捕捉狡猾的真凶。 一句“不愿对昔日袍泽拔刀相向”,既打消了众人防范他与丁勉联手的心思,又能从中淡出众人的视线,继而观察在场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不得不说着邪僧丙木此人的心机,着实可怕。 “呵呵...丙木大师倒是仁义,可惜却是看错了人。也罢!既然丙木大师不愿出手,我等也不勉强与你。”寅虎深知邪僧丙木的可怕,故而才没有以《阴司律典》绑架后者。否则若是逼急了邪僧丙木,难保对方不会自断前程彻底倒向丁勉一方,届时他们斩杀丁勉的难度又会增加几许,这不是他们所想看到的。 “哈哈哈...一群酒囊饭袋而已,纵然尔等全部联合在一起,我丙火又有何惧?来吧!让我瞧瞧尔等这些地府的阴官是如何被老子抹杀的!”丁勉情不自禁的仰天狂笑着,看向众人的眼神分明便像是看一个死人。演戏自然要全套,邪僧丙木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那么接下来就看他的手段了。 “哼...一个小小的鬼吏,也敢公然与地府叫板,端的是不知死活!啧啧...既然如此,那便拿命来吧”寅虎眼见其他几营统领与他统一了战线,心中对丁勉的忌惮又弱了三分,九幽极地七大营地统领联合在一起所爆发的攻势,又岂会是普通修士可以抗衡的。 “轰轰轰...” 刹那间,各营地统领纷纷使出了最强攻势,尽皆奔向了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丁勉。 执戟而上的寅虎一戟西来,封锁住了丁勉的头顶;枪出如毒龙的卯藏生只取丁勉的中宫;丑文山一手黑色芭蕉扇轰向了丁勉的后心;子如海、甲赛天等人各自占居一方,刀剑钩叉奔雷间,或劈或刺或斜砍或上撩的全部迎上了形如瓮中之鳖的丁勉。 七人出手可谓将丁勉浑身上下各个死角全部笼罩其内。角度刁钻如羚羊挂角,威势凶猛似恶虎跳涧,携滚滚闷雷煞气、凌厉骇人阴风,摧枯拉朽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击而去。 八营所有的鬼吏镇阴使眼见这煞气冲斗、雷声霍霍的滔天攻势,震惊之余脸上皆露出了一抹喜色。 “啧啧啧...七大统领联手御敌,这毁天灭地的阵势,纵然是他丙火上天入地也终归难逃一死!” “嘿嘿...谁说不是呢!有我各大营地的统领一同出手,即便是地府的阴帅前来,那也只有魂归青冥的份...” “阿弥陀佛...”邪僧丙木拨动阴兽魂晶念珠的手骤然一停,暗道一声,《唉...没想到这丙火竟然会如此托大的直面七人联手,而不是各个击破。即便是我遇到这阵势也只有退避三舍的份啊...但愿你有化解此势的手段吧!否则失去你这个强悍的对手,余生是否太过无趣了...》 面对七人的重重封锁,丁勉的心神已经提纵到了极点。 若是未成就阴神之前,或许他不敢如此贸然行事,毕竟七大地府阴曹联手所爆发出的霸烈威势,绝对可以抹杀任何的神关境修士。但是,以黑色莲台、地狱火莲、三大妖魂、七大妖魄为基,所凝结出的阴神又岂能以常理度之? 他也想借此机会看看自己的真正实力究竟在那一个层次,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丁勉心念一动,浑身魔运沧桑之势瞬时而出,瞬间便化为了一方吞魂噬魄、迷人心智的巨大黑色莲台,悍然迎上了众人的全力一击。 “轰轰轰轰...” 一连七声惊天动地的爆响如平底惊雷般,轰然而起。霎时间,整个月亮峰顿时变得华光四射,煞气翻滚,魔气遮天起来。 “砰砰砰砰...” 一道道狼狈不堪的身影应声倒飞而出,眨眼之间方才还气机鼎盛的七大统领,全部狂摔在地。 “嘶...这...这怎么可能?” “不!不会的!肯定是我眼花了,七大统领联手怎么可能不敌对方一招之威?” “嘿...没想到这丙火竟然会兼修了魔功,看来是我小瞧他了!”就在众人全部惊恐的望着倒地不起的七人之时,魂体虚浮的寅无缺竟然一反常态的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旋即又迅速的敛去。 “恩?”同样身处震惊之中的邪僧丙木耳朵一动,似乎觉察出了一丝不妥,蹙眉紧皱间快速向寅无缺所在的位置扫去,然而扫视了一圈,他也未能发现什么可疑的气机,“咦...刚刚我明明听到有人在笑的,难不成是我震惊之余所产生的幻觉?” “咳咳咳...你竟然修炼了魔气?”寅虎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滚滚黑气中走出来的丁勉,眼神惊恐到了极点。 “咳咳咳...没想到曾经的地府鬼吏竟然会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头,你就等着地府高层的追杀吧!”倒地不起的诸人,眼神惊恐的望着魔气缠身的丁勉,话里话外无不充满了惶恐之意。 “嘶...怪不得他会那么强,原来是个魔头啊!这可如何是好?”在场众人听闻此声,这才发现了丁勉的不妥。大多数地府修士修炼的阴煞之气虽然也是呈黑色,但是远没有丁勉浑身所所散发出的黑气更加弑人心魄、浓郁骇人。 “阿弥陀佛...邪气、魔气、灵气、煞气,都是这诸天之气,取之修炼自然并无不妥。我时常被人称为邪僧,便是因为另辟蹊径修炼了佛门之法。这丙火倒是和我一样对旁门左道丝毫不予避讳,若是能将他度化到我灵隐寺山门之下,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在丁勉化身黑色莲台的那一刻,邪僧丙木便发现了魔气的存在,只不过他却没有旁人对魔气的惶恐。他能以邪佛之气步入仙途,他人自然也能魔仙双修,这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哈哈哈...我若成佛,天下无魔;我若成魔,佛耐我何?”丁勉仰天一声长啸,操纵着周身如黑龙般狰狞恐怖的精纯魔气,直向在场众人掠去,“在我的魔天意境下,所有人的心智将会被迷失一空。哈哈哈哈...尔等好好享受吧!” “不好,快闭气凝神,他这是要引发我们的心魔!” “屏气凝神?嘿...妄想!你就是真灵出窍也休想逃脱我的掌控。”此时此刻,丁勉仿若一尊自荒古深渊走出的魔神般,面露杀机的扫视众人,片刻不到一股滔天的魔气便将众人全部吞没其中,唯独邪僧丙木被他牵扯在外。 与邪僧丙木对视了一眼,见后者迟疑了片刻最终又摇了摇头,丁勉微微一笑,,“看来贼人的气机着实隐晦难寻啊!也罢!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强行以心魔之道一一排除了!”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三十七章 邙山来客 在魔天意境下,丁勉可谓是一尊绝世霸主。只要这些人被其引发了心魔,他便可以随时控制众人的心神,继而通过魔天意境窥视众人心中的秘密。当然,这是建立在对方心智完全迷失的情况下,若是对方是个心智坚毅之辈并且修为远超于他,那么事情便令当别论了。 虽然现在丁勉仅仅只是阴神境而已,操纵这种自荒古世界沉淀而下的魔天意境着实有些吃力,但这也是目前唯一能找出那贼人的办法了。最为重要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他窥视一番,只要牢牢把控住几个气机相对来说比较隐晦、嫌疑最大的几人,相信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的。 当下丁勉便沉侵心神,将自身意念融入到了那魔运苍桑的魔天意境之中… 邪僧丙木这时也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丁勉的身上。后者能当着他的面将心神全部牵扯出体,摆明了是对他信任有加,他自然要护对方周全。 魔天意境下,一张张惶恐扭曲的面孔在丁勉意念之中掠过,承然这些人正在与自己的心魔对抗。 那些传承自上古的宗门,在招收弟子之时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考验新进门人的心性。因为在这些有着雄厚历史底蕴的仙门看来,一个人的资质只是其问鼎仙途的一块敲门砖而已,只有心智坚毅之辈,才能在这条充满荆棘与坎坷的仙途大道走的更远。 然而在这实力至上、龌龊不断的无尽地府,对心性的考量便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在那些地府上位者眼中,怎么样能够维持无尽地府的运转才是重中之重。大浪淘金之下,能脱颖而出走上平坦官途的阴官只在少数,而更多的则是在暗无天日的地府之中,苦苦挣扎与徘徊的阴官修士。 故而,在这沉淀至荒古的魔天意境下,能坚守本心之人,近乎死绝。 快速将这些人痛苦扭曲的表情扫视了一圈,丁勉的意念最终停留在了寅无缺的脸上。丙金曾言,这寅无缺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只是一路跟来,他并没有发现寅无缺有任何的不妥之处,而今看到他狂摆着身子,满脸的扭曲之色,更加让其对丙金的话产生了浓浓的怀疑。《难道真的不是他?可为何丙金会留下那段斩钉截铁的话?》 心思翻转间,丁勉便悄悄在滚滚魔气的遮掩下,来到了寅无缺的对面。看后者的表情分明便是心神失守之像,如此心智不堪之辈,又岂会是杀害丙金的凶手? 《嗯?不对!》正当丁勉迟疑要不要用意念入侵寅无缺心神之时,却忽然发现后者的眉心处隐隐泛起了一抹微弱的红芒。这抹微弱的红芒虽然仅仅只是一闪而逝,但终归还是被融入魔天意境中的丁勉意念觉察到了。 “嘶…这抹红芒竟然会蕴含着如此隐晦霸烈的气机,着实诡异至极。”念及此处,丁勉意念一动,开始将弥漫至整个月亮峰的精纯魔气全部调动到了寅无缺的面前。 时至与此,他终于找到了寅无缺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机了。方才那抹一闪而逝的红芒,正是源于寅无缺真灵深处所闪出的隐晦气机。 霸烈中带着奸诈,凶狠中不失睿智,如此诡秘至极的隐晦气机,丁勉是闻所未闻。有点像醉掌兵权的将军,却又多出了一抹王霸之气,或许用鬼王枭雄这个词描述对方更加贴切。这种气机比之司马相如那只绝世旱魃所散发出的滔天威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刻,丁勉几乎完全可以肯定,这寅无缺即使不是杀害丙金的凶手,也必是位在地府凶名赫赫的无上鬼王。因为那抹隐晦难寻且又暴戾霸烈的气机,根本不是被地卷天书附于神秘气机的阴官所能蕴含的。 此时的寅无缺突然睁开了一双与其魂体极不相符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滚滚魔气中丁勉的无形意念,嘴角顿时一扬,“桀桀桀…没想到还是被你觉察出来了,当真无趣。也罢!既然如此本座便将尔等全部抹杀掉,再回我的邙山继续逍遥快活。” “阿弥陀佛…原来隐匿在暗中的那个神秘人是你?我早该想到了!”邪僧丙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寅无缺的对面,脖颈后的几方黑色圆光,一闪一闪的在滚滚精纯魔气下,显的是那么的妖异。 趁此机会,丁勉立即意念回归魂体,周围不断翻滚的魔气也随之彻底消失匿迹。 “刷…”心神一动,三阴戮魂刀瞬间被丁勉握在了手中,身影闪动的同时,令天杀意也被其催生出了魂体,眨眼之间便持刀掠到了寅无缺跟前。“你到底是谁?” “桀桀桀…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倒是不错,本座看着都有些惜才了。给尔等两个选择,随我回北邙,或者即将和他们一样,魂飞魄散。”寅无缺阴恻恻扫视了一眼丁勉与邪僧丙木,一股暴戾霸烈的气机自其体内升腾而出,瞬间便将二人笼罩在内。 “北芒?你是那里走出来的阴魂?”丁勉心神忽然一动,立即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传说。 北邙山又名北芒,邙山。 龙雀帝国诗人王建曾的诗句曾云: 北邙山头少闲土,尽是洛阳人旧墓。 旧墓人家归葬多,堆着黄金无买处。 生在苏杭,葬于北邙、邙岭无卧牛之地,这些当地俗言,更是形象地道出了这个世界罕见、且又最大的古代陵墓群所拥有的墓葬之稠密。 邙山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数十万计的古墓葬,数百座高大巍峨的古墓冢,在邙山土岭上星罗棋布,森然壮观。 天汉光武帝刘秀、天魏孝文帝元宏等数十位君临天下的帝王,张仪、樊哙、狄仁杰等数千位将相名流,扶余王、泉男生等众多外邦国王,劫安葬在此。 至于一般达官贵人家的墓葬,更是不计其数。邙山也因此成为了帝王将相争相竞有、安排身后的风水宝地。 “桀桀桀…阴魂?本座生前便是一位统御百万雄师的大将军,死后又岂会沦为阴魂之流?”寅无缺张狂的笑声,将周围堪堪恢复心神的众人全部吸引了过了。 站起身形的寅虎,眼见于此,嘴角狠狠一抽,旋即立即朝寅无缺大声喝道,“你他娘的入魔了是吧!还不赶紧过来!” 众人亦是有些惋惜的看着意气风发的寅无缺,摇头叹息着。这些人还以为是寅无缺遭到了魔气的入侵,从而才变成了这副模样,只是他们哪里知道此时的寅无缺已经不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个人了。 “嗯?本座说话,你也敢插嘴,聒噪…”此言一出,一道幽光瞬间从寅无缺袖口飞出,转瞬之间便掠到了寅虎的跟前。旋即“嘭…”的一声巨响,刚刚站起身形的寅虎又狂摔在地。“一个小小的妖虎阴神而已,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是吧?” “咳咳咳…”寅虎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正要破口大骂,却被寅无缺凌厉骇人的眸子硬生生顶了回去。“你…你不是寅无缺!” “他这是被人夺了真灵啊!”摇摇欲坠的卯藏生等人此时也发现了寅无缺身上的不妥,一个个神色难堪的看着寅无缺,眼神之中充满了颓废与不甘。 被心魔迷失心智之人,虽然气机大变,但绝不会狂暴到气机陡然拔高数倍。如此只有一种解释说的通,寅无缺在来九幽极地之前,便已经被人夺舍了真灵,那人为的便是躲避这九幽极地内的禁忌勘察与约束,继而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桀桀桀…寅无缺是本座,本座却不是寅无缺!”“寅无缺”狰狞的阴笑着,随即话锋一转,对苦苦支撑的丁勉二人说道,“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是死是活…” 丁勉强忍着来自“寅无缺”身上所迸发出的霸烈威压,不着痕迹的与邪僧丙木相视了一眼,沉声说道,“臣服与你可以,但是你最起码要让我们知道你来九幽极地所为何事?丙金是否便是死于你手?” “寅无缺”毫不避讳丁勉二人近乎喷火的双眸,霸气张狂的说道,“桀桀桀…好!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不错,丙金是本座杀的,本座不但杀了他,但凡九幽极地之内所有的统领都要死。只有他们全部死绝,这八营的山门禁忌才会不攻自破,届时便是本座真正一飞冲天之时!” “果真如此!”丁勉喃喃片刻,双眸精光一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难不成,这夺舍寅无缺之人乃是为了石棺中的刑天而来,亦或者是为了那八条九幽焚天蟒的尸身和妖魂?》“我丙火早已反出地府多日,与其如此,跟着你又何妨?不知臣服与你,你又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尔等二人俱是阳人阴官,修为勉强还说的过去。只要尔等助本座破开这九幽极地内的先天八卦阵,将与之相连的东西取出,本座便封尔等为邙山左右使,地位只在本座一人之下…” “寅无缺”似乎已经笃定了丁勉二人会选择臣服,谈笑间便将二人身上的威压尽数收了回去。 “我们愿意跟随大人的脚步,为大人开疆扩土!”丁勉与邪僧丙木脸上皆露出了心动之色。 “桀桀桀…相信本座,尔等会为此而感到骄傲的!” “多谢大…”话未说完,丁勉趁对方心神放松之计,一抹紫中泛红,红中带黑的幽冷刀芒瞬时闪出,势若奔雷般直取“寅虎”面门,“杀…”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三十八章 铜钟困敌 “阿弥陀佛...降魔狂狮印...”邪僧丙木在丁勉暴起的那一刻,也打出了蓄势已久的佛印,黑色圆光流转间,一只滔天巨手顺势而出,如天河倒灌般,朝着“寅无缺”的头顶极速而下。 “桀桀桀...在本座面前尔等还想耍花样?哼...困兽犹斗,端的是不知死活...”“寅无缺”当即大手一挥,一轮黑色弯月似一柄巨大的镰刀般自其身后骤然腾出,两只森然的铁拳如两条张牙舞爪的孽龙般,切割着阵阵颤抖的虚空,一左一右分别朝突然暴起的丁勉二人快速奔去。 “轰轰轰...” 气浪翻滚,幽光四射,声势震岳,雷声漫天。 二人爆发出的神通尚未臻至对方周身三尺,便好似被一股海浪翻滚般的诡秘力道阻住了去路,再也无法向其周身挺进半分。 “不好!快退!”丁勉立即狂吼一声,抽刀而退。一经交手,他便摸清了对方深浅。这“寅无缺”此刻所爆发出的实力,绝对无限接近于沐雷境。由此可见,这人真正的修为至少也要在沐雷境,只不过是他现在所操纵的魂体限制了自身的爆发而已。 邪僧丙木亦是神色凝重的连连向后狂退。到了阴神之境,他所有的精气神俱是拔高了数倍,无论是对敌人气机的判断,还是对神通的认知皆远胜从前。此刻,在面对“寅无缺”所爆发的滔天攻势,他哪里还不明白对方的实力绝非他与丁勉联手所能匹敌。 “轰轰轰...” 他们快,有人比他们更快。在二者抽身的那一刻,“寅无缺”伸手探向虚空,电光火石之间便握住了那方巨大的镰刀弯月,旋即猛然向前一挥,“嗡...”一道惊恐骇人的幽光牵扯着切割虚空之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极速的扩散。 所到之处俱是阴风呼啸、煞气弑神,十几个尚未反应过来的鬼吏镇阴使,一时躲避不及,彻底沦为了对方的镰下亡魂。 纵身飞退的丁勉二人,被这股惊人的弯月刀芒瞬间划中了魂体,重重的跌落在地… “嘶...好恐怖...” “统领!我们怎么办?” 寅虎面色阴郁的扫视了一眼狼狈不堪的丁勉二人,旋即大手一挥,“退出月亮峰...” 一声令下,剩余寅字营之人快速向峰下冲去。 其他几营之人亦是亡魂皆冒的朝月亮峰下撒丫子狂奔。方才他们可是听得很清楚,这“寅无缺”要灭掉在场所有的统领,那么他们这些小喽啰焉能还有生还的机会。 “吼吼吼...” “不好!是兽群!”刚刚冲出几步的众人脚步忽然一滞,险些滚落山崖。只见密密麻麻的阴兽如一只只出巢的蚂蚁般,黑压压的一片,将整个月亮峰自半山腰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奶奶的...”寅虎瞳孔骤然一缩,随即又回头看了看向他们极速奔来的“寅无缺”,面色登时变的一片煞白,“横竖都是个死!不若跟他拼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面如死灰,“完了!完了!看来我等今日是难逃一死了!” “不!我不想死!我要尽快逃离此地!”当下便有几人不甘心的纵身跳了下去。在“寅无缺”这个绝世杀神面前,他们升不起一丝的反抗之力,因此他们才会发了疯的跳进了兽群,为的便是有幸逃脱一命。然而事实并非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几人刚跳下去便被铺天盖地的兽群瞬间吞噬一空。 一时之间,整个山谷间尽皆回荡着几人濒死之际所发出的惨叫之声… “吼!”寅虎迟疑片刻,身影霎时一晃,化身成了一只浑身冒着煞气的斑斓大虎,愤怒的向疾驰而来的“寅无缺”冲了过去。他虽为妖兽成精,但是灵魂深处依旧流转着百兽之王的傲骨,既然避无可避,他也只能迎难而上了。与其被兽群吞噬,不若奋力一战,即使身陨,傲骨永存。 “拼了!”卯藏生眯着一双视死如归的眼眸,顷刻之间便追上了寅虎,“你说的对,纵然是死,我也要死的堂堂正正!” “他娘的,跟他拼了!” 有了寅虎的带头,这些人骨子里的悍勇随之而出。退无可退下,他们选择了与对方殊死相搏,因为修士也有修士的傲骨,只不过他们之前的选择太多了而已… “桀桀桀…还算有点骨气,本座甚是欣赏。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我会让尔等刹那芳华间形神俱灭,如此走的便不会太痛苦了!”“寅无缺”狰狞的面孔几乎扭曲成一把折扇了,手中镰刀瞬时一闪,如流星划空般,尽皆扫向了众人。 “轰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响之声过后,奔将而来的众人除了奄奄一息的寅虎之外,全部沦为青冥之气归于天地之中,无一幸免。 “寅无缺”冷漠的扫视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寅虎,“你也算是个人物了,可惜今日必须死…” “刷…”手起刀落,至此这位九幽极地中唯一一位以妖修之身成就阴神果位的寅虎,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掉被抹杀的命运… “桀桀桀…本座给过你们机会,可惜你们却不知道珍惜…”杀死寅虎,“寅无缺”这才将目光转向了魂体虚浮、瘫倒在地的丁勉二人,“如此,本座也只能赐你们一死了!” “哈哈哈…想杀我,痴人说梦!”丁勉强忍着魂体的创伤,艰难的拄刀站了起来。对方的悍勇已经不是他与邪僧丙木所能抗衡的了,但是他还有一张逃命的神通没有使用呢——界牌。 “你…你怎么会有灵隐寺的界牌?”邪僧丙木诧异的瞥了一眼满脸玩味的丁勉,手中也多出了一方玉制界牌,无论是其色泽亦或者上面的文字,都与丁勉紧握着的界牌是如出一辙。 “呵…原来是同门啊!”丁勉顿时咧嘴一笑,正欲摧动手中界牌逃命,忽然“嗡…”的一声,一抹赤色流光从其体内冲出,迎风而长下,顷刻之间便化为了一口锈迹斑斑的铜钟,直朝“寅无缺”的头顶罩去。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寅无缺”,还未臻至到丁勉二人近前,便只觉浑身气机猛然一滞,整个人的魂体似乎被某种可怕的神秘力量禁锢住了一般,直挺挺的坠落在地,难以动弹分毫。 当其抬头看向头顶上方道韵流转、散发着金色诡秘符文的大钟正向他压下之时,瞬间变的惊恐万状。“什么东西?不!这不可能,本座岂能被这口破旧大钟…” 话至中途,“寅无缺”阴恻恻的声音彻底消散一空。 “哐当…”大钟与山石地面来了个亲密的接触,震的整座月亮峰颤动不止。 “是那口锈迹斑斑的破钟!”丁勉瞪大双目,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这方两丈之高的破旧铜钟,久久不能回神。 来九幽极地之前,崔钰曾送给他一口破旧的小钟,说是关键时刻可保他一命。只不过,步入这九幽极地,丁勉的经历可谓是步步惊心,如履薄冰。来自命运的束缚与无休无止的危险让他几乎淡忘了这口破旧小钟的存在。 他有想过这破旧小钟有可能会是某种特殊的鬼器,可不承想此物竟会如此了得。“寅无缺”的实力究竟如何,他可是心知肚明。然而在其看来无法撼动的“寅无缺”,却被这口锈迹斑斑的铜钟瞬间控住了身形,这如何不让他欣喜若狂! “阿弥陀佛…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皆是定数!”邪僧丙木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轻轻捻动着手中的阴魂魂晶念珠,面色之上隐隐闪过一丝惋惜与同情。显然,寅虎等人的全部身陨对他的触动很大。 半晌之后,他才轻叹一声,将目光转移到了道韵十足的巨大铜钟之上,“阿弥陀佛…想不到你竟然还身怀这等宝物,那“寅无缺”也算是作茧自缚、咎由自取!可惜了这些镇阴使啊…” “呵呵!从他们踏足阴官之道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有此觉悟了!”丁勉勉强的笑了笑,一股兔死狐悲的凄凉之感随即而生,“幸亏有这口铜钟在,否则你我只有跑路的份了!” 丁勉说着便要运转仅剩不多的魂力收回铜钟,岂知这被万千诡秘符文流转与体的巨大铜钟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依旧静静的屹立在原地,毫无变化可言。“嗯?怎么回事?” “嗡…嗡…嗡…”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际,这口锈迹斑斑的巨大铜钟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眨眼间又恢复到了原来的大小。紧接着,锈迹斑斑的铜钟非但没有回到丁勉身边,反而化为一抹赤色光华窜向了无尽虚空,一溜烟的工夫便消失于了无形。 丁勉砸吧砸吧嘴,满脸幽怨的望着铜钟消失的地方,喃喃道,“就…就这么没了?可我怎么向崔判交代啊!” “阿弥陀佛…但凡宝物皆有灵性,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或许飞回原主人身边也说不定!”邪僧丙木瞥了一眼有些失魂落魄的丁勉说道,“你的气机着实隐晦无极,若非你身上的那块灵隐寺界牌让我感觉到了一丝熟悉之感,兴许事情又是另一种样子了吧!”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三十九章 格老子的? “呵呵...茫茫仙途没有兴许一说,众生在这片看似有情实则绝情的天地中,只是一颗任人掌控的棋子而已...”丁勉回过心神,望着即将登临峰顶的阴兽群,一时之间是百感交集。 他敢肯定,月亮峰上所发生的一切,皆在那神秘人的监察之中。 只是,整个九幽极地的镇阴使目前为至就剩下他和邪僧丙木了,如此大浪淘金的筛选阴官,是否有些太过残酷了? 丁勉绝非嗜血好杀之辈,若不是因为丙金一事,此刻他还不知道躲在哪里修炼呢! 至于答应刑天的事他会尽力而为,即使是失败了,对他来说也是心境上的一种解脱,毕竟他还兼修了儒道,君子重于诺而小人却毁于信。 然而“寅无缺”的突然暴起,令其唏嘘不已的同时,也让他隐隐抓住了某种难以追根溯源的契机,事情是否真如他所猜想的那般,还需印证一番才可。 从邪僧丙木看他的眼神中,丁勉读到的仅仅只是来肺腑的欣赏与浓浓的战意,并没有觉察出像往常那般的淡淡杀机,这让他着实有些费解。 按理说一个人的修为再怎么提升,其隐藏在灵魂深处的那抹执念着实难以抹除,除非此人在心境上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对于一个曲解佛理到骨子里的邪僧,要让他短时间内将心境提升至一个可以掌控自身执念的地步,这种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更何况丁勉在火龙禁忌中触发的弑魔卫历练任务是受到整个九幽极地内的镇阴使和兽群的无休无止的追杀,直至试炼结束。这邪僧丙木乃是根红苗正的鬼吏镇阴使,不可能不受到九幽禁忌的绝对掌控,那么能让邪僧丙木对他彻底散去杀机的可能,不外乎三种: 其一,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干掉丁勉,所以才会将这股淡淡的杀机敛去,他怕丁勉会因为“寅无缺”一事了结而突然暴起杀人。 其二,在知晓丁勉身怀灵隐寺的界牌之后,顾忌同门之情而不愿出手。 其三,他在狂狮或者雄鹰禁忌中也触发了禁忌试炼任务,只不过他所触发的任务与丁勉所触发的弑魔卫试炼任务有着密切的联系,亦或者说是与其一脉相承。寅虎等人活着之时,他看不透其中关键,但是此刻整个九幽极地只剩下了他和丁勉,如此拨开黑云自然能见得大日。 一瞬间,丁勉念头是一息百感。抛开“寅无缺”这个隐藏极深的家伙不讲,他对自己的心神洞察力还是很有信心的。邪僧丙木不可能强大到与九幽极地禁忌抗衡的地步,那么也只有第三种可能才能说得通了... “阿弥陀佛...你的界牌是怎么得来的?”邪僧丙木扫视了丁勉一眼,随即有些莫名的抬头望着无尽虚空,浑身说不出的喜悦与轻松。 丁勉暗道一声,果然!随即也将视线转向了无尽虚空,“这里是九幽极地...” 他的意思很明显,只要二人还受九幽禁忌的掌控,他们是不可能坦诚相待的。 “是啊...这里是九幽极地!”邪僧丙木喃喃片刻,旋即又将双眸投到了丁勉身上,“眼下这兽群是战是退?” 这一次,他的语气诚恳了许多,但是丁勉却从中听出了别样的韵味,那就是此刻的邪僧丙木已经将他当做领军者了,只不过碍于这方天地的禁忌,他不能将之完全和盘托出,只能用这种隐晦的方式向丁勉暗示。 丁勉何许人也,前世的他可是南唐国的翰林院大学士,虽说一直深入简出于编撰、整理经史典籍之中,但是若论官场之道,他不比任何一个官场老油条差,自然一听便能明白此中关窍。 随即洒脱一笑,冲邪僧丙木扬了扬手中的界牌,“或许这块玉质界牌此刻已经暂时失去了它的功能。我与你一样,精修的也是佛门之法,只是与你不是一脉而已。佛门有低眉菩萨普度众生,亦有怒目金刚惩恶扬善。今日我丙火便要行那怒目金刚之道,佛门的威信容不得这等凶残阴兽亵渎...” 话音未落,丁勉倒提着暗红、幽紫、墨黑三色相交的三阴戮魂刀,悍然冲向了已经登临月亮峰的兽群,“令天杀意出,杀...” 一刀闪出,风起云涌,雷声霍霍,气浪奔腾。 此时此刻,丁勉整个阴神内的十方聚煞引灵大阵俱开,如一方专门吞噬阴兽魂晶的天地黑洞般,所到之处俱是阴兽化气、魂晶朝圣。 他的阴魂乃是由三大妖魂、七大妖魄融合自身魂魄以及黑色莲台所催生出的新产物,如今三大妖魂、七大妖魄真灵自行组成的十方阵可谓将他体内的法阵提升到了一个极致,十十相对所勾布出的阵势相当于一百座十方聚煞引灵阵大开,如此恐怖的吸力再加上凌厉霸天的令天杀意的增幅,简直堪称无我无相、无法无天... “阿弥陀佛...”邪僧丙木浑身豁然一震,旋即两双邪眸陡然一凌,身影闪出的同时,一方邪气滚滚的佛印也随之生成,“降魔伏虎印...” “轰轰轰...” 一只只奔将而来的阴兽似池塘溅起的水花般,瞬间被其扫飞而出,化气与虚空之中,彻底消失于无形...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诗兴大发间,集万千气机于一身的三阴戮魂刀,瞬间化为了一条栩栩如生的双头寒螭,在铺天盖地、源源不断的兽群中,辗转腾挪、奔将切割,一时之间整个月亮峰顿时变成了一方惊悚骇人的屠宰场,而丁勉、邪僧丙木二人俨然便是这方天地的绝世屠夫,气势之霸烈足矣裂疆。 仅仅盏茶不到,便有近百只的阴兽死于这二人之手,场面之壮观实乃大鹏同风起,眨眼十万里。 然而任凭二人如何霸烈悍勇,这阴兽群便如一波波狂涌的海浪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简直是悍不知死、无穷无尽。 “阿弥陀佛...丙火,再这么下去即便你和贫僧再强悍也终归会有魂力耗尽之时,届时等待我们的将会是没有希望的逃亡,得想个办法才是!”邪僧丙木一掌扫飞出十几只阴兽之后,趁机朝山峰下瞥了一眼如蚁群般密密麻麻不断向峰顶汇聚的阴兽群,瞳孔顿时一缩,整个人的面容瞬间阴沉至了极点。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找到阴兽群的头领杀之,这些阴兽定然会就此退却...”丁勉转身一刀,毁灭残月骤显,又有十几颗大小不一的阴兽魂晶没入他的魂体之中,彻底成为了十方聚煞引灵大阵的养料。 到了阴神之境,这些阴兽魂晶对他来说与大海中的一颗小水滴无甚区别,对他魂力的提升完全是杯水车薪,起不到任何的增幅。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寥寥无几总比没有强啊! “阿弥陀佛...格老子的,贫僧也知擒贼先擒王。只是你这话说与没说一样,万花丛中一抹绿你能找的到?贫僧耻与尔这等大放厥词之徒并肩作战...”邪僧丙木双手合十间,两手交叉结印,上下翻飞下如一只巨型推土机般,狂拍着一只只丑陋不堪的阴兽向丁勉的位置靠去。 他算是看明白了,那一颗颗如璀璨星辰般闪烁的阴兽魂晶,定然是丁勉施展以杀止杀的神通将之强行纳入体内补充自身流失的魂力了。若非如此,丁勉的气机怎会如此的源远流长。要知道,他们刚刚受到了“寅无缺”这个老妖的重创,魂体自然不及全胜时期的三分之一,可眼下丁勉是越战越勇,如此怪异的举动不是那些被丁勉吸纳入体的阴兽魂晶的功劳又会是什么? 然而他哪里知晓丁勉身怀黑色莲台的秘密,丁勉之所以这么快将自身实力恢复至七成,皆是源于那座自荒古沉淀而下的黑色莲台的缘故。这黑色莲台乃是由魔罗无天留下的魔天意境与地狱火莲相互交融在一起而形成的另类荒古灵物,其本身便蕴含着地狱之火与魔天意境的本源,丁勉的阴神已经完全与之相融,此刻从这与其莲藕共生的黑色莲台抽一丝本源之力来恢复消耗的魂力,对他来说如探囊取物。 丁勉也不是没想过用之助邪僧丙木补全其消耗的魂力,只是他阴神走的修炼之道已经偏离了《明王圣魂经》的修炼法门,若是这蕴含着天火意境与魔天意境的变异阴煞流进邪僧丙木的阴神之中,后者保不住便会被烧噬成渣。届时他在这九幽极地可真就成孤家寡人了。一想想自己以后要以“寡人”、“孤”自称,丁勉心中是一阵恶寒,会当凌绝顶、高处不胜寒呢! “格老子的?啧啧啧...一个寺庙里走出来的禅师,竟然会口吐粗语,出家人的颜面都被你这恶僧给丢尽了!”沉侵在刀随身走、身随神行、神发于意的丁勉,一招横扫千军掠出,将周围扑来的阴兽尽数抹杀之后,立即与邪僧丙木汇聚到了一处。 听到邪僧丙木口吐粗语,丁勉心中顿时一乐,没想到这个邪僧也是个性情中人。当下也学着他的口吻说道,“阿弥陀佛...格老子的,我修炼的法门与饕餮进食无疑,只能吞不能控,我帮不了你,唯有靠你自救了!” “阿弥陀佛...格老子的,贫僧还没有沦落到被你这个穷酸儒周济的地步,山人自有妙计...”邪僧鄙视的冲丁勉翻了个白眼,脖颈后方的三圈黑色圆光刹那间快速流动了起来。 只听“嗡...”的一声轻吟,一道黑色流光瞬间没入了他的体内,浑身气机节节攀升的同时,他脖颈后方的三圈黑色圆光也随之变成了两圈...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四十章 刑天战斧 邪僧丙木这一记圆光化煞与丁勉抽取黑色莲台内的本源之力恢复魂体内流失的魂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二者皆是以消耗自身本源精华为契机,继而填补自身魂力的缺失。只不过丁勉的黑色莲台却是拥有着自荒古沉淀而下的先天灵宝的实体,可虚可实,其意境与功用自然远超邪僧丙木的黑色圆光。 “哈哈...好!”丁勉不由大赞一声,三阴戮魂刀不由加快了扫荡的速度,分光掠影间如双螭戏珠,狂扯着冰冻天地的令天杀意在兽群之中来回的翻飞升腾,气势之狂简直堪称荒古无上杀神附体。 “阿弥陀佛...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没想到你还有如此疯狂的一面,吾道不孤也!”邪僧丙木魂力恢复大半之后,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再次拔入云端。 他本身修炼的乃是灵隐寺三大佛经之一的《弥陀往生经》,对度化一道中的金刚八印神通有着近乎与魔的领悟力。 金刚者,乃坚固,不可分离之相。佛宗度人谓之引导、强度,这两种度世之法并无高低深浅之分,一切皆在于人。秉性可塑者,可引经说禅,以因果之道助其脱离苦海;劣根深固者佛理难梳,唯以金刚之势灭其顽固,断其污念,再言善恶之论、因果之道。 邪僧丙木正是因为沉侵在金刚无坚不摧之势的意境中久久不能自拔,这才被司马相如这个鸠占鹊巢的灵隐寺“宗主”给推向无尽深渊,走上了一条邪佛不归路。不得不说这邪僧丙木对佛理的认知,堪称佛陀转世,可惜他的执念太深反而疏漏了佛家随缘之说,故而成了现在这副只知强行度化的邪恶金刚之像。 他的每一次结印,都是以飞龙在天之念倾巢而出的,毫无亢龙有悔、三分余力可言。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邪僧丙木看不到自身的缺陷,但是身为局外人的丁勉却是看的分明。 独在异乡为异客,最喜他乡遇同门。虽然丁勉投身灵隐寺最初的动机乃是为了得到界牌与己方便,然而他还是一位精修碧血之旅、仁义之道的儒士,对待日薄西山的灵隐寺他有着一番自己独到的见解。 法有派别,佛无南北,既然是天竺圣僧“会”成就了他,那么尽一点自己的绵薄之力保住这煌煌仙朝下的最后一寸佛宗净土,他是义不容辞。更何况他的目标乃是成为一个站在仙途之巅的无上仙枭,继而给李秋盈一方天塌不惊的永恒港湾,而灵隐寺便是他今后称霸仙朝的一方仙门根基。 这邪僧丙木在其眼中虽然邪气透魂,但也不失为一个可造之才。有些人贪婪邪恶到骨子里,自身并无付出之念,邪僧丙木却是一个执念成痴的佛宗挑梁者,二者不可同日而语。刀有两刃,用的好可助人灭敌,用不好则会反噬其身。 宏观而言,二人皆是灵隐寺的弟子,只要丁勉能一直压得住他,日后邪僧丙木自然会成为他在这方仙朝的左右手。因此,在邪僧丙木亮出灵隐寺界牌的那一刻,丁勉便起了收服对方的心思。只是眼下二人皆身处在九幽极地这方漩涡之中,此时言之为时尚早,当务之急还是先摆脱了眼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兽群再言其他。 厮杀之余,丁勉双眸似是被一抹华光闪了两下,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乱石翻飞下,一方巨大的黑影夹杂着撕天裂地之威,自倒塌在地的斧形巨石中冲天而起,旋即这方黑影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挺挺的朝不明所以的丁勉掠去。 “恩?”丁勉下意识的向旁边一躲,可惜这方巨大的黑影好似锁定住了他一般,直接奔向了他空着的左手。与此同时,一股惊天的大力由他的左手迅速传至全身,若非他的魂体可御使万斤之力,此刻说不得已经被这突如起来的巨大黑影给狂带在地了。 待看清楚这方巨大的黑影之后,丁勉双目陡然一凌,嘴巴张的足矣塞进一个鸡蛋了。 “赐尔吾之战斧,助汝灭敌...”同一时刻,一道缥缈霸烈的声音顿时传入了他的心神。 “战斧?”丁勉狂吃一惊,这道声音他太熟悉了,不是被镇压在石棺中的刑天还能有谁? 此时的丁勉才恍然意识到这月亮峰上的斧状巨石并非是什么鬼斧神工的自然瑰丽,而是由刑天战斧吸附山石所形成的一方撼天之石。 “阿弥陀佛...你杵在这挺尸呢!还不快出手!”邪僧丙木眼见愣神的丁勉便要被来势凶猛的阴兽群吞没,随即身影霎时一晃,双手瞬间结印,替丁勉扫清了来敌。 “哈哈哈...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直娘贼的,看小爷今日不屠尽尔等这些丑陋的爬虫!”刑天战斧一经落与他手,一股毁灭天地的冲动登时萦绕在了丁勉的心头。 “天地之初,杀戮伊始,魔神霍乱,唯杀清明...杀杀杀杀杀...” 此时此刻,一直尚差三分之势便可完全凝结的令天杀意,竟然被刑天战斧中蕴含的荒古杀势一举催至巅峰,一股霸绝无上仙阙的滔天杀意随之在丁勉魂体应运而起,顷刻之间便粉碎了数十只的进攻阴兽。 “令天杀意之斩天...” “令天杀意之裂地...” 手持刑天战斧的丁勉仿佛被刑天战者附体了一般,三阴戮魂刀被其召回魂体的同时,改为双手执斧,瞬间便劈出了十字交叉般的两道无上斧影。 “砰砰砰砰...” 刹那间整个月亮峰尽皆笼罩在了这两道撼天斧影之中,而后二人眼前豁然一空,所有爬上月亮峰的阴兽全部化为青冥之气,投入到了无尽虚空。 “阿弥陀佛...格老子的,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邪僧丙木被丁勉秒杀天地的两板斧整的是粗口直爆,惊骇连连。 “哈哈哈哈...战斧在手,天下我有。想不到在这月亮峰之上竟然还隐藏着这等霸绝天地的战斧,真是天助我也!”丁勉意气风发高举着刑天巨斧,满脸的炽热之像。 “阿弥陀佛...贫僧怎么就没被它选中呢!”邪僧丙木幽怨的瞥了一眼丁勉双手举着的刑天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战斧,话里话外无不充满了酸楚。 “因为你方才把它推倒了!”丁勉半开玩笑的对邪僧丙木说道。 其实丁勉心里非常清楚这刑天战斧出世的真正原因。非是他虎躯一震,王八之气东来唤醒了刑天战斧,而是被压在某一秘境之中的刑天在助他灭敌。刑天还指望丁勉将镇压他的八条九幽焚天蟒的尸身和阴魂尽数拔起呢,此时将自己的战斧借他御敌实乃人之常情。 只是这等隐秘之事,丁勉是不会说出来的。 “咦...”远在月亮峰万里之外的某一山峦之中,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咦之声,旋即又迅速敛与无形... “阿弥陀佛...此话甚合贫僧之意。非是贫僧不惊艳绝伦,而是这家伙有眼不识金镶玉。” 兴许是邪僧丙木在得知丁勉身怀灵隐寺的界牌之后,找回了一丝往昔的同门之情,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与方式也不复先前阴郁口吻了。《狂狮禁制中我所触发的任务乃是无条件保护一位绝世阴官的安全,助其历练成功。眼下这九幽极地只剩下我和他了,或许这便是天意吧,能让我在此遇到一位半路入宗的阳人阴官。不过师傅您放心,无论这丙火有多强大,灵隐寺宗主的位置我是坐定了,更何况还有两个师弟历练在外,等此间事了,我便在灵隐寺强行召开水陆法会,届时便是我灵隐寺真正崛起之日。至于这丙火,到时给他一个大长老的职位也算对的起他了。》 此时的丁勉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眼前的这位邪僧给默默安排上了。不过纵然他知晓了邪僧丙木的心思,也不会因此而退却的。有些人天生便是领袖的料,无关资历与人脉,只是入渊的潜龙被世人遗忘了而已... “现在你我该如何行事?”邪僧丙木狂压下心中的无限遐想,望着又爬上月亮峰的阴兽群,眼神之中尽是浓浓的战意。他虽然不知道丁勉在这九幽极地到底有什么样的奇遇,竟能引来这柄绝世战斧的投诚,然而这并不代表他不能猜出此中玄机一二。在这方阴煞匿迹、兽群称雄的九幽极地,暗中定然会有一位大人物在默默的注视着丁勉,否则这柄散发着超绝之势的巨斧不可能自行飞入到丁勉的手中,助其灭敌。 刑天舞干戚的传说他还是略有耳闻的,只不过一位执念疯魔的邪僧是断然不会想到这九幽极地的真正意义乃是镇压荒古战神刑天的。因为他的执念限制了自身的眼界,他的眼中只有无坚不摧的金刚之路,却不会跨越无尽历史长河与往圣意念相感。他只当是丁勉被无尽地府的某一高层看中了而已。 “呵呵...好不容易得到这柄绝世战斧的相助,此刻若不杀个天翻地覆,岂不白白辜负了它的一片好意。”丁勉咧嘴一笑,当即寸步陡出,身影急闪的同时,又是蕴含着令天杀意的两斧狂劈而出,将登临月亮峰的阴兽群灭之一空... 邪僧丙木趁丁勉挥斧粉碎兽群之时,朝峰下情不自禁的扫视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他顿时惊愕在了当场。“阿弥陀佛...格老子的,快看!那是什么?”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四十一章 邪佛法相 邪僧丙木惊愕的表情,让丁勉心中顿时一突,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其心神迅速蔓延,当下他便顺着邪僧丙木的目光向半山坡看去,待看清楚半山坡鹤立鸡群的四尊狰狞骇人的阴兽时,表情瞬间一滞,手中的刑天战斧不由晃动了两下,整颗心神更是提纵到了极点。 “兽王?” 但见四尊相貌狰狞的巨大阴兽,正迈着令天地颤动的邪恶步伐,朝月亮峰的位置奔来。 一尊头生双角、面部似鳄;一尊黑羽盖身、鸟首呖天;一尊巨嘴獠牙、两耳如伞;一尊颈托驴头、四臂撑天。 它们的出现,让整个狂暴弥乱的阴兽群顿时安静了下来。每一只阴兽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般,自行排起了一列列的长龙,在四尊兽王的带领下,开始了攻城拔寨之途。 “阿弥陀佛…格老子的,整整四尊天罡境巅峰的兽王,这下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邪僧丙木眯着一双邪气凌然的眸子,言语中无不冲满了忌惮。 “不!天罡境只是它们的表象,我的直觉告诉我它们绝不止这个境界,甚至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回过心神的丁勉,心神迅速的计算着他和邪僧丙木与这四尊兽王之间的差距。 从这四尊骇人心神的兽王体型而论,它们似乎是以力见长的阴兽之王。然而它们浑身所散发出的令人窒息的气机,绝非那等狂暴的蛮力可以给予的。由此丁勉敢断言,这四尊狰狞恐怖的巨大兽王,每一只都将拥有着惊为天人的本命神通。他和邪僧丙木真的能抗衡吗? “轰隆隆…” 就在二人心思翻转之际,四尊凶神恶煞的兽王牵扯着弑人心魄的滔天威势,赫然登上了月亮峰。 “阿弥陀佛…对方势大,不若先避其锋芒再说!”邪僧丙木满脸忌惮的看着四尊巨无霸般愈来愈近的兽王,心中已生退意。他虽然执念成痴,但是本能的趋吉避凶之念还是有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乃莽夫所为也。 “呵呵…越是凶狠的阴兽,它们骨子里的毁灭之念便会越深,相应的心魔也会越强。待会你想办法缠住它们,我需要你给我争取时间来酝酿最强的魔天意境。只要能勾起它们的心魔,我有八成把握控制住它们,届时以恶制恶下,这些阴兽群定然会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创,你我也能功成身退了!” 面对四尊气机不同寻常的兽王,心神惊骇之余,丁勉想的更多的则是如何消磨这些兽群。寅虎等人已经全部归于太虚了,在这方九幽极地之中,唯一能够让他涉入险境的也只有这些悍不知死的兽群了。 多杀一只阴兽,他日后的压力便会缩减一份,未雨绸缪总没错,这也是他不愿就此退却的主要原因之一。因为他还有一件大事要做,破掉镇压刑天的先天八阵以及八条九幽焚天蟒的尸魂才是他最终所要成就的霸业。 “阿弥陀佛…今日贫僧再陪你疯狂一回!”邪僧丙木高念一句佛号,身影霎时一晃,势若奔雷般悍然迎上了四尊兽王。 “降魔狂狮印…” “降魔怒龙印…” “轰轰轰…” 后发先至下,邪僧丙木又爆掉一圈黑色圆光吸纳入体,狂结着威 (本章未完,请翻页) 猛的佛印在四尊兽王巨无霸般的铁塔雄躯的围困下,不断的移形换位。 既然丁勉已经下定决心要与这四尊兽王一决生死了,那么他也只能无条件支持了。他的任务乃是建立在丁勉任务的基础上,此时的他们可谓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嘎嘎嘎嘎…卑微的爬虫,你竟敢戏弄我等,实在是该死…看我兄弟四人怎么灭了你这卑微的爬虫…”其中一尊面部似鳄的兽王,浑身尖刺猛然一抖,似万千长矛般骤然透体而出,顷刻之间便凝聚成了一方骇人的囚笼,向施展斗转星移的邪僧丙木罩去。 瞬移之中的邪僧丙木心神大开间,身影顿时一闪,堪堪躲过了铁棘鳄王的一波神通。 “轰轰轰…” 长矛囚笼瞬间扑空,将山石平台炸出了一方五六丈之深的石洞后,才化为了泡影。 “阿弥陀佛…格老子的,幸亏贫僧躲闪的及时,否则非得被你这只丑陋不堪的蹩脚鳄给炸上仙阙不成!”邪僧丙木四处移位的同时,还不忘狠狠地刺激一下铁棘鳄王。 “吼吼吼吼…本王看你还能躲到什么时候!老二老三老四给我使出全力,我倒要看看这卑微的爬虫还能躲到什么时候…”铁棘鳄王似乎被邪僧丙木一次次的脱险,激起了心中的无边怒火。神通的威力骤然增至了一倍,怒吼连连下,大有不将邪僧丙木抽魂剥灵誓不罢休的架势。 其他三尊兽王在听到铁棘鳄王的指令后,纷纷爆出了自身看家本领,尽皆向四处流窜的邪僧丙木涌去。 “轰轰轰…” 刹那间,整座月亮峰顿时变的形同末日来临。 幽光四射,乱石穿空,气流狂涌,空间颤动… 此时此刻跟随四尊兽王登临峰顶的阴兽群,仿佛得到了某种王命般,一只只止步不前,直勾勾的盯着场中幽光四射的局势。 与此同时,被四尊兽王自动忽略的丁勉正在极速的压缩着魔天意境中的滔天气机。一股股引而不发的黑气,似荒古深渊中压抑的怒龙般,不断围着他的魂体缠绕盘旋。 场中的四尊兽王比之寅虎等人所牵扯出的霸烈气机不知强悍了多少倍。与丁勉心神相融的魔天意境,虽然能蛊惑寅虎他们入幻,但是对气机鼎盛的四尊兽王来说却是有些艰难。非是魔天意境不够强悍,恰恰是因为丁勉的修为还不足以完全驾驭这方自古荒古沉淀而下的魔天意境,故而他只能挪用几分的魔天意境去御敌。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一旦魔天意境被四尊兽王冲破,等待他的将会是心神的反噬,届时再想开溜,却是有些难了。 别忘了,这暗中还隐匿着一个操纵九幽极地一切事物的神秘人。他不敢保证自己手中的界牌便一定能在关键时刻发挥穿梭阴阳的功用,毕竟整个九幽极地就剩下他和邪僧丙木两个人了。而这突然爆发的兽群说不得便与那神秘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他和邪僧丙木手中的界牌被对方下了禁忌,届时事情可不美了。 靠山山会倒,靠河河会干,他不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那界牌之上,而眼下唯一可以反客为主的手段,便是那勾起人之心魔的魔天意境了。因此,他才会兵行险招妄图将可以借用的魔天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境中所牵扯出的气机压缩到极致,一举重创这四尊兽王的同时,给整个源源不断的兽群予以毁灭性的打击。 “嘭…”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邪僧丙木虽勇,却依旧抵挡不住四尊兽王联合使出的本命神通,一个不注意,便被红衫驴王的四只胳膊给狂甩在地。只见邪僧丙木双掌猛然一抠山石地面,魂体陡然一拧,一招佛陀参禅盘膝坐在下来。 “阿弥陀佛…丙火!你酝酿好了没?格老子的,贫僧快撑不住了!”邪僧丙木心急如焚下,对后方的丁勉狂吼了一声。旋即再次爆掉最后一圈黑色圆光,双手瞬间结印而出,气势如虹下,一龙一虎携无上刚猛之威,疯狂的朝四尊兽王狂涌而去。 “桀桀桀…困兽犹斗,不自量力!”四尊兽王仿佛达成了某种契机,两两相对下相互交织成了一只幽光骇人、形似饕餮般的恐惧巨兽,张开弑人心魄的森然大口,狂掀着周围阵阵阴风,一口吞下邪僧丙木所打出的一龙一虎,趋势不减的冲向了他。 “阿弥陀佛…金刚八印出,弥陀现世…” 情急之下,邪僧丙木浑身勾人心神的邪气瞬时而出,又一记诡秘的佛印击出,一尊邪意透顶、背演尸山、脖颈闪托十八道黑色圆光的佛陀,双手各持黑色金刚杵,脚踏一黑龙一血虎,凭空闪现在了邪僧丙木近前。这正是灵隐寺三大佛经《弥陀往生经》中记载的一部顶级神通,阿弥陀佛度世往生法相。 阿弥陀佛在佛宗中也被称为弥陀无量佛。 当时阿弥陀佛发愿成佛时,他的佛土与光明要于十方世界最为第一,十方世界众生无不皈依赞叹阿弥陀佛的。同时,阿弥陀佛是十方世界大阿阇黎,密教之中为十方菩萨的灌顶导师。可以说阿弥陀佛于十方无量世界是成就最尊的第一佛土。 阿弥陀佛常以莲花接引众生来住此国佛刹,形象温和庄重,常被当今佛教徒口中常求,做事多喊阿弥陀佛。所以有“诸经所赞,尽在弥陀”。 在《无量寿经》中,阿弥陀佛说“我建超世愿”,意思是说,阿弥陀佛他当初所发的愿,是超越十方诸佛,是十方诸佛所没有的。释迦牟尼佛在介绍阿弥陀佛的时候也说“发愿逾诸佛”,也就是说,阿弥陀佛所发的四十八愿是超逾十方诸佛的愿。 故而,这阿弥陀佛的法相乃是一位慈眉善目,嘴角含笑,双眸生辉,背部演化净土佛国的度世法相。 然而邪僧丙木在歪曲佛典后,却是以金刚愤怒之相,硬生生将阿弥陀佛度世往生法相练成了一尊邪佛,不得不说此人的执念着实让人望而生惧! “嘛咪嘛咪哄…” 阿弥陀佛度世往生法相一经出世,周围顿时变的邪气翻滚,禅声弑神起来。旋即法相左右两手中的黑色金刚杵似两条九幽冥龙出世般,顷刻之间便阻断了恐怖巨兽的来势。 只听“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恐怖巨兽瞬间被崩的四分五裂,彻底化为了无形。邪僧丙木也在此时身子一歪,瘫倒在地。 然而阿弥陀佛度世往生法相并没有因此消失,而是瞬间结出了十八印,将邪气凌然的邪佛之印打在惊愕中的四尊兽王身上,这才崩溃瓦解重新化为了缕缕邪光飘回了邪僧丙木的魂体之中…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三魂为天 “砰砰砰砰...” 刹那之间,四尊兽王浑身顿时被炸出了如烟花般绚烂的华光,而后阵阵凄厉的惨叫之声夹杂着怒吼之声以月亮峰为中心,向山谷之中极速扩散而去。铺天盖地的阴兽群突闻自家兽王爆发出如此凄惨之声,一只只惊恐的趴伏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邪僧丙木倾尽浑身邪意催发出的阿弥陀佛度世往生法相,虽不复正宗法相的悲天悯人、包罗万象之势,但却也别有一番霸烈至邪的意境在里面。 正宗的《弥陀往生经》走的乃是禅理达天、以柔克刚、以善御邪之路。看似包罗万象、悲天悯人,实则蕴含着极其霸烈的控魔诛邪之道。道家所提及的上善若水、水容万物说的便是此道。 而邪僧丙木却是以金刚无坚不摧之道,强行改变了《弥陀往生经》的真佛之意。在获得威猛狂暴气机的同时,同样也因此失去了此法的精髓。否则这四尊凶神恶煞、阴煞遮天的兽王便不是疼痛哀嚎那么简单了... 然则四尊兽王毕竟是天罡境的阴兽,纵然是一时之间被邪僧丙木阴了一记,皮糙肉厚的它们很快便恢复了之前的霸道之势。 这一记阿弥陀佛度世往生法相的生出,几乎耗尽了邪僧丙木的全部气机,此时他的再无一丝可战之力。 “嘎嘎嘎嘎...刚刚只是热身而已,接下来本王要动真格的了。哼哼...今日本王便要让尔这个卑微的爬虫看看,什么才是绝对实力。”铁棘鳄王晃了晃硕大的脑袋,浑身如枪矛的尖刺陡然炸起,缩地成遁下,携搬山搅海之势,疯狂的朝瘫倒在地的邪僧丙木奔去。 红衫驴王、黑炎凤王、巨獠猪王此刻也被邪僧丙木催生出的阿弥陀佛度世往生法相,给整出了真火来。它们在这方九幽极地乃是绝对霸主般的存在,何曾受过这等窝囊之气,此时此刻尽皆爆发出了撕天裂地的狂暴之势,全部朝邪僧丙木涌去。不把眼前的邪僧丙木踩踏成渣渣,着实难消它们心头之恨。 邪僧丙木魂体虚浮的瞥了一眼宛若老僧入定的丁勉,嘴里喃喃道,“我只能做这么多了!” 接着一方玉质界牌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气机耗尽方始终,他能为丁勉争取的也只有这些了。若是再陪丁勉继续玩下去,等待他的将会是魂飞魄散、真灵泯灭的凄惨下场。 就在他耗尽最后一丝魂力去激发界牌内穿梭阴阳的功用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但见往日那方一触即闪的界牌,此刻竟然仿佛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玉石,毫无任何反应可言。 “嘎嘎嘎嘎...去死吧!” 一步十丈的铁棘鳄王在这一刻也已臻至到邪僧丙木的面前,抬起一方斗大的巨脚便朝表情定格的邪僧丙木狂踩而下。 “桀桀桀...让我先来!”其他三尊阴煞缠绕的兽王,此时亦是来到了邪僧丙木身侧,争先恐后的各自施展血腥暴戾的手段,向瘫倒在地的邪僧丙木碾去。 “竖子误我,我命休矣!”刹那间回过心神的邪僧丙木,在看到四尊仿若小山般的骇人身影极速向他狂碾而来之际,面如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死灰的闭上了双眼...或许从他决定步入九幽极地的那一刻,他的命运便早已注定了吧。 “尔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闭目沉侵在荒古大自在魔天意境中的丁勉,陡然睁开了双眼。旋即一抹黑影瞬时而出,电光火石间横掠重重虚空,斗转星移至了四尊兽王的头顶。 画面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 “轰轰轰...” 但见密密麻麻的黑色闪电瞬间朝四尊兽王狂劈而下,将他们尚未落下的巨大身躯势如疾风般全部炸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丁勉驾驭着一方足矣遮天般的巨大黑色莲台,如一颗极速旋转的星宿般,向炸飞而出的四尊兽王旋转而去,“魔天意境之灭世黑莲!!!” “嗡嗡嗡...” 道道漆黑如墨的光幕,自极速旋转的黑色莲台投射而下,眨眼之间便全部扫中了身躯不受控制的四大兽王,而后狂碾着道道空间的波动,向四周极速蔓延而开。 “呵呵...让你久等了!”丁勉如一尊弑人心魄的魔主般,魔气冲霄的从黑色莲台凌空而下,伸手将悬浮在空中的巨大铁碑收纳入体后,随即来到了邪僧丙木的身边,伸手便将其搀扶了起来。 “阿弥陀佛...格老子的,贫僧可被你坑惨了...”邪僧丙木心有余悸的瞥了瞥宛若木雕的四尊兽王,疲惫的眼神之中隐隐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若是丁勉再晚一刻出手,那么他真的要魂飞魄散了。 “舍不着孩子套不到狼。至少它们已经被我勾起了心魔不是吗?”丁勉饶有深意的拍了拍邪僧丙木的肩膀,继续道,“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白白让你涉险的。等此间事了,我带你去一个绝佳清修之地,让你尽情的吸纳阴煞之气。” “阿弥陀佛...格老子的,贫僧看你是空手套白狼...”邪僧丙木没好气的狠狠瞪了丁勉一眼,随即狐疑的说道,“贫僧怎么不知道在这九幽极地之中还有一方绝佳的清修之地?你不会是想打八营密洞的主意吧!格老子的,寅虎等人一死那八营密洞便彻底沦为了一方鸟不拉屎的山洞,再无庇佑一说。你的如意算盘怕是打不响了。” “啧啧啧...八营密洞岂能与它相提并论?”丁勉故作神秘的冲邪僧丙木摇了摇头,“或许自今天起,你我将再也不用担心会被那阴兽群围攻了。我会让它们在惶恐中度日,永远龟缩与岩石之下,再不敢出来逞威!” 此言一出,丁勉浑身陡然迸发出了一股妖异无双的至尊气机,旋即他整个人在邪僧丙木的目瞪口呆之下,纵身掠向了无尽虚空。 “所有妖魂妖魄全部听令!三魂为天,七魄为地,天地无极,生生不息!给我转...” 随着丁勉一声令下,与他三魂七魄彻底融为一体的三大妖魂七大妖魄,在这一刻尽皆从其魂体飘飞而出,而后围着宛若魔神般霸烈顶天的丁勉,妖魂在上、妖魄在下的开始高速旋转了起来。 一股股绝世凶悍的气机随之而生,如疾风骤雨般瞬间以丁勉为中心,狂碾着周围似水纹波动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虚空,朝四周冲刷而去。气机之诡秘,堪称妖皇出世。 “嗡嗡嗡...” 早被丁勉撇在一旁的刑天战斧,此刻似乎嗅到了某种令它厌恶的气机。“刷...”的一声,一道凌厉刚猛且又愤怒无极的斧影闪出,顿时将其所在之地轰出了一片白烟翻滚的巨大深坑。随即携战天斗地的刚猛之势,斧影重重间赫然掠向了被妖魂妖魄包裹着的丁勉。 “阿弥陀佛...不好!这巨斧要噬主了!”邪僧丙木眼角狠狠一抽,待看到那柄绝世战斧夹杂着无尽霸绝凌天之势朝丁勉狠狠劈下之时,整个人的心神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掏空了般,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思索之能。 而牵扯出这一切的丁勉,此时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恐惧之意,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欣赏的微笑。“呵呵...荒古战器就是不同凡响,不但蕴含着超绝天地的碾压之势,便连自己主人的意志也秉承了下来。可惜...我不是妖族天帝,你注定斩不下这一斧...” “哈哈哈...让小友见笑了,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那么它也该回到吾身边了!”刑天缥缈霸烈的声音冷不丁的响彻在了丁勉的心神深处。而后这柄蕴含着斩天裂地之威的荒古战器,此时好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握住了一般,斧刃在朝着丁勉倾斜大半之时,骤然停止了凌厉刚猛的去势。旋即一股无形无相的隐秘气机,瞬间将其拖向了神秘空间,再无一丝斧影可观。 邪僧丙木刚想出声提醒丁勉躲开,却忽然发现那柄巨斧竟然诡异的消失了,惊的他下巴拖了一地。“阿弥陀佛...这丙火还真是气运鼎盛呢!连这等霸绝凌霄的撼天斧势,都被斗转星移至了另一片神秘的时空,端的是羡煞他人也!” 然而这一切皆在丁勉的预料之中,从刑天战斧掠向他的那一刻,他便隐隐猜到了其中关窍。或许刑天战斧突然向他出手,并非全部来自与战器本身所蕴含的斩妖之念。说不得此间还有刑天的故意为之。 其目的兴许也是在向他传递一则信息:我刑天能助你御敌,你自然也不能忘了昔日的承诺。我可以任尔推三阻四,我的战斧未必便能答应。 《呵呵...君子重于诺!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我儒门之人自然不会做那等信口开河之辈。》丁勉理了理一念千里的思绪,随即又将心神全部凝结在了与心魔交战的四尊兽王身上。 此时的他可谓是一方主宰这四尊兽王生死的皇。无论是地府的修士,亦或者凶威盖天的阴兽,但凡被他的魔天意境牵扯出了心魔,若无心如磐石的心境,想要逃脱他的掌控,几乎难如登天。 心念一转,他便将四尊兽王的心魔看了个通透。正如他所猜想的那般,它们并非是什么天罡境的阴兽,而是初入沐雷境的强悍兽王。 或许是受这九幽极地约束的原因,它们的实力被压制到了天罡境。而丁勉之所以大费周章的将三大妖魂七大妖魄全部牵扯出体,防止四尊兽王冲破魔天意境的束缚只是其中之一。在他心中还隐藏着一个疯狂的计划,若是此事凑效,那么他将会成为整方九幽极地中的皇,一个可以肆无忌惮、随心所欲的皇...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四十三章 以恶镇恶 魔罗无天主宰魔界之时,惯用的伎俩便是以无上权势来激起他要收服之人的欲望。 修者修炼长生之道本就是逆天而为,相比世俗中人他们对天地道韵的理解与模拟,甚至已经完全颠覆了凡尘俗子的三观。然而在修者眼中,他们只是一群用超越常人的手段,来填补自身欲望的疯子而已。 无论是天官、阴官亦或者仙门修士,归根结底皆是这天道之下的一灵,是灵便会有喜怒哀乐,是灵便会有欲望,此乃亘古不变之则。只不过相较而言他们更加懂的怎么样与天地争锋,怎么样才能获得与欲望对等的实力,这便是修士。 然而,当一个人的欲望膨胀到完全超越自身的实力时,随之而来的则是心魔的滋生。降之则浴火重生,使己身以后的天途更加的平坦通畅;反之,则会迷失本性,彻底沦为欲望的奴隶,直至形神俱灭。 魔罗无天便是利用灭世黑莲这等荒古灵宝,在修士即将迷失本性之时将对方的心魔削去一截,将之收入灭世黑莲之中。最后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在他们心中留下永不可灭的超绝气机,使对方感恩戴德的同时,一步步落入他编制的大网中,从而彻底为他所控。 当然,这也是魔罗无天本身便身俱佛性的缘故。虽然他已是入魔太深、无法自拔,但是发人深省的演讲之能却是另类的保存了下来。再兼之那些被他收服的妖族悍将天生便崇尚强者,每每在心魔出来作祟之时便会被魔罗无天割上一茬,在这种近乎养猪之道的恶性循环下,想要逃出他的掌控,无疑难如登天。当年搅动仙界大乱的黑袍如此,称霸地仙界的荒古异种巨蝎亦是如此。 而今丁勉便是要仿效昔日魔罗无天的御人之道,将这四尊掌控兽群的阴兽之王彻底收于麾下。届时他便是这四尊兽王的皇,也是整方九幽极地之中所有阴兽的皇。如此一来,没了阴兽群的骚扰与围攻,他便能拥有大把的时间去修炼,也能全身心的投放到如何去解开笼罩在整方九幽极地之中的先天八卦大阵,继而将镇压在石棺中的刑天给救出来了。 只是此时的丁勉,显然没有达到昔日魔罗无天那种一言主宰万仙生死的超绝修为。因此他不得不冒险以不足魔罗无天巅峰时期两成的魔天意境,去行那宰割心魔豢养之法。成,则万事大吉,自此之后整方九幽极地除了那位无形无相且又如影随形的神秘人之外,将无人再能制衡与他;败,则心神遭到反噬,甚至极有可能会因此而魂飞魄散,彻底归于太虚。 迄今为止,这是丁勉所做出的最大的豪赌。不成功便成仁,绝无一丝退路可言。唯破釜沉舟,方能百二秦关俱属楚。 最先暴动起来的当属追随四大兽王最先登临月亮峰的阴兽群。它们离丁勉所释放的黑色莲台最近,实力与心性亦是最容易掌控。在魔运沧桑的魔天意境下,一只只的阴兽开始相互的撕咬、攻击了起来。而那些尚未爬上月亮峰,一直占据山谷、山腰与山肩的长龙阴兽群,则是感受到了来自月亮峰之上的窒息之威,一只只皆瑟瑟发抖、惶恐不安的趴伏在原地,不敢再向上挪移半分。 一时之间,整座月亮峰所处的山体,气机变的极其诡秘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起来。 从远处观望,这座山体便像是一座万兽朝圣的诡秘妖山,所有的气机全部牵扯向了峰立阴云之中的月亮峰,而峰之巅却是上演出了一方千兽争锋、阴煞遮天图。 “阿弥陀佛...能以一己之力牵扯住无穷无尽的阴兽群,在这无尽地府的鬼吏之中,恐怕也只有你丙火一人能够做出如此壮举吧!”邪僧丙木盘膝坐与坑坑洼洼的山石地面,悠悠的叹息一声,旋即闭目养神开始恢复起自身的魂力来。 有丁勉这个妖孽在,他也不怕这月亮峰上的阴兽会攻击于他。毕竟此刻的丁勉已经变向的控制住了包括四尊兽王在内的所有月亮峰上的阴兽群。唯一可惜的便是他手中所珍藏的阴兽魂晶与天然魂晶太过短缺,只能用之恢复不足一成的魂力,着实是粥稀僧饿,完全不够果腹。然而此时此刻,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心神完全融入魔天意境中的丁勉,正静静的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他的心神之力只能够支撑一次宰割心魔豢养之法,若是时机拿捏的不到位,届时灭世黑莲一旦失去心神之力的支撑,他所有的谋划终将成空,迎接他的将会是四尊兽王疯魔般的报复。 宰割心魔豢养之法,不比利用魔天意境读取中招者的记忆。后者仅仅只是利用荒古沉淀而下的意境去窥视对方隐匿在心神最深处的记忆而已,而前者却是用心神之力去运作、把控魔运沧桑的魔天意境,这二者完全不可同语,由不得丁勉不慎重。自黑色莲台从他阴神飞出的那一刹那,他的魂体强度已经削弱了大半。再兼之他将心神之力全部从魂体牵扯而出,依附到了包裹着魔天意境的灭世黑莲后,此时的他可以说已经将自身的命脉全部裸露在外。 此刻若是有一只实力相当不俗的阴兽,突然暴起扑向他的魂体,那么这胜利的天平便会真正倒向他的对立面了。故而,以天地之势不断围绕他魂体旋转的三大妖魂、七大妖魄,正是丁勉防止有漏网之鱼突然向他发难的护体手段,也是他保护自身魂体不受迫害的最后一道防线。 时间一点一滴的被玄之又玄的天道之势蚕食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四尊兽王咆哮着倒戈相向,开始互相施展自身赖以生存的本命神通相互厮杀之时,笼罩它们头顶的黑色莲台突然间黑光大胜。旋即一股不可抗拒的诡秘吸力开始锁定住了被心魔控制住的四尊兽王,而后道道如孽龙出世般的黑色虚影瞬间自四大兽王庞大的身躯之中迅速闪出,眨眼之间便没入到了无尽旋转的黑色莲台之中。 “吼吼吼...” 心魔被截取些许的铁棘鳄王、黑炎凤王、巨獠猪王、红杉驴王,狂暴的动作猛然一滞,眼神之中隐隐闪过一丝挣扎之色。 “桀桀桀...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们之中谁的神通最为广大,谁的魂力最为霸烈,这一切皆取决于它对外界的破坏。看到周围那些自相残杀的阴兽了吗?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它们完全抹杀掉,谁便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丁勉缥缈诡异的声音,突然间响彻在了交战的四大兽王耳畔。后者的心魔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之力刚刚被丁勉抽取了一截,迷失的心神隐隐有冲破心魔束缚的趋势。此刻,丁勉仅仅只是给了它们的心魔提供了一丝遏制对方的突破口,四兽便再次心神沉迷,陷入了疯魔之中。 “吼吼吼...” 但见四尊强悍到足矣分山截脉的兽王,在心魔的蛊惑下,开始向周围陷入混乱撕咬中的阴兽群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轰轰轰...” 四尊兽王本就实力强悍,那些陷入厮杀中的阴兽在它们面前便如同小鸡仔般毫无反抗可言,一只只被它们的王尽情的吞噬碾压着。片刻不到,整座月亮峰上的阴兽顿时被横扫一空。 身处山肩,尚未登临月亮峰的阴兽群,望着自家的王突然对它们的同伴动手,一只只尽皆惊恐到了无以复加。也不知谁突然吼了一嗓子,伫立在山肩、山腰以及山脚下的一条条长龙阴兽群,顿时躁动了起来。而后,一只只掉头忽然向山下快速奔去。一溜烟的工夫便消失在了远方... 丁脉虽然不通兽语,但是对方刚才的那声兽吼他大概也能猜出一二:它们的王已经全部疯了,若是再继续呆在这里,等待它们的将会是无情的碾压与吞噬。 正所谓阎王好送,小鬼难缠,这正是丁勉的高明之处。若是就此收服了四大兽王,它们的子民说不得以后会在它们面前扇风点火。四大兽王存活与这九幽极地不知多少岁月了,养尊处优下,定然会滋生不可一世的傲气。 倘若它们被手底下的阴兽刺激到了伤疤,难保不会将丁勉记恨在心,届时丁勉所做的一切便会失去所有的意义,而这四尊凶神恶煞的兽王也定然会找机会向他痛下杀手。毕竟他的实力远远不如四尊兽王,到那时他可真就被动了。 因此,丁勉才会起了以恶镇恶的心思,目的便杜绝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有了今日兽王的暴怒,想必四大兽王的恐怖威势已经深深烙印在了它们心底,再也无法抹去。 兽王一怒,万兽成空,喋血千里,天地颤动。 以后这些兽群与兽王之前的距离只会渐行渐远,便如那人间统御千军万马的嗜血将军一样,但凡他们对下属亮起了手中寒锋,那么人人自危下,以后将不会再有忠贞之士劝谏忤逆这嗜血将军的意志了。 从丁勉步入九幽极地,遭遇炎石阴兽围攻他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对此中的阴兽有了大致的认知。它们虽然隶属凶残的阴兽,却是较无尽地府其他之处阴兽的心智更加的纯熟与狡诈,这也是为什么丁勉在收服四大兽王之前,要以恶镇恶的主要原因之所在。 “吼吼吼...” 四大兽王将月亮峰上的阴兽群尽皆吞噬碾压一空之后,又开始了相互敌对的撕打狂轰在了一起。 “是时候了!” 丁勉瞅准时机,将依附在灭世黑莲的心神之力再度拔高了一层。旋即这方包裹着魔天意境的灭世黑莲的旋转之速陡然提升至了一倍,一股霸绝天地的荒古吸力瞬间便禁锢住了自相残杀的四大兽王...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四十四章 邪魔本是一家亲 “阿弥陀佛...这霸绝天地、掌控一切的黑色巨莲我似乎在哪里看到过,只是这一时半会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此时的邪僧丙木心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从丁勉出手将他从死亡意境中救出,再到兽群暴乱,四大兽王全部倒戈相向,将月亮峰上的阴兽尽数吞噬、碾压一空,仅仅不过盏茶之间。 他有想过丁勉的滔天魔气会让四大兽王,以及密密麻麻的阴兽群陷入一片骚动暴乱之中,无暇攻伐他们。却不承想丁勉最终的手段却是要以恶镇恶,抽取这四大兽王的心魔,如此诡秘莫测的手段他是闻所未闻。而这其中的关键他自然能分辨的出,所有的气机,皆源于他眼前这座宛若小山峰般高速旋转着的黑色巨莲。 邪僧丙木虽机缘临身,以灵隐寺修士的身份坐上了无尽地府的阴官,身份也远超普通的仙门修士,令昔日与他交好的仙门好友一阵羡慕。但是从这些人看他的眼神之中,邪僧丙木感受最多则是发自内心的异样眼光。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些人主动结交与他乃是为了资源与他阴官职位背后所牵扯出的人脉,其实这些人打心眼里瞧不上他这个邪气凌然的佛修。 不单是他们,便连他在无尽地府中的同僚,也尽是用那种令人心生厌恶的眼神看他。然而对于一位立志要重振灵隐寺的邪僧来说,财侣法地俱是他所要争取的东西,因此他才会将众人给他带来的不爽与压抑深埋心底,故作知己难求的继续与这些人“论道交心”。 自入得九幽极地,他遇到了丙金这个仙门权利斗争中的牺牲品。后者向阳而生、闻道夕死的坦然心境,无时无刻不在潜移默化着他。 许是丙金生前遭遇太多不公的缘故,让其对一切事物的认知以及处世之道上,变得与普通阴官截然不同。他没有瞧不起邪僧丙木,在丙金的世界里,只有四个字可言——卧薪尝胆。 唯有努力的生存下去,他才有讨回父亲临死也念念不忘的东西的希望——神霄宗。因此丙金对正邪的定义,不在于功法的正统与旁门,而在于一个人骨子里是否属于大奸大恶、口蜜腹剑之辈。 像丙木这等疯魔成痴的邪僧,虽然因为佛理的扭曲而偏离了正途,但是他的行事之道却是亦正亦邪、勇猛激进,远没有神霄宗那些狡诈如狐、秉性丑陋的蛇鼠之辈更加令人心寒。是矣,丙金并没有将邪僧丙木列入奸诈腹黑之辈,自然也不会用异样的眼光去看他。这也是为什么邪僧丙木对已经故去的丙金一直大感内疚的主要原因之一。为后者拼死相救只是其中之一,最主要则是他让邪僧丙木感觉到了一丝被认可后的欣喜,与难以言表的心安。 而丁勉这位立志要成为无上仙枭的阳人阴差,更不会以令人厌恶的眼光去看待邪僧丙木了。一个欲成大事之人,在其眼中只有奋发图强的攀岩高峰,却是不会浪费精力去解析与他来说只是一个仙途过客之人。 之前,邪僧丙木只是因为丁勉一入丙字营密洞,便令他颜面扫地,阻断了他无坚不摧的金刚之念,这才对后者起了杀心。而今他在狂狮禁忌中所触发的任务,已经拨云见日。再兼之丁勉居然也拥有一块灵隐寺的界牌,于公于私他都必须放下摧毁一切拦路石的念头,重新审视起丁勉来。 然则他越是接触丁勉,越是觉得后者身上仿佛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机,正在一步步影响着他的命理,或许这便是佛家所说的缘法吧... 邪僧丙木刚喃喃自语片刻,一道道比先前更加浓郁更加密集的黑气,势如闪电般窜入了那方黑色巨莲之中。而这四尊兽王也在此时如同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般,尽皆瘫倒在地,一只只劫后余生的贪婪地喘息着。 “吸食心魔?灭世黑莲?魔罗无天?”邪僧丙木眼见此情此景,一抹灵光突然在其心神炸现,他忽然想起了灵隐寺藏经阁中的那半卷记载了佛门黑暗史的残缺古卷。 魔罗无天乃是佛门之中,谁也不愿提及的一方几乎淡出所有佛宗的禁忌,那是整个佛史上最大的耻辱。若非记载那篇古卷的老僧心血来潮间书与古卷,欲借此来警示后世僧众,他也断然不会有机缘 (本章未完,请翻页) 知晓此方秘辛了。 “心魔之道,修者天堑,不跨天堑,永坠深渊...若非念尔等修行不易,本座定然不会以大神通助尔等暂时降服心魔。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者无穷无尽。尔等心魔之中蕴含着一丝域外天魔的韵味,实乃无法磨灭之相。若是今后再出心魔,只能靠尔等自行解决了。度的过,以后修途一马平川,可窥天道之本源。度不过那便身死道消吧!” 虚空中回荡着丁勉缥缈虚幻且又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而他极其疲惫的心神也在此刻彻底回归到了他的魂体之中。 压缩魔天意境,强行施展宰割心魔豢养之法,近乎消耗掉了他全部的心神之力。心神骤然的回归,险些让他从无尽虚空中跌落而下,幸好有三大妖魂、七大妖魄及时止住了他下坠的趋势。否则他所有的努力便全白废了。 “吼吼吼...” 重新掌控身躯的四大兽王,不由抬头望向了头顶之上的那座巨大的黑色莲台,旋即又将视线定格在了飘浮在虚空中的丁勉身上,疲惫的兽眸之中隐隐闪过一丝诧异与愤怒。 “是你施展手段勾起了本王的心魔?哼...看本王不捏爆你的真灵...”铁棘鳄王动作僵硬的抖了抖身上如枪矛般骇人的尖刺,直勾勾的盯着丁勉。两只森然利爪向外一翻,点点寒芒瞬间炸现。旋即粗壮的前肢猛一踏地面,直窜向了丁勉漂浮的位置。 黑炎凤王、巨獠猪王、红杉驴王,此刻也纷纷爆发出了强大的威势,争先恐后的掠向了虚空。 “不好!快闪!”远处的邪僧丙木眼见此景,立即朝飘浮在虚空中的丁勉大吼了一声,而后强行提纵起堪堪恢复过来的一丝魂力,悍然冲天而起,十指结印间便追向了突然暴起的四大兽王。 《哼...没有那三两三,小爷我岂能作阴官!》面对煞气逼人、狂暴无极的滔天凶威,丁勉毫无畏惧之色,也不能有畏惧之色。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敌我悬殊下,计谋便成了唯一反败为胜的关键。 “哈哈哈...本皇若想要尔等的小命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若非看尔等被域外天魔临身已久,尔等觉得本皇会大费周章的将尔等从心魔作乱中救出吗?任尔等彻底沦为行尸走肉岂非更省心?” 丁勉当即哈哈一笑,双眸犀利的直视着飞掠而来的四大兽王,而三大妖魂、七大妖魄也在此时极其配合的爆发出了一股股妖气冲斗的霸烈之机,配上他们阵阵藐视苍穹的兽吼之声,将丁勉衬托的真如那复苏而来的绝世妖皇,一言一语皆牵扯着玄霸无极的天地之势。 “吼吼吼...” 此言一出,正要一爪直取丁勉首级的铁棘鳄王,探出去的利爪猛然一滞,整个庞大的身躯顿时定格在了虚空。其他三大兽王亦是一样,赫然止住了来势汹汹的动作,尽皆震惊的停留在了虚空。 “额...为什么?”铁棘鳄王强压着心中无边的怒火,满是忌惮的问道。 它们能成就沐雷之境绝非偶然,除了身俱超出普通阴兽的强悍身躯之外,更多的则是因为它们的灵智已然被开发到了与九幽极地一干镇阴使齐平的地步。若是换成只知毁灭杀戮的强悍阴兽,丁勉今日恐怕是要栽了。而他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以命豪赌的。否则,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此行事啊! “阿弥陀佛...格老子的,这小子总爱和人玩心跳,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貌似这小子忽悠兽王的本事,比之自身修为更加令人叹为观止。啧啧啧...我怎么就没那城墙厚的脸皮呢!”邪僧丙木正欲将手中凝结成的佛印打出,却忽然发现场中形势再度发生了逆转,身影翻飞间便双脚落于了饱受无尽摧残的坎坷地面。 不知为什么,每当丁勉陷入绝境之时,邪僧丙木都有种第一时间保护丁勉的冲动,非是那种来自狂狮禁制给他赋予的使命感,而是发自内心的想将对方救下。或许因为丁勉修炼了魔道神通的缘故吧,让他这个执念成痴的邪僧才会生出如此荒诞绝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伦的亲近之感,邪、魔本是一家亲。 “因为本皇在尔等身上看到了昔日袍泽的影子,虽然他们已经在那个荒古时代全部战死了,但是在本皇的心中,他们依旧时刻陪伴着本皇。因为...一、声、兄、弟、大、于、天...” 说道最后,丁勉几乎是狂吼而出的,一股浓浓的伤感之情豁然自其周身油然而生,若是此刻说话的是他的肉体,其眼眶之中定然会被催生出两行清泪,演戏自然要全套。 《阿弥陀佛...这小子也忒不要脸了吧!这等谎话都能融入意境,端的是羞煞他人!不过还别说,他这一句说的我却是热血沸腾的。啧啧啧...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邪僧丙木情不自禁的撇了撇嘴,眼眶之中隐隐有雾气升腾而出。多少年了,他几乎忘了这种令人痴迷的感觉了... “袍泽...荒古...兄弟...”四大兽王在心中不由跟着丁勉重复了一句,时而迷茫,时而豁然,狰狞的兽容仿佛变成了川剧大师的拿手绝活,一瞬间是千机万变,丰富至极。 “轰隆隆...” 但见四大兽王忽然自虚空之中狂落而下,旋即相互对视了一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纷纷朝着漂浮在虚空的丁勉纳头便拜,“我等兄弟愿誓死追随妖皇!还望妖皇成全我等粗俗之辈的仰慕之情!” “阿弥陀佛...这样也行?”邪僧丙木双眸放光的不断扫视着朝丁勉跪伏行礼的四大兽王,恨不得自己化身成丁勉,将它们全部忽悠至麾下。 “唉...都起来吧!本皇不愿再承受那等天人永隔的痛苦了!尔等还是就此离去吧!”丁勉悠悠的叹了口气,双手背负着从虚空中徐徐落于四大兽王身侧。 “妖皇不收下我等,可是嫌弃我们粗鄙不堪,无意间冲撞了妖皇?若是如此,还望妖皇责罚...”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铁棘鳄王,此刻便像是一位毛遂自荐的屠狗之辈一样,就差以死明志了。 这正是丁勉的高明之处,先是以沦为行尸走肉的可怕下场恐吓它们,再爆出一则荡气回肠的悲歌高义触动对方的心神。最后在对方投诚之时婉言拒绝,让对方感觉到深深的挫败之感,如此欲情故纵的手段,在他手中可谓是运用的炉火纯青。 此刻便连邪僧丙木都是满眼小星星的望着丁勉,有些人天生便有蛊惑人心的领袖气质,不服不行。 “唉...都起来吧!”丁勉见拿捏的差不多了,旋即朝四大兽王轻轻摆了摆手,心念一动,那悬浮在虚空的斗大黑色莲台瞬间浓缩至巴掌大小,随着三大妖魂、七大妖魄尽皆没入了他体内。 “妖皇可是答应我等兄弟了?”四兽满脸希冀的看着负手而立的丁勉,一股浓浓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既然丁勉能引发它们的心魔,还能信手拈来的控制心魔,在它们眼中俨然已是醉掌仙阙的存在了。只不过此时的丁勉仅仅只是刚刚苏醒不久而已,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定然会恢复到昔日的圣姿。若是能攀上这棵大树,它们自然不会担心日后再被他人奴役,也能彻底脱离这方荒凉无际的九幽极地去外界走一走了。至少,此时的它们是这么认为的... “本皇不答应,尔等便不起来了吗?一个个的还兽王呢!赖皮到这种程度,脸皮也真够厚的。”丁勉当即佯装不悦的朗声喝道,“还不快给本皇起来,让人看到还以为本皇是在虐待兄弟呢...” “是!妖皇!” 铁棘鳄王、黑炎凤王、巨獠猪王、红杉驴王听闻此声,一个个面露激动的站起身来。旋即浑身陡然泛出了道道煞芒,眨眼之间便将庞大的身躯浓缩成了家犬般大小。 丁勉心中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降服了!唉...可刺激死小爷了...》 “嘻嘻嘻...一声兄弟大于天...大于天...什么是兄弟?可以吃吗?” 就在此时,忽然一道稚嫩声音从月亮峰的一角陡然传来......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四十五章 阵灵卦卦 在丁勉等人惊骇的目光中,一个身穿红肚兜,头扎两个朝天髻的粉嫩小女娃,蹦蹦跳跳的从远处跑来。 “阿弥陀佛...哪里来的小女娃?怎么会出现在这月亮峰?”邪僧丙木拨动着手中阴兽魂晶串成的念珠,满脸狐疑的看向了小女娃。“没有阴煞之气,浑身灵动异常,这...这是个地地道道的阳人?” “妖皇!不若我等兄弟先将她捉住,再好好盘问一番。能出现在这月亮峰上,绝对不会是凡夫俗子,您看如何?”铁棘鳄王等四大兽王,很快便进入了打手的角色。 也就是丁勉这个超级大忽悠能玩转的开四大兽王,若是换做其他人,此刻说不得已经沦为它们的盘中餐了。 “胡闹!即便是可怕的东西,在她没有对你出手前也不要轻易上前招惹她。”丁勉满脸凝重的看着愈来愈近的小女娃,心神洞察力已经被他催发到了无极化。 与邪僧丙木一样,他也感觉不到对方身上有任何的阴煞之气流转,只是觉得这小女娃身上蕴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机。乍一看与阳人无疑,但是他心里却十分清楚,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绝对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九幽极地的月亮峰上,这可是万丈高峰啊! “九幽极地之中可还有其他人居住在此?”丁勉蹙眉紧皱的向四大兽王问道。 老实说,以他的心神洞察力,根本就看不透小女娃。这只能说明一点,要么这小女娃的修为远超于他们,要么便是对方本就是这九幽极地中隐世不出的土著。但绝不会是一个世俗中的阳人。 “我们兄弟在这九幽极地生活了上千年了,还从来没有见到过除了地府镇阴使和阴兽之外的其他人存在。这就有些怪异了!”四大兽王摇晃着脑袋,相互对视了一眼,又无奈的摇起头来。 “嘻嘻嘻...兄弟在哪呢?快给我尝尝...” 小女娃奔跑的速度极快,就在丁勉等人说话间,她便来到了众人面前。旋即左瞅瞅,右瞧瞧,将四周打量了一圈,最后走到丁勉近前,伸出一只粉嫩的小手,稚嫩的说道,“大哥哥!兄弟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比天还大的东西,肯定很好吃哩!拿出来给卦卦尝尝好不好!” 说着小女孩还下意识的舔了舔可爱的小嘴唇,仿佛是在向大人讨要糖果般,可爱的模样令人忍不住想上前捏上一把。 “阿弥陀佛...你这女娃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父母呢!”邪僧丙木禁不住手痒,伸手便捏向了小女娃粉雕玉琢的小脸。 “走开...你身上的气息特别令人讨厌!” 就在邪僧丙木即将碰到小女娃小脸的那一刻,后者轻轻伸手一拨,只听“嘭...”的一声,邪僧丙木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倒飞出了五六丈之远。 “阿弥陀佛...好惊人的气力啊!”邪僧丙木拍了拍身上半披半敞的官袍,满脸的震惊之色。 “吼...好可怕的小女娃!”围在丁勉身边的四大兽王,此刻也是大吃一惊,它们根本没有从对方身上觉察出任何的诡异气机,这邪僧丙木便被扫飞了出去。时至于此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它们哪里还不明白这小女娃的恐怖。即便是它们四个联手也不见的能控制住对方吧! “是阵韵!”丁勉瞳孔顿时一缩,这才忽然察觉出了些许端倪。《难怪这小女娃身上的气机玄奥无比,却不似仙门修士所蕴含的天地之势,原来是阵韵啊!只是她所散发的阵韵与我所见到过的法阵溢出的阵韵完全不同。难不成这小女娃是个阵道高手?》 “大哥哥你也懂阵法吗?”小女娃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上前扯住丁勉的裤袍,眼巴巴的望着他,“大哥哥,你陪我玩会好不好。卦卦好孤单,蟒大它们就知道睡,根本不理卦卦的!” “卦卦?蟒大它们?”在场众人皆是一阵错愕。 “阿弥陀佛...难道这里真有上古先民隐居与此不成?”满脸幽怨的邪僧丙木,垂头丧气的走到小女娃面前,愤愤不平的说道。堂堂的地府鬼吏竟然被一个小女娃给教训了,这要是传出去,他的老脸可就无处安放了。 “额...或许真有上古先民隐居在一处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吧!”巨獠猪王砸吧砸吧嘴,一脸狐疑的看着在丁勉面前撒娇的小女娃。心里却是不由泛起了嘀咕,《之前我怎么没有发现她们的存在啊,这小女娃该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肯定是这样!否则我们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她们!”黑炎凤王、红杉驴王纷纷附和道。 先前四大兽王差点将邪僧丙木的魂体碾压成渣,此刻投靠丁勉以后,却是纷纷朝邪僧丙木投向了歉意的目光。它们自是能瞧出邪僧丙木与丁勉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之前大家隶属不同阵营,摩擦冲突在所难免。只是此时却是握手言和,同为一人效力,这该有的姿态还是得摆的。 邪僧丙木哪里不清楚四大兽王的那点小心思,这是在害怕他在丁勉面前给它们穿小鞋啊!《呵呵...这四个棒槌好似被丙火完全震慑住了啊!啧啧啧...还是丙火之家伙有手段,这唬人的本事我是学不来的...》 “蟒大它们?”铁棘鳄王迟疑了片刻,旋即惊呼一声,“你说的蟒大它们可是背生双翼,生有四足的怪异蟒蛇?” 丁勉浑身不由一震,旋即一把揪住了铁棘鳄王身上的尖刺,也顾不上扎不扎手了,颤抖的声音向铁棘鳄王问道,“你...你见过九幽焚天蟒?” “额...九幽焚天蟒?这名字倒是很符合它们的意境。妖皇您也见过那些丑陋的大蟒?”这下轮到铁棘鳄王吃惊了。 它在九幽极地成就沐雷境之时,曾引发过九幽阴雷。那一次,它被阴雷劈的近乎行将枯木,若不是突然从虚空钻出了几条身躯骇人的怪异大蟒,将那些恐怖的阴雷吞噬一空,此刻它也没有机会站在众人面前了。 “就是那几条丑陋的蹩脚蛇!整日除了睡便是睡,和顽石一样又臭又硬。”小女娃撇撇嘴,眼中流露出了不悦之色。“它们还将卦卦关押在一方八棱石晶之中,不准卦卦跑出来玩耍。就在刚刚不久,那八棱石晶碎了,卦卦才从里面跑出来的。哼...这几条蹩脚蛇实在是太可恶了,卦卦十分讨厌它们,大哥哥你帮卦卦将它们吊起来好不好!” “吊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起来?烤着吃吗?”一时之间,丁勉顿时只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的阻塞。这小女娃的思维简直堪称羚羊挂角,令人完全跟不上节奏。 此时的丁勉对这个自称“卦卦”的小女孩的身份,已经隐隐有了些许猜测。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眼前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娃,应该便是先天八卦阵的阵灵无疑了。那八条九幽焚天蟒自不必多说,而这小女娃所说的八棱石晶,想必与那八营的山门禁忌脱不了干系。 “寅无缺”之所以要灭掉掌控八营禁忌之门的统领,很可能是要图谋先天八卦阵之中的东西,至于他所图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丁勉便不得而知了。而今八营各大统领俱已身陨,各营山门的禁忌也随之尽数被毁,此时这小女娃又从八棱石晶中挣脱而出,稍加思索丁勉便觉察出了此中关窍。 “哼哼...吊起来狠狠的打,让它们不允许我出来!”小女娃愤愤不平地扬了扬粉嫩的小拳头,可爱的杏眉抖个不停。 铁棘鳄王一听,浑身的尖刺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吊打九幽焚天蟒?我的孩,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吗?那可是连九幽阴雷都敢吞噬的狠角色啊!” 但凡修士步入沐雷境都会经受天劫的洗礼。渡的过,浑身气机暴涨,直逼仙途大道;渡不过,身死道消,魂归太虚。若是有幸尸解或者真灵不灭,那么走鬼仙一道亦或者投胎转世,也不失为天道能给与他们的最大恩赐了。 阳人修士、地府阴官,由于走的仙路不同,经受的天劫也大不相同。阳人修士吸收的是天地间的灵气,经受的天劫乃是九天神雷。一旦渡劫成功,浑身的灵力则会慢慢向仙灵之气转变,直到步入玉骨之境,仙体才会彻底凝结成功,这类人通常在九阙被称为战仙。 而地府修士在步入沐雷境之时,则是会引发九幽阴雷,渡之则魂体、灵体煞气提纯,慢慢向鬼仙之体靠拢。当然,这仅仅只是以修士境界而言。像那种不愿受修炼之苦的天官、阴官,只要不被地卷、天卷除名,在不愿追求强悍实力的情况下,也能凭自身官职得到变向的长生。 这铁棘鳄王听小女娃扬言要吊打九幽焚天蟒,一颗心神着实被吓的不轻。它见过九幽焚天蟒的强大,自然清楚要收拾它们需要什么样的实力。此刻这小女娃居然怂恿丁勉去教训那几条可堪吞雷的九幽焚天蟒,哪里还能站的住。“妖皇!那些九幽焚天蟒可是能吞噬九幽阴雷的主,咱们还是不要招惹它们的好!” “嘶...这么强悍吗?”其他三位兽王以及邪僧丙木,脸上尽皆浮现出了不可置信之色。虽然他们没有见过那所谓的九幽焚天蟒,但是他们却非常清楚九幽阴雷的可怕。连天劫都不怕的主,岂是这么好收拾的? 丁勉哈哈一笑,蹲下身子轻轻捏了捏小女娃小巧玲珑的鼻子,“走,给大哥哥带路!我们这就去收拾那几条蹩脚蛇,给卦卦好好出一口恶气!” “耶...大哥哥最棒了,卦卦好喜欢!” “嗖...”小女娃兴高采烈的爬到了丁勉身上,像一个树袋熊一样勾住了他的脖子,“欧欧...出发喽...嘻嘻嘻嘻...”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再踏征程 “阿弥陀佛…你果真要去?”邪僧丙木眼疾手快的一把扯住了丁勉的袖袍,邪气凌然的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警告之意。 铁棘鳄王说的没错,能够吞噬九幽阴雷的蟒蛇岂是好招惹的存在?四大兽王被丁勉忽悠的找不到东西南北,邪僧丙木可没被他的“王霸之气”给迷惑住,这方浑水蹚不得。然而他哪里会知晓丁勉的心思,那八条九幽焚天蟒他是搞定了。 “啧啧…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丁勉略有深意的扫视了一眼邪僧丙木,嘴角微微一扬,随即对趴在他身上的阵灵卦卦说道,“这位大师魂力尽失,不敢与我们同往,你可有让他瞬间恢复魂力的能耐?” “嘻嘻嘻…恢复魂力吗?”阵灵卦卦忽闪着两只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小手轻轻朝邪僧丙木身上一点,一抹古怪的气纹牵扯着凌厉的阴风瞬间袭向了邪僧丙木。 后者条件反射般的刚欲生出闪避动作,却是为时已晚。旋即一股令人痴迷的冰凉之气,如蛆附骨般直接窜入了他的体内。片刻不到,邪僧丙木浑身弑人心魄的邪意又重新回到了巅峰。脖颈后方消失的黑色圆光,此刻也被催生出了一环,隐隐有重凝第二环的趋势。 “阿弥陀佛…”邪僧丙木表情顿时一滞,这才忽然意识到他还是小看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了。弹指间便将人流失的魂力尽数补回,如此骇人的手段,简直堪称一座绝世聚煞大阵啊!而能拥有这等恐怖手段者,其修为定然远超他所想。 四大兽王此时也露出了浓浓的震惊之色,不过转念一想又有些激动了起来。眼前赖在丁勉身上不肯下来的小女娃,分明便是一颗颗取之不尽的丹药啊。有她在,它们自然不用担心有魂力耗尽之说了。况且丁勉能胸有成竹的让小女娃领路,便足以证明他有这个把握去蹂躏那几条九幽焚天蟒了。 邪僧丙木此刻已然被阵灵卦卦的手段给震慑住了,嘴角微微颤抖了两下,最终还是选择继续跟着丁勉疯狂下去。从他第一次与丁勉交手败北之时,他便有意无意的去揣摩丁勉。 诡异莫测的手段,天马行空的行事风格,丁勉的身份便像是一方笼罩在烟云之中的仙府般,越是想看清他的本质,却越是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他的每一次决策,看似莽撞到不着边际,仔细想来却又在他的绳牵之下,令人倒抽凉气的同时,不免心生敬佩之意。 想到这,丁勉忽然有些心生不忍起来。万物皆为天道之灵,先前他并未考虑这么多,只知道一旦那八条九幽焚天蟒被收服掉,先天八卦大阵便会成为无根浮萍,泯灭是迟早的事。可是当他看到自己怀中可爱呆萌的小女娃正满怀希冀的看着他时,他才忽然意识自己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卦卦,若是那八条九幽焚天蟒全部被大哥哥给收拾掉了,你家会不会因此而遭殃!”丁勉伸手摸了一下阵灵卦卦有些冰凉的小脑袋,轻声问道。 或许丁勉天生便是萝莉控吧,在见识到阵灵卦卦的天真与可爱后,被他深埋在心底的那丝柔情不可控制的爆发了出来。从她的身上,丁勉感受不到任何的狡诈与杀机,有的只是纯洁的天真。而这份纯真在无尽地府,乃至整个仙朝也是非常稀有的。这份难得的纯真让丁勉一颗四处飘荡的心,瞬间心安了不少。 如果煌煌仙朝之中都是像阵灵卦卦这般纯洁之人,或许这世界又将会是另一种景象吧! 此刻,不单是他,便连邪僧丙木这等邪气凌然的狠角色,眼中也俱是露出了追忆之色。 人总是对纯洁无暇的东西,天生便有一种难以言表的保护欲,无关乎自身贪婪的占有欲,而是发自内心的渴望与震撼。 “家?大哥哥,什么是家啊?”阵灵卦卦歪着个小脑袋,眼巴巴的望着丁勉。 丁勉爱怜的刮了刮阵灵卦卦小巧玲珑的鼻子,柔声道,“家是一个让人累了可以放空一切杂念的地方。无论你在外界遭受了什么样的痛苦,家永远会是让你感到最温暖...最温暖的地方。” 阵灵卦卦嗅了嗅可爱的鼻子,略有所思道,“这就是家吗?从卦卦醒来便一直生活在那片无形的虚空之中。没有人陪卦卦玩耍,蟒大它们不高兴时还会恐吓卦卦,卦卦十分讨厌它们。如果大哥哥能把它们都收拾掉,卦卦便能离开这里去外界找家了。大哥哥我们快点走吧!” “阿弥陀佛...贫僧定会助你离开这里的。”邪僧丙木不知何时,已经将一只颤抖的手搭在了阵灵卦卦的小脑袋上,眼中满满的全是怜惜之色。无论这阵灵有多么的强大,此刻在邪僧丙木眼中,她就是一个天真无邪的邻家小女娃,一个可以勾起人内心最深处至纯至善的小女娃。 这一次,阵灵卦卦没有再伸手将邪僧丙木给扫飞出去,而是向邪僧丙木拌了个鬼脸,“嘻嘻...光头哥哥,卦卦突然不觉得你讨厌啦...” “阿弥陀佛...你讨厌贫僧是缘,念头转变也是缘,一切即缘,万法随缘...”邪僧丙木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平静异常,但是他那双弑人心魄的邪瞳却是泛出了一抹明亮的精光。 “阿弥陀佛...你看看我们几个讨厌吗?”铁棘鳄王探出一副如家犬般大小的身躯,滑稽的学着邪僧丙木的口吻向阵灵卦卦的问道。 铁棘鳄王比其他三大兽王灵智更加之高,它虽然领悟不到丁勉与邪僧丙木那种吾心安处是家乡的心境,但是却从阵灵卦卦的身上感受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希冀与欣喜。多年以后这位随丁勉厮杀已久的悍将才明白,原来这便是修者心中所掩埋的最后一丝净土。当然,这是后话... “这小阵灵说的都是真的,她只是由先天八卦阵在吸收了无尽天地道韵之后,经年月累下诞生出的一方真灵。这先天八卦阵即便是被你破了,她也不会因此而身陨的,只要你能给她找到一个可以承载她的息身之地,她完全可以成为你日后的得力助手。只不过她已经被那八条九幽焚天蟒给架空了,只能改变部分阵法的运转之势,却是不能帮你将先天八卦阵连根拔除。好了,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一切全能靠你自己了。万事小心...” 就在此时,刑天缥缈霸烈的声音冷不丁的在丁勉心神响了起来。 “如此我也能毫无顾忌的去破解那先天八卦阵了!”丁勉喃喃片刻,旋即大手一挥,一行人在阵灵卦卦的指引下,浩浩荡荡的下了月亮峰,向先天八卦阵的中心地带挺去... 众人走后,月亮峰上幽幽的传来了一声几乎微不可闻叹息,“小家伙,但愿你能成功吧!如此我最后的使命也算完成了,自此这九幽极地怕是要永远陷入无尽的沉寂了...” 就在这方荒凉无际的九幽极地即将迎来一场旷世之战时,酆都城,崔钰的府邸却是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张继黯然伤神的坐在崔钰的对面,不断的叹息着,“唉...多好的儒门苗子啊!就这么魂归太虚了,这事都怪我啊!” 自张继与燕南天分道扬镳之后,便一路飞掠到了那阴山群脉之中。当时的莲花峰已经是千疮百孔,再无一丝山峰之相可言。周围尽是些道道骇人心神的斗大巨缝,一直延伸到了崖底。他花费了七日之久才将整个阴山群脉里里外外勘察了三圈,也只是找到了一块早已泛黄的布条而已,并没有见到丁勉的一丝身影。 那块早已泛黄的布条是丁勉在融合魔臂之时,从被其撑爆的袖口炸飞而出的,恰好被张继给捡到了。 张继一眼便认出了那块布料的材质,是贫民百姓所用的粗布麻,不是从丁勉身上掉落的布条还能是什么?再结合那神秘人近乎毁天灭地的超强气机,张继想当然的便认为丁勉已经沦为他的掌下亡魂了,而这块被阴煞之气侵蚀已久的泛黄布条,赫然便是丁勉在这无尽地府留下的最后一丝痕迹了。 怀揣着深深的自责,张继一路飞奔至了酆都城崔钰的府邸,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出那个神秘凶手,不仅仅是为了丁勉,也是为了给自己讨一丝心安。 崔钰也是出身儒门,作为暗司、战司的掌权人,张继的那点小动作岂能瞒过他?对此,崔钰是看破而不说破,他也希望能有一个人扛起日薄西山的儒门的大旗,因此在对待此事的态度上,他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张继心里也明白,自己的谋划终究是瞒不过崔钰的,这才找上了崔钰,希望他能帮忙查出那神秘人的跟脚,纵使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最起码贼人的身份却是要弄清楚的。至于为丁勉报仇一事,也只能说来日方长了。 崔钰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惋惜的说道,“此事也不全然怪你,或许这便是那小子的命吧!只是你所要查的那个神秘人,以你我的身份根本无法撼动,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即便他是三大阎君,我也无俱与他。有时候,树大未必便能密不透风,若是天降神雷,最先劈的便是那不可一世的参天古树。”张继神情肃穆的站起身,朝崔钰深深一辑。“还请府君告知属下...” “唉...也罢!既然你执意要知道那人的身份,今日我便告知与你。只是对方势大,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你最好不要摇晃此树。否则,即便是我也保不了你。”崔钰见张继是铁了心要查明幕后真凶,当下也不准备再继续藏着掖着了。 “请府君放心,属下自不会莽撞行事的!”张继感激的抬起头看了看崔钰,心中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知道就好!” “嗡...” 就在崔钰要将那神秘之人的身份和盘托出之际,忽然一抹流光从虚空中炸现而出,旋即便飞到了他的手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崔钰不由浑身一震,而后面色凝重的说道,“你没必要知晓那幕后黑手的身份了!” “为什么?”张继不明所以的问道,“难不成那人已经身陨了不成?” “非也!非也!因为那小子根本就没有身陨,而是又返回了九幽极地!” “这...这怎么可能?”张继瞪大双目,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好了,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你自行离去吧!”崔钰话音刚落,整个人一步跨出,消失在了无尽虚空之中......最快更新无错阅读,请访问手机请访问: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先天八卦阵 无尽地府名义上疆域广阔无垠,实则只有酆都地界才算配的上真正的地府之称。像九幽极地这等荒凉无际之地,之所以会炽热升腾、阴煞匿迹,一切皆源于这座不知典存了多少万年的先天八卦大阵。 所谓天地无极,离火控地,便是这九幽极地的真正风貌。也不知是荒古时期的哪位大能居然想到了利用至阴中的异类九幽焚天蟒,外加顶级神通九字真言来勾勒此阵,用以镇压昔日这位以乳为目、以脐为口的荒古战神。 先天八卦包罗万象,其中蕴含了地支之变换、天干之挪移、以及天道本源之流转,可谓是万阵之祖。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是为先天八卦大阵。 正所谓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每个卦相皆对应一门,此门称之为奇门。而无尽地府派遣驻扎在此的八营方位,实际上便是抽取了奇门中的一小半气机勾布而成的。 简而言之,如果把生生不息的八方奇门比之人之咽喉,那么八营山门便是人之口。只不过因为这九幽极地山峦叠嶂、峰势险峻的缘故,所勾布出的先天八卦阵则是奇门隐晦走位,阵韵错综难明,然而它的阵意却是一点没有因此而削弱半分。若无雄浑的阵法修为,以及对阵韵的把控,想要瞧出此中端倪,无疑于夜行蜀道,难如登天。 八门者,乃杜、景、休、伤、生、死、惊、开等八门,分别对应先天八卦阵中的巽卦,离卦,坎卦,震卦,艮卦,坤卦,兑卦以及乾卦,其位置则是位于八卦西南、正东、东南、东北、西北、正北、东南、正南等方位。 而阵灵卦卦领丁勉等人去的位置,正是他步入九幽极地之时与炎石阴兽大战的地方,也便是先天八卦阵中的正北方位,死门。 再次步入这片第一次遇到丙金的地方,丁勉不免有些伤感。昔日的救命恩人而今却已天人永隔,不得不说这漫漫仙途的残酷,是世俗之人所无法想象到的。 或许在他们眼中能入地府为官者,已经是神仙中人了,然而他们却不了解这天道究竟有多么的残酷无情。与天地争锋岂是那般容易的?外边光鲜的背后却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无奈与苦楚。丙金如此,身处这方仙朝的所有修士亦是如此。只不过有些人天运使然,有些人却是命运使然。 丁勉有些伤感的望着眼前斑驳不堪的焦黑大坑,幽幽叹息道,“我就是在这里遇见头的...” 邪僧丙木拨动念珠的手骤然一停,“阿弥陀佛...至善者当永享极乐,或许对苦苦挣扎的他来说,也不失为一方解脱吧!” 在这方九幽极地之中,所有的镇阴使都是以代号示人的。碍于禁忌之威,他们是不敢向身边之人透露自身信息的。然而与丙金朝夕相处已久,邪僧丙木或多或少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丝别样的气机。丙金虽然没有将自己往日的凄凉告知对方,但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抹豪爽下所泛出的淡淡忧伤是瞒不过邪僧丙木的。 邪僧丙木上前拍了拍丁勉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阿弥陀佛...你走之后,他很失落,也很懊恼...你虽然与他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贫僧却能感觉的出他对你超出寻常的关怀。他希望你能沿着他的路继续走下去,莫要辜负了他对你的期待啊。” “会的!”丁勉郑重的点了点头,将飘飞的思绪收了回来。 “咦...不对啊!按照你所说的八门位置,这里应该是死门才是!我们怎可从这地方着手呢!”丁勉有些吃惊的看着趴在他胸前的阵灵卦卦,一脸狐疑的问道。 来的路上,阵灵卦卦便对丁勉普及了一些先天八卦阵的运作之势,凭借他对阵韵的感悟力,仅仅一会的工夫,丁勉便将来阵灵卦卦灌输与他的阵法之道融会贯通了。步入到阴神之境,他的心神感知力可谓是远超从前,从这个位置他觉察出了一丝死亡的意境。这种感觉便是置身于一片遥无边际的朽木林之中,令人隐隐有种心神不畅的压抑之感。 阵灵卦卦歪着个小脑袋,老气横秋的向丁勉回道,“嘻嘻嘻...大哥哥,你真聪明!竟然一眼便瞧出了此处端倪。那你有没有觉察到这里的绿意呢?” “绿意?嘎嘎嘎...小娃娃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别说是在这九幽极地,即便是整个无尽地府你也休想找到一丝绿,除非你去阳间...”一旁的铁棘鳄王晃了晃变小的身躯,打趣道。 “嘿嘿嘿!是极!是极!这地方要是有一丝绿,那我们都能去九阙当天官了...”红衫驴王其他三个兽王也跟着起哄道。 “阿弥陀佛...她说的是意境,与你说的根本就是两码事!”邪僧丙木登时便被铁棘鳄王的话给逗乐了,这几个兽王有时候犯起浑来,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就是!就你们几个榆木疙瘩,哪里会知晓卦卦说的是什么!”阵灵卦卦可爱的对四大兽王翻了个白眼。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大师你看到的绿是什么样子?快给我们讲讲!”铁棘鳄王一副略有所思的说道。 邪僧丙木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阿弥陀佛...贫僧只知道那是一种欣欣向荣的意境,却并未觉察出来!” “嘎嘎嘎...闹了半天你不也没看见吗?”原本有些云里雾里的四兽在听到邪僧丙木的话,立即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它们终于找到同类了。 “嘻嘻嘻...”阵灵卦卦也被铁棘鳄王它们的撒欢动作给逗乐了,当下从丁勉身上一跃而下,眨眼之间便骑到了红衫驴王的身上,随即两只粉嫩的小手揪住了红衫驴王的长长耳朵道,“我要你这只大笨驴驮着我走!嘻嘻嘻...” 红衫驴王瞬间耸拉下了脑袋,幽怨的说道,“为什么是我?它们也能驮着你啊!” “嘻嘻嘻...因为你笨的可爱!”阵灵卦卦扯了扯红衫驴王的大长耳,十分开心的在它身上摸索了起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铁棘鳄王满脸幸灾乐祸的抖了抖身上的尖刺,“嘿...瞧见没,哥身上有刺...” 在阵灵卦卦的开心渲染下,四大兽王倒是比之前那副狰狞恐怖的面容可爱了不少,快乐是会传染的。它们虽贵为整个九幽极地的阴兽之王,手底下的阴兽也都是当神一样的供着它们,然而在阵灵卦卦的身上,它们感受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快乐,这种令人身心舒畅之感,是那些兽群所不能给予的。或许,也从这一刻起,它们的命运才真正算是与丁勉未来的仙途霸业交织在了一起吧! 《阿弥陀佛...貌似这四大兽王也不尽是凶残成性啊!丙火这家伙倒是好手段。》邪僧丙木喃喃片刻,当即便将目光转向了丁勉,本想趁机夸赞上他两句,然而当其看到丁勉手中托着一团不断流转的白气之时,眼角狠狠一抽,顿时楞在了当场。“阿弥陀佛...这是?” “不错!这便是盎然绿意。枯木之下尽是春,死之极致是为生,生死本无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所谓相由心生,命由己造,阐述的佛理便是此道。”丁勉嘴角微微一扬,伸手便将手中的白色气团抛向了虚空。 对于丁勉这个将阵韵刻画到灵魂深处的佛门修士来说,这天地间所有的法阵变换之势皆源于心。心动则天地动,心静则万物静,无论这法阵怎么运转,一切皆在与他的心是否能剖析见性,明悟真空性三则至高佛理。 虽然他没有接受过正统的阵法教导,但是在这座荒古先天八卦大阵阵灵,直击阵法本源流转之势的指点下,他很快便领悟到了这死门的真正精髓——置之死地而后生。 “呀...大哥哥!你刚刚竟然捕捉到了那抹绿意,真是太棒了!”阵灵卦卦指挥着红衫驴王凑到丁勉的近前,开心的像是吃了人参果般,兴奋的手舞足蹈着。这是属于她与丁勉之间灵魂交流的快乐,外人根本无法体会的到。 “唉吆...我的小姑奶奶,您轻一点扯,我这耳朵快被您给整掉了!”红衫驴王闷着一张苦瓜脸,满是不悦的抱怨道,然而他那双铜铃般大的兽瞳却是异常的明亮。 心细如发的丁勉自然能瞧出红衫驴王它们与阵灵卦卦之间的微妙变化。 《或许以后我也不用再担心会被四大兽王反扑了。这阵灵卦卦便像一个开心果,不但能勾起它们被兽性压制的童真,其本身实力也能稳压它们一头。啧啧啧...不愧是由先天八卦阵吸纳天地本源所催生出的阵灵啊...有她在,我的安全倒是有保障了!》丁勉暗自腹黑片刻,溺爱的刮了刮阵灵卦卦小巧玲珑的鼻子,“我们便从这里开始吗?” 兴许是丁勉三魂七魄俱被刻上十方聚煞引灵大阵的缘故吧,阵灵卦卦十分喜欢他魂体所散发出的气息,小身板霎时一晃,瞬间便挂在了丁勉的脖子上。“嘻嘻...大哥哥!卦卦这就打开死门。只是进去之后卦卦便帮不了你,你不会怪卦卦吧...” 丁勉用下巴蹭了蹭阵灵卦卦的小脑袋,柔声道,“不会的!大哥哥永远也不会怪卦卦的...”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四十八章 藏头露尾 “嘻嘻嘻...大哥哥对卦卦最好了。”阵灵卦卦似乎很享受来自丁勉下巴的“抚摸”,笑眯眯腾出搂着丁勉脖子的小手,调皮的挠了挠他的腋窝,惹的丁勉一阵大笑。 “嘿...你还骑不骑了!”红衫驴王甩了甩两只长长的耳朵,满脸渴望的望着仿若树袋熊般的阵灵卦卦。 “你的耳朵太长了,瞧见我艳丽的羽毛没,比你的红毛可强太多了。”黑炎凤王顶着个滑稽的鸟头,一把将红衫驴王给挤开了。 “起开,我的獠牙最俱震慑力,骑上我那绝对是最有排场了。”巨獠猪王晃了晃它那两颗大獠牙,也跟着凑了过来。 铁棘鳄王本来也想凑向前的,双目放光的刚走了两步,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布满了尖刺,幽怨的瞥了其他三大兽王一眼,随即又失落的将头转向了远方。 “阿弥陀佛...这九幽极地之中诡异之事数不胜数,依贫僧之见,我们还是分工明确的好。免得被那几条蹩脚蟒分离了我们的战斗力。”邪僧丙木虽然很羡慕被阵灵卦卦勾住脖子的丁勉,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忘记他们此行的目的。他的说话的语气很平淡,然而众人却听出了一抹深深的忌惮。 四大兽王一听,立即停下了争宠的行径。邪僧丙木说的没错,面对那等可以瞬间吞噬九幽阴雷的恐怖存在,若是没有一个攻守兼备的阵营,它们很可能会因此而陨落。虽然丁勉在它们心目中乃是一位手段通天的妖皇,然则对方现在的实力也仅仅只是恢复了几成而已。一条或许丁勉还能勉强应付的过去,可若是几条一起上,丁勉还能护住它们吗? 眼前这个小女娃可是说了,她只能帮众人打开死门,至于进去之后究竟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一切也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邪僧丙木的话,倒是提醒了丁勉。先前他只是孤家寡人一个,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洒脱至极。而今他的阵营却是忽然多出了这么多人来,他必须要将这股力凝聚在一起,才能在诡异莫测的先天八卦阵中生存下来。 小阵灵的神通手段虽然远超他们的想象,然则一旦他们步入这先天八卦阵的核心,她的手段便会失效了。其中玄机,他大致也能猜出一二。被那几条恐怖如斯的九幽焚天蟒架空只是其一,或许更多的则是来自这先天八卦阵阵法本源的压制吧! 毕竟阵灵卦卦乃是从此阵孕育而出的,想要毁灭自己的母体,无疑吃人说梦。这就好比鱼与水之间的关系,水灵而孕鱼,鱼可以在水中畅游。哪里有激流,哪里有漩涡,它们也会知晓。然而若要一条想要离开这方水域的鱼,饮尽这潭生生不息的河水,却是天方夜谭。阵灵卦卦只能告知它们哪里有危险,这一切的危险还得靠他们自己去应对。 “既然这先天八卦阵乃是由天之四极、地之四极排列而成的,那么我们便以四极之势对之。我主太阳,丙木你主太阴,铁棘、黑炎主少阳,红衫、巨獠主少阴。如此一来,我们便可随时将力量集结于一点,亦能分散承受敌人的攻击力,进可攻,退可防,岂不更好。”丁勉略有所思的扫视着众人,当即便将欲结阵而入的想法说了出来。 四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兽王自然无不应允。它们本就是对阵法之道知之甚少,丁勉怎么说,他们怎么做便是。 “阿弥陀佛...”邪僧丙木突闻此言,邪意骇人的双眸陡然泛起了一道精光,“如此甚好,只是这太阳、太阴、少阴、少阳又代表了什么?” “嘻嘻...这个问题我来回答。”阵灵卦卦兴奋的一拍小手,露出了一排洁白的小嫩牙,“太极生两仪,一阴,一阳。两仪四象分,阴分太阴、少阴,阳分太阳、少阳。大哥哥的意思是要你们分成一主攻,一辅助,一防御,一助防,四大方位御敌。” “阿弥陀佛...原来如此。那么这攻伐之人又是以哪一象为引呢?”邪僧丙木沉思了片刻,旋即说出了心中的疑惑。这才是目前邪僧丙木最想知道的事。无论是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让丁勉做那主攻之人,因为丁勉才是他们这个临时小团体的掌舵人。若是他身负重伤,那么他们这个团队的战斗力将会直线下滑,这正是他所不想看到的。 四大兽王也在此时,一只只的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了起来。它们乃是阴兽成道,虽境界已经步入了沐雷之境,但是说到底还是与真正的妖修有一定的差距。妖修修炼大多数都是以自身肉体为基,妖躯俞强,它们的本命神通亦会随之水涨船高。 阴兽乃是由阴煞之气在特定环境下孕育而出的。其兽体说白了便是阴煞化甲所致,它们再怎么修炼也不可能达到与同境界妖兽躯体相比肩的地步。因此摆在它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效仿地府的阴官,走鬼仙一道。若欲结成鬼仙,首要做的便是化成人身,可惜它们对天道的感悟力太差,这才有了化形不全,头顶兽头的景象。 而阵灵卦卦的话,便仿佛给它们打开了一条通往神秘世界的大门,若是它们能以阴兽之躯修炼阵法,届时未必不能以阵法为桥梁,助它们更深一层的感悟大道。毕竟阵法之源,在与模拟天道之变,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道理,它们还是略懂的。 “理论上说,阴阳都能作为攻伐之象。只是蟒大它们乃是阴极而阳的属性,若是以太阴作为攻击之象,非但不会重创它们,反而还会助长它们的凶焰。用太阳之象,看似是以刚制刚,实际上却是在消耗它们的阴极本源,一旦本源被破,它们身上的神通便会十不存一,对光头哥哥你们的威胁便会小了!” 阵灵卦卦虽然在生活常识上是一张白纸,然而在对阵法一道的领悟上,却完全称的上是阵法宗师了。由荒古时期的先天八卦大阵所孕育出的一抹真灵,可谓是承载了整个先天八卦大阵的本源之机。这等万阵鼻祖所催生出的强悍阵灵,自然对阵法一道的领悟近乎于道。 “不行,那太阳之象必须由我来担当,我们两个交换一下!” 邪僧丙木在听到阵灵卦卦的解说后,当即便要求丁勉重新拟定众人的位置。 从邪僧丙木略带关切的眼神中,丁勉隐隐读懂了他的心思,然而这太阳之位非他莫属。因为这座无形中掌控九幽极地运作之势的先天八卦大阵,其中还潜藏着佛门九字真言的镇压奥义,由他来掌控攻伐之象,乃是最佳之选。 “这座法阵之中还 (本章未完,请翻页) 牵扯到了佛门九字真言的奥义,你若是能把控住九字真言的奥义,那么这太阳之象便由你来担当也未尝不可。可你若是不会,搞不好还会将大家扯进无尽深渊,孰轻孰重,我想你应该能掂量的出!” 此言一出,不但是邪僧丙木、四大兽王它们吃了一惊,便连由先天八卦大阵孕育而出的阵灵卦卦同样也是张大了可爱的下嘴,满脸的吃惊之色。 “难怪蟒大它们身上会有卦卦讨厌的气息,原来它们尸身阴魂还蕴含着大哥哥说的佛力啊...”阵灵卦卦忽闪了几下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吃惊的说道。 “呵呵...我想你看到的蟒大它们,其实只是八条蹩脚蛇吧!而在先天八卦大阵之中,应该还隐藏着一条极其可怕的九幽焚天蟒,我有幸见过它一次,并且它已经濒临到了化龙的边缘。这条焚天蟒才是主宰九幽极地的王者,也是真正掌控九字真言的王者。之前我一直以为它已经陷入沉睡之中,所以才忽略了这九字真言的存在。现在看来,或许从你登临月亮峰的那一刻,它便已经苏醒了吧!” 丁勉说着又伸出手摸向了阵灵卦卦的小脑袋,不过这次他的眼神之中却是隐隐闪过了一丝众人难以察觉的冷意。 “不可能!蟒大它们一直就是八条蹩脚蟒,怎可能是九条呢!” 阵灵卦卦话音刚落,丁勉摸向她小脑袋的手猛然一用力,“刺啦...”一下便将阵灵卦卦的头皮给尽数扯了下来。 “呜...大哥哥,你为什么要扯掉了卦卦的头皮?卦卦好痛啊!”阵灵卦卦被丁勉突如起来的动作给整懵了,旋即捂着不断冒着白烟的头皮,不停在他怀里抽泣着。 “阿弥陀佛...丙火,你疯啦!”邪僧丙木瞳孔顿时一缩,一把揪住了丁勉的胳膊,怒不可止的向对方吼道。 四大兽王也在此时变的惊慌失措了起来,在它们眼中丁勉对阵灵卦卦可谓是百般的呵护与溺爱,此刻竟然失心疯的将对方的头皮给尽数扯了去,这如何不让它们心惊胆寒。 《难道这才是妖皇的本性?这也太可怕了吧!》铁棘鳄王情不自禁的抖了个机灵,满是惊恐的与其他三个兽王相互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一丝难以掩盖的惧意。 “呵呵...难道你还想继续藏头露尾下去吗?其实从一开始我便发现了你存在,只是心疼她一直下不去手而已。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不领情,那么我们也只能对你出手了!”丁勉冷冷的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手中幽光一闪,三阴戮魂刀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什么?难道还有人一直在跟着我们?》邪僧丙木身子顿时一僵,顺着丁勉冰冷的目光,便看了过去。 “吼吼吼...” 就在此时,虚空中登时便泛起了阵阵如水纹般荡漾的涟绮,旋即一方狰狞恐怖的硕大蟒头,顶着两只金光闪闪的巨大鹿角忽然从虚空中探了出来... 而被丁勉丢在地的那方带着两只朝天发髻的一头秀发,此刻也化成一抹白烟直接投入了巨蟒骇人心神的血盆大口之中...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四十九章 坤卦现,死门开 “九幽焚天蟒?” 邪僧丙木眼角狠狠一抽,旋即双手结印,气若狮吼般顺势打了出去,“阿弥陀佛...降魔之狂狮印!” “轰...” 但见两方滔天般的诡异手印如狮虎当道般,携凌厉刚猛之势,眨眼间便轰了凭空探出的硕大蟒头上。然而待到邪佛大手印余势散尽之后,众人俱是浑身一震,满是不可置信看着虚空毫发无损的硕大蟒头,眼神之中无不充满了恐惧与忌惮。 邪僧丙木突然爆发出的一记邪佛手印,非但没有伤到对方一根汗毛,反而令其霸烈的气机再度拔高了一层。便仿佛是他送给对方了一颗大补丸般,直接令其精神瞬间抖擞了百倍,如此诡秘至极的景象,如何不让他们心神骤惊。 “哈哈哈...就凭尔等羸弱不堪的攻势,也敢妄想伤到本龙君?简直痴心妄想!”头生金角的九幽焚天蟒在喷出一团篮球大小的黑炎后,虚空中顿时又泛起了比之前更加磅礴更加骇人的涟绮。 先是一块块海碗大小的狰狞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闪现而出,而后是森寒幽红的利爪,锋利骇人的遮天刀翼。电光火石间一方长约十几丈,通体烈焰翻滚的恐怖焚天蟒,完整的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呜呜...大哥哥!他不是蟒大它们,卦卦从未见过它的。”阵灵卦卦呜呜的揉搓着失去头皮的小脑袋,扭头望着气机骇人、霸烈张狂的巨大焚天蟒,乌黑明亮的眼眸之中泛起了一团团惹人怜爱的白色气团。 “妖皇!我们现在怎么办?”四大兽王在看到气吞万里、炽热无疆的九幽焚天蟒,浑身瑟瑟发抖的向丁勉问道。 或许是这即将化龙的九幽焚天蟒本身便是阴兽中绝对的王者吧,此刻的四大兽王在它面前便好似是受到了某种神秘的血脉压制般,浑身提不起一丝的反抗之力。 “哈哈哈...”丁勉紧握三阴戮魂刀的手猛然一翻,一抹森寒的刀芒如流星闪烁般在其周身忽然炸起。“刷...”的一声,集万千气机与一身的三阴戮魂刀在虚空划过一道幽冷的弧线,刀尖赫然指向了虚空中即将化龙的九幽焚天蟒。 旋即一股无形无相且又霸势凌天的浓浓杀意,瞬间穿透层层虚空,直击奔对方心神而去。“你骗得了它们,却骗不了我。想要以我们几人的攻击成就你的化龙之旅,啧啧啧...我看你的如意算盘是打不响了。莫要说你只是一缕残魂所幻化出的影像,即便是你以尸托魂前来,我也无惧与你。” 丁勉虽然对九字真言的理解仅仅只停留在初窥门径的阶段,然而他的心神洞察力却远非普通修士所比拟。眼前这只仿若应龙在世的九幽焚天蟒,看似暴绝寰宇,实则徒有其表。 被镇压在石棺中的刑天曾言,九幽极地内所有焚天蟒的尸身皆被刻上了九字真言。尸魂本是花与叶,天地道韵乃为根。无论这九幽焚天蟒陨落几何,在先天八卦大阵这座蕴含着天地道韵本源的法阵之下,它尸体的意境始终与其阴魂相通,只不过是意境有深有浅而已。 而虚空中这条令众人极度惊恐的九幽焚天蟒的阴魂,其实便是从主魂上分离而出的一抹残魂。因为它身上所散发的九字真言的独有意境堪堪只有十分之一,也就是说它的意境是残缺的。 阴物化龙与修士涅槃重生,道韵相通。涅槃者,谓之重塑精气神。浑浊三花应韵而开,是为一次涅槃。丁勉虽然对九幽焚天蟒的化龙之旅不甚了解,然则触类旁通下,他自然能猜测出其中些许端倪。这九 (本章未完,请翻页) 幽焚天蟒想要化龙重生,必须要尸魂合一,调动所有能调动的力量才可。 在感受到对方九字真言意境的不全,以及被邪僧丙木越击越强的诡秘状态下,他几乎可以断定,那条头生金角的九幽焚天蟒的化龙之旅,如今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兴许是来自外界的压力不够,也兴许是先天八卦大阵意境还不足矣支撑它化龙,它这才将视线转移到了丁勉他们几人身上。 阵灵卦卦之所以会跑到月亮峰,或许此中也有它的故意为之吧。毕竟这些九幽焚天蟒才是真正支撑先天八卦阵运转之势的根基,能将阵灵卦卦无形中牵引至丁勉他们的身边,对它来并非什么棘手之事。 从它的身上,丁勉感应到了一缕令人难以察觉的佛意,那便是超越己身掌控万物之势的大彻大悟意境。虽然仅仅只有隐晦的一丝,但还是被他给捕捉到了。 这正是九字真言中的总言,也是最后一个收势之言,“前”。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每一则真言都有其独特的运营轨迹与天地道韵。 临,代表不动不惑之意志。最长见的催动咒与佛印乃是金刚萨埵心咒,不动明王印。 兵,代表体魄强悍、愈战愈勇之志。催动咒与佛印为降三世明王心咒,大金刚轮印。 斗,代表天地共鸣、勇猛无双之志。催动咒与佛印为金刚萨埵法身咒,外狂狮印。 者,代表自由支配己身、他人力量,削弱敌力之志。催动咒与佛印为金刚萨埵降魔咒,内狂狮印。 皆,代表霸控人心之志。催动咒与佛印为金刚萨埵普贤法身咒,外缚印。 阵,代表料敌先机、避其锋芒之志。催动咒与佛印为莲花生大士六道金刚咒,内缚印。 列,代表逆转时空、救赎他人之志。催动咒与佛印为大日如来心咒,大智拳印。 在,代表控运地、火、水、风、空,等五元之志。催动咒与佛印为大日如来心咒,大日轮印。 前,代表超出己身,把控梵天极乐之志。其意境远在其他八言之上,也是佛门至高之意。催动咒与佛印为摩利支天心咒,大宝瓶印。 因此,这只超越其他同类,即将化龙的九幽焚天蟒的隐晦气机,可谓超脱于先天八卦阵之外,又将之牢牢掌控其内,阵灵卦卦发现不了它实属正常。或许这便是它被那位神秘的荒古强者单独赋予漫天诸佛意志,有幸步入化龙之旅的真正原因吧! “吼吼吼...”九幽焚天蟒摇摆着骇人心神的庞大幻像身躯,轻蔑的扫视着众人,“看出来又如何?纵使本龙君仅仅只是一缕残魂,也不是尔等可以抗衡的!本龙君随随便便喷出一口气,都能把你们淹没至死。不过若是事情就这么结束,实在打发不了本龙君的苦闷之旅。你们不是要破阵吗?本龙君便给你们这个机会。可千万不要泯灭的太早啊,否则岂不白白辜负了本龙君的一番厚望。嘎嘎嘎嘎...自求多福吧...” 虚空中依旧回荡着九幽焚天蟒狂傲轻蔑的话,只是其人却如镜花水月般骤然消失在了无尽虚空之中。 “哈哈,好!既然你有如此自信,小爷便陪你玩上一玩。看好你的逆鳞,若是被小爷尽数拔除掉,你的化龙之旅即便成功了,那也是一条残废之龙。”丁勉毫不示弱的反击了回去。他知道,对方虽然已经消失了,但是他的话一定会被其听到的。 此时此刻,丁勉是真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怒了。若是尚未死去的九幽焚天蟒在此,或许他还会忌惮三分。然而现在它们已经成为一方死物了,纵使被九字真言、先天八卦大阵赋予了神秘的力量,他也丝毫不惧。 有种力量叫迎难而上,即便身陨,初心难移。茫茫仙途,注定充满了坎坷与荆棘,若欲踏九阙之巅,勇猛果敢之心必不可少。 “大哥哥...你看看卦卦的头发是不是还和之前一样漂亮啊!”阵灵卦卦不知何时停止了哭泣,仰着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望着满脸刚毅的丁勉。 “呵呵...卦卦的头发似乎比之前变的更加漂亮了。”丁勉很牵强的挤出了一丝微笑,心中却是对方才所做之事很是内疚。 趴在他身上的阵灵卦卦似乎感受到丁勉身上别样的情绪,伸手粉嫩的小手摸了摸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很是满足的说道,“卦卦不怪大哥哥的...只要大哥哥能一直将卦卦带在身边,卦卦便已将心满意足了...” 小孩子的世界,永远是那么的单纯与简单,一句稚嫩未脱的童言,却是令丁勉一颗不断攀登的心,瞬间迷失在了往昔的童年里。可惜,这方天地太浑浊了,浑浊的令人不敢忆起往事,生怕会被这潭污水给侵染的磨灭掉最后一丝童真。 “阿弥陀佛...贫僧自修炼以来还未曾屠过龙。既然今日有此机缘,不活剥了这条恶龙,着实难消贫僧心头之恨!”邪僧丙木爱怜的扫视了一眼趴在丁勉身上的阵灵卦卦,旋即一股直击人之心神的森然寒意从其周身缓缓升腾而出,没入虚空泛起了阵阵凌厉骇人的刀光。他对阵灵卦卦的溺爱,丝毫不亚于丁勉,只不过他这个邪僧不善表达而已。 “妖皇!”四大兽王神色坚定的凑到丁勉近前,狰狞的兽脸上俱是浓浓的战意。九幽焚天蟒虽能压制住它们的血脉,但是却压不住它们一颗日趋向善的心。丁勉方才的举动,它们全看在眼里。一个小女娃被顷刻之间扯掉头皮,是何等的令人心寒。而罪魁祸首非是做出这一切的丁勉,而是隐匿在阵灵卦卦头皮上的九幽焚天蟒。它们要为她讨回一个公道。因为是她给了它们从未感受过的欢乐... “卦卦...我只善勾布聚煞阵,这四象吞灵阵便靠你了!” 丁勉话音刚落,阵灵卦卦便伸出粉嫩的小手,在几人身上连连点了几下,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机翻涌过后,众人顿时只觉自身仿佛被赋予了神秘的力量,一种可以随意传输、调动他人浑身气机的神秘力量。 “嘻嘻...八卦成列,阴阳抱元,坤卦现,死门开...” 虚空中一方三丈之高的半开巨大石门燃烧着滚滚烈焰,随着阵灵卦卦稚嫩的召唤声响起,如凭空闪现而出的一方通往无尽深渊的黑洞般,赫然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透出半开着的石门,众人看到了一方幽光四射,烈焰翻飞的诡秘世界。 那里似乎承载着九死一生的未知危险,令人隐隐脊背发寒。这便是先天八卦大阵的核心虚空,只有进入此地,他们才能将那些隐匿在四面八方的九幽焚天蟒给一一拔除。 “灭世黑莲出,地狱之火显...把他们全给我护住...” 随着丁勉一声令下,灭世黑莲瞬间自其体内迅速闪出,而后快速变大、变虚,转瞬之间便将众人尽数笼罩其内。 “走...” 只见众人身影霎时一晃,如一柄柄离弦的箭矢般,义无反顾的投入了那片诡秘莫测的无尽虚空...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五十章 坤六断 一经踏足先天八卦大阵的核心虚空,众人顿时只觉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自这方神秘未知的空间向他们袭压而来。周围尽是一片片如海浪般奔腾不息的烈焰,压抑、震撼、窒息,不断的侵蚀着众人的心神。时有火狮烈啸,时有猛虎狂吼,时有大鹏呖空,时有凶猿长鸣,阵阵百兽之鸣从火海中传出,场景之骇,简直堪称百兽齐名、惊天妖窟。 然而丁勉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身处天地而不能控制己身的别样气机。如若他所料不差的话,此中空间便是其中那条身负“在”字真言的九幽焚天蟒藏尸之地了。 “在”字真言意境,能控地、火、水、风、空等五元,其掌控天地意志的手段,端的是霸烈无比。 自古以来,这九字真言便一直被佛门修士尊为十大顶级至尊神通之一,并且还是位列前三。若无雄浑深厚、精研万典的佛理积攒,以及超凡入圣的佛法慧根,想要将这项包罗万象的绝世神通炼制大成,无疑于百日做梦。 九字真言并非所有人都可以修炼,其修炼条件之苛刻,不亚于空中楼阁,令人望而生畏。佛门的心、身咒语任何人都可以诵读,甚至所有的佛门大手印也可以世人皆结,但是若无自身佛意的催动,与小孩子过家家无甚区别,根本没有一丝神通气机可言。 佛家云,因果轮回,今日种种果,皆是昨日因。佛门神通亦是如此,越强悍的神通法门,结印佛修者所承受的因果便会越大。所谓福祸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你造的业越多,受的障便会越多。 九字真言乃佛修以己身借天地大势之举,其中所承受的天道压制,简直无法令人想象。因此,在诸多佛修之中,一直流传着一句话,法印易结,因果难填。杀一人容易,可是这其中的恶果却需己身来偿还。这也是为什么佛门在世人眼中皆是慈悲为怀的主要原因之一,因为佛的最高理念便是度化愚昧无知的世人,教化众生。 当然,天地分阴阳,佛有低眉菩萨,亦有怒目金刚。怒目金刚虽凶神恶煞,然而他们行的却是以杀止杀之道。这类人表面看似荤素不记,行事狠辣,实则心中却装有大爱,只不过他们把弑人心魄的表象展现给了世人,却将内心的善念压与了心底而已。正所谓天地万物皆可成佛,有些人选择了平坦天途,有些人却是选择了另辟蹊径的羊肠小道。邪僧丙木赫然便属此列,只是他的执念太痴,今后若是无法从中走出,因果早晚会降临他身。 窥一斑可见全豹,从这先天八卦大阵内九幽焚天蟒尸身所散发出的天地意境而言,昔日那位以九幽焚天蟒尸身为基,刻画九字真言的荒古强者,其佛法之高,绝对堪称佛中称尊,甚至是佛道双修... “大哥哥!你的黑莲法宝能借我玩玩吗?”身为先天八卦阵阵灵的卦卦,自然不惧烈焰焚身。因为这蕴含了九字真言意境的焚天蟒尸身,说道到底还在先天八卦阵之中,纵然其炽热焚疆,也无法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本源不变,万法皆空。 “吼吼吼...妖皇的宝贝就是逆天,不但能控制、吞噬心魔,还能幻化出丝毫不亚于这片火海的黑焰,啧啧啧...依我看,这方莲台最少也应该到了先天灵宝的地步...”四大兽王仰面观望着头顶上方巨大的莲花能量罩,眼中俱是露出了兴奋之色。丁勉越强,便意味着它们的投靠越明智。 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倒是邪僧丙木倒比众人镇定了许多,这黑色莲台他见过,那种魔运沧桑的无上魔天意境,至今让他震撼不已。相比之下,这其中所泛出的霸烈黑炎,便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每个人都有其独特的秘密,丁勉不说,他自然不会相问。他只知道一点,丁勉黑色莲台能抵御这无尽火海便足矣了。 “这东西可不是随便玩的,等日后有空,大哥哥再教你怎么玩。”丁勉看着满是好奇的阵灵卦卦,当即溺爱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随后接着道,“你对这里比较熟悉,带我们去九幽焚天蟒的尸身藏匿之地吧!只有收拾了它的尸魂,这先天八卦阵才会分崩瓦解。” 开玩笑,他可不敢将灭世黑莲借给阵灵卦卦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娃玩。小孩子的好奇心永远是最重的。在她们眼中,这世界的一切皆是新鲜好玩的,若是不小心被她触发了魔天意境,搞不好四大兽王会因此而再次入魔,届时以他勉强恢复了些许的心神之力,可不足矣支撑魔天意境的运作了。 “那我们可说好了哈...大哥哥不要骗卦卦哦...”阵灵卦卦粉嘟嘟的小脸,很明显变得有些失落,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便被丁勉的下一句话给转移了。 “这里应该是蟒八睡觉的地方,我们必须穿过三座阳极而阴的冰炎之湖,才能到达蟒八的藏尸之地。只是这三座冰炎之湖中分别隐匿着强大的风刃阵、火剑阵、虚无箭矢阵。尤其是虚无箭矢阵,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令人很难分清,稍有不慎便会被带有阴毒的箭矢射穿魂体,卦卦能分辨的出虚实,但是却帮不了你们。因为它的放箭速度太快了,大哥哥你们可千万要小心啊!” 阵灵卦卦话音刚落,众人皆惊。阴毒可不比尸毒,若是世俗之人不小心沾染了尸毒,只要不是尸毒侵心,以糯米外敷之,来来回回几次便可将之拔除。然而这阴毒却是比尸毒更加霸道,更加可怕。因为这阴毒乃是侵魂的剧毒,但凡沾染上一丝,弹指间便可毒气入魂,直至此人毒气入灵,彻底魂归太虚。即便是无尽地府的阴官,也休想逃脱此劫。 阴煞与阴毒,虽一字之差,却可令地府修士生死两重天,前者乃是地府修士的灵丹妙药,后者却是一道不可抗拒的催死符,一旦沾染上一丝,纵使大罗神仙下凡,也无力回天。 “阿弥陀佛...难道就没有可以抑制阴毒的法门了吗?”邪僧丙木嘴角狠狠一抽,满脸的难堪之色。 他曾经随上官去邙山执行过一次任务,那一次他们足足出动了一位武判,四位阴曹,十几位鬼吏,尚未到达勘察之地,途中便遇到了蕴含着阴毒的阴兽。那是一只牛犊子大小的六足炎煞蟾,众人仅仅一个不留神便被这只六足炎煞蟾喷的阴毒给毒死了大半。 带队的武判不信邪,持枪便与之战做了一团,不到盏茶工夫,那位强悍的武判便被毒气侵灵而亡。 众人惊吓的夺路而逃,然而那六足炎煞蟾已经被带队武判激起了内心的凶性,岂会轻易放过他们。一番单方面的毒杀过后,他们只逃出了六位,其他之人尽皆沦为了毒下亡灵。 若不是邪僧丙木有灵隐寺的界牌可以瞬间穿梭阴阳,恐怕无尽地府再无邪僧丙木这号人了。每每想起那惨绝人寰的一幕,他总是从入定中挣扎着醒来,那是一件至今让他想起都心有余悸的惨痛事件。事后,他所在的城池去酆都城大营请来了整整五位地府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阴帅,才将那只六足炎煞蟾斩杀,其中艰辛,可见一斑。 四大兽王此刻也是将一颗兽心提到了嗓子眼。在这九幽极地之中隐藏着一座深不见底的密洞。它们曾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吩咐手下阴兽勘察过。只是但凡进入那里的阴兽皆是有来无回。当时的铁棘鳄王还留了个心眼,从自己身上分裂出了一缕残魂附与其中一只阴兽的躯体上,如此它便可以借助那只阴兽清晰的看到里面的景象,再反馈给自身主魂了。 可惜,那只阴兽堪堪只深入密洞一丈,便被一缕猩红如血的气团给瞬间吞没了。而与它气机相连的那缕残魂也在那一刻彻底失去了与主魂的沟通。至此,它们便再也没有派阴兽去那里勘察过。它曾问过那位奴役它们的神秘人,那人只惜字如金的吐出了两个字,“阴毒...” 阵灵卦卦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卦卦只知道如何躲避那些箭矢,并不知道抑制阴毒的方法。” “乾三连,坤六段...这坤卦中的三阴之地,有这等奇毒也不足为奇。不过,万物相生相克,阴毒虽猛,却并非完全不可解,或许至刚至阳的九天仙灵之气,便是这阴毒的克星。” 丁勉见众人心生惧意,忙出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未战先怯,实乃兵家大忌。无论如何,这九幽焚天蟒的尸、魂他都要竭力去拔除的,不仅仅是为了刑天、为了眼前可爱的小阵灵,更多的则是为了他自己。因此,在众人表露出对阴毒深深的惧意之时,他便当即立断给了众人一份希冀。至于是否真如他猜测的那般,一切还得见到那阴毒再说。毕竟他没见过阴毒,对此剧毒是一无所知。 “大哥哥!卦卦也觉得你说的在理,只是在这九幽极地哪里有至刚至阳的仙灵之气供我们挥霍啊!”阵灵卦卦一边指引众人在漫天火海中穿行,一边歪着个小脑袋略有所思的向丁勉问道。 丁勉故作神秘的一笑,“到时你便会知道了!” “哼...还给卦卦卖关子,大哥哥你真坏!”阵灵卦卦不高兴的瞥了瞥可爱的樱桃小嘴,将心思转到了指路上。 他的话不仅激起了阵灵卦卦的好奇心,同样也给忌惮不已的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邪僧丙木心中稍稍宽了不少,对于丁勉这种羚羊挂角的行事风格,他已是见怪不怪了。既然丁勉如此之说,定然已是成竹在胸。或许自今日起,他将会永远摆脱那抹阴毒残案所带来的杂念也说不定。 对丁勉盲目崇拜的四大兽王,听闻此言,皆露出了轻松之色,这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依赖。不知何时,丁勉俨然已经成了它们的主心骨。有丁勉这个不可一世的妖皇在,天塌了也不需要它们去顶,这便是它们心目中的丁勉。 然而它们几个把丁勉想象的太高大了,后者心里也不是很有底气,只不过却是佯装镇定而已。在枭雄的眼中,任何的一座高山都阻挡不了他的决策,现在是,以后更是。 也不知在无尽火海中穿梭了多久,待周围狂暴无极的熊熊烈火之势愈来愈弱之时,他们来到了一口方圆数百丈的大湖处。湖面之上流转着密密麻麻宛若精灵翩翩起舞的重重火焰,其上更是诡秘至极的悬浮着一排排错综复杂、杂乱无章的由岩石雕刻的斗大莲台。丁勉目及而望细数了一番,不多不少整整八十一座,一直延伸到湖的彼岸...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戴九履一,左三右七 如此波澜壮阔且又沉淀着悠长历史意境的景象,若是投放在凡间,定会引来无数文人墨客、以及世家公子哥的赏景、游玩。然而此刻众人却并未有这么高的闲情雅致,除却阵灵卦卦外,在场所有人尽皆露出了一抹深深的忌惮。 人总是对未知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与恐惧,求知欲只是驱使人攀岩高峰的一种略显病态的内驱力。而真正让人对未来感到恐惧则是来源于未知事物的变化,以及自身难以掌控的未来。 阵灵卦卦伸出粉嫩的小手,指着错综不一的莲台道,“大哥哥!这里就是通往蟒八尸身藏匿之处的三大冰炎湖之一了。看到那些悬浮的斗大莲台了吗?这是我们唯一可以穿过冰炎之湖的路径,那些莲台之上隐藏着许多的机关,只要我们不触发它们,此地勾布的风刃阵便永远也不会开启...” “阿弥陀佛...难道就不能直接飞过去吗?”邪僧丙木说着,伸手朝虚空中一招,一只漆黑如墨的葫芦,幽光闪烁间,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这是他入地府之时,有幸在暗山得到的一件极品鬼器。虽然这件极品鬼器的攻击力不如中品鬼器,然而它却是一件可载地府阴官极速飞行的鬼器。甚至在飞行领域内,比之初品仙器也丝毫不逞多让。 “飞行鬼器?”丁勉眼前突然一亮,目光灼热的看着邪僧丙木手中的墨色葫芦,一股轻灵不失凌厉的气机,自这方幽光闪烁的葫芦中缓缓溢出,不是蕴含着风之意境的飞行法宝,还能是什么。 步入阴神之境,他能轻易的掠出十几丈,但是那也只是掠,与真正的飞行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与他心神相融的灭世黑莲虽属先天灵宝,虽然也能助他短时间内飞行,但其中所需消耗的心神之力太过庞大,根本不适合做飞行鬼器使用。要说这天竺圣僧“会”也真够可以的,虽说法乃万术之根,但好歹你也留下一部可以让人御空飞行的术法不是。 或许佛门真正的精髓便在与对佛理的积攒吧,大部分的神通都是以度化他人为基础演化而出的,对御空之术却是鲜有记载。 像邪僧丙木这等灵隐寺的高徒,亦是如此,至今也不会御空祥云之术。仙门修士在尚未达到阴阳合一的天罡境之前是不可能单凭肉身做到御空飞行的,因为他们体内的阴阳二气,还没有达到混元一体的地步,自然不能以轻灵之身御空飞行。大部分的仙门修士在尚未达到天罡境之前,都是借助飞行法宝来飞行的。无尽地府的阴官,也是在官居六品之后,才会被酆都城此下飞行法门的。 对此丁勉平素里没少诽谤了那些御使飞剑的修士,因为他们的飞剑不但可以隔空御敌,亦能当作飞行法宝使用,着实令人羡慕不已。 邪僧丙木见丁勉像看一位绝世美女般紧紧的盯着他手中的墨色葫芦,当即往身后一藏,“阿弥陀佛...贫僧就这一件飞行鬼器,切勿惦记!” 黑炎凤王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出声道。“妖皇,要不我驮你过去。” “嘻嘻嘻...你们怎么这么笨啊!卦卦都说了,那些莲台是我们穿过冰炎之湖的唯一路径,你们还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异想天开的想飞过去?咯咯咯...光头哥哥你可以试试,如果不掉进炎湖里,卦卦便把那些斗大的莲台全部吞进肚子里去。” “这里不允许飞行?”丁勉面部表情忽然一滞,有些吃惊的望着笼罩整口冰炎之湖的无尽虚空,他并未从中感受到别样的气机,难道其中另有隐秘不成? 邪僧丙木也是满脸狐疑的看着阵灵卦卦,“阿弥陀佛...你说的可是真的?” “卦卦怎么可能撒谎,这里的空间已经被蟒八封锁了。只要不踩着莲台过去,肯定会掉进湖里去。光头哥哥你若不信,大可一试。”阵灵卦卦摊开一双粉嫩的小手,像看一个小丑一样看着双眸不停乱转的邪僧丙木。 “这里的真言意境能控地、火、水、风、空等五元,那蟒八有这个能力将此处空间完全封锁。”丁勉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 对于佛门九字真言的意境,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虽然他现在仅仅只是初窥门径,然而九字真言总纲以及其中的意境,却如与生俱来般一直深印在他心底,再也无法抹去。 “嘻嘻...还是大哥哥聪明!”阵灵卦卦笑眯眯的冲丁勉挥了挥小手,“我先上去了哈!你们可要跟紧我,千万别跳错了位置,否则那风刃阵便会被触发,届时卦卦便帮不了你们了。” 话音刚落,阵灵卦卦的小身板便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般,直接落在了离丁勉他们最近的一方莲台上。 “妖皇!您先上,我们几个殿后。若是触发了什么机关,我等也能为您周旋一二。”铁棘鳄王扬了扬狰狞的鳄鱼头,最先表起忠心来。 黑炎凤王、巨獠猪王、红衫驴王亦是纷纷上前大表忠心,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道。 “呵呵...谁先来都无甚。只要大家跟着卦卦走,是不会触发机关的。好了!你们一个个来吧!记住,若是中途出现什么差池,一定要固守本心,切莫被迷失了心智。我总感觉这片虚空绝非卦卦说的那么简单。”丁勉沉声安排四大兽王几句,便让它们先一步沿着阵灵卦卦所走的路线跟了上去。 邪僧丙木看着四大兽王先后跃上了悬浮的莲台,迟疑了片刻,当即向丁勉问道。“阿弥陀佛...你是说这冰炎湖中还存有幻阵?” “也许吧!卦卦乃是由先天八卦大阵催生而出的阵灵,她心思单纯,不像你我心中充满了欲望。有时候小孩子眼睛所看到的事物,比成年人可简单多了。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妙。”丁勉轻叹一声,“你也上去吧!我随后便至。” 在众人步入这方法阵核心空间的那一刻起,或许便已经将自身的运行轨迹暴露在蟒八的视线内了。对方是不会轻易放他们去它藏尸之地的。即使是这蟒八完全没有将丁勉他们几个放在眼里,也必会在三座冰炎湖上设下重重关卡。而卦卦这个对先天八卦大阵极其熟悉的阵灵,很有可能便是它令人众人放松警惕,一步步迈向它所设陷阱的一道契机。此等未雨绸缪的猜想,不得不令他们不防。 等丁勉跃上莲台的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刻起,才忽然发现这看似杂乱无章、无迹可寻的莲台,其实便是按照九宫阵,首尾相连承接在一起的。每一方九宫阵的收尾,皆是下一方九宫阵的起始,如此反反复复九次,才堪堪延伸至这座气机隐晦的冰炎湖彼岸。 阵灵卦卦每跳上一座莲台便会扭头指挥着后方的铁棘鳄王它们跟上她的步伐。初始众人还很小心翼翼的,渐渐的一直紧绷心神的他们在看到没有任何危险降临己身后,心神不由逐渐变的放松了起来。 “嘿!还别说,在这莲台之上跳来跳去的兜风,确实挺爽的。吼吼吼...”红衫驴王兴奋的甩着两条长长的大耳,十分惬意的紧随着铁棘鳄王的步伐,不紧不慢的向前挺进。 仅慢红衫驴王一步的巨獠猪王,摸了摸两颗裸露在外的长獠牙,不耐烦的催促道。“哎...我说驴大耳,你能不能快点!再在莲台上臭屁,信不信老子一脚踹你湖里去!” “啧啧啧...磨磨唧唧的给个娘们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孵蛋呢!”差巨獠猪王一步的黑炎凤王,也在后方不满的嘟囔道。 “嘎嘎嘎...你们再着急也得等我跳上下一座莲台再说啊!”红衫驴王很自恋的甩了甩头顶上的那撮红毛,屁股向后一撅,滑稽的跳上了下一座莲台。 “嘿...这还嘚瑟起来了是吧!若不是老子在前面给你这只鞋拔子驴探路,你他娘的敢这么嚣张?”铁棘鳄王听到身后的动静,立即转过身臭骂了红衫驴王一句。 “咯咯咯...”阵灵卦卦这个先行官也被身后四大兽王的争吵声给逗乐了,玩心大起的她身影顿时一晃,如蜻蜓点水般连连闪动下,直接落铁棘鳄王了三座莲台。“快来追我啊!嘻嘻嘻...” “吼吼吼...”铁棘鳄王狂吼一声,毫不示弱的沿着阵灵卦卦的脚步窜了上去。 它这一吼,让身后的红衫驴王它们也跟着极度兴奋起来,一个个如狸猫般在悬浮的斗大莲台上左突右闪着。 “阿弥陀佛...这四个家伙也忒不省心了吧!万一要是出现什么差池,可不就把贫僧给害苦了啊!看来贫僧也得加快脚步了!”邪僧丙木喃喃片刻,也随之加快了跳跃的速度。 每方莲台一次只能通过一人,一行人如一只只相互追逐的蝴蝶般,在这片悬浮的莲台上连连闪动着。看上去便好似是一群游山玩水的行者,哪里有丁点穿越险境的觉悟。 “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丁勉一边跳着莲台一边暗自揣摩着九宫阵的奥妙。兴许是阵灵卦卦给他普及了先天八卦阵这等万阵之母的缘故,让他不知不觉间对阵法一道产生了浓浓的兴趣。这等沉侵在阵法玄妙中的快感,几乎令他完全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然而让众人想不到的是,就在他们在莲台上高跃不停之时,这方烈焰流转的湖面之下,竟然诡异的出现了与他们一模一样的面孔,正随着众人的腾挪而在湖中不断的穿行着。不知不觉间,众人便跳跃到了湖心的位置...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万物有相,天地无形 烈焰重重的湖面之上不知何时泛起了一层缥缈如烟的白雾,如梦如幻间给此地平添了几分玄之又玄的神秘之感。如此景象自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众人也仅仅只是感觉有些新奇,对此却并未有过多思量。 丁勉看着脚下突然升起的白雾,心中隐隐有种难以言表的古怪之感,只是究竟为何会有这般奇怪的感觉,一时半会他又说不上来,只是心中却暗暗提防了起来。 “嘻嘻嘻...快来追我呀...”阵灵卦卦欢快的像只刚出笼的鸟雀般,在莲台之上兴奋的跳跃着。自从遇到丁勉他们,她还从未有过这般无拘无束的舒畅之感。从她有意识以来,她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人陪她玩,也没有人会像丁勉他们这样对她百般的迁就与溺爱,这种感觉让她十分的快乐与踏实。 “呀呵...别看你这小丫头动作轻盈凌厉的,论较量我老鳄很少输给别人。嘎嘎嘎...等到了对岸,我若是差你两步,就算我输。” 铁棘鳄王它们似乎也被阵灵卦卦的举动激起了心中那抹本该被磨灭一空的童心,一个个不甘示弱地尽情追逐着。 “嘿!老鳄你不吹牛能死啊!就你这笨拙的身形还想与小卦卦竞速?我老驴若是在你前面,指定比你还快!”红衫驴王十分臭屁的一甩它那颗大驴头,一个劲的憨笑个不停。 “我呸...就你这副驴板筋还敢大言不惭?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后方的巨獠猪王冲自恋的红衫驴王狠狠的催了一口唾沫,“换做是我老猪,早甩你十八条街了。” “哼哼...就你能耐,老凤振翅一飞你都摸不到人影,安敢在此大放牛皮!”黑炎凤王抖了抖身上的羽毛,恶狠狠的扫视着前方的几人。早知如此它就该第一个随阵灵卦卦跳上莲台了,现在可好,众人在它前面极力的刷存在感,它却只能干望其背,这种感觉令它十分的抓狂。 “阿弥陀佛...贫僧怎么感觉有种莫名的心悸啊!”邪僧丙木跳上一座莲台之后,扭头对身后的丁勉说道。就在此刻,他冷不丁的生出了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佛修的六识向来比别的修士敏锐,盖因他们步入修途所筑基的法门与其他仙门迥然不同。大部分的仙门修士在奠定根基之时皆是以感应天地间的灵气,而后引气入体,达到洗髓伐毛的筑基。 而佛门中的筑基却是在脑中观想出一尊佛陀法相出来,直至法相彻底清晰如真,这才算筑基成功。这种佛陀观想法,走的乃是神魂筑基之道,与引气筑基的修炼法门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的佛修相较而言比其他修士六识敏锐、心志坚毅的主要原因之一。 “呵呵...此去掘他人尸身岂会这般容易?即便是世俗中的土夫子去那些王侯将相的墓岭挖掘钱财,也会遭受到墓中的重重机关吧!”丁勉故作洒脱的一笑,“小心驶得万年船,你我还是多加留心一些为妙!” 他是整个团队的主心骨,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变故,他都不能自乱阵脚。 丁勉话音刚落,突然湖面之上涌出了六方烈焰升腾的巨大火柱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众人俱是一惊,整颗心神近乎提到嗓子眼了。但见从这六方冲天火柱之中闪出了六道身形不等的身影,眨眼之间便闪现在了众人眼前。 “天哪,这人怎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铁棘鳄王铜铃般的兽眼狠狠一缩,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 其他几人也比它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尽皆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突如其来的景象,眼神之中无不充满了浓浓的忌惮。 这些闪出的人影,无论是从气势亦或者身形都与众人近乎一模一样,只是却没有与阵灵卦卦一般无二的娇小身躯。 “不好!大家小心!”丁勉心念一动,手中赫然闪出了气机鼎盛的三阴戮魂刀。 “刷...”刀芒一闪,一道流光如流星划空般,直击向了朝他飞冲将过来的人影。 “哈哈...我也有刀!”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影学着他的样子,手中也随之出现了一柄与三阴戮魂刀一模一样的刀,势若奔雷般直挺挺的迎向了上去。 “轰...” 刀芒对刀芒,一团刺目的光华闪出,以两刀为中心极速向四周奔射而去。 一经交手,丁勉手中的三阴戮魂刀骤然一沉,一股惊天大力顺着他握刀的手,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嘶...此人的实力竟然与我不相上下,看来这并非只是幻想那么简单了。若是我的冥王之瞳在此,定然会瞧出此中端倪,可惜它已经沉睡在了我的肉体之中!》 “阿弥陀佛...想不到你竟然也会贫僧的佛印,哼...你以为这样便能阻挡贫僧的脚步了吗?降魔之狂狮印...”邪僧丙木当即大喝一声,怒目而视间,一道比之前气机更盛的佛印顺势而出,狂轰向了与他缠斗的身影。 “桀桀桀...降魔之狂狮印...”眼瞅着邪僧丙木含怒结出的佛印便要击在对方身上,岂知对方同样也结出了一记佛印,赫然反击了回去。 “轰...嗤...” 两印相交,一股弑人心魄的气流顿碾虚空。 四大兽王也是纷纷使出了浑身解数,与自己实力不分伯仲的人影展开了一场龙争虎斗。 跳在最前方的阵灵卦卦眼见此景,一张樱桃般的小嘴张的斗大,“怎...怎么会这样?” 身为先天八卦阵阵灵的她,可以说对此中的一切尽皆了如指掌。按理说这里所有能威胁众人生命的危险,她都能预见才是。然而眼前突然闪出的六道人影却是令她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这些人便像是众人的孪生兄弟般,无论是身形还是出手的动作皆与众人一模一样。恍惚间,她隐隐有种荒诞的古怪感,那便是丁勉他们是在自己打自己。 “大哥哥...你们争斗要小心,千万别掉到湖里去。不然风刃阵便会被触发了。”阵灵卦卦担心的站在莲台之上冲众人大声呼喊着。 这种超出她预见的危险,让阵灵卦卦心中既是惊奇又有些自责。她恨自己对此危险一无所知,不能告诉丁勉等人如何去解决眼前的麻烦。她其实很想上去帮助他们,又怕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因为自己的突然介入会引发更大的危险,只能眼巴巴的站在原地看着众人奋力的激战。 其实这也不怪她,她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这口冰炎之湖中不但隐藏着刮魂割灵的风刃阵,还隐藏着一方可以镜像魂体、阴体的攻击法阵。这是蟒八根据生前自身的天赋神通,以阴魂意念为载体,催生出的一道可令阴魂、阴兽陷入疯狂的法阵。 阵灵卦卦虽然是以人体的形态展现在众人眼前的,然而她的本质其实乃是阵韵吸收了天地意志而生成的,看似有像,实则虚妄。自然不会被它的天赋神通所镜像,也不可能发现此中端倪。 “大家小心,这并非是什么幻像,而是根据我们身体所镜像出的。这些镜像与我们的实力完全相等,你强他便强,你弱他自然也会随之减弱。”与自身镜像交手十几回合之后,丁勉已经隐隐瞧出了些许端倪。 “吼吼吼...那我等怎么才能将自己的镜像击败?”铁棘鳄王越打越是烦闷,越打越是发狂。这只与它一模一样、实力相等的镜像,无论它怎么攻击对方,对方都会以同样的方式、同样的力道回击于它,端的是诡秘至极。 “吼吼吼...我们总不能自己将杀死自己,才能彻底摆脱这等令人憋屈的镜像吧!”红衫驴王气急败坏的疯狂攻击着自己的镜像之身,满脸的铁青之色。 “要自杀你自己来,没人拦着你!”黑炎凤王、巨獠猪王此刻也是打出了真火来,这是它们自出道以来面临的最大挑战。无迹可寻的战机,令人发狂的攻击的方式,如此下去即便它们没有杀死对方也会被这镜像给活生生的累死。着实是天若让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无解啊! “阿弥陀佛...如此诡异的手段,贫僧是闻所未闻。难道我们要一直这么打下去吗?”邪僧丙木黑着一张邪气凌然的脸,一记记的佛印疯狂地朝对方输出着。 此时的丁勉也是一脸憋屈无奈之相。他心里十分清楚,只要他们能冲到湖的对岸,这些镜像自然会随之消散。然则,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些镜像便像是狗皮膏药般,一直缠着他们,阻止他们跳向前进的莲台。一旦他们脚下临空,必然会被镜像拖下湖去,届时那风刃阵便会随之而触,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更大的挑战。只是一直这么战斗下他们迟早会魂力耗尽,活活被累死的,届时他们的死法将会成为仙朝之最,如此结果显然不是众人所想要的。 《怎么办?到底有什么办法才能摆脱这些镜像?》奋力激战的同时,丁勉一颗心神也在极速的运转着。人最大的敌人其实便是自己。仙门修士与天争锋,与地争雄,说白了便是心炼之旅,只有不断的超越自己,才能看到更美的风景,步入更广阔的天地。 憋屈之余,丁勉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冥冥中似乎快抓到了什么。《为什么阵灵卦卦没有被镜像,难道仅仅因为她是这先天八卦阵的阵灵吗?》 “嘶...难不成...” 当阵灵两个字在他心神掠过之时,丁勉情不自禁的浑身一震,脱口道,“万物有相,天地无形,境之所在,大千之表。身化天地,镜像自破...”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五十三章 魂体异变 “妖魂妖魄真灵,速速归位...助我开启十方聚煞引灵大阵!” “嗡…” 随着丁勉唤醒了隐匿在十方聚煞引灵大阵中的妖魂妖魄真灵,他的魂体骤然迸发出了一股霸绝凌霄的惊天吸力。一股股黑至极致的地狱之火自其周身闪耀而出,从远处观望,此时的他更像是一口流转着浓郁黑炎的斗大漩涡,狂扯着周围杂乱无章的阴煞,尽皆朝他逐渐虚化的魂体不要命的狂涌而去。 “呀…大哥哥竟能化身法阵?”对众人堪忧不已的阵灵卦卦忽然惊呼了一声,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顿时闪过了一道精光。 这正是丁勉灵光一闪,所想出的摆脱自身镜像的最好办法——开启体内的十方聚煞引灵大阵,模拟天地道韵。 从阵灵卦卦的身上,他发现了对方与他们有着本质区别。无论是四大兽王,还是与他一样身为阳人阴官的邪僧丙木,俱是隶属阴物一类。虽然他们的魂体、阴体相比世俗之人更加的诡秘,但其根本还是吸收了无尽煞气所生成的一种有形之灵。 像阵灵卦卦这般由先天八卦阵吸收了天地道韵而孕育出的高阶灵体,看似有形,然而她的本质已然超出了普通阴物、灵体的范畴,称其一声天地道韵所折射出的法相也不为过。 天地无极,大道无形。或许正是因为她乃天地道韵所化,所以才没有被这冰炎之湖中隐藏的神秘法阵所镜像。此刻,丁勉将体内的十座十方聚煞引灵大阵尽数开启,为得便是以强大阵韵模拟天道之势,将自身的气机全部包裹起来。 显然,事情正如他猜测的那般,这神秘的法阵能镜像他们的魂体、阴体,却镜像不出天地道韵,因为其本质乃无形无相。 “噗…” 随着一道清脆的声音陡然在丁勉耳边响起,与他缠斗的镜像此刻却如水泡般,在失去镜像之基后赫然化为了梦幻泡影消散一空。 “直娘贼的…终于摆脱你了…”丁勉暗暗松了一口气,接着心神一动,牵扯着自身所泛出浓郁阵韵向其他几人涌去。几人已经被阵灵卦卦以自身气机勾布下了四象吞灵阵,十方聚煞引灵大阵的阵韵一经被丁勉牵扯出体,便如天降甘霖般,迅速填补着四象吞灵阵。 仅仅不过盏茶之间,众人周身尽皆被覆盖了一层与天地道韵极其相似的阵韵,他们的镜像也在此刻化为了无形。 “吼吼吼…”铁棘鳄王刚想爆发全力再次轰向自身镜像,却忽然发现动作一空,险些在惯性的作用下跌落湖中。好在它眼疾手快,身子猛然旋转而起,又重新站稳了身形。 “阿弥陀佛…总算熬过去了!”邪僧丙木高诵了一句佛号,目露精光的打量着包裹在身的黑炎罩,心中早已泛起了惊涛骇浪。《想不他还有这等遮蔽天机的手段,这仅仅只是他暴露在世人眼中的冰山一角,在他的身上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神通啊…》 “吼吼吼…危机解除了!”四大兽王满眼小星星的望着身后的丁勉,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之色。 “嘻嘻嘻…卦卦就知道大哥哥会有办法的!”阵灵卦卦兴奋的手舞足蹈着,仿佛刚刚是她在帮众人度过难关似的。 “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咳咳…抓紧时间赶路,我撑不了太久。一旦你们身上的阵韵稀薄到露出自身气机,那些镜像肯定会卷土重来,甚至比这次更加可怕。”丁勉当即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众人的想入非非。 虽然他魂体内的十方聚煞引灵大阵可以模拟天地大势,但是这需要海量的魂力去支撑。那些被他纳入体内的外界煞气,看似海浪狂涌,然而在经过地狱之火本源的提纯后,堪堪不过杯水车薪,远远填补不了十座十方聚煞引灵大阵所消耗的能量。他这是在以消耗自身魂力精华为代价,助它们脱离险境啊。 更何况之前在月亮峰与“寅无缺”、四大兽王的争锋,他身上的魂力已经消耗了大半,此刻若不及时冲出这口冰炎之湖,那么他所有心血都将付之东流。至于阵灵卦卦虽能助人恢复魂力,但是他却开不了这个口。他有他的傲骨,也有他的坚持,唯有生死之间的磨炼,才能让他走的更高更远。 众人似乎也看出了此刻的丁勉有些吃力,随即面色一凌,在阵灵卦卦的带领下快速朝冰炎之湖的对面跳跃而去。 先天八卦阵,坤卦之巅。 一位身着黑色战甲,面色阴郁的青年男子,从符文流转的宝座上赫然站起身来。两道阴毒至极的寒芒,自其摄人心魄的眼眸中闪出,掠入虚空擦起了道道惊恐骇人的电芒。“想不到你竟然懂得以天地之势躲避我的神通。哼…这仅仅只是第一关,后面的两关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过。还有那个小阵灵,若不是老大不允许我们哥几个灭杀你,我岂能容你到现在…” 与此同时,先天八卦阵中的各大卦门之巅,也纷纷泛起了一股股诡秘至极的能量波动。这些牵扯着无尽凌厉之势的恐怖能量,如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蜘蛛网般,沿着某种神秘的气机在虚空中快速汇聚于了一点。旋即又如蜻蜓点水般,触之即离,眨眼之间便消失与了无形。 先天八卦阵之外,怪石嶙峋、荒凉肃杀的四象凶地。 一抹头顶金光的巨大虚影突然自虚空中凭空闪现而出,张牙舞爪间便没入了这方蕴含着死之意境的绝世凶地之中。 “大阵被破之日,便是吾重见天日之时。九九归一,是为太虚,若欲起死回生成就应龙之身,一片逆鳞岂够?兄弟们对不住了,我会带着你们的意志继续活下去的...你们放心,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为兄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这一天不会太远...” “耶...终于着陆了。”阵灵卦卦高兴的在原地打转,道道人影也随之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呼...终于越过这口冰炎湖了...”铁棘鳄王等四大兽王一个个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大口喘息着。 方才那诡异莫测的镜像,便如一柄锋利的匕首般,狠狠的在它们胸口来了一刀。虽然最后被丁勉以阵法破除了,但是那等令人发狂的无力感却是深印在了它们的心底,再也无法抹去。即便是它们的境界已经臻至了沐雷境,依然对此是惊骇不已。镜像之说,着实恐怖如斯。 邪僧丙木看着一言不发的丁勉,还以为是对方强行施展秘法遭到了反噬,随即凑到丁勉近前说道,“阿弥陀佛...丙火你没事吧!” 丁勉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无碍!只是有些脱力而已...” 强行将十方聚煞引灵阵的阵韵牵扯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众人身上,不单耗费了他大量的魂力本源,也让他的心神之力近乎挥霍一空。自救容易,救人难啊! “大哥哥!你是不是魂力消耗过头了?”阵灵卦卦似乎也发现了丁勉的异样,连忙伸出小手向丁勉的身上点去。 然而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但见原本还精神略显萎靡的丁勉,在阵灵卦卦伸手点向他的那一刻,便仿佛一个久未进食乞丐遇到喷香的酒肉般,竟然不受控制的再次开启了十座十方聚煞引灵大阵,疯狂的掠夺着自阵灵卦卦身上所溢出的玄奥气机。 “这...”众人眼见此景,全都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呀...大哥哥!你的身体怎么变的这么霸道了?”阵灵卦卦满脸错愕的看着犹如黑洞般狂吞着她浑身道韵的丁勉,干净纯洁的眼神中隐隐闪过一丝慌乱之色。能助人顷刻之间恢复魂力,只是她搬运天地道韵的一种手段,并非是消耗她自身的气机。 然而此刻的丁勉竟然如一只拥有着无数触角的怪物般,将她的身体完全禁锢在了原地,并且还在以一种鲸吞之势飞速的掠夺着她身上的气机,弹指之间便将她身上的气机给吞噬了大半,这如何不让她心惊。 “咳咳...不要靠近我...快躲开我...”此时的丁勉亦是一副惊恐之相。他也不曾想到原本深受自己控制的妖魂妖魄真灵竟然会突然间爆走。不过在看到十方聚煞引灵大阵中苦苦挣扎的妖魂妖魄真灵之时,他心中已然有了些许明悟。恐怕整出这一切动作的并非是那些已经与十方聚煞引灵大阵阵心融为一体的妖魂妖魄们,而是阵法本身。 这一刻,丁勉痛苦的几乎快躬身成一只大虾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阵灵卦卦就这么被自己给吞噬掉,否则他一辈子都会掩埋在无尽痛苦之中的。 “啊...给我停...快给我停下来...”丁勉声嘶力竭的狂吼着,他想要切断魂体内高速运转的十方聚煞引灵大阵,但是场面显然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此时此刻他所能做的也唯有用所剩无几的心神之力去阻挠这十方聚煞大阵的运转了。时至于此,他才意识到那部疑似荒古沉淀而下的《阵魂》法门究竟有多么的恐怖了。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深深挫败感,令他整个人近乎崩溃一空。 “八卦逆转,重返太极...”短暂的失神后,阵灵卦卦开始爆发出了强悍的一面。虽然她的心智与人类孩童相差无几,然而由先天八卦阵吸收天地道韵所孕育出的阵灵,岂是普通阵灵所能比拟?在自身生命体受到威胁后,她果断开启了自己的天赋神通。 一道道气机悠长的白色雾气突然闪出了她的头顶,电光火石之间便组成一副玄之又玄的先天八卦图。旋即一股藐视天地道机的狂暴意志,瞬间自其娇小柔弱的身体迸发而出,而后尽数投放到了她头顶的先天八卦图中。 “嗡嗡嗡...” 先天八卦图在这一刻似乎被赋予了某种神秘的力量般,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极速逆转开来。一缕缕灰气从中激射而出,掠入虚空泛起了阵阵如陀螺般扭曲的空间波动,速度是越旋越快...越旋越快... “轰...”在其运转至极致的那一刻,虚空中猛然爆发出了一阵颤动,随即道道华光如漫天璀璨的星辰般瞬间炸现而出。待到光华散尽之后,阵灵卦卦头顶的先天八卦图赫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两条道韵古朴,蕴含着无尽天地之势的阴阳鱼...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二十八星宿隐阵 在两条相互追逐的阴阳鱼呈现在虚空的那一刻,丁勉魂体内不受控制的十方聚煞引灵大阵,便仿佛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阻塞般,骤然停止了运转。那抹吞噬万机的力量也随之在其体内消失不见了。 丁勉浑身虚脱的一屁股瘫坐在地,脸上似乎还遗留着方才的惊恐之相。“呼呼...卦卦,你...你怎么样了?” “大哥哥!卦卦没事,你的魂体没事吧!”阵灵卦卦一张略显发白的小脸露出了一丝关切。此刻,她很想上前勘察一下丁勉魂体的状况,但是一想到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她迈出的小脚又情不自禁的缩了回去。 众人也从震惊中恢复过了心神,一个个张大嘴吧,最后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他们不知该如何开口,但是他们心里却非常清楚,发生了这等怪异之事,显然不是丁勉所能控制的了。他们怕开口之后会刺激到丁勉,因此才选择了沉默。 众人欲言又止的表情,丁勉岂能不懂。满怀愧疚的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阵灵卦卦,丁勉随即轻叹了一声,幽幽道,“我体内的阵法不知何故竟然突然暴走了,这才有了方才的一幕。至于其中原因,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阿弥陀佛...凡事皆事出有因。贫僧虽然不了解你魂体内的情况,但也瞧出了些许弊端。贫僧劝你这种事情还是早些解决为妙,免的日后成为修行的阻力...”邪僧丙木见丁勉有些尴尬,随即轻吟了一句佛号,算是替他解了围。 四大兽王本就是没心没肺之人,只要丁勉无碍,它们便不会再惧怕心魔会重新争夺它们的兽体,这才是它们发誓要追随丁勉的主要原因。 “嘻嘻嘻...卦卦相信以大哥哥的实力一定能彻底解决此事的。”阵灵卦卦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旋即将视线投放到了前方另外一口冰炎之湖上。“你们看,前面便是第二口冰炎之湖了。只要再穿过两口冰炎湖,我们就能进入蟒八的藏尸之地了。” 或许是因为丁勉身上有她依赖的气息吧,对于自己流失过半的气机,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难过。但是落入丁勉的眼中,却是令他生出了一抹浓浓的负罪之感。《多好的女娃啊!就是我这魂体内的十方聚煞引灵大阵不争气啊!或许鬼王圣碑残片能给她带来新生也说不定。毕竟那是一件传承至荒古的器物,纵使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鬼王圣碑残片,便是丁勉打算用来承载阵灵卦卦的载体,虽然它仅仅只是出自鬼王圣碑的一块残片,但是其中所泛出的古朴道韵,绝非这方仙朝普通的仙器、鬼器所能相比的。更何况《阵魂》之法便是从中传承而出的,兴许让她入住其中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也说不定。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乃是先破掉先天八卦阵,拔除了那几条九幽焚天蟒的尸身,助刑天从镇压意境脱困而出才是王道。此事也只能在一切结束之后再说了。 暂时休整了片刻,众人再次向另一口冰炎之湖挺去... 吞噬了阵灵卦卦这么多的天地道韵,他身上近乎见底的魂力已然恢复到了最巅峰的状态,并且他的魂体之中还隐隐多出了些许别的气机。只不过他的心神之力却依旧尚未恢复过来,只能靠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恢复了。 第二口冰炎之湖的意境很明显和第一口有着本质的不同。第一口冰炎之湖所散发出的意境乃是诡异中处处透漏着危机,第二口则是大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合的狂暴之势。相比第一口而言,这口冰炎之湖却是给众人的感觉要比上一口危险了至少四五倍有余。 一柄柄没入湖中半数的巨大火剑,傲然而立与热极而寒的冰炎湖上,从远处观望像极了一口剑仙门中的洗剑池。只是却没有剑仙门中那种五颜六色、气机有强有弱的万剑争锋之势,而是清一色的烈火巨剑。既有火焰的狂暴,又有大地的厚重之感,给人一种刚猛且不失狂霸的浓浓危机感。 “大哥哥!这里就是火剑阵了...我们要踩着这些剑柄过去。”阵灵卦卦说着伸手连连指向了那些巨大火剑,“那一段是五行剑阵,再往前是六合剑阵,七星剑阵。七星剑阵之后是逆五行剑阵,逆六合剑阵,逆七星剑阵,最后一段密集的地方则是小周天剑阵,也是最危险的一段剑阵,你们要多加小心。” “阿弥陀佛...依贫僧之见,这些密密麻麻的剑阵,远没有那些镜像来的可怕,最起码此处危险是摆在明面上的。”邪僧丙木操着一双邪气斥空的双眸,来回的扫视着立于湖面的巨大火剑群。他在盘算着自己可能遇到的危险点,并且该以什么方式去躲避这些危险。 “话是这么说,只是谁知道这里会不会还隐藏着其他的危险,我们还是先试探一下的好!”铁棘鳄王晃了晃硕大的鳄头,将视线移到了丁勉身上。“妖皇!您怎么看!” “啧啧啧...我说老鳄啊,你该不会是被方才的镜像吓傻了吧!这还用问妖皇?我扇一扇翅膀便能将这些丑陋不堪的火剑连根拔起。”黑炎凤王说着还抖了抖身上的黑羽,话里话外对这些剑阵充满了不屑。 能以阴兽之身修炼到沐雷境,它们自然有这个傲气。虽然自身的修为已经被九幽极地内的禁忌压制到了天罡境,然则它们的心气却是摆在那里。最主要的则是它们需要一个契机向丁勉证明它们自身的实力其实很强大,只不过是方才的镜像比较诡异难以招架罢了! “嘿嘿...是极!是极!”红衫驴王、巨獠猪王亦是跃跃欲试的目露精光,很显然它们十分赞同黑炎凤王的话。 “你们懂个屁啊!阵法之威岂能以常理度之。老子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就算是修炼一百年也就是这副熊样了。未来的妖皇是要带领我们征伐诸天的,他希望我们能成为独挡一面的悍将,而不是做事不动脑子的蠢猪!”铁棘鳄王一听其他几人编排自己,哪里还站得住?当即扯虎皮拉大旗的借机狠狠数落了它们一顿。 他这话虽有提高自己打压他人的心思,不过落入丁勉、邪僧丙木等人的耳中却是令后者心思活泛了起来。 邪僧丙木诧异的扫视了一眼摇头晃脑的铁棘鳄王,眼神突然一凌,似是想到了某种可怕的事情。旋即又不着痕迹的看向了丁勉,见丁勉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当即心中咯噔一声,神色不由变的凝重起来。《如果这只是丙火骗四大兽王的权宜之计还好,可若是铁棘鳄王的话成真了,那么这丙火或许从一开始便存了这种心思。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此人的心机与手段也太可怕了吧...》 邪僧丙木犀利的眼神让丁勉瞬间警觉了起来。随即他朗声一笑,十分夸张的对铁棘鳄王竖起了大拇指,“哈哈...都学着点!这才是一个绝世悍将该有的风范!” 然而话虽张狂,但是邪僧丙木却从他的神情中读到了一丝谨慎与动容 (本章未完,请翻页) ,“阿弥陀佛...这铁棘鳄王是越来越懂的讨你欢心了...” “嘎嘎嘎...这不是讨好,某说的是事实!”铁棘鳄王在黑炎凤王、巨獠猪王、红衫驴王满怀幽怨的眼神中,昂了昂硕大的鳄头,像极了一只斗胜的公鸡,在众人面前使劲的刷存在感。 “嘻嘻嘻...大哥哥是最棒的!卦卦看好大哥哥哦...”阵灵卦卦眨了眨眼,也在一旁跟着起哄,只是他们却听不出邪僧丙木的弦外之音。 只有丁勉瞳孔狠狠一缩,暗道一声好敏捷的嗅觉。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对邪僧丙木心生芥蒂,毕竟二人如今同处一门,若是他身上被人诟病,那么整个灵隐寺的名声怕是要臭了,以邪僧丙木的心性是断然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的。 旋即丁勉将话题又扯到了眼前的冰炎之湖上。“这些剑阵虽成五行、六合、七星,以及逆返之势勾布的,但是你们不觉的在这些狂暴厚重的火剑下,还隐藏着别的气机吗?” “别的气机?有吗?”四大兽王面面相觑的相互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 阵灵卦卦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隐隐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她只说这些剑组成的剑阵,却没有告诉众人此中还隐藏着别的东西,为的便是让众人少一点顾忌。不承想还是被丁勉看出来了。 “阿弥陀佛...贫僧倒是觉察出了一丝别样的气机,只是究竟为何贫僧又说不上来!”望着湖面上气机鼎盛的火剑群,邪僧丙木蹙眉紧锁了起来。 “嘎嘎嘎...阿弥陀佛...大师你这不和没说一样啊!”红衫驴王张着一张狭长的驴嘴,露出了一排锯齿状的牙齿。 它们追随丁勉已经有几个时辰了。从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现在的玩笑随便开,不得不说这一切皆是阵灵卦卦这个开心果的功劳。若无阵灵卦卦,它们也不可能这么快与丁勉他们打成一片。毕竟它们再怎么说也是一方兽王,纵然为人属下,身上的傲气也不会消磨的这么快。 “是星力!”丁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这些火剑表面上是按五行、六合、七星正反之势排列的,实则暗含着二十八星宿之势。离我们最近的一段乃是西方白虎七星宿意境,中间横向较广的位置,左右则是北方玄武七星宿意境、南方朱雀七星宿意境,最前方的那段小周天剑阵所处的位置,赫然便是东方苍龙七星宿意境。四象看似互不干涉,实则暗藏杀机,牵一发而动全身呢!” “我的孩!阵中隐阵,明暗交错,难不成那九幽焚天蟒已经成龙成圣了不成?”四大兽王闻声,情不自禁的张大嘴巴,它们怎么也无法想象一只九幽焚天蟒竟然懂的排星布阵之道,并且一出手便是这等暗含杀机的超绝法阵,如此想要跃湖到达彼岸却不是那么容易了。 “嘻嘻嘻...厉害啊,大哥哥!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阵灵卦卦一张兴奋的小脸隐隐涨的发红。丁勉越对阵法之道剖析见性,他们之间的共同话题便会越多,有些快乐非是用语言来分享的,精神的交流往往更令人欣喜若狂。 “咳...我刚好见识过星力大阵!”丁勉有些负罪的扫视了阵灵卦卦一眼,嘴角微微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他能这么快看透此中关窍,阵灵卦卦功不可没。只是此事也只有他一人知晓而已,若是说出来,还不得触犯众怒啊...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五十五章 白虎七宿逞威 毫无疑问,丁勉之所以能一眼看透气机隐晦的二十八星宿隐阵,靠的便是刚刚从阵灵卦卦身上吸收来的阵韵。这些蕴含着天地大势的阵韵不但助他魂力恢复至了巅峰,其三魂七魄之上所刻化的十方聚煞引灵大阵也因此而发生了巨大变化。 一团团如星云般光耀神魂的乳白色气体,以十方聚煞引灵大阵阵心为轴,不断地在阵中漂浮流转。而组成整方聚煞阵的符文,也开始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它们不再局限于阴煞之气的森然凌厉之势,而是隐隐有向星河道韵转变的趋势。 如此诡秘的变化,之前却不是很明显,丁勉仅仅只是从中觉察出了一抹玄之又玄的气机而已。然而当他见到第二口湖中这些密密麻麻的巨大火剑的那一刻,这抹玄奥的气机才突然爆发出了自身所潜藏的浩瀚星河之势,将他魂体内的十座聚煞引灵大阵改造的气机大变。 此事他也是后知后觉。甚至此刻他隐隐有种难以追根溯源的错觉,那便是自己魂体内的十方聚煞引灵大阵,正在向他当初看到的鬼王圣碑残片发生异变之时所牵扯出的那幅诡秘星海图道韵靠拢。 最让他感到吃惊的则是,他体内的十方聚煞引灵大阵此时好似拥有着喜、怒、哀、乐的无限情绪般,蠢蠢欲动间,竟然有种想要将隐匿在剑阵之下的二十八星宿隐阵吞噬一空的冲动。 他搞不清自身魂体内的十方聚煞引灵大阵为何会发生如此诡秘的变化,但想来这一切的根源还得应在阵灵卦卦的身上。 兴许是《阵魂》法门本就出身那幅诡秘莫测的浩瀚星海图的缘故,再加之从阵灵卦卦身上吸收而来的磅礴阵韵,这让丁勉对星力大阵的气机感知力变得极为的敏感。他还从未有过这等欲吞千百星力阵法本源的霸道与渴望,这是难得的大造化啊! “你们都闪开。待我破了这二十八星宿隐阵,我们再过这口冰炎湖。”丁勉说着便拉开阵势,盘膝坐了下来。他要将那隐匿在剑阵之下的二十八星宿隐阵尽数扯出吞进魂体之内,继而填补蠢蠢欲动的变异聚煞阵。 “嗡...” 道道如星河倒挂的乳白色气体,夹着着凌厉刚猛的飓风,顷刻之间自丁勉魂体迸发而出。此时的他便仿佛一条蕴含着天地之威的遥远星河般,将浩瀚霸道的荒古气机带进了此方天地。 “快退!”四大兽王被丁勉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是连连后退。它们方才可是见识过丁勉的手段,若非阵灵卦卦以八卦之势逆反先天,此刻说不得她已经被丁勉尽数吞噬掉了。 “阿弥陀佛...这家伙又发威了。贫僧还是躲远一些的好!”邪僧丙木瞳孔顿时一缩,身影一晃瞬间飘飞至了五六丈之外。 他快,有人比他更快。阵灵卦卦早在丁勉吩咐众人退却的那一刻,便已经离开了丁勉十几丈。“嘻嘻嘻...这个位置应该已经安全了...” 丁勉眼见众人手忙脚乱的躲开了他,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貌似众人把他当成饕餮般的存在了。《呵呵...如此一来也好,既能趁机震慑一下那四个大块头,又能给邪僧丙木留下一个诡秘莫测的身影,对以后我坐上那灵隐寺的宗主之位,倒是奠定了一方良好的开端。》 “东方苍龙主生,西方白虎主伐,北方玄武主守,南方朱雀主攻!欲破四象,先断其根,生机被断,便如那无 (本章未完,请翻页) 根之水翻不起什么大浪了!”当下丁勉便沉侵心神,牵扯着自身意念缓缓向冰炎之湖靠近。掠过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等七宿星阵,他直接意念化剑飞纵至了东方苍龙七宿的位置。 东方苍龙属木,主生机。分别为:角、亢、氐、房、心、尾、箕等七星宿。心神感知下,丁勉很快便发现了组成每颗星宿的火剑群。不多不少,每颗星宿皆是由九柄巨大火剑根据其星之韵构造而成的。 此刻他要做的便是将这些承载着星宿意境的巨大火剑,从东方苍龙星宿意境中剥离而出。只要将这些星韵按照星宿群的所属位置一一吸进他体内,那么这二十八星宿隐阵便会尽数崩溃瓦解,最终成就他变异的十方聚煞引灵大阵。 角乃角木蛟的简称,为东方苍龙之角,也是东方苍龙七宿的统星,因此丁勉打算最先拿它开刀。 以他现在透支自身精神本源强行运作的心神之力,大概只能坚持一壶茶的时间,想要将这二十八星宿隐阵在一壶茶的时间内尽数拔除,着实有些难度。 不过他也不是一点把握都没有。毕竟十方聚煞引灵阵的阵心乃是三大妖魂七大妖魄的真灵,令它们组成气机鼎盛的十方阵,便可以将十座十方聚煞引灵大阵叠加起来的吞噬之力,再度提升至十倍,前提是他不能在此之气前倒下,否则铁定会受到二十八星宿整方隐阵的反噬,届时可就有些棘手了。 “角木蛟星韵,给我起!”随着丁勉一声叱喝,隐藏在九柄巨大火剑之下的角木蛟星韵,开始沿着某种隐秘的气机自剑体中漂浮而出,向盘膝而坐的丁勉渐渐靠去。 第一次吞噬星力大阵,丁勉没什么经验,这角木蛟星韵是一路走走停停,才堪堪化为一缕乳白色的星云,直接没入了他的魂体,与其体内飘浮流转的星云群融为了一体。 “亢金龙星韵,给我起!” 角木蛟星韵一经被吞噬入体,丁勉丝毫未曾停留,再次引动了其他九柄巨大火剑之下的亢金龙星韵,苍龙之颈。有了吸收角木蛟星韵的经验,这一次倒是得心应手了许多。 接着是氐土貉星韵,苍龙之胸;房日兔星韵,苍龙之腹;心月狐星韵,苍龙之腰;尾火虎星韵,苍龙之尾。最后是箕水豹星韵,龙尾狂摆所引发的旋风。 “吟...” 东方苍龙七宿意境被尽数吸进丁勉体内的那一刻,冰炎湖最东方小千剑阵所处的方向,忽然凭空出现了一条气机鼎盛、威压诸天的巨大苍龙虚影。不甘的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之后,这才缓缓消失于了无形。至此整方东方苍龙七宿意境才算尽数被根除了。 “他娘的,我刚才竟然看到了一条苍龙!”红衫驴王瞪大双眼,直勾勾的望着离众人视线最远的东方,久久不能回神。 “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原来你也看见了啊。”铁棘鳄王也是一副惊呆之相。 黑炎凤王、巨獠猪王此刻惊讶的已经说不出话了。苍龙乃万兽之祖,对天地间一切的妖物、阴兽有着霸控灵魂的绝对压制,比之那条即将化龙的九幽焚天蟒的血脉压制,不知恐怖了多好倍。好在众人没有莽撞跃湖,否则它们怕是要饮恨与此了。 “阿弥陀佛...好可怕的威势啊!这二十八星宿所引发的天地之威着实恐怖如斯。丙火之能,贫僧不如也!”邪僧丙木张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张嘴,震惊的同时,心中隐隐升起了一抹深深的挫败感。 一直以来,他都是将丁勉当成一个能激发他不断攀登高峰的假想敌,因此他一直以击败丁勉为目标。此刻看来,他与丁勉的差距只会愈来愈远,直至难忘其背。《哼...我不比任何人差,不就是会些阵法吗?我修行的法门乃是灵隐寺的绝顶法门,想要远远的甩开我?休想...》 心思翻转间,一股浓浓的战意瞬间自其魂体升腾而出,虚空中顿时擦出了道道不畏不屈的电芒。 “嘻嘻嘻...大哥哥对阵法一道的运用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阵灵卦卦兴奋的拍着一双小手,远远的望着丁勉坚毅挺拔的后背,红扑扑的小脸上洋溢着自豪之色。 邪僧丙木醋溜溜的蹦出了一句,“阿弥陀佛...贫僧会的比他还多呢!” “嘎嘎...你可拉倒吧!有能耐你把妖皇替换下来。啧啧...没有那金刚钻,莫说大话!”红衫驴王一听邪僧丙木整出了这么一句,登时讥笑的反击了回去。在它心中,妖皇丁勉俨然已经成了无所不能的天。谁要是敢跟天争锋,它不介意喷掉这人的大门牙。 “老驴,你怎么说话呢!大师再怎么说也是精研佛法的得道高僧,岂容你这般嘲讽?”铁棘鳄王满脸的不悦呵斥了红衫驴王一句,表面上是为邪僧丙木抱打不平,实则是含沙射影的讽刺他大话说的太满了。 “吆...瞧见没?老鳄都学会救场了。还真是时隔三日当刮目相看呢!”黑炎凤王、巨獠猪王一唱一和的打趣道。 “咳...贫僧说的是诵经,你们可别会错意了...”邪僧丙木尴尬的轻咳一声,当即给自己找了个有些牵强的台阶。 “嘻嘻嘻...光头哥哥,快给我们诵上一卷呗!”阵灵卦卦一听邪僧丙木提及“诵经”两字,似乎发现了有趣的事情,忙跑到他的身边,拉起对方的胳膊便央求听上一卷天书。 “阿弥陀佛...我这有大衍经书一千三百部,小成佛典两千零一十七部,不知你想听哪一部?”邪僧丙木眼见阵灵卦卦拉住了他的胳膊,眼神之中隐隐闪过一丝慌乱。 “哈哈哈...来一部佛门狮子吼!”红衫驴王刚一起哄,只听“吼...”的一阵狂吼,众人立即被冲击的栽倒在地。 不过不是邪僧丙木发出的,而是从前方冰炎湖的位置爆发而出的。 众人心神骤然一惊,急忙惊慌失措的朝声音传出的方位看了过去,只见一只霸绝寰宇的滔天巨虎,狂掀着周围凌厉骇人的九天罡风,势若奔雷般直向盘膝而坐的丁勉扑了过去。 “尔敢!”形如老僧入定的丁勉双目陡然大睁,一抹流光闪出,三阴戮魂刀瞬时而出。 “轰隆...” 刀芒四溢,虎爪撕天。一股股凌厉刚猛的气流霎时炸现而出,冲击的周围虚空震荡不已。 流光一闪的三阴戮魂刀仅仅只是令冲将而来的巨虎虚影动作一滞,便被其冲击的斜插在了地上。 “嗡嗡嗡...”露出半截刀身的三阴戮魂刀顿时发出了一声不甘的悲鸣。 “不好!”丁勉面色陡然一凌,整个身子登时旋飞而起,擦着巨虎凌厉森寒的滔天利爪堪堪躲了过去...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五十六章 声东击西,引诱南方朱雀 “吼...”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兽吼传出,霸天虎影一击不中再次扭转身躯朝尚未止住身形的丁勉扑去。 “直娘贼的...大意了啊!”情急之下,丁勉身子登时向后一仰,在霸天虎影惯势冲锋即将掠过他身体的那一刻,双手猛然探出,如擒龙控鹤般赫然钳住了后者擎天柱般的粗壮尾影,双臂骤然发力向后狂摔而去。 “轰...” 霸天虎影应声与地面来了个亲密的接触,丁勉也在此刻纵身闪到了三阴戮魂刀的一侧,悍然拔出了幽光四溢的刀锋,旋即一刀闪出,一道粗狂的巨影瞬势而出,黑云翻滚间便朝霸天虎影狂甩了过去。 “吟...” “吼...” 霸天虎影本不就属凡品,滔天巨爪瞬间探出,直接抗住了双头寒螭霸烈的一击。 “轰...” 霎时间整个冰炎湖上空赫然变的是天昏地暗,风云倒卷起来。 “是庚金白虎!”阵灵卦卦小脸顿时一凌,急忙向众人催促道,“快...快去帮大哥哥!这只庚金白虎已经被蟒八注入了尸魂之力,大哥哥肯定不是它的对手。” “阿弥陀佛...贫僧来助你一臂之力..”邪僧丙木一听,身影翻飞的同时,手中的佛印也已瞬间成型。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丁勉出事... “吼...我老鳄来也!” “吼...还有我...” 四大兽王此时也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轰...”到底是承载了天地大势的霸天虎,仅仅弹指之间,便将双头寒螭拍翻在地。 “你们来干甚么?”一刀劈出,丁勉见众人此时全都跟着冲了上来,立即暴喝了一声,将他们挡在了外围。“星韵之争,岂是尔等可以随便掺和的?还不快给老子滚...” 话音刚落,丁勉身上的吞噬之势再度拔高了一层,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竟然不退反冲,纵身跳向了霸天虎影的脖颈之上,反手持刀对着霸天虎影巨大的脖颈便狠狠的插了过去。 “吼吼吼...” 霸天虎影怎么也无法想到眼前这个似有吞噬之能的弱小身影,竟会自寻死路的骑到了它的脖子上,一时防备不及下,便被对方钻了空子。 一股股乳白之中夹杂浓郁黑气的狂暴气机顿时从其脖颈喷射而出,狂碾着霸烈无极的天地之势便将丁勉连人带刀一起冲飞了出去。 “嘭...”一道黑影重重的狂摔在地,将所在的地面炸出了一方巨大的天坑。 “吼...” 不待丁勉从天坑中爬出,凶性大发的霸天虎影登时掠过重重虚空,那蕴含着无尽星韵之势的森然大口猛然一张,直接将天坑中的黑影一口给吞进了腹中。 “大哥哥!” “丙火!” “妖皇!” 众人悲愤地狂吼一声,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个个势若奔雷般朝霸天虎影狂冲了过去。 “轰轰轰...” 就在此时,一口将丁勉吞进腹中的霸天虎影忽然间痛苦的张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森然大口,怒不可止的发出了一声直撼苍穹的恶吼,而后巨大虎影如冲爆的皮球般立即被炸的是四分五裂,一道人影也随之跌了出来。 “直娘贼的...果然胃宿才是你的星韵之本,若非小爷足够机智,后果不堪设想。终究还是有些急功近利了啊!”丁勉佝偻着身子,靠着三阴戮魂刀的支撑力,努力的站了起来。 西方白虎七星宿,谓之奎、娄、胃、昴、毕、觜、参。胃宿,乃西方第三星宿,也是囤积整个西方白虎七星宿的星韵之基。此刻的丁勉正是临机决断冒险入主霸天虎影腹中,切断了它的胃宿,才得以将其毁灭一空... 霸天虎影的气机消失了,只余下一团团气机玄奥的白色雾团悬浮在了虚空之中。 “此时不吞,更待何时!” “嗡...”周围虚空又泛起了骇人心神的阵阵涟绮,但见那一团团组成西方白虎七星宿星韵的乳白色气团,夹杂着丝丝气机诡秘的黑丝赫然被一股神秘的吞噬之力扯向了丁勉的体内。 “太好了,大哥哥!卦卦还以为永远也见不到你了!”阵灵卦卦瘪着一张樱桃般的小嘴,快步向丁勉跑去。 “妖皇,您没事吧!”众人亦是纷纷高兴的喜极而泣,忙不迭的向前冲去。 “呼呼...都不要过来!”魂体虚浮的丁勉急忙大手一挥,“事情还没有结束,你们若是想我快点死掉的话,那便来吧!” “啊?” 众人心神陡然一凌,脚下骤然一重,直挺挺的愣在了原地。 “开弓没有回头箭,二十八星宿隐阵已经被触发,不要让我再分心了!”念头一转,三阴戮魂刀被他收回了体内。强忍着有阵阵眩晕之感,丁勉再次转身向最开始盘膝而坐的位置走去。 他的背影十分的单薄,单薄的仿佛随时可以被风吹到云端,然而映入众人的眼中却是那么的孤傲与挺拔。颇有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意境。 “呜呜呜...大哥哥!都是卦卦不好,我不要你去抓蟒大它们几个了,我们走吧!卦卦想离开这里!”阵灵卦卦双目流转着令人心痛的白雾,此时的她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稚嫩,蟒大它们几个岂是说抓便抓的。她害怕失去丁勉,更害怕自己会因此而被抛下。 四大兽王此刻也是露出了浓浓的伤感,有时候它们觉得自己几千年来是白活了,原来这世间还有这么多触动人之心弦的东西,这种难以描述且又震撼人心的画面,远非埋头苦修、沉寂密洞所能看到的。 “阿弥陀佛...开弓没有回头箭,由他去吧!至少我们还能为他祈福不是吗?”邪僧丙木轻叹一声,旋即盘膝而坐,念起了蕴含着至圣佛理的佛经。他知道自己帮不了丁勉,此刻能做的也唯有用心为他祈祷。他把丁勉看成了自己的假想敌,同样也把他当成了惺惺相惜的道友,如是而已。 “啊...你说的对!我们应该为妖皇祈祷,祈祷他逢凶化吉,一举破掉那二十八星宿隐阵,全身而退。”四大兽王纷纷学着邪僧丙木的样子盘膝而坐,用自己最虔诚的方式为丁勉祈福。 阵灵卦卦抹了抹早已模糊不堪的双眼,两条小腿相互交叠在一起,安静的坐了下来。 他们的动作自然瞒不过丁勉,尤其是四大兽王的反常举动 (本章未完,请翻页) ,更是令他心头一热,《谁说阴物俱是冷血无情之辈,比起那些精神枯萎、腌臜不堪的贪婪之辈,不知高尚了几十倍,只不过它们的外表有些狰狞罢了。这是先天之相,并非心相。或许我该对他们有所改观,而不是依然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眼光去看待他们...》 感动归感动,但是眼下他还有要紧的事去做,他透支本源而爆发的心神之力抗不了多久了,此刻南方朱雀七星宿星韵、北方玄武七星宿星韵依旧支撑着二十八星宿隐阵的运转,并且隐隐有反客为主,自成星韵的阵势,若再不一鼓作气拔除它们,恐生骤变。 这也是为什么丁勉急功近利,直接将西方白虎七星宿星韵齐根牵扯而出的主要原因之所在。虽然中途因为蟒八这个阴狠的家伙稍稍动了些手脚而出现了些状况,但是留给他的时间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东方苍龙之生机,西方白虎之杀伐,已经被我完全断绝了,只余下南方朱雀之攻伐和北方玄武之守护两道星韵了。攻、守之势异也,若是放在平时,我必先拔除对方的攻势再揭其守,然而时间不等人啊!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眼下声东击西、围点打援,才是最能节省时间的有效打法。》 一念至此,魂体略显虚浮的他当即大喝一声,整个心神之力全部锁定了炎湖之北的玄武七星宿星韵之上,“北方玄武七星宿,斗、牛、女、虚、危、室、壁,七星韵给我出...” “嗷轰...” 刹那间,一道如天雷涌动的惊天兽吼自虚空中爆响而出,旋即一只形如霸下,龟甲缠蛇的巨型龟怪,四肢狂踏着天河之水,携冰冻三界的无上寒冥之力,凭空浮现在了炎湖之北的上空。 “哼...一个龟蛇组合安敢在此故弄玄虚,还不速速放弃抵抗,回归天道。”这一刻,丁勉卯足心神之力,瞬间牵扯住了玄武虚影的巨型身姿。吞噬气机翻涌下,便狂扯着对方向湖外而去。 “嗷轰...” 身为四象之灵的玄武巨灵自然不会给丁勉可乘之机,狂摆着巨型身姿,在虚空中横冲直撞着,难以撼动的星韵巨体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他的整颗心神。然而任凭这玄武巨影如何冲击,他就是死咬着对方不放。一股股足矣崩裂神魂的滔天气机,如泰山压顶般狂碾着他本已千疮百孔的斑驳心神,大有一鼓作气,直接将他吞噬的趋势。甚至这一刻,他隐隐生出一抹令人窒息的无力感。 天地无绝尽,人力有穷极。蝼蚁撼天,靠的乃是一颗不屈不挠的坚韧之心,以及一往无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大无畏之势。 他在等,等蕴含着攻伐意境的南方朱雀七星宿星韵透剑而出,一步步落入他的算计之中。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则备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时间一点一滴的在丁勉与玄武巨影对峙中流逝,炎湖之南的虚空之中隐隐升起了一抹微弱的炽热之气,这抹寒冥之中泛起的一抹炽热虽然很淡,但还是被丁勉察觉到了。他的魂体本身便是以地狱之火本源最先筑的基,对天地间的炽热之气有着一种本能的感知力。 这抹炽热之气一经泛出,便以一种瞬间穿透虚空的疾风之势,气机隐晦的向他如老僧入定般的魂体涌去。 丁勉嘴角微微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呵...等的就是你...》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五十七章 移空换虚 寒冥冰天一缕火,天地骤变始泰然。 “呖呖...” 就在此时,一只通体散发着焚天之势的巨大火鸟虚影,热浪翻滚间突然凭空闪现在了丁勉的头顶上空。而后那啄尽万物之精的森寒鸟喙猛然间大张,利爪腾空间,一道气机悠长、焚噬诸天的滔天赤火赫然飞流而下。 天圆地方蒸热浪,气机狂涌霸古荒。烈火三千焚天地,大千生灵无处藏。 在南方朱雀七星宿星韵携无尽狂暴气机即将飞临丁勉魂体的那一刻,宛若老僧入定盘膝而坐的丁勉忽然睁开了锋利如刀的双眼,一道凌厉刚猛的无形气剑登时射向了虚空。旋即气沉丹田,大喝一声,“斗转星移...” “轰...” 但见漫天炽热无极的火云,竟然沿着某种神秘的通道悍然狂掠向了冰炎湖之北,北方玄武七星宿星韵所在的位置。速度之快,气机之鼎盛,令人瞠目结舌。 “轰轰轰...” 赤天对寒冥,冰火无极天。 霎时间,冰炎湖之北上空顿时泛起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狂暴霸烈的气流,似神、魔巨姿相撞般,将周围的虚空赫然碾压一空。 “嗷轰...” 巨大的北方玄武巨影在这一刻猛然发出了一道犹似神雷灭世般的凄惨咆哮,一时反应不及之下,半只龟首瞬间被焚噬一空。它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伙伴竟会将漫天的朱雀之火尽数喷到了它的身上。 “就是此刻...” 丁勉如一只飞天陀螺般旋转着魂体刹时腾空而起。 “刷刷刷..”手中刀芒急龙骤闪,道道流光不要命的往朱雀虚影的遮天双翼上招呼。 井、鬼、柳、星、张、翼、轸乃为南方朱雀七星宿。而其中的翼宿,是为南方第六宿,位居朱雀翅膀之位,故而得名“翼”。这翼宿赫然便是南方朱雀七星宿之星源,翼宿强,则整个南方朱雀七星宿星韵强,翼宿弱,整方星宿星韵气机也会随之变弱。 丁勉很清楚,只要砍掉其双翅,这南方朱雀七星宿星韵便如大鹏折翼般,失去了搏天之势。因此他才会趁朱雀星宿星韵尚未反应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连发起攻击。 “嗤嗤嗤...” 道道如星芒四溢的耀眼火光顿时四射而飞,火浪翻滚间,两道牵扯着焚天意境的遮天火影似天降陨石降般,顷刻之间划落而下。 “轰轰轰...” 砸落在地顿时泛起了阵阵炭烧之味,而地面也因此泛起了一片焦黑。 “呖呖呖...” 将浑身气机尽皆狂聚在鸟喙之上的南方朱雀七星宿星韵,在发出一声悲催的哀鸣之后,遮天巨姿弹指间便跌落虚空,狂摔在了丁勉跟前。 “刷...”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刀芒闪烁,手起刀落。 双手紧握三阴戮魂刀的丁勉没有任何的犹豫与不忍,鼓动浑身由地狱之火所牵扯出的霸烈气机,直接将坠空的南方朱雀七星宿星韵一刀劈至了两截。至此整个南方朱雀七星宿星韵含恨而终,化为漫天炽热的乳白色气团被丁勉吞噬一空。 从丁勉将透支自身本源而催生出的心神之力,全部牵扯向了北方玄武七星宿星韵,再到南方朱雀七星宿星韵隐匿焚天气机爆发出星韵之威,将方玄武七星宿星韵焚掉大半颗头颅,堪堪不过两息之间。而在这两息之内丁勉却凭借自身的睿智和勇猛将朱雀七星宿星韵彻底斩于刀下,其中所蕴含的诡秘莫测的天地道韵,恐怕也唯有他一人知晓。 “斗转星移”的空间扭转,并非是他犹如神助般被人隔空灌顶而传输来的神秘力量,而是《斗转星移之魂剑归鞘》这部神通所牵扯出的移空换虚之道。 《斗转星移之魂剑归鞘》,乃是一部包含了空间、时间与神魂攻击之术的顶级秘法。丁勉之所以能在朱雀七星宿星韵突然暴起的那一刹那将其斩杀,靠的便是由这部秘法所引申出的移空换虚之道。 移空换虚,非比寻常。若无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莫大勇气,以及把控一切的敏锐洞察力,根本不可能施展成功。与其说是这方引申而出的神通有漏洞,倒不如说是丁勉对空间之道的领悟还不够娴熟。 若是朱雀七星宿星韵在丁勉施展移空换虚神通之时,将喷射而出的焚天火云瞬间逆转,那么此刻的他已经被烧成飞灰了。他只领悟出了移空换虚之术,却不知如何去遮蔽这股由天地道韵引发的浩荡之势。好在他出手速度够快,在朱雀七星宿星韵尚未缓过之际直接出手斩掉了对方的双翼,否则一旦等其反应过来,必将反噬于他。这也就是因为南方朱雀七星宿星韵本身属火,所牵扯出的四灵真意相当火爆,秉性所至而已。换成稳扎稳打的北方玄武七星宿星韵,他断然不敢生出如此大胆的想法。 二十八星宿隐阵的东南西北等四方星韵,虽是由阵法吸收浩瀚星河之势所形成的意境产物,但说到底还是带有四灵之真意。四灵乃天之四极,亦是天道之下最近乎于道的存在,从中投射到二十八星宿隐阵之上的那缕神魂,自然蕴含着看透天地一切虚妄的超绝智慧。 因此,丁勉也是在赌,赌这南方朱雀七星宿星韵其中所蕴含那缕真意,仅仅只是继承了朱雀之灵的火爆脾气,而朱雀之灵的智慧却是被掩盖在了其中,如此他的声东击西、借力耗力之道才会凑效。诚然,那抹玄之又玄的天地气运又站在了他这边,他赌赢了。不仅缩短了铲除南北两方星宿星韵群的时间,同样也因此而重创了北方玄武七星宿星韵,着实令他振奋不已。 “我的孩!挪移空间、移星换宿?这妖皇也太强悍了吧!”红衫驴王禁不住一拍粗壮的大腿,铜铃般的兽瞳之中尽是小星星。 铁棘鳄王眼神激动的望着前方的一幕,“啪...”的一声,一巴掌便拍在了红衫驴王鬃毛飞扬的脑门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嘶...真他娘的大快人心,嘎嘎嘎...妖皇出手,天地皆惊!如此霸绝寰宇的超绝手段,也唯有他一人也!嘎嘎嘎...” “老鳄!你他娘的兴奋也不能拍老子的脑门啊!不知道打头会倒霉吗?”红衫驴王龇牙咧嘴的捂着脑门,气急败坏的狠狠瞪了铁棘鳄王一眼。然而后者便仿佛没看见般,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如荒古魔神在世般的丁勉,双眸之中皆是崇拜之色。 “嘿嘿...这才是妖皇该有的风范,我老猪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巨獠猪王砸吧砸吧嘴,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 “我老凤亦是如此,只是妖皇砍朱雀虚影翅膀的那几刀,我怎么看着那么扎眼呢!”黑炎凤王神色激动的同时,一张森然的鸟面之上隐隐闪过了一丝惊恐。 “扎眼个屁,又不是砍你的翅膀,你恐惧个什么劲...”红衫驴王眼见自己幽怨的眼神被铁棘鳄王给自动忽略了,旋即将气撒在了黑炎凤王的身上。 “切...我恐惧?笑话,天大的笑话!”黑炎凤王一听自己被人挖苦了,当即便如被踩到尾巴的小花猫般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 “阿弥陀佛...方才贫僧见北方那只玄武好似在与什么东西交锋,难不成这丙火炼成了阴神出神之道不成。”邪僧丙木却没有众人这么夸张的表情,他的视野比四大兽王不知广阔了几许。他们的注意力仅仅只是停留在了南方朱雀七星宿星韵的陨落上,对方才北方玄武七星宿星韵的异常举动倒是没有过多的关注,诚然这四大兽王所追求的乃是狂暴无极的滔天攻势,对阴谋之道却是兴趣索然。 “你们快看,那只玄武虚影正在向大哥哥那边移动!”阵灵卦卦对阵法道韵的流转极其敏感,在北方玄武七星宿星韵拖着厚重虚影从炎湖之北掠出的那一刻,便已经察觉出了其中气机。 刚刚北方玄武七星宿星韵异常的举动,自然瞒不过她的感知。从那抹淡淡的阵韵波动中,她感受到了一抹特别熟悉的气机,与丁勉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机是如出一辙。 众人对阵法之道是一知半解,但是作为先天八卦阵阵灵的她,却是十分清楚这二十八星宿隐阵的真正可怕。北方玄武七星宿星韵虽主守护,但是它的战斗力丝毫不亚于其他三方星宿星韵,可谓是攻守一体的结合体。只不过它无懈可击的守护道韵,将自身的攻击道韵给遮掩了而已。 为此,她没少为丁勉连捏冷汗。尤其是当南方朱雀七星宿星韵突然对丁勉出手的那一刻,她的一颗心神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只是还未等她出声提醒丁勉,后者便已经提刀而上了。 阵灵卦卦的清脆之声一经响起,众人的双眸齐刷刷皆凝聚在了北方玄武巨影的身上,“最后一只了,相信妖皇定能手到擒来,将那个笨憨憨的家伙给斩杀的!” “阿弥陀佛...我佛保佑...”邪僧丙木神色坚定的轻吟了一句佛号,喃喃道,“找机会贫僧定然也要学一学那阵法之道,不为能有多精研,只求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出一把力...”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五十八章 小周天天罡阵 北方玄武七星宿星韵,斗宿为首,主宰群星之变。《易经》曾云,玄武昂首谓之大吉,财源广茂、万贯缠身,后世之人必出财圣。反之,玄武低头,家道迅落,妻离子散,甚至亡者先辈之墓穴还会有尸变的可能,当然这仅仅只是从风水学的角度去解析人道天运。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这玄武七星宿星韵龟首的位置,也便是斗宿运转的方位,赫然便是其喷发无尽星韵的关口。 如今位居龟首位置的斗宿却是被南方朱雀七星宿星韵给焚烧至半,由北方玄武七星宿星韵主宰的星河道韵赫然被削弱了不止一筹,如此倒是令丁勉所面临的星韵压力骤然大减。不过,这北方玄武七星宿星韵真正的危险点便在与它的第五宿,危宿。 危宿,后居龟蛇尾部相交之处,亦是玄武发力的源泉。玄武虽天性属水,但它却是个阴阳相交所催发出的产物。龟躯属纯阳,蛇身属至阴。正所谓动静之道,乃阴阳之变,这危宿乃是龟蛇的相交点,可谓是承载了阴阳无极大道。而北方玄武七星宿星韵之所以擅长防守,其主要原因便在这。因为危宿是龟、蛇力量的汇聚点,一旦玄武挪动身躯,必会触发阴阳之道,后劲自然十足,只要阴阳无限轮转,生生不息下,这玄武立于不败之地实属必然。 “哼哼...待我破了你的危宿星韵,我看你还怎么立于不败之地!”持刀而立的丁勉虽魂体略显虚浮,然而他身上的吞噬气机却是不减反增。 吞噬了青龙、白虎、朱雀这三方星宿星韵本源之后,他体内的十座十方聚煞引灵大阵已经濒临到了改天换地的临界点。只需一个契机便可真正演化出浩瀚星河之阵韵,届时或许这聚煞阵也该更名改姓了。 玄武巨影的移动速度看似笨拙,实则只是空间所折射出的残像而已,仅仅不足两息,它的真正星韵便划空掠到了丁勉近前。 冰冻天地的彻骨寒意,令人窒息的古朴星势,如两柄即将离弦的利箭般,箭矢未至,箭意先行。锋芒森然间,直取丁勉心神而去。 “地狱之火附刀身,令天杀意之...斩...天...”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丁勉身形猛然一转,一刀黑炎滚滚的刀芒以双头寒螭为载体瞬时急闪出,只劈向对方仅剩的半颗龟首。 “嗷轰...” 来势凶猛的玄武巨影看到身如蝼蚁的丁勉一刀斩向了它的头颅,虚幻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不屑。纵然其斗宿被该死的朱雀星韵焚噬了大半,在它看来却依旧不是眼前这个卑微的蝼蚁可以撼动的。四灵之中属它最擅防御,与其交战,无疑于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了。 “轰...” 厚重如山的龟背仅仅只是向左倾斜了半分,丁勉倾尽全力辟出的一刀便被一股难以撼动的超强气机给瞬间弹飞了出去。与此同时,人刀合一的丁勉也被震的狂摔了出去。不受控制的魂体靠着手中三阴戮魂刀与地面的摩擦力,在划出两丈长的火花后,才堪堪止住了身形。 只听得“噗通...”一声,丁勉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如山岳巍然的反弹之力,双膝一软,便瘫倒在了地上。 “嗷轰...” 狂掀着周围冰冻天地之势的玄武巨影,根本不给丁勉喘息的机会,撑天般的四肢猛然踏出,直挺挺的向倒地的丁勉便压了过去。 “不好!大哥哥有危险!” “哥几个,快上!” “阿弥陀佛...要快!” 远远观望的众人,眼见突如其来的变故,心神俱是一惊,道道如迅雷般的身影瞬时朝丁勉所在的方位极闪而去。 “大哥哥!” “妖皇,我们来了!” ......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们快,浮掠虚空的玄武巨影比他们更快,但闻“轰隆...”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传出,拥有着霸控天地一切的玄武巨影赫然碾压而下,道道华光随之从其腹下溢出,飘入虚空久久不能散去... “额...大哥哥!”最先冲过来的阵灵卦卦,紧绷的小脸顿时一僵,两只惊慌失落的小眼睛瞬间泛起了滚滚浓郁的白雾。“大...大哥哥!呜呜呜...都是卦卦害了你...呜呜呜...这一切都是卦卦惹的祸...呜呜呜...” “完了?”紧随而来的邪僧丙木脑袋“嗡...”的一声登时如遭雷击,傻愣愣的杵在了原地。 铁棘鳄王神色豁然一震,脸上满满的全是不敢置信。旋即一股不可抑制的滔天怒火,随之狂涌而出,“啊...你还我们的妖皇来!” 这一刻,四大兽王纷纷爆发出了浑身狂暴的气机,身影霎时一晃,顷刻之间便恢复了斗大的兽王之姿,一个个面露悲愤的悍然撞向了玄武巨影。 “嘭...” 就在此刻,那不可一世的玄武巨影整个如山岳般的庞然身姿,突然一颤,竟然如山岳倒塌般直挺挺的侧翻在了地上。 “嗷...轰...” 一阵如婴孩啼哭的呜咽声,冷不丁的传入了众人耳中。随即一抹直冲星际的撼天刀芒立即冲天而起,眨眼之间便狂斩而下,直接将固若金汤的玄武巨影自头向尾邪劈成了两半。 “妖皇?”惯势冲锋的四大兽王急忙抬头看向了虚空,待看到威风凛凛,宛若天神降临般的丁勉之时,眼神骤然一凝,还未露出狂喜的表情,四只强悍的身躯便撞击在了一起,而后又如弹簧般瞬间弹飞了出去。 “砰砰砰...” “唉吆...扎死我了...” “呀呸呸呸...” 阵灵卦卦难以置信的揉了揉一双雾气升腾的大眼睛,面色顿时一喜,向丁勉扑了过去。只是她这激动的小身板注定会扑个空。” “刷...”此刻不是丁勉安抚阵灵卦卦的时候,附与其魂体之上的十方聚煞引灵大阵现在还在运转着,他可不敢让阵灵卦卦扑到他身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额...大哥哥?”阵灵卦卦被丁勉突如其来的举动搞的是一阵错愕,当她回拢心神将注意力投放到后者身上所散发出的诡秘阵韵之时,这才忽然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他怕再吞噬她身上的阵韵本源。 “此时不化为滚滚星河道韵,更待何时!”身处虚空中的丁勉霸气张狂的对着裂开的玄武巨影沉声厉喝了一声,旋即玄武巨影应声炸裂而来,化为一团团气机灵动的白色气团向他飘去。 原本丁勉是可以躲开方才玄武巨影碾压之姿的,但是好巧不巧的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体内的十方聚煞引灵大阵竟然被这股子惊天的反弹力给触发了重组之势,一时反应不及这才被玄武巨影抢占了先机。在玄武巨影碾压而下的那一刻,避无可避下他只能捅向了对方危宿所在的位置,这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只有瓦解了对方的危宿星韵,他才能有机会逃生。 岂知他内体的十座十方聚煞引灵阵似乎早已笃定了他会这么做般,在其悍然将刀尖插向玄武巨影的那一刻,那欲吞天地一切气机的十座法阵,竟然透过他的手中的三阴戮魂刀,狂扯向了对方危宿所在的位置。以十方阵势排列的十方聚煞引灵大阵,全部爆发出的威能强强联合下,乃是等同于一百座十方聚煞引灵阵齐开,如此吸纳吞噬的速度自然足够迅猛。更何况还是近距离的吞噬,星河道韵抹掉过半的玄武巨影被这股超绝的阵韵给吞噬掉后劲十足的危宿,那是板钉钉的事。 而随着危宿星韵 (本章未完,请翻页) 被吞噬一空,这玄武巨影便如同身体被掏空的斑斓大虎般,已是外强中干,所以丁勉才能将其不可撼动的躯体虚影给推翻在地,一刀结果了对方。 “嗡嗡嗡...” 随着最后一方星宿星韵被丁勉吞入魂体,他体内的十座十方聚煞引灵大阵好似受到了某种神秘气机的牵引,竟然相互融合在了一起。 “轰...” 一道犹似春雷的震天之响,瞬间自丁勉真灵深处炸起,旋即道道玄之又玄的星空古韵如神来之笔般迅速在其心神急书,笔走龙蛇间,一副缥缈虚幻的大衍星海图随即而生。可惜丁勉仅仅只能看清楚其中的一角,那是三十六颗运转不息的古星。每一颗古星之上似乎皆透漏着令人惊叹的神秘星韵。甚至这一刻他隐隐生出了一抹难以追根溯源的错觉,如果这三十六颗古星全部引燃的话,定然会如小宇宙爆发般,狂暴的足矣毁灭天地。 与此同时,一段蕴含着古朴道韵的象形文字,迅速浮现在了他的心神,小周天天罡阵。 “轰轰轰...” 这段承载着往哲先贤智慧结晶的象形文字,便好似一把通往神秘世界的大门般,在其开启神秘之旅的那一刻,丁勉体内的十座十方聚煞阵赫然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座由三十六颗银光闪烁的古朴星宿所勾布出的全新法阵。虽然他体内的大阵浓缩成了一座,但是其中所牵扯出的阵法道韵,却是比之前一百座十方聚煞引灵大阵的阵韵还要强上三分。 而身为聚煞阵阵心的那些妖魂妖魄,此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它们便好似被王母以仙簪划出星河,阻隔起来的牛郎织女星般,皆是各自画地为牢,虽同居一体,却是永远只能隔阵相望。然而此刻它们竟然各自冲出了阵法的束缚,强强会盟于了一处----三十六颗古朴星宿旋转的最中心。 那是一方由三大妖魂、七大妖魄真灵凝聚在一起所组成的银色圆形罗盘,周围自行运转的古朴星宿纷纷将自身独特的星韵依附其上,整体观望像极了一方吸纳万千星辰之机的太极八卦图。 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等方位,以及太极图中的黑白两点,皆有一个妖魂妖魄入主其位。端的是一图在手,万星我有,阵演天地,旷古烁今。 “呼...终于完成了!”丁勉紧绷的心神豁然一松,缓缓从虚空降落而下。 “大哥哥!大哥哥!”阵灵卦卦兴奋的像只小麻雀般,蹦蹦跳跳的扑到了丁勉身上。 “阿弥陀佛...你丙火最爱玩的便是心跳,的亏贫僧的肉身不在此,否则贫僧那颗脆弱不堪的佛心铁定会爆裂而开。”邪僧丙木十分不爽的瞥了一眼丁勉,然而他那眉飞色舞的表情却是出卖了他的心神。 丁勉当即哈哈一笑,故作洒脱的冲对方一摆手,“习惯就好了!” “妖皇!您没事就好,否则...”铁棘鳄王说到这,便没了下文,但是丁勉心里却清楚的很。 看着四大兽王脸上所流露出的真挚表情,丁勉心神不由一颤,随即有些感动的说道,“让众位兄弟担心了!” 兄弟二字被丁勉咬的特别重,但是传入四大兽王的耳中却是令它们整个兽体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一句“让众位兄弟担心了”,不仅承载了丁勉的感激之情,更是表露出了他的心声。尔等真心视我为主,我必以兄弟之情待之。 “谢妖皇!” 四大兽王齐刷刷的向丁勉躬身一礼,每个人的脸上尽皆流露出了激动之色。之前它们仅仅只是碍于心魔的威胁而不得不依附与对方,然而此刻却是真正被丁勉天生所流露出的性情给深深的折服了。至此,九幽极地的四大霸主才算是真正的归心与他......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三十六天罡杀阵 二十八星宿隐阵被破了,那么接下来便只剩放在明面上的五行、六合、七星、小周天等剑阵了。 “阿弥陀佛...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吞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中,隐则藏于波涛之内...你丙火来这九幽极地可谓是潜龙入渊呢!”邪僧丙木目露精光的扫视着冰炎湖中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剑阵,略有所指的说道,“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巨剑?” 红衫驴王支棱着两只耳朵,一脸怪异的看向了邪僧丙木,“嘿!大师!我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们还指望踩着剑柄过去呢!难道你还想让妖皇摧毁了它们不成?” 其他三大兽王虽然没有说话,然而他们看向邪僧丙木的眼神,俱是多出了一丝古怪。 只是他们哪里明白其中的深意。这邪僧丙木看似是在说这些火剑群,实则暗指那几条九幽焚天蟒的尸身、阴魂。时至于此,他已经隐隐瞧出了些许端倪。 从丁勉一系列层出不穷的手段,以及胸有成竹的心境而言,恐怕不仅仅是一时冲动这么简单。 或许这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图谋。倘若这只是丁勉在完成自己的任务还好说。若是他从一开始便将注意打在这几条九幽焚天蟒的尸身、阴魂之上,那么只能说明一点,丁勉的心思绝不仅仅只停留在阴官之道上。这一点,从他拼着性命也要收服四大兽王便能推测出些许端倪。至于阵灵卦卦的希冀,兴许那只是丁勉的顺水推舟之举吧。 邪僧丙木所在乎的乃是灵隐寺的崛起,他绝不允许因为丁勉的野心,而葬送了整个宗门的前途。因此,在瞧出一丝端倪后,他才会向丁勉发起了第一次的试探。 丁勉满脸正色的瞥了邪僧丙木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扫向了四大兽王,斩钉截铁的说道,“天分阴阳,兵刃亦是如此。用的好,你可以拿它来御敌,用不好必会反噬其身。我丙火虽实力羸弱,但是有众位兄弟托着,就算是坨烂泥,那也应被依附在仙阙之巅!” 一句“仙阙之巅”,将丁勉的心声完全表露了出来。他知道即便此刻能瞒过邪僧丙木,以后也定然会被他知晓。既然对方已经察觉出了些许端倪,那么他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因为他本来便打算要将灵隐寺划到自己的手中。 “阿弥陀佛...树大招风呢!说不得还会因此而引发天雷,你能躲过去吗?”邪僧丙木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话里话外无不充满了失望之色。 “哪里有天雷?我怎么没有看到?”一听会引发天雷,四大兽王的神色顿时变的不淡定了。他们都是度过天劫的阴兽,深知天雷的恐怖。那种禁锢真灵的窒息感,摧枯拉朽的毁灭之势,至今让他们回想起来都有些心有余悸。 “呵呵...以后你们会看到的!”丁勉故作洒脱的耸了耸肩,而后又半开玩笑的对邪僧丙木说道,“佛门已经没落了。若是你还想着以一己之力去挑起这方大梁,势必会被压成肉泥。只有登高才能望的更远,你的师傅难道没有告诉你看山不是山吗?有时候换个角度看世界,才会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到不一样的精彩...” 此言一出,邪僧丙木身体豁然一震,眼神中隐隐闪过一丝挣扎之色。随即有些不服气的说道,“贫僧的肩膀宽着呢!这个不用你操心...” 丁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饶有深意的拍了拍邪僧丙木的肩膀,将目光投向了那密密麻麻的火剑群。 邪僧丙木心中的不甘,他岂会不知晓。只是他的思想已经被自身的执念给深深的束缚住了,他的野望注定会成为镜花水月。 “大哥哥!破除二十八星宿隐阵已经耗费了你大量的心神,我们还是先休息一下再谈过湖的事情吧!”阵灵卦卦可不管丁勉二人云山雾罩的话,只要丁勉没事,她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阵灵卦卦说的不错,与四方星宿星韵争斗已经将他的心神之力完全挥霍一空,若不是他心志坚毅,恐怕在玄武巨影冲将过来的那一刻他已经倒下了。 众人没有再上前打扰丁勉。从他们步入这阵法核心空间起,便一直都是丁勉在为他们遮风挡雨,众人仅仅只是打酱油而已,他们都在心里暗自憋着一股劲呢! 修行无岁月,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冰炎湖彼岸泛起大量的红雾之时,丁勉才从堪堪入定中醒了过来。 “你们快看对岸,怎么突然就涌起红雾了呢!”黑炎凤王最先发现了对岸的异常。 “呀呵,还真是啊!”巨獠猪王张大嘴巴,死死的盯着那片愈来愈厚的红雾。“莫不是那九幽焚天蟒的阴魂来了?” “你他娘的给我闭嘴!”铁棘鳄王一把拍在了他的猪鼻子上。“就你这张臭嘴,九幽焚天蟒来了也会被你熏成干的...” “哈哈哈...挨抽了吧!”红衫驴王幸灾乐祸的咧嘴一笑,“叫你嘴贱...” “那是幻阵!一定是蟒八得知大哥哥破除了二十八星宿隐阵,他才会临时起意勾布的。之前那里是没有任何阵法的!”阵灵卦卦略有所思的望着对岸的红色浓雾,一张粉嘟嘟的小脸立即变的堪忧了起来。“那些红雾之中蕴含着大量的阴毒,看来我们通过第三口冰炎湖的难度又增大了。” “阿弥陀佛...如此倒是有些棘手了!”邪僧丙木瞳孔顿时一缩,满脸的忌惮之色。 “呵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有在,你们怕什么!”丁勉一脸自信的站起身来,连忙给了众人一个安慰的眼神。他最大的依仗便是灭世黑莲。有它在,别说是腐蚀阴魂真灵的阴毒了,便是阴毒老祖来了,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魔罗无天所留下的荒古灵宝岂是凡品?当年他可是凭借这等灵宝几乎碾压了整个三界,若不是因为那十七颗舍利子被一位佛门的大能齐集,三界怕是真的要变成暗无天日的魔界了。 “啊!对!只要有妖皇在,天塌了也不是事!”四大兽王一听丁勉这么说,一颗颗紧绷的心神逐渐松弛了下来。对丁勉,他们骨子里便有一种盲目的偏信。 “阿弥陀佛...话虽如此,我们还是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心一些为妙!”邪僧丙木并没有因为丁勉的话而散去对阴毒的忌惮,反而越是快接近那阴毒,他越是紧张起来。非是他不信任丁勉,而是先前的事对他的触动太深了。 “嘻嘻嘻...卦卦就知道大哥哥会有办法驱逐那些阴毒的!大哥哥可不可以给卦卦说说啊!”阵灵卦卦忽闪着一双可爱的大眼睛,有些希冀的看着丁勉。 来的时候丁勉便对此事卖了关子,对此她就像一只好奇的猫宝宝般,一直心痒难耐。此刻丁勉再度将话题扯到了这上面,她强烈的求知欲自然被勾了起来。 “哈哈哈...说出来就不灵了!”丁勉爱怜的摸了摸阵灵卦卦的小脑袋,故作神秘的接着道,“过一会你就知道了!” “哼...大哥哥就会打哑谜!”阵灵卦卦使劲嗅了嗅鼻子,十分不爽的看向了别处... 当下丁勉意气风发的走到冰炎湖边,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中,开启了刚刚凝结不久的小周天天罡阵。 “妖魂妖魄听我号令,速速开启小周天天罡阵,将那些剑阵本源全部给我抽取出来,我要它们成为尔等攻伐的武器!” “嗡嗡嗡...” 此言一出,他的魂体顿时泛起了浓浓的白色烟雾,顷刻之间便将其包裹了起来。 这是小周天天罡阵自然牵扯出的古朴星韵。这座蕴含着星河古韵的阵法,不但继承了十方聚煞引灵大阵的吞噬之能,而且自身还可以组成三十六天罡杀阵,克敌制胜。这令丁勉是十分的欣喜。此刻丁勉用它来强势抽取那些五行、六合、七星、小周天剑阵,其目的便是要用这些剑意成就小周天天罡阵的杀阵之姿。 这些剑阵乃是蟒八利用自身尸气、阴魂之气,结合先天八卦大阵的天地道韵勾布成的。每一柄火红巨剑所爆发出的威力,几乎直追中品鬼器。它们看似是以实体的形式呈现在众人眼前,实则只是一缕缕的剑气所化,如此上好的材料若不取之融入他魂体内的小周天天罡阵,岂不可惜? “嗷...” “吼...” “吟...” 随着妖魂妖魄所凝聚的太极八卦圆盘高速的旋转,小周天天罡阵内的三十六颗古朴星宿,也随之被催发到了极限。一条条白色长练自包裹丁勉的白色烟雾中升腾而出,拖着长长的耀眼星辉,向冰炎湖中的火剑群掠去,速度之快如白驹过隙,眨眼之间便缠上了离丁勉最近的那些火剑群。 “嗖嗖嗖...” 整整三十六条气机鼎盛的白色长练,却仿佛有着千军万马之势,一经与“火剑群”交手,便以摧枯拉朽的铁骑之威开始了冲锋。所到之处,一柄柄的火红巨剑被抛飞而出,尽皆向岸边的丁勉极速掠去。 “我的孩!...这也太凶猛了吧!”众人着实被丁勉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当他们看到一柄柄的火红巨剑冲向丁勉的那一刻,一个个急的面色大骇,“快去挡住那些巨剑...”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六十章 天地无极,魔天降世 然而众人电光火石间爆发出的身影尚未臻至丁勉对面,后者便被一柄柄的火红巨剑给瞬间淹没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机碰撞,没有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凄厉惨叫。那一柄柄火红巨剑在触碰到丁勉身体的那一刻,便仿佛遇到了十分恐怖的东西般,竟然纷纷自行化为了一缕缕凌厉刚猛且处处透露着诡异的剑气,眨眼间没入到了他的魂体。而他却好似和没事人一样,对此是不躲不避,甚至还令人瞠目结舌的伸了个懒腰,一副很想享受的样子,这让极速赶来的众人都傻眼了。 “谁能告诉我这都什么情况?”红衫驴王急忙使出一个千斤坠,庞大的身躯赫然陷入了地面半丈之深。 “嘶...难不成这是妖皇故意所为?”铁棘鳄王、黑炎凤王、巨獠猪王,纷纷使出自身神通止住了身形,一张张兽脸满满的全是吃惊之色。 “阿弥陀佛...皇上不急太监急啊...”邪僧丙木一看丁勉这副姿态,哪里还不明白这一切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合着他们着急忙慌的赶来救急,原来人家压根就没把这些巨剑当回事啊。这乌龙闹得,也是没谁了! “嘻嘻嘻...本来卦卦是想叫住你们的,可是还没等我开口你们便闪过去救人了!这事不能怪我哈!”阵灵卦卦咧开一张樱桃般的小嘴,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铁棘鳄王气鼓鼓的冲阵灵卦卦扬了扬手中的撼天铁拳,咬牙切齿的说道,“小卦卦!我看你分明便是故意的!” “阿弥陀佛...你这小女娃不诚实啊!”邪僧丙木嘴角狠狠一抽,一张邪气凌然的脸瞬间变的铁青。 “哼哼...敢看我们的笑话,看我不让你笑个够!”黑炎凤王幽怨的瞪了阵灵卦卦一眼,当下和巨獠猪王递了个眼色,二者人身影一晃,将她围在了中间。 “嘿!这种事怎么能少的了我?”红衫驴王一甩头顶的那撮鬓毛,坏笑着也凑了过来。 “嘻嘻嘻!你们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们哈,卦卦可不怕你们噢!”阵灵卦卦眼见自己被这几人围了起来,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挪动着一双小脚向后退去。 “啊哈!你跑的了吗?”铁棘鳄王一把便抓住了阵灵卦卦,而后轻轻向空中一抛,阵灵卦卦的小身板便被抛飞出了一丈。在其即将落地的那一刻,第二个人赶忙接住了她,而后又将其抛了起来。 “咯咯咯...不够高!不够高!”阵灵卦卦张开双臂,十分惬意的享受着众人的游戏。她虽然不通世事,但是众人对她的溺爱之情,她是心如明镜。若非如此,就凭他们几个大块头,阵灵卦卦一只手指头便能将他们点飞。 “阿弥陀佛...贫僧若是出手,准能将你抛飞到九霄云外去...”邪僧丙木嘴角含笑的看着场中嬉笑的众人,眼神中隐隐闪过一丝追忆之色。 另一边,丁勉收取剑阵的动作也已经接近了尾声。这些被他吸进体内的道道剑气,不停地被三十六颗古朴星宿压缩、再压缩...当每颗道韵十足的剑气尽皆凝结成一颗黄豆大小的剑丸,依附在三十六颗古星之时,冲锋在冰炎湖中的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三十六道白色长练才意犹未尽的返回到了丁勉的魂体。 “嗡嗡嗡...” 在剑丸入星的那一刻,一股直逼人之心神的森然剑意,如一条腾出深渊的银龙般,霎时直冲玄之又玄的太虚。堪堪持续了半盏茶的工夫,这条剑意冲霄的银龙才化空而去。 那些重重包裹着丁勉魂体的无尽星韵,也在同一时刻消失于了无形。 “嗤嗤...”两道凌厉骇人的剑气登时从其双眸射出,窜入虚空激起了阵阵涟绮,而后将浑身所散发出的气机猛然一收,丁勉又恢复了往常的内敛身姿。只是他的一举一动,却是比之前隐隐多出了一股难以言表的韵味。 至于是何种韵味,众人说不出,只是隐隐感觉非常的舒适与自然。这正是小周天天罡阵在吸收了醇厚剑气之后,所自然流露出的天成道韵。这也就是他们见证了丁勉吸纳剑阵的过程,若是换做一个不相识的人在此,定然觉察不出此中变化,他们只会感觉丁勉这个人看上去非常的熟悉与自然,好似在哪里见过而已... “啪啪啪...” 邪僧丙木鼓动着双掌走到丁勉的近前,“阿弥陀佛...恭喜你,实力又精进了一步!不过...” 说道这,他突然话锋一转,“贫僧也不是吃素的,你若是以为单凭这些就可以做到宗主的位置,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这宗主之位,需要的是威信!”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你丁勉虽然比我强上一些,,但是这宗主之位需要的不仅仅是实力,若无门中之人力挺,你是想都别想! 丁勉何许人也?邪僧丙木的弦外之音,他岂能不懂! “呵呵...我说过,登高才能望远,你着相了!”丁勉洒脱的耸了耸肩,接着又看向了满脸崇拜的众人。“我故意留下了一条长龙助我们过湖!你们先在此等候片刻,待我祛除了对岸的红雾,你们再过湖!” “大哥哥!让卦卦和你一起吧!反正那里的红雾也伤害不了我!”阵灵卦卦笑眯眯的伸出小手拉住了丁勉宽大的右手。那满脸渴望的表情,生怕丁勉会抛下她似的。 “那好吧!”丁勉微笑着点了点头,将她托到自己的肩膀上。而后纵身一跃便跳向了那条火红巨剑组成的长龙。 “嗤嗤嗤...”随着一道道凌厉的剑气被激发,丁勉托着阵灵卦卦如一只不断腾空展翅的白鹤般,在掠出一道道的残影之后,转瞬间便冲到了湖的对岸。 不是丁勉不想吸收这条长龙所蕴含的凌厉剑气,而是他心里非常清楚,一旦自己将这些剑气尽数吸进体内,那么这条火红巨剑群所组成的长龙便会彻底消失,届时他们便过不了冰炎湖了。这些火红巨剑所散发出的剑气已经对邪僧丙木他们构成不了多大威胁了,以他们的实力自然能应对自如。 “啧啧啧...我老驴要是有妖皇一半的洒脱身姿,何愁仙子不爱!”红衫驴王羡慕的看着丁勉洒脱的背景,眼神中充满的期待。他的实力虽然要强上丁勉一大截,移动的速度也比其快上一分,但是他却做不到丁勉那行云 (本章未完,请翻页) 流水的翩翩身姿,这让红衫驴王一时之间是羡慕不已。 “切...就你这副鞋拔子长驴脸,还想泡仙女?快醒醒吧!仙女要找也得找我这样威风凛凛的!”巨獠猪王十分自信的挺了挺两只长长的獠牙,炫耀着说道。 “阿弥陀佛...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仙女,红粉骷髅也!”邪僧丙木饶有深意瞥了一眼“争风吃醋”的二人,随即伸手指了指头顶,“万相皆是空,唯法尊永恒!” “阿弥陀佛...我等悟性太低,大师还是到别处谈经说道吧!”铁棘鳄王滑稽的双爪合十,装出一副正色的表情冲邪僧丙木深深鞠了一躬。 “咳咳咳...嘎嘎嘎...”说到最后铁棘鳄王实在是装不下去了,直接裂开大嘴傻笑了起来。 “阿弥陀佛...这是多么严肃的事情啊,你竟然能笑出声来?这是对我佛的最大不敬,你应该诵经千遍,以求佛祖宽恕!阿弥陀佛...”黑炎凤王当下也学着铁棘鳄王一副滑稽的姿态,冲邪僧丙木双手合十深深一礼。 做完这一切,他又故作凌然的挺直了身姿,看得邪僧丙木是一阵错愕。刚想夸赞上他几句,“你与我佛有缘”,然而下一刻黑炎凤王这混球的的话几乎快将邪僧丙木的鼻子给气歪了。 “哈哈哈哈...你笑的不够真诚,你笑的不够深刻。哈哈哈...” “大哥哥!快使出你的神通让卦卦瞧瞧,你是怎么祛除这些红雾的!” 阵灵卦卦刚随丁勉来到对岸,便迫不及待的从他肩上跳了下来。她之所以抢先跟丁勉来此,便是为了看看丁勉祛除红雾的手段,诚然她对丁勉之前卖的关子是一直念念不忘,这正是孩童的天性使然。 丁勉表情顿时一滞,随即打趣的说道,“哦...我说你怎么着急忙慌的跟我来对岸为何?原来不是喜欢缠着大哥哥,而是想趁机看看我是如何祛除这些带有阴毒的红雾的啊!” “不是啦!卦卦就是想一直陪着大哥哥!”阵灵卦卦一听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丁勉戳穿了,当即闹个了大红脸。 见阵灵卦卦这幅扭捏的姿态,丁勉登时乐了,“哈哈哈!大哥哥和你开玩笑呢!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大哥哥为什么这么胸有成竹吗?那你可看好了哈!” 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的阵灵卦卦,在听到丁勉的下一话后,哪里还不明白这是丁勉在捉弄自己,随即撅起小嘴不满的回道,“哼...大哥哥最坏了!” 脸上虽然不爽,但是她那精光闪烁的大眼睛却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想法。 “灭世黑莲,给我出来...” “嗡...” 丁勉话音刚落,一缕幽光应声从其魂体闪出,弹指间便化成了一尊巨大的黑色莲台。 “天地无极,魔天降世,势吞万象,我主众生...” 又是一声厉喝发出,承载着荒古沧桑之势的黑色莲台猛然掀起了阵阵狂风,而后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的旋转了起来......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六十一章 龙飞凤舞的古篆 重重红中透漏着诡异的遮天雾气,在灭世黑莲出世的那一刻,如天河倒灌般忽然间翻滚了起来。 “呼呼呼...” 阵阵强风狂卷着浓郁至极的红雾,开始以疾风之势疯狂的向灭世黑莲狂涌而去。 刹那间,一方承接天际的巨大漏斗赫然高悬在了无尽虚空。 “哇!大哥哥,这就是你不惧阴毒的手段吗?太好玩了,卦卦也想拥有一座这样的黑色莲台。”阵灵卦卦伸手指着虚空中不断旋转的巨大莲台,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满满的全是渴望之色。 丁勉负手而立的仰望着灭世黑莲,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得意之色。这座灭世黑莲是他拼死以性命相搏才堪堪得来的,其中艰辛也唯有他一人知晓。虽说他能有如此机缘全赖张继的惜才之心,但若无体内醇厚的碧血与冥王之瞳相托,他可能真的要烟消云散了。《若我没有得到灭世黑莲,或许事情又将是另外一种结果了吧!这一饮一啄,皆是定数,古人诚不欺我啊!》 “额...等以后有机会,大哥哥再给你整一个这样的莲台!” 兴许是得意过头了吧,丁勉鬼使神差的整出了这么一句。可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阵灵卦卦是什么秉性,那可是听一是一的主。若是她真当真了,这可如何是好? “嘻嘻嘻...卦卦就知道大哥哥最疼我了!那咱们可说好了哈,以后大哥哥一定要给卦卦弄一个和你这个一模一样的莲台!”阵灵卦卦一听丁勉这话,哪里还不赶紧接过话茬。她可是一直对丁勉手中的灭世黑莲眼热的很呢! 丁勉暗道一声,果然!还真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唉...都怪自己嘴贱啊!好端端的蹦出这一句作甚?说些别的不好吗?》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他可不敢说出来。若是被这小祖宗知道了,还不得天天缠着他要莲台啊! “咳咳...一定!一定!”丁勉勉强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连附和了几句,旋即赶紧将事情扯到了蟒八的身上。 不知为什么,丁勉总感觉这蟒八似乎还留有后手。换位思考,若是一个陌生人去搞他的埋骨之地,他还不得气愤的从坟墓里爬出来将此人活切成千万段啊! 然而阵灵卦卦虽知晓它们的尸身藏匿之地,但是对它们的秉性并不了解。从她有意识的那一刻起,这几条九幽焚天蟒似乎已经在做准备了。她所知道的乃是先天八卦阵的大势,至于犄角旮旯什么的却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或许正如他所猜想的那般,阵卦卦的出现兴许便是这几条九幽焚天蟒的故意为之吧!看得见的危险谈不上真正的危险,而那些隐藏在暗处令人防不胜防的危险才是最致命的。 不过既然来了,他便没打算空手而回。漫漫修行,不进则退,若无一往无前的撼天之勇,他也不可能在白云观那些阴毒的杂碎手中活到现在。有时候你越是惧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怕什么,越是来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是我辈修士应有的风范。 不到盏茶工夫,这遮天蔽日的重重红雾便被灭世黑莲给完全吞噬了一空。周围又恢复了原来的风貌,然而地面之上却是多出了一行龙飞凤舞的古篆大字。 就此退去,可保尔等魂体不失。倘若再继续执迷不悟,真灵归墟。 “哼...没想到这蟒八竟然会如此的可恶,等大哥哥掘出了它的尸身,一定要替卦卦狠狠地教训它一下。”阵灵卦卦愤愤不平的看着地上一行十分扎眼的大字,眼神中泛起了一抹厌恶之色。显然,蟒八它们平素里没少恐吓过她。 “呵...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你越是这般恐吓,便越说明你在惧怕我们。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不将尔等的尸身连根拔起,我丁进之的名字倒过来写。”丁勉当即冷笑一声,冲湖对岸的众人招了招手,“危险已除,都过来吧!” 三湖已过其二,过了前方的那口冰炎湖,他们便可见到正主了。在丁勉心中,已经想好了对付它们的办法。既然它们的浑身气机皆是源于九字真言投射到先天八卦大阵所牵扯出的天地大势,那么这一切还得从九字真言着手。虽然他的九字真言不过初窥门径,但是他主修的乃是《明王圣魂经》。佛门神通最看中的便是对佛法的领悟,你领悟的佛理越深厚,爆发出的神通自然也会越强。 《明王圣魂经》走的乃是神魂一道,最终凝结出的明王法相简直堪称佛中称尊。明王本就是一尊以战斗力著称的佛陀。诸佛菩萨、八百罗汉、三千比丘皆尊他为护教法王,这一切皆源于他的战斗之念,以及神鬼莫测的攻击手段。简而言之就是两个字,灭世。黑莲业火一出,漫天仙佛谁敢争锋? 论佛法的精研,或许丁勉仅仅只是粗通几卷从《金刚般若真鉴》中得到的经文。可若是论战斗之念,他已经深得《明王圣魂经》其中三味。境界虽差,然而他的战斗之念却丝毫不弱于沐雷境的强者,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将四大兽王尽数收服的主要原因之一。灭世黑莲的压迫,只是其中之一,更多的则是来源于他骨子里的强悍不屈与明王战斗之念。 因此,他敢来这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的最大依仗便是自身主修的《明王圣魂经》。佛理认知不够,便由战斗之念来凑。倘若以明王灭世之念催动九字真言,他毫不怀疑此法的威力,甚至是在某些方面极有可能会超过包罗万象的九字真言神通。毕竟术业有专攻,包罗万象虽浩瀚无垠、大气磅礴,但远没有一方冰寒彻骨的山溪给人的感觉更加森寒。 不多时,邪僧丙木与四大兽王便脚踏巨剑剑柄,与丁勉会师于彼岸。地上的那一行直击人之心神的斗大古篆,自然瞒不过他们。四大兽王不通古篆,不明白这些字的含义。他们只是觉得其中蕴含着一股弑人心魄的森寒气机而已。 邪僧丙木却是一眼便读懂了其中深意,无论蟒八刻这些字的动机何在,都足矣说明一件事,那便是越靠近蟒八的藏尸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之地,相应的危险也会成直线上升。阴霾遮心的同时,他心中又隐隐多出了一抹战意。他不比任何人差,尤其是在丁勉面前,更是不能表现出任何的退缩之意。这一退可不仅仅是趋吉避凶那么简单了,同样倒退的还有他的佛心与踏天争锋的雄心。 “阿弥陀佛...金刚之路,无坚不摧,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退。贫僧倒要看看这蟒八有何手段胆敢恐吓我佛门中人。”邪僧丙木眯着的邪瞳之中陡然射出了一道凌厉的杀机。身为灵隐寺的大弟子,又兼任了地府阴官之职,他有自己的一番傲骨。 一句佛门中人,摆明了自身态度的同时,也是在变向的对丁勉宣战。坎坷仙途从来便不缺危险,缺少的乃是志同道合的对手。从丁勉露出灵隐寺界牌的那一刻,便注定二人以后的命理会紧紧的结合在一起。有丁勉这个同门中的假想敌在,他的仙途才会更加的精彩。 铁棘鳄王看着二人高深莫测的表情,只觉自己好像较他们少了些什么,随即有些不甘的问道,“妖皇,这些像简化图一样的文字都说了些什么?” 红衫驴王、巨獠猪王、黑炎凤王亦是一脸正色的支棱起了耳朵。他们的想法很简单,以丁勉荒古强者的身姿,重新崛起实属必然。日后他的身边也绝不会缺乏跟随者,若想一直这么跟着他打下去,固步自封只会让他们与丁勉的距离渐行渐远,直至被人彻底取代。这是他们所不愿面对的,也不是他们可以接受的。因为兽王也有兽王的尊严,容不得他人肆意践踏。 “呵呵...无非就是些前方危险,就此退却的话。你们不会因此而害怕了吧!”丁勉嘴角含笑的扫视着四大兽王,眼中隐隐闪过一丝狡猾之色。这四大兽王是什么成色,到现在他已经摸了个七七八八。兽王之称,只是相对而言。以他们天罡境顶峰的战斗力自然阴兽群中称尊,可若是对上九幽焚天蟒,兽王之名实乃一句戏言。尤其是曾经见过它们的铁棘鳄王,那几条九幽焚天蟒在其心中已经蒙上了一层不可撼动的绝世之姿。此时若不趁机激起他们心中的战意,一旦那些九幽焚天蟒突然降临,血脉压制下,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无情的摧残。 “嘎嘎嘎...妖皇就这么看轻我等吗?血脉压制只是天性使然,我等四兄弟能走到现在,靠的非是先天之躯,而是坚持不懈的努力与不断攀登的不屈之心。别说是区区一条尸、魂分离的九幽焚天蟒,便是它们齐出我等也敢悍死相搏。”铁棘鳄王当即拍拍自己的胸脯,斩钉截铁的回道。 其他三位兽王浑身也是散发出了浓浓的战意。意压兽群这么多年,这点觉悟他们还是有的。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才。众位兄弟能有此踏天争锋的决心,也不枉我把你们从心魔侵神中拉回来啊!”丁勉赞赏的看着眼前嗷嗷直叫的四大兽王,心中不免豪情顿生。在他这个境界,能做到令四大兽王臣服者,古今恐怕唯他一人耳。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随即他豪情大发的大手一挥,“目标,第三口冰炎湖。出...发...”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东方药师佛? 第三口冰炎之湖的方圆,几乎与第一口和第二口冰炎之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然而这口湖所散发出的气机却是较之前两口隐晦了数倍。 一条横跨炎湖两岸的空中铁链,诡秘的悬浮在了离湖面三丈之高的距离。最让众人感到吃惊的则是,这条铁链的两端竟然仿若虚空自生般,看不到任何的节点,端的是诡秘至极。 “阿弥陀佛...这便是那口蕴含着虚无箭矢阵的冰炎湖?为何贫僧会隐隐感到一丝心神发堵,如坠云端呢!”邪僧丙木神色幽幽的望着湖面上辗转流窜的焰火,心中是百感交集。《该来的,总会来的...》 “嘿!我还以为就我自己有这种沉闷抓狂的感觉呢!原来大师也感觉到了啊!”红衫驴王咧开一排森然的兽牙,随即说道。 其他之人亦是连连点头,如此沉闷压抑的感觉,着实让众人心里没底。 阵灵卦卦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笑嘻嘻的说道,“这便是虚无箭矢阵所溢出的强大阵韵,光头哥哥你们能感受到其中的些许意境,自然很正常。” “气机隐晦,阵韵惊人,这虚无箭矢阵果然非比寻常。”丁勉神色凝重的望着铁链节点消失的方向,心中早已泛起了惊涛骇浪。邪僧丙木他们看不透其中隐晦,他岂能窥视不到? 铁链两头的节点并非是消失了,而是被坤卦所折射出的天地道韵给遮掩了。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他们所在方位的这颗节点赫然便是虚无箭矢阵的阵心了。一旦这条横跨炎湖两岸的铁链为外力所震,这颗节点势必会被触动,而整个虚无箭矢阵也会因此被开启,届时等待他们的将会是铺天盖地、虚实难辨的狂暴冲击。 阵灵卦卦歪着一颗小脑袋,对若有所思的丁勉说道,“大哥哥!这湖中没有可供借力的地方,我们只能沿着这条铁链过去了!只是…” 说到这,她并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她知道,此刻的丁勉定然已经瞧出了其中玄机。方才他用灭世黑莲将重重红雾给吸纳一空,想来这次又要故技重施了。只是想要将那些隐藏在虚无箭矢阵中的阴毒给尽数拔除,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因为这座阵法之中还隐匿着时间道韵。一旦阵法中的箭矢射完,这条铁链也将会随之消失,届时他们若是还未到达彼岸,便会永远停留在坤卦的意境中了。除非破卦而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难不成这条铁链还有时间限制不成?”看到阵灵卦卦欲言又止的样子,丁勉登时皱起了眉头。 方才灭世黑莲虽然将那些红雾吞噬一空,但是隐匿在其中的阴毒却还在黑莲内部流转,这只能说明一点,以他目前的修为还不够足矣完全驾驭灭世黑莲。这阴毒只会越积越多,要想将它们彻磨灭,恐怕只能靠一点一滴的水磨了。他心里非常清楚,那遮天蔽日的重重红雾,仅仅只是虚无箭矢阵所牵扯出的一角而已,若是其中阴毒超出了灭世黑莲的掌控,到时指不定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因此他打算启用原来的计划,先去触发虚无箭矢阵,再以至刚至阳的仙灵之气,去磨灭阵法中隐藏的阴毒,而后他们再过这冰炎湖,如此则大事可成矣。然而此刻看来,是他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 “对!只要阵法中的箭矢射完,这条铁链便会彻底消失!如果这时我们未到达彼岸,便会掉进冰炎湖中。这口湖看似和前面两口差不多,其实在这焰火流窜的湖面下,还隐藏着大量的阴毒本源,若是不小心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本章未完,请翻页) 阵灵卦卦的话无疑与一颗炸弹,瞬间激起了众人心中的惶恐。铁链消失意味着他们将会掉进冰炎湖,被阴毒本源腐蚀的连真灵都不剩。 邪僧丙木神色一紧,将目光投向了丁勉,“阿弥陀佛…若我等身怀那东方药师佛驱毒避煞的法门,也不至于如此惧怕这阴毒了。可惜…佛门已经日趋西山,大部分的传承早已泯灭在滚滚历史洪流中了。” “东方药师佛?”丁勉忽然心神一动,冥冥之中似乎抓到了什么。 东方药师佛,又称药师如来,乃琉璃佛国至尊佛。 据佛典记载,当年世尊曾在广严城住乐音树下为文殊师利菩萨解惑。 世尊告诉文殊师利菩萨说:“从这个世界往东方,越过像十条恒河里的沙子那样多的佛国以后,有一个世界名字叫做净琉璃,其中的佛陀名号称为药师琉璃光如来、应供、正等觉、明行圆满、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文殊师利,你要知道,这位人天敬仰的药师琉璃光如来,在因地修行菩萨道的时候,曾经广发下面的十二大愿,为了让一切有情众生,所有的愿望和需求都能够得到满足。” “第一大愿,愿我在未来世,成就无上正等正觉的时候,自身发出慈悲智慧等等无量光明,强烈无比,自然照耀数不清的无边世界。以三十二种大丈夫的最佳相貌特征,和八十种最美好的身体形态,来庄严所成就的佛身。并且让所在佛国内的一切有情众生,都像我所成就的佛陀一样光明美好,没有任何差别。” “第二大愿,愿我在未来世,成就无上正等正觉的时候,所成就的佛身犹如清净琉璃一般,从内到外光明透彻,纯净无暇;所放射出的光明,广大无边;所成就的功德,巍巍高大如同山岳;佛身清凉自在,随处安乐;各种光明交织成了光焰之网,庄严美好,强烈无比,远远胜过了日月之光。处于黑暗当中的恶道众生,遇到佛光以后,都能够开发出心中的光明智慧,随它们的愿望而自在投生,并且能够成就它们所希望的事业。” “第三大愿,愿我在未来世,成就无上正等正觉的时候,以无穷无尽的智慧和各种方法,让所在佛国内的一切有情众生,都能够得到用不完的生活用品和各种所需品,不会让众生有任何缺少。” “第四大愿,愿我在未来世,成就无上正等正觉的时候,倘若所在佛国内的一切有情,有人修行偏邪外道法门的话,我都将让他们安住在成佛的菩提道当中;倘若有人修行声闻和独觉法门的话,我都将用大乘佛法,使他们得到究竟的安身立命之所。” “第五大愿,愿我在未来世,成就无上正等正觉的时候,倘若有无量无边数不清的有情众生,能够在我所弘扬的佛法当中,修行清净的梵行。我将让他们的一切修行完全符合戒律的要求,并且自然具备菩萨的三聚净戒,所谓的断一切恶;修一切善;度一切众生。假设这些众生的行为,有了破坏和违犯戒律的地方,只要听到我成佛时的名号,破戒的罪过就会消灭,戒体自然恢复清净,将来也就不会堕落在恶道当中。” “第六大愿,愿我在未来世,成就无上正等正觉的时候,倘若所在佛国内的一切有情众生,有的人身体条件很差,或者六根发育不健全;或者相貌丑陋,智力低下;或者眼睛失明、耳聋、嗓音沙哑,甚至不能说话;或者手脚残疾,天生驼背;或者有麻风病,以及精神失常,等等,各种疾病痛苦。只要听到我成佛时的名号,一切疾病自然痊愈,身体相貌端正,富有聪明智慧,六根健全完好,不再有任何疾病痛 (本章未完,请翻页) 苦。” “第七大愿,愿我在未来世,成就无上正等正觉的时候,倘若所在佛国内的一切有情众生,遭受了众病缠身之苦,而且既没有得到救助,也没有可以养病的栖身之所;没有条件请医生,也没有药品;没有亲人照顾,也没有家的温暖;因为贫穷的缘故,遭受了很多痛苦。这时,只要有人念诵我成佛时的名号,佛号一旦穿越了他的耳根,所有的各种疾病都将自然消除,他的身心将变得安稳而快乐;家宅眷属以及各种生活用品,都将自然产生,并且充足无比;最终,他们将像我一样,证得无上正等正觉。” “第八大愿,愿我在未来世,成就无上正等正觉的时候,倘若有任何一个女人,被女人天生的种种缺陷和苦事,逼迫得烦恼无比,所以产生了极大的厌倦和远离之心,希望将来能够不再生为女人之身。当她听到我成佛的名号以后,都能够在下一世转女身为男身,具备大丈夫的堂堂相貌,乃至于生生世世生为男身,直到最终证得无上正等正觉。” “第九大愿,愿我在未来世,成就无上正等正觉的时候,能够使一切有情众生,冲出魔王的天罗地网,解除一切邪门外道的纠缠和束缚。倘若有人沉迷于各种各样的邪恶见解当中,我都将引导帮助他们回到正知正见当中,并且使他们逐渐能够修学各种菩萨行,迅速地成就无上正等正觉。” “第十大愿,愿我在未来世,成就无上正等正觉的时候,倘若一切有情众生,受到国家法律的制裁,或者被绳子捆绑,被鞭子抽打;或者被囚禁在牢狱当中;或者按照刑律即将被处死;以及其它数不清的各种灾难、伤害和凌辱。当他们被悲伤和忧愁煎熬的时候,身心承受着极大的痛苦。这时,只要他们听到我成佛的名号,因为我圆满的福德与威神力的缘故,他们都能够从各种忧愁和痛苦当中获得解脱。” “第十一大愿,愿我在未来世,成就无上正等正觉的时候,倘若一切有情众生,由于被贫困饥饿所煎熬,为了得到饮食的缘故,即将做出种种恶劣的行为。这时,只要能够听到我成佛的名号,并且专心念诵祈祷。我将会先用上好的饮食,让他们的身体得到温饱,然后,再用佛法的妙味,给他们的心灵带来究竟的安乐。” “第十二大愿,愿我在未来世,成就无上正等正觉的时候,倘若一切有情众生,因为贫困而缺少衣服,所以被蚊虫叮咬,被冬寒夏热从早到晚地逼迫煎熬。只要能够听到我成佛的名号,并且专心念诵祈祷,我将按照他们的心愿和喜好,让他们得到各种上好的衣服,还有一切美妙的珠宝和装饰用品,花环彩带、香料香水、种种乐器,等等,随着他们各自不同的喜好,都能够使他们得到满足。” “文殊师利,这就是被世间一切天人所尊崇的药师琉璃光如来、应供、正等觉,在因地修行菩萨道的时候,所发起的十二项微妙不可思议的殊胜大愿。还有,文殊师利,你要知道,这位人天敬仰的药师琉璃光如来,在因地修行菩萨道的时候,所广发的各种大愿,以及所成就佛国净土的无量功德与庄严,即使我用一大劫,或者更多的世间,来详尽地讲说,也没有办法讲完。” “而且,药师琉璃光如来的佛国净土,向来清净无比,国中没有女人,也没有三恶道,甚至没有任何因痛苦而发出的声音。其广博的大地,由青色透明的琉璃宝形成;上面的道路,由黄金制成的绳子作为标记;国中众生所居住的城市、宫殿、楼阁,以及栏杆、花窗和装饰用的伞罗、纱网等等,都是由黄金、白银、琉璃、水晶、砗磲、赤珠、玛瑙等七种宝物所构成。就像西方极乐世界一样地庄严美好,完全平等,没有差别”…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六十三章 音感天地,以身通佛 佛家主修功德法,因而常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说。须弥山世尊总领大乘佛教一脉,讲究以善为念,普度众生。正所谓,佛理如海,人心似渊,并不是所有的修行都必须要遵循往圣先贤的那些条条框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得,对于一些生性洒脱的佛门修士来说,他们不愿活在那些往圣先贤制定的规矩里,凡事皆以完善自我、超脱自我为修行理念,对普度众生之大道却是率性而为。这便由大乘佛教演化出了小乘佛教。佛门中的小乘佛教并非单指某一佛门密支,而是泛指率性而为的佛门修士群体。 在大乘佛教中,还有一位特殊的佛陀,此人便是东方琉璃药师佛。或许在世人眼中这药师佛乃是一位与世尊地位同样尊崇的大能之辈,然而在小乘佛教众修士的眼中,这位在修菩萨道时曾大发过十二宏愿的药师佛,却是他们超脱自我的佛门圣山。 因为他所流传下的法门,虽是助人消灾解难,净化心灵的普度之法,但是其中所蕴含的真正佛韵,却有祛除万毒、锤炼神魂之功效。因此,大部分的小乘佛教修士手中,或多或少的传承了些许药师佛一脉的法门。他们不求能以此普度万民,而是在关键时刻自救。毕竟无论是修佛、修道、修儒亦或者修妖修魔,其根本还在于超脱天地,只不过大道三千,殊途同归而已。 想到这,丁勉眼前豁然一亮,他想到了一个可以迅速解决眼前难题的好办法,以自身所传承的明王真意,沟通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东方琉璃药师佛的佛韵。佛无处不在,又仿若空无一物,这一切皆在于心。 只是明王真意偏斗战一道,若是直接以此为基,很难跨越古今,神交药师佛的佛韵。他需要将自身所携带的明王真义,通过某种契机将之尽数转换成更加适合沟通药师佛佛韵的气机。由此丁勉想到了自身所擅长的琴瑟之道。 自古音律极易感天,若是以古琴演绎佛韵,最合适转换身上的明王真意了。虽然他的赤色琴胆遗留在了自身肉体,但是他真灵深处依旧潜藏着音律大道。此刻若是以阴神之躯去弹奏古琴,即便没有到达本体那种五音通天地的地步,亦不会削弱太远。 上古九大旷世名琴,他已得其三。春雷琴在来九幽极地之时,他便将之交给了张继保管。若是自己以后有所闪失,由张继转交给夫人李秋盈,也算是他对夫人的另一种告别了。自从凝结阴神,魂海大变之后,焦尾琴、绿绮琴便被他扔到了魂海深处。此时刚好取那焦尾琴来用,毕竟此琴乃天竺圣僧“会”所筑,其中多多少少沉淀了些许古朴的佛韵。用这把焦尾琴转化自身的明王真意是再好不过了。 “咦...大哥哥,你从哪里得来的这把破琴啊?”阵灵卦卦眼见丁勉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把品相残破的古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好奇的凑到了他的跟前。 “铮...” 她不由伸出小手在龙筋勾布的琴弦上波动了几下,顿时一道如玉器碰撞般所发出的清脆之声传入了众人耳中。 “呀...没想到这把尾部黝黑的破琴发出的声响竟然会这般好听!”阵灵卦卦忽然一愣,旋即有些兴奋的一把从丁勉手中夺过了焦尾琴,躲到了一个角落自顾自的玩耍了起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阿弥陀佛...你整出这把破琴作甚?难道还想给我们放松心神,缓解压力不成?”邪僧丙木一脸茫然的看着嘴角含笑的丁勉,眼神之中略带一丝不解之色。 “嘿嘿!想不到妖皇您还精通音律,可以呀!”铁棘鳄王他们亦是一副不明所以的面部表情。心中却是暗暗诽谤了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着给自己附加出尘之气?唉...有时候这上位者的心思果真令人捉摸不透啊! “咳...这把古琴乃是我为诸位加持佛韵的法器,待会你们的安危可全靠它了!”丁勉当即轻咳了一声,从玩的不亦乐乎的阵灵卦卦手中又拿回了焦尾琴。 “加持佛韵?”众人皆是一愣,一件法器怎么可能加持佛韵,难道丁勉还身怀某种破阵的秘法不成? “阿弥陀佛...你是说...”邪僧丙木神色顿时一滞,恍惚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旋即有些不确定的向丁勉问道,“你传承了东方药师佛的佛法?” “不!我修的乃是明王真意,并不会东方药师佛的佛法。”丁勉当即摇了摇头,随即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不能御使此佛韵。” 邪僧丙木不由摸了摸自己晶莹透亮的脑门,略带疑惑的继续问道。“什么意思?” “音感天地,以身通佛!” 此言一出,众人皆吃惊的张大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 丁勉微笑的扫视过众人,而后神色一凌,浑身潜藏的明王真意登时从其魂体浮掠而出。一股不屈不挠、战天斗地的滔天气机随之悠然而生。 四大兽王他们不明白其中的佛韵,邪僧丙木却是如观佛陀,心中震惊不已。一双邪气凌然的眸子中隐隐闪过一丝不服输的战意,“阿弥陀佛...好强悍的明王真意!比贫僧的金刚之道倒是还要霸道上几分!” “铮铮铮...” 十指妙转,琴音掠空。仅仅一个起手式,几道琴弦的拨动,众人便仿若聆听天籁,心神畅游于大千名川之间,端的是琴音绕梁,身心皆畅。 “今有佛门劣徒丁进之陷入险境,欲以自身微弱佛念飞往东方药师尊者琉璃大佛国,还望我佛慈悲,念弟子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打开琉璃之窗,助弟子扫除眼前障碍吧!” 话音刚落,丁勉波动琴弦的十指骤然一停,旋即又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韵律缓缓弹奏了起来。他的十指似有拨动万钧之力,举轻若重下,一部浓缩着佛门无上精要的《般若波罗蜜心经》的佛韵,便从其十指指尖催发了出来。一股悲天悯人且又隐晦盎然的气机,牵扯着无尽天地之势,无形无相间,以丁勉为中心开始向四周极速的扩散。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渐渐的丁勉身上徐徐升起了一股柔和的光芒,这股光芒便是隐匿在他真灵最深处的明王真意。按理说这明王真意是毫无外相可言的。然而经过焦尾琴独特琴意的渲染,以及丁勉自身所携带的天地五音之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外加所引发的天地道韵之后,这抹隐晦无形的明王真意却是直接被赋予了煌煌神圣之姿,着实令人难以想象。 整篇《般若波罗蜜心经》虽然仅仅只有二百六十个字,但是其中每一句都蕴含着无尽的佛理,称其一声万经之精也不为过。有道是心乃众妙之门,心门大开,则万法自来。无我无相,无众生之相,心融宇内,神参三千界,意控天地间... 丁勉以古琴之韵演绎此等佛法精髓,为的便是引万佛荒古之意降临己身,他也好从中捕捉东方琉璃药师佛之真韵。他这手琴演佛典,乃是受昔日天竺圣僧“会”,枯坐江岸七日,降服锦帆水贼的启发。与道家的请神上身之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阿弥陀佛...”邪僧丙木怎么可能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丁勉引发的佛韵可谓是万法之基,对其自身佛理的升华以及以后的证道有着极其大的帮助。旋即他双手合十,闭目而坐了起来。 “阿弥陀佛...我老驴也要学妖皇参悟佛法精妙!”当下红衫驴王也学着邪僧丙木的样子,十分滑稽的盘膝坐了下来。 “切...不懂装懂,就你这副驴样还想学妖皇?哪凉快那待着去吧!”黑炎凤王抖了抖两只巨大的翅膀在一旁打趣道。 “嘿!还别说,这老驴还真有几分妖皇的仙姿。就是这动作,啊呀妈呀,简直是惨不忍睹啊!”巨獠猪王摸了摸自己一颗长长的獠牙,饶有兴致的围着盘膝而坐的红衫驴王打起转来。这红衫驴王天生便是来搞笑的,他若是能入定修佛,太阳便打西边出来了。 场中只有铁棘鳄王与阵灵卦卦目露精光的注视着宛若老僧入定的丁勉,二人是心思各异。 铁棘鳄王心中暗暗盘算着以后是否要向丁勉请教一下佛法,毕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一直沉侵在自我之中,是永远也成就不了大道的。 阵灵卦卦撅着一张小嘴喃喃道,“大哥哥以后可不要丢下卦卦啊!” 别看阵灵卦卦不通世事,身为先天八卦阵的阵灵,其本身便与荒古先天真灵的慧根相差无几,有些东西她是不懂,然而有些东西她却是一眼便能瞧出其中的隐晦。若是以后丁勉成就佛陀果位之后,是否还会像现在这般对她宠爱有加?毕竟出家人讲究四大皆空,圣人的心境已经无限近于天道了,此刻的丁勉虽然没有达到那种以天地为棋的圣人大道,但是以他现在所展现出的惊人潜力,日后成就佛陀果位乃是板钉钉的事。 随着丁勉身上所散发出的佛韵越来越醇厚,周围的气机也仿佛被一股大气磅礴,仿若大日降世般的荒古佛韵所尽数笼罩。道韵之鼎盛,堪称佛国西来,诸天称尊。 “阿弥陀佛...”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道道气机如虹、声若洪钟的古朴梵音,陡然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盘膝而坐的丁勉霎时浑身一震,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喜色。《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他可以清晰感觉到那跨越荒古,投射到自身魂体上的种种惊人佛韵。细数之下,一共有六股超然鼎盛的气机,其他丝丝缕缕虽也有佛韵流转,但远没有这六股如日中天的磅礴之势。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六十四章 弱水三千 这六股超然气机中俱是金轮磅礴的佛门大势,让人情不自禁的升出一种顶礼膜拜之感。佛韵如海,光照神魂,身心安然,意舒心暖。恍惚间,丁勉甚至有种就此青灯古佛的遁世之感。 不得不说这跨越荒古而来的惊天佛韵,着实是震撼人心。单是这抹令人心神放空,犹似鱼入大海的超然意境,便足矣将神州万民的贪婪龌龊之心尽数抹平。 然而丁勉却没有从中感受到东方药师佛的佛韵。东方药师佛佛韵虽然也有煌煌大日的磅礴之势,但这并不是它标志性的气机。东方琉璃佛国乃庄重威严、珠光宝气、绿意遮天之相。因此他的佛韵乃是一种磅礴中夹杂高贵,药韵遮天之势。 《咦...为什么会没有东方药师佛佛韵投下呢!难道我的方法是错的,以琴瑟之道根本不足矣转化明王真意,引来药师佛佛韵的降世?》一念入定的丁勉,此刻开始隐隐变的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按理说这东方药师佛在一干佛陀之中也是地位尊崇的存在,此刻他以心神感召荒古佛意,这漫天诸佛理应尽数感应到了才是,可偏偏为何东方药师佛的佛韵没有降临呢? “阿弥陀佛...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金刚之路,只杀不渡...”此时邪僧丙木从这漫天诸佛投射而下的佛韵中,感应到了一股与自身气机极为吻合的凌然佛韵,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金刚大势至菩萨的凌厉佛韵。 阵灵卦卦吃惊的捂住小嘴,两只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丁勉头顶上空的那抹由千百浩然佛韵凝聚在一起的巨大光柱。“呀!好浓郁的荒古气。大哥哥的本领果真超绝,连这数以百计的天地道韵都被他引来了啊...” “啧啧啧...我老驴终于感受到那抹明媚如阳的佛气了。嘎嘎嘎...看来我还是很有慧根的。”红衫驴王盘膝坐在原地,滑稽的摇晃着一颗硕大的驴头,眼中的兴奋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切!这么强大的阵势,若是还感受不到不如买块豆腐撞死得了!”铁棘鳄王他们一见红衫驴王这副德行,皆是露出了鄙视的神色。 “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心神不定的丁勉在听到邪僧丙木极具禅理的话后,仿若入魔了般,嘴里喃喃的一直重复着后者方才所说的话。 突然,一抹亮光飞速的在他心神闪现而过。 “叮...”一道翠竹爆裂的清脆,如心底炸现的天籁之音般,突兀的响彻在了他的真灵深处。旋即滚滚感悟与灵感转瞬间便涌上了他的心头。 “原来如此。”丁勉喃喃片刻豁然睁开了双眼,一道精光从中一闪而逝。《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佛门虽大,但亦是各领神坛,讲经于独自的道场。像东方药师佛这等地位不输与世尊的佛主,自然有着其自身的超然傲气。非是他不愿普度众生,而是不愿和这些漫天诸佛争宠罢了!》 一念至此,丁勉当即停下了抚琴,改为双手合十,神色恭敬的朝虚空朗声道,“各位尊者能跨越滚滚历史长河来助弟子一臂之力,弟子是不胜惶恐。然,佛法虽无边,但术业有专攻。弟子今遇棘手之事,只想引下东方药师琉璃佛主的佛韵,还请各位尊者勿怪弟子。” 此言一出,那如星空银河般投射而下的巨大光幕,瞬间变的暗淡了下来。与此同时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道大气磅礴、仿若东升旭日的荒古佛韵,夹杂着侵神的浓浓药香自虚空中投射而下,眨眼间便将光芒暗淡的滔天佛韵一扫而空。 佛韵如海似朝阳,药香凝神抚神伤。 这抹荒古佛韵一经投射到丁勉的头顶,原本心神之力已经干涸不堪的他,顿时只觉一股沁人心田的暖流如清风抚神般,飞速的修复着早已斑驳不堪的心神。 “就是这种佛韵!”丁勉心神登时一颤,随即阴晴不定的面色,霎时变的精彩了起来。 仅仅片刻工夫,他的心神便被这抹浓郁至极的磅礴佛韵尽数给修复如初,并且隐隐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趋势。 “阿弥陀佛...弟子已经感受到了佛主的佛韵,多谢东方药师琉璃佛主锤炼,弟子感激不尽!”丁勉神色激动的轻吟了一句佛号,随即心神瞬间钻入了这抹气机鼎盛,佛韵超然的遮天意境之中。 佛韵是请来了,那么接下来便是他借这股可以祛除诸天毒气、净化世间一切污秽的佛韵的时候了。 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与他之间早已生成四象吞灵阵的阵韵,此刻他可以通过打开心神,将这抹东方药师佛的佛韵加持到众人的身上,以保他们在渡湖之时抗住阴毒的侵袭。 “太阳为基,四象分化,太阴、少阳、少阴三象,还不快速速敞开心门迎接东方药师琉璃佛主的精纯佛韵!” 丁勉话音刚落,四大兽王、邪僧丙木他们俱是浑身一震,情不自禁的心门大开,而后一抹惊天的荒古佛韵瞬间笼罩住了众人的全身。 “阿弥陀佛...想不到贫僧居然也有被东方药师琉璃佛主的隐晦佛韵罩身的这一天。天意啊!”邪僧丙木被东方药师佛佛韵临身的那一刻,浑身豁然一颤,心神深处好似被什么东西触碰到了一般,心神震惊的同时,丝丝缕缕的森然黑气弹指间便从其头顶漂浮而出,场景之诡秘端的是骇人至极。 这正是他自身所沉淀的痴魔邪意,此刻遇到净化世间一切污秽之源的东方药师佛佛韵,便仿若黑暗遇到了光明般,昔日所依附在他真灵深处的那些邪意痴念,正在渐渐化为一缕缕骇人心神的污秽之气,由其魂体蒸发而出。堪堪盏茶不到,他那双邪气凌然的双眸便重新焕发出了昔日的精光,而其自身所独有的森然邪气也随之逐渐退却... 红衫驴王满面红光的瞅了瞅身上的层层光照,十分臭屁的向铁棘鳄王他们炫耀道。“嘎嘎嘎!看看我老驴身上的气机,是不是有种佛陀在世的感觉。” 巨獠猪王当即不服输的挺了挺滚圆的大肚子,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红衫驴王,“啧啧啧...我说老驴你嘚瑟个什么劲,没看到我老猪身上也有吗?” “切...就你们两个能耐,我们身上的佛韵可比你们的雄浑多了!”铁棘鳄王、黑炎凤王,不由的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向红衫驴王二人投去了嫌弃的目光。与他们两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二货在一起,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阵灵卦卦羡慕的看着被东方药师佛佛韵罩体的众人,酸溜溜的对丁勉撒娇道,“大哥哥...你怎么把卦卦给忘了!他们都有光幕罩体,为何卦卦没有啊!哼...卦卦可生气了哈...” “呵呵...好钢自然用到刀刃上,这抹佛韵与你来说,有或没有无甚差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别!我们已经停留在这里太久了,还是尽快渡湖的好,免得迟则生变...”丁勉爱怜的瞥了阵灵卦卦一眼,而后又扫向了略带新鲜感的众人。“有了东方药师琉璃佛主的佛韵,你们的安全便算是有保障了。我来为你们开路。记住,过湖之后一定要速速跟紧我。我感觉那条九幽焚天蟒的尸身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荒古佛韵加身的丁勉仿若一尊真正的佛陀般,举手投足间,磅礴佛韵尽显。此时此刻,众人隐隐有种难以言表的错觉,那便是丁勉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极其高深莫测的佛理。如若细细品来,定能隐晦的令人无法自拔。 见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他这才念头一动,将沉睡在本体的鬼王圣碑残片召唤了出来。仙灵之气他是没有,然而这鬼王圣碑残片中却是蕴含着雄浑霸烈的九霄天雷。天雷虽不属九天仙灵之气,但是它却隶属至刚至阳之列。从某种意上说,这九霄天雷比之仙灵之气更加的狂暴霸烈。此刻用它在前方为众人吸引火力,实乃绝佳之选。 “嗡...” 拇指大小的鬼王圣碑残片从丁勉魂体窜出的那一刻,顷刻之间便长成了一方丈余高的巨大铁碑。 “去!” 旋即丁勉心神一动,这方承载着某种荒古气机的巨大铁碑,如一只展翅翱翔的黑羽大鹏般,在虚空划过道道残影之后,赫然漂浮到了横跨炎湖两岸的铁链上空。 “天雷降世,征伐万险...” “轰轰轰轰...” 随着丁勉一声令下,道道狂暴无极的闪电如千万银蛇出渊般,携煌煌霸烈的天地道韵,势如疾风间瞬时狂轰而下。 “嗖嗖嗖...” 银蛇流窜到铁链的那一刻,铺天盖地的森然箭影瞬间自湖面冲去,狂掀着四处流窜的焰火,势若奔雷间,只朝铁链的位置极速射去。 “叮叮叮...” 虚实相间,箭影重重,刹那间横渡虚空的铁链顿时发出了一连串的铁器相交之声。一簇簇气机森寒的黑色烟雾瞬时升腾而出,眨眼之间那条飞渡虚空的诡秘铁链,便被浓郁至极的黑云尽数缠绕了起来。极目而望,便好似一条气机森然的巨大黑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闪现而出。 “嘶...好狂暴的阴毒...” 众人俱是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 “虚无箭矢阵已经被触发,此时不冲,更待何时?”丁勉当即大吼一声,身影登时一晃,瞬间出现在了悬空铁链之上。 “嘻嘻嘻...大哥哥!卦卦在对岸等着你们奥!”阵灵卦卦可爱的小眼睛忽闪了几下,凭空消失在了远方。有丁勉这尊荒古佛韵临身的大佛在,她自然不用的担心众人的安危。 “阿弥陀佛...走!”邪僧丙木双脚猛然踏一地面,身子顿时冲天而起,浮光掠影间,也随之臻至到了铁链之上。 “嘎嘎嘎...哥几个!我们也不能落后。有这等荒古佛韵罩身,还怕阴毒个球!”铁棘鳄王眼见丁勉二人已经行动了,大嘴一咧,不甘示弱的便跟了上去。 “啧啧啧...走...” 其余三人亦是纷纷各施神通,争先而上...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六十五章 湖心突变 刹那间,凌厉刚猛的劲风嘶吼,虚影重重的箭矢穿空,如海水倒灌般携无尽天地之势,在众人前方不断的呼啸、穿梭。恍惚间众人隐隐有种世界崩塌,天地重组之感。 电闪雷鸣的鬼王圣碑残片,犹似一位悍勇无双的绝世战将般,顶着飓风箭雨冲锋而战。大戟横飞间,无数的虚实箭影被其横斩一空,形如黑云临身的阴毒虽浓郁化形,但却冲不破鬼王圣碑的大戟战圈,只能饮恨于此。 “嗖嗖嗖...” 鬼王圣碑残片吸引了大部分的虚幻箭影,然而还有不少的虚幻箭影在后方极速穿行。这些凌乱稀疏的虚影箭矢,便像是被鬼王圣碑残片这位绝世悍将给分割出的一小股残敌般,气机混乱的各自为战,徒做垂死挣扎而已。 “嗤嗤嗤...” 一时间,众人身上如日光罩体的东方药师佛佛韵,顿时泛起了阵阵骇人心神的浓郁白烟。阴毒之气,本就是污秽至阴的产物,纵然其腐蚀之能超绝,可依旧突破不了东方药师佛佛韵的光罩。只能不甘的发出阵阵哀鸣之声,从此消失在这方天地之中。 “呼呼呼...” 众人是一刻也不敢耽误,沿着横跨炎湖两岸的长龙铁链,脚下生风的极速前行着。他们不知道这虚无箭矢阵什么时候能将自身所储存的箭矢射完,唯有奋力的冲向炎湖对岸,才能重新感受到那抹踏实之感。 一息、两息、三息... 一丈、两丈、三丈... 众人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时间的飞逝,他们眼中除了炎湖彼岸,再无一物。 不得不说这虚无箭矢阵所爆发出的铺天盖地阵势,简直令人肝胆皆寒、真灵俱颤。虚中存实,实中参虚,这些自冰炎湖中所爆射出的虚影箭雨,便仿佛一个模子刻画出的一般,纵然是其虚实有别,然而无论是其所展现出的影像,亦或者自身所散发出的气机,尽皆一模一样,让人着实难辨虚实,更别说择机而躲了。 若非丁勉以五音之道,意通东方药师佛佛韵,此刻说不得他们已经被这些敌人残部给冲击的阴体中毒,真灵枯萎了。 丁勉带着邪僧丙木他们很快便疾行到了湖心的位置。此时此刻,众人原本有些视危险与无物的心神,不由再次变的凝重了起来。他们依稀记得在穿行第一口冰炎湖的时候,也是在踏入湖心位置之后,才突然被诡秘莫测的镜像所袭击的。倘若不是丁勉急中生智,开启他体内的十方聚煞引灵大阵,将自身阵韵分给了他们,恐怕最后他们已经被活活累死了。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了先前的恐怖经历,众人记忆反射的收拢起心神,实乃本能趋吉避凶之举。 “哗哗哗...” 有道是凡事不可太过念叨,念叨的越多,棘手之事便会随即而生,这与佛家的相由心生是一个道理。万物皆空相,遇心乃化形。 就在此时,下方焰火流转的湖面,突然间冲出了几道巨大的焰火之浪,旋即一方方风驰电掣的斗大虚影,自焰火中冲出,气机诡秘间,便向众人疾驰而去。 “恩?什么东西?”穿行与众人前方的丁勉,心神骤然一突,一股莫大的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机感瞬间便涌上了他的心头。当其看到一方方排列紧密、气机阴毒至极的箭影,从他们下方闪出之时,顿时瞳孔一缩,大吼了一声,“不好!快闪!” 然而终究是天不遂人愿,在众人闻声刚欲生出动作之时,却是为时已晚。眨眼间便被一排排箭影勾布的囚笼给瞬间罩了起来。后知后觉的丁勉赫然也在其列。 “他娘的,这蟒八也忒不是个东西了吧!怎么总喜欢在湖心的位置算计别人呢?”铁棘鳄王他们吃惊的看着将其困住的囚笼,眼神中充满了错愕与惊慌,旋即便被一股无穷无尽的愤怒所替代。 “阿弥陀佛...既然我等有东方药师琉璃佛主的佛韵罩身,还怕这区区一座阴毒之箭所组成的囚笼?直接将其冲散便是。”邪僧丙木怒目圆睁的死死盯着囚禁自身的囚笼,双手合十间,直挺挺的向前撞了过去。他修行的乃是佛门怒目金刚之道,金刚乃万物之精也,本身便掺杂着无坚不摧之能,佛门的怒目金刚之道自然也蕴含着勇猛刚进之势,若不悍然冲击眼前的囚笼,他锤炼多年的佛心定会气机衰退,甚至是完全崩裂而开。 此时的丁勉与他心思一样,既然有跨越荒古而来的东方药师佛佛韵罩身,若是还惧怕这等至尊污秽之气所勾布的阴毒箭矢囚笼,也太不给东方药师佛长脸了吧! 他所修行的《明王圣魂经》虽然没有怒目金刚的勇猛刚进,然则随着他修为境界的提高,这战天斗地、不畏不屈的明王真意,对他心境的左右是越来越明显了。 明王乃佛门护教法王,其法相不外乎五尊,不动明王,降三世明王,军荼利明王,大威德明王,金刚夜叉明王。《明王圣魂经》的入门之法之所以要令修法者分割识海,引三大妖魂、七大妖魄入主其内,为的便是修成集五大明王法相于一身的明王共主。每一尊明王都有着其独特的怪异法相与霸烈气机,也只有以千奇百怪的妖族魂魄为基,才能孕育出这等气机霸烈、姿态万千的超绝法相。 因此,丁勉阴身所蕴含的明王真意,并非某一单纯的明王之韵,而是集勇、智、空、慧、真与一体的明王共主之韵。尤其是在他故意将自身所蕴含的明王真意引出体外之后,让其对眼前阴毒箭矢所化的囚笼更是本能的生出一种疯狂的毁灭之念。 “轰轰轰...” 几人皆是拼尽全力,悍然撞向了将自身困住的囚笼。 霎时间,整个冰炎湖上空尽皆回荡起了仿若恐怖雷音的撞击之声。佛光四射,阴毒流窜,一股股夹着“嗤嗤...”声响的白烟,夹杂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摄人心魄间,直接从困住各自的囚笼之上飘掠而出。场景之诡异,堪称百鬼夜行,鬼哭狼嚎下,尽显地狱之惨像。 “直娘贼的...这囚笼怎会这般坚固?”心思发狠的丁勉眼见拼尽全力的一记,仅仅只是令阴毒箭矢所勾布的囚笼晃动了几下而已,并没有给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心中顿时变得有些发急起来。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这些阴毒箭矢组成的囚笼,其作用并非要将他们的阴体腐蚀一空,而是趁机拖住他们前进的脚步。 也不知这是蟒八留下的后手,还是它临时起意之作,诚然它的目的已达到了。无论丁勉几人怎么将囚笼撞击的嘎吱作响,其根本已然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坚如城墙,毫无一丝崩塌之像。 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他们此刻也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气急败坏的暗暗将蟒八的祖宗十八代尽数问候了个遍。 “阿弥陀佛...这阴毒的爬虫整出来的阵势,当真恶毒至极。就知道暗中使绊子,若是真刀真枪的和贫僧打上一场,佛爷我定然将其打成一副猪头!”邪僧丙木嘴角之上赫然泛起了一丝气急败坏的疯狂,眼眸中的凌厉杀气几乎快凝聚成行了。 巨獠猪王十分尴尬的眼角狠狠一抽,趁机不满的喊道,“额...大师你这比喻有些欠缺啊!猪头怎么了,依我看没有比猪头更俊俏的了。要打也是将其打成驴头才是...” 红衫驴王一边疯狂的冲击着眼前的影箭囚笼,一边愤愤不平的朝前方的巨獠猪王吼道。“你大爷的!老子好好的撞击自己的囚笼,招你惹你了...” “哈哈哈...” 沉侵在猛烈撞击中的丁勉等人不由被这二人的话给逗的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拌嘴,有这力气多冲击几下眼前可恶的囚笼不好吗?不过貌似他们现在如何疯狂地冲击囚笼,便好似一双铁拳轰击在棉花上一般,气势倒是十足,就是不能将这囚笼轰击的四分五裂,哪怕仅仅只是一方缺口也好! 《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否则我们这些人非得被这阴毒箭矢组成的囚笼给活活拖死不可。》此时的丁勉不断地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只有心静了,他才能想出脱困的办法。 有道是病急乱投医,方才他只是本能的被明王真意驱使着去破坏困住他的囚笼,此刻一经沉侵心神,他却隐隐从中察觉了一抹气机隐晦的空间波动。 这正是九字真言中,“在”字真言所牵扯出的意境,其中蕴含着些许地、火、水、风、空等五元的气机。天地之势本就玄之又玄,人力在这等大道意境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修者之旅,便是不断超脱自我,模拟、融入天地大势的过程,所有的术法之争,皆是天地气机所引发的碰撞。 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其一,将冲锋在前的鬼王圣碑残片召回到他的身侧,借天雷狂暴之势粉碎困住他们的囚笼。其二,以九字真言之势破之。 第一种方式明显有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他倒是对天雷之力毫无畏惧,毕竟这鬼王圣碑残片已经认他为主,由其引发的天雷之力自然对他造成不了丝毫的伤害。 然而邪僧丙木他们便不一样了。虽然众人之间已经结成了四象吞灵阵,但是鬼王圣碑残片堪堪只是听从他的号令而已,而其引下的滚滚天雷可不会管这些。它们只会识的鬼王圣碑残片,对邪僧丙木这些外人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也是丁勉迟迟不肯将鬼王圣碑残片召回的主要原因之一。否则即便是众人有东方药师佛佛韵罩体,也难以抵挡这等狂暴的天雷轰击。非是东方药师佛佛韵比天雷弱,而是术业有专攻而已。 《看来只有第二条路可选了!》一念至此,丁勉当即以明王真意替代金刚萨埵降魔咒,双手瞬间结成了内狂狮印。他要用九字真言中的“者”字真言意境,去分化、切割眼前困住他的囚笼...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六十六章 意境争锋,铁链消融 “者”字真言,乃自由支配己身、他人力量,削弱敌人之志。此时用于瓦解蟒八的“在”字真言意境,实属绝佳之选。 金刚萨埵普贤身法咒虽蕴含着勇猛过刚、誓破天地之佛韵,然则刚过易折,亢龙尚留三分余力护自身要害,若是施法者几次之后仍未能破除敌人所勾布的天罗地网,宝珠蒙尘之下,势必会反噬施法者的心神,甚至是因而折戟与此。因此,在佛门之中一直流传着一句不成文的佛语,法印易结,因果难填。若无承载此中因果的手段,明哲保身才是王道。 此刻丁勉以明王不屈不挠的真意去代替金刚萨埵普贤身法咒,虽说少了金刚勇猛过刚、一往无前之势,但是却隐隐多出了一股愈挫愈勇、百折不挠的意境在其中。再加之东方药师佛佛韵无形中对他自身意念的加持,可以说他另辟蹊径所催发出的“者”字真言,已然没有了“者”字真言三过而竭的弊端。只要一直强悍的轰击下去,破除“在”字真言意境所依附的虚无箭矢囚笼,相信不出片刻之间,他便可破笼而出。届时再助邪僧丙木他们脱离险境,这蟒八的算计怕是要成空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蕴含着明王真意的内狂狮印结成的那一瞬间,丁勉周身顿时响起了阵阵缥缈虚幻且又极具震撼人心的古朴梵音。 “者...” 一语即出,空间皆颤,梵音缥缈,佛意斥天。 只见两道夹杂着耀眼金光的硕大狮头,携无尽荒古霸烈之势,登时从其结印的双手咆哮而出,转瞬之间便由虚转实,争先恐后的朝虚无箭矢囚笼狠狠的扑了过去。 “轰轰轰...” 刹那间,丁勉所处的囚笼空间顿时变得剧烈摇晃起来。阵阵真言意境碰撞所爆发出的天地大势,如山川移位、江海倒灌般,以囚笼为中心迅速向周围虚空扩散而去。 一时间,虚空中赫然泛起了道道涟绮,而四溢流窜在冰炎湖表面的重重焰火,在受到这两股真言意境争锋所牵扯出的天地余威后,仿佛遇到了某种恐怖的存在般,焰苗忽闪了两下便自动熄灭了。 “嘶...好恐怖的手段!”不断冲击虚无箭矢囚笼的众人,情不自禁的纷纷停下手中动作,尽皆目瞪口呆的向前方丁勉所在的方位望去。 “阿弥陀佛...这是真正的九字真言神通啊!”邪僧丙木一脸震撼的看着身处真言意境争锋中的丁勉,一张薄如蝉翼的嘴唇顿时颤抖个不停。这一瞬间,他仿佛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层出不穷的佛门神通,玄之又玄的荒古佛韵,似乎都在向世人展示着丁勉的不凡。 甚至此刻他隐隐生出一种雾里看花之感。丁勉虽然就在他的眼前,然而他却感受不到任何关于后者阴神的气机了。有时候他真觉的丁勉乃是一位佛门大能的涅槃转世之身,若非如此,他怎会有这么多的机缘去习练那些隶属绝顶之列的佛门神通。《黑莲,妖魂妖魄,阵法,明王神通,九字真言...这其中随便一项拿出去都足矣震惊无数的仙门修士,更别说是集万般机缘与一身了。难不成他真是那佛门逆徒的转世之身?这也太可怕了啊!若真是如此,那么这方仙朝怕是永无宁日了。》 佛门历来便有大德高僧转世涅 (本章未完,请翻页) 槃之说,只不过随着如今佛门的日薄西山,那些涅槃之说似乎已经成为了永久的历史传说。此时此刻,丁勉惊骇世俗道的手段,让邪僧丙木一颗遇强则强的心,恍惚间隐隐有种跨越无尽历史长河,观摩荒古大能霸天意志之感。 《大哥哥!还请你不要怪卦卦。有些事情我能说,有些事情卦卦只要一想说,便会被那股神秘的力量压制的心神呆滞,怎么也不能开口讲话!卦卦其实知道的,这是先天八卦阵的禁忌在作祟,卦卦相信大哥哥一定能化险为夷的。只要脱离了这座法阵的束缚,卦卦便能畅所欲言的随大哥哥一起走南闯北了,荒古大神会一直保佑大哥哥的...》 炎湖对岸的阵灵卦卦紧咬着一张粉嫩的小嘴唇,神色紧绷的望着被困在湖心位置的众人,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瞬间被一股浓郁的雾气给遮住了。没有人能够想到,在这一副看似天真无邪的娇小身躯下,却是隐藏着一颗不输成人般的多愁善感之心。或许这便是天地道韵使然吧... 仅仅三息之间,丁勉便结出了两次由明王真意所主导的内狂狮印。每一此的冲击,带来空间摇晃、意境争锋的同时,那方囚禁他的虚无箭矢囚笼也因此变得气机黯然起来。他知道自己灵感爆发想出的脱困之法,已经凑效了。这虚无箭矢囚笼的外相看似是毫发无损,实则已是外强中干。只要他将依附在其上的“在”字真言意境尽数粉碎,那么这方由阴毒箭矢所组成的囚笼便会失去空间的加固道韵,届时它岂能阻挡住东方药师佛佛韵祛除世间万毒本源的荒古大势! 眼瞅着囚笼的气机越来越稀薄,丁勉心思发狠的同时,又隐隐升出了一股难以描绘的欣喜。这便是仙途修士苦中作乐、自我超脱的一种心里暗示。漫漫仙途,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魑魅魍魉斗其乐无穷... “者...” 眼神愈发明亮的丁勉,双手佛韵交织下,身如游龙、步罡踏斗的悍然又打出了一记内狂狮印。 “轰轰轰...” 这一次瞬间结出的内狂狮印很明显较先前那两记气机要鼎盛许多,随着九字真言意境不断的在丁勉心中模拟、演化,这让他对这部顶尖佛门绝世神通的施展,也变的越发娴熟、越发得心应手了起来。 此次真言意境的碰撞,已经让虚无箭矢囚笼之上所依附的“在”字真言意境,到达了一个崩塌流离的临界点,只要再打出一记佛印,这方虚无箭矢囚笼便会彻底沦为一只失去凶性的野兽了。 “者...” 一记佛印打出,丁勉并未滞留半分。在前一记内狂狮印携无尽荒古佛韵刚刚触碰到虚无箭矢阵中“在”字真言意境屏障的那一瞬间,紧接着又是一记佛印尾随而至。 “轰轰轰...” 只听“波...”的一声,似水泡爆裂而发出的轻吟之声响起,这方承载着“在”字真言地、火、水、风、空等空间五元大势的囚笼,赫然失去了坚固不堪的天地道韵。 “给我碎...” 当下丁勉身影骤然一晃,在爆发出一连串的晶莹佛光残影之后,悍然撞向了失去大道气机的虚无箭矢囚笼。 “嗤嗤嗤.. (本章未完,请翻页) .” 阵阵骇人心神的漫天白烟,顷刻之间自丈余高的囚笼升腾而出,而后一道被无尽荒古佛韵罩身的人影,弹指间便从其中闪出身来。而那方虚无箭矢所组成的囚笼,也随之彻底泯灭一空。 说来很慢,实则不过盏茶之间。从丁勉灵感大爆发,以明王真意打出第一记内狂狮印之后,再到虚无箭矢囚笼失去“在”字真言所牵扯出的空间道韵,被丁勉以东方药师佛佛韵硬生生撞的四分五裂,堪堪不超过五息时间。而他却可以另辟蹊径之法,悍然将这方诡秘至极的天地大囚笼彻底粉碎一空,不得不说这其中除了九字真言意境的功劳外,还有丁勉一颗不畏天地之威、勇于踏天争锋的万丈雄心使然。 “阿弥陀佛...快助贫僧脱离束缚,贫僧已经隐隐感觉到那股弑人心魄的恐怖力量正在开始复苏了!”邪僧丙木欣喜之余,一抹挥之不去的浓浓危机感,顷刻之间便涌上了他的心头。 佛门中人的六识,也便是眼、耳、鼻、舌、身、意,向来远超同辈仙门修士,此时此刻,邪僧丙木却是心血来潮间,朦朦胧胧的捕捉到了一丝由虚无箭矢阵所牵扯出的吞噬气机。这让被囚笼困住的他,心思陡然变的越发急促起来。 四大兽王虽然没有邪僧丙木那种超然的心神预测力,但是说到底他们还是一位有着沐雷境境界的阴兽。对于周围隐晦气机的变化,他们也隐隐捕捉到了一丝难以言表的韵味。趋吉避凶,乃万物之本能,哪怕仅仅只有一缕风吹草动,也足矣让他们心神瞬间变的警觉起来。 如此阵韵气机的变化,自然也瞒不过心神之力本就异于常人的丁勉。情不自禁的转身朝身后微微瞥了一眼,当其看到脚下所踩的虚空长链尽头,正在一节节的泯灭消散之时,眼角顿时狠狠一抽,暗骂一声该死的,没想到这虚空铁链竟然会消融的如此之快。 情急之下,他来不及多想,旋即身影霎时一晃,双手赫然结印而出,携无尽荒古真言之韵,势若奔雷般悍然朝邪僧丙木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 “轰轰轰...” 佛理存心,意境附印,势如破竹,撼天而行... 又是四记承载着明王真意的内狂狮印一连串的甩出之后,邪僧丙木随之被解救了出来。不等后者出来道谢,便被丁勉一句话给推向了前进之旅。“还愣着干甚么!走啊!你有东方药师佛佛韵罩身,那些漏网之鱼奈何不得你。快.走..” 邪僧丙木看着丁勉阴沉如水的表情,突然间好似想到了什么。随即扭头朝身后这么一看,待其看到虚空铁链正在一种极快速度消融的那一幕,身体登时一颤,意味深长的扫视了一眼丁勉,而后银牙一咬,便向前方冲去。“你多保重!” 他知道,自己留下来也是徒劳,只有丁勉才能救四大兽王脱困而出。 “轰轰轰...” 将邪僧丙木解救出之后,丁勉丝毫不敢停歇半分。他要赶在这条横跨虚空的铁链,消融到他们脚下之前,将四大兽王尽数救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虚空长链无声无息间向他们脚下极速消融而来,而丁勉身影闪动、双手结印的速度也是一次快过一次,一次比一次威力显著...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六十七章 杀阵逞威 “轰轰轰...” 继邪僧丙木脱困之后,铁棘鳄王、巨獠猪王、黑炎凤王,纷纷被丁勉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解救了出来。而此时的虚空长链也迅速消融到了他们近前。 此刻,最后方的红衫驴王还依旧被困在虚无箭矢囚笼之中,这让脱困而出的众人面色顿时变得难堪至极。 “妖皇,怎么办?”被救出的铁棘鳄王他们并没有立即沿着前方的虚空长链向彼岸冲去,而是满脸铁青的愣在原地,心思发急的看着后方被困在囚笼中的红衫驴王,双眸之中尽皆变得雾气升腾起来。 虽然他们之前被那神秘人逼的不得不龟缩在自己老巢,平素里也很少有机会聚集在一起把酒言欢,但是几人从萌生灵智步入修炼之初,便一直同进同退、生死与共,其中情义甚至已经隐隐超出了世俗中的父子之情,绝非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到的。此刻,在见到自家兄弟半只脚已经踏在了死亡线上,他们怎会忍心弃自家兄弟生死于不顾。 漫漫仙途从不缺乏累累白骨,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口号,并非空穴来风。如今也只有丁勉能救红衫驴王了,他们之所以迟迟不肯离去,甚至看向丁勉的眼神隐隐充满了祈求之色,就是怕丁勉会弃红衫驴王与不顾。 “我丁进之虽然不是什么大德高尚之辈,但是抛弃自家兄弟之事,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尔等还不快走!”丁勉头也不会的大吼了一声,面容扭曲的结印向困住红衫驴王的囚笼极速奔去。 众人的心思他岂能不懂,阴兽虽然凶残成性,但是不可否认有时他们身上的某种品质甚至已经隐隐超过了大部分的人类。前世的他见惯了世人的尔虞我诈,龌龊坑脏,口蜜腹剑。相比之下,这超越世俗的兄弟情义却是令他极为的欣赏,这也是他敢冒险将四大兽王收之麾下的主要原因之一。 铁棘鳄王神色挣扎了片刻,旋即冲其他两人大手一挥,“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只会令妖皇分心。我相信以妖皇的秉性是不会放弃老驴的。还不快走!” “好!”黑炎凤王、巨獠猪王神色紧绷的快速瞥了一眼丁勉那身如游龙的孤傲背影,银牙一咬,极其不甘的沿着横空铁链向彼岸冲去。 鬼王圣碑残片已经快要冲锋到了炎湖彼岸了,最先被救出的邪僧丙木的身影也是离他们越来越远了。面对半只脚踏入鬼们关的红衫驴王,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唯有在心里不断的为其祈祷,才会让他们稍稍心安些许。 “轰轰轰...” 此时此刻,呼啸而出的内狂狮印,可谓已经被丁勉催发到了极致。佛韵冲天间,两大真言意境的碰撞,也已到了星河倒卷、天地俱裂的地步。若非这些虚无箭矢所组成的囚笼被坤卦阵韵牵扯着依附在了虚空铁链之上,不能移动分毫,他也不至于变的这般急促与狼狈。 仅仅一记大佛印,便拼尽了虚无箭矢囚笼一半的“在”字真言意境,不得不说在这种令人心神窒息的莫大危机压境下,丁勉也是倾尽了浑身解数,相信再有一记佛印击出,这“在”字真言的意境便会彻底分崩瓦解了。 可是老天爷最喜欢在人充满无限希望的时刻,将腊月寒霜散在人的胸口。 虚无箭矢囚笼中的红 (本章未完,请翻页) 衫驴王此刻已经感觉到了空间的异常,心生惶恐之下,脚下顿时一空,不待外界的丁勉打出的第二记佛印臻至,整个人便随虚无箭矢囚笼极速向下坠去。“妖皇!来不及了!若是您能破掉整个先天八卦大阵,说不得我老驴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快走!” “不!我丁进之说过,不会抛下兄弟独自逃命的!”眼瞅着虚空铁链已经消融到了他脚下,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丁勉当即狂吼一声,双手悍然结出佛印的同时,竟然直接朝极速而下的虚无箭矢囚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疯狂的冲去。 他只有最后一次机会可搏了,只要赶在虚无箭矢囚笼掉下冰炎湖的前一刻,将之彻底轰碎,他和红衫驴王还有一丝冲出去的机会。若是运气不好,那也只能流落到坤卦所牵扯出的混乱空间了。最主要的是他还懂一些阵法之道,即便是坠入冰炎湖,也不见得便会彻底迷失在坤卦意境所牵扯出的混乱空间之中。可若是只有被虚无箭矢囚笼困住的红衫驴王自己,那么他脱困的几率几乎为零。 至于红衫驴王所说的破掉先天八卦阵之后,他还有一线重见天日的机会,其实丁勉和他皆是心如明镜,那只不过是红衫驴王自我安慰的一句无奈之言罢了! 从他们踏入这先天八卦大阵核心空间的那一刻起,见得最多的便是这方天地的诡异莫测与重重危机。一旦他们流落到坤卦乱流空间之内,想要在其中安全的撑到先天八卦大阵被破之时,几乎难如登天。 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阵法的可怕,无论哪种阵法,一旦遭受到外力的冲击,定然会激发其中所蕴含的天地道韵。大道无边际,人力有穷极,在这等天地之力全力爆发下,想要全身而退,丝毫不亚于夜行蜀道,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这一刻,时间、空间似乎全部停止了流逝与波动,在奋不顾身、猛击而下的丁勉眼中,所有的东西与气机都消失了。唯有那方巨大的虚无箭矢囚笼,静静的杵在他的世界之中。恍惚间,他甚至隐隐有种跨越诸天,来到太虚世界的孤寂之感。 “者...” 一道声如洪钟的厉喝之声,陡然打破了这方天地的宁静,伴随着阵阵古朴的梵音以及真言之韵所牵扯的无尽天地之势,丁勉整个孤傲单薄的身躯,赫然轰击在了巨大的虚无箭矢囚笼之上。 “轰隆...” 虚无箭矢囚笼被他倾尽所有佛韵的猛然一击,刹那间给冲击的是四分五裂,脱困而出的红衫驴王此刻也是满脸的震惊之色。画面似乎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身处太虚空间中的他们,四目相对之下,皆从对方眼中读到了一丝难以言表的欣喜。 这一瞬间,红衫驴王一念千里,想了很多。往日的境遇与坎坷,如一幅幅神韵犹存的水墨画般,不断在其心神极速闪现。在他的潜意识里,丁勉已经踏上了冲锋的道路,他不怪丁勉,这一切皆是命运使然。换位而言,在那种情况下,他也会选择先暂时脱离危险,之后再想办法看看能否将对方救出险境。 然而此刻,丁勉的执着与义无反顾,再次震撼了他的心神。他与丁勉仅仅只是主子与属下的关系。虽然对方口口声称他们是他的兄弟,但是弃卒保帅、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本章未完,请翻页) 。毕竟坐拥九幽极地阴兽四大霸主之一的他,对此道运用的是炉火纯青。 别看他平时看上去憨憨的,其实这都是他蒙蔽别人的假象,四大兽王中属他心思最为活跃。有铁棘鳄王这位老大哥顶着,他不能展现出太多的聪明才智。出于对后者的尊敬只是一方面,更多的则是他为人处世之道的精髓乃是中庸。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便是四大兽王中的驴头军师,只不过被兄弟情义压的暂时宝珠蒙尘罢了! “妖皇!” 一句饱含万般情绪的话,从他口中突然间蹦出了出来。没有过多的感激可言,任何的华丽言语,都不足以描述他此时内心的感动与震撼。他的硕大眼眶瞬间变的雾气升腾起来,丁勉竟然陪他冲了下来。“妖皇”两个字道尽了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心灵震撼与感激,话虽仅仅只有两个字,其中所蕴含的浓浓感激之情,却足可盖天。 “走!”在对方身躯即将触碰到炎湖火焰表层的那一刻,丁勉一把拉住了对方的胳膊,猛一发力,便将对方甩向了头顶虚空铁链即将消融的那一段。而做出这一切动作的丁勉整个人却是再度下沉了一段,两只脚赫然触碰到炎湖表层。 “轰轰轰...” 刹那间,整个炎湖表层好似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给瞬间激发了自身威势一般,所有附与其上的流窜焰火,尽皆疯狂的朝丁勉所在的方位迅速涌去。 “妖皇!”被丁勉直接以大力狂甩到虚空铁链堪堪站稳脚跟的红衫驴王,眼见此景不由发出了一阵声嘶力竭的悲吼... 然而此刻的丁勉可不会在意这些,在无尽焰火疯狂冲向他的那一刻,他的脚下赫然多出了一方粗大无比的火红光柱。若是此时有人能够看到这一幕的话,定然会吃惊到无以复加,因为这方粗大无比的火红光柱非是浑然一体的,而是由三十六柄巨大的火红巨剑团拥紧簇合并在一起的。这正是丁勉情急之下,开启了魂体内的三十六天罡杀阵所致。 既然这些被他吸纳进小周天天罡阵的诡秘剑气,乃是出自第二口冰炎之湖,那么他未必不能以此为跳板,趁机而脱离险境。毕竟这三口冰炎湖从根本上来讲无甚差别,只不过是被各自所承载的诡秘法阵给叠加上了别的气机罢了! “三十六天罡杀阵...速速助我脱离此地!” “轰轰轰...” 话音刚落,操纵他体内阵法的妖魂妖魄真灵,开始极速运转起阵心阴阳八卦盘来。一股股裂天剑气转瞬间从他脚下所踩的火红光柱迸发而出。霎时间,他所在的炎湖方位顿时变的一片火光冲天。密密麻麻的焰火苗此刻仿若遭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冲击,铺天盖地间,只朝四周极速爆射而去。而丁勉也靠着这股子惊天剑气,直接窜向了横空铁链尚未消融的那段。 重新臻至铁链之后,丁勉才发现了傻愣在原地不动的的红衫驴王。随即脑门泛黑线的朝对方沉声喝道,“还不快走!” “额...啊...奥...”堪堪回过心神的红衫驴王,待看到丁勉的身影后,面色顿时露出一阵狂喜之色。在铁链即将消融到他脚下的前一刻,身影霎时一晃,无比激动的紧随远超他一步的丁勉快速向彼岸奔去...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六十八章 九山九脉聚煞成扇 刚刚随鬼王圣碑残片冲到彼岸的众人,皆满怀堪忧的向横跨炎湖两岸的虚空铁链望去。尤其是堪堪稳住身形的铁棘鳄王他们,更是心急如焚。然而此刻他们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唯一能做的便是站在这里等待丁勉二人的出现。 阵灵卦卦最先发现了丁勉极速而来的身影,兴奋地伸出一只小手向虚空铁链的方位指去。“快看,是大哥哥他们!” “妖皇回来了!那么老驴呢?”三大兽王忐忑不安的向阵灵卦卦手指的方位望去,当他们看到疾驰而来的丁勉身后跟着一方庞大的身影时,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老...老驴!” 邪僧丙木快速波动念珠的手骤然一停,紧绷的神经也随之豁然一松,“阿弥陀佛...佛渡至善之人!” 这一次,三大兽王不由满脸虔诚的双手合在了一起,“阿弥陀佛...我佛保佑!” “呼...” 丁勉势如疾风般双脚落地的同时,红衫驴王也跟着落在了地面。而方才他们脚下所踩的虚空铁链,也在此刻尽数消融一空,二人堪堪踩着铁链消融的临界点有幸躲过了一劫。 “他娘的,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红衫驴王双目含雾的扫视着众人,一张长长的驴嘴哆嗦个不停。阴兽的眼泪与丁勉他们的阴魂一样,皆是一团白雾,若是这红衫驴王身俱真正的妖躯,那么此刻他脚下怕是已经湖水泛滥了。 “老驴!”巨獠猪王亦是双眼含雾的踱步来到红衫驴王的跟前,一把便将他给抱住了。“老子还以为你不舍得回来呢!” “哈哈哈...你这只鞋拔子驴总爱在关键时刻拖后腿,若不是妖皇他老人家还缺一个驮物的脚力,你以为你还能安全归来?哼哼...门都没有!”铁棘鳄王、黑炎凤王愤愤不平的从后方走到了紧紧相拥的二人近前,嘴上说话虽然毫不留情,然而他们的双眸却是雾气超然。 听到铁棘鳄王提到丁勉,与巨獠猪王抱在一起的红衫驴王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神。 “噗通...” 当着众人的面,红衫驴王硕大的身躯直接跪在了丁勉近前,“多谢妖皇舍身相救,否则我老驴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噗通...噗通...” 此刻,铁棘鳄王他们也是一脸感激的朝丁勉跪了下来,“多谢妖皇!” 红衫驴王话虽不多,但是铁棘鳄王他们对其中的凶险可谓是心知肚明。尤其是“舍身”两个字,更是激起了他们心中无限的火热。能有幸跟随这样一位真正视属下为手足的上位者,是他们前世修来的福气。这一刻,他们对丁勉的忠诚度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巅峰的高度。因为他们知道,无论何时何地,丁勉是不会抛下他们不管的。这就足以让他们悍不知死的为丁勉卖命了。 邪僧丙木目光闪烁的扫视着跪倒在地的四大兽王,随后又将视线移到了丁勉的身上,眼神之中充满了尊敬与钦佩。 当时的情况他也隐隐 (本章未完,请翻页) 猜出了几分,丁勉二人之所以迟迟没有到达彼岸,恐怕是半路出了什么叉子。从红衫驴王满怀感恩的表情中,他完全可以想象出二人当时的危险处境。换位而言,他自认为做不到丁勉那般。或许二人的追求不同吧!他所在意的乃是整个宗门的崛起,即便是负了天下人,他也在所不惜... “自家兄弟,还用的着这么客气?我丁进之既然把你们带到了此地,就不会抛下任何一人不管。现在是,以后更是!都给我起来,莫要再做这等女儿态!有这力气,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对付那几只蹩脚蛇来的痛快!”丁勉说着便阴起了一张老脸。佯装不悦是有,更多的则是出于对蟒八的愤怒。 历经这么多磨难,终于即将见到正主了。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怒火隐隐已经到了爆发的边沿,不彻底打疼这几条九幽焚天蟒,他们这一路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呼呼呼...” 四大兽王一看丁勉这副表情,当下便站起了身。丁勉说的对,此时不是众人大表忠心的时候。与其如此,还不如多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对付那几条焚天蟒呢!他们将这抹发自肺腑的感激之情暗暗憋在了心里,同时打定主意,一定要助丁勉拿下那几条可恶的爬虫,哪怕是身死道消... “大哥哥!看到前面的那九座连体山了吗?那里就是蟒八的藏尸之地了!” 众人顺着阵灵卦卦的视线向前方望了过去,但见热浪升腾间,九座高低不一、粗细各异的山峰,紧簇相挨之下,成诡异扇形之姿赫然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阿弥陀佛...贫僧之前倒是有幸在邙山地界看到过如此诡秘的山势,只不过那连体山乃是三座,六足炎煞蟾便是从那座山上下来的!”邪僧丙木神色黯然的望着不远处的九座连体山,眼眸之中隐隐闪过一丝惋惜之色。若是那件事情没有发生,兴许他也没机会来这九幽极地了吧! 自古连体山便属罕世奇观,上古时期的昆仑山就曾隐匿着十二座成莲蓬状的连体山,据说瑶池仙母便是从那里得道成圣的。只不过后来天地大劫开启,道家三大巨头之间发生了些许的不愉快,这昆仑山也因此被一分为二,一半飞向了三十六重天中的玉清境清微天,一半则化为龙脉圣山投入了人间,自此这十二座成莲蓬状的连体山便失去了踪迹。 无论是凡间之山,还是阴山,其本体皆有山脉之精傍身。像中土神洲一些灵气极强的名山大川皆有天官划界隐于其内,为的便是防止一些邪魔外道打山脉之精的主意,一旦被这些人掌握了山脉之精,那么便等同于掌握住了一座灵气十足的山脉,这是无尽仙朝所不允许的。当然一些自上古传承下来的宗门除外。 而众人眼前这九座处处透漏着诡秘的连体山,虽然没有那些名山大川的充沛灵气,但是却也蕴含着一股森寒至极的阴山之气。如果将这九座连体山全部投放到地府的任一角落,不出几年,其中必会生出绝世鬼王。因为这等阴山所蕴含的精纯煞气,比之一座庞大的极品魂晶矿脉,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坤乃六断之相,九山九脉又聚煞成扇,.看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蟒八的藏尸之地,果然不同凡响。呵呵..被这九座山脉之精不知滋养了多少岁月,想尸身风化都难啊...”丁勉目不转睛的看着远方煞气升腾的连体山,浑身顿时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战意。只要他能将这蟒八的尸身、阴魂尽数控制住,那么他便可以坤卦为基,将乾、震、艮、离、坎、缺、巽等其他七卦连根拔起,届时这先天八卦大阵便会被彻底覆灭一空了。 “大哥哥...那扇柄的位置便是蟒八阴魂所处的宫殿了,我们还是从那里着手吧!只有控制住了它的阴魂,这九座连体山的山韵才会被瓦解一空!”阵灵卦卦轻轻拉起丁勉一张不算宽大的右手,向前走去。 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他们则是紧随其后。他们知道,几人已经真正踏入了这方天地最危险的地带,在这里任何的突发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吞灵四象阵的阵势不能被打破,否则一旦危险降临,他们几人可就被动了。 “不!我们不能从扇柄的位置着手,那里可以调动整座连体山的山脉之精,以我们几人的实力去那里只会徒增伤亡,要搞也要从连体山的外峰入手。只有将它的依仗全部摧毁,这蟒八的尸身、阴魂才会被削弱到最低。”丁勉摇了摇头,当即否决了阵灵卦卦的提议。 她的想法固然很好,也很一针见血,然而她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在这里他们仅仅只是入侵者而已,远没有蟒八背靠先天八卦大阵的绝对优势。一旦他们被蟒八控制在连体山的核心处,想要再脱离此地却是有些难了。因此,敌强我弱之下只能剑走偏锋,虽有些消耗时间,但胜在稳妥。最为重要的是,丁勉已经隐隐从这座连体山上感受到了一丝令人心神发堵、阴魂压抑的气机,这是禁忌之力所泛出的天地道韵。 由此他几乎可以断定,这蟒八的阴魂之所以迟迟不肯出来直接碾压他们,恐怕是受到了此地禁忌的束缚。否则在他们刚刚踏入死门的时候,这家伙便出来作祟了,哪里还会给他们闯关的时间。 “.这么做倒也可以,只是山峰上的煞气实在是太过狂暴了。万一我们要是被这些狂暴的阴风给吹散了阵型,以蟒八这个大坏蛋的秉性,定然会施展别的手段将我们一一引到他布置的陷阱,到时我们再想联合在一起,便不会那么容易了!”阵灵卦卦思索了片刻,旋即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她倒是不怕这里的一切,关键是丁勉他们没有她不惧这里一切的先天条件,她打心眼里不想看着他们几个出事。只是若不摧毁这座先天八卦大阵,她永远也不可能脱离此地,她那一颗无时无刻不在纠结的心,一点不比众人所承受的压力小。 “呵呵...区区煞气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倒是巴不得他越狂暴越好呢!你忘了大哥哥会阵法了?”丁勉一听,顿时乐了。他最不惧怕煞气的侵扰了,更何况他体内的十方聚煞引灵阵现在已经脱变成了小周天天罡阵。无论是阵韵流转所牵扯出的天地意境,还是吞噬能力皆超出了之前太多,他巴不得连体山上的煞气越浓烈越好呢! “出发...”当下丁勉大手一挥,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向蟒八藏身的连体山奔去......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六十九章 敲山震虎 坤卦之巅,隐匿在九座连体山扇柄位置的虚空大殿内,蟒八阴沉着一张脸看着眼前虚空所泛出的清晰画面,久久不能回神。半晌之后他才堪堪缓过心神,一双不夹杂任何情感的眸子在画面中来回扫视了一圈,最后直接定格在了丁勉的身上。“若不是我只能在这先天八卦阵特定的空间移动,你以为你还有机会来到我这尸身藏匿之处吗?哼...只要你敢踏入这连体山半步,届时就是你的死期。而那些小鱼小虾也会成为你的陪葬。能走到这一步,你应该感到自傲才是...” 《嗯?奇怪!我怎么突然有种被窥视的感觉?》行走中的丁勉不由停下了脚步,面色凝重的抬头朝虚空中的某一点望了过去。 离他最近的阵灵卦卦最先发现了他的异常,旋即歪着个小脑袋望着丁勉说道,“大哥哥!怎么了?” “阿弥陀佛...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邪僧丙木眼见丁勉这副表情,当即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可惜除了空荡荡的虚空之外,他并没有用觉察出任何的诡异气机。 铁棘鳄王他们相互对看了一眼,心神瞬间警觉了起来。“莫不是这里又隐藏着什么厉害的法阵不成?” “呵呵...没什么,我们继续前进吧!”丁勉苦笑着摇了摇头,收回了有些神经大条的眼神。 方才他心血来潮,忽然有种针芒刺背的感觉。这种感觉便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一般,可是当他顺着这抹异样去寻找气机之时,那种如针芒刺背的感觉又忽然消失了。《究竟是我心神绷的太紧了,还是这一切皆源于真灵深处的预警?》 修士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后,会从天地道韵的流转中窥视到一丝天机,这便是真灵预警。然而此时的他仅仅只是阴神境的小修士而已,还远没有达到那种一念算天的修为,这让他一时之间着实有些摸不清头脑。 他本就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想不通那便随它去吧!从他踏入这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的那一刻,便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里准备。这些自荒古遗留而下的九幽焚天蟒岂是好收拾的主? 换而言之,那便是他答应刑天的事,定然不会这么好解决。不过君子重于诺,与人与己来说,他都必须全力以赴。好在他并不是孤军奋战,这些随他而来的人都是可以生死相托的战友,他有责任为他们趋吉避凶,这肩上的担子可不是一般的重啊! “阿弥陀佛...漫漫仙途本就充满了荆棘坎坷,此地虽步步危机,但对我等来说也不失为一方难得的炼心之所。你不要有太多的压力,毕竟从我们踏入修炼之旅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有此觉悟了。在这无尽仙朝之中,活着是运气,死了就是命!”邪僧丙木似乎感受到了丁勉内心的顾忌,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顾忌太多。 “哈哈哈...丙木大师说的对,在这无尽仙朝之中,活着是运气,死了就是命!我等四兄弟之所以愿意跟随妖皇,就是不想这么索然无味的继续修炼下去了,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仙途霸业岂不更加的大快人心!”铁棘鳄王他们此刻也是随声附和道。在此之前,他们只知一味的修炼,还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等踏天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争锋的快感。 只有阵灵卦卦表情黯然的沉默了下来。在她一颗幼小的心灵里面,丁勉这些人能冒险来此地收拾蟒大它们,皆是出自对她的同情与喜欢。而她却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众人一次次的从险境中脱困而出,再一次次的踏入蟒大它们所布置的法阵险境中。想到这,她那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又隐隐泛起了雾气。 “其实大哥哥来此地也是为了完成一位故人的所托,助你收拾蟒大它们也只是顺手为之。”阵灵卦卦别样的情绪,岂能瞒过心神感应超群的丁勉,他伸手摸了摸阵灵卦卦的小脑袋,轻声道,“其实大哥哥还要感谢你呢!若不是有你这个阵灵引路,大哥哥岂能这么快找到先天八卦阵的入口?” “真...真的吗?”阵灵卦卦满脸希冀的望着丁勉温暖如阳的眼神,她想从丁勉的眼神中讨到一丝难得的心安,这么一来她就不用再时时刻刻被内疚与忐忑所包围了。 “比真金还真!”丁勉转而一笑,给了阵灵卦卦一个真诚的笑容。 “谢谢你!大哥哥!”阵灵卦卦得到丁勉的肯后定,瞬间变的活泼了起来。 丁勉的话对四大兽王来说,并没有值得沉思的,他们已经彻底归心了。丁勉去哪,他们便去哪,能抑制心魔重新复出的同时,还能有机缘参详大道,又何乐而不为呢! 然而此话落入邪僧丙木的耳中,却是让他眼前突然一亮,心思顿时活泛了起来。《阿弥陀佛...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丙火之所以来此地,皆是因为有任务在身。想不到这火龙禁忌中所发布的任务,竟然会如此的变态。》 只是他哪里知道,从四大兽王俯首称臣的那一刻,丁勉的任务基本上便算是完成了。如今这九幽极地的镇阴使就只剩下他们二人了。除非九幽极地发生巨大变故,再重新出现一位实力更强大的兽王。不过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毕竟阴兽好找,兽王难觅呢! 不多时,众人便风尘仆仆的赶到了连体山山脚。整个山势从远处观望像是一把扇子的形状,然而等众人真正看清楚连体山的脉络后,却忽然发现其中另有乾坤。这山的脉络非是众人想象中的连绵起伏,山骨凸出,而是锋利无比、上宽下窄,成内弯型的的诡秘山体。 每座山的山峰、山肩处,皆有一方煞气升腾,阴风狂啸的森然黑洞,想必这便是每座山的真正气机之所在了。尤其是九座山体汇聚处,也就是扇柄的位置,更是非他们所想的那般位于山脚最中心的地带,而是顺着内弯型的走势,堪堪上移到了最中间那座山峰的山腰处。 此时此刻它给众人的感觉不再是一方像扇形的连体山,倒想是一只开了屏的孔雀,这扇柄的位置赫然便是孔雀的头部了。 “呵...远看成扇,近观成鸾,动静相交,阴阳成煞,坤中有乾,意境相援...没想到这座连体山竟然还蕴含着无尽的阴阳大道,看来这坤卦意境果然非比寻常呢!”丁勉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诡秘的连体山,心中顿时活跃了起来。 “你们之中谁的嗓门最大?”丁勉侧身扫视了一眼同样身处震惊中的四大兽王,冷不丁的蹦出了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么一句。 “嗓门大?妖皇您问这干什么?”众人听的是一阵满头雾水。 “呵呵...当然是敲山震虎了。我需要确定这蟒八阴魂活动的范围,免得一会不小心着了对方的道。”丁勉随即咧嘴一笑,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孔雀头的位置,言语中充满了嘲讽与戏谑。 “嘎嘎嘎...那当然是我老驴嗓门最大了!”红衫驴王得意的摸了摸长长的嘴巴,自告奋勇的走了出来。 “啧啧啧...老驴这大嗓门一出口,保管将这蟒八吼的大小便失禁!”巨獠猪王在一旁嘿嘿阴笑了起来。 众人亦是一副满怀期待的表情。一路走来,这危险好似就没有停过,他们心里是恨极了蟒八这只蹩脚蛇,此刻即将能看到对方吃瘪,他们心里自然是期待无比。 “好!那你就上前吼上几嗓子,将那蟒八给我叫醒。呵呵...我们再怎么说也是远来是客,这客人来了,岂有不迎客之理。”丁勉当即冲跃跃欲试的红衫驴王递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开始。 “吭吭...”红衫驴王大脚猛然一踏地面,嘹亮的润了润嗓子,而后像是突然找到了感觉般,波涛汹涌间便吼了起来。 “嘎嘎嘎...蹩脚蛇,爷爷来了!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嘿!孙子!你听见了吗?爷爷来看你了!” “哈哈...你个杂种是没脸出来了吗?” 红衫驴王是越骂越起劲,最后更是夸张的唱起了小曲。 “嘿!蹩脚蛇类...欧黑... 从小便缺根筋类...欧黑... 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类....欧黑.. 左脸欠抽右脸欠踹类...欧黑.. 驴见驴踢猪见猪踩类...嘿呦嘿...” 红衫驴王这自编自吼的小曲,惹得众人是一阵捧腹大笑。这丫的不去怡红院唱曲,都对不起他那副笑不死人不偿命的好嗓子。 “桀桀桀...原本本君还想慢慢看着尔等在无助和挣扎中死去,如此也算是本君大发慈悲了。既然尔等真不知死活,那便没必要再留存于世了...” 突然,一阵愤怒的高亢之声,从孔雀头的位置传了出来。霎时间,整座连体山顿时泛起了浓郁的阴云。凌厉森然的阴风,如一道道倒卷而出的黑色长虹般,狂碾着周围无尽虚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卷向了众人。而后一方硕大的蟒头在连体山中心的位置瞬时狂闪而出,牵扯着无尽天地之势赫然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都退到十丈之外,我倒要看看一只被压制了不知多少光景的蹩脚蛇,怎么冲出这禁忌的束缚。”丁勉当即大吼一声,登时斥退了众人。而他则是念头一动,直接召唤出了三阴戮魂刀,而一道流光闪出,势若奔雷般狂劈向了那颗硕大的蟒头... “轰...”刀芒闪至对方近前的那一刻,他脚步连连腾挪,眨眼间直接越到了最外围的一座山峰上。与此同时,他体内的小周天天罡阵也在此刻骤然爆发出了无尽阵韵,全面开启了吞天之威...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七十章 孔雀大明王。 “哼...区区蝼蚁也敢来挑衅本君,端的是不知死活。”蟒八摇摆着一颗硕大的头颅,登时朝丁勉所在的位置喷出了一道凌厉森然的红色火球。 “嗡...” 坤卦盎然,真言显威,风助火势,意境顶天。 刹那间,红色火球顿时迎风而长,堪堪不到两息时间便由磨盘大小长成了茅屋大小,滚滚赤焰翻滚间,携无尽天地之势赫然冲到了丁勉近前。 “灭世黑莲,给我转...” 身处狂暴阴风中的丁勉,小周天天罡阵狂吞着周围浓郁阴煞的同时,心神瞬间一动,从魔罗无天那里得来的灭世黑莲顷刻之间便闪现在了他的头顶。论玩火,他丝毫不输于九幽焚天蟒。他的魂体本就是以地狱之火本源筑基成功的,此刻召唤出灭世黑莲就是想要将蟒八牵扯无尽道韵狂喷而出的滚滚烈火,给尽数吞噬一空。 若是在未成就阴神境之前,他断然不敢如此冒险行事。毕竟九幽焚天蟒的名号绝非空穴来风,单从这焚天二字便可知其中韵味。在火龙禁忌之中,他便已经感受到了与那股与其气机相似,道韵相承的狂暴火焰。 如无意外,那些狂暴无极的熊熊烈火,赫然便是从这九幽焚天蟒尸身所流窜出本命真火无疑了。但凡蕴含着天地道韵的顶级火焰,皆重意境。虽然此刻他要面对的乃是蟒八自尸体脱窍而出的阴魂,然而其中所沉淀的天火意志却是丝毫不弱于其本体,爆发出的天地气机自然不同凡响。 自从灭世黑莲与地狱之火本源相互融合在一起,助他收拾了五大识魔成就阴神境后,这座自荒古遗留而下的灭世黑莲,吞食天地一切气机的威能,也随着他修为的增长正在缓缓的复苏。只要他一直变强下去,总有一天会重现这灭世黑莲的荒古荣耀。 此时他要做的便是用利用灭世黑莲中的地狱之火本源所牵扯出的天火意境,去明目张胆的吞噬蟒八所喷出的狂暴火焰,只有在其最得意的领域内狠狠地挫败对方,他才能实施自己的收服计划。 “轰...” 灭世黑莲一经出世,便将势若奔雷般袭来的狂暴火焰,给尽数吸纳了一空。 “哼...本君的本命火焰岂是你说收就收的?”蟒八眼见自己喷出的火焰被灭世黑莲给吞噬掉了,当即阴毒至极的大喝一声,“给我爆...” “嗡嗡嗡...” 蟒八话一出口,丁勉头顶的灭世黑莲忽然间变得剧烈抖动了起来。 丁勉心神顿时一突,暗道一声不好! 他似乎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蟒八虽然被先天八卦大阵的禁忌给束缚了些许,但是它身上还蕴涵着九字真言以及坤卦的天地意境。看这蟒八阴毒的表情,他这才突然间意识到了危险。只是亡羊补牢,为时晚矣,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他心神狂突之际,忽然,笼罩在他身上的东方药师佛佛韵,竟然不由自主的晃动了起来。与此同时,一道声如洪钟的古朴梵音顿时响彻在了他的耳边。 “说法通及自心通,犹如大日处虚空。 唯有传授见性法,出世度众破邪宗。 法本不分顿与渐,迷悟时间有快慢。 只有此见性法门,庸愚的人不能知。 说法即使万般异,合则理体仍归一。 烦恼黑暗住宅中,时常须要 (本章未完,请翻页) 慧日照。 邪念来时烦恼到,正念来时烦恼除。 邪正二相都不用,清净极至无余境。 菩提本是自性觉,若起心念就是妄。 净心处在妄心中,但正心念无三障...” 嗯?难不成这是东方药师佛在向我示警?亦或者说是在向我传递某种解决此事之道? 据佛经记载,五祖召集曾所有的门下弟子,我向你们说:世间的众生在生死苦海里沉沦,如何解脱生死,这是亟待解决的一件大事。你们整天只知道修福,不知道要求出离生死苦海。自己的真心本性如果迷而不觉,只是修福,又如何能得度呢?你们各自回去观照自己的智能,看取自己本心的般若自性,然后各作一首偈颂来给我看,如果能悟得佛法大意,我就传付衣法给你,作为第六代祖师。大家赶快去!不得延迟停滞!佛法一经思量就不中用!如果是觉悟自性的人,一言之下自能得见。这样的人,即使在挥刀作战的紧急关头,也能于言下立见自性。’ 大众听了五祖的吩咐后退下,彼此互相商量说:‘其实我们大家也不必去澄静思虑,费尽心力地作偈子,因为即使呈了偈子给和尚看,又有甚么用呢?神秀上座现在是我们的教授师,不用说,一定是他中选。如果我们轻率冒昧地去作偈子,那只是枉费心力罢了。’众人听到这些话以后,全都止息了作偈子的念头,大家都说:‘我们以后就依止神秀上座好了,何必多此一举去作偈子呢?’ 神秀也暗自在想:‘他们都不呈偈的原因,是因为我是他们的教授师,所以我必须作偈呈送给和尚看;如果我不呈偈,和尚如何能知晓我心中见解的深浅呢?我呈偈的用意,如果是为了追求佛法,那就是善的;如果是为了觅求祖位,那就是一种恶行,这和一般处心积虑地贪图圣位的凡夫心又有甚么不同呢?如果我不呈偈请和尚印证,终究不能得法。这件事实在是教人为难!教人为难啊!’ 在五祖法堂前,有三间走廊,原本准备延请供奉卢珍居士来绘画《楞伽经》变相及五祖血脉图,以便后世有所流传,有所供养。 神秀作好了偈颂以后,曾经数度想呈送给五祖,但走到法堂前,总是心中恍惚,汗流全身,想要呈上去,却又犹豫不决。就这样前后经过了四天,共有十三次未得呈偈。神秀于是想到:‘不如把偈颂写在法堂前的走廊下,由和尚自行看到,如果和尚看了以后说好,我就出来礼拜,说是我神秀作的;如果说不好,那就只能怪自己枉来山中数年,空受众人恭敬礼拜,还修甚么道呢?’ 于是,就在当天夜里三更时分,神秀不使人知,悄悄地走出房门,自己掌灯,把偈颂写在南廊的墙壁上,以表露他心中的见解。偈颂说: 身体是菩提树,心灵如明镜台, 时时勤加拂拭,勿使惹着尘埃。 神秀写好偈颂以后,便回到自己的寮房,全寺大众都不知道这件事。神秀又想:‘明天五祖看见这首偈语,如果欢喜,就是我与佛法有缘;如果说不好,自然是我自己心里迷误,宿昔业障太过深重,所以不该得法。五祖的圣意实在是难以揣测啊!’神秀在房中左思右想,坐卧不安,一直到五更时分。 其实,五祖早已知道神秀还未入门,不曾得见自性。天明后,五祖请卢供奉来,准备去南边走廊墙上绘画图相。这时忽然看到神秀那首偈颂,于是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卢供奉说:‘供奉!不用画了,劳驾你远道而来。经上说:凡所有相,都是虚妄的。所以只留下这首偈颂,让大众诵念受持。如果能够依照这首偈颂修行,可免堕入三恶道;依照这首偈颂修行,也能获得很大的利益。’于是告诉弟子们应当对偈焚香恭敬礼拜,大家都诵持这首偈颂,就可以见到自性。弟子们读诵此偈后,都赞歎说:‘很好!’ 夜半三更,五祖把神秀叫进法堂,问道:‘那首偈颂是你写的吗?’ 神秀答道:‘确实是弟子所作,弟子不敢妄求得祖位,只望和尚慈悲,看弟子是否有一点智能?’ 五祖说:‘你作的这首偈子还没有见到自性,只是门外汉一个,未曾进门入室。这样的见解,要想用它来觅求无上菩提,终究不可得。无上菩提必须言下就能认识自己的本心,见到自己的本性是不生不灭的。在一切时中,念念都能见到自己的真心本性,一切万法无滞无碍;只要能认识真如自性,自然一切法皆真,一切的境界自亦如如不动而无生无灭。这如如不动的心,就是离绝人我、法我二执而显现的真实性。若是这样见得,即是无上菩的自性了。你暂且回去思惟一两天,再作一偈送来给我看,如果你的偈能入得门来,我就把衣法传付给你。’神秀行礼退出... “嘶...孔雀大明王?” 混沌初开。清而轻上升化天,浓而重下沉作地。日月既明,星辰环绕,逐万物滋生。百兽拜麒麟为帝,百鸟以凤凰为王。 凤凰,雄为凤者雌为凰,天地...逐生九种:金凤、彩凤、火凤、雪凰、蓝凰、孔雀、大鹏、雷鸟、大风。百鸟中以孔雀最美,华丽夺目,霞光漫溢,百花为之羞容,云彩为之失色。然性傲,不羁。佛曾尝与之交往,不得,乃怒,约之大战于昆仑山下。孔雀凶猛,鲸吞佛,佛艰难破其背而出,大惧,欲杀之。帝谓曰:不可。孔雀乃凤凰最宠,杀孔雀则伤凤凰,谅之,谅之。乃投之无间道中,放逐三界之外——魔界。 孔雀堕于魔界,见满目创痍,遍地鳞骨,不解,问于一老妖。妖悲曰,魔界本与三界等份,同享阳日能源,共吸阴月精华。然佛恶其貌丑,体态畸形,乃逐魔全族于无间深渊,并以结界封印。渊内无日无月,漆黑一片,魔族日益凋零。偶有天赋魔王,破印而出,众神亦以滋扰三界罪名,群起而攻之,俱不得善终。 孔雀听罢,如醍醐灌顶,大彻大悟,逐潜心于魔界修炼,悲魔族之痛苦,哀魔族之愤怒。期间,唯地藏王菩萨念其不幸,常给予帮助。帝尝闻孔雀情形,知之,戏谓曰"撒旦"。 一千五百年后,孔雀率魔族众破印而出,直捣玄天,双方一触即发,史称"大战"。期间愁云不散,三界不宁。战况日久,魔族渐渐不支,唯孔雀耀武扬威,无丝毫败迹。破三仙八岛,九王十星,满天神佛,无一能敌。然魔族败迹以露,孔雀亦无可奈何。地藏王菩萨苦谏之曰,魔族有其哀,三界有其苦,乱世则俱不得安宁。今战愈百年,三界凋零,已与魔界无异!佛亦曰,愿给予魔界日月精华。孔雀仰天长叹,乃罢。 三界归位,魔族重回无间渊中,孔雀亦欲同去,众神苦劝乃免。归西天极乐,掌魔界管事,引日月精华,灌溉四界。周天万民,皆感其恩德。佛大悦,赐曰"孔雀大明王"。 天下平复,孔雀游沧海,立于一石,仰天长啸:遍观古今,看魔神同体,唯我孔雀!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七十一章 法不可轻传 此刻,向丁勉传达天地意境的东方药师佛佛韵,似乎感受到了掩埋在他心神深处的禅意波动,那抹绿意盎然、佛韵凌天的荒古佛韵,忽然气机大盛,转瞬间便形成了一抹新进之韵。笼罩在他周身的如日佛光赫然变成了绿极而墨之色,这正是孔雀大明王所独有的滔天佛韵。凌厉中带着凶狠,霸烈中又不失吞噬天地万物之相,着实令人心神皆荡,隐隐有种难以言表的浓浓窒息感。 不单是他周身的佛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便连与其组成四象吞灵阵的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他们,周身所泛出的能量罩也俱是变成了墨绿之色。 退出连体山数丈之外的众人,此时亦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满是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笼罩自身的佛韵光罩。 “我去...这东方药师佛的佛韵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了?”铁棘鳄王表情顿时一滞,随即满脸担忧的望向了飞掠山巅的丁勉。“难不成那蟒八已经控制住了东方药师佛的佛韵?它怎么可能有凌驾于古佛之上的无上神通?” 此言一出,但见笼罩在他周身三尺之外的墨绿光罩,突然间迅速旋转了起来。而后一股诡秘莫测的神秘之力,狂碾着他那一颗极度惊骇的心神,瞬间从四面八方奔向了他那满含尖刺的巨大兽体。 “噗通...” “啊...” 铁棘鳄王一时防备不及,被这股神秘而霸烈的力道硬生生给掀翻在了地上。 “嘶...难不成真是这样?”红衫驴王等人眼见狼狈不堪的铁棘鳄王,瞳孔骤然一缩,顿时如临大敌。 “阿弥陀佛...他不知是孔雀佛母降世,失礼之处还望佛母勿怪...”邪僧丙木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神色恭敬的朝虚空双手合十,拜了三拜。那如渔网般缠绕在铁棘鳄王周身的墨绿光罩才堪堪恢复了方才之姿。 四大兽王不知其中浓烈的佛韵,身为灵隐寺首座大弟子的邪僧丙木岂能对此一无所知。孔雀大明王虽贵为佛门四大护法之一,自身法力也是极为通天,但是其做事风格却是雷厉风行,让人望而生畏。这也是为什么《孔雀明王经》的感召力在佛门数前的主要的原因之一。 此时的他可谓是震惊不已,他们这些人身上的佛韵光罩之所以会气机大变,恐怕和主宰这滔天佛韵的丁勉脱不了干系。《这丙木即便不是那魔罗的转世之身,也定然是上古某一佛子转世无疑了。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会引来那么多的佛门尊者相助?》 “呼...”铁棘鳄王心有余悸的扫视了一眼体外的墨绿光罩,待确定危险已经解除之后,他这才苦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看来这抹佛韵不好惹啊!我还是小心一些为妙,免得再被其碾压。》 “孔雀佛母?”其他三位兽王皆表情丰富的看向了邪僧丙木,他们虽然没有听说过这个称号,但是从后者恭敬的语气中,不难猜出这抹佛韵的古怪秉性。 方才铁棘鳄王之所以突然被甩倒在地,想必乃是因为他那句“凌驾于古佛之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话。当着一位荒古佛门大能降临的滔天佛韵说出这副言论,不挨摔才怪。不过貌似这次投射而来的佛韵,未免感召力也太强了吧!甚至此刻众人隐隐生出了一抹难以追根溯源的错觉,那便是笼罩在他们周身的墨绿光照,此时已经不再是跨越无尽星瀚而来的荒古佛韵了,而是一位真正的荒古大能降世。 众人皆忌惮的纷纷对视了一眼,有了铁棘鳄王被狂摔的一幕,谁都不敢再谈及这抹荒古佛韵了。 一旁的阵灵卦卦虽然对方才的一幕心生好奇,然而她却知道这一切皆是铁棘鳄王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此时她的心神全部牵扯向了与蟒八斗法的丁勉身上。 突如起来的佛韵转换,同样也令身处危险中的丁勉是大吃了一惊。他不明白这究竟是东方药师佛佛韵的转换,还是真正的孔雀大明王佛韵的投射,毕竟之前他以身通佛之时可没有感受到这股令人窒息的霸烈佛意。 殊不知,这孔雀大明王所投射的荒古佛韵,与东方药师佛牵扯出的荒古佛韵气机相仿,同样能祛除世间一切诸毒,只不过她的佛韵中却没有东方药师佛的那等药韵顶天之势,更多的则是来自对天地万物的碾压与吞噬。在佛门的历史长河中,虽然研习《孔雀明王经》的修士不在少数,但是能真正臻至大乘者却是极其稀少。因为研习此经越深,浑身所散发的吞噬之意也会随之成倍增幅,若非心智极其坚毅之辈,很容易迷失在力量暴增的快感中而无法自拔... 而孔雀大明王佛韵之所以会转瞬即来,恰恰正是因为东方药师佛佛韵与其气机有几分相似的缘故。这些跨越荒古而来的佛韵,说白了便是天地大势的流转,二者意境又半数同源,这孔雀大明王佛韵自然瞬息而至,这只是其中之一。其二便是此地早在荒古时期,便已经被某位大能算计上了。 孔雀大明王佛韵的突然降世,让调动浑身一切气机,准备碾压丁勉的蟒八,瞬间感觉到了一股来自真灵深处霸烈压制。他的尸身本就是被那位神秘的荒古大能投放到这座形似孔雀开屏连体山的,对其中隐晦难寻的气机,他是心知肚明。 无独有偶,这座远望成扇,近观成鸾的连体山,赫然便是昔日那位荒古大能所留下的后手。其中九方气机相连的山脉之精中,尽皆蕴含着一丝孔雀大明王的佛韵,而其中那条头生双角,即将化龙的九幽焚天蟒身上的佛经,也是出自此人的杰作。刑天之事只不过是他顺势而为之,而其真正的目的,乃是将那部隐匿在九幽极地中的佛门神通传承下去。 世尊当年曾留下一句至高无上的佛语,法不可轻传。尤其是这部神通中还承载着佛门日后的崛起之势,更是要慎之又慎。若非如此,就凭丁勉当时灵机一闪想出的音感天地,以身通佛之道,根本不足矣引下如此之多的荒古佛韵,更不会得到东方药师佛与孔雀大明王这两尊地位超然的尊者佛韵相助了。这一饮一啄,皆是定数。 “你竟能引来孔雀大明王佛韵的降临?这怎么可能?”蟒八霎时一惊,原本被他以真灵道韵调动而去的坤卦意境、先天八卦阵无尽阵韵、九方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连体山山脉之精,,以及九字真言真意,在这一刻忽然像是遇到了某种诡秘力量的狂暴碾压般,竟然纷纷自主收缩了起来。不到盏茶之间,被无尽天地之势包裹着的蟒八的那颗硕大头颅,已然失去了外界道韵的相助,堪堪只留下了自身阴魂所散发的焚天之势。 “嘿...小爷我不但能引来孔雀大明王的佛韵,还能将你的尸身尽数拔除,你信吗?”丁勉冷笑连连地着望着蟒八那颗硕大的头颅,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瞬间恢复如初。 在孔雀大明王佛韵替代东方药师佛佛韵的那一刻,他头顶的灭世黑莲便停止了剧烈的抖动。灭世黑莲与他的阴神早已融为一体,二者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能有幸躲过这一劫,也是天运使然,否则灭世黑莲一旦被蟒八以自身牵扯出的数道天地大势所重创,后果绝对不堪设想。好在天佑至善之人,他的运气似乎还不错。 时至于此,他已经对蟒八在此地所能移动的最大范围,有了些许的认知,情况与他想象中的出入不大。压制在对方身上的那抹神秘禁忌,只允许它在中间那座山体的山肩到离山腹的范围活动,这点从它头颅的运行轨迹便可猜出一二。若非如此,依蟒八欲除他而后快的心性,早就张开血盆大口,直接飞掠到到他面前了,哪里还会浪费时间的去调动浑身所能调动的一切气机?而蟒八的弱点,也因此暴露在了他的视线之下,眼前的这座连体山就是此中关键。 “哈哈哈...想要将我的尸身连根拔起?好!很好!本王就在此地等着看你是如何拔除我尸身的...”怒极反笑的蟒八,目光阴毒的不断在丁勉身上扫视着。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此刻的丁勉估计已经死上上百回了。随着这方禁锢他阴魂、尸身连体山的诡秘佛韵苏醒,它深知此刻的自己已经奈何不得丁勉了。只有等对方瓦解了此地所覆盖的天地大势,它才能从那诡秘莫测的禁忌中脱困而出,届时纵然是没有了连体山山脉之精的帮衬,它也能将眼前的蝼蚁碾压至死,身为荒古异种这点自信与手段还是有的。 一念至此,蟒八当下便不再打算浪费时间向对方远程施展术法了,最后深深瞥视了丁勉一眼,硕大的蟒头顿时一晃,眨眼间便凭空消失在了山间。 对方恶毒的心思,丁勉也能隐隐猜出一二,他将蟒八尸身拔出之时,便是对方真正脱离禁忌压制之时。显然这蟒八也是在想通了此关窍之后,才会选择消失不见的。 丁勉不由轻叹一声,性情毒辣、做事果断,一场艰难的决战是在所难免了。不过,他对此却是毫无畏惧之色。正如邪僧丙木所说的那般,茫茫仙途从不缺少荆棘坎坷,危机四伏的同时,此地也不失为一方难得的炼心之所。 “嗡嗡嗡...” 没了蟒八这条蹩脚蛇的阻挠,他魂体内的小天周天天罡阵吸收无尽阴煞的速度,赫然又提高了一倍。一条条如孽龙乱世的阴煞之气,从四面八法疯狂的向他魂体狂涌而去,而其周身所流转的无尽星河阵韵,也在这一刻被催发至了极限。一时间,整座连体山顿时变得阴煞倒卷,黑云遮天起来...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七十二章 劈山 连体山外围,极目观望的众人眼见蟒八那颗可恨的大蟒头又诡秘的消失了,顿时如丈二的和尚般,一时之间头脑有些发懵。 巨獠猪王得意的摸了摸一颗大獠牙,嘴角登时咧开了一条巨缝。“咦...那条蹩脚蛇该不会是被妖皇的盖世雄威给吓的躲进老巢了吧!嘎嘎嘎...他娘的,蹿的比兔子都快...” 红衫驴王一脸狐疑的望着方才蟒八出现的那座山峰,旋即说道,“这蟒八可是荒古异种,怎么可能会被吓得落荒而逃?依我看它八成又憋着什么坏呢!” 黑炎凤王一听红衫驴王这么说,当下便不乐意了。“嘿!我说老驴,你是不是之前被那虚无箭矢阵给吓破了胆啊,别动不动就往坏处想,妖皇连荒古佛韵都能请来,还怕它一只区区蹩脚蛇?” “呵呵...甭管它是被吓跑了,还是暗中又想出了什么阴损的坏招,它的尸身注定要被拔除的。”铁棘鳄王说着便看向了一旁的邪僧丙木,“大师,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忙,倘若这蟒八再突然出手袭击妖皇,我们也能为他争取时间不是。” “阿弥陀佛...我们去了反而会让丙火这家伙分心。难道你们没有看出来吗?正是因为笼罩在我们周身的东方药师佛佛韵,变成了孔雀佛母的佛韵,这蟒八才被逼退走的。等着吧,一会恶战便要开始了,此刻我们要做的便是继续养精蓄锐,届时才能以最巅峰的状态去迎战那条蹩脚蛇的绝世凶威。”邪僧丙木神色凝重的看着连体山上的狂暴阴煞,拨动念珠的手也随之停了下来。 他的想法与丁勉一样,对方做事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泥带水,抛开其一身诡秘至极的气机不讲,单是这抹阴毒果断的秉性,便足矣令他忌惮万分了。 阵灵卦卦一改之前的活泼可爱之相,一张粉嘟嘟的小脸此刻却是露出了少有的凝重之色。 “光头哥哥!待会大哥哥拔蟒八尸身的时候,你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蟒八的阴魂靠近它的尸体。否则一旦等其尸魂合一,它便能彻底与先天八卦阵中的坤卦意境完全融合,到那时我们面对的便不单是蟒八自己了,而是整方天地中所有坤卦意境所牵扯出的天地之威。并且那些隐匿在坤卦意境中的禁忌,也会被蟒八彻底激发的...” 他们一路上经历的重重劫难,在阵灵卦卦看来根本如同儿戏而已,此时的他们才算是真正步入了先天八卦大阵核心空间的危险地带,毕竟坤卦意境的本源流转,便是从眼前这座连体山中发出的。 沉侵在吞噬道韵中的丁勉,此时才恍然意识到了自己能将体内的十方聚煞引灵大阵,逆反先天,进化成承载着无尽星河道韵的小周天天罡阵究竟是多大的造化了。虽然此刻的小周天天罡阵吞噬之能,堪堪只是比之前快上了一分而已,但是它掠夺分化、压缩提纯阴煞之气的速度却是比昔日提高了近乎三倍。 最为重要的是,这小周天天罡阵所吸收来的阴煞之气,并没有向他的魂体输入分毫,而是全部反哺给了阵法中的三十六颗剑气种子。这让他是十分的欣喜,虽然他的魂体没有得到一丝的精纯阴煞反哺,然而依附在小周天天罡阵中的三十六天罡杀阵却是得到了增强。经历了那么多的恶战,让丁勉对阵法一道有了更深的认知。一个人再强,也强不过天地之威,若是这三十六天罡杀阵被凝练到极致,绝对是一方接近天地之势的盖世大杀器。尤其是在面对修士群攻的时候,他一记杀阵便可顶得上三十六位手持法剑的同境界修士,这让他心生狂 (本章未完,请翻页) 喜的同时,也隐隐对三十六天罡杀阵充满了期待。 倘若当时在京城他有此等杀阵傍身,或许夫人李秋盈也不会被巫门的人给带走了。《彩儿...等我在无尽地府彻底站稳脚跟,便去寻你,顺便向白云观的那些杂碎讨点利息。》 没有人愿意与自己心爱之人分开,可惜现在的他还不足以权倾仙朝,只能将这份苦涩的牵挂掩埋在心底。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也正是因为李秋盈投身到巫门,修炼了太上忘情之道,他们之间的爱情才会变的更加坎坷。当然这是后话... 堪堪过去半日光景,这近观成孔雀开屏状的连体山所爆发出的滚滚阴煞,才被他体内的小周天天罡阵尽数吞噬一空。而那些承载着凌厉杀机的三十六颗剑气种子,也已经被这些提纯后的阴煞之气,温养到了晶莹如玉的地步。一颗颗道韵十足、气机鼎盛的神秘符文,如漫天的萤火虫般沿着某种特定的轨迹,不断地围着三十六颗剑气种子旋转。内视而观,便好似诸天闪烁的无尽星河般,其中所蕴含的天地奥义,端的是浩瀚无比。 “呵...堪比九座庞大的极品魂矿,就这么被你全部吸收了?小爷我是一点汤都没赶上,我这一颗心啊...拔凉拔凉的...”丁勉十分肉疼的喃喃片刻,旋即身影霎时一晃,如一只大鸟般纵身一跃而下,转瞬间便出现在了山脚。 杀阵中的三十六颗剑气种子,此刻已经隐隐到了进化的边缘,只要它们将这漫天的神秘符文尽数吸收掉,便是其真正进化之时... “妖皇...” “阿弥陀佛...” “大哥哥...” 笼罩在连体山上的狂暴黑云被丁勉尽数吞噬掉的那一刻,众人便已经飞掠至了山脚。他们知道,真正的大战即将开始了。阵灵卦卦的话,一直在邪僧丙木、四大兽王的心中回荡,无论如何他们都要拦住蟒八的阴魂,为丁勉拔除其尸身争取时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呵呵...让你们久等了。”丁勉满面红光的扫视了众人一圈,接着说道,“一会我毁掉连体山的时候,你们替我挡着点蟒八的阴魂,我怕到时...” 丁勉话未说完,便被邪僧丙木他们接过了话茬,“放心吧!方才小卦卦已经向我们阐述了其中要害,你尽管放手去做便是。只要我等不死,它蟒八的阴魂休想靠近尸身半分。” “好!成败在此一举,只要我能控制住此地的坤卦本源,其他几条九幽焚天蟒身上的气机便会骤然大减,而整座先天八卦大阵也会随之逐步被瓦解,届时我们便是这九幽极地真正的无冕之王。那些压制在我们身上的禁忌也会随之消失一空...” 丁勉这话无形中将四大兽王的激情催发到了极致,这也是四大兽王他们心中永远的一块伤疤。沐雷境的修为被那压制到了天罡境,他们心里自然是憋屈无比。以他们的修为实力以及眼界,不难瞧出这方天地所隐藏的秘密。他们相信丁勉能做到这一切,一旦这先天八卦阵的核心空间被瓦解,他们便不用再受那神秘人的掌控了。 阵灵卦卦有些不放心的扫视了邪僧丙木他们一眼,而后略有所指的对丁勉说道,“大哥哥!蟒八的尸身中蕴含着一道极其厚重的天地之势。只有将这九座连体山的山脉之精与之完全融合,才能演化出半筹坤卦本源。另外的半筹却是隐藏在蟒八的阴魂之中。你要小心...”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她这话虽然没有说透,但是落入邪僧丙木他们的耳中,却是异常刺耳。众人皆是心如明镜,这阵灵卦卦是在变向的提醒丁勉,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不能将全部将希望寄托在他们几个身上。 “咳咳...卦卦啊!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尤其是君子之道。等以后有空,大哥哥再给你讲。”丁勉摸了摸阵灵卦卦的小脑袋,随即给了众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的这点小心思,丁勉岂能不懂。不过,对方也是出于对他的关心,他又不好当众训斥她,只能隐晦的向她暗示。其实他这也是在趁机告诉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他们,有你们做我的后盾,我心里十分踏实。 “那...什么是君子之道啊?”阵灵卦卦忽闪着两双大眼睛,有些心急的问道。她还以为是丁勉没有听明白她的话,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一倍。她很想直接了当的告诉丁勉自己心中的担忧,可是她真的怕说出之后,邪僧丙木他们会直接冷落她。此时此刻,她心中是十分的纠结。 “小人轻于信,而君子重于诺。在君子眼中,一诺高于自己的生命...” 此言一出,丁勉手中流光一闪,三阴戮魂刀瞬间闪现在了他的手中。他要将眼前的九座连体山尽数劈开,取出里面的山脉之精,从而拔除蟒八隐匿在这连体山下的尸身。唯有如此,他才能彻底分化对方所能掌控的坤卦意境,将一半的主动权紧握在手。 邪僧丙木、四大兽王听后,浑身豁然一震,双眸皆泛起了些许雾气,这便是他们在丁勉心目中的分量。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单是丁勉这句直撼人之心灵的话,便足矣让他们为之拼命至狂了。 心生感动间,他们情不自禁的看向了丁勉单薄、孤傲的背影,这是一位令人心生敬仰的主。 阵灵卦卦略带歉意的扫视了众人一眼,找到一个角落安静的坐了下来。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远远的望着战意冲霄的他们披荆斩棘。有朝一日,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将这份恩情还给众人的。即便真如丁勉所说的那样,他们来这里仅仅只是顺手而为之,她也不会忘记众人的这份天泽之恩。 “三千鸦杀之斩天...” “者...” 意气风发的丁勉,当即沟通了真灵深处的那抹令天杀意,以及初窥门径的九字真言奥义,一手结内狂狮印,一手挥刀下,牵扯着周身凌厉霸烈的孔雀大明王佛韵,尽皆轰向了最外围的其中一座山峰。 “轰轰轰...” 刹那间,整方天地赫然响起了阵阵毁天灭地的爆鸣声。 掌印如虎、刀芒似龙,佛韵吞天,杀气入渊。一股股狂暴无极的森寒气流,登时以此山为中心,向四周急速扩散。空间泛起阵阵涟绮的同时,这座山的山体也随之被冲击的裂开了一条触目惊心的森然巨缝。 非是丁勉自身实力已经强大到了足矣撼山的地步,而是这九座气机诡秘的连体山,在失去滚滚阴煞的滋润后,已经变的外强中干了。若非还有山脉之精勉强护其山体,此时的连体山怕是早已风化成沙了。这便是阴山与阳间之山最大的区别,阴山之所以称之为阴山,皆是因为阴煞之气依附的缘故。失去了阴煞之气的阴山,与土沙堆积的山体无甚区别。 “轰轰轰...” “再来...”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七十三章 山势尽毁 倾尽全力爆发出了十数记的内狂狮印与霸烈刀芒之后,那座被他轰击的山头才堪堪从山峰的位置裂到了山脚。 “嘿!终于出现了。”望着眼前那道狭长骇人的山体巨缝,丁勉很快便在山脚向上三丈处的位置,找到了此山山脉之精的隐匿之处。但见一方宛若海碗大小的墨色晶石,静静的夹在骇人心神的巨纹之内。丝丝气机鼎盛、漆黑如墨的森然黑练从中溢出,窜入虚空久久不能散去。若非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便是这样一块形似魂晶的东西,竟会是赋予整座山体生命与灵魂的山脉之精。 “刷...” 山脉之精出世的那一刻,丁勉身影赫然一晃,如白鹤亮翅般,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转瞬间便出现在了山脉之精所处的山体位置。而后右臂猛然向巨缝中一探,直捣黄龙间便将这块诡秘的山石之精从中取了出来。 “阿弥陀佛...快给贫僧瞧瞧!贫僧自修炼到现在还从未见到过山脉之精呢!”邪僧丙木看到丁勉托着一块圆润光滑的墨色晶石降落在地,当下搓着一双大手,有些兴奋的凑到了他近前。 四大兽王也是满脸好奇的围上前来,“这就是山脉之精吗?品相倒是不错,不如留给我做成酒盏吧!若是用此物斟满美酒,啧啧啧...单是用鼻子嗅上一嗅,便能平添上一寿。”红衫驴王浮想联翩的砸吧砸吧嘴,一颗心神似乎已经穿越重重虚空,回到了他美酒四溢的老巢之中。 “用山脉之精做成酒盏?嘿!怎么这好东西到了你的嘴里就变味了?”巨獠猪王鄙视的瞥了一眼红衫驴王,随即接着道,“依我之见,将之雕刻成鼻环,才不会令其宝珠蒙尘。一点审美观都没有,这以后还怎么跟着妖皇称霸仙朝啊...” “嘎嘎嘎...老凤,你瞅瞅这两位主,酒盏、鼻环,他们还真敢想。”铁棘鳄王黑着一张狭长的鳄鱼脸,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 邪僧丙木听到二人的话,接过山脉之精的手猛然一晃,险些将其抖落在地。“阿弥陀佛...自古宝物多蒙尘,二位果然是才思敏捷、慧眼识珠之辈。贫僧佩服!哈哈哈...” “呵呵...玩笑归玩笑,你们可要给我看好了这块山脉之精,一会若是让它落到了蟒八的手里,大家伙一块都跟着完蛋。”丁勉嘴角微微一翘,也被这两人给逗乐了。 茫茫仙途,苦中作乐本为常态。或许在世人眼中他们已经是神通顶天的仙神之辈,然而在这无限风光的背后,却是隐藏着多少的无奈、辛酸与苦楚,不足外人道哉! “轰轰轰...” 有了第一块山脉之精的出世,让丁勉对解刨山体的走势,以及佛印、刀芒主要轰击的位置,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一记“者”字真言发出之后,紧接着便是一道霸烈至极的刀芒尾随而至,堪堪不过片刻,第二块山脉之精也被他取了出来。而后第三块,第四块...直到取出第八块山脉之精后,他才有些疲惫的止住了身形。 时至于此,也只有中间那座隐匿着蟒八阴魂的山体,没有被他爆轰了。 “那蟒八的阴魂便隐匿在这座山体之中,只有取出了最后一块山脉之精,这九座连体山才会尽数坍塌一空。此山一开,真正的危险便要降临了。”丁勉神色略显凝重的望着最后一道完好无损的山体,一时之间是感慨万千。 倘若他没有进入那道火龙之门,或许也没有如此机缘踏入此方神秘莫测的空间了吧!危险与机遇并存,天下从来便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若想得到的比别人多,唯有悍不知死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付出,才有机会比别人走的更远。 “嘎嘎嘎...妖皇,我们哥几个可是卯足了精神等着收拾蟒八那条蹩脚蛇呢!您放心吧!有我们在,即便斗不过蟒八的阴魂,拖也能拖的它哭爹喊娘。”红衫驴王当即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对丁勉说道。 铁棘鳄王他们也是纷纷上前附和道。“嘿嘿!是极!是极!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这九幽极地的兽王,先天的血脉压制我们躲不过,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哥几个不敢与它性命相搏。” “阿弥陀佛...这可不像是你丙火胆大包天的性格啊!当初在丙字营山门前,你可是以一己之力,连搓了整个八营的锐气,最后更是从容而退。怎么现在反而变的这般畏手畏脚了。”邪僧丙木指着身前的八块山脉之精,又接着道,“这些东西全收起来吧!贫僧还是那句话,有我们在,蹩脚蛇的阴魂想要靠近它的尸身,难如登天。除非我等真灵尽皆泯灭...” 坐在角落中的阵灵卦卦下意识的张了张樱桃般的小嘴,最终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她心里非常清楚,只要自己敢出手了,这座先天八卦大阵势必会被激发更强大的禁制,更甚至是阵法空间重组,届时她非但帮不上众人,反而还会让他们陷入更危险的境地,这不是她所想看到的。不能和众人一起并肩作战是她此刻最大的遗憾,可惜天意如此,为之奈何。 “或许你说的对,我变的有些畏手畏脚了。”丁勉神色复杂的扫视了众人一眼,旋即大手一挥,八块气机鼎盛的山脉之精便被他投放到了无尽魂海之中。在蟒八这个另类的东道主面前,将这些山脉之精携带在身总是不太安全,此时他的魂海才是藏物的绝佳之所。 几人能在这九幽极地之中聚集一块,实乃不可多得的缘分。他是整条事件的发起者,每一条决策都有可能将众人带入万劫不复之境。只要他将拳头轰在最后一座山体上,便永远没有退路可言了。这才是他迟迟不肯举起手中铁拳的主要原因。不过既然邪僧丙木他们已经做好了恶战的准备,他再这般矫情下去便显得有些瞧不起人了。 丁勉不由在心里暗叹一句,慈不掌兵啊。 “战...” 一语即出,他果断对最后一座山体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轰轰轰轰...” 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最后一丝愧疚之心,赫然消失的荡然无存。手段霸烈弑神,心有大爱才是一个枭雄该有的风范,他已经真正的觉悟了。 一连六记佛印、刀芒的闪动,眼前的巨大山体已经隐隐到了崩裂的边缘,相信再有一记神通的叠加,这最后一块山脉之精连同蟒八的阴魂,便会彻底出世了。 “者...” “令天杀意之裂地...” 在蕴含着无尽天地道韵的内狂狮印,以及迅如闪电般的刀芒爆出的那一刻,丁勉整个魂体赫然冲天而起,势如疾风间直掠向了山脉之精大体隐匿的位置。 这九座连体山虽然山体山势各异,然而它们山脉之精所隐匿的位置却是近乎相同。此刻丁勉逐影而去的目的很简单,抢在蟒八阴魂脱离此处最后一道禁忌之前,取出那块山脉之精。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山脉之精现世的那一刻,便是蟒八真正脱离连体山禁忌掌控之时。若是被蟒八这个坐山蟒进水楼台先得了月,那么他后续的计划便会彻底泡汤了。因此,他才打算顶着即将爆发的天地余威,冒险行事。 “轰轰轰...” 两记神通先后触碰到山体的那一刻,后发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至的丁勉顿时便被一阵耳鸣目眩所淹没了。除了鬼哭狼嚎的凌厉阴风,便是震耳欲聋的煌煌雷音,身处此方天地中的他,便如一条漂泊在海浪翻涌中的小船般,摇摇晃晃间,仿佛随时可能会翻船。 神通出自他手不假,然而这两记整合了数道天地道韵所牵扯出碰撞之威,却是没有自行护主一说。 “嗤嗤嗤...” 道道如锋利刀剑般肆意冲撞的天地余威,顷刻之间便将冲将而来的丁勉,给整成了一个形象全无的乞丐。他也不曾想到居然会有一天被自己的神通冲击到,端的是悲催至极。若非他体外还有孔雀大明王的佛韵罩身,此时的他说不得已经被这股狂暴无极的天地余威给冲跌在地了。这也算是悲催之中一抹牵强的安慰吧! 漫天陨石一点黑,余威过后方见真。 “就是此刻!”丁勉瞅准时机,顶着天崩地裂的霸烈之威,魂体再度向前挺进了三尺,整个人尽皆贴到了山体之上。 “刷...” 一只铁掌瞬时探出,眨眼之间便摸到了那块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山脉之精。 “哈哈哈...本君终于可以解脱了...” 与此同时,自摇摇欲坠的山体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犹似洪钟的爆鸣,旋即一股惊天之力沿着某种诡异莫测的路径,弹指间直掠向了身处森然巨缝中山脉之精。 尚未抽出右臂的丁勉,心中顿时一突。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登时扑面而来,而那股霸道凌厉的惊天之力也随即而至。 “给我起!” 一声不屈不挠的狂吼发出,丁勉急忙调动起浑身气机,悍然拔出了山脉之精,而后两脚猛蹬山体,似燕子抄水般顿时倒飞而出,直向山脚极速坠去。 “哼...山脉之精岂是尔等蝼蚁之身可以随便染指的?本君杀了你,同样也能追回它们。” “轰隆隆...” 此言一出,一道惊雷赫然响彻在了此方天地。整座山体瞬间崩塌的同时,一抹凶威盖天、气机狂暴的滔天巨影如一方绝世魔神般,顿时从乱石穿空、空间激荡之中爆出,携无尽天地之势直追丁勉而去。 “兄弟们...上...” 铁棘鳄王他们在蟒八阴魂冲出山体的那一刻,纷纷鼓动起浑身气机,悍然朝其迎了上去。 “阿弥陀佛...”邪僧丙木瞳孔骤然一缩,双手瞬间结印而出,纵身也冲了上去。 “就凭你们还想阻挡本君?嘎嘎嘎...来多少死多少!”蟒八猖狂大笑一声,庞大的蟒身登时一翻,狂牵着焚天噬地的毁灭大势,一尾便抽了过去。 “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堪堪着地的丁勉,将最后得来的一块山脉之精遣送到魂海之后,“刷...”的一声,又是一记刀芒闪出,悍然划向了那些斑驳不堪的山体。 “轰轰轰...” 原本就已经十不存一的连体山,此时在承受了一记集万千气机与一体的刀芒后,弹指间便被夷为了平地。 “砰砰砰...” 密密麻麻的石块如倾盆大雨般,瞬间急落而下。霎时间,周围顿时变的尘沙飞扬起来。 这一刻,灭世黑莲中所有可以调动的气机,尽皆被丁勉狂扯而出,而他整个人也如一只穿山甲般,在爆出重重虚影之后,悍然钻入了先前连体山所处的地底之中。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佛门...欺人太甚 “轰轰轰...” 面对蟒八飞速闪来的一记滔天巨尾,铁棘鳄王他们身体腾空的同时,尽皆显露出了庞大的兽王之躯,浑身气机狂涌间,悍然与其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 蟒八带来的灵魂威压,他们无法将之抹除,但是身为九幽极地的四大阴兽之王,又岂是简易之辈?能在万万千千的阴兽群中脱颖而出,他们自然有着一副凌然的傲骨。这是他们追随丁勉之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战,每个人都是使出了赖以生存的天赋神通,不为战而胜之,只为拖住对方。 然而荒古异种到底是荒古异种,纵然其尸魂已经分离,但是这沉淀着焚天奥义的蟒八阴魂所牵扯出的天地之势,却也绝非四大兽王之辈所能抗衡的。仅仅一尾之威,铁棘鳄王他们便被其瞬间抽飞了出去。 “降魔伏虎印...” 四大兽王被蟒八抽飞的那一刻,邪僧丙木双手结出的凌厉佛印,在孔雀大明王佛韵的加持下,赫然轰在了蟒八的身上。 “砰砰砰...” 道道火光顿时从蟒八阴魂之体忽闪而出,掠入虚空激起了阵阵空间的波动。 邪僧丙木这一记佛印虽然气势十足,然而打在蟒八身上所激荡出的道道火光,只是他魂体表面的一层天地道韵而已,与其来说无疑挠痒。一记佛印甩出,他便试出了这蟒八的深浅。佛印由心,刚刚他倾尽全力爆发出的神通,便好似石沉大海般,看似刚猛至极,实则并未伤到对方一根汗毛。 “哼...即便你有孔雀大明王佛韵的加持,也休想伤到本君。”蟒八巨大的身姿猛然一摆,一只寒光闪闪的利爪瞬时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抓向了邪僧丙木的面门。 凌厉窒息的狂暴威压,顷刻之间袭向了邪僧丙木的头顶,利爪未至,罡风先行。对方愤怒爆出的滔天一爪,让他瞬间感觉到了浓浓的危险气息,想要脚底抹油暂避锋芒,却突然发现自己浑身像是被某种神秘的气机给禁锢住了一般,两只脚如灌重铅,根本不能躲开蟒八刚猛霸烈的一击。 “阿弥陀佛...降魔狂狮印...” 避无可避下,邪僧丙木霎时双眸一凌,心思发狠间,悍然又爆发出了一记佛印。 “轰...” 佛印如山,利爪似渊,只听“嘭...”的一声,邪僧丙木应声被爆轰了出去。 堪堪站稳身行的红衫驴王,四条手臂猛然朝倒飞而出的邪僧丙木一探一勾,霎时接住了对方不受控住的魂体。“丙木大师...我们分开游走...” “嘎嘎嘎...是极!凭我等的实力纵然不敌对方,它也休想在短时间内拿下我等。这车轮战术是目前唯一可以拖住对方的办法了。”黑炎凤王甩了甩硕大的鸟首,旋即两只斗大的墨羽陡然一展,嘎嘎怪笑着悍然朝碾压而来的蟒八纵身掠去。一朵朵黑炎自其墨羽升腾而出,与赤炎如霞的蟒八阴魂弹指间便撞在了一起。 “轰轰...嘭...” 黑炎凤王本是地狱火风变异而出,他身上的黑炎虽然没有丁勉身上的地狱之火气机狂暴,但是其中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蕴含着一丝轮回大道,可谓与丁勉的地狱之火同出一脉,只是二者走的天火大道有些不同罢了。 蟒八气机大胜下所爆发出的焚天之势,堪堪只是把黑炎凤王给击飞了而已,而后者身上的墨羽却是毫发无损。这黑炎凤王是沾了自身本源之火的光,若非如此他便不是被击飞那么简单了。相较而言,他比其他众人倒是压力少了些许。 此时此刻,蟒八阴魂的焚天意境已经被其提纵到了巅峰。众人的心思,对一个沉寂了不知几万年的老怪物来说,可谓拙劣不堪。它的目标是丁勉,他要速战速决,将眼前这些卑微的蝼蚁尽数碾压至死,从而去与自己的尸身彻底合二为一,届时他的实力便会再度暴涨一倍,而丁勉从他手中夺去的那些山脉之精,也该物归原主了。 “极地突刺...” 铁棘鳄王眼见黑炎凤王被一记扫出,两只擎天巨腿顿时向后一蹬,浑身尖刺旋转间,不给蟒八任何喘息的机会,瞬间直撞向了对方的滔天身姿。 “轰...嘭...” “刀牙...” 铁棘鳄王被击飞的那一刻,巨獠猪王两颗长长的獠牙陡然膨胀了一倍,肥硕的身躯瞬时旋飞而起,势若凌厉旋风般,切割着阵阵激荡不已的虚空,随即忽闪而至。 “轰轰...嘭...” “摘星揽月...”紧接着红衫驴王狂摆起四只撼天铁臂,接力而上,转瞬间便与蟒八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 “阿弥陀佛...降魔之怒龙印...降魔之控山印...” 此时邪僧丙木体内的浓浓战意,瞬间被点燃了。他的修为实力虽比四大兽王差了一大截,然而他却能牵扯出孔雀大明王佛韵的加持。怒目金刚无坚不摧之道,与孔雀大明王吞噬诸天的威猛佛韵,可谓气机近同,身为佛门弟子,他能得到孔雀大明王这尊荒古战佛的佛韵加持,实属必然。 “轰轰轰...嘭...” 两印同出所爆发出的天地之威,狂轰在对方身上的同时,他的魂体也已应声狂跌而出。 “哼哼...想用车轮战术拖住本君,痴心妄想!” 蟒八被这几人的轮番骚扰,失去了最后的一丝耐心。九蟒拉撵只是它们呈现在诸天万界的冰山一角而已。荒古时期的它们乃是那位大能坐下的秘密悍将,死在它们手中的妖魔鬼怪是数不胜数。像这等从无尽尸山血海中走出的凶狠之辈,被人算计在这九幽极地不知几万年了,其内心被压抑的暴戾之气自然是越积越多,而今随着连体山禁忌的彻底泯灭,终于全面爆发了。 “吟吼...到此为止吧!坤卦出,给我压住它们。”蟒八当即爆出了一阵如龙吟似虎啸的古怪兽声。而后两只遮天之翼登时朝众人一扇,火焰冲天间,一股如山岳般厚重的诡秘之势瞬间笼罩在了众人头顶。 “不好!这蹩脚蛇要动真格的了!”黑炎凤王冲天而起的身姿堪堪只掠出了两丈,便被这股难以抗拒的诡秘力道给硬生生狂压在地。 “怎么办?”巨獠猪王顿时面色大惊,他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就这么站在原地任人宰割,换做任何人也会 (本章未完,请翻页) 感到憋屈至极。 “丙木大师,方才我看你打出的佛印中,带着一丝孔雀佛母的佛韵,为今之计也只有把我们身上的气机全部转嫁到你的身上,由你来对付这只蹩脚蛇了。如此我们还有一丝脱困的机会...否则...”面对蟒八镇压万物的滔天之势,红衫驴王彰显出了他智慧的一面,不等对方回应,他体内的磅礴魂力瞬间升腾而出,沿着四象吞灵阵诡异莫测的虚无路径,直向邪僧丙木爆涌而去。 “呵...给我出...”铁棘鳄王他们此刻也是毫不犹豫的狂扯出了自身雄浑的气机,尽皆疯狂的朝邪僧丙木狂输而去。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贫僧也只有奋力一搏了。”邪僧丙木本就不是一个扭扭捏捏的主,既然四大兽王他们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那么他也只有拼命一战了。《心门,给我开...》 念头极闪,心门大开的那一瞬间,他顿时只觉一股如大海般磅礴至极的森然魂力,十分霸道的向他的心门冲去。霸道雄浑、凌厉张狂,这便是四大兽王浑身的狂暴气机。就在这时,他的眉心忽然一颤,一道蕴含着无尽荒古佛韵的符文,骤然闪现而出,而后一只气机鼎盛、威猛霸道的森然之瞳赫然炸现。 道道金光从中溢出,让人视之顿时版依我佛之情。 “唵、嘛、尼、叭、弥、吽...” 与此同时,一道古朴的梵音自虚空中突然爆出,旋即四大兽王身上的佛韵光罩也在这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极速奔向了邪僧丙木。 “轰...” 转瞬间汇聚一处的荒古佛韵,此时好似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般,佛韵翻滚间,一尊数丈高的古佛虚影顿时出现在了邪僧丙木的背后。 “恩?佛陀法相?”虚空中的蟒八登时心中一惊,这股承载着荒古意境的佛陀大势,让它瞬间想起了一个人,也正是这个人施展大神通将它们哥几个镇压在此的。 从丁勉他们踏入这连体山的那一刻,它便感受到了一丝荒古佛韵的波动。丁勉身上的荒古佛韵可谓之最,尤其是在后者以此为媒介引下孔雀大明王佛韵的那一刻,他的真灵深处好似受到了某种恐怖气机的威压,也是方才它为什么选择直接遁入坤卦宫殿的主要原因。只是当时它也仅仅只是认为丁勉恰巧修行了孔雀大明王的法门而已,并未往更深一层的意境思索。 然而此刻邪僧丙木身后突然闪现而出的巨大佛陀之相,却是让它觉察出了一丝不妥。如果它没猜错的话,丁勉这些人之所以能来此地,定然是受到了那人的道境牵引所致。若非如此,就凭他们几个,根本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引来那么多的荒古佛韵加身。 “哼...当年若不是你施展诡计引我几兄弟来此,我等也不会在此遭受暗无天日的镇压之苦了。佛门...欺人太甚....” 此言一出,蟒八浑身气机再度暴涨了一倍,凶威盖天下,携焚天噬地之威,快如闪电般直朝众人碾压而下。 此刻,它真的是怒了。当年之事如鲠在喉,它恨不得生撕了那人。没想到数万年后,那人竟会牵引选定之人再度踏入此方天地,这如何不让它戾气横生...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七十五章 地龙翻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邪僧丙木周身忽然佛光大胜,而其脖颈后方堪堪只恢复过来一圈的圆光,此刻更是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只听“嗡嗡嗡...”的一阵急促的轻吟之声,如清风抚神般霎时从其背后响起,传入众人耳畔仿若天籁之音降世,浑身毛孔尽皆舒畅至极。 旋即一圈圈圆光,似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的自他脖颈后方闪出。佛韵流转间,整整七圈气机鼎盛、大气磅礴的圆光,赫然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最令他们感到吃惊的则是,原本他脖颈后方的圆光乃是弑人心魄的黑色,然而此刻随着一圈圈佛意顶天的圆光冒出,他浑身的气机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加持般,一股大慈大悲的意境油然而生,七圈圆光转瞬间也随之变成了藏青色。 “唵、嘛、尼、叭、弥、吽...” 一道承载着佛门无尽奥义的六字真言,夹杂着密密麻麻的“卍”字符文,突然间从他口迸发而出。但见其双手极速闪动间,一方威猛霸烈的巨大金刚杵顺势而出,携无尽荒古之势直奔向了俯冲而来的蟒八。 “轰轰轰...” 金刚杵打在蟒八魂体的那一刻,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瞬间直冲天际,阵阵罡风如万千凌厉的钢刀般,更是席卷至了大半个天地。蟒八被邪僧丙木这一记超越自身界限所爆发出的绝世神通,给击的是身躯连连翻滚,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地面之上赫然被砸出了一方巨大的天坑,道道触目惊心的巨大裂缝如蜘蛛结网般,顺着天坑迅速向四周极速扩散,眨眼之间便布满了整个地面。 “吟吼...” 蟒八凄厉的发出了一声悲鸣,巨尾猛然一抽地面,整个巨大的身躯在尘土飞扬、砂砾漫天下直接从天坑中冲了出来。“咳咳咳...够味!真他娘的够味!本君好久没有尝过这等受伤的滋味了!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重创到本君吗?你...还不够资格!” 话音刚落,蟒八三只利爪顿时泛起了道道狂暴的火焰,而后蟒尾一摆,三道骇人心神的滔天爪影势若奔雷般,直朝众人摄去。 “还不快闪!”邪僧丙木不甘的一甩袖袍,浑身气机狂涌间,又将众人输给他的雄浑魂力瞬间给返了回去。方才他强行沟通荒古佛意打出的那一记金刚杵,可谓是消耗了众人一半的魂力,此刻再返还给众人的魂力,堪堪不过他们全盛时期的四成,不过他们却也因此摆脱了蟒八坤卦意境的禁锢。此刻铁棘鳄王等人也顾不上惊讶为什么那一记金刚杵会消耗他们这么多魂力了,一个个运转起自身不到一半的魂力,身影极闪下,只朝四周躲去。 “轰轰轰...” 蟒八愤怒爆出的三道滔天爪影堪堪擦着众人的残影,直接将地面掏出了三口森然的深洞。“哼...本君看尔等还能躲到什么时候。坤卦意境出...” 此时此刻,邪僧丙木他们在其眼中便如那秋后的蚂蚱般,蹦跶不了几下了。它没有那么多的闲心雅致去和他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身负坤卦意境的它,可谓是这片空间的绝对霸主,意志一出,谁可争锋? “他奶奶的...这蹩脚蛇除了镇压我们,再没有别的招式了,我老猪问候它祖宗十八代,不...是三十六代,连他的老祖一块问候个遍!”巨獠猪王朝身处虚空中的蟒八狠狠的催了口口水。 “ (本章未完,请翻页) 嘿!老子画个圈圈诅咒这个死心眼的家伙,它若不从虚空跌落摔死,天理难容!”红衫驴王长嘴一咧,愤怒的瞥了一眼意气风发的蟒八,随即大声呼到,“大师,这下还得靠你了!” 说着,众人又强行提纵起了浑身气机,准备向邪僧丙木再度狂输入体内魂力。 “阿弥陀佛...方才那一记神通,贫僧不说你们也都清楚,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否则我等怕是没希望撑到丙火扯出它的尸身了。”邪僧丙木忌惮的瞥了一眼气机大爆发的蟒八,一时间也是慌了神志。如果丁勉能将其尸身连根拔出,蟒八定然会将注意力投放到自己的尸身之上,那么他们倒可以周旋一二。可眼下这哪里是周旋啊,分明便是与蟒八硬碰硬。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就这般等着陨落吧!”铁棘鳄王蹙眉紧皱了片刻,随即面色忽然一凌,像是下定的某种决心。“我等答应过妖皇,要替他牵扯住这只蹩脚蛇,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挨个自爆!唯有如此,才有机会等待妖皇归来。否则...我们只能全军覆没了!”黑炎凤王视死如归的接过了铁棘鳄王的话,“我老凤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够本了!可惜再也没有机会跟随妖皇征伐诸天了。如果我们之中有一人能侥幸活下来,那便给我老凤立个大大的碑吧,上面刻上妖皇坐下黑炎杀将,如此我也可以狂笑太虚了。” 话音未落,黑炎凤王墨翅陡然大展,浑身气机迸发间,悍然掠向了蓄势已成的蟒八。“蹩脚蛇!你黑炎爷爷来啦...” “老凤...” “轰...” 就在这时,一阵地动山摇的惊天巨响,顿时响彻在了此方天地,而后一方庞然大物自地底之中悍然爆出,气机之狂暴,端的是荒古魔神出世! “妖皇!”冲天而起的黑炎凤王浑身气机已经提纵到了极致,正要强行自爆身躯,却忽然被这一记惊天动地的爆响,给惊骇住了心神。 “是妖皇!他把蟒八的尸身给整出来了!”面露悲愤的众人霎时一惊,而后面色瞬间变的一阵潮红。他们总算等到丁勉了。 吃惊的不止他们几个,此时的蟒八也被丁勉整出的动静给惊骇住了心神。它的尸身藏匿之处隐藏着一座道韵十足的困阵,确切的说它的尸身就是被那座法阵给禁锢在地底的。尸、魂各被一重禁忌镇压与这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几万年来,它不知试图挣扎了多少次,皆无济于事。不单是它,其他几条九幽焚天蟒亦是如此。若非如此,这九幽极地怕是要变成九蟒窟了。 昔日那位勾布先天八卦大阵的那位大能,就是怕它们的尸魂提前融合,才分别投下内阵,降下禁忌的。蟒大的化龙之旅也俱在他的算计之中,否则任凭这条焚天蟒的阴魂如何强悍,也休想挣脱出他投下的内阵。蟒大阴魂脱离内阵禁制束缚之时,正是丁勉初踏九幽极地之日,其中契机,着实玄奥无比。 正所谓盛极必衰,当年的佛门可谓是整个东方道门的头号大敌,仅凭一宗之力,便将东方的三大道宗给算计的是分崩离析,反目成仇。当然,天道使然是有,这其中若无几位至尊的谋划,荒古大陆也不会被一分成三了。昔日那位大能便算出了佛门日后当有一场毁灭之劫,想要涅槃重组往日的佛门之势,这九条九幽焚天蟒是必不可少。然则,百密也有一疏,他堪堪只算到了佛门未来的形式,却并没有算出日后佛门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最后一方等待涅槃重生的净土,已经不在那方天地了,而是被另一位高出他太多的大能,施展恐怖手段投放到了现在的小千世界... 蟒八原本以为钻入地底的丁勉会被那座法阵给困住,而它正好可以利用丁勉的阴魂来施展本命神通,去打破那道束缚它尸身的禁忌,可惜它却不知丁勉身怀另类的破阵之道——不破阵心,只毁阵法本源。 “吟吼...如此也好,省的本君再耗费心神冒险去施展本命神通了!”吃惊过后,蟒八的阴魂又瞬间变的一阵狂喜。不管如何,它的尸身已经从那座阵法阵禁制之中挣脱了,这才是它最想看到的结果。“哈哈哈...本君还得谢谢你啊!若不是因为你这只卑微的爬虫,本君的尸身也不可能这么快挣脱那法阵的束缚。作为答谢,本君是不会让你走的太痛苦的...” 身处虚空中的丁勉,一只手扯着蟒八尸身的尾巴,一只手提着三阴戮魂刀,直视着对面的蟒八阴魂道,“呵呵...大言不惭,小爷既然能将你的尸身从秘境中扯出,自然便有办法对付你。今日小爷便拿你的尸身去淬炼神通,识相的还是快快束手就擒吧!” “哈哈哈...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本君便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绝对的实力。坤卦出,地龙翻身...”怒极反笑的蟒八阴魂,此刻也顾不上惩戒冲到它近前的黑炎凤王了。浑身道韵狂扯下,巨大的身躯猛然在虚空中一个翻滚,滚滚赤焰升腾间,整方天地赫然变的晃动不堪。 地龙翻身乃是它将本命神通与坤卦意境融合在一起所催发出的霸道秘法。地龙翻身,天地移位,阴阳互换,道韵逆转。此法一出,整个空间将变的混乱不堪,天地本源重组,毁灭之机降世,除了主宰这方天地的它,所有的生灵皆会成为这方天地重组后的养料。 《哼...等的就是你爆发坤卦意境,若非如此,小爷我怎么可能有机会掌控你的尸身...》面对突如其来的天地移位之威,丁勉心中是一片泰然。 蟒八尸身之中不但蕴含着半筹的坤卦意境,同样也蕴含着一半的真言意境。他若想彻底掌控对方的尸身,必须要炼化其尸身体内的所有意境。 坤卦之势,向来厚重无比,既有承载万物的磅礴之势,也有镇压一切的大道之息,短时间内他很难将之炼化,毕竟他对先天八卦阵的领悟力,还没有达到一念成阵的地步。而真言意境便不同了,这是属于佛门神通所催生出的产物。 他虽然并非根红苗正的佛门弟子,但是《明王圣魂经》却是一等一的佛门顶级神魂修炼法门。神魂之道本就异常难走,可相应的对天地道韵的领悟力,也会远超其他脉的修士,他有这个先天条件去领悟、炼化真言意境。再加之他真灵深处挥之不去的九字真言奥义,早已不知被他在脑海中推演了多遍,只要给他一盏茶的工夫,他便可将蟒八尸身内的真言意境彻底炼化,纳为己用。 而相对来说比较顽固的坤卦意境,却是依附在了真言意境之上。只有想办法将之牵扯出蟒八的尸身,他才能趁机炼化真言意,继而掌控住对方的尸身。眼下蟒八爆发出的坤卦意境,无疑给了他一个引渡对方尸身之中坤卦意境的契机。自古阴阳相生相克,蟒八的尸、魂中所蕴含的坤卦意境同样也是一阴一阳,二者被那位大能一分为二分别投进了对方的尸、魂之中。此刻丁勉要做的便是借对方阴魂所爆发出的坤卦之势,牵引出它尸身内的另一半意境,如此则大事可成矣!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七十六章 炼化真言意境 “轰轰轰...” 地龙翻身所引发的天地重组之势,着实惊为天人。但见滚滚赤炎如星河倒挂般,在虚空之中不断的翻滚升腾。其势之磅礴仿若大日爆炸般,压抑的人之心神骤然冻结,浑身更是如灌铅汞,提不起一丝的魂力气机。 此时此刻,原本晃动不堪的地面开始掀起了大量的土包,眨眼之间整个地面开始倾斜而裂。而那些被掀起的土包,此刻好似受到了某种大道规则的牵引,尽皆向虚空极速涌去。无穷无尽的狂暴罡风瞬间肆虐而起,“轰隆隆...”的狂暴雷电如万千银蛇在狂舞,将整个空间忽闪的宛若白昼。 身处混乱地面的众人,眼见突如其来的天地暴动之景,纷纷面色大变。手忙脚乱间,如到处流窜的老鼠般,在这方杀机四起的天地之中不断的辗转腾挪,躲闪飞掠。 “吟吼...” 搅动地火水风无限变换的蟒八阴魂,眼见众人如此狼狈之姿,猖狂大笑间,巨大蟒身翻滚的速度更是陡然被其提升了一倍。被先天八卦阵中的两方内阵禁锢了这么多年,它终于迎来了这畅快淋漓的一天。它等这一天实在是太久...太久了。 立于狂暴天地中的丁勉,透过万千混乱之像,瞬间便捕捉到了其中奔流不息的坤卦意境。整个空间看似形同末日,实则只是由坤卦意境融合蟒八阴魂的天火大道所泛出的大道碰撞。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若是换做平时,丁勉早逃之夭夭了,毕竟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而这山川移位、星河翻滚的大道碰撞,也绝非人力可阻。这一切的根源皆在与蟒八所身负的坤卦意境,虽然仅仅只是一半的道韵升腾,可其中所引发的天地气机,却有吞噬万千生灵之势。然而此一时彼一时,若非他有承诺在身,断然不会如此冒险行事。他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旦自己的谋划成空,那么等待他们的将会是粉碎性的磨灭,再无一丝真灵轮回可言。他在等,等蟒八将自身的坤卦意境全部牵扯出体,他才有拼命一搏的机会。 霸烈至极的天地重组之势愈演愈烈,而丁勉周围的空间碾压之力也随之变的愈来愈盛,待到蟒八阴魂翻滚的速度到达顶峰之时,他当即立断,心神一动,被扯进无尽魂海的九块山脉之精,散发着不动如山的墨色气机,瞬间闪现在了他近前。 “就是此刻!”丁勉顶着狂暴无极的空间碾压之力,将这九块山脉之精飞速的打入了蟒八尸身之中。 “吟吼...” 刹那之间,一道如闷雷般的古怪兽吼,毫无感情的从蟒八尸身中迸发而出。与此同时,整个鳞甲密集、森寒弑神的尸身,瞬间升腾起了一股镇压万物的天地之势。三魂为天,至刚至阳,七魄为地,至寒至阴。蟒八阴魂的阳之坤卦意境一经被其催发至了顶峰,被丁勉打入对方尸身的那九块山脉之精,瞬间晶体气化,沦为了一缕缕精纯的诡秘气机,与尸身中的坤卦意境彻底融为了一体,阴之坤卦意境彻底爆发了。 “轰轰轰...” 太极分生两仪,两仪返太极,被彻底激发的阴之坤卦意境,此刻好似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般,顿时自蟒八尸身升腾而出,浩浩荡荡的向极速翻滚的蟒八阴魂涌去。 “哼...小爷我耗费这么大的力气,岂能如此轻易放你离去?”此时的丁勉,可谓是心神大开。阴之坤卦意境升 (本章未完,请翻页) 腾而出的那一刻,他周身顿时泛起了一抹霸烈控天的气机,这正是“在”字真言所溢出的控天摄地之机,也是他费尽心机谋划蟒八尸身的最大依仗。 念头骤然一转,牵扯着无尽“在”字真言道韵的心神,转瞬间便投放到了蟒八的尸身之上。没了阴之坤卦意境的依附,沉淀其中的真言意境犹如脱缰的野马般,顿时灌满了真个蟒八的尸身。 “阿弥陀佛...” 与此同时,阵阵古朴祥和的梵音,突兀的响彻在了此方天地。在这混乱无极的天地重组之势中,这道古朴祥和的梵音,便如同那冬日里的一米阳光,带给人的不只是视觉的舒缓,更是清风抚神般的温暖。而在蟒八尸身之内骤然大爆发的阴之坤卦意境,此时仿佛猫闻到了鱼腥般,尽皆朝丁勉大开的心神狂涌而去,瞬息之间便全部灌入了他的心神。 一道道玄之又玄,难以描摹的荒古佛意,如蛆跗骨般深印其中,而丁勉浑身的气机也在这一刻骤然焕发出了一股荒古庄重之势。时至于此,蟒八尸身中的真言意境已经尽数归他所有了。 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蟒八尸身内所蕴含的真言意境,竟然会被他瞬息之间完全炼化了,而他也仅仅只是耗费了一丁点的心神之力而已。 其实这一切能够进展的如此迅速,皆是因为当日在客栈闪现而出的那位半边金色半边黑的神秘僧人之故。这先天八卦阵与九字真言意境俱是出自他手,若非如此,丁勉至少也要耗费十几息的时间去将其吸纳、炼化。或许这也正印证了那佛门的那句口头禅,今日种种果,皆是昨日因。一饮一啄,可谓天数。 不过眼下不是他愣神沉思之际,对面可还有一只九幽焚天蟒正肆意妄为的搅动整方空间的地火水风呢! “呵呵...真是天助我也!”丁勉情不自禁的抿了抿嘴,心神再度一翻,整个蟒八的尸身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收缩,堪堪不过弹指工夫,便浓缩至了小儿手臂大小。一道诡秘莫测的吸力随即而生,狂扯着浓缩千万倍的蟒八尸身凭空消失在了原地。它已经被丁勉投放到了自己的无尽魂海,而蟒八阴魂的筹划也注定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吟吼...尔敢!”极速翻涌的蟒八阴魂,在其尸身消失的那一刻,仿佛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狸猫般,顿时爆出了一阵悲愤的古怪兽吼,而其整个阴魂之躯也瞬间停止了翻滚搅动之势。 “轰轰轰...” 那些因地龙翻身之势而极速掠向虚空的大量土包,此刻仿佛失去了浑身气力,铺天盖地的尽皆向下坠去。这一刻,天地似乎停止了运转,煌煌惊雷戛然而止,大肆破坏的无尽罡风此刻也已消失一空,残败萧索、千疮百孔之像应运而生。而透体而出的阴之坤卦意境,在翻涌至离蟒八阴魂仅剩七丈之时,便赫然停止了翻涌。 这一切,说来很慢,实则不过白驹过隙之间。 “哼...小爷天生便没有不敢做的事!一个过了气的荒古异兽而已,真拿自己当根葱了!”暂时将蟒八的尸身收服之后,丁勉信心瞬间高涨至了百倍。釜底抽薪的计策已经成功,这蟒八真言意境也已被他截下了一半,接下来该是他划谋阴之坤卦意境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一股弑人心魄的周天星力,陡然自丁勉周身闪现而出。此时此刻,他开启了自身魂体内的小周天天罡阵。阴之坤卦意境,何其顶天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单凭他体内的那点魂力,根本不足矣去撼动它。意境之威,乃天地道韵之流转,绝非人力可阻,而他体内的小周天天罡阵,却是蕴含着无尽浩瀚星河之势,可谓无限接近于天地道韵。此时利用小周天天罡阵所牵引的无尽星河之势,去拖住、捕捉阴之坤卦意境,实乃绝佳之选。 在丁勉闪身掠出的那一瞬间,邪僧丙木与四大兽王的身影顿时从原地消失了,眨眼之间,便出现在了蟒八阴魂的近前。方才的天地重组之势,让他们现在仍心有余悸。丁勉在虚空的一举一动,可谓将他们的心神尽皆牵扯至了其中。 尤其是邪僧丙木,更是心神打开,暗中揣摩着丁勉的筹划,为的便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出手帮他。抛开二人灵隐寺修士的身份不讲,他在狂狮之门领到的任务,乃是助丁勉完成历练。从另一层次来讲,只要是丁勉下定决心去做的事,在邪僧丙木的眼中俨然便是对方所触发的历练任务了。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都必须出手帮他,哪怕是死在途中。 “哼...小子,你竟敢打本君尸身的主意!本君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完了,彻底完了。本君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其一,交出本君尸身,本君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并且还会亲自出手送尔等离开此地。其二,忤逆本君意志者,轮回无门、真灵泯灭...”尸身的突然消失,让原本不可一世的蟒八阴魂,瞬间慌了心神。 它不确定自己的尸身究竟是被丁勉以空间法宝给收取了,还是被对方施展秘法转移到了别处。如果是前者还好,它大可以先抹杀了对方,得到那无主之物,尸身自然会重新降世。可若是后者,那可就麻烦了。以丁勉展现出的顽固心性,即便是它将对方镇压起来,也未必能从他的口中得到自己尸身的下落。为今之计,它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利诱,要么以对方伙伴的性命做威胁逼迫对方妥协。 至于从它尸身升腾而出的阴之坤卦意境,它不认为丁勉有这个实力去将之炼化,毕竟它才是整方世界的主宰,对流转大道之势的坤卦意境,它自然知晓其中所承载的碾压天地之势。 纵然对方已经得到了那位荒古大能的指点,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阴之坤卦收取、炼化。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与它来说,此时重新夺回自己的尸身才是重中之中。因此它才会第一时间假装要放过对方,只要尸身一到手,对方是生是死,还不是它一句话的事? 事到如今,它相信自己的恐怖手段,已经深深震慑住了对方的心神。而对方之所以会将它的尸身给整得凭空消失,想必也是为了争取更多的筹码与它谈判。若是有活下去的机会,没有人会愿意魂归太虚。可惜,它太高估了自己,或者说是它太低估了丁勉的不屈不挠。 此言一出,丁勉当即便堵住了它的嘴。“哈哈哈...尸身被夺是不是很抓狂?小爷我可以明码标价的告诉你,交出你的尸身可以,只要你以真灵起誓认小爷为主,自然会重新迎回自己的尸身。怎么样,这笔买卖看上去还是很划算的吧!” 用它的真灵起誓,去换取它的尸身?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丁勉一人敢如此对它狂言了。 “吟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君心狠手辣了!”一计落空,它打算实施第二计。浑身气机爆发下,滔天利爪寒光一闪,势若奔雷般,直抓向了离他最近的红衫驴王...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七十七章 星力三分,十二成相 “移行遁空!” 刹那之间,被滔天戾气锁定住的红衫驴王,身影顿时一阵虚化,瞬间消失与了无形。而蟒八气机爆涌下奔雷而出的森寒利爪,也在此时扑了个空。 “嗤嗤嗤...” 四道寒光炸起的利刃,夹杂着阵阵凌厉骇人的斥空之声,如流星划空般瞬时忽闪而下,激荡得虚空涟绮重重,久久不能恢复平静。 蟒八眼见一爪落空,巨大的魂躯陡然向上一翻,位于腹下三尺处的另一只利爪顺势而出,自上而下,斜掠向了一旁的巨獠猪王,而它的滔天巨尾也随之狂扫向了邪僧丙木、铁棘鳄王等人。 “嗤嗤...嗡...” 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蟒八,一爪一尾击出,又是瞬间一空,狂击在了无形无相的虚空之中。 “呵...有点意思!”连续两次的无功而返,让怒气丛生的蟒八开始重新审视起眼前的几人来。不久之前,它与众人交过手。若非他们几人行使秘法,将浑身气机尽皆汇聚在了邪僧丙木的身上,此时的他们说不得已经魂归太虚了。 荒古时期便已经展露头角的它,虽然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生猛之姿,然而它对天道的感悟却依旧还在。荒古时期什么概念?那可是大能遍地走,仙神多如狗的万仙峥嵘年代。那时他们的修为境界,可没有像现在这般划分的如此具细。羽化得道之前,只有四重境界可言,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而这四重境界却以地火水风演天地的意境而命名的,俗称人仙。 或许沐雷境在这方仙朝已经是半只脚踏入青云之巅的大人物了,然而在蟒八的眼中却是根本不入流。昔日它与其他几条九幽焚天蟒已经超越了炼虚合道之境的两重境界,成就了地仙之身。地仙之称在荒古时期,乃末道仙人,与当今仙朝的玉骨之境境界等同。但是,荒古时期的天地灵气极为精纯,那个时代的修士筑基而成的自然道体,绝非如今仙朝所比拟,随便拉出一位地仙境的人物,都足矣抗衡这方天地身处金字塔最顶端的仙主之境。 因此,从它与众人交手之初,它压根便没有正眼相待这些人。毕竟登临过昆仑之巅的人物,其眼界自然瞧不上还在山肩徘徊之人。然而它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虽然现如今的修士根基没有当时的他们根基牢固、修为醇厚,但是那仅仅只是因为天地灵气极度精纯的缘故。而能在这方灵气匮乏的仙朝,胆敢逆天修炼之人,其心性绝对要超越荒古时期同境界的人物。他们所经历的波折与艰辛,甚至已经超出了当时的五六倍。这便是修炼资源短缺,人心似虎所催生出的仙朝现状。 此刻的红衫驴王等人,自知己身不足半数的魂力根本抵挡不住对方的攻势,无奈之下这才燃烧了本命之源,心生防备的躲过了对方的控天之姿。 而此时的丁勉,早在蟒八对邪僧丙木出手之际,便直接以小周天天罡阵的无尽星河之韵,拦截下了阴之坤卦意境。在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待的越久,他越是对这等蕴含着荒古天地之势的法阵心存畏惧。初生牛犊不怕虎,那只是对不通阵法之道,自命非凡的修士而言,像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等将阵韵刻到真灵深处的人,自不会有如此轻视之心。意境之威,势若天道,稍有差池,真灵归墟在所难免。 他的每一次出手,皆是在横跨悬崖的钢丝上起舞,一步错,则步步错,直至满盘皆输。阴之坤卦意境虽尚未未与蟒八阴魂上的另一半意境彻底汇聚一处,然则它却与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直接将之强行捕捉、炼化,他所付出的代价绝对无法估量。尤其是此时邪僧丙木等人身上的魂力气机已是愈来愈趋于羸弱,他没有过多的时间耗费在此道之上,只能退而求其次,将阴之坤卦意境暂时三分,依次纳入小周天天罡阵中分化、镇压。 《易经》总纲云,乾三连,坤六段,坤卦,乃三阴爻叠加而成,与至刚至阳的乾卦,分明便是两个极端。意境之威,天地之势也!而这坤卦从某种意义上讲,与至阴至寒的阴煞本源,可谓同出一源。若是他魂体内的十方聚煞引灵大阵没有进化,此刻面对蠢蠢欲动的阴之坤卦意境,他可能会束手无策。可现如今这十方聚煞引灵大阵已经催生出了更高一阶的小周天天罡阵,那么事情便另当别论了。 小周天天罡阵内的无尽星河之势,乃周天星斗之韵。星力如银,隶属诸天至阴之源,此刻用之来分化、镇压蕴含着无尽至阴至寒之道的阴之坤卦意境,倒是物尽其用,法尽其道。只是这小周天天罡阵是否能真正抗住阴之坤卦意境的狂暴冲击,丁勉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为今之计,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嗡嗡嗡...” 随着第一股抽取而来的意境被吸纳入阵,丁勉体内的小周天天罡阵立即变得气机暴动了起来。一颗颗蕴含着无尽星辰之势的古星,如锅中爆裂的豆子般,上蹿下跳的毫无丝毫运转之势可言。 “星力三分,十二成相,三才为基,以控其机!”阵法忽然暴动的那一刻,一抹浓浓的危机顷刻之间涌上了丁勉的心头。小周天天罡阵乃是他日后的证道之机,更是与他阴神相连,不能出现任何的差池,此刻的他已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挺下去了。 “轰隆...轰隆...” 此时此刻,身为阵法之心的妖魂妖魄真灵,一经得到丁勉的传令,立即极速运转起了银色圆形罗盘。一股股气机鼎盛、玄之又玄的天地道韵被其牵扯而出,推动着泛着重重涟绮的无尽星空,向四周极速扩散而去。 “嗡嗡嗡...” 跳动不止的三十六颗古星,转瞬之间便被这无穷无尽的天地道韵给尽数笼罩了其中。 “嗖嗖嗖...” 原本互不干涉、自行运转的三十六颗古星,此刻仿佛受到了天地法则的强行碾压般,竟然纷纷停止了跳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划空为牢,瞬息间赫然分成了三方各自为战的星系。每一方星系之中皆有十二颗古星入主其中,三大星系不多不少,刚好三十六颗。这正是丁勉心血来潮间,根据自身对阵法的领悟,所催生出的三才星系。 但见三方星系运转间,在虚空之中赫然交织成了三方首尾相连的银色巨网,星韵迸发下,直接掠向了点点土黄汇聚而成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阴之坤卦意境。 “轰轰轰...” 承载着霸烈镇压之势的阴之坤卦意境,此时便仿佛一只顿觉寒意将袭的秋蝉般,煌煌厚重气机登时直冲星瀚,天地道韵奔腾间,便欲借机逃遁。然而三方星系所牵扯出的银色巨网,根本不给多方逃跑的机会,电光火石之间便将之团团围了起来,而后越缩越紧,最后更是将其揉搓成了黄豆大小,直接甩进了妖魂妖魄真灵所在的银色圆形罗盘之中。 整个星空再次恢复了平静,一分为三的古朴星系,各自沿着自身独特的运行轨迹不停的运转着,其势之浩瀚,端的是三方包罗万象的小宇宙。而首尾相连的那三张银色巨网,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仿若功成身退的大将军般,径直回归到了各自的星系。 “呼...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躲过了此劫。”丁勉情不自禁的长舒了一口气,微微瞥了一眼浑身气机飘忽不定的众人,他的一颗心神再度紧绷了起来。此时邪僧丙木他们,其实力已经是十不存一了。多牵扯蟒八一分,便会多一分危险。虽说此刻的他,已经隐隐猜出了些许蟒八的动机,但是以邪僧丙木等人的傲气,断然不会给对方生擒他们的机会。而一旦避无可避之下,这些人定然会选择自爆。方才黑炎凤王强行提纵浑身气机,欲行自爆之法的姿态,他可是看在眼中。 《得加快进度了!否则事情可不好控制了!》念及此处,丁勉心一发狠,直接将剩余的两股阴之坤卦意境,全部扯进了小周天天罡阵之中。 “轰轰轰轰...” 这一次的古星跳动之势,比上一次要猛烈了不止一倍,整个承载着无尽阵韵的阴神,此刻也随之情不自禁的剧烈颤抖个不停。小周天天罡阵内,更是掀起了阵阵狂暴无极的罡风,这正是出自另外两股阴之坤卦意境搅动天地之势,所牵扯出的后遗症。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若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镇压住这两股阴之坤卦意境,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他们极有可能便会陨落至此了。 《快...再快...还是不够快...要快...》整个心神尽皆沉侵在小周天天罡阵之中的丁勉,此刻是心急如焚,他这是在与死神争分夺秒... “他奶奶的...老子即便是拼着真灵泯灭,也不会给你抹杀老子的机会。”铁棘鳄王一个躲闪不及,被蟒八硬生生给抓住了粗壮的尾巴。但见其十分留恋的扫视一一眼众人,最后直接将视线投向了闭目养神的丁勉,“妖皇!您多保重!” 话音刚落,自知难逃厄运的铁棘鳄王整个兽体瞬间膨胀到了三倍,真灵闪烁下,反手一把扯住了对方的四趾利爪。 “不好!他这是要自爆!”此刻的蟒八,心神霎时一紧,急忙催发出了坤卦意境以及自身的本命天火神通,一股惊天之力夹杂着狂暴无极的赤焰顺势而出,瞬间冲向了缠住它的铁棘鳄王。它要在对方自爆之前,将其彻底抹杀掉,否则即便它有幸不死也会因此而遭到重创。 “哈哈哈...晚了!” “轰隆隆...”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七十八章 卦卦出手 霎时间,整个虚空顿时掀起了阵阵倒卷而出的凌冽罡风,狂携着周围无尽天地之势,如山洪爆发般,极速向身处这方天地中的众人碾压而去。 “嗡嗡嗡...” 沉侵在小周天天罡阵中的丁勉,豁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一抹银光登时从中直射而出,须臾之间又恢复了常态。他终于成功将阴之坤卦意境全部镇压在了小周天天罡阵之中。 “老鳄!额...” 被擒之后的铁棘鳄王,突然爆发出的自爆之势,让众人是悲愤不已。他们知道,自此之后,天地间再无他这一号人物了。然而当他们看到兽体陡然膨胀到极致的铁棘鳄王,依旧在凌厉的罡风中安然无恙之时,顿时傻愣在了当场。 “嘶...老鳄没事!难不成整出这一切的并非老鳄,而是另有其人?” 刹那间的天地暴动,让他们心生疑惑的同时,直接将视线掠到了丁勉的身上。他们几人没有这等把控天地之势的能耐,而能牵动起如此毁天灭地的无尽威势,将铁棘鳄王瞬间救下之人,除了丁勉他们再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是...你...”被天地之势冲飞出很远的蟒八,在感受到周围骤然爆发出的天地道韵后,满是不可思议的将视线投向了远方。那里正有一个娇小的人影,摇摇欲坠的跌坐在了地上,不是阵灵卦卦,还能有谁? “咳咳...卦卦是不会让你阴谋得逞的!你就等着大哥哥的制裁吧!”阵灵卦卦气机凌乱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张煞白的小脸流露出了一丝倔强。方才就是她出手引发先天八卦阵的阵韵,强行将铁棘鳄王的自爆之势给打断的。而付出的代价却是她真灵遭到严重的反噬,整个先天八卦阵的核心空间也随之气机大变,早已脱离了原来的运转之势。 原本她是不想插手此事的,她心里十分清楚一旦自己出手,整个先天八卦阵的核心空间将会引发更大的劫难,而她也会因此受到强烈的反噬。然而正是因为铁棘鳄王的那句“妖皇!您多保重”,却让她临时改变了主意。 之前黑炎凤王欲以自爆之时,她的心里便万般不是滋味。有无奈,有惋惜,更多的则是来自真灵深处的极度自责。在她的心中,这些人被逼得自爆,皆是因为她。若不是她引领众人来此,这等凄惨的景象也不会发生。当时的她有想过出手,但是这个念头也仅仅只是一闪而逝,她知道自己出手后将会付出什么代价。 自身真灵被反噬是小,若是因此而引发先天八卦阵的突变,那么丁勉这些人极有可能会陨落其中,这不是她所想看到的。叩心自问,即便是邪僧丙木与四大兽王加起来,也没有丁勉一人在她心中的分量足,这也是她从根本上不愿出手的主要原因之所在。幸运的是,丁勉的突然复出,无意间救下了对方,这让她一颗暗暗自责的心,瞬间舒缓了下来。 可是就在铁棘鳄王强行提纵起浑身气机,欲效仿黑炎凤王之前壮举之时,她再也无法忍受来自内心的极度挣扎,直接出手截下了对方的自爆之机。 正视自己的内心只是其中之一,更多的则是她不愿再看到这些人为义气而甘愿陨落其中。这副凄凉的画面太过震撼她的心神了,她着实无法再忍受这等心灵的冲击。或许是丁勉屡屡冲刷她认知的缘故吧,这让她对后者产生了一种盲目的自信,无论发生多大的事,这位带给她无限温暖的大哥哥,一定会排除万难,破掉整个先天八卦阵的。因此,她才会选择果断出手,截下了铁棘鳄王的自爆之势。 (本章未完,请翻页) 阵灵卦卦虽然离众人极远,但是她那清脆悦耳、干净透彻的话,却如同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天外仙音般,传入众人耳中是那么的清晰异常。 “嘶...原来是小卦卦整出的动作!”众人心中豁然一惊,忙不迭的将视线移到了远方。 他们知道阵灵卦卦因为自身的限制,不能在这先天八卦阵的核心空间出手,为此他们也没有埋怨对方。可眼下她竟然会选择直接插手众人之间的争斗,那么意义便不一样了。先天八卦阵阵韵重新排布所引发的诡秘气机,可谓已经将整个空间的危险度,再度增幅至了一倍。往后他们所面临的险境,将会被催发至一个绝顶的高度,事情似乎变的更加可怕了。 不过,看到此时的铁棘鳄王已经安然无恙,这让他们对未来大感堪忧的同时,也稍稍得到了一丝难得的心安。未来对此时身处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的他们来说,显得是那么遥不可及,只要现在他们几人仍然在一起并肩作战,这就对了。 “蹩脚蛇,你的气候已经过了!”丁勉十分怜爱的瞥了一眼远处气机暗淡的阵灵卦卦,眼神之中隐隐闪过一丝愤怒之色。 虽然方才他已经将心神全部融进了小周天天罡阵中,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心神之力超强的他,对外界发生的一切,可谓是了如指掌。只不过,这些自外界传来的流动的画面,堪堪只是如走马观花般在其心神浮掠而已,并没有被他过滤掉。而今从小周天天罡阵中心神骤出的他,此刻才真正将这些流动的画面一一在心神之中解析掉。 铁棘鳄王的愤然自爆之势,让他心生感动的同时,也因此升起了一抹深深的内疚之情。倘若不是方才阵灵卦卦情急之下出手,截住了铁棘鳄王的自爆之躯,此时的铁棘鳄王恐怕早已魂归太虚了。 一念至此,丁勉身影霎时一晃,赫然冲到了蟒八阴魂的对面。目光如剑的直视着对方一双铜铃般的凶眸,他心中的愤怒之火,已经被其催发到了极致。或许在此之前,他还没有与其一较高下的万丈雄心。毕竟对方乃是这方空间的主宰,不仅把控着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的其中一角,其本身所身负的“在”字真言意境,也绝非他这个阴神境的小修士所能相抗的。 纵然是他将手中的灵宝、鬼器尽皆牵扯出体,没有绝对的修为相支撑,也休想撼动对方一根汗毛。然而随着蟒八尸身内半数的坤卦意境、真言意境被镇压、炼化,此时他所能牵扯出的天地大势,可谓已经有了一丝与这只荒古异种阴魂相争锋的资本。 对方现在最大的依仗便是天火本命神通与半数的坤卦意境,他有地狱之火本源傍身,自然不惧对方的本命天火神通。地狱之火乃是一等一的天地灵火,也是至高无上的轮回之火流落在外的子火,其中所蕴含的霸烈气机,可谓万火称尊,蟒八阴魂所爆发的天火大道,奈何不得他。当初刑天以荒古意境将他扯入秘境空间,也正是因为他真灵深处所流露出的那抹轮回之火气机。 先天八卦阵的坤卦意境,倒是一方令人心神窒息的天地之势,不过他魂体内还有一方近乎与天道大势的小周天天罡阵,若是运用的得体,由蟒八阴魂控制的阳之坤卦意境,未必便不能被他以同样的方式镇压于法阵之内。一番敌我悬殊的衡量后,他悍然向对方发起了凌厉的攻击。 “者!” 但见其双手道韵流转间,两只气机鼎盛、佛韵超然的狂狮顺势而出,一前一后分别咬向了蟒八阴魂的脖颈与腹部 (本章未完,请翻页) 。 九幽焚天蟒与蛟龙一样,其死门皆在逆鳞之下,而对方脱离尸体的阴魂,与其本体又有所不同。但凡阴魂皆有魂力承载之地,普通的阴官,其魂力的承载点要么在三魂的交汇点,要么在靠近真灵的位置。 像九幽焚天蟒这等荒古异种,因为走的乃是荒古时期的天妖之道,阴魂脱离尸身之后,其魂力的承载点,只可能出现在两个位置。 其一,生前逆鳞所依附的位置。因为这里曾经是它的死门,它的阴魂便是吸收了这里集结的怨气,从而脱离尸身的。以阴魂的这个位置作为魂力的承载点,极有可能会继承生前的部分本命神通,毕竟此地的污秽之气最胜,脱离而出的阴魂亦是一样。 其二,生前蟒元孕育之地,也便是它的腹部。九幽焚天蟒的精血便是在此生出的。此地承载着它浑身的血脉之力,以阴魂的这里作为魂力的承载点,有八成的机会继承其生前对天道的感悟。 “吼吼吼...” 两方气机强悍的狂暴狮头,在靠近目的地尚余三尺之时,便被蟒八的阴魂以蟒头与腹下三尺处的森寒利爪给一一粉碎了。 《哼...没想到你竟然会以这两个地方同时作为魂力的承载点,小爷我该称赞你是魄力十足呢?还是愚蠢至极呢?》投石问路之下,丁勉很快便确定了蟒八一身魂力的承载点,逆鳞之处、腹部皆是。 诚然,蟒八这只荒古异兽的称号不是白叫的,他的魂力一分为二,分别凝聚在了两个地方。换而言之便是,它的阴魂极有可能继承了其生前的本命神通,以及本体对天道的感悟。如此试探出的结果,可谓超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无他,因为蟒八的本命神通与对坤卦意境的操纵之势,着实惊为天人。或许,这便是那位神秘大能的故意为之也说不定。若非如此,整方先天八卦大阵核心空间所牵扯出的天地大势,怎么可能会镇压刑天这位荒古时期的战神数万年而依旧坚固如初。 “吟吼...小子!本王还是劝你乖乖的交出本王的尸身与两方意境,否则...” 话音刚落,蟒八阴魂的浑身气机陡然提升到了顶峰,而后夹杂着阵阵弑人心魄的荒古道韵,张开阴风阵阵、热浪翻滚的森然巨口,转瞬之间直冲到了丁勉近前。 一股霸烈骇人的惊天吸力随即而生,狂扯着他的魂体,不要命的向其森然巨口猛拖而去。它的两次谋划都已成空,而今只有以绝对的实力彻底碾压的对方心神失守,再生升不起一丝的抵抗之心,它才能如愿以偿的讨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嘿!小爷这次让你吸个够!”被滔天吸力包裹住的丁勉,心神霎时一动,鬼王圣碑残片便被他召唤而出,直接投入了蟒八阴魂的巨口之中。但见其沉声厉喝道,“滚滚天雷..给我.出...” “砰砰砰...” 刹那之间,蟒八森然巨口之中,顿时泛起了浓郁至极的黑烟。一条条银光闪烁的长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尽皆由它巨口的位置,飞速钻进了他的魂体。 “吟吼...” 蟒八阴魂怎么也没有想到,此时的丁勉还能咸鱼大翻身,将一方蕴含着滚滚天雷的鬼器,投进了它的口中。一股股针扎般的剧痛登时传遍了它的阴魂,巨大蟒身在此刻俨然已经扭曲成了一方惊天大麻花,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蟒八狂摆着整个巨大的阴魂之躯,直接撞在地上...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日轮印出世 但凡阴魂,最惧雷电,至刚至阳的雷电之力,蕴含着极其狂暴的毁灭之能,是天地间一切污秽之气的克星。但是,蟒八阴魂虽隶属阴物,然则它身上所依附的真言意境、坤卦意境,以及本命天火神通,却是承载着无尽的大道之势,绝非普通阴魂所比。丁勉情急之下投下的鬼王圣碑残片所爆发出的雷电之力,仅仅只是暂时遏制住了对方的吞天之能,令其一时反应不及而已。 牵扯出体的坤卦的意境,一经被蟒八阴魂尽数扯进魂体,一股承载天地道机、镇压万物的厚重霸烈之势,顷刻之间便向雷电爆鸣的鬼王圣碑残片狂涌而去。 地势坤,可容纳、吸收万千天道威压,此刻蟒八阴魂体内的毁灭气机,在坤卦意境泛出的那一瞬间便失去了狂暴的撕扯、抹杀之力。而蟒八阴魂悍然撞击地面的举动,也是为了借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内的大地之力,来更快更迅速的激发自身坤卦本源的厚重、镇压之势。 狂暴无极的雷电之力虽在其魂体之内掀起了一阵浩浩荡荡的破坏之力,实则对它并未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不过是暂时让它心神失守罢了。 丁勉也深知这等雷电之力只能暂时助他脱离对方的掌控,若想借此来重创对方,着实有些太过牵强。 鬼王圣碑残片早已认他为主,二者可谓是心神相通,蟒八体内陡然爆发的坤卦意境,又岂能逃过他的心神感应。利用鬼王圣碑虎口脱险只是其一,他更大的图谋乃是要以此为基,暗中抽取对方身上蕴含的阳之坤卦意境,这才是对方身上真正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大道之势。 以鬼王圣碑残片所展现出的荒古道韵,这蟒八阴魂想要在短时间内将之毁灭,无疑夜行蜀道,难如登天。毕竟自荒古沉淀而下的器物,无论是其强度、道韵,根本不是这方仙朝的鬼器、法器、仙器所能比拟的。 “少阴、少阳、太阴速速归位,四象吞灵显威,将它给我困住!”心门大开下,丁勉将小周天天罡阵内所蕴含的一股至阴至寒之气,强行抽取出阵,而后通过无形无相的阵法通道,分成五股迅速向魂力见底的众人狂涌而去。 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体内的状况,他是心知肚明。他们完全是靠透支自身真灵本源强撑到现在的,若不及时助他们恢复些许魂力,一旦真灵本源耗尽,届时即便是大罗金仙降世,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小周天天罡阵之内,蕴含着极度精纯的至阴之力,这些至阴之力与邪僧丙木他们修炼所需的阴煞之气,可谓一脉同源,只不过却是较之更加高等了一筹而已。尤其是其中所承载的星力,更是蕴含着浩瀚磅礴的太阴之力,此时投入他们体内,虽不能助其完全恢复自身所耗费掉的魂力,但却可以解众人燃眉之急,不至于让他们再继续透支自身真灵本源了。 刹那之间,与丁勉阵韵相连的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他们,瞬间感受到了来自对方传来的浓郁气机,旋即心门大开,将这股极度精纯的至阴之力迅速迎回了体内。 与此同时,众人身影在这一刻皆动了起来,玄之又玄的阵韵流转下,飞速向刚刚升腾而起的蟒八阴魂掠去。 丁勉居太阳,主攻伐。邪僧丙木居太阴,主防御。铁棘鳄王、黑炎凤王居少阳,助攻伐。红衫驴王、巨獠猪王居少阴,助防势。一行人在四象吞灵阵的牵引下,直接将蟒八阴魂给围在了虚空。 “哈哈哈哈...在本王面前还敢玩法阵?哼...班门弄斧...”镇压住体内毁灭之力的蟒八阴魂,正想找丁勉这个可恨的爬虫算账呢,岂知对方竟然主动找上了它。凌厉骇人的凶眸微微扫视了众人一圈,它一眼便瞧出了对方身上所散发出的道道阵韵波动。 先天八卦大阵,乃万阵之祖。昔日天皇伏 (本章未完,请翻页) 羲便是以此证道成圣的。后来文王机缘之下偶得洛书,在此基础上演化出了随机而动的后天法阵,阵法一道才逐渐被演化成了一方真正集攻伐、防御、困敌与一脉的术法之道。而被坤卦意境强行灌身的蟒八,从某种意义上说乃是有着自主意识的先天八卦大阵的其中一卦,对先天八卦大阵的领悟力,可谓直追阵法本源。丁勉等人临时所勾布的四象吞灵阵,在其眼中自然是漏洞百出,拙劣不堪。 一语即出,蟒八阴魂顿时自其体内狂扯出了一股霸烈至极的大道之势。坤卦意境乃是它在这方世界所能运用的最强悍的天地气机,也是最得心用手的一则顶级意境。鬼王圣碑残片的毁灭之势,此时已经被他困在了魂体之内,现在抽出些许用以镇压丁勉这些可恶至极的臭虫,实乃绝佳之选。 从其尸身被丁勉收取的那一刻,它心中的怒火已经完全被催发到极致。与丁勉一样,它不想再这么与对方继续玩斗下去了。这一战,不再是猫捉的老鼠的戏谑,而是势若雷霆的冲击。身为荒古异种,它有着自己绝对的傲气,纵使是找不到尸身,它也能以阴魂之躯成就大道,这便是它敢于踏天争锋的无上豪情。 “大话人人都会说,你看透了又如何?万术乃左道,唯法尊永恒!实话告诉你,老子来这里就是为了击杀你这只蹩脚蛇,今日你必跌下神坛。哼...先天八卦大阵?不过尔尔!” 面对凌厉霸烈、奔腾而出的镇压之势,众人皆感应到了一股令人心神窒息的心悸。 丁勉浑身战意升腾的直视着蟒八阴魂巨大的身躯,双手瞬间结出了内狂狮印,而后浑身气机爆涌下,悍然冲向了对方逆鳞的位置。“铁棘鳄王、黑炎凤王攻击它的腹部,丙木随行主防。红衫驴王、巨獠猪王随我直击它逆鳞所在的位置。” “嘎嘎嘎!蹩脚蛇,爷爷等这一刻实在是太久了。之前一直被你压着打,而今妖皇回归,你岂能有好?嘎嘎嘎!受死吧!”四大兽王他们几人眼见丁勉这拼命的架势,旋即豪情大发的提纵起刚刚得来的至阴之力,直接将本命神通催至极致,势如闪电般狂轰了过去。 “轰轰轰...” “砰砰砰...” 坤卦意境的绝对镇压之势,已经被丁勉身上开启的小周天天罡阵给无形中分化了,他们几人自然不会承受太多的镇压意境。 蟒八对丁勉身负的小周天天罡阵泛出的无尽星河之势,也多少察觉出了些许端倪。这道气机隐晦的法阵,很明显和其他法阵不同,阵韵波动的同时,似乎还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星河之力。这让它想到了荒古时期一项脱胎于阵法之道的顶级修炼法门,周天星斗大阵。 周天星斗大阵从名字来看,虽然像是某一了不得的法阵,其实它的存在已经完全偏离了阵法的范畴。这是昔日东皇太一的本命神通,修炼此法必须要以自身意志沟通周天星辰之力,纳万星之力入体,才能修炼成功。前期看似是在走阵法一道,实则是在修炼掌控诸天星斗之力。 古往今来,有多少大能想要参透其中玄机而不得法,想不到丁勉身上所发出的那抹淡淡的阵韵波动,与传说中记载的那部周天星斗大阵是何其的相似。心中吃惊的同时,它又从体内狂扯出了数股坤卦意境。即便是丁勉真的修炼了那部顶级法门,它也有信心完全碾压对方。在这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内,没有周天星辰的星韵做为支撑,便如那无根浮萍,随时都有可能被瓦解。更何况从丁勉现在展现的实力来看,还没有脱离最底层的人仙范畴,它想收拾对方还不是手到擒来,板钉钉的事... “吟吼...” 丁勉几人倾尽浑身气机所爆发出的攻击,刚刚靠临蟒八的魂体,便 (本章未完,请翻页) 被对方以“在”字真言意境,以及本命天火神通给彻底粉碎了。 “哈哈哈...就你会佛门大手印吗?本王今日便让你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佛门大手印。”蟒八阴魂霸气张狂的摇摆着巨大的身躯,三只森寒的利爪猛然散发出了一抹如烈日般狂暴的荒古佛韵。 “大日如来心咒流转吾身,大日轮印...出...” 但见蟒八阴魂四趾利爪道韵奔腾间,三方气机鼎盛、狂暴无极的巨大手印瞬时而出,夹杂着密密麻麻的“卍”符文,一方奔向了丁勉、红衫驴王、巨獠猪王所在的位置,一方奔向了邪僧丙木、铁棘鳄王、黑炎凤王所在的位置,一方却是奔向了诡秘的虚空。与此同时它那两只遮天之翼,狂携着焚天噬地的天火意境、坤卦的镇压之势,瞬间包裹住了大半个虚空。这一次,它要将众人尽数抹掉真灵,以宣告它的绝对霸主之姿。 “不好!它竟然还会传说中的大日如来心咒,大日轮印!快退!”凌厉刚猛、霸道无双的恐怖威压,顷刻之间笼罩在了众人的心头。邪僧丙木心中顿时大惊,他虽然不会佛门的九字真言,但是对其中所记载的法门奥义多多少少有所了解。 大日如来心咒,包含着煌煌烈日之威,尤其是蟒八还身负着狂暴无极的本命天火神通,从它利爪之上所发出的大日轮印,看似没有佛门那度化万千众生、包罗天地万象之势,然而其中却是隐隐多出了一股焚压诸天的恐怖之势。 法无常态,因人而异,不同的人打出的佛门大手印,或多或少有所差别。亢龙尚需留有三分余力,这蟒八阴魂却是毫无保留的将一切气机尽皆依附在了大日轮印上,它这是要一举将他们全部碾压至死啊。 “他姥姥的...就这蹩脚蛇还会那什么佛门手印?真是没天理了!”铁棘鳄王他们几人,亦是心神大惊,身影连连闪动下,直接向后方狂退而去。 “哼...还想逃遁?门都么有!”蟒八阴魂心念一起,一方火红的结界瞬间切断了众人的后路,而后一股狂暴诡秘的镇压之力,骤然从火红结界中奔腾而出,直接将邪僧丙木、四大兽王几人完全禁锢在了虚空之中。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阵阵梵音如狂暴飓风般瞬时呼啸着掠向了众人,而后被密密麻麻“卍”符文众星捧月的荒古佛门大手印,携无尽毁天灭地之势,在众人眼中是愈来愈大...愈来愈大... 待到其靠近众人周身的那一刻,一股死亡的气息,转瞬间涌上了众人心头。 “我命休矣!” “到此结束了吗?” 这一刻,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他们尽皆闭上了双眼,身体已经被蟒八的坤卦意境给彻底禁锢住了,他们...躲不掉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同样被坤卦意境禁锢住的丁勉,一头乌黑秀发霎时间冲天而起,浑身气机爆涌而出的同时,整个面部也随之变得极度扭曲不堪,“四象吞灵尽归吾身,小周天天罡阵现...者‘字’真言出...” “嗡嗡嗡...” 刹那之间,众人浑身被一层无形无相的诡秘气机给及尽数包裹了起来,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众人顿时只觉眼前骤然一花,被坤卦意境禁锢住的魂体瞬间又恢复了行动能力。 “嘭...” 将蟒八阴魂所有攻势尽数拦与一身的丁勉,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从虚空跌落而下,重重地摔落在地。 “丙木...” “妖皇...” “大哥哥...”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八十章 魔天意境现 消失的禁锢之力,丁勉的突然摔落,让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他们顿时回过了心神。是丁勉将蟒八阴魂施加给他们的大道意境,全部转移到了他自己的身上,如此他们才得以脱身保全了身家性命。 对方霸烈顶天、狂暴无极的意境冲击,不用想他们也知道其中所蕴涵的恐怖气机。而丁勉一个人竟然独自承受了全部意境的冲击,其结果可想而知。 “轰轰轰...” 正当众人将心神全部牵扯向倒地不起的丁勉之时,蟒八阴魂巨大的身躯狂碾着无尽虚空,直接将众人给冲飞了出去。 不知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众人摔落的方向赫然便是丁勉刚刚重跌而下的方位。 与此同时,蟒八阴魂强悍的冲击力,趋势不减,忽闪着两只遮天之翼,风驰电掣间直接向倒地不起的丁勉俯冲而去。 丁勉屡次挑衅它的威严,冲刷它的认知,这让它内心那抹可怜的傲气,遭到了严重的挤压。这一刻,它不再考虑自己的肉身究竟被对方整到哪里去了,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要将丁勉碾压成虚,彻底粉碎对方的真灵。否则,这口恶气着实难平。 “嘭嘭嘭...” 重摔在地的众人挣扎着站起身行,摇摇晃晃的向魂体逐渐虚化的丁勉冲去。若非他身上还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荒古佛韵,此刻众人毫不怀疑对方会被充斥在这方天地中的狂暴阴风,给吹的不知踪迹。 蟒八阴魂冲击在他们身上的力道虽然很强悍,但是此刻他们的体内依旧还残存着一丝微弱的至阴之力。这些至阴之力是丁勉通过四象吞灵阵的神秘通道输送给他们的,他们还没来的急将之彻底炼化,便与蟒八阴魂交上手了。 透过四象吞灵阵丝丝的阵韵波动,他们感受到丁勉的真灵此刻还在他的体内,这就代表他还没有陨落。只是蟒八阴魂趋势不减的动作,分明便是冲他去的,若不及时拦下它,丁勉怕是要凶多吉少了。对方拼死救了他们一命,这份情义着实让他们难以消受。为今也只有先丁勉一步归虚了,因为众人心里很清楚,他们挡不住对方的。至于逃跑,更加没有可能了,这方天地已经被蟒八阴魂尽数封锁了起来,所有人都躲不掉的。 “哈哈哈...兄弟们,我们先行一步为妖皇在太虚之中开道,免得到了那边有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他老人家的神威...” 谈笑间,离丁勉只有五丈之远的众人,已然奔到了他身边。此刻,四大兽王脸上皆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疯狂,丁勉如此待他们,他们无以为报,唯悍死阻住蟒八阴魂的一击,才能让他们的心神稍稍得到一丝解脱。这便是侠之小道,为了一个义字,肝脑涂地! 邪僧丙木一张惨白如纸的脸上隐隐闪过一丝挣扎之色。他,答应过师尊要重振灵隐寺的。可惜,今日这等皇图霸业怕是要永远作古了。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便是他的道。一念至此,他心中不再感到惋惜。《师弟!以后重振宗门的大业,就交给你们了!》 “大哥哥!”?阵灵卦卦不知何时已经瞬移至了丁勉身侧,一张小脸满满的全是堪忧。正当她伸出小手去扶丁勉之时,忽然一股浓郁的罡风呼啸而至,狂卷着她那娇小的身躯直向虚空极速掠去。 “放开我,呜呜呜...快放开我!我要救大哥哥!” 虚空中还回荡着阵灵卦卦的哭泣之声,只是其人已经随着那股诡秘罡风的消失,而彻底失去了踪迹。 霎时间的变故,让围在丁勉周边的众人为之一惊,不待他们做出反应,蟒八阴魂的骇人身躯瞬时而至。 (本章未完,请翻页) “蹩脚蛇!你想动妖皇,先过我们这一关。”四大兽王最先鼓动起浑身所剩无几的气机,兽体极速膨胀的同时,悍然冲了过去。即便是死,他们也要崩掉对方身上的一颗牙齿。 可惜蟒八阴魂根本不会给他们自爆的机会,遮天之翼猛然一扇,一股凌厉刚猛、霸烈骇人的恐怖之力,瞬间便将正欲自爆的四大兽王,连带着堪堪缓过心神的邪僧丙木,一起掀飞了出去。 “哈哈哈...受死吧!卑微的爬虫...” 众人的阻挡并没有令蟒八阴魂冲将而来的动作停滞半分,但见其携雷霆万钧之势,径直朝魂体虚浮的丁勉狠狠地便撞了过去。 “哼...来的好!” 刹那之间,原本倒地不起的丁勉,豁然睁开了一双星光四射的眼眸,而其逐渐虚化的魂体也在这一刻迸发出了一股霸绝凌霄的惊天之力,“灭世黑莲护我周身,法阵出体,给我困...” “嗡嗡嗡...” 话音刚落,一方漆黑如墨的结界瞬间阻住了蟒八阴魂的滔天攻势,旋即道道银白长练如万龙出渊般,夹杂着浩瀚磅礴的无尽星韵,自丁勉魂体骤然而出,顷刻之间便将蟒八阴魂围在了中间。 “恩?承受了本王那么多的意境冲击,你竟然没事?”蟒八阴魂顿时心神一突,一股不详的预感转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不!任何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纸老虎,我堂堂荒古神兽,又岂会被一只臭虫给唬住?》蟒八阴魂不由晃了晃巨大的脑袋,两颗灯笼般大小的凶眸,顿时射出了一道凌厉骇人的寒芒。“区区结界雏形,也敢在本王面前班门弄斧?哼...本王抬手便可破之!” “啪...” 但见蟒八阴魂森寒无比的利爪向前猛然一探,意境逞威下,直接贯穿了挡在它面前的黑色气墙。“哈哈哈...这次看你还有什么手段阻挡本王的攻势?” 蟒八阴魂瞬时探出的利爪将面前的黑色气墙粉碎之后,直朝丁勉面门便抓了过去。那里是对方真灵所居之地,它要一举摧毁对方魂体本源,直接送其魂归太虚。 “嗡嗡嗡...” 就在此刻,道道银白长练突然间收拢万千光华,无尽道韵翻滚下,直接变化成了一颗颗宛若成人拳头大小的青灰色圆球,细细数来,正合三十六天罡之数。与此同时,一股浩瀚磅礴的恐怖威压,顿时降临在了蟒八阴魂之上。直接将对方凌厉刚猛的爪势定格在了当场。 “小周天天罡阵,给我转...” “嗖嗖嗖...” 转瞬而出的三十六颗青灰色圆球,此刻仿佛一位位列阵以待的死士般,随着丁勉一声令下,尽皆激荡起通体星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星换斗起来。 霎时间,整个小型星海顿时变的星力纵横、气机狂暴起来。而丁勉的魂体,也在此时瞬间虚化,消失匿迹了。 “呵呵呵...你不是自诩阵法通神吗?小爷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破阵而出!”丁勉的声音,如倒卷而出的飓风般,无孔不入的传遍了整个小型星海。 在小周天天罡阵中,它便是天,而蟒八阴魂只是一个外来的入侵者而已。被引入这方小型星海之中,丁勉焉能不痛打落水狗。 而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可谓全在他的算计之中。对方有先天八卦阵的一角作支撑,相当于半只脚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他们这些人与其争雄,绝对要处于劣势。因此,他才会借此机会佯装受到了重创,为的便是要将对方一步步扯进他所布置的陷阱之中。只是,阵灵卦卦的突然被掠,却是让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些始料未及。诚然,发生如此大的变故,定然与先前她的出手有关。 这方先天八卦阵的核心空间,已经完全气机大变样了,或许要不了多久,这片空间便不再是坤卦空间了。 卦卦是这座先天八卦阵的阵灵,即便阵法再怎么重组大道之势,只要她不再出手搅动这座法阵的运转之势,它断然不会对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便是,她被重新扯进了阵心所在的空间,毕竟先天八卦阵的阵韵重组,离不开阵心。对此,他倒不是特别担心,只要破掉了这座先天八卦大阵,阵灵卦卦自然会脱离此间束缚,与他们重新相见的。 原本他还想在虚空之中便出手将蟒八阴魂困在小周天天罡阵中,毕竟对方身上所承载的坤卦意境,只有在地上才能发挥最大的镇压、破坏之势。可惜,对方出手的速度太快了,他若不及时将一切意境的冲击尽数挡下,那么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他们怕是要就此陨落了。 事急从权之下,他只能将目光投到地面之上,佯装遭受重创便是他给蟒八阴魂下的一个套,而其真正的目的便是令对方猝不及防之下,请君入瓮,如此则大事可期。而他最大的依仗便是魂体内的小周天天罡阵,以及与他阴神早已融为一体的灭世黑莲。不得不承认,这小周天天罡阵分化意境冲击的能力,还是很有效的。 蟒八阴魂叠加诸般意境所爆发出的猛烈攻击,可谓被他魂体内的小周天天罡阵尽数挡了下来,付出的代价便是他爆掉了法阵内的十几颗古星。不过,虽然这些古星被他爆掉了,但是其中星韵犹在,只要小周天天罡阵没有完全被破,这些古星转瞬之间便可重新生成阵星之体,这便是无尽星河阵韵所流转的荒古大道。 丁勉最擅长的便是把控人心。他深知以蟒八阴魂对他的恨意,势必会将他当成第一个肉靶子,而邪僧丙木他们在它眼中只不过是他的随从而已。被先天八卦大阵镇压了这么多年,其心中的滔天怨气,绝非普通阴物所比。因此,对方向他们痛下杀手的同时,自然也会将心神最变态的一面展现出来,那便是让他们一个一个在绝望与无助中归墟,以此来满足它变态的心理。 当年南唐天牢之中,曾出现过一位越狱而出的武林高手。此人是被人陷害入狱的,越狱当天,他便找上了那位陷害他的官员。那是整个南唐国迄今为止发生的最大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桩惨案。等天阀司的人赶至当场之时,那人就拄刀而于那位官员的府邸门口。而场中却是那位官员的家眷,奴仆,尽皆手持利器相互自相残杀着,而这一切皆是因为那人的一句话,杀人最多者可活... 事后,刑部尚书更是亲自撰写了一篇关于囚犯犯禁心理的文章,列卷在了翰林院,用以警醒后世之人莫要乱用邢典,屈打成招。每一个囚犯心中都藏着一头变态至极的猛虎,一旦虎出囚笼,势必会掀起一股颠覆世人认知的血雨腥风。被先天八卦阵镇压了不知几万年的蟒八阴魂亦是如此,它的复仇心理,比之世俗中的那些囚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丁勉这才冒险赌了一次。不将自己杀死,邪僧丙木等人的性命无碍...很显然,他赌赢了。蟒八这只荒古异种的变态复仇之心,正如他所想的那般,怨气冲天。 身处小型星海的蟒八阴魂当即提纵起浑身大道之势,巨大的身躯瞬时一翻,顿时挣脱了来自这片星海空间的禁锢。“哈哈哈哈...一座尚未醇熟的星辰法阵而已,离周天星斗大阵不知差了几万里。就凭这阵势还想困住本王?痴心...额...” 话未说完,但见其忽然又被一片凭空而现的浓郁黑云给尽数包裹了起来。 “灭世黑莲出,魔天意境现...啧啧啧...落到小爷的手中,任你是手段通天,也休想脱离此地的束缚,慢慢享受吧!”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八十一章 蟒八心魔 “嘶...好霸道的魔气!”由灭世黑莲所牵扯出的魔天意境,一经笼罩住蟒八阴魂巨大的身躯,瞬间激起了对方掩埋在真灵深处的滔天戾气。 一股股如影随形的惊天魔气,拼了命的往其头部钻去。小周天天罡阵只是丁勉困住对方的一种手段而已,他最大的谋划便是利用这些沉淀至荒古的魔天意境,勾起蟒八阴魂的心魔,暗中抽取它魂体内的坤卦意境以及真言意境,或纳为己用,或镇压与小周天天罡阵中,用以应付其他几卦。 如今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已经阵韵大变了,更大的危险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发,他必须速战速决,彻底解决掉蟒八这个地头蛇。否则一旦有其他九幽焚天蟒突然降临此间,那么他们生存的希望将会更加渺茫。 心神感知力本就超越普通修士的他,从这片气机混乱的空间内,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一股令人心悸的强大威压。这种感觉绝非之前那片空间所牵扯出的阵韵所能比拟的,其中似乎还隐藏着一股逐渐复苏的死亡意境,这让他原本一颗峥嵘向上的心,着实有些发慌。此时此刻,他不再是一个人在这片危机四伏的空间内前行,他的身后还跟着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他们,众人的生死皆系在他的身上,由不得他不慎重。 “没想到你竟然还修炼了魔功!啧啧啧...这要是被那位知道,估计会直接穿越诸天万界,将你这个挂羊头买狗肉的佛门逆徒就地正法!” 讥笑间,蟒八阴魂周身顿时泛起了重重烈火,如滚滚浓烟中升腾而起的巨大火龙般,张牙舞爪的在魔天意境中不断地流转、升腾,气机之鼎盛,着实不负焚天之名。与此同时,一股镇压苍穹的大道之势随之而出,霎时间,整方小型星海世界尽皆掀起了阵阵凌厉至极的罡风。 沉侵在坤卦奥义中不知多少岁月的蟒八阴魂,对阵法的领悟力,可谓是直逼阵道大宗师。每一抹由坤卦意境所牵扯的阵韵波动,仿若与生俱来般,尽皆深印在了他的真灵深处。尚未被魔天意境完全侵袭的它,深知只有破掉了自成空间的小周天天罡阵,才能与外界的坤卦空间重新取得联系,而它也能脱离这片令其心神烦躁的魔云了。 “轰轰轰...” 坤卦意境、天火大道前赴后继的不断冲刷着由小周天天罡阵所牵扯出的小型星海,一股股银光闪烁、气机鼎盛的星韵,在这波如江海倒灌的意境冲击中星芒俱灭,眨眼间又有新的星韵重新生成。此刻倘若有人身临其中,定然会吃惊到无以复加,身处星海中的蟒八阴魂便如同一位拳爆苍穹的太古魔神般,搅动的这方神秘星空,是雷声阵阵,罡风爆鸣,形如纪元毁灭般,煞是骇人心神。 “哼...鬼王圣碑残片何在?给我狠狠的冲击它的魂体。”心念一动,被蟒八阴魂利用坤卦意境镇压在其魂体一角的鬼王圣碑残片,登时闪出了道道霸烈张狂的银蛇。“噼里啪啦...”的在其魂体瞬间奔腾了起来。 蟒八阴魂体内的坤卦意境,已经被它抽掉大部分去冲击丁勉外放的小周天天罡阵了,此时留在它体内的堪堪不过一抹残韵而已。传承至荒古的鬼王圣碑残片,又岂能被其所镇压?雷声霍霍间,直接冲出了那抹残韵的束缚,在它魂体内大肆狂放着无穷无尽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银蛇。 “嘎嘎嘎...够味!真他娘的够味!”霎时间的银蛇冲击,似乎激起了蟒八阴魂体内更大的戾气,此时它那密密麻麻的鳞片虚影,不再是赤焰升腾的暗红色,而是通体像被墨汁侵染了一般,尽皆变成了黑色,这是被魔天意境侵入膏肓所呈现出的自然之态。它的心魔已经完全被唤醒了。 然而此时的它,对此却是并未有丝毫的察觉。此时此刻,它的念头只有一个,那便是爆掉丁勉所勾布的星辰法阵。 “轰轰轰...” 狂暴无极的意境之威,火势冲天的焚天之势,如南征北战的千军万马般,疯狂的冲击着这片小型星海所包裹的空间。而那三十六颗星韵凌厉的古星,此刻运转的速度很明显变缓了不少。正如蟒八阴魂所想的那般,没有周天星辰的星力投射,这方小型星海迟早会气机耗尽,彻底被毁的。 “呵...毁掉小爷我这么多的星韵,也该是让你偿还的时候了!”丁勉霸气张狂的声音,忽然间又响彻在了整方小型星海,只是心魔已经滋生的蟒八阴魂,似乎已经听不到了。它将自身的意念全部牵扯向了小周天天罡阵,而它的阴魂之躯却是被迅速滋生的心魔给占领了。 “嗡嗡嗡...” 丈余高的灭世黑莲,转瞬间闪现在了小型星海的最顶峰,而莲心的位置赫然盘膝坐着一个宛若老僧入定般的身影,不是丁勉还能有谁? “阿弥陀佛...”但见其双手连连闪动间,一方承载着荒古佛韵的大日轮印,瞬间在其手中成型。而笼罩在他周身的那股孔雀大明王的佛韵,此时竟然浓缩成了一抹佛光,电光火石之间便没入了刚刚结成的大日轮印之中。 “者...” 孔雀大明王佛韵入印的那一刻,一道缥缈如幻的古朴梵音,携煌煌烈日之势,登时从中响彻而出,而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向整方小型星海蔓延而去。 盘膝而坐的丁勉,嘴角微微一翘,“阿弥陀佛...弟子多谢孔雀佛母相助。” 眼见于此,他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孔雀大明王有意相助于他。人言道,《孔雀明王经》感召力最强,此刻仅凭一股投射而下的荒古佛韵,他便引来了孔雀大明王的真意加印,着实让他倍感欣喜。 蟒八尸身上的“在”字真言意境,已经被他全部纳为己有了,此时他要做的便是利用大日轮印所引发的真言之意,将对方阴魂内的另外半数意境,从中强行扯出,继而彻底炼化其中意境,如此他在这方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内,也算是勉强有一丝自保之力了。 引而不发的大日轮印,在得到孔雀大明王的真意投入,浩瀚的荒古佛韵再次暴涨了一倍,旋即至刚至阳的大日佛光顺势而出,弹指间,直接将蟒八阴魂之躯给罩在了其中。 “桀桀桀...本君一出世便引来了荒古佛光的照耀,尔等这些古佛,还真看得起本君啊!”蟒八阴魂顶着一双如灯笼般巨大的凶眸,冰冷的扫视着莲台之上的丁勉。“既然你想要这股令人讨厌的真言意境,拿去便是。作为交换,本君希望你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将本君的尸身交出来,那东西你留之无用...” 此时由心魔主宰的蟒八阴魂,已经完全摒弃了它真灵深处那抹来自荒古的傲气。在它的眼中,只有变强与毁灭。之前的蟒八太过愚蠢了,愚蠢的让人算计至陷阱之中而不自知。既然它已经出世了,那么这九幽焚天蟒的名号,便由它来发扬光大吧! “不!这真言意境是本君的,还轮不到你做主!”就在此时,又一道声音从蟒八阴魂口中发出,这才是它真正的意念之体。 心魔完全占据阴魂的那一刻,携坤卦意境、本命天火大道悍然冲击小周天天罡阵的意念之体,立即感觉到了大为不妙。前方出师未捷,后院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它如何还能坐的住。可惜,等其回归的那一刻,整个阴魂之躯已经不再受它掌控了。鸠占鹊巢的心魔,也因此将它关进了无尽深渊。然而,身处无尽深渊的它并不死心,它要重新夺回阴魂的控制权。 “桀桀桀...魂体是本君的!本君不做主,难道还轮得上你这个阶下囚做主?”心魔一听它还没有死心,旋即猖狂的大笑了起来。 蟒八心魔说着,突然话锋一转,阴冷的对丁勉说道,“怎么样?你与本君各取所需,这笔交易还是很划算的吧!” “呵呵...不怎样!”丁勉顿时冷笑一声,“真言意境与你来说如同鸡肋。你巴不得将它祛除出体呢!要换,便拿出你最大的诚意来。小爷既然能助你出世,也能将你粉碎!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说着,丁勉坐下的灭世黑莲开始迅速旋转了起来,每转上一圈,便会有一股螺旋状的黑气急射而出,如流星划空般,直朝蟒八心魔奔去。 “你这是在威胁本君?”蟒八心魔昂起一颗巨大的头颅,死死的盯着双手结印的丁勉,一双摄人心魄的凶眸,似两方缓缓流动的黑洞般,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将对方吞噬一空之势。 “威胁?呵呵...小爷最喜欢干这事!你若不服,大可一试!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别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有些人能惹,有些人...一旦招惹...魂、灵俱灭!” 丁勉话一出口,蟒八心魔顿时只觉一股不可抗拒的诡秘气机瞬息而至。而被其关进无尽深渊的意念之体,此刻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隐隐有打破囚笼之势。它有些快压制不住对方了。时至于此,它才忽然意识到了丁勉的恐怖。诚然,对方所言不虚,他有这个手段。好不容易占据了魂体,它岂可因此而放弃! “桀桀桀...不错!这狠辣的性格倒是很像本君!”蟒八心魔暗暗压下突然升起的恐惧之心,依旧冷冷说道,“说吧!你要想要什么?只要是本君拥有的,或者可以办到的,你尽管开口!” “够爽快!”丁勉登时咧嘴一笑,“我要你阴魂中的坤卦意境!” 此言一出,丁勉结成佛印的双手,猛然向前一推,一抹淡金色的气机瞬间从蟒八魂体飞出,在虚空划过一道玄奥的弧线之后,弹指间便飞掠到了他的双手之中。旋即一个斗大的“在”字,夹杂着密密麻麻的“卍”字符文,突然从其手中闪现而出,佛光四射下,将整方小型星海照耀的宛若白昼...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八十二章 法阵逆转 地之厚重,承载万物;水之湿润,孕育千灵;火之温暖,光照众生;风之流动,气通苍穹;四元千变万化,皆为天机。山川、江海、大火、飓风、日月星辰、红尘众生,林林总总,森罗万象。生离死别,浮沉枯荣,观尘世之百态,仰星空之浩瀚,览九州之骤变,感宇内之道玄。色、声、香、味、触五尘,看似有相,却又无相。万籁归尘,真性如空。 一段段震撼人之心灵的天地玄妙,如天外梵音般豁然流入了丁勉的心田。高度不同,着眼之相,亦大相径庭。此时此刻,身处“在”字真言玄奥中的丁勉,仿佛一位超脱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圣者般,放眼整个天地苍穹,看到的是嫩芽的复苏,草木的枯荣,尘世的兴衰,生命的始终。 这便是“在”字真言意境的控运之道,地、火、水、风、空,皆在其佛印蓄势,道韵流转之间。正所谓万法随心,一念永恒,堪堪不过瞬息之间,佛门中的一记真言意境便携万千造化之玄,深印在了他的真灵深处,如蛆跗骨般,再也无法抹去。至此,这股承载着荒古道韵的“在”字真言意境,彻底成就了他的神通大道。 说来很慢,实则只在一瞬之间。等蟒八心魔回过味来,整方空间的真言气机赫然消失匿迹了。 蟒八心魔阴恻恻的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 话锋一转,一股土黄色的厚重之气,顷刻之间从其魂体流转而出,眨眼间便凝聚成一颗鸡蛋大小的圆球,被其扣在利爪之下。旋即,它接着道,“本王要看到那副被你隐藏起来的尸身!如果本王将坤卦意境交给你,届时你若不兌现承诺,那本王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交易嘛!诚意是相互的。本王的诚意你已经看到了。接下来,就看你是否诚意十足了!” “呵呵...这个自然!”丁勉说着,装模作样的在虚空一阵比划,而后心神瞬间一动,那副被他投放到无尽魂海的巨大尸身,赫然呈现在了小型星海之中。 蟒八心魔比其意念之体更加的阴毒狠辣,它所说的话,丁勉又岂会当真。不过他有灭世黑莲这等荒古灵物在身,倒是可以瞬间拿捏住对方的七寸。眼下,这二人是各怀鬼胎,都想空手套白狼。 巨大尸身现世的那一刻,蟒八心魔顿时变的目光凶厉至极,而其整个魂躯也开始变的蠢蠢欲动起来。 真言意境它可以弃之如鸡肋,然而这坤卦意境是万万不可拱手送给丁勉的。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的突然骤变,它又怎会毫无察觉。坤卦意境乃是它在这方空间的立足点,若是将之交出去,那么它可真就危险了。眼下这坤卦意境非但不能交出去,它还要将那另外半数的坤卦意境,重新掌控在手中。届时,一旦尸魂合一,它将会成为这天地间第一只荒古尸妖,而坤卦意境便是它彻底脱离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束缚的最大依仗。 对方的心思,丁勉是心知肚明。如果单靠小周天天罡阵的牵引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力,他抽取对方阴魂体内坤卦意境的时间,势必会大费周折。毕竟这坤卦意境可不比那些阴煞之气,其中所承载的大道之势,着实令人望而生畏。 有道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人无横财不富,马无野草不肥。他自诩不是什么儒道圣人,更没有气吞日月的崇高胸怀,为国为民的侠的大道,非他所欲也。他所求不过念头通达,荡尽所遇不平事的侠之小道而已。既然对方已经将之全部扯出体外,那么事情便简单多了。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他若想攻克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这坤卦意境必须要搞到手。 “把东西推过来,小爷我要验明真伪!你若敢耍花样,呵...不但尸身得不到,便连这坤卦意境你也别想再收回体内了。”丁勉双眸陡然射出了一抹精光,而后演化这小型星海的小周天天罡阵,霎时间变的气机翻涌了起来。一道道乳白色的长练,登时从三十六颗古星窜出,尽皆朝对方利爪下的坤卦意境奔去。 蟒八心魔死死的盯着飞掠而来数十道乳白长练,狰狞恐怖的硕大蟒头顺势向上一昂,一直在其魂体放电的鬼王圣碑残片便从对方森然巨口中飞了出来。与此同时,一股弑人心魄的狂暴戾气陡然冲霄而起,蟒八心魔拖着阴魂之躯,纵身便欲向虚空中的巨大尸身飞去。 “嗡...” 丁勉伸手一招,鬼王圣碑残片便没入了他体内。随即念头再次一闪,无尽魂海门户立即打开,而原本悬浮在虚空中的巨大尸身,也在此刻凭空消失了。“呵呵...还没等我验证这坤卦意境的真伪,你便迫不及待的要抢夺尸身?天下哪有这等好事。也罢!既然你这么没诚意,那么这交易便到此为止了。” “哈哈哈...本王同样也是这个心思!你要验证真言意境真伪,本王也要勘察一下这尸身是否为真!”阴魂之躯刚刚飞起,蟒八心魔顿时一惊,气急败坏的骤然停滞在了虚空。《哼...卑微的蝼蚁竟然敢和本王玩这一手,端的是不知死活。等本王收回了尸身,有你求饶的时候!》 “啧啧啧...你是想说英雄所见略同吗?”盘膝坐在灭世黑莲中的丁勉,顿时讥笑道,“我看你分明便是强取豪夺!若不是小爷我反应足够快,此刻恐怕你已经得手了吧!哼...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呵呵...这面皮也忒厚了吧!” 蟒八心魔眼见事情有变,旋即十分腹黑的说道,“误会!哈哈哈...这一切皆是误会!你不是想验证真言意境真伪吗?诺...本王让你检验,不过尸身已经被你收回去了!你总不能不让本王印证吧!” 正当二人“讨价还价”之时,被蟒八阴魂冲击的近乎真灵溃散的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他们,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小周天天罡阵之外。他们虽然感应不到阵中所流转的荒古星河之势,但是透过黑纱般的结界,里面剑拔弩张的画面,却是丝毫不落的映入了众人眼帘。 “嗡...”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众人迟疑片刻,伸手便向小周天天罡阵的结界摸去。非是他们玩心大起,想要感受一下结界的触感,而是他们实在是担心丁勉一个人独木难支,这才想要透界而入。魂力虽然耗尽了,但是他们还能自爆躯体,关键时刻总能派上用场的。 而主宰小周天天罡阵的丁勉,眼见这一幕,心神顿时大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座法阵的缺陷了,气机鼎盛的荒古星河之势看似铁箍一统,自成空间,实则只是对内而言。 小周天天罡阵脱胎于十方聚煞引灵大阵,其主要功能便是掠夺天地间的至阴之气,用以强化身怀法阵之人的身躯。它虽为周天星斗大阵神通之雏形,但远没有达到凝练神通的地步。此刻,被丁勉从体内投放而出,便相当于他的魂体浓缩成点,遁入了法阵之中,而这座法阵门户也因此大开,着显与世。在阵中,他是小型星海的无上主宰。然而与外界气机相连的法阵门户,却不受他的控制。也就是说外界的人可以很轻松的透阵而入,而阵中之人却要破掉荒古星韵之后才能出阵。 此刻,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他们的动作,却是让丁勉一颗心神紧张到了极点。心魔乃生灵恶念所化,它没有生灵的喜怒哀乐与善念,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贪婪与深不见底的本能欲望。确切的说,它没有任何的情感,只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主。若是邪僧丙木等人一旦入阵,他敢笃定,对方定然会抓住机会,以此来威胁他交出尸身,打开阵法的。 如今这二人看似没有战作一团,其实心神已经交锋上了。兵者,诡道也!二人是处处设陷阱,正等着逮到机会,一举颠覆对方呢。邪僧丙木几人的动作,自然瞒不过蟒八心魔的感知。此时的它好似看到了反客为主的大好时机,一旦众人入得阵中,那便由不得他们了。 “呵呵呵...言之有理!”丁勉不着痕迹的暗暗压下一颗狂跳不已的心神,又将对方的尸身从无尽魂海牵扯了出来。 “桀桀桀...这就对了嘛!”蟒八心魔此刻看到再度出现的尸身,哪里还按捺得住。任由那些乳白色的长练缠住它其中一只利爪下的坤卦意境,直接朝尸身的位置极速冲去。 坤卦意境虽然被它扯出了体外,但是还依旧在它的掌控之中。只要抢到了尸身,它有足够的把握在最短的时间内,重创对方。它还有另一项本命神通没有使出来呢,那便是镜像神通。之前由意念之体控制的阴魂之躯,一直迟迟不肯使用此神通皆是因为它的有心藏拙,或者说是出自它对丁勉等人的不屑。 《迟则生变!此时不取,更待何时!》眼瞅着外界的邪僧丙木他们已经半只身子跨入了小周天天罡阵内,丁勉当即大喝一声,“妖魂妖魄真灵,速速逆转法阵,给我分割掉它身上的坤卦意境!” “嗡嗡嗡...” 话音刚落,整个小型星海顿时星光大盛,旋即三十六颗古星尽皆逆转了起来...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八十三章 无尽星力破万相 “嗡嗡嗡...” 一股股蕴含着荒古之势的亮银色星光,飞速从三十六颗古星闪出,转瞬间整个小型星海已然成了一方银装素裹的魔幻世界。巨猿、夔牛、九婴、紫雨蛟龙等一只只妖魂妖魄,在极速运转的的圆盘阵心上空不断的咆哮、奔腾,旋即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大吸力以圆盘阵心为基,势如闪电般向整个小型星海极度奔散而去。 “嘎嘎嘎...本王终于重新迎回尸身了!”纵身掠到尸身近前的蟒八心魔,在这一刻猖狂的大笑起来。这是它的立身之本,也是它日后的证道之基,蟒八做不到的事情,它做到了。 但见蟒八心魔拖着巨大的魂体,陡然化为一缕惊人的黑气,瞬间从尸身头部钻了进去。 “吟吼...” 刹那之间,两道弑人心魄的寒芒,如两柄粗大无比的长矛般,擦着星芒如海的虚空,直向盘膝坐于黑色莲台的丁勉射去。既然它已经重新掌控了尸身,那么也该是和对方算总账的时候了。如今坤卦意境虽然被银色星光尽数缠绕住了,但是那来自真灵深处的如臂挡车之感,却是令他底气更加十足起来。没有被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镇压过,永远也体会不到坤卦意境那种霸控万物之势的可怕。 先天八卦大阵,乃天皇伏羲证道之时所创,其中隐晦气机绝非一般后天法阵所能比拟,即便是丁勉体内刚生成不久的小周天天罡阵,在其面前也是捉襟见肘。所幸的是每条焚天蟒仅仅只是各持一方卦位而已。否则,八卦道韵若是尽归一蟒之手,那么即便是丁勉等人有荒古佛意加身,也难逃其中厄运。 “哼哼...小子!原本本君还挺感激你的催化之恩,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威胁本君!本君是谁?昔日第一任酆都大帝座下九大战将之一,死在本君手中的亡灵精怪,足矣堆满整个酆都城了。你一个连人仙境都未曾超脱的蝼蚁而已,还敢妄自算计本君?桀桀桀...端的是不知死活。今日便拿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来宣布本君的横空出世。能有如此待遇,你也算不妄此生了!” 话音未落,霎时间与尸身融为一体的蟒八心魔,驾驭着僵硬不已的尸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向丁勉掠去。 “轰轰轰...” 刹那之间,它那原本沉寂万年的森然鳞片,在这一刻尽皆变得赤炎升腾起来。一朵朵气机鼎盛、霸烈至极的狂暴火焰,如一只只冲天而起的火凤般,顿时火耀三千里,将周围的亮银色星光逼的连连向四周退却。 “坤卦意境出,给我将这些卑微的蝼蚁尽数镇压与此。本君今日便拿他们的真灵来祭奠那沉寂万年的尸身。” “嗡嗡嗡...” 此刻的蟒八心魔似乎已经发现了跨界而入的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他们,强行提纵起浑身气机,催动着利爪之下被银色星光包裹着的坤卦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境,分成数股弹指间便向丁勉他们掠去。 与此同时,它那双魔气沸腾的大灯笼凶眸,忽然泛起了一团团诡异的影子。似怒龙狂舞,似凶狮奔腾...转眼间,一缕缕骇人心神、瞬息千变的黑气从中忽闪而出,而后一方方诡秘莫测的人影瞬间成型,无论是模样、亦或者神态都与众人无疑。 “嘶...镜像?” 刚刚跨入小型星海的邪僧丙木他们,登时心神一惊,这镜像他们是太熟悉了。与他们在其中一口冰炎之湖中所遭受的那等恐怖之机,是如出一辙。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一股股被银色星光包裹着的诡秘气机,如一条条凌厉的长鞭般直接将众人给缠绕了起来。那劲道是越缠越紧...越缠越紧...堪堪不过三息之间,他们便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如灌重铅,便连勾动手指的动作都难以做出,简直令人心神发狂,惊恐到了极点。 “轰轰轰...” 下一刻,蟒八心魔所爆发出的本命天火神通,也已臻至众人身侧。迅如疾风,烈如奔雷,似万千出动的火蛇,弹指间便交织成了一方焚烧万物的巨大火墙,狂压着星光四溢的虚空,悍然朝众人横推而去。 “他奶奶的...难不成老子要变成烤乳猪了吗?”巨獠猪王满脸惊恐的望着眼前斗大的火墙,双眸之中顿时流露出了一抹无力与不甘。此刻便连想提纵浑身气机自爆,都成了一种奢望。或许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催壮举,便是他们此时即将生成的写照吧!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雷霆万钧。这正是蟒八心魔的真正可怕之处,一旦逮到机会,它必会不留余地的去摧毁眼前的一切。狮子搏兔尚需全力,此时此刻,它的心中只有势如破竹的轰击。 它的阴狠程度,可以说是蟒八邪恶之源的最大化,没有任何界限可言,一切只为扫除眼前的一切障碍。令丁勉无暇自顾是有,更多的则是它要趁机将隐匿在小型星海之中的坤卦意境从中牵扯而出,继而脱离这座法阵星空。这股被小型星海隐匿起来的坤卦意境,在它携魂掠入尸身的那一刻,便已经感觉到了。 虽然这股气机很淡很淡,然而说到底还是从尸身脱离而出的,流转在其尸身数万年,其中隐晦,绝非被人强行抽取了而彻底失去气机感应那么简单。而眼前突然闪现的众人镜像,便是它暂时控制丁勉等人的一种手段。这方小型星海给它的感觉并非牢不可击破,但是丁勉屁股下面坐着的那座灭世黑莲,却是隐隐给它带来了一抹心神窒息的浓浓危机感。它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陡然出世,铁定和这漆黑如墨的斗大莲台有关,对方也定然是因为身怀这等貌似蕴含着荒古气息的诡秘之物,才敢算计于它的。 不过,它的第二本命神通可不是吃素的,以此来为它拖住灭世黑莲的运转是完全可以的。 但是他却忘了丁勉已经不是当初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个丁勉了。从十方聚煞引灵大阵进化成小周天天罡阵的那一刻,它的这项镜像神通便已失去了所能爆发的全部威力。因为这座法阵乃是周天星斗大阵的雏形,它可以镜像、迷惑大千世界万灵,却唯独躲不过荒古星力的穿透。荒古星力,乃诸天星力之本源,绝非普通星光的投射那么简单,其中蕴含着极其霸烈的荒古之势,越是对大道之势感悟深厚之人,便越容易被这股星力所左右心神,这也是昔日那位妖帝能以此霸绝荒古的主要原因之一。 “哼哼...镜像神通?坤卦意境?或许之前小爷对此还忌惮不已,但是在这方星海之中,小爷便是天。天要压你,你岂能躲的过去?白日做梦!”蟒八心魔所牵扯出的天地大势,自然瞒不过他。身处这方天地,众人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心神感知之下。 抛开对方纸老虎般的镜像神通不讲,这蟒八心魔突然将坤卦意境分成数股投向众人,可谓正中他下怀。若是小周天天罡阵还像之前一样在其魂体运转,他大可奋力一搏,去控制、分化这等近乎与天道之势的坤卦意境。然而此一时彼一时,眼下小周天天罡阵已经被他从魂体内投射而出了,其中所需消耗的能量堪称天量。若非此阵吞噬了整整九座堪比极品魂晶矿的连体山脉,此刻他的真灵怕是早就成了这方小型星海的养料了。 这便是周天星斗大阵的真正可怕之处,一旦逆转起来,其中所消耗的能量堪称海量,倘若施阵之人所投入的能量不足矣支撑此阵初开的能量消耗,那么它势必会反噬施阵之人的本源,甚至是将此人的真灵给强行提纵出体,直接磨灭一空。 虽然丁勉此时身负的小周天天罡阵乃是这周天星斗大阵的雏形,然而其中所承载的荒古气机却是尽数出自周天星斗大阵神通,一脉相承之下焉能不受此中约束。而蟒八心魔此时的举动,却是让他省去了他不少心力与荒古星韵的消耗。此刻由三十六颗古星所牵扯出的无尽星韵已经如蛆跗骨般将这些分化而出的坤卦意境尽数包裹住了,他只要将之掠夺至三十六颗古星的核心领域,这半数的坤卦意境则会成为无根浮萍,尽数被他偷天换日镇压与玄之又玄的大道之势中,届时蟒八心魔再想重新夺回无疑于难如登天... “无尽星力破万相,古星之韵尽返航,魔天意境速高爆,阵法之心炼尸芒!!!”在蟒八心魔出手的那一刹那,盘膝坐于灭世黑莲之内的丁勉忽然间动了。但见其双手连连闪动间,一股股诡秘至极的气机瞬时从其体内爆涌而出,掠入银光闪闪的星空顿时激起了千层浪。旋即那些被蟒八心魔分化而出的坤卦意境,此刻竟然如江河倒灌般,浩浩荡荡间,直向气机涌动的三十六颗古星涌去。 “啪啪啪...”那些被其本命神通催发出的众人镜像,也在此刻如阳光下消散的水泡般,尽皆化为了梦幻泡影,消散一空... “啊!”霎时间,蟒八心魔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给禁锢住了一般,瞬间动弹不得分毫...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八十四章 星海不出,坤卦永无 旋即,一股股阴寒彻骨的无尽星力,如密密麻麻的蚁群般,顷刻之间覆盖了对方大半个尸身。 冰寒彻骨、凌厉透魂,此时此刻,蟒八心魔是真的慌了心神。身体被禁的它,瞬间感觉到了一股令其真灵颤抖不止的强烈危机感。坤卦意境的突然失控,镜像神通的忽然泯灭,似两柄尖锐无比的钢刀般,狠狠地插进了它的心窝。 最让它感到吃惊的则是,自己天火神通所爆发出的焚天之势,似乎并没有给这方小型星海造成什么莫大的伤害。冥冥之中好似有一种与其不相上下的天地灵火,在暗中抽取、吞噬着它的天火本源。这种感觉极其强烈,便如抽丝剥茧般,虽然它抽取吞噬的速度并不快,然而这却足矣将蟒八心魔一颗惶恐不安的心神给提升到极点了。 “小子!你到底是谁?”蟒八心魔忽闪着两颗弑人心魄的巨大凶眸,十分阴毒的盯着盘坐与黑色莲台的丁勉。此刻的它才真正意识到了丁勉的可怕。对方看似弱不禁风,然而在其一副渺小的身板下,却是隐藏着诸多层出不穷的手段。 无论是对方勾布出的星海法阵,亦或者是那座黑色莲台,都足矣说明此人的身份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荒古佛门弟子,在它真灵深处的记忆中,可谓过江之鲤,数不胜数。可是,任凭这些佛门弟子如何身怀至高法门,能在丁勉这个境界便能御使如此秘法神通者,它是闻所未闻。即便是昔日那些气运鼎盛的佛门翘楚,其施展出的手段,也没有此刻丁勉所施展出的秘法、神通给人的感觉来的恐怖。《嘶...难不成此人并非是什么应运佛子,而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佛门大能转世?或者说昔日将原主镇压此处的那位大能,其实便是他的前世。今日他来此地,只是为了收回前世依附在这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的东西?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这方天地迟早会被其毁灭一空的。不行!我好不容易才占据了原主之体,岂能就此陨落其中!当务之急得想个办法脱离这小子的空间束缚才行!》 刚刚脱离危险的巨獠猪王,十分气愤的伸手指着对方的硕大蟒头说道,“哈哈哈!蹩脚蛇!这下知道怕了?哼...让你猪爷爷告诉你我主的身份!我主乃亘古洪荒第一妖皇,别说是收拾你这只蹩脚蛇了,便连当今的酆都大帝见到到我主,也得礼让三分!” 其他三位兽王亦是冷笑不已的斜视着对方,方才差一点便没命了。关键时刻还是丁勉出手救下了他们。时至于此,他们几人对丁勉佩服的可谓是五体投地。在这种充满无尽危险的空间内,他们几人是如履薄冰,而丁勉便仿佛一位愈战愈勇的天神般,每一次生死危关之际,总能爆发出令人惊叹不已的秘法神通,着实令他们钦佩不已。 邪僧丙木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面色紧绷的丁勉,待看到对方眼神之中隐隐有痛苦之色流出之时,他心中忽然“咯噔”一声,旋即对铁棘鳄王他们几个说道,“阿弥陀佛...依贫僧之见,我等还是离开这里的好!免得一会被崩的浑身尽是鳞片!” “退出去?”黑炎凤王没心没肺的回道,“不!我老凤要亲眼看着这只蹩脚蛇真灵俱灭!否则怎么对得起我们这一路的坎坷!” “别在这碍手碍脚的,还不快给我滚!” (本章未完,请翻页) 身处小型星海上空的丁勉,并没有回答蟒八心魔的话,而是气急败坏的猛然朝众人大手一挥,旋即一道森然巨缝瞬时而出,也不管众人脸上是何表情,直接将他们给推出了小周天天罡阵。此时的他已经隐隐有些难以驾驭这方小型星海了,他必须在法阵奔溃之前,将邪僧丙木他们送出去,否则一旦对方出现反扑,第一个目标便是魂力见底的他们。 “哈哈哈...看来你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你我本无仇怨,不若就此罢手言和可好?”被星力抽取尸身本源的蟒八心魔,眼见丁勉如此举动,原本惊骇不已的眼神,立即又恢复了正常。 它体内的天火本源可谓深不见底,纵然是站在原地任由对方吞噬,那也要等上一顿饭的工夫。从丁勉迫不及待撕开裂缝送众人出去一事之中,它便隐隐察觉出了对方操纵阵法的气机,正在快速的变弱。 这是它唯一重创对方的机会,也是它重新夺回坤卦意境的一个契机。坤卦意境是说什么也不能舍弃的,尸身虽然被对方禁锢住了,但是它的阴魂却可以从中脱离而出,只是付出的代价却是要舍弃一身的天火神通。若是在此之前,它断然不敢生出如此念头,毕竟天火神通那是它的本命神通,岂是说舍弃便舍弃的。 然而与天火神通相比,这坤卦意境才是它冲出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的唯一途径,机会只有一次。倘若不瞅准时机重创对方,那么一旦坤卦意境被其完全扯进这片诡异的星海,它便真的没有再重新夺回的希望了。一番腹黑的天人交战之后,它索性将心一横,开始暗中运起了阴魂之力。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啊! “呵呵...一个小小的心魔而已,安敢在此大放厥词?”对方的心思,丁勉岂能看不透。《看来这心魔是要孤注一掷了!哼...你的出世本来就是牵制蟒八原意念的,既然这半数的坤卦意境,即将完全被扯进三十六颗古星的核心空间,那么你便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桀桀桀...话不能这么说。若是你们这些修士心中没有邪恶本源的滋生,又岂会被我等心魔趁机钻了空子。本君所追求的不过脱离这方先天八卦阵的核心空间而已!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这点你比我更加清楚。想要破掉这座承载万年之韵的荒古法阵,只有一条路可走,废掉这些九幽焚天蟒。你所求之物,不过是那些真言意境而已,而本君却是需要它们全部的尸身与阴魂,来锤炼己身。你若与本君联手,本君敢断言,不出半日,这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定然会被攻克!不知你意下如何?”不得不说这蟒八心魔蛊惑人心的手段,可谓句句直指人之本心,若非丁勉对阵法之道的领悟力精进不少,此刻还真有可能会选择与这蟒八心魔暂时联手。 然而要攻克这座自荒古沉淀而下的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谈何容易。且不说这方空间的八个卦位是如何的气机霸烈,单是阵韵重组所牵扯出的天地之势,便不是他们可以抵挡住的。眼下只有将一方卦位意境牢牢的掌控在手,才能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占据一丝主动权。这点蟒八心魔心里极为清楚,丁勉亦是如此。 “哈哈...好!某正有此意,不过...”说到这,丁勉话音突然一滞,随即突然沉声喝道,“那也等我将这些坤卦意境完全收取成功了再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相信你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吧!” “桀桀桀...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蟒八心魔心口不一的敷衍着,而此时它的阴魂,也已全部将那些真灵深处所承载的本命天火神通从中剥离了出来。 “吟吼...” 就在此时,一道惊天动地的怪异兽吼,突然从对方被禁锢住的尸身之中传出,而后一抹气机阴狠的霸烈黑气,从其尸身瞬时闪出,势若奔雷般只朝灭世黑莲之上的丁勉极速掠去。 小周天天罡阵高速逆转到现在,已经将丁勉从那九座连体山上吸收来的磅礴煞气,顿消一空。此刻的他是在透支自身的魂力本源,强行苦撑着。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就此放弃,那么先前做的所有努力皆白费了。只差最后一步他便可将最后一股坤卦意境尽数转移、镇压,时不我待啊! “连个心魔也镇压不住,还自称是什么荒古异兽?啧啧啧...看来这九幽焚天蟒一种族也不过如此啊!”对方狂闪而出的阴魂虚影,自然瞒不过丁勉的心神感应。只是此时的他已经没有过多的余力去抵挡对方的突然一击了。唯有靠蟒八的原意念之体控制住对方了。 由灭世黑莲所催发出的魔天意境,此刻已然将蟒八心魔身上的滔天魔气,吞噬了近乎三成。然而正是因为这三层滔天魔气的流逝,却是让原本被关押在无尽深渊的蟒八意念之体,得到了一丝脱困而出的契机。丁勉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说出方才那句话的。高手相争,瞬息万变,弹指间便可反客为主,直接爆掉对方。 此言一出,携无尽荒古戾气顺势而上的蟒八心魔,在即将撞在丁勉身上的前一刻,突然间停止了奔雷之势。但见巨大的阴魂陡然一颤,竟然鬼使神差的自星空狂跌而下。但闻“轰隆...”一声巨响,蟒魂之躯,头朝地,如倒栽葱般直接将上半截身子瞬间砸入了地面之中。 “天、地、人三才出,给我将这些坤卦意境尽数镇压星海法阵之内。星海不出,坤卦永无...”随着最后一丝的坤卦意境被扯进古星核心空间,三十六颗无限逆转的古星在这一刻,尽皆脱离了各自的运行轨迹,十二古星自成一系,分成三方独立的星空,将牵扯而来的半数坤卦意境所折射出的斑斑黄点,尽数分化、镇压在了各自的星系之内。至此,整个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的坤卦意境,尽归丁勉之手! “咔咔咔...” “轰轰轰...” 同一时刻,被凌厉星力缠绕、切割的巨大蟒尸,顿时变的火光冲天而起。而后一股股霸烈至极的焚天赤炎,如流星划空般,拖着重重耀眼的火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了丁勉座下的灭世黑莲。堪堪眨眼之间,便全部化为一朵朵翩翩起舞的小火苗,尽数没入了十二莲瓣之内。 “嗡嗡嗡...” 就在此刻,小型星海内其中一片星空,突然间像是被一只滔天巨手给撕裂出了一方缺口般,一股股狂暴凌厉的罡风瞬时而下,将整个小型星海给冲击的是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不好!”丁勉顿时面色一变,随即大喝一声,“圆盘阵心速速正转,给我收...”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八十五章 坐镇虚天顶 “吟吼...” 霎时间,一声嘹亢的凄厉兽吼,突兀的从地面响起,“想收回法阵?哼...痴心妄想!” 在三十六颗古星携荒古之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之际,躯体半数嵌入地面的蟒八阴魂,赫然从中崩裂而出,凶厉异常的两只大红灯笼,狠狠的扫视了一眼正在捏指掐诀的丁勉,弑人心魄的寒芒登时一闪,看也不看千疮百孔的尸身,势如闪电般只朝对方掠去。 蟒八的意念之体终于挣脱了心魔的束缚,重见天日了。之前它虽然被心魔囚禁在无尽深渊,失去了魂体的控制权,但是外界所发生的一切,依旧逃不过它的感知力。只不过它却是以一个只能观望,而不能做出任何动作的旁观者,存在于这方天地中罢了。 从天火本源不受控制地脱离尸身的那一刻,它便知道自己的尸身算是彻底废了。天火神通乃是它的第一本命神通,九幽焚天蟒的种族称号,也是因此而诞生的。那种焚噬天地的无尽道韵,不知令多少妖魔鬼怪心胆俱寒,这是它的修炼之基,而今却因为心魔的一意孤行,被灭世黑莲给吞噬了一空。 它明知道自己天火神通本源一旦被剥离魂体,便会彻底沉淀在尸身之内,除非自己将尸身以炼制法宝的手段重新祭炼一番,方能再次唤醒阴魂遗留而下的天火神通本源。而沉寂在其尸身数万年不出的天火神通种子,也能因此被提炼而出,当做它天火神通本源重现荒古之势的养料了。奈何偏偏天公不做美,它阻止不了心魔的行径,这一切随着天火神通本源携带着隐晦至极的神通种子,透体而出的那一刻,皆变成了昔日黄花,随风而逝了。 既然后路已断,那么眼下唯一的出路只有重新夺回坤卦意境了,而丁勉的阴魂便是它的目标。以它目前失去神通、意境的魂体手段而言,想要扯出镇压在小型星海的坤卦意境以及被灭世黑莲吞噬掉的天火本源,无疑于难如登天,最有效、最直接的手段便是夺舍掉丁勉的真灵。唯有如此,它才能有重现荒古之势的机会。至于尸身一事,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之内并非只有它这么一具,死贫道不死道友的事怕是要应在其他几位兄弟身上了... 此时此刻,丁勉已是骑虎难下,有进无退了。由先天八卦大阵核心空间所引发的天地道韵重组之势,着实令人心神惊骇不已。那一股股狂暴至极的凌厉罡风,便像是一柄柄刀痕弑天的无上魔刀般,毫无规律可言的在这方小型星海肆意的穿梭、切割,大有不将这方星空尽数摧毁誓不罢休之势。 他的心神俱绷到了极点,他的意志全部凝结在了迅速收缩的小型星海之上。没有人能够体会到此时的他,是多么的艰难与无助。原本就已经因为能量支撑不足而变得阵韵不稳的小周天天罡阵,在外界罡风撕裂阵法结界,掠入其内的那一刻,可谓是雪上加霜,早已脱离了最初的运转轨迹。 竭尽全力操纵圆盘阵心正转的妖魂妖魄真灵,在凌厉狂暴的罡风中,如随风摇曳的烛火般,仿佛随时都有被吹灭的危险。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小周天天罡阵早已与他心神消融,道韵相通,若不尽快将其收回魂体,势必会被这些凌厉狂暴的罡风给摧残一空。届时不但会动摇他的修炼之基,连在这方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生存下来的机会,也会随之被剥夺,由不得他不收回。 然而老天爷偏偏喜欢在人最艰难的时刻,落井下石。此刻蟒八阴魂的突然暴起,让他陷入了莫大的危机之中。小型星海的收缩已经牵扯住了他全部的气机与心神,他没有能力再躲开对方魂体的冲击了,此时撤回心神之力无疑放弃自己的修炼之基,他不能退,也绝不会退。《直娘贼的...这蟒八阴魂还真是会挑时候啊!》 “轰...” 念头刚一闪出,对方巨大无比的魂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体,狠狠的撞击在了灭世黑莲之上。 “嗡嗡嗡...” 一股天旋地转的眩晕之感,顷刻之间涌入了他的心神,旋即他眼前突然一花,一抹气机霸烈的意念,顿时钻进了他的无尽魂海。 “好庞大的魂海,好浓郁的道韵。桀桀桀...任你风华绝代、神通盖世,也休想逃出本君的手掌心。原本本君还想等重新夺回天火神通本源与坤卦意境后,再摧毁你的阴魂之躯,不过本君现在却是改主意了,如此庞大的魂海,若是就此被毁岂不可惜?你不仁,本君不能无义。桀桀桀...本君会将你的魂体炼化成第二阴魂,继续存在这方天地之间。你可以放心的去了!桀桀桀...” 直接掠入丁勉无尽魂海的蟒八意念之体,待看清对方道韵十足、气机磅礴的无尽魂海状况之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一个劲的啧啧称奇。还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呢! 被人强行钻入自己的魂海,丁勉岂能毫无察觉。他的真灵就隐匿在无尽魂海的神秘空间之内,以蟒八的修为境界,想要拨云见日得见他的真灵,犹如探囊取物,毫无任何难度可言。只是此时此刻,他的意念之体绝不能退回魂海,否则一切的努力都将成空。 身处莫大危机的中的他,眼瞅着由小周天天罡阵牵扯而出的小型星海,收缩的速度是愈来愈慢,心中是越发的急躁起来。 这些冲进小型星海的凌厉罡风越积越多,其中所承载的天地之势也是越发凶猛,他透支的魂体本源已经无法满足小型星海的收缩之旅了。而蟒八意念之体,此刻正在他的魂海内猖狂大笑着,他必须尽快做出应对之策,时间不等人啊!《难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若是我有那魔罗无天鼎盛时期一半的修为,何至于陷入如此两难之境?嘶...等等...魔罗无天?直娘贼的...我还真是身处宝山而不自知啊!》 就在此时,丁勉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应对之策。或许是身处这方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太久的缘故,让他潜意识里隐隐生出一种阵法之道,绝非人力可挡的念头。其实这也不怪他,毕竟这方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所承载的天地之势,已经无限接近与天道了。换做任何一个对阵法之道稍微了解的人,都会时时刻刻关注着空间阵韵的流转,暂时忘记自身所身负的手段,实乃人之本能。 “给我爆...”一念至此,丁勉当机立断,立即爆掉了十二品灭世黑莲之上的其中一片斗大莲瓣,将其所蕴含的无尽荒古道韵,直接投向了越转越慢的圆盘阵心之上。 灭世黑莲已经不是最初的那方荒古灵物了,自地狱之火本源入住其内的那一刻,这方灵物便已脱离了原有之韵。既蕴含着魔天意境之本源,也承载着地狱之火本源的天火大道,如果此时有荒古佛门大能,看到这座隐隐有红芒流转的灭世黑莲,定然会震惊到无以复加,因为它浑身所透露出的一丝焚天之势,与传说中的红莲业火所散发的焚荒之势,道韵极其相近。 红莲业火,被佛门之人称之为不占因果之火,用它来御敌,一切因果俱不沾,可谓一方存在于传说中的太虚灵火。昔日地藏王菩萨大发宏愿,入主地府之时,便曾引来了一缕红莲业火的投诚。也正是因为身怀此等太虚灵火,才奠定了他地府第一人的霸主之位。便连有阴间帝王之称的酆都大帝,以及十殿阎罗见到他都要躬身作辑,俯首称臣,其中韵味可见一斑。 也不知是地狱之火融合灭世黑莲使然,还是灭世黑莲吞噬了地狱之火所产生的脱变,他手中这座黑色莲台所承载的天地道韵,十分的磅礴隐晦。而此刻被妖魂妖魄真灵使出浑身解数,堪堪勉强运转的圆盘阵心,在灭世黑莲莲瓣化身天地气机投入其上的那一瞬间,便好似一只脱缰的野马般,尽情的驰骋在了这方漏 (本章未完,请翻页) 洞百出的小型星海。 “嗡嗡嗡...” 一颗颗暗淡无光的古星,仿佛被九天银河赋予了无穷无尽的星力,霎时间星光大胜,那夺目刺眼的银辉,如光芒万丈的烈日般,顿时将罡风肆虐的小型星海,照耀的宛若大日行宫。星韵迸发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继续收缩起来。 无尽魂海内,蟒八意念之体聚气成型,化为一位满脸阴郁的青年男子,直接掠到了虚空顶峰的某一点,而后大手一挥,虚空顿时泛起了阵阵涟绮,旋即一座气机隐晦、佛韵流转的石门,夹杂着密密麻麻的荒古梵文,赫然映入了他的眼帘。“哈哈哈...坐镇虚天顶,.真灵隐与门,一揽诸天景,魂海化万湖。本君还真是小瞧你了,看来你必是某位佛门大能转世之灵了。如此倒是便宜了本君,只要吞噬了你的真灵,说不得本君的实力还会因此而上一重楼。啊哈哈哈...” 猖狂大笑间,青年男子抬腿一脚便踹在了石门之上。 “吱嘎...” 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山石摩擦声响起,这座承载着荒古之韵的石门,忽然露出了一道缝隙,丝丝缕缕的金色道韵从中溢出,如璀璨夺目的大日之光般,登时点亮了整个虚空。这丝丝缕缕的金色道韵,便是丁勉的真灵本源,其中不但蕴含着那玄之又玄的轮回之力,更是承载着《明王圣魂经》的法门之精。 这道金光四溢的缝隙,便好似紫气东来的一抹朝阳之光,眨眼之间,一轮红日从中忽闪而出,而丁勉的真灵便闭目坐于这轮金光夺目的大日之中。 “哼...给我出来吧!” 但见蟒八意念之体幻化的青年男子蹙眉紧皱片刻,登时五指微曲,顺势向前一探,阵阵道韵爆发下,似有擒龙控鹤之能,直接将一股惊天吸力投射在了大日之上。而后,身处大日中的丁勉真灵,此刻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给瞬间牵扯住了一般,直接不受控制地朝石门外的青年男子飞去。 按理说石门内的大日之光,其中所蕴含的荒古佛韵乃是万千阴魂的克星,但凡妖魔鬼怪胆敢靠近与此,必会受到这股荒古佛韵的反噬,甚至直接将对方的真灵抹杀。 然而这蟒八的阴魂却非普通阴物所比,被佛门至高真言意境依附了数万年之久,它的意念之体早已沾染了一丝荒古佛韵真意。虽然此刻那些真言意境已经尽归丁勉所有了,然则它的意念之体早已被荒古佛韵冲刷的晶莹剔透,自然不会惧怕这等腐蚀万千妖魔鬼怪的大日之光。 只是其中那抹隐晦至极的轮回之力,却是让他感受了一丝莫名的威压。这是来自大道之势的束缚。尤其是像蟒八这等从荒古时期便存在的主,它的出现已经打破了这方仙朝的平衡,若非这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有躲避天机之能,怕是在这抹轮回之力出现的那一瞬间,便将其直接束缚在了其中,哪容他在此猖狂。 “呼呼呼...” 丁勉的真灵离他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甚至已经看到了对方被他吞噬的场景,那种霸掌天地万物的绝对控制感,仿佛让他又重新回到了那个随酆都大帝征伐诸天的时代。《或许,要不了多久,本君便能重回巅峰了!哈哈哈...》 “嗡嗡嗡...” 眼瞅着丁勉的真灵,下一刻便要被他掐住脖子,葬身在他腹中。突然一抹极其强烈的危机感,转瞬之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与此同时,一道弑人心魄的寒芒,登时在其背后炸起,他情不自禁的转身向后一瞥,一方斗大的黑影赫然臻至到了他的近前,不待他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一股不可抗拒的诡秘吸力,直接将他扯进了黑暗之渊...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八十六章 以吾法阵,控汝真意 “嗡...” 无尽魂海之外,随着丁勉最后一道指决的结束,被凌厉罡风切割的千疮百孔的小型星海,也在这一刻,浓缩成了一道晶莹闪烁的光点,瞬间没入了他的体内。 “直娘贼的...差一点就交代在这了!”丁勉心有余悸的长舒了一口气,双腿一软,一屁股刚跌坐在地上,便被一股凌厉的罡风给瞬间掀出了半丈有余。 “呵...到哪都躲不开这罡风啊!”丁勉无奈的摇了摇头,顺着心神感应之力,向邪僧丙木他们几人的位置看去。但见他们几个手脚相缠的围抱在了一起,半蹲着身子在一处狂风肆虐的角落,默默的忍受着来自九天罡风的摧残与刀割。 刚才他差点就真灵不保了,幸亏在关键时刻他想到了爆掉那一瓣灭世黑莲的莲瓣,而后又将其投进了无尽魂海,吞掉了蟒八的意念之体。否则,即便是他心神回归无尽魂海,阻挡住了对方的吞噬动作,依附于在他魂体的小周天天罡阵,也会被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之内越积越多的狂暴罡风,给摧残一空,彻底断了他的修炼之基。 与四大兽王相互抱在一起,躲避凌厉罡风的邪僧丙木,最先发现了从小型星海脱离而出的丁勉。狂暴不止的罡风虽然缩短了他的视线,但是他分辨气机的能力犹在,在丁勉重回这方坤卦空间的那一刻,他便感应到了对方的存在。旋即眼疾手快的直接从红衫驴王的后背一跃而下,顶着阵阵狂暴凌厉的罡风,艰难的向丁勉奔去。“阿弥陀佛...丙火!你没事吧!” “咳咳...不碍事!就是这外面的罡风有些狂暴,一时尚未适应而已!”丁勉吃力地侧着身子,眯着一双眼睛,瞥了一眼摇摇晃晃奔到他近前的邪僧丙木,随即说道,“快叫他们过来,这片天地已经不是当初那方坤卦空间了。在这里,任何诡异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们不能再走散了。” 勉强将小周天天罡阵收回体内的他,此刻浑身的心神之力近乎消耗一空,他要保存最后的一丝心神之力,去应对随时可能爆发的危险。阵灵卦卦已经不在他们身边了,他们失去了一个很好的向导,接下来的路只能靠他们自己走下去了。 不待邪僧丙木转身向后方呼喊,四大兽王便手拉手的向丁勉他们所在的位置靠来。“妖皇!您终于出来了!我们几个还以为...” 说到这,铁棘鳄王等人没有再继续往下说,然而众人被凌厉罡风刮割的脸上,却是露出了难以言表的欣喜。 “阿弥陀佛...这罡风来势太猛了,我们得尽快找个避风之地,暂时休整片刻。否则,若是危险再度降临,以我们这点堪堪见底的魂力,又如何能应对接下来的危险!”邪僧丙木扯着嗓门冲众人喊道。他这话自然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只是这片空间全都被凌厉弑魂的狂暴罡风给包裹了起来,哪里还会有可供众人躲避凌厉罡风的地方。 “哎...我说大师!您老人家没看到这周围全是肆虐而起的罡风吗?我们又能躲到哪里去?难道要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不成?”黑炎凤王蹙眉紧皱的缩了缩自己硕大的鸟头,无奈的回了对方一句。 说者无心,听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着有意。丁勉忽然心神一动,沐浴在罡风中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微笑。“为什么不能将自己埋起来呢?” 红衫驴王幸灾乐祸的吼了一嗓子。“哈哈!老鳄!这里只有你长得像穿山甲,打洞凿穴的重任,只能压在你身上了!” “嘎嘎嘎!靠谱!”巨獠猪王也是满脸兴奋的说道。 “哼...老子不比那穿山甲威风多了!就这副尊荣,纵然是穿山甲鼻祖前来,咳咳咳...它也得灰溜溜的走开!”铁棘鳄王愤愤不平的说道,旋即话锋一转,又露出了一副苦瓜相。“不过,我不会开山挖穴啊!那穿山甲浑身都是坚硬的鳞甲,干些开山凿穴的勾当还不是手到擒来?你们再瞅瞅我老鳄,浑身尽是尖刺,你们让我去挖洞,不是逼得我卡在洞中,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吗?亏你们还是我老鳄的兄弟,怎么说话这么不靠谱?” “愕...”众人是一阵错愕!貌似这铁棘鳄王所说不无道理啊!他这身尖刺,在这片处处透漏着无尽诡异的大地之中盗洞,确实不太合适。若是真被卡住了身子,届时一旦危险降临,连逃跑都成问题。 “咳咳...”丁勉暗暗憋着笑意,当即轻咳了一声。“这盗洞的事不用你们出手!你们只需暂时替我挡着住那些肆意流窜的罡风就行,其他的交给我了!” “哈哈!妖皇就是妖皇!这说出来的话,就是比某些粗鄙不堪的家伙有意境!”铁棘鳄王一听不用他盗洞,立即喜笑颜开的甩出了一记马屁。 “粗鄙不堪的家伙?一会你最好祈祷别被卡主身子,否则...嘿嘿!没有人会去救你哈!”红衫驴王等人听到对方这么贬低他们,一个个的立即将一张兽脸拉的好长。 原本还有些扬眉吐气的铁棘鳄王,百花绽放的表情瞬间一滞,随即尴尬的连连向众人赔笑道,“额...哈哈哈!玩笑而已!玩笑而已!众位兄弟切莫要当真哈...” 坤卦意境虽然被丁勉镇压在了小周天天罡阵内,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能挪用这股牵扯无尽大道之势的意境。只不过,他不能像蟒八那样直接以心神之力投放在这股坤卦意境上,而是得通过小周天天罡阵所承载的星河道韵,去引导它。究其原因,皆是因为他没有将其完全炼化。他最终的目的是要摧毁这方先天八卦阵的核心空间,绝不会贸然行炼化之举。他非常清楚,一旦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奔溃瓦解,依附在其中的八卦意境定然会随之泯灭一空。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妖魂妖魄真灵,速速开启法阵!我要挪用一股坤卦意境来开辟地宫!》心神一动,刚刚沉寂起来的小周天天罡阵,赫然又在其魂体之中沿着某种神秘的大道之势,缓缓运转了起来。 此刻的小周天天罡阵,已经回归到了他的魂体,与被投射到体外的逆转之势,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前者乃是行的正转之道,况且阵基在其体内,消耗的能量着实有限。而后者便不同了,法阵牵扯出体,便相当于将小周天天罡阵的阵韵气机,强行提纵至了数百倍,且阵法的运转又是呈逆反先天之势,其中所需能量自然会扩大至海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堪堪不到片刻,一缕泛着斑斑黄点、霸烈至极的诡秘之气,赫然出现在了他右手掌心之中。“以吾法阵,控汝真意,坤卦意境出...裂土封疆!” 只见丁勉托着这缕被玄妙阵韵引出的坤卦意境,在身前摇晃了片刻,而后左腿后蹬,右腿微曲,成弓形裂开架势,手臂登时向上一抬,承载着坤卦意境的右手猛然一翻,直朝地面狠狠地轰去。 “轰轰轰...” 霎时间,一股镇压诸天的霸烈气机,携雷霆万钧之势,瞬间狂轰在了地表之上。随即’一阵震耳欲聋的大地颤抖之声豁然响起,被坤卦意境爆轰的地面,登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森然裂缝。而后这些裂缝是愈演愈烈,转瞬之间便形成了一道道令人惊恐不已的百丈深渊。 “还愣着干甚么?速速打开心门,沟通四象吞灵法阵,随我下去!”丁勉当即大喝一声,心门大开之下,直接沟通与众人连在一起的四象吞灵法阵,牵扯着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他们一跃而下,投进了百丈深渊。 “轰隆隆...” 在众人投身到百丈深渊的那一刻,地表之上的那些巨大裂缝,似乎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雷声霍霍间,竟然又诡异的自动愈合了起来。仅仅盏茶不到,被凌厉罡风大肆搜刮的地表,便已恢复如初,哪里还有一丝的森然裂缝。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众人双脚传来踏实之感时,才堪堪止住了极速下落的身形。周围黑漆漆、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亮光可言,可谓名副其实的无尽深渊。若是放在平时,这等黑暗对他们这些修士来说,与青天白日无甚区别。到了他们这等境界,已是半截身子脱离了肉体凡胎。修为境界臻至到沐雷境的四大兽王自不必多说,即便是丁勉与邪僧丙木二人,也俱是阴魂出窍,视黑暗与无物的阳人阴官。 然而此刻,他们在这黑暗深渊之中,却仿若一个个盲人般,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只能闻声辨别众人所在的方位。 “阿弥陀佛...这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果然诡秘莫测!贫僧眼前是一片漆黑,如临太虚一般!”黑暗深渊中出传来了邪僧丙木的说话声,但见一抹微弱的亮光忽然闪烁了起来,是他运转体内最后一丝魂力,模拟古佛之光所散发出的一抹亮光。 “呵呵...你还是赶紧收起来吧!别一会再累得气喘吁吁的!”丁勉闻声向邪僧丙木所在的位置看了过去。微弱佛光闪耀下,丁勉虽然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上,但是从对方所发出的声音而论,不难猜出此时的邪僧丙木,隐隐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沿。若不及时补充他体内流失的魂力,用不了多久他便要瘫倒在地了。 “灭世黑莲,出来吧!” “嗡...” 丁勉念头顿时一闪,斗大的灭世黑莲便闪现在了他的头顶之上。旋即“轰...”的一声火焰流窜之声响起,整座泛着妖异红芒的莲台,瞬间变得赤焰升腾起来。这些奔腾、流窜在灭世黑莲周围的赤焰,是被它吸收进莲体的蟒八天火神通本源,此刻被牵扯而出,用做照明之物,倒是有些令其宝珠蒙尘了...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八十七章 舍利天魔 “哈哈哈...日月争辉也没有妖皇这座莲台来的耀眼呢!” 赤焰群的出世,让身处无尽黑暗中的铁棘鳄王他们,瞬间心安了不少。纵然几人的境界已经臻至到了沐雷之境,也依旧逃不脱这黑暗的侵扰。好在丁勉还身怀此等荒古灵宝,不至于让他们在无尽黑暗中消耗自己本就微弱不堪的魂力,去幻化光亮当作照明之用了。 借助这些赤焰所散发出的光亮,众人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但见一方方粗细不等、奇形怪状的斑驳岩石,错综复杂、参差林立的坐落在众人的正前方。最让他们感到吃惊的则是,在这片杂乱无章的岩石群中,竟然还存在着一口曲径通幽的黑洞。丝丝寒气从中溢出,仿若九幽魔窟般,让人视之心神不由为之一紧,头顶瞬间发寒。 邪僧丙木眼见于此,当即一甩袖袍,收回了由魂力所化的昏暗佛光。“阿弥陀佛...这深渊之中怎么会有一口黑洞?莫不是你早就料到会有此景,才带我们来这里的?” 四大兽王他们也是满脸狐疑的看着丁勉,“是啊,妖皇!你带我们来这里难道是为了这口黑洞?只是我等现在魂力尽失,此时若是冒然钻进去,怕是...” “呵呵...你们当我是大日仙帝,能一念览诸天,掐指算纪元呢!”丁勉哭笑不得地双手一探,接着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里会隐藏着这般光景。不过,既然来了,你们不想进去一探究竟吗?” 不知何故,丁勉总觉得在这口令人望而生畏的黑洞下,隐隐有种莫名的声音在召唤着他。可仔细聆听之下,却又仿若无声,端的是怪异至极。 “阿弥陀佛...曲径通幽,其内必有惊天之秘!”邪僧丙木轻捻着念珠,眼神闪烁不定的望着前方那口寒气升腾的黑洞,一张煞白的脸上,隐隐流露出了一丝渴望,旋即又恢复了正常。 他与丁勉一样,好奇心同样挺重。自他们踏入这方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的那一刻起,可谓是劫难重重,如履薄冰。时至于此,他已经意识到了这方诡秘莫测的空间,恐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怕。不过,大道至公、天道至衡,劫难之下亦会有大机缘相扶。这口黑洞之中说不得便会隐藏着莫大的机缘,只是此刻魂力见底的他,即便有心想进去一观,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丁勉暗暗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众人此刻跃跃欲试且又略显无力的心境,他又怎会不知?“那蟒八的尸身已经被我收尽了法阵之内。虽然其中所蕴含的阴煞之气已经十不存一了,但是也足够助你们魂力恢复七七八八了!” 说着,丁勉暗暗运起了小周天天罡阵,将蟒八尸身内所沉淀的精纯阴煞,通过四象吞灵阵的诡秘通道,向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他们几人狂涌而去。 或许是因为之前小周天天罡阵受狂暴罡风冲击过重的缘故,让它吸收阴煞之气的速度,大大折扣了不少。此刻蟒八尸身内还残存着不少的阴煞之气,如此刚好可以用来补充众人流逝的魂力。 至于他自己,有这等星河奇阵傍身,自然能抽取些许至阴之力弥补自身的缺憾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魂体内的小周天天罡阵还在,他随时都可以挪用其中的至阴之力。只不过凡事皆有度,他还没有强悍到如昔日荒古妖帝那般,转瞬之间可借诸天星辰之力御敌。倘若抽取过盛,势必会遭到阵法本源的反噬。若非情不得已,他是不会冒然抽取那至阴至寒的星辰之力来恢复魂力的。 等众人将他输送来的阴煞之气彻底炼化之后,他才移步到了黑洞的边沿。值得一说的是,笼罩在众人身上的荒古佛韵,早在他收取最后那半数真言意境之时,便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或许,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吧... “妖皇!不若我先下去探查一番!届时即便我在下面遇到什么危险,这样也能给你们示警。”正当丁勉准备钻进黑洞之时,一旁的红衫驴王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对丁勉,他是发自肺腑的感激,若是没有后者的舍身相救,恐怕在虚空长链消失的那一刻,他便已经迷失在那空间乱流之中,生死不知了! “是啊!妖皇,还是让我等先行进去探查一番,您再下去也不迟啊!”魂力恢复七八的其余几位兽王,亦是纷纷向前劝阻道。 邪僧丙木十分羡慕的瞥了一眼被众人围在中间的丁勉,眼神之中隐隐闪过一丝落寞之色。丁勉敢做的事,他也敢做,他不认为自己比丁勉差多少,只不过后者的气运比他好罢了!只要他一直坚定不移的修炼下去,总有一天对方会败在他的手中。这非是他灵魂深处的嫉妒使然,而是一种踏天争锋的内驱力。然而此刻,在见到丁勉被铁棘鳄王他们十分尊崇地围在了中间,一股深深的挫败之感,顷刻之间闯入了他的心神。不得不承认,丁勉身上似乎天生便自带着一股让人如沐春风的亲和力,这点他模仿不了,或许这便是领袖的气质吧! “你们觉得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处境吗?一个人下去,与我们一起下去无甚区别!你们可别忘了,我们几个现在已经被四象吞灵阵牵扯在了一起,倘若真在下面遇到了什么危险,也好相互有个照应不是!” “可是...”四大兽王还想多说什么,却被丁勉一摆手给制止住了,“照我说的做吧!或许下面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糟糕!否极泰来不是吗?” 说着,他心神忽然一动,驱使着灭世黑莲快速变小的同时,瞬间分化出了五朵碗口大小的赤焰,分别掠到了众人的身侧。而他却是直接托起赤焰流转的灭世黑莲,先众人一步钻进了黑洞之中。 这口寒气逼人的黑洞,洞口看似只有两个成人合围,实则里面别有洞天。一道道厚重光华的石阶,弯弯曲曲的向下不知延伸到了何处,若非众人皆有修为在身,此刻怕是直接身体不受控制的滑跌深渊了。最令众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则是,这同样光华似镜的洞壁之上,却是刻着一幅幅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佛陀、罗汉、比丘画像。恍惚间,众人隐隐有种跨越滚滚历史长河,步入荒古大佛国的古怪之感。 “咦...这洞内似乎还游离着一丝阴煞之气,我在外面怎么没感受到呢?”一经踏足洞内,众人立即感到了一股游离不定的阴煞之气,虽然这缕阴煞之气很淡很淡,却还是被他们捕捉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 “阿弥陀佛...见怪不怪!这方空间之事,岂能以常理度之?看好脚下,免得一不下心着了妖魔的道!”邪僧丙木一边惊叹不已的观摩着洞壁上的画像,一边暗暗小心着脚下。在这等气机诡秘的黑洞之内,竟然会出现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石画,这本身便足矣说明此地绝对有猫腻,由不得他不慎重。 “嘿嘿嘿!我们哥几个比妖魔还妖魔呢...”四大兽王可不管什么壁画不壁画的,他们的一颗心神,全系在了走在最前面的丁勉身上。这是他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皇,守护对方乃是他们想当然的职责。 “桀桀桀...是吗?” 就在众人故作轻松,调侃之时,突然间一道类似铁器摩擦般的尖锐刺耳之声,冷不丁的传入了众人耳中。 “谁?” “是谁在说话?” 众人脚下忽然一滞,神色紧绷的向四周望去。 “它在我们头顶!”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众人急忙抬头向上看去。但见一方体型高大,面色青紫,巨嘴獠牙,手持巨大黑叉的庞然大物,正诡异的贴在他们头顶上方的石壁上,魔瞳泛幽的直视着他们。 “夜叉王!”丁勉顿时心中一突,一股不详的预感,顷刻之间便涌上了他的心头。旋即手中流光一闪,三阴戮魂刀赫然被他紧握在手。 对于眼前的这个夜叉王,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当日他凝结阴神之时,便遇到了对方,并且还是整整五尊。若非他有魔天意境傍身,当日便被那几个域外天魔给鸠占鹊巢了。 然而此刻映入众人眼帘的夜叉王,虽然也是浑身魔气滔天,但是它的脖颈之上却是泛着九重金光闪烁的圆光。这是佛门大能才能修炼出的九重圆光,据说一旦九重圆光齐聚一人之身,便会自动演化成九重佛国,每一重圆光都蕴含着一方佛国之力,如此集佛魔与一体的域外天魔,丁勉是闻所未闻,便连佛门典籍之中也未曾有过这等世属罕见的记载,端的是骇人至极。 他不怕对方身上散发的滚滚魔气,灭世黑莲中所依附的魔天意境是何等的霸烈,吞噬这等魔气犹似探囊取物,可是对方脖颈后方那金光闪烁的九重圆光,却是让他忌惮不已。自古佛魔不两立,尤其还是蕴含着九重佛国的大日之光,更是诸天魔神的克星。祭出灭世黑莲容易,可若是因此被夜叉王的九重圆光给磨灭粉碎了,他哭都找不到地... “阿弥陀佛...舍利天魔!”邪僧丙木眼角狠狠一抽,浑身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嘿!管它什么天魔不天魔的!哥几个,上...”铁棘鳄王当即大吼一声,浑身尖刺激荡下,巨大的脚掌猛然一踏石阶,势如闪电般一跃而起,悍然朝“桀桀桀”怪笑的夜叉王直冲了上去。 “吼...宰了这个小娘样的...”其他三位兽王眼见此景,本命神通瞬间爆发而出,毫不示弱的也快速飞跟了上去。 “不好!快回来...”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八十八章 灵隐寺护宗法王 邪僧丙木刚缓过心神,待看到冲飞而起的四大兽王之时,急忙冲众人大声呼喊,希望能将他们叫回来,然而却是为时已晚。只听“嘭嘭嘭...”一连串的闷雷之声陡然响起,一方方巨大的身影,如流星划空般,转瞬间便从丁勉他们的头顶上方,重重地摔落而下。 “刷...” 眼见于此,丁勉眼疾手快,刀、腿连出,身影极速腾挪间,直接阻住了四大兽王向下翻滚的身躯。四大兽王的实力究竟如何,丁勉是心知肚明。若不使用灭世黑莲、小周天天罡阵以及刚刚得来的“在”字真言意境,纵然是他和邪僧丙木二人联手对付其中一位兽王,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而顶壁之上的那尊夜叉王,仅仅只是随意一挥手中巨大黑叉,便将他们几人直接横扫而出,差点滚下深渊,单是这份诡秘莫测的实力,便足矣让他为之动容。 不过,他向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此刻这夜叉王都已经将巨叉架在他们脖子上了,若不及时反击,恐怕他们几个今天都得留在这了。 “明王圣魂经游走全身,大日轮印出...” 情急之下,丁勉立即沟通了沉寂在其体内的“在”字真言意境,旋即单手瞬间结印而出,一轮彤彤红日,夹杂着夺目刺眼的佛光,风驰电掣间,直朝头顶上方的夜叉王轰去。与此同时,他紧握三阴戮魂刀的右手,在这一刻也动了,“令天杀意出,三千鸦杀之斩天...” “嗡...” 又一道气机霸烈的刀芒,携风雷阵阵之声,从丁勉身上狂呼而出,直追真言意境加身的红日佛光而去。 “轰轰轰...” 刹那之间,众人头顶上空顿时一片华光漫天,一股股狂暴肆虐的凌厉罡风,如万千飞行的箭矢般,向山壁四周极速扩散。 “叮叮叮...” 没有碎石乱飞的场景,丁勉鼓动浑身气机爆发而出的佛印、刀芒余威,便像是激射到了不可撼动的仙器上一般,连个白点都未曾留下,着实令人惊诧不已。 更诡异的则是气机散尽之后,这夜叉王便仿若无事一样,紧贴顶壁的魔躯没有一丝的挪动,便连它面部的戏谑表情,也和方才一模一样,煞是骇人心神。 “嘶...这怎么可能?”战意冲霄的丁勉,双眸直勾勾的与夜叉王对视着,脸上满满的皆是难以置信之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拼尽全力爆发出的攻击,竟会对夜叉王无效。要知道即便是蟒八这等荒古异兽被他这两记攻击给击中,也会留下大大的印痕,如此诡异的场景只能说明一点,要么这夜叉王的修为已经臻至无人之境,要么他自身的攻击手段刚好被其克制。 “妖皇!现在怎么办?” 堪堪站起身形的四大兽王几人,也是两眼惊恐的望着头顶上方的夜叉王,脸上流露出了浓浓的忌惮之色。方才他们连夜叉王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便被对方一叉给扫飞了出去,若非丁勉及时出手止住他们翻滚的身影,此刻众人怕是直接掉进万丈深渊之中了。 “桀桀桀...想要撼动本尊!尔等就是再修炼个几千年也是无果!”顶壁之上的夜叉王,面部狰狞的扫视着下方有些发愣的众人,旋即身影霎时一晃,直接掠到了众人对面。 “阿弥陀佛...前辈本是我灵隐寺的护宗法王,为何今日会变成这副尊荣?”一直迟迟不肯动手的邪僧丙木,在这一刻竟然一反常态的双手合十,冲对面的夜叉王深深一礼,言语间有尊崇,有无奈,更多的则是浓浓的惋惜... “什么?灵隐寺护宗法王?” 丁勉、四大兽王几人一听,顿时如遭雷击,想不到这外表与域外五大识魔一般无二的夜叉王,竟会是灵隐寺的护宗法王,这玩笑开的似乎有点大啊! “桀桀桀...想不到你们之中居然还有灵隐寺的后辈!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就在这时,又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之声,传入了众人耳中。随即一道黑影凭空出现在了夜叉王的身边。此人头生尖角,双耳挂蛇,虬龙般黑漆的双臂,各持一柄巨大的锥形利剑,身躯高大与夜叉王平齐,脖颈后方同样闪烁着九重金光流转的圆光。气机之诡秘,与夜叉王近乎如出一辙。 此人一出,众人一颗心再度提升到了嗓子眼,一位就足够他们应付的了,现在居然又跑出来一位,这可如何是好? “罗刹王!”丁勉情不自禁的惊呼一声,一时之间有些懵圈。《呵...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古人诚不欺我!》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前辈!”邪僧丙木突见此景,浑身豁然一震,而后又是双手合十,冲闪现而出的罗刹王急忙施礼。然而还未等他躬身,便被一股不可抗拒的惊天之力,给弹的倒退了一步。 “万年之前我们便与灵隐寺脱离了关系。所以你的这声“前辈”怕是喊错人了!”罗刹王凌厉的眼神,如刀割一般瞬间掠过邪僧丙木、四大兽王几人,最后直接定格在了丁勉的身上。“你也是佛门之人?” “不错!我不但是佛宗之人,更是灵隐寺的弟子!”丁勉心中固然惊骇,但是此刻他却强装镇定的与对方直视着。与此同时,他暗暗运起了体内的小周天天罡阵,将依附在其中的三十六天罡杀阵给开启了。三十六天罡杀阵在吞噬、控制一道虽说比不上小周天天罡阵,然则寸有所短,尺有所长,它的优势在与攻击。 既然他的神通与手段,都不足矣撼动对方,那么此刻只能暗暗激发尚在进阶之旅的三十六天罡杀阵了。阵法之道,自古便可通神,纵使他手中的杀阵堪堪只是一个雏形,也足矣高出他神通攻击了。他不知道自己强行激发尚在进阶之旅的三十六天罡杀阵会有什么后遗症,不过这也是当前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他总不能做那任人宰割的羔羊吧! “嘎嘎嘎...又一个灵隐寺的弟子,正好我俩一人蹂躏一个,也不用争了!”说着,罗刹王手中寒光一闪,作势便要劈向丁勉。 忽然一道身影挡在了丁勉跟前,是邪僧丙木。“前辈!您怎能...” “你不要命啦!”丁勉心神骤然一惊,来不及牵扯三十六天罡杀阵出体,直接侧身掠过邪僧丙木,一刀闪出,悍然迎向了对方势若奔雷的巨型锥剑。 “嗡...” 岂知他的三阴戮魂刀刚刚闪出,便被一股诡异的力量给瞬间禁锢在了当场,而对方的巨型锥剑,却是趋势不减的斜劈而下,只朝丁勉的脖子削去。 “三十六天罡杀阵,给我出来...”丁勉顿时面部扭曲的狂吼一声,但见三十六柄巨大赤剑,如绚丽晚霞般,瞬时狂闪而出,剑鸣霍霍间,万剑俱归一体,携无尽凌天剑势,悍然挡住了对方来势凶猛的一剑。 “轰...” 道道凌厉绚烂的起浪,如潮水狂涌般,直朝四周极速奔去。一经交手,丁勉便被罗刹王周身迸发而出的狂暴气机,给冲击的倒飞出了很远。 “嗤嗤嗤...” 刀尖划着节节向下的石阶三四丈之后,他才堪堪止住了不受控制的身体。 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他们几人也被这股霸烈至极的气机,给狂掀出了很远,才狼狈不堪的爬了起来。 邪僧丙木面色不甘的再次向上方的罗刹王说道,“咳咳咳...阿弥陀佛...前辈!昔日我灵隐寺的开宗祖师待你们不薄,今日为何要对我灵隐寺之人出手,难道您真的不念及一点昔日香火之情吗?” 夜叉王,罗刹王,这两尊脖颈后方闪耀九重圆光的天魔,乃是昔日灵隐寺炼心洞的两位护宗法王。灵隐寺这方佛宗已经有着上万年的历史底蕴了,昔日灵隐寺开宗之初,可谓是万仙聚首,佛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子无数,一时之间震惊整个修炼界。 没有人知道灵隐寺的开宗祖师是何跟脚,也没有知道他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众人只知此人佛法精湛,一身修为通玄,举手投足下尽显煌煌佛韵。双手结印,便可摄来了一座苍翠欲滴的高山;诵经一篇,千座佛亭便能漫山,端的是言出法随的绝世大能。 或许是树大招风的缘故,在灵隐寺山门初开那天,原本烈日高照的天空,顿时被一片浓郁盖天的黑云给笼罩了起来。一时之间,整个修炼界瞬间如沐魔天,大呼天魔蔽日,劫难降临。 当时的灵隐寺开宗祖师,仅仅只是伸手朝黑云处一招,那遮天蔽日的魔气便顿消一空,烈日又重新照耀在了大地之上。而他手中却是多出两颗漆黑如墨的黑丸。众修士眼见此景,忙上前问道,“此乃何物?莫不是天魔浓缩所致?” 那人却说是域外天魔的魔气本源。 众人又问,“为何不将之彻底粉碎一空,留在手中又何用?” 答,“天魔降世,乃世人贪念所致,今日贫僧夺了域外天魔的本源,可保修炼界太平万年。然则万物皆有其生存之道,即便是天魔也是这芸芸众生的一员,人心恶念一日不除,天魔一日不死。此乃天道,非人力可阻...” 事后,那人便将这两颗天魔本源浓缩成的黑丸,与十八颗佛门大德高僧涅槃之后留下的舍利子,一起放在了万佛殿,日夜受佛法熏陶。如此三年之后,那两颗黑丸居然融合了十八颗高僧舍利,自行化成域外天魔之形,自佛殿中走了出来。敲鱼念经的众僧被吓的四散而逃,急忙去请那位灵隐寺的开宗之主。 那人却是笑道,“两尊天魔重新出世,乃是你们诵经所致,他们已经是你们中的一员了,日后便尊他们为护宗法王吧!” 众僧众听后,于是又重新跑回了万佛殿。但见二者正双手抱元,盘膝坐于佛主巨像前,入定诵起了佛经。众僧众一看二者虽然浑身魔气缠身,却是隐隐有重重圆光虚影忽现,哪里还不明白一念弃魔入佛之理? 至此之后,这两尊天魔便被安排到了一口山洞中苦修,那口山洞也因此成了灵隐寺众佛子悟禅了真的炼心之地。千年之后,灵隐寺祖师传下宗主之位后,不知所踪。而炼心洞中的两尊圆光托顶的天魔,也随之失去了踪迹...而关于那位开宗祖师与两尊天魔的事迹,却是被灵隐寺的佛子们,篆刻成册收录与了藏经阁,一代代流传了下去... 这便是舍利天魔的由来。因为他们是吸收了那十八颗大德高僧舍利,经三载佛法的日夜熏陶之后凝结成型的,故而叫做舍利天魔。舍利在前,其意之明,不言而喻... 邪僧丙木虽然没有生在那个时代,但是从那本流传下来的典籍中,他却知道了事情的一切始末。能将域外天魔度化成一尊圆光托顶的魔佛,每每想起此中记载,他都觉得热血沸腾,大感佛法无边,无灵不渡...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无尽深渊之中,居然会见到这尊昔日的护宗法王,这让他心生惊喜的同时,又有些大感失落。难道佛门没落了,这两尊护宗法王也跟着摒弃佛法了吗?不过,这二人脖颈后方的圆光,却是较书中记载的还要鼎盛万分,他不相信身俱这等浓郁佛光之人,会完全摒去昔日的佛法修为。毕竟他们是由十八颗大德高僧涅槃后的舍利催生而出的,其中所沉淀的磅礴佛韵,岂是说没便没的? “桀桀桀...香火之情?小娃娃,你想多了!若不是昔日本尊与罗刹王二人镇守灵隐寺近千年,你们灵隐寺早被妖魔攻克了...,本尊欠下的因果已经还清了。今日本尊便大发善心,送你去见你们灵隐寺的高僧先贤,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桀桀桀...”夜叉王一脸玩味的扫视着邪僧丙木,而后手中巨大黑叉霎时变长,如一根擎天铁柱般,幽光闪烁间直戳向了对方。“本尊最讨厌你们这些诵经的秃驴了,能死在本尊叉下,你也算不枉此生了...”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八十九章 以灵托阵 “阿弥陀佛...今日贫僧算是长见识了。自甘堕落者,佛陀难渡,纵然是九重圆光加身,也依旧救赎不了尔等的劣根。”话音刚落,邪僧丙木不退反进,双手忽闪交错间,两道凌厉骇人的巨大爪影顺势而出,夹杂着阵阵狂啸的阴风,悍然朝奔向他的擎天巨叉掠去。 “轰轰轰...” 自阴风呼啸中闪出的两道撕天爪影,刚一触碰到擎天巨叉,顿时便被一股滔天魔气给冲击的气机失控,化为了一缕缕阴煞之气,四散而飞。 “阿弥陀佛...地狱镰刀出...”邪僧丙木击出两道撕天爪影后,动作丝毫未停留半分,直接祭出了一把猩红如血的狭长镰刀,纵身一跃而起,双手连连闪动间,一道道弑人心魄的刀芒,铺天盖地的狂劈向了气机鼎盛的擎天巨叉。 “轰轰轰轰...” 刀出如血月,光芒似夕阳...急闪而出的道道刀芒,堪堪只是令瞬息而来的擎天巨叉的叉头,偏离了一丝,并未阻住它势若奔雷的凶势。 然而这就已经足够了。邪僧丙木瞅准时机,人在空中陡然一旋身体,如一只奔腾而出的巨大刺猬般,刀芒霍霍间,只朝上方的夜叉王冲去。“阿弥陀佛...杀...” “咦...好惊人的战斗意识!”一叉爆出的夜叉王,眼见邪僧丙木瞬息之间化解了他的势若奔雷的一击,一双魔气升腾的凶眸之中,隐隐闪过一丝莫名之色。旋即振臂一抖,擎天巨叉顿时收缩成了原来的两丈有余,顺势向上一挑,一道狂暴无极的惊天魔气,直接斜掠向了被刀芒包裹着的邪僧丙木。 横旋而来的邪僧丙木,心神骤然一凌,自刀芒中极速闪出,双手猛一发力,猩红刀芒如流星划空般,自上而下直劈在了斜挑而来的巨叉之上。 “轰轰轰...” 又一声惊天动地的法器撞击声响起,邪僧丙木便被巨叉之上涌出的惊人巨力,瞬间给荡飞了出去。不过这一次,他早有防备,身子一连后翻了几次之后,借势化解了对方大部分的气劲,狭长镰刀猛一磕光华如警的石阶,赫然站稳了身形。 “桀桀桀...反应速度倒是可以,就是这修为...桀桀桀...实乃不堪入目。看来这灵隐寺真是要亡宗了啊...”夜叉王狰狞恐怖的面容微微颤动了两下,旋即化为一道惊天魔气,点点金芒闪烁下,飞速掠向了邪僧丙木... “嘎嘎嘎...他们都动手了,本尊自然也不能闲着。不灭掉你了,本尊的脸该往哪放!”罗刹王凌厉骇人的凶眸,扫向了下方的丁勉,随即虚影霎时一晃,两道霸烈幽光似两条自深渊中奔出的魔龙般,穿过重重涟绮的虚空,直向丁勉呼啸而去。 “直娘贼的...”丁勉忍不住咒骂一声,双臂赫然一展,悬浮在其头顶的巨大赤剑流光一闪,瞬间分化成了三十六柄一模一样的法剑,“嗖嗖嗖...”的,尽皆奔向了虚影重重的罗刹王。 “叮叮叮...” 一连串急骤的清脆之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霎时响彻了在了整片空间。但见两道幽光极闪下,一柄柄的赤红巨剑瞬间被点 (本章未完,请翻页) 飞了出去。 “嘎嘎嘎...去死吧!” 此刻,罗刹王恐怖骇人的身姿已经臻至到了丁勉近前,两条虬龙般的魔臂猛然一翻,两柄锥形巨剑成十字交叉状,携无尽霸天魔气,狂推向了丁勉。 “哼...一个魔不魔佛不佛的家伙,安敢冒犯我主?讨打...” 此时的四大兽王,已经压下了心中对这两尊舍利天魔的恐惧,旋即纷纷爆发出各自的本命神通,以雷霆万钧之势,悍然迎向了罗刹王突然爆出的一击。他们深知己身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只能选择硬抗。从丁勉第一次出手之时,他们便已经瞧出了些许端倪。丁勉祭出的三十六柄气机诡秘的法剑,不用想他们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神通可以瞬间击出,而阵法却需要足够的时间去勾布,他们这是在为丁勉争取时间。 “嘎嘎嘎...一群跳蚤也敢阻挡住本尊?端的是痴心妄想...滚吧...” 这一刻,罗刹王不再留手,浑身惊天魔气再度暴涨一层,如潮水急涌般,尽皆向手中的锥形巨剑狂输而去。 四大兽王鼓动浑身气机所爆发出的神通固然很强,然而在这位九重圆光托顶的罗刹王面前,着实不够看。狂击而出的本命神通,在投射到两柄锥剑所牵扯而出的魔光之上的那一瞬间,便如羊入虎口般,瞬间查无音信。 “轰轰轰...” “嘭嘭嘭...” 一交手,高下立判。四大兽王直接便被不可撼动的魔光,给冲击的倒飞了出去。然而此刻的罗刹王,丝毫没有要放过这几人的心思,脖颈后方的九重圆光忽然一晃,一股诡秘至极的狂霸吸力,转瞬之间笼罩住了四大兽王不受控制的身躯。而后一阵缥缈虚无的梵音,仿若九天仙音般,立即覆盖了整片空间,不待众人回过心神,四大兽王的身影赫然消失于了无形。 从四大兽王出手拦截对方的攻击,再到被九重圆光吞噬的无影无踪,堪堪不过眨眼之间。甚至他们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呼喊,便被罗刹王的九重圆光给吞噬的一干二净,这一幕落入狂运杀阵的丁勉眼中,却让他一颗愤怒不已的心神,“嗡...”的一声,彻底燃烧了起来。 一股股不可抑制的熊熊烈火,顺着他的心门,只冲天际而去。而其一头乌黑的秀发,在这一刻更是根根倒竖而起,膨胀到了极点。此时此刻,牵扯他们的四象吞灵阵彻底破裂了,他已经感受不到四大兽王的任何气机了,哪怕只是一丝微弱的气机。他知道,出现这种状况只能说明一点,四大兽王已经彻底陨落了。他真的怒了... 虽然他最初收服四大兽王之时,只是为了缓解当时的险境。然而自从四大兽王彻底归心以后,他真的拿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兄弟。铁棘鳄王的痴、黑炎凤王的浑,红衫驴王的痞,巨獠猪王的憨,一幅幅温馨的画面,如走马观花般,在他心神迅速闪现。他能带他们来这里,却没有能力将他们重新带出去,他愧对“兄弟”这两个字。兄弟不是用来祸害的,他终其一生也不能原谅自己。 《天煞孤星吗?不!这不是我想要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即便是绝世仙枭,他也有肝胆相照的兄弟相依托。我对不起他们,唯有拿这舍利天魔的真灵,才能祭奠他们逝去的灵魂!》念及此处,丁勉声音嘶哑的狂吼了一声,“以灵托阵,灵在阵在,灵亡阵亡...三十六天罡杀阵,给我困住这个小娘养的...” 此言一出,丁勉的无尽魂海,瞬间变的沸腾了起来。旋即一抹金光从魂海虚空之顶闪耀而出,“吱嘎...”,真灵之门大开。一轮大日瞬间悬挂虚空,将魂海照的透亮。然而这阳光普照之景,仅仅只是停留了不过半息,他的无尽魂海便彻底陷入了一片孤寂的黑暗。他的真灵被他从魂海之中移出了,他要用自己的真灵来代替三十六天罡杀阵陷入沉寂中的阵心,彻底激发这座法阵的无穷杀势,将罗刹王斩与马下,以此来告慰四大兽王的在天之灵。 “铛铛铛...” 真灵融入三十六天罡杀阵的那一刻,三十六柄赤色法剑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般,一柄柄尽皆兴奋的颤抖了起来。旋即一道道直冲云霄的惊天剑气,霎时而起,如绚丽的焰火般,切割着重重空间,电光火石间便将罗刹王围在了中间。此刻的他已经不再考虑自己的退路了,不成功便成仁,仅此而已。 他与邪僧丙木一样,皆已看透了这两尊舍利天魔。佛法对他们无用,他所依仗的灭世黑莲与魔天意境,在九重圆光面前,无疑于肉包子与狗,只要扔出去,十之八九会被对方吞噬一空。此刻他所能依仗的最大攻势,唯有三十六天罡杀阵了。真灵托阵,纵死无憾!有些事情可以避其锋芒;有些事情,即便拼的身死道消,亦要抬棺死战,不死不休... 被有三十六天罡杀阵罩住的罗刹王,恐怖骇人的嘴角之上,隐隐露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嘎嘎嘎...好一座真灵为基的剑阵!小子,本尊开始有些欣赏你了!” 三十六天罡杀阵之外,丁勉杀意滔天的一字一顿道,“罗刹王...你给我听着,我那四位兄弟皆死于你之手,今日我便用你的真灵,来告慰他们的太虚之灵!” “嘎嘎嘎...一个人族居然和一群披毛戴角的卵生之辈称兄道弟,灵隐寺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你以为就凭这座漏洞百出的剑阵,便能困住本尊吗?嘎嘎嘎...本尊抬手便可破之...” 话音刚落,罗刹王手中的两柄巨型锥剑,赫然化为了两只漆黑无比的撑天巨手,狂掀着滚滚霸烈魔气,势若奔雷间,直接拍在了瞬息流转的三十六柄赤剑之上。 “叮叮叮...” 一阵法器相交之声过后,整个三十六天罡杀阵开始变的摇摇欲坠起来。“嘎嘎嘎...看到没,本尊一出手,法阵抖三抖,如此拙劣不堪的剑阵,岂能困住本尊?” “是吗?”丁勉嘴角微微泛起了一丝邪笑,旋即大喝一声,“令天杀意出,斩天之势入阵,给我杀...” “轰轰轰...” 刹那之间,迅速流转的三十六柄巨大赤剑,仿佛被人操控住了一般,三十六道凌天剑芒一同而出,剑影重重间,以雷霆万钧之势尽皆奔向了如同瓮中之鳖的罗刹王...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九十章 佛国降世 魔气为骨肉,佛气为精魂,沉侵魔佛天地近万载的罗刹王,虽然一身修为已经踏入通天之列,对天地道韵的捕捉,也是极其敏锐与霸烈,可是丁勉以阵载术牵引出的凌天剑势,他竟然隐隐生出一种如坠星空,无从借力的恍惚感。这种感觉虽然不强,也不足矣对他造成重创,但他的的确确感受到了一丝来自真灵深处的淡淡威压。这是道痕的意境,人力有穷极,而天地无常势,在他眼中,山川河流、日月星辰,甚至一花一叶,皆蕴含着天地之威。境界不同,看待事物的本质,亦大径相庭,或许在别人眼中,那只是一道道凌厉刚猛、无坚不摧的剑势,可他看到的却是道道侵日月之玄机的道之划痕。 势如闪电的剑势,他可以躲开,却唯独躲不开这挤压灵魂的道痕。天地之威,非人力可挡,纵使躲过对方的神通招式,可无形无相且又无处不在的道痕,依然会触碰到他的灵魂。不错,就是触碰到灵魂,如微风抚摸般的触碰,这种道痕固然撼动不了他的根基,也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却足矣让他震惊到无疑附加。从古到今,他只在一人身上感受过这等道痕入势之人,那人举手投足间,道痕尽显,在那人面前,他升不起一丝的反抗之心,也从未有过反抗之心,那人便是灵隐寺的开山祖师,灵隐尊者。 “刷...”他动了,在这等被无尽剑势封闭的空间内,以他的修为与实力,本可硬接下这看似来势凶猛,对他来说却又仿若挠痒般的剑势,但是他还是动了。势如疾风且又霸烈无比的身姿,如一朵千变万化的魔云般,时而涣散,时而重聚,时而翻滚,时而匿迹,整方三十六天罡杀阵之内,俱是他的重重身影,快至令人眼花缭乱,瞠目结舌。他很讨厌这种被道痕锁定的憋屈之感,他的根骨里承载的是天魔的霸烈与张狂,纵然有九重圆光罩身,也依然阻挡不了他本能的排斥与抵触,他是灵隐寺的护宗法王,不应该被丁勉这个阴神境小修士所牵扯出的道之划痕,触碰到灵魂。这是一种来自真灵深处的傲气,也是一种踏天争锋的悍然心态,虽然明知还是会被道痕触碰到灵魂,他依然顺应本心,做出了这一举动。 三十六天罡杀阵之外,丁勉紧眯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在阵中快若闪电,形似幽灵的罗刹王。对方霸烈鼎天的绝世魔威,包罗万象的九重圆光,如一块巨石压他的透不过气,但是他知道他必须出手,不单是为了道义,也是为了挣脱对方无形中带给他的念头阻遏,以灵托阵,以势入阵,正是他向对方表现出的一种不死不休的坚定信念,也是在向茫茫仙途发出的一种不畏不屈的呼喊。 “轰轰轰...” 三十六柄巨大赤剑所爆发出的毁灭之势,堪称劈山断岳,一念分江,整个三十六天罡杀阵尽皆回荡起了阵阵惊天动地之声,与璀璨夺目的华光。这股狂暴无极的毁灭之势,与雷霆咆哮之声,只有勾布此阵的他,与阵中的罗刹王能够切身感受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到,外人却只是看到了三十六柄巨型赤剑迸发出的绚烂之光而已。 毁灭天地的剑势转瞬即逝,法阵空间内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道痕的意境,然而狂暴过后,是压抑的孤寂,唯有三十六柄流转不息的巨型赤剑,张狂不已的罗刹王,依然身处在这片天地。那近乎撕天的绚美华光,以及足矣粉碎一切的剑势,却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彻底消失与无形。 “嘎嘎嘎...剑势华美,实质性的攻击堪称鸡肋。不...连鸡肋都谈不上。如此毫无卵用的攻击,与那些祝酒舞剑的风尘女子又有何异?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绣腿而已...真是粗鄙不堪...”罗刹王嘎嘎怪笑的伸出手中锥型巨剑,连说带笑的一个劲在阵中比划着。 嘴上表现的咄咄逼人,他那幽光闪烁的魔瞳,却是隐隐泛起了一抹与其气质极其不相符的古怪韵味。手中锥型巨剑的剑尖,在这一刻犹似被微风轻拂的柳条般,虽然仅仅只是轻摇了片刻,可无疑暴露了他内心的真正想法。正如他所预判的那般,他躲开了凌厉刚猛的剑势,却还是被那抹淡淡的道痕,触碰到了灵魂。在阴神之境,便能拥有牵引道痕的能力,丁勉绝对称得上绝代天骄。灵隐寺的佛子,他见过不少,其中不乏惊才艳艳之辈,但是像丁勉这等悟性超绝的小辈,他是闻所未闻。假以时日,此子定能成为一方仙朝霸主,至少他是这么认为。《根基、手段俱佳,就是不知道此子心性究竟如何了!或许灵隐寺的崛起,乃至整个佛门的崛起,都要靠他了!呵...宗主还真是一念算诸天啊...万年前的那则预言今日就要应验了吗?》 一想到宗主,他的心中便升起一种淡淡的失落,以及一份恬然的缅怀。万年前的灵隐寺可谓修炼界的一大圣地,其门下弟子如过江之鲤,遍布大江南北。虽然大部分人始终参不透真正的涅槃之道,以致于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最终化为了累累白骨,甚至有佛法精湛者还会留下一颗舍利子,以示自己曾来过这方天地。但不可否认,当时的灵隐寺教化众生的功德,实属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灵隐寺昌盛之时,一切的邪魔外道,皆是夹起尾巴,不敢生出过激的动作,生怕触犯了灵隐寺众修士的眉头。然而大道轮转,佛门没落,此乃天定,任何人也阻止不了,灵隐尊者不能,他也不能... 当时的灵隐尊者正是因为算到了这一点,才在灵隐寺传承千年之后,将他与夜叉王引至了此处,为的便是守护这口隐匿在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百丈深渊之下的黑洞。这里面的东西,承载着整个佛门崛起的希望,容不得任何半点闪失,也绝不能被心术不正之人得到。因此,他与夜叉王这一待,便是近万年...今日丁勉等人突然出现在此地,让他们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有佛门之人前来传承此中之物了,忧的是应劫之人的出现,恰恰说明了一点,那则预言成真了。灵隐寺,乃至整个佛门,彻底没落了。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好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消息,是灵隐寺给了他们新生,对灵隐寺,他们有着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四大皆空,空的是自身,空的是心性,空的真灵,却非那方凝聚着万千佛子心血的净土... 丁勉冷冷的说道,“呵呵...鸡肋不鸡肋,与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日死定了!从你将我兄弟送去太虚的那一刻,我们之间便只有一个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三千鸦杀之裂地...” 三十六天罡杀阵,此刻与他来说,不再是一方单纯的困杀之阵,他的真灵已经完全依附在了此阵,这三十六柄剑光凌厉且又无比森寒的巨型赤剑,就像是他真灵生出的触手般,那种如臂使指的绝对控制感,让他近乎痴迷。这感觉很是美妙,他也从未有过这等真正意掌乾坤的酣畅淋漓之感。 怒不可止的愤怒,无穷无尽的杀意,再配上令天杀势的投入,更是给这三十六天罡杀阵平添了几分势不可挡的锐利与狂暴。 风云突变的剑势,似乎感受到他心中的愤怒,赤光刹那芳华,如天边移动的晚霞般,穿梭一切时间与空间,绽放在了这片杀机重重的空间。 极速漂移的晚霞,映照在罗刹王那张惊恐骇人的脸上,显的是那么的大煞风景,那么的令人心生惋惜。惋惜的不是即将被淹没的罗刹王,而是这即将消失的晚霞,至少丁勉是这么认为。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唯美的景物,总是令人陶醉与沉迷,世人想永远守住这一切,却始终看不透其中的真谛。贪、痴、嗔,乃三毒,三垢,三火,污念不除,即使再美的东西也会随即而逝。反之,美永远也不会流逝,只是在不断的变换,妻贤子孝是美,君明臣忠是美,国泰民安是美,天下大同是美。万相、空相,一切皆在于心...此子虽心志坚若磐石,又不乏道义之心,然而骨子里却隐隐透露出了一丝难以抹去的戾气,若是得此传承,也不知是福是祸啊...》罗刹王有些追忆的看着眼前缓缓飘来的晚霞,刹那间忆起了昔日的灵隐寺,那座古朴温馨的山门,每天都会被夕阳的余晖抚摸。还有夕阳映照下的挑水僧,砍柴僧,虽然众人已经脱离凡人范畴,但是他们却乐不知疲的每天重复着凡人的劳作,那是一副很美、很美的画面,可惜这副令人心生暖意且又无比向往的温馨画面,只能沉淀在他的记忆深处了。 “嗡...” 刹那间的心潮起伏,好似联动起了罗刹王脖颈后方的九重圆光,阵阵缥缈虚幻的梵音,自荒古越界而来。随梵音一同降世的是一方方佛国的影像,数不尽的比丘、僧众、佛陀,跃然而出,似有引渡九州万民之势。这是罗刹王心中的净土,不但可以净化自身,还可以引渡万千在红尘中苦苦挣扎的世人。他要让丁勉明白,任何的毁灭之机,也不能撼动佛门这方净土,以前是,现在是,未来更是...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万佛朝宗 “轰轰轰...” 绚烂无比的烟花,从点燃、绽放、消失,不过瞬息之间,正是这瞬息之间,它却将最美的状态呈现给了世人,这是它的真谛,也是它的使命。每个人生来便被上苍赋予了独特的使命,丁勉也不例外。煌煌修途向来不缺争斗,缺的是一颗坚韧不拔,绝地求生的雄心,这一招他又无功而返了。准确的说,在他打算使用裂地之势对付罗刹王的那一刻,结局已经注定了。 令天杀意虽霸,裂地之势虽狂,却撼动不了那凭空而现的九重佛国。佛国之坚,如高姿挺拔的仙山,佛国之柔,如滔滔不绝的江海,这是集万千佛子信仰与一体的众生之愿,任何的剑势,刀芒,都不足矣动摇它的根基。虽然它仅仅只是诸天佛国的一丝投影,却依旧不是丁勉能撼动的。 声若洪钟的古朴梵音,如一柄柄无形的利剑般,在三十六天罡杀阵内穿梭、疾行,透过流转不息的三十六柄赤剑,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丁勉的真灵,无穷无尽的眩晕之感,接踵而至,甚至最后丁勉的耳边只剩下了阵阵瓦解心神的恐怖雷音。 《不能在这么下去了,否则我将永远迷失在这片天地之中!》无法摆脱且又时时刻刻响彻在耳边的恐怖雷音,挤压的他近乎心神窒息。他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两道坚定不移的细线,穿过杀气升腾的三十六方赤剑,穿过重重令人压抑的空间,与一方方的佛国瞬间交织在了一起。佛国的浩瀚,佛国的凌然,犹似一道骇人心神的天堑,看似很近,却又仿佛距隔千山,显得那么遥不可及。佛本无形无相,心如佛陀,那我便是佛陀,既是佛陀,又何许佛国... 真灵摇曳不停下,他的心神仿若跳出了这方束缚重重的天地,进入了另外一番天地,一个孤寂幽冷且又充满无限神秘的天地。这一刻所有的雷声皆消失一空,唯有一个猩红瞩目的斗大“杀”字,与一片灰蒙蒙的虚空,如一副意境诡秘的古画般,永远定格在了他的心中。 天地之初,杀戮伊始,魔神乱世,唯杀清明... 一段气机神秘且又饱含无尽杀意的文字,仿若与生俱来般,流入了他的心田。这一刻,他仿佛拥有了无穷无尽的霸天力量,一股难以压制的狂暴杀意,迅速在其心神滋生。那种欲斩天地,不吐不快的强烈毁灭感,是愈渐俞强,待到再也无法压制之时,他心中不由狂吼一声,“三千鸦杀之分海...” “嗡嗡嗡...” 海生明月,游子归乡,无穷无尽的滔天杀意,似江河决堤般,瞬间一泻千里。剑芒牵扯出的天地道韵,如一轮海上明月般,映照在了孤寂浩瀚的大海。镜花水月原本虚幻,可若是被人赋予了神秘色彩,事情便另当别论了。海中生月的那一刹那,整个大海顿时沸腾了起来,一道赤光风驰电掣间,在海上疾行,快若流星划空,转瞬即逝。整个大海,似乎被天地之力,瞬间分割成了两方海域,一道弑人心魄的宽大沟壑,赫然而出,两边奔腾不息的巨浪,互不干涉的在各自的海域不甘地咆哮、怒吼着。只是任凭它们如何暴怒,却依旧逾越不了这道杀气顶天的宽大沟壑,这便是丁勉跨越时间与空间,超越天地一切束缚,悍然爆出的一招分海... “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自他横,明月照大江...呵!心存猛虎,意境两分,这小子果然还身负了其他宗门大能的传承,这或许就是他身上那缕戾气永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远无法抹去的主要原因吧!”罗刹王幽幽的看着那轮疾驰而来的明月,神色微微动容了一丝。这一次的道痕挤压,貌似比方才来的还要迅猛,还要霸烈。若是这九重佛国未曾出世,轻微的灵魂动荡是不可避免了。在自身遭到绝对碾压之时,还能爆发出如此强悍的攻击,丁勉的这份心境,已经得到了他的认可... 不单是他,压着吊打邪僧丙木的夜叉王,也是同样的心境。他们就是要看看,这二人在失去自身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是否还会有奋力一搏勇气,以及百折不挠的凌天信念。佛门要想重新崛起,靠得可不是在水陆法会上讲经说法,参禅论道,这是在向以万物为刍狗的天道截下一道气运,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魂归太虚。这份凝聚着历代佛门佛子毕生心血的传承,绝对不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这是佛门最后的一丝崛起希望,容不得一丝闪失。传承之人易找,他和罗刹王随便从世俗之中胁迫一人来此,都能将他们的任务轻松完成,可是他们不能这么去做。法不可轻传,尤其是这人还要带着这份传承,坚定不移走下去,直至佛光再次普照大地,单是这份异与常人的心性,就不是普通修士所能具备的。 因此,他们下手不可谓不重,困境最能体验一个人的心智与毅力,对方身上究竟隐藏着多少潜能,就看他们的手段是否高明了,只要不打爆这二人的真灵,一切的神通与手段,皆在他们一念之间。 “嘭嘭嘭...” 漫天乱飞的叉影,如一只只鬼魅般,在邪僧丙木的眼中不断的极闪,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被扫飞出多少次了。四象吞灵阵瓦解的那一刻,他也感觉到了,那种令人心生暴怒且又不可阻挡的强大剥离感,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他与四大兽王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那种浓浓的袍泽之情,让他恍惚间找到了一丝十分珍贵的归属感。多少年了,从自己授业恩师坐化灵隐寺之后,他的一颗心已经完全被冰封了起来。外面是一个世界,他的内心又是另一个世界。 甚至有时他几乎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般,昏昏沉沉的留在这个世界上,毫无清醒之感。他永远忘不了恩师坐化之时的那副尊容,是那么得痛苦与不甘,他发誓一定重振灵隐寺,只为报答恩师的抚养、教化之恩。尽管他不知自己看到的那副尊容,实际上早在百年之前就已经定格了,这一切皆源于鸠占鹊巢的司马相如残念所致,但他心中那份沉甸甸的报答之情,却是不曾作假。为此,他执念成痴,走上了一条邪僧之路。其他两位师弟虽然与他同出一脉,但他心里却十分清楚,他与他们不是一路人,灵隐寺对他们来说仅仅只是一方不错的风景罢了,与他来说却是自己终其一生也要去守护的圣地,哪怕只剩一砖一瓦,他也要义无反顾地带着这份传承走下去,直至魂归太虚... 丁勉、四大兽王的出现,却好似千里雪山中一的一弯温泉般,带给他的不只是身体的温暖,也使得他那颗冰封经年的心,逐渐松动了一角。他很珍惜这份上天赐下的华年,可这一切却随着四象吞灵阵的瓦解,被人分割了大半,他绝不能善罢甘休,哪怕自己不敌对方,也要咬下这人身上的一片衣角。这是对故去袍泽的一种缅怀,也是他向上苍发出的一声不满。 近乎散架的魂体并不能阻挡他一颗复仇之心,在他看来夜叉王与罗刹王是一丘之貉,四大兽王死在罗刹王的手中,与死在夜叉王的手中并无区别。他要复仇,不重伤对方,他郁结难平,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因此,他强忍着魂体传来的阵阵剧痛,果断出手了。 “刷...” 一抹斗大的血月,抢在夜叉王挺叉而上的那一瞬间,便已划过对方布下的重重意境封锁,以一种极其刁钻,极其迅猛之势,自下向上,斜闪向了对方。一次次的狂跌,让他看清了罗刹王气机的薄弱点,那便是九重圆光与其魔躯的交汇处。夜叉王每一次的出手,那两个位置所牵扯的天地道韵最为混乱,相对来说也最为稀薄。这是他唯一可以尝试的两个点,血月的闪出,只是为了牵动对方的气机运转,他最大的杀招,还在蓄势之中。 “桀桀桀...记吃不记打的东西,你就是对本尊出手一万次,也休想伤到本尊分毫...”夜叉王目光狰狞的看着缓缓放大的血月,弑人心魄的嘴角隐隐露出了一抹随即而逝的浅笑,他对屡败屡战的邪僧丙木,评价相当不错。毅力超群,被狂碾了那么多次,依然持刀而战,单是这份悍不知死的勇猛,以及一往无前的气势,就足矣让他对这个后辈心生赞赏。最为主要的是,对方身上还身俱一股相对不俗的邪性,最是令他满意。他乃夜叉王本源融合大德高僧数颗舍利所化,九重佛光虽然压制住了他身上的魔性,但是他的躯体里仍旧沉淀着一丝识魔夜叉王的恶念本源。这点与杀念存体的罗刹王,是如出一辙,只不过罗刹王已经完全将那缕杀念本源投进了九重佛国,而他却是因为自身对天道的感悟不足,始终没能跨越那一步,因此,邪僧丙木身上的邪性,自然会让他感到了一丝来自魔躯本源的亲切。 也正是因为这缕魔躯本源的认可,激起了他的心中的战斗之念,他倒要看看眼前这个小辈什么时候才能被他打的彻底爬不起来。 “呼...” 搅的空间颤抖不已的巨大钢叉,如一头咆哮的魔龙般,从魔窟瞬间奔出,一圈圈被甩出的精纯魔气,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尽情地释放着无法无天的狂暴与凶厉,将魔的韵味演绎的淋漓尽致。 “轰...” 恶龙出渊,势不可挡,任你凌厉刚猛,任你势若奔雷,我自一口吞之,任何的天地之势,也休想逃过我的魔威。那抹猩红如血的血月,也不例外,还未触碰到它的鳞片,便其被瞬间吞噬一空。 “杀...” 消失的血月,竟然又从另一个角度重新炸现而出,这一次它的目标不再是瓦解一切的魔龙,而是它身后的魔窟。快,势如疾风的快,在魔龙尚未翻滚身躯之时,血月堪堪擦着它身上的鳞片,划过一圈圈的精纯魔气,一举钻进了那沸腾的魔窟之中。 “轰轰轰...” 血月的投入,似乎惊醒了无尽魔窟中了不得的东西,一抹金光牵引着翻滚不息的魔气忽然从中窜出,将钻入的血月横推了出去。 “哐当...”来势凶猛的血月,重重的摔落在地,发出了一阵不甘的悲鸣... “阿弥陀佛...” 一道磅礴大气且又霸烈至极的古朴梵音,突然从那抹金光之中迸发而出,犹似都天神雷降世般,将昏暗的夜晚闪耀的宛若白昼... “阿弥陀佛...” 又一道古朴梵音自天之南传来,似是在响应此处惊雷般的梵音,寺无南北之分,万佛皆朝宗...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九十二章 先秦之后,再无半圣 梵音之高吭,佛韵之昭然,隐有净化世间一污秽,天南地北俱收其国之相。这一刻,天地万物、日月星辰,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一般,在梵音、佛韵的笼罩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安详与孤寂。安详之处在于佛国流出的一片片金色之光,这是漫天诸佛普照众生之光,也是佛门自荒古以来积累下的功德之光。孤寂之处之处便在于傲然而立于这千里金光中的两道身影,一人身子向前微倾,浑身被腐蚀大半的煞气似千疮百孔的甲胄般,大有将军末路之像。一人面色煞白,身姿却挺拔如山,浑身散发出的气势,犹似失被折断的利剑般,剑身虽失,剑柄却依旧保持着冲天之势,这是剑意入骨之像。 在这片圣光普照的大地之上,出现这两道悲壮的身影,这绝对不正常。天地都被这片煌煌佛光所引渡,却唯独剩下了这两道孤寂悲壮的身影,难道连这漫天诸佛也渡不了他们吗?不!佛虽至善,却非他们所愿,至少这片纵横诸天万界的佛光,还没有令他们皈依的资格,哪怕是生死道消,他们也不愿迷失在这片不属于他们的佛土之中。 “咳咳...被天魔掌控的佛国,充其量也只是一方伪佛国。妖魔披上袈裟,便能成佛吗?呵呵...咳咳...这与昔日的魔王波旬又是何等的相似,滑稽至极...”身姿挺拔的其中一人,艰难的抬起手臂,指向了身处佛国中的罗刹王,一字一顿的说道,“佛便是佛,我若为佛,天下无魔,大同伊始,人人皆可称佛!” 说话的这人正是丁勉,从真灵被强行挤压出三十六天罡杀阵的那一刻,他便已经败了,彻彻底底的败了,不过若要让他屈服,纵然是真佛降世,也难以令他心服口服。 “阿弥陀佛...不错,妖魔披上袈裟焉能称佛?我为佛时,当四海升平,九州之下再无一丝怨气可言!”另一人也开口了,这人自然便是邪僧丙木了。他那不屈又有些落寞的眼神,微微瞥向了不远处的丁勉,“师弟!你不介意贫僧这么称呼你吧!我们涅槃的时候到了!往后的灵隐寺是重新崛起,还是彻底没落,就看那两小子的了!可惜...贫僧再也无法秉承恩师遗志走下去了...” 不知何时,这片被金光笼罩的天地,忽然掀起了一阵狂风,刮在邪僧丙木单薄不堪的魂体之上,令他更加的站立艰难。 丁勉浑身不由一颤,一股无力的酸楚感,顷刻之间包裹住了他的心神。一句师弟,道出了对方心中的无奈与不甘,他能体会到那种无助之中的悲凉,这是生命的悲哀,也是灵隐寺的悲哀,更是整个日落西山的佛门的悲哀。就像他前世被人一刀贯穿胸口一样,历史仿佛又重新上演了,只不过这次想要他命的不是白云观的那些人,而是曾经出入灵隐寺庙宇的舍利天魔,佛也有失策的一面吗? “师...师兄!我虽属半路出家,修佛只修心,但是能在这涅槃之际有你这个师兄陪着,我也算不孤单了。只可惜师弟我一生凄苦,始终放不下红尘伊人,怕是要失诺了。但愿她没有我的陪伴,能过的更好一些吧!”丁勉双眸泛起了两团浓浓的雾气,他与邪僧丙木一样,自知在劫难逃,唯有自爆,方能守住自己最后的一丝傲气。因为死在魔的手里,是对他真灵的一种侮辱。这一世,他好歹还有一丝掌控自己死亡的机会,这也算是悲哀之中一缕微不足道的幸运吧! “阿弥陀佛...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哈哈哈...给我爆...” “哈哈哈...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师兄!我来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轰轰轰...” 苍凉不屈的悲壮,令整方天地都为之变色,一股股狂暴不止的罡风随之而来,似是在为这两位灵隐寺弟子的涅槃,而发出了一阵阵如诉如泣的哀歌... 狂风过后,是令人揪心的狼藉。整个百丈深渊内,一节节的光滑石阶,如被飓风摧残凋零的百花般,再无昔日俏艳之姿,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块,犹似疾行暴雨般,“嗖嗖嗖...”的向深渊之底跌去... 无尽深渊之底,一座巨大的佛殿处站着四人,两位和蔼可亲的老僧,另外两人不是方才自爆的丁勉与邪僧丙木,还能有谁? “嘶...这里是?”丁勉、邪僧丙木二人难以置信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脸上满满的全是震惊之色。他们方才明明已经自爆了,为何又突然出现在了这座古朴幽寂的佛殿之中,身边还站着两位佛韵超然的老僧?难道他们身死道消之后,被引渡到了极乐世界不成?不过,貌似这极乐世界也太小了吧! “阿弥陀佛...你们倒是性情刚烈,却是苦煞了我二人...”两位白眉白髯,面色红润的老僧,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最后定格在了丁勉二人的身上,那清澈无双却又仿佛深不见底的眼神中,隐隐闪过一丝欣慰与赞赏! “你...你们...是罗刹王和夜叉王?”丁勉神色一紧,有些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两位给人宁静祥和之感的老僧。 自爆真灵之后,怎么可能还会有意识存留于世,这只能说明一点,他们没有自爆,或者说是被人出手拦截下了。这两位老僧除了外表与罗刹王和夜叉王差距甚大之外,无论是说话的口吻,亦或者流露出的狡黠神情,着实与那两个舍利天魔太像了,除了这两个天魔,他再也想不出还有谁能在关键时刻拦下他们的自爆之势。 邪僧丙木心中一凌,急忙与对方拉开的一段距离,“师弟...这两个舍利天魔倒是有些手段,连我们自爆真灵都被他们截下了!为今之计,只能再自爆一次了...” “啪...” 邪僧丙木刚一开口,脑门之上忽然传来了一阵眩晕... “阿弥陀佛...叫老祖!你这小辈也忒没大没小了...”对面的一位老僧,气急败坏的甩了甩手,眼神幽怨的说道,“老祖的圆光都被你整没了一圈,你还想着自爆,你丫的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啊?” “阿弥陀佛...你这该死的天魔,也敢在贫僧面前自称老祖?看佛爷我不崩掉你那两颗大门牙!” “啪啪啪...” “老祖今日若不抽晕你这小沙弥,这万年多的佛经算是白念了!”对面那位出手的老僧,身影一晃,如一阵狂风般,围着邪僧丙木迅速的闪动着。一连串的惨叫之声从中传出,当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啊! 另一个老僧有些玩味的瞥了一眼被风包裹起来的邪僧丙木,“阿弥陀佛...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脑袋浑...” 一旁的丁勉瞳孔顿时一缩,连忙出声喊道,“前辈!手下留情!” 他已经隐隐明白他与邪僧丙木为何没有自爆成功了,正如他心中猜想的那般,这一切皆是出自罗刹王与夜叉王的杰作,从一开始他们便陷入了这二人所设之局,一个专门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局。 “老夜!住手吧!你要是把他打的真灵缺失了,谁来传承佛法?”场外的老僧开口了,显然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是罗刹王所化,出手的老僧自然就是夜叉王了。 “阿弥陀佛...这身子骨近万年没有活动,还真是有些僵硬了啊!”缠绕邪僧丙木的风,终于停了... “咳咳咳...”邪僧丙木捂着脑门,呆呆的站在原地,下意识地张了张嘴,最后愣是没憋出一句话来。 “师兄!还不快见过两位老祖!”丁勉凑到邪僧丙木面前,忙拉起他的衣角,示意他向罗刹王与夜叉王所化的老僧行礼。 “阿弥陀佛...老罗!你若不喊我,这小子指定会被抽的倒地不起,若不好好教训他一番,他还不知这世上还有“老祖”这两个神圣的大字...”夜叉王意犹未尽地在胸前擦了擦手,一脸的惬意之色。不过他看向邪僧丙木的眼神,却是隐隐有些火热,多少年了,他终于碰到一个秉性相投的佛子了。虽然对方被他打的脑袋有些迷糊,但在他看来这是表达自己欣赏对方的一种方式,外人是不会理解他那颗超乎寻常的心的... “你...” 迷迷糊糊的邪僧丙木还想多说什么,却被丁勉一把拦住了。 “灵隐寺后辈佛子,见过两位老祖...”丁勉生怕夜叉王再突然发飙,赶紧向两人躬身行礼道。他没有双手合十,而是以儒门弟子的执师礼,向对方行礼。他的修行之路既坎坷,又充满了无限戏剧性,无论他将来的佛法修为走多远,他骨子里依然是个儒生,这点毋庸置疑。修佛修心,心中有佛,儒便是佛,心若无佛,即便身披袈裟,诵经敲钟,修的也是个假佛。他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论何时何地,初心永固... “阿弥陀佛..没想到你还是个儒门中人!小子,你肩上的担子可是不轻啊!”罗刹王眼前突然一亮,像是发现新大陆般,重新打量了丁勉一眼,嘴角含笑道,“儒门与佛门一样,早已没落不堪了,你既已身兼两门之法,想必也应该知晓其中所承载的分量。我佛门传承可谓最为完整,儒门之精早在先秦之后,便已失去了其中三味,一些久远的绝学,也被后世之人篡改的面目全非,老祖我劝你还是尽早放下的好!因为你再怎么修炼,也无法臻至那半圣之境,这便是天道,你忤逆不了。以你的资质与悟性,倘若一心修佛,至少也是一个菩萨果位,至于佛陀之位,就看你的造化了...” “阿弥陀佛...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有能耐啊!竟然佛儒双修?”夜叉王吃惊的瞥了一眼丁勉,“老罗说的对,且不说你能否真正超脱轮回,就说你现在所肩负的儒道,即便是再修炼上十万载,也休想跨越半圣那道门槛!先秦过后,再无半圣,这是铁律,任何人也无法更改!你若想以后成为一方佛陀,法门必须绝对纯净,我和老罗便是吃了这上面的亏,万年来我们一直苦参佛法,仍旧感应不到那道门槛,你若愿意,即便拼着我二人身上的圆光尽毁,也要为你抹掉那似是而非的儒根,不知你以为可否?” 什么?先秦之后,再无半圣?丁勉浑身豁然一震,冥冥之中好似捕捉到了什么!他想到了在整个古华夏历史长河上最具争议的一则事件,焚书坑儒。据史书记载,所谓的焚书坑儒,乃是李斯与淳于越之间的党派之争,但是曾经身为翰林院大学士的他,对历史却有着自己一番独到的见解。无论是韩非子,还是李斯,皆是荀子的弟子。荀子是谁?那可是有着儒门半圣之称的大能,其门下弟子虽说另立门庭,但是由他教出来的弟子,又岂会将屠刀对准自己曾经的宗门?这一切的关键,恐怕还要应验在,天秦始皇派徐福去海外仙山,寻找长生不老药那件事情上...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九十三章 身似魔神,心如慈佛 “两位前辈的心意晚辈心领了。晚辈能有幸踏入佛修之列,实乃迫不得已。无论是佛门,还是儒门,在晚辈看来都是上古先民教化众生的一种道而已。正所谓,大道三千,皆可参天地之造化,上古先民面临的是自然之威的挑战。野兽、妖物、洪水、天灾,随时都可能夺走他们的生命,但是为了种族的延续,为了人族的未来,他们在一次次冰与火、生与死的边沿,为我们后世之人归纳、总结了那么多的生存之道。天地在变,日月星辰、山川江河在变,人心也在变,唯一不变的则是他们传承下来的,与天地争锋的一种精神,一种明知消亡也要奋力而起的大无畏精神。晚辈虽没有那济世圣人的日月胸襟,但亦晓得尊师重教,发扬往昔绝学之道,既然晚辈已经踏入了儒门,便永远是儒门之人,哪怕是筋骨寸断,哪怕是碧血染空,我也无怨无悔...” 丁勉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对面的二人,将来自真灵深处的呐喊,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半圣之境,与此时的他来说,无疑于一座高耸入云的天山。上山的路,只有进,没有退,从他发誓勇攀仙途高峰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有此觉悟了。这是一种生命的峥嵘,也是一种蝼蚁誓要撼天的坚定信念,无关乎这山有多高,登临高峰是否可以伸手触星辰,只要我还在努力攀岩的途中,终一日可以弹指破天... “阿弥陀佛...既然你心中早有计较,老祖我便不再劝诫你了。宗门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一种增强自身的手段。在水一方是道,天涯海角是道,你的道不在任何一个宗门,而在于这广阔无垠的九霄。但我希望你日后能抽出一些时间,去关注一下灵隐寺,乃至整个佛门。风雨飘零之际,总要有人扛起佛门这杆大旗不是吗?”罗刹王语重心长的看着丁勉道。此时的他,既失落,又有些心生窃喜。失落之处在于丁勉日后不能专修佛道,法贵在精,而不在多,倒是白白消耗不少一身逆天的资质与悟性。窃喜之处便在于,丁勉能有如此令人肃然起敬的心性,将佛门传承交给此人,他放心! 夜叉王面色复杂的叹了口气,将视线移到了邪僧丙木的身上。邪僧丙木虽勇,却只适合猛打猛冲。执掌帅旗,靠的是一颗冷静清晰的头脑,靠的是一颗纵然天塌地陷,也要坐镇中宫的王者之风,这点,他不如丁勉。因此,他所要传承的佛法,乃是金刚的守护与无坚不摧之道,而并非是一掌托佛国,一念渡众生的佛主之道。“哈哈哈...小辈,你就打算一直这么挺尸下去吗?还不快给老祖赔不是!老祖我的手到现在还麻木呢...” 邪僧丙木面色铁青的向二人双手合十,躬身施礼道,“阿弥陀佛...贫僧见过两位老祖...” 此时的他,即便是再傻,也明白了其中缘由。不过被夜叉王围着打了那么久,他自然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这打也打不过,骂又骂不得,为之奈何?哑巴吃黄莲呢!这是他迄今为止最狼狈不堪的一次,不过经夜叉王这一折腾,倒是让他身上的邪气凝练了不少。往日的他一旦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发怒,势必会被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意所侵袭,不将这股杀意宣泄出去,后果非常严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邪气侵神所致,只要控住这股邪气,他心中的杀意自然会消失,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不过现在好了,那股直窜脑门的邪气,似乎正在逐渐向他屈服,这种即将掌控一切的感觉,着实令他在心里小兴奋了一把。只是对方的手段,貌似有些让人接受不了,好在此地只有他们四人,若是四大兽王在此,他还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啊! 想到这,邪僧丙木心中顿时掀起了一阵火热,既然这一切皆是对他们的一种考验,那么四大兽王他们是否也没有真正的身死道消呢? 一旁的丁勉似乎心有所感,满脸希冀的向罗刹王问道,“四大兽王是晚辈肝胆相照的兄弟,不知老祖将他们...” “阿弥陀佛...放心吧,他们还在老祖我的佛国中,呼呼大睡呢!传承一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非是老祖我不信任他们,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佛门已经再经不起折腾了,至少在这方仙朝是如此。佛还是那个佛,而这天早已不是当初那片天了!”说道这,罗刹王突然面色大变,似是觉察出了什么,语气有些急促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们赶快去那几尊佛像前盘膝坐好。老叉你去顶住外面,在他们没有醒来之前,绝不能让此处沦为这片天地的养料,否则,佛门的基业怕是要断送在你我手中了!” “放心吧!有我在,那些伪天地之机,休想入侵此处。”夜叉王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向罗刹王保证道。不过从他那略显凝重的表情中,却是隐隐透露出了此事绝对比他说的还要棘手。 “小辈,你身上的邪气老祖我已经帮你重新梳理了一番。记住,“亢龙有悔”这四个字。金刚之路,虽然走的乃是勇猛精进、无坚不摧的血腥之道,但是他的心中永远没有杀意,这才是怒目金刚的真谛,杀意罩身,唯心光明...”夜叉王走了,走的是那么的干脆与果决,但是他却给邪僧丙木留下了自己苦研近万年才参悟出的一道佛理,“亢龙有悔”。亢龙有悔,盛极而衰,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他这是在提醒邪僧丙木,无论将来对方拥有多么强悍的力量,切莫迷失本心。身似魔神,心如慈佛,这才是佛门金刚的真谛。 “哈哈哈...你给贫僧等着!将来贫僧若是真成就了金刚道果,第一个要打的便是你!”邪僧丙木哈哈大笑的冲夜叉王消失的背影喊道,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隐隐泛起了一层雾气。 豪情大发之后,是无边的落寞,他不知道,夜叉王这一去是否还会再回来,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他了吧! “谢谢你,老祖!”一句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清的话,从他颤抖的嘴唇,轻轻吐了出来。声音是那么的轻,那么的微不可闻,但是这其中承载的分量,却是堪比荒古佛门的圣地——须弥山! 丁勉也被夜叉王流露出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真性情,给深深的感染了!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过来的师生之情,亦师亦友。虽然邪僧丙木与对方仅仅相处了不过短短片刻,但是他们的灵魂早已穿过日月星辰,穿过诸天万界,紧紧的相吸在了一起,这便是俗称的一念跨万界,唯神交已久而已!“他才是真正是金刚之王!” 夜叉王与罗刹王究竟在忌惮什么,丁勉心里是一清二楚。无形中将整个九幽极地尽数覆盖其中的先天八卦大阵,可谓是一座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的无上法阵。其中所承载的道韵说成是一方自荒古开辟的神秘道境也不为过。他们如今所在的这片核心天地,乃是整方道境的缩影,核心空间发生异变,整个先天八卦大阵的威力自然增幅数十上百倍。将荒古战神镇压此地,或许只是为了引人耳目而已,这百丈深渊之下所隐藏的佛门传承,才是昔日那位大能勾布此阵的最大谋划。在这方空间之中,先天八卦大阵便是天。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天地重组之下,这百丈深渊又岂能毫发无损? “还不快去迎接我佛妙法!”一声如惊雷般的厉喝,将丁勉与邪僧丙木二人拉回到了现实,不待他们做出动作,便被罗刹王的一股劲风,给强推到了佛像之下。 方才丁勉二人仅仅只是微微瞥了一眼,这方如世俗寺庙正殿一般大小的佛殿,便将注意力全部集结了罗刹王与夜叉王的身上,现在细观之下,却恍若跨越时空,投身到了一个佛意超然的荒古小佛天。三尊佛陀像,四尊菩萨像,八大金刚像,十八罗汉像,不多不少刚好三十三座,暗合三十三梵天之数。三尊佛陀像乃是燃灯前世佛,如来现世佛,以及弥勒未来佛,每一尊佛陀的身上都流转着引人入胜的荒古佛韵。乍一看,这些佛韵仅仅只有一缕缓缓流动的白光而已,若是细细感应之下,定能发现其中所隐藏的玄机。每一缕白光皆是由密密麻麻、肉眼几乎难辨的“卍”符文所组成,古朴、磅礴、虚幻,每一尊的佛陀之像,佛韵又有所不同,这或许便他们本身所承载的佛天所致吧! 四尊菩萨像,八大金刚像,十八罗汉像,亦是形态各异,佛韵有强有弱,以三尊佛陀像为尊,向四周流转、折射,隐隐组成了一方令人心生空灵的小佛国。最让二人感到吃惊的则是,身处这片佛像下,他们竟然听到了阵阵缥缈虚幻的梵音,初始梵音还略显恍若隔世,仅仅片刻不到,竟然演变成了阵阵震耳欲聋的恐怖雷音,顺着他们的双耳直接奔到了他们的心神。 “轰隆隆...” 惶惶如雷的梵音,如金戈铁马般,浩浩荡荡的在他们心神奔腾,这是佛门从古至今沉淀而下的煌煌佛韵,也是佛门宣布要重新崛起的虎豹雷音... “阿弥陀佛...盘膝聆听我佛之圣音,至于能得到多少传承就看你们的造化了...”罗刹王高诵一句佛号后,神色恭敬地禅坐在了佛殿的之外,他要为丁勉二人护法,这是他最后存在的意义...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从过去来,欲踏九重阙 尽管丁勉等人所在的百丈深渊之下佛韵超然,外界却是罡风肆虐,雷电狂闪,仿若末日来临。原本灰蒙蒙的虚空也被一重重的火云尽数替代,一朵朵犹似死神微笑般的火焰,“嗖嗖嗖...”的往下坠,使得原本千疮百孔的地面更是浓烟四起,仿佛被战火烧黑的焦土,放眼一片狼藉与孤寂。 狂暴无极的雷电,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方天地的悲壮苍凉而停止继续破坏,反而变的更加凶猛起来,一簇簇如银蛇狂舞的闪电,不要命的狂闪在这片焦土之上,好似在宣布着这天的暴怒与霸权,任何身处这方天地中的万事万物,都将受到它无尽的怒火,谁也逃脱不了,这便是地、火、水、风四极,重组天地之势的结果。雷电的降世,仅仅只是它发怒的前奏,不知何时,从赤焰重重的虚空之中引下一股灰蒙蒙的气浪,初始这股气浪还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似乎它的出现便是为了安抚这千疮百孔的焦土,然而在它临近焦土的那一刻,四周顿时变得虚幻重重,罡风怒吼起来。 霎时间,虚空中的赤焰云层像是找到了宣泄口,随着第一道粗壮如龙的火云,倒卷着无尽天火,从虚空连接到了焦土之上,遮蔽无尽虚空的赤焰云层,瞬间变的躁动起来,“轰轰轰...”又是七道如巨龙翻滚的惊天火柱,从中咆哮而下,直接连通到了浓烟四起的焦土,将整个地面冲击的晃动不堪。 整整八根连通虚空,直达深渊的火龙巨柱,如八方撑天之柱般,贯穿了整方天地。许是过去了一个纪元,许是只有盏茶之间,当八条火龙消失在广阔无垠的焦土之际,整方天地赫然又变的寂静了下来。肆意狂掀的罡风、惊恐骇人的雷电、疾驰而下的赤火,全都消失不见了,便连这浓烟四起的焦土,也恢复了往日的平坦之势,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重组完成了。然而这只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空间重组牵引出的毁灭余威,虽然淡出了这方这片土地,但是它并没有消失,而是继续渗透焦土,向地表之下的无尽深渊继续挺进... 百丈深渊之下,黑气升腾的黑洞洞口,盘膝而坐的夜叉王,睁开了一双半抹慈悲半抹凶厉的眸子,“阿弥陀佛...该来的还是来了,有我在,纵使真正的天威降临,也休想靠近这洞口半步。圆光化国,佛御诸天...” “嗡嗡嗡...” 沉淀万年的佛国又降世了,只不过此时升腾而出的佛国影像,却是较之前少了一座,佛韵也较之前暗淡了许多,唯一增强的或许便是夜叉王身上的戾气吧!佛有慈悲一面,亦有怒目一面,在整个佛门传承遭到这方天地之力的威胁后,他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只要有他,任何的牛鬼蛇神想要入侵他背后的这口黑洞,都是妄想,除非他真灵俱灭... “吟吼...” 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的虚空之中,传来了几声似龙吟似虎啸的古怪兽吼,旋即七位身着黑色战甲,面色阴郁的男子从中走了出来,他们身上的诡秘气机与被丁勉镇压的蟒八,是何等的相近,只是他们身上又似乎还隐藏着其他令人望而生畏的神秘力量。虽然众人举手投足间的气机是一脉同源,可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之间还是存在着某种差异的。就像是矗立在庙宇之中的高大佛像般,虽然体型神韵犹似,但是他们的意境却是有何有着千丝万缕之别。这是他们自身所背负的卦境神韵所致,也是九字真言意境所致,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阵灵卦卦口中的那几条九幽焚天蟒,蟒大他们。准确的说,应该是除了头部生角的那条即将化龙的九幽焚天蟒之外,所有的九幽焚天蟒都聚齐了,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蟒大,也是跳出整个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却又逃不脱真言意境束缚的那条九幽焚天蟒。 “哈哈哈...众位兄弟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都被牵引到这坤卦之巅了啊!”其中一位男子开口了。 “是啊!整方空间都变天了,我们能被牵引到这片坤卦之地,也便不足为奇了!”另一位男子附和道。 “老九若不消失,我等也不会有机会脱离束缚,无论是谁动我兄弟,身死道消是躲不掉了!”又一位与众人年龄相仿的男子开口说道。 “众兄弟,这片天地发生这么大的异变,自然逃不过老大的眼睛,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便会降临此处了。届时集我们众人之力,定能完全脱离这方天地的束缚。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将老九的仇给报了再说...”最先开口的男子,大手一挥,身影赫然一闪,直接出现在了原先蟒八尸身、阴魂所隐匿的连体山位置。 “不错!虽然隔着卦位我们感受不到那入侵者身上的气机,但是在这片天地,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休想跳过我们的勘察。二哥,你主天卦,与老九所主的坤卦相对,由你来带头移卦换位最为合适。”其他几人纷纷露出了愤怒之色,也随之出现在了连体山消失的位置。虽然这座隐藏着蟒八尸身、阴魂的连体山消失了,但是整个坤卦的阵韵犹在,他们能在第一时间找到这个位置,也便不足为奇了。 “这个自然!不将那贼人抽灵剥魂,我这二哥是白当了。”被称作二哥的黑甲男子双眸寒光一闪,伸手朝虚空中一招,“乾坤逆转,乾八坤一,对卦而立,八卦大阵,给我逆...” 此言一出,其他六位黑甲男子亦是纷纷捏指掐诀,将自身所携带的卦韵从身体扯出,投向了无尽虚空... “嗡嗡嗡...” 卦韵入空的那一刻,整个灰蒙蒙的虚空,顿时出现了一方极其庞大且又阵韵磅礴的先天八卦图,它的出现似乎将整方天地的道韵尽数吞没其中,一股股气机鼎盛的气浪,从每一方卦位喷射而出,掠入虚空久久不能消散。只不过其中一方以六阴爻组成的卦位,却是十分扎眼的依附在了整个先天八卦图之上,别的卦象都是漆黑如墨的斗大线条,而它却是时隐时现,虚实交替,就像是一盏被风吹地摇曳不停的火烛般,在大气磅礴,欲吞天地万物的先天八卦图中,显得那么无力与黯然。这正是整个先天八卦图坤卦的方位,也是出自丁勉的杰作,没有他,纵然是这方阵法天地重组,这七人也休想有机会遁入这坤卦之巅... 只不过,此时的他对此却是一无所知,他的精神全都进入了一片佛光普照的高耸大殿,上书须弥山大雷音寺。这是一座荒古时期漫天诸佛聚首之地,也是真正佛法的流传之地,大乘佛经九万零一十三部,小乘佛经十二万五千八百四十六部,皆是从此中流传而出的。 大雷音寺外,云雾缥缈,梵音盖天,有数百条背部生翅,头生鹿角的真龙,盘旋飞舞其上,又有仙鹤、青狮、白象、大鹏、孔雀等一些流光溢彩的仙兽或飞或走的散布四方,让人观之忍不住暗赞一声,好一个佛光普照、一片祥和的荒古佛境,若是世俗之中有这么一座洗涤真灵的佛殿庙宇,世人何至于将天下整得那般污秽不堪...或许这正印证了那句佛门禅语,法不可轻传... “佛门后辈朝见我佛!”丁勉定了定神,从百兽峥嵘的画面中挣脱而出,朗声向佛殿的方向喊道!他乃半路出家,又没有法号,只能以佛门后辈自居。他不确定这方宁静祥和的佛殿之中是否会有佛陀入主其中,但是既然他被牵引到了此处,便说明佛门的传承就在此中,这虔诚的姿态还是要做足的。 “汝从何处来?又要往何处去?”一道缥缈虚幻且又字字直达人之本心的声音,从云山雾罩的佛殿中传了出来。这声音好似蕴含着数不尽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禅意,却又似乎捎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霸道威压,传入他的耳中犹似煌煌雷音,挤压的他心神近乎崩溃,两耳更是“嗡...”的一声瞬间失聪,浑身如坠雷池,说不出的压抑与痛苦。 仅仅只是一道佛音的传出,却令他仿佛陷入了一片沼泽之中,愈是挣扎,愈是痛苦,那种无时无刻不被雷冲击的心神皆荡的无尽痛苦,让他强烈的生出了一种无力的挫败感。这便是真佛之威吗?一言可夺人之心魄,一语可令人之精神奔溃瓦解,端的是言出法随,霸控心神... 《哼...我敬你是佛你便是佛,我不敬你,你又能耐我何?》他很讨厌这种被人掌控心神,束缚精神的无力感,前世种种境遇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可为权势所折腰,纵然身有不敌,也不要屈服半分,这是一种不屈的态度,也是一种生命所展现的最后峥嵘,蝼蚁虽弱,亦有撼天之心... 一股无名的怒火油然而生,携带着他飘零不已的心神,瞬间冲破重重来自真灵深处的束缚,与这道霸控心神的超然佛音,对峙在了一起。“我从过去来,欲踏九重阙,不知我佛可有妙法?” 一句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话,从他口中一字一顿的传了出来,每吐出一个字,他的气势便会增长上一分,每吐出一个字,他身上的戾气便会暴虐上一分,话音落地,他浑身不可抑制的戾气与气势,已然达到了顶峰。他所求不过顺心而为,任何人想碾压他,都必须做好被他报复的准备,即便是这高高在上的仙佛,也不能让他屈服。 “阿弥陀佛...你就是一个高言佛号的伪僧,我雷音寺的法门、神通不适合你,你走吧!”佛殿之内,又传来了一道缥缈虚幻的佛音,只不过这次却少了方才的控摄心神之力,反而多出了一股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意! “我来此地,只是受人之托,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辞了!”他大袖一挥,洒脱至极的转身向外走去! “阿弥陀佛...心有顽疾者,诸佛难渡...”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叹,仿佛在为他的到来而感到惋惜与悲哀! 他忽然脚步一停,扭头看向了身后笼罩在云山中的佛殿。“呵...佛从来没有渡过人,能渡他们的唯有自身...我若成佛,众生皆可成佛,这便是我的道...”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传入这片天地是那么的坚定... 他的话,似乎惹怒了佛殿中的诸佛,一道凌厉骇人的声音,如狂风暴雨般,瞬间将他淹没。“佛为何物?” “佛就是我,我既是佛!万物生灵皆是佛...”身处狂风暴雨中的他,愤然道! 佛殿暂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似是在回味着他愤怒呼出的心声!半晌之后,一道悠扬的叹息之声,传入了他的耳中,“阿弥陀佛...若汝执掌佛国,可能让众生不再悲苦,不再憎恨?” “我若执掌佛国,只会守住净土,众生之悲苦、憎恨我无权干涉,我还是那句话,佛从来没有渡过人,能渡他们的唯有自身,我只不过是为他们提供一方避世净土而已...”他不是什么大道圣人,没有悲天悯人的胸襟,更没有义务教化众生,毕竟连他自己都还是一个未曾脱离苦海之人,又谈何度化世人? “阿弥陀佛...圣人求心不求佛,愚人求佛不求心。你的道在心,不在法!佛理虽偏,但却真如佛性,也罢!今日吾便传你两道神通种子,至于未来你是否能修成正果,就看你的造化了!” 一道金光,从佛殿飘射而出,直接没入了他的眉心之中...眼前景象再度变幻,他又回到百丈深渊的佛殿之中...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九十五章 重见天日 “阿弥陀佛...贫僧总算找到自己的道了!”邪僧丙木眼中精光一闪,整个人亢奋的站了起来。他乃是根红苗正的佛门子弟,精神投射的地方,相比丁勉看到的须弥山大雷音寺,虽然略有不及,但是他却得到了某位大能的衣钵相传。金刚,不是佛门的一种修行境界,它代表的乃是一种职责,一种守护佛陀、菩萨、三千罗汉、佛国净土,摧残任何邪恶力量的职责。那是一片真龙聚集之地,如诗如画的佛山中,却是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恐怖力量与威慑。身处那番天地,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渺小的像是一只四处觅食却又要时时提防一干天敌的蝼蚁,那种带给人狂暴、霸道、坚固的圣山,如一颗种子般,在他心中迅速地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他发现他再也忘却不了那座圣山的意境与威压了。 在那里,他领悟到了自己今后真正要走的道路,以自己的血肉之躯,自己的精神,乃至整个真灵,去捍卫久经天道摧残却依旧佛韵如初的圣山。他继承的是八部天龙之首,帝释天的衣钵传承,八部者,龙众位居第二,他的佛运不可谓不大... “谢天谢地,妖皇!丙木大师!你们终于醒了!”佛殿外围的四大兽王,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不少,是罗刹王将他们又重新从圆光佛国的意境中,给放了出来。 罗刹王走了,他说夜叉王一个人顶不住了,他要去帮他。临走时,他留下了三尊迷你型的佛像,让他们在丁勉醒来之后,将东西转交给他。其中一尊佛像是用罕见紫金雕刻而成的,另外两尊却是一半用纯金一半用不知名的黑色晶石,合成在一起的。紫金雕刻的那尊佛像,看上去极其普通,普通到将它放在诸佛金像中,丝毫不起眼且又被人叫不出名字的佛像,可若是细细观摩定会发现此像嘴角微微泛出的微笑,比起寺庙中受众人顶礼膜拜的佛陀之像,丝毫也不逞多让。 这尊迷你佛像,正是昔日灵隐寺的开山祖师,灵隐尊者的紫金像。其他两尊却是半边金色,半边黑的佛像,模样正是夜叉王与罗刹王的本体法相,魔气升腾中又不失悲天悯人的佛韵,这是一种极其矛盾的结合体,心有戾气之人,看到的是它不可一世的魔威,心存善念之人,看到的却是它慈悲的一面,如此看似矛盾却又似乎符合天运的矛盾体,着实怪异至极。不过,一想到这两尊佛像乃是根据这二者的神韵构造而成的,四大兽王他们几个也就显得见怪不怪了。 原本以为被罗刹王刷进圆光佛国之中,他们肯定是难逃一劫了,不承想对方非但没有抹杀掉他们,还用佛国中的煌煌佛光,将他们的身体里里外外全部给洗练了一遍,这种污秽尽除的轻松感,让他们倍感清爽,清爽至灵魂飞扬,仿若伸手便可触碰那道压在他们真灵深处的屏障,这正是整个九幽极地带给他们的阵法枷锁,往日他们只是隐隐感觉有种隐晦的气机,压在他们真灵之上,却是从未有过这般一目了然的清晰感。从圆光佛国出来的那一刻,他们已经觉察出了些许端倪,可惜罗刹王根本没有给他们发问的机会,将东西留下之后,直接化光而去了。 “呵呵...看来你们几人在佛国中过的还不错啊!”丁勉弹了弹身上的袖袍,微笑着扫视了四大兽王一眼,“咦...老祖呢?” “老祖?”铁棘鳄王等人面色忽然一滞,旋即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你说的可是罗刹王?他走了!让我们把这些东西交给你!” 说着,铁棘鳄王将罗刹王留下来的三尊佛像,递到了丁勉手中。 “阿弥陀佛...这尊紫金佛像,乃是我宗开山祖师之像!”邪僧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丙木神色庄重的微微扫视了一眼其中那尊隐有佛韵流转其上的紫金佛像,最后直接将视线定格在了半边金色半边黑的夜叉王尊像之上,久久不能回神。是夜叉王为他指明了前进的方向,若非如此,他可能要与帝释天的衣钵传承失之交臂了。他嘴上虽然极力编排夜叉王,但是他的心里却把对方看得比佛主还重!这是他除了师尊之外,第二个心存感激之人,而今这人或许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了。 无论是他,还是丁勉,心里都很清楚,从他们醒来的那一刻起,或许他们与罗刹王二人之间的缘分便已经尽了...对方有对方的使命,他们也有他们的使命,前者是为了守住佛门的传承不被邪魔外道沾污,而后者却是要带着这份传承一往无前的继续走下去... “这三尊佛像便交由你保管了,终有一天,他们会放大千万倍矗立在佛山之巅的,这一天不会太远!”丁勉轻轻叹了口气,一脸郑重的又递给了邪僧丙木。他没有再称对方为师兄,因为他明白接下来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他不想邪僧丙木因为这两个字背负太多的东西,佛门的传承不能有失。他只是被动的传承了两项荒古神通而已,相较而言,邪僧丙木似乎更适合传承这自荒古沉淀而下的煌煌佛意,神通可以流失,而凝聚着万千佛子信仰的荒古佛意,确实容不得任何闪失。 “师...那好吧!便由贫僧暂时先保管着吧!”邪僧丙木话语一滞,将“师弟”这个词的称谓,含糊了过去。从丁勉郑重的表情之中,他隐隐猜出了对方心中的顾虑。仅仅只是一个宗门弟子之间的称谓而已,是触犯不到九幽极地这片神秘之地的禁忌的。若是在此之前,他还能毫无顾忌的与丁勉一同赴死,可现在二人皆肩负着这片荒古小佛天的传承,若是他们全军覆没,那么夜叉王与罗刹王的一番心血岂不付之东流了,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也不是丁勉想要看到的...若是二人只能活其一,他希望这人是丁勉,因为对方的大局观,似乎更适合带领灵隐寺重新登临高峰...格局变了,心性自然也就变了,这与他之前不服输的心境,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轰隆隆...” 就在这时,整个空间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一块块骇人心神的巨石,“嗖嗖嗖...”的往下坠,速度之快,简直堪称流星划空... “不好!快离开此地!”丁勉面色霎时一紧,急忙招呼起众人,顶着阵阵巨石的“呼啸”声,极速向上冲去... 百丈深渊之外,几条踏空而来的九幽焚天蟒,已经完成了卦象的对立转变,原来的坤卦之地,已经全部转化成了天卦之地。众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悬立在虚空之中的巨大画面。 其中一位黑甲男子在看到画面中,纷纷化身磅礴佛光的二人,情不自禁的惊呼一声,“嘶...天魔夜叉与天魔罗刹?他们怎会出现在了此地?” “不!这不是真正的域外天魔!佛光乃一切天魔的克星,他们若是真正的天魔,又怎会身俱佛光?”领头的黑甲男子同样也是大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方天地之中,竟然还有其他异数的存在!并且对方还是以魔躯驱使磅礴浩然的佛光,如此诡异至极的场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不过貌似这二人已经与这片天地重组所散发出的余威对上了,难不成他们就是令老九消失的罪魁祸首? “快看,那两道磅礴的佛光,竟然与渗透地底的天地余威,同归于尽了...” “以他们展现出的实力,想要躲过这天地余威的冲击,还是很有机会的,可偏偏为何要 (本章未完,请翻页) 选择这种最极端的方式?咦...不对!他们的消融并非偶然,倒像是在极力掩护某种东西!” “嗡...” 夜叉王、罗刹王的消融,似乎让悬挂虚空的画面悲伤地抽泣了起来,一段段跳动不已的线条,如漫天闪烁的繁星般,瞬间布满其上,紧接着抽泣声戛然而止,几道略显狼狈的身影赫然显现在了其中。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略显稚嫩的年轻人,左突右闪地在如瀑布般顷刻而下的狂暴落石中,不断地晃动着身姿。一个体型不算健硕的光头,紧随其后,这人身上隐隐闪现着一缕微弱的佛光,用脚趾想一想也能猜出这人的身份,定是佛门之人无疑了。他们身后还跟着四个大块头,打眼一看与妖物无疑,可仔细再一瞅,却又与妖物有所不同,反倒有些像阴兽成精所化。 “难不成那二人是为了掩护他们?若果真如此,那么老九是否就是因为这几人而消失的?”其中几人一眼便看到了浑身覆满尖刺的铁棘鳄王,当日正值先天八卦大阵阵韵由阴转阳之际,整个八卦方位也因此暂时停止了流转,他们几个刚好可以借此机会出去透透气,不承想却碰到了引发雷劫的铁棘鳄王,玩心大发下,几人直接冲上雷劫,将之完全吞噬一空,铁棘鳄王也因此躲过了一截!以几人身负的卦位意境,自然能觉察出铁棘鳄王四人的存在。只不过在他们眼中,铁棘鳄王他们仅仅只是开启灵智的阴物而已,与山林中成了精的妖物无甚区别。虽然这些阴物修为已然隐隐修炼到了人仙境《荒古时期的修炼等级与这片仙朝不同。当今仙朝沐雷境之下,统称荒古时期的人仙境》,但是在他们这些荒古异兽面前,无疑荧光与日月争辉,根本没有可比性。 “呵...我们哥几个当初是被谁骗到此处给镇压的?是那该死的佛门!方才与天地余威同归于尽的二人,也是身俱着磅礴佛光,如此那贼人的身份,已经可以呼之欲出了,老九的消失,与这几人定然逃不了干系!别忘了,我等身上不但背负着各卦位意境,同样也有佛门的九字真言意境,他们此番前来,不是收割我等所掌控的真言意境,还能是什么!”领头黑甲男子当即冷笑一声,“看他们这阵势,一会应该便能达到地表了!都把眼睛给我瞪大了,若是被他们从我们眼皮子底下偷偷溜走,我们这当哥哥的,还有何颜面面对已遭毒手的老九?” 其中一人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二哥!你多虑了吧!就凭这几个区区蝼蚁般的存在,怎么可能在我们手下逃脱?” 领头黑甲男子凶眉一挑,冷冷地扫过不以为然的众人,语气森寒道,“多虑?不!既然对方能把老九给收拾掉,足矣说明他们有这个手段,或者说是他们身上有克制我们的法宝。狮子搏兔,尚不留余力,不要给他们缓过心神的机会,只要这些人钻出地表,就给我以最快的速度镇压对方,听清楚了吗?” “知道了,二哥!” ...... “嘭...”一道人影狂掀着道道冲天而起的土石,如一只硕大的地鼠般,钻出了地表,他的动作似乎引动了其他伺机而动的地鼠,“嘭嘭嘭...”又有几道人影争先恐后的从地表钻了出来。“嘎嘎嘎...老猪我终于重见天日了...” 在外界早已等候多时的黑甲人群,眼见破土而出的几人,纷纷化为缕缕幽光,向几人极速闪去,“哈哈哈...等的就是你们!” “不好!有危险...”刚刚钻出地表的众人,只觉眼前忽然一花,便被几道气机强悍、戾气骇人的身影,直接给围了起来...大战一触即发...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九十六章 离间众蟒 “哈哈哈...荒古强者齐出,这阵势还不是一般的大啊!” 面对黑甲众人的包围圈,丁勉没有一丝的胆怯,因为他知道,胆怯没有用,胆怯离他越近,成功只会离他越远。他一眼便瞧出了这些人的跟脚,不是那些隐匿在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中的九幽焚天蟒,还能有谁?集他们众人之力,或许可以周旋一人,可眼下这几条九幽焚天蟒所化的黑甲男子,除了场外一人冷眼旁观之外,整整七位黑甲男子全部出动,将他们围成了瓮中之鳖,硬战指定是行不通的,为今之计只有先分化,再逐个击破了,否则,等待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在丁勉打量着对方之时,一干黑甲男子也在打量着他们。仅凭感觉而言,四大兽王的实力,绝对要高出丁勉与邪僧丙木二人,但是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却一直认为丁勉等人来此的目的,乃是受了某位佛门大能的嘱托,因此这几人的视线,从一开始便集结在了邪僧丙木的身上。他的装扮太显眼了,寸草不生的头顶,彰显出了此人的佛韵与智慧,半穿半挂半披肩的衣着风格,更是令他如鹤立鸡群,他们实在有些想不通,以老九{蟒八}的实力与凶威,怎么就着了对方的道呢!即便对方身上有克制他们的本领,或者是碾压万物的法宝,总该有蓄势的时间吧! 他们可是随第一任酆都大帝南征北战,一步步走到现在的,虽然如今尸魂分离,被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以及九字真言意境束缚住了他们的尸、魂,可那只是相对而言,独特的境遇让他们成为了这片空间中的绝对王者,纵然是那位被镇压在秘境石棺中的昔日战神,也没有能耐和他们叫板,单是这份保留在真灵深处的战斗意识,便足矣让他们称雄称尊了,结果老九还是消失了,彻彻底底的从这片天地之中消失匿迹了。这使得他们自身的傲气受到了无情的碾压,一个堪比最底层的蝼蚁,竟敢骑在了他们头上拉屎,这如何能让他们咽下这口恶气?因此,他们迸发浑身凶厉气机,封锁住丁勉等人退路的同时,也将那抹浓浓的杀意,全部推向了邪僧丙木。 此时的邪僧丙木可谓是苦不堪言,自身几斤几两,他还是很清楚的,在众人凌厉骇人的杀意笼罩下,他便如那在狂风海浪中不断摇摆的小船般,说不得下一刻便会翻船。但是他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唯拼死一战,或许还能给丁勉创造一丝生还的机会,佛门的传承断然不能断送在他们的手中,否则,他们便是整个灵隐寺的罪人,整个佛门的罪人。 四大兽王此刻也好不到了哪里去,那种来自真灵深处的恐怖压制感,如一柄悬挂在他们头顶的钢刀般,刀虽未落,然而从刀尖上泛出的凌厉寒芒,却是令他们的真灵剧烈地颤抖了起来,这是依附在真灵深处的血脉压制,他们避不开的。不过,若要让他们自缚手脚,任人宰割,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也有他们的傲气,那是万千阴兽群中称尊的傲气,也是他们逆天修炼千百载而从未向诸天低头的傲气... 丁勉的话,无疑将一干黑甲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来,连带着笼罩在邪僧丙木身上的滔天杀意,也随之变弱了不少。后者得到喘息的同时,一颗本就苦不堪言的心,再度沿着低谷,向隐藏在地表之下的无尽深渊继续坠去。丁勉还是将事情抗在了自己的肩上,这让他临时想出的计划全部泡汤了,不过他却没有因此而暗恨丁勉,因为他知道,丁勉抱着与他同样的心思... “咦...”总览大局的场外黑甲男子,冷不丁点轻咦了一声,瞳孔流转的同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旋即吃惊的说道,“佛韵隐晦不出,却又浑然天成,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围住丁勉等人的一干黑甲之人,突闻此声,略显狐疑的表情顿时一滞,凌厉的杀机顷刻之间从邪僧丙木身上抽走,加倍的投射到了丁勉的身上。“桀桀桀...小子!看不出来啊,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说...老九究竟是怎么被你害死的...今日若不给我等一个交代,桀桀桀...本尊便让你痛不欲生,想死也死不成...” 丁勉当即冷笑一声,也不管一干黑甲之人投射在他身上的惊天杀意,伸手指向了场外的黑甲男子,旋即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沉声厉喝道,“嘿嘿!装的倒挺像啊,九爷是怎么消失的,你心里最清楚,而今大势将成,你竟然倒行逆施,欲行那卸磨杀驴之举?呵...真拿我们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些人当傻子啊!九爷对我等不薄,想不到最后还是难逃你毒手,今日即便是拼着真灵泯灭,我也要替九爷讨回一个公道!” 说着丁勉浑身真言意境爆发,一步踏出,直接挣脱出了众人勾布下的杀意囚笼,愤怒地向一干黑甲之人走去。每走出一步,他身上的气机便会随之拔高一层,每走出一步,他头顶的戾气便会增重一分,可谓步步怒火冲天起,浑身戾气透幽冥... 邪僧丙木、四大兽王眼见此景,哪里还不明白这是丁勉的分化离间之举,以他们的修为实力,断然无法应对这些黑甲人的围攻,眼下丁勉惊人的举动,无疑将会撕开一个突破口,若是让这些黑甲人自行乱了阵脚,他们的机会便来了。 《阿弥陀佛...有时候实力并不能决定一切,他的心机果然够深!》邪僧丙木心中顿时一喜,不着痕迹的与四大兽王对视了一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心里虽然暗自发笑,但是他们的表情却是陡然阴沉了下来。钢丝之上起舞,稍有不慎便会跌下悬崖,粉身碎骨。关键时刻,他们自然力挺丁勉,这面部的表情还是要控制好的。否则一旦被对方发现端倪,这死局便永远也无法打开了。 “哼...小子,休要在这里满口胡言!我等兄弟又岂是你随便可以挑拨的吗?” “桀桀桀...你说二哥害死了老九,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小子,你想以此逃出我们的掌控?嘿...白日做梦!” 丁勉刚走至到一干黑甲人的身侧,其中一人,身影霎时一晃,曲指成爪,直接抓向了他的面门。 “呼呼呼”的凌厉罡风,瞬间扑面而来,一股狂暴至极的邪恶气机,在森寒利爪的牵引下,突然冲出了对方自带的霸烈空间,以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速度,炸现在了他的眼中,这是一种足矣撕裂诸天的无上妖威,它的出现让丁勉瞬间感受到了一抹挥之不去的强烈危机感。 “轰轰轰...” 就在这一刻,他的世界忽然升起了一轮夺目刺眼的烈日,大日之光的降世,仿佛给他的世界带来了浩瀚无垠的光明,直接吞没了那抹入侵的无上妖威。“大日轮印...” “轰轰轰...” 对方瞬时而来的妖威冲势,似乎全在他的算计之中,一轮烈日出世,阻住凶猛来势的同时,又一轮烈日在另一方空间骤然升起,沿着诡秘的通道,直接破开了对方自带的重重霸烈空间,狂击在了此人的身上。 与此同时,一股惊天的大力,顺着这轮烈日传入了他的手臂,而后又以极快的速度,迅速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蹬蹬蹬...” 他的双腿再也承受不住这股惊天的反震之力,向后倒退了三步,而对方也被他这一记佛印,给硬生生逼退了两步。 不要小看这微不足道的两步,这人向后一退,狂压在他们身上的恐怖威压,却是因此成了倒塌天柱,顿时粉碎一空。 蟒七(排名第八的九幽焚天蟒,为区分坤卦之地的蟒八,故称蟒七)不由伸手摸了摸黑气四溢的胸口,眼中尽是愤怒之色。以他的手段本可以直接碾压对方,但是他却因轻敌被丁勉给击退了两步,这是他的耻辱。这一次,他定然要让对方惶恐不安的跪地求饶,大呼“蟒爷饶命!” 其他几位蠢蠢欲动的黑甲之人,也本想出手碾压丁勉,但是蟒七似乎比他们快了一步,因此他们只能止住即将爆发的身形。在他们眼中,丁勉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蝼蚁,由老八一人出手,足矣打的对方魂飞魄散、真灵泯灭了。若是他们全部出手,岂不是抬高了这蝼蚁的身价?可偏偏这只蝼蚁竟然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直接推的老八向后倒退了两步,他们感觉自己一张英俊诸天的脸,像是被一方重物给狠狠的拍一下,火辣辣的烧... 使出浑身解数击退蟒七两步的丁勉,不待众人做出下一个动作,直接先声夺人的沉声厉喝道,“谁敢阻我替九爷报仇,我不介意让他彻底消失!不要怀疑我说的话...我为九爷有你们这帮不明是非的兄弟,感到深深的耻辱!我不求你们能为义薄云天的他,报仇雪恨,但是请你们别妨碍我行事!今日我就是拼着魂飞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散,也要为他讨回一个公道!”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狂吼而出的,沉淀在其真灵深处的浩然儒意,也在这一刻迸发了。由儒举之境的舌绽春雷神通,包裹着的大义之辞,无孔不入般传遍了整方天地。两团白雾瞬间萦绕在了他那“愤怒不已”的双眸之上。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个为故交好友誓死讨回公道的重情重义之人。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昔日两个与蟒八走的挺近的蟒四、蟒五,在看到丁勉“真情的留白”后,心中冷不丁的生出一种莫名的荒唐感,似乎眼前这位可恶的少年,说的并非假话。他们哪里知道,这正是因为那承载着浩然儒意的舌绽春雷神通使然,儒门之术,向来便能克制邪魔外道,像他们这等荒古异兽自然会受到其中浩然正气的腐蚀,再加上他们对蟒八那种超越其他几位兄弟的情义作祟,这一切似乎都成真了。 场中其他几个黑甲人,脸上隐隐露出了挣扎之色,他们的内心似乎有些动摇了! “不!众位兄弟不要被这可恶的蝼蚁给蒙骗了,他自知今日在劫难逃,所以才会挑拨我等兄弟之间的情义!该死的蝼蚁,看招!”说话之人正是与局外的蟒大,走的最近的蟒七。他方才被丁勉给横推的倒退了两步,心中自然郁结难平,多少年了,似乎还没有哪个不长眼的蝼蚁,敢挑战他的余威,不打爆丁勉的真灵,他怒火难消。 “哼...愚蠢之极的家伙,还想再阻挠我为九爷报仇!也罢!今日我便捏爆你的真灵,去给九爷赔罪,想必太虚中的九爷是不会怪罪我的!你给我记着,我这一身真言神通,是九爷临消失之际传给我的,现在不是我在与你战斗,而是九爷在与你战斗!大日轮印出...” “嗡...” 丁勉面露悲愤的直视着蟒七闪出的身影,双手瞬间结印成型,两轮烈日随之升起,怒吼连连地迎上了对方。 他快,似乎有人比他更快,在蟒七身影闪出的那一瞬间,蟒四、蟒五纷纷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拦下了风驰电掣下极速闪出的蟒七。 “嘭嘭嘭...” 三道身影顿时叠加在了一起,只见一道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幽光,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五哥!六哥!你...你们竟然为了一个小人对我出手?”堪堪爬起身形的蟒七,满是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突然对他出手的两人,久久不能回神。这一切仿佛像是做梦般,让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一直作壁上观的蟒大(排名第二的九幽焚天蟒)心中忽然“咯噔...”了一声,暗道一声,不好!身影霎时一晃,如幽灵般直接闪现在了蟒七的身侧。“老八,你没事吧!” “二哥!五哥,六哥,他们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对我出手...”蟒七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蟒大制止住了。 “老九的消失,相信众位兄弟心中都不好受,我也一样。想当年我等兄弟是何等的风光,正是因为我等兄弟的同气连枝,外人才不敢挑战我们的权威。因为他们知道,得罪一位,我等兄弟定然会全部出动,灭他满门。尸山血海都没有让我们的兄弟情义生疏半分,可为何今日你们却偏偏要去相信一个瓮中之鳖的谎言?”蟒大满脸痛惜的看着并肩而立的蟒四、蟒五,眼中透露出了浓浓的失望之色。丁勉的那点小心思,他又岂能看不透,原本他只是将其当成一个笑话来看,因为在他心中,任何的挑拨离间,都不足以撼动他们之间浓浓的兄弟之情,可惜他错了。 眼见此景,丁勉心中顿时乐开了花,事情似乎正朝他所预想的那般发展。啧啧啧...九幽焚天蟒之间的内抗,想想都觉得精彩!他佯装出一副既悲伤又畅快的样子,仰天长啸一声,“哈哈哈...欲盖弥彰,任你如何煽情,也掩盖不住你那令人发指的暴行!从你谋划自己兄弟尸身的那一刻,就注定会被众叛亲离!另外告诉你一件事,早在三年之前,九爷便对你起了防范之心。他的逆鳞已经被他藏到了一个你永远也无法找到的地方,所以你重塑尸身,渡劫成龙的计划,注定会失败!哈哈哈...他还说,他会在太虚之巅一直看着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直至你真灵消散!”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九十七章 毒计成功 没了一干黑甲之人那种令人心神窒息的空间束缚,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他们顿时只觉浑身忽然一轻,那种轻盈自在的感觉,又重新回到了他们的身上,此时此刻,他们对丁勉这张能把死人说活了嘴,是由衷的赞叹与钦佩。面对今日这种瓮中之鳖的局面,换做在场任何一个人,恐怕也只有死战一条路可走了,然而丁勉却是凭借着自己的智慧与胆识,步步为营,硬生生的捅破了一方缺口,成功引起了这些九幽焚天蟒之间的内扛。 人能同患难,却不能共富贵,被镇压在这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不知几万年,要说这些焚天蟒没有重获自由的欲望,是完全不可能的。丁勉正是因为抓住了这一点,才将心中的算计,一步步引到了一干黑甲人的身上。这一切的灵感,皆是出自那条即将化龙的九幽焚天蟒,这条九幽焚天蟒已经隐隐臻至到了化龙的边缘,或许他只需要一个契机,便可真的化龙,这在一干九幽焚天蟒的眼中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可若是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稍加改动,那么事情将会变成另外一番场景了。显然,他的计划已经奏效了。接下来,他只需将这一把火彻底给引燃,这些九幽焚天蟒的阴魂,成为他修炼神通的引子,那是板钉钉的事。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情究竟能发展到什么地步,只能看天意了。只要现在我还活着站在这里,这就足矣了!》丁勉卖力表演的同时,依旧不忘观察着场中的局势,这蟒大给他带来的阴森感,比起其他人来,不知恐怖了多少倍。狼群之所以恐怖,除了他们分工明确,懂得团结之外,最主要的原因乃是因为头狼的指挥有素。 若不想办法尽快将这只头狼给干掉,狼群随时可能会反扑他们,迟则生变,因此,他果断出手了。在蟒大阴毒的眼神,定格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丁勉立即沟通了隐藏在他真灵深处的令天杀意,同时双手瞬间结成大日轮印,罡步一出,悍然冲进了对方有意无意勾布的空间领域。 邪僧丙木、四大兽王本能的想做出动作,随丁勉一起冲过去,可最后一想,还是果断放弃了。不是他们胆小怕事,而是因为他们怕破坏了丁勉的后续计划,丁勉是以一个不知死活的弱者形态,冲向对方的,可若是他们一并出手,事情反而会因此而变味。他们不知道丁勉能否撼动这只焚天蟒,但这已经是眼下唯一对他们有利的办法了,因此,纵然他们心中很想出手帮助对方,也只能暂时先忍着了... 浩瀚、霸道、妖势冲斗,这是丁勉在对方空间领域内,最直观的感受,并且在对方的领域之中,他还隐隐觉察出了一丝天地合于一处的荒古佛韵,不用想他也知道,这是对方身负的“斗”字真言意境,天地共鸣、勇猛无双,这正是“斗”字真言溢出的荒古佛韵,强悍到可以整合天地,碾压世间万物。但是,他却没有半点的恐惧之意,恐惧只会加速瓦解他内心不畏不屈的战意,唯有奋力一战,他才能赢得一丝主动权。 “啊哈哈哈...区区的蝼蚁,也敢对本尊出手?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尊今日便让你彻底闭上你那张搬弄是非的臭嘴!”丁勉的动作,无疑人将蟒大心中的愤怒,催发到了一个极致,是眼前这只卑微可恶的蝼蚁,竟然让他们兄弟几人起了间隙,他要不留余力地杀死对方,如此才能挽回这场愈演愈烈的局面,让他们兄弟几人再无间隙可言! “哗啦啦...” 片片鳞片的摩擦、晃动之声,从蟒大的黑色战甲传入了众人耳中,紧接着他身影霎时一晃,一直手臂化为一方金光闪闪的巨大狂狮,一只手臂演变成一条狰狞恐怖的火龙,成两翼怒吼、咆哮着向托日而来的丁勉奔去。 “呼呼呼...” 刹那间,一股凌厉的罡风,顿时以二人为中心向四周狂掀而去,身处蟒大身侧的蟒七,被这股凌厉狂暴的罡风,给逼的不得不向后退去。他那一颗恍惚不堪的心神,此刻也变的火热起来。妖物,骨子里天生便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凶厉,蟒大的出手,在他看来是对他的一种护犊之情,蟒四、蟒五为何要对他出手,这一切皆是因为丁勉的挑拨,他恨不得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下一刻便能看到对方倒下的身影,若不是因为这可恶的蝼蚁,他怎么会颜面尽失... 对面的蟒五眼见突如其来的局面,立即用胳膊捅了捅身侧的蟒四,“五哥...” 他的意思很明显,丁勉是接不下蟒大这一击的,若是他们再不出手,丁勉指定是要完了。正当他要闪出身影之时,一只孔武有力的大手,瞬间按住了他的肩膀。 “老六!”蟒四阴沉着一张脸,向对方摇头道,“老八辈分小,我们出手可以毫无顾忌,可这人是老二,若是这小子真的在挑拨离间,我们岂不是因此着了对方的道!”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一句“老二”无疑出卖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老二”、“二哥”,仅仅一字之差,其中所透露出的意义,可谓天壤之别。承然他对丁勉的一番“大道高义”,已经隐隐信以为真了,若非如此,方才他也不会对蟒七出手了。然而他心中始终迈不过的那道坎,出手击退蟒七,用他的话说他有这个权利教训一下对方,即便丁勉是在捏造事实,对方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他是对方的五哥!可若是对蟒大出手,便意味着他与众兄弟彻底走上了决裂,再无一丝的退路可言了。 “可是...若这小子说的都是真的,那老九泉下有知,岂不是要怪罪你我...”蟒五的话,无疑像是一块巨石,狠狠的砸在了蟒四的心头。他浑身豁然一震,双眸中的两道精光一闪而逝,《是啊!若事情成真,那我岂不是对不起老九了啊!》 此刻他的内心,可谓是挣扎到了极点,一头是已经作古的蟒八,一头是现存的兄弟情义,他不知道该怎么取舍了。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可以令他心安理得地去面对这一切的契机。 而丁勉恰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果断出手的。他需要给已经隐隐倾向他的蟒四、蟒五,一个下定决心的契机,成,则胜利的天平向他这一方倾斜,不成,那么他也只能殊死一搏了... 翻江倒海的怒龙,势吞天地的狂狮,如两方毁灭一切的荒古魔神般,转瞬间冲进了他的精神领域。一股令他心神窒息的恐怖威压,顷刻之间涌上了他的心头。怒龙、狂狮在他眼中是愈来愈大...愈来愈大,他甚至能清晰看到它们身躯、头颅之上的鳞片纹理与毛发根系,是那么的扎眼,那么的冲击心神。 “大日轮印出世...” “轰轰轰...” 两轮煌煌烈日蒸发着无穷无尽的惊天妖气,在奔出两道夺目刺眼的惊鸿之后,瞬间撞上了奔雷而来的狂狮与怒龙。 “嘭...”一道身影从这粉碎一些的狂暴气流中倒飞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伤感的弧线,重重地摔在了蟒四、蟒五的脚下。 “不好!”目光一直投放在丁勉身上的四大兽王,此刻心中一紧,愤怒不已正想纵身移至狂摔在地的丁勉,却被邪僧丙木以眼神给制止住了。他暗中朝几人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冲上去,四大兽王这才面色阴郁的止住了即将暴起的身形。他们的心中在滴血,丁勉的孤军奋战,已经让他们感到了那种想出手却不能出手的无奈与不甘,此时在看到丁勉那副单薄的身影重摔在地,他们一颗狂跳不已的心,便好似被一柄巨锤,狠狠的抡在了他们的心口般,痛的他们几乎昏厥过去。他们发誓,这是他们这辈子看到的最残忍的画面,隐藏在他们内心深处的滔天战火,似乎在这一刻被一瓢冰寒刺骨的冷水给无情的浇灭了。 双手颤抖的邪僧丙木又何尝不是如此,他比任何人都想冲过去与丁勉并肩作战,即便是战死,那也是轰轰烈烈,大丈夫生是如此,但是二人在百丈深渊佛殿之下的境遇,彻底改变了他的思维,从他得到传承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不是一个人在这方天地修行了。自身荣辱是小,佛门传承却是永远高于一切,从丁勉狼狈不坎的魂体,以及对方飘忽不定的气机来看,此刻的丁勉已经被蟒大击成了重伤。可不知为何,他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诫他,这一切都是后者伪装的表象,故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似乎才刚刚开始,后面有他们为义而战的时候,这一刻绝不会太远...《佛主,弟子这么做究竟错了吗?若是如此,弟子也只能带着这份传承,泯灭在这方残忍的仙朝之中了...》 “咳咳咳...”丁勉十指扣地,艰难的想要趴起来,却被一道陡然出现的身影,直接一脚踩在了胸口,是蟒大。 蟒大猖狂的大笑着,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桀桀桀...你不是牙尖嘴利吗?你不是自称得到了老九的传承吗?你倒是使出来啊!老九的神通可不止这些啊!” “哈哈哈...事到如今你还在这装模作样!我呸...你不配提及九爷!”丁勉面露疯狂的大笑一声,一股枭雄末路的悲壮,油然而生,“九爷!我有负您的重托啊!这样也好,我终于可惜去太虚陪您了!” “哼...拙劣不堪的演技,既然你使不出来,那便去死吧!”蟒大面部霎时一寒,两道弑人心魄的利剑从其眼中迸发而出,直接射在了丁勉悲愤不已的脸上。旋即他调动浑身气机,向踩在丁勉身上的右腿狂涌而去。他要让对方永远沉寂下去... “妖皇!” “师弟!” 后方的邪僧丙木,四大兽王终于看不下去了,一个个疯狂的闪动身影,拼了命的向蟒大冲去。 “嗡...”就在此时,一朵朵赤赤如晚霞的花朵,好似凄美无不比的彼岸花般,凭空闪现在了丁勉身上,似乎是在为这位即将消失的人儿送行... “这是...天火?我族的天火!不会有错,除了拥有我族本源传承之外,任何人也休想炼出这一模一样的天火!果然是他!老六,动手!他就是害死老九的幕后黑手!”一直身处天人交战中的蟒四,眼见刹那间出现在丁勉身上的赤色火焰,立即悲愤地狂吼一声,一道幽光瞬时闪出,抢在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之前,穿过重重压抑的空间,直接映照在了蟒大的身上。 “轰轰轰...” 霎时间,一阵惊天动地的猛烈撞击声,赫然传遍了整方天地。无穷无尽的赤色火焰,如天女散花般,“嗖嗖嗖...”从天而降,给这方孤寂的天地,更是平添了几分凄凉之感。 “你...”一颗心神全部凝聚在丁勉身上的蟒大,傻痴痴的看了一眼胸口上的黑色印记,“老五...你竟然真的要对你二哥动手?” “收起你这副卑鄙的嘴脸,我看着恶心!想不到这位小兄弟说的都是真的,你竟然真是那个幕后黑手!你不配做我的二哥!”蟒四冷冷地扫视着脑袋有些懵圈的蟒大,眼中不再有往日的尊崇,而是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他终于下定决心与对方决裂了。 “小兄弟!你怎么样了?”同样化光而来的蟒五,眼神躲躲闪闪的凑到一脸煞白的丁勉近前,将他轻轻搀扶起来。他与蟒四一样,在丁勉身上涌出他们一族本命天火的那一刻,便已经信以为真了。那抹一脉同源的熟悉感,做不了假,只有真正得到他们一族本源的传承,才会拥有这独特的天火,这是他们天蟒一族的隐世秘辛,不足外人道哉。因为任何的强取豪夺,根本留不住这等火焰之源,除非拥有他们一族心甘情愿传下的道统。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如今丁勉身上的火焰,看似颜色、神态、意境都与他们一族的本源天火近乎如出一辙,然则这只是表象,实则这些火焰真正的跟脚乃是地狱之火本源,只不过与灭世黑莲融为一体的地狱之火,在吞噬掉蟒八身上的本命天火,可以模拟这等本命天火的神韵与意境而已。 四大兽王也在此刻臻至到了丁勉的身侧,也不管一旁的蟒五是什么表情,满脸关切的问道,“妖皇!您这伤势...” “咳咳咳...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丁勉苦笑着摆了摆手,意味深长的从四大兽王身上扫过,直接与他们身后的邪僧丙木对视了一眼,后者嘴角隐隐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九十八章 退无可退,唯有一战 七条九幽焚天蟒之中,已经有两条完全倒向了他的阵营,但是这似乎还不够。他要的是让这些九幽焚天蟒彻底的内乱起来。他能看得出来,在场之人,除了一开始对他出手的蟒七,力挺蟒大之外,还有两人看向他的眼神比较犀利,那抹凌厉的杀机,仿佛一柄锋利无比的刚刀般,从他后背射来,他明白这两人即便不是蟒大的死忠,也定然与那条超脱法阵之外,即将化龙的九幽焚天蟒,走的特别近,但绝不可能是蟒四、蟒五他们那个小团体的。 不过有一人却是一直保持观望之姿,既不对蟒大表态,也不与蟒四、蟒五有眼神上的来往,最主要的是,从他凭空捏造事实的那一刻起,这人对他的杀意便凌然大减,承然,他对此事已经隐隐相信了几分。但是碍于某些原因,许是心性本就有些偏向与中庸之道,也或许是谁弱帮谁的观念使然,他并没有表现出对此事极度热衷的表情,倒是可以让他再努力争取一下。在场所有的九幽焚天蟒全部两败俱伤,才是他最理想的局面,也是对他们最有利的局面。 战火已经被他彻底引燃了,此刻他要做的便是再往这熊熊烈火上浇上一桶油,让这内扛乱的一发不可收拾,再难以恢复往日的同气连枝之姿。 “咳咳咳...我为九爷有你们这些肝胆相照的兄弟而感到自豪!我不知道你们之中还有多少人,是这小人的帮凶,但是我想这种兄弟反目的局面,是九爷不想看到的,世间做大的悲哀,莫过于兄弟反目成仇、自行残杀,这是何等的残忍,又是何等的令人不忍听视。谢谢你们的挺身而出,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不想让太虚之中的九爷为难,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还请你们退到一旁,所有的事都由我替九爷扛下吧!我的修为虽然比不上你们,但是为了一个“义”字,哪怕是身死道消,我也在所不惜!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丁勉倔强地挺直身姿,迈着坚定而又略显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朝蟒大走去。小周天天罡阵、三十六天罡杀阵,在这些人没有两败俱伤的之前,他是不打算显露了,万一要是露出马脚,迎接他们的将是这些九幽焚天蟒更大的怒火。 从荒古佛天出来的那一刻,他便已经隐隐想好了对付这些九幽焚天蟒的计策。这一切还得应在投射到他眉心的那两部佛门神通种子之上。虽然他没有继承荒古佛门的无上修炼之法,但是却得到了其中两部在整个佛门都被尊为超绝神通的种子,其一乃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掌中佛国》,其二便是印压诸天的《大慈大悲手》。 神通种子,说白了便是其意境本源的根系,大多数修炼神通者都是在体内先凝结出神通种子,再开始逐步修炼神通秘法的。没有根系相支撑的神通,便如那无根浮萍,虽然暂时可以炼化入体,但是究竟不能在修行者体内落地生根。那些被丁勉吸进体内的“在”字真言意境,便是如此。纵使他暂时能够将这些掠夺来的真言意境,炼化入体,取之来用,然则在没有凝结出这些意境神通种子之前,却是不能完全称作是他的东西,只不过是暂时可以使用而已。这与从别人手中掠夺来的强大法器、鬼器是一个道理,你可以使用它来御敌,但是在没有真正滴血认主之前,这东西还称不上是你的私人之物。 《掌中佛国》他只是在佛门典籍中,看到过粗略的记载,这是佛陀以众生愿力,结合自身对天道的感悟而修炼出的恐怖大神通,一掌击出,可谓是山川移位、江海倒灌、日月轮转、天地变色,着实是一部改天换地的无上大神通。 《大慈大悲手》这颗神通种子,却是令他有些愕然。因为这颗种子承载的神通,其中便包含着九字真言,只是它却比九字真言还要深奥艰涩,内容之大,可谓包罗万象,几乎把所有的佛门手印,都囊括在了其内。大慈大悲,这或许便是万千佛门修士所追求的佛法真谛吧!这部神通为什么不以代表性的九字真言命名,稍加思索,他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九字真言神通,最初出自道经《抱朴子》,它的起源生于荒古时期的道门,虽然佛本是道,昔日佛门大能观此典籍,结合佛门秘法神通,也创出了自己的九字真言。但不可否认,九字真言这顶神通帽子,还是在道门,这是不争的实事,仿创来的神通,多少有些不光彩。 这部神通种子,可谓是他未来佛路的奠基石,不仅弥补了他之前没有经过仙道宗门系统传教的薄弱点,更是为他未来的仙途,打下了一份坚实的基础。这或许便是身处在大雷音寺的那位荒古佛陀,故意为之也说不定。他所修炼的那部以神魂见长的《明王圣魂经》,在整个佛门,也是独树一帜的一部修炼之法,与那些荒古佛门之法相较而言,毫不逊色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因此,他最缺的不是修炼法门,而是与其一脉相承的佛门神通。 这些被真言意境、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所束缚的九幽焚天蟒,可不就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吗?若是他将这些焚天蟒的阴魂、尸身全部镇压、收取,届时不但可以令他的《大慈大悲手。九字真言》一举臻至大乘之境,另外得来的《八部天龙护体功》、《大威天龙》等神通,修炼所需的引子,也算是全部齐集了。这是一则鱼跃龙门、一飞冲天的机会,天赐不取,反受其咎啊! 因此,用这部《大慈大悲手》的神通种子,去暗中吸取这些九幽焚天蟒身上的真言意境,是再合适不过了。或许这便是昔日那位镇压众蟒的佛门大能,真正的所谋划吧!早在他与蟒七交手的那一刻,他便隐隐读懂了其中关窍,因为与他交手那人,虽然没有使出自身所拥有的真言意境,但还是有一缕不易察觉的佛韵,钻入了他体内的《大慈大悲手》神通种子之中。 尤其是与蟒大交手之时,更是让他笃定了此事。对方一只手爆发出的外狂狮印,其中所承载的“斗”字真言意境,有十分之一的佛韵,被这神通种子给隐晦地吞噬了。而被怒火包裹心神的蟒大,浑身精气神全都凝聚在了自身的滔天杀意上,却是没有发现流失的精纯佛韵,如此倒是让丁勉起了闷声大发财的心思。方才对方双手齐出,爆发出的强悍攻击,的确让他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但还远没有令他失去战斗力,他的目的是将与蟒八交好的蟒四、蟒五,彻底拖下水,这才让蟒大小人得志了一把,不过效果貌似还不错,至少二人已经彻底走到了蟒大的对立面不是吗? 此时此刻,蟒大已经不想再与丁勉这个曾经的翰林院大学士,争口舌之利了,因为他发现对方的毒舌,是他见到过的最犀利的神通。不杀死对方,他这口恶气着实难消。 “是非曲直,究竟如何?我不想多说,你等让开,此事过后,你我还是兄弟,否则,就别怪我不念同宗之情了!”蟒大凌厉的眼神,从蟒四的身上扫过,最后直接凝聚在了朝他走来的丁勉身上。“哼哼...多说无益,本尊倒要看看你这只蝼蚁除了嘴臭,还能有什么本事!” “刷...” 一道幽光闪出,他出手了。动作是那么的干脆利落,干脆的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他便出现在了丁勉的对面。 “哼...兄弟?你配吗?老子就当从来没有你这个二哥!天蟒一族的叛徒,受死吧!”蟒五的脾气,似乎比蟒四还要火爆,在对方幽光闪出的那一刻,他便动了。 “轰...” 又是一道与方才一模一样的场景,出现在了此方天地,漫天的火雨,悲伤地急落而下,二人皆是向后闪退了三步! “七弟!事到如今你还打算一直继续看下去吗?还不快快将这个天蟒一族的叛徒拿下!”蟒五当即扭头朝身后的蟒六大吼一声。 “干了!”蟒六银牙一咬,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身影猛然一晃,直接与蟒五站在了一起。 “哈哈哈...还有我!”被蟒大从身边溜走的蟒四,凄惨的狂笑着,瞬间臻至到了几人跟前。 “桀桀桀...好!好!好!”蟒大怒极反笑着扫视着对面的蟒四、蟒五、蟒六,怒火升腾的双眸,隐隐闪过一丝失落与痛苦。事已至此,他与这三人之间的争斗是在所难免了。不过,他的杀意却是始终不曾离开丁勉半分。这才是他真正的目标,纵使是被这几位脑子进水的兄弟拦住去路,他也要让丁勉身首异处。 “哼...不明是非,助纣为孽,天蟒一族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谁要是敢对二哥动手,那就别怪我不认你们这些兄弟了!”蟒七怒火冲天的走到了蟒大身侧,既熟悉又有些冰冷的眸子,在蟒四、蟒五的身上来回扫视着,丁勉固然可恨,可他这两位受人蛊惑的哥哥,却是更加的可恨。这种从熟悉到陌路的反差,让他心中的怒火更是膨胀到了极点,兄弟就是用来自相残杀的吗? “老八说的对,谁要是胆敢对二哥出手,那便是宣布脱离天蟒一族,对叛徒,我从不会心慈手软...”蟒二、蟒三此刻也从一侧走出,站到了蟒大的身边。 三对四,事情似乎一切都在按照丁勉所预想的那般发展,可不知为何,他却从这片天地之中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霸烈杀机,那种如芒刺背的强烈危机感,让他心神瞬间警觉了起来。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虚空,他并没有捕捉到那抹令人心悸的诡异气机。 《或许是我多虑了吧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甩了甩有些凌乱的思绪,他又将目光重新移到了蟒大的身上。他与对方一样,都想趁机干掉对方。他知道自己还没有强大到一招屠蟒的地步,不过有了这几个“为义而战”的焚天蟒,他倒是可以趁此机会,暗中捞到不少的真言佛韵...《呵...打的越凶,我越开心!不过貌似我们也要出力,否则一旦被这些蹩脚蛇觉察出一丝不对,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暗暗给身后的邪僧丙木,四大兽王递了眼色,丁勉旋即狂吼一声,“杀!” 直接将心神融入令天杀意,化为烈日之光,朝蟒大冲去!这次他要动真格的了,暗中掠夺对方身上的真言佛韵是有,更多的则是来自他内心深处的滔天战意。这是一种踏天争锋的悍然心态,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彻底摧毁这座镇压刑天的法阵,那么他岂能退缩。 “嗡嗡嗡...”这一次的烈日,来的是格外凶猛,带着焚噬天地万物的狂暴佛韵,直接穿过一干焚天蟒交叠在一起的空间领域,悍然迎向了蟒大! 与蟒大、蟒二、蟒三、蟒七对峙的蟒四、蟒五、蟒六,看到丁勉的动作,眼中不由流露出了一丝钦佩与感动,他们想不到一个处在人仙境的小修士,竟然会对他们的九弟如此的推崇,单是这股义薄云天的气概,便足矣令他们为之侧目。 “杀!”一直在后方默默关注着这一切的邪僧丙木、四大兽王,在得到丁勉的示意后,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憋屈的战意,直接从后方一跃而出,全部冲了过来。三对四,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形势了。丁勉的目标是蟒大,他们自然要紧随其后,没有任何的思想包袱,唯有倾尽全力一战。 “哈哈哈...给我上!”蟒四似乎被几人的豪情壮志,激发了心中的战斗欲望,气势凌然的大手一挥,率先发动了攻击。他与丁勉一样,认定的目标乃是蟒大,因此,一出手便是最凶厉的杀招,一道森然恐怖的滔天爪印,不留余力地向对方直接抓了过去。他们彼此太熟悉对方了,熟悉的不用想也知道对方的杀招与神通,蟒四的第二本命神通全在一双铁爪之上,当年他可是凭此与以爪力著称的大鹏一族的少族长,整整大战了三天三夜,最后被对方祭出灵宝,偷袭成功,他才一招败北。此刻,一出手便直接施展出了最恐怖的神通,由此可见,他对蟒八的情义是多么的令人心生羡慕。 “干!”蟒五、蟒六眼见此景,纷纷使出了最得意的神通,一左一右攻向了对面的几人。 “桀桀桀...杀...”蟒大眼中寒光一闪,看也不看蟒四奔来的利爪,闪身冲向了丁勉,他知道,会有人替他挡下这一击的。 “嘿!我的好五哥!你的对手是我!”蟒七身后忽然闪现出了一条擎天巨柱般的虚影,狂压着悲鸣不已的扭曲空间,瞬间抽在了蟒四雷霆而下的滔天利爪,“轰轰轰...” 这二人皆是成名已久的绝世战将,不留余力爆出的神通法相,足矣劈山断岳,刹那之间,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赫然升腾而起,将整片空间的战火全部遮蔽在了其中。 “轰轰轰...” “嘭嘭嘭...” 下一刻,蟒大的空间领域也已笼罩住了丁勉。 “吟...” “吼...” 怒龙出海,狂狮下山,在这方空间领域内,它们是傲娇的王者,它们是掌控生命的死神,一股令人心悸的狂暴威压,挤压着这片空间领域,向丁勉无情的碾压而下。 无穷无尽的妖风,如席卷天地的绝世悍妖般,只扑向了他的面门,霎时间,他心神瞬间一滞,好似被这股妖风给禁锢住了般,托日的两只手臂猛然一颤,双腿更是如灌重铅,仿佛成了一尊永久不动的雕像。一股死亡的气息,顺着他的面门,瞬间穿透他的魂体,直击向了他的真灵。 恍惚间,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一条赤焰翻滚的巨龙,一只踏山而来的烈狮,退无可退,唯有一战。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面目狰狞的狂吼一声,倾尽浑身之力,双手猛然向上一顶,两轮烈日骤然腾空。 “轰...”大日焚天,道道耀眼的大日之光,顷刻之间绽放,一股不可抗拒的惊天之力,转瞬之间冲进了他的身体。 “嘭...”一道身影被弹出了这片天地。 “嘭嘭嘭...”紧接着又是几道身影,尚未冲进这片华光四射的空间,便被毁天灭地的余威,给冲的倒飞了出去...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天地骤变 一时间,整方天地全都充满了浓浓的硝烟,与气流碰撞所发出的阵阵怒吼之声。 “咳咳咳...”丁勉捂着胸口,艰难地站了起来,身体上的气机犹似风中残烛般,仿佛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但是他那双战意凌然的眸子,却是越发的透亮,又是一股相对不俗的荒古佛韵窜进了他体内,投入《大慈大悲手》神通种子之中,泛起了阵阵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梵音。他虽然不能运转体内的法阵,以最快最直接的速度去掠夺这些真言意境牵扯而出的荒古佛韵,可这种釜底抽薪的伎俩,却是给他带来了另类的酣畅淋漓之感。 这是一种心境的升华,一种算己算天的酣畅,绝非大肆掠夺真言意境的法阵可以给予他的,悍勇无双谓之英,步步为营谓之枭,英雄的鼎天之姿,固然令人心潮澎湃,枭雄的霸道狠辣,却是更加令人痴迷。枭雄的本质,乃是霸与狠,霸在敢于谋划九州万界,狠在有时对自己也是极其的残忍。此刻的丁勉便是如此,那种针扎般的刺痛,无时无刻不在冲刷着他的魂体,刺激着他的灵魂,他这是以自己为诱饵,正在一点点地逐步蚕食对方身上的真言意境。 与蟒大这等荒古异兽争锋,不用想也能猜出其中的惨烈,魂体受创只是其次,更令人惊恐的乃是那种无法抗拒的心神窒息之感。他很清楚,这是他与蟒大之间不可跨越的天堑,一种修为境界相差太过悬殊的天堑。不过,在自己倒下之前,他有绝对的信心,先将对方身上的真言意境给尽数抽取一空,没了真言意境的蟒大,相当于失去了一只眼睛的老虎,战斗力绝对会下降,老虎虽猛,却也有视线上的死角。届时他再想办法将之引入诸蟒的战斗圈,借机抽身,如此则大事可成矣! 尚未完全稳住身影的铁棘鳄王,眼角狠狠一抽,立即朝众人呼喊道,“快!他来了!” “桀桀桀...尔等蝼蚁又岂会明白境界上的绝对差距!想要挑衅本尊,就该有身死道消的觉悟!”一道霸烈张狂的声音,刹那间传入了众人双耳,旋即一抹幽光疾驰而来,他的目标还是丁勉。 “哼...妖身现!”情急之下,丁勉立即切换出了最强妖身形态,但见一方由众多妖物拼凑在一起的庞然大物,相貌狰狞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七大妖魄、三大妖魂的魂魄之躯,早已与他不分彼此,此刻他将这些妖魂妖魄全部齐聚一身,为的就是结出更多的佛印,去彻底引燃对方的怒火,让对方在不知不觉中失去理智,理智一失,蟒大势必会以更疯狂的姿态去攻击他,届时真言意境定然会被其催发至极致,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嗡嗡嗡...” 一轮轮烈日,争先恐后的出现在了丁勉的身侧,正要冲向前的四大兽王,眼见此景,着实是大吃了一惊。他们知道丁勉能调动妖魂妖魄护体,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他们之所以称他为妖皇也是因为此事。可是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丁勉这等狰狞的形态,一个个全都变得激动了起来。“这才是妖皇的真身吗?果然霸道无双!” 手结佛印的邪僧丙木,此刻也是为之一愣,他知道丁勉能化身妖魂之躯,却是不曾想到,那只是对方显露出的冰山一角,如今看到这尊令人头皮发麻、脚板生寒的巨大妖物,他才真正意识到了丁勉的恐怖,四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兽王称其为妖皇,一点也不为过。 突如其来的变故,仅仅只是令他微一愣神,旋即便对一旁吃惊不已的四大兽王喊道,“阿弥陀佛...还愣着干甚么,打他!” “恩?”飞速闪来的蟒大不由一惊,凌厉的眼神中隐隐闪过一丝惊诧之色,不过纵然如此,也改不了他的初衷,不杀死眼前这只蝼蚁,他颜面何在?“赤炎三千里,金刚萨埵法身咒出,斗...” “呼呼呼...” 一团团如百兽齐奔的赤焰,霎时间扩散至了丁勉的头顶,而后一只巨大的狂狮,踏着道道璀璨夺目的金光,从天怒吼而降,张开恐怖骇人的巨口,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朝下方化身妖物的丁勉吞去。 蒸发天地的赤焰群,并没有让丁勉感到恐惧,他魂体内隐匿的地狱之火本源,丝毫不比这天火差,可是其中封锁一切空间的恐怖威压,却是令他隐隐生出一种泰山压顶的窒息感。它的出现,仿佛只是在为从天而降的狂狮造势,一股惊天的恐怖吸力,顺着狂狮的巨口,顷刻之间锁定住了他。这次降临的荒古佛韵,简直狂暴到他无法想象,狂暴的让他几乎情不自禁地便要放声长啸,如此狂暴的荒古佛韵,正是他朝思幕想之物。虽然其中承载着恐怖骇人的霸烈冲击,但不可否认这些荒古佛韵所携带的真言意境,绝对要超过对方所身负的七成。 “嘭...”丁勉无上妖身猛然一踏地面,瞬间冲破对方狂压在他身上的重重束缚,顶着一轮轮佛韵昌盛的烈日,纵身冲向了狂狮。“大日轮印...” “轰轰轰轰...” 一轮轮烈日与狂狮撞击在了一起,这一刻,天地好似停止了运转,一股股气机鼎盛的佛光,如九天银河般,倒挂而下。狂暴无极的气流,犹似一只只尖锐的利箭般,瞬间穿透了浓厚的赤焰云层,向九霄之上继续挺进。 “咚咚咚...” 霎时间,丁勉体内的《大慈大悲手》神通种子,便像是一个见到五颜六色糖果的孩子般,忽然间兴奋地跳动了起来。此时此刻,丁勉顿时只觉从自己体内引伸出了无穷无尽的触角,顺着佛韵大爆发的狂狮,直接缠住了蟒大结印而出的手臂,贪婪的吸取了起来。 “嘭...” 刹那间的佛韵交涉,似乎惹怒了这方天地,一股不可抗拒的惊天之力,瞬间将他横扫了出去。 “蹬蹬蹬...”一连后退了数十步,丁勉才堪堪卸去了这股恐怖骇人的惊天之力。一方方的巨大印记,一直从天之极延伸到了他所站立的位置。不得不说这些上古凶兽的魂魄之躯,确实有着普通修士难以想象的强悍,虽然他最终还是被蟒大给横扫了出去,但是相比上一次的狼狈之姿,他却是保留了自己的些许尊严。境界之差,绝非外力可以弥补的,若是他有对方同样的修为境界,或许他也不用挑拨这些九幽焚天蟒了。原本只有芝麻大的神通种子,此刻竟然隐隐长到了米粒大小,这让丁勉是喜不自胜,承受了那么多的狂暴冲击,终于有明显回报了。 “金刚印...” “吃老子一记...” 邪僧丙木、四大兽王的攻击也已经到了,五人的出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便像是早就算计好的那般,刚好赶在蟒大神通趋势已老之时,从四面八方轰击在了他的身上。 “哼...”一记冷哼如九天闷雷般,冷不丁的传入了众人之耳,紧接着蟒大周身忽然涌出了密密麻麻的冰剑,一股冰冻天地的寒意瞬间笼罩住了众人。 “不好!快退!”众人心中霎时一寒,急忙闪身向后狂退! “桀桀桀...想退?晚了!” 话音刚落,密密麻麻的冰箭,如铺天盖地的蜂巢般,“嗖嗖嗖...”射向了众人。 “嘭嘭嘭...” 随着阵阵牵扯人心的撞击之声响起,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他们,一个个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身体不受控制的狂跌在地。 “咳咳咳...好冷啊!”狂跌在地的众人,身体之上全部凝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冰箭群的降世,不仅让他们受到了巨大的重创,更是冰冻住了他们的身体,若不及时清理掉这些冰霜,时间一长,他们怕是真的要变成一座座的冰雕了。 “天火降世...”同样深受重创的丁勉,强忍着来自灵魂的无尽剧痛,妖躯猛然喷出了道道赤焰,弹指间便缠住邪僧丙木几人。这些赤焰虽然霸道,却是受他掌控,不至于敌我不分的将这几人给焚噬掉。 “呼呼...差一点就变成冰雕了!”有了丁勉的帮助,几人很快便从那无尽寒意中走了出来。 “呵呵...冰火两重天,想不到你这小人还算有些手段!”一道道尖锐刺耳的声音,从丁勉几颗狰狞的头颅传了出来,旋即他话锋一转,“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因为老子不想再与你这个卑鄙无耻、腌臜不堪的小人继续纠缠下去了!你我一招定乾坤...” “桀桀桀...好!好的很!你以为单凭一副丑陋不堪的妖躯,就能阻挡本尊吗?痴心妄想...”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之时,从无尽虚空中突然裂开了一道巨缝,旋即道道惊雷忽然从地底炸起,整方天地赫然变的赤焰翻滚,罡风肆虐起来。蟒大的乾卦意境已经彻底取代了之前的坤卦意境,如今的这方天地,他是当时无愧的主宰。原本对付丁勉,他并不打算动用这乾卦意境,可是当蟒七被蟒四给打的倒地不起之时,他再也坐不住了。动用这方天地之力,不仅是为了抹杀丁勉等人,也是为了碾压与他反目成仇的几只九幽焚天蟒,他有绝对的自信,一招令众人瞬间丧失战斗力。 “哈哈哈...虽然你主宰了这方天地,但是我等也不是吃素的!乾卦很强吗?哼...我倒要看看如果你死了,还怎么操纵这方天地之力!”腾出手来的蟒四,眼看天地骤变,身子瞬间腾空而起,化为本体之相,张牙舞爪地向牵扯天地之力的蟒大疾驰而去。 与蟒二、蟒三缠斗的蟒五、蟒六,此刻也意识到了危险的降临,爆发出最强攻势击退对方的同时,纷纷抽身化蟒,争先恐后的向蟒大冲去。此时他们的想法与蟒四一样,既然撼动不了这方天地的规则,那便只有先下手为强,干掉蟒大了。他们虽然与这方天地有着紧密的联系,然而却不是这方天地的主宰,要么尽快逃离此地,要么出手干掉对方,承然他们选择了后者!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二百章 镇压众蟒阴魂 《不好!若是让他们抢了先,再想谋划这家伙身上的真言意境,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就在蟒四他们化成原型朝蟒大冲过去的那一刻,丁勉也动了。一道华光闪出,他摇摆着狰狞的妖躯,在阵阵罡风的嘶吼中,托着一轮轮的烈日,一头扎进了对方愈渐愈强的领域空间。他本就离蟒大最近,此刻浑身妖魂妖魄之力迸发下,倒是先众人一步臻至到了蟒大的身侧。 此时的蟒大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他的领域空间内不再是妖气噬神、热浪翻滚,而是处处充斥着一股霸道至不可抗拒的天地之力,不用想他也知道这是对方以乾卦为基,引出的天地之力。人力有穷极,任你修为再高,想要撼动这股霸绝寰宇的天地之力,无疑于难如登天。但是此刻的他,已经没退路了,还差三成之多的真言意境,他便可将对方阴魂所掌控的真言意境尽数拔除,此时若不抢在蟒四几人之前出手,一旦这天地大势完全爆发,他掠夺这些真言意境的筹划,将会变的更加艰难。 “嗤嗤嗤...” 一道道骇人心神的裂缝,转瞬间布满了他的妖躯。之前他便被蟒大冲击有些妖躯不稳了,若不是凭借一股悍不知死的狠劲,说不得他已经瘫坐在地,大口喘息了。此刻再经过对方领域空间内越发强劲的天地之力,挤压、冲击,便出现了这等龟裂之像。 面对如此狂暴无极的天地之势,他的一颗心神可谓是凝聚到了极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就此退却,不但会影响他的心境,之前他承受的痛苦冲击,也会因此失去所有的意义,这不是他所想要的。 蟒大嘴角霎时间泛起了一抹冷笑,似是早就预料到丁勉会冲进他领域空间一般,猛然伸手朝后者一挥,一股灰色的气浪,穿越重重空间,势如闪电间,直接迎上了他。与此同时,一只浑身散发着无尽寒气的金色怒狮咆哮而出,狂掀着阵阵飓风,后发先至地追上灰色气浪,尽皆奔向了他。这一招,他躲不开,也不能躲开,机会只有一次,若想连根拔除对方身上的真言意境,这瞬间向他碾压而来的天地之力,是无论如何都必须要顶住的。此刻的他,不再考虑自己究竟会被这股天地之力冲创到什么地步,他的眼中只有那只被寒气包裹着的巨狮。 “大日轮印...” “轰轰轰...” 金光、寒气、天地之力,在这一刻全部搅在了一起,蟒大的空间领域被炸的是四分五裂,丁勉也被这股恐怖的风暴,给冲击了出去,硕大的妖躯不受控制的在虚空划过一道凝重的弧线,“嘭嗤...”一声,雷光闪烁的地面,赫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深坑... 说来很慢,实则只在一瞬之间。 “吟吼...” 三道巨大的天蟒之躯,也在此刻撕裂天地之力勾布的囚笼,冲了过来。 蟒四等人倾尽全力爆发出的第二本命神通,似乎并没有令蟒大感到丝毫的震惊,只见他身影瞬时一晃,凭空消失在了原地,而后一道惊雷之声,瞬间传遍了整方天地,“哈哈哈...等的就是你们...三分归元,天地大磨盘,给我镇压...” “轰隆隆...” 刹那之间,蟒四等人头顶上空,出现了一方极速旋转的巨大圆盘,切割着重重压抑的虚空,直接朝他们狂压而下。 “呼呼呼...” “噼里啪啦...” “嗖嗖嗖...” 这一刻,狂暴凌厉的罡风呼啸声,撕裂苍穹的雷电轰鸣声,焚天噬地的赤焰流窜声,尽皆不要命的流窜进了他们耳中。 “轰轰轰轰...” 一条条巨大的身影,被散发着天地之势的巨大圆盘,给挤压、蹂躏的蟒身扭曲,“嘭嘭嘭...”一连串的重物撞击声随即而生,旋即蟒四他们几人巨大的身躯,便被甩飞向了天际。 然而这牵扯着无尽道韵的巨大圆盘,并没有因此而消散,反而以极快的速度继续向四周膨胀扩散,一阵冲刷世间万物的轰鸣声过后,天地才逐渐恢复了平静。 身处战圈之外的邪僧丙木、四大兽王、蟒二、蟒三,无一例外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全部被这天地余威给冲击的倒地不起,这是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恐怖神通,不但将敌方之人碾压的生死不知,便连自己的盟友也没能逃过这无情的碾压。 “嘭嘭嘭...” 蟒四他们几个在虚空游历了一圈,最终还是与大地完成了接吻的动作,三条超长的沟壑,触目惊心的出现在了地上。 倒地不起的蟒二、蟒三,勾了勾手指,半晌之后才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他们虽然也被巨大圆盘给冲击的近乎魂体散架,但是远没有蟒四几人受创的猛烈,不得不说蟒大这手也真够绝的,发起疯来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好在他们还能勉强爬起来,这就足够了。 “哈哈哈...这就是与我作对的代价。非是我这个二哥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们太做作...额...!” 虚空中又传来了蟒大嚣张的声音,只是话未说完,一道人影忽然从虚空狂跌而下,“噗通...”一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的胸口露出了一方大洞,似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给瞬间掏空了一般,一股股的黑气从中溢出,散入虚空久久不能消散。 “二哥?”刚刚爬起来的蟒二、蟒三待看清跌落在地的人影之时,赫然愣在了当场。此人不是蟒大,还能有谁? “咳咳咳...没想到吧!”躺在沟壑中的蟒四,巨大的身躯忽然间极速缩小,旋即两只双掌从中探出,摇摇晃晃地从沟壑之中爬了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蟒二、蟒三十分吃力的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皆露出一副难以置信之色。要知道他们所承受的圆盘余威,与身处圆盘最中心的蟒四他们,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尽管如此,他们却依旧被这股恐怖的天地余威,给冲击的魂体近乎崩散,蟒四的实力究竟如何,他们心中最是清楚,以他们对蟒四修为的了解,此刻的他即便是没有被冲击的真灵离体,恐怕也离此不远了,但万不会像现在这般从地上爬起来。最主要的是,蟒大的突然跌落,似乎还和蟒四有着直接的关系,这如何能让他们接受的了。 重摔在地的蟒大,极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四肢百骸根本就不听他的使唤,只能痛苦地微微抬起头,朝一步步向他走来的蟒四看去,“嗬嗬嗬...没想你居然会是你!” “哈哈...咳咳咳...”蟒四刚想要畅快淋漓的放声大笑,可牵扯魂体的剧痛,却如凌厉的刀子般瞬间在他胸口划过,一阵钻心的刺痛随即将他淹没。“其实我有...咳咳...三种本命...咳咳...神通!你能死在...咳咳...我这第三种神通之下,应该感到荣幸才是!咳咳咳...” “好!好!我败的不冤呢!可惜...嗬...你我兄弟,最终还是没能躲过自相残杀的命运!可悲可叹呢!”蟒大双眼迷离的望着走到他跟前的蟒四,眼神中泛起了一丝追忆。 蟒四看着痛苦挣扎的蟒大,眼中闪过了一丝没落,随即有些伤感的说道,“从你算计老九的那一刻起,你我便已经没有兄弟情义了!我会给你一个痛快,让你尽快去陪老九!” “嗬嗬...我说我没有算计老九你信吗?”蟒大心如死灰的脸上,隐隐泛起了一丝希冀。 蟒二心有不忍的扫视了一眼痛苦万分的蟒大,哆嗦着嘴唇说道,“难道...难道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的话,也不愿相信二哥吗?” 蟒四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丁勉那副孤傲、倔强的身姿,如一副流动的水墨画般,不断在他心中浮现。在他看来,这是一副很美很有意境,也很让人感动的画面,为了一个“义”字,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为朋友讨回一个公道,或许这才是他以后要追求的东西。 蟒大有些希冀的面孔,瞬间又暗淡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已经难逃一死了,不过死在自己人的手里,总比死在他人手里强吧!“唉...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以后的天蟒一族就靠你们了!动手吧!” “你若敢杀二哥,即便拼着自爆,我也要拉你下水!”一旁的蟒三,此刻竟然鼓动起了浑身所剩无几的气机,整个魂体开始极度膨胀了起来。蟒大从小便对他特别照顾,他永远也忘不了对方抱着他受伤的身躯,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连翻数十座仙山,为他寻找灵药的那一幕,没有蟒大,或许他早就已经毒发身亡了...天地余威的冲撞,已经让他和蟒二失去了阻止这一切的能力,为今之计也只有自爆这一条路可以换回蟒大的性命了。 “老四!你给我停下!如果我的陨落,能重新唤醒你们兄弟之间情义的话,那我就是死的其所!”蟒大的话,仿佛一根尖刺,狠狠地刺进了蟒三的心口,别人的话他可以不听,可蟒大的话,他从不忤逆。只是若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死在自己面前,他实在做不到。 “噗通...” 本就已经颤抖不已的双腿,猛然一软,蟒三重重地跪了下来,“让我替二哥去死吧!” “谁都死不了!”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是丁勉。他又恢复了人身,尽管魂体已经被冲击的千疮百孔,但是他还有最后一方杀手锏没出,那便是法阵。心神感应力原本就超乎常人的他,在感受到四大兽王、邪僧丙木几人依旧存在着真灵波动之时,这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不过此刻他还有更要紧的事去做,只能在事情了结之后,再去救助他们了! “小兄弟你没...”吃惊不已的蟒四,话刚一出口,忽然只觉眼前一花,一方浩瀚无垠的星空,瞬间将他笼罩在了其内。不单是他,在场所有人,包括邪僧丙木他们,全部被他罩在了牵扯出体的小周天天罡阵内!众人之中,也就蟒四还有点战斗力,不过他有绝对的自信,在对方出手的那一刻,利用星辰之力第一时间镇压对方。他们已经失去了当时蟒八的那种凌天之姿。他之所以选择使用以吞噬之力著称的小周天天阵,而不是擅长攻击的三十六天罡杀阵,原因便在此处,这些焚天蟒阴魂之上所剩无几的煞气,足够让邪僧丙木他们再度变得生龙活虎了。 “嗬嗬...终日打雁,没想到最后还是被雁啄瞎了眼呢!”蟒大面如死灰的看着这片陡然升起的星空,一股深深的挫败感油然而生,“老九就是陨落在这方法阵中的吗?” “也可以这么说!”丁勉嘴角微微向上一扬,眼神中隐隐浮现出了一丝得意之色。若是没有体内这两座一脉相承的法阵,他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轻松地站在众人面前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诡计!”堪堪缓过心神的蟒四,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满满的全是懊悔之色。此刻的他如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狸猫般,浑身毛发全部炸裂了起来。“找死...” “嗤嗤嗤...” 此言一出,丝毫不见蟒四生出任何动作,一股凌厉刚猛的劲风,忽然闪现在了丁勉的后背,蟒大就是在最得意的时候,被这招给瞬间穿透了魂体,才失去了一身恐怖的战斗力。而今历史似乎又在丁勉身上重新上演了一遍。不过,他不是蟒大,蟒大的失败乃是他心中不可一世的傲气使然,他轻敌了。在乾卦意境中,他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他不相信有谁能逃出他的掌控,因此他失败了。 而丁勉却不会像他那般的自负,面对这几只九幽焚天蟒,他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即便是此刻面对行将枯木的众人,他依旧没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刷...”念头一动,他的魂体瞬间虚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极速躲过从异度空间迸发出的诡秘气机,直奔向了虚空中的那三十六颗高速旋转的古星。“星力三分,给我镇压他们的阴魂...” “嗡嗡嗡...” 无穷无尽的星力,瞬间投射而下,编织成的星网如一方乾坤大囚笼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禁锢住了蟒大、蟒二、蟒三、蟒四的阴魂,身处昏迷中的蟒七、蟒五、蟒六自然也不例外,从他们被丁勉以星空法阵,隔绝出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的那一刻起,命运便已经注定了! 有了阴煞之气的滋润,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他们已经脱离了魂体崩溃的危险,“嗡...”小周天天罡阵收回体内的那一瞬间,他不由暗松了一口气,挑起众蟒内扛,是他不得已之下才想出的阴损计策,原本他只是想逐个击破,不承想这一切进展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当真是天佑至善之人! “嘭...”正当他心绪翻飞之际,忽然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有东西对他出手了...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二百零一章 最后一条焚天蟒 那种掌控诸天万界的兴奋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千万头草原马在他心中尽情地奔腾。一股浓浓的眩晕感随即而生,这一刻,天地仿佛移形换位,倒转了起来,他的视线失真了。 “嘭嘭嘭...” 刹那间,又是一连串的撞击声响起,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也随之步了他的后尘。他甚至都没看清究竟是什么东西对他出的手,整个人直接天旋地转的躺在了地上。 “吟...”一声惊天的龙吟,如九天惊雷般,穿过重重移形换位的空间,直接响彻在了丁勉等人的耳边。 “是他!”短暂的心神失守,让他猛然响起了一个可怕的存在,一个变向助他灵感大爆发,致使蟒大等人全部入坑的存在。 “要么死,要么交出老九尸身的逆鳞...”一道红金相交的人影,凭空闪现在了他们近前。这人浑身散发着一股霸烈之中又略显高贵的气机,一头浓密的赤发,如一个大火球般,在空中尽情的狂舞着,两颗红宝石般的眼睛,隐有吞天噬地之机,众人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再也难以收拢心神,如一尊倒地万年的化石般,一动不动地躺愣在了原地。 “咳咳...放他们离开这片空间,我就把逆鳞交给你!我知道你已经到了化龙的边缘,用一片逆鳞换他们几人的性命,你不亏!”如灌重铅的身体,虽然无法移动,但是他的心神却还能思考,一片逆鳞在他看来这只是一片逆鳞,变换不了别的东西,但是对于眼前这只仅差一步便能化龙而去的九幽焚天蟒来说,这片逆鳞便是对方的证道之基。 有了这片逆鳞,此人不仅能有机会脱离九幽极地的佛韵束缚,便连妖身也极有可能会血脉返祖,成就真正的应龙之身。战斗力的瞬间消失,让他失去了应对未来一切的把握,只是他与邪僧丙木必须要有一人活下去,否则那份传承可真的要断送在他们手中了。他可以对佛门的传承,持欣赏之姿,但是这份凝聚着万千佛子信仰之力的传承,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这是一个儒士必备的道德操守。 “不!逆鳞在贫僧的身上,放他们走,我就把逆鳞交给你,否则即便是带着它自爆,你也休想得到它...”邪僧丙木斜眼看着眼前这位掌控他们生死的赤发男人,冷漠的语气中,隐隐透漏着一丝诚恳,他的想法很简单,丁勉比他更适合带着这份荒古佛意走下去。 四大兽王他们几个皆露出了愤怒不甘的表情,让他们弃丁勉而去,他们做不到,也不屑这么去做。从他们真正归心的那一刻起,几人便暗暗发下了血誓,誓死追随丁勉。“有能耐和老子单挑,暗中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汉,天蟒一族的脸,啧啧啧...都被你丢尽了!” “嘭嘭嘭...” 话一出口,四大兽王便如同巨大沙包般,被赤发男人踢飞出了很远,“你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本尊还是那句话,交出逆鳞或者死!” 他这话虽然是对众人说的,但是他的眼神,却是直接锁定住了丁勉,很显然,他已经知晓了事情的一切,否则断然不会将矛头直接对准丁勉。 “放他们走!或者我一念粉碎这片逆鳞,我的手段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修为的强弱,代表不了什么,只有近乎天道的法阵之威,才是这天地间最霸道的手段。我想在我们争斗的时候,你就已经将他们的尸身全部拔出了。之所以没有出手阻挡我,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是也不是?”丁勉依旧毫不示弱的说道,其实他心里明白,如果对方想要他们死的话,恐怕在方才出手的那一刻,他们的所有生机便已经全部断绝了,断然不会像现在这般还有机会听对方威胁、恐吓他们了。在没有交出逆鳞之前,他们这些人死不了,因为在对方眼中,他们几人的性命,永远没有那片逆鳞更为重要。 赤发男人身影霎时一晃,直接半蹲着身子凑到了丁勉的跟前,四目相对之下,道道电光瞬间交织在了一起,随即语气森然道,“你这是在威胁本尊? “咳咳...威胁谈不上,这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交易嘛自然有得便有失,我能感受到你体内那股即将压制不住的气机,若是时间拖久了,呵呵...可是对你很不利啊!”丁勉半眯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他还有一张王牌没有使出,只是他不敢保证在这张王牌爆发之后,他们几人是否还有生存的空间,因此他不敢赌,只能让邪僧丙木他们尽快离开此地。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赤发男人阴晴不定的脸上,隐隐闪过一丝挣扎之色。正如丁勉所说的那般,在一干焚天蟒发生内扛之时,他便出现在了此地,只是碍于特殊原因,他没有显出身形。化龙之旅,绝非外人想象中的那般简单。血脉提纯、返祖,躯体脱变仅仅只是其中之一,在整个焚天蟒种族的历史上,能真正化龙的堪堪不足一巴掌。在他们出生的那一刻,沉淀在其血液中的一丝祖脉精血,便已经注定了,即便是后天再怎么努力,他们也难以达到化龙的标准,因为他们的体内的祖脉精血不够。 唯一能化龙的途径,便是大肆掠夺族人的血脉精华,蟒元仅仅只是他们的修为本源,逆鳞才是他们的一身肉体精华之所在。最为主要的是,化龙还需经历心魔劫,这才是化龙最关键的地方,他不想为自己留下太多的心神污垢,因此他没有出手救下众蟒的阴魂。因为他们的尸身与阴魂是同出一源,他想炼化那些逆鳞,势必会被他们察觉到,届时一场不对等的屠杀在所难免。借他人之手除掉自家兄弟,与亲自斩杀自家兄弟,虽然效果都是一样的,但是这对即将化龙的他来说,却是有着不一样的遭遇。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此一来他未来在渡心魔劫时,胜算将会增大几许。 “哈哈哈...本尊倒是开始有些佩服起你的胆识了!好,我答应你!不过,若是到时你不兌现承诺...啧啧啧...他们会死的很惨很惨...”赤发男子最终还是决定先妥协,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是在他眼中,丁勉他们几人已经是个魂魄归墟之人了。 “阿弥陀佛...我说了逆鳞在...”邪僧丙木还想继续忽悠赤发男人,却是被丁勉的一声怒吼,给呵斥住了。 “滚...老子再不想看见你!自从老子遇到你,便没有一件顺当的事情,老子不想再看见你这个扫把星了。还有你们几人,一个个也不瞅瞅自己是什么德行,还厚颜无耻的与老子称兄道弟?老子心里恶心!顺便告诉你们一句,你们心魔的降临,都是老子的阴谋诡计,老子就是要奴役你们这些腌臜不堪的阴兽,因为你们天生就卑贱不堪。赶紧滚吧!直娘贼的...” 他这话虽然句句尖酸刻薄,但是他的心里在滴血!这些人已经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一部分,能真正被他放在心里的人不多,邪僧丙木,四大兽王恰恰就是其中几个。 “不!妖皇!您这是在故意逼我们走!我老驴即便是身陨,我也要留下来陪着您...” “对,你想让我几个心安理得的离开这里,我老鳄告诉你,休想!” “俺也一样...” “啊哈哈哈...故意逼走你们?你们配吗?若不是为了这身官袍,老子说什么也要拉你们下水!”他这半真半假的话,直接令四大兽王没了下文。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此时丁勉说的都是真的,只是细想之下,他们又隐隐觉得貌似对方说的也可能是真的。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从他们遇到丁勉之时,他们便好似步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这张网貌似有着无穷无尽的魔力,正一点点的牵扯着他们脱离原来的运行轨迹...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阿弥陀佛...相见既是缘分,无论是善缘还是孽缘,都是这诸天之缘...”邪僧丙木吃力地爬了起来,他已经勉强恢复了一丝微弱的气力。“我们!走吧!” 丁勉的心思,他最懂!一个对下属舍身相救之人,又岂会无情无义!只是他这话却是深深刺痛了四大兽王的心,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一丝傲气,可当这丝傲气被身边之人无情践踏之时,他们对事情的认知,便会急剧下降,最后甚至会被一股浓浓的恨意所取代,此乃人之本性,四大兽王也不例外。《若是他有幸保全性命,日后他们还能走到一起吗?》 他不得不承认,丁勉这份对人心的掌控力,不可谓不惊人。他与对方一样,身负着荒古佛门传承,虽然这些神通、法门仅仅只是荒古佛门的冰山一角,但是其中却是承载着玄之又玄的气运,这是往圣先哲为佛门留下的最后一丝天地气运,佛门与否能在这方世界重新崛起,只能看他们的了。丁勉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才对他点到为止的。而四大兽王与他的想法却是不同,他们在乎的是勇猛精进,即便身陨,也要轰轰烈烈,丁勉有这个魅力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肝脑涂地,若不将话说绝,他们又怎会心甘情愿的离开? “好!”四大兽王也在此刻艰难地爬起身形,他们神情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惚的看了看丁勉,眼中有惊诧、有不解、有愤怒!或许从一开始,便是对方专门为他们所设的一个局吧!至少,此刻的他们是这般认为的... 赤发男子知道若不暂时放几人离去,丁勉是不会拿出逆鳞的,只要几人没有离开这九幽极地,他有绝对的自信,将众人全部抹杀掉,当然这是建立在他拿到逆鳞之后。 “嗡嗡嗡...” 一道真空之门,出现在了邪僧丙木他们的视线,赤发男人虽然没有卦意临身,但是他却身负着自由出入这方天地的钥匙,“前”字真言意境,它凌驾于其他八言意境之上,代表着超出己身,把控梵天极乐之志...这是当初那位布局之人的故意为之。 临走之时,邪僧丙木给丁勉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虽然只是一个眼神,但是其中却包含着太多的感动、不甘、与希冀!他有“界牌”在身,一旦脱离了这片蕴含着无尽时间、空间法则的天地,便如游龙入海般,想要再抓住他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许是不敢面对现实,许是觉得没有必要,四大兽王没有再回头看丁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道韵流转的空间之门,走的是那么的沉重,那么的孤寂! 不知何时,这片天地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灰色的雨,似是在为众人不欢而散的离别而哭泣。 “滴答...滴答...” 几滴冰冷的雨滴,滴落在了丁勉的脸颊,世间安得双全法,吾只求问心无愧而已!他知道,自己的话给四大兽王带来的心神冲击,不可谓不大,但是若不如此,几人又怎会干脆离开... 赤发男人略带嘲讽的瞥了一眼那座逐渐虚化的空间之门,随即迫不及待的催促道,“好了!本尊的诚意你已经看到了,现在你该拿出那片逆鳞了吧!” “咳咳...你觉得我现在还有打开法阵的能力吗?怎么着也得等我恢复些气力再说啊!不要认为我在拖延时间,因为开启法阵需要大量的煞气,没有足够的煞气相支撑,我也是有心无力啊!”丁勉依旧躺在冰冷的地上,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意思。拖延时间只是其一,其实他正在暗自沟通体内的妖魂妖魄真灵,他们是整个小周天天罡阵的阵心,由它们暗中运转法阵,暗暗抽取那七条九幽焚天蟒身上所携带的卦象意境最为合适! 他很清楚自己与这赤发男人之间的修为差距,一只已经濒临化龙边缘的九幽焚天蟒,可比全盛时期的那几条焚天蟒,还要恐怖上不知几许。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身处这方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之内,自然要靠这些卦象来制衡对方,只要这些卦象意境能从那些九幽焚天蟒身上剥离而出,他便可以整数的坤卦意境,去牵扯那些半数的卦象意境,重新推动整个阵法核心空间的运转,届时他将会掌控一半的天地大势,如此才能有机会在这场即将爆发的大战中活下来。否则凭对方恐怖如斯的修为与实力,他是半点生存下来的希望也没有!这也是他执意要赶走众人的主要原因之一... “呵呵...不就是煞气吗?本尊便满足你的需求...”赤发男人似乎看出了丁勉的心思,情不自禁地冷笑一声,而后大手一挥,一座煞气升腾的小山,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些可够?” 这座小山是赤发男人从其余几条焚天蟒的尸身藏匿处挪移而来的,他不想给丁勉拖延时间的机会,因为此刻的他,已经隐隐有些快压制不住体内那股化龙之力了。 “就这些?煞气不够精纯!” “再加上这些呢?”又是一座小山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 “不够!” “恩?这些可够?” “不行,煞气太杂,还是不够!” “轰隆轰隆...”等七座小山全部现世之时,赤发男人已经隐隐到了发怒的边缘,只要丁勉再说一个“不”字,他只能愤怒出手了!没有最后一片逆鳞,他依旧可以瞬间走上化龙之旅,只不过把握会降低些许。“若是这些还不够,你我之间的交易便就此结束了...” “啊哈...差不多了!”丁勉微微瞥一眼一旁极力压制浑身气机的赤发男人,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相信再有一盏茶的工夫,妖魂妖魄真灵便能将那几条焚天蟒阴魂所负的卦象意境全部挤压而出了,届时便是他真正与对方撕破脸皮之时。而这些被其凭空挪来的小山,权当是他事先先收取的利钱了...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二百零二章 阵灵陨落 赤发男人眼瞅着一座座煞气升腾的小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内,狂压着心中无边的怒火,语气生硬的对丁勉说道,“这下你该交出逆鳞了吧!” 想自己堂堂一位荒古战将,即便是放在如今这方仙朝,那也是顶尖之辈,被丁勉这个身怀奇异阵法的家伙戏弄了这么久,如今也该是他出手的时候了。他甚至已经看到了对方流露出的惊恐表情与惨状。不单是丁勉,从空间之门走出的邪僧丙木他们,也已成了他不肯放过的对象,他要彻底粉碎这里的一切,如此再没有人知道他化龙的秘辛了。 荒古时期大能无数,他充其量只是一位大能的家将而已,可如今却不同往昔,以他化龙之后的修为,要让这方仙朝彻底臣服在他脚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他不允许任何人知道他身上的污垢,因此这些人必须要死,并且死的还会很惨...很惨... “啊哈...既然你有如此诚意,我自然也不会食言!法阵开,逆鳞现...” 一抹赤红如霞的鳞片,携带着道道流转不息的阵韵,悍然冲向了天际。 赤发男人看到鳞片的那一瞬间,双目顿时焕发出了异样的光彩,他等这一刻实在是太久了。虽然明知道这片逆鳞在丁勉的身上,但是他却不敢逼的太紧,天大的事情也没有这片逆鳞重要,有了它,他化龙的希望将会大大增加几许,这才是当下他唯一要追求的东西。 一抹幽光闪出,蟒八的逆鳞已然被他握在了手中。“哈哈哈...九鳞尽归吾手,本尊倒要看看还有谁能阻挡本尊化龙的脚步,即便是这天,也不能...小子,受死吧!” 凭空闪现的凌厉爪影,从天而降,穿过道道泛起涟绮的空间,只掠向了丁勉的头顶。 “就是此刻!”丁勉猛然大喝一声,“坤卦为轴,七卦为基,天地大势,降临我身!” “轰隆...” 一道雷龙自无尽虚空骤然炸现,将周围的一切霎时照耀的宛若白昼。 天降银龙,九州皆颤,空间震动,万川俱变! 阵阵罡风从另一个位面撕裂出了一道豁口,瞬间狂涌进了这片天地,而后纷纷化为一股股螺旋状的青色气旋,围着丁勉旋转一圈后,风驰电掣般直掠向了朝他扑来的森寒爪影。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华光四射的景象,在凌厉爪影与团团青色气旋相遇的那一刻,竟然纷纷消失与了无形,仿佛这原本就是一场不存在的梦魇,梦醒了,梦魇自然就会消失了。 “嘶...好强悍的神通,好恐怖的修为!”丁勉心中忽然一紧,刹那之间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之色。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些青色气旋的霸道了,这是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内的狂暴罡风浓缩所化。虽然此时的他,仅仅只是凭借半数的卦意,去牵扯这片天地的风之势,然而其中所蕴含的恐怖破坏力,却足矣切割掉大片空间了。可是对方看似有迹可循的一爪,竟能无声无息间抵消掉这股狂暴无极的风之势,其中所折射出的意义,着实令人震惊。 身处虚空中的赤发男人,同样也被丁勉这突如起来的阵仗,给惊骇住了心神。原本以为丁勉此次是在劫难逃了,不承想对方却在此时控摄来了天地罡风之力,堪堪躲过了他的神通攻击,还真是有些令他刮目相看啊!不过,化龙之旅势在必行,若不及时解决掉对方,一旦对方趁它渡心魔劫时,趁机而发难,那他岂不是等于将自己的罩门,完全暴露在了对方眼皮子底下?“哈哈哈...本尊既然能自由出入这片天地,又岂会怕这小小的罡风?给我死...”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语即出,九条三丈长的火龙,自滚滚赤焰中狂啸而出,势若奔雷间,张牙舞爪地从天而降,一方火红色的斗大气罩,瞬间将丁勉罩在了其中。 焚天噬地的恐怖威压,如荒古魔神降世般,一经现世便直接将霸烈至极的毁灭之力,投射到了人间。这些足矣蒸融天地的恐怖热浪,他自然不会惧怕。可是其中却是隐藏着无穷无尽的重压之力,压的他魂体迟缓、心神窒息,仿佛下一刻便会被碾压至死。 “哼...我命由我不由天,重力之网又如何!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我要这地,再埋不住我的心!地龙翻身...给我冲破这方火龙罩!” 一幅若隐若现的八卦图,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胸前,他对先天八卦阵的领悟,虽不及阵灵卦卦,便连对阵法的控制力也不及后者的十分之一,但是他却有着一种普通阵法师所不具备的超然感知力。这是一种刻画到灵魂深处的阵韵感知力,凭借这份独特的感知力,他可以快速的掌握任何法阵的运行之基。然而碍于这先天八卦大阵气机着实隐晦不堪,他也仅仅只是勉强牵扯出了其中一半的天地之力。不过,这却让他拥有了可以与即将化龙的赤发男人硬抗的能力,纵然是半筹的天地之力,也足够让他搬回一丝主动权了。 一阵山川移位的剧烈晃动之后,一条土黄色的厚重巨龙迅速从地底钻了出来,面无表情的龙头,木讷的瞥了一眼罩住丁勉的斗大火罩,一条弑人心魄的惊天巨尾,狂冲着重重空间,直接抽在了斗大火罩之上。 “吟...” 围着火罩不断盘旋的九条三丈火龙,此刻似乎感受到了王者的霸道气息,正欲抽身后退,却被惊天巨尾所散发的浩荡之势,瞬间给冲击地倒飞了出去。 “波”的一声清脆,火罩化为漫天火苗,扬扬洒洒的飘落而下,落入地面发出了一连串的“嗤嗤...”悲鸣。 没了碾压诸天的重力压制,丁勉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他知道对方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与其被动挨打,不若主动出击,如此或许还能争取一丝主动权,否则再这么下去,他迟早会被耗光心神,魂体消散的。 “助我冲上去!”丁勉一步踏空,如一只展翅的鹰鹏般,直接跃到了地龙颈背之上,以坤卦意境控制着它悍然冲向了天际。坤卦意境本就比其他卦意完整,因此这地面也极易受他掌控,如今他所使出的地龙翻身,便是仿照之前蟒八使出的那项神通。 冲天而起的地龙,似乎牵动了这广阔无垠大地,一方方土黄色的小山从地面迅速涌出,被阵阵怒吼的罡风直接带卷至了虚空。 天地移位,地龙飞天,狂风嘶吼,末日来临。 将蟒八尸身仅存的逆鳞投向虚空,只是为了令对方短暂分神,他好趁此机会重新推动先天八卦阵的运转。既然事情已经成功了,那么他说什么也不能让赤发男人化龙成功的,对方此时的修为已经足够可怕了,倘若再化龙成功,届时他岂有活路可走? “哈哈哈...好一个地龙翻身,看来你深得老九真传啊!不过纵然如此,也依旧改变不了你悲惨的下场!天蟒吞天...”赤发男人面部扭曲地直视着对面骑在地龙背上的丁勉,火红的凶眸霎时射出了两道锋利的寒芒。他体内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再有半盏茶的工夫,化龙之劫便会降临,这一次,他要让丁勉魂飞魄散,再无一丝躲避的机会。 就在这时,虚空之中陡然出现了一口缓缓流动的黑洞,此洞一出,整个虚空像是被某种神秘之力给牵扯住了般,所有的气流全部朝着那口黑洞狂涌而去。这是他的第二本命神通,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吞天。他妖身流淌着一半荒古吞天蟒的血脉,即便是尸魂分离之后,他的魂体依旧保留着这项恐怖的神通。自出道一来,还没有人在见识到他第二本命神通之后,会不陨落的,他这是要一举吞噬掉眼前这个可恶的人类。 “不好!”黑洞出世的那一刻,丁勉忽然心中一突,一股莫大的危机感顷刻之间涌上了他的心头。这哪里是黑洞啊,分明便是死神之光。 从四面八方生出的恐怖吸力,如一只只无形无相且又真实存在的触手般,瞬间缠住了他,狂拽着他的魂体与地龙,直接朝那口黑洞极速靠去。 死亡的意境在迅速地向他靠拢,他几乎可以肯定只要自己被吸进那口黑洞,断然没有生还的可能,这是一种对死亡的直觉,他不能被拖进去。只是这口黑洞连天地之力都能吞噬,他又如何去挣脱此方束缚? 《小周天天罡阵?三十六天罡杀阵?鬼王圣碑?灭世黑莲?三阴戮魂刀?》刹那之间,他的心神闪过了无数脱离此洞的方法,最后却是一一被他否决了。无论是他体内隐藏的法阵,亦或者所身负的灵宝、鬼器,似乎都没有媲美天地之力的能力,难道他今天真的要陨落至此了吗? 仅仅不足三息之间,他仿佛经历一个漫长的纪元,等那股死亡意境完全充斥到浑身之时,他半只身子已经被扯进了黑洞之中。一股冰冻天地一切气机的恐怖寒意,转瞬之间,席卷住了他的心神。“呵...出师未捷身先死吗?或者死亡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吧!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苟延残喘的活着了!再见了彩儿,再见了张继,再见了...我生命之中所有重要的人...” 一股浓浓的困意,瞬间席卷住了他,他好困...好困...沉重的眼皮正在缓缓地靠拢,这一闭,将会是永恒... “谁敢动我大哥哥!”就在此时,一道稚嫩的声音,突然间传入了这片扭曲的虚空,一个头扎朝天鬓,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一步踏空,直接出现在了赤发男人的对面。 “哈哈哈...一个过了气的阵灵而已,也敢学人救急?笑话!天大的笑话!本尊灭的就是他,你快阻止啊!哈哈哈...恐怕在你出手的那一刻,这片天地便将你彻底粉碎了吧!之前你出手过一次,已经引发了这片天地的重组,这一次,你若再敢出手,定然逃不过此劫!本尊劝你还是乖乖回阵心空间呆着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赤发男人一张扭曲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嘲讽,这小阵灵还真是天真的可爱啊! 一抹亮光如流星般,拖着长长的尾巴陡然划过虚空,华美中略带伤感,转瞬即逝的璀璨之光注定会消散,这是它的使命,谁也无法阻止,天也不能!而那口吞天噬地的黑洞,竟然在此刻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给撕裂了一般,弹指间消失在了虚空。 “你...”赤发男人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消失的黑洞,一张狰狞中略带嘲讽的面容瞬间禁锢在了当场,他没有想到她会这般的决然,即便拼着自己真灵泯灭,也要出手救下对方,他实在想不通,这世间还能有什么东西,值得人去不顾一切地挽留! 然而还未等他回过心神,便被一股撕扯阴魂的诡秘力量,给淹没了。化龙劫,开始了... 丁勉的身体也在也一刻,被一股轻柔的微风,送到了地面。 “再见了!大哥哥!卦卦永远忘不了与你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保重...” 小阵灵走了,彻底地走了! 无论你从哪里来,我都不会忘记你,只为能在人群中多看你一眼,不修来生,只求途中与你相遇...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二百零三章 混沌降临 从阵灵卦卦一步踏空,出现在了这片硝烟滚滚的空间,再到她不计后果出手撕裂那口吞天噬地的黑洞,堪堪不过三息而已。然而就是在这三息之间,不仅让丁勉被动的脱离了魂飞魄散的危险,也致使整个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彻底失去了那最后的一丝阵心压制,从而变得更加混乱狂暴了起来。 阵心,乃万阵之基,也是阵法之魂,没有阵心相支撑的阵法,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完全不能称之为阵法了,或许称其一声混乱空间更为合适。它变得不再有机可寻了,或许你前一刻看到的是阵韵的波动,下一刻,它就有可能变成一张张的催命符,直接要了你的命。阵法模拟的乃是天地大势的流转,如今的这片天地,便如天地初开一般,随处潜藏着无穷无尽的杀机与陷阱,但绝不会有任何的机缘可言。 凌厉倒卷的罡风,四溢流窜的赤焰,迅速龟裂的焦土,电闪雷鸣的虚空,红芒四射的云层,还有那扭曲不堪,看似无相却又仿若有形的空间,这绝对是一副震撼天景,身处在这片天地之中,你再也感受不到这诸天万界的美好,有的只是尖锐刺耳的混乱轰鸣声,与控摄心神的毁灭画面,这便是万物生灵永远也无法抗拒的天道之威。古往今来,天道之威一直是令人既爱又惧,爱它的包容之心与抚育之情,俱它的铁石心肠与毁灭之威。 若世间再无任何纷争,那么这天道或许会一直保留它美好的一面,然而这只存在于虚幻不堪的梦境中,有人的地方便有纷争,无论是凡间、地府还是九阙,皆逃不过人心的变更,天下大同、夜不闭户的安乐桃园,或许只有在儒心遍布芸芸众生之身的那一刻,才会降临与世... 一抹柔情中夹杂着万千痛惜的眸子,缓缓降临到了这片混乱不堪的空间。 “小卦卦...”丁勉魂不守舍的撑起单薄不堪的魂体,嘴里不住着重复着这三个字!浓浓的雾气遮盖住了他的双眸,也遮盖住了他的心。迷迷糊糊之中,他仿佛又听到了卦卦的稚嫩之声,这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美妙的让人难以自拔!他与卦卦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后者一举一动间所流露出的天真无邪,却是如蛆跗骨般一直萦绕在了他的内心深处。 心神的恍惚,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他知道那不是一场梦。他本该消散在了那口黑洞之中的,是小阵灵救了他。是她冒着触犯这方天地禁忌的危险,将他从无尽冰窟之中拉了回来,只是...... “咔嚓...” 一道惊雷的炸响,将他拉回了现实,扭曲的虚空不知何时泛起了一片银色的光幕,一只头生双角,背生双翼的巨蟒,正拖着长长的身躯,在银色光幕中不断地翻滚、穿梭、疾行。然而任凭它如何移动,这银色光幕便好似锁定住了它一般,一直紧紧笼罩着它,甩都甩不掉。 “坏事做绝,你还想化龙?哼...想都别想!今日我就彻底断了你的证道之基,让你也尝尝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滋味!”丁勉双眸寒光一闪,整个人的气机瞬间大变,既然这天乱了我心神,那我便将这天捅破! 阵灵卦卦的突然陨落,让他一颗心神瞬间跌至低谷,不得不承认,他对小阵灵的喜爱,甚至已经超越了己身。那份深沉如山的父爱,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到。 前世李秋盈香消玉殒之时,已怀胎三月,可惜这孩子尚未出生便夭折了,这是属于他与夫人之间爱的结晶,他只能带着这份遗憾,含恨而终。阵灵卦卦的出现,无形中却是弥补了他心中的那份空缺。其实早在三阴戮魂刀认他为主之时,刀灵“嘻嘻”,便隐隐给他带来了那种异样的畅想,只是“嘻嘻”停留在他身边时间太短,不像阵灵卦卦这般,时刻围绕在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身边,而今这份难以寄托的父爱,终于在阵灵卦卦陨落了那一刻,全部化为滚滚怒火,淹没了他的心神。 “鬼王圣碑残片护我周身...三阴戮魂刀出...” 被怒火迷失心智的丁勉,不顾自身魂体的虚弱,直接祭出了鬼王圣碑残片与三阴戮魂刀,悍然朝虚空中的银色光幕冲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抗住对方的化龙雷劫,脑子里停留的全是阵灵卦卦可爱的小脸蛋,与稚嫩的百灵音,不彻底粉碎掉这只焚天蟒的化龙之旅,他死不瞑目。 “杀...” 鬼王圣碑残片载着他投入银色光幕的那一刻,一道幽光凭空炸现,是如闪电般,直接劈向了翻滚身躯的焚天蟒。道道火花擦着对方身上的鳞片,流窜至扭曲虚空的同时,一股又痛又麻的恐怖酸胀感,顷刻之间袭向了他的魂体,被他紧握在手的三阴戮魂刀,也因此差一点脱飞出手。 就在此时,一道红中带黑的长练,自鬼王圣碑残片窜出,瞬间没入了他的魂体。红黑长练的投入,似乎减轻了一丝他魂体的痛苦,又是一道幽光从天之极,狂闪而出,切割着扭曲不堪的空间,瞬间划向了被电芒缠身的焚天蟒,可惜任凭这刀芒有多极速,却仍未能在对方鳞片之上留下半点划痕。 “哈哈哈...你竟然冲进了本尊的雷劫之中,端的是不知死活。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如此也省得本尊花费心思去抹杀你了!”赤发男人所化的焚天蟒,略显僵硬地昂了昂头生双角的蟒头,战意凌然的凶眸中,隐隐闪过一丝嘲讽之色。此刻的他,不再是以阴魂的状态渡劫,而是尸魂合为一体,共渡化龙之劫。 雷主杀伐,亦主生,这些狂劈在他躯体上的雷电,虽然充斥着狂暴的破坏、撕裂之能,但是仍旧有一丝生机盎然的雷气,没入了他的尸身之内。以他的修为手段,渡过化龙雷劫,乃是板钉钉的事,此刻丁勉这个连人仙境巅峰,都谈不上的蝼蚁,又岂会躲过这雷劫的加身。他甚至隐隐看到了对方被雷劫轰成渣子的场景,那是一幅多么解恨的画面啊! 银光闪闪的光幕下,丁勉已经被狂暴雷劫给劈的麻木了。又痛又麻的恐怖酸胀感刚一生出,下一刻,鬼王圣碑残片便会涌出一道红黑长练没入他的魂体之中,助他缓解被雷电撕裂的剧痛。魂体的麻木,并不能阻挡他心中的无限杀意,既然普通的刀芒撼动不了你,那么令天杀意与九字真言呢? 霎时间的心绪飘飞,一股霸烈的令天杀意,夹杂着古朴的荒古佛韵,如白虎西来、苍龙降世般,瞬间降临他身!魔之杀戮,佛之慈悲,这两则本就自相冲突的意境,此刻竟然诡秘的交融在了一起,而后又顺着他握刀的右手,疯狂地向三阴戮魂刀极速涌去。 原本红中泛紫的刀身在这一刻,居然爆发出了一道惊人的佛光,“吟...”,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忽然炸起,狂舞着佛韵超然的气机,撕裂重重扭曲的空间,电光火石间,直咬向了赤发男人的蟒躯。 “九字真言聚韵成意,三千鸦杀之斩天...” “吟...”又是一道惊天龙吟响彻在了这片被银色光幕包裹着的虚空,只是这一次的龙吟,却不似方才那道气机盎然,而是处处透露着一丝愤怒。这是赤发男人发出的龙吟,一片斗大的鳞片一分为二,从他躯体陡然爆裂而开,转瞬之间便被道道狂舞的银蛇给尽数吞噬一空。 “桀桀桀...小子,你完了!彻底完了!”鳞片的爆裂,彻底勾起了赤发男人心中无穷的杀意。原本他只是想让丁勉自行陨灭在这片银色光幕之中,却不承想对方御使的黝黑铁碑,竟然还有阻挡雷电的功效。最重要的是,对方竟然将九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字真言意境,融入了刀势之中,斩爆了他身上的一片鳞片,这一点却是让他有些始料未及。此刻的他再也顾不上狂劈在其身上的雷电了,银光闪烁的蟒身,在这一刻竟然完全消失了!等他重新现世的那一刻,丁勉的魂体已经被对方的巨尾给牢牢锁定住了。 “不好!”他心中赫然一惊,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瞬间笼罩住了他的心神。脚下的鬼王圣碑残片,此时似乎也感受到了那抹恐怖的威压,黝黑厚重的碑体猛然向上一顶,斜载着丁勉硬生生向上拔高了一丈。然而这一丈虽然让他躲过了对方的必杀一击,却还是被最后一节蟒尾狠狠抽在了右肩之上。 一股痛彻灵魂的剧痛随之而来,他的整条右臂连带着三阴戮魂刀,一同从他魂体分裂了出来,穿过重重银色光幕,极速向下坠去。“噗嗤...”整个刀身全部没入了地面,只留下一劫蝴蝶状的刀柄,凄美的裸露在了外界。 “死...” 赤发男人一尾抽断丁勉的右臂之后,丝毫没有停留,一道凌厉的爪影顺势探出,势若奔雷般,直抓向了他的后背。 凌厉骇人的杀机,让他瞬间感觉到了死神的降临,“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言合一,阿弥陀佛...” 刹那间的死神推进,激起了他心中无限的求生欲望,这一刻,他仅存的左手,瞬间变得模糊不堪,五根手指如快速跳动的琴弦般,爆发出了重重虚影。 不动明王印、大金刚轮印、外狂狮印、内狂狮印、外缚印、内缚印、大智拳印、大日轮印、大宝瓶印等九字真言的全部法印,飞速在其左手一一闪现而出,一尊斗大的佛陀虚影转瞬间出现在了他的后背,而后五根迎风而长的荒古佛印,夹着着阵阵缥缈的梵音,在他猛然转身的那一刻,瞬间瓦解掉对方勾布下的重重杀意空间,弹指间直接拍在了后者硕大的蟒头上。 赤发男人根本就没有想到,丁勉还能在此刻爆发出如此佛韵超然的佛印,此刻再想躲开,已是为时已晚... “吟...” 一道凄厉的龙吟,霎时间传遍了整片虚空,整个巨大的蟒身,好似一根在开水中不断翻滚的面条般,狂扯着道道惊人的电芒,倒飞出了极远。 发出这一记荒古佛印的丁勉,浑身上下像是完全被掏空了一般,再也没有能力踏碑而站,身子一歪,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从鬼王圣碑之上跌落而下,向千疮百孔的地面极速坠去... “噗通...”一道重物跌落之声,传入了地面,丁勉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旋即脖子一歪,昏厥了过去。 “轰轰轰...” 荒古佛印的出世,仿佛激起了虚空中银色光幕的无穷怒火,整方银色光幕瞬间黑下了脸,一条条弑人心魄的黑龙顺势而出,狂掀着凌厉刚猛的罡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劈而下。 “天...天罚...不...本尊的化龙雷劫怎么可能会变成天罚?这一定是错觉!对!这就是...额...” 赤发男人惶恐不安的声音,在这一刻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鸭般,戛然而止了... 天罚降世,毁天灭地,任何的生灵,也休想逃过它的掌控... “轰隆隆...” 霎时间,整方天地如节节崩塌的宫般,堪堪不过数息之间,尽皆归墟... 天塌地陷,混沌降临,整个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也随之完全崩塌流离,彻底消散一空... (本章完) 7017k 第二卷 雏鹰展翅 , 名扬仙朝 第二百零四章 兄弟重聚,心死莫大于哀 新生的尽头是毁灭,毁灭的尽头是新生,天道循环,亘古不变。无论是这大千世界的亿万生灵,还是山海星空,皆逃不过这天道循环。九幽极地这方沉寂数万年的不毛之地,终于迎来了它的新生。往日炽热升腾,酷似火山群的连绵山脉,忽然下起了灰色的小雨,一缕缕灰烟自山中泛起,掠入空中形成了一道随风舞动的轻纱。这是九幽极地自古以来的第一场阴雨,或许再往上追溯个百万年,它可能不叫九幽极地,但这的的确确是它被赋予不毛之地称谓以来的第一场雨,一场冲刷历史过往,迎来新生未来的阴雨。 一只只千奇百怪的阴兽自山洞深处钻出,有些迷茫的看着淅淅沥沥,垂落而下的灰色雨幕。它们自出生以来,便一直生活在这方九幽不毛之地,在它们的认知中,天地本该就是炽热升腾的景象,而今这片天地突然变得与原来不一样了,它们不知该何去何从了。有对过往的留恋,有对未来的恐惧,或许自此之后,它们也会像这片天地般,褪去过往枷锁,奔向新生之光吧! 九幽极地最中心,月亮峰之上,两个男人正在盘膝而坐,相互对饮。绵绵不断的雨线虽然浸湿了他们的衣物,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酒兴。其中一位身材略显雍胖的壮汉,自脖颈之上尽数被一股白气所笼罩,仿佛他的面目本不应被世人所见一般,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古朴神秘的气机。另一位则是一个长相俊俏且又稍稍略带稚嫩的少年郎,然而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眸,却是显得与其年龄极其不符,稍微有经历的人,一眼便可看出这个少男郎似乎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外表有时可能会欺骗世人,但是眼眸乃心灵之窗,断然做不得假。 半晌之后,雍胖壮汉抖了抖身上湿漉漉的衣物,豁然站起身来。“我该走了!” “去哪?”少年郎洒脱地饮下一杯美酒,也随之站了起来。他的眼神略有不舍,但是却没有表现出要挽留对方的阵势。 “哪里能寻到过去的枝枝蔓蔓,我就去哪!我的存在已经触发了这方天地的规则,或许不久的将来,便会被这方天地排斥出去。”雍胖壮汉幽幽地叹了口气,他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傲,那么的高处不胜寒!“我的道,不适合你,记住!只有适合自己的路,才是你未来的证道之机。那只焚天蟒的尸身虽然被天罚轰成了渣,但是它的阴魂已经成就了半步应龙之魂,我将它救了下来,不过它的真灵却是彻底陨落了,因为天道不允许它继续存在了。我之前提及的那部佛门神通,便隐藏在这条半步龙魂之中,你只要炼化了它,自然能得到其中法门!你的那些朋友,被我施展神通牵扯至了你曾经去过的那口矿洞...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少年郎看着逐渐虚化在灰色雨幕中的雍胖壮汉,嘴里喃喃道,“再见了,荒古战神!” 这个少年郎不是别人,正是昏迷在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的丁勉。而他手中这条失去真灵的半步应龙之魂,之所以会引发毁灭一切的天罚,有一半是因为他的缘故。这一点刑天却是没有告诉他,或许对方是怕泄露天机太多,也或许对方也不曾知晓其中缘由...不过,这对丁勉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能活着兌现诺言,才是最重要的... 九天之阙,仙典司。一位蒲团端坐的中年男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自入定中醒来。两道深不可测的眸子,似有搅动天地之势,一经投射到空中便激起了空间的阵阵涟绮。“应劫之人,你还是来了...” 无尽地府,云潇潇风尘仆仆地推开了暗卫阁的大门。 “统领您回来了!”崔钰从古朴的桌案旁,豁然站起身形,神色恭敬地向对方行礼道。 “呵呵...”云潇潇一张古井不波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此去九阙虽然没有见到大帝,但是却从他的侍从那里得来了一则振奋人心的消息!” “是关于新任大帝的人选?大帝该不会是想扶您上位吧...”崔钰双眸陡然一亮,神色霎时变得激动起来... “呵!大帝之位?你还真敢想!”云潇潇不由狠狠瞪了一眼崔钰,接着道,“是九幽极地之事!” 崔钰语气有些急促地问道,“那小子该不会是被大帝看上了吧!” 他对丁勉的关心,丝毫不比张继差!只不过他却没有张继的那份利用之心,而是纯粹的欣赏。 “把整个九幽极地的法阵都给连根拔起了,大帝能不看中吗?不过这小子的胆也太肥了,居然放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家伙...有机会给我狠狠敲打他一番,本尊这次没有见到大帝,多半是因为这小子的事!”说道这,云潇潇一张如沐春风的脸,瞬间又拉了下来,显然这次没有见到昔日的老上司,让他心中甚为不爽,不过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眸却是越发的明亮。 “嘿!真不是个省油的灯!统领且放心,一旦这小子进了弑魔卫,看我不打的他屁股开花!” “届时别忘了叫上本尊...” 九幽极地,血煞矿洞。邪僧丙木看着豁然站起身形的四大兽王,“阿弥陀佛...你们真的要走吗?师...丙火他话虽然重了,但一切也是为你们好!如今他生死不知,你们...” “我们本就是腌臜不堪的阴兽不是吗?既然如此,我等还有什么脸面留下来!大师的好意我们兄弟几个心领了!只是人各有志,或许我等也该出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了!”铁棘鳄王不由自嘲了一声,带着其他三位兽王,转身便向昔日鸾桐兮第一次击杀地狱三头犬的位置走去,那里已经被刑天重新勾布了一方出口,四大兽王知道此事也是因为刑天的传音,只是他们几人却是没能有幸得见对方尊容! “不若再等上一天如何?或许等他来了,你们之间的误会便会彻底解除了...”邪僧丙木依旧不死心地冲众人的背影喊道! “唉...师兄!他们说的对,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随他们去吧...”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冷不丁的传入了邪僧丙木的耳中。 “师...师弟!你...” “先天八卦阵已经完全覆灭了,我们再也不用受这方天地的约束了!只是卦卦已经不在了!”丁勉的话无疑于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中了邪僧丙木的心窝。不单是他,便连不远处的四大兽王,也是如遭雷击的杵在了原地。 “卦卦怎么了?”红衫驴王身影 (本章未完,请翻页) 霎时一晃,直接出现在了丁勉近前。四大兽王对阵灵卦卦的喜爱之心,丝毫不亚于丁勉。是她给了他们从未有过的欢乐,也是因为她的出现,才让他们与丁勉之间的距离,越走越近,可以说他们当时能真正归心,这小阵灵是功不可没。而今听到她已经不在了,这如何还能让这几人承受的住? 丁勉满脸愧疚的说道,“为了救我,陨落了!” “你...”其他三位兽王此刻也全部闪至他身侧,“为什么不是你,而是她?” 丁勉微微颤抖了一下嘴角,苦涩地说道,“呵呵...是啊!为什么不是我,而是她啊!” “你少在这假惺惺的,小卦卦是不是被你算计至死的,你最清楚!你那一张丑陋的嘴脸瞒得了她,却瞒不过我们!既然如此,你便下去给她赔罪去吧!”此言一出,四大兽王立即将丁勉围在了中间,空间顿时变的凝重了下来,他们已经对丁勉起了杀心。 邪僧丙木眼见事情不对,急忙上前劝阻道,“阿弥陀佛...有话好好...” 然而他话未说完,四大兽王却已经出手了。 “嘭嗤...” 四面八方闪出的拳脚,瞬间便将心如死灰的丁勉,给笼罩在了其中。 “你,为...为什么不躲...” 含恨出手的四大兽王,看着躺倒在地的丁勉,顿时傻愣住。在他们的预料中,丁勉应该爆发浑身气机与他们大打出手的,而后他们再让对方在痛苦与挣扎中死亡,如此也算是给小阵灵一个交代了。只是,对方竟然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这让他们一时之间有些费解。难不成对方自知不敌他们,心甘情愿放弃了抵抗?这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个他! 丁勉痛苦地佝偻着身子,声音嘶哑地说道,“这是我欠她的,既然你们有心为她报仇,我自然会成全你们!来吧!” “阿弥陀佛...贫僧看谁敢动我师弟!”回过心神的邪僧丙木,身影一晃,直接冲进了四大兽王围起的战圈。 “让他们出手!佛门有你一人足矣!我对不起小卦卦,或许这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师弟...你...” “让开!别拦着他们...” “不!你休想把包袱全都扔给贫僧!贫僧不接...” “噗通...”四大兽王鬼使神差地全部朝倒地不起的丁勉跪了下来,“妖皇!我等兄弟出手冒犯了您,实在死不足惜,只希望您能出手将小卦卦的真灵给召唤回来吧!哪怕是全部赔上我等兄弟全部的身家性命!” 丁勉的真情流露,彻底粉碎了他们心中的那抹傲气与猜忌。他们能感受到丁勉身上那抹淡淡的哀伤,心死莫大于哀,他们出手是哀,对方心存死志也是哀,此刻的他们才忽然读懂了丁勉。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主,能拥有如此情义之人,又岂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不用你们的身家性命,如果能将她的真灵召唤来此的话,我就是死上一百次也无怨无悔,可惜我们再也见不到她了...”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零五章 天南不死火山 南冥部洲,天南不死火山,火凤一族道场。 一位身着火红霓裳的冰艳女子,从密室中走了出来,她的脸色显得极度苍白,苍白的仿佛一座千年不化的雪山,此人正是火凤一族的现任族长,鸾桐兮。她并没有死在那位神秘人的手中,这一切盖因她体内的凤凰真火,她涅槃重生了,但是其体内仍有一部分的仙毒,未曾被逼出体外,因此才变成了现在这副略显病态的美姿。 “族长出关了!” “族长出关了!” 道场中,也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霎时间整个天南不死火山顿时变的狂风大作,热浪翻滚起来。一只只羽毛赤红、神俊非凡的火凤,争先恐后地朝雄伟壮观的道场飞来,百鸟朝凤,万凤朝宗,这些皆是火凤一族隐匿在不死火山各处的族人,而今听闻有长老召唤他们,纷纷掠出自己洞府,准备朝见他们的族长。 堪堪不到盏茶工夫,整个道场赤红一片,挤满了一位位身穿火袍之人。 “吾等恭迎族长出关...” “吾等恭迎族长出关...” “吾等恭迎族长出关...” “都起来吧!”鸾桐兮袖袍一挥,一股令人十分舒适的气机,顿时笼罩住了整个道场,而后众人便被一股柔和之力,给轻轻托了起来。 鸾桐兮轻起朱唇,一双惊艳世间一切的美眸,一一扫视过道场中的火凤族人。“今日本尊出关是有一件大事要宣布,一会将会有贵客前来拜山,尔等切莫失了礼数!” 她的声音很轻,也很干脆,但是传入众人耳中,却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威压,令他们生不起一丝的忤逆之心。 一位赤发长髯,年龄大约六旬左右的老者,眼中精光一闪而逝,旋即朝上方的鸾桐兮微一施礼,语气略显恭敬的问道,“族长!不知是哪位大能要来我天南道场作客?” 此人正是火凤一族的大长老,烈如山。其修为仅次于鸾桐兮,整个火凤一族的日常运作,全是他一人在打理,而鸾桐兮只不过是个甩手掌柜而已。火凤一族,并非只有一个姓氏,“鸾”姓乃是族长一系的姓氏,其下还有“烈”、“火”、“云”、“孔”等姓氏。烈如山便是“烈”氏支脉的领头人,由于他的实力紧差鸾桐兮一线,大长老一职便落在了“烈”氏支脉的手中。其他三脉也各有一长老领队,只不过他们之间虽然私底下互不服气,但是那也只是对内而言,对外他们一向是同仇敌忾,纵然是他们之间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在面对火凤一族的敌人面前,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为对方挡刀,这也是为什么火凤一族流传数十万年,而一直没有被灭族的主要原因之一。 虽然鸾桐兮以自身修为压制住了体内的仙毒,瞒过了道场中的众人,但是却瞒不过他的眼睛。他之所以有此一问,便是在试探鸾桐兮的态度,来人若真是火凤一族的客人,这礼数自然要做到无可挑剔,可若是有强敌故意来此滋事,那么他说什么也要将对方彻底留在这天南不死火山。 众人也是暗暗抬起头,朝上方的鸾桐兮看去,近千年了,火凤一族一直避世不出,百年前的那场惨案,他们是记忆犹深,以致于他们对鸾桐兮口中所说的贵客,本能的生出一种敌意,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当日司马相如的手段,简直堪称令人发指。 “呵呵...尔等不必紧张,本尊说的那位贵客可是我火凤一族的恩人,当年那场惨案的真正凶手,就是死在了他的手里!火影、火舞,你们二人代本尊去山下迎接一下吧!我想此刻他们也该到山脚了,四大长老和其余几位骨干留下,其余族人都散了吧!”鸾桐兮朝下方众人轻轻摆了摆手,找了个相对来说比较舒服的姿势,靠在了那把不知用什么材质雕刻的凤椅上,闭目养神起来。其实她本想将体内的仙毒尽数祛除之后,再行出关的,奈何丁勉已经到了她的地盘,若不略表地主之谊,她心不踏实。 不多时,整个热闹非凡的道场,便成了鸦雀无声之状。鸾桐兮开口,殿下的四大长老与其余几位骨干,自然不敢打破平静,对于他们这位族长,他们是打心眼里尊敬对方。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火山脚下,一对孪生姐妹拦住了丁勉等人的去路,这二人正是方才被鸾桐兮点名前去迎客的火影、火舞。这两位孪生姐妹平素里一直充当鸾桐兮的侍女,只不过自百余年前鸾桐兮宣布闭关起,她们姐妹俩便一直隐居与道场之中,默默等待着鸾桐兮的出关,这一等,就是近百年。她们不知道鸾桐兮名义上是在闭关修炼,其实早在那场惨案之后,后者便已经悄悄离开了南冥部洲,不过这对她们来说干系不大,她们最关心的乃是漂亮的完成后者交代下的任务。 “鄙人丁进之,前来拜会鸾前辈,不知鸾前辈可在山中!”丁勉面带微笑的朝这一对孪生姐妹施礼道。他本想自称小生的,不过转念一想,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他了,如今的他乃是地府的阴官,语气虽然略显真挚,但是他的姿态却是不卑不亢。他已经被打上了地府的标签,一言一行代表的乃是整个地府的脸面,断然不能留下任何污垢,否则若是让有心人给宣扬出去,他的阴官之路怕是要到头了。 “我火凤一族的鸾前辈多了去了,不知你要找哪个鸾前辈?”火影一听对方自报家门,眼中隐隐闪过一丝狐疑之色。按理说能把那贼人干掉之人,定然是个手段通天的高人,不承想对方竟然只是一个阴神境的小修士,这让她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难不成对方是仗着什么厉害的法宝,才除掉那贼人的不成?不过转念又一想,既然鸾桐兮说要她们来此迎接贵客,听对方这语气便知,眼前这个长相俊俏的少年郎,八成就是是鸾桐兮所说的那位贵客了。只是即便如此,她也要谨慎一些,免得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做出危害族群之事! “鸾桐兮!不知二位姑娘可认识这位前辈?”丁勉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他与邪僧丙木等人,将血煞矿洞内的血煞石尽数搬空之后,便通过刑天重新勾布下的出口,来到了南冥部洲地界。他的历练任务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完成了,如今就等地府的调令了。或许是人格魅力使然吧,四大兽王在一阵自责与惋惜过后,依旧打算要跟着丁勉一路走下去,用他们的话说便是,在为之前的鲁莽冲动而服役,如此才能减轻他们的一颗悔恨之心。 丁勉也不是小心眼之人,四大兽王究竟是什么秉性,他是心知肚明,能有四个天罡境的高手保驾护航,他自然是无不欢喜,或许要不了多久,他们的修为便会彻底恢复到沐雷之境了,如此他也算是班底初成了。鉴于自己在地府尴尬的境地,他并不打算让他们跟着他,至少在自己没有在地府彻底站稳跟脚前,这几人是不能随他一起去地府的。 灵隐寺就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有他们几人坐镇此中,也能防止一些宵小之辈,暗中对灵隐寺使坏。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便是确认一下火凤一族的族长鸾桐兮,是否还存活与世。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前辈,若是就是此陨落,岂不令人心生惋惜。更何况,灵隐寺要想重新崛起,也需要强大的盟友做后盾,无论这个宗主之位是由他来坐,还是邪僧丙木,宗门的崛起势不可挡!鸾桐兮曾向他提及过她的道场,在南冥部洲的天南不死火山,他今日前来打听对方的消息,也是心存希冀。 “大胆!你竟敢直呼我火凤一族族长名炜,看招!”旁边的火舞一听丁勉提及鸾桐兮的全名,火爆脾气立即上来了,双手一挥,两只火鸟瞬势而出,直接窜向了丁勉。她可不管什么贵客不贵客,任何人敢对鸾桐兮不敬,就是对她不敬,对她不敬,又岂会有好果子吃。 “二妹!”火影眼瞅着飞奔而出的火鸟,脑门上顿时浮现出了一道黑线。她这个妹妹哪都好,就是脾气太过火爆,鸾桐兮是让她们来山脚接人的,可不是让她们与对方比拼神通的,只是此刻她再想出手阻挡自己这个妹妹,为时已晚,那两只火鸟已经冲到丁勉近前了。 “尔敢!”四大兽王眼见此景,纷纷提纵浑身气机,向出手的火舞攻去。他们正想着如何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呢!如今对方竟然当着他们几人的面,对丁勉出手,他们岂能容忍? “都给我住手!”一声厉喝传入了四大兽王的耳中,四人闻声,冲出去的身体骤然一滞,被山石所覆盖的地面,顿时出现了八个一尺深的脚印 (本章未完,请翻页) 。 是丁勉出声叫住了他们。论玩火,身怀地狱之火本源的他,丝毫不亚于眼前这位火凤一族的女子,纵然对方要高出他两个境界,他也毫不惧怕对方爆发出的火焰。在其出声呵斥四大兽王的那一刻,那两个火鸟便被他体内的灭世黑莲,给尽数吞噬了。 “我不管你是谁,立即给妖皇道歉,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尝尝我老凤的厉害!”黑炎凤王说着浑身爆发出了浓浓的黑色火焰,对方是凤,他也是凤,虽然他的阴兽之体比不上对方的妖体,但是他可是整整高出对方一个境界,这点足矣弥补他阴兽之体的不足了。 “哼...一个小小阴兽,也敢对本姑奶奶狂吠,找死...”火舞见自己的火鸟被丁勉轻描淡写给接下了,心中甚是不爽,黑炎凤王的话更是激起了她心中的怒火,这怒火一经被引燃,鸾桐兮之前吩咐她们的话,早就被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道赤光如流星划空般,托着一连串的虚影,瞬间冲进了黑炎凤王的领域。黑炎凤王能成就兽王之身,其实力也不是吃素的,身影霎时一晃,同样化为一道黑光,与赤光战作了一团。在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之内,他发挥不出自身的优势,毕竟那是一方以阵韵称尊的世界,而今没了整个九幽之地禁忌的束缚,他便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般,浑身被挤压的憋屈感,立即反弹而出,化为一股股惊天的战意,与对方扭打在了一起。堪堪不到两息,二人便从撕打中退了出来。 火舞一张脸被喷成了墨色,黑炎凤王身上的羽毛,也被烧焦了一片,二人是谁也没讨到便宜。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一直默不作声的邪僧丙木,眼神怪异地瞥了这二人一眼,一张老脸顿时憋成了猪肝色。如今的他与丁勉一样,肉体已经与阴魂合二为一了,这脸上的表情,自然要比冰冷的阴魂之面丰富万分。 “哈哈哈!”其他三位兽王此刻也开心的大笑起来,不过他们笑的不是黑炎凤王,而是一脸黝黑的火舞。一个还算有几分姿色的妙龄女子,转眼之前变成了一副卖煤的村姑,他们心中别提多畅快了。 “姐姐,还不快出手击杀他们!”此时的火舞,杀心已起,身为鸾桐兮的侍女,她何曾受过这般屈辱,眼中寒光一闪,一簇簇指甲盖大小的棱形晶体,瞬间萦绕在了她周身。 “你给我住口!”火影杏眉一挑,立即出声喝止住了火舞,“事到如今,你还嫌不够丢人吗?给我退到一边去!” “呵呵...在下御使属下无方,施礼之处还望姑娘海涵!”丁勉笑呵呵地对火影投来了歉意的目光,随即又佯装不悦的对黑炎凤王说道,“还不快给这位姑娘赔罪,多漂亮的一位姑娘啊!竟然被你喷成了这副样子,真是有失风度...” “愕...对不起了这位姑娘,我喷错地方了,下次注意哈!”黑炎凤王十分滑稽地对火舞抱拳行礼道,不过他的眼中,满满的全是得意之色,哪里有半点的道歉之姿。 “你...你给我等着!”火舞咬牙切齿地指着黑炎凤王的鸟头,一张黑漆漆的脸,顿时闪过一道凌厉的幽光。此刻她真恨不得上去将黑炎凤王撕成碎片,但是火影的一只手,却是死死地扣住了她的肩膀,令她动弹不得分毫。 “咯咯...公子不必多礼,是舍妹无理在先,该赔礼的应当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族长早已在道场布下了酒席,还请公子等人随我来吧!”火影显然不想再在此事上纠缠,鸾桐兮还等着她们回去复命呢!不过,她看向丁勉等人的眼神,却是较之前冷上不少,自己这个妹妹纵然再有错,也轮不到外人教训,她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让丁勉他们当众出丑一次,火凤一族的脸面容不得任何人践踏! 对方身上气机的变化,自然瞒不过丁勉,但是当听到鸾桐兮在道场等着他之时,他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对方拼死将他推出战圈的那一幕,他至今难忘。非是他怜香惜玉使然,而是鸾桐兮身上的侠义之心,深深触动了他的心弦...仙朝修士比比皆是,然而身怀侠义之心者,却是凤毛麟角,这是万千修士的悲哀,也是这方仙朝的悲哀,人心不古,为之奈何!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零六章 虽千万人而吾往矣 天南不死火山道场,并不算庞大,充其量仅有寒山寺一半大小,不过有些东西并不是可以用占地面积来衡量的。一经踏足这方充满荒古历史气息的道场,丁勉等人的心神,仿佛跨越滚滚历史长河,神魂飘至了当年那个群仙峥嵘的时代。古色古香的构设,简单大方的石壁,龙飞凤舞的甲骨文字,流光溢彩的晶石,古朴、威压、庄重、神圣,似乎都不足矣描绘它的质感与韵味,那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描摹的荒古塑造,或许只有真正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才能真正心描出那个年代的画面与精神吧! “来了!”鸾桐兮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了她那一双寒星般灿烂的眼眸。 话虽不多,但是其中所承载的信息量,却是令下方四大长老、一干骨干,精神抖擞起来。 鸾桐兮的性格,那可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主,她的外表与气质虽然看似与一般世俗中的王后出入不大,美的让人不敢直视,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雍容华贵,不可亵渎的神姿,但是那只是表象。她的内心更像是一团万年不熄的火焰,狂暴的令人不敢生出任何的忤逆之心。即便是地位尊崇的四大长老,在她面前那也是毕恭毕敬的,生怕触犯到这尊凤母的神威。然而她这副慵懒的姿态,简洁的话语,无不在向众人透漏着一件事,那便是丁勉等人不是外人。 虽然丁勉灭掉了司马相如这个令火凤一族咬牙切齿的主,但是这还不足以令这个火凤一族的族长,刻意为她放下那份沉淀在骨子里的威严,如此只能说明一点,那便是丁勉此人的确非同一般,至少在场众人是这么认为的。从丁勉带领邪僧丙木、四大兽王跨入道场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他的身上。 弱不禁风的身板看似羸弱,浑身却是隐隐有一种枭雄的凌厉与锐利。他的存在仿佛本来就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既有天地浩然、荒古佛韵临身,又不失魔之吞噬,妖之凶厉,修为虽然不是众人之中最突出者,但是单凭这份气度,在场众人便足矣断定,此人才是这些人中的领头羊,鸾桐兮口中的贵客。能坐上四大长老与议事骨干之职,其眼界与敏锐的洞察力,根本就不是火凤一族普通族人所比拟的。看待丁勉的眼神,自然没有火影火舞两姐妹那种狐疑中略带不屑的眼神。 “灵隐寺后辈丁进之,见过鸾前辈与诸位前辈!”鸾桐兮虽然表现的极其平易近人,但是丁勉可不是一个顺杆爬的主,自己几斤几两,他是心知肚明。更能何况鸾桐兮还是火凤一族的族长,他必须表现出十分尊崇,否则即便是鸾桐兮不在意,殿下众人也会因此对他心生不喜。他之所以没有自称地府阴官,而是灵隐寺后辈,就是不想在鸾桐兮与众人面前,留下一个盛气凌人的姿态。虽然如今的地府,在这些不知存活了多少万年的凤族修士眼中,根本就是一个摆设,但是这份微不足道的官风,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显露出一丝的。 “灵隐寺后辈空海,见过鸾前辈与诸位前辈!” “铁棘、黑炎、红衫、巨獠见过鸾前辈与诸位前辈!” 仅差丁勉半步的四大兽王与邪僧丙木等人,也是纷纷向前行礼。整个九幽极地的禁忌,随着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的覆灭,已经彻底被粉碎一空了,邪僧丙木与丁勉自然也不惧透漏根底了。空海乃是邪僧丙木的法名,法性真如海,无量功德藏,这是他师傅根据辈分为他取的法名,丁勉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法名,只不过他怎么也无法将佛典中的经意,与邪僧丙木那张邪气凌然的面孔联系在一起,或许这便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在作祟吧! “呵呵...灵隐寺后辈?想不到你这小家伙竟然是灵隐寺的弟子,灵隐尊者后继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人了啊...”鸾桐兮一听丁勉等人自报家门,当即便来了兴致,身影霎时一晃,直接出现在了丁勉等人身侧。兴致盎然地围着丁勉转了一圈,一双美目隐隐闪过一丝狡黠。 空海{邪僧丙木}眼前豁然一亮,情不自禁地急蹙出声道,“前辈也知晓我灵隐寺开山宗主?” “当年灵隐寺开寺之时,我天南不死火山也收到了请柬,只是我族向来不喜热闹,本尊并没有前往贺礼,是烈长老一人前去观摩的!”鸾桐兮将丁勉等人的视线,带到了大长老烈如山的身上。 后者当即轻咳了一声,一步踏出了人群,“没错!当日族长有事务在身,不便前往,是老夫一人只身前去中土神洲的!那是一场迄今为止都令老夫热血沸腾的壮观场面,所有中土神洲的仙门,还有一些隐世不出的荒古宗门都去了。甚至地府、天阙的一些阴官、天官都置身在场,当年的灵隐寺可谓这方世界的佛门圣地啊!啧啧啧...言出法随,印出魔崩,灵隐尊者是老夫在这方仙朝见到过的,佛法最精湛的修士,即便是放眼整个荒古佛门,那也是臻至上层的人物啊!” 烈如山眼中隐隐流露出了一丝追忆,当年的灵隐寺的确值得他尊崇,只可惜灵隐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灵隐寺了。“你二人既然是灵隐寺的后辈,老夫顺便再多一句口,任何的气运都抵不过天道的消损,此乃天势,任何人也无法阻挡。天南不死火山如此,灵隐寺亦是如此!你二人莫要为了劳什子的宗门气运,挣得头破血流,这方天地早已不是当初那片天了......” “前辈此言差异,正所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既然如此,我师兄弟二人为何不能向天再截一丝气运与宗门!身为灵隐寺的后辈,晚辈有这个义务与职责扛起宗门这杆大旗,宗门昌盛,我等身上的资源才会更广,有时候争了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可若是眼睁睁看着宗门就此没落下去,我等于心何安呢......” 烈如山语重心长的话语,似乎激起了丁勉一颗不服输的心,他要让整个灵隐寺重新焕发出昔日的光辉,如此他才能在这方仙朝培养自己的势力,只要宗门昌盛了,那些高举仙朝大义的虚伪天官想要动他,也得掉量下事情背后的影响了。他虽然隐隐猜出了烈如山此话背后更深一层的含义,但是身处这方仙朝之下,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天官,还是红尘中苦苦挣扎的蝼蚁,从某种意义上说,都是这天道笼罩下的仙朝的一环,既是其下一环,为何就不能有踏天争锋的权利?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既然别人有掌控他人生死的势力与实力,为何他就不能拥有这一切。这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也是一种踏天争锋的悍然心态,他踏入修途的意义便在于此...... “哼...小子!你这是在质疑老夫的话吗?昔日的灵隐尊者,是何等的睿智。想不到他的后辈,竟然会如此不听劝告!”一股弑人心魄的威压,当即笼罩住了丁勉,烈如山想不到自己好心劝告丁勉几人,竟然会引来对方的言语相冲。他是何人?堂堂的火凤一族的大长老,且不说修为如何,单是这份上万年的阅历,便足矣令他自傲了... 空海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心中虽有反驳之意,但是他却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能与灵隐尊者身处同一时代之人,已经不是他这个佛门后辈,妄加评论的了。 四大兽王亦是没心没肺的把自己藏在了空气之中,天地大势又与他们何干?只要丁勉剑锋所指,管你什么天势、地势的,群起而攻之。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下来,火凤一族的其他人,皆是满脸怪异地看向了身处列如山威压领域中的丁勉,便连鸾桐兮也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其他三位长老与一干骨干,想不到丁勉竟然会当众反驳烈如山。烈如山,人如其名,动则山崩,不动似渊。其脾气可是出了名的火爆,比之一言不合便开战的火舞,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正是因为他这火爆脾气,常常令人下不来台,几人是恨得牙根直痒,不过碍于对方的地位与权力,他们只能暗自在心中诽谤。今日被鸾桐兮视为贵客的丁勉,竟然与这老家伙杠上了,他们心中直呼好戏开场。 烈如山的火爆脾气,鸾桐兮自然知晓,只是他说的在理,说话的方式虽然令人难以接受,但这也正是她想对丁勉说的。从丁勉自报家门的那一切,她便已经隐隐猜出了对方的来意。 来确认一下她的安危只是其中之一,恐怕更多的则是为了灵隐寺。到了她这个境界,对天道的感悟不可谓不深,可领悟越深,她越能感觉出这天道的可怕。曾今几何,她也曾像丁勉这般,对未来充满了无限遐想,可纵观整个天南不死火山的发展史,从鼎盛,到衰败,再到龟缩一方,可以说她的道场正契合了天道的流转。 曾经的荒古道场,那可是仙家圣境,荒古仙人一经提及天南不死火山,谁人不高竖拇指,大赞一声凤凰圣母道场。可是自荒古末期,万仙征战之后,这片天地便从荒古大陆脱离了出去,又经数十万年的演变,才形成了今日这种局面。她荒古末期最后一批凤凰族人,而今改族群为火凤也有躲避天道消损的意思在里面。看透不说破,正是此刻她的心境,她不忍心打击眼前这位少年的积极性,毕竟对方助她灭掉了司马相如这只可恨的旱魃,此话从她口中说出,难免有些不近人情的韵味。 “晚辈不敢!以前辈的阅历与修为,能给晚辈如此忠告,晚辈自是感激不尽。但是天势本无常态,晚辈虽然修为低下,参悟不透其中玄机,但是作为一个儒生,自当以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为毕生所愿,虽千万人而吾往矣的儒圣豪情,才是晚辈日后行事准则!” 他这话即抬高了烈如山的身价,化解了对方的误会,又不卑不亢的将自己的野望隐晦的说了出来,如此回答虽谈不上精妙,但却是眼下最有效化解尴尬的言语了。 “哈哈...好一个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儒生!佛意儒心,年轻人不错!不错!当浮一大白!”原本怒气丛生的烈如山,在听到丁勉不卑不亢的回答后,一张阴云密布的脸,瞬间绽放出了太阳之光。火凤一族虽然避世不出,但是对儒道还是略有耳闻的。尤其是先秦儒道的神魂修炼之法,其玄奥丝毫不次于一干仙门,只是他却不知先秦之后的儒法已经失真了,他只知道儒人炼心,所求不过念头通达,既然丁勉还是一个将儒意刻画到骨子里的修士,那么对方这份言语便不算有意冲撞他了。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眼前一亮,暗赞一声,好一个才思敏捷,好一个七巧玲珑心。 “呵呵...能当得烈长老如此称赞之人,千百年来你是第一个!远来是客,既然到了我火凤一族的道场,这美酒佳肴自是不能缺少,来人上宴!”鸾桐兮眼见丁勉巧妙的化解了一场尴尬,美眸之中不由露出了一丝赞赏,不过她心中却是有些为此而感到惋惜,天道之下仙朝的气运,早已被瓜分一空,想要重新崛起势必会受到天道的反弹,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日后丁勉的修行之路,怕是要更加坎坷了。 一番寒暄之后,众人才发现了火舞的不妥,山脚下的一幕,自然瞒不过天南道场的主人鸾桐兮,事情的始末她是一清二楚,火舞虽然做事出格,但也是为了维护她的颜面,因此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不知,可有人却不干了...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零七章 朱雀令出 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被碳灰遮面的火舞,看向黑炎凤王的眼神中,充满了凌厉森然的杀机。火舞的火爆脾气,他们又怎会不知,再看黑炎凤王裸露在外的左翅之上,很明显有烧焦的痕迹,窥一斑可见全豹,这二人在山脚下定然打斗了一场。不过碍于鸾桐兮的面子,他们不能当众站出来指责随丁勉一起前来的黑炎凤王,毕竟孰是孰非,目前尚不可知,既然鸾桐兮不开这份尊口,无故扫兴之事,他们自是不会干。 只是作为火氏一脉的领队,火凤一族的二长老,火云逸,这面子上却是有些挂不住了。原因无他,这对孪生姐妹正是他的亲孙女,若是换做其他人,他早掀桌子大打出手了。碍于鸾桐兮的面子,他不能倚老卖老,不过若是让他硬生生咽下这口恶气,日后他的脸面该往那放?自己的亲孙女都在家门口被人欺负了,他这个当祖父的若不站出来说句话,未免显得太窝囊了吧! 宴席端坐的火云逸,眼中寒芒一闪而逝,随即笑眯眯瞥了一眼丁勉身旁的黑炎凤王,随即对主座上的鸾桐兮说道,“哈哈哈...族长,这位小兄弟看样子与我火凤一族渊源甚广啊!天下凤族一家亲,在下一直对流落在外的凤族支脉倍感至亲,今日老夫能有幸在此遇到一位阴兽异凤的后辈,实乃我凤祖眷恋,不若老夫借此酒兴,指点一番这小辈如何?” 借酒兴教训一下黑炎凤王,是他当下想出的唯一一则搬回自己颜面的点子了,如此既不会令鸾桐兮为难,又能很痛快地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即便黑炎凤王当场被废掉,那也只能说是对方修为太弱,与真正的凤族相比简直不堪一击,如此却是怨不得他了。 火云逸此人虽然在四大长老中修为最低,但是他能坐上二长老的职位,可不是因为“修为”二字,而是他的睿智,完全当得起这个职位,便连大长老烈如山在决策族内事务时,也是事前先征询他的意见,若不是因为修为这个短板,这大长老之位,恐怕也轮不到烈如山来坐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瞳孔一缩,情不自禁地向主座的鸾桐兮看去,火云逸的秉性究竟如何,他们是心知肚明,若是鸾桐兮不出声制止,那么黑炎凤王的下场怕是要惨了,甚至是当场毙命也不是不可能。 “呵呵...火长老能有如此雅兴指点一下后辈,这是好事,不知进之对此事有何看法?”鸾桐兮美目一转,将视线移到了丁勉的身上。火云逸的心思,在场之人皆是心如明镜,作为火凤一族的族长,她自然要一碗水端平,这火云逸的面子她不好当众驳回,毕竟对方说的是“指点”,而不是出手惩戒。只是若任由他出手,黑炎凤王铁定会遭殃,因此她将皮球扔向了丁勉,黑炎凤王是他的人,只要他婉拒,这事情便可不了了之了。人家不愿意助兴,你总不能把刀架在人脖子上吧! 从丁勉踏足道场的那一刻,他便对众人的实力,隐隐有了大致的了解。如今的他乃是肉魂一体,隐匿在他肉体中的冥王之瞳,随便往众人身上一扫,众人的修为便如那山水画般,轮廓是异常清晰。鸾桐兮的实力,自然不用多说,那是仙途金字塔上的风云人物,虽然此时她有暗疾在身,但是修为境界的的确确已经臻至到了玉骨境巅峰,只差半步便可跨入仙主之境,这或许便是她涅槃重生之后,天降鸿蒙紫气的缘故吧。 四大长老每个人的修为都已迈入玉骨之境,以烈如山为最,玉骨境中期,其他两位长老次之,火云逸最低,堪堪迈入玉骨之境不久。一干骨干也全是在沐雷境中上期,这便是火凤一族高层所展现在他眼前的全部实力,至于暗处是否还有隐世不出的老怪物,他就不得而知了。即便是火影、火舞两人,也已跨入了天罡之境,可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他们一方与火凤一族相比,无疑于萤虫与日月争辉,着实不够看的。 此刻火云逸看向黑炎凤王的表情虽面含笑意,但是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眸中,却是隐隐流露出了一丝凝而不散的杀机,对方对黑炎凤王分明便是起了杀心。稍加思索,他便隐隐明白了其中关窍,火影、火舞二人与此人关系定然匪浅,若是让黑炎凤王与火影、火舞二人争斗,事情或许还可掌控,倘若对上火云逸这个不知存活了多少万年的老妖怪,黑炎凤王无疑于死路一条,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丁勉微笑着扫视了一眼蠢蠢欲动的火云逸,心中早已是怒火升腾。对方想动黑炎凤王,与动他没什么区别,但是他又不能让鸾桐兮下不来台,对方既然提出了“指点”,如不应战,今日他这颜面怕是要扫地了,若是传入那些地府高层耳中,定然会惹得那些人心生不喜,如此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不过寸有所短,尺有所长,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很明显不是他风格。 一念至此,丁勉眼珠一转,笑呵呵的对一旁的黑炎凤王说道,“哈哈哈...火前辈能自降身份指点你,那是你前世修来的无上福分,这份情你不能不领!不过...” 说到这,他突然话锋一转,“火前辈再怎么说也算是你黑凤一族的长辈,若是无意间冲撞了他老人家,即便是他老人家不怪罪于你,我也会责罚你的!是也不是?” 不待黑炎凤王与众人反应过来,丁勉接着道,“不若由我代你向这位火前辈请教一番如何?如此既能不令火前辈的一番苦心落空,也不至于让你冲撞到族系的长辈,你看可好!” “恩?”众人眉毛皆是向上一扬,齐刷刷的全部看向了丁勉,本以为鸾桐兮将皮球仍向丁勉,丁勉便会借坡下驴含糊过去,却不承想对方竟然硬接下了火云逸的这一记,而且还是亲自应战。这让众人对丁勉再度高看一眼的同时,也不由为对方的举动而感到惋惜起来,他们不认为丁勉能躲过火云逸的一击,结果注定是一场不尽人心的悲剧。尤其是方才对丁勉大声夸赞的烈如山,看向丁勉的眼神,更是透露出了一丝堪忧。 与火舞分列左右,站在鸾桐兮身边的火影,本想找机会教训一下丁勉等人,不承想自己的祖父竟然亲自出马了,如此倒省的她再挖空心思去找机会惩戒这几人了。 火舞眼中隐隐流露出了一丝疯狂之色,得意洋洋的笑容似是在说你完了,彻底完了! 虽然此刻她不能对他们出手,但是只要自己的祖父出马,对方多半会被废掉。黑炎凤王固然令她恨的牙根直痒,然而这一切皆因丁勉而起,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得罪她,即便是鸾桐兮眼中的贵客,那也只有被虐的份了。 鸾桐兮一张如沐春风的笑脸,似乎完全定格在了这一刻,她也想不到丁勉的性子竟然会如此刚烈。只要对方婉言出口,再加上她在一旁帮衬,此事便可小事化了了。可偏偏丁勉这个家伙似乎还嫌事情不够乱,竟然要亲自向火云逸讨教,若是让他伤在了火云逸掌下,自己这个东道主岂不是很不称职?只是事情仿佛已成定局,她也不好再阻止了,“你可想好了?火长老的风火领域,在我火凤一族可是出了名的!” 此时此刻,邪僧丙木、四大兽王脸上皆露出了一丝堪忧之色。 “妖皇...”黑炎凤王还想说什么,却被丁勉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呵呵...以火前辈的修为、神通,随便流露出一丝意境,便足够我们兄弟几人穷极一生了。在下虽然修行不到家,但是对阵法一道也略有涉猎,不知火前辈可愿指 (本章未完,请翻页) 点一下我们兄弟几人?”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字字却透漏着一股坚毅与果敢,鸾桐兮似乎又回到了血煞洞与司马相如、神秘人拼杀的场面。虽然他的修为在她眼中不堪一击,但是那个单薄的背影,永远是那么的孤寂与不屈。冥冥之中,她心中隐隐升起了一抹难以追根溯源的错觉,那便是丁勉一定能在火云逸手下全身而退的,与其说这是一种盲目的信任,倒不如说是她心中最想看到的画面,或许眼前这个略带稚嫩的少年郎,就是为奇迹而生的。 “呵呵...好!既然如此,那本尊便添一彩头!如果你的表现能令火长老,以及在座的众人满意,那么这方令牌便归你了!”鸾桐兮毕竟是自荒古末年就存在的巨头,短暂的失神之后,立即不着痕迹的恢复了常态。一方朱红似霞,巴掌大的令牌,凭空出现在了她的酥手之中。正面是一只栩栩如生、口喷烈火的朱红大鸟,背面则是用极其抽象的甲骨文,刻着三个古朴的大字,“朱雀令”! “嘶...朱雀令!是朱雀令!” 此刻,在场所有的火凤一族修士,全部变得满脸潮红、眼神火热起来。朱雀乃是火凤一族的圣祖,荒古时期的火凤一族,乃是先天三族凤凰一族其中一支脉,名曰炎凤一族。龙汉初劫爆发后,以龙族为首的鳞甲一族,以麒麟为首的走兽一族,以凤凰一族为首的飞禽一族,在天道的牵引下,爆发了震惊诸天万界的一战。那一战,整个先天三族近乎被灭族。最后龙族首领祖龙,与凤凰族首领凤祖,为保族之血脉,以自身意志纷纷化为东方苍龙、南方朱雀,永镇族之气运,这才向天道截下了一丝保留血脉的生存之权,而麒麟一族则是带着老弱病残,逃到了北海之眼,借天地气运,才堪堪保留下了一丝血脉。 朱雀令便是在凤祖化身南方朱雀之时传出的,其令有三,分别给了炎凤一族、冰凤一族,以及彩凤一族。见令如见凤祖,诸天凤凰莫敢不从,持朱雀令可调动所有的凤凰一族,更改族名的火凤一族,自然也不例外。 隔着丈余之远,众人都能感觉到凤祖那抹凌驾诸天的意志,那是一种来自血脉深处的压制,压制的不止是他们的血脉,还有他们的灵魂。鸾桐兮此举,可谓将丁勉推到了风口浪尖,若是能拥有这方令牌,岂不是说日后整个火凤一族的命运,将紧紧的与丁勉联系在一起,其中关窍,耐人寻味。鸾桐兮也是在赌,如果丁勉真有逆天而行的气运,那么将整个火凤一族的命运,压在身上也未尝不可,但是这是建立在丁勉有绝对的逆天之姿傍身的前提下,否则她断然不会将一族气运,全部压在后者的身上,这一切皆是因为丁勉的那句“虽千万人而吾往矣”,以及他那则百折不挠的信念! 众人虽然表现得呼吸急促,但是他们不认为丁勉能在火云逸手下躲过此劫,火云逸也是这么认为的。 “呵呵...年轻人有上进之心,老夫自然乐意成全!小子!老夫要出手了!”火云逸贪婪的目光,恋恋不舍地从朱雀令移到丁勉的身上。无论鸾桐兮此举有何深意,在他看来,丁勉都不可能拿到这方朱雀令,因为他不允许。 一道残影如凭空闪现的幽灵般,瞬间穿过重重空间,朝丁勉急射而去。恐怖骇人的威压,形如鬼魅的身姿,无不预示着这一切皆在众人的预料之中。 “诸天星韵降世,三十六天罡杀阵出!” “嗡...” 一抹赤芒陡然划破虚空,如流星闪烁般,悍然迎向了那道势如闪电的残影... “嘶...好浓郁的星辰之力...”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零八章 斗转星移之魂剑归鞘 火云逸出手,众人几乎可以预料到丁勉躺倒在地的场景,因为他与火云逸之间,整整差了四重境界,即便是对方想投机取巧借助天地之力,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勾布出一座法阵来御敌。然而漫天星韵的突然降世,阵出如芒的诡异画面,却是完全颠覆了他们对这方世界的认知。且不论这陡然出世的法阵,能否抵挡住火云逸势如闪电的一击,单是这手挥芒成兵、一念聚阵的诡秘手段,便足矣惊骇住在场所有人的心神了。 火凤一族擅长阵法之人也有几位,但是能在弹指间勾布出一座法阵,无疑于天方夜谭,四长老孔玄飞赫然便属其列。阵法一道,在修炼界可谓是应用极广,无论是炼丹、炼器、种植灵物,亦或者山门大阵,皆离不开阵法之道。但是并非所有的修士都有这个天资去精研阵法一道,迈入仙门修士之列需要的乃是灵根,十万人中能有一两人身俱灵根者,那已经是上苍眷恋了。然则阵法一道,靠的并非是修士所身俱的灵根,而是对天地道韵的亲和力,以及对空间、时间的领悟力。当然世俗中的排兵布阵之道,只是凡人用来御敌攻城的迷惑手段,与仙途中的阵法一道,根本就是两个概念。前者乃是借阵型扰乱人心,而后者却是在借助天地之势,来获取超越自身的神通与部分的天地之力。 “想不到此子在阵法一道的造诣,竟会如此之高!自古以来星阵最为神秘,也最是难修,从这漫天星韵的磅礴程度来看,此子对阵法一道的领悟力,恐怕还要在老夫之上。令老夫最震惊的当属此子的心机,老夫迄今为止还未曾听闻有哪个修士可以一念成阵的,那么这只能说明一点,从他入座宴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暗暗沟通天地之力了。”四长老孔玄飞一脸感慨的望着从赤芒中闪出的三十六柄凌厉刚猛、蕴含无限星韵的巨剑,眼中隐隐流露出了一丝落寞与感慨。 他是整个火凤一族的炼器师,沉侵在阵法一道不知多少岁月了,迄今为止依旧还徘徊在最难攻克的星阵一途之外,非是他没有阵法天资,而是这星辰之力乃是最隐晦的天地本源之一,即便是像鸾桐兮这等身处玉骨境最巅峰的层次,也不敢说一定便能引星辰之力降临己身。只是如果让他知道,丁勉并非是他想象的那般,而是的的确确一念成阵的,不知他又会作何感想。 “其实也不尽然!”鸾桐兮神色暗喜的看着操纵剑阵的丁勉,对右排第二座的孔玄飞说道,“据本尊所知,荒古时期有一位妖族大能的本命功法,便是修炼的这诸天星斗之力!” “族长,您是说...”孔玄飞神色忽然一震,恍惚间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又被他给否决了。“不...这不可能...即便是他修炼了那位大能的本命功法,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勾布出一座以星韵为基的大阵,除非他是荒古大能转世!” “你猜的不错,我家主人就是荒古大能转世,否则他怎么可能有实力敢与这位火长老争锋呢!”四大兽王眼见孔玄飞这副表情,脸上皆露出了自豪之色,仿佛对方是在变向的夸他们一般。 立于鸾桐兮右侧的火舞,满是幽怨的扫视了一眼对丁勉推崇的众人,小声嘀咕道,“切...不就是一座法阵吗?他还能翻天不成?” “呵呵...在此之前你可曾觉察出他身上有星力、阵韵的波动?以孔长老近万年对阵法的领悟力,难道还觉察不出此子身上有何异象吗?”鸾桐兮并没有理会四大兽王的话,而是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神色呆滞的孔玄飞,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继续说道,“世间万法都有其独特的意境与功效,昔日那位大能伸手便能摄来一座星辰御敌,难道这也是事前算计好的吗?如若本尊所料不错的话,此子体内本身便蕴含着一座极其隐晦的星辰法阵,就像我火凤一族擅长凤凰之火一样,这是得天独厚的气运,后天努力只占七分,而那三分才是真正令人望而却步之事!” “气运”二字被她咬的特别重,她这是在变向的暗示众人,丁勉目前的实力虽然低微,但是他未来的成就绝对不可限量,这是一种对人心的剖析见性,也是一种以天道之势推演诸天生灵发展轨迹的自信力,火凤一族已经隐匿在这方仙朝太久...太久了...她们需要一个重新宣布 (本章未完,请翻页) 威压诸天的契机。 这个契机或许在此之前,她甚至都从未想过,恰恰正是因为丁勉那方不畏不屈,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悍然心态,让她隐隐从中嗅到了一丝大道之机。荒古时期的火凤一族究竟如何?那可是令万千修士不敢招惹的存在,即便是最后没落了,也不是什么人都敢挑衅的。可偏偏司马相如这只旱魃,为何又要悍不知死地,去触犯她的眉头呢!心中存魔只是其一,这一切还不是因为她们的不争。 不争,让她们失去了往日的震慑力,不争,让她们淡出了万千修士的视线,司马相如的恶念或许仅仅只是一个开始,随着这方仙朝资源的越来越缺,日后的火凤一族,定然会被推到风口浪尖。有她们这些修为高深的凤族修士,坐镇天南不死火山,火凤一族年轻才俊的生命定然有保障,可若是有一日她们这些人突然陨落了,那么身处这方安乐窝中的后辈,能安然度过这场劫难吗?她这是在为火凤一族的将来,留一条后路,而这条后路赫然便应在了丁勉的身上... “哈哈...怪不得能有这份上进之心,原来你的真正实力,皆在这星辰杀阵之上啊!不错!非常不错!”星韵流转不息的剑阵之中,火云逸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至极。以丁勉这点不堪一提的修为,给他提鞋都不配,但是不得不承认对方弹指间所勾布出的星辰杀阵,确实有与他一较高下的资本,不过这也仅止于此,以他的实力与战斗经验,想要破掉这座法阵,只在瞬息之间。 凌厉刚猛的剑势,虽然切割的整座阵法空间“嗡嗡”作响,但是却依然冲破不了他的意境领域,这是玉骨境独有的意境领域,缩可化域为衣,护其周身,防御程度直追仙器;扩可散域成疆,周身十丈之内,尽在他掌控之间。 “回风返火...” 霎时间,一抹火云从另一个世界,投射到了三十六天罡杀阵之内。云的漂移离不开风,云本无态,随风而聚,风云际会,遮天蔽日。 一股股骇人心神的飓风狂呼而过,瞬间将冲刷人之视线的厚重火云,撕裂成了漫天倒卷的片片橙花。这不是橙花,而是死神的微笑,是火云逸即将施展而出的风火领域。 不可抗拒的霸天威压,狂暴无极的撕裂之力,如一枝枝离弦的箭矢般,顺着三十六天罡杀阵的空间阵韵,铺天盖地间直射向了丁勉的心神。三十六天罡杀阵之所以会被投射出体,皆是因为他的心神牵引所致。火云逸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才打算以他引以为傲的风火领域,去强行冲破丁勉星辰杀阵的。星辰杀阵一破,丁勉的心神定然会遭到重创,甚至是当场精神枯萎,彻底被削去头顶三花,永断修行之路。 《不能让他的风火领域,在我杀阵中彻底爆发,否则以对方玉骨境的霸烈冲击了,我的心神定然会被其重创,以他这阴狠毒辣的心性,又岂会放过我!》千钧一发之际,他立即调动浑身心神之力,瞬间将杀阵阵韵与漫天星韵凝聚成了一点,“万剑归宗,给我斩...” 刹那间,围着火云逸不断旋转的三十六柄赤焰巨剑,猛然爆发出了一股切割天地的无尽剑势,电光火石之间直接汇聚成了一把无坚不摧,剑芒暴涨的火焰巨剑,一抹残阳搅动着周围地火水风,顺势而出,直朝控风摄火的火云逸斩去。 这一剑,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剑势,超越了一切空间与时间,既有凌厉刚猛的切割空间之势,又蕴含着隐晦至极的法阵空间,这是丁勉迄今为止爆发出的最强一剑,一切皆是在火云逸霸烈至极的恐怖威压下凝聚而出的,他管这一剑叫作“残阳噬魂”... 端坐在宴桌前的众人,被这滔天一剑溢出的剑风,冲刷的面部隐隐作痛。 “啪啪啪...” 桌案之上,晃动不止的酒盏,在这一刻全部自中间裂了开来,裂口纹理光滑似镜,浑然不似被剑风切过的痕迹。 “嘶...聚阵成点,以点破面!好精妙的阵韵掌控力,好变态的道痕领悟力!” “不好!”鸾桐兮心神陡然一凌,挥袖之间,一方透明的结界, (本章未完,请翻页) 瞬间将争斗不止的二人,隔绝在了异度空间。 “哼...区区剑势,岂能破掉老夫的风火领域!” 残阳坠落的那一瞬间,火云逸的双手陡然变的一阵虚幻,身体、手臂尚在,然而他的双手却仿佛镜花水月般,显的是那般如梦如幻。两道青、红光晕霎时间依附在了他的双掌,“揉域成掌,劈天...” 顺势而出的青芒,挡住了极速坠落的残阳,一股股华光四射的气流,向四周极度扩散,转瞬之间便爬满了整个透明结界。若非鸾桐兮出手,这热闹非凡的宴会,将会变成一片狼藉。 另一道蕴含着无尽撕裂之力的红芒,也在这一刻以雷霆万钧之势,奔向了丁勉的胸口。 红芒未至,意境先行,一股强烈的寒意顷刻之间蔓延至了他的心神,这才是对方隐藏的最大杀招。 “《明王圣魂经》迅速游走全身,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字真言出...” “阿弥陀佛...”一道古朴梵音,缥缈虚无间,顿时传遍了整方天地,旋即一尊硕大的古佛,瞬间压向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投射来的骇人红芒。这一记佛印的闪出,几乎抽空了丁勉体内所有的气机,亢龙有悔不是他所想,撼天一击才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 “轰轰轰...” 被狂暴气流冲刷的结界,此刻竟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哈哈哈...暗火隐风现,小千风火界...” 古佛的出世,虽然堪堪阻挡住了骇人心神的红芒,但是却阻挡不住火云逸一颗废除丁勉的心。水,有明水暗水,风、火亦是一样。崩溃流离的风火意境,此刻便如凭空闪现的星星之火般,一经某种介质的投入,瞬间转变成了熊熊燎原之势,这才是火云逸风火领域的真正可怕之处,风火皆可隐,等其重新现世的那一刻,势必是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凌厉狂暴至撕裂诸天... “不好!”本以为火云逸施展出的霸烈神通,已经形如枯木,不承想对方还有留有枯木再逢春的暗手,这一点他的确没有料到。 撕裂身体的凌厉风势,焚噬灵魂的恐怖火意,如两柄森然的钢刀般,狠狠插进了他那略显疲惫的心神。他几乎可以肯定,若是躲不过这一劫,自己将会面临着什么,自身受创是小,若是因此而断了以后的修行之路,那么他今后的命运可想而知了。 “不好!师弟有危险...” 结界之外,一直目不转睛的空海,豁然站了起来,“鸾前辈,还请您出手救下我师弟吧!” “嚯...”四大兽王也从椅子上全部站了起来,心急如焚地对鸾桐兮哀求道,“还请鸾前辈出手保下我家主人!” 火凤一族的众人,此刻也全都将目光投到了鸾桐兮的身上,这里也只有她能阻止这场不对等的交锋了。 火舞、火影二人情不自禁的相互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厌恶之色。她们多希望鸾桐兮不会去阻止这场交战,但是却又不敢出声劝说鸾桐兮不要出手,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自己的祖父下手一定要快了... 鸾桐兮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她这一出手,丁勉得到那方朱雀令的机会便会渺茫了,只是此刻她又岂会袖手旁观,任由丁勉倒在火云逸的风火领域之下。 就在她打算出手保下丁勉之时,后者身体内竟然爆发出了一道一闪而逝的灰色剑芒,“斗转星移之魂剑归鞘...” “刷...” 灰色剑芒闪出的那一刹那,整个结界天地,似乎全部停止了流转。 “呼...”风火领域消失了,火云逸情不自禁地伸手接住了自己的一缕毛发,满脸的难以置信之色。 “咳咳咳...多谢火前辈手下留情!进之感激不尽!”丁勉颤颤巍巍地朝对方拱手一礼,惨白的脸上十分牵强地挤出了一丝微笑,他成功躲过了一劫...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零九章 活出蝼蚁该有的姿态 《斗转星移之魂剑归鞘》是他莫名其妙下得来的一部秘法,此法之精妙在于瞬息间自肉体弹出神魂,以身为鞘,以魂为剑,一念穿梭阴阳,可谓是令人防不胜防。但是此法太过消耗神魂之力,以丁勉此时的阴魂强度,也只堪勉强爆发出这一剑。这也就是因为二人相距甚短,再兼之他阴魂强度本就异于普通地府修士的缘故,否则以他此时阴神境的修为,这一剑过后定然会瘫倒在地,哪里还会有机会站着与对方拱手“寒暄”。 心神高度翻飞的鸾桐兮,眼见于此,一双复杂万千的美眸突然一亮,迷人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百花失色的浅笑,右手拇指、中指迅速靠拢一起,而后轻轻向前一弹,将丁勉二人笼罩其内的结界,瞬间化为梦幻泡影,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之下。 “咳...你这小辈虽说修为低下,但是神通、法阵倒是令人不由耳目一新,不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回过心神的火云逸,一张阴云密布的脸,情不自禁地抽动了两下,旋即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然而他那笑眯眯的眼神中,却是隐隐闪过了一抹凌厉的杀机。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丁勉瞬息之间从另一个世界爆发出的惊天一剑,斩下的不仅仅是他的一缕发丝,更相当于斩下了他的一颗头颅。以他玉骨境的修为,本不应该被对方伤到毛发的,但是他的的确确被丁勉这突如起来的一剑伤到了。与其说他太轻敌了,倒不如说是丁勉太过妖孽了。 在那种情况下,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后者已经是在劫难逃了,即便是一向对丁勉十分推崇的鸾桐兮,也是心神凌然的想要出手保下对方。可是他们千算万算,却独独没有算到丁勉竟然还身怀这等隐晦至极的剑法。这场不对等的交锋,丁勉看似已经再无一战之力了,但是在场所有人都明白,是丁勉赢了!能以弱于对方四重境界的修为,借助法阵之力、秘法神通与对方勉强周旋一二,最后更是出人意料的斩下了对方的一缕毛发,单是这份胆量与气度,便足矣令众人叹为观止。若是丁勉拥有与火云逸对等的实力,那么这掉下的便不是一缕毛发那么简单了,而是火云逸的项上人头。 火云逸也没想到最后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收场,纵然是他有心再施展一记神通重创对方,此刻也不得不偃旗息鼓了。这种火辣辣的灼烧感,令他十分不爽,奈何木已成舟,他只能再另想他法惩戒丁勉。他心中已经宣判了丁勉的死刑,在天南不死火山他不能动手,可若是对方离开了这里,事情便令当别论了。 “啪啪啪...”阵阵掌声,响亮的传入了丁勉耳中。 鸾桐兮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眼心中不爽的火云逸,随即意味深长看向了丁勉,“你这小家伙能勉强在火长老手下全身而退,这一切皆是他有意放水所致,你切莫因此而沾沾自喜,须知外力终究是外力,只有自身强横,才是万法之本!” “呵呵...鸾前辈教训的是,小子自当谨记于心。”丁勉十分洒脱的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走到宴桌前端起自己尚未用过的酒盏,略显恭敬地双手递给了火云逸,“晚辈今日便借花献佛,敬火前辈一杯,再次叩谢您的指点之恩!” “哈哈哈...孺子可教也!”火云逸表现出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接过酒盏一饮而尽,旋即伸手朝丁勉的肩膀拍去。 一股隐晦至极的莫名寒意,顺着他的手臂向丁勉体内涌去,丁勉心中情不自禁的冷哼一声,早知道你这老不死的不会善罢甘休,哼...想要暗中给小爷下套,你的如意算盘怕是打不响了。 一念至此,丁勉当即沟通黑世黑莲迅速扩散周身,从其体内涌出了一股炽热无比且又蕴含着无尽魔意的气机,瞬间向火云逸引下的那抹寒意奔去。堪堪不过两息,对方暗中向他传输的寒意,便被包裹着地狱之火本源的魔天意境,尽数吞噬了一空。 “咦...”火云逸心中不由一惊,旋即抽回了按在丁勉肩膀的右手。 “嗡...”一抹斗大的黑莲虚影,忽然出现在了丁勉身后,虚晃了两下随即又消失于了无形,与此同时丁勉浑身的气息,也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他之前给人的感觉,是一个集佛、儒、妖、魔为一体的小修士的话,那么此刻他浑身所散发的霸烈气息,十足便是一个自无尽魔窟走出来的恐怖魔神。一抹黑中透红的精光,从其双眸瞬间炸现,落入众人眼中情不自禁的令他们打了个寒颤。他们原本以为此刻的丁 (本章未完,请翻页) 勉,在经过一场不对等的争锋后,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之力,不承想对方体内竟然还隐藏着一股可怕的荒古魔神之力,这一幕着实惊骇住了在场所有的凤族修士,包括鸾桐兮。 《恩?好精纯的魔气,并且还是蕴含着荒古意境的魔气!堪堪不过几日光景,没想此子身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不为人知之事,看来从那血煞矿洞离开之后,这小子是另有奇遇啊!我若将朱雀令交于他手,不知是福还是祸啊!》鸾桐兮心中骤然一紧,自丁勉踏入这天南不死火山道场的那一刻,她便隐隐觉察出了后者身上那抹若即若离的魔气。她原以为那只是丁勉身上的那些妖魂妖魄发生异变所致,而今这座黑莲虚影的突然降世,却是再次冲刷了她对后者的认知。 邪僧丙木、四大兽王他们对此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可眼前的这一幕落入一干凤族修士眼中,意义便不一样了。他们虽然没有像普通仙门那般对魔修偏见慎重,但是在对魔的认知上,他们火凤一族却有着自己一番独到的见解。魔之所以称之为魔,那是因为他从不按常理出牌,其心机之阴狠,手段之毒辣,简直令人心中生寒。 “唰唰唰...” 这一刻,火凤一族所有人的眼睛,全部看向了主座的鸾桐兮,此时此刻他们竟然隐隐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寒意,那是从脚底板直窜脑门的恶寒,若是鸾桐兮将朱雀令交到丁勉这个一念成魔的修士之手,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此时的火云逸在看到这番场景,心中不由暗自一喜,他正愁找不到机会对丁勉下手呢!不承想对方竟然主动将机会交到了他的手中,痛打落水狗之事,他最是拿手。场中气氛在这一刻陡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一切,又怎会逃过丁勉的心神感应,他之所以毫无顾忌的显露出魔天意境,就是要震慑火云逸等人。对方能想到在他离开天南不死火山之后痛下杀手,他又如何想不到。你可以想当然的去蹂躏一个失去战斗力的弱小修士,但是你敢去招惹一个魔性入体,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魔头吗?至于是否会引来鸾桐兮的不喜,这点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不过既然对方已经存活了数万年之久,那么她对世间一切的认知,绝对异于常人。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之理,他相信她会看透的。境界决定眼界,这是亘古不变之则。 “没想到你竟然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头!如此那便更加留你不得了!”心中早已按捺不住的火舞,手中幽光一闪,一柄寒光闪闪的青色长鞭,被其握在了手中。 青龙腾空,势吞万物,一道青芒携带着漫天呼啸的鞭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丁勉飞去。 “你...” 四大兽王、空海等人,瞳孔陡然一缩,争先恐后的站起身形,向丁勉所站的位置迅速靠去。 只是此刻的丁勉,却好似没有发现对方的动作一般,依旧面带微笑地直视着鸾桐兮等人,他在等,等鸾桐兮站出来制止这一切。他倒不是怕了对方,此时若是出手,他们几人便会彻底被火凤一族的修士孤立出去,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他知道鸾桐兮一定会出手的,因为这里是天南不死火山,因为她是鸾桐兮... “还不快给本尊住手!”一声厉喝,突然从端坐主座的鸾桐兮口中呼出,她猛然一拍宴桌,一道隐晦至极的气机,瞬间将闪出的鞭影给冲飞出了大殿。“是谁给你的勇气,敢对本尊的贵客出手?你眼里可曾还有我这一个族长?” 失去鞭子的火舞,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慌乱,旋即银牙一咬,指着对面的丁勉说道,“族长!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头!留着他始终是个祸害,我..我这是在替天行道!” “不错!此子竟然身怀如此精纯的魔气,今日说什么也不能放他离去,否则这天下怕是...”火云逸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方赤红如霞的掌影,给硬生生拍飞出了五六丈之远,不受控制的身体直接撞在了一根撑天巨柱上。 “本尊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若非念你这些年对我火凤一族还算忠心的份上,这一掌便足矣要了你的命!”鸾桐兮冷面寒霜的扫视了众人一圈,一股无形的威压,转瞬之间狂压在了蠢蠢欲动的众人身上。“他若真是魔,本尊又岂会请他来我道场!哼...我看入魔的是你们吧!我火凤一族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 “咳咳...”火云逸挣扎着站稳身行,步履蹒跚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地走到鸾桐兮面前,“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属下知错!属下知错!还请族长责罚!” 火云逸也没有想到,丁勉在鸾桐兮心目中的位置,竟然会如此重要。即便是他们将对方挤兑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她依旧力挺眼前这个弱小的人族,这让他着实有些始料未及。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便因此对丁勉放下了杀心,反而更加坚定了除掉对方的心思。活了上万年,他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狼狈过,这一切皆是因为丁勉...不除掉对方,他又岂会甘心。 “族长!火长老虽然有错,但也是为了我族着想,毕竟这小子身上的魔气的确惊人!”一旁的孔玄飞在一旁帮衬到。 “是啊!族长!您就法外开恩,饶他一次吧!” 众人皆是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和道。诚然,在他们心中丁勉等人永远是一个外人,没有人站出来为他说一句公道话,反而对跪倒在地的火云逸,生出了一种难以言表的认可与同情。 “晚辈今日前来,的确有些唐突了!失礼之处,还望众位前辈海涵!改日晚辈定当登门谢罪!”丁勉朝鸾桐兮所在的方位躬身一辑,旋即给空海、四大兽王他们使了个眼色,几人转身便向大殿门口走去。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番田地,已经不是他一个外人可以插手的了。他所求只不过四个字,“努力活着!”既然在这里得不到认可,那么这靠山不要也罢!至少鸾桐兮没有陨落,这便已经足够了。 鸾桐兮面色复杂地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即向即将踏出殿门的丁勉喊道,“且慢!进之可是在怨恨本尊招待不周?” 丁勉脚下不由一滞,转身对欲言又止的鸾桐兮说道,“不!晚辈岂敢怨恨鸾前辈!火凤一族能设宴款待晚辈,晚辈已经是心存感激了,又岂会怨恨诸位前辈!晚辈所求不过努力的活着,活出一个蝼蚁该有的姿态!无论是妖魔鬼怪,还是漫天仙佛,皆是这天道下的蝼蚁,晚辈虽出身低微,但也有一颗踏天争锋之心,纵然身陨,吾心永恒!” “活出一个蝼蚁该有的姿态!”这句话传入众人耳中,不由让他们浑身豁然一震,心神深处似是被什么重物,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天道之下皆蝼蚁,任你修为通玄,任你权力无限,任你天资超然,任你气运鼎天,也依旧逃不过这方天地的掌控,天要你生,你便生,天要你亡,你又岂能抗拒?这便是蝼蚁之命! 这一刻,众人看向丁勉的眼神,已经没有像先前那般,以达者看后生的韵味了,而是将他放在了与己齐平的高度。这不是修为强弱可以定性的了,而是一种生命的沉思,一种对过往、现在、未来的生命沉思... “今日本尊便将这朱雀令赠予你,有朱雀令在,你可以调动我天南不死火山任何一位修士。本尊不求别的,只希望你日后若是有所建树,还请照拂我族一二!” 一抹赤光从鸾桐兮身边飞过,轻轻飘落到了丁勉手中,这抹赤光正是朱雀令。 在场火凤一族修士,心中不由为之一惊,他们想不到鸾桐兮竟会是如此的干脆,干脆的甚至都没有问他们的意见。不过,既然是鸾桐兮已经决定的事,他们心中纵然万般不是滋味,也只能暗暗憋在心底。这正是鸾桐兮的高明之处,而被她一掌拍飞的火云逸,只不过是她震慑众人的一种手段而已。她要让众人明白,只要她决定的事情,任何人也不能阻挠,哪怕你是身居高位的长老... “呵呵...多谢鸾前辈抬爱!晚辈心中自是感激不尽,不过这东西在晚辈手中,却是一方催命符!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丁勉又将手中的朱雀令,还给了鸾桐兮。这块朱雀令与他来说可有可无,他真正在乎的乃是鸾桐兮的态度,力挺灵隐寺! “进之能有幸结识鸾前辈,实乃三生有幸,他日若我灵隐寺重开山门,晚辈希望鸾前辈能赏脸一观!” 鸾桐兮微一愣神,旋即便明白了丁勉的真正用意,赞赏的扫视了一眼后者,沉声说道,“届时本尊一定前去!” 众人看着丁勉等人消失的方向,忍不住感慨道,“此子明事理,知进退,取舍亦有道,若不夭折,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火云逸嘴角微微一翘,阴晴不定的脸上,隐隐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只要丁勉等人离开火山地界,他有上百种方法置对方于死地...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一十章 劫难将起 南冥部洲的冬天,并没有中土神洲那般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之光,而是处处透漏着一股磅礴大气的热浪,便仿佛仲夏时节般,迎面而来的滚滚热气,让人忍不住心生浮躁。 参差林茂的参天古木,如一把把遮天巨伞般,赤橙如波的枝叶,在滚滚热浪的冲刷下,泛起了一缕缕诡秘的白烟。 “咔吧...”一道枯枝断裂之声,从一只沉重的脚下发出,而后这人双腿一软,似是被抽空了浑身所有的气力般,直接歪倒在了地上。 “妖皇!您...您没事吧!”一只焦黑硕大的翅膀,向前一探,将那人给托扶了起来。 “肯定是姓火的那个撮鸟,暗中算计了妖皇。他奶奶的,老子这就找他拼命去...”一个浑身布满尖刺的鳄头怪,怒不可止地挥出一方巨大铁拳,直接砸在了一棵粗壮的古木之上,将整棵古木的枝叶震动的“哗哗...”作响,旋即头也不回的转身向后方奔去。 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天南不死火山地界离开不久的丁勉等人。 “你他娘的给老子回来...”半坐在地丁勉,卯足浑身所剩无几的气力,侧身朝向后飞奔的铁棘鳄王大声喊道,然而后者仿佛铁了心要为他讨回公道般,对身后的呼喊声,是充耳不闻,依旧愤怒地向前飞奔。 “还不快把他给老子叫回来!”丁勉气急败坏地伸手朝扶着他的黑炎凤王猛然一推,结果被黑炎凤王身上巨大的反震力,给震得向后跌去。眼疾手快的黑炎凤王,眼见此景,急忙再次伸展出羽翼向他扶去,却被他愤怒的一把给躲开了,整个身体直接硬邦邦地摔在了地上。“你他娘的扶我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他给老子追回来...” “走!不要让老鳄坏了妖皇的大事!”一旁同样愤怒不已的红衫驴王,满脸担心的瞥了一样躺倒在地的丁勉,银牙一咬,连忙招呼起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黑炎凤王、巨獠猪王,朝铁棘鳄王奔去的方向追去。 “阿弥陀佛...师弟!你这身体...”空海心中不由微微叹了口气,面色堪忧的将丁勉从地上轻轻搀扶了起来。 “咳咳...空海师兄!不碍事!就是身子骨有些虚脱了而已,修养一会便没事了!”丁勉苦笑着摇了摇头,借助空海手臂的支撑力,挣扎着站稳了身形。 与火云逸的那场交锋,可谓耗尽了他全部的气力与心神之力。若不是他不动声色地调动起了体内灭世黑莲的力量,强撑着走出了天南不死火山,恐怕他早已倒在火凤一族的道场上了。火云逸已经对他起了杀心,若不佯装成无事,此刻火氏一脉的凤族修士,怕是早已追上来了。 “快放开老子,老子要为妖皇报仇。你们几个若是再不放开老子,那就休怪老子翻脸了...”堪堪盏茶不到,红衫驴王他们几个便将脑袋犯浑的铁棘鳄王,像拖死狗一样,拽着他那粗壮的尾巴,将人带到了丁勉面前。 丁勉眯着一双疲惫不堪的眼睛,满脸阴郁的看着挣扎无果的铁棘鳄王,恨铁不钢地说道,“给我放开他!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个翻脸法...” “妖皇!”铁棘鳄王下意识一缩脖子,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再去看他那张布满寒霜的脸。 “别他娘的叫我妖皇!老子没你这个兄弟!你不是要翻脸吗?翻一个给老子试试?你倒是翻啊!”此时的丁勉真是怒了,好不容易摆出迷魂阵,暂时迷惑住了火云逸几人,这混球竟然要不知死活的找对方算账,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直接公开承认他负伤了吗? 虽然他的修为堪堪只有阴 (本章未完,请翻页) 神之境,但是他所展现给众人的实力,却远不止于此。尤其是最后借助灭世黑莲所散发的荒古魔气,更是令火云逸摸不到他的根底。他拼尽所有气机斩下对方的一缕毛发,就是在变向的警告对方,他虽然修为远不及对方,但是想要的他的命,可不是那般容易的。他知道以火云逸阴沉的性格,很快便能回过味来,若不赶在对方派人追杀他们之前,彻底远离天南不死火山地界,今日他们怕是凶多吉少了。毕竟整个火凤一族的实力摆在那里,随便来几个高手就能将他们困死在不死火山地界之边。 “怎么地?方才不是叫喊地挺欢吗?怎么这会又偃旗息鼓了呢!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玉骨境的强者是你能撼动的吗?这么做又与自杀有什么区别!你给老子记着,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最好收起你那份可怜的傲气,这里是南冥地界,不是九幽极地,在九幽极地你是当之无愧的傲娇王者,可在这南冥地界,你就是个屁!” 看着铁棘鳄王那方欠揍的鳄鱼脸,丁勉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过他也知道对方也是为他抱打不平,但是想报仇也得看清自己的实力啊!在没有拥有撼动敌人的力量之前,最好的方式便是保持沉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他会将那些心黑手辣的敌人,尽数从这方仙朝抹去的。不过,不是现在。 眼下他们便像是刚刚脱离狼窝的小绵羊般,一旦沉睡中的恶狼嗅到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很快便会苏醒过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无情的屠杀。一通训斥之后,丁勉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了,但若不借机敲打一下铁棘鳄王,他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八个大字。“今天的场景,你们也都看到。鸾前辈虽然贵为一族之长,但是也不能事事护着我们,她有她的顾忌。我想一会追杀我们的人便会到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避其锋芒,躲过这场劫难...” “阿弥陀佛...师弟你说我们该怎么办?”邪僧丙木似乎也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狂暴的压抑。丁勉说的不错,以他们几人的修为,对上玉骨境无疑于死路一条。四大兽王如今的真正实力,也只堪堪在天罡之境,在那些火凤一族的高手面前,着实不够看的。 此时的四大兽王,也暗暗收起了自负之心。他们不是自以为是的迂腐之人,只不过暂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而已。经丁勉这么一说,冷静过后的他们,也意识了危险即将来临。 沉思片刻之后,丁勉瞥了一眼与南冥不死火山遥遥相对的一口大湖,随即计从心来。“火凤一族乃是整个南冥部洲当之无愧的无上王者,这里所有的飞禽一族皆是以他们为尊,只要他们调动地周边所有的飞禽势力,我们在整个南冥部洲将无处遁形。九幽极地通往南冥部洲唯一的通道已经被人篡改了规则,从我们离开的那一刻,那条通道便已经彻底消失了。而今我们只有先找个隐秘的地方,暂时躲起来,等风头过后,再另想他法了!” “我们躲到哪去?” “呵呵...你们忘了我身负黑莲了?你们带着我的肉体躲到黑莲里面,我阴神出窍,化成妖魂遁到前方那口湖中,不过你们要将身上的阴煞之气渡给我一半,我现在阴神相当虚弱。要快...否则一旦对方追上来,我等再无一丝逃离的机会...” “好!” ... 天南不死火山,某一密洞之中,火云逸阴沉着一张脸,目露精光的扫视着洞内一干人。其中有两副面孔,丁勉定然不会陌生,正是他在火凤一族道场中见到过的其中两位火凤一族的骨干。这二人乃是火氏一脉的高层修士,也是火云逸的左右手,而今众人齐聚,为的便是追杀丁勉几人。火 (本章未完,请翻页) 氏一脉向来便是火云逸的一言堂,他要杀丁勉,众人自然无敢不从。 火云逸压低声音对站在他左侧的那位骨干说道,“人都到齐了吗?” “启禀脉主,还差火罗一人!属下这便派人再去催他,估计这会他也该从密室出来了!” “唉...不必了!火舞可是他的亲闺女,发生了这等事他都不肯出关,看来他还是不肯原谅老夫啊!也罢!当年之事终究是老夫对不住他,由他去吧!”火云逸轻轻叹了口气,满脸的落寞之色。 火罗是他唯一的儿子,也便是火舞、火影的亲生父亲。他的天资在整个火凤一族的历史上,绝对堪称旷古烁今,年龄不过半百,便跨入了沐雷之境,一身雷火神通,更是力压族内所有年轻翘楚,甚至当年的鸾桐兮已经将他暂定为了下一任的族长。可惜火罗生性洒脱,不喜欢被禁锢在天南不死火山,经常偷偷遁出南冥部洲地界,去外界游历。那一次,他带回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是一位白蝙蝠得道化形的女子,他对外宣称是自己的妻子,差点没把火云逸气得跳进火山口。 火凤一族有个不成文的族规,那便是不允许与外族之人通婚,只是当年的火罗似乎铁了心要与火凤一族的族规对着干,一怒之下便离开了天南不死火山。 数年之后,他带着那位女子又回到了天南不死火山,这次随他回来的女子,已经奄奄一息了,并且还怀了身孕,她中了剧毒。白蝙蝠一族,最是擅长治疗百毒,可惜她中的毒乃是仙毒,只有火凤一族的紫炎之火可以救她,这紫炎之火并非是火凤一族体内的本命真火,而是紫炎圣境中火精。只有历代族长与脉主才拥有开启这紫炎圣境的钥匙,他人断然无法进入。为了爱妻的性命,他不得不放下最后的一丝尊严,跪在火云逸门前,祈求火云逸为爱妻开启秘境,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纵然对方犯了再大的过错,他火云逸也应该原谅对方。火云逸最终还是答应了,于是他找上了鸾桐兮,希望她能破例一次,允许火罗的妻子进入紫炎圣境疗伤。鸾桐兮虽贵为一方族长,但也不是个见死不救之人,况且此人还怀有身孕。火罗的妻子顺利进入了紫炎圣境之中,这一待便是三年之久,等其出来的第二天,便诞下了一对孪生女婴,不是白蝙蝠,而是两只小凤凰。 爱妻成功脱离了危险,并且还诞下两名女婴,突如其来的幸福,让火罗是喜不胜收,可惜这种幸福仅仅只停留了一天。火云逸并没有因为她诞下两只小凤凰,而改变对后者的偏见,为了两只小凤凰将来不被族人嘲笑是外族血脉,他找上了火罗的妻子,二人交谈了许久,火罗的妻子最终选择偷偷地离开了火罗... 为此火罗发了疯的寻找妻子,可惜她便像人间蒸发了一般,自此杳无音讯。他知道这一切皆是自己父亲一手促成的,但是他不知该感激他,还是该憎恨他,心灰意冷的火罗,忍着无尽的思念,将二女抚养成人后,闭了生死观,直至今日... 心神恍惚片刻,火云逸眼中忽然寒芒一闪,沉声道,“老夫请你们来此的目的,想必你们已经知晓了。多余的话,老夫便不多说了,以你们几人的修为除掉他们,不过是手到擒来,看不到那几人的人头,你们便永远不用回来了,老夫会善待你们家人的...” 众人不由浑身打了个寒颤,随即躬身道,“请脉主放心,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 “应该是这里了...” 一伙红袍人从天而降,直接降落在了离天南不死火山地界不远的一片古木林中...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一十一章 湖下女雕 领头骨干朝众人略施一眼色,几人立即屏气凝神,收拢浑身气机,形如鬼魅般向四周极速散去。火云逸的秉性,众人是一清二楚,他们压根就不愿接这趟任务,虽然他们之中大部分人没有见过丁勉,但是鸾桐兮对后者的态度,几人是略有耳闻,任务无论成功与否,他们都得不到任何实际的好处,唯一能够值得他们拼命的,或许便是与亲人永不分离吧!凡人有凡人的烦恼,修士也有修士的顾忌,世俗已成病态,修界亦是如此。每个人都想受人尊敬,奈何弱者在强者面前,根本就没有话语权,因此那份微不足道的善念,只能被他们掩埋在心底了。 领头骨干与另一位骨干稍稍交流了一番眼神,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一丝无奈之举。凭心而论,这他们对丁勉还是略有好感的。修为虽然低下,但是后者一副单薄的身体下,却是隐藏着一颗令万千修士都为之震撼的心。隐居在天南不死火山不知多少岁月的他们,已经逐渐失去了一颗踏天争锋的万丈雄心,更多的则是沉迷在与家人的天伦之乐之中,这是他们想当然的使命,如今为了继续保留住这份天伦之乐,他们只能硬起心肠,违心一次了,要怪就怪丁勉时运不济,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 飞禽一族的乐园乃是天空,在那里他们能静静地享受着来自大自然的抚摸,并且一览众山小的开阔视野,也绝非地面能够给予他们的。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灭掉丁勉等人,那么任何的逃跑机会,他们都不能留给对方,否则他们与家人之间的缘分,怕是要到此为止了。 “这小子虽然修为不足,但一身阵法神通,却是令人叹为观止,困兽犹斗不得不防啊!先让他们探探路也好,免得你我阴沟里翻船,反而成了他人的猎物,如此可就不美了!”纵身踏入云端的两位骨干,肩并肩地极目扫视着云层下方。二人对丁勉诡异莫测的手段,至今回味无穷,尤其是从后者身上闪出的那座魔势滔天的黑莲虚影,更是令他们心生忌惮,这抹忌惮已经不是修为境界高低可以抹平的了,而是实实在在的灵魂冲击,显然丁勉的迷魂阵,已经悄无声息间奏效了。 “刷刷刷...” 几道红色身影,从四面八方闪聚到了一处赤红如霞的灌木丛前,不由分说,一道道火龙无声无息间,窜入了灌木丛中。“滋滋滋...”的白烟,从中大量泛出,堪堪眨眼工夫,整片灌木丛尽皆化为飞灰,扬扬洒洒地飘落一地。 “恩?”众人心神突然一凌,待看到几柄焦黑一片的刀剑,十分扎眼地斜插在燃至贻尽的灌木丛中之时,顿时有种骂天的冲动。 “他娘的,我们上当了,那几人根本就不在这里!”一位眼睛狭小,鹰鼻刀唇的中年汉子,气急败坏地走到那几柄被熏黑的刀剑前,抬腿便将之尽数踢飞了出去。 “嗖嗖嗖...”道道幽光分离而出,直接钉在了周围的古木主杆之中,狭长的刀柄剑柄,“嗡嗡嗡...”的在空中发出了阵阵不甘的悲鸣。 就在此时,周围突然泛起了大量的白雾,转瞬之间直接弥漫至了这方小天地,将众人尽数笼罩在了其内。 “不好!是法阵!快退...” 突如起来的浓郁白雾,立即令众人心神顿时警觉了起来,道道红影如四散奔逃的兔子般,向白雾外围迅速冲去,然而迎接他们的非是豁然开朗世界,而是一阵被硬物撞击的疼痛感。此时此刻,四散而退的众人,便好似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牵引住了一般,竟然鬼使神差地相互碰撞在了一起,他们走不出去了。 “这是迷阵,传言那小子乃是一位资质超群的阵法师,便连四长老孔玄飞都自叹不如,想不到我等天罡境巅峰的修士,居然会被一座小小的迷阵困在了其中,若是此事传将出去,还不得笑掉他人大牙...”鹰鼻刀唇的中年汉子,看着周围翻滚不息的浓雾,满脸的难堪之色。原本以为他们会和 (本章未完,请翻页) 对方,真刀真枪地来上一场,最后再在对方的惊恐中,削掉几人的脑袋,如此则大功告成矣!不承想丁勉等人居然会如此之狡猾,以几柄品相丑陋的刀剑为诱饵,引诱他们出手,而他们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未曾捕捉到,便被这迷阵直接给困在了其内,着实令人憋屈至极。 “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吧!若是被族长一脉的人发现了端倪,纵然脉主有心相救,也是无力无天了...” “哼...你休要涨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我等可是堂堂的天罡境强者,岂会被一个区区阴神境小修士布下的迷阵给困住。”鹰鼻刀唇的中年汉子当即冷哼一声,身子在原地猛然一旋,瞬间显露出了凤凰真身,两只遮天之翼携带着凌厉刚猛的风雷之声,向四周狂扇而去。与此同时,他的身影是越拔越高,隐隐有直上九天之势。 众人眼见于此,也跟着纷纷化出真身,狂掀着滚滚浓雾向上飞去。可惜,这方被诡秘白雾笼罩的小天地,便仿佛自九天之阙贯穿而下般,任凭几人如何展翼飞天,这诡秘白雾依旧如蛆跗骨般,死死地缠着他们。 “不对劲!依照我飞行的速度,此刻应该已经入得云端才是,可为何还是这幅雾里看花之景?难不成我是在原地打转,根本就没有向上飞?这似乎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早知如此,就应该带个脉内精通阵法的高手前来了...”瞬间的心神恍惚,此人再度感觉到了一股捎带弹性的冲击力,几人忽闪着凤翅又撞击在了一起。 “咦...这几人在搞什么鬼?怎么像是酗酒大醉般,在那显露真身起舞呢!”云层之中,其中一位骨干,极目而望的瞳孔,猛然一缩,骤然愣在了当场。 “他娘的,这些人怕是被阵法给困住了,那小子的阵法果然够邪性。我去将他们扯出来,你去周边围堵他们,莫要让他们跑了!”领头的骨干,眼中寒芒一闪,纵身飞下云层,向原地起舞的众人掠去。 “嘿嘿!放心吧!有我在,他们跑不掉的!”最先开口的那位骨干,瞬间回过心神,身影一晃,随之坠下了云端...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处迷阵中的几人,对此虽然隐隐有所猜测,但是始终无法走出那片天地,而身处云端的二人,却是看的分明... 一连串的爆响,响彻在了古木林中,鹰鼻刀唇的中年汉子和一干人,被领头的骨干,一一拍飞了出去,云山雾罩的景象不见了,众人又回到了现实之中。 “统领!我们几人一不小心...”脱离迷阵的几人,眼见不远处站立的领头骨干,顿时明白了其中玄机,双翅随之一收,瞬间又恢复了人形。 “哼...一个小小的法阵,就能令尔等方寸大失,火氏一脉的脸面,都被你们给丢尽了!”领头骨干面色阴郁地扫视了一眼众人,一副怒气升腾的表情。话虽如此,然而他心中却是不由暗暗佩服起丁勉来,修为境界虽然代表不了全部实力,但没有超绝的境界,是万万不能的。术乃小道,唯法永恒。阵法之道,在与一时的随机应变,唯有身负超绝境界,以及强悍实力,才能在这方天地中走的更远,至少此刻的他是这么认为的。 “我明白了,定然是这些丑陋刀剑使的怪!”鹰鼻刀唇的中年汉子,顺手从古木主杆中,拔出了一柄离他最近的漆黑长刀。刀一入手,此人顿时面色大变,情不自禁地大惊道,“是鬼器!” “什么?”领头骨干霎时心中一惊,形如鬼魅的身影在原地虚晃了两下,一柄漆黑如墨的长剑,便被其握在了手中。此刻他那惊愕的表情,丝毫不比鹰鼻刀唇的中年汉子差。“鬼器向来便为地府的专属,难不成那几人中有地府阴官的存在!那四个阴兽本就出身阴间,如此看来,我们似乎是在追杀一位地府的阴官,甚至是两位,事情倒是显得棘手了。地府行事素来霸道,若是被他们觉察出了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倪,我等可就惨了!” 短暂的失神后,领头骨干阴晴不定的脸,瞬间又变得寒芒流转,“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出手了,势必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领头骨干心神凝重地对其中一人道,“你,快回去禀报脉主,就说这些人中有地府的阴官,让他早做打算,免得被地府之人找上门来。届时不但会事情败露,便连整个族群,甚至也会随之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是!统领!”那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朝领头骨干略一拱手,直接消失在了远方... 片刻不到,另一位骨干面色难堪的与众人汇聚到了一处,“唉...这里已经没有他们的气息了,看来几人已经逃出了这片古木林!” “哼...此地乃是南冥部洲!在这里,我火凤一族便是天,万千飞禽一族,谁人敢触犯我族眉头。通知周边其他几族群,让他们加派心腹寻找那几人。记住,一定要让他们守口如瓶,若是谁敢阴奉阳违,杀无赦...手段便不用我多说了吧!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些人给我找出来,否则...整个火凤一族怕是要危险了...”领头骨干大手一挥,所有人皆面色凝重地向四面八方掠去。 一时之间,整个南冥部洲的飞禽一族,皆动了起来。一位位实力强悍的飞禽修士,从洞府闪出,快速消失在了远方,这便是火凤一族所承载的王者之风,整个南冥部洲飞禽一族的族长、头领,莫敢不从。当然真实内情,堪堪只流传在一些飞禽高层之间,他们巴不得攀上火凤一族这方高枝,将族群的实力,再次提高一番。而今机会就在眼前,南冥部洲所有飞禽一族的高层,纷纷卯足精神,势要将丁勉等人找出来,一股明争暗斗拉开了序幕... 而促使这一切的丁勉,对此却是一无所知。早在众人围堵灌木丛的那一刻,他便金蝉脱壳,以妖魂之姿携带着被灭世黑莲吸附的空海、四大兽王他们,向远处的大湖遁去。与他阴神融为一体的那些妖魂,浑身所散发出的妖气,已然盖过了他身上的气机,如此倒是令他堪堪躲过了之前漂浮在云层之巅的那二人的勘察。 火凤一族虽为整个南冥部洲当之无愧的王者,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对于水之一道,他们本能的生出一种排斥之感,而丁勉所身负的妖魂妖魄,恰恰全是昔日水中巨妖死后所化,这一饮一啄,可谓皆是定数。他可以以那些妖魂妖魄之阴身,潜藏在湖中数月之久,前提是没有被人发现... 从九幽极地中的那座血煞矿洞出来之时,他便发现了这口方圆几十丈的大湖。原本以为这口大湖,仅仅只是一口普通之湖,然而在其沉入湖底的那一刻,才发现这湖底,原来内含乾坤。或许是南冥部洲飞禽为王的缘故,这口大湖除了一些鱼虾之外,并无任何妖物入主其内。之所以说它内含乾坤,乃是因为此地隐匿着一方破败不堪的洞府,除了一尊静止不动的石雕之外,便是些杂乱无章的珊瑚群,除此之外,在无他物。 “他娘的...老子就不信躲在这里,还能被那些长了翅膀的鸟人发现?”化身九婴之魂的丁勉,顶着九颗硕大的蛇头,不由仔细观察了一番眼前七尺高的石雕,嘴里喃喃道,“见过以犬、猫当宠物的,却没见过以蝙蝠为宠物的。这女子的审美观,倒是有些异于常人啊!不过,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还是先美美地睡上一觉,恢复一下心神之力再言其他吧...” 天南不死火山,火氏一脉某一密室之中,一尊盘膝而坐,浑身覆盖一层厚厚灰尘的雕像,静止不知多少岁月的五官,忽然间颤抖了两下,一股无形的气浪骤然而出,将覆盖其身的厚重灰尘瞬间震散了出去,尘土飞扬过后,一位面色刚毅,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赫然站起了身形。“玉儿已经不在了,我这个做父亲的却是有些不称职啊!也罢!今日我便走上一遭,为火舞这孩子讨回一个公道...”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一十二章 我是火舞的父亲 天南不死火山,紫炎圣境门前,鸾桐兮回身瞥了一眼重重虚空,嘴里喃喃道,“与天争锋又岂是这般容易?你未来的路注定会更加坎坷崎岖,不是本尊不出手帮你,而是天道不允许。要么适应天道无形中降下的渐行渐强的磨难,要么身死道消,能救你的唯有你自己,这便是天道...” 一语即出,鸾桐兮不再心生感慨,素手一挥,一抹晶莹透亮的华光,直接没入了符文流转的紫炎圣境之门,身影一晃,径直消失在了漫天紫焰之中... 火凤一族,火氏某一密室之中,火云逸靠在宝座之上,一只手来回地抚摸着座柄,“老夫早该想到了!那小子最后一剑,老夫虽然因为大意没有捕捉到剑之痕,却从中隐隐感受到了一抹阴寒的气机。本以为那只是剑意所散发出的森寒之气,如今看来,那是阴魂所独有是阴煞之气啊!呵...以魂为剑,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不过,纵然你是地府的修士,老夫也照杀不误。北堂阎君可是还欠老夫一人情呢,敢当众让老夫下不来台,哼...你死定了...” ... “还没有那小子的消息吗?”领头骨干负手而立于一棵参天古木的树冠之上,眼神犀利的扫视着远方。 “启禀统领,从各族反馈的消息来看,都没有发现那伙人的行迹,属下以为...”传信之人欲言又止地说到这,便没了后续之声。 “你以为什么?”领头骨干眉头向上一挑,语气不由冰冷了下来。 “那几人不会走出南冥部洲了吧...” “不可能!整个南冥部洲任何的风吹草动,又岂会瞒过万千飞禽一族的耳目,纵然他们之中有阴官的存在,想要从这南冥部洲遁入地府,也不是那般容易的。再加派人手去查,另外宣布下去,有发现几人踪迹者,赏三滴凤凰精血...我就不相信那几人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 “是!属下这就去散布消息...” “慢着!”传信之人刚想转身离去,却又被领头骨干给叫住了。 “统领还有何吩咐?” 领头骨干突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对此人追加了一句,“让底下的人打听一下,最近可有什么外来生灵来南冥部洲?那小子心机深沉,手段层出不穷,说不得便是使用了某种诡异秘法,躲过了我们的勘察,这点不得不防啊!只要他们提供的消息有价值,皆可论功行赏...” “统领英明...” ... 也不知过了多久,化身九婴之魂的丁勉,被一阵喧闹的嘈杂声给吵醒了。“咦...外界怎么这般热闹?” 九颗硕大的蛇头顺势一甩,丁勉拖着巨大的蛇躯,向湖面涌去。 “是这吗?”领头骨干蹙眉紧锁地盯着古井不波的湖面,眼神游离不定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启禀大人,就是这里!”一位鹰族修士面露激动地走上前,躬身对领头骨干说道,“小人无意中发现了一条浑身长满脑袋的大蛇,钻进了这口湖中。那条大蛇身上虽然妖气逼人,但小人却从中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阴煞之气。之前小子从未见过这口湖中有什么妖物出没,因此这才贸然引领大人来此,就是不知道对大人是否有帮助了!” “放心!我火凤一族说话自然算数!只要你提供的线索能找到那伙人,那三滴凤凰精血就是你的了!”领头骨干说着,猛然朝湖中心甩出了一记火掌,一道恐怖的雷音过后,整口大湖陡然泛起了道道惊天水柱,激荡地湖水尽皆疯狂地旋转了起来。 几颗蛇头忽然从漩涡中探出,直接窜到了岸上,“是谁搅了老夫的美梦?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大胆!你这蹩脚蛇竟敢在统领面前口出狂言,讨打!”众人一见丁勉所化的九婴冲上了岸,纷纷祭出法器将其围了起来。 “你是哪里来的阴魂,为何要在此处逗留?”领头骨干眼 (本章未完,请翻页) 神犀利地扫视着眼前的怪蛇之魂,一颗心神却是泛起了嘀咕,貌似这条怪蛇阴魂与那几人不搭边啊!不过,从其阴魂所泛出的气机来看,此魂身上也蕴含着一股相当不俗的荒古之气,只是他怎么也无法将丁勉等人与其联系在一起。 “哈哈哈...本尊从哪里来,还用的着给你汇报!哼...真以为本尊失去了妖身,便能任由尔等随便挑衅吗?识相的赶紧给本尊滚,否则身死道消...”丁勉张狂地晃动着九颗森寒的蛇头,十八颗眼睛尽皆锁定在了领头骨干的身上。 这人他曾在火山道场见过,想不到此人竟会是火云逸一脉的走狗。不过此刻他在暗,敌人在明,他的灭世黑莲有屏蔽万千气机之能,任对方想破脑袋,也断然不会看不穿他的跟脚。 他粗略算计了一下,在场众人之中,只有此人是沐雷之境,其余十几位火凤一脉之人,皆在天罡之境,至于其他飞禽一族的修士,有好几位已经跨入了阳神之境,此刻与众人动手,无疑于以卵击石。不过,这九婴之躯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九婴乃是荒古凶兽,其跟脚丝毫不比火凤一族差。他相信以领头骨干的阅历,定然会听过关于九婴的传说,此刻他要做的便是以此吓退众人,否则他只有跑路的份了。 “呵...好大的口气,在本统领面前,你也敢自称本尊?哼...真是不知死活!”领头骨干面色突然一凌,浑身气机爆涌而出,一只铁掌狂携着熊熊烈火,向化身九婴的丁勉横推而去。 “哈哈哈...几万年了,还从没有人胆敢挑衅本尊余威,便连你们凤族族长,见到本尊那也得礼让三分,既然你想死,今日本尊便成全你,记住了,杀你的人乃是九婴一族,免得到了太虚还不知被谁杀的...”一语即出,丁勉将其他妖魂妖魄身上所蕴含的妖气,尽数转嫁到九婴之躯的身上,一股惊天的妖气霎时间直冲星斗,虽然如今的九婴,只是一缕残魂而已,但是在他刻意引导下,硬是被其装出了荒古巨妖所独有的威势。 “嘶...好可怕的妖气?”众人不由被丁勉身上故意显露的惊天妖气,给惊得倒退了一步。 “你是九婴一族之人?”推动烈火气墙的领头骨干,心中不由一突,骤然停止了手中动作。 此刻的他,也被丁勉身上浓郁的荒古妖气给震住了。关于九婴的传说,他也曾听族内长者提及过,却从未有缘得见,想不到今日在这里竟然让他遇到一尊九婴的亡魂,虽然对方所散出的气机,没有他强,但是其身上浓郁至极的荒古妖气,却足矣冲刷他的三观。这股妖气比当时丁勉在道场,故意散发出的荒古妖气,不知凝练了多少倍,荒古凶物的神通手段,绝对惊骇至人无法想象,此时他有些犹豫了。 “哼...九婴一族的名炜也是你能叫得?本尊念在那只老凤凰的面子上,再给你一次机会。滚,或者死...”眼见他的话似乎已经震慑住了对方,丁勉将九颗蛇头聚拢到了一起,佯装出一副荒古强者的姿态,故意将一股凶厉的妖威,压在了对方的身上。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若不将这些人惊退,他可就麻烦了。 领头骨干脸色阴晴不定地连连变换数次,随即银牙一咬,朝面露惧色的众人,猛一挥手,“走...” 引领众人前来的那位鹰族修士,心有不甘的对领头骨干说道,“大人...他只不过是一缕过了气的残魂而已,您为什么...” “啪...”话未说完,那位鹰族修士便被领头骨干抬手甩飞了出去。“本统领行事,哪有你插嘴之份...” 领头骨干带着一干凤族之人走了,留下几个鹰族的修士,傻愣愣地站在了原地,自家族长已经被人抽昏了过去,貌似他们云鹰一族惹怒了火凤一族,未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桀桀桀...既然尔等不愿离去,那便留下成为本尊的口腹之物吧!”丁勉桀桀桀怪笑着探出九颗脑袋,向几个鹰族修士掠去。领头骨干的退场,让他心中甚是酣畅,沐雷之境又如何?还不是被他给吓退了。眼下还有几位阳神境的鹰族修士,在他眼中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着实不够看的,只要他放出四大兽王,这几人分分钟便可成为太虚之魂。 “快逃!”傻愣住的几位鹰族修士,眼瞅着丁勉要发威了,吓得浑身一哆嗦,手忙脚乱的搀起被人抽晕过去的那位鹰族修士,架起一阵妖风,向远处快速逃去。 “他娘的...总算吓退了...”丁勉不由暗松了一口气,摇摆着庞大的蛇躯,正欲重新钻进湖中,忽然一道粗狂的声音传入了他耳中。 “呵呵...好深的心机啊!仅凭一副妖魂之躯,便能吓退我火凤一族的修士,倒是有些手段!” “恩?”丁勉浑身赫然一震,急忙扭动着蛇头向声音的主人看去,可惜还未等他看清来人究竟是谁,便被一股超强的气劲给击飞了出去。 “你小子竟然敢当众侮辱我的女儿,若不给你点教训,我这个做父亲的岂不是白活了!”一位长相粗狂,满面络腮胡的中年人,凭空出现在了丁勉近前。 丁勉仅仅只是瞥了他一眼,整颗心神瞬间狂突了起来。此人与鸾桐兮身上的气机是何等的相似,看似与凡人无疑,然其举手投足间,却无不散发着一副浑然天成之势,这是修为即将跨入返璞归真的境地。 “你是火云逸的儿子?”既然已经被人给识破了身份,那么他便没必要再装下去了。心神一动,被他扔在灭世黑莲之中的肉体,瞬间从中闪出,与他阴神融为了一体。与此同时,三阴戮魂刀也随之被他紧握在手。 “我是火舞的父亲!”答非所问的中年人,冷冷地扫视了丁勉一眼,浑身霎时变得一阵虚化,一方遮天巨掌凭空而出,没有狂风凌厉的呼啸,没有电闪雷鸣的爆响,仅仅只是一方毫无任何气机流转的巨大掌印,却又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天地之势,直向丁勉头顶拍去... 掌出无韵,意锁神魂,心神勘察力超强的丁勉,在对方出手的那一刻,便感觉到了那股看似有形无韵,实则意封诸天的恐怖冲击力,这是道痕所牵扯出的天地之势,与普通神通根本就是两个概念,后者的恐怖之威,在与雷霆一击,而前者则是直击人之真灵。只要这一掌完全降落在他身上,他毫不怀疑自己的真灵会被对方直接拍个稀巴烂。 “哼..能要小爷命的人,还没出世呢!返璞归真又如何?灭世黑莲融体,明王圣魂经迅速游走全身,令天杀意降临,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字真言出...三千鸦杀之斩天...” 霎时间的心神冲击,让他瞬间感觉到了一抹如蛆跗骨般的隐晦杀意,左手极速闪动结印的同时,一股直窜九霄的狂暴杀意,也在此刻依附在了被其紧握的三阴戮魂刀刀身之上。 来不及过多思考,一方黑中泛金的巨大佛陀,顺势而出,顶着重重被禁锢的空间,直窜向了那方遮天巨掌。 “刷...”流星闪烁的幽光,在丁勉心神之力刻意控制下,朝着虚空中的某一点,极速划去。那里是中年汉子真身所隐匿的地方,虽然隐晦不堪,但又岂能瞒过冥王之瞳大开的他?不畏不屈乃是他的精神,纵然天崩地裂,也休想压断他的脊梁。 “轰轰轰...” 骤然出世的佛陀,被遮天巨掌一掌粉碎了,但是它也因此消耗掉了大半的隐晦真意,纵使如此,依旧将丁勉的真灵给冲击地颤抖不止。在其狂跌而出的同时,三阴戮魂刀闪出的幽光,也在这一刹那爆发出了全部的风采,一只紫红相间的双头寒螭,自幽光中极闪而出,赫然冲进了自成一界的那一神秘空间点。 “吟...” 惊天龙吟,长啸一声过后,变成了道道催人泪下的悲鸣,回荡在了整方虚空。一道人影面无表情的从中踏空走出,他的胡子被剃了精光,一副坚毅的国字脸,完全呈现在了世人眼前。 “咳咳咳...”丁勉颤抖着身子,半跪在地,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死死地把着刀柄,丝丝碧血从其嘴角溢出,滴落在地,碧血入土不渗,汇聚在一起组成了一副伤感孤寂的青碧色图案...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一十三章 绝地反击 仅仅只是随手间发出的一掌,却近乎要了丁勉大半条命,这中年人的修为果然可怕。面对如此可拍的敌人,丁勉没有丝毫的畏惧之心,因为他知道,畏惧没有用,多少次的死中求生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哪怕你只剩最后一丝握刀的气力,也绝不能放弃出刀的机会。 中年人每走出一步,浑身的气机便会暴涨一分,等其臻至丁勉近前之时,之前的返璞归真之势赫然变成了泰山压顶的霸道之势。“想不到你竟能看透我真身的隐匿之处,在阴神境这个境界能做到这一点,普天之下你是第一人。佩服!佩服!” “呵呵...当婊子还想立牌坊,火云逸座下之人,果然都是一丘之貉。不过,想要小爷的命,那就看你是否有这个能耐了!”丁勉舔了舔嘴角溢出的碧血,眼神冷冽的拄刀而起,无尽的剧痛虽然蔓延至了他的全身,却撼动不了他后背挺拔如剑的脊柱大龙。 眼角余光,微微瞥了一前方的大湖,一抹刀光自尘土飞扬中闪出,沿着流星划空的轨迹,瞬间穿过对方霸烈如山的重重领域封锁,悍然斩向了对方的脖颈。这一刀,凝聚了他所有的精气神,没有任何的犹豫与退缩,只有拼尽全力的一战,“三千鸦杀之裂地...” “嘶...这是道痕?”不动如山的中年人,眼皮不合时宜地抖动了两下,身影虚晃的同时,一只擒天之手从另一个世界骤然而出,风驰电掣间直取了奔雷闪出的刀蟒。 “吟...” “叮...” 一道龙吟,一道利器碰撞之声同时响起,一股不可抗拒的惊天之力,霎时顺着刀芒暴涨的三阴戮魂刀,传入了丁勉手臂,而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涌进了他的身体。 “嘭...”一道身影陡然在空中划过一道凄凉伤感的弧线,“噗通...”一声,直接跌至了湖中。 “哼...我火罗的女儿又岂是他人可侮辱的?即便你是绝代天骄也休想躲过我的制裁!”中年人凌厉的眼神,扫了一眼冲出湖面数丈之高的水花,纵身闪进了湖中。对他不敬,或许他还能不当回事,可对他女儿不敬,就是对他逝去夫人的最大亵渎,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爱情结晶,他不能容忍任何人玷污这圣洁无暇的结晶。 刀割肺腑的火辣剧痛,寒气斥魂的无尽冰封,如一根根牵动人心的琴弦,在丁勉的心神不断的跳动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没有任何的抵挡之力,不过那只是相对而言。对方虽为火凤一族大能,但不可否认水之一道乃是他们一族的短板,纵然是其修为通天,一旦入得水中,他们的修为定然会减半。天道无情,大道至公,世间任何的生灵,也休想躲过这天道的制衡。只有在水中,他才有一丝搏命的机会?至于逃跑一说,那更加不可能,以对方的恐怖修为,无论他逃到南冥部洲的任何地方,都会被其无情的抹杀,这点毋庸置疑,唯有这口湖,才是他生存下去的希望。 魂、肉合一之身相较而言虽然强悍,但是远没有水麒麟魄躯,在水中游走的速度更快,跌入水中的那一刹,他立即沟通灭世黑莲,将肉体遣送其中的同时,切换出水麒麟魄躯,划水为界钻进了湖底。 一股股仿若生命波动的水流,顺着周围水势,从另一个方位传入了他的精神感官,龙头顺势一摆,四蹄交错间,他以口带手,衔着三阴戮魂刀,向水流奔涌的方位冲去。“三千鸦杀之斩天...” 紫红相交的刀芒,顺着流转不息的水流,如珠宝闪烁之光般,只朝浪云包裹的中年人散去。霎时间,原本冰冷的湖水,在令天杀意渗入的那一刻,顿时泛起了重重寒晕,而原本流转在中年人周身领域的水流,也在这一刻骤然变缓了许多。 意主刀势,刀借水势,这一刀闪出的风采,虽然没有陆地之上来的更加直观,但其融入水中的威势,隐晦之中,也别有一番撼天之韵。 (本章未完,请翻页) 如水蛇狂舞的刀芒,携无尽水流窜入对方绝对领域的那一刻,中年人动了,一方巨大的水流漩涡,鬼使神差地的在水中剧烈翻滚起来。 “哗哗...”奔腾不息的水流,像万千朝主帅迅速靠拢的士兵般,顷刻之间尽皆朝中年人奔去。 “轰...” 一只巨无霸般的脚掌,搅动着周围无穷无尽的水势,粉碎水蛇刀芒的同时,趋势不减地向刀芒奔出的水域,狂涌而去。在水中虽然他的实力大大折扣,然而纵使如此,也依旧不是对方可以抗衡的。到了他这般境界,神通、招式的强弱,已经不能完全衡量他的实力了,意之所到,天地万物均可灭,他有这个自信,因此他毫不避讳地下来了。因为他知道,丁勉是逃不出他手掌心的。 凌厉狂暴的威压,势吞天地的激进水流,如两条暗明相交的怒龙般,乌压压地推动着奔腾不息的水流,只朝丁勉所在的方位冲去。 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了中年人的可怕,不动如山,动则雷霆一击,纵使在这水中,对方所爆发出的威势,依旧恐怖骇人。 “哗...”漩涡分离出的恐怖冲击力,顿时贯穿了整方水域,丁勉甚至来不及躲闪,便被这股恐怖的冲击力,给冲击地翻滚了不知十几丈。 这一刻,阴寒的龙头,突然间裂开了一道森然巨缝,他笑了,笑的是那般狰狞,那般诡异。 麒麟魄体虽然受创不轻,但是灵光一闪之下,却让他想到了一个对付中年人的好办法——雷电。 上善若水,水载万物,这雷电之力在空中所爆发出的气机,远没有在水中更俱破坏力。在陆地之上,或许对方可以躲开,可若是在这方水域之中,但凡有水流奔腾之地,皆逃不脱雷电之力的掌控,这便是他绝地反击的机会。 “出来吧!鬼王圣碑残片,给我将这方水域尽皆变成雷的海洋!今日,我要雷爆域天...” “咔嚓...” 一道银蛇自黝黑古朴的巨大铁碑闪出,瞬间投进了这冰冷的水域之中。酥酥麻麻的魄体感官,让丁勉一颗紧绷的心神顿时找到一丝酣畅之感。 无穷无尽的电芒,以闷雷炸响之处为中心,向四周极速蔓延。转瞬之间,整方水域之中的水流,皆附加上了雷电之力。 游走在水域之中的鱼虾,全部死亡,霎时间整个湖面密密麻麻尽皆漂满了鱼虾的尸体。 “不好!这小子居然还能掌控雷电之力!”顺着丁勉身上气机,控水追来的中年人,突然瞳孔一缩,本能地向旁边闪去,可惜他似乎忘了雷电在水中的穿透力,一道银光冲破重重水势的束缚,陡然钻进了他的领域之内。 一股酥麻酸胀之感,顿时游走至了他的皮膜。这抹雷电虽不至于瞬间伤到他,但却足矣令其心惊了起来。气机爆涌间,他急忙调动浑身真元,加固领域空间,将大部分雷电之力,隔绝在外的同时,迅速抽身向湖面冲去。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轻敌了,原本以为自己的实力即使在水中减半,也足够蹂躏对方了,不承想这该死的小子,竟然还身怀这等雷电秘术,继续待着这水中,纵然他能够爆发全部实力杀死对方,自身也会遭到这雷电之力的重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他是不会去做的。眼下唯有退至水面,以大神通搅动这口大湖,将丁勉强行逼出水面,再行蹂躏对方了。 “哼...到了这方水域你还退?留下吧你!”狰狞的龙头,吐出一圈水波之后,丁勉心神霎时一动,“小周天天罡阵出,星河倒灌,给我镇压这货...” 星光入水的那一刻,一抹银白色的亮光,势如闪电般,透过一圈圈的水纹,向闪退的中年人极速射去。 “嗡嗡嗡...”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臻至中年人身侧的那一刹那,银白亮光忽然间暗淡了下来,旋即一方方海碗大小的黑影,瞬间出现在了这方水域,是三十六颗搅动水势的古星。 一道道隐晦不堪的墨色线条迅速在水中交织,眨眼间,一张斗大的黑网,将操纵领域的中年人,连同其外放的赤红领域,尽数包裹在了其内。 “星光炸现,十二成相,三才聚阵,困...” 无声无息间,包裹中年人的斗大黑网,顿时焕发出了夺目刺眼的银芒。镜花忽复星斗韵,光芒耀射灌天河。水银狂奔赛流云,三千海域困恶神。 “哈哈哈...星斗法阵!有点意思!”身处星河空间的中年人,怒极反笑了起来,“不过,你以为凭借区区星斗法阵,便能困住我吗?哼...今日我便让你知晓,什么才是绝对的实力...” 此言一出,从中年人的后背,突然钻出了密密麻麻鸟头,每一颗鸟头的形态都不尽相同。凶狠与慈善,暴戾与温柔,霸烈与懦弱,一颗颗赤芒流转的鸟头,仿佛将世间万般情绪尽皆囊括在其内,这是中年人证道的法相,百凤舞天。 法相一出,一股撕裂诸天的恐怖威势,骤然降世,将丁勉投射出体的小周天天罡阵,激荡得“嗡嗡...”颤动不止。 “哈哈哈...对付我一个阴神境的小修士,居然用出了天地法相,这就是你火凤一族的傲气吗?真是可笑至极。鬼王圣碑,给我雷死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轰轰轰...” 雷光霍霍的黝黑铁碑,抢在对方出手之前,赫然投进了星河空间。 刹那间,电芒、星芒如天河倒灌般尽皆不要命朝中年人的法相领域狂喷而去。 “破...” 搅动三千大界的鸟首,似孔雀开屏般瞬间探出,森寒噬魂的鸟喙,携带着侵日月之玄机的玄奥道痕,悍然迎向了吞天光幕。 “轰隆...” 水域惊现都天神雷,整方水界似是被某种神秘恐怖的力量给控制出了一般,转瞬间化为一道冲天而起的绝世天河,朝无尽虚空贯穿而去。 画面似乎定格在了这一刻,巨大的天坑之中,悬浮着两道身影,一位背生百鸟法相、怒目圆睁的中年人,一只龙头仰天、四蹄踏空的碧麒麟。 “嘶...好恐怖的法相!”心神被冲击地千疮百孔的丁勉,霎时间被对方的逆天法相给震慑住了。“这就是修为通玄的巅峰实力吗?” “玉...玉儿?”中年人微一愣神,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抹令其心神皆颤的事物,是隐藏在湖底的那尊女子雕像。 “好机会!”趁中年人愣神之际,丁勉忍着蔓延灵魂的无尽剧痛,提纵起浑身受创的心神,将奔溃流离的小周天天罡阵,强行转化成了依附在其上的三十六天罡杀阵。“杀阵出,三千鸦杀之分海...” “刷刷刷...” 一柄柄凌厉刚猛的巨剑,自失去特定运转轨迹的暗淡古星钻出,顷刻之间叠加一处,化为一道耀眼之光,划向了愣神的中年人。 许是湖底女子雕像,拥有着令中年人近乎痴魔的诡秘力量,他的眼神一经投射到这尊雕像,便再也无法挪移半分。“嘭...”的一声闷响,聚阵成点的惊天剑芒,赫然斩在了他的身上。后者便仿佛一尊被风化了的化石般,直挺挺地向湖底跌去,而做完这一切动作的丁勉,也在此刻失去了浑身所有的气力,随之跌入了湖底。 “哗哗哗...” 贯穿无尽虚空的绝世天河,又重新垂落至了巨大天坑之中,“哗哗哗...”的水花,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尽数淹没在了其中...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一十四章 终回庐州城 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这些飞禽一族,一位位飞禽一族的修士隔空眺望,但是却没有人胆敢靠近那座湖一里。方才二人所爆发出的天地之势,着实让人心惊胆寒,隔着很远都能闻到那种令人心神压抑的死亡气息,自然也没人敢上去勘察一番。 刚刚离去不久的火凤一族重修士,又纷纷折返了回来,原因无他,因为他们从那毁天灭地的气机中,捕捉到了一丝同类的气息。 “这股气息怎么这般熟悉?究竟是谁?”领头骨干望着尚未平息的水波,蹙眉良久之后,忽然心中一惊,随即失声道,“是火罗!” “什么?火罗?他不是还在...” “不会错!就是他身上的气息,想不到他竟然来到了这里,看来那条九婴有猫腻!” “我们要不要下去助他一臂之力?” “呵...凭他的修为,还用得着我们下去?等着吧!过不了多久他应该就能上来了。那条九婴虽为荒古异兽,在他面前却是一把十足的肉靶子。咦...不对...”说到这,领头骨干豁然浑身一震,似乎意思到了什么,“这里竟然还残存着那小子的气息?呵...九婴妖魂!倒是好深的算计,可惜你注定还是逃不脱被抹杀的命运...” 众人一听,不由露出了兴奋之色,兜了一圈,终于还是被他们寻到了... 暗流涌动的湖底,火罗(中年修士)不顾身上的伤势,发了疯地从湖底爬起,跌跌撞撞地向女子雕像奔去。丁勉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击,看似将对方击成了重伤,实则只是令其身体皮毛,受损了一些而已。以他的实力修为,若是想抵挡丁勉最后那一剑,自然不在话下,可惜他所有的心神,都被这座女子雕像给深深吸引住了,这才让丁勉有了一丝可乘之机。 反观丁勉,此时已经恢复了人身,他的阴魂可谓受创严重,只能靠肉体仅存的气力,继续强撑下去了。 “玉儿!真...真的是你吗?我找你找的好苦啊...想不到你竟然坐化在了这座湖底,是为夫对不住啊!”火罗颤抖着手指,试探性地向雕像的面部摸去。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两股清澈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而下,整座湖底已经被其身上所散发的悲痛气机,与外界的水域自动隔绝开了,丁勉能很清晰地看到他的面部表情,因为他也被笼罩在了对方的气机空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无论是善者,还是恶者,在他们心中总会留有一处不可侵犯的地方,亲情、友情、或者爱情! 丁勉能够切身感受到,他身上那抹心死莫大于哀的痛楚,这与他前世临死之前,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李秋盈,是如出一辙,这或许便是仙朝之下仅存的一抹温情吧! 不过,这对他来说,关系不大,他在乎的人还活着,因此他必须努力地活下去,努力活出一个蝼蚁应有的尊严。 然而当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那抹空间结界之时,沉侵在悲伤中的火罗,突然间开口了。“小子!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你的答案令我满意,我就放你走!并且守在外界的那些人,也不会为难你!” 火罗的话,令丁勉不由大吃了一惊,不过旋即他又释然了。爱情这东西,总是令人捉摸不透,也最能让人做出一些不符常理的举动。 “你说吧!”丁勉无奈地瞥了一眼对方略显孤寂的背影,心中不由暗自叹息一声,看来走的那一拨人又返回来了,既然对方已经发现了他,在这里与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外面是一样的。 那是一个很美很美的爱情故事,至少在火罗看来是这样。从他们相遇、相知、相爱,对方深重仙毒,躲入紫炎圣境疗毒,再到出来后为其诞下二女之后,人间蒸发,火罗一五一十讲给了丁勉。 “我且问你,这一切皆是谁的错?为什么相爱之人,最终会变的天人永隔?”说到最后,他的语气逐渐变得冰冷起来,丝丝寒气顺着他的三千凡丝,向其头顶上方飘去,这是隐藏在其灵魂深处的杀意,不过不是针对丁勉的,而是他心中的怨念所致。 “没有谁对谁错,每个人的立场不一样,看待问题、处理事务的方式亦不一样。如果非要论个对错,那只能说是这片天错了。修士虽有一丝选择的权利,但在天道面前,依旧是只蝼蚁,只不过这只蝼蚁较凡人多了一丝微不足道的选择罢了!”丁勉一字一顿地,沉声道! 置身换位,若他是火罗,不见地便能有对方看的透彻。只不过,他却比别人幸运了一些而已,至少他的重生,还能让其有机会弥补前世的遗憾... “火舞是我和她的孩子,不管事情的起因如何,你的做法确实有些令她颜面扫地,我这个做父亲的出手惩戒你,也是理所当然!不过,若不是因为你,我也找不到玉儿的坐化之地,你我之前的恩怨两清了。我会亲自送你离开这南冥部洲,如此即便是我父亲想拦截你,恐怕也无济于事,你大可放心...” “多谢前辈高抬贵手!” “要谢便谢玉儿吧!若不是因为她,即便你有心躲在这湖底,我也能让你魂飞魄散...” 自古父子是“冤家”,火云逸的算计,注定会败在火罗的手里,火罗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 九幽极地禁忌被破一事,终究还是让暗卫阁的老虎下定了主意,一则宣令随即传遍了整个地府,自此九幽极地试炼将永远关闭,各方城池以后也不用再派人前往了。一时间,整个无尽地府爆发出了阵阵欢声。他们不知道九幽极地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是这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九幽极地试炼关闭,意味着各方城池的城隍,自此可以高枕无忧地坐享其位了。丁勉、空海二人的名字,也因此被暗卫阁分别通知了他们各自的城池。 无尽地府,庐州城城隍殿,习暮云豁然自大殿宝座站起,向下方的青皮阴差,朗声问道,“丁鬼吏到何处了?” “启禀城隍爷!已经快到了庐州城城下了!” “好!好!好!”习暮云神色激动地连说三个好字,“若是没有他,我庐州城又岂能被酆都城封为战营?若是没有他,庐州城恐怕早已沦陷了!这是我庐州城的大英雄,我地府阴官的楷模,所有庐州城的阴官,阴差,全部随本官出城迎接我们庐州城的大功臣!” “城隍英明!战营万岁!战营万岁!” “城隍英明!战营万岁!战营万岁!” “城隍英明!战营万岁!战营万岁!” 霎时间,整个庐州城尽皆笼罩在了一片直冲云霄的呐喊声中。 战营,顾名思义,那便是征战之营。之前庐州城虽为一座城池,却是个偏安一隅的地方之城,而今这座城池被酆都城冠以战营之称,便意味着这座城池已经走进了酆都城那些高层的视线,意味着庐州城一跃而起,成为了酆都城某位高层手中的一柄尖刀。能够自主招募军队只是其中之一,整个城池的资源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分配,仅差酆都城十大帅营一线,却是比之前足足增加了五六倍之多,这如何不令他们欣喜若狂。最主要的是,他们的升迁之路多了一条捷径,战功! 若论整个地府,什么升迁之路最快,军队无疑于首当其冲。呕心沥血地积攒功绩,远没有一场大战,来的回报快,当然战争从来不缺伤亡,不过纵使如此,也依旧挡不住庐州城众官差一颗激动的心。 “快看,他来了!”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众人皆向远方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墨色鹌鹑袍的少年郎,踏空而来,闪闪发光的袖袍金边,如一条金灿灿的飞龙般,不断地在空中狂舞。一件阳人鬼吏袍,愣是被丁勉穿出了城隍所独有的大红敞袍之感,这便是其头顶的光环所致。这一刻,除却城隍习暮云,文判、武判还有一些身俱要职的阴曹之外,所有人看向丁勉目光,都是一脸的崇拜之色。这功,立得可够大的。 若说整个庐州城最高兴的一个是谁?当是张继。丁勉出自他门下,而今满载荣誉光环而归,他的脸上自是满面红光。 “哈哈哈...恭喜张阴曹,门下出了一员虎将,往后您在这庐州城的地位,怕是要更上一层楼了!” “张继愧不敢当!进之能有今日,全赖城隍大人,与诸位大人抬爱,否则这小子哪里能走到今天!”张继极力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连拱手向道贺之人还礼。不过他那双精光四射的眸子,却无疑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做人要低调,做事要高调,一向是他的为人作风,如今丁勉携万千光环,安全而归,他这面子自然大涨。 有人欢喜,自然也会有人忧愁。忧愁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向与张继不对付的文判。 “哼...不就是试炼结束,早回了一些时日吗?若不是城隍大人给他这个机会,他焉能有今日?”文判酸溜溜的冷哼一声,阴沉着一张脸,扫视了一眼被一干官员围在中间道贺的张继。 与文判向来唱反调的武判,忍不住讥讽道,“吆...我们的李大判官今日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啊!您这牙疼的老毛病不会又犯了吧!可你明明已经没有肉身了,这牙疼犯得倒是有些蹊跷啊!啊哈哈哈...” “哼...本判就是牙疼!”文判气急败坏地将头扭到了别处。《哼...这小子命还真是硬啊!不行,老夫得想办法将他回来的消息透漏给神霄宗,那姓罗的老家伙,可是对他恨之入骨啊!》 再次看到庐州城,丁勉不免生出一种恍若隔世之感。而之前那三个充满无限肃杀之气的大字,此刻竟然在其眼中变得如夕阳余晖般那么暖人心田。心境变了,看待事物的本质也就变了。 看到面含笑意的习暮云,与一干阴官、阴差在城门口站着,丁勉心中着实小激动了一把。旋即快步向前,推金山,倒玉柱,朝着一身大红敞袍的习暮云纳头便拜,“阳人鬼吏,丁进之拜见城隍大人!见过诸位大人!” “进之!快快起来!”习暮云急忙上前一把托住了丁勉的手臂,制止住了他的下跪之势。“走!随我进城!老夫今日可是专门为你在城隍殿设下了酒宴,庆祝我们庐州城的大英雄,凯旋而归。” 习暮云拉着丁勉的手,也不管身后众人是何表情,径直朝庐州城内走去。他的自称,让丁勉隐隐有种热泪盈眶之感,一位身俱重职的封疆大吏,竟然为他自降身份,这是对他何等的看中。他能感觉出对方那种发自肺腑的感激之情,不夹杂任何的演戏成分,如此以国士之礼待他,他又怎能不心生感动...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一十五章 被封八品阴曹与骁骑校尉 “酆都城上使到...” 众人陆陆续续刚一踏入城隍殿,便从殿外传来了一声高亢嘹亮的呼喊,众人闻之不由浑身一震,旋即纷纷挺起胸膛,露出了一抹兴奋之色。城隍习暮云拉着丁勉的手,猛然一滞,眼中赫然迸发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精光。旋即松手理了理身上的官袍,快步向门口迎去。 “哈哈哈...不知上使驾到,习某有失远迎,失礼之处还望上使海涵...” “呵呵呵...习城隍客气了,本使只是奉命前来宣读王令,当不得城隍爷如此看重!”一位身着黑色锁子连环甲、面如紫纱的阴将,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与习暮云客套了两句,而后面色忽然一正,手举红色卷轴,朗声道,“庐州城城隍,镇北将军习暮云,接令...” “下官习暮云叩见阎君...” 众人乌压压一片,全部随之跪了下来。王令一出,如地府阎君亲临,地府阴官阴差,鬼魂,莫敢不从... “奉北堂阎君之令,近日邙山地界有厉鬼、骨魔、尸魔扰我地府边境,命庐州城城隍、镇北将军习暮云,三日内出兵探查情况,不得有误! 另,庐州城阳人鬼吏,丁勉,在九幽极地镇守期间,恪勤值守,表现卓越,扬我北堂地界威名,阎君特封其为阳人八品阴曹,并加封其为镇北军第一骁骑校尉,令此!还不快快叩谢王恩...” 宣读完王令,面如紫纱的阴将,咧开一张夜止儿啼的大嘴,露出一副狰狞的笑容,将王令递给了习暮云。同时伸手朝虚空一招,一套青黑色连环盔甲,凭空出现在了他手中。“恭喜城隍爷入我北堂军系,不知哪位小兄弟是丁勉,阎君特地吩咐本使,要亲自将这套盔甲交到他手中!” 大殿之上,众人皆用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看向了丁勉。虽然庐州城如今已经被划入了北堂军系,但是他们的军中职位,要由习暮云这个镇北将军来定。从某种意义上讲,以前他们的职位是什么,现在还是什么,只不过因此多了一个军中职称而已,酆都城只会承认庐州城乃是驻扎在外的镇北军营,却不会承认他们被习暮云暂定的职位。而丁勉这个被酆都城亲封的骁骑校尉,意义便不一样了,即便是到了任何一个城池,他都有自行招募五十阴兵的权利,这便是正统军职与杂牌军职最大的区别。 “小子丁勉丁进之,拜见上使!”丁勉一听对方提到自己的名字,心中变得一片火热的同时,急忙躬身来到了紫面阴将面前。 “呵...果然是个少年英雄。阳人阴官本使见过不少,阳人阴将本使倒是第一次见到,拿着吧!这是北堂阎君亲自命我去库营为你挑选的,希望你日后不要辱没了这套盔甲!”紫面阴将面露赞赏地上下打量了丁勉一番,随即便将之交给了他。“至于战马,你们庐州城的日游神和几位巡检,已经去酆都城北堂大营去取了,本使特地嘱咐他们为你挑选一匹最上乘的战马,相信不日他们便可返回庐州城了!” “多谢上使栽培,小子感激不尽!”丁勉面色郑重地双手接过盔甲,语气恭敬地向那位阴将道谢。 “呵呵...这是你应得的!记住,本使乃是北堂阎君座下,副禁军统领,拜北刀。若是日后到了酆都城,一定要找本使喝上几杯,本使就喜欢你身上这股子狠劲。连九幽极地的禁忌都给破了,当是我男人本色!”紫面阴将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丁勉的肩膀,旋即对习暮云略一拱手,“本使还有军务在身,不便逗留,告辞了...” 一阵阴风过后,紫面阴将消失在了城隍大殿之外。 整个大殿又瞬间安静了下来,丁勉手中的那套青黑色盔甲,在这大殿之中显得是格外刺眼,集文武之职于一身,整个庐州城恐怕除了习暮云之外,就是他了,这是何等的荣耀,又是何等的令人心生嫉妒。 丁勉显然也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赶紧将青黑色盔甲给收了起来。只是众人看向他的眼神中,却是隐隐较之前多出了一抹莫名之 (本章未完,请翻页) 色。他不由暗叹了一声,“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平喽...” 众人上前又是一阵恭喜寒暄,只不过真正发自内心恭喜他的,全是私下里与张继交好的几人,丁勉的地位身份提高了,他们日后行事也就方便了许多,毕竟他出自张继门下,这是不争的事实。 接风宴上,丁勉只是象征性地与人推杯换盏,他是阳人阴官,地府的酒肉之物,并不适合于他。饶是如此,他也是强忍着面部带来的不适,一直赔笑到了最后。这便是官场,纵然再不喜这种氛围,你也要强撑到最后。 庐州城,张继阴曹府,丁勉、张继二人正坐在桌案前,促膝长谈。期间都是张继在说,他在听。内容不外乎让丁勉日后小心文判,张继已经探听到了文判真正的底细,此人与九阙之上的天官,祁山真君,乃是故交。而根据楚峰等人传来的消息,文判已经偷偷派人将他回庐州城的消息,透漏给了神霄宗,他的处境可不妙啊! 地府做事最注重证据,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想要搬倒对方,无疑于天方夜谭。之前他在张继手下任职,或许对方还会忌惮其背后的崔钰,可如今他与张继的地位已经平齐了,也是时候自立门户了。否则,若是长此在张继身边逗留,纵使习暮云再欣赏他,心中也会因此心生芥蒂,他与张继都明白这个道理。 “进之能有今日,全赖先生栽培!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经风霜洗礼,这梅花又岂能百里飘香。况且,城隍已经将我编排到了武判门下,虽有分割你我之意,但也不失一个为对方树敌的好机会。大人日后的位置,进之可是替您想好了啊!呵呵呵...”君投我以木桃,我必报之以琼瑶。之前他没这个能耐,可现在不一样了。 “呵呵...你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狡猾啊!”张继笑骂了一句,随即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张笑容满面的脸,立即阴沉了下来。“你能兼任骁骑校尉之职,固然是好事,但是也因此走进了那些酆都高层的视线,这点不用老夫说,你也晓得其中利害。如今地府三王争位,不可不防啊...” “先生教育的是,不过既然事情已经无法避免,那么进之也只有一条路可走了!”丁勉当即收起一副洒脱的身姿,浑身陡然迸发出了一股凌厉的战意。 “一路狂歌虽然能提升你在北堂阎君心目中的地位,可稍有不慎,要你命的可能便不是其他两大势力了,而是那位身边的重臣啊!这点需慎重啊!”张继不由轻叹一声,自古英雄者,没几位善终之人,遭人嫉妒陷害是有,功高震主者也有,英雄一途看似英勇无双,令世人敬仰,然而却是一条彻头彻尾的不归路!“有时间,你还是要与崔府君多走动走动!毕竟是我儒门的前辈,这点香火之情,他还是顾忌的...” 最后一句话,才是张继真正的心声。他将丁勉当成一把搅动仙朝风云利剑的同时,也同样将自己生前所承载的浩然儒意,寄托在了后者的身上。这是一种既矛盾又复杂的心情,真正能读懂他的,或许只有他自己吧! 从张继那里重新取回春雷琴之后,丁勉一路疾行,向城中的校尉府,一路疾行而去。习暮云将之前夜游神罗彬成所暂住的府邸,赐给了他。之所以不以阴曹府命名,而是直接用上了他的军职,其意之明,不言而喻。习暮云这个老狐狸拍马屁的功夫,不可谓不高。一来是有心宣扬酆都城那位的高义,二来也是在隐晦的向对方表明立场,他虽为无尽地府册封的城隍,但却时刻以军职为重,这马屁拍的不可谓不响。 偌大的校尉府只有一个鬼仆在照看着府邸,原本习暮云想从一些表现不错的阴差中,挑选几位给他当家将的,却被他一口给回绝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若非自己信得过之人,他着实不愿让那些人入住自己府邸。即便是这一个鬼仆,也是在习暮云好说歹说之下,他才不得不应下的。 堂堂的校尉府,若是只有他自己一人,传出去不光习暮云脸上无光,即便是酆都城的那位,面子上也挂不住!因此,他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其实他心目中最中意的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选,还是楚峰几人,毕竟他们曾经的袍泽之情,是无法用言语去描摹的。不过,他深知对方留在张继身边,比留在他身边更俱价值,这也是张继向他提起此事,他死活不肯的主要原因之一。 “老爷!您回来啦!”鬼仆看到丁勉推开了校尉府的大门,慌忙吓得跑到院落中央跪好。 无尽地府等级森严,主人无故殴打鬼仆一事,早已屡见不鲜,她之前便是伺候罗彬成的丫鬟,习暮云见其还算有几分姿色,便将她留了下来。夜游神罗彬成死在丁勉手中一事,整个庐州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今这位干掉她原主人的新主人来了,她生怕对方会因此而迁怒与她,这才战战兢兢地跑到院落跪好,等候他的训话。 “起来吧!在我这没那么多规矩,日后见了我也不用行跪拜之礼!你只需要负责照看这座校尉府便可,其他事情也用不着你操劳!”丁勉交代了对方几句,便向府邸深处走去。如今他虽为地府阴官,但说到底还是个大活人,与地府的那些阴官,有些本质的区别。因此,他的行事风格与其他阴官截然不同。 “咦...你怎么还跟着我?不是说你只需照看这校尉府府邸便可吗?”丁勉刚走到密室门前,一道身影便抢先为他推开了密室之门,是方才那个鬼仆。 “老...老爷!您...您是不是因为奴婢之前服过夜...额...那个地府叛徒,才...才不喜秀儿的!秀...秀儿没...没有掺和任...任何事!”叫秀儿的鬼仆,磕磕巴巴地低头向丁勉说道。 “哦?你之前便在这座府邸?”丁勉感到很意外,不过随即又释然了,或许习暮云执意将她留下的主要原因,便是因为她对这片宅子极为熟悉吧!“把头抬来吧!你这样一直低着头给我说话,我觉地很费劲...” “是...是老爷!”秀儿应声抬起了头,一张精致如画的瓜子脸,映入了丁勉的视线。 待看清对方的相貌,丁勉不由暗骂一声,《呵...这罗彬成还真是会享受啊!竟然找了这么一位漂亮的女仆服侍他。直娘贼的,仙门子弟出手就是阔绰...》 他心里十分清楚,在无尽地府找到这么一位毫发无损的早夭女子,究竟要耗费多大的精力,即便像文判、武判这等地位超然之人,也不见得便能有如此能耐,这其中所隐藏的信息量,耐人回味! “呵呵...我虽与罗彬成一样,都是阳人阴官,但绝不会像他那般自私自利。所以,你大可不用像服侍他一样来服侍我,有事情我自会叫你的。奥!对了,我见你虽然浑身阴气稳固,但却并无任何修为,应该是身上佩戴了滋养阴魂的魂晶吧!有时间我去给你找部鬼修之法让你修炼。当然,你若是想重新投胎做人,我自会与城隍大人说一声的,只要你能达到投胎转世的要求,随时可以离去...” “我...我也能修炼吗?”秀儿十分吃惊地捂着一张樱桃小嘴,满脸的震惊之色。令其吃惊的非是丁勉所说的投胎转世,而是踏入鬼修一途。罗彬成从来没有提及过让她修炼鬼道一事,他只是将其当做一个花瓶,豢养起来而已。甚至心情不爽之时,动辄用鞭子抽打她,也是常有之事,后者碍于自己身份卑微,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一切,鬼仆的命运虽然比一些孤魂野鬼要强上一些,但在那些地府阴官的眼中,只不过是一具玩物而已。 丁勉的话,无疑于一道九天惊雷,瞬间将她雷的心神恍惚,仿若做梦般,一切显得是那么缥缈虚幻。 “呵呵...你若修炼鬼道有所成就,也能帮到我不是吗?”丁勉嘴角一弯,眼中露出了一抹狡黠之色。不待对方缓过心神,他顿时化为一缕青烟,钻到了密室深处。 五更鸡鸣,一抹诡秘的气机瞬间降临其身,包裹着他的阴神向尘世穿梭而去,这是灵隐寺界牌爆发出的诡秘气机,他的肉体已经被空海秘密送到了灵隐寺。九幽极地试炼之时,他没有条件重返尘世,而今一切都已恢复常态,他自然要重新迎回一位阳人阴官所走的正常修途...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万佛殿前,四兽王明心 灵隐寺位于南汉国海滨之边,与南冥部洲隔海相望。登临灵隐寺山门之巅,越过接天连日的无尽海域,依稀能看到南冥部洲模糊的影子,看似只隔数千丈,实则不知几百万里。这里从不缺海市蜃楼之景,世人传言在海域的尽头,南冥部洲地界,乃是一方万仙飘飞的仙国,殊不知这只是他们向往长生的一种心理暗示,南冥部洲并非是一方仙气盎然的海外仙国,而是飞禽一族的栖身之地。 南汉国,割据岭南,定都兴王府,与大楚国、东闽国接壤。南汉国可谓是一个极度封建与荒淫无道的王国。国主刘继兴在位期间,贪图享乐,大肆建造宫殿,以金为顶,以银铺地,以珠宝、水晶、琥珀、夜明珠为装饰品,劳民伤财十国堪称第一。最为令人发指的乃是整个南汉国的酷刑,灌鼻、割舌、肢解、剔骨、炮烙、烹蒸等变态刑具,可谓人神共愤。可以说,这是一个极度扭曲的王国,上至国主,下至百官氏族,终日骄奢淫逸,贪慕缥缈虚无的长生之道,终日活在这方充满无尽凶残与毫无人道的封闭王国,人心自然变得凶如恶鬼。 昔日的灵隐寺可谓漫山香客,梵音不止,而今却是万籁孤寂,一片萧索,早已不复往昔岁月之峥嵘。南汉国能变成今日这般田地,乃是灵隐寺的悲哀,也是整个佛宗的悲哀,奈何心无善念者,佛陀难度,这或许便是灵隐寺本该经历的一场磨难吧! 丁勉动用冥王之瞳,扫视着远处一座座充满怨念的都城,心中万般不是滋味。“戾气弥漫,怨气冲天,灵隐寺没落实属必然,可悲可叹呢!” 空海不知何时站到了丁勉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远方,“阿弥陀佛...贫僧曾乔装打扮,夜行王宫,欲杀那南汉国国主,可惜他身边似乎有高人相助,仅仅一掌便将贫僧拍出了王城,若非贫僧有镇寺之宝护身,那日便已经魂归太虚了!” “呵...高人?这称呼未免有些太牵强了!依我之见,那人即便不是魔,也定然离魔不远了。”丁勉嘴角不由泛起了一丝讥笑,如若他所料不错的话,南汉之所以有如此惨像,与昔日鸠占鹊巢的司马相如脱不了干系。一缕身披袈裟的旱魃残魂,若不污浊了这潭清水,那就有些反常了。“灵隐寺重开山门之时,便是这南汉回归清世之时,沉寂数百年的佛陀,也该出世了!”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声声发人深省,字字直达本心,落入空海的耳中,后者不由浑身一颤,“话虽如此,可若是一旦被有心之人宣扬出去,我灵隐寺的最后一点声誉,怕是难保了啊...” 空海也曾有过与丁勉一样的想法,可每每要下定决心之时,最后皆是不了了之。南汉国境内的仙门,不止灵隐寺一宗,那些仙门虽然声名不显,却与其他地域的仙门,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成就一方宗门或许要经过数代宗门弟子的不懈努力,可若要毁掉一个宗门的名声,只需在一夜之间。 最为可怕的是,那夜潜进王宫之时,他从王宫的一角,隐隐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仙灵之气,然而还未等他动用心神之力,探查对方的底细,便被一方黑漆漆的惊天巨掌,给一掌拍出了王城之外。仙灵之气,那可是九重仙阙之上的灵气,而能身俱此气者,多半会是仙朝的天官了,每每想起此事,他都是后怕不已。因此,事后的他着实不敢再冒着这个险了,自身身陨是小,可若是因此而致灵隐寺于万劫不复之境,他又有何颜面去面对灵隐寺的历代祖师。 “呵呵...还有什么比如今再糟糕的田地吗?想要重开山门,靠的不是死守,而是破而后立!行将枯木的大树,已经令世人,甚至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仙门修士,忘却了它昔日的遮天之景。我们要做的便是重新再培育出一棵足矣撑天的建木,一棵令诸天仙神都为之忌惮的通天建木。相信我!师兄!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丁勉似乎也看出了空海心中的顾忌,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径直朝万佛殿走去。既然已经入了灵隐寺山门,这历代祖师的排位,还是要去祭拜一番的! 万佛殿乃是灵隐寺弟子日常诵经之地,可惜昔日的那番昌盛之景,皆已成了昨日黄花,如今这空荡荡的禅院,只剩下他与空海两名弟子了,确切的说,还有四大兽王。 “妖皇!您来了!我等兄弟四人整天憋在这禅院之中,人都快变傻了!不若今日我们下山去尘世走一遭如何?” 刚一踏进万佛殿,四大兽王便从佛像后面走了出来,空海虽然将他们带到了灵隐寺,却不让他们去外界看一看,这让对尘世生出无限好奇之心的四大兽王,私下里没少埋怨了对方,不过他们几人也深知这是丁勉的意思,因此才没有偷偷溜下山。否则,若是他们真想离开这灵隐寺,以空海的修为,断然拦不住他们。 “会有机会的,不过不是现在!你们几人先给我在这里潜心修禅,他日若灵隐寺重开山门,你们便是这寺内的护宗法王,若是连这等定力都没有,日后怎么跟着我征伐诸天?” “什么?妖皇!您不是开玩笑吧!就我们几人这副德性,还灵隐寺的护宗法王?这灵隐寺未免也太...” 铁棘鳄王话未说完,便被丁勉一副犀利的眼神,直接给顶了回去。“灵隐寺未免也太什么了?继续说啊!” “额...妖皇,老鳄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是说我们几人是...”一旁的红衫驴王眼见事情苗头不对,急忙出来打圆场。 “你给老子闭嘴!老子问你了吗?”丁勉声音陡然提高了一倍,凌厉的眼神,如一柄钢刀般,冷冷地扫视过四大兽王,最后直接背过身形,将视线定格在了万佛殿中央最大的一尊佛像之上。“这里不是九幽极地,没有你们想要的无拘无束,这里是灵隐寺,无尽仙朝之下一方即将走向消亡的佛宗。一会我亲自送你们出寺,你我兄弟之间的缘分,便到此为止吧!” 此时此刻,他的心乱了,原本以为四大兽王只是尚未从昔日的兽王光环中完全走出,这才本能地起了一抹抵制入乡随俗的心念,可如今看来他的确错了。因为他们骨子里天生便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即使他勉强将他们推到灵隐寺护宗法王之位,日后也定会因此埋下祸端,与其如此,不若直接将他们遣送出境,免得将来兄弟反目成仇,那将会是何等的悲哀! “噗通...” “妖皇!您这是要赶我们兄弟几人走吗?我们知错了!还请妖皇不要赶我们走!我们愿意留下来潜心修禅,只希望日后妖皇征伐诸天之时,将我们带在身边,纵使身陨,也不枉我们此生修炼一场啊!” 此刻,四大兽王全部朝着丁勉的背影跪了下来。他们还从来没见丁勉发过这么大的火,如今一听对方要送他们出寺,立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心生懊悔之下,一颗蠢蠢欲动的心,也随着这一跪,瞬间安抚了不少。他们需要一个将心完全静下来,适应这孤寂禅院的过程,可惜此时的丁勉似乎并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在野性与追求不断摩擦、碰撞之下,他们毅然决然选择了后者,因为他们已经隐隐明白了未来的真谛,偏安一隅的沉沦,绝非他们心中所想,唯有征伐诸天的刺激与狂霸,才是他们未来真正要走的路。 “今日,当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佛主的面,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是走,还是留?心猿意马不适合这里,我真正需要的是,能陪我一路坚定不移走下去的手足兄弟。我不想看到日后有一天,我们兄弟之前相残的画面...”丁勉紧闭着双眼,心中不断地叩心自问,自己是不是对他们太过残忍了? 只是若不这么做,将来他辛辛苦苦建立的基业,很有可能会因此而土崩瓦解,这不是他所想看到的。既已决定做一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无上仙枭,那么从此刻起,他便要以一个仙枭的心态,去看待任何的问题,去谋划、布局未来的一切,如此他才有可能会真正拥有权倾仙朝的那一天。 “吾等誓死追随妖皇!” “吾等誓死追随妖皇!” “吾等誓死追随妖皇!” 寂静的禅院之中,回荡起了阵阵直达天听的呐喊...一股股滔天的战意与杀气,顺着整个万佛殿,向禅院迅速扩散而去,与昔日的佛韵昌盛之景,俨然形成了两个极端。 “阿弥陀佛...你们这是要拆了整个灵隐寺吗?还不快快给贫僧住口!”空海黑着一张脸,从殿外走了进来,一个本该佛光普照的寺庙,眨眼工夫却变成了一方杀意冲霄的军营,这让他如何能接受的了... “额...空海大师...”四大兽王一见空海咬牙切齿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立马尴尬的闭上了嘴巴。但是他们却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意思,因为丁勉还没有给他们明确的答复。 空海显然也从中看出了一些门道,微微扫视了跪地不起的四大兽王一眼,旋即走到丁勉近前,“师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给他们一个重新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还愣着干什么?都给老子起来!一个个还兽王呢!真他娘的不省心!”丁勉转身狠狠瞪了几人一眼,脸上却是隐隐多出了一丝尴尬。在万佛殿逼人宣誓,恐怕他也是开天辟地独一份了吧! “这么说您是答应让我们留下来了?” “别他娘的窝在这碍眼,赶紧从老子面前消失...立刻!马上!”丁勉话音一落,万佛殿中立即掀起了一阵狂风,眨眼之间,大殿之内便没了四大兽王的身影。 “呵呵...谁能想到昔日名震九幽极地的四大兽王,在你丁进之面前,竟会是这般胆小!”空海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我已经给其他两位师弟发了宗门令,相信过不了两日他们便能回来了!届时我们再好好筹划一番灵隐寺的未来...” “好!也该是时候见见他们了...” 给佛像一侧的历代祖师与诸佛像上了柱檀香,丁勉便在空海的指引下,来到了藏经阁下。身为灵隐寺的弟子,若不精通佛法典籍,传将出去,岂不是令人耻笑... 刚一推开藏经阁的大门,一股浓浓的霉味,瞬间扑鼻而来,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打理了。一座座装满经书的书架上,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他随手抄起一本泛黄的经书,轻轻扶去上面的灰尘,便翻阅了起来。 “嗡嗡嗡...”就在此时,一抹金光突然自其头顶闪现而出,旋即满屋子的书架,在这一刻全部变的晃动不止。一缕缕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细丝,从书架上的经书钻出,争先恐后地向他头顶上方的那抹金光飞速闪去。 “恩?是那本《金刚般若真鉴》?”丁勉心中不由一颤,满是不可思议地向悬浮在其头顶的《金刚般若真鉴》看去...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一十七章 我若成魔,孰敢称佛? 在他印象之中,迦楼寺的镇寺之宝《金刚般若真鉴》,自分离出猿识、金钟,与其魂魄、肉身相融之后,便如石沉大海般,隐匿在了其头部某一隐晦之地,留给他的只是一篇篇等待其触发的经文奥义,除此之外,再无其踪迹可言。而今,这本承载着整个迦楼寺传承的镇寺之宝,竟然在这灵隐寺的藏经阁之中,重新现世,其中神韵,不可谓不震撼人心。 密密麻麻的金色细丝,在丁勉冥王之瞳的扫视下,如一位位从佛国走出的僧众般,尽皆朝着《金刚般若真鉴》这尊绝世佛陀,迅速汇聚而去。霎时间,整方藏经阁似是变成了一座佛光普照三千里的佛门圣山,阵阵缥缈虚无的梵音,从四面八方飘至了丁勉耳中。 旋即一股宁静祥和,令人心旷神怡的磅礴气机,如水乳相融般瞬间依附在了他尚未修复的阴神之上。一抹舒适、清爽、恬然之感,在其心底油然而生,这种感觉很是奇妙,便如那母体中吸食先天之气的胎儿般,带给他的不止是心境上的升华,更多的则是对佛经典籍的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沉思与感悟,佛法之妙,妙不可言,佛法之玄,玄可通天... 堪堪不过三息之间,丁勉之前与火罗争斗留下的阴神暗疾,便被这股超然的佛韵,尽数修复如初,并且隐隐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趋势。 “大造化!端的是大造化啊!”丁勉心中不由暗自一喜,他正愁如何修复之前阴神留下来的隐疾呢,没想到打个瞌睡都会有人送来枕头,还真是天佑至善之人呢! “嘶...直娘贼的,怎么会这么痛?”正当他沉侵在暗疾尽除的舒适感中,难以自拔之时,忽然一股来自灵魂的无尽剧痛,从其脖颈处传入了他的感官。恍惚间,他的脖颈深处,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撕扯着他脖颈各处肌肉、关节,欲钻出他的肉体。最为可怕的是,这股神秘力量还在成直线式极速增强,他伸出去的手,还未触碰到自己的脖颈,便被这股神秘力量给瞬间弹飞了出去。《到底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是我肉体出现了什么状况不成?》 “啪...” 突然,一声骨骼爆裂的清脆,响彻在了他的耳边,这一刻他的身体,仿佛像是被某种诡秘之机,完全禁锢住了一般,四肢百骸如灌重铅,浑身关节、肌肉更是难以动弹分毫。突如起来的身体失控,让他整颗心神顿时警觉了起来。不待他做出任何反应,从其脖颈后方忽然闪现出了三圈半边金色半边黑的巨大光环。 “这...这难道便是我的圆光,只是为何会生的如此怪异?”三圈金黑圆光出世的那一刻,压在他脖颈处的那股剧痛之感,赫然消失与了无形,便连这藏经阁中的漫天金色细丝,也随之不见了踪迹。 “嗡...”悬浮在他头顶上空的《金刚般若真鉴》,也在此刻收敛万千光华,转瞬间没入了他的头顶之中... 它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却留下丁勉一人傻痴痴地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佛骨生光,这是圆光出世之际,所牵扯出的大道之机,只是佛宗弟子修出的圆光,莫不是淡金色,亦或者橙色、月白色,像空海这等邪僧,也只不过是其中比较另类的存在而已。然而纵使如此,空海的圆光也是通体完全一色,而像他这等成两极分化的金、黑圆光,他是闻所未闻,佛典之中也不曾有过此等记载,倒是令人看出不其中深浅。 “难道是因为我身怀灭世黑莲的缘故?或许也只有这种解释能说得通了...一个邪佛就够灵隐寺承受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了,如今又多出了我一个魔佛,日后灵隐寺想不被人诟病都难啊!不过,那又如何?吾心存佛,我即是佛,我若成魔,孰敢称佛?” 念及此处,一股霸烈至极且又不失磅礴浩然的气机,从其身体迸发而出,流窜至这藏经阁之中,顿时激起了一阵狂暴的罡风... “嘎吱...” “嘭...” 离他最近的一座书架,再也承受不住这等矛盾气机的组合,一本本泛黄的经书,在失去书架的支撑力后,瞬间散落了一地。 门外听到动静的空海,循声推开了藏经阁的门,“阿弥陀佛...师弟!你在搞什么名堂...” 空海看着眼前散落一地的经书,刚想发怒,可当其将视线投射到丁勉身上之时,瞬间不淡定了。“额!圆光?师弟...你...你...” “呵呵...师兄!我这圆光够玄奥吧!比起你那黑色圆光如何?”丁勉无奈地耸了耸肩,立即将三圈金、黑圆光收回了体内,随即弯下身子,便向散落一地的经书拣去。如今整个灵隐寺就他与空海两名弟子,他整出的烂摊子,也只能由他自己去收拾了。 “阿弥陀佛...贫僧身上的圆光,已经将其上的黑色脱去了大半,相信要不了半载,便能完全迎回淡金色了。只是师弟你身上的圆光,处处透漏着一股子诡异的气机,倒是一方难题啊...”空海面色复杂地瞥了一眼蹲身拣书的丁勉,不由叹了口气。 因为黑色圆光之事,平素里他没少挨了那些所谓的仙门道友的白眼,一个佛宗弟子修出的圆光竟然是黑色,他所承受的精神压力不可谓不大。而今他已经快完全从中脱离而出了,想不到丁勉又一头扎进了与他同宗不同源的道路,他不由为丁勉日后的境遇暗暗担忧起来。 “佛魔本在一念间,心中存佛,看到的便是慈善佛光,心中生魔,看到的自然会是恐怖魔运,我觉得这副圆光倒是挺符合自己心境的...”丁勉似乎猜出了空海心中的担忧,但是他不是后者,他所追求的乃是如何利用自身的修为、实力,去登临仙朝之巅。佛也好,魔也罢,那都只是他在这方仙朝,一种自保的手段而已,只要初心不泯,又何必纠结佛魔一说? “灵隐寺的大师,还请您可怜可怜老小儿,救一救我们全家吧...” 就在此时,从禅院外围传来了阵阵老者急促的呼喊声,旋即又一声“啊!有妖怪...”,那声音便戛然而止了。 “阿弥陀佛!有人前来求助,我们还是打开山门,迎接此人吧!只是这人最后的惨叫...” “嘿!肯定是被铁棘等人吓到了!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他们几个!不过,这事我们得想办法瞒过去,否则灵隐寺有妖怪之事一旦传去,事情可就不妙了!”丁勉闻声浑身不由一震,眉宇间隐隐流露出了一丝幽怨之色。单听那老者最后传出的惊呼声,他便能猜出山门之外究竟是一副怎样的场景!你说你好端端地躲在寺庙中不好吗?非要顶着一副惊骇世俗的兽头,出去凑热闹,不把人吓晕才怪! “呀喝!这老头胆子未免也太小了吧!居然被老猪这副俊俏的面容,给吓得昏厥了过去...啧啧啧...有眼不识金镶玉啊...” “嘿嘿!你是不是金镶玉,我老驴看不出来。不过如果我们还继续在这逗留的话,一会若是妖皇来了...嘎嘎嘎...一个都别想好!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跑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呼呼呼...”其他三位兽王,一听这架势,身影霎时一晃,狂掀着阵阵阴风向灵隐寺深处遁去... 几人前脚刚遁走,后脚丁勉、空海二人便跨出了山门。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当空海看着跌倒在山门之外的精瘦老者之时,忍不住高喊了一句佛号。 “这几个混球,幸亏他们窜得快。否则...”此刻的丁勉是又想发怒,又想笑,你说你跑路就跑路呗!就不能将人先扶到门口吗?让人躺倒在冰冷的台阶上,像什么话? “阿弥陀佛...先将人扶进去吧!”空海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搀起老者的胳膊,向禅院深处走去... 不消片刻,这人便醒了!待看清眼前身披袈裟的空海,与一身素色长袍的丁勉之时,他本能地向后退去,只是此时的他已经被搀到了床上,再退也只是退到床榻一角。 精瘦老者面露惊恐地蜷缩在床榻一脚,语无伦次地惊恐道,“你...你们...是...是妖怪所化!不要吃小老儿!我...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没洗澡了。肉...肉臭...臭的很...” 显然,他方才被铁棘几人给吓的不轻。 丁勉笑呵呵的抢在空海出声之前,刻意放缓语调,向对方说道,“呵呵...老丈莫不是眼花了吧!这里是佛门清修之地,哪里来的妖怪?纵然是有,恐怕也早已被这寺庙中的大佛给擒拿住了吧!” “不...不...不会错的!小...小老儿方才明明看到几个头顶硕大兽头的妖物!你们休要...休要骗小老儿...还请各位大王大发善心,放...放小老儿下山去吧...”精瘦老者依旧双脚不断来回蹬着床榻,眼神躲躲闪闪地不敢看丁勉二人。 “阿弥陀佛...这里的确没有妖怪!不知老丈此番登临山寺,为何而来?” “你...你们真不是妖怪所化?”或许是空海最后一句“为何而来”,触动了精瘦老者的心弦,此时的他似乎有些相信了丁勉二人,随即下床穿上露趾的麻鞋,一个劲的打量着二人。 “呵呵...我们若是妖怪,又岂会等你醒来?早一口把你吞入腹中了。怕是你心有所念,产生了幻象吧!”丁勉趁机赶紧转移话题,“看你眉心发黑,隐有污秽之气缠身,近日怕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这才登临灵隐寺的吧!” “你...你一介书生也能看出小老儿身上有污秽缠身?”精瘦老者眼见丁勉一语说中了他的心事,嘴巴惊的脱掉一地。 “阿弥陀佛...这位是贫僧的师弟,虽然没有剃度,但是一身佛法修为,恐怕还要在贫僧之上,老丈莫要小瞧了他!” “啊!”精瘦老者神色忽然一愣,而后“噗通...”一声,在二人毫无防备之下,直接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地不断向二人叩头,“还请两位大师大发慈悲,救救小老儿一家吧!” “阿弥陀佛...老丈快快请起!若有贫僧师兄弟二人能帮得上的,定然不会推辞...”空海说着与丁勉递了个眼色,二人急忙将其扶到了座椅上。空海抽身倒了杯热气腾腾的素茶,递到了他手上,“不知老丈家里出了何事?为何会被污秽缠身?” “唉...此事还得从半年前的那桩婚事说起...”精瘦老者轻轻放下茶盏,一张饱受风霜的脸上,隐隐露出了一丝追忆之色......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一十八章 美人出浴图 精瘦老者姓朱,罗浮县,云朝镇,朱家庄人士。世代祖居罗浮,祖上乃是官宦世家,传至他父亲这一辈,家道是一落千丈,良田千顷,万贯家财,如今也只剩下一座空壳祖宅,平素里靠捕鱼勉强维持生计。家中有一独子,名曰云山,乃是一位十足的秀才,整日不是闷在书房“之乎者也...”的高吟,便是与一干所谓的文人墨客登亭观景,饮酒作乐,对家中艰辛是一概不理,可谓为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穷酸儒。 对此,老者私下里没少唉声叹气,不过老者也知道,在整个南汉国,若想重振祖风,唯有科举一路可走。只是南汉的科举,并非三年一次,而是全凭国主喜好而论。心情酣畅,一月之内,连开两次科举,心情若是烦躁,三五年也不见得开科取士。 家底殷实的人家,早已看透世间风貌,暗地里拿钱疏通官路,家底寒酸的只能苦等国主开恩了,毕竟世风如此,为之奈何?因此,那些既没官脉又无家底的秀才,只能抱团空叹,整日自我沉沦,期待有朝一日能鱼跃龙门,飞黄腾达。可惜如今的南汉,早非这些秀才心中圣景,即便是他们有幸走上官场,也会被这南汉污水给冲刷的肝胆皆墨,再无任何儒根所言。 朱云山赫然便在这群“报国无门”的秀才之列,然而半年前的那场偶遇,却是成了朱老汉一家永久的噩梦。故事的起因,还要从中元节的那场酗酒说起。 中元节那天,朱老汉与朱云山早早便起床了,他们要赶去离朱家庄七里之外的黄庭坡去祭祖,这是民间传统,这一日鬼门关会大开,三方地府阎君,各地城隍都会准许那些在阴间受刑的阴魂,重新返回阳世,去死后所埋骨之地,与亲人相会。 回来的路上,朱云山遇到自己的两位同窗好友,三人家境相仿,兼之脾气相投,又无家室,经常聚在一起饮酒作对。朱老汉只是叮嘱朱云山早些回家,便自行离去了。 其中一位姓柳的书生,也不知抽了哪门子疯,说是离黄庭坡不远处的一座废弃山神庙中可能有强盗留下的宝贝,反正几人闲着也是闲着,不若去那里探查一番,若是得些金银珠宝,也能有银两打点媒人,说上一桩亲事。三人一拍即合,当即朝那座山神庙行去。 等三人赶至那座山神庙之时,日头已经偏西,几人在蛛网密布的山庙中寻摸了一圈,还真找到了一口隐秘的地角,不过那里并没有什么金银珠宝等钱财,而是一张用不知什么材质勾勒的美人出浴图。三人全都看傻眼了,虽然仅仅只是一副古画,但是上面的女子却仿佛活过来般,一颦一笑都显得仿若真人般,看得几人一阵口干舌燥。 几人皆是尚未婚配的小伙子,哪里受到了这种勾人魂魄的美人图,只是画只有一幅,而人却有三个,谁都想将之挂入自己的书房整日欣赏,可惜终究事与愿违,于是三人便决定划拳轮管,谁先赢,便由谁先来保管,时间定于七日,依次轮管。 最先提议的那位姓柳的书生,赢了个头彩,其他二人只能眼巴巴地看他将话收入了怀中。几人从庙中出来之时,天色渐黑,回去的路上,三人皆是默默无语,所有人的心思,都被牵扯到了那幅令人心痒难耐的美人出浴图上。朱云山心中越想越有些气愤,为什么他是第三个,如此他只能再等上半个月,才能欣赏那幅美人图,这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 路至黄庭坡一代山路之时,一块石头将心事重重的他绊了一跤,心生怒火下,他一脚便将那石块踢飞了出了很远,迷迷糊糊之种,他仿佛听到有人“哎呀...”了一声,听声音像是个女子,他急忙循声去看,只见远处有一位身影略显模糊的女子,似乎蹲在地上“嘤嘤嘤”的抽 (本章未完,请翻页) 泣着。 “你怎么了?” 朱云山的举动,立即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他心中不由暗暗称奇,貌似只有他一人听到了那女子的哀叫。于是他灵机一动,拍了拍脑门,说是自己忽然想起之前在黄庭坡祖坟上香之时,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折扇落在了那里,他要回去取。 折扇是一干文人墨客的装饰品,也是这些毫无家世背景的秀才之间,相互攀比之物,二人皆知朱云山的那把折扇,是花费了一百文钱,从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师手中求来的,为此二人私下里没少羡慕了他。只是如今天色渐晚,此时上坡着实有些不妥。二人都劝他明日再去取也不迟,只是朱云山心中却是另有打算,找了借口打发二人先行离去,毕竟他们都是些“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儒生,心中自然没有鬼神那一套说法。 二人走后,他悄悄向方才声音传出的方向行去,果真是一个妙龄女子。借助微弱的月光,他看清了对方的长相,除了女子身上穿的衣物有些朴素之外,其模样与那副古画中的女子有八分相仿。这可让朱云山高兴坏了,眼下有美人在,他哪里还会在乎那副美人出浴图。 “姑娘!方才可是你在抽泣?”朱云山暗暗压下心中的狂喜,向女子打了一辑。 “让公子见笑了!方才也不知从那飞来了一块山石,砸到了奴家的脚,眼见天色已黑,奴家若是再不回去,恐有恶狼出没...不知公子可否行个方便,将奴家...” 女子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几乎快将头埋在胸脯里了。 “不知姑娘家住何方?不若让小生背你回去吧!”朱云山巴不得与这女子有亲密接触呢!眼下机会来了,他自是求之不得。 “那就多谢公子了!” 女子说他家住在离此不过三里的一座庄园之中,父亲在兴王府做官,家中只剩下她与老母与几个仆人,今日代父祭祖晚了时辰,这才抹黑赶路。 背起女子的朱云山,不由暗暗生奇,黄庭坡埋葬的官员不计其数,他的祖坟便占据这里,这一点倒是没错。只是女子说她家便在离此不远的一处庄园之中,这就有些奇怪了。朱家庄虽然离此远了一些,但是对附近的状况他是心知肚明,到处都是树木杂草,哪里有什么庄园。不过,女子既然这么说了,那定然不会有假,到时候他不就知道了。只要知晓了女子居住的庄园,他日后有的是机会与对方相见。 到了女子指定的地方,果然有一处灯火通明的豪宅,门口挂着的四个大灯笼是格外的显眼,便仿佛女子的朱唇般,红的那么妖艳,红的令人心肝皆颤,恨不得一品幽香。 “谢谢公子!天色已晚,奴家今日不便留公子入府。明日黄昏时分,奴家在此摆下宴席,全当为答谢公子背负之恩,不知公子可愿赏光?” “小生...求之不得!”朱云山目送着缓缓合上的大门,心中不由对未来产生了无限遐想。人生三大喜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而今他似乎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喜,心情是高涨百倍。哼着小曲,朱云山返回了朱家庄。 辗转反侧至深夜,朱云山才在眼皮不支下,进入了梦乡。梦中,他似乎又回到了女子所住的那座庄园之中,门上、窗户上贴满了大大的喜字,梦中他们拜堂成亲,步入洞房... 第二天,日上三竿之时,他们家的大门被敲响了,是昨日与他一起登临山神庙的其中一位姓纪的书生,此人面色难堪地走进了他家院落,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柳姓书生当晚 (本章未完,请翻页) 暴毙在了家中,双目圆睁,浑身皮包骨头,死相极其恐怖。纪姓书生与柳姓书生临街,二人皆居与朱家村紧挨的古河村,纪姓书生听到消息,第一时间找上了朱云山,三人交情匪浅,如今好友暴毙,他们理应去祭拜。 其实纪姓书生拉朱云山前去,并非全是为了去祭拜对方,他心中还惦记着那副美人出浴图,既然对方已经去世了,那么那幅画便应该由他来掌管了。可惜此时的朱云山虽然对好友的突然暴毙而感到深深惋惜,但是对那副古画的热乎劲,却是没之前那么浓了。二人趁柳家人忙碌之时,偷偷潜入了柳姓书生的书房,里面除了一些书籍之外,他们并没有看到那副美人出浴图,朱云山心系黄昏时的约定,早纪姓书生一步离开了... 媚娘是女子的乳名,人如其名,回眸一笑百媚生,在朱云山心中,那就是一位不沾染人间烟火的仙女,兼之此女又是大家闺秀,诗词歌赋堪称样样精研,自那次赴宴之后,仅仅不过三日,二人便私自定下了盟约,婚期定在四天之后。只不过,每次女子与朱云山幽会之时,都会选择日近黄昏之时,对此朱云山也曾问过她,对方仅仅只是一句“她喜欢夕阳落下之时的宁静,在夜幕即将来临的那一刻,能有心爱之人的肩膀借她依靠,陪她渡过漫长的黑夜,那是一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便将朱云山的一颗疑惑之心,完全消除了。 朱老丈听说儿子要娶妻,第一反应便是哪家的姑娘?对方家人如何?彩礼该如何筹划? 然而神秘兮兮的朱云山,却说人家不要彩礼,便连媒婆也不用找,朱家只管布置洞房便行。这让朱老丈不由心中不由生疑,不过既然儿子都这么说,八成是对方家底殷实不缺钱,只要儿子能讨到一方漂亮儿媳为朱家开枝散叶,这比什么都强。 拜堂前一天,从邻村又传了一句噩耗,柳姓书生的母亲,当晚死于自家床榻,死状与柳姓书生一模一样凄惨。柳姓书生上有两个哥哥,均已成家,只是并无诞下子嗣,而今七人去二,柳家再次陷入了一片悲痛之中。不过,这对即将做新郎官的朱云山来说,却是关系不大,他虽然有心去探望一下,但是白事、喜事最忌相冲,因此他并没有前去。 不单是他,便连与柳家只隔一条街的纪姓书生也没有前往。朱云山差人与纪姓书生送了请柬,对方的家人回信说纪姓书生今日偶感风寒,不便前往,改日自当登门拜访,对此朱云山是大感惋惜。 朱老丈夫妇对自家长相俊美,知书达理的儿媳妇,是格外的喜欢。毕竟人家是出自官宦名门之后,且不论对方的父母为何至今没能与他们二老见上一面,能曲身下嫁朱家已经是他们祖坟冒青烟了。 娶了美娇娘的朱云山,性子收敛了不少,也不出去会友了,整日不是呆在书房之中,就是陪夫人一起散步,对外面之事似毫不理,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一个月的时间,柳家整整七口,全部死于暴毙,死相之惨,皆如出一辙,七日必有一人死于非命,如此灭门惨案,衙门那边终于坐不住了,衙役、捕快尽出,愣神没发现什么线索,只能给出“中毒”而亡的结论,登记在册。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柳家之人死绝之后的第七日,纪姓书生也暴毙而亡了,死相与柳家诸人,一模一样。 街坊邻居,纷纷传言那是妖物吸食人元所致,柳家几家怕是被那妖物盯上了。衙门那位县太爷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将事情暗暗压了下来,任何人胆敢以讹传讹,皆关进大牢之中。随即他派出了一队衙役,隐藏在了纪家,如果真有人故意行凶,那么这凶手是插翅难逃...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一十九章 灯下黑 得知此事的朱云山,终于从幸福的喜悦中惊醒了。心神恍惚间,他猛然想起了那幅被他们从山神庙中,取出的美人出浴图。三人约定的是七日一轮管,而今随着这二人,及其家人七日一轮的突然暴毙,让他不由肝胆皆寒了起来。这些人便仿佛受到了某种莫大的诅咒般,谁也逃不脱凄惨的死相,那么七日之后的下一人,又会是谁呢?是纪姓书生的家人,还是他? 一想到这,他心中便泛起一阵恶寒。人在处于精神高度紧张下,看什么都会疑神疑鬼。在他自我心里暗示下,夫人的面孔,开始缓缓与那副图中女子的相貌及其神韵重合了起来。此想法一经在其心底蔓延,便如蛆跗骨般,再也难以抹去。 他不由回忆起了与夫人第一次见面之时的场景,以及对方住的偌大庄园门口,挂着的那四盏随风摇曳不停的猩红大灯笼,还有他们每次相会之时,都是在日落西山之后,便连他们拜堂成亲,也是在灯火通明的夜晚,这本身便不符合常理。 只不过当时的他,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感,砸昏了头脑,对此并没有太过在意,而今细细想来,看似巧合却又处处透露着一股子诡异,“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圣言,开始缓缓在其心中逐渐消退。他开始暗暗注意起自己的夫人来,倘若对方真是什么山魅阴邪所化,那么不单是他,他的父母也会难逃其中厄运,这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可一连偷偷观察了自己夫人六日,他都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便连对方故意被他拉到阳光下,都会有影子的存在,这让他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稍稍放松了不少。或许是他自己多虑了,他心中不免又生出了另一想法,柳姓书生曾言,那废弃山神庙之中,可能有强盗留下来的宝贝,莫不是那副美人出浴图,乃是一幅藏宝图不成?若是如此,那么柳姓书生一家,与纪姓书生的突然暴毙,便很好解释了,定然有人走漏了风声,盯住了他们。而七日死一人的诡异之事,也只不过是那贼人故意造成的假象,目的便是让人误以为真是鬼神在作怪,如此一来,便可瞒过衙门的那些人,他不会因此而被抓了。 他将这一切的猜想,偷偷让朱老汉透漏给了衙门。虽然自柳姓书生死后,他并没有再见到那副美人出浴图,但是他不敢确定,暗中那人是否就会放过他们一家,他刚刚新婚不久,还没来得及品尝这世间的幸福呢!又岂会甘心被人灭口? 朱老汉一听自家儿子说起此事,急忙吓得马不停蹄地跑到了县衙,他将此事告知了县太爷,县太爷一听,心中顿时变的火热了起来。若是能抓到那个幕后黑手,他何愁没有金银铺路?于是他又派出了一队人马,暗暗埋伏在了朱家四周,无论那贼人是去纪家,还是朱家,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那些金银珠宝他是得定了。 当晚,朱老汉一家早早便躺下了,家门外被县太爷指派了一队人马,他们自是不用担心贼人前来。 这一夜,朱云山久久不能入眠,他躺在床上假寐了起来,过了今晚,或许所有的事情都将会水落石出了吧!对两位故去好友心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惋惜的同时,他不由又暗暗庆幸了起来,幸亏他是最后一个轮管美人出浴图的那人,否则他怕是早就身死了,又岂会有机会抱得美人归。为了避免夫人受到惊吓,他并没有将此事透漏给她,而是选择了默默地承受这一切。 夜半时分,一股睡意向他袭来,正当他大脑昏昏沉沉,即将陷入沉睡之时,迷迷糊糊之中,他忽然感觉自己身边掀起了一阵冷风,随即便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下床声,原本以为是夫人要夜里出恭,他不由用惺忪的余光瞥了一眼对方。这一瞥不打紧,他整个人顿时变得如遭雷击,便连呼吸也不由停滞了下来。 昏暗月光洒照下,一个满头青发,浑身长满绿毛的怪物,正穿着一身素色长袍,缓缓推开了房间的窗户。那素色长袍是他夫人的睡衣,而今夫人不见了,却是多出了一个同样身着素色长袍的怪物,这如何不让他惊恐? 他下意识地便要惊呼出声,然而呼声刚一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地给吞了回去。浑身冷汗汩汩地往下流,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出声,否则他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就这么直挺挺地僵硬在床半盏茶的工夫,他才敢挪动一丝,心有余悸地擦了擦身上的冷汗,那怪物已经出去了。可是他不敢踏出这个房间半步,若是对方回来之后看不到他,定然会心中起疑,说不得便会直接要了他的小命,如此只能等到天明再想办法了。 闭目躺在床上的他,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度日如年的煎熬,他多么期望下一刻天就会亮,而他也可以因此逃离对方的魔爪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再次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之声,那妖物又回来了,只是此刻的他,却是再也不敢生出任何的动作了,与一个妖物同床共枕,对他来说便是地狱,那种饱受摧残的煎熬,他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天终于亮了,他脸色苍白的起床推开了房间的门,一股久未的清新感,瞬间扑鼻而来。 “夫君,你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哦!今日有位远方的好友,要来此地游玩,我得去接他,免得去晚了失了礼数!”朱云山强装镇定地瞥了一眼“夫人”那张“笑容满面”的脸,心里不由泛起一阵恶寒。曾经的他觉得这副笑容比牡丹还灿烂,而今的他却是认为这是堪比死神的微笑,诡异的不由让人心中发毛。 “呀...夫君你这脸色...” “咳咳...多谢娘子关心,只是偶感风寒而已!抓些中药便好了!”朱云山找了个借口将朱老汉引出了家门,还未等他开口提及此事,便被不远处一具具的干尸,给整懵了。暗中隐藏在他们家周围的那些衙役,无一生还,尽皆成了干尸。并且纪家那边也传来了消息,纪姓书生的父亲暴毙了,去那里的衙役们,也全部死于了非命... 事到如今,朱云山哪里还会不明白,这是隐藏在自家的那只凶物下的毒手,他与朱老汉商量了一番,逃路定然会引起妖物的察觉,为今之计,只能找高人前来伏妖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惜,那些所谓的高人前前后后来了七八波,皆是有进无回,朱家因此惹怒了那只妖物,将朱氏吸成了人干。整个罗浮县彻底沦为了魔窟... 说到这,朱老汉嘶哑的声音戛然而止了,两行清泪顺着他那布满皱纹的脸颊,缓缓地流了出来... “阿弥陀佛...”空海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妖物当道,人间炼狱啊... “呵...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那妖物应该是一个尸魂一体的摄青鬼,你能来此地恐怕也是受了它的指引吧!”丁勉意味深长地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朱老汉,嘴角不予泛起了一丝邪笑。 “你...你怎会知晓?” “呵呵...因为它已经尝到了功力大增的甜头,修士的精血可比普通人金贵,你的儿子也没有死吧!用他来他当人质,你只会不断地寻找高人去满足它的需求,这一点我没说错吧!” “噗通...”朱老汉再次跪了下来,“小老儿也是逼不得已,还请两位大师大发慈悲,救救我儿子吧!小老儿就这么一个儿子,我死了不打紧,可朱家的香火不能断送在小老儿的手里啊...” “阿弥陀佛...起来吧!既然遇到了这种事情,贫僧师兄弟二人是不会袖手旁观的!”空海扶起了朱老汉,旋即对丁勉说道,“师弟!罗浮县可是有着数万的百姓啊!宜早不宜迟,我们还是即刻动身的好!” “多谢大师!多谢大师!”朱老汉满脸感激地冲二人不住躬身道谢,他无时无刻不盼望着有高人能彻底收了那个妖物,还朱家,乃至整个罗浮县一个公道。 “灯下黑啊!” 丁勉冷不丁地蹦出的一句话,让空海顿时浑身一颤,一张邪气凌然的脸,情不自禁地抽搐了起来。“天意如此吗?” 这一刻,空海有些犹豫了,丁勉比他看的透彻,发生了如此大事,仙朝却没有派人前来捉凶,这只能说明一点,隐藏在兴王府的那位天官,在仙朝的势力,足可遮天。如今若是他们出山,便意味着将灵隐寺彻底推向此人的对立面,届时便不是除魔卫道那么简单了... “师兄,我带发修行,不易暴露跟脚,有我一人前往足矣,你就在此坐镇吧!” “不!师弟!那阴邪已经成了气候,你一人怎么能应付的住,还是贫僧和你一同前往吧!两人多少也有个照应不是...” “阴邪便是阴邪,又岂能与正统相提并论?放心吧!一日之内我定能安然而归,况且我如今的身份不比往昔,韬光养晦已经与我彻底远离了...”丁勉略有所指地冲空海眨了眨眼,不待后者反应过来,便拉着朱老汉向寺外走去... “阿弥陀佛...你比贫僧更适合坐这宗主之位啊!只是师尊待我不薄,贫僧若不倾尽全力争上一争,有付师尊教诲之恩啊...”空海愣在原地喃喃片刻,眼角顿时一片湿润...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二十章 摄青鬼,后卿之旅 罗浮县距离灵隐寺不足二十里,以丁勉阴神境的修为,若是切换出阴魂之躯,不消盏茶工夫便可抵达,然而他却是不敢当着朱老汉的面,直接以阴魂的形态出现在他面前,届时不但会吓到朱老汉,说不得还有可能会被那只摄青鬼察觉到,若是对方有心隐匿起来,他这一次下山岂不是毫无意义可言?纵然如此,以他肉身专修功法《金刚般若真鉴》第二重锻体境的脚力,提着朱老汉奔跑起来,丝毫不亚于一匹驰骋的骏马,吓的朱老汉一个劲直惊呼“太快了,他身子骨有些吃不消!” 不足半个时辰,二人便来到了云朝镇地界,不过丁勉并没有直接杀向朱家庄,而是由朱老汉带领着,去了距离黄庭坡不远处的那座山神庙。通过对方讲述朱云山的遭遇,他有八成把握可以确定,逞凶的那只摄青鬼,便是出自眼前这座山神庙周围。而那幅美人出浴图,也极有可能是其生前的心爱之物,或者说是承载着其执念的一种灵媒。 灵媒,乃是阴邪控物的一种手段,可以是死物,也可以是某种有灵性的活物。之前他在寒山寺看到的那只夜莺,便是琼花公主所控的灵媒,她可以通过那只夜莺的眼睛,看到其所想看到的东西,只不过那幅美人出浴图,却是一幅专门迷人心智的死物罢了。 冬日稀疏的阳光,洒在废弃山神庙之上,泛起了丝丝晶莹的寒光。在别人眼中或许那只是寒气而已,然而映入丁勉的眼中,却是丝丝如蛛网遍布四周各处的尸气。他的冥王之瞳本就不属于这方仙朝,上可观苍穹之骤变,下可览九幽之异端,这等尸气自然逃不脱他的法眼。 “嘶...好诡异的尸气,看来那只摄青鬼定是出于此处无疑了!”丁勉围着山神庙走了一圈,旋即对一旁略显焦急的朱老汉问道,“你可知这座庙附近可曾埋葬过什么人?” “大师,小老儿只是一个靠打渔为生的渔夫,又岂会知晓这荒山野岭埋过什么人呢!我们还是赶紧去小老儿家吧,那阴邪已经不在这里了,我们来此岂不是有些舍本逐末了!”朱老汉本就心系儿子的安危,他实在想不通丁勉为什么非要让他带路来这里,他离家已经大半天了,若是回去晚了,自己的儿子怕是要被对方吸成干尸了。 “呵呵...放心吧!你儿子在它手中还有利用的价值,它到现在也没有离开你们家,便足矣说明一切了。摄青鬼在未修成不死之身前,是需要阳元中和其尸身阴煞的,你儿子体内定然被它种下了阳元珠,只要这些阳元珠没有被其完全抽取干净,它是不会杀他的。”丁勉当即给了朱老汉一个安心的眼神,眯着双眼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若是在此之前,他还不足矣确定对方的跟脚,可自从看到笼罩在这山神庙外的诡异尸气网,他心中便隐隐有了些许计较。因为他看到的尸气网下,还隐匿着丝丝肉眼难辨的红色细线,这些红色细线绝非什么血煞之气凝结而成的,而是蕴含着某种天地意境的玄奥之力。 虽然他从未见到过这等诡秘的红色细线,但是却可以通过曾经看过的那本《 (本章未完,请翻页) 阴司异兽录》附加兽皮,所记载的简短文字,隐隐推测出这等诡秘尸气的来历,后卿之旅所独有的三世尸气,也被称作姻缘尸气。姻缘红线,本无形无相,相传乃是一位荒古大能所掌管的一则天道,而今却是借尸气呈现在了他眼前,其中隐晦,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摄青鬼虽然带个“鬼”字,但是它却不属阴魂之列,而是一种半魂半尸的存在。它的修炼主要是靠吸收尸气,以本体尸气温养阴魂,一旦其尸身吸收了足够多的尸气,便会步入后卿脱变之旅。这时候它便不再需要尸气了,而是阳元,也便是生人的精血。 后卿,乃是与旱魃一个级别的僵尸之王,或许它的尸身没有旱魃强悍,本命法术也不及对方的一半,但是它却身负着一种可怕的诅咒之力,这等诅咒之力甚至比巫术更为可怕。巫术诅咒的乃是人的身体,或者说是人的七魄。而它诅咒的对象,却是人的真灵。后卿,之所以有此等逆天的能力,皆是因为它乃是唯一一种可以死而复生的僵尸,或许称其一声尸人更加贴切。 摄青鬼若想修成后卿之身,必须要吸收带有生命之力的阳元(即用阳人生命力,温养的精血),并且还是用与其有三世命理纠葛的阳人生命力,去温养的阳元,如此它才有可能完全脱变成功。朱老汉的儿子,恰恰就是它找到的一位最为绝妙的养精之人,而那阳元珠便是承载它从别处吸收来的精血的一种容器。 近千年了,这仙朝还从未出现过什么后卿。因为修成它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若非找到与其命理有三世纠葛的另一半,温养精血,想要修成后卿之身,几乎难如登天。而今这里竟然破天荒的出现了一个踏入后卿脱变之旅的摄青鬼,是巧合,还是人为?丁勉心里更希望这是一种巧合,否则若是后者,那么这方仙朝的水,怕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怕上一万倍... 朱老汉见丁勉说的如此肯定,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不少。他可不懂什么阳元珠阴元珠的,只要自己儿子没有性命之忧,就是对他最好的鼓励! “小老儿虽然不知道这里埋过什么人,但是却听父亲说过说,这座山神庙足足有数百年的光景了,好像还和我朱家有些关系。奥...对了,我记得父亲曾说,有位老祖宗曾经在这里与一位年轻女子拜过堂,最后发生了什么事,他老人家并没细讲,只是说那位老祖宗从此之后便再也没回去过...”朱老汉蹙眉紧皱了半天,才从记忆深处,扯出了一丝模糊不堪的消息。 “三世纠葛,只为一世修成。看来我还是有些小瞧你了...” 朱老汉满头雾水地看着略有所思的丁勉,忍不住问道,“三世?大师!您说的小老儿怎么听不懂啊?” “呵呵...没什么,走吧!”丁勉当即大手一挥,立即开启了体内的小周天天罡阵,直接将依附在山神庙的所有三世尸气,尽数吞噬了一空... “好!我们这便去小老儿的家!”不明所以的朱老汉,怪异地 (本章未完,请翻页) 瞥了丁勉一眼,“大师!不知您可有把握...” 说到这,朱老汉没有再继续往下说。虽然丁勉的手段,在他看来已经超脱世俗,但是与那动辄吸人精魄的阴邪一比,着实让他心里没底。若是此次丁勉也不敌对方,那么他与自己的儿子还要继续屈服在对方魔威之下,何时才是个头啊! “呵呵...这就看你儿子的毅力,究竟有多大了!”丁勉狡黠地扫视着朱老汉,看的对方心里一阵发毛。 《这小子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靠我儿子灭了那妖物?他到底靠不靠谱啊...》朱老汉冷不丁抖一激灵,急忙将头扭到了别处,他已经开始在心里寻摸下一个人选了... 罗浮县县衙,一位身着官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正面露苦色地朝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年轻人,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此人正是罗浮县的县令,钱百通。 “仙师...您能来我们罗浮县,实乃苍天有眼啊!还请您出手除掉那妖邪吧!否则,罗浮县的万千百姓,怕是活不成了!”钱百通说着,还象征性地擦了擦眼角。 整个罗浮县也不知被那妖邪施展了什么邪术,一旦有人胆敢踏出罗浮县半步,必成干尸无疑,而外来之人却是只能进,不能出。期间他不是也没生出过逃跑的念头,然而一具具骇人心神的干尸,却是直接打消了他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但如此,他还被对方逼迫每日收尸,若是有一具干尸未曾收取,那么他这条小命便没了。每天他都会派手下在罗浮县“巡视”,这种无时无刻不被死神逼迫的煎熬,折磨的他近乎疯掉。而今,居然有一个外来的方外之人,主动找上了他,病急乱投医之下,他只能期盼对方有真本事除掉那只妖邪了。 “吸人精魄的妖邪?你可曾见过那妖邪的长相?”年轻人剑眉一挑,身后所背负的长剑,竟然“嗡嗡嗡...”的震动不停,隐隐有自行出鞘的趋势... 钱百通一瞅对方身上震动不停的长剑,眼前突然一亮,一张苦瓜般憋屈的脸,立即绽放出了一丝满含希冀的笑容,旋即被倒三角眼眶包裹着的眼珠突然一转,他又恢复了一副苦瓜相,“唉...看到它模样的人,都成干尸了!身为一方父母官,而不能替这万千县内百姓做主,老夫实在是痛心疾首啊!若是能以老夫一人性命,来换取这罗浮县的太平,老夫死也瞑目了。可惜,老夫没有那降妖除魔的本领啊...” 说到这,钱百通伸手捂着胸口,夸张地挤出了两道蛤蟆泪,同时分出一份余光,暗暗观察着对方的脸色。 “铿锵...” 一道剑光应声而出,窜向了年轻人的头顶,一股凌厉的剑意顿时直冲云霄,“贫道平生最恨妖魔阴邪之物,今日既然遇到此事,若不铲除那妖邪,妄为蜀山修士。带路...” 如果丁勉在此,定然会识得此人,这年轻修士不是别人,正是下山历练的宁溪海...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二十一章 诡秘的诅咒 朱老汉的家,位于朱家庄最东头,从远处观望的确有一丝当年豪宅的影子。之所以说它有豪宅的影子,乃是因为它的占地面积,比寻常百姓家的房屋,至少要宽阔个七八倍,只是如今却是被拆了个七七八八,只留下了三间孤寂的茅草屋,以及被篱笆包裹起来的残破建筑构架。尤其是中间被石头围起来的那口大坑,在冬日寒阳的撒射下,是格外的显眼,很明显这是昔日朱府的养鱼池,而今却是烂网遍布,孤寂、荒凉尽显,一片的衰败之像。 寒阳虽能将光明带给大地,却是祛除不了那三间被寒气尽数笼罩着的茅草屋。一经靠近朱老汉的家门,一股恐怖浓郁的阴寒尸气,瞬间扑面而来。神情略显紧张的朱老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整个人的心神,在这一刻情不自禁地绷紧了起来。旋即他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丁勉,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吱嘎”一声,缓缓推开了朱家的大门。二人一前一后,尽皆踏进了门内。 “哐当...” 就在此时,二人背后的大门,似是被人从外面反锁住了一般,竟然自行关闭了。而后一股狂暴的阴风,夹在着漫天尘沙,从院内陡然掀起,如一只恐怖大手般,直接包裹起惶恐不安的朱老汉,向茅草屋所在的位置倒卷而去,堪堪眨眼不到,那朱老汉的佝偻身躯,便消失在了丁勉的视线内。与此同时,一道冰冷尖锐的女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想不到今日竟然来了一位佛门修士!待会本座吞噬掉你身上的精血,修为势必会更上一层楼,桀桀桀...看来本座离那不死之身又进一步了...” “呵呵呵...一个小小的摄青鬼,也敢在小爷面前胡乱狂吠,看来你是不清楚我地府的手段啊!”丁勉嘴角顿时向上一翘,一步一步朝着茅草屋的方向走去。阴魂他是见过不少,这踏入后卿之旅的摄青鬼,他倒还是第一次耳闻,灵隐寺已经沉溺太久了,它需要一个重新崛起的契机,那么便从这只摄青鬼开始吧! “你...你是阴司之人?”对方听丁勉如此之说,很明显是吃了一惊,紧接着又话锋一转,厉声道,“哼...纵然你是阴司之人,也休想逃过本座的手掌心。等本座成就了不死之身,你们阴司也该易主了...桀桀桀...交出精血吧...” 此言一出,从丁勉脚下忽然涌出了一股股极度骇人的灰红之气,霎时间,一张寒气逼人的巨网,自滚滚灰红之气显出,直接将丁勉尽数罩在了其内。 这是摄青鬼三世尸气所化的巨网,虽然它嘴上说不惧阴司,然而眼下还不是与阴司公然叫板的时候,原本它还想蹂躏一番对方,再吞噬掉丁勉身上的精血,现在只能以雷霆手段迅速抹杀掉他了。如此,它才有足够的时间,去冲刷掉对方身上的气息,免得被阴司顺藤摸瓜,找到它的藏身之处。 “嘭...” 在巨网罩住丁勉的那一刹那,一抹青色携无尽尸寒之气,猛然从茅草屋中冲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向他闪射而来。 “哈哈哈...莫说你只是一只刚刚踏足后卿之旅的摄青鬼,便是那旱魃来此,小爷也无所畏惧。”就在这千钧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发之际,丁勉立即调动浑身碧血,一股浩然之意顿时从九霄而降,与此同时《明王圣魂经》法门,在其阴神运转至了极致,“临...” 一方金光闪闪的大手印,瞬间结印而出,在儒门舌绽春雷神通的加持下,狂击在了灰红巨网上。 “滋滋滋...” 一印奔出,整张巨网瞬间被腐蚀一空。他的九字真言意境,本就传承荒古,而今随着那几条九幽焚天蟒阴魂被踏镇压于法阵之中,九字真言意境早已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再经过《大慈大悲手》神通种子的催化,可以说他打出的真言之力,完全要强上之前数倍。这也就是丁勉修为有限,只能引发出这么多的天地之机,否则若是他修为臻至巅峰,一印便能连人带网尽数粉碎一空。 “兵...” 自巨网奔出的丁勉,身影闪动的同时,左手瞬间结出了大金刚轮印,而其右手白光瞬时一闪,一柄乳白色的光柱,赫然被其握住了手中,这是儒举之境所独有的神通,才气如指,亦可化为光剑使用。但见剑芒、印韵同出下,如一儒、一僧东渡般,直迎上了疾驰而来的摄青鬼。 “嗤嗤嗤...” 一阵白烟过后,二人交错而立,丁勉上半身的衣物,尽数化为了漫天碎片,一道触目惊心的爪痕,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而对方两只青绿利爪,也随之变成了漆黑色,丝丝白烟从中流窜而出,一股烧焦的腐肉味,瞬间窜至丁勉的鼻息,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闻到过的最恶心、最可怕的气味,那典藏不知几百年的腐臭味,几乎熏得他双目流泪。 “桀桀桀...想不到你还是个儒门中人,如此便更加留你不得了!”摄青鬼狰狞地伸出它那条干瘪的长舌,舔了舔两只利爪,旋即两根刀锋獠牙一龇,如一只敏捷的豹子般,闪扑向了丁勉。 “哼...小爷看你还能蹦跶多久!”凌厉骇人的阴风,混合着浓浓的腐臭味,转瞬掠至他的后背,丁勉想也不想,转身又是一记光剑、佛印奔出,“嗤嗤嗤...”二人瞬间战作了一团。 剑芒骤出、佛光闪烁,爪影蔽日,尸气纵横,堪堪盏茶不到,二人便交战了数百招。 此时摄青鬼表现出的实力,不过堪比人类天罡境修士的实力,以丁勉异于常人的恐怖肉身,以及变态的阴神之力,倒也不惧对方。然而,此刻的他却是异常的谨慎小心,他的整颗心神全部放在了对方身上。后卿的可怕,不在与它的尸身、阴魂有多强大,而是它那诡异莫测的诅咒之力。眼前这只摄青鬼,已经踏入了后卿之旅,自然会使用一部分的诅咒之力,这才是他最需注意的地方,免得一不下心着了对方的道,届时他可真就效仿古人,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桀桀桀...堪比僵尸的肉身,倒是有些手段,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给本座撕碎他...”脱出战圈的摄青鬼,满头青发突然间倒竖了起来,旋即探出一只利爪,猛然向茅草屋的方向一扯,两道身影顿时从中窜出,向丁勉奔来。 “不好!”丁勉瞳孔骤然一缩,待看清奔出的两道身影之时,顿时面色大变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只见一老一青,两个面孔赫然映入了他的眼帘,其中那个身材佝偻的老者,不是朱老汉又会是谁?另一个青年男子,面容与朱老汉隐隐有几分相像,不用想他也知道此人是谁,朱老汉的儿子,朱云山。 这二人不知何故,双眼竟然全都变成了墨绿色,如恶狼的眼睛般,绿的让人心里发寒。若是寻常的僵尸、阴物,此刻的他早就祭出三阴戮魂刀砍上去了,只是这二人乃是活生生的人啊。对阴邪之物,他可以毫不留情,甚至昔日他在白云观天院大开杀戒之时,也未曾心慈手软半分,那是因为他们该杀。而眼下这二人分明便是被人暂时控住了心神,他实在下不去手啊! “呼呼...” 二人也不知被摄青鬼施展了什么控心邪术,匪夷所思的十根手指指甲,竟然纷纷暴涨到了一尺之长,最可怕的当属那指甲之上,泛起的一层灰红之光,那是摄青鬼身上的三世尸气,若是不小心被二人抓破肉躯,那些尸毒定然会钻进他体内,届时指不定又会出什么幺蛾子。二人一出手便是最狠厉的杀招,夹着呼呼狂啸的风声,直朝他胸口、面门便抓了过来。 “躲...”霎时间的愣神,丁勉强忍着出手的冲动,暗暗压下了心中的杀意,他不能对这二人出手,只能躲... “刷刷刷...” 左脚探出,右腿后拉,身子侧倾,脖颈如蛇闪摆,一副极其怪异的弓步瞬间完成,旋即他左腿一晃,右腿向上弯曲一蜷,如一只捕食的巨蝎般,整个人猛然向前扑去,在即将触到地面的那一刻,他单掌猛一撑地,身子顺势翻飞而起,两脚着地,站稳了身形。 “桀桀桀...等得就是你避而不战!”摄青鬼不知何时身子已然悬浮在半空,桀桀桀怪笑间,一股弑人心魄的滔天戾气,从其周身迸发而出,“本座诅咒你万雷加身,死无葬身之地!” 一语即出,堪堪站稳身行的丁勉,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心神感知力本就超越万千修士的他,在这一刻竟然隐隐感受到了一抹难以描述的古怪气息。《糟糕!小爷这是中了对方诅咒了吗?》 令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既然躲不过,那便无需再躲了。一念至此,他立即释放出了自己的阴神,同时将肉身收入了与其阴神相融的灭世黑莲之中。魂肉合一固然能令他战力飙升,但眼下朱老汉二人,却是如发了疯的恶狼般,死咬着他不放,相比之下,他阴神挪移的速度,却是要远超其肉体,他不能重伤他们,也不愿被对方伤到,只能以速度更快的阴神御敌了。 一身黑色甲胄护魂的他,虽然少了肉身,但是浑身霸烈之气,丝毫没有减退。形如鬼魅般躲过朱老汉二人围攻的他,手中紫红光芒一闪,如蝴蝶翩飞的三阴戮魂刀,直接被其紧握在手。“哼...万雷加身又如何?在此之前,还是先让小爷灭了你这只阴邪吧!” “刷...” 一抹妖异的紫红之光,瞬间划破虚空,刀借人势,人借刀威,电光火石间,丁勉身影一闪,瞬间掠至虚空,一刀祭出,刀芒闪烁间,只取摄青鬼之咽喉...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二十二章 南越王赵烈 这一刀可谓凝聚了丁勉所有的精气神,任你邪意冲天,任你诅咒森然,吾自一刀斩之。 凌厉疾驰的刀锋,瞬间穿过对方重重空间封锁,臻至到了对方咽喉处,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对方竟然笑了,笑的是那么的诡异与邪性。 “不好!”丁勉心中骤然一突,一抹难以抑制的心悸,顷刻之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退!此时此刻,他心神最直接的想法便是退,至于为何会突然闪出这种强烈的念头,他说不出,也不需要刨根究底,唯有一退。这是一个修者所必备的战斗意识,身随心动... “呼...” 一道劲风呼啸之声,陡然传入了他的耳边,在他抽刀身退的那一刻,一抹青影赫然戳向了他方才所出现的位置,是一柄碗口粗细的石矛。没错,就是石矛,密密麻麻的古怪符文包裹其上,一股沉淀着无尽历史底蕴的森寒之意,霎时透矛而出,旋即一位身披青色甲胄的年轻人,凭空出现在了石矛的一端。 狼眸般犀利的眼神,犹如虚空中绽放的刀光,让人视之禁不住心中一寒,瞬间如坠冰窟。浓郁骇人的阴煞,似一条张牙舞爪的恶龙般,在其周身极速流转,丁勉仅仅只是飘了对方一眼,握刀的手情不自禁地一松,险些掉落而下。“嘶...一尸两魂?” “桀桀桀...你知道的太晚了!战魂,给本座杀了他!”摄青鬼嘴角顿时一咧,旋即将目光投向了朱家大门的方向,“又来了一个不知死的剑修,呵...上好的精血啊!” “刷...” “啊”字未出,悬浮在半空的摄青鬼,瞬时化为一抹青光,直射向了大门口的方向。 “一剑光寒十四州...”霎时间,一道凌厉刚猛的剑光,陡然透门而入,瞬间与青光交织在了一起。旋即那略显破旧的大门,“哐当...”一声,跌落在地,一个手持长剑,身着青色道袍的年轻人,出现在了院内。 “桀桀桀...想不到蜀山之人,竟然也来到了这罗浮县,看来本座的名声,还是挺响亮的啊...桀桀桀...” “宁溪海?”丁勉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随即便被一股弑人心魄的矛锋,封锁住了去路。 “丁勉?”夺门而入的宁溪海,眼角狠狠一抽,原本阴沉的脸,更是平添了三分怒气。他能入得蜀山剑派,被燕南天收为关门弟子,全拜丁勉所赐。而今燕南天让他下山历练,便是要让他寻找心境之缺失,以补全他的剑心。想不到他南下的第一站,便碰到了丁勉,当真是天意使然呢! “冒犯吾主者,杀无赦!”手持石矛的青甲男子,可不管这二人是否相识,他的任务是斩杀丁勉,如怒龙出海的巨大石矛,猛然向前一递,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转瞬间向丁勉袭来。 “来的好!”战意凌然的丁勉,侧身一滑,一抹刀光擦着对方的矛柄,拖出一道狭长的电光,直削向了对方手腕。此人乃是阴魂之躯,用鬼器御之,最为合适。 “叮...”流光溢彩的刀锋,在滑至对方手腕三寸之时,一股惊天大力,顺着巨大矛柄陡然而至,直接将丁勉弹飞了出去。 震动不已的刀身,不由在空中发出了一阵悲鸣,丁勉紧握三阴戮魂刀的手,情不自禁的颤抖了几下,《嘶...好恐怖的力道!》 三阴戮魂刀重八千斤,他成就阴神之后,两条魂臂经过魂体法阵的增幅,已然与修炼肉身成圣之道的手臂,相差无几。如今双手持刀的他,所爆发出的力道,至少也在两万斤之间徘徊。能以阴魂之 (本章未完,请翻页) 躯与他阴神硬抗的地府修士,几乎没有,而眼前手握石矛的青甲男子,竟然以自身气劲瞬间将他弹飞了出去,这是何等恐怖之力!“你究竟是谁?为何会与它尸魂共存?” 此人阴魂实力不在他阴神之下,若不动用法阵,短时间内他根本没有把握拿下对方,只是法阵乃是他最后的底牌。别忘了远处还有一只摄青鬼,正等着他去拼命呢,如今更是来了一个宁溪海,稍有不慎,他便会死无葬身之地,,若非逼不得已,他是不会动用法阵的。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如若他策反了对方,那么事情便会对他更加有力了。 “吾乃南越王!虽然吾很欣赏尔之勇猛,但是吾主要汝死,那汝必须死...”青甲男子无喜无悲地端起石矛,直视着丁勉,一股阴寒中充满肃杀的气机,直迎上了丁勉的面门。他的回答虽然很中肯,但是其中所承载的信息量,却足矣惊骇住丁勉的心神。 历来能被称为南越王之人,堪堪不过五位,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此人极有可能便是昔日最后一位南越国的国主赵烈。南越国,在历史上只不过昙花一现,王朝历时一百五十三年,是当之无愧的岭南之王。岭南群山遍布,山中多毒虫猛兽,能在此间称王者,其本身实力定然非凡。因为此地原始部落居多,甚至还有一些擅长驱使毒虫猛兽作战的部落,若无强悍的实力,是不可能坐上那国主之位。 这摄青鬼能让他心甘情愿与其尸魂共存,如此只能说明两点,要么二人生前乃是旧识,有着极其深厚的友谊,要么是他被摄青鬼给控制住了,或者是对方有什么把柄落到了它手中,不得不甘心任其驱使。从他看摄青鬼的眼神,丁勉完全可笃定,这二者并非有着什么深厚的友谊,他分明便是有些忌惮对方。 “据我所知,南越国的国主,每一位都是霸掌岭南群山的盖世英雄,想不到昔日令人敬仰的岭南霸主,如今居然认一个魂不魂,尸不尸的怪物为主,南越国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丁勉一边说,一边暗暗沟通心神深处的那抹令天杀意,他从来不是什么坐以待毙之人,但凡有一丝策反敌人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如若不能,刀斧加身,如是而已。 “吾如何行事,那是吾之事,岂容汝胡乱评判?死来...”青甲男子眉毛瞬间一挑,一双犀利的眸子,隐隐闪过一丝悲愤之色。一矛奔出,电闪雷鸣,直戳丁勉咽喉。 《呵...看来我没有猜错,这家伙极有可能是被摄青鬼控制住了。以摄青鬼的实力,想要直接降服这尊煞神,难度绝对不小,除非...》霎时间,丁勉心神灵光一闪,嘴角微翘的同时,提刀而上,“三千鸦杀之斩天...” 一抹紫红刀芒,瞬间划过虚空,以一种极度刁钻,极度可怕的角度,凭空闪至对方身侧,“轰...”二人交错而立,长矛在丁勉脸上留下了一道不算太长的划痕,悍刀自下往上,斜劈裂了对方的甲胄... 另一边,宁溪海调动浑身浩然正气,以蜀山成名剑道万剑诀,醉仙望月步,与摄青鬼缠斗在了一起。他的儒道修为虽然没有突破更高境界,然而在剑修领域一道,却是有了质的飞跃,仙道第四重阴神之境。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一介凡人之流修炼至剑修第四重,拥有绝世剑心只是其中之一,他最大的动力乃是源于丁勉。夺人机缘,无疑于杀人父母,当日丁勉不仅夺了他的机缘,更是令其颜面扫地,差点沦为对方手下亡魂,他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但不是此刻,眼下只有先解决掉这只妖邪,再报当日之仇了。 “手提三尺龙泉剑,不斩奸邪誓不休...万剑诀之剑影分光...”宁溪海横剑硬挡住对 (本章未完,请翻页) 方一记铁爪之后,立即手掐剑诀,将手中长剑猛然向空中一抛。霎时间,一剑分两剑,两剑化四剑,四剑演八剑...密密麻麻的恐怖长剑,如一队队悍然冲杀的士兵般,夹杂着凌厉骇人的剑风,从天而降... “叮叮叮...” 一连串的撞击声过后,摄青鬼浑身布满了道道长短不一的剑痕,虽密集骇人,却并未伤及其根本。“桀桀桀...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蜀山剑修也不过如此...” “是吗?”重新紧握长剑的宁溪海,嘴角不由向上一弯,疯狂的眼神中,隐隐闪过一丝戏谑之色。旋即瞬步一出,左腿屈膝后蹬,身子前倾,“吭哧...”一声,直接将半截剑身插进了土里。“万剑归宗...” “轰...” 刹那之间,一柄土黄色的巨剑,瞬间自对方身后,破土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凌空而下。 摄青鬼心中顿时一惊,急忙向一侧闪去,可惜它还是慢了半拍,一条手臂被齐齐斩了下来。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顿时传至周边每一个角落。 摄青鬼满脸怨毒地盯着宁溪海,“好!很好!给我撕了它...” 一语即出,心神被控的朱老汉父子二人,踏着机械性的步伐,冲了过去。 “哼...找死...”宁溪海当即冷哼一声,迅速抽出插进土中的长剑,一道残月横扫而出,直削向了朝他奔来的二人。 “住手!”与青甲男子战作一团的丁勉,眼见此景,一刀荡开长矛的同时,纵身疾驰而下,刀芒一出,硬生生阻住了残月剑气。 趋势不减的朱老汉父子二人,并没有因为丁勉的插手而停止奔跑,直接擦着丁勉的身躯,悍然朝宁溪海抓了过去。 “哼...助纣为孽!那便一并去死吧!”恼羞成怒的宁溪海,长剑瞬势一抖,数道剑光分化而出,分别斩向了丁勉三人。丁勉瞳孔顿时一缩,想也不想直接幻化出了紫玉蛟龙魄躯,抢在剑光斩向朱老汉父子二人之前,将他们一尾横扫了出去。 二人此时虽然在摄青鬼的控制下,拥有了部分僵尸的能力,但归根结底他们还是凡人之躯,若是让宁溪海的剑气,斩在他们身上,即便一时半会由摄青鬼的三世尸气护着死不了,日后也定会沦为废人之流,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二人一步步踏入无尽深渊,如此与直接杀了他们又有何分别? “嗤...” “噗通...” 两道声音不分先后,同时响起,三道狭长的口子,一柄巨大的石矛,赫然出现在了龙躯之上。 “吟...” 无穷无尽的剧痛,令丁勉再次恢复了阴神之躯,三道触目惊心的口子,远不如透体而出的石矛,来的更加骇人。 “本座诅咒你天火焚身,真灵俱灭...”就在此时,后方陡然传来了摄青鬼的尖锐之声,一抹挥之不去的寒意,转瞬间又涌上了丁勉的心头。已经被诅咒过一次的他,对此却是毫不在意,不论之后如何,只要此刻他还活着站在这里,这便已经足够了。 然而此言落入宁溪海的耳中,却犹似一道平地惊雷般,直接令对方傻愣在了原地。 “噗嗤...”石矛应声抽出了丁勉的魂体,青甲男子一抖石矛,冷冷地说道,“中了吾之战矛,神仙难救...汝若交出自身精血,或许吾主还能保尔真灵不失,如何抉择,你自己掂量吧!”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二十三章 共同的敌人 “咳咳咳...放了他们,我便交出自身精血,否则即便是拼着魂飞魄散,你也休想得到我半滴精血。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身上还藏有九幽焚天蟒的精血,足够你完成后卿之旅了...”丁勉两只手死死地把着石矛的矛身,眼神冰冷地看向了青甲男子与摄青鬼。 “九幽焚天蟒?”被斩断一臂的摄青鬼,幽暗的瞳孔,隐有火焰流转其上。它虽然不知道九幽焚天蟒究竟有何厉害之处,然而但凡带“天”字的妖物,定然有其不凡之处。那些常人的精血,已经无法满足它此刻的需求了,因此它才会威胁朱老汉去请修士降服它。借朱云山身躯去蕴养精血只是其一,更多则是因为那人曾经传下的话,有他在,真个南汉国境内,不会有道行高深者前来的。若是丁勉所言成真,那么它也就不用再费尽心机,去找精血供其修炼了。 “桀桀桀...本座就是欣赏你这股舍己为人的壮举,本座可以答应你...不过,空口无凭,若要本座放了他们,你首先得拿出点诚意来吧!” “咳咳...一言为定!”丁勉银牙一咬,伸手朝虚空一招,一方闪耀着黑光的小瓷瓶,凭空出现在了他手中。“这上面已经被种下了禁忌,只有我一人知晓开启之法,你莫要耍什么花样,否则永远也别想得到它...” “如果你所言非虚,本座定然会履行承诺!”摄青鬼说着忽然浑身不由一颤,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旋即有些心急地催促一旁的青甲男子,“快!拿过来让本座瞧瞧!” “哼...算汝识相!”青甲男子猛然一抽手中石矛,面色阴冷地接过了丁勉手中的瓷瓶,旋即侧身一步,递给了摄青鬼。“吾主!请看...” 摄青鬼拿着黑芒闪烁的瓷瓶,仔细端详了片刻,而后猛一挥手,被控制住心神的朱老汉父子二人,立即瘫软在了地上... “呼呼...怎么回事?老汉我怎么感觉身子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没有一丝的气力!”回过心神的朱老汉,顿时感到了一阵虚脱。而后浑浊的目光突然一凝,这才注意到了一旁同样瘫坐在地的朱云山。“云山,你没事吧!” “咳...爹!我没事,就是有些头晕目眩!”朱云山说着,疲惫的双眸忽然瞥到了立于一侧的摄青鬼身上,“你...你不要杀我...不要杀...” 丁勉眼见二人恢复了神志,急忙嘶哑地冲他们嘶吼一声,“咳咳...还不快滚!” “慢着!本座只是答应放过他们,并没有说什么时候让他们离开!至少!在你尚未真正交出精血之前,他们是走不掉的!”摄青鬼扫视了一眼蜷缩在地,瑟瑟发抖的朱云山,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厌恶之色。《哼...本座还指望用你的身体,蕴养精血呢!怎么可能放你离去...等着吧!一旦本座成就了后卿真身,你便永远解脱了...》 “哼...谁都走不掉!”就在此时,堪堪回过心神的宁溪海,周身忽然爆发出了一股极其狂暴的滔天剑意。爆发出如此狂暴剑意的并非他本人,而是他手中的青色卷轴,一缕缕夺目刺眼的华光,从卷轴迸发而出,但见其手中流光一闪,众人头顶立即闪现出了万道惊天剑芒。 这是蜀山派的镇山之宝《诸天伏魔图》,其上隐藏着三道玉骨境强者留下来的惊天剑气,是燕南天厚着脸皮从现任蜀山宗主那里讨来的,为的便是给宁溪海防身之用,以免在外遭遇不测。 此刻宁溪海将之祭出,也是破罐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破摔了。以他绝世剑心敏锐的洞察力,自然能隐隐察觉出投射到他真灵深处的诅咒之力。他不知道他是否能躲过这一劫,但是只要能干掉眼前的妖邪,他死也瞑目了,包括夺他机缘的丁勉在内。 “该死的...”丁勉心神不由一怒,暗骂道,《这家伙就是个人妖不分的主,为了斩妖,连两个凡人也不放过,端的是可恨无比...》 “找死!”此刻,诅咒过二人的摄青鬼,心中是大为恼怒。依照时间推论,最先受诅的丁勉,其身上的诅咒之力,现在已经开启了。过不了半盏茶的工夫,对方便会遭受万雷加身,它要赶在对方真灵泯灭之前,得到那九幽焚天蟒的精血,否则它还要故技重施,引其他修士来此,这不是它所想要的。可惜,偏偏这个时候宁溪海突然祭出了一副承载凌天剑意的诡异卷轴,这让它如何不暴怒! 此言一出,摄青鬼浑身流转的三世尸气,再度增幅至了两倍,伸手将朱云山拍进茅屋的同时,移形换位间直掠向了操纵卷轴的宁溪海。 《快来不及了!》丁勉心中微一叹息,战意凌然的眸子,扫视了一眼青甲男子,后者竟然诡异地略一点头,快闪至朱老汉身侧,直接将之提起,向茅屋遁去... 在摄青鬼杀向宁溪海周身三尺之时,遮天蔽日的万千剑光,赫然俯冲而下,直射向了院内的摄青鬼与丁勉。 “给我爆...”霎时之间,丁勉立即狂吼一声,被摄青鬼怀揣在身的小瓷瓶,忽然间爆裂而开,旋即一抹黑芒从中泛出,“嗡...”的一声化为一团巨大的黑焰,将二人吞没在了其中。与此同时,丁勉浑身骤然一晃,极速切换出肉身,一尊硕大的金钟,赫然出世,“金刚护体功...” “当当当...”陡然出世的金钟,仅仅只是阻挡住几道剑光,便化为一抹暗淡的金光,没进入了他体内。他本就没指望这金刚护体功能一直护着他,只要挡住几道凌厉刚猛的剑光,为他争取一些时间便足够了。 “杀...” 一只黑气缠绕的魔臂,暴涨而出,魔气翻滚下,直拍向了被地狱之火覆盖住的二人。 “嘭...”黑焰四散而逃,两道身影从中跌飞而出,与此同时道道惊雷忽然在院内炸起,银蛇狂舞下,丁勉的第一次诅咒开启了。 凌厉刚猛的剑光,尚未靠至丁勉身侧,便被道道恐怖的雷电,给彻底粉碎了一空,丁勉浑身上下尽皆变成了一片焦黑色。不过那种酥麻酸胀的撕裂感,仅仅只是昙花一现,便被一方凭空闪出的黑色铁碑给吸收了。“呵...万雷加身吗?那便一起尝尝吧!” 丁勉咧开大嘴,露出了一排人畜无害的牙齿,顶着漫天的银蛇与飞剑,一步一步朝被他偷袭成功的二人走去。 拥有《诸天伏魔图》护身的宁溪海,早在地狱之火喷射而出的那一刻,便被另一股惊天剑意护住了周身,这一朵地狱之火并没有伤到他,便连丁勉悍然而出的魔臂,也未曾伤及他的根骨,只不过是其一时反应不及,被整得有些狼狈了一点而已。 反倒是杀意暴起的摄青鬼,尸身倒是被腐蚀的不轻,浑身坑坑洼洼的,毫无一块完好之地。再加之抵御惊天剑光,消耗了它过多的三世尸气,此刻它的实力已经不足全盛时期的一半了。 “不好!”二者同时心中一惊,看向丁勉的眼神,皆流露出了浓浓的忌惮之色。他们忌惮的不是丁勉,而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直围着他狂劈而下的恐怖雷电。对方也不知从哪得来的黑色铁碑,竟然能吞噬恐怖的雷电,若是被他近身,后果不堪设想。 “你我之前的恩怨,暂且放一放如何?眼下这妖邪才是我们头号大敌!”此刻的宁溪海,眼中隐隐闪过出一丝期盼,他不知道丁勉会不会答应,毕竟二人谁都想杀死对方,可眼下妖邪未除,若是他就这么被雷劈死,着实心有不甘。 “战魂,给本座拦下他!”震惊不已的摄青鬼,突然间大吼一声,可惜它的想法注定成空。摄青鬼一连狂吼了三声之后,这才忽然意识到了不对,“你...你竟敢违背本座的意志...桀桀桀...好!好!好!” 当最后一个“好”字落下之时,从那茅草屋中顿时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是青甲男子的惨叫声。方才在空中与丁勉交战之时,二人便私下达成了共识。正如丁勉所猜测的那般,青甲男子是被摄青鬼以卑鄙手段强行收服的,他的真灵已经被对方烙印下了一丝心神,若不照它说得去做,其中惨烈,可想而知。 这等屈辱,他早就受够了,奈何自身实力有限,反扑不了对方,只能引而不发。直到丁勉的出现,他心中又隐隐升起了一丝期待,因为丁勉对他传音的内容是不惧天雷,只要操作得当,这摄青鬼怕是挺不过今天了。只要他能在关键时刻护住朱老汉二人,让丁勉没了后顾之忧,丁勉有八成把握,干掉这只摄青鬼。 于是乎,他决定孤注一掷,赌上一赌,赢,则自此之后,他将再也不用受摄青鬼驱策了;输,则真灵俱灭,魂归太虚。不知何故,他对丁勉隐隐有种难以追根溯源的信任,或许正是因为丁勉的那句“岭南霸主”,让他找回了一丝昔日的尊严吧! “好!这摄青鬼若不身陨,日后定会对你我不利,我同意与你暂时联手!不过这只摄青鬼已经步入了后卿之旅,它吸收的精血,皆源于屋内那名男子以自身寿命孕育所致,我现在需要你去劝他自行了断,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三世红线,绝了这摄青鬼的后卿之旅。而后你再出手护住那人魂魄不失,我会想办法助他还阳。记住,你一定不能出手杀死他,只能让他自行了断...否则...这只摄青鬼的诅咒,永远也无法解开,即便你我暂时躲过去这一次,未来也定然会死在这等诅咒之下...还有,屋内的那名将军,已经弃暗投明了,你不能对他出手...他的存在才是除掉这只摄青鬼的关键!” 虽然丁勉也很想杀死宁溪海,但不可否认,对方的提议着实在理,今日若不除掉这只摄青鬼,绝对后患无穷。最主要的是,他想趁机拉蜀山派下水,毕竟躲藏在兴王府的那位天官,无论是其实力与势力,皆不是现在的灵隐寺所能抗衡的。这只摄青鬼十之八九与那人有关联,他要祸水东引,让蜀山派来背这个屠杀摄青鬼的黑锅。 “好!我这就去劝说他!”宁溪海神色不由一喜,想不到对方竟然会有解决诅咒的好办法,这绝对是个意外收获。于是他当下便收起《诸天伏魔图》,直奔茅草屋而去。 “尔敢!”摄青鬼被丁勉的话给震惊到了,倘若这朱云山真自杀了,那么它修炼的三世尸气,便会彻底沦为普通尸气,后卿之旅也会因此而终止。这不是它所想看到了,因此它对奔跑中的宁溪海出手了。 “呵...看来果真被我猜中了啊!”沐浴在银蛇狂舞中的丁勉,嘴角顿时一弯,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欣喜。“你的对手是我,可不是他。小周天天罡阵出,给我困...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二十四章 血骷尸王 “法阵?”森寒的利爪,在臻至宁溪海后背不足半尺之时,摄青鬼脚下猛然一僵,宛若一尊狰狞的雕像般,直愣愣地停下了原地。 “不好!”凌厉劲风透骨的那一刻,宁溪海浑身汗毛陡然炸起,仓促间,抽剑便欲抵挡,却忽然发现对方探出的利爪,便好似触碰到了一重无形的结界般,再也难以精进分毫。 与此同时,一道沙哑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还愣着干甚么,快去...” “嘶...”宁溪海心中不由一惊,深深瞥了一眼头顶黑碑的丁勉,眼神中流露出了一抹难以置信之色。《这家伙竟然还习练了阵法一道,若不尽快杀了他,以后怕是后患无穷啊!也罢!先让你再多活一时片刻也无妨...》 刹那间的愣神,让宁溪海心中猛然一沉,更加坚定了除掉丁勉的想法。能习练阵法一道,对一个修士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用想他也知道。人力有穷极,而天地无常势,一位精通阵法的修者,有时候甚至可以堪比数十位同阶修士同时出手。那等以身驭阵,以阵借御天地之力的可怕,着实令人心惊。 蜀山派就有一位资质非凡的阵法师,此人实力堪堪不过仙道第三重神关之境,放眼整个宗门,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外门弟子而已。然而此人在阵法之上的天赋,可谓惊为天人。纵然是比他高出两重境界的修士,与其争斗也讨不到半点便宜。 那位阵法师修为虽弱,却是凭借其在阵法一道上的天赋,被剑峰峰主收为了关门弟子。甚至有宗门弟子传言,那人已经被长老阁之人暂定为了下一任阁主。整个蜀山派除了宗主之外,便属长老阁阁主的权利最大,即便是七大峰主在长老阁阁主面前,那也得矮上三分,由此足可预见阵修的真正可怕。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丁勉不过随张继去地府数月而已,便拥有了如此可怕的实力,这让他如何不杀心大起,欲除对方于后快。不过,不是现在,至少此刻不行。 他本就不是优柔寡断之人,眼下妖孽未除,他与对方都被下了诅咒,若不彻底杀死那摄青鬼,后果不堪设想。没有过多的停留,脚尖猛一点地,他一跃而起,直接冲进了茅草屋中... “呵呵呵...你下得诅咒,理应由你先品尝一番!”丁勉邪恶地轻笑两声,凭空出现在了法阵之中。 “轰轰轰...”此时此刻,他心神一动,瞬间又将小周天天罡阵收回了体内。紧接着万千银蛇从天而降,弹指间便将其笼罩在了其中。 雷电之力,本就至刚至阳,对阴邪的克制,也是极其霸烈。若是一般的妖魔鬼怪,在天雷降下的那一刻,已经魂飞湮灭了。可摄青鬼非普通阴邪,尤其是踏入后卿之旅的摄青鬼,其诡秘之处,更是令人难以想象。 原本以为被雷电罩身的摄青鬼,在这等至刚至阳的雷电冲击下,即便不死也得重伤。然而下一刻,一道身影从摄青鬼尸身钻出来,顶着狂暴的雷幕,向外冲过去。而摄青鬼被劈的焦黑一片的尸身,也在此时化为一堆残渣,四处激射而去。 “恩?脱皮?”丁勉骤然一惊,旋即心神一动,小周天天罡阵再次投射出体,将那道身影困在其中。“呵...原来你还修炼了脱皮术,不过纵然如此,你也难逃一死...” 一语即出,丁勉瞬移到对方身边的同时,小周天天罡阵也随之没入了他体内。 “轰隆...”,摄人心魄的恐怖雷电下,一道比方才速度更快的人影,从中闪出,半只脚已经踏出了雷幕。 “我早就说过,今日必定在劫难逃!”对方快,丁勉更快。阵法由心,心之所念,皆可困于阵。 如此反复六次之后,对方竟然在雷电之中,向他发起了攻击。速度之快,简直令人瞠目结舌。《嘶...怎么会变成这样?难不成它每一次蜕皮,实力便会增长一分吗?》 心思翻转间,一方佛门大手印,顶着银光闪闪的雷幕,瞬间向对方奔去。 “轰...” 雷幕下的摄青 (本章未完,请翻页) 鬼,被一印轰成了碎渣,然而不等丁勉反应过来,另一道人影又从中冲出,向茅草屋迅速靠去。 “哼...逃的了吗?”霎时间的愣神,对方又被丁勉以法阵困住了。不过这次对方所散发的气机比方才更强了,甚至丁勉从其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机,虽然仅仅只有一丝,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此刻的他,隐隐有种难以释然的错觉,这不是在拉对方下水,而是在助对方修炼。 “找死...” 神鬼莫测的身影,穿过重重雷幕,瞬间闪至丁勉身侧。一道看似极慢,实则堪比闪电的撼天爪影,狂啸而出,直朝丁勉胸口抓去。 “当...”一道利器碰撞之声发出,二人皆向后倒退了一步。 “嘭嗤...”一道比之前更令人惊恐的平地惊雷,将对方轰成了一片尘埃,一道人影也随之极速闪出,直接出现在了离茅草屋不足三尺之地。 “第八次!”丁勉暗自数了一声,想也不想,刹那间心神绽放,直接将小周天天罡阵投射到了对方的身上。此刻,他有些犹豫了,害怕雷电会波及到茅草屋的众人只是其一,更多的则是忌惮对方的脱皮神通。每一次脱皮,对方实力都会成直线上升,现在已经是第八次了,若是再有一次,他还能这么困住对方吗? “嗡嗡嗡...”的阵韵激荡声,顺着小周天天罡阵,传入了他的心神,一股浓浓的眩晕之感,顷刻之间涌上了他的大脑。 “不好!小周天天罡阵的阵韵,竟然隐隐有些不支了!看来对方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若不及时收回法阵,那么一旦法阵破裂,我的心神必然会遭受重创。可若是收回,对方定会冲进茅屋之中,阻止朱云山自杀,届时局面将更加被动,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还要借雷电之力轰击它吗?里面的人又将怎么办?” “咔嚓...”就在他心神失守之际,一道浓郁至极、小儿手臂粗细的紫色雷电,悍然劈在了他前方三尺处,而后整方银光闪烁的雷幕,顿时消散一空,周围又恢复了平静。 “啊...”一道愤怒不甘的嘶吼声,从摇摇欲坠的法阵空间传出,只见摄青鬼浑身红芒大盛,如一条血龙般,直冲其头顶上方的阵壁而去。 无穷无尽的狂暴气机,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如一条散发着剧毒之气的蟒蛇般,转瞬间窜入了丁勉的心神。 “不好!给我收...”丁勉心中不由一突,心神骤闪的同时,赶在小周天天罡阵破碎之前,将之快速收回了体内。 “你们都得死...都得死...”此刻的摄青鬼,好似一尊自深渊中走出的荒古魔神般,浑身戾气冲天,一股股几乎化液的尸气,在其周身凝聚成了一副青光闪闪的战甲,一双猩红如血的眸子,犹如夜空中不断摇曳的大红灯笼般,红的令人头皮发麻,脚板生寒... “呼...后卿之旅终于断绝了吗?”脑袋有些发懵的丁勉,心一发狠,使劲咬了一下舌尖,强行令自己清醒了过来!那一丝丝密密麻麻相互交错的诡秘红线,已经从摄青鬼所迸发的尸气中消失了,宁溪海劝说成功了,朱云山自杀了。 “妖物,你的死期到了!”茅草屋内陡然传来了一道冰冷的声音,旋即宁溪海倒提三尺长剑,从中走了出来。 “桀桀桀...尔等竟然不知死活地断了本座的后卿之旅,好!很好!”摄青鬼怒极反笑,被齐根斩断的手臂,在这一刻竟然诡异的涌出一股森寒的尸气,而后枯木逢春,一条崭新的手臂,重新从尸身长出,势如闪电般,抓向了宁溪海的喉咙。 “杀...”宁溪海剑眉一挑,手中长剑霎时一抖,道道凌厉的剑气,横七竖八的斩向了对方。 “《明王圣魂经》速速运转阴神,前...”后方的丁勉,强忍着头痛欲裂之苦,十指迅速闪动间,一方承载着荒古佛韵的巨大宝瓶,应声而出,梵音阵阵间,瞬间向对宁溪海出手的摄青鬼罩去。 “轰轰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尸气暴虐,剑光森然,佛韵昌盛,三道不同韵味的气机,不分先后地撞击在了一起,宁溪海的身子顿时狂跌而出,“噗嗤...”一声,喉咙一甜,一口碧血喷洒在地。 “吭哧...”刀尖拄地,丁勉靠着三阴戮魂刀的支撑力,硬生生止住了即将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膝盖。此刻的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千疮百孔的小周天天罡阵,已经令他心神受到了不小的损伤,方才那一记佛印,更是耗费了他大量的心神之力,能强撑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了。非是他太弱了,而是对方在经过八次脱皮之后,其实力已然增至了先前的数倍,若他不出手令摄青鬼分神,此时的宁溪海或许已经魂归太虚了。 二人虽有解不开的仇怨,但是丁勉却十分清楚,倘若宁溪海此时身陨,那么今日恐怕他也会凶多吉少,救宁溪海等于是在救他自己。因此,纵然心中恨不得杀死对方,他也不得不出手相救。 “桀桀桀...本座虽然失去了后卿之旅,但是尸身却迎来了八次质的脱变,修不成后卿,却可以成就血骷真身,桀桀桀...本座倒是还要谢谢你们呢!”戾气冲天的摄青鬼,摸了摸自己刚刚生出的手臂,满脸的狰狞之色。显然,方才的剑光与大宝瓶印,并没有伤到它。 桀桀怪笑间,它一只被浓郁尸气缠绕的脚掌,在宁溪海愤怒、不甘的眼神中,踩在了后者的胸口上。后者还想极力挣扎,却发现对方的脚掌仿若一座沉重的大山般,压得他胸口欲裂,难以挣脱分毫。“本座先杀了你,再去杀他们,桀桀桀...一个都跑不掉...” “呸...妖物!老子在太虚等着你...总有一天,你会被更强大的人抹杀掉,而且会死的很惨...很惨...还有你,姓丁的!你抢了老子的机缘,也不得好死...”宁溪海自知难逃厄运,一口带碧血的浓痰,狠狠地啐在了摄青鬼青毛覆盖的脚上,一张惨白的脸上,隐隐露出了一丝疯狂与解脱。旋即一股令人心悸的剑光,陡然从其对方身上涌去,他要自爆... “嘿...还想自爆?门都没有...”自以为霸掌一切的摄青鬼,狰狞的嘴角顿时一咧,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此时它的实力已经无限接近与仙道玉骨境,对方的自爆,在它眼中,纯属耍杂而已。只需一脚,对方紫府定然会被其碾碎一空,自爆之说更是无从谈起... 就在它将浑身尸气全部凝聚在脚掌,准备一脚碾碎宁溪海紫府之时,一道超越空间,超越时间的灰色剑光,从另一个空间极速闪出,“噗嗤...”一道亮光骤然炸现。 “嗬嗬...”摄青鬼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被洞穿的胸口,一道血色人影,从中闪出,在空中划过一道血光之后,直接站在了院中。“桀桀桀...九死复九生,血骷尸身成!本座终于炼成血骷真身了...” “还能战否...”丁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宁溪海的身侧,一把将他搀扶了起来。 “咳咳...是你救了我?为什么?”心存死志的宁溪海,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精神略显枯萎的丁勉,眼中隐隐闪过一丝莫名之色... 方才他强行提纵起浑身气机,将紫府膨胀到了极点,正打算自爆之时,却忽然发现浑身骤然一轻,鬼使神差地居然停止了自爆之势。他隐隐感觉到了一股极其霸道的剑意,本以为是哪位剑修前辈从摄青鬼手中救下了他,不承想他却是被丁勉一把给搀扶了起来。四处扫视下,他并没有发现有剑修前辈的身影,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是被丁勉给救了。 “你死了,我也活不成!这只摄青鬼不知修炼了什么秘法,居然能九死九生,将尸身脱变成了血骷尸王!你我若不联手杀死它,到头来死的还是你我...”丁勉并没有在意宁溪海脸上是何表情,他只想尽快灭掉眼前这只摄青鬼,他只想好好地活下去。 “也算吾一份!”突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出,青甲男人一步一步从茅草屋中走了出来。他的脸上似乎还残存着一丝痛苦之色,只是他的眼神,却是异常犀利,犀利的犹似喋血恶狼...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二十五章 落神砚出 “桀桀桀...命倒是挺硬啊!居然没有死在本座心神禁忌之下!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修成血骷尸王真身的摄青鬼,看到青甲男子的身影,略显僵硬的面部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两下,随即话锋一转,浑身血煞之气霎时浓郁成实质,一条条煞气逼人的血龙顺势而出,张牙舞爪地向众人扑了过去。 就在此刻,宁溪海也不知从哪借来了力量,浑身精气神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巅峰,一把抽过被丁勉搀扶着的右手,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眼位于他左侧的青甲男子,手中赫然多出了一道乳白色的长剑。“咳咳...我身上的真元虽然快拼光了,但是浑身碧血却是滚烫无比,你我合力运转浩然正气,想必能暂时挡住那血尸片刻,这位...这位将军切莫要瞅准时机,如能一举重创这血尸,咳咳...我们便能生存下来,否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好!浩然正气最克阴邪,虽不能直接重创它,但抵挡一会倒是不成问题。赵大哥,我等身家性命便全部压在你身上了。记住,它的罩门在其左肋之下二寸处,那是他整个尸身精华之所在,只要能破掉他的罩门,血骷尸王真身定然会崩溃瓦解,届时便是它尸魂俱毁,魂飞魄散之时。”身负冥王之瞳的丁勉,一眼便看出了对方血煞尸身的弱点。 后卿之旅走的乃是以三世尸气牵引精血,以魂融合天地之力的路线,因此只要能爆掉对方身上的三世尸气,这摄青鬼定然会实力大减,最终死于他手。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它的后卿之旅虽然被终止了,却阴差阳错修成了血骷尸王之身,这点倒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不过,如此也还好,最起码它的罩门比之前明朗了许多,只要操作得当,今日定然难逃一死。 相比宁溪海的冷漠,丁勉对青甲男子的态度明显客气了很多。身为地府的阴官,他见得最多的便是鬼魂。在他眼中,鬼物其实与人并无多大区别,只要对方心存正义,那便可交。反倒是宁溪海,仿佛天生便对鬼物有着一种偏见般,骨子里的傲然之气尽显。这或许便是因为丁勉夺了他随从阴差名额,让他心生恨意的缘故吧,虽然挺身而出的青甲男子是来助战的,但是从宁溪海冷漠无情的表情中,丁勉还是能隐隐觉察出对方一丝厌恶之色的。青甲男子是他好不容易才策反成功的,若非特殊时期,他真想一把拧断宁溪海的脖子,免得青甲男子因此而心生记恨,关键时刻算计他。 不过,他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了,青甲男子并没有因为宁溪海的冷漠与傲然,而心生不喜。他的眼中只有摄青鬼,是它扰了他近百年的清静,是它使用卑鄙手段暗算了本应该长眠石棺中的他,也是它一次次践踏他的尊严,对方若不身陨,这口恶气着实难平。“想当年,数千山族猛士围困本王,都未曾杀死本王,奴役了本王那么久,也该是你偿还的时候了!” “嗡...”巨大石矛顺势一抖,一股凌厉的劲风,顿时将地面深印出了一道骇人的深坑,“杀...” 霎时间,道道阴风呼啸而过,狂碾着阵阵扭曲的空间,直迎上了从四面八方咆哮而来的血龙。 “哈哈...好一个横扫千军,赵大哥不愧为昔日岭南之王!”青甲男子意气风发的举动,顿时激起了丁勉心中无穷无尽的战意。“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行。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才气出,聚气成剑...” “刷...”手中流光一闪,一柄乳白色光剑,划破虚空,“妖孽,看剑...” 丁勉修炼儒术一事,宁溪海早有察觉,这是儒者之间的心神感应,对浩然真意的感应。丁勉给他带来的震惊,不可谓不大,第一次见到丁勉之时,对方还只是一个尚未踏入儒门的文弱书生,如今再见到对方之时,其身上的浩然真意已经丝毫不输他了。自古文人相轻,丁勉今日能有所成就,他也只当是张继临死之际给对方开的小灶,若非如此,对方怎么可能会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一个毫无儒道根基的文弱书生修炼至儒举之境。 然而当丁勉引才气出体,凝聚光剑的那一刻,他眼神陡然一凌,心中是一片哗然。才气虽为浩然正气之引,但其中意境多多少少有些差异。他身上的才气,与张继可谓同出一脉,走的乃是浩浩荡荡、悬壶济世之道。而丁勉所引出的才气,虽有浩荡之意,但其中却是隐隐有一股不畏不屈的锋利,那是杀身成仁的儒道诡意,与张继身上的才气,根本就不是一路。《好惊人的儒道天资,今日我若有幸不死,定然要杀了他,否则后患无穷...》 “匣内青锋磨砺久,连舟航海斩妖螭...斩...”霎时间的惊愕,似乎让宁溪海浑身的精气神,再度拔高了一重。乳白光剑舞动间,他毫不示弱,与丁勉一左一右,携磅礴之浩然,提剑而上。 “轰...” 漫天血雾瞬间弥漫至了整个院落,两道白光,犹似大日之光般,在无尽血雾中不断的穿梭疾行,所到之处,血煞尽散,端的是惊为天人。这正是浩然正气的玄妙之处,对普通人而言,这或许仅仅只是一柄品相不俗的铁器而已,然而对魑魅魍魉等妖物来说,这就是一柄带有剧毒的绝世仙剑。如果说佛光对妖邪的克制力为一,那么儒门的浩然正气便是三,因为儒门对妖邪等物的态度,从来就没有度化一说,只有秉天地之浩然,一剑斩之而已。 “儒门倒还真有些手段!若是来个大儒,或许本座还能忌惮三分,可就凭你们两个,只不过是徒有其表而已。哼...本座倒要看看你们能强撑到什么时候!”不断激发体内血煞的摄青鬼,死死地盯着被血煞浓雾包裹的三人。以它此时尸魂合一的实力,倘若与一般玉骨境的修士相斗,丝毫不落与下风,甚至是直接将对方掏个透心凉。 从丁勉他们断绝它后卿之旅的那一刻起,它便打定主意要让对方在孤独、无助中,一点点感受死亡的降临,因此它并没有以雷霆万钧之势,骤然出手,而是不断释放浑身血煞之气,一点点瓦解众人身上的斗志,而后再以死神的姿态,让他们在惊恐、懊悔、不甘中含恨而终。 可惜,令它不知道是,从一开始丁勉手中便有一物可以直接克制它,只不过对方却是因为忌惮它身上诡秘的三世尸气,而一直没有冒险出手。直到宁溪海的突然出现,才让丁勉临时起意,想到了一个既能杀死对方,又能祸水东引的好计策。丁勉很清楚,如果自己爆发全力斩杀对方,那么这宁溪海定然会趁此机会偷袭他,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不能冒这个险。 而今宁溪海真元见底,心中的杀意也因为摄青鬼方才的那一脚,彻底被引燃了,很显然此刻宁溪海对摄青鬼的恨意,已经完全超过了他,这正是他所想看到的。至于青甲男子能提枪加入战团,这点倒是令他没有想到,不过这是好事,既然此人能有这个毅力在摄青鬼的非人折磨下挺过来,无疑是一位难得的将才,若能将之收服,是再好不过了。虽然此人曾经虽为摄青鬼之鹰犬,但所做之事皆非出于其心,充其量只不过是被摄青鬼强行奴役了而已。” 随着丁勉、宁溪海二人越来越逼近摄青鬼,他们身上的才气,也渐渐开始变得不稳起来,才气虽好,却不长久啊! “吼吼吼...” 三道惊天的兽吼,霎时间响彻在了血雾之中,但见三只硕大的青色虎影,成品字形,齐齐掠过二人头顶,猛然扑向了大肆制造血煞之气的摄青鬼,是青甲男子出手了。 “哼...本座能奴役你一次,便能奴役你第二次,区区阴煞之气安敢在本座面前放肆...”摄青鬼振臂一挥,又几条血色长龙从其周身咆哮而出,悍然咬向了三只烈虎。 “吟...” 龙争虎斗,血雨腥风,三只青色虎影一经遇到血色长龙,顿时 (本章未完,请翻页) 化为缕缕寒气,大肆向四周溢去。 “呵...好大的口气!”青甲男子情不自禁暴喝一声,手中石矛一抖,又几条烈虎虚影奔向了摄青鬼。 他的举动无疑是在催促丁勉二人,尽快缠住对方,他也好伺机而动,争取一举重创对方。 “妖孽!吃我一剑!” “看吾浩然正气剑...” 这一刻,丁勉、宁溪海两人好似心有灵犀般,齐齐挥剑刺向了摄青鬼。 两道光剑一上一下,只取对方咽喉与腋下,速度之快,堪称肉眼难辨。 “桀桀桀...蝼蚁般的存在,也想妄图重创本座,端的是不知死活...”众人的围攻,似乎消磨了摄青鬼的最后一丝玩味之心,它要动真格的了。 “轰...”两只僵硬的尸腿猛然一踏地面,一张由血煞长龙编织的大网,携无尽森寒之势,弹指间掠向了众人。 “嗤嗤嗤...” 横空出世的血煞大网并没有令丁勉二人就此退去,两道剑光瞬间穿过重重血煞,直接刺在了对方的身上。 “啊...”摄青鬼忍不住惨叫一声,旋即骇人獠牙一龇,伸出两只铁爪向二人脖子抓去。“死...” “杀...”就在其即将触碰到丁勉二人喉节的那一刻,一抹青光陡然划破虚空,极速向摄青鬼左肋之下闪去。 “哼...”摄青鬼眼中凶光一闪,探出去的两只利爪,登时改变路线,双臂交叉下,向飞掠而来的青光挡去。 “就是此刻!”丁勉迅速从胸口抹出一块黑黝黝的物件,趁机飞射了出去。 “轰...” “蹬蹬蹬...” 它虽然挡住了那抹来势凶猛的青光,却也因此被震的倒退了三步,青甲男子的必杀一击落空了,他被对方曲臂狂甩了出去。 “啪...” 然而还未等摄青鬼站稳身行,一抹黑影直接砸在了它的身上。 “嗤嗤嗤...” 一股股浓郁的白烟,从其尸身不要命的狂涌而出,令人作呕的腐臭味,登时弥漫至了整方天地。 “啊啊啊......” 此时的摄青鬼好似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惨叫连连的在地上打起滚来... “噗通...”丁勉面色惨白的瘫倒在了地上,有气进没气出的说道,“快...快上去杀了它...” “死...”不用丁勉招呼,宁溪海双手持剑,瞅准摄青鬼左肋之下二寸处,“噗嗤...”直接插了下去。 “嗡...”一股血红气流顿时以摄青鬼为中心,向四周极速扩散。 “嘭...”最先受到气流冲击的宁溪海,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凄惨的弧线,重重地向地面跌去... “嘭嘭...” 又两道爆响声传出,瘫倒在地的丁勉与青甲男子,无一幸免,皆被这股狂暴的气流给冲飞了出去。 这一刻,整方天地似乎全部失色,朱家大院被冲击的是一片狼藉... 摄青鬼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唯有插在它胸口的一柄利剑,“嗡嗡嗡...”的颤抖不停。 不消片刻,摄青鬼的尸身尽皆化为风沙,扬扬洒洒的飘落而下。 “哐当...”失去支撑力的利剑,直接跌落在了黝黑古朴的四方砚台旁,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剑鸣...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二十六章 你我终有一战 “咳咳...胆敢霍乱苍生,即便你是血煞冲天的千年尸王,也休想逃过这天道的制裁!”宁溪海撑起一副千疮百孔的身躯,摇摇欲坠地站起身来。他扭头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丁勉,眼神之中顿时闪过一道凌厉的杀机。摄青鬼死了,那么也该是时候与丁勉算一算总账了。自身的状况究竟如何,他是心知肚明,最起码还有一丝握剑的气力,足矣对付生死不知的丁勉了。 宁溪海刚捡起地上的法剑,眼角余光忽然一瞥,一方黝黑古朴的砚台,映入了他的眼帘。“咦...这砚台之上的浩然正气好生浓郁,难不成这是一件儒宝不成?没错!方才那摄青鬼便是被这砚台击中之后,才变得死去活来的!” 有道是法器易得,儒宝难求。法器飞剑之物,在仙门之中可谓人手一份,法器的品阶与数量,最能反应一个宗门的实力。然而这儒宝,却并非如飞剑法器之物般,随便刻上几条器纹、阵纹便可制成。儒宝,乃是一位儒士随身携带或终日以浩然正气蕴养之物,若无底蕴醇厚的浩然正气,是蕴养不出此等儒宝的。 正当宁溪海伸手便要去抓那方古朴砚台之时,丁勉略显虚弱的声音,陡然从其身后传了过来。“终于死了吗?” 丁勉面色惨白地挺直脊柱大龙,一步步向宁溪海所在的位置走去。夕阳最后的一缕余热,映照在了他的脸上,将地上的影子拉的很长。 “啪嗒...啪嗒...” 每走上一步,宁溪海握剑的手便会紧上一分,每走上一步,他眼中的杀意便会浓郁上一分。等丁勉靠至他身前之时,他一把将落神砚从地上捡了起来。“倒是一块上好的儒宝!” “我要是你,便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丁勉并没有上前索要落神砚,因为他知道宁溪海根本拿不走,这砚台已经认他为主了,除非他身陨,否则,纵使被对方藏到一个隐秘之处,它也会自动飞回来的。 宁溪海冰冷的表情猛然一滞,握剑的手不由松弛了半分,“哦?难不成你以为我杀不了你?” 宁溪海死死地盯着丁勉,仿佛要把他浑身看个通透。此刻,他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对方为何会有如此底气,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此刻的丁勉,比他好不到哪去,否则单凭他们两人之前的恩怨,对方早就动手了。 “呵呵...这是你说的...”丁勉双手一摊,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他的魂魄呢!” “朱云山的魂魄被本王以煞气封在了他体内,只是他的情况有些不太乐观啊!”就在此时,青甲男子嘶哑的声音,传入了两人耳中。摄青鬼死了,从现在起他可以彻底解脱了。只是他并没有因为自己重获自由而感到喜悦,反而隐隐生出了些许迷茫。 之前的他,每时每刻不在想着有朝一日能摆脱那只摄青鬼,将它抽魂剃魄,彻底点了它的天灯。然而此时,随着摄青鬼的陨落,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该何去何从了。这种感觉便像是一只被人们遗弃的刍狗般,孤零零的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于天地间,看不清未来。他很想念那些昔日的袍泽,可惜时境过迁,他再也寻不回那等令人热血沸腾的画面了。 “哦?怎么回事?”丁勉剑眉一挑,有些吃惊地转过了身。 孤寂、不屈的背影,落入宁溪海的眼中,只剩下了十分扎眼的一点。握剑的手,在这一刻情不自禁地又紧了起来。《杀了他!杀了他!》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怂恿他,只需一剑,只需一剑便能刺死对方,他之前在寒山寺的屈辱,也会因此彻底画上一个句号了。 《不!这小子狡诈如狐,明知我要杀他,还这么肆无忌惮地将后背暴露在我的眼下,这一定是个阴谋!对,这就是个阴谋。他明知此时没有杀死我的能力,所以才会故意买下破绽,诱我上钩。我又岂会上当!》念及此处,他紧握长剑的手,不由又松懈了下来。 殊不知,此刻的宁溪海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圈,若是他执意出手刺出那一剑,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无情的抹杀。 丁勉虽然魂力、气力受损严重,但是他还有三十六天罡杀阵与灭世黑莲没有动用。只要丁勉愿意,今日宁溪海是必死无疑。然而杀人容易,这背黑锅之人,却是不好找啊! “精元(即,寿元)损失严重,即便重新还阳,也活不过几日了啊!”青甲男子轻叹一声,脸上隐隐流露出了一丝惋惜。非是为朱云山没几日活头而感到惋惜,而是在惋惜那令人心生感动的父子之情。 “唉...能活几日算几日吧!这是他的劫难,想躲也躲不过!”丁勉对此也是深感惋惜,但是他知道有些劫难,或许从一出生便已经注定了。旋即他话锋一转,“此地不宜久留,我想过不了多久,那摄青鬼的同伙定然会寻到此处,我们还是带着朱老汉父子,先行离开这里再说!” “你我一人一个,正好吾还有些事情要向你询问!”青甲男子说着便走进了不堪入目的茅草屋。他虽然受伤严重,但是背起一个世俗之人跑路,还是不成问题的。 “好!”丁勉点了点头,眼神复杂地瞥了一眼身后的宁溪海,旋即大手一挥,落神砚自动从后者手中飞出,直接落入了他的怀中。“你我终有一战,但不是今日。你若死在那人手中,我会感到遗憾的,自求多福吧!” 宁溪海望着四人逐渐消失在夕阳下中的背影,面色不甘地一抖手中长剑,向另一个方向行去。虽然他很想杀死丁勉,但是他不傻,丁勉的话意味着什么,他又如何听不懂。一个摄青鬼已经够他们几人应付的了,若是再来一个与摄青鬼实力相仿之人,那么他们今天都得交代在这。或许这便是丁勉迟迟没有与他撕破脸皮的主要原因吧!如果让他知道自己仅仅只猜对了一半,对方真正的目的是要将整个蜀山派架在火上烤,不知后者又会作何感想。 几人走后不久,一道全身笼罩在黑雾中的人影,出现在了朱家大院之中。“儒门,蜀山剑派吗?好!终有一日本君会将你们这些牛鼻子,尽数杀死!你们应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该感到庆幸,若非本君不想暴露身份,别说是一个小小的蜀山派,即便是整个中土神洲的仙门,加在一起,也休想与本君抗衡!” 黑影驻足了片刻,闪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好在丁勉利用冥王之瞳,屏蔽了自身气机,只余下些许的浩然意境残留在了空中,否则若是被黑影察觉到他身上的阴魂之力,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找打、干掉他。单是灭杀旱魃那一条,就足矣让黑影为之疯狂了... 山神庙密室之中,丁勉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如今他刚刚还阳,你们暂时先不要回朱家村了。这里本来就属于你们朱家,也算是一方难得的清净之地了...” 丁勉的话,朱老汉父子二人自然能明白几分,尤其是朱云山,自知时日不多,整个人也随之变得有些豁达了不少。 “多谢恩公相救!云山能有今日,也是咎由自取,只可惜却是苦了我父亲啊!”朱云山满是泪痕地瞥了一眼行将枯木的朱老汉,而后接着道,“父亲常教导我做人要知恩图报,云山能看得出恩公身份非凡,若是...若是身死之后,能像赵大哥这般追随您身边,如此也算了却我心中的遗憾了!” 这山神庙中,的确隐藏着一间密室,乃是朱云山上上一世命人挖凿的,可惜最后却是成了那摄青鬼的修炼之地,若非暂住其尸身中的赵烈(青甲男子),恰巧知晓其中隐秘,众人也不会这么快寻到此处。而今朱云山即将长眠此地,也算是应了那句命由己造吧! “呵呵...投胎做人不好吗?像吾这等地府不收,轮回无门的孤魂野鬼,整日漫无目的地游离飘荡,与那石雕何异?”赵烈苦涩地笑了笑,看似是在劝解对方,实则是在自嘲。 经历了那么多,朱老汉父子二人对煞气临身的赵烈,倒是少了一丝像先前那般的惧怕。 “望恩公成全!”朱云山似乎笃定要报答丁勉一般,对赵烈的话是充耳不闻。其实,他也有自己的私心。既然生前没有好好孝敬朱老汉,那么死后他希望能陪朱老汉渡过其人生的最后时光。他知道丁勉并非凡人,对方有这个手段,全了他的一颗尽孝之心。 “人鬼殊途,与阴物相待时间久了,势必会损伤阳人寿元,你可想好了?”丁勉幽幽叹息一声,朱云山那点小心思,又岂会瞒过他。可惜他不是执掌生死簿的判官,人间虽有至情存世,然天道无情啊! “噗通...”朱云山重重地跪了下来,“还望恩公成全,我只想每天能多看父亲一眼,母亲已经过世了,若我再离去,他老人家可真就成孤家寡人了!我只想陪父亲走完他人生最后的时光...以后,我定然会去找恩公的!” 朱云山的举动,着实令丁勉心生感动。他沉默了良久之后,才缓缓将头转向了赵烈,“赵大哥!您可愿在此逗留几日?我在灵隐寺等着你!届时我们再促膝长谈可好?” “好!吾便在这逗留几日,等传下鬼魂散修之法,再去灵隐寺找汝!”赵烈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此事...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二十七章 疏理功法、神通 残月半悬,苍穹如墨。夜幕下的灵隐寺,虽不像寒山寺那般充满了诗情画意,但却也别有一番韵味。弯弯曲曲的台阶,一直延伸到山腹深处,零星点点的幽光,似一方方佛韵超然的蝇头梵文般,随风摇曳个不停。极目而望,整个灵隐寺便像是一条蛰伏在圣山中的巨龙般,只待仙云一起,定可直击九天,闹他个天翻地覆,闹他个九阙俱颤... 因寺而修,因修守寺,几经风风雨雨,丁勉的心境全然不复往昔之谦虚,恪谨天命的君子之道,早已离他远去。漫漫仙途,拼的乃是一个“侠”字与“狠”字。侠者,大义也!狠者,枭雄也!在寺言佛,在危言杀,心存古佛,手段如魔,这便是他未来的道。 而今他虽脱去半截凡胎,但是对佛寺还是有着一种本能的感激。若无寒山寺之旅,或许他永远是个魂魄缺失之人,纵然有缘踏入仙途之旅,修的也是个残缺之身。灵隐寺若能重新崛起于仙朝之巅,与他来说也是一方不小的助力,这是一种双赢,也是一种豪赌。他要用自己毕生的心血,去带领灵隐寺重现当年佛威。古寺昌盛,他便可肆无忌惮地霸压诸天,反之,往后仙途,迎接他的将会是数不尽的危机与荆棘,毕竟个人虽勇,却架不住漫天修士的群攻啊! 他没有一跃而起,直接运转阴神、肉体之力,飞掠至灵隐寺山门下,而是满怀着虔诚之姿,一步步踏阶而上。非是对四方佛陀与一干菩萨的虔诚,而是因为佛理的大智、大通、与大真而心怀虔诚。 空海还在佛殿敲鱼诵经,灵隐寺荒废了那么久,也该是其重现生机的时候了。听到丁勉的脚步声,空海敲鱼的手,骤然一停,“阿弥陀佛...师弟此行可算顺利?” 他口中所指的“顺利”,非是指丁勉与摄青鬼之间的争斗,而是暗指隐藏在兴王府的那位,是否插手此事。心思通透的丁勉,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指。 丁勉耸了耸肩,语气平缓的说道,“呵呵...碰到了一位仇敌,那人是蜀山剑修,往后的蜀山派怕是要生动荡了...” “阿弥陀佛...一寺四众,若我灵隐寺的开山祖师还在,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天官,想动我佛宗弟子,他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是否有这个实力了...”空海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丁勉近前,随即压低声音对丁勉说道,“最近阴司可是不太平啊!师弟的威名,早已传遍整个阴司,对你欣赏者是有,可想除掉你之人,也不在少数。万事还是小心为妙啊!” 丁勉忽然一愣,暗道一声,果然还是被我猜中了。《我倒要看看是这山风掀的快,还是我根茎繁衍的快,只要我将这根根茎茎扎进那酆都城之中,届时我看谁敢撼动我这棵大树。》 空海的话并没有令丁勉有多大感触,树苗想要长成令人仰望的参天古木,必经无尽风雨,此乃天道。此时此刻,丁勉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还不知道这位便宜师兄在地府何处任职呢!之前空海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说,他也一直没有询问,而今既然对方提及阴司之事,他也就顺心问了出来,“不知师兄在阴司何处任职?” “幽州!”空海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丁勉,“贫僧还以为你一直憋着不问呢!” “你也没说啊!”丁勉人畜无害的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师弟我入阴司尚短,对阴司规矩了解的不多,若是冒然询问,唯恐触犯阴司律法,这才迟迟没有开口相问!对了师兄,幽州离邙山最近,你可知道最近邙山地界为何会有厉鬼、骨魔,尸魔频繁出没!” “邙山自古埋葬着无数的帝王将相,如今厉鬼、骨魔、尸魔骤出,怕是要有了不得的阴物出世了。三位阎君背地里相互争权夺利,谁都不想出兵围剿邙山,削弱自身的实力。如今庐州城又被北堂阎君划为战营,看似更近一步,实则是被他当成炮灰营了啊。贫僧料想,过不了几日,北堂阎君定然会借此机会,抽掉庐州城一半的兵力北上,届时我幽州全境也会极力配合,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了!”空海幽幽叹息了一声,眼中隐隐闪过一丝雾气。百年前的那场探邙行动,一直让他耿耿于怀,若非他命大,有幸逃过一劫,也不会有机会在这与丁勉闲聊了。 “呵...阴司十大帅营一个未动,却想拿我庐州城的兵力,去给他扬名?倒是好算计,他就不怕届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丁勉当即冷哼一声,他虽然没见过北堂阎君,但是从这次酆都城下的令旨,以及空海的一番猜测而论,他几乎可以笃定,这人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师弟!你不会是想趁机打邙山的主意吧!贫僧奉劝你一句,阴司的水可是深不可测啊!三大阎君的势力只是阴司表象,暗司才是真正的执法者,你若胆敢有别的心思,不用北堂阎君出手,暗卫阁第一个便不会放过你!”空海眼皮突然一跳,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了四大兽王对丁勉俯首称臣时的场景。丁勉在他的印象中,一直是个胆大包天的主,丁勉这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隐隐让他觉察出了对方的心思,阴司称王,这胃口貌似不是一般的大啊! “啊哈!师兄,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你莫要多想!”丁勉急忙打了个哈哈,随便找了个借口,便退出了佛殿。 暗司之名,他私下里也略有耳闻,其权利貌似相当与南唐的天阀司。其实这次去九幽极地历练,他便隐隐有了些许猜测。当日习暮云曾对他说过,只要他能从九幽极地安然而归,就会送他一桩天大的机缘,这个机缘显然不是指的他职位再进一步,或许这暗司才是习暮云所谓的机缘。只是这次回来之后,习暮云一直没有提及此事,他也不好开口向对方询问,至于自己猜测的究竟对与不对,就不得而知了。 随便找了个禅房,丁勉当即便盘膝入定,开始疏理起自身所修功法与神通来。如今他神魂一道刚刚步入阴神境不久,短时间内怕是难以有跨步了。不过阴神所身负的小周天天罡阵,倒是比之前的十方聚煞引灵大阵 (本章未完,请翻页) ,高明了不知几许,如今他不但可以通过法阵吸收阴煞之气,还可以吸收一些星辰之力淬炼阴神。可惜与摄青鬼一战,阴神内的小周天天罡阵,已经遭到了重创,这便需要他暂时先将法阵修补好,再行修炼阴神了。 其次便是肉身的修炼,自从踏入第二重锻体之境,他便一直没有时间修炼《金刚般若真鉴》,而今试炼结束,倒是可以趁机好好修炼一番了。 至于儒道,却是毫无捷径可走,目前他只是儒举之境,想要踏入儒进之境,只能靠日积月累的水磨了。 眼下倒是还有三部神通,可以尝试修炼一下,那便是《八部天龙护体功》,《大威天龙》,以及《掌中佛国》。 《八部天龙护体功》,乃是金刚护体功的进阶版,金刚护体功是他得到《金刚般若真鉴》后,挖掘出的第一个护体神通。若要将金刚护体功修炼至极限,使其进阶,肉身至少需要修炼到金刚境。此时他的肉身堪堪只是锻体境初期,想要在短时间内进阶,必须要依靠外力。九幽极地一行,他最大的收获便是收取了一只九幽焚天蟒的尸身精华,八条焚天蟒的魂魄,以及一条半步应龙龙魂。只要将九幽焚天蟒的尸身精华全部吸收掉,届时再加上青丘美妇赠给他的九片墨蛟逆鳞的精华,想要一鼓作气进阶到第三重金刚境,绝对是板钉钉的事。如今他已有魔罗无天的一只魔臂附与右臂,那九片墨蛟逆鳞倒是可有可无了。 相比繁琐的《八部天龙护体功》,《大威天龙》却是显得容易上许多。这部神通没有固定的层次,只有神通意境。修炼此法,一是在脑中观想出一条天龙出来,再抽取自身佛韵去凝结佛光天龙,如此则神通可成矣。其二便是捕捉一条龙魂,融魂入体,直接用佛韵去填充,盖因佛门讲究慈悲为怀,对融合龙魂之法只是粗略一提,并无详细记载。不过,这却难不倒丁勉,当初他可是炼化了整整十条的上古妖魂妖魄,可以说融魂乃是他强项,只不过当初是融魂入海,而今却是融魂入体而已。 《掌中佛国》这部佛门顶尖神通的修炼之法,可谓是十分的艰涩。修行此神通并非是靠佛韵加持,而是要吸收众生愿力。虽然修行起来极其艰难,倘若一旦修炼至大乘,一掌击出,可谓山川移位,江海倒灌,日月轮转,天地变色,乃是一项十足的绝世大神通。这灵隐寺的历史底蕴,绝对醇厚到他无法想象,虽然此时的灵隐寺已经完全没落了,但是寺内的佛像中,却是隐匿着大量的众生愿力,有些是那些烧香拜佛的香客留下的,有些则是昔日灵隐寺的万千佛修留下的,如今倒是白白便宜了丁勉。 疏理完这一切,丁勉立即运转体内残破不堪的小周天天罡阵,一缕缕星力从九天之上引流而下,化为斑斑点点的星光投进了他体内。与此同时,《龙象般若功》第一重运转之法,也被他催发到了极致,一龙一象两方巨大的虚影,顿时自其周身浮现而出,而后瞬间冲到了他所在的禅房上空,尽情咆哮了起来...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二十八章 生吞墨蛟逆鳞 九天星辉幻如纱,龙象嘶吼漫山峡。禅房青灯追心客,不闻四空只问杀。 霎时间,整个灵隐寺上空顿时变得犹如神迹出世。气贯长虹的浩瀚星河,接天连地,点点圣辉闪烁间,大有将周围黑暗尽数驱逐之势。咆哮不绝的龙啸象鸣,如两尊拱卫佛陀的护法神兽般,似乎正在大肆释放着自身威压,以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妖魔鬼怪。佛宗之超然,容不得任何邪物窥视与侵犯,这是一种佛门金刚所独有的果决与威严,金刚之路只杀不渡,无论是谁胆敢触犯此道,一并抹杀,这便是怒目金刚。 “差不多了!”进入天人之境的丁勉,心神一动,原本在小周天天罡阵极力运转的三十六颗暗淡古星,突然间脱离了原有运行的轨迹。纵横交错间,赫然组成了三条星辰长龙,每一条星辰长龙都由十二颗旋转不息的古星组合而成,点点星辉洒落其上,给这方古朴幽寂的小型星空,更是平添了一份神秘感。 “吟吼...” 忽然间,一道如龙吟似虎吼的古怪兽吼,从星空深处传了出来,旋即一条背生双翼,腹下三足的通天巨蟒,踏星而来,海碗大小的鳞片,在水银般星辉的映照下,显得是格外的神俊与溢彩。只是它的双眸,却好似两口深邃无比的黑洞般,空荡无神的同时,又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天地之势,一经出现在这方古朴星空,顿时掀起了一阵狂暴的罡风。 “炼...” 随着虚空中陡然炸起的一道惊雷,成三才之势运转的三十六颗暗淡古星,在这一刻忽然间大放溢彩,一道道尚未被古星群吞噬掉的星芒,尽皆不要命地向通天巨蟒狂涌而去。 “吟吼...” 双目无神的通天巨蟒,刹那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原本有些僵硬的巨大身躯,此刻开始极力地挣扎、翻滚了起来。 一股股骇人心神的墨云,凭空出现在了它的身侧。罡风降世,墨云遮空,一股沉淀至荒古的浩瀚威压,顷刻之间蔓延至了整方圣辉斑斓的星空。 蟒八的阴魂虽然早已从中剥离而出,然而它的尸身、精血之中,却依旧隐匿着一丝荒古焚天蟒的意志。 这是一个种族的历史底蕴,也是天蟒一族爆发出的最后挣扎。征伐无尽的荒古岁月,都不曾磨灭它的痕迹,而今却是即将磨灭在这方诡秘的星空之中,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种族的悲哀。 大道至公,天道无情,每一个种族消亡的背后,皆是天地大势流转所致,此乃天数,任何人也无力抗衡。而每一个种族的消亡,也势必会重新迎来一个全新种族的崛起,丁勉赫然便是这方小千世界的牵引人。那些高高在上的天官、阴官、修士,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不属于人类这个种族了。 他们不再关注民生,不再关注人间灾祸,所求之物不过长生、权势与欲望,这种欲望比之在红尘之中苦苦挣扎的世人,恐怖至成百乃至上千倍。能力愈大责任愈大的古风,早已消失的荡然无存了。或许也只有极少数的修士,还在以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去抗衡这方仙朝的不公吧! 丁勉不是什么救世主,也并非什么大道圣人,他所求之物不过好好活下去而已。前世种种遭遇,让他见惯了蝼蚁的无奈与憋屈,既然上天能让他重活一世,若不搅他个天翻地覆,岂不枉负这庄周梦蝶躯。 没有任何的不忍与惋惜,九幽焚天蟒的尸身与精血,在其极力催发小周天天罡阵下,尽皆化为一缕缕狂暴精纯的能量,透过星空某一隐秘通道,源源不断地灌入了他的体内。 热,非常的热!此时此刻,盘膝而坐的丁勉,浑身所穿衣物,“嗤啦...”一下,全部化为漫空的布条,扬扬洒洒地飘落而下。一条条不断跳动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虬龙大筋,纵横交错间,布满他全身每一寸肌肉。而其整个人的皮肤,在这一刻也犹似被烧红的烙铁般,浑身上下皆变得通红无比。 “嗡、嘛、呢、叭、咪、吽...” 焚天蟒尸身精华注入丁勉体内的那一刹那,阵阵缥缈的古朴梵音,忽然间从他五脏六腑之中传了出来,初始几乎微不可闻,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古朴梵音之声是愈来愈大...愈来愈大... “轰轰轰...” “当当当...” 突然,道道恐怖的雷声,夹杂着古朴悠扬的钟声,陡然响彻在了这方天地,并且还在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迅速扩散。而此时丁勉浑身的骨骼,也在这一刻迸发出了一阵炒豆般的爆响。 “当当当...” “轰轰轰...” 弹指间,整个灵隐寺禅院,顿时被阵阵雷声与钟声,尽数覆盖其中。 盘坐在佛殿敲鱼诵经的空海,突闻钟声,浑身不由一颤,双眸之中皆是浓浓的震惊与不可置信之色。“阿弥陀佛...这是金钟雷音...这竟然是金钟雷音...” “刷...”此刻的空海,也不敲鱼诵经了,身影骤然一晃,也不见其是如何站起身形的,直接闪现在了佛殿之外。 躲在后山密洞清修的四大兽王,纷纷自入定中醒来,脸上布满了震惊之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有如此惊人的雷声与钟声?难道是灵隐寺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走!看看去!若有强敌来犯,我老鳄定要让这帮贼子有来无回!” “胆敢冲撞妖皇者!杀无赦!” 一道道庞大身影,从密洞中掠出,直接向灵隐寺禅院的方向飞去... 雷音降世,筋骨齐鸣,这是炼体炼至内脏之征兆。 荒古炼体之法,玄门(道门)与佛门虽各有千秋,但锤炼内脏之法近乎如出一辙。只不过因为法门派别不同,爆发出的雷音也略有不同。玄门锤炼内脏到一定程度,会发出阵阵虎豹狂吼之声,而佛门内锻之法却是金钟撞击之声。 金钟雷音的突然降世,便好似一颗投入湖中的石子般,瞬间激起了一龙一象所身负的狂暴气机。 象蹄踏天,奔腾而起;龙尾断江,狂舞而上,一龙一象在这一刻开始相互追逐了起来。霸道、强悍、磅礴、森然,一股股沉淀至荒古的气机,冲天而起,掠入虚空之中,掀起了阵阵可怕的罡风。 原本隐匿在灵隐寺四周的鸟兽,或从噩梦中惊醒,或骤然停住捕食之姿,一个个皆瑟瑟发抖地趴伏原地,不敢生出丝毫的动作。它们畏惧龙啸象鸣,更畏惧二者所牵引出的荒古大势。或许不久之后,灵隐寺四周的鸟兽,将会迎来一场大的迁徙... “吟...哞...” 随着虚空一龙一象相互追逐的速度越来越快,禅房之中忽然又钻出一龙一象,加入了奔舞大军之中。两龙两象...三龙三象...四龙四象...直到七龙七象布满禅房上空之时,盘膝而坐的丁勉豁然睁开了一双霸烈的眸子,一道弑人心魄的精光,霎时透体而出,将禅房的一面墙壁轰了个粉碎。 空海望着虚空中动作逐渐变缓的七龙七象,神色震惊地喃喃道,“龙象般若功!荒古肉身成圣之法!看来他所身负的法门,乃是地藏一脉的传承无疑了,这与我灵隐寺的舍利之法,完全不是一路!日后若是他能将这龙象般若功传承下去,我灵隐寺整体的实力将会更上一层楼...” “还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够!”丁勉嘴里喃喃片刻,旋即振臂一挥,大吼一声,“墨蛟逆鳞出...” “吟...” 道道青黑色的鳞片,应声从他魔云滚滚的右臂中冲出,而后逆鳞迎风化蛟,眨眼之间便化为九条丈余长的蛟龙,围着他的身体盘旋了起来。 “吞...”就在此时,丁勉猛然间张开大嘴,整个人的面孔,也在此时变得极度扭曲起来。他要生吞逆鳞,因为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这些逆鳞精华,毫无损耗的尽数被他吸收掉... “吟...” 刹那间,围着他狂舞的九条蛟龙,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心声,身躯极速收缩的同时,尽皆向他口中钻去。 “轰轰轰...” 九条蛟龙钻入他体内的那一刻,丁勉整个人的身躯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一股股恐怖的灼热之感,转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胃部。 “啊!啊!啊!” 此时此刻,他再也抑制不住来自灵魂的剧痛,一缕缕令人肝胆皆寒的黑色长练,从其口中喷出,声音之凄厉,可堪止啼小儿。 身怀地狱之火的他,按理说不会畏惧这等恐怖的灼热感。然而事情并非如此,在这怒火中烧的灼热感之下,却是还夹杂着一股极其恐怖的撕扯之力,如万蚁噬脏般,无时无刻不在撕咬着他的五脏六腑,端的是可怕至极。 逆鳞乃龙浑身之精华,自古便有龙之逆鳞,触之必死之说。由此可见这逆鳞之中,绝对蕴含着十分恐怖的气机。若非如此,被戳中逆鳞的真龙,也不可能会发疯至天地皆颤了。纵然这九片逆鳞乃是蛟龙之鳞,其中所蕴含的恐怖之机,也绝非常人可以承受的。 更何况此刻的丁勉还是将这九片逆鳞,尽数吞入了五脏六腑之中,若是不能在短时间内,消化掉这九片逆鳞,迎接他的将会是五脏俱裂,六腑皆断,届时这尊肉身怕是要彻底断绝生机了。 “不疯魔,不成佛!直娘贼的,拼了...” 丁勉面色狰狞地狂吼一声,额头上道道青筋,如不断翻滚的虬龙般,仿佛随时可以冲出其体,场景是要多渗人有多渗人。 “都七龙七象了,还不满足?难不成他还想一鼓作气,臻至龙象般若功巅峰不成?”听到丁勉惨叫的空海,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旋即面色突然大变,“不好!这家伙要干什么?难不成是想吞噬蛟龙,继续冲关不成?阿弥陀佛...这家伙绝对是疯魔了!万一要是出现什么岔子,这可如何是好?” 虚空中的龙吟,与刚刚禅房之中引发的龙吟,根本就不是一路,如今见丁勉迟迟没有收功,他这才忽然意识到了丁勉这个狠人的想法。只是冲关最忌旁人打扰,他有心想进去阻止丁勉,却又害怕会打扰到他冲关。届时若是丁勉因此而产生杂念,爆体而亡,那么他便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这不是他所想看到的。因此,他只能站在原地为对方默默祈祷,祈祷丁勉能顺利冲关... “妖皇怎么了?难不成是被妖物给缠上了不成?不行我等快去救他!”闻声赶来的四大兽王,刚一飞进禅院,便听到了丁勉凄厉的惨叫之声。 关心则乱下,几人刚想有所动作,便被眼疾手快的空海给一把拦住了,“阿弥陀佛...你们没看到禅房上空的那些龙象吗?他冲关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此时切勿令他分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四大兽王抬头看了看禅房上空的七龙七象,不甘地吞了口唾沫,眼神之中皆露出了浓浓的担忧之色。“可是...” “阿弥陀佛...路是他自己选的,我等只能默默为他祈祷了...”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二十九章 八部天龙护体功 五脏翻江六腑颤,气乱神涌灵台奄。朝雨烟云覆魂海,元龙出阙始泰然。 五脏六腑中的阵阵剧痛,如一条牵动浑身神经的怒龙般,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丁勉的心神,腐蚀着他的魂海。九片墨蛟逆鳞又岂是说吞便吞的?金钟雷音的无限轰鸣,并没有镇压住五脏六腑中逆鳞的反抗之力,反而更是加剧了那切割灵魂的撕扯力。 这一刻,隐于九重虚空的真灵之门,开始变得颤抖了起来,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机,顷刻之间涌上他那狂躁不安的心头。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了一道人影,正嘴角含笑的向他走来。非是那种如沐春风的微笑,而是令人肝胆皆颤的诡笑。此人的面貌,既是熟悉又是陌生,冥冥之中丁勉仿佛在哪里见到过,却又仿若完全陌生一般,一时之间却是又让他记不起自己究竟在哪见过了。 “阿弥陀佛...”一道发人深省的古朴梵音,霎时响彻在了他的心田,丁勉不由浑身一颤,一股恐怖的寒意,瞬间向他袭来。“心魔!这是我的心魔!” 他的灵魂杂质,早在紫蛟入体代替非毒之魄的那一刻起,便已经被驱逐一空。再加之后来的火精烤魂,灭杀五大识魔之后,可以说他滋生心魔的概率几乎绝迹。然而此刻心神恍惚间的一瞥,却是令他整颗错乱不堪的心神,瞬间变得寒若冰霜。 拥有魔天意境的灭世黑莲,此刻已经万全不听他使唤了,而其右臂之上更是泛起了一圈圈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色漩涡。一股股至阴至寒的诡异气机,从四面八方狂涌而来,投入黑色漩涡之中,激起了阵阵猖狂的冷笑。 此时此刻,他已经知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九片墨蛟逆鳞怕是已经沾染上了一丝荒古魔气,随着他急功近利地迫切想要突破锻体境,时刻缠绕他的魔天意境,终于迎来了一丝腐蚀他心神的机会,等其完全反应过来,已是为时已晚。 而此刻犹似都天神雷般突然出现的古朴梵音,便仿若一尊从荒古圣山中走出的佛陀般,带给他的不止是心神的警觉,更是将一丝荒古梵天的意境,引渡到了他的真灵之门。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随着清心咒的传出,“嘎吱”一声,隐于九重虚空中的真灵之门,忽然间大开。道道金光随之迸射而出,掠入虚空之中,顿时激起了一方方淡金色的“卍”虚影。“卍”虚影的出现,便仿佛是一尊古佛入世般,阵阵梵音回荡间,将无尽魂海中的冰雨冷云,转瞬驱逐一空。 一轮红日油然而生,海生红日,紫气东渡,眨眼之间,整个无尽魂海紫金一片,点点圣辉斑斓间,尽是一片祥和与安然... 魂海发生的聚变,似乎牵动了他躁动不安的心门,一缕缕清凉舒适之感,瞬间入主心神,连带着翻江倒海的五脏六腑,在这一刻也变得安静了不好。附与其臂的那些黑色漩涡不知何时完全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流转于魔臂之上的惊天魔云,如退潮洪水般,纷纷钻入其中,化为一方方古怪符文,镶嵌在了魔臂之上。 一股暖流瞬间从他五脏六腑急流而出,顺着四肢百骸向其周身迅速蔓延... “吟...哞...” 霎时间,一龙一象两道迎风而长的庞大虚影,从其头顶钻出,直接穿过四处漏风的禅房,向虚空奔去。 堪堪不过两息之间,又一龙一象争先恐后地冒出,整整九龙九象贯彻虚空,声音之铿锵,简直可以震死万千妖魔。 “嗡...” 突然间,盘膝而坐的丁勉,浑身陡然冒出了一抹淡金色的光晕,转瞬之间便凝结成了一件庄重祥和的金色袈裟,垂落在了他的肩上。 然而就在此刻,异变突起,三圈半边金色半边黑的圆光,顿时从其脖颈后方炸现,一股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无形无相的神秘力量,瞬间依附在了金色袈裟之上。 “嗡嗡嗡...” 同一时刻,光华耀眼的金色袈裟,似乎遭受到了某种恐怖东西的撕扯般,金光荡漾下,登时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隙,弹指间半边金色袈裟赫然不见了踪迹。而那三圈金黑圆光之上,突然间又多出了一道光影,转瞬间由虚转实,化为一道质感十足的金黑圆光,与其他三道叠加在了一起。 天地仿佛完全定格在了这一刻,虚空中的九龙九象,似是被一方滔天大手给强行揉搓到了一起,一道气机霸烈的青黑光柱,刹那间自虚空投射而下,牵扯着无尽天地之势,朝静坐在禅房深处的丁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罩去。 “咔嚓...” 丁勉晃动了一下脖子,四肢百骸也随之爆响个不停。一道道筋骨爆出的清脆之声,如天籁之音般传入他的耳中。这一刻,袈裟、圆光、青黑光柱,所有的异象都消失了,唯独留下一抹庄重威严的佛韵,淡淡地萦绕在了他的头顶。 “半步金刚吗?”丁勉苦笑着摇了摇头,显然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自己冒着心魔复苏的危险,到头来只成就了半尊金刚之身,当真是天意弄人啊!若不是最后爆闪出的那三道金黑圆光作祟,此刻的他应当已经一鼓作气,冲击到炼体第三重的金刚之境了,对此他是深感惋惜。奈何天意违,他也只好就此作罢了。不过纵使如此,他也要尝试一下进阶金刚护体功,否则他心有不甘。 一念至此,他也不打算暂时休整了,心神瞬间一动,直接运转起金刚护体功,召唤出了被符文包裹着的金色大钟。 “碎...” 一声厉喝发出,但见金色大钟之上,顿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龟裂。此钟早已与他身体相融,碎钟之痛丝毫不亚于刮骨,但是他别无选择,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么他也只能选择咬牙硬抗了。 眯成一条缝隙的双眸,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般,射入禅房之中,登时闪过了一道森然的寒芒。一口牙齿被他咬得嘎吱作响,额头上的虬龙青筋,更是狰狞到了极点。 厚重的喘气声,如牛吐气般从其鼻息发出,显然此刻的他,正在遭受着非人的痛苦。 “咔嚓...”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牵扯人心的炸裂之声,从布满龟裂的金钟传出,旋即整个硕大的金钟,顺着蛛网密布的痕迹,节节崩塌开来。仅仅盏茶不到,金钟赫然变成了一颗颗细微的金色颗粒。 “咦...有门!”丁勉不由暗自一喜,提纵到嗓子眼的心神,稍稍松弛了不少。旋即他大声狂吼道,“符文齐聚,佛印降世,给我吞了这些颗粒。” “阿弥陀佛...”一语即出,周围顿时响起了道道震慑人心的凌厉梵音。金芒闪烁间,八道斗大的“卍”符文顺势而长,如饕餮吞天般,掀起了一阵骇人的强风。 霎时间,金色海洋瞬间翻滚不息,浩浩荡荡地朝着八道斗大的“卍”符文,疯狂地涌去。 金色海洋的投入,似乎激起了“卍”符文的庄严威势,一股无坚不摧的霸道气机随之而来,数个呼吸过后,金色海洋骤然消失于了无形。 “总算成功了一半!”丁勉暗松了一口气,金刚护体功此刻已经被催发至了极限。随着符文逐渐地收缩,依附在其上的荒古佛韵,此刻开始聚气成液,如浓密厚重的金液般,顺着符文的“根骨”,缓缓流动了起来... 在这一瞬间,投射在禅房之中的惊人星芒,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星韵支撑,贯穿九天的银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惨不忍睹的禅房,极速向无尽虚空褪去。片刻之后,整个灵隐寺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幽冷与孤寂,丝丝月华洒落而下,掠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入地面顿时泛起了一缕缕惊人的寒气。 “阿弥陀佛...贫僧倒是忽略了这气贯长虹的星势,我灵隐寺能有师弟这般绝世天才,当真是祖师显灵啊!”一直悬着心神的空海,此刻才如释重负,不知不觉间,他的后背已然浸湿一片。不知从何时起,丁勉那副倔强中又不失顽劣的身影,早已深印在了他心中。刚刚丁勉所经历的一切,便仿佛是他自己亲身经历的一般,对方的一举一动,乃至一呼一吸,皆牵动着他的神经。他背负的包袱,已经太久太久了,而今能有一位与他肝胆相照的师弟,与他一起扛起灵隐寺的大旗,单是这份崇高的道义之心,便足矣令他心生感动。这种难以言表的情怀,绝非其他两位师弟可以给他的。因此,他特别珍惜这份缘分。 “哈哈哈...妖皇就是妖皇,连修炼都是这般的霸气十足,我老猪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切...你懂个屁啊!但凡大能修炼之时,都会产生天地异象。妖皇能牵引出此等异象,说明他前世的修为开始真正复苏了...” “嘎嘎...言之有理!我等虽境界高过他三重,但是哪一次的与敌对战,不是他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如此圣姿,日后定能带我等扬名诸天...” “嘿嘿!是极!是极!” 异象消失,众人等了一会,见丁勉一直迟迟没有出来,便知他还在禅房内巩固修为。因此他们也没有上前打扰,相互交谈了一会,便会离去了。 分神勘察了一下体内的小周天天罡阵,丁勉不由心生一喜,“呵...星力果真是个好东西啊!仅仅只是一次的星韵牵引,这小周天天罡阵的阵韵,便恢复了个七七八八,若是再有一次,法阵暗疾便会彻底消失了...” 不过此刻不是他大发感慨的时候,金刚护体功已经被他催发至了进阶之旅,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了,如今他只需要将这八道符文,镶嵌在被他镇压的八条焚天蟒阴魂之中,金刚护体功才算真正进阶成功。只是这其中还有一个小问题要解决,那八条焚天蟒阴魂,并非没有意识,它们的真灵还在,如此便需要使用手段了。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总之一句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想要保住一丝真灵,必须乖乖就范。 小周天天罡阵某一隐秘空间,八条焚天蟒阴魂,一个个面露悲愤之色。不过他们也知道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即使他们不从,丁勉也会用它们的阴魂,去修炼神通。与其真灵陨灭,倒不如苟且。最为重要的是,从丁勉此刻表现出的潜力而言,日后成为一尊大能,那是板钉钉的事。能跟随他,或许日后还有重塑身躯的机会... “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日若有机缘,我定然会为你们重塑肉身,而且还是应龙之身...”丁勉意气风发地大笑三声,将八条憋屈的焚天蟒阴魂,一一从法阵中扯出,分别镶了“卍”佛印。 “吟...” 八蟒归位的那一瞬间,阵阵惊天龙吟,霎时直冲天际,震的四周俱颤,虚空一阵晃动。 原本八蟒的嘶吼声,似龙似虎,古怪异常。然而在《八部天龙护体功》的作用下,却让它们的阴魂沾染了一丝天龙之力,发出龙吟之声实属正常。它们本就是荒古异种,虽比不上天龙,却是要比普通的蛟龙要强上一分,日后若有机缘,未必便不能进化成应龙之魂,而他的《八部天龙护体功》届时也应该更名为《八部应龙护体功》了。 金刚护体功进阶完成,总算让他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稍作休整之后,他又投入了修炼神通的大业之中。 殊不知,正在他潜心修炼的时候,灵隐寺所在的山脉脚下,却是突然出现了一道道的黑影,形如鬼魅间,朝着灵隐寺山门的位置迅速掠去...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三十章 太虚惊雷 墨天中斗残月寒,山风呼啸跃百涧。夜深忽现自来客,杀机凌上九重天。 黑影中一个个头矮小,巧如灵猴的夜行人,蹑手蹑脚地围着寺门打量了片刻,随即压低声音向中间那个铁塔般的壮汉问道,“罗师兄!那小子真的会隐藏在这座寺庙修行吗?他可是束发之人啊!” “啧啧...这消息是从凤楼传出的,据说卖给他们情报的是一个云游僧人,或许是他偶然路过此地,恰巧碰到了那小子。凤楼的消息一向准确,此事八成不会有错。大长老可是悬赏了三万极品灵晶,要那小子的项上人头,倘若那小子真隐匿在了此处,日后你我修行之路,定然会一片光明啊!”铁塔黑衣壮汉搓着手,瞥了一眼个头矮小的黑衣人,话里话外无不充满着兴奋之色。 灵隐寺山门前的这十一位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神霄宗的弟子。其中有七位阳神境的修士,境界最低者至少也在阴神境中期,而那领头的铁塔黑衣壮汉,其境界已经跨入了天罡境初期,这些人随便放在任何一个仙门,绝对是内门弟子的存在。而今几人同出,其声势不可谓不骇人。 “嘿嘿!罗师兄所言极是!若是我们能得到那些极品灵晶,修为定然会更上一层楼...”众人全部露出了贪婪的笑声,仿佛那些极品灵晶已经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呵呵...是两层楼...”铁塔黑衣壮汉轻笑了两声,随即话锋一转,“据说那小子还身怀阴火,若是找到他,千万不可单独行动,免得阴沟里翻了船。这寺内可是还住着一个邪僧呢!此人手段着实诡异无比,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嘿嘿嘿...晓得!晓得!”一干黑衣人连连点头称是,然而他们轻声说话的语气中,却是处处透露着不屑。 显然他们对铁塔黑衣壮汉所说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们在神霄宗的地位,比之那些外门弟子不知高出了多少倍。阴神之境乃是漫漫仙途的一道分水岭,而能踏入此境者,一万修士中堪堪不过百人而已。他们都是神霄宗的中流砥柱,甚至有好几人还拜在了一些长老的门下,成为了记名弟子。要说这些人心中没有傲气,是完全不可能。 铁塔黑衣壮汉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怕功劳被人独吞。这消息可是他花了好几块灵晶从凤楼买来的。倘若有人闷声发大财,取完对方首级之后,直接开溜,那他岂不是亏大了啊!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在场众人皆明白铁塔黑衣壮汉的意思。只是他们知晓,自己是不可能独吞功劳的,可若是让他们一同出手,岂不是等于在打他们的脸。堂堂神霄宗内门弟子,居然联起手来对付起一个据说刚刚迈入阴神之境不久的小修士,传将出去还不得笑掉他人大牙啊!因此,他们皆是抱着打秋风的想法,来此混灵晶的,毕竟对方再强也不过阴神境而已,由一人出手足矣。 “呼呼呼...” 但见几人身影霎时一晃,如一只只大鸟般,冲天而起,直接掠过灵隐寺的破旧山门,向禅院深处掠去。 “大威天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被修成了!如今小爷我单臂便有三万六千斤的气力,呵呵...这九龙九象(龙指蛟龙,象指蛮象)之力,果然是霸道无比!“八龙”护体,“一龙”出击,单是这份阵容,若论近身肉搏,玉骨境的强者不出,天下谁可与我争锋!”禅房之中,盘膝而坐的丁勉,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脸上顿时笑成了一朵花。 爆发力十足的虬龙大筋,仿佛将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尽数牵扯其中,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酣畅感,着实令人痴迷不已。 平心而论,相比凌厉诡秘的阴神之力,他更喜欢这种力量膨胀,带来的绝对控制感。神魂之道有神魂之道的玄奥,肉身成圣有肉身成圣的美妙。兴许是他骨子里便隐藏着一种暴碾万物的冲动吧,此刻的他完全有信心一拳打爆一头犀牛,若是再动用依附在其右臂之上的魔臂,一拳足可粉碎一座小山了... “掌中佛国何解?是一掌引天地大势降世?还是以点化面,着手演化乾坤?佛国又为何解?众生集愿朝佛,愿力遮天是为佛国;佛陀慈悲,发宏愿普度小千世界,也为佛国。佛国之奥,奥可比道;佛国之玄,玄可通天。那么我的佛国,又为何物?佛光万丈的须弥山大雷音寺?珠宝砌街,金玉雕树的东方琉璃世界?万灵跪拜、虔诚求法的华藏经山?” 随着“掌中佛国”这四个庄重质朴的大字,不断地在丁勉心中无限放大,四道金黑圆光跃然而出。然而此刻的他,仿佛并没有觉察到这一切。他的一颗心神,似乎瞬间穿越浩瀚星空,穿越诸天万界,飞到了一片灰蒙蒙的太虚空间。 那里没有光,没有水,没有争端,没有杀戮,有的只是一片荒凉与孤寂。荒凉中仿若蕴含生命,孤寂中又似乎不失峥嵘,矛盾、自然、冰冷、温暖,一抹抹难以追根溯源的意境,瞬间接踵而至。时间、空间,仿佛永远静止在了这一刻,心如止水,太虚永恒。 “我的佛国究竟是什么?我追求的佛法真谛又是什么?”身处太虚空间的他,似乎隔绝了一切气机。此时此刻,他已经忘却了所有与自己相关的一切。忘却了烦恼,忘却了忧愁,忘却了欲望,忘却了自我。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独自一人享受着太虚空间的宁静。 突然,从太虚深处传来了一道亮光,如蜗牛爬树般缓慢,又仿佛比流星划空般迅疾,是一抹银光。冥冥之中,丁勉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是雷!太虚中的第一道惊雷?是了,雷主杀伐又主生,即是毁灭又是重生。太虚初开惊雷现,大千小千此中演。杀戮伊始生灵出,魔神仙神分诸天。我为开世主,意传九霄间,不参诸天苦,只镇杀戮源。吾之佛国,乃为镇压。秉承吾意者,魔亦可成佛;忤逆吾意者,关押亿万年,直至重生或毁灭...” 此言一出,整个太虚空间轰然崩塌,时间、空间霎时倒转,他又回到了那个千疮百孔的禅房中。睁开双眸的那一刻,一道银色细线,切割着重重压抑的空间,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向他的脖子袭来。一抹令人心悸的恶寒,顷刻之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好惊人的电芒!好狂暴的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气!”刹那之间,盘膝而坐的丁勉,浑身佛韵骤然而起,双手猛然合十,悍然夹住了势若奔雷般的银色细线。一股狂暴无极的雷电之力,顺着他的双手,转瞬间蔓延至他全身。 “嗡...”的一声,束发儒巾瞬间变得四分五裂,三千情丝尽数炸起,但见他双手猛然向下一压,“乓...”的一声清脆,银色细线被夹住的一节,赫然断裂,只余下后续一节,依旧被人紧握在手。 这银色细线竟然是一柄剑,一柄雷光闪闪的利剑。雷光并非出于剑本身,而是从此人握剑之手发出的。 “雷修士!”丁勉双目陡然一凌,一抹霸烈的杀机,顺势迸射而出。盘膝交错的双腿,如两条毒龙般,霎时翻身而起。双掌齐出,风雷急涌,罡风肆意,猛龙过江。 “嘭...”一道骨骼断裂之声,瞬间炸起,那人堪堪尚未反回过心神,不受控制的身体,便被两掌击飞了出去。不等其人摔落在地,一只惊天大脚,瞬间踩中了他的胸口。 “轰...” 地面应声被砸出了一方深坑,红黄青绿洒满四周,那人甚至连惨叫之声都未发出,紫府阴神连同整个肉身,全部化为一块块的碎肉与红液,顿洒其中。 此时此刻,丁勉真是怒了。无怪乎太虚深处会有惊雷炸现,这是心神示警所致。若是他再晚一刻领悟镇压意境,此时的他定然已经身首异处了。这人也真够狠的,趁他入定之时,挥剑斩向他的脖子,手段之阴狠,心思之毒辣,端的是凶神出世。 伸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双脚猛一踏地,丁勉从坑中飞弹了出来。 “此人是谁?为何要深夜袭击我?”蹙眉紧皱片刻,他忽然浑身一震,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神霄宗的人!” 他出道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树立的敌人,简直是令人脚板生寒,心神皆颤。蜀山派,白云观,神霄宗,甚至是地府的文判。想要他命的,是大有人在。然而能修炼雷之真元者,除了神霄宗的人,他再也想不出别人。之前张继就曾告诫过他,文判已经将他回庐州城的消息,透漏给了神霄宗。 只是让他疑惑的是,自己加入灵隐寺,除了那九幽极地的神秘人,四大兽王与空海之外,便只有朱老汉父子知晓了。 虽然他与那位神秘人自始至终都未曾谋面,然而站在对方的高度而言,此人是不会将消息透漏给别人的。四大兽王更不用说了,从九幽极地出来之后,他们便一直隐藏在灵隐寺,况且他们在世俗与人从未有过交际,暴露他行踪一事,更是无从谈起。朱老汉父子此刻正躲在山神庙的密室之中,旁人想要寻找他们都难,显然也不是他们。 至于空海,也不可能。如今他二人乃是同门,又一起经历了生生死死,对方没有要害他的理由。 “究竟是何人将我在灵隐寺的事情,透漏给了神霄宗?”正当丁勉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数道银光划破天际,而后几道身影便将他团团围在了中间...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大威天龙 北风似刀剑如霜,怒狮狂吼战群狼。踏碎尸山涂血月,佛意魔躯霸山岗。 带头的黑衣铁塔壮汉,目光不由往深坑中一瞥,半截剑身在寒月的洒射下,泛起了道道悲壮的银芒。一坨坨碎肉粘连在了深坑各处,一直蔓延至坑口,场景之骇,简直令人头皮发麻。黑衣铁塔壮汉紧握长剑的手,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两下,一抹悲凉顷刻之间涌上了他的心头。“小子!你竟敢杀我师弟?” “哈哈哈...”丁勉仰天长啸三声,旋即面色顿时一寒,两只眸子如利剑般,一一从众人身上扫过,“杀人者,人恒杀之。从他对我出手的那一刻,便应该有身死道消的觉悟了...” “哈哈!好!好的很!”黑衣铁塔壮汉怒极反笑,手中长剑登时喷出了一道惊人的电芒,旋即冷喝一声,“杀...” 霎时间,黑影连动,银蛇冲天。一条条凌厉的剑光,在夜空中炸起,夹杂着恐怖杀意,以一种十分古怪,十分刁钻的角度,直取丁勉周身要害。他们要用最简单、最直接、最粗暴的手段,去碾压眼前的对手,不将对方千刀万剐,这口恶气甚是难平。 “哼...区区藏头露尾的鼠辈,安敢在我灵隐寺猖獗行凶?大威天龙...”凌厉恐怖的杀意,虽然封锁住了丁勉所有的退路,然而却封锁不住他一颗暴怒的心。无论是谁,想要杀他,都必须做好被杀的代价,即便是天王老子亲至,他也毫不畏惧。 千钧一发之际,丁勉单掌合十,极力运转《明王圣魂经》法门,以明王真意催动《大威天龙》神通,右手瞬间结印成型。 “吟...” 一条背生双翅,通体紫鳞闪闪,形似应龙却又顶着一颗硕大蟒头的怪蟒,顺势而出,张牙舞爪地向挺剑而上的黑衣人狂掠而去。 “嘭嘭嘭...”道道血雨顿洒空中,仅仅一个照面,便有三人瞬间身陨,其余七人也是浑身挂彩,身上衣物尽数被粉碎,露出了带有闪电图案的贴身劲装。 神通一出,丁勉欺身而上,伸手拧断离他最近一人胳膊的同时,另一只手悍然从对方头顶一拍而下,只听“嘭...”的一声爆响,那人便身化血雾,永远归墟了。 “嗬嗬嗬...小子,你成功激怒了我。”堪堪回过心神的黑衣铁塔壮汉,浑身涌出了一层层骇人的雷电,其他几人也如前者一般,雷电灌满全身。一剑奔出,雷霆降世。 “轰隆...”整个灵隐寺顿时被震得嗡嗡作响。雷幕过后,滚滚浓烟四起,一道黑影从中走了出来。拥有鬼王圣碑残片的丁勉,没有死在这方恐怖的雷幕之下。只是他沟通鬼王圣碑残片的速度,还是慢了半拍,身体内部虽未受到任何的雷电冲击,然而他的外表,却是变得墨如黑焦黑如炭。 “你...你竟能抗住雷电?”正等着看丁勉躺尸的一干黑衣人,待看到浓烟中走出的人影时,尽皆浑身一颤,情不自禁地向后倒退了两步。 集六人之力爆发出的雷幕究竟有多恐怖,众人是心知肚明。纵然是沐雷境的强者,若想安然从中走出,也要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即便那人有幸不死,通体五脏也会被这等狂暴的破坏力,给冲击的千疮百孔。 神霄宗之所以能屹立仙朝数万年,而没有被别的仙门吞没,靠的便是这一身神鬼莫测的恐怖雷法。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只要丁勉被这狂暴的雷幕给击中,必死无疑,身为神霄宗的内门弟子,他们有这个绝对自信。 然而,事情往往总是喜欢出人意料,众人预料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丁勉非但没有身陨其中,反而从中活着走了出来。身体虽然被一片焦黑所覆盖,但是他浑身的精气神,却是丝毫没有减弱。强健有力的步伐,戾气冲霄的杀意,无一不在预示着对方只是皮毛受损而已,其根基根本就没有被动摇。 静,死一般的寂静,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无法想象对方是以何种手段活下来的。 “啪嗒!啪嗒!” 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如一柄柄重锤,狠狠地抡在了众人一颗难以置信的心神上。 最先回过心神的黑衣铁塔壮汉,恍惚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是雷属性法宝!” 他这一嗓子顿时让惊恐不已的几人,回过了心神。“对!一定是雷属性法宝!否则,他怎么可能没有陨落在雷幕之下。既然他有雷属性法宝在身,那我们便用风、火之力攻击他,届时看他还怎么抵挡我们的攻势...” “阿弥陀佛...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来我灵隐寺闹事!哼...既然来了,那便全部留下吧!”一道突如其来的佛号,打破了众人的想入非非。 “是那邪僧!”众人情不自禁地回头向身后看去,但见一位身披袈裟、满脸邪意的光头和尚,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嘎嘎嘎...空海大师说的对,既然来了,那便全部留下吧!”又几道粗狂的声音传入了众人耳中,旋即四道莫大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空海身侧,不是闻声而出的四大兽王,还能有谁? “嘶...天罡境的妖物!不...是...是阴兽!这里怎么可能还有阴兽隐匿,而且一出世还是四头!事情似乎变得棘手了。我们还是逃吧!” “哼...还想逃?晚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四大兽王与空海,眼见周身墨如黑焦黑如炭的丁勉,一时间气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丁勉在他们心目中的分量,不可谓不大,动丁勉便等于是在动他们,这如何还能让他们站得住。 “谁都不许出手!给我看好他们,莫要跑了一人,对付区区几个连天罡境都未曾达到的小修士,我一人足矣!”眼瞅着空海与四大兽王便要跃入场中,丁勉不由大喝一声,立即制止住了他们的身形。 狂!实在是狂!区区几个连天罡境都未曾达到的小修士?这话未免说的也太自大了吧!他们忌惮四大兽王,那是因为对方的修为等阶,整整高出了他们一重,若是此话从这几尊阴兽的口中说出,他们自然不会感到意外。然而此话是从丁勉口中爆出的,那么这韵味便不一样了。 “哼...小子!你果真不知死活?那就别怪我动真格的了!”原本有些心生退意的几人,在听到丁勉如此狂傲的话后,鼻子都被气歪了。 几人都是神霄宗高高在上的内门弟子,何曾受到过这般鄙视。饱受自尊侮辱下,几人掐灭了最后一丝逃跑的念头。不杀死丁勉,他们是不会逃的,这是神霄宗内门弟子所独有的傲气,从来只有他们鄙视别人,还未曾有人胆敢鄙视他们。即便是在同境界的一干仙门修士中,修炼雷法的他们,也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而今丁勉这般肆意践踏他们的尊严,他们又如何还能忍受得了? “聒噪!”要说最怒火中烧的当属丁勉。自己好端端地坐而悟道,不承想却是天降杀机,险些被人一剑授首。纵然对方有逃脱之意,他也不会放对方,哪怕追杀至神霄宗,他也在所不惜。 “当...”一个黑衣人出剑拦住了丁勉的攻势,然而还未等他做出下一个动作,胸口便被掏出一口大洞。“啪...”的一声清脆,紫府阳神连同心脏一起,被丁勉捏了个稀巴烂。怒气冲天的丁勉,显然不想就这么了结此事,抬腿从死翘翘的尸体头顶一劈而下,“嘭...”霎时间血雨漫天,一块块碎肉飞的到处都是。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场外的空海,不由轻吟了一句佛号,脸上虽露出了一丝疾苦之色,然而他那双精光四射的眸子,却是越发的明亮。每个人心中都驻藏着一只恶魔,尤其是邪意入神的空海,心中恶魔更甚常人。虽然此时他的邪僧之旅,正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缓缓消退,但是他依旧感觉丁勉这种粗暴的方式,霸道绝伦,便如那无坚不摧的怒目金刚一样。 “啧啧啧...太他娘的另类了!连尸体都不放过,妖皇果然是妖皇,便连发起怒来,都是这般的霸气侧漏,当真是我辈修士之楷模!” “嘎嘎嘎...不错!杀人如爆狗,端的是霸道绝伦!” 四大兽王也是极力地赞叹丁勉的手段,这等场面看得他们是热血上涌,恨不得立即挥拳加入战场,可惜丁勉不允许他们几人插手,只能砸吧着嘴,过一过眼瘾。 臻至半步金刚境,其肉身强悍程度,十足一人形大杀器,这疯魔起来简直堪称鬼神皆惊。若是阴神出窍御敌,对上这神霄宗的几人,或许丁勉还有几分忌惮,然而在这肉身领域,一旦被其近身,即便是沐雷境的强者撞见他,那也得避其锋芒三分。 显然丁勉也意识到了这点,因此他有意不让对方拉开距离,动起手来更是招招夺命,触之即爆,着实是凶狠至极。又一黑衣人因为躲闪不及,被他一举踹在了后背,“嘭...”的一声,血雨再现,时至于此,场之中仅剩下两个黑衣人。 “罗师兄!这贼人精通炼体之法,想要搞死他,必须要拉开距离!若我不幸身陨,还请罗师兄待我转告家师,就说我周颠虽技不如人,但也没给他老人家丢脸!”其中一个黑衣人,一抖手中长剑,被黑衣笼罩的身躯,顿时浮现出了一股果敢的韵味。 “师弟!不可!”御使罡风之力与丁勉缠斗的黑衣铁塔壮汉,猛然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剑荡开丁勉的攻击之后,急忙朝那人大声呼喊。 然而对方根本便听不进他的言语,一股股赤红色的火焰,不要命地向他周身狂涌而去,转瞬之间,一方赤红甲胄将他包裹了起来,而其手中的长剑,也变成了一柄粗壮的长枪。“贼子,看枪...” “刷...” 一只通体似火的巨虎,顺势咆哮而出,瞬间穿过重重血腥味十足的空间,从另一方世界炸现,势若奔雷间,只取丁勉的咽喉。这一记长枪,凝聚了他所有的精气神,他的阳神也依附在了那柄长枪之上。长枪虽猛,却只是一记虚招,他真正的杀招,乃是这阳神。 “好胆!”伺机寻找突破口的丁勉,双目陡然一热,一股暖流随之而来,冥王之瞳全力运转下,他一眼便看穿了对方隐匿枪中的杀招。 明面上的攻击,其实算不上杀招,而那些隐于暗处的攻击,才是真正需要他忌惮的东西。虽然他已经修炼出了绝世阴神,但不可否认,阳神所蕴含的至刚至阳之力,绝对要比阴神的至阴至寒之力,要霸烈三分。尤其是困兽犹斗之下,对方更是抱着必死的信念,稍有不慎,他便会着了对方的道。因此,为保万无一失,他只能放弃肉搏,改为拥有一定距离攻击的神通。 “大威天龙...” “吟...” 龙吟现世,蟒大的半步应龙之魂,狂掀着滚滚荒古佛韵,悍然而出。急龙云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中行,杀势震凌霄。一尾甩出,四只利爪控风摄雷,弹指间与赤红巨虎狠狠撞击在了一起。 “轰...” 龙争虎斗所爆发出的恐怖气流,顷刻间向四周碾压而去,一棵棵扎根在禅院中的松树,被连根拔起。丁勉之前静修的那座四处漏风的禅房,此刻再也承受不住劲风的冲击力,轰然坍塌一地。 龙非凡龙,虎却是普通的妖虎,虽然发力过猛,然而终究底蕴不足,这场争斗,龙乃是傲娇王者。可这波攻击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妖虎炸裂的那一刻,三道蕴含着无尽杀伐与果决的天地之机,从中迸射而出,眨眼间直射向了丁勉的咽喉、胸口与眉心。与此同时,一股诡秘的禁锢之力,瞬间压在了丁勉的身上。刹那间,丁勉顿时只觉浑身如灌重铅,便连扭动一下身躯,都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一股莫名的寒意,迅速朝他涌来。 一直关注场中战事的空海,两只瞳孔猛然一缩,立即朝丁勉大声呼喊,“师弟,小心!” “八部天龙护体功...”面对如此强烈的杀机,丁勉没有丝毫的犹豫之心,心念一动,周身立即变得佛韵超然,梵音阵阵起来。一条条气机鼎盛的焚天蟒,凭空闪现而出,围着他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旋转开来,一道龙鳞交织的厚重屏障,顺势而出,在三道利剑臻至他周身一尺的那一刻,悍然拦截下了对方拼尽整个阳神所爆发出的全力一击。 “啊...”的一声惨叫,浑身被赤红战甲包裹的那人,冷不丁地吐出了一口鲜血,踉踉跄跄地向后倒去。 随着对方的攻势被丁勉化解,那股狂压在他身上的禁锢之力,赫然消失了,丁勉也因此得到了一丝反攻的机会,但见其右手猛然结印成型,寸步一出,霸势冲斗地向前一推,“哼...大威天龙...” 八蟒护身,一龙击天,一道血雾顿洒虚空。 “天呐!这是九幽焚天蟒!”四大兽王被丁勉这波操作给整得是战意骤起,原本他们以为随着那先天八卦阵核心空间的彻底被毁,这些九幽焚天蟒也已成了昨日黄花,烟消云散了。不承想,丁勉居然用它们的阴魂来修炼神通,此时此刻,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变得无比澎湃!热血更是不要命的直窜脑门。“他娘的,大手笔啊!” 不单是四大兽王,便连此刻的空海,也是变得呆若木鸡。丁勉突然爆发出的这两部神通,他在古经中曾看到过一些粗略的记载,那是地藏一脉的无上绝学,而今丁勉居然弹指间神通连出,由不得他不震惊。震惊过后乃是无尽的喜悦,丁勉是他师弟,对方越强,灵隐寺崛起便越有希望。“阿弥陀佛...祖师在上,看来我灵隐寺真的要崛起了啊!” “不好!”神通骤出的丁勉,在这一刻眼皮突然间狂跳不已,一抹强烈的危机感,转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来不及过多思考,他急忙闪身向后退去。 场外的空海与四大兽王,此刻也感受到了一股极其霸烈的威压。 “不好!妖皇有危险!” 话音刚落,一道通体呈暗紫色的巨大刀芒,夹杂着恐怖的风雷之声,从天之极陡然而降。刹那之间,整个灵隐寺顿时变得鬼哭狼嚎起来。周围的禅房,尽皆变得嘎吱作响,仿佛下一刻便要坍塌一空。 “哈哈哈...能死在我神霄宗的杀道之下,你也算是风光无限了!”虚空传来了黑衣铁塔壮汉的狂笑声。 杀道,乃是神霄宗一桩不为人知的秘辛。所有的仙门修士,皆以为神霄宗是以雷法开宗。殊不知神霄宗的开宗祖师,乃是一位无上杀神,此人以杀气证道。当年更是凭借一把紫色的杀戮之刀,愣是搅得地府暴乱,九阙俱颤。若非关键时刻,大日仙帝耗费一元会的涅槃之力,打开域界之门将其投放到了域外,如今这方仙朝,早成神霄宗的了。那是一个仙朝永远也不愿提及的禁忌,此人名为依韵。 紫色刀芒出世的那一刻,丁勉一颗心禁不住地颤抖了起来。他所身负的《三千鸦杀》也属杀道,对杀道的敏锐程度,不可谓不大。《三千鸦杀》的荒古杀道,走的是以意令天之路,而对方所爆发的恐怖杀势,乃是以灵融天,二者根本就不是一路。 或许日后随着丁勉修为境界的提升,这部荒古杀道会逐渐显示出它的毁灭之能,然而此刻的他心里却十分清楚,若以《三千鸦杀》对敌,他根本就挡不住这毁天灭地的杀戮一刀。因为他对道的领悟,远没有达到对方以灵融天所控制的杀道层次,这似乎无解。 《难道真就躲不开这恐怖的一刀吗?看来我也只能引阵出体了。想必凭借小周天天罡阵的星河之韵,或许能挡住这一刀。只是此事过后,小周天天罡阵究竟能破损到什么程度,只能看天意了。》对方这一刀,可谓超越了时间与空间,已经半步跨入了道的层次。刀招可破,可其中蕴含的杀道,却是无解。当下他能想出的应对之策,也唯有以阵阻挡对方的杀招了。 紫色的刀芒,还在沿着一种神秘的轨迹向下划落,身处莫大杀机中的丁勉,似乎已经看到了这一刀过后的狼藉,只是他躲不掉,只能硬抗。 “咚咚咚...” 在这一瞬间,隐藏在他阴神深处的神通种子,忽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仿佛下一刻便要冲出他的体外,这是《掌中佛国》的神通种子...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三十二章 阴司最后一道防线 刀影重重斥九幽,众生之上疑玉楼。戮神群舞百佛动,宝塔一出镇魔寇。 “阿弥陀佛...” 霎时间,阵阵梵音突起,整个灵隐寺内的上百座佛像,全部爆发出了一缕缕的白玉华光,而后又以闪电般的速度,朝禅院之中狂涌而去,旋即一座惊天玉楼,凭空闪现而出,云山雾罩间,直接拦截下了那雷霆万钧的一刀。 “轰...” 一朵巨大的蘑菇云,陡然直冲墨色苍穹,华光四射下,将无尽虚空照耀的宛如白昼。 “戮魔乱道,佛国当立,镇...” 一语即出,口中生莲,佛韵奔腾,万魔皆惊。此时此刻,丁勉单手合十,如老僧入定般,立于禅院最中心。道道白光应声窜出朦胧玉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飞冲到了悬浮在虚空的黑衣铁塔壮汉身侧,在后者难以置信的惊恐中,直接将其捆绑成了一个大粽子,硬拖着后者极力挣扎的身躯,朝玉楼极速掠去。 “啊!是什么东西缠住了我!不...” 禅院之中依旧还回荡着黑衣铁塔壮汉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只是其人却被数道奔闪而出的白光,直接拖进了玉楼之中。 “嗡...” 待到仙雾散去,玉楼表层褪去佛韵,方显其中尊容。方才众人看到的仅仅只是冰山一角,而今映入众人眼帘的却是一座半边金色半边黑的古朴高楼。不,这不是高楼,高楼是没有那么高尖顶的。台基、覆钵、宝匣、相轮,叠加而上,直耸虚空,这不是塔刹还能是什么? “嘶...好诡异的佛塔!”空海、四大兽王在这一刻,心中皆是一惊,嘴巴张得足矣塞下一枚鸡蛋了。 “阿弥陀佛...”丁勉嘴角不由向上一翘,轻吟了一句佛号,那半边金色半边黑的古朴佛塔,瞬间虚化,最后化为一金一黑两道长练,消失在了他背后。 “额...我怎么突然感觉天地正在倒转呢!”两道长练消失的那一刻,一股浓浓的眩晕感,转瞬间涌上了他的头部。“噗通...”丁勉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昏厥了过去,微微勾起的嘴角,直接定格在了他的脸上。 面对黑衣铁塔壮汉如此霸烈的杀道意境,福灵心至下,他的《掌中佛国》终于炼成了。虽然仅仅只是初窥门径,但其中所蕴含的磅礴佛韵,简直堪称惊为天人。 他领悟出的佛国意境乃是镇压,因此凝结出的佛国,自然以塔为基最为合适。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塔之真意,镇压为尊。可惜美中不足的是,以他此时的修为境界,还不足以完全驭使这部绝世大神通,心神不支下,这才昏厥了过去。 “妖皇!”震惊不已的四大兽王,眼见丁勉躺倒在了地上,急忙一跃而下,围着他的身体仔细检查了起来。 “阿弥陀佛...他只是暂时昏过去了而已,把他送进禅房,让他好生休息吧!”空海面色复杂地瞥了一眼失去意识的丁勉,眼中有惊喜,亦有落寞。《师弟当真是天纵奇才啊,在阴神之境便领悟出了这等佛国神通,贫僧压力甚大啊!》 危机已经解除,整个灵隐寺在这场争斗中,也因此变得坑坑洼洼,一片狼藉。好在只有一座禅房坍塌了而已,其他禅房、佛殿虽然也遭受到了那恐怖气流的冲击,然而却依旧傲然挺立。否则,灵隐寺的历代祖师,非得跨界而来,将丁勉倒吊于房梁之上不可。 此刻已是丑时过半,四大兽王将丁 (本章未完,请翻页) 勉放于一座禅房之中,便回到了后山。他们在这场争斗中,也领悟出了一些佛法心得。既然已经答应丁勉留在这灵隐寺做护宗法王,这佛法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去参悟的。几人能以阴兽之躯成就兽王之尊,虽有运气使然,但不可否认,他们的修炼资质绝对不低,相信这次出关之后,几人在佛法领域,定然会有不菲的收获。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丁勉似乎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向他袭来。这股寒意非是杀意,而是阴煞之气。 “什么人!”丁勉心中忽然一惊,“咕噜”一声,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呵呵...你小子睡得倒是挺香啊!” 就在此时,一道中气十足的男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丁勉循声向来人看去,只见一位身着黑龙怒海袍的人影,赫然映入了他的眼帘。那黑白相间的诡秘条纹,狰狞恐怖的龙头,不断在虚实之间变换,极具质感与神秘感。陌生的装束,熟悉的面孔,双眸一经投放到此人身上,丁勉便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给牵引住了心神一般,直接傻愣在了原地。“崔府君?” 此人不是地府四大判官之一的崔钰,还能是谁?只是对方的标配服饰,乃是火红九蟒袍,像这等诡异的黑龙怒海袍,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嘿嘿...属下见过崔府君!府君深夜降临鄙地,属下未能恭迎,失礼之处,还望府君见谅!”愣神片刻,丁勉当即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两声,随即躬身朝对方便是一拜。 崔钰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份恩情他终生不敢相忘。临去九幽极地之时,崔钰更是送给他了一件保命的法宝,若非如此,或许他早已死在邙山那位神秘人的手中了。对崔钰,他心中自是一百个感激,只是那方铜钟已经不翼而飞了,如今赠宝之人就在他眼前,想想他都觉得有些尴尬。 崔钰微一咧嘴,意味深长地看着丁勉,“呵...礼数倒是挺周全啊!” 丁勉心中不由暗暗发苦,这崔钰深夜降临灵隐寺,莫不是向我讨要法宝来的吧!可如今我也不知那方铜钟飞到了何处,又如何能拿得出来啊!实在不行我再送他一件法宝得了。只是以对方的眼界,普通的法宝对方断然瞧不上,究竟该送他什么好呢! “呵呵...别杵在这了,随便找个地方坐吧!”崔钰说着,大手一挥,一方漆黑石椅,凭空出现在了禅房之中。略一提襕袍,崔钰大马金刀的直接坐了下来。“本尊此番前来,非是以阴司判官的身份找你,而是代表着暗卫阁!” “暗卫阁?”丁勉豁然一愣,旋即又暗松了一口气。《不是找我讨要法宝便好,否则,今日小爷怕是要挨板子了!》 以崔钰的权利与手段,想要在尘世之中找到他并不难,毕竟对方可是地府的四大巨头之一,这点他并不觉得奇怪。让他奇怪的乃是对方所说的暗卫阁。《暗卫阁...暗司!暗司...暗卫阁!嘶...难不成这二者还有什么关联不成?或者这暗卫阁便是暗司?》 “不错!”崔钰十分满意地瞥了一眼丁勉,随即接着道,“暗卫阁你没听过,那你总该听说过暗司吧!” “暗司属下倒是略有耳闻!只是府君所说的暗卫阁,属下却是从未听过!”丁勉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顿时变得一片火热。在他的印象中,暗司乃是地府一支独立的机构,肩负着监察各地阴官的职责,与南唐国的天阀司,性质几乎相差无几。看崔钰这副诡异的装束,他已经隐隐有了些许猜测。今后他在地府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地位,怕是要向前更进一步喽! “暗卫阁,说白了便是酆都大帝的密使,有代大帝监察百官,先斩后奏之特权。虽然如今大帝已经去九重仙阙任职了,但是暗卫阁这方机构却依旧存在。云统领便是整个暗卫阁的主人,他的地位不在三位阎君之下。暗司乃是暗卫阁对外的统称,其实你们知晓的不过冰山一角而已。暗卫阁等阶森严,不同等阶之人,接触到的任务,也大径相庭。 暗卫阁分暗司与战司。暗司负责打探、收集各方情报,战司负责执法,而在战司之中,还隐匿着一支特殊的队伍,那便是弑魔卫。弑魔卫的职责比战司还要大,相应的危险也会更加可怕!弑魔卫的每一次出动,都会在仙朝之中,掀起一股血雨腥风。你在九幽极地的表现,云统领非常满意,本尊此番前来,便是要将你吸收至弑魔卫,不知你可否愿意?”崔钰不怒自威地坐在石椅上,似乎是在叙述着一件极其平常之事,然而他那双深沉似渊的眸子,却是隐隐透露出了一丝不容置疑之色。 丁勉何许人也?前世他可是翰林院内阁大学士,官场上的那套,他自然是心知肚明。对方看似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可摆明便是已经吃定了他。他毫无怀疑,若是此刻自己敢说出一个“不”字,即便是崔钰再怎么欣赏他,对方也会毫不留情地对他出手。因为他听到了地府的秘辛,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言了。 “多谢府君抬爱!属下能有机缘加入暗卫阁,实乃前世所修之福。”丁勉神色一正,当下朝着石椅上的崔钰,又是深深一拜。这一拜,他今后的命运将会改写;这一拜,或许自此之后,他再也不能像其他阴官那样自由了。但是,他并不后悔。想要在这方仙朝彻底站稳脚跟,他必须付出比别人数十倍的艰辛。弑魔卫乃是一柄双刃剑,用的好,今后他的仕途可谓一片光明;用不好,身死道消在所难免。 “以后若是看到我这副装束,你便叫我龙王!记住,你的第一身份是弑魔卫,其次才是地府阴官。这点你可明白?”崔钰意气风发地站起身形,伸手朝虚空一招,一方黑白相间的战袍,与一块黑白相间的令牌,赫然出现在了他手中。 战袍之上镶嵌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大蟒,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是格外的森寒。而令牌之上却是雕刻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古隶大字,弑魔。 “弑魔卫乃是阴司最后一道防线,我希望你能对得起这三个字。云统领与我的意思,都是让你继续隐藏在北堂阎君势力下,以前如何,今后还如何。有任务我自会通知你...莫要泄露自己的身份,否则,任何人也保不了你...” 崔钰走了,却留下丁勉独自在禅房发呆。他之前的猜测应验了,九幽极地的试炼,的确是暗卫阁组织的。他与空海都活着从那里走了出来,既然暗卫阁有三支队伍,那么空海又被吸收进了哪支?是同为弑魔卫?还是战司?亦或者暗司? 他几乎完全可以笃定,空海定然也加入暗卫阁,这点毋庸置疑。只是灵隐寺有一人在外浴血奋战,便足矣了。而今二人却是同为暗卫阁效力,若是日后他们全部因公殉职,宗门该何去何从? 不过崔钰临走前的自称,却是让他稍稍有些感动。对方把“本尊”改成了“我”,这便意味着从此刻起,对方真拿他当自己人了。 《唉...算了!不想这令人脑壳疼的事情了!灵隐寺不是还有两位弟子吗?待见到他们之后,再言神通传承一事也不迟!》丁勉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趴在床上便呼呼大睡起来...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三十三章 兄弟反目 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恋红尘。山门昔时修行乐,今朝弃佛入剑阁。 雄鸡高唱,紫气东来,一缕阳光洒射禅房,丁勉情不自禁地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有些惺忪的双目,从床上爬了起来。 好久没有享受过这等自然醒来的舒适感了,推房门的那一刻,一股山中所独有的清香,顿时扑鼻而来,虽然其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冰寒,但不可否认,这寒山之中的清气,确实比世俗中的浊气,清香数百倍。山不在高,因佛而灵。在这等世外山川,静心悟禅,实属逍遥无限。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丁勉一边吟诗,一边向禅院走去,他虽主修佛法,骨子里却是个儒生,灵隐寺的那些清规戒律,与他来说仿若无物。心中存佛,酒肉皆为般若,认知不同,修行的禅理亦千百不同。没有人规定佛修便一定要剃度,也没有人规定佛门弟子便一定要晨钟暮鼓,日夜诵经。 禅之一字,单衣也!绫罗绸缎、珠宝配饰皆是心外之物,唯三尺粗布裹清贫之身,方显出家之慧觉,比丘之彻悟。 活动了一番手脚,丁勉沿着斑斑石阶,向佛殿的方向走去。按时间而论,灵隐寺的另外两位弟子,此时也应该快到地界了。如今灵隐寺算上他这个半路入宗的弟子在内,一共不足巴掌之数,几人若不合力一处,灵隐寺想要重新崛起,着实有些困难。 还未踏入佛殿,阵阵吵闹声,便传入了丁勉的耳中。 “你们两个摸着良心,叩心自问,这么做对得起灵隐寺的历代祖师吗?对得起已故的师傅吗?” “空海师兄!王朝兴衰,宗门起落,此乃天律。我二人只是想找一方可以避灾躲祸的宗门而已,这又有何不妥!我们理解你此时的心情,灵隐寺衰落到这般田地,我等也是心痛无比。但树挪死,人挪活,如今灵隐寺已经不能再庇佑我们了,加入其他宗门能得到更多的资源,我们的修途也会因此而变得更加宽广。既然如此,我等为何还要苦守着一棵早已腐朽不堪的大树,而不去重新找一方新的世外桃源呢!” “不要叫贫僧师兄!贫僧没有你们这两个数典忘宗的师弟。是宗门给了你们授经传艺之恩,可你们又为宗门做了什么?如今贫僧正准备重振灵隐寺,你们却对贫僧说已经加入了奕剑阁。难道这几十年的佛理,都喂狗了不成?灵隐寺是没落了,但只要贫僧还活在这世上一日,这棵大树便永远也不会倒。不但如此,贫僧还要让它枯木再逢春,根渗九幽,枝撑碧穹。” 丁勉直愣愣地站在殿外,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几人的争吵,他大概是听明白了。原来空海的两位师弟,已经选择加入了别的宗门,树倒猢狲散,这本没有错。可二人却偏偏选择在空海得到荒古佛殿传承,欲重建灵隐寺之际,在他满怀无限希望与遐想之时,给他胸口狠狠划了一刀,这未免有些太残忍了吧!不过丁勉也深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对不起师...师兄!我二人只是一个在仙途苦苦挣扎的小修士而已,没有那么大的志气与野望。此番应召而来,也是不想薄了师兄面子,还请师兄勿怪!” “哈哈哈...好!好!好!你们还知道顾忌贫僧的颜面?不错!很不错!贫僧且问你们,丁勉师弟的行踪,可是你们泄露出去的?” “师兄!您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哼...他加入灵隐寺本是极其隐秘之事,师弟他心思缜密,断然不会告诉旁人。此事贫僧也只告诉了你们两个,可昨夜他便遭到了一伙仙门修士的暗杀,而凤楼那边传来的消息,却是说一位云游僧人告诉他们的。说...是不是你们二人将消息卖给凤楼的?今日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谁都别想出这个佛殿...” “师兄!您这是在为了一个外人,怀疑我们二人的品性是吧?” “哼...少在贫僧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以你们的资质,想要跨入天罡境,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可如今你们虽然浑身 (本章未完,请翻页) 灵气磅礴,却是杂而不精,明显是吸收大量灵晶堆积出来的。即便是你们已经加入了那奕剑阁,他们也断然不会给你们这么多灵晶挥霍。取他首级者悬赏三万极品灵晶,提供线索者,悬赏一万极品灵晶,哼...你们莫不是当贫僧是傻子不成?” “既然师兄如此侮辱我等,那么也别怪我二人翻脸了。我们走!” “贫僧看谁敢?踏出佛殿者,死...” “哼...如今我二人比你整整高出了两重境界,你确定能留得住我们吗?” “能不能留得住,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我敬你为师兄,才对你百般客气,你真当我们是泥捏的不成?” “不错!我杨迥敬你为师兄,才一直对你百般忍让。可你却为了区区一个半路加入灵隐寺的外人,怀疑到我们头上。如此黑白不分的师兄,不要也罢!你要战,那便战!我倒要看看这些年你都有什么长进!” “哈哈哈...好热闹啊!空海师兄,大早上的你不敲鱼诵经,怎么和人争吵起来了啊!”丁勉朗笑着一步踏进了佛殿之中。 他原本就觉得昨夜那伙黑衣人来的甚是蹊跷,而今又听几人将事情扯到了他身上,心中隐隐已经有了些许猜测。无论事情是否便是这二人传出的,都无关紧要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该来的总会来的。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项上人头,就值区区三万极品灵晶吗?这未免太便宜了吧! 禅房内,空海正双手结着金刚法印,怒不可止地死死盯着两人。显然,此时的他,内心绝不平静。不出手,他心中有愧。可若是出手,昔日的同门之情怕是要到此为止了。 而其他两人,虽然头顶光亮,却是身着一身紫色道袍,手中紧握着震动不已的长剑。看两人的面相,眼神犀利如剑,眉宇间煞气凝而不散,一看便知不是良善之辈。尤其是二人浑身所散发的气机,有剑的凌厉,有魔的狠辣,但唯独不见一丝的佛韵,显而易见,二人已经完全摒弃了灵隐寺的佛法,转修了剑道。 倘若丁勉愿意,七步之内他必取这二人首级,可是他不能不顾及空海的感受。与人厮杀,磕碰再所难免,可若是心被人所伤,这恢复起来便不是那般容易了。搞不好,空海还会因此而产生修炼屏障。 自古心之一关,最是难过,任何的灵丹妙药,也没有治愈心伤的疗效。严格上来讲,如今整个灵隐寺,就剩他与空海二人了,他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空海在自己修途之上叠加屏障的。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再继续追究下去,只会徒劳伤神,与其悔恨终身,不如选择原谅。当然,这是他站在空海的立场所言。 “呵呵...这二人想必便是师兄经常向我提起的那两位师兄吧!进之见过两位师兄!”丁勉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向二人略一施礼,算是打过了招呼。虽然他心中甚是不爽,但是为了空海,他还是选择忍了下来。 几人也没想到丁勉会在这个时候突如进来,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及。尤其是空海,脸上满满的全是尴尬与歉意。灵隐寺发生内扛,他脸上自然无光,尤其是这二人还将丁勉的行踪卖给了凤楼,他心里更是愧疚万分。 然而其他两人看向丁勉的眼神,却是隐隐多了几分冷意,冷的让人心里不免发寒。 其中个子有些高挑的那人,冷冷地瞥了一眼丁勉,随即讥笑道,“呵...你这声师兄,我们可承受不起!若不是因为你,我们师兄弟几人,也不会闹的如此之僵。哼...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的散修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在这与我们攀论关系。” 另一人也跟着讥笑道,“啧啧啧...是啊!不过就是一介杂修而已,还想和我们扯上关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否够格!” 丁勉的另一重身份,空海没有对他们说,二人也不曾知晓。否则,就是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出卖一位地府的阴官。奕剑阁虽大,却也不会因为这两人与地府交恶,哪怕奕剑阁知晓丁勉这个阴官,已经被神霄宗的高层给盯上,也断然不会纵容门下弟子如此挑衅地府的威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们两个够了!”此时的空海,一张邪意凌然的脸,几乎快扭曲成一把折扇了。他本身便对丁勉有愧,此刻又听这二人如此诋毁丁勉,哪里还能忍得住?双脚猛然一踏地面,整个佛殿不由随之一颤,其人横推着两方邪意冲天的金刚伏魔印,直向执剑的二人冲去。 “轰...” “蹬蹬蹬...” 空海身影刚起,便被丁勉出手给拦截下了。他之所以忍住不杀这二人,一切都是为了空海,若是几人一旦开打,那么事情便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师弟!你...”被拦截下的空海,禁不住向后倒退了两步,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丁勉,他有些想不明白,丁勉为何要出手拦下他。 丁勉苦笑着朝空海摇了摇头,“师兄!若是灵隐寺的祖师在世,想必也不希望看到今日这般场景。” “吆喝...还挺会表演啊!你觉得我们会领你这情吗?哼...装模作样,看着就让人恶心!”其中一人话音刚落,便被一股凌厉刚猛的劲风,给扫飞了出去。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是吧...若不是念你与空海师兄同门一场,今日我定让你身首异处!”丁勉的话,冷冷的响彻在了殿外。这一拳,他只用了一成力道。否则,这人已经化作漫天血雨了。 然而纵是如此,此人也是忍不住喷出了一道鲜血,五脏六腑更是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丁勉的气力实在是太大了,措不及防之下,他便被对方一招重创了身体。“叮...”,此时此刻,他再也握不住手中长剑,面色惊恐地佝偻在了原地,任由长剑掉落在地。“咳咳...好霸道的气力!” 时至于此,他已经不敢再小瞧丁勉了。对方抬手一击,便让他几乎丧失所有的战斗力,抛开修为不讲,单是这份天生神力,与之近战,他必死无疑。若是让他知晓,丁勉出手只用了一成气力,不知他又会作何感想? “你...”个子有些高挑的那人,也被丁勉这手给镇住了。他怎么也无法想到,看似弱不禁风的丁勉,竟然会拥有如此强悍的体魄,当真恐怖如斯,十足一个人形妖兽。 他也修炼过一些粗浅的锻体之法,自然能瞧出其中厉害。方才丁勉出手之时,五脏六腑之中隐有雷声轰鸣,这是炼体至登堂入室的征兆。对方随手一击,便有如此惊人的破坏力,力道最起码也有五千斤之多。他自知自己在锻体之道,也算小有成就了,但是与丁勉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完全没有可比性。此刻他还毫不怀疑,只要被丁勉近身缠住,他绝对必死无疑。 “想不到今日我还真是看走眼了!体魄被凝练到这种程度,当之无愧的近战之王啊!不过,你以为气力便是万能的吗?对上以攻击力见长的剑修,你必死无疑。”个子有些高挑的那人,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长剑,此刻他心中早有退意,只是就这么灰溜溜地走开,他面子上着实有些挂不住。要走,他也要昂首挺胸地走。 “呵...剑修吗?我倒是见过不少,不过想要我命的,至今还没出世呢!”丁勉 嘴角顿时一弯,露出了一丝邪笑,而后他面色突然一凌,语气森寒地说道,“给你三息时间,立即从我面前消失。否则,便永远不用走了!” “你...当真不知死活?”个子有些高挑的那人,握住剑柄的手,猛然一紧,面色也随之变得僵硬无比。 “一息!两息!”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丁勉冰冷的数数声。 “算你狠!”不等丁勉数到三,他身影霎时一晃,直接消失在了殿外。面子虽好,却远没有保命重要。他能感受到此刻的丁勉,已经对他动了杀心,此时不走,他定然会被对方轰出粉末。这个仇,只能等以后再报了。 望着二人逐渐远去的背影,两行清泪缓缓滑过空海的脸颊。《师傅!究竟是弟子错了,还是他们错了!为何苍天要对灵隐寺这般残忍?》 丁勉不由叹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拍空海的肩膀。他知道,再多的言语,也难以抚平对方心中的悲凉。此刻对方最需要的不是劝解,而是安静的独处...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三十四章 出兵邙山 文武二使出庐州,大军压进幽州城。风云将起邙山界,欲引同僚入腹中。 无尽地府,庐州城。 城隍习暮云,所有在品阴官,全部齐聚城门处。前几日,酆都城传下王令,让庐州城出兵探查邙山,而今众人齐聚城门口,为的便是完成上层交代下的任务。 两艘镶嵌着硕大骷髅头的战船,旌旗高扬的矗立在庐州城门之外,上书北堂两个猩红瞩目的大字,笔走龙蛇间,尽显霸道威严。如今整个庐州城地界,已经被北堂阎君划为战营之地,这两艘战船可谓庐州城迄今为止的第一批战船,不仅承载着北堂阎君的威势,更是凝聚了整个庐州城文武百官的所有期望。 邙山之行,非比寻常,这是庐州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兵,能否彻底打响战营的威名,就看这次了。其实城隍习暮云与一干高层都知道,庐州城之所以被北堂阎君划为战营之地,炮灰成分居多。 庐州城此次损失如何,对北堂阎君的核心阵营来说,根本就无伤大雅。毕竟他手底下的四大帅营,一个没有出动,即便此次探查邙山的队伍,全军覆没,对北堂阎君来说也不过是损其一些威名而已,根本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势力削弱。包括与邙山接壤的幽州城也是如此,北堂阎君之所以没有直接下令让幽州城去探查情况,而是转用庐州城的一干阴官,其意之明,不言而喻。 幽州城存在的意义,在与抵制、震慑邙山鬼域的阴魂群,若是因为此次探查而让幽州城损失惨重,那么整个无尽地府的门户,将会大开。届时一旦邙山群雄并起,入侵地府,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能成为北堂阎君麾下的战圈,即便只是一个炮灰营,也足矣引得各方城池为之疯狂了。治土有方,远没有行军打仗来的升迁速度快,无尽地府与九重天阙虽然分属两个体系,但人员上的调动却是互通。天官犯禁,贬谪至地府,阴官功绩斐然,入主九阙,这是常有之事。若是有幸被调至九阙,以后官路定然会一片光明。九阙之上的仙灵之气,与无尽地府的死气、煞气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但凡有选择的余地,没有人会选择呆在暗无天日的地府任职。 庐州城的一干阴官,亦是如此。明知北堂阎君有拿庐州城当炮灰的嫌疑,然而他们还是选择义无反顾的一头扎了进去,王命难为只是其中之一,更多的则是因为他们向往九阙之上的仙灵之气。 此番庐州城出动了一方巡检,两方判官,若干阴曹,数十位的鬼吏与八百阴差。如此阵容,几乎抽调了整个庐州城一半的兵力。由此可见,城隍习暮云对此次任务的重视度,不可谓不大。若是放下平时的任务出行,一方巡检,十几个鬼吏,足矣应对了。然而此番探查,意义非凡,一旦发现邙山地界有何异动,也能及时止损。否则若是去勘察的一干阴官阴差,全军覆没在邙山,届时丢脸是小,整个庐州城怕是要伤筋动骨了。未雨绸缪总没错,至少习暮云便是如此考虑的。 庐州城的两大判官都出动了,兼任骁骑校尉的丁勉,自然也在其列。张继本来也想前去的,却是被习暮云留在了庐州城。张继是文判的副手,此次文判出征,城中一干琐事,总要有人去处理。其实明眼都能看出,习暮云已经将张继内定为了下一任的文判,只要现任文判调任,那么张继便可顺理成章的登上正八品文判之职。文判李无忧虽不愿前去,但也不敢忤逆习暮云的意思,只能将这份不爽暗压心底。 “诸位!我庐州城此次能否扬名地府,就看诸君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习暮云面色郑重地站在城门处,向两艘战船之上的人员,不断地挥手。 “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我庐州城的儿郎们,我习暮云在此等候诸位的凯旋而归!” “出发!” 随着两艘战船的缓缓腾空,船上众人才稍稍缓和了一下激动的心。 “龙王有令,命你潜入邙山腹地,摸清北邙鬼王的真实实力!”就在此时,站在甲板欣赏暗天之景的丁勉,冷不丁的收到了一则心神传音,这传音竟然是习暮云发出的。 丁勉浑身豁然一震,下意识地向城门的位置看去。此刻习暮云正饱含深意地望着他,似是在说保重。此时此刻,丁勉心中顿时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一个堂堂的庐州城城隍,竟然会是暗卫阁的人,看来这暗卫阁的势力网,着实恐怖至无法想象。 随即他便释然了,连四大判官之一的崔钰,都是暗卫阁的人,一座城池的城隍,又为何不能是暗卫阁的成员。《呵...看来以后行事得多加小心了,说不得这艘船上便隐藏着暗卫阁的成员。不过此次任务还不是一般的重啊!深入邙山腹地,探查北邙鬼王的真正实力,这是将人往死路上逼啊!不行,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否则,小爷我是有命进去,没命出来了啊...》 “呵呵...我们的镇北军第一骁骑校尉在想什么呢!”正当丁勉暗暗思索接下来该如何行事之时,一只大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是守护城门的那位阴将。此次出征,他也在其列。如今的庐州城,已经不是之前那座偏安一隅的城池了,其性质已然发生了莫大的变化。整个庐州城都编入了北堂阎君麾下,他这个被酆都城派遣守卫地方城池的阴将,自然也要被划入镇北军的体系。守备阴将暂时被习暮云划到了武判宫羊朔的身边,作为武判的副手。 庐州城此番出动的两艘战船,可谓一明一暗。明的一方是由巡检带领的数十鬼吏与八百阴差,浩浩荡荡地奔往幽州城,用以震慑邙山边界那些蠢蠢欲动的厉鬼,骨魔与尸魔。其中寓意,不过是在警告邙山的那些鬼雄,你们的小动作,地府已经知晓了,如今正在往幽州城增兵,胆敢入侵地府城池半步,刀斧相加。 暗的一方则是由文判、武判统领的十几人,偷偷潜入邙山地界,暗中彻查对方的异动。几人若是遭遇危险,驻扎在幽州城的大军,便能在第一时间赶去救援。毕竟要幽州城出兵,是需要上报酆都城的,这一来一回的时间,若是拉得过长,一旦文判、武判几人遭遇莫大危险,想要安然而退,几乎难如登天。这正是习暮云的高明之处,既能沿途扬北堂阎君的威名,又能将损失控制到最小,城隍之名,绝非浪得虚名。 “额...没什么!小弟就是在想我们到了地界之后,该如何探查。是直接抓一个小头目严刑拷打一番,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乔装打扮,深入邙山腹地,探听那些鬼物真正的动机。”丁勉自然不会傻到将暗卫阁派给他的任务说出来,此刻他正琢磨着,该如何将这些人劝说至邙山腹部探查任务,毕竟暗卫阁要他探清北邙鬼王的真实实力,单凭他一人孤军深入,着实有些不妥。 几人若是一同前往,届时即便事情败露,被那些鬼物发现了,有几人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他逃生的希望也会大大增加几许,这似乎才是眼下最正确最稳 (本章未完,请翻页) 妥的做法。最主要的是,文判早已有杀他之心,况且此人还与祁山真君交好,单凭这一点,便足矣让他铤而走险,找机会干掉对方了。而邙山便是一个很好的动手之地,若是操作得当,酆都城的那些高层,是怀疑不到他头上的。 守备阴将蹙眉紧皱了片刻,随即开口道,“邙山之地,历来便有阴龙脉之称,那里埋葬着无数的王侯将相,阴魂、厉鬼群,庞大到你无法想象。那阴魂国度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以我们几人的实力,想要深入邙山腹地,无疑于自取灭亡。最稳妥的办法,便是多抓几位小头目,相互印证一番。” “只是那些小头目未必便能接触到邙山的核心信息,若是有人故意借他们的口,散布假消息,届时一旦北邙突袭地府城池成功,我们的罪可不轻啊!”丁勉借此机会,故意抬高了说话的声音。 他知道自己与守备阴将的谈话,自然逃不过文判、武判的双耳,与其如此,不若先来个言语暗示,也好为自己的谋划做一些铺垫。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这些人拖下水的,想要做一个左右仙朝局势的仙枭,心该狠时就得狠。任何一个巨头的崛起,都少不得白骨累累的牺牲,此乃天数,任何人也无法更改。 “吆...这不是我庐州城的骁骑校尉吗?两位判官大人还未发话,你倒是先高谈阔论起来了。怎么着,难不成你觉得自己比两位判官大人更有能耐不成?”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陡然传入了丁勉耳中。 说话之人与他职位相当,也是从八品阴曹,此人乃是文判的死党,平素里没少给张继穿小鞋,丁勉去九幽极地一事,便是此人暗中给文判出的馊主意。而今丁勉不但从中活着回到了庐州城,更是被北堂阎君看中,赐下了镇北军第一骁骑校尉的军职,他心中自然十分妒忌丁勉。他这一句话,不可谓不毒,这是要将丁勉直接架在火上烤的节奏啊! 果然,此言一出,文判、武判二人全都变得面色不悦起来。 守备阴将冷冷地瞥了一眼此人,下意识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他本就不善言谈,有心想替丁勉说句公道话,却又怕自己因此而说错话,加剧事情的严重性,如此只能靠丁勉自己出声化解了。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丁勉竟然会选择直接暴起,“啪...”的一声,此人便被丁勉给硬生生抽翻在了甲板上。 那人捂着半张脸,难以置信地躺在地上,“你...你竟敢当众对同僚出手?你完了!彻底完了!” 文判、武判也没想到,丁勉会出手的如此干脆利落,二人阴沉着脸刚想出声呵斥丁勉,岂知丁勉身影霎时一闪,下一刻,一只脚便直接踩在了此人的胸口上。“哼...我乃武判座下阴曹,你挑衅我,我不跟你计较。可你居然敢含沙射影,嘲笑武判御下无方,我岂能饶你...” “你...”被踩住胸口的阴曹,一句话没说上来,直接气的昏厥了过去。 守备阴将一听此言,双眸陡然一亮,心中大感酣畅至极。出手狠辣,言语犀利,单凭这一番话,武判心中的怒气不但会因此顿消,反而还会另眼相待丁勉。只是文判的面子,却是要被踩碎一地了。 “哈哈哈!进之!念他也是无心之举,暂时饶他这一回吧!”此时武判的脸上,几乎快笑成一朵花了。他本就与文判不对付,丁勉这么当众削文判的面子,他心中别提有多酣畅了。《恩,不错!是个好属下。若是我麾下都是这样的人才,该多好啊!》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三十五章 邙山疑云 争端渐起战船营,执笔罪书达天听。军牌一出丧贼胆,诸君终抵群山陵。 “哼...你少在这强词夺理!《阴司律典》早有规定,但凡阴官不得无故残害同僚。违律者,剥夺官印,永不录用。小子!本判今日便上奏城隍,治你一个藐视阴律、残害同僚之罪!”武判是高兴了,可被丁勉当众打脸的文判,却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如今丁勉竟然当着他的面,将其麾下之人狂扇在地,若不出手惩戒丁勉,他这个庐州城的文判算是白当了。文判说着,两手朝虚空中一招,一书一笔赫然被其拿在了手中。 笔、书一出,众人面色皆是一沉,看向丁勉的眼神,有惋惜,也有幸灾乐祸。惋惜之人,乃是武判麾下的阴官,幸灾乐祸者,自然是文判一方之人了。上官相斗,底下之人,自然是针锋相对。 “哎,我说李判!事情始末你也看见了。是他挑衅在先,进之才出的手,你这么做似乎不合规矩吧!兄弟们你们说对不对?”一旁的武判眼见文判要狗急跳墙,连忙煽动手底下人起哄。 他麾下好不容易出了丁勉这个人才,他还指望丁勉继续发扬武系一方传统呢!而今文判竟然要为此事上书城隍,他虽不能抢夺对方的书、笔,但是手底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你若上书,我便让你无颜在一干阴官中立足,届时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是啊!进之虽出手重了些,但起因不在他!老子今天算是长见识了,文系一方的人,个个都是阴狠毒辣的小人。” “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凭你们这些腌臜不堪的小人,也配做阴官?吃屎都没人给你们提供茅厕。真他娘的丢人!” 武判话一出口,武系一方的阴官,全部鄙视地看向了文系一方的人员。文系一方之人,也知是自己一方理亏在先,他们想要出声反驳对方,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总不能先承认自己一方理亏,再向对方反驳吧!如此一来,岂不是证明错还在他们身上,丁勉出手虽重,但情有可原啊!文判究竟是何秉性,他手底下的人,是心知肚明。找不到主动权最好别出声,否则若是再被对方逮到什么把柄,事后文判定然会给他们穿小鞋。因此,文系一方之人,全部像是吃了死苍蝇般,面色甚是难堪。 然而,武判心中早已宣判了丁勉的死刑。即便此事没有发生,他也会唆使手下暗中对丁勉放冷箭的。如果丁勉被剥夺了阴官之位,那么他便能肆无忌惮地派人追杀对方了。丁勉一日不死,他心中怒火一日不消。面对武系一方的大声嘲讽,他依旧不为所动,提笔便在书上挥舞了起来。 本以为吃定文判的武判,眼见文判挥笔急书,瞳孔骤然一缩,难以置信地指着文判道,“李判,你...” 丁勉对文判挥笔疾书的动作,毫不在意。手中幽光一闪,一方青黑色的令牌,弹指间便被其抛向了虚空。“呵呵...文判要上书城隍,下官自然拦不住。不过,身为镇北军的骁骑校尉,下官可是有直通酆都城帅营的令牌在手。此次任务,阎君很是看中,还没到邙山地界,便有人企图引起队伍内抗。现在本将严重怀疑有邙山奸细混入战船,欲阻挠阎君大计,此事牵扯甚广,本将只能如实上表阎君大营了!” 此言一出,“大义凛然”的文判,执笔的右手,猛然一滞,整个人的脸上顿时变得精彩至极。 身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为庐州城的文判,他在庐州城说话的分量还是挺足的。习暮云虽然对丁勉赞赏有加,但是在《阴司律典》面前,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要他添油加醋,将此事摆到明面上,即便习暮云暂时不召回丁勉,此事过后,后者也定然会停丁勉一段时间的职,以堵悠悠众口。毕竟身为庐州城的城隍,做事永远会以大局为重,届时若是丁勉在这段时间被人除掉,也只能说后者命运不济了。 然而,他千算万算,却还是没有算到,丁勉竟然会动用骁骑校尉的令牌,要将此事直接捅到酆都城北堂阎君的大营。别看他在庐州城的地位相当不俗,可在酆都城的那些手握兵权的将帅面前,着实不够看的。宰相门前七品官,随便从北堂阎君大营来上一位亲卫,他都得当佛供着,倘若对方先入为主,故意偏袒丁勉,到时说不得他还会因此被人穿小鞋,那些军营出身之人,行事可不比地方城池讲理啊! “吆喝...想不到这小子还会这一手!”心情跌入谷底的武判,眼前不由一亮,随即佯装不悦地对丁勉呵斥道,“进之!万万不可!李判只是随口一说,你莫要当真。李判,你说是吧!” 能做到判官的位置,没一个简单人物。武判虽心性粗犷,但他不是傻子。此番出行任务,城隍习暮云可是将宝全都压在几人身上了。倘若逼急了文判,对方破罐子破摔,直接投靠了邙山,以后者心中的恨意,说不得还会拿他们几个当投名状。届时即便几人有幸逃脱,他们的任务没有完成,也依旧会被城隍习暮云,乃至北堂阎君严惩的。此事,还是不要逼太紧的好。 “哼...本判不过是想趁机敲打你一番罢了!倘若真有心上奏城隍,纵然是酆都城大营来人,你也依旧逃不过阴司律典的严惩。”文判一听武判给他支好了台阶,急忙收回书、笔,借坡下驴,哪里还敢在这继续装什么大尾巴狼! “呵呵...下官多谢文判手下留情。此事虽因他而起,但说到底还是下官下手有些重了。进之在此向这位仁兄赔不是了!”丁勉呵呵一笑,收回骁骑校尉令牌,装作若无其事地将其被扇倒在地的那位阴曹,给扶了起来。对方本能的还想一把甩开他的手,最终却还是选择忍住了。只不过,对方看向丁勉的眼神之中,却是充满了无限凌厉,丁勉当众抽他耳光,此事没完。 武判的心思,丁勉又岂能看不透,他本来就没打算将此事捅到酆都城去。拿出骁骑校尉令牌,也只不过是在扯虎皮拉大旗,借机震慑文判等人而已。文判虽然该死,但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掉对方,若是真逼得对方无路可走。以文判龇牙必报的心性,同归于尽的可能性极大。既然对方有暂时握手言和的打算,那么他自然也不想将事情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大家虽然平素里有些冲突,但眼下却是同处一条船上。倘若完不成任务,我们都得跟着挨罚,届时说不得还会因此丢掉官位。窝里斗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眼见风波已经平息,武判大手一拍,高兴的大笑起来。 众人虽然互看对方不爽,但也明白眼下任务的重要性。完成任务,功勋簿自然会记他们大功,可若是完不成任务,一旦酆都城的北堂阎君怪罪下来,所有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风波过后,众人又将事情扯到了探查邙山的任务上。丁勉等人所在的战船,已经与大军所乘坐的战船分道扬镳了。再有小半个时辰,他们便可抵达邙山脚下,届时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危险,众人心里也没底,只能将所有可能遇到的危险,一一假设出来,再想出稳妥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应对之策。 地府的阴魂修行,可分两大派系,一为官方修炼,一为散魂修炼。 官方修炼,指的自然是走地府阴官一途,这类修炼可以说没有明确的境界可言,只要官位不断地往上升迁,灵体所吸收的煞气,自然也会成几何倍增长,一旦将自身灵体凝练至最巅峰,最终便会引来天劫降临,渡的过去,可成就鬼仙之位,渡不过去身死道消在所难免。 据丁勉所知,整个地府也只有三方阎君乃是鬼仙之境,由此可见要想修炼至鬼仙之境,究竟是如何的艰难。官方修炼最大好处,便是拥有官袍护身,并且只要中途不被割职,也算是另类的长生了。 相比官方修炼,散魂修炼却要显得十分困难。毕竟地府的阴官之职,可不是什么大白菜,大多数的阴魂是没有那份阴缘的。但若不能投胎转世,成为阴魂散修才是他们比较理想的归宿。 散魂修炼可分八品,采阴、聚魂、化形、吸灵、吞元、噬魂、鬼王、鬼仙,一品境界一重天,前三品境界又称之为下三品,从吸灵到噬魂这三重境界,称之为中三品,鬼王、鬼仙则被成为上尊品。大多数有些资质的阴魂,能步入下三品,已是阴德大爆发了。而能修炼至中三品者,可谓鬼雄之姿。像鬼王、鬼仙这等上尊品两境,可谓是凤毛麟角,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当然这是针对散魂修炼一脉而言。 濒临地府幽州城的邙山地界,与有着阴龙脉之称的阳间邙山,可谓是一方单通道。也不知是那位大能在阳间邙山下的禁忌,所有埋葬在那里的人,一旦生成阴魂,都会被吸进地府邙山之中,而断然没有冲到阳间邙山的可能,这阴魂国度倒是来的名副其实。否则,整个人间还不得大乱啊! 去这等阴魂成灾的国度,由不得众人不慎重。越靠近邙山地界,几人越是显得有紧张,毕竟那里的鬼雄不在少数,稍有不慎,几人便会魂飞魄散,再无一丝轮回可言。正如丁勉想象的那般,众人更倾向与守备阴将提及的抓小头目的方案。 然而丁勉岂会让他们牵着自己的鼻子走,他当众放下狠话,若是众人不去,那么他就自己去。功勋与风险并存,届时若是他一不小心暴露了身份,整个邙山将会暴动。纵使几人不去,也会因此而受到牵连,完不成任务是小,魂崩邙山之事怕是躲不过去了。 众人也被丁勉这等疯狂壮举,给惊骇住了。几人虽然恨的牙根直痒,但也明白丁勉顾虑的不无道理。假传消息者,视情节轻重,或被地府割职,或被直接处死,总之一句话,下场铁定会很惨很惨。尤其这还是北堂阎君给庐州城下发的第一次任务,若真出了什么大事,即便习暮云有心想保他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很快,战船便降下了墨云,目的地到了。 “咦...上面不是说邙山边界有大量的厉鬼、骨魔、尸魔出没吗?怎么这里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哪里有一丝阴鬼魔怪的身影?” 刚一踏入邙山地界,众人立即便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山中虽然阴气升腾,死气遮天,但是却没有任何的阴物出没,这就有些奇怪了。难不成上面放出的消息有误?亦或者那些阴物已经全部聚集在了邙山深处不成? 众人围着邙山外围走了一大圈,也未发现一只阴物,几人最后的一丝幻想,也随之破灭了,只能按照丁勉的提议,继续向邙山深处挺进了。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三根藤条 阴风凌厉煞似画,死气如龙卷墨纱。生机藤条非阴植,魂晶探路落山崖。 如果说邙山外围,还能令人视线清晰,识物辨山的话,那么进入这阴气、死气翻滚不息的群山脉中,众人所能看到的景象,堪堪只剩下了一副模糊不堪的轮廓。 如梦如魇的灰雾,遮天笼山,似魔似兽的山廓,百转千幻。其中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诡秘力量,让人视之不由脚板生寒,脑勺发汗。身处此中,丁勉最直接的感官便是震撼。 晶煞成山的魂矿他倒是见过不少,然而像这等煞气似灵,死气旋洞的诡秘之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不单是他,即便是平素里捉鬼除灵、言判万魂的武判、文判,身处其中,也是神情紧绷,踮脚四看。生怕稍不留神,便会被突然冲出的阴魔鬼怪群,给围困其中。 “靠后些,莫要冲在最前头。”队伍中的文判,暗暗扯了一下正欲上前跟上武判等人脚步的一位阴官,那人立即会意,悄悄与前方的武系众人,拉开了些许距离... 文系一脉两名鬼吏,四位阴曹,加上文判共七人。而武判一方,算上丁勉在内,共两位阴曹,除却武判与守备阴将,其余二人皆是跟随守备阴将而来的阴兵。 轮品阶,或许这两名阴兵比不上鬼吏品阶的阴官,可一旦真正厮杀起来,这两人的战斗力,绝对不输与其中任何一位鬼吏,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军营中人,向来悍不知死,他们有这个实力与战力,敢公然与鬼吏品阶的阴官叫板。别看文系一脉,阴曹较多,倘若文武双方真相互攻伐起来,输的一方定然是文系一脉。且不论丁勉这家伙的阴神,到底如何变态,单是武判与守备阴将连起手来,便能硬抗下四位阴曹而不败。 文系一方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心神感知力超群的丁勉。对方存的什么心思,他是心知肚明。眼下还不是他与这些人计较的时候,相比探查邙山异动的任务,崔钰暗中派给他的任务,才是难如上刀山。 不过,在这等煞气、死气浓郁至极的邙山群脉中,身负小周天天罡阵的他,却是不用担心自己会魂力耗尽。只是此时他不敢开启一丝的法阵运转。天知道他这一举动,会不会引来那些隐匿在邙山群中鬼雄的窥探,届时一旦被那些鬼雄们察觉有外来者侵入邙山,一场不对等的大战,在所难免。 “前方好似没有路了!”走在最前面的守备阴将,满是吃惊地指向了前方灰雾重重的地方。 那里的灰雾很明显较其他地方浓郁上三五倍,并且升腾流转的速度,也较其他地方要快上几许。眼前这种景象,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前方乃是一处深不可测的悬崖,而这浓郁至几乎化液的磅礴灰雾,十之八九便是从中翻滚而起的。 “将军,前方无路可走,难道我们要纵身掠过去吗?”其中一名阴兵,脚步一出,便要上前仔细勘察,岂知竟然被一只铁手给死死按住了肩膀。 不明所以的那名阴兵,本能的想要甩掉押在他肩膀上的铁手,可回头一看,竟然是丁勉。“大人,您...” “好好看看你脚下。”丁勉伸手指了指那阴兵脚下,后者定睛一看,差点惊吓的瘫软在地。只差一步,这名阴兵脚下便会踩空,因为他所处的位置,已经到了路的尽头,再往前游走一步,便是深不可测的悬崖。而此刻守备阴将所站立的位置,刚好是整个山地向悬崖一方突起的一块。 “嘶...好险!”这名阴兵心有余悸地向后倒退了一步,看向丁勉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之色。若不是丁勉一把按住了他,或许此时的他已经失足坠崖了。 众人也被丁勉这一声,给惊骇住了心神。所有人皆下意识地看向了脚下,尤其是守备阴将,一张骇人心神的面孔,更是狠狠抽动了几下。方才他只是本能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停下脚步,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离踩空居然会如此之近。 在这等地表灰雾流窜两尺高的山路,走了这么久,众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般场景。心神麻木之下,突然遇到一片悬崖,心神反差不可谓不大。 文系一脉之人,暗暗朝文判高竖大拇指,若不是文判提醒他们与丁勉等人拉开距离,或许他们之中已经有人坠崖了吧!身为地府阴官,能纵身飞掠不假,可那只是相对而言。以几人的实力,若是一脚踩空,想要再飞退而回,无疑于痴人说梦。 若是一般的悬崖,几人坠下去倒是不会摔死,毕竟他们都是没有肉体的阴官阴兵。然而这里是邙山,在这等充满无尽诡秘的阴山群脉之中,任何的危险都有可能发生。若是一不小心失足坠崖,想要再平安无事的冲上来,机会着实有些渺茫。 “进之,你能看清前方之景?”同样有些心惊的武判,最先反应了过来。这里就属他与文判官阶最大,一身武判朝服更是为其增加了不菲的战力。然而纵使如此,他也依旧未能察觉到一行人居然离悬崖仅有一步之遥。如此只能说明一点,丁勉貌似比他们的视线要开阔上不少。 “不!在这阴雾遮天的地方,我与你们所看到的景象几乎没什么两样。不过,我的心神感知力,却是有些异于常人。”丁勉蹙眉紧皱地摇了摇头,心中却是暗暗泛起了嘀咕。 那些山中厉鬼,是不可能凭空出现在邙山外围的,而眼下这片深不可测的悬崖,是唯一从山腹通往外围的必经之路,难不成这其中还隐藏着一方不为人知的神秘通道不成?或者说他们都是从山腹飞纵而出的? “那眼下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直接飞过去吧!我们对这片悬崖知之甚少,若是飞纵中途,突然出现什么危险,想要躲避却是有些难了。”守备阴将也是满脸愁容的思索起来... “呵...既然前方无路,那我们便在这等,本判就不相信,难道那些阴魔鬼怪还能沉寂在邙山深处,永不出来不成?”前方无路,正中文系一脉下怀。也不知是文判天生惜命,还是他从骨子里便厌恶丁勉所提出的潜入山腹的计策。几人来此,可谓都是被丁勉逼迫而来的。若不是因为丁勉放下狠话,断了他们在邙山外围守株待兔的念头,他们也断然不会陪丁勉疯狂到这里了。 “眼下似乎也只能如此了!”武判虽然与文判平素里不对付,但也知晓对方说的不无道理。无论如何,这邙山的反常异动都要去探查的,可前提是几人得有命活着将消息带回庐州城。冒死传送消息的壮举,没有人会去做,除非用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否则这“青史留名”的美谈,根本就不存在。 “是啊!不是我等不想尽快完成任务,只是前方乃是一片诡异莫测的悬崖,即便是城隍爷亲临此地,也断然不会让我等如此冒险的!”文判武判这两位最高指挥者都发话了,众人自然是极力附和,若有选择,他们又岂会置身危险之中。 “嗖...”一抹幽光应声从丁勉手中激射而出,瞬间投向了前方灰雾重重的地方。 “叮叮叮...” 就在此时,一连串的利器撞击之声,骤然传入了众人耳中,不用想也知道,几人担心的事情凑效了,这片悬崖之中果然隐藏着猫腻,众人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庆幸。好在他们没有纵身飞掠过去,否则这一去,只怕将会成为他们永恒的记忆了! 《嘶...好迅猛的利箭!看来想要直接飞掠过去,是不可能了!不过,由此也可以断定,这悬崖之中一定隐藏着我没有发现的通道。只要能找到这方通道...哼哼...届时我倒要看看你们谁的屁股沉!》方才丁勉投射而出的那柄下品鬼器,已经被他附加了些许的心神之力,虽然他的眼睛看不清前方究竟发生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什么事,然而透过鬼器反馈到其心神的信息,他已经对这悬崖之中隐藏的猫腻,隐隐有了些许明悟。是箭,能将下品鬼器瞬间冲击的四分五裂的恐怖利箭。 之前被丁勉抽飞过的那位阴曹,恶毒地扫视着丁勉不断移动的身形,轻声对一旁的一人说道。“嘿!我看这小子八成是想立大功想疯了。明明前方无路,还如此不死心地瞎折腾。啧啧啧...这万一要是失足坠崖,可怨不得别人!唉...真他娘的是个傻鸟!” 另一人神色瞬时一紧,下意识的向丁勉有些模糊的背影瞥去,“嘘...你小声点!若是被那小子听到,你下场可就惨了!” 丁勉的霸道,早已深入众人之心,虽然此话不是出自这人之口,但是保不准丁勉会连他一起抽,届时他真成最憋屈的池鱼了。好在一心寻找进山之机的丁勉,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论,否则事情可不美了。 《呵呵...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最好是失足掉下去,如此倒省得本判算计你了...》与几人离得最近的文判,一听麾下之人议论起丁勉,嘴角顿时勾起了一丝邪笑。 “唉!进之能有如此上进之心,也是难得!可惜就是有些太古板了!”武判面色不悦地扫视了一眼丁勉,话虽然说的没有露骨,但是他的眼神之中,却是隐隐流露出了一丝无奈与厌恶。丁勉能当着众人的面,让文判吃瘪,他心中固然高兴,但这并不代表对方可以一直牵着他的鼻子走。 “呵呵...进之也是想给我武脉一方长脸。若是他真能找出一方安全通往对面的路,大人脸上不也有光不是?”曾经与丁勉并肩作战过的守备阴将,对丁勉这种不服输的性格,是十分的欣赏。年轻人自然要有年轻人的朝气蓬勃,虽然他也不是很看好丁勉,但至少对方是在为他们共同的任务奋斗不是吗? “呵呵...随他折腾去吧!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折腾累了,他自然就停下了!”武判一听守备阴将这么说,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好话人人都爱听,尤其这话还是从不善言谈的守备阴将口中说出的,武判心中自然舒坦一片。 守备阴将偷偷瞄了一眼面露笑意的武判,心中忍不住叹息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进之还是有些太嫩了啊...》 他们哪里知道丁勉心中所想,这是他接下的第一个暗卫阁发布的任务,其中意义深远。他深知这里面定然有崔钰考量他的意思,无论如何,他都要漂漂亮亮的完成。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心中的那抹傲气。 “咦...这里竟然隐藏着三根藤条?难不成这才是通往对面的唯一通道?”心神大开的丁勉,沿着悬崖寻觅了良久之后,还真给他发现了一些端倪。 地府虽有阴植无数,但是像这等蕴含着一股磅礴生机的藤条,他是闻所未闻。但凡阴植,皆以死气、阴气、煞气为养料,散发出的气机本身便蕴含着一股死亡的意境,然而这扎根在峭壁之巅的藤条,却是隐隐散发着一丝阳间植物所独有的生机,这本身便不符合常理。尤其还是在这等死气、阴煞翻滚如龙的邙山悬崖,更是令人难以置信。 当下丁勉取出几颗魂晶,以自身魂力串成一圈,附加上些许心神之力,顺着藤条向下划去。就在此时,从无尽悬崖突然涌出了一阵沁人心脾的柔风。这股柔风非但没有阴风的凌厉之势,反倒隐隐泛起了一缕缕青碧色交织的光晕,着实令人暗暗称奇。 而魂晶串的旅途也是十分的顺利,等其触碰到一方硬物之时,也未曾受到任何的诡异攻击。丁勉心中不由大喜,他虽然不能准确的推测出这片悬崖究竟有多深,然而却可以因此而笃定,这三根生机盎然的藤条,十之八九便是自己要寻找的那方神秘通道了。只是为何不是悬空直达对面的铁锁,或许等他下去之后,一切的谜底都将被解开了...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三十七章 鬼笑莫如听鬼哭 浮空惊雷连山桥,森寒鬼笑出涧腰。黄泉血河千幻石,戾气罩顶弑九霄。 微微扫视了一眼靠在山石休整的众人,丁勉心中不由冷笑道,呵...还真打算在此守株待兔啊!哼...不彻底将你们拖下水,我丁进之表字倒过来写。 几人见丁勉回来了,一个个向后者投向了异样的目光。尤其是文判一方之人,更是冲他咧嘴大声嘲笑。 “吆...这不是我庐州城的风云人物吗?怎么滴,找到路了吗?” “哈哈...瞧你这话说得,本来就没有路,上哪去找?难不成会有神迹出世,凭空出现一条不成?人嘛,就得学会知趣,免得到头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最后一个说话之人,正是之前被丁勉一巴掌抽翻在地的那位阴曹。能看到丁勉吃瘪,他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一旁的文判虽然没有出声嘲笑丁勉,但是他的眼神,却是比任何一人都要犀利,这是一种猎人吃定猎物的眼神,森寒中夹杂不屑,冷漠中饱含杀机。 这些人的面部表情与眼神,岂能逃过丁勉的心神感知力,当一个人心中装有大志之时,任何的外界阻挠,都挡不住一颗勇攀高峰的心。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如今文判这些人在丁勉眼中,与秋后的蚂蚱没什么区别。他心中有一百种阴死文判的办法,但不是现在。 相比这些嘲讽与森寒杀机,崔钰交给他的任务,才是重中之重,若不能完成暗卫阁的任务,一切都是枉然。在未入邙山之前,或许他还会出手惩戒文判一方之人,而今几人既然已经被他牵制到了这里,暂且让这些人先享受一下最后的宁静时光吧!因为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一旦自己完成暗卫阁那边传达下的任务,那么这邙山便是文判的葬魂之地。若是文判手底下的这些人果真不知趣,他不介意一锅烩了他们,一个大势将成的枭雄,其尊严不是任何人可以挑衅的,哪怕你是堂堂地府阎君,也必将为你的傲慢而买单。 丁勉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众人近前,朝着闭目养神的武判,躬身便是一礼,“大人,属下在西南方向发现了一些端倪。方才属下以魂晶试探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危险,那里可能隐藏着到达对面的通道。” 对于武判,丁勉是给足了他面子。文、武之争,在滚滚历史长河中,素来屡见不鲜。尤其是在资源短缺的地府,各大城池的两方判官,可谓势同水火。想要突出己身功绩只是其中之一,最主要的原因,还因为平衡二字。城隍,乃一城之主,凡事不可能亲力亲为,若下方之人全部抱成一团,有意欺瞒于他,那么这城隍之位,迟早会丢掉的。虽然在文判、武判之上,还有日游、夜游、巡检等官职,但不可否认,在城池事务上,文判、武判手中的权力,甚至已经超过了那些个日游、夜游、巡检。身为一城之主,其手段与头脑,绝非常人可以理解的。 文判与武判之间的隔阂,倘若运用得当,可谓事半功倍,如此借力打力的手段,正是上层人物惯用的伎俩。如今丁勉虽只是区区一位从八品阴曹,但他前世的翰林院大学士,可不是白干的。前世他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到了如何对抗梦魇之上,而今既然老天爷如此眷恋于他,若不一展己身所负,天道都不允许。 此言一出,众人表情皆是一滞。在这灰雾滔天的悬崖之边,纵使身为地府的阴官,其视线也是极其有限,稍有不慎便会失足跌落悬崖。而能在这等极其恶劣的条件下,想要找出一方隐匿的通道,其难度可想而知。这已经不是单凭胆量超群那么简单了,眼力、运气、洞察力缺一不可。他们有想过丁勉可能身负某种异于常人的心神洞察力。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认为丁勉真能在此寻找到什么神秘通道出来,或者说他们从心里根本就不愿接受丁勉能找出通道。 然而此刻丁勉的这番话,不仅仅是抽在了他们脸上,更是意味着众人将沿着丁勉之前所提及的建议,继续向邙山深处挺进,这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结果。任务虽说是北堂阎君传下的,可命却是他们自己的。几人好不容易才脱离了丁勉的牵制,现在丁勉居然又说通道很有可能被他找到了,这如何还能让几人坐的住。 武判一方虽然也不太相信丁勉能找到通道,但再怎么说丁勉也是他们一方之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心里纵然狐疑万分,他们却仍然没有说出口。然而文判一方之人,却是大声喧闹了起来。 “不!这一定是你自己编造出来的谎言。方才我们可都听到了,这悬崖之中隐匿大量的机关,你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寻找出通道!” “对!一定是这小子怕自己丢了面子,才故意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哦?你果真找出通道了?”武判眼神之中隐隐闪过一丝慌乱之色,旋即他又恢复了一丝镇定。他与众人心思相同,皆不希望丁勉能在此找出通道,可他与文判的立场不同。丁勉乃是他麾下之人,况且丁勉手中还有直通酆都大营的令牌,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当众拂了丁勉的面子。可若是继续被丁勉牵着鼻子走,他心中又极其不愿,只能先暂时稳住丁勉,再想其他办法阻止对方的疯魔行径了。 《嘶...看来我还真是有些小瞧这小子了。如此不畏艰险、悍不知死的心境,倘若放在酆都城的那些大营之中,其职位升迁的速度,绝对会令人难以想象。呵...这北堂阎君倒是好毒辣的眼力,用一个镇北军第一骁骑校尉的职位,便能调动起这家伙的积极性,这阴司阎君果然没一个简单的主!》出身军营的守备阴将与武判那些人相比,根本便不在一个思索领域。众人只是因为丁勉带来的消息,而感到心生不喜,不愿因此冒更大的险,可他却是从中看到一丝往上升迁的契机。 他与丁勉本来就有些交情,对丁勉天马行空的手段,也是极其的佩服。当日若不是丁勉挺身而出,此时的庐州城或许已经名存实亡了,更加不可能被北堂阎君直接化为战营之地了。他几乎可以笃定,日后若丁勉没有中途夭折,以对方的胆识与手段,爬上高位那是板钉钉的事。他能看得出,丁勉有心想在这次行动中展露峥嵘,只是碍于自身分量不足,只能以阳谋逼着文判武判等人按其计策走。此法虽胜在能更准确的把握信息的可靠性,可相应的危险也会随之大大增加。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在经过短暂的心里挣扎之后,他果断放弃了惜命的本能。此次任务若能顺利完成,那么他收获的绝不仅仅只是军功那么简单了,说不得日后他还要仰仗对方的提拔。因此,他打定主意,就算所有人都不支持丁勉,他也要义无反顾地跟着对方走下去,一个绝世阴官的气运,绝非他人能够衡量的。 丁勉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眼众人的微妙表情,当即抛出了一记令人心潮澎湃的重弹。“如果我推测没错的话,通道应该便是那里了。我们能被城隍爷派遣此地探查异动,身上所肩负的重任,在下不说,想必几位也能明了。进之之所以如此急功近利的冒险行事,一方面也是为了我自己。若能因此给酆都城那边带来一些别的核心消息,说不得北堂阎君高兴之余,会将我们的官职,再往上提上一品,届时我等手中所能掌控的资源,便不是现在所能比拟的了。” 此言一出,众人眼中皆焕发出了一抹神采。不得不承认丁勉这番“富贵险中求”的言论,还是很有扇动性的。官职再度向上提上一品,对众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用丁勉细说,他们也能明白其中关窍。 武判还没有发话,一旁的文判瞅准丁勉的言语漏洞,便直接向对方发起了难,“为什么是应该,而不是一定?难不成你所谓的通道,只是单纯的猜测而已吗?若是如此,那么我们这些人一旦步入险境之中,再想保命,届时可不是那般容易了。拿一个不确定的消息,便想让我等全部置于险境之地,哼...你未免太不把我庐州城阴官的生死,放在眼里了吧!” 这里最痛恨丁勉的当属文判无疑了,他的官职再往上提升一品,那便是一方巡检了。枯坐文判之职近百年,他做梦都想成为庐州城的一位封疆大吏,只是对丁勉,他骨子里便有一种难以消除的痛恨,无论对方提出什么样的言论,他都觉得对方是在挑衅他的威严。即便他们真能通往对面,这探路先行官,也必须由武判一方之人担任,他所要做的便是踩着众人的尸体往上爬,如是而已。 “是啊!你只说有这种可能,却不能完全笃定那就是通道啊!”众人一听文判如此之说,神采盎然的目光,又开始变得闪烁不定起来。 “呵呵...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寻找到了可能通往对 (本章未完,请翻页) 面的契机,本判心中甚是欣慰,这说明我麾下之人,皆是大才。”武判嘴角微微向上一翘,略有深意地扫视了一眼文判几人,脸上刻满了得意之色。旋即他话锋突然一转,“不过,李判所言也不无道理,倘若真是通道,那自然是很好,可若不是,我等说不得便会折戟于此了。届时丢掉性命是小,若因此而令整个庐州城沦为他人笑柄,我等在太虚之中也过不安宁啊!” “身为一方判官,凡事皆以下属安危为重,单是这份高义,便令无数阴官深深折服。既然事情是属下最先提出来的,那么理应由属下去探清端倪。若属下此行一不小心触发了什么禁忌,还请判官大人早做准备,免得被此地鬼雄察觉到些什么,届时即便大人不怪罪属下,属下也难辞其咎啊!”丁勉说着,向众人略一拱手,大步流星的向西南方向走去。他深知若不给几人下一记猛药,几人是不会义无反顾的上他这只贼船的。 “进之兄!且慢!让殷某与你一同前往!”守备阴将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向丁勉追了过去。 “等等!还有我们!”其他两名阴兵,也跟着守备阴将走出了队列。他们名义上虽属武判统帅,但对守备阴将却是忠贞不二,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守备阴将,后者去哪,他们便去哪。 “哈哈哈!有殷大哥与两位兄弟相扶,进之此行必会顺利!”丁勉也没想到守备阴将竟会如此干脆地与他站到一块。守备阴将的品性,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对方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力挺他,这份情义他自然珍藏在心。 “大人...”武判身侧的那位阴曹,欲言又止地向武判说道。他们一方一去便是四人,只余下武判与他还依旧尴尬地立于原地。若是继续在此逗留,只会惹文一方人说闲话,因此他有些稳不住了。 “你看本判干什么,快跟上去啊!本判岂能让他们独自冒险!”武判气鼓鼓地大脚一跺,狠狠瞪了一眼那位说话的阴曹,随即便拉着他向几人跟去。 文判一方之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文判的面部表情道,“大人,我们要不要也跟上?” “嘿!你没看见宫老狗都去了吗?若是被他们抢了先,我们岂不是白白来此一遭?”文判恶狠狠地盯着武判离去背影,大手一挥,也跟了上去。 走在最前面的丁勉,嘴角不由微微向一翘,暗道一声,《呵...自己话里藏刀都未能令几人彻底下定决心,他这一走倒是将众人全部引上了船,这殷大哥倒是我的福星啊。》 几人陆陆续续顺着生机盎然的藤条向下滑去。事情果然不出丁勉所料,这藤条攀岩的地方,确实隐藏着端倪。几人向下滑行了一段距离,便跳到了一方平台之上。而这三根藤条到了平台,却是陡然一转,顺着支撑石桥的两条粗壮铁链,向对岸攀沿而去。更令众人感到吃惊的则是,他们站在平台之上,视线却是极其清晰,不但能看清对岸的事物,便是悬崖之下的景象,也是一目了然。 哗哗流淌的血河,古朴森寒的石桥板,一股股惊人的死气、阴气,混合着从下方血河升起的骇人戾气,如一条条颠覆人之三观的蜃龙般,搅动着周围重重灰雾,向上翻卷而去。阵势之诡异,堪称地龙翻身。最让众人感到吃惊的则是,对面竟然还屹立着的一块无比巨大的山石。这山石的纹路,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变化,仿若一块被阵韵包裹起来的阵石般,你越是想要看清其中纹路,却越是有种镜花水月,雾里看花之感。一静一动间,与倒卷而起的条条蜃龙,勾勒出了一方玄之又玄的魔幻世界。 “轰轰轰...” 就在此时,那诡秘莫测的石桥之上,竟然掀起阵阵凌厉的阴风,旋即道道宛若银蛇般的雷电,凭空缠在了黝黑古朴的铁链之上,而后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鬼笑之声,从对面陡然传来。 “桀桀桀...来啊!过来啊!快过来啊...” “嘶...”众人闻声,全部倒抽了一口凉气。鬼笑莫如听鬼哭,几人皆是地府阴官,对鬼笑之事自然甚是了解。但凡鬼笑声出,必有厉鬼出没。而像这等回荡不止的鬼笑,其中所折射出的意义,绝非几人所能够想象到的。依这杂乱不堪的鬼笑声而论,厉鬼至少要在十几只之上,甚至是更多...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三十八章 佛主拈花,尊者一笑 “大人,这鬼笑之声雄浑霸烈,连绵不绝,绝非一般厉鬼可以比拟的。如果我们就此退却,还来的急。若是执意上桥,届时可就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了啊...” 突如起来的鬼笑之声,直接将众人心神全部提到了嗓子眼。这些人能在无尽阴魂中脱颖而出,成就地府阴官之列,无论是心性还是手段,都绝非泛泛之辈。死在几人手中的阴魂,可谓数不胜数。然而纵使如此,在面对如此恐怖的鬼笑之声,几人也是肝胆皆寒,后脑勺上的冷风更是“嗖嗖嗖”的往外冒。 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潜意识里充满了恐惧,尤其是在这素有阴魂国度之称的邙山之中,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足矣令众人心神警觉到无以复加。 “我等身为地府的阴官,又岂会害怕厉鬼之物。只是一旦被这些厉鬼缠住,届时必会引来大量的阴魂前来,甚至整个邙山都将会因此而发生暴动,此时上桥实属不智。不要忘了我们所肩负的任务,自身性命是小,可若是因此而耽误了阎君的大计,我们一个也别想安生。”此时此刻,文判心中早有退意。升职加薪,没有人不喜欢,可这是建立在自身性命无碍的情况下。他能从一介不入品的阴差,坐到庐州城的文判之职,靠的并非硬打硬拼,而是清晰的头脑,以及阴狠毒辣的手段。就比如现在,他深知过桥之后,自己绝对会面临一场可怕的险境,甚至是十死无生,因此他果断放弃了过桥。 同样心生退意的武判,面色犹豫地瞥了一眼文判几人,随即又看向了丁勉与守备阴将,“本判知晓你们立功心切,可若过此桥,必成瓮中之鳖。我等还是另寻他法吧!” 武判说话的语气虽然略带商量,可面容之上,却是带着不容置疑之色。他怕丁勉两人一意孤行,白白丢了性命,更怕二人因此给他们带来莫大的险境。身为一位以战力见长的武判,他有着常人所不具备的敏锐洞察力,以及超乎寻常的战斗意识。文判考虑的乃是如何明哲保身,而他考虑的则是自己怎么样才能在这次行动中,既不损失下属,又能安然的完成任务。他要名,更要命,只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只能舍名而要命。 “有时候我们眼睛所看到的,耳朵所听到的,并非就是最真实的。时至于此,我们只是听到有厉鬼尖笑,却并未发现有一鬼现身。兵者,诡道也。实则虚,虚则实,实实虚虚,虚虚实实,本就超乎常势。此地不知隐藏了多少个王侯将相的阴魂,其中不乏生前乃是绝世帅才的鬼雄。依属下之见,此地的鬼笑之声,不过是故作异象,唬人的把戏罢了!”眼瞅着通往彼岸的路就在眼前,众人却是止步不前了,丁勉又岂能甘心。 从崔钰委托习暮云给他传达任务的那一刻起,他便知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言了。对于暗卫阁的规矩,丁勉可以说知之甚少。崔钰只是粗略给他讲述了一些关于暗卫阁队伍职责的划分,对于其他条令却是只字未提。其实丁勉心里明白,崔钰如此做法,是不想让丁勉对暗卫阁产生本能的反感。一个权利特殊的部门,要说其没有严格的条条框框,完全就是骗人的把戏。此番若完不成任务,自己究竟要面临什么样的局面,他是心知肚明。因此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言了,唯有奋力一搏。 “小子!听本判的!此事已经不是光靠勇猛果敢便能解决的了。若你有酆都十帅的实力在身,本判绝不拦着你,可你没有。如今这种局面,进去便是送死,绝无任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何侥幸。听本判一句劝,不若就此退却,我等再另想其法吧!最不济引蛇出洞,也好过你现在进去送死强!”武判见丁勉依旧不死心,言语中已经带上了怒气。因为文判的缘故,他将丁勉完全规划到了自己的心腹一列。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丁勉一意孤行而丢掉性命。 可惜,他还是不了解丁勉,只要丁勉认定要去做的事情,即使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休想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上山的路,只有进,没有退!如果我这一去没有回来,还请大人代我转告阎君,就说我这个镇北军第一骁骑校尉没有给他老人家丢脸。”丁勉伸手从怀中取出了那枚军牌,直接扔给的武判,而后又接着说道,“还有,城隍那边也请大人替我带句话,就说我丁进之,生是庐州官,死亦是庐州之英魂。各位,再会...” 话音刚落,丁勉一步踏出,悍然走上了石桥。 “疯了!这小子绝对是疯了!” “唉...可惜了啊...” 文武双方之人,看到丁勉竟然如此毫无顾忌地踏上石桥,幸灾乐祸者是有,惋惜者亦有,但无一人会认为丁勉能从中活着出来。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殷亭山佩服你的胆气与豪情,刀山后海,老子陪定你了。”一语即出,守备阴将也跟着踏上了石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我们上...”一直跟随守备阴将左右的两名阴兵,此刻毫不含糊地紧随其后,也随之步入到了石桥之上。 武判一方仅剩的那名阴曹,眼见几人已经踏入了石桥,满脸的惋惜与黯然,一股兔死狐悲的心境,油然而生。“唉...真是几头老倔驴。” 武判看着手中这方青黑相交的令牌,满脸的挣扎之色。这是一块十分烫手的令牌,丁勉此举可谓完全把他给将住了。若丁勉是这方任务的领导者,那么对方作出这种抉择,本无可厚非,然而对方不是。若此刻身为领导者之一的他,选择不去,无论丁勉身陨与否,他今后的官途,只怕就此止步了,甚至是因此而引来杀身之祸。因为丁勉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对方是在为北堂阎君而战。你若不去,那便是没有为阎君赴死的觉悟。这是一种赤裸裸的阳谋。不去可以,你必须保证能带回准确的消息,否则北堂阎君的怒火,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承受的。 武判冲面色同样难堪的文判,挥了挥手中军令,“李判,你我还有退路吗?” “呵...这就是你的好属下...”文判恶毒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桥上几人,银牙一咬,示意属下全部跟了上去。 “阿弥陀佛...贫僧劝施主还是就此止步吧!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就在此时,步入石桥之上的丁勉,眼前骤然一花,一位头顶莲花帽、双耳挂环、一身珠光宝气的和尚,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佛主拈花,尊者一笑,你是莲花生大师?”丁勉表情豁然一滞,他怎么也无法想到,在这里竟能遇到传说中的莲花生大师。究竟是幻觉,还是确有其事,老实说,此刻他完全看不透。因为对方身上的佛韵,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震撼的他生不起一丝的狐疑之心。 “阿弥陀佛...空即是相,相既是空。佛家预警,必有大劫,是虚是实,又有何区别...” (本章未完,请翻页) 据经书中所著,莲花生生于佛陀释迦牟尼涅槃后8年,是乌苌国安扎菩提之子,初名莲花光明,后通晓声明及各种学问,又得名“莲花金刚”。 关于他的出生,还有不少有趣的故事呢!传说,从前有一个名叫乌谛雅那的国家,在这个国家的东北方有一片大海,海中盛产莲花,那莲花大如车轮;当时国王名叫安扎菩提(大师的父王),富有大慈悲心,他为了百姓的幸福与安康,不惜将自己的财富全部布施出去,甚至自己的双目都慷慨地献了出去;后来,因国运不好,不但连年遭逢旱灾,还闹饥荒,致使国库空虚,人民大都吃不饱,甚至有饿死的,所以国王倾其所有,向佛陀祈祷。 此事观音菩萨见到后于心不忍,便恳请阿弥陀佛救度,于是从西方极乐世界阿弥陀佛的心间,射出一个带有金色梵字的金刚杵,正好击中海中一朵莲花,结果从莲花中生出了一个八岁儿童。 这儿童生来就相貌妙好、圆满端庄地坐在莲花中。据称,因为他是无量光佛(即阿弥陀佛)的化身,所以生下来就为众空行母及海神讲说佛法,故得名“海生金刚”。书中记载,乌仗那国的王族血统与释迦牟尼佛是一个种族,即释迦族。传说,当年因波斯匿王要灭释迦族时,有四人分别逃离他方,各成一国之主,其中就有一位做了乌仗那国的国王。大师也释迦血脉名门之后啊! 长大之后,莲花生太子娶了持光女后,美满地度过了五年,养父又将王位传给了他,得号为“莲花王”。有一天,密宗二祖、报身佛金刚萨埵在五色虹光中现身,告诉他说:“尔是教主,实非政王。”所以,莲花生即位后不久,便弃位离家出走,寻师访道;他还曾到南方洞中修行,还亲自受到金刚萨埵的灌顶,因为他降临人间的使命不同,所以很快就不喜欢处理政务,却喜欢静坐思维人生深奥的真理。 正是因为这些因缘,而令莲花国王即位后不久,就想弃位出家,但老国王肯定不同意的,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而且王位又有继承人了,怎么能让儿子离开自己呢?从此,老国王便令侍从日夜守着新国王,希望能留住莲花生。而佛陀的过去生,就如幻象一样常显现在他面前,莲花国王也感到与释迦佛陀无二无别,似乎是佛陀的相继,所以下定决心一定要去寻师访道,将来好度化众生。在禅定中,他观察到有一段缘起,可以促成他弃位去修行。 莲花生大师还是太子时,大师就常常去找寻和查访佛陀留下的殊胜圣地,来启发和坚固无上的菩提心。他看到佛陀留下的这些,渐渐坚定了决心,决定求取佛法的心。经过寒林(放尸体的树林)修行;在光明国跟随一位名叫色珠的释迦族仙人学天文、地理、历算等学问;又追随八十岁的毗沙巧匠,向他学习一切工巧有关的知识;备重礼拜耆婆弗多罗为师学习医学,学会了医方明相关的所有知识;又向阿札亚,学习了各种语言、音律、声韵等知识。 之后又走上了参学求法的路,经过阿难尊剃度,赐名为释迦狮子。至此,莲花生大师成为了一名具戒的比丘。莲花生在光明山,随学大成就者极喜金刚,各种经卷共九种,总计二万一千部,总持修学了一切秘密法乘。就这样,伟大的秘密持明王莲花生大师,在尊者极喜金刚的教诲下,将大圆满教法具足受持了,并获得了殊胜成就。又经过诸本尊的灌顶,实为不易终得圆满。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三十九章 石桥激战 “呵呵...大师佛法精湛,着实令人佩服。不过,小生修的却是碧血佛心。碧血者,一腔热血染苍穹,哪怕尸骨无存,吾魂永恒。因此,吾之佛法不在漫天诸佛,而在于魂。魂清则心明,心明则意觉,意觉则万事随性,无论你是真是假,是空是相,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哪怕大劫阻道,也休想停止我一颗撼天而行的雄心...”丁勉眯着一双眼睛,直视着被一身磅礴佛韵包裹着的莲花生大师,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 当日他心穿万界,在须弥山大雷音寺山门前,面对荒古佛主的威慑与佛法压制,都未曾迷失本心,而今突然出现的莲花生大师,虽然在佛意上压得他心神瞬间失觉,然而却是压制不住他一颗杀身成仁的果敢之心。 “刷...”三阴戮魔刀幽光一闪,红中带紫的长长刀芒顺势而出,他不知道莲花生大师为何会在此现身,不过那又与他何干?三阴戮魔刀的出世,便已表明了他的态度。大师所说的佛家预警,在他眼中仿若无物。如果你是来劝阻的,这份情我领了,可若你是来阻止我的,那么抱歉,即便你是不可一世的真佛,我也敢悍然出刀。 “阿弥陀佛...好自为之吧!”莲花生大师微微叹息一声,似是在为丁勉的一意孤行,而感到深深惋惜。又好似是在为他的滔天戾气,而心生不喜。 话音刚落,他便消失在了丁勉的视线内,仿佛这一切都只是幻境而已,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其他踏入桥上的几人,也与丁勉一样,遇到了自己从未想到的存在。而这一切的根源皆在于彼岸的那块千幻石,包括那道道森然的鬼笑,也是此石所牵引出的心神暗示。身处这方诡秘莫测的邙山之中,任何的危险都有可能发生,超出预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千幻,幻的是剧变,幻的是森然,幻的是本不可能出现的意境压制。渡不过,桥下血河便是丧魂之地,渡的过,千幻成空,彻底摆脱千幻石的意志掌控。 其实从众人踏入悬空平台的那一刻起,便已经进入了幻象之中,只是众人对此毫无察觉而已。丁勉毫无无惧的踏上石桥,可以说无意间救了众人一命,同时也救了他自己。若是他听从武判的意见,就此抽身退却,那么几人绝对会掉进血河之中,因为丁勉所找的这方通道,并非是那些阴魂厉鬼平素里出没的通道,而是整条阴龙脉的逆鳞衍生之地。 这是一条通往邙山腹地的一条捷径,也是最令人防不胜防的一条捷径,稍有不慎,便会掉进血河之中。这血河也并非是什么传说中的忘川河,而是噬魂河。龙之逆鳞,触之即死,若欲活命,绝地求生。而那块纹路不断流转的千幻石,正是这阴龙脉的逆鳞。 “噗通...” 奔腾不息的血河,突然掀起了一股巨大的浪花,最先掉下血河的非是官职最低的那两位阴兵,而是之前被丁勉一巴掌抽翻在地的那位阴曹。那人甚至都没发出一声惨叫,便彻底沦为了血河的一份子。 “噗通...” “噗通...” 此人的坠河,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似乎激起了血河的骤变,又有两方巨大的血浪应声而起,沦为了血河亡魂。 “噗通...” 随着坠河声不断地响起,丁勉已经走到了石桥的正中央。就在此时,异变突起,石桥两侧突然涌出了两队身穿青铜甲胄,手握巨斧的阴兵雕像。这些青铜雕像高约近乎一丈,每一尊的面相都是极其的狰狞恐怖,并且神韵中皆透漏着一股子肃杀之气,便仿佛万年不变的死士般,静静地拱卫着这座石桥。 “咔嚓...咔嚓...” 原本静止不动的巨大青铜雕像,在这一刻开始机械性地扭转起来,一块块带有绿锈的青铜,随着雕像的扭动而迅速脱落,露出了黑中透亮的甲胄与泛着幽光的战斧。 “不好!这雕像好像是要活过来了!”守备阴将脚步不由一滞,丈八长矛凭空而现,“乒”的一声直接与巨大战斧撞击在了一起。 “嗤...”守备阴将一双大脚在地上划过一道很深的印记之后,才堪堪站稳身形。然而不等其做出任何动作,一道弑人心魄的斧光,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之后,直向他的脖子斩去。 “吾命休矣!”守备阴将瞳孔顿时一缩,眼瞅着斧光便要臻至他的脖子,而他却做不出任何的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斧光在其眼中不断的放大。 “叮...”就在此时,一道清脆的兵器相交之声,夹杂着凌厉的劲风,瞬间在其耳畔炸现,震得他双耳近乎失聪,是丁勉。关键时刻,是丁勉祭出三阴戮魂刀,替他挡下了那一记重斧。然而斧刃是挡住了,仍有一部分凌厉的斧风堪堪擦着他的面容俯冲而下,一道两寸余长的口子登时出现在其面门之上,若再深进寸余,这守备阴将真灵所居之地便会彻底爆裂而来,而他也将真灵泯灭,沦为太虚英灵。 “杀...”抽到而出的丁勉,在替对方拦下一记大斧之后,想也不想,直接反手扣刀,顺着腰间斜挑向了身后。 “噗嗤...”一刀挑出,正中一位黑甲阴兵胯下。“嗬嗬...”一道尖锐刺耳的重金属摩擦声,刹那间从对方喉咙滚出,旋即丁勉右臂猛然一抬,抽刀闪退,只听“噗通...”一声,黑甲阴兵应声扑倒在地,浑身甲胄瞬间化为漫天粉尘,扬扬洒洒地飘落一地。 “吭哧...”一位鬼吏一时躲闪不及,彻底沦为了对方斧下英灵。霎时间,旌旗高扬,杀声震天,整条石桥仿佛成了一方荒古战场。 “大家合力突围!”武判一剑削掉一个黑甲阴兵的大腿之后,趁对方栽倒在地的工夫,迅速抽身闪退,与冲锋在前的丁勉、守备阴将合兵到了一处。 “杀过去!”被一干黑甲阴兵围堵在后的文判几人,眼见阴兵越聚越多,手忙脚乱间,瞅准一个缺口使劲冲锋,损兵折将之下,才堪堪冲到了丁勉等人身后。 时至于此,整个探邙山的队伍,也只剩下了七人,文判一方损失了两名鬼吏,一位阴曹。武判一脉仅剩下了三人,武判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丁勉与守备阴将。一入桥便损失了将近一半的战斗力,几人的面色皆是不太好看。 “哼...小子!若不是因为你一意孤行,我庐州城的队伍又岂会损失这般惨重。”文判追上丁勉等人之后,说得第一句话便是向丁勉问罪。 “呵...李判大人这话说的未免太牵强了吧!是尔等自己甘愿上桥的,你指挥不利反倒怨起我来了,天下哪里还有这般道理。”丁勉登时咧嘴一笑,眼中皆是嘲弄之色。 事情正如他所料的那般,这些人还是跟来了。这里的黑甲阴兵实力究竟如何,时至于此,他已经多少有些了解了。鬼道散修第三重的化形之境,修为境界虽然不高,但是这些阴兵也不知习练了什么秘法,竟然将自身凝结出的魂衣与甲胄混合在了一起,如此战力的叠加,已经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了,而是增强了至少五六倍。因此这些阴兵所表现出的真正实力,已经完全不弱于鬼道第六重的吞元之境了。 若非几人乃是地府的阴官,有官服与极品鬼器、仙器护身,想要在这波阴兵的冲击下保住性命,着实太过艰难。 “小子!你胆敢公然顶撞判官大人,哼...活的不耐烦了吧!”话一出口,此人手中流光一闪,只奔丁勉脖颈而去。 “住手!”武判眼见此人竟然要对自己的同僚出手,眼神登时冷冽了下来,旋即他手中长剑一抖,正欲拦下那只向丁勉极速射来的利剑,岂知有人比他动作更快,是守备阴将。方才丁勉救他之时,可是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如今丁勉有难,他又岂能不帮。 “噗嗤...”就在守备阴将挥矛磕飞利剑的那一刻,一声惨叫霎时传入了众人耳中,紧接着此人魂体自上而下,一分为二,从中透出了一抹刀芒。抹杀此人真灵者,乃是一柄紫红相交的刀,而持刀之人也不是别人,而是丁勉。“哼...胆敢行刺镇北军的骁骑校尉,一刀结果了你确实有些太便宜你了。” “你...”文判一方的其中一位阴曹,刚想出声呵斥丁勉,忽然背后猛然一寒,一股凌厉的劲风瞬时呼啸而至,但见一方硕大的斧影,狂劈而下,此人刚刚生出一丝动作,便直接魂归太虚了。 眨眼之间,文判一方又有两名阴曹陨落,仅剩下了一位阴曹与文判本人,七人队伍立即缩减至了五人。 “不要再窝里斗了,否则我等谁也冲不到对岸去!”文判阴沉着一张老脸,立即朝丁勉大声吼道。 “快...快向左冲,那里阴兵数量甚是稀缺,只要冲到彼岸,我们便能摆脱这些阴兵了!”武判曲剑化过一个阴兵的脖子,在后者尚未扑倒在地之时,寸步陡出,直向前掠去。 “走...”剩余几人一路持械而战,眼瞅着还有几方石阶便要踏入对面,可偏偏就在这时,一尊三丈之高的巨大阴兵,凭空而现,直接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四十章 孤寂的黑 霎时间,周围顿时掀起了阵阵凌冽的阴风。一股股弑人心魄的戾气,从其周身狂涌而出,虽然仅仅只是距隔两丈,众人却只觉迎面压来了一座大山。那狂暴无极的气机,压得众人心神恍惚,四肢百骸如灌重铅。尤其是这尊阴兵手中的巨剑,通体呈暗紫色,一股股磅礴的剑芒,似月晕般侵染周围空间,凌厉中不失刚猛,霸烈中又夹杂阴寒,这绝对是一尊堪比煞神的阴兵统领。 “嗡嗡嗡...” 巨剑一出,周围空间顿时变得颤抖了起来,吸灵境巅峰的实力,却有着半步鬼王的狂暴气机,此煞神一经出世,便将众人一颗心神尽皆提到了嗓子眼。 “嘶...好可怕的威压!” “纵使城隍亲至,也未必能在他手中讨到一丝便宜,我等是战是逃?” “杀...” 一抹紫红之光,如流星划空般,瞬间穿过对方气机的包围圈,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斩向了巨大阴兵的右腿关节处。 “轰...”就在这一瞬间,一剑飞天,巨大阴兵右腿前猛然闪过一缕霸烈剑芒,直接挡住了极速奔来的紫红刀芒。一股惊天大力顺着刀锋传至丁勉紧握战刀的右手,而后又瞬间蔓延至了他全身。 “呵...”丁勉一声暴呵,借助这股惊天之力,顿时空翻而起,怒龙出海般的刀芒登时改砍为削,径直削向了对方的面门。 “嗡...” 又一骇人剑芒凭空炸现,只见巨大阴兵手中巨剑猛然先上一顶,拦住刀光的同时,趋势不减,直戳向了丁勉的心窝。 “看枪!”就在此时,离丁勉最近的守备阴将手中长枪,猛然抖出一朵巨大的枪花,转瞬之间与巨剑撞击在了一起。 “蹬蹬蹬...” 枪剑相交,守备阴将顿时面色一寒,手中长枪被带飞的同时,其人双脚不由连连后退,一连倒退了两丈之后,才堪堪稳住了身形。而丁勉也在此时,安然冲出了巨大阴兵的掌控,从其背后发起了攻击。 “上!”武判当即大喝一声,提剑便上。 “杀...”文判手中也祭出了判官笔,笔走龙蛇间,悍然冲了上去。 仅剩的那位阴曹,此刻也是祭出了手中鬼器,义无反顾地冲上前。 “嗬嗬嗬...” 众人的蜂拥而上,似是激起了巨大阴兵的滔天戾气,一股骇人心神的滔天黑气,登时从其体内爆涌而出,如一条吞噬天地万机的黑龙般,顺着他手中巨剑,以雷霆万钧之势瞬间斩出,将众人尽数扯进了杀机之下。 “轰轰轰...” 刹那间,电光四射,雷声爆鸣,只见数道身影从中跌出,五人尽皆被其一剑爆轰出去了很远。 “全部退后!”丁勉当即暴呵一声,浑身黑炎骤然迸发而出,如一只被滚滚黑炎包裹着的人形怪物般,朝不可一世的巨大阴兵悍然狂冲了过去。 半步鬼王是何等概念,仅差一丝便可成就鬼王至尊之位,其实力绝非常人可以想象到的。丁勉深知,若不除掉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眼前这尊庞然大物,几人别想臻至对岸,即便是合众人之力,也休想干掉对方,因此他只能另辟蹊径,以地狱之火变态的腐蚀之力御敌了。虽然他的修为仅仅只是阴神之境,催发出的地狱之火也是略显稚嫩,然而纵使如此,也足矣令对方捉襟见肘了。 “三千鸦杀之斩天...” 一刀奔出,风雷皆动,但见一抹刀光携万千黑炎,瞬间划过重重空间封锁,向巨大阴兵拦腰斩去。 对方也没料到丁勉竟然还身怀这等狂暴无极的阴火,只是丁勉出刀的速度太快了,快的形若奔雷,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后者只能选择硬抗。 “轰...” 霎时间,一朵朵浓密至极的黑炎,悍然从刀光窜掠而出,如蛆跗骨般只朝巨大阴兵的周身涌去。对方本能地调动浑身气机,想要将这些黑炎给隔绝在体外,然而这些黑炎却好似无孔不入的绣针般,瞬间穿过对方浑身气机,尽皆依附在了他的体表,转瞬之间便扩散到了他浑身各处。 “嗬嗬...”巨大阴兵面容扭曲地伸出两双巨大铁手,向那些翩翩起舞的黑炎拂去,既然浑身气机搞定不了这些黑炎,那么他也只能选择用最简单的方法去清除了。 就是此刻,丁勉嘴角不由向上一翘,立即切换出了巨猿之魂的形态,挥拳欺身而上。 “嘭嘭嘭...” 拳影重重间,一连的重物撞击之声,霎时响彻在了此方天地。 巨猿之魂本身便以力量见长,再兼之丁勉的阴神,乃是由灭世黑莲融合地狱之火后,催生出的一种全新魂体,双管齐下之下,焉能不爆发出惊天之力。奈何半步鬼王的实力,的确强悍如斯,在承受了地狱之火的腐蚀,以及巨猿之魂的狂轰过后,却依旧没能将其重创。不过,对方也因此被他短暂牵制住了,倒是给众人提供了一则大好的攻击时机。 “机会只有一次,不要留手,使出最强悍的攻击,给我狠狠地干他...”武判眼见此景,鼓动浑身气机,拼了命地向手中长剑爆涌而出,这气机是越积越多,堪堪不过两息之间,长剑之上的惊天剑芒几乎快浓郁成实质了。而武判也在这一瞬间,迅速出剑,如灵蛇吐信般,直向对方激射而去。 “镇...”同一时刻,文判手中判官笔的笔尖,竟然形成了一尊硕大的狼头,怒吼连连间,张开血盆大口,悍然咬向了巨大阴兵的头颅。 “盘龙七探...”守备阴将此刻也使出了平生最锋利的一枪,一条张牙舞爪的蛟龙顺势而出,直向对方胸口咆哮而去。 “杀...” “轰轰轰...” 刹那之间,华光四射,一股股气机碰撞所爆发出的声响,陡然传遍四周各个角落。而巨大阴兵浑身提纵起的气机,也被众人齐力爆发出的攻击,给彻底粉碎了一空,对方的罩门也因此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下。 “刷...” “三千鸦杀之裂地...” 这一瞬间,一道惊人的黑色长练,陡然出世,骤然闪耀在了巨大阴兵的脖颈之上。“噗嗤”一方硕大的头颅瞬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间抛向了虚空。 “轰隆...” 三丈之高的身躯,就这样轰然倒塌在了地上,化为一粒粒的细沙,散落的四处都是。 “直娘贼的...这块头终于死了...”持刀而立的丁勉,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腕,心念一动,收起了三阴戮魂刀。 这一刻,众人看向丁勉的眼神皆变了。他们有想过丁勉实力出众,然而却还是低估了对方的战斗力。雷霆万钧的刀势,狂暴无极的阴火,若非丁勉有这等惊人的神通手段,今日几人是必死无疑。虽然这其中也有他们的功劳,然而此刻所有人对此都是心知肚明,没有他们,丁勉或许也有与其一战的实力。既然丁勉能当众斩杀一位有着半步鬼王实力的阴兵,那么这便意味着以对方此时所表现的战斗力,也能斩杀他们,甚至斩杀速度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出人意料。 尤其是对丁勉恨之入骨的文判,此时看向丁勉的眼神,隐隐闪过一丝慌乱,不过转瞬间他的眼神又重新焕发出了凌厉之色。 在他的认知中,自身战力并不能代表一切,一个手持锋利宝剑的小孩,也能杀死一个大汉。猎人之所以能捕杀比自身强悍上数倍的野兽,那是因为他懂得如何利用工具、地形地貌去勾布陷阱,野兽再强,也强不过猎人的头脑。身俱文判近百年,只要操作得当,他有自信兵不接刃的将丁勉给阴死。 没了巨大阴兵的阻路,几人很顺利便到达了对岸。让几人感到吃惊的则是,就在他们踏上对岸的那一刻,眼中的景象却完全不复之前那般缥缈虚幻了。那块不断变化纹理的巨石,此刻竟然变得是格外的清晰,便像是被水冲洗过后的雕像一般,每一处的细小纹理,都是极其的亮眼。 “不容易啊!”守备阴将唏嘘不已地转身看向了对岸的平台,但见五根石柱竟然凭空出现在了之前他们所在的平台之上。“咦...对面之地居然生出了五根石柱?还真是奇了怪了...” 此刻,众人似乎也发现了对面平台的异常,一个个张大嘴巴,满是不可思议的盯着对岸。 丁勉脸上的表情,也比众人好不到哪去,“嘶...好强悍的幻阵,我怎么就没有觉察出来呢?” 嘴里喃喃片刻之后,丁勉当即瞥了一眼身后的千幻石,忽然之间似是意识到了什么。《难不成这巨石与对岸平台之上的幻阵有什么牵连,或者说其实这巨石本身便与那幻阵是一体的?》 就在丁勉心神恍惚之际,一股巨大的吸力陡然从巨石之上涌出,包裹起众人瞬间虚化,眨眼之间消失于了无形。 黑...孤寂的黑... 这是此刻众人最直接的感官,眼前黑漆漆一片,看不到任何的光亮,也听不到任何的呼喊声,他们便仿佛是游荡在太虚之中的英魂般,感受不到任何的时间流逝。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令众人心中没底。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过去了盏茶工夫,许是过去了一个纪元,等眼前光亮突起之时,众人才堪堪看到了景物一脚,是一块瓦片所叠加的檐角...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四十一章 众生成佛宝所 “宫殿!竟然是宫殿!”众人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一个个表情立即变得丰富起来。随着视野的逐渐开阔,一座古朴的青色宫殿赫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一缕缕的青烟从宫殿袅袅升起,从远处观望便像是一座仙家福地般,让人视之不免生出一种向往之感。 然而众人心里却非常明白,这只是表象。那袅袅升起的青烟乃是阴煞之气浓郁到巅峰程度之后,自然催生出的一种青极烟煞。别看这些青极烟煞仅仅只是缕缕,可其中所折射出的意义,却是令人心神震撼。能催生出这等青极烟煞者,必是身俱滔天戾气之人,绝非那些魂晶矿脉所能引发的天地异象。只是这座宫殿的纹理所散发出的气机,却是隐隐给人一种阳内透阴,阴外隔阳的恍惚感,这种感觉很是奇特,即是矛盾又仿若浑然天成,着实令人难以追根溯源。 或许武判几人不晓得其中玄机,然而丁勉对此却是心如明镜。阴之气机自然是戾气、煞气混合所致的产物,而这磅礴大气的阳之气机,定是佛韵无疑了,只是除了佛韵之外,似乎还夹杂了一丝玄之又玄的静心禅意。恍惚间,丁勉似是看到了一座大气磅礴的佛殿,一股股玄奥的佛理,透过佛殿外壁向外蔓延而去。外佛内邪,戾煞、佛韵层层递进,如此诡秘的宫殿,与佛门传说中的众生成佛宝所是何其的相似。 佛主告诉诸比丘说:“在过去无量无边不可思议阿僧(表示时间的数量单位,意为无数)劫,有一位名叫大通智胜的如来,具足佛的十号之德,即: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当时的国名叫好城,劫名叫大相。诸位比丘:此佛自从进入不生不灭的涅槃境界以来,已经有极其久远的年代了。譬如有人将此三千大千世界的所有国土,磨成的写字用的墨汁,如此经过东方一千个国土时,洒下一点如微尘大小的墨汁。再过一千个国土,又洒下一点墨汁。按照这样的方式,洒尽所有的墨汁。如此说来,你们认为这国土多不多呢?即使算术师或算术师的弟子们,他们能算到尽头得知其数吗?”诸比丘回答说:“不可能,世尊。”佛主接着又说:“诸比丘,如果把此人经过的国土,包括洒上墨点的和没有洒上墨点的,都全部再磨为微粒之尘,一尘算作一劫,那么,此佛自从灭并以来所经过的劫数,要比这个劫数多出无量无边百千万亿阿僧·劫。由于我具足如来特有的知见之力,所以,在我看来,如此久远的劫数也如同今日一样,并不长久。” 这时,佛主欲复述其义,便诵偈道: “我想起在过去世无量无边劫的时候,有位福、慧具足的佛,名叫大通智胜。假如有人竭尽全力将此大千世界所有国土全都磨成墨汁,然后过一千个国土,洒一点墨汁。如此,将所有的墨汁全部洒完,一点墨汁即一千个国土。再这所有的国土包括点上墨汁的和未点上墨汁的,全都磨成微尘,一尘算作一劫。大通智胜如来灭度以来所经过的劫数比此劫数还多。我释迦牟尼佛具足圆融无碍的智慧,悉知大通智胜佛及声闻、菩萨久远劫前的灭度如同今日灭度一样。诸位比丘,你们应当知道,佛的智慧是极尽微妙,绝对纯净,所向无碍的,它可以通达无量数劫。” 佛主又告诉诸比丘说:“大通智胜佛寿命长达五百四十万亿那由他劫。本来,该佛在端坐菩提道场,破除一切魔军的扰乱之后,即可获得无上圣智,但他那时却尚未成就佛道,佛法也未出现于前。如此经过一小劫,以至十小劫,大通智胜佛始终结跏趺坐,身心不动,但佛法依然未能出现于前。这时,忉利天上的天人在菩提树下为佛铺设了一由旬高的师子座,佛将于此座上获得无上圣智。就在大通智胜佛刚坐到此师子座上时,诸位梵天王撒下各色天花,散落于佛座四周一百由旬的地方。一阵阵香风吹去了萎谢的花朵,新的天花又纷纷而下。如此持续不断达十小劫,以鲜花供养于佛。甚至一直到该佛灭度,他们还是照常地散下天花。与此同时,四在天王等诸天神常击天鼓,其余诸天神常鸣天乐,他们以此方式供养于佛,长达十小劫,一直到该佛灭度也是如此。诸比丘,大通智胜佛经过了十个小劫,佛法才出现于前,他才最终证得无上圣智。 “大通智胜佛未出家修道之时,有十六个儿子。第一位儿子名叫智积。每个儿子各有其种种奇异的珍玩之具。他们听说父亲已证得无上圣智,于是都放弃了自己的珍宝,前往佛呆的地方。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些儿子的母亲依依不舍,她们流着泪,一同为儿子们送行。他们的祖父即当时的国王与一百名大臣及亿万人民前呼后拥地来到佛的道场,以便亲近大通智胜如来,并供养、恭敬、尊重、赞颂这位如来佛。他们到达佛的住地之后。全都五体投地,顶礼膜拜,并绕佛三匝,以示敬礼,然后,看着世尊,用偈语赞颂佛说: “世尊啊,您是世间最有威德的圣者,为了救度十方受苦受难的众生,您不惜于无量亿劫之中坚苦修行,终于证果成佛。您从前所发的一切誓愿,如今皆已圆满实现,这真是太好了!太吉祥了!世尊啊,您真是稀有难得,您一坐就是十小劫,而身体和手足仍寂然安住不动。您的心远离一切颠倒梦想,没有一点污染的尘垢,您是那么的淡泊宁静,从未有过一丝散乱。您已得到了永恒的圆觉,安住于清净纯洁的圣法之中。今天,我们看您安安稳稳地成就了佛道,使我们都得到了很大益处,所以我们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庆祝这一盛事。我们这些芸芸众生,总是处在各种苦恼之中,我们如同盲人一样在黑暗中苦苦挣扎,没有指引我们前进的导师。所以,我们既不认识脱离苦难的道路,也不知道如何求得解脱,避免这无边无尽的生死轮回。在漫漫长夜之中,我们昏昏噩地造下了许多罪业,从而不断增加了转生地狱、饿鬼、畜生等恶道的可能性,不断地减损着进入天神行列的希望。在恶道之中颠倒沉沦?的众生,被无明业障遮盖了智慧的双眼,他们从昏暗走向昏暗,从愚昧走向愚昧,永远连佛的名字都听不到。如今,我佛得到了至高无上、安稳清净的佛道,我们和一切天人大众如同黑暗中看到了明灯,为了得到最大的利益,所以,我们全都叩首致礼,一心一意地皈依于您这位无上的世尊。” 十六位王子以偈语赞颂完大通智胜佛之后,便劝请佛为他们讲经说法,他们异口同声说道:“世尊啊!请您为我们演说无上妙法,令我们一切众生都得到安稳。请您怜悯并饶益一切天众和人民吧!”接着,他们又以偈颂形式说道: “世尊啊!您是无与伦比的大圣雄,您以百种福德自我庄严,相貌殊妙,威仪无缺,您所得到的智慧是至高无上的。愿佛为世间一切众生说出微妙之法,使我们及其它各种类型的众生都能速离苦海,早登觉岸。现在,就请佛分别开示,令我们也得到这种无上的智慧。如果我们能够证得佛果,其它一切六道众生也就同样证得佛果。世尊,您知道众生内心深处所想念的是什么,您也知道众生所行之道,您还知道众生智慧力的大小以及他们的欲望?、乐趣、所修之福和前世所行之业。世尊啊!您对众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现在就请您为我们转无上之妙*轮吧!” 佛主对参加法会的诸位比丘继续说道:“那时,大通智胜佛获得无上圣智,从而证果成佛,十方之内各有五百万亿佛国世界顿时发生了六种震动。在这些佛国之内,那些日月亮光所不能照到的幽暗之处,都同时现出光明。在这些地方的众生也都各得相见,所以,他们都这样惊讶地说:‘这里忽然从什么地方来了这么多众生?’另外,在这些国土的范围内,诸天的宫殿乃至梵天的宫殿皆产生了六种震动,光明普照整个世界,亮度胜过了日月之光。这时,东方有五百万亿国土中的梵天宫殿皆得光明照耀,其光胜过通常的光好多倍。所有的梵天王都这样想:‘今天宫殿中的这种光明过去从未有过,是何因缘能出现如此的瑞相呢?’于是,所有的梵天王便立即相互拜访,共同议论此事。此时,他们当中有一位梵天王,名叫救一切,他为所有的梵天大众说出一首偈语: ‘我们宫殿之中的这种光明过去从未有过,这到底是什么因缘,我们应当共同寻求这光明的来源。依我推测,这也许是某一位大德圣人出世了,或者是有佛出现于世,因而才有如此的光明,照遍了整个十方世界。’ 佛主接着说:“那时,东方五百万亿国土中所有的梵天王随身带着他们各自的宫殿,又用衣服盛满了天花,一共到西方去,推究探寻这种光明的来源。他们在遥远的西方看见大通智胜如来正坐在菩提树下的师子座上,许多天神、龙王、干闼婆、紧那罗,摩·罗伽、人非人等都非常恭敬地围绕在佛的周围,他们还看见十六位王子正在请佛说法。于是,这些梵天王们立即用其头面礼佛之足,并绕佛百千圈,还以天花散在佛的身上。所散的天花犹如须弥山那么多,同时,他们还以天花来供养佛的菩提树 (本章未完,请翻页) 。菩提树高十由旬。用天花供养之后,他们又以各自的宫殿奉献于佛,然后说:‘请佛慈悲哀悯我们,饶益我们。我们所奉献的宫殿,希望您能够接受。’这时,所有的梵天王就全都跪在佛的面前,怀着同样的心情异口同声地诵偈说: ‘世尊啊!您是世上最稀有的圣者,要想遇见您那可真是太难了。您具足了无量的功德,能够救护一切众生。您是诸天和人类的伟大导师,能哀愍世间所有众生,使他们都能蒙受益处。我等梵天王从五百万亿国土而来,我们都舍弃了参禅入定的乐趣,就是为了来供养您。由于我们先世修下了福业,从而获得如此庄严的宫殿。今天,我们就将这心爱的宫殿奉献给您,惟愿您能哀悯我们的一片苦心,接受我们的这种供养!’ 诸梵天王诵完偈后,又各自说道:‘惟愿世尊能为我们讲经说法,以度脱一切受苦难的众生,为他们开示一条通向涅槃的大道!’接着,所有的梵天王又一心而同声地诵偈道: ‘世尊啊!您是福、慧双足的无上圣尊,惟愿您能为我等众生演说佛道妙法,希望能以世尊大慈大悲的力量,来救度一切受苦难缠缚的众生,使他们早脱苦海,超登彼岸!’ 这时,大通智胜如来便默许了他们的请求。” 佛主又说:“另外,诸比丘,东南方五百万亿国土中的所有梵天王,都发现各自的宫殿光明照耀,从未有过,他们个个欢欣鼓舞,叹为稀有。于是,诸梵天王便立即相互拜访,共议此事。这时,他们之中有一大梵天王,名叫大悲,为诸梵众说出一首偈语: ‘这件事到底是什么原因?为什么会出现如此的瑞相呢?我们宫殿过去可从来没有这样灿烂夺目的光明,莫非是大德从天上降生了?抑或是佛出现于世间?我们从没有见过这样美妙的境界,所以就让我们大家一起来推测它的来源吧!经过千万亿个国土,寻找这光明的源头,那里肯定是有佛出世,他将救度一切苦难的众生。’ 这时,五百万亿梵天王各自随身带着他们的宫殿,并各以其天衣盛着五光十色的天花,一同向西北方向去索寻这种瑞相的起源。在遥远的东南方有一个佛国,诸梵天王在此看见大通智胜如来正坐在道场内一菩提树下的师子座上,诸天神、龙王、干闼婆、紧那罗,摩?罗伽、人非人等都非常恭敬地围绕在佛的周围。诸天王还看见十六位王子正在请佛说法。这时,所有的梵天王都上前以其头面礼佛之足,并绕佛百千匝,以示崇敬,然后还用天花散在佛的身上。所散的天花如须弥山一样众多。他们还将天花拿来供养佛的菩提树。以花供养之后,梵天王们又各以其宫殿奉献给大通智胜佛,并说:‘惟愿佛慈悲哀悯我们,饶益我们。现在我们就把我们最心爱的宫殿奉献您,希望您能够接受。’接着,诸梵天王便在佛面前一心而同声地以偈颂赞道: ‘世尊啊!您是圣中之主,天中之王。您说法的声音就好像好声鸟在鸣叫,非常悦耳动听。您是哀悯众生的大慈悲者,我们五百万亿梵天王现在向您敬礼。世尊啊!您是多么的难遭难遇啊!因为佛都是经历极其久远的劫数之后才出现于世的。从古到今已有一百八十劫没有佛出世了。由于没有佛的教化指迷,越来越多的众生堕落于地狱、饿鬼、畜生三恶道之中,而往生善道成为天神者却一天比一天减少。如今。这个悲惨的世界终于迎来了佛的诞生,您将拨开迷途众生的双眼,给这昏暗的世界带来希望的曙光。所以,世间所有的众生都会依于您,都会跟您修行。您将救度保护世间的每一位众生,所以,您就是我们所有众生的慈父,只有您才能哀愍我们的痛苦,只有您才能给我们带来巨大的幸福。我们这些天神皆因在前世曾作过功德和善事,所以今世才这么幸运能遇见佛,这是很值得庆贺的。’ “梵天王们诵偈赞佛之后,又都这样说道:‘惟愿世尊哀悯一切众生,为我们转妙*轮,说无上的佛法,教我们如何了生脱死,离苦得乐。’这时,所有的梵天王又一心而同声地诵偈道: ‘大圣啊!请您转动那微妙的*轮,为我们显示宇宙万法之实相,使我们这些苦恼难熬的众生离苦得乐,获得最大的幸福。众生如果听了您的说法,就会得道升天,这样一来地狱、饿鬼、畜生等恶道中的众生将会日益减少,而修持忍辱和十善的人则会不断增多,那时的世界将是多么的美好啊!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四十二章 进殿一探 “这座宫殿里的凶物,绝对是个精通佛理的高手。或者说此人极有可能修炼到了鬼王境界,而其夺舍之身便是一具极具慧根的佛子躯体。”丁勉望着宫殿外壁隐晦不已的气机,恍惚间似乎穿越重重虚空,看到了隐匿在宫殿一角的那尊凶物。 丁勉突然蹦出的一句话,令众人心生疑惑的同时,也将众人的心神全部提纵了起来。一尊半步鬼王实力的阴兵,就能险些要了他们的命,如果再让他们遇见一尊鬼王至尊,那画面实在太美,他们不忍想象。 众人条件反射地看向了丁勉,眼神中有震惊,有错愕,更有一丝难以言表的希冀。此刻丁勉在他们心中俨然已经成了一位能与半步鬼王相抗衡的强者,倘若宫殿中的那位出来,连丁勉都难以应对,那么等待众人的将会是毫无疑问的灭亡。 好在丁勉的面色,看上去还算平静,这让众人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不少。 “难不成这就是邙山那位绝世鬼雄的所居之地?我等来此岂不是羊入虎口?”武判仔细地观察着眼前这座处处透漏着诡秘之机的巨大宫殿,退意正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而逐步增强。 他们来此的真正目的,只是为了探查邙山的异动。不承想一进入这邙山深处,便遇到了一座庞大的宫殿,并且其中似乎还隐藏着一尊绝世凶物,这绝非他们想要的结果。 文判几人的想法与武判一样,虽然丁勉这个深入邙山腹地探查情况的提议,大大提高了情报的准确度,但眼下这般场景着实让人有些始料未及。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既然已经确定了这宫殿之中潜藏着一尊了不得的东西,此刻再继续待着这里实属不智。 只是丁勉考虑事情的方式,与他们完全不同。这座宫殿中的凶物,极有可能便是崔钰所提及的邙山鬼王,无论如何,他都要进殿探查一番。众人的心思,他是心知肚明,置身换位,若丁勉是众人中的任何一人,也断然不会在此逗留,说不得下一刻那尊凶物便会冲出来,是非之地绝不可久留。 然而此刻的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北堂阎君发布下的任务,完不成自会有人承担主要罪责,因为他不是这次任务的主帅,可若是他完不成崔钰所交代下的任务,那么事情便另当别论了。 沉默片刻之后,丁勉才缓缓开口说道,“修为顶尖者,必定是这邙山之中的上层人物,所能接触到的信息也定会是重中之重。既然来了,若不进去一探究竟,岂不是对不起我等这一路的艰辛?” “你这是要将大家往火坑里推,我与宫判才是这趟任务的领导者,我们说不去,便是不去。你一个小小的阴曹,还干涉不到我们的决策。你说是吧,宫判?”文判忌惮地瞥了一眼宫殿,随即将视线移到了武判身上。 他相信武判与他抱有同样的想法,时至于此,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们连消息的一丝脉络都没有抹清,便已经损失了这么多人,再这么继续下去,这只队伍怕是要全部覆灭了。这是他任职文判以来,接到的最憋屈的任务,而这一切皆是因为丁勉,倘若此刻能杀死丁勉,他早动手了。 “李判说的没不错!进这宫殿探查,无疑于十死无生,我等还是赶紧离去,另寻他地探查的好!”文判的话,正中武判下怀。方才他之所以没有说的这么直白,那是因为他知道丁勉对这支队伍的重要性,丁勉的感受他不能不顾及。一个敢刀斩半步鬼王的阴官,绝对是一个强悍的护卫,有丁勉在,众人的性命才能有一丝不错的保障。既然此刻文判替他说出了心声,那么他也就顺水推舟,轻描淡写地将事情抖露出来了。 “两位判官说的没错。虽然进之兄有能力击杀一尊半步鬼王,但眼下这座宫殿中的凶物实力,貌似要远超之前那尊阴兵统领。此时若不尽快离去,唯恐事情有变。” 在场之人,只有守备阴将没有说话,不知何故,他对丁勉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如果丁勉执意要进去探查,那么他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虽然他心中对鬼王至尊的恐惧,一点不比众人差,但他知道丁勉的实力,绝对不止表面看上的那么简单,跟着丁勉一路疯狂到底,或许才是他最正确的选择。毕竟他曾与丁勉一起并肩镇压过庐州城阴魂的暴动,他与丁勉之间的关系,要比在场的任何一人都要好,对方是不可能眼睁睁看他置身险境而不出手相救的。 “大人的顾虑,属下又岂会不懂!不过若是就此离去,进之着实心有不甘。不若这样,由属下一人偷偷进去勘察,大人几人先找一处隐秘之地隐匿起来,一旦外界事情有变,属下也不至于被敌人打个措手不及不是吗?” 丁勉这话刚一出口,一旁的文判便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狸猫般,立即大声尖叫了起来。“好你个丁进之,你想死也别拖上我们,鬼王强者岂是你说探查便探查的。一旦你进去,我等定然会暴露身份,你死了不打紧,若是因此而耽误了北堂阎君的大计,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呵...你少拿冠冕堂皇的话来压我,我如此行事也是为了完成任务,你贪生怕死我不怪你。可你如果胆敢再阻挠我一丝,这里便是你的崩魂之地。”丁勉当即冷笑一声,手中紫红刀芒一闪,三阴戮魂刀便直接架在了文判的脖子上,“不要怀疑我说的话,否则后果你应该能明白!” 说着丁勉手中戮刀不由向前一压,一丝寒气顿时涌上了文判的脖颈深处,那凌厉狂暴的刀锋,森寒彻骨的杀气,让文判整颗心神尽皆提纵了起来。 “你...你竟敢公然对本判出手,你可知这是什么重罪?”文判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如果眼神能杀人,丁勉恐怕早已死上数百回了。 “是何罪名我不清楚,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只知道一点,你这是在阻挠我完成任务。我是从八品阴曹,更是北堂阎君亲封的镇北军第一骁骑校尉。你虽为庐州城的正八品文判,但是在酆都城直隶大营却并无任何编制,莫说你是一个八品文判,即便是七品巡检亲至,若敢阻挠我行事,本将亦敢刀斧加身于他。你...又有何议?”丁勉面色平静地盯着文判,一股摄人心魄的气机,登时从其体内狂涌而出。大气磅礴,狂暴无极,森寒幽冷,如此集三分不同意境混合而成的气机,便仿佛一尊从深渊中走出的荒古魔神般,一经出世,便将众人的心神全部冻结了起来,那种令人窒息的霸道狂暴之机,绝对堪称恐怖如斯。 此时此刻众人心头骤然变得狂跳不已,没有人怀疑丁勉所说话的准确性,那股滔天杀意不会作假,只要文判再多说一个字,即便丁勉一刀没有结果了他,也断然不会轻易放过对方的。 一旁的武判有些看不下去了,虽然他与文判平素里是死对头,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大家现在都是一个锅里的粥,更何况眼下人员严重不足,而驻扎在幽州城外的一干人员,也是远水不解近渴,倘若再少一人,对整支队伍来说无疑于雪上加霜,武判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丁勉对文判出手。“进之,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刀。无论过往如何,眼下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任务要紧。听本判的,快把刀放下吧!” “好!今日我就看在宫判的面子上,暂且饶你这一回。不过,倘若不过给你点教训,你还不知道小爷我的厉害!” 丁勉话音刚落,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一道人影应声而飞。文判被丁勉一刀硬生生给抽飞了,等其堪堪稳住身形之时,右半边脸已经肿至左半边脸的两倍。若非他还穿着一身地府文判所独有的官袍,此刻断然不会有人认出他来,丁勉这一刀虽然没有直接斩断对方的脖子,但也绝对够狠的。 “嘶...”众人眼见此景,情不自禁地一夹双腿,心中是一片恶寒。但是没有人为文判抱打不平,即便是文判麾下的那位阴曹,也是战战兢兢地将头瞥向了别处。一个胆敢对领头者出刀之人,绝对是个狠角色。不!应该称其一声煞神更为合适。 “大人,属下去去便回。倘若外界有变,你们尽管大肆制造动静,通过方才我给您的那方军牌,我自会知晓外界行事!”话音未落,丁勉直接钻进了逐渐变小的灭世黑莲之中,同时将小周天天罡阵外放与灭世黑莲之外,化为一抹幽光,向宫殿之门隐去。 灭世黑莲大可庞如山岳,小可缩至芥子,再加上有小周天天罡阵隐匿气机,宫殿中的那尊凶神想发现他都难,这也是丁勉执意要进去一探究竟的真正凭借。 外界气机虽然复杂,但宫殿内部却是另有乾坤。一颗颗宛若蝌蚪文的古怪符文,密密麻麻地囊括整个大殿,一经进入此方天地,丁勉便感觉到了一丝仙的韵味...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四十三章 墓中墓?空间之门。 仙者,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超脱世俗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乃是真正的逍遥之士。仙者三分,上士举形升虚,谓之天仙。中士游于名山,谓之地仙。下士先死后蜕,谓之尸解仙,亦称散仙。散仙并无实体,乃是紫府玄胎凝聚而成,正所谓大道三千,皆可通仙,而阴魂所修成的鬼仙,却是隶属于散仙其中一个重要分支。 眼前这座大殿,虽然仙的韵味浓郁十足,但其中似乎还蕴含着一丝相当凌厉的阴寒气机。毫无疑问,眼前这座大殿之所以会仙味十足,其中定然居住着一位鬼仙。越往里潜伏,丁勉越是心惊,越往里潜伏,这股阴寒彻骨的仙之韵味便会越发浓郁。崔钰让他暗中摸清邙山鬼王的真实境界,怕是听到了一些对地府不利的风声。 一个鬼王至尊所拥有的恐怖破坏力,虽然可以在盏茶之间屠戮一座城池,但还远没有令暗卫阁忌惮到如此地步。暗卫阁可谓是地府的一柄隐于暗处的尖刀,平素里虽然不显山不露水,可若是一旦亮起刀锋,被其盯上之人,必死无疑。如此只能说明一点,那便是这邙山鬼王极有可能突破自身限制,修炼至了更高一层。 “嘶...莫非是这邙山鬼王已经突破到了鬼仙之境,他不再甘心继续沉寂在这邙山之中,而是想借三位阎君争夺大帝之位的空隙,趁机对地府出兵,进而划疆为域,地府称雄。而负责收集、执法的暗卫阁,为了避免地府不发生巨大浩劫,才会暗中派人查访这消息是真是假。只是这究竟是三方阎君有意假传消息,想利用邙山鬼王牵制住暗卫阁,他们好趁机爆发真正的大战?还是确有此事?暗卫阁需要知晓确切的消息,来制定下一步的计划,因此他们才会派我顺手暗中彻查此事的。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其中所承载的信息量绝对称得上庞大。其一,如此关乎地府日后格局之事,暗卫阁断然不会只派遣我一个刚入阁之人来此,这其中定然还隐藏着别人,在暗中观察着邙山上上下下的一举一动;其二,九重天阙的核心圈,应该也发生了某种大事,否则仙朝一定不会任由地府乱象丛生的;其三,邙山之中的鬼王至尊,应该只有邙山鬼王一人,而眼下这座大殿,十之八九便是邙山鬼王的行宫了,或者说是他的潜修之地,也只有他最有这个可能踏入鬼仙之境。” 心神翻飞之际,丁勉已经暗暗潜伏到了这座大殿的最中心。几把漆黑楠木盘龙椅,虎居于大殿正上方,其中最中间的宝座却是雕刻着九只狰狞的龙头,毫无疑问,这座宝座一定是邙山鬼王的专属宝座了。除了他,整个邙山的鬼雄,谁还谁有这个资格坐上其位。至于他猜测的是否属实,也只有等见到正主之后再下结论了。 几方雕刻着密密麻麻符文的巨大青铜柱,成八方之势支撑着整座宫殿,大殿正上方,也便是最中间的那把宝座之后,似乎还雕刻着一幅大气磅礴,栩栩如生的壁画。除此之外,也就只有一些简单的青铜物件,点缀着这座令人望而生畏的大殿了。而丁勉也没有在此处发现一丝的阴魂之影。如此只能说明一件事,要么这座宫殿中的那尊绝世凶物,有事出去了;要么便是隐匿在了这大殿的密室之中,或潜心修炼巩固自身境界,或与几方鬼雄密谋大事。 不过,从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座大殿之中所溢出的阴寒仙气而论,丁勉更倾向于后者。至于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直觉,或许是他心神洞察力本就异于常人,并且修炼了神魂之道的缘故。 不知不觉间,丁勉操纵着小如芥子的灭世黑莲,移动到了那副壁画前。上面全是用龙飞凤舞的古隶所记载的文字,用以介绍所刻壁画的出处与意义。 文字开篇便是一首大气磅礴的诗,曰: “天地间,人为贵。 立君牧民,为之轨则。 车辙马迹,经纬四极。 黜陟幽明,黎庶繁息。 於铄贤圣,总统邦域。 封建五爵,井田刑狱。 有燔丹书,无普赦赎。 皋陶甫侯,何有失职? 嗟哉后世,改制易律。 劳民为君,役赋其力。 舜漆食器,畔者十国, 不及唐尧,采椽不斫。 世叹伯夷,欲以厉俗。 侈恶之大,俭为共德。 许由推让,岂有讼曲? 兼爱尚同,疏者为戚。” 此诗从“人为贵”入笔,以“让”与“兼爱”为基础的天下大同,通过叙述上古君主治民的法则,认为退小人,任用德才兼备者,乃国家昌盛的基本保证。通过尧舜之间的对比,纠正“侈恶之大”。很显然,作诗之人主张“俭为共德”,且在此基础上,提出了“让”与“兼爱”,即国君贤明,君民平等,执法公正,讼狱不兴的大同思想。其中言语,可见此人渴望皇朝一统,天下安定的愿望。 再之后,也是用几首同样赋予豪迈气势的古诗,记载了壁画的种种出处。看着眼前龙飞凤舞的古隶,以及那些栩栩如生的壁画,丁勉仿佛穿越滚滚历史长河,神魂瞬间飞至了那个皇朝动荡,群雄并起的时代。 看到这,丁勉已经隐隐猜出隐藏在这座宫殿中的那尊绝世凶物是谁了。不是那位“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绝世枭雄,还能有谁?《呵...想不到昔日那位被称作“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人物,果真是传说中的邙山鬼王。看来任何的传言,也并非全是空穴来风。无风不起浪,古人又给我上了一课啊!》 关于邙山鬼王的事情,民间自古便有许许多多的传说。而真正可经得起推测考量的,无疑只有两种说法。其一,这邙山鬼王生前乃是天汉末的那位魏王;其二,龙雀皇朝凌烟阁二十四公中,那位善使大斧的国公,便是这邙山鬼王了,而其混世魔王的称号,也是因此而来的。 阳世邙山,帝陵无数,其中所埋藏的王侯将相,更是数不胜数。在未看到这副壁画之前,其实丁勉心里更倾向于第二种传闻。理由便是龙雀皇朝的那位从龙国公,死后的确是被埋藏在这邙山之中的,而关于天汉末的那位魏王之墓,却是众说纷纭,毕竟此人死后,七十二疑冢之说,立即席卷至了整个九州大地。 曾经也有不少的土夫子,试图去邙山寻找此人墓冢,一个三分天汉皇朝疆土的王侯,其墓中宝物绝对堪称金山银山,若是挖掘而出,足够子子孙孙挥霍十几世了。然而事情却并非如他们所愿,尽管历朝历代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土夫子秘密潜入邙山去盗取墓葬,却无一例外,在阳世邙山之中皆未曾发现此人之墓。久而久之,关于这位魏王之墓不在邙山的传说,也因此流传而开。 有人说这位曾经立志成为天汉征西将军的大魏开创者之墓,被埋藏在了昆仑之巅,既然生前不能完全征服这方土地,那么死后他希望日日一览西域群岭诸国,与天平齐。甚至更有荒诞传言说,此人死后根本便没有被埋葬,而是被裹塑成了一尊佛像,隐藏在了一座寺庙之中,生前杀孽既然深重,那么死后理应青灯古佛,忏悔罪过。 “呵...凭诗而论,这位魏王定是被埋藏在邙山无疑了。至于为何时隔千年都没有被人发掘墓冢,那么解释只有一个,此人定然是鸠占鹊巢,被投葬到了他人墓中。墓中之墓的解释似乎更俱说服力。毕竟此人生前可是好人妻妾,死后难保不会命令属下将其与历代国色天香之主,共葬一丘。”丁勉喃喃片刻,当即回过心神,开始暗暗勘察着周围的一切。 冒这么大风险进入这座大殿,他可不是来此感慨万千的。既然已经确定此地极有可能便是邙山鬼王的真正栖身之地,那么这其中一定隐藏着某种密室,说不得此人现在便隐匿在了其中。他的任务,可谓十分艰巨。 有灭世黑莲这等荒古灵宝在身,他自然不怕对方发现,事情稍有不对,瞬息之间便能隐退。可若是一旦惊醒了此人,外面那些人可就危险了,文判的生死,他可以不顾,而守备阴将与武判等人的生死,他却不能不管。若是只有他自己一人回去,难保不被有心人往其身上泼脏水,届时酆都城的那位北堂阎君,说不得还会因此对他起疑心。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要行事小心一些,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咦...奇怪!这宫殿里里外外都被我仔细勘察了一遍,根本便没有发现有任何的隐匿机关,更别说是一丝门缝的存在了。难不成是我猜错了,此地并非藏有密室,仅仅只是邙山鬼王与其他鬼雄的聚首之地。”恍惚间,丁勉一颗胸有成竹的心,此时隐隐有些动摇了。 可转念又一想,若是邙山鬼王不在此地,为何这宫殿之中偏偏会有如此浓郁的阴寒仙气,这似乎不太符合常理。“不对!这些近乎实质化的阴寒仙气,断然不会是残留所致,难道那幅壁画才是密室的真正入口?” 一念至此,丁勉又重新将视线移到了那幅壁画之上,整座大殿似乎只有这副壁画的气机最为浓郁,也最为隐晦。 “天地间,人为贵...天地人,乃三才之基,莫非那密室的入口,便应在这一句开头诗不成?”仔细凝识着这句开篇诗,丁勉心神开始快速地翻转起来。 之前他的一颗心神,全部放在了古诗与壁画共同勾勒的故事当中,并未逐字勘察,然而此刻细观之下,还真被他瞧出了一丝端倪。 眼前这副壁画之中,就属这篇古诗的开头,气机最为隐晦,如无意外,这一行字中定然隐藏着一方空间之门,或者是一把开启空间之门的密匙。若有冥王之瞳在身,眨眼间他便可看破此中玄虚,可惜他还未修炼到天罡之境,不能带肉身前来,此时此刻只能靠心神推演了...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四十四章 四煞聚首 “天、地、间、人、为、贵!”丁勉在脑海中不断剖析着这一行笔走龙蛇的古隶,天地合一,为一小千世界,人为世界后天之灵,天地出,则孕万物,进而法则运转,补天地之空缺。“贵”,物不贱也。中乃方位,有里、内之含;一为万物之始,有称尊之义;贝生于海,亦象征珠宝之物。此字看似与“天、地、人”三才毫无关系,冥冥之中,却又仿佛蕴含着至高之理。 丁勉阴神虽然对阵韵流转极为敏感,但那只是相对而言。如果这只是单纯的阵法,那么弹指间他便可仅凭心神感应查出端倪。然而眼前这一行古朴简洁的大字,几乎没有任何阵韵的波动,这是一方需要演化、拼凑的阵韵,也是他有史以来见到过的最另类、最艰涩的阵韵。 如此不仅需要敏锐的洞察力,还要有极速的心神推演能力,便像那“先天八卦大阵”一样,每一方位都可独立成卦,两两组合又能衍生出不同属性、不同道韵的卦位,八八六十四卦,顺则囊括天地万物,逆则重演太虚,其中奥妙,简直令人疯魔。 不过这对丁勉来说虽然有些难度,但也并非无解。且不论他前世翰林院大学士的知识是如何的渊博,眼界又是如何的开阔,单是他从阵灵卦卦身上吞噬来的“先天八卦大阵”的荒古阵韵,便能令他拥有“拨云见日始太真”的变态剖析之能。 渐渐地,这一行古隶在他眼中开始不规律地旋转起来。一缕缕只可意会不可描摹的玄奥之力,如涨潮般在其心神不断翻涌。初始这些字形还能以视线捕捉,而随着时间不断往后推移,这些字便仿佛变成了一条条奔腾不息的江河般,在愈演愈大的壁画中,尽情地咆哮、狂涌,气势之凌厉,道韵之雄浑,简直堪称壁立千丈,海纳百川...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这些江河之势臻至顶峰,再也无法向前精进一丝之时,一道青灰色的闪电,瞬时划破虚空,直劈在了忘却时间流逝的丁勉心神之上。 “轰...”震耳欲聋的雷声,如世界崩塌般,在其心神瞬间炸现。太虚生青雷,孕世道莲现,宝气演虹霓,拨云见真门。 在这一瞬之间,一道蕴含着无限奥义的亮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耀在了丁勉的心神。“天地万物我主乾坤,三才逆世,真门显...” 随着一道几乎微不可闻的轻吟之声响起,壁画中的那一行开篇诗句,猛然散发出了一抹惊骇世俗的青芒,旋即一股不可抗拒的斗大吸力顺势而出,在后者毫无反应之下,直接包裹起他的阴神,遁入到了隐秘的空间之中。 壁画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仿佛这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般,只有丁勉一人知晓,他已经破解了这一方极度隐晦的空间之门。 无声无息间,丁勉被投放到了一方梵音渺渺的空间之内。一排排的青铜佛像,如一列列毫无感情可言的士兵般,静静地拱卫着这片空间。这是一座佛韵超然、且又至阴至寒的庙宇,除了无香火供奉之外,所有的摆设陈列,皆与世俗中的庙宇一般无二。 轻轻瞥了一眼门口左侧那盏一丈之高的仙鹤烛台,斗大的青焰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跳动个不停,幽青的烛光闪耀在青铜仙鹤之上,给这盏神韵十足的烛台,更是平添了几分诡秘之感。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是从那斗大的青焰中遁到这片空间的,这便意味着眼前这盏仙鹤烛台才是连通外界的神秘通道,只要此处烛火不灭,他随时可以退出这片空间。而那看似为异火的斗大青焰,其实也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火焰,而是由三才大阵所勾布、幻化出来的而已。 “还真被我猜中了,这邙山鬼王的夺舍之身,果然是一具佛子的尸体。佛修见佛,呵...小爷我这是要一辈子与佛打交道的节奏啊!”隐于灭世黑莲之中的丁勉,不由暗暗感慨了两句,随即心神一正,立即收拢浑身气机,小心翼翼地驾驭着小如芥子的灭世黑莲,向庙宇深处行去。 这里可不比外界宫殿,邙山鬼王便隐匿于此,倘若一不小心露出了马脚,被对方察觉到,届时一旦仙鹤烛台上的那团斗大青焰被对方熄灭,那他可真成瓮中之鳖了。在丁勉的认知中,整个地府也就只有三尊鬼仙,那便是三方阎君了。眼下这邙山鬼王从气机而论,已然踏入了鬼仙之列,与三方阎君境界等同,稍有不慎危险便会降临己身,由不得他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本座如今已经踏入了鬼仙之流,想那地府的阎君也不过此等境界吧。若是酆都大帝还在,本座断然不敢打地府的主意,不过今时不同往昔,那酆都大帝早已被调离地府许久,眼下三君争位,正是我等趁机出兵地府的好时机。据暗卫阁那边传来的消息,不日后北堂墨、宋庭遇、季林萧三大阎君便会约战酆都之巅,一战定帝位,若是我等趁几人两败俱伤之际,一举干掉对方,凭本座在九阙之上的关系,酆都大帝、三方阎君之位,唾手可得。到那时,本座与诸位的地位,绝对今非昔比,甚至是日后入主九阙也说不定。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话虽如此,不过我可听说暗卫阁的那头老虎,实力深不可测啊!前几日三君齐上暗卫阁,都没能在那头老虎手下讨到半点便宜,那北堂墨更是被其一招重创,事情要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十几倍啊!” “不错!若是只有三方阎君,我等说不得还可放手一搏,只是有暗卫阁的那头老虎在,此行注定会凶多吉少,阎君之位固然是好,可那也得有命去坐啊!” “嘿嘿!其实也不尽然!尔等可别忘了邙山鬼王...奥不...是邙山鬼帝生前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吞并天汉半壁江山的绝世帝王,有鬼帝在,我等还怕区区一只老虎?您说是吧,鬼帝...” 就在丁勉驾驭着灭世黑莲靠近庙宇深处之时,几道冰冷沙哑的声音,顿时传入了他的耳中。声音是从一侧的巨型石门传出的,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晶石之壁,但这又岂能瞒过心神感知力超强的丁勉。听门内的声音貌似还不止一人。能进入这方隐秘庙宇之人,多半都是鬼雄级别的人物,任何一人从中冲出都足够丁勉喝上一壶的了。而他因此也了解到了一些他这个层次所不能接触到的隐秘信息。 邙山鬼王突破到了鬼仙之境,正和一些隐世鬼雄密谋干掉三方阎君之事。貌似这邙山鬼王背后的能量还挺惊人,连暗卫阁的人都被他买通了,便连九阙之上都有人力挺他。不过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保不准这些都是邙山鬼王编造出来的谎言,其目的便是彻底拉几个鬼雄下水。此人生前可是一个善于洞察人心,借力打力的绝世枭雄,仅凭招募的几百义军,便能坐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诸侯联盟的副盟主之位,其心计绝非常人可比。 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进去摸清几人的路数。有时候境界到了,其实力未必便能真正与境界齐平。半步鬼仙的气机也蕴含着不少至阴至寒的仙之韵味,此事干关重大,绝不能有一丝的侥幸心理。否则若是他带给暗卫阁的消息出现了什么纰漏,届时一旦发生不可逆转的大事,整个地府乃至整方仙朝,绝无他半点容身之所。兵法云,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有时候一个小小的纰漏,足够改变一场战局了,更何况暗卫阁与几方阎君的关系一直紧张,由不得他不慎重。 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巨型石门缝隙处,丁勉心神一动,立即化芥为气,悄无声息间渗进了门内。 但见四个装束怪异,气机诡秘之人,围在一张方形晶前,陷入了暂时的沉默。确切的说,这些人中除了那个身着黑色九龙袍的和尚之外,其余三个皆没有一丝人样可言。 一个浑身散发着红芒的巨大骷髅,空洞的眼眶中流转着两团诡异森寒的火焰,让人视之不由脚板生寒,冷汗直窜。虽然对方仅只是一副骷髅之身,然而从其周身所散发的气机而言,绝对要在其他两人之上。 而另外两人,一个是面容千年不化的尸魁,浑身长满了浓密骇人的黑毛,如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只体型健硕的黑猿呢。不过但凡尸身成魔,皆是气力惊人之辈,在这千年不化的面容下,却是隐藏着一颗狂暴霸烈的魔王之心呢!此人气机虽较其他两人羸弱,但丁勉绝对不会因此而小瞧于他,尸身成魔远比阴魂成凶来的更加凶残狂暴。 另一个则是长有三头六臂的罗刹鬼,通体漆黑如墨,赤发绿瞳,长相倒是俊美,却是一个吞魂不见影的绝世厉鬼。佛经之中也有不少关于罗刹鬼的记载,无论男女,皆是面相出众之辈,他们善于以色引诱心存污秽之人,若无坚毅心智,一旦遇上他们,灰飞烟灭在所难免。 最令丁勉感到震惊的则是,那个身着墨色九龙袍的光头和尚,此人身上的气机极为隐晦,隐晦之处不在于从中溢出的至寒仙韵,而在于他脖颈后方九条不断游走的寒螭。时而阴暗至极,时而金光斥空,在煞气与佛韵中不断交替更换,如两条相互追逐的阴阳鱼般,一呼一吸间,煞是骇人心神。而在这九条不断游走的寒螭之上,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空间大道。或许旁人难以解读此中玄机,然而以佛门之法踏入修行之道的丁勉,却是感受的分明。这哪里是什么寒螭之魂啊,分明便是由一道道圆光所强行幻化的。 《看来这邙山鬼王的真正实力,还未全部跨入鬼仙之境,从这些尚未完全定型的圆光寒螭,便可看透其中玄妙。寒螭彻底成型之时,才是此人正式踏入鬼仙境之日。并且历代帝王皆以黄色龙袍加身,只有一统九州的天秦始皇,才敢身着黑色九龙袍,由此可见这邙山鬼王之志不小哇!》丁勉窝在灭世黑莲中不敢生出任何的动作,生怕一个不慎,便会被几人察觉到,届时面对四尊煞神的强强围攻,纵使他身负灭世黑莲这等荒古灵宝,也终会有魂力不支之时,这瓮中之鳖他是不会去做的。 如若他所料不错的话,眼前这几人赫然便是那割据地府外域的四大煞神,邙山鬼王、阴山罗刹王、浮骨山魃王,以及混乱之岭的白骨真君无疑了...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四十五章 被发现了? 此时此刻,围坐在方形晶桌前的几人,全都在心里权衡着事情的得与失。没有人不想功成名就,指点天途。漫漫修途,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尤其是像这四位占据地府外域的魔王,其心中的狂野,绝非常人能够想象到的。偏安一隅数千年,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着混乱煞气的侵蚀,要说这些人不心存滔天戾气,便连那三岁小儿都不会相信。只是邙山鬼王开出的空头支票,让几人心里着实有些没底。 阴山位于邙山东北侧,地域可以说与邙山直接接壤,平素里阴山罗刹王与邙山鬼王来往甚密,此时力挺邙山鬼王也在情理之中。阴山罗刹王何许人也?那可是吞魂不眨眼的悍鬼,典型的六亲不认。他能如此甘心供邙山鬼王驱策,其中缘由耐人寻味。而与邙山交际甚少的浮骨山魃王,以及混乱之岭的白骨真君,对邙山鬼王却是显得格外忌惮。 邙山鬼王敢公然打地府的主意,其原因不外乎两种。其一,此人对干掉三方阎君夺得酆都大帝之位,是势在必行。有时候一个九阙天官的能量,庞大到人无法想象。其二,地府已经打算对他动手了,因为他的存在已经打破了地府的平衡。睡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或许对方尚停留在鬼王之境时,地府对此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随着邙山鬼王突破到鬼仙之境,一切的祸根皆暴露在了明面上。若不趁对方尚未成势之时将其抹杀掉,留着终究是个祸害。此番邙山鬼王大发请柬,邀几人来此共商大事,只是为求自保,而他们这些人充其量只不过是被人当枪使了而已。 然而既然这邙山鬼王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此言,便意味着已经吃定他们了。若是几人不应允,今日势必会走不出此门,这似乎是一场为他们专门设计的鸿门宴,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若是能瞬间读懂此人的心思,未来他们也可为自己留上一条后路,可惜这邙山鬼王却如一滩千年不波的死水般,目光深邃的着实可怕。仅仅只是用眼角余光扫视了对方一眼,他们便感觉被闪电瞬间劈中了一般,浑身猛然一僵,真灵更是禁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嘶...好可怕的威压,这是要逼我们臣服的节奏吗?》 眼见气氛有些沉闷,阴山罗刹王六颗绿瞳不由一转,阴恻恻地对其他两人说道,“嘎嘎嘎...无论我等再怎么占据一方,终究也只是几颗无根浮萍罢了!眼下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抓住,将来等地府尽归鬼帝之手后,那阎君之位可就是别人的了...” 邙山鬼王依旧保持着沉默之姿,不过从其周身所散发出的森寒气机,却是陡然攀到了顶峰。一股舍我其谁的霸烈之势,瞬间弥漫至了整个密室。仿佛此刻那酆都大帝之位已成了他的囊中之物般,整个密室都开始跟着剧烈地颤抖起来。 “好!既然鬼帝能如此看得起我等,我等若再不识时务,妄称域外领主!”魃王与白骨真君不由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心一发狠,当即咬牙应承了下来。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要他们胆敢说上一个“不”字,下一刻说不得便会落得个魂飞湮灭的下场,事已至此,只能先暂时答应对方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哈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尔等既然舍命陪本座,本座自然不会辜负这份兄弟情义。尔等且放心,本座若无成竹在胸,又岂敢打那三方阎君的主意!”听到众人如此之说,邙山鬼王浑身气机瞬间一收,爽朗地在密室狂笑了起来。纵横捭阖之术,对于他来说,那是已经刻画到真灵深处的手段,信手便可拈来。不得不承认,这邙山鬼王的确有着其独特的人格魅力,他的狂笑之声,可谓寒冬中的一轮暖阳,立即将几人压在心底的忌惮与狐疑,给搬运一空。这便是一个合格枭雄该有的渲染力,即使心中没底,也要极力表现出绝对的自信来。 “哈哈哈哈...”密室中的几人,似乎也被邙山鬼王的万丈豪情给深深渲染了,一个个尽情地放声大笑了起来。 然而这笑声传入丁勉的耳中,却变得尤为刺耳。此时此刻,身为局外之人的他,对这场目的露骨,手段阴狠的密谋,看得是格外清楚。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场中几人不知道他们已经被邙山鬼王拿捏成了一柄枪头,只要出了此门,几人想要再回头几乎不可能了。因为刚刚在邙山鬼王收回气机之时,丁勉忽然感觉到了一抹若有所无的灵宝道韵的波动,虽然几乎微不可查,但还是被他给捕捉到了。如果他所猜没错的话,这抹气机隐晦的灵宝道韵,定然是在记录此刻的空间画面。 邙山鬼王生前便生性多疑,为人更是狡诈如狐,心思缜密,在其心里根本便没有真正的心腹可言。既然他能当着一干煞神的面,道出自己的算计,自然不怕几人突然间反水。纵观历史长河,此人极其善于心计,并且审时度势之能堪称超绝,若无一颗果敢毒辣之心,也断然成就不了邙山鬼王之位,统领邙山群雄了。 《咦...我怎么突然生出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难不成这邙山鬼王我见过?这似乎不太可能吧!》就在丁勉对邙山鬼王的手段暗暗赞叹之时,一抹略显熟悉的气机,如天外飞仙般,瞬时闪过他的心神。这抹熟悉中又饱含无限陌生的气机,着实让他有些摸不清头脑。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邙山鬼王,可偏偏这抹莫名其妙的感觉,来的又是这般的真实,真实的仿若昨日刚刚发生的一样,如果说眼睛所看到的并非是最真实的,那么一个人最直接的心神感应,总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恍惚间,丁勉突然灵光一闪,脑海中瞬间出现了一副极其扭曲的面容,“寅无缺”... 当日若非他有崔钰送给他的那口破旧的铜钟在身,此刻的他很可能没有机会再来到这邙山执行任务了。昔日附身寅无缺的那个神秘人,也是自称来自北芒,而这北芒正是邙山的别称,莫非那人与邙山鬼王是同一人,亦或者说附身寅无缺之人,其实便是从邙山鬼王身上所分离而出的一缕残魂,其目的便是要窃取九幽极地的某种东西,从而成就他的鬼仙果位? 就在此时,心神翻转的丁勉,不小心泄露了一丝身上的气机,而此时的邙山鬼王却是猛然间停止了狂笑,一双深邃似渊的凶眸,直勾勾地看向了丁勉此刻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所隐匿的位置。 “不好!”丁勉心中豁然一惊,急忙快速收拢心神,如一只龟缩与甲壳的老鳖般,一动不动的蛰伏于小若芥子的灭世黑莲中,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好变态的空间感知力,这邙山鬼王的名号果然不是白叫的!此时他若出手,我是躲还是不躲?躲开定然会被其发现,可若是不躲,我又是否能扛得住一位半步鬼仙的全力一击?》 此时此刻,整个密室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三方鬼雄似乎也察觉出了邙山鬼王的异样,全都停止了浮想联翩的大笑,面露疑色地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了密室中的某一点。他们有些不明白为何这邙山鬼王会突然间变得神色凝重,不过有一点似乎可以笃定,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与邙山鬼王走得很近的阴山罗刹王,最先打破了沉闷,“鬼帝!有什么不妥吗?” “哈哈哈!没什么!”邙山鬼王深深瞥了一眼丁勉所在的位置,随即又收回了凶厉的目光。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突然失态,而激起众人心中的恐慌。方才那抹如昙花一现的能量波动,让他心神不由瞬间一紧,恍惚间他急忙运起浑身全部的感知力去探查,可惜这抹能量的波动,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不知道这是否是因为自己的错觉所致,还是的确有什么极其隐晦的东西在暗中窥视着他们,然而他却不会因此而放弃心神的警戒。疑心重乃是他的本性,即便是身死之后化为鬼雄,这种刻画到灵魂深处的疑心也从未消失过。也正是因为疑心重,生前的他才一步步走上了人生的最巅峰。挟天子以令诸侯,昔日的他是何等的风光与霸气,而今随着自己半只脚跨入了鬼仙之境,所有来自灵魂深处的压抑,与积攒不知几许岁月的戾气,终于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 谋划那酆都大帝之位其实并非是他本意,这一切皆是那位来自与九天之阙的神秘人给他传递的消息。那人要坐上天帝之位,的的确确是要坐上那天帝之位,这一点是瞒不过他的,他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旦错过,他将失去一方主宰仙朝的机遇。与虎谋皮,素来便是他的拿手好菜,昔日魔王董卓便差点死在他的七星刀下,历史即将重新上演,他又岂能不好好把握住这么好的机会? 众人见他又恢复了常态,也跟着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与地府对着干可是一门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营生,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再无一丝真灵意识可言,由不得几人不慎重。 《这家伙一定还在暗中观察着我,此时他之所以没有出手试探,很有可能是不想因此而引发几人的恐慌。大战在即,任何不利军心的消息,皆可遮瞒,枭雄果然是枭雄啊!单是这份有恃无恐的定力,便足矣令千万修士汗颜了。》此刻的丁勉并没有因为对方扯回了视线,而趁机遁出此地。时至于此,他的任务基本上算是完成了。不过,在其心中还隐藏着一方天大的谋划,倘若事情成功,那么他便可在这无尽地府彻底站稳脚跟,甚至是一跃而起,直接跻身酆都城的核心圈也不是没有可能...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四十六章 暗度陈仓 场中再次恢复了酣畅淋漓之景,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如一圈圈荡起的水纹般,以方形晶桌为中心,向密室各个角落迅速扩散。无论几人心底怎么想这邙山鬼王,但有一点却可以确定,他们骨子里皆沉淀着不为世人所知的疯狂。 人性本恶,尤其是像他们这等死后占据一方的鬼雄、尸煞、骨魔,潜藏在其真灵深处的疯狂,简直堪称天地失色、日月无光。这也是邙山鬼王为什么要执意拉几人下水的主要原因之一,心存猛虎,则万界可吞呢! 《呵呵...笑吧!你们笑的越猖狂,心魔复苏的便越快!》丁勉不由暗暗冷笑一声,与其阴神早已相融的灭世黑莲,悄无声息间释放出了一抹极其隐晦的无形戾气,而后沿着某种诡秘的空间通道,缓缓向一干恶鬼凶尸飘去。自身气机虽然不能显露一丝,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办法阴几人一把。 灭世黑莲何许魔物?那可是昔日魔罗无天胆敢搅动三界的最大依仗,此先天灵宝可吞噬万千戾气融入莲瓣,亦可模拟出一切戾气斗转星移,随着丁勉阴神与此宝之间的契合度越来越高,之前一些未曾被其发现的灵宝之能,也随之慢慢浮出了水面。 在吸收了场中一干鬼雄、尸煞、骨魔无形中所散发出的戾气之后,那些本不属于这方仙朝的荒古魔气,改头换面下,暗暗向众人推进。以彼之戾,还施彼身,以几人心中无限增幅的疯狂,断然不会发现其中端倪。纵然是一直暗中探寻他存在的邙山鬼王,也是身在局中不自知,这便是灭世黑莲真正的可怕之处。 几人想要谋划酆都大帝、三方阎君之职,丁勉又何尝不想以几人为跳板,直接跃入酆都城的核心战圈。时间悄然溜走,随着融入几人身上的隐晦魔气越来越重,几人心中的心魔,也开始缓缓滋生了起来,而那些从灭世黑莲分裂出的魔气,也在此刻渐渐变得愈发浓郁。温水煮蛙,暗度陈仓才是此刻丁勉要行的诡道! 《快了!哼哼...一会小爷便让尔等尝尝自相残杀的滋味...》就在几人心魔不时便要出世之时,整个密室忽然间闪耀出了一团硕大的幽青火焰,准确的说应该是一抹火焰的投影,只是这抹火焰投影来的太过逼真了,逼真的让人几乎误以为真。 “火焰?鬼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突如起来的景象,着实令众人吃了一惊。几人面色陡然拉下,瞬间如临大敌。旋即不约而同地相互对视了一眼,一个个十分忌惮地看向了邙山鬼王。 他们已经答应与这邙山鬼王结为盟友了,难不成对方还想施展某种秘法,控制住几人的真灵不成?这么做未免也太不道义了吧! 表面看似松懈,实则心神暗紧的邙山鬼王,此刻也露出了一副惊诧之色,不过刹那间他又恢复了常态。充满无尽霸气的凶眸一一扫视过众人,他当即露出了一丝森寒的微笑。“众兄弟莫要惊慌,这只是烛台示警而已,外界之事本座已经知晓。不过几个跳梁小丑而已,遇到本座的亲卫队,注定会陨落!来,端起酒碗,为了吾等的霸业,诸君共饮此杯!” 邙山鬼王说着,旋即大手一挥,方形晶桌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顿时出现了几尊盛着黑色液体的青铜爵。丝丝煞气从中飘溢而出,那森然骇人的冰冷煞气,犹如一条条喷射毒液的毒蛇般,让人视之不由头皮发麻,脚板生寒。倘若这一幕被世俗之人,定然会吓破其人之胆。 几人听闻此言,紧绷的心神豁然一松,不由暗暗长舒了一口气。他们还真怕这邙山鬼王给他们下禁忌,毕竟谁也不想将自己的身价性命,完全投入到他人掌中,任人宰割,最起码也要保留一丝跑路的机会。 同一时刻,丁勉也收到了来自校尉军牌的示警。《遭了!应该是武判他们遇到了危险,得想个办法脱身才是,否则事情怕是要变得棘手了...奈何这邙山鬼王已经起了提防之心,若不尽快脱身,搞不好我也会因此而暴露身份。届时一旦对方将整个密室完全封锁,那小爷我岂不是真要困死在这里了...》 一念至此,他立即通过小如芥子的灭世黑莲,将那些奔向几人的隐晦魔气,全部汇聚到了一处,抽丝剥茧下,一方巨大刀影顿时悬浮在了几人眼前。与此同时,几行龙飞凤舞的小字也随之闪现而出。“仙朝已去,神霄当立,九幽九阙,唯吾独尊!臣服或者死!” “汝是何人?为何要在本座面前藏头露尾,如若再故弄玄虚,那便休怪本座逼你出来了...”面对突然闪现而出的巨大刀影,邙山鬼王心中不由咯噔了一声,暗道一声方才果然不是什么错觉,而是的确有人在暗中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凝而不散的刀影,如一条无尽深渊中奔出的魔龙般,虽然浑身气机看似不堪一击,但其中又仿佛蕴含着大道之痕的轨迹,以他半步鬼王的实力,居然看不透这方刀影的跟脚。这种感觉极其震慑人心,未知的事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根本便捕捉不到它的任何跟脚,而往往正是因为有些人的无知与轻视,致使自己白白丢掉了性命。 邙山鬼王何许人也,在没有任何把握之前,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因为他疑心太重,这是优点,也是缺点,丁勉也正是因为吃准了他这一点,才敢冒险聚气成影的,为的便是彻底牵扯住对方的心神,他好从中脱离而出。 几人见邙山鬼王脸上露出了很深的忌惮之色,随即又收回了有些轻视的目光。以邙山鬼王“鬼仙境”的实力,都没有立即出手粉碎掉眼前的刀影,实力稍逊对方一筹的几人,也断然不敢对其出手。 你狂,我比你更狂,昔日邙山鬼王青梅煮酒论天下英雄,是何等的英武霸气。而今看到几行霸道绝伦的大字,忌惮中又隐隐生出了一种挥之不去的认同感。一个绝世枭雄的心境,绝非常人可以琢磨透的,而恰恰喜欢精研解析历史的丁勉,赫然不属此列。他知道邙山鬼王是何心性,更知道他那喜欢指点无尽江山的万丈豪情,以及豪情之下所隐藏的强烈控制欲。 刀影还是那方刀影,然而那几行笔走龙蛇,蕴含无限霸烈之势的大字,却是忽然间消退,一行气机更加隐晦的大字,随之跃然而出,“依家传人...” “神霄...神霄宗...嘶...你是杀戮之神依...”邙山鬼王登时面色大变,眼角不由 (本章未完,请翻页) 狠狠一抽,立即止住了话音。 关于杀戮之神的传闻,他也曾略有耳闻,那绝对是一个狠角色,生前他或许对此嗤之以鼻,权当是一个不错的神话故事来听。然而死后成为鬼雄之后,无论是对这方仙朝的认知,还对天道的感悟,都绝非生前那个他可比。他深知,想要在这方仙朝获得更大的资源,更超然的地位,与虎谋皮借势而起,必不可少。 最主要的是,他对仙阙的那位神秘人,并非完全信任,他有他的算计,一个久处高位之人,又岂会甘心沦为他人的鹰犬。刀影的出现,让邙山鬼王心中衍生出了一条渔翁得利的毒计,至于事情是否真如自己所畅想的那般,他还要试探一下对方身份的真假,以及搅乱仙朝的决心,否则这条毒计很难奏效。 然而控制巨大刀影的丁勉,却根本不会给他这个试探的机会,一出手便是铺天盖地的攻势。如恶龙般的刀影,在诡秘空间划过一道森然的灰色气流之后,旋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向了邙山鬼王几人。 “哼...真当本座是软柿子,任人拿捏不成?”刀影的突然奔出,着实令相当忌惮的邙山鬼王几人大吃了一惊。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刀影竟然根本不给几人思索、回复的机会,直接对他们露出了恶魔般的微笑。没错就是恶魔般的微笑,笑得很邪恶,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丁勉已经没有时间在这里继续耗下去了,时间拖得越久,外界的武判他们便会多上一分危险。虽然他们中的几人官职比其大,朝服的增幅能力也较其要强上不止一筹。但不可否认,丁勉才是这次邙山行动中的真正掌舵者。没有他,在这危机四伏、荆棘密布的邙山深处,几人的下场几乎已成定局,纵然有幸躲过厉鬼群的围攻,最终也会被困邙山,永无重见天地之日。因此,在邙山鬼王几人心神未定之时,他果断斩出了斗大刀影,这是他唯一抽身撤离的机会,其他几人的心神感应他可以不去顾及,但是臻至半步鬼仙的邙山鬼王,他不可不防。 好在此刻的邙山鬼王已经被其整出的巨大刀影,给完全牵扯住了心神。小如芥子的灭世黑莲,很顺利地遁到了仙鹤烛台的青焰之上,此时的丁勉已经不在乎邙山鬼王用什么鬼术去粉碎由灭世黑莲所牵扯出的巨大刀影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尽快与武判几人汇合,然后迅速逃出这邙山地界。 场景不断地在丁勉心神忽闪,堪堪不过两息之间,他便穿过那气机隐晦的青焰,由巨大宫殿瞬间臻至到了外界。 “给本将活捉这几人,胆敢偷偷潜伏到我邙山,哼...那便不用回去了。” “兄弟们,上...” “兀那贼子,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刚一遁出诡秘宫殿,丁勉耳边顿时传来了阵阵骚乱声与喊杀声。领头的乃是一位身穿赤色甲胄,头顶赤色望月犀牛盔,高约一丈的粗狂鬼将。一干同样身着赤色甲胄、头戴赤色燕翎盔的高大阴兵,一个个手握赤色长刀地将武判几人围在了中间。目测而论,至少也要在百人之数...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四十七章 尔等全部跪下 武判等人一个个紧握手中鬼器、仙器,面色凝重地环顾着四周,而其身上的气机也是略显虚浮,很显然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小规模的厮杀,每个人的身上都留有被刀划伤的痕迹。丝丝煞气从其魂体溢出,散入空中立即被对方所散发出狂暴戾气群给冲得是四分五裂。 这些高大阴兵的鬼道境界,全部都在第五重吞元之境,而那位冷眼扫视着场中局势的粗犷鬼将,其境界更是臻至到了鬼道第六重嗜魂境后期。虽然当前还没有达到此境界的最巅峰,但其浑身引而不发的骇人气机,丝毫不亚于之前他们在石桥所遭遇的那位身披重甲的巨大阴兵。 “刷...”心神一动,一抹华光瞬时闪出,久未弑魂的三阴戮魂刀,应光闪现在了丁勉的手中。 刹那间,紫红相交的三阴戮魂刀陡然升起了一层浓密的黑芒,一股弑人心魄的霸烈气机瞬间降世,旋即黑中透红,红中泛紫的森寒刀芒,顺势而出,风雷阵阵间,只逼围困武判几人的阴兵群而去。 时至于此,丁勉已经不打算再藏拙了,那大殿中可是还隐藏着四位绝世凶物,倘若再不趁此机会冲锋出去,届时一旦邙山鬼王现身于此,几人非得含恨这邙山不成。 “三千鸦杀之斩天...” “轰...” 丁勉的突然出现,着实令一干阴兵有些始料未及。本以为可以完全吃定武判几人的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个节骨眼,竟然会有一道势如闪电的刀芒,凭空而出,等他们忽然意识到危机降临,再想抽身躲避之时,已是为时已晚。 一弯斗大的残月,夹杂着恐怖的风雷之声,无情地扫过他们被赤色甲胄包裹着的魂体,旋即四周顿时变得煞气翻滚、杀机暴涌起来。 仅仅一招之威,十几位高大阴兵直接惨死在了丁勉刀下。他们甚至连惊呼声都来不及发出,便直接化为一缕缕的阴煞之气,彻底被丁勉暗中开启的小周天天罡阵给吸收掉了。 “是进之!哈哈...进之,你终于来了!”形同瓮中之鳖的武判,正准备奋力挥剑,抵挡铺天盖地的催命刀光,岂知眼前豁然变得一片明朗,但见那些森寒的战刀,连同持刀之人全部变成了缥缈虚幻的阴煞之气,顿时消散了一空。 “呵...好一个浑身是胆的进之兄!你我又能并肩而战了。”守备阴将下意识地耸动了一下两颗长长的獠牙,手中长矛霎时一抖,如一条出动的蟒蛇般,瞬间逼退几个仅剩的阴兵,旋即身影一晃,与丁勉汇聚到了一处。 “呼...”被围困其中的文判与其手下的那名阴曹,眼见丁勉前来救援,原本有些悲壮的神色,瞬间缓和了不少。无论他们心里如何痛恨丁勉,但眼下也唯有依靠对方的强悍,才能保全自家性命了。 “嗬嗬...”领头的粗犷鬼将,半眯着的凶眸陡然大睁,一抹火热夹杂着丝丝寒芒一闪而逝。“境界虽低,战斗力倒是异常刚猛。多少年了,本将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好苗子。小子!本将看你也是个人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何不归顺于我邙山,也好搏个锦绣前程...” 此言一出,整个阴兵群顿时大惊,不过旋即他们又释然了。一刀击杀十几位吞元境界的阴兵,纵使有偷袭的成分在,也抹杀不掉对方强悍的战斗力。丁勉的境界,在这些鬼道第五重的阴兵眼中,可谓一览无余。然而对方所展现出的战斗力,足矣要在场所有阴兵的性命了。境界虽低,战斗力却是超群出众,这绝对是个妖孽般的存在。如若此人选择加入他们的亲兵营,一个副统领的职位断然是跑不掉了。 他们生前皆是以一挡百的悍卒,死后更是通过重重磨炼与层层选拔,才加入这亲兵营的。无论在阳世,还是这阴间邙山,军营之中素来崇尚强者,丁勉的狠辣与强悍,如一柄重锤般,狠狠地抡在了众人的心间。他们对其既是恨之入骨,又不乏畏惧与崇拜,不过一次次与死神镰刀擦肩的他们,其心性也绝非普通阴兵所比拟的。面对如魔神般出世的丁勉,他们依旧未曾放下手中的赤色战刀,因为他们是亲兵营的人,亦是邙山鬼王麾下的死士,但凡敢打邙山主意之人,纵使对方是地位超然的天官,他们也照样会亮出手中刀锋,不死不休。 “呵呵...让小爷加入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丁勉嘴角微微向上一勾,有些玩味的扫视着对方。“不过...” “不过什么?但凡本将能做到的,绝对会满足于你...”粗犷鬼将一听丁勉这话,眼中再次焕发出了一抹精光。死了十几个阴兵不算什么,只要丁勉能加入他们,那么这亲兵营的整体实力,势必会再度拔高一层。届时一旦邙山鬼王问起此事,他也不会担心自己会因此而受到责罚,毕竟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以丁勉此刻所展现出的战斗力,不出数年,对方定然会成长到与其相比肩的地步,甚至是直接超越于他。 “小爷要让尔等全部跪下,以此来迎接小爷的加入。” 丁勉此言一出,在场所有阴兵的面色,皆扭曲成了一把折扇。 跪下?对方竟然要让他们全部跪下?如此狂妄之徒,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亲兵营向来只跪邙山鬼王一人,纵使是遇到邙山那些位高权重的鬼雄们,他们也是头颅高昂,丝毫不将对方放在眼里。而今丁勉居然敢当众侮辱他们,他们又如何能压制得住心中的狂怒。 一股股森然的戾气与杀气,如一柄柄离弦的箭矢般,瞬间直冲虚空而去,顷刻之间便将整个战场完全笼罩在了其内,场中顿时变得一片鬼哭狼嚎起来。 兵者,悍卒也!独战可悍勇杀敌,列阵可围困一支敌军,进而歼之。由百数高大阴兵浑身戾气、杀气所催发出的滔天战阵,其气机已经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而是成直线式的无限增幅。 眼见曙光到来的武判几人,被这瞬间形成的滔天战阵,给吓得是面色煞白、冷汗直窜。此等凶悍的场面,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纵然是曾经在军营任职过的守备阴将,握住长矛的双手,也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如此骇人心神的阵势,比之那万人营战,是丝毫不逞多让。黑云遮天,戾气如 (本章未完,请翻页) 箭,杀势漫地,心胆皆寒。此时此刻,他们产生的第一念头不是如何逃走,而是这下铁定完了。 “桀桀桀...”领头的粗犷鬼将当即怒极反笑,手中流光一闪,一杆婴孩手臂粗细、赤红如霞的方天画戟,携带着阵阵兽吼,瞬时被其紧握在手。 一股股狂暴至极的阴风,以斜垂而下的虎形戟头为中心,霎时倒卷而出,掠入骇人心神的战阵之中,更是激起了层层阴煞之气的狂翻。将心入阵,煞气一统,漫天仙佛,无处遁形。“既然你如此不识时务,那么便休怪本将心狠手辣了。能死在本将虎头战戟之下,你也算是风光无限了!” “儿郎们,此人交给本将了。其余之人,生死不论,给我杀...” 粗犷鬼将手中方天画戟顺势一抖,一条巨大虎影瞬间咆哮而出,虎影狂奔间,直扑丁勉而去。 “待会我会撕开一条缺口,你立即带着宫判,也只带宫判一人,朝大殿左侧殿角对应的方位跑。那里隐匿着通往石桥的空间法阵,过了石桥,你们便安全了。记住!出去之后,尽快与巡检大人汇合。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回来了。”丁勉心神瞬间一凝,立即传音给了一旁有些恍惚的守备阴将。不待后者心神完全反应过来,便被其陡然发出的巨力,给一把推向了宫判的位置。 “哈哈哈...想要小爷的命,你还不够资格。”话音刚落,一阵玄奥无比且凌厉刚猛的阵韵波动,登时萦绕在了丁勉周身三尺处,旋即赤红剑光瞬息跨界而来,电光火石间,一座可怕的小型剑界随即而生,包裹起丁勉的阴神,悍然迎向了飞扑而来的硕大虎影。 与此同时,催人性命的残月再次出世,不过这一次斩出的残月,在袭杀了几个阴兵之后,并没有因此而消失,而是直接化为了一条巨大的双头寒螭,沿着前一刻残月斩出的方位,继续冲锋。堪堪盏茶不到,一方缺口赫然呈现在了武判等人眼前。 “这...这是...”武判几人下意识地张了张嘴,一时之间有些发懵。 《方才他要我带着宫判,沿着左侧殿角对应的方位逃离此地?只是让我丢下兄弟独自逃命,岂不是要陷我于不义?》转瞬间的心神挣扎,守备阴将立即耸动了下两颗狭长的獠牙。而后面色瞬间一沉,一把抓住旁边反应迟缓的武判的胳膊,只朝缺口的方位奔去。丁勉冒死为他们撕开一道缺口,这份情他不能不承,否则对方的一番心血,岂不是全部付之东流。不过,他也有他的想法,一旦带武判逃离出境,他会立即返回到这里。为义而战,这是他的大义,也是侠之小道,纵使身陨,义气永存。 “快...拦下他们...” 场中陡然撕开了一道缺口,又岂能瞒过那些阴兵,当下便有十几个面色凶厉的阴兵,疯狂地朝守备阴将两人逃跑的方向急冲而去。 “跟上...”心如死灰的文判看到突然奔逃的二人,眼中重新焕发出了希冀的光彩,旋即身影一晃,也朝着离他们不远的缺口冲去。“快...再快...”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四十八章 赤云破天戟 “吟...” 就在此时,一道惊天龙吟突然间响彻在了整方戾气冲霄的战场,是那条自残月奔出的双头寒螭。这双头寒螭早已彻底臣服于丁勉,并被其融入了三阴戮魂刀之中,与小刀灵“嘻嘻”共处一体,只不过小刀灵至今尚未苏醒过来,眼下他也只能依靠双头寒螭这只凶物来充当黑马,为武判二人扫清障碍了。 如滚滚火云般蜂拥而上的阴兵群,手中风火刀锋眼瞅着便要奔至武判二人后背,岂知去势已老的双头寒螭,竟然会在此时突然调转迎风暴涨的身躯,以雷霆万钧之势,转而向后方众人极速掠去。 刹那间,紫芒如电,龙吟啸空。如绝世凶刀出世的双头寒螭,携带着凌厉刚猛且又冰冷之极的斩天刀锋,毫不留情地划破重重战阵空间,直接绽放出了一朵巨大的气流之花。 “轰...” 但见一记平地惊雷过后,冲在最前方的那几个阴兵,直接泯灭在了气流之花所牵引的空间扭曲之下。而仅差几人一步的其他阴兵,连同奔将过来的文判与那名阴曹,皆成了一个个被轰飞出的沙包,如天女散花般,向四面八方狂跌而去。 “嗡...” 得以喘息的守备阴将与武判,在得到双头寒螭的帮衬后,终于触发到了那道玄奥的空间阵韵,略显狼狈的身影,忽然间闪动了两下,而后直接消失在了这方空间。他们终于脱离了眼前的魔窟,相信要不了多久便能穿过那座诡秘的石桥,到达邙山外围了。 “这...”满脸不可置信的文判,下意识地张了张嘴,旋即猛然浑身一震,刹那之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死灰的眼神,冷不丁地看向了携阵而起的丁勉,悲愤的神情中充斥着无尽的落寞与不甘。那是如闪电的一刀,正是丁勉甩出的,毫无疑问,对方这是要彻底拖死他们的节奏啊! “轰轰轰...” 同一时刻,御使外放三十六天罡杀阵的丁勉,也与瞬息暴走的巨大虎影,交战在了一起。但见巨大虎影,时而狂扑,时而撕咬,时而喷刃,时而吐雷,围着剑光霍霍的杀阵,疯狂地变招。堪堪不到三息之间,这头巨虎便变换了上百招。 道道空间裂痕,如瞬间编织的巨大蛛网般,随即而出,很显然这粗犷鬼将的实力与手段,已经超出了自身的境界。而身处杀阵中丁勉,虽然未曾被巨虎给真正伤到,但是那作用在杀阵之上的狂暴冲击力,却是冲击他心神眩晕,如梦如幻。 杀阵之威,在攻不在守,况且此时的他也仅仅只是动用了七分的杀阵之力。一方面是怕霸烈的阵韵,会直接惊到身处密室中的邙山鬼王;另一方面也有保存实力的想法。他选择直接迎战,并非全是为武判与守备阴将争取跑路的时间。这其中还隐藏着另一个极其疯狂的目的,他要借此机会彻底抹杀掉文判二人,以绝后患。枭雄之所以会被称之为枭 (本章未完,请翻页) 雄,乃是因为对方审时度势之能,以及隐忍之力,简直令人倒抽冷气。 文判与他早已不死不休,从对方向习暮云提议,将他调往九幽极地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会有今日这等局面。至于跟随文判前来的那位阴曹,只能说他命运不济,站错队了。 之前碍于武判等人,他不能毫无顾忌地向对方出手,而今二人已经遁出了这方世界,那么这文判今日是在劫难逃了。纵然是武判猜出了他心中的算计,也断然不会向上层打他小报告的。抛开对方与文判的过节不讲,单是他冒死为武判二人冲开血路这一条,无论如何这份救命之恩,对方是必须要承的。否则,这宫判之名,怕是要成为整个地府阴官的笑柄了,以守备阴将对他的情义,断然不会容忍武判在他身上抹黑的,这点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而对面这些个如死士般悍勇的阴兵,便是文判“因公殉职”的最好掩饰。外出执行任务,死伤难免,况且还是在这邙山深处,所有的危险皆可预见,倒是一方魂归太虚的好去处。 与粗犷鬼将交战的同时,丁勉的心神也从未离开过文判,此刻对方正与手底下的那名阴曹,背靠背而战。不得不承认这二人的心性,倒还不错。明知自身凶多极少,毅然御器而战,他们所厮杀的方位,正是方才武判与守备阴将跑路的方向。显然在他们心中,仍留有一丝生存的希冀,只要还剩一口气,那个方向便是他们唯一的目标。 可惜他们的想法,注定会成为一场悲剧,因为丁勉决不允许他们活着离开这里。十息过后,丁勉被粗犷鬼将一戟扫飞了出去,非是他所身负的杀阵,挡不住对方的这招天虎断岳,而是他故意被其扫飞的。跌落的方位,正是文判二人现在所厮杀的位置。地府阴官的官袍与战器,到底还是受仙朝天运的加持,否则单凭这二人的实力,方才便被那一干吞元境的阴兵,给吞的连真灵都不剩了。 “嘭...” 一道狼狈的身影夹杂着剑光的悲鸣,应声狂摔在地,刚好将文判二人手中的兵刃,给磕飞了出去。 眼见手中兵刃被丁勉这个倒霉催的给整飞,文判面部陡然一僵,像吃了死苍蝇般,面色瞬间变得难堪至极,一双悲愤的双眸更是闪过了一丝慌乱。丁勉这家伙就是个扫把星,若非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拉他下水,他又岂能深入这邙山深处,更不会面对如此艰险的局面了。 丁勉想阴掉他,他又何尝不想阴掉丁勉。可惜二人的思考方式与行事风格,完全不对路。若是在官场之上,他分分钟便能借势压住对方,从而出阴招将其暗中干掉。然而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若论单挑,自己根本就不是丁勉这妖孽的对手。尤其是在这危机四伏的邙山深处,对方生存的机率,远远要超过于他。可偏偏丁勉正是算准了他这一点,才将他吃得死死的。当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与文判靠背而战的那名阴曹,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此时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比文判的处境更加糟糕,因为他不仅要像文判那般小心丁勉与铺天盖地的阴兵,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文判。弃卒保帅是文判惯用的伎俩,只要文判生命受到威胁,他绝对会成为对方抛弃的对象。眼下二人手中兵器尽失,真正的危机怕是要来临了! “桀桀桀...都给本将闪开,本将今日要亲手碾碎这家伙的真灵,以消本将心头之恨。” 就在此刻,一朵赤云激荡着颤抖不止的战阵空间,自另一个世界越空而来,那如晚霞般绚丽的华光下,无不充斥着森寒凝重的杀机。 霎时间,九天雷鸣之声陡然降世,狂风倒卷间更是夹杂着弑人心魄的虎吼,一股股四处乱窜的阴煞之气,如万千出动的蟒蛇般,瞬间将整个空间完全禁锢。如此霸道的气机冲击,可谓令人真灵颤抖,心神狂跳,仿佛浑身精气神尽数被抽空了一般,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退!正准备趁机提刀而上,要将丁勉三人剁成魂纱的阴兵群,突然被粗犷鬼将这阵势,给吓得是面色煞白,纷纷不由自主地向后狂退。 自家统领的实力,他们是心知肚明,这一记赤云破天戟,正是对方所身负的三大绝世杀招之一。上一次对方施展此招,还是在邙山鬼王崛起之时。当时的他可是凭借那三大绝世杀招,直接阴了邙山鬼王一记,若非对方身上还修炼了别的隐秘法门,如今这邙山鬼王之位,究竟会被谁所得,还是未知。 “完了!”此时此刻,与文判靠在一起的那位阴曹,当真是慌了心神。身处粗犷鬼将所掌控的绝对领域内,他升不起丝毫的抵抗之心,难道就这么陨落了吗?这地府阴官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 “哈哈哈...想我李无忧英勇一世,想不到到头来还是躲不过这命运的掌控。也罢!本判生是庐州城之魂,死亦不会为庐州城抹黑,哪怕自爆于此,也绝不会任人宰割...”文判一双悲愤的眸子,瞬间升起了一团雾气。转过身的那一刻,他的右手重重地按在了那名阴曹的肩膀上。“让我们在太虚之中,再谱今世篇章吧...” 那名阴曹本能地想要推开文判的手,但是当其看到对方视死如归的表情时,伸出去的手,又骤然停在了半空。终归还是躲不掉了啊!与其如此,倒不如像对方所说的那般,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于是他微一颔首,浑身气机开始在这一刻极速升腾了起来,眨眼之间,便臻至到了自爆的临界点。 最先提议的文判,也是瞬息之间将浑身所能调动的全部气机,尽数催发至了巅峰。只是方才那双悲愤中又夹杂了些许解脱之意的眸子,却是在这一瞬间闪过了一丝狡黠。 “轰...” 压抑地空间近乎崩塌的赤云,终于在这一刻蓄势成功,浮光掠影的赤色光幕,如被绚烂夕阳笼罩下的磅礴瀑布般,超越一切时间与空间,瞬间吞没了整个世界...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四十九章 毒蛇身陨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震慑苍穹的赤色光幕,似庄重安然、纵横三千里的佛光般,将世间最美的天景,投放到了这方世界。 不!这不是佛光!佛光普照大地,带给世间的乃是祥和之像,而这绚烂无双的赤色光幕,看似美轮美奂、安魂抚神,实则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杀势,以及移山填海的毁灭之能。 赤色光幕稍纵即逝,足矣将天粉碎的狂暴气流,在这一刻犹似开闸的洪水般,波涛汹涌间,向四周迅速碾压而去。一泻千里的奔腾之势,震得后方青色大殿一阵虚晃。 “吭哧...” 虎形大戟的戟锥,狠狠地插进了地面,密密麻麻的蛛网以大戟为中心,瞬间蔓延至了三丈有余。粗犷鬼将煞气逼人的巨大身躯,仿佛一座无人撼动的大山般,就这么直挺挺地立于天地之间。一招过后,星月皆转,他有这个自信将丁勉几人的真灵全部碾成魂纱,再无一丝轮回可言。 阴兵群形成的战阵,早在赤色光幕投下的那一刻,便已自主崩塌。自家统领出手,戟下几乎无魂,他们崇拜他,信服他,更是畏惧他。 “风!大风!” 也不知是谁最先吼了一嗓子,周围顿时响起了阵阵狂热的嘶吼。一场不对等的厮杀过后,是直冲云霄的战意。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此风,疾如闪电,破坏力更是不可描摹,身为邙山鬼王的亲兵营,这兵法之道早已深固其人真灵。眼下坑坑洼洼、如裂谷纵横般的地面,便是整个亲兵营所背负的职责与使命。 “哗...” 随着粗犷鬼将右手的突然探出,场中又变得一片哗然。手下的高涨情绪,并没有令他心神炽热,豪情大发。一个“川”字,迅速在其煞气流转的额头凝结,那弑人心魄的凶眸,便好似一双犀利的鹰瞳般,冷冷地扫视着千疮百孔的战场。 此时此刻,他隐隐生出一种难以追根溯源的古怪感。事情仿佛太过顺利了,顺利的让人感到一阵虚幻。文判与那位阴曹被他直接碾压成魂纱,的确无可厚非。然而此刻的他,却是忽然想起了丁勉那副倔强且不失洒脱的脸。他之所以有些欣赏丁勉,超越自身境界的战斗力只是其中之一,对方不屈不挠的意志,才是他真正欣赏其人的地方。 按理说以对方的心性,以及超绝的战斗意识,即使明知身陨也不会坐以待毙直接等死的。可偏偏在虎戟落下的那一瞬间,丁勉便仿佛是一块毫无生命特征的大石般,直接放弃了抵挡的姿态,静静地等候着死神的到来,这绝对不符合对方的心性。然而此刻的他又似乎找不出任何实质性的理由来反驳自己,只能以心神之力,暗暗盘查每一个角落。 片刻之后,一抹冷笑飞速在其嘴角勾起,旋即粗犷鬼将的身影陡然变的一阵虚幻,等其身影由虚转实之时,一道人影从饱受气流摧残的空间迅速跌出,眨眼间便被粗犷鬼将直接摄在了粗壮的铁掌之中。 “呵...自爆的还挺逼真啊!若非本将察觉不对,还真被你给逃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粗犷鬼将登时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寒光闪闪的利齿。若是换做别人遇到阴魂自爆,断然不会执意进攻下去,而是选择迅速抽身。因为一个地府阴官的自爆之威,从某种意义上说便相当于一件加持了仙朝气运的仙器、鬼器的自爆,其恐怖的冲击力,简直令人发狂。然而他非寻常鬼修,突破吞元境的那一刻,他便迎来了一场天赋神通的降世,没错就是天赋神通。 但凡鬼魂散修,皆以吸收煞气、阴气、污秽之气,来壮大魂身。他们没有被地府收编,自然也不会有机会身着护魂官袍,以仙器御敌了。只有修炼至吞元境,重新凝结魂衣,祭炼出本命鬼器,他们的战斗力才会逐渐向同境界的仙门修士无限靠拢。吞元境可谓是鬼魂散修修途的一道真正分水岭,只有跨入此等境界,其逆天改命的鬼修之旅,才算真正开始。 正所谓天道至公,大道至衡,鬼修本就比仙门修士所面临的劫难,要高出不止一筹,因此在这道分水岭中,又隐匿着一则惊天秘辛。但凡资质万中无一的鬼修,皆有一丝机缘领悟天赋神通,不过这其中还需度过那道宛若天堑的心魔劫,否则一切皆是空谈。不过虽然仅仅只有一丝的机会,也足够这些鬼修为之疯狂了。 这粗犷鬼将赫然便属其列,此人生前乃是一位绝世罕见的帅才,无论是排兵布阵,还是自身武艺俱是一流,死后能有如此机缘修成那天赋神通,偶然之下实属必然。而其领悟的天赋神通,叫做控煞。以自身所蕴含的煞气为基,通过某种诡秘莫测的手段,直接将敌人的煞气,给牢牢地压制在对方的魂体之内。只要敌人修为境界不超过他太多,自爆之说在他眼中无疑于天方夜谭。这才是他不惧文判二人自爆,执意出戟的真正原因,也是他能修成三大绝世杀招的最大依仗。 “啊哈哈哈!本判原以为可以凭借替身傀儡逃过此劫,看来今日本判是在劫难逃了。丁贼...你可把老子坑惨了,老子诅咒你在太虚永远不得安生...” 自知难逃一死的文判,面容极度扭曲地疯狂大笑起来。笑的是那么凄厉,那么不甘。在悲愤、悔恨与不甘中,他走完了修途的最后一程。从此之后,无尽地府再无李无忧这号人,而庐州城的那些阴官阴差,也不用再担心会被这条毒蛇算计了。 粗犷鬼将深深瞥了一眼方才武判与守备阴将消失的方位,森寒的面容隐隐闪过一丝挣扎。 随着金蝉脱壳未遂的文判,被他一掌拍碎了真灵,更加证实了他心中的推测。既然此人能借助替身傀儡麻痹他的心神感知力,那么比此人更加悍勇、手段更加诡秘的丁勉,也定然没有死在他的虎戟之下。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便是对方仗着某种强大的仙器,可以瞬息之间穿越空间,移星换斗脱离此地。如此一来,对方能屏蔽他的心神感知力,也便不足为奇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继续追杀丁勉,只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座神秘的法阵空间去不得,但凡在这邙山形成的鬼物,都不能去那里。因为那座法阵空间存在着足矣吞噬他们真灵的诡秘之物,一旦步入那里,身死道消在所难免。 纵然是一统这界域的邙山鬼王,也不敢涉足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里。最为主要的是,他深谙兵法之道,穷寇莫追之理他还是懂得的,免得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他不知道丁勉等人是否还会有别的同党潜伏在这邙山,他的职责乃是护卫邙山鬼王,铲除一切胆敢靠近青色宫殿的可疑人员。眼下自家主公正与三方领主密谋大事,身为亲兵营的统领,他自然不能玩忽职守。 “十人为一伍,给本将仔细搜索。倘若遇到可疑人员,立即向本将汇报。记住!一旦发现敌踪,千万不可轻举妄动。违令者斩...” “诺...” 众人走后,青色宫殿左侧殿角对应的方位,也便是隐匿法阵通道的位置,微微泛起了一丝极其隐晦的阵韵波动,瞬息间又恢复了古井不波的平静。 这微不可查的阵韵波动,正是身处在小如芥子的灭世黑莲的丁勉,整出的动静。 文判这条毒蛇终于死了,这是一条令人振奋的消息,应该普天同庆。不过那场面太为壮观,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断然不会留下把柄让旁人对他起疑心的。既然此间事了,那么也该是时候离开这邙山了。 邙山外围,守备阴将正准备转身抓住藤条,再渡石桥,却被武判一把给拦住了。对方的心思,武判又岂会不懂,只是此刻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以他们二人的实力,回去非但帮不了丁勉,甚至还会因此成为对方的累赘,为今之计也只有在这里等丁勉几人出来了。如若事情稍有不对,乘船离开这里,与驻扎在幽州城的大军汇合一处,届时再想办法营救丁勉几人,才是当下最稳妥的办法。 “我有我的坚持,此番非去不可!”守备阴将没有听从武判的劝阻,他自称“我”,而不是下官亦或者属下,其意之明,不言而喻。 “本判才是这次行动的主帅,难不成你还敢违抗军令不成?”武判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丁勉自愿断后,为他们争取跑路的机会,这份情义着实令其感动。然而这不是仙门道盟之争,为了一个义字,敢于跟四方仙门修士为敌。他们这是在执行任务,如若不能完成任务,届时即使死再多的同僚,也是白白牺牲。酆都城的那些上位者,可不会管这里人员损失如何,他们只注重结果。 “这是我的道,任何人也不能阻挡。纵使是城隍亲至,我依然会去。除非将我当场格杀...” 武判满脸怒气地伸手指着守备阴将道,“你...你真以为本判不敢对你出手吗?” “你不去,我不怪你。可你不该阻拦我!亮出你的剑锋,你只有一次机会!”守备阴将面色陡然一沉,一抖手中长矛,浑身战意瞬间升腾而起。此时此刻,他真的是怒了。他可不管什么军令不军令的,谁敢阻挠他去救丁勉,那便是跟他过不去。跟他过不去,便是他的敌人,他不介意让对方尝尝手中长矛是否够锋利。 “好!好!好!”武判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随即手中流光一闪,判官剑便被其紧握在了手中。“既然你如此不尊军令,便休怪本判无情了...” “要战便战,啰嗦个什么劲。”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五十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呼...终于逃出来了...” 就在二人浑身气机攀至巅峰,准备一招制服对方之际,一道略显沙哑且又极其熟悉的声音,登时传入了他们耳中。 二人手中动作猛然一滞,下意识朝声音传出的方位看去,一道单薄的人影破开近乎实质化的煞气层,慢慢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是丁勉! 此时的丁勉,状态十分不好。浑身气机犹似被霜打过的茄子般,整个人的精气神,可谓低到了极点。 “进之?”守备阴将瞳孔顿时一缩,一身被其催发至巅峰的冲霄战意,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一方硕大的宣泄口,眨眼之间便顿消一空。取而代之的则是难以言表的欣喜,以及浓浓的关切之意。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原本还想现在就下去寻你,你我兄弟二人再战它个天翻地覆,不承想...”说到这,守备阴将的双眸,情不自禁地升起了一团雾气。 丁勉与他有着过命的交情,当日二人各领人马,大闹庐州城,可谓结下了极其深厚的友谊。虽然当时二人心思各异,但不可否认的是,那种英雄相惜的认同感,绝非常人能够读懂的。尤其是前不久,丁勉拼命为他与武判撕开生路一事,更是让其心中升起了一股浓浓的酸楚与感动。他的朋友不多,丁勉算是其中一个。而今对方能脱离魔窟,对他的触动不可谓不大。 “出来就好!出来就好!”此时此刻,愣在原地的武判也是浑身一颤,表情中隐隐泛起了一抹欣喜与庆幸。不过随即他又皱起了眉头,“就你自己逃出来了吗?” “文判二人...殉职了...”丁勉僵硬地挤出了一丝惨笑,一股兔死狐悲之感,顷刻之间涌上了他的心头。装模作样是有,感慨修途万险也有,更多的则是对天道的思考。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修士真的能冲开命运枷锁,真正自在长生吗? 此言一出,守备阴将与武判,皆禁不住后背一寒,丝丝冷汗直窜脑门。 “这场行动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不知进之你是否...”武判面色复杂地张了张嘴,最后叹息了起来。 一干庐州城的阴官,如今只剩下他们三人了,这任务果然不是那么好完成的。文判与他相互拆台已有数百年了,二人是互看不顺眼,甚至有时他真想直接一剑削掉对方大半个脑袋,以解其心头之恨。 然而此刻随着文判的身陨,所有掩埋在其内心深处的怨气,都化为一缕浊气,随风而散了。他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丁勉算计的成分在内,不过那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下一任的文判,与他能否对路,这才是他今后要面临的问题。 丁勉佯装虚弱地调息了片刻,随即沙哑地说道,“差不多已经搞清楚了!大人,我们还是先尽快回幽州城与巡检大人汇合之后,再言其他吧!” “好!我们走...” 当下武判召唤出了战船,三人一跃而起,消失在了煞气重重的虚空... 丁勉等人前脚刚走后,后脚整个邙山外围便被一干厉鬼、尸魔、骨魔占据了。四方鬼雄终于结盟成功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正所谓阴阳相逐,太极衍生,地府浩劫将起,人间界也即将迎来一场大劫。 近日南唐国阳乐地界,离寒山寺仅有八里路程的一座荒山,不知何故竟然裂开了一道斗大的天缝。没错,就是天缝!那座荒山便像是被一柄天外巨斧,自上而下给劈中了一般,整个山体居然鬼使 (本章未完,请翻页) 神差地露出了一道足矣通过一头耕牛的森然巨缝。最令人惊恐的乃是这天缝竟能发出异常刺耳的怪声,似琴弦波动之音,又似刀剑撞击之声,并且其中还夹在着阵阵兽吼与鬼哭之声,着实吓人。 偶有猎户路过此地,恰好撞见此景,荒山异变之事,也因此传遍了整个阳乐地界。堪堪不到两日光景,便连夜夜歌舞升平的京城,都在传这诡异之事。 有人说是这荒山之中镇压着一只吃人的妖魔,而今荒山裂开,定然是那妖魔冲破了封印,阳乐地界今后怕是不会太平了。也有人声称是神仙打架殃及池鱼所致,毕竟那些仙人的本领,绝非世人所能想象到的,劈山断岳之事,自然不在话下。而荒山之所以会引发刺耳怪声,皆是因为山风倒灌所致。 甚至更有一些书生传言,山体异象必是那荒山之中有宝物出世。毕竟阳乐这个地方,自古便流传着许多的荒古传说。相传乐器之神,伶伦,死后便是被埋葬在阳乐的。 伶伦乃是荒古人皇座下大臣,传说在黄帝主宰这方世界的时候,才开始有了音乐。但那时的音乐,只是把一些木棒、竹棍、瓦罐、石器、皮鼓等互相撞击敲打而已,单调、嘈杂,很不和谐。就是这样的音乐,在当时也发挥了重要作用。打仗时,用它来鼓舞士气;胜利时,用它来庆功助兴。祭祀时,用它来敬神消灾;平时,则用它来庆贺太平,陶冶性情。 黄帝对这样的音乐很不满意。在他看来,乐器应该精美,音乐该有和谐的旋律。他请聪明过人的乐官伶伦来完成这一任务:“伶伦,你能不能帮人们创作一种乐律,好让大家的日子变得快乐一点?” 伶伦想了想,说:“好吧,让我试试看吧。” 伶伦愉快地接受了黄帝的命令。他挑选了一批有才华的乐师,背上行装,带上弓箭和工具,长途跋涉,翻越了西方著名的大夏山,来到昆仑山的背面,安营扎寨,准备选材制作乐器。 什么材料最适合制作乐器?开始,大家争论不休。伶伦就让大家按自己的愿望和想象,选取各自喜欢的材料。有的人砍来植物的枝干,有的人摘来植物的叶片,有的人猎取功物的盘骨,有的人雕琢石头,大家各显其能,制造了一堆千奇百怪、音调各异的乐器。伶伦一一比较鉴别后,认为竹管做的乐器声音千变万化,清脆悦耳。于是,大家从山溪边砍回大量的竹子,选择腔壁薄厚均匀的部分,截成长为三寸九分的竹管,制成了一大批竹管乐器,并把这种竹管乐器吹奏的音乐取名为“舍少”。 可是,万事开头难,荜路蓝缕的开创实在是艰辛。伶伦取懈谷之竹,先用其中厚薄均匀的做成竹管。开始,吹出来的音调没有陰陽之分,根本不成音律。人们讽刺伶伦说:“你吹的那竹管,不听则罢,一听把野兽都吓跑了”。伶伦听到了这些话,也很是灰心失望。 有一次,黄帝正在练习骑马,刚跨上马背,忽然传来伶伦吹竹管发出的怪叫声。黄帝的马听到这种怪音,吓得四蹄腾空,仰头嘶叫,把黄帝从马背上摔下来,伶伦赶快跑过去把黄帝扶起来,黄帝对伶伦说:“你制的这个小竹管能把我的马吓惊,可见很不简单,将来一定能吹出好听的音律来”。 伶伦听到黄帝的鼓励,惭愧地对黄帝说:“我三年没有制成音律,这已是很大的罪过,黄帝还这样鼓励我,为臣的觉得受之有愧”。 黄帝说:“话不能这么讲,一根普通的竹管,上面钻了几个小孔,就能吹响,这就是你的发明和功劳,怎能说是‘罪过’呢?“黄帝说完,又安慰了伶伦几句话,便牵马走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黄帝的鼓励下,伶伦更加信心百倍,整天苦练,但仍然吹不出和谐的音调来。而且,尽管众多的乐师在演奏,其声音还是比较单调。伶伦经过反复琢磨,发现同样粗细的竹管乐器,由于长短不同,发出的声音高低迥异。他想,要是用同样精细的竹管,制作一系列长短不一的乐器,演奏时互相配合,声音不就变得丰富多彩了吗?经过反复试验,伶伦终于制造了一套由十二根竹管组成的乐器。新的乐器做好了,可是怎样确定它的乐律呢?也就是,用什么确定每个音的高度呢? 有一天,伶伦独自一人来到凤岭,躺在一块石头上冥思苦想,可是,也许是实在太累了,他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当他睡得正香时,忽然被树上一阵美妙的鸟声唤醒。伶伦马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仰头一看,只见树上落着两只羽毛美丽、体形优美的鸟在呜叫,声音婉转悠扬,十分动听。 伶伦睁大双眼,细心倾听,而且情不自禁地拿起自制的竹管,模仿鸟的叫声吹了起来,正在吹得起劲时,两只鸟突然停止了呜叫,展翅飞走了。伶伦急得又是跺脚,又是招手。可是,鸟已经飞得无踪无影了。伶伦回去后把此事报告黄帝,又把他学来的半生不熟的鸟叫声,断断续续地给黄帝吹了一遍。 黄帝听后高兴地说:“这种鸟叫凤凰,是鸟中之王。能招来凤凰,这正是吉祥之兆。” 从此,伶伦每天来到凤岭,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专等凤凰来呜叫。果然,凤岭树林里不断有凤凰栖落。不过,落在这里的凤凰,不一定都呜叫。伶伦经过长时间观察发现,在呜叫的凤凰中,凤的呜叫声音激情昂扬,凰的呜叫声音柔和悠长。每对凤凰栖落后,一次各呜六声,然后,连声合叫一遍,就飞走了。那美妙昀声音和所定的基本音调配合得非常和谐。伶伦根据凤凰呜叫的两个六声,经过长时间的揣摩、推敲,终于创制出音乐上的十二个音律,受到了黄帝的赞扬。在此之后,伶伦又对各种飞禽走兽的叫声都一一记录下来,不断丰富他所创制的音律。 对伶伦的工作,黄帝非常满意。他封伶伦为最高乐官,负责全国的音乐创作、演出和乐器制造。 几年之后,伶伦又根据十二律,和另一位乐官荣将一起铸造了十二口铜钟。这种大钟和各种乐器配合,可以用来配合官、商、角、征、羽五种声音,在演奏大乐《六英》、《九韶》时使用。同时宣布,只有在每年特定的时间才可演奏。在伶伦的努力下,完善了各种乐调和乐器,上古的音乐也越来越丰富。 伶伦是远古音乐的奠基人和创造者。他给胜利者带来了凯歌,给失意者带来了希望,给痛苦者带来了欢乐,给颓废者带来了力量,为世人千古颂扬... 如此天缝传音,岂不正是宝物要出世的征兆吗?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寻常百姓只当是一些茶余饭饱后的闲谈,可落入那些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绿林中人,以及仙门修士的耳中,意义便不一样了。 绿林中人认为荒古时期流传下的宝物,可谓价值连城,如若将之取出,换取一世荣华,那是板钉钉的事。 而仙门之人在乎的则是,如果传言成真,那么这宝物是否会是超越法器、仙器存在的逆天杀器?其中说不得还会留有荒古炼气士的修炼之法。若能得之,往后修途,定能平步青云,甚至是成为一方主宰万千生灵生死的天官。 一时间,四方皆动,整个阳乐地界顿时变得热闹非凡...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五十一章 荒古仙府,大劫伊始 阳乐境内一棵参天古树的树干之上,静静地站着一位眉清目秀、皮肤白赞的俊美男子。凌厉的冷风刮过他身上略显宽松的紫色裘袍,配上他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气息,倒是别有一番仙风道骨之姿。 此人无论是身材,亦或者相貌,皆属世间尤物之姿,若为女儿身,定是位令君王沉迷的绝世美人。可惜,看此人的衣着风貌,却是个十足的公子哥。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位雌雄难辨的公子哥,因为此人没有喉结。 若是丁勉在此,定会吃惊到无以复加。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世为他洗脱罪名,助他一步步踏入仕途巅峰的恩人,周娥皇。 一个堂堂的太子妃,竟然会女扮男装,来到这风云将起的阳乐地界,着实令人新奇。最令人吃惊的则是,她脚下所踩的这根光秃秃且无比纤细的树干,离地面少说也得有五丈有余。莫说是身手敏捷的猎人,即便是一位精通武艺的练家子,想要在这根如此纤细的树干之上,保持着静立的平衡之姿而不压断树干,也绝对不会那般容易。如此只能说明一点,这周娥皇绝对是个身怀高超武艺之人。 极目眺望了许久,周娥皇才一跃而下,如一只大鸟般纵身跳下了参天古树。 或许在他人眼中,一个太子妃的名号足矣令人一辈子锦衣玉食、荣华一生了。然而这并不是她所想要的。太子妃的称号,与她来说只是一个禁锢她灵魂的标码,若非顾及父亲的颜面,以及家人的安危,早在大婚那天她便人间蒸发了。如今的她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她了,琴棋书画样样精研的大家闺秀之道,在她踏入修行之路时,便逐渐为她所摒弃。 她被一位高人秘密收入了门下,仅仅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她便凭借自身惊人的悟性,修炼到了法门的第三重,如此修炼之姿,简直堪称逆天。这一切,皆是因为那夜她在西城庄园的观星楼,所看到的那场仙人大战所致。长生相望,无拘无束的逍遥仙姿,才是她今生誓要攀登的高峰。 从小到大,她便被父亲灌输了佳人多艺侍君王的封建思想。依父母所言,那是女人一生最唯美的归宿。锦衣玉食万人羡,荣华富贵绕指尖,如此当为世间女子所追求、向往的高贵生活。 为了能攀上皇家这根高枝,有多少官员费尽心机、处心积虑买通王宫大小宦官,企图掌握君王、太子平素之动向;又有多少大臣公卿,为争夺一个选秀名额,反目成仇、龇牙相向。这便是当今红尘之风,一切坑脏的漩涡,皆源于财、权的始发地--王宫。可惜,见过仙宫一角的她,又岂会在乎这俗世荣华? 她天资聪慧,易学难精的琴棋书画之道,都被她踩在了脚下,若一心向道,即使未能成就仙人之姿,一个半仙、真人的称号,还是可以争上一争的。然而让她想不到的则是,她所谓的仙缘,只不过是他人眼中一场有目的、有预谋的算计而已。 自古红颜多命衰,命衰者自身阴脉可谓遍布全身脏腑、经络,尤其是她还身怀极易感应大道轨迹的琴心三叠赤子心(赤色琴胆),修炼这至阴法门,简直堪称天助,而传她道统的也不是别人,正是从寒山寺出来的黑山老妖。 阳乐之行,乃是黑山老妖给她下达的历练任务,为的便是彻底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发这具炉顶心中的戾气。作为一个误入歧途的修炼者,能从南唐王宫中金蝉脱壳而出,那是手到擒来之事,倘若没有这等本事,那她南唐国第一才女的名号算是白叫了。 “师尊说那荒山之中合该有灵宝出世,并且还是一件乐器类的灵宝。若我能得到与心性极其吻合的灵宝乐器,战力必会飙升,甚至是越级而战。只是如今荒山外围已经被白云观之人,及其盟友全部清场了,单凭我一人之力,想要虎口夺食,无疑于痴人说梦,看来只能智取了。” 周娥皇朱唇喃喃片刻,迷人心智的美眸霎时一寒,地面之上顿时出现了两道似箭矢斜插的印记。善恶皆在于心,心若存恶,三千毒计弹指间,一个备受世人传颂的绝色才女,倘若有心算计他人,那将会完全颠覆世人的认知,因为她有这个心计与才智... 寒山寺山脚下,一个同样相貌俊美、双眸幽蓝的妙龄女子,靠在一棵千年古松旁,望着远方有些虚幻的荒山,嘟起粉嫩的樱桃小嘴喃喃道,“不知道那即将出世的宝物,究竟是何物?若是一把传世宝琴就好了,如果若离能将它送给大哥哥,那大哥哥一定会喜欢的。” 想到这,自称若离的妙龄女子,情不自禁地嗅了嗅鼻子,有些希冀的目光瞬间又暗淡了下来,“大哥哥!你究竟在哪啊!过几日娘亲就要带若离回东木青洲了,若离只想见大哥哥最后一面,怎么就找不到你呢!哼...娘亲也是,为什么要把大哥哥赶出去呢?大哥哥一定是在生娘亲的气,这才故意躲着若离,不让若离找到他的。哼...大哥哥也是太坏了,躲在暗处不见若离。不过若离可不是笨蛋,荒山有宝物出世,大哥哥一定会来凑热闹的。哼...大哥哥你给若离等着,若离一定会找到你的...” 京城凤楼 岳思容静静地靠在椅子上,一张冷若冰霜的俏脸,微微动容了一丝,那略带伤感的眉黛间,隐隐闪过一丝怒气。 阳乐那边传来消息,白云观之人已经将荒山外围全部封锁住了。自古宝物无主,有缘者皆可得之,他白云观如此行径简直与强盗没什么两样。最让她感到气愤的则是,凤楼在阳乐的秘密据点,被人包围了。若非那里的坛主还算有些心计,眼见事情不对,立即托人将消息传到了京城,此刻的她还被蒙在鼓里呢! “呵...看来白云观也并非全是草包,竟然想借此机会试探凤楼的底细!不过,你以为这样便能逼我御风楼浮出水面吗?哼...姑奶奶今日便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岳思容沉思片刻,立即朝门口招呼道,“来人!” “嘎吱...”门应声而开,一位气机出尘的侍女,当即从门外走了进来,随即略一欠身,语气恭敬地向岳思容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将消息传给各地凤楼,就说阳乐荒山有荒古仙府出世,白云观手中有开启仙府的钥匙。记住!一定要特地吩咐他们,要将事情闹得九州皆知...” “不知二爷可知晓...”岳思容的话让那位侍女顿时一惊,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慌乱之色。 岳思容不通世事、想一出做一出的性格,易天行是心知肚明。走的时候他千叮咛万嘱咐手底下的人,无 (本章未完,请翻页) 论发生什么大事,都要第一时间通知他,怕的就是岳思容一意孤行,将凤楼的底细彻底暴露在白云观眼皮子底下。 御风楼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才将根系暗中渗透到了九州各地,包括御风楼主岳西风在内,都对凤楼十分重视。这是他们的耳目,也是御风楼与各地宗门较量的重要依仗,若是凤楼出了什么差池,即便是岳西风有心原谅他易天行,可门规照样能将他踢下神坛。 只是师尊让岳思容来京城历练,他不好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对方可是师尊的掌上明珠,倘若一点不让岳思容插手凤楼,定会惹得师尊不喜。岳思容在他眼中便是一颗内含剧毒的夜明珠,他不知道这颗夜明珠会什么时候会爆炸,只能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等待师尊的好消息。前两天御风楼传来消息,要让他立刻回宗门一趟,事情好像还挺急,他这才草草吩咐手底下的人看好岳思容。 可惜他前脚刚走没几天,凤楼这边便出事了。岳思容虽然不是凤楼的元老,但她的身份的的确确摆在那里,如今凤楼群龙无首,岳思容自然有这份话语权。 侍女的迟疑,让岳思容顿时拉下了俏脸,“不该问的别问!我怎么吩咐,你怎么做。若是延误了大事,将你抽筋剔骨都弥补不了你对宗门的亏欠!还不快去!” 那名侍女登时吓的浑身猛一哆嗦,下意识地向后倒退了两步。她只是一个御风楼的外门弟子而已,在岳思容这等根红苗正的亲传弟子面前,无疑于小巫见大巫,着实不够看的。尤其是对方拿“宗门”说事,更是吓的她肝胆皆寒,此刻易天行叮嘱她的话,早被岳思容给吓到九霄云外去了。 岳思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话音有些重了,当下轻叹了一口气,语气瞬间变缓了不少,“师兄那里我自会通知他!去吧!” 易天行的心思,她又怎会猜不透。只是如今的她早已今非昔比,能让一个人短时间变成弱智者的东西,是爱。同样能让一个人快速成长的东西,也是爱。而这一切皆是丁勉带给她的。 是丁勉拉开了她的格局,也是丁勉让她尝到了那种牵肠挂肚的煎熬。但她不后悔,也不能后悔,因为她的七星劫已经不知不觉间开启了... “是...是!小...小姐!”那名侍女颤抖地回了一声,立即夺门而逃... 堪堪不到一个时辰,整个九州大地顿时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白云观之名也因此走进了世人的视线。 荒古仙府出世,这是何等的大事。有荒古仙府,那自然也会有真正的古仙人存在,红尘亿万生民的目光,皆投向了阳乐地界。他们震惊,他们兴奋,他们希望会有仙人将甘霖洒向人间,解救他们脱离魔窟,给他们一个安稳幸福的世界。然而他们却不敢触犯白云观仙师的眉头,一个仙师的手段,不是他们这等凡人能够承受与想象的。 尤其是那些隐匿在凡间、一直处于观望姿态的仙门,更是纷纷派遣门下精英弟子下山,前往南唐阳乐。荒古仙府降世,白云观之人若想独吞这份不世传承,显然是不可能的。这是属于整个修界的传承,理应由修界万千修士共同分配。大劫气机终至,一场仙门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五十二章 空海心障 灵隐寺禅院深处,丁勉缓缓睁开了一双有些干涩的眸子。无论他修成的阴神如何逆天,战斗力如何强悍,终究逃不脱天道对修士境界的压制。仙门修士若为地府阳人阴官,不到魂肉合一的天罡境,魂体是不能长时间脱离肉体的,否则一旦肉体生机俱断,魂体想要再重新依附、掌控肉体,无疑于天方夜谭。 当然,事无绝对。倘若使用某种秘法延长肉体的生机,那么事情便另当别论了,但这需要给肉体提供一个极其苛刻的温养环境。昔日丁勉被张继封体莲花峰便是如此。那座沉寂地府不知多少万年的山峰,从某种意义上说承载着魔罗无天一半的佛韵与魔性,自古佛魔不两立,而在那种特殊环境下所形成的两极气机,已经蕴含了另类的太极之势。太极者,阴阳相融、相斥,抱元而生。可两极相冲,碾天地之万物,亦可生生不息,孕大千之生灵。张继恰恰正是因为算准了这一点,才敢如此冒险,将丁勉推到风口浪尖的。 邙山之行的任务,随着庐州城大军的回归,已经画上了圆满句号。所有参与其中的阴官阴差,皆被城隍习暮云记录在册,传到了酆都城北堂阎君的大营。如今庐州城已经彻底被打上了北堂一系的标签,因此所有的阴官阴差的战功,都传到了北堂阎君那里。相信过不了几日,酆都城那边便会派来使者,论功行赏了。 此次邙山之行,丁勉可谓是最大的赢家。他不仅借此机会铲除了文判这条毒蛇,更是漂漂亮亮地完成了暗卫阁给他下达的“考核”任务,最为重要的是,他正在一步步地靠近地府隐秘的核心战圈,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开端。若是换做其他阴官,铁定会因此而打怵的。你知道的事情越多,探听到的消息越隐秘,便意味着你离死神更近了一步。然而对于一个已经走上仙枭之途的修士来说,安于现状其实远比刀尖上起舞更加折磨人... 在枭雄的眼里,按部就班的升迁之路,乃是最无能的为官之道,他们不是缺少对仙途危险的认知,恰恰相反,他们比任何人都能预料到所有可能发生的危险。不过,风险永远与收益成正比。简而言之,枭雄这一产物,便是一群疯狂的赌徒,那种刀尖上起舞的刺激,算人算天的控制感,以及灵魂深处的满足感,与他们而言,简直比灵丹妙药所带来的舒适感,更加令他们痴迷与沉醉,这便是一个合格枭雄与生俱来所具备的心境。而丁勉这只重生之后的蝴蝶,赫然便属其列... 空海最近的气色可谓是糟糕至极。一个携荒古传承而归的佛宗弟子,满怀着内心的忐忑与希冀,正欲大展拳脚、重现宗门荣光之时,却遭到了同门师弟无情的背叛。在这个最敏感的节骨眼,被宗门仅剩的两位师弟所抛弃,这是何等的凄惨与悲凉。好在他还有丁勉这个半路入宗的师弟在,如此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有些事情,他人开导是没有用的,只有经历者自己从中走出,才算称得上是一种真正的涅槃与超脱。尤其是以佛理筑基的佛门修士,他人的开导只会增加此人更多的障,如此拦路天堑,丁勉自然不会去做。 他深知,只要给空海足够的时间,后者会自行走出的。自我解障的过程,其实也是也是悟道的过程。每个人一生都会遇到些许的心障,无论你是凡人亦或者仙途修士,谁也逃不脱这天道降下的枷 (本章未完,请翻页) 锁,此乃亘古不变之则。若欲渡人,首先你得学会自渡,这与儒门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丁勉帮不了空海,也不能去帮空海,从后者决心要踏入修途的那一刻起,便应该有此等觉悟了。 “阿弥陀佛...师弟!凤楼那边传来消息,南唐阳乐有荒古仙府出世,贫僧近日身体不佳,便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倘若阴司没有给你指派任务,贫僧看你还是走上一遭吧!” 空海不知何时推开了丁勉所在的禅房,兴致不佳地将消息说给了丁勉。如今灵隐寺已有荒古佛宗的传承,那即将出世的荒古仙府,对灵隐寺而言其实并不算什么重要之事。他让丁勉走上一遭,并非是为了争夺那荒古仙府的传承,而是想让丁勉趁机与其他仙门的弟子多走动走动。 二人不仅是地府的阴官,更是灵隐寺的弟子,他与丁勉的算计,从某种意义上说可谓同源。在空海的心中,地府阴官的职位,只是其一个便宜行事的身份而已,他最终的目的乃是为了重现灵隐寺的巅峰荣耀。而丁勉也深知,若欲在这方仙朝彻底站稳跟脚,成就无上霸业,一个强大的宗门才是他的立身之本。宗门昌盛,便意味着他有更多的支持者与资源,与人算计、与天争斗,一头实力彪悍的狼王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后还隐藏着一只战斗力不俗的狼群,这点才是最致命的。丁勉也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才决心与空海走到一起的,否则一个过了气的宗门,还不足矣令他耗费如此多的心神去经营。 “南唐阳乐有荒古仙府出世?”丁勉表情忽然一滞,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不过重生之后的他,早已不是前世那个饱受梦魇之苦的文弱书生了,眼界与圈子变了,对事情的认知,以及考虑问题的方式,自然也会随之而变。 一座荒古仙府对一干仙门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又岂能不知。尤其是在这等修炼资源极度匮乏的仙朝,一个荒古仙府所蕴含的底蕴,足够一个仙门一飞冲天了。不过按理说如此重要之事,不是应该捂着藏着吗?站在一方仙门亦或者仙门联盟的位置来说,闷声发大财,才符合正常的逻辑。只是此事缘何要闹得九州皆知,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尤其是此事还传到了世俗凡人的耳中,这绝对不合常理,直觉告诉他,这里面必然有猫腻,至于他的猜想是否属实,一切还得等他去了阳乐才能下最终结论。 空海那点小心思,他是心知肚明。沉默片刻之后,他嘴角顿时一咧,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呵...师兄让我去阳乐,就不怕我被某个仙门女修给拐跑了?师弟我可是好久不近女色了啊!”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空海一听丁勉如此打趣,原本有些悲苦的脸,登时黑了下来。 他是邪僧不假,但他不近女色。丁勉这个带发修行的小沙弥,虽然不用遵守佛门的清规戒律,然而这里乃是灵隐寺,是他看得比身家性命还要重要的地方。如今对方竟然当着这么多灵隐寺先辈们英灵的面出言打趣,端的是故意往宗门先辈脸上抹黑。 丁勉似乎还嫌打趣不够,于是学着空海一张苦的不能再苦的脸,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色即法,法即空,万法不空,何见如来?师兄你着相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阿弥陀佛...师弟所言极是!”空海见丁勉一副忏悔的神色,还以为对方意识到了错误,脸上瞬间舒缓了些许,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 岂知丁勉的下一句话,几乎要将空海扯进九幽地狱。“哈哈...不过,若是有机会翻云覆雨,师弟我不介意大发神威,以扬我灵隐寺威名...” “阿弥陀佛...你给我滚犊子!”空海终于受不了丁勉这个花和尚了,当即一脚踹在了丁勉的屁股上。 “嘿!师兄您就请好吧!等师弟回来的时候,一定给你带一群的师侄师侄女回来!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传遍了整个灵隐寺山门,而丁勉一张玩世不恭的笑脸,以及那副略显孤傲的小身板,已然消失在了禅房之外。 “阿弥陀佛...师弟!谢谢你!贫僧会尽快走出来的...”两行热泪顺着空海邪气凛然的脸颊缓缓流下。 他心中的悲凉,并非全是因为两位师弟背叛了他,更多的则是源于对师尊的一种愧疚。作为灵隐寺的大弟子,他没有将两位起了贪念的师弟拉回来,这是对师尊的不敬,也是对灵隐寺往哲先贤的不敬,他所承受的心里压力,不可谓不大。而丁勉看似是故意打趣他,实则是在隐晦的告诉他--诸相非相,万相皆空,欲见如来,唯心无念...他知道,丁勉不能直接插手他的心障,只能以这种打趣的方式,喻色而入佛理,如此浓浓的同门之情,着实令人灵魂生暖,身心皆动... 阳乐荒山,白云观营地。 秦明气急败坏地看着跪倒在地的一名年轻修士,颤抖着手指,久久说不出一句来。试探阳乐凤楼据点,是他与白云观主祁仁礼一同商量出的决策。 早在白云观入主南唐钦天监之时,祁仁礼便对消息灵通的凤楼有所怀疑可。然而顺藤摸瓜下,得到结果却是令人大失所望,凤楼幕后的主人竟然是一些散修自发组成的联盟? 在这等仙门遍地的红尘,散修的地位无疑于最劣等的存在。可偏偏正是这样的散修联盟,居然能将据点开遍凡尘九州,屹立数百年而毫发无损,着实令人有些不可思议。不过白云观之前的重心,全部都放在了如何收集阴魂阴魄上,他们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去考量此事。而今随着祁山真君重返天阙,白云观终于腾出了空闲。南唐地界关乎着白云观日后的崛起,容不得任何与白云观敌对的势力插手,因此他们对凤楼的态度从之前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转眼间变成了打压。 秘密封锁阳乐凤楼,而后以阳乐为基掌控九州凤楼,正是白云观高层步步为营,吞并整个凤楼基业的毒计。 可惜原本以为完全吃定阳乐凤楼的白云观,到头来却还是被人摆了一道,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凤楼背后的运作。秦明是这次带队的主帅,是他吩咐门下弟子去暗中封锁整个阳乐凤楼的,而今白云观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只能说明一点,阳乐凤楼有漏网之鱼将白云观围困他们的消息传了出去。这个责任他秦明不能背,只能心狠手辣地将责任推卸到了去围困阳乐凤楼的弟子身上,否则以祁仁礼手段,他是必死无疑...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五十三章 杀光白云狗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之前的阳乐荒山,十足一荒凉不堪之地。除了几颗丑陋的歪松,零星点缀着这方宛若秃翁头顶的青灰色山体之外,平素里别说是猎人了,即便是一只迷了路的野兔都没有,简直堪称荒凉无际,萧索千里。然而有了白云观及其联盟修士的介入,这座惨不忍睹的荒山,在世人眼中俨然已经成了一座“山势高耸入云端,一日拔高九重天”的神山。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仙门修士奔至阳乐地界,纷纷向荒山所在的方向飞速掠去。这些仙门修士的境界最低的,至少也要在仙修第四重的阴神之境,由此可见,那些个后知后觉的仙门,真是要动真格的了。一个荒古仙府出世的消息,足矣令他们疯狂了。 那些从九州各福地前来的仙门修士,在踏入荒山地界的那一刻起,便不约而同地将偌大的荒山,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或许是谁都不想当这出头鸟的缘故,这些人仅仅只是亮出了自身最得意的法器,一步步向以白云观为首的仙门联盟圈逼近,而并没有直接爆出法器,悍然而战。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些后来的修士群,对彼此之间是非常的忌惮。仙府传承资源有限,而他们这些来自九州各福地的修士,却是多如牛毛。气运如虹者,只在少数,大多数的修士,是没有这个机缘受上苍眷恋的。不过,这并不能遏制他们心中的愤怒。 人性是贪婪的,是自私的,纵然是踏入修行之路的仙门修士,心中的贪嗔痴,也是无法以常理来度之。拥有的能力越大,便意味着掠夺资源的欲望会越强。换而言之,我得不到的东西,他人也休想得到,这便是仙修求而不得的毁灭之欲。而此时划山为界的白云联盟,赫然已经成了他们毁灭的宣泄口。能不能得到荒古仙府传承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白云联盟的行径,已然触犯了众怒。既是无主仙府,理应由众修士一同分配,而不是被一宗专横霸道的掌控。 不得不说岳思容这招祸水东引,还真是够绝的。你白云观敢围困我凤楼的秘密据点,那我便让你尝尝被架在火上烤的滋味,这就叫作来而不往非礼也。白云观背后是有仙阙天官撑腰,宗门整体实力在一干仙门中也是非常之高,但若是面对如此多仙门修士的围攻,即便你是一头钢筋铁骨的巨象,也终究难以抵挡蚁群的疯狂撕咬。 乌云吞噬了最后一丝大日之光,呼啸怒吼的山风,如一尊从九幽深渊中走出的荒古魔神般,正大肆腐蚀、碾压着一干修士群的心神,以及荒凉孤寂的山体。阴冷冰寒的空气,似乎也在这一刻被完全冰封了起来。压抑、沉闷、冻结灵魂,大劫的气机,随着漫山脚修士手中缓缓亮出的刀锋,悄然而至。 白云联盟的修士,一个个神色紧绷地全部将目光移到了秦明身上。他们之中只有秦明实力最强,他是这次行动的主帅,大战将至,其麾下士卒早已心存退意,如今只等主帅点头了。传承得不到,以后说不得还有机缘遇到,可若是自家性命丢了,一切便都结束了。 秦明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眼下已经不是他畅想推脱责任之事的时候了,而是如何想办法化解眼前围将过来的修士群的怒火。 求饶是没有用的,那样只会更快激发敌人的疯狂,逃跑更加不可能,白云观这杆大旗,今日若当众被人逼退,即使祁仁礼网开一面放过他,祁山真君也会捏爆他脑袋的,一个天官若是真发起狠来,弹指间便可劈山断岳,移星换斗。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选。 其一,制造假象,挑起众人内扛。这些人来此所求不过仙丹妙药、功法典籍、灵宝仙器,神不知鬼不觉地借天缝之地,“喷出”令他们心动的东西,足矣让这些人为之疯狂了。 其二,暂时放下身段,主动邀请这些围上来的修士群,一同探山。只要他们中几个德高望重的代表,同意此事,那么一场危机便算暂时过去了。至于进去之后会如何,那便另说了。 面对如此压抑的气机,秦明面部不由连连变换了数次,旋即暗暗压下心中的不安,爽朗地说道,“哈哈哈...自古宝物无主,有缘者皆可得之。我白云联盟只不过先众位一步早到了一些而已。既然众位道兄皆有心一睹这神迹之真容,我们何不一同划出个章程,如何?” 他手里只有一柄伪仙器可拿得出手,那可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的命根。且不说这荒山之中到底有没有荒古传承一说,即便是有,他也不会以自身命根当赌注的,泼出去的水,是不可能再收回来的。这些修士境界最低者也要在阴神之境,甚至有几人已经修炼到了天罡之境,其眼界和见识,绝非低层修士所比。若是他敢拿一些次品胡乱充数,届时一旦被人戳穿了计谋,以这些人的阵仗,分分钟便可乱刀将他分尸。因此,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暂时稳住对方,这似乎是当下最稳妥的办法了。 “哼...算你白云观识相!还想独吞仙府传承,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是何德性!” 秦明话一出口,修士群顿时传来了一道趾高气昂的声音。 “嘿嘿!你白云观不是向来霸道专横吗?怎么就突然改口要画出个道了呢?” “切...这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一个强盗开口说共富贵,那一定是害怕被人反杀啊...” “本来我江某还挺佩服这白云观敢为天下先的英雄气概呢!不承想对方竟然是个欺软怕硬的贱骨头!啊哈哈哈...当浮一大白!” “哈哈哈...对!当浮一大白...” 有人带头说话,自然会有人跟着起风,修士群中顿时变的热闹了起来。狂话人人都会说,尤其是在这等群修围山的震撼场面,所有的嫉妒、愤怒与不平,如一盆盆冰寒刺骨的冷水般,尽情地往白云联盟一干修士身上招呼。 热,火辣辣的热。 修士群的骚动,让原本有些心生退意的白云联盟,瞬间变得怒气丛生起来。 打脸,赤裸裸地打脸。 身为仙门修士,每个人心中都会存在着不为世人所知的凌势与孤傲。尤其是身为白云观的修士,平素里他们没少仗着祁山真君的名号,打压其他宗门的修士。 此次白云联盟,虽然神霄宗、奕剑阁皆有骨干修士参与其中,但他们皆是以白云观之人为尊,想从中分一杯羹只是其中之一,最主要的是他们惧怕祁山真君的威名。 此刻竟然有人当着这么多仙门修士的面,故意讽刺、挖苦他们,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平素里高高在上惯了的白云一脉弟子。 之前被秦明一脚踹翻在地的那位白云观弟子,当即挤出联盟圈,与秦明站到了一起。不等秦明出声呵斥那些出纳不逊的修士群,他最先伸出手指,指着蠢蠢欲动都的修士群,沉声喝道,“哼...尔等竟敢当众数落我白云观弟子,莫不是不知道我白云观背后有真君撑腰不成?” 那名白云观弟子,话音刚落,修士群中立即传出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嘿!怎么着?天官就了不起吗?天官就能不按章程办事吗?难不成你所说的真君,根本就没有把我们这些有着悠久历史沉淀的仙门放在眼里?哼...实话告诉你,我宗门前辈也有在仙阙任职的,怎么就没有像祁山真君那么狂妄吗?难道他祁山真君能够狂妄自大到一手遮天?” “对啊!天官就很了不起吗?一个狂妄自大的家伙,也配当天官?听你这口气,好像完全没有把我们这些仙门放在眼里。道友们,有人轻蔑我等,你们说该怎么惩罚他?” “哼哼...一个刚刚踏入阴神境的小修士,你有何资格在我等仙门面前耀武扬威,是谁给了蔑视我等的熊胆,今日若不说出个子丑寅某来,老子第一个便先宰了你。” “和这后娘养的啰嗦什么劲,打他...” “打他...打他...” “啪...” 就在此时,一道响亮的耳光,顿时传入了众人耳中,是秦明出手了。不过被其一巴掌扇飞的不是修士群的人,而是刚刚站在他身边的那名白云观弟子。“哼...看来老夫平素里是白教你了!大道面前,修士皆等。你蔑视其他道友,便是在蔑视我,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此时此刻,秦明心中这个恨啊!你丫的想死,别带上别人。没看见对方这庞大的阵势吗?狗急了还会跳墙呢!真是有娘生没爹养的混蛋玩意,白云观怎么就会有你这么笨蛋的弟子呢!买块豆腐直接撞死得了,省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得给老子添堵。 “额...”那名被扇飞的白云观弟子,满是不可思议地从地上爬起,大脑是一片空白。他只是想趁机在秦明面前表现一下,以此来将功赎罪,不幸的是他这次拍到马腿上了。秦明正愁着怎么糊弄过眼前的危机呢!不承想这家伙竟然在他毫无准备之下,将矛盾激化,端的是鼠目寸光之辈。倘若不是此人留着对他有大用,他真想一巴掌直接将其送进太虚。 “唉...师门不幸啊!还望众位道友见谅!”秦明佯装满脸愧疚地向修士群,躬身便是一礼。此刻莫说是众人将他骂的狗血淋透了,只要不要他这条老命,用马鞭抽他两下都行。 “呵呵...前辈倒是好算计!门下弟子对我等宗门出言不逊,仅仅只是扇他一巴掌,此事就能过去了吗?” 修士群中又传来了方才那道清脆的声音。秦明满脸歉疚的表情顿时一僵,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杀意。旋即他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向声音传出的方向看了过去,他倒要看看究竟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胆敢故意挑衅他,日后若逮到机会,他不介意让此人尝尝他白云观点魂灯的手段。 然而摩肩擦踵的修士群人数太多,他不能够完全确定方才是哪一位出的口,只能继续试探地说道。“道友所说也不无道理。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我即深为他的宗门长辈,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样吧!我愿拿出百份白云观的混元补神丹作为补偿如何?” “呵...你白云观可真够大方的,来此的仙门修士少说也得有八百之多,你居然只给我们百份?啧啧啧...这是想让我等修士起内讧的吗?伎俩也太拙劣不堪了吧!” 修士群一听,秦明堪堪只拿出百份混元补神丹便想揭过此事,登时不乐意了,哄闹声再次传遍了修士群。 “嘿嘿嘿!是极!是极!想要以百份混元补神丹为引,引我们内扛?呸...我看你是活到狗身上了吧!” 秦明发誓,这是他这辈子最狼狈不堪的一次。一个堂堂的白云观执法长老,一而再再而三的遭人辱骂,竟然还要违心的满脸堆笑,这些人一定会被他点魂灯的,不过不是现在。更让他感到气愤的则是,方才那道清脆的声音居然凭空消失了,他想以心神之力锁定对方的计划泡汤了。 “你竟敢对我出手?白云观弟子不顾仙门道义,对我等修士出手了...” 正当秦明心思抓狂之际,突然间那道清脆的声音,又传入了他的耳中。这次不是从方才那个方向传出的,而是在他的左后方。 但见一个身影略显消瘦的修士,正怒不可止地并指夹着一柄剑的剑尖,长剑离他胸口不足半寸,只要再向前递进一些,此人的胸口铁定会被贯串。而握剑之人正是方才被秦明一把扇飞的那名白云观弟子。 “不好!”秦明心中猛然咯噔一声,一股不详的预感顷刻之间向他袭来,他已经没有心思再探查此人的跟脚了,事情似乎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你...你...”那名长剑被夹住的白云观修士,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慌乱之色,不等他继续开口说话,眼前突然一花,一道快若闪电的森寒爪影,在其眼中瞬间放大。 好快的爪影!这是那名白云观修士生前发出的最后一道意识,他被人一把抓爆了脑袋,死的不能再死了。 “哼...杀人者,人恒杀之。既然你白云观如此阴狠毒辣,那我等也不必遵守不过仙门道义了。杀...” “噗通...”又一具白云观弟子的尸体,胸口空荡荡地瘫倒在地,。 秦明也没有想到,对方看似消瘦的身躯,竟会有如此强悍的爆发力。仅仅不足两息,便有两名弟子死在此人手中,而且其中一位还是他精心准备的替罪羊,此刻暗压在心底的怒火,彻底被引燃了。“哼...依老夫看,是你先出手杀人的吧!诸位你们也都看到了,是她杀...” 秦明话未说完,铺天盖地的喊声,凌厉骇人的法器爆鸣声,顿时席卷而至... “杀...” “杀光这些白云狗...”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五十四章 蓝颜者,神魂相融 自知无力回天的秦明,眼见此景,不由怒极反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尔等真当我白云联盟是好欺负的不成?死...” 一股弑人心魄的气机,狂掀着阵阵凌厉刚猛的劲风,以秦明为中心,立即向围攻过来的修士群奔去,但见其后背流光一闪,一柄朱红色的战刀顺势而出。霎时间,人借刀势,刀助人威,无坚不摧的巨大刀芒犹如绚烂的夕阳般,瞬间映照在了最先冲锋的几个修士身上。 夕阳的确很美,很炫,然而在那些修士的眼中,它就是一道骇人心神的催命符。怒而暴起的刀芒,凝聚着秦明一身的愤怒与张狂,所有的怨气与憋屈,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退不能退,他唯有放手一搏。 选择多了,顾忌自然也便多了。恍惚间,他似乎又找到了昔日的桀骜与张狂,一股股滚烫的鲜血,顺着他的肌肉筋骨瞬间沸腾而开。破釜沉舟之下,他全身的精气神,被其催发至了无极限。 杀!他的意识里唯有杀,只有杀戮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无尽怒火,也只有杀戮,才能暂时让他忘却自我。这是他在白云观参悟到的最高奥义,以恶搏命,以杀争世,群雄束手,仙途称尊。 一刀奔出,数名修士瞬间应光而逝。没有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哀嚎,没有惊悚骇人、令人作呕的残肢断臂,一股股凄惨的红雾,随风而起,散入山体留下了直击人之心神的斑斑血点。 主帅不退,白云观的一干修士,自然也不敢退,他们非常清楚临阵脱逃的后果,即使侥幸没有被修士群吞没,白云观也不会饶过他们的。与其如此,不若跟随主帅一拼。他们自认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加入白云观也并非是为了渡济苍生,他们所求不过那遥无边际的仙途,以及仙师名号所承载的超然地位。而今有人想要他们的命,避无可避下,唯有一战。 白云观一干修士不退,临时入盟的那些神霄宗、奕剑阁的修士们,自然也不能退。他们虽不属白云一脉,但是他们却代表着其背后的宗门。白云观手中可是握着他们宗门的命脉,此时若是抽身退去,他们的下场铁定很惨,除非整个白云观完全覆灭,否则他们便是宗门向白云观推出去的发泄物。最主要是,他们不相信白云观这颗大树会倒,因为它的背后是祁山真君。 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法器撞击的轰鸣声,顷刻间席卷至整个荒山地界。每一息,都会有一名仙门弟子倒下,每一息,又会有新的仙门修士执器而战。这些人便好似疯魔了一般,不知道杀戮后会获得什么,甚至是心神失守大半,暂时沦为了只知杀戮的兵器。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此番仙门修士之间的大战,看似偶然,实则必然。当一个世界的资源极速收缩到某一点时,人性的自私与贪婪便会成喷井式爆发。 欲,能成就一个人,亦能毁掉一个人。圣人不死,大盗不止的至理名言,从来不是妄谈。没有圣人的存在,盗者便不会以大义旌旗,麻痹被蛊惑者的心神,从而满足他们心中之欲了。 儒即道,道之所至,皆为如来。 丁勉站在离荒山不远的一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土丘上,冷冷地观望着这一切。他虽对道经之类的书籍极少涉猎,但身兼儒、佛二教传承的他,却对天道有着自己的一番感悟。无论是道、儒、佛,亦或者其他教系,最终皆是要将修者引领至天道之门。叩开天道之门,便意味着大自大,大超脱。由欲入界、由界静神,这才是天道本来的面目。 说它至玄,是因为它隐晦艰涩,难以言描。说它至简,乃是因为它万法归一,千界为点。修士修行,看似是与天争锋,其实便是一场自我升华与超脱的过程。所谓天道之下皆蝼蚁,说的便是此理。万事万物,皆有其发展的自然规律。草木枯荣,生老病死,王朝兴衰,日月更替,看似至简,细揣之下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玄机。 “呵...实力只是我在这方仙朝生存下来的基础,大道之痕,才是我未来要寻找的方向...”面对天道牵引下的修士大劫,丁勉内心深处却是泛起了一团莫名的战意。 明白是一回事,真正掌控又是另一回事。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救世圣人,也从未有过那圣人所谓的大宏愿,能守护一切值得自己守护的东西,才是他的本心。 曾记他以为只要白云观的人都死绝了,他心中的创伤便会随之痊愈了,而今看来倒是他错了。他所仇视的并非只是白云观这一仙门,而是天道所附加的不公,谁恃强凌弱他便对谁心存敌意,简而言之便是谁弱他同情谁,包括他自己。 “咦...我怎么突然感觉那道身影有些熟悉呢?”就在丁勉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去解析这场大劫之时,一道伤感且又略显倔强的消瘦身影,陡然进入了他的视线。 身为一个仙途修者,他的视线以及心神感知力,可谓超然。混乱的场面如一幅无限流转的水墨画般,不断刺激着他的心神,冲刷着他的感官。 冥冥之中,那道消瘦身影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魔力,正一点点地撕扯着他的心神向对方靠拢。当其整颗心神全部凝聚在那道飘忽不定的身影之上时,他的双眸不由一热,冥王之瞳竟然自行开启了。 《女扮男装,至阴法门...嘶...那是圣阳暖玉?》冥王之瞳扫视下,那道消瘦身影的跟脚,顿时在其眼中变得一览无余。愣神片刻,一股浓浓的酸楚油然而生。他怎么也无法将那道身影与心中的倩影融合在一起,然而事实便是如此,容不得他找任何借口逃避。 “刷...”寸步一出,被一身黑袍尽数包裹着的丁勉,如狮虎下般直朝荒山的位置奔去。 红颜者,心门相通;蓝颜者,神魂相融。他不知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但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不能让她有任何的闪失。因为她所展现出的阳神境界,不过是靠丹药衍生出来的假象,其实她的真实境界堪堪只是初踏神关境而已。虽然她所修炼的法门,能够赋予她相当不俗的战斗力,然而在这混乱的修士群中,她生存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此时此刻,周娥皇的内心可谓百感交集。这是她第一次杀人,按理说她应该感到悔恨、失落与茫然,然后遁到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歇斯底里地呐喊。可偏偏此刻她非但没有任何的负罪感,反而心中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隐隐升起一抹难以追根溯源的畅快淋漓之感。 这对她而言绝对不正常,她自认为她的内心是纯洁善良的,平素里也没少接济那些流落京城的乞丐。可方才那干净利落的出手,却是在她心神恍惚间完成的。她的内心与肢体,便仿佛两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般,做着各自的事情。唯一能够让她感到坦然的则是,对逍遥长生的执着,这似乎才是真正牵动她神经的驱策者。 刹那间的心神矛盾,她又恢复了一个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罗刹女之姿,她很清楚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想要在这场虎狼争斗中成为最终的赢家,眼下这么做无疑是最佳之策。她想在师尊面前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有这个心性与实力,去迎接漫漫仙途一座又一座的荆棘之山。场面越混乱,对她便越有利,因此她才会想方设法地挑起修士群与白云联盟之间的大战。然而她做这一切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的。她被秦明这头暴怒的雄狮给盯上了。 对方的凶残,似乎只是针对她一人而已,无论她闪身躲到哪里,下一刻秦明的森寒刀芒,必定会在哪个方向掀起一股血雨腥风。对方可是整整比她高出了三重境界,倘若直接对上此人,她是必死无疑。因此,她只能在这些混乱的修士群中左突右闪,若不是仗着自身法门的特殊性,此刻的她或许已经与这个世界直接说再见了。 性命之争,只在瞬息之间。随着时间一点点向后推移,双方修士的数目,也在以可怕的速度迅速递减。这些修士在各自的宗门中,皆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甚至有些人还是宗门骨干,不难想象此番大劫过后,那些仙门将会受到怎么样的冲击。青黄不接也许只是最轻的,最致命乃是因此而完全覆灭。 “哈哈哈...这次老夫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形如怒狮的秦明,使出浑身解数一刀逼退一名天罡境的修士后,瞅准空隙,手中流光霎时一闪,一抹令人心神窒息的寒芒,瞬间绕过混乱的修士群,以迅雷不及掩耳直射向了周娥皇。 “不好!”刚刚得以喘息的周娥皇,心中顿时大惊,浑身寒毛在这一刻全部倒竖了起来。 以她初入神关境的修为,能在这场惨绝人寰的战乱中撑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了。然而大劫并不会因为你表现出色便会放过你,在她挑起战乱的那一刻起,便意味着她已经不能从容脱身了。 堪比流星速度的寒芒,快至令人眼花缭乱。此刻的周娥皇有心想躲,却是为时已晚。秦明已经对她起了必杀之心,此次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又岂能让她轻易逃脱。 “就这么死了吗?”在这一瞬之间,周娥皇不由闭上了她那忧郁的美眸。这一瞬间,她想了很多。再见了父亲、母亲,还有那个未曾谋面的他。或许从她在观星楼望到那道模糊、不屈的身影起,便注定会有今日这般结果了吧! “大威天龙...” “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道巨大的紫影从天而降,在寒芒即将臻至周娥皇脖颈半寸之时,直接卷起后者消瘦的身躯,消失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五十五章 达成共识 “嘶...好隐晦的气机,好刚猛的法门。除了那些隐世不出的古仙门弟子,能身负如此强悍的法门,我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仙门能培养出这等绝世弟子出来...” “这出场也太他娘的霸气了啊!啧啧啧...看到没,来人压根就没有要与白云联盟争斗的心思,人这是不屑啊!刚刚那位被救下的道兄,想必是被其宗门下令来此历练的弟子,而今人家历练结束了,也该回宗门潜心修炼了。哪像我们,在这荒山挣得头破血流的。唉...起点是硬伤啊...” “呵...你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古仙门也是仙门,只要我等能得到那荒古仙府的传承,一样能超越那些古仙门弟子...” 巨大紫影的突然降世,如一道平地惊雷般,顿时响彻在了整座荒山之间。震惊、错愕、嫉妒等一系列复杂的心思,顷刻之间涌上了在场所有修士的心头。 大威者,统御天地之大势也。天龙之名,在佛门代表着八部守护之众,而并非泛指龙族。天众、龙众、夜叉、乾达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呼罗迦等八部者,每一部都有其独特的守护之意。或霸道刚猛;或狂暴至极;或凌厉弑神;或阴森骇人。 天龙之意,可谓包罗万象,三千大界的疾苦生灵,俱在其演化之间。如此佛韵超然且又威猛霸烈的法门,其意境端的是纳苍穹之万化,控天地之道玄。 虽然丁勉的肉身境界、神魂境界,在真正的修者高手面前,着实不够看的。然而他所催发出的《大威天龙》这等无上神通,其浩瀚磅礴的荒古佛意,根本便不属于这方世界。落入那些仙门修士的眼中,自然是承载着凌驾于众生之上的霸道与玄奥。 仅仅只是一记大威天龙,便令整个攻伐厮杀的混乱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静!出奇的静! 此刻所有存活下来的修士,心中皆冒出了一个念头,那便是停。停下手中催人性命的法器,不要再继续拼杀下去了。如此野蛮的行径,在那些实力顶尖的仙修面前,无疑是可笑至极。 他们来此是为了碰天缘得传承的,此时再看看自己的周围,浓浓的血腥之气在空中弥漫飘荡,脚下黏糊糊的液体汇聚成河,除了惨不忍睹的尸体,还是尸体,而这一切皆是出自他们之手。荒古传承还未得到,尸山却是最先堆起,他们这么做真得有意义吗? 秦明面色苍白地扫视了一眼身边仅剩的几个宗门弟子,心中是说不出的酸楚。旋即他操起一口沙哑的声音,向同样损失惨重的修士群说道,“咳咳...你我双方再这么继续争斗下去,这荒古传承可真就成无主之物了。” 一个发髻凌乱的白发老者,擦了擦了脸上的红色液体,狠狠地瞪了秦明一眼。“呵...若不是尔等厚颜无耻地不顾仙门道义,我们又岂会死这么多的道友。你们白云观是罪大恶极。等着吧!这只是一个开始,白云观的山门,迟早会被我等宗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门攻克的...” “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用吗?你我双方都是冲这荒山传承而来的,如今杀也杀了,倘若连这里隐藏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们都未曾得知,是否太过遗憾了!” 此时的秦明,浑身真元不足全盛时期的三成。他们这一方的人马,算上几个神霄宗、奕剑阁的修士在内,一共也只有九人了,并且每个人的身体都有着大大小小的暗伤。而对方剩余的修士,却要接近百人之数。这场史无前例的修士大战,没有真正的赢家,至少在他们没有得到这荒山传承之前,事情是这个样子。 他秦明想要继续活下去,就必须得到其中的东西,最起码这件东西的价值,要远超损失的宗门弟子的价值。如此一来,祁仁礼或许才能对他网开一面。这是他唯一要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了,否则即便他逃到天涯海角,也终归难逃一死,毕竟祁山真君才是白云观的真正掌舵人。 秦明此刻的心思,也正是那些修士群的心思。一番天地失色的大战过后,原本近千人的修士群,已然十不存一。再继续争斗下去,下场只会更加凄惨。虽然此时的他们,已经预料到了今后大千仙门的走向,重新洗牌是必然。 这场旷世之战只是大劫伊始,未来厮杀的场景,只会变得更加令人惊心,也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仙门,卷入这场大劫之中。仙门之争,争的是气运,争的是资源。有仙门陨落,自然也会有仙门因此而崛起,这便是损余补缺的天道。 他们想要在未来大劫之中活下来,只有不断地变强。唯有变强,他们才有能力去应对今后所要面临的一切危机,如是而已。 方才说话的那位白发老者,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道,“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也休想抹掉你白云观人神共愤的事实。不过...” 说到这,他突然话锋一转,有些狡黠地说道,“不过,进入这荒山秘地是迫在眉睫。如今吾为刀俎,汝为鱼肉,尔等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交出开启荒古仙府的钥匙,老夫可以允许你跟着进去,否则明年的今天,便是尔等的忌日...” “呵呵...开启荒古仙府的钥匙?我想大概你们是中了别人的奸计了。我白云观从来就没拥有过什么所谓的仙府钥匙。否则,你们认为我秦某人还会有空闲站在这里与你们扯皮吗?” “哼...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白发老者当即冷笑一声,而后沉声道,“众位道友,既然此人如此不知趣,你们说他还有存活下去的必要吗?” “嘿嘿嘿!如今我等修士人数,比你们至少要多出十倍。若你执意求死,那我们只能成全你们了。到了地府,记得坦白自己所犯的罪过,否则你们连转世投入畜生道的机会都没有。”一位留有山羊胡,头发半白的中年修士,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白发老者的身边。 此人的修为境界,与白发老者、秦明同处一阶,皆是天罡之境,只不过秦明的境界乃是天罡境后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期,他与白发老者一个是初期,一个是中期而已。若论单打独斗,他们或许斗不过这秦明。然而此一时彼一时,此刻的秦明已经真元见底了,主动权不在对方手中了。 “信不信由你们。我秦明虽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也不会做那鼠辈。这荒山之中究竟隐藏着什么危险,你我皆不可而知。结盟进入,对我们双方都有利,毕竟传承虽好,那也得有命取不是吗?”秦明深知无论自己如何解释,对方心里都会半信半疑的,这便是先入为主念头作祟的缘故。他扭转不了对方的心神,只能一笔带过,将事情的重点潜移默化到传承之上。他相信对方会认可他的提议的。 “哼...量你秋后的蚂蚱,也蹦跶不了几下了。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否则即便拼着不要传承,老夫也要将你斩杀在那山境之中!”白发老者阴晴不定地在秦明身上来回扫视一圈,最终还是选择暂且相信对方所说的话。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完全放下内心的警戒,现在他是与其他的修士们共进退,可若是到了仙府之中,事情便令当别论了。自古财帛动人心,这点他不可不防。 头发半白的中年修士,眼珠一转,当下开口道,“你白云观之人究竟是什么货色,你最清楚。我信不过你,我要你以天道起誓,但凡从中得到的东西,都要交出来。至于传承的归属,等我们出来之后,可以放到仙盟大会中,由众仙门决定物件的归属。” 他这话,前半句是说给秦明听的,后半句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无论是秦明所在的白云观,还是白发老者所在的朝阳宗,在一干仙门中那都是数得上号的。而他所在的仙门整体实力,与这两宗相比,着实不够看的。他明白,只要自己进入这荒山秘地之中,无论有没有从中得到东西,等他再出来的时候,都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以自家宗门的实力,根本便护不住他,甚至还会因此而引来灭宗之威。与其如此,倒不如先约法三章,否则他今后怕是要永远活在无穷无尽的追杀中,直至身死道消才算彻底安静了。 “不错!展前辈说的在理。无论是谁进入这荒山境地,得到什么样的物件,都应该由我等九州宗门共同分配。” “对...理应如此...” 中年修士话一出口,立即引来了众修士的纷纷附和。 “好!此言在理。相信老夫不用说,你们也都明白。我们这么多人是不可能全部进去的。依老夫之见,还是选出几个实力靠前的道友吧!” 很快他们便暂时达成了共识。殊不知,他们此番下去注定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而等这些人再出来的时候,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一场无情的屠杀,包括没有下去的修士,无一例外,全部身陨此山... 且说丁勉从秦明手下救下周娥皇后,便凭借灭世黑莲这等荒古灵宝的隐晦气息,悄无声息间遁进了那天缝之中...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不懂怜香惜玉的魔 拥有冥王之瞳的丁勉,无疑比其他仙修多出了一双勘察三界玄机的佛眼。他乃是以儒生之姿去修炼佛法,进而以求由佛窥道,由道孕神,神性永恒,超脱三千大界。 佛修有五眼,曰:肉眼、天眼、法眼,慧眼,以及佛眼。肉眼辨物,天眼识怪,法眼观势,慧眼觉空,而最隐晦的佛眼,其玄妙之处便在于窥道。 天眼、法眼、慧眼,但凡资质绝佳者,皆有一丝后天修成的机缘。而佛眼,根本便没有先天、后天之论,它的存在本就是应劫而生,简而言之便是半路天赐。丁勉阴差阳错得到的冥王之瞳,上可观苍穹之机,下可览九州之变,正是天道赐给他的佛眼。 一个命运坎坷、半路出家的佛修,能有如此大的造化,称其一声天道之子,也不为过。虽然如今的冥王之瞳,还远没有达到恢复荒古时期的标准,但在这方仙朝已经是堪比先天灵宝的存在了,这或许便是天道故意压制的结果吧。 在冥王之瞳的扫视下,这座荒山之中的确隐藏着一座气机古老的洞府。说其古老乃是因为这座洞府非常的破旧,甚至连护府法阵,都是残缺不全。如果丁勉没有看错的话,这座洞府并非是一座荒古仙府,而是上古先民死后所被埋葬的墓冢。 小如芥子的灭世黑莲,顺着鬼哭狼嚎的天缝一路穿行,不足盏茶工夫,丁勉便潜到了荒山之下的一块空场之地。这里已经是他所能潜行的至深点了,保守估计,此处离山脚的高度,至少也要在三里之数,他们到地方了。 “哗哗哗...” 就在丁勉携周娥皇遁出灭世黑莲的那一刻,整个空场之地犹如被通天神柱搅动不止的深海般,顿时响起了一阵水流漩涡的呼啸。而后一道道高大的火红光柱,瞬间点亮了四周,一座略显简陋的斑斑石门,赫然现世。 “我这是在哪?”劫后余生的周娥皇,不明所以地将四周粗略环视了一圈,当其看到一侧身着黑色衣袍的丁勉时,杏眉突然一凌,下意识地向后倒退了三步,“你是谁?” 此言一出,周娥皇猛然用手在自己胳膊上扭了一下,哎呀...疼!忽然间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旋即定了定神,接着道,“是你救了我?为什么?” 刚刚她似乎做了一场梦,梦到自己进入了一片诡异的空间,她本以为这便是世人传言的九幽地府,是人死后魂魄最终要去的地方,不承想还未等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眼前又是一花,便看到了面前的这一幕。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没有死,而是被人救下了。救他的人,貌似便是眼前这位给人感觉十分危险的黑袍人。她不认识此人,更不会天真的认为对方救自己别无他图。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你变了...” 丁勉轻叹了一声,当即撤下了罩面的黑布,一张稚气未脱且又给人感觉玩世不恭的脸,映入了周娥皇的眼帘。不知何故,对于丁勉,她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是怪异,怪异的让她无从察起,然而这种感觉却又仿佛真实存在。如果非要让她描述这种感觉,那必是在梦里,或者他们前世本就相识也不一定。 丁勉一句饱含无尽情绪的话,让她忽然一愣,下意识地脱口道,“你认识我?” “额...认不认识,你就站在这里,不是吗?”此时此刻,丁勉心中可谓是惊涛骇浪,万般不是滋味。他想上去与周娥皇相认,可话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他对周娥皇的感激之情,绝非三言两语便能道出的。 这是他前世的救命恩人,没有她,或许自己也没有这等机缘重活一世了。记忆中的周娥皇,乃是一副集万千才气于一身,心似三千弱水的至善才女,而今她竟然走上了一条偏离正常仙途的修炼之路,不得不说造化弄人啊!他几乎完全可以确定,她所走的修炼之道乃是一条不归路,这让他心中即是担忧又是自责。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因为自己重生的缘故,而偏离了前世的生命轨迹,但那对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不能再干涉她今后的道路了。否则一旦他心中的设想成真,那么等待她的将会比他预想的还要可怕。 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报答她,只要他坚定不移地修炼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拥有与天叫板的实力,到那时再想办法助她脱离苦海,岂不比现在来的更加靠谱吗? 心细如发的周娥皇,也不知从哪发现了端倪,冷不丁地蹦出了一句,“你是丁进之?是那个托李司主送我圣阳暖玉的追梦人?” 《嘶...好敏捷的才思,好惊人的推演能力。才女毕竟是才女啊...》丁勉豁然浑身一震,心中大感周娥皇洞察之能高超的同时,也在暗暗感叹老丈人的高义。看来对方以一介凡俗之身,修炼到这神关之境,绝非偶然呢。想到此处,丁勉心中的担忧不免又加重了几分。聪明绝顶固然是好事,可那也只是相对而言,一旦这类人决心踏上不归路,十匹烈马都不见得能将其拉回。 丁勉难以置信的表情,落入周娥皇的眼中,更加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旋即她那张令天地都为之失色的俏容,展而绽放出了一朵不属于这方世界的灵花。“咯咯...看来是真被我猜对了。我很好奇,你差人送我圣阳暖玉真的只是在应梦而行,顺应本心吗?你前世该不会真的认识我吧!” 丁勉眼中隐隐闪过一抹痛惜之色,随即轻咳了一声,“咳...在下不明白姑娘的意思!” “咯咯咯...驴唇不对马嘴。方才你还说我变了呢,怎么这会儿又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呢!看来你也是个心口不一的伪君子。” 最后三个字被周娥皇咬得特别重,灵花绽放间她便凑到了丁勉近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乎面贴面。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顿时顺着丁勉的鼻子,传入了他的大脑。 她仔细看着丁勉的眼睛,吐气如兰地说道,“能在白云观的手下金蝉脱壳,看来你的手段绝非普通修士可比。梦中的我,是不是你的妻子?否则即便你是拥有移山填海之能的修士,也休想说动李司主那样的老顽固,心甘情愿地深夜为我送我圣阳暖玉。” “砰砰砰...”这一刻,丁勉的心门竟然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来。《该死的...我这是怎么了?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怎么可以有非分之想?禽兽啊!不!是禽兽不如啊!》 他下意识地想要出言反驳李东旭不是老顽固,然而这念头刚一闪出,当即便被他给否决了,她还是在逼自己承认身份啊! 丁勉十分汗颜地将头扭到了一边,同时向后退了两步。“咳咳...想必...想必姑娘是认错人了。在下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的东西,对一个凝结出赤色琴胆的修士来说,无疑是一方媲美绝世仙器的存在!” 周娥皇见丁勉显然不愿在她刚刚提出的问题上纠缠,一双如水般撩人的秋眸,隐隐闪过一丝失落。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活在被人赞美的光环中。每次出门,那些男人看到她,眼中无不露出一丝贪婪之色,其中便包括她如今的夫婿太子李煜。老实说,之前她对太子李煜那种饱读诗书,至纯至善的潇洒儒生气,还是挺欣赏的。 从她与太子李煜定盟,再到二人结为夫妇,堪堪不足半年光景。然而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是抵触李煜与她有身体上的接触,并且这种荒诞之感,随着时间的推移,并没有减弱反而到最后她开始厌恶起李煜来。 在她心里,只有一日游尽名山大川的俊俏修士,才是她最理想的夫婿,再看李煜这个整日吟诗作对,作画下棋的太子,虽然也称得上是逍遥尘世,但此逍遥非彼逍遥,心境变了,为人处世之道自然也便跟着变了。尤其是她“无意间”遇到高人之后,其心中逍遥仙途的念想,更是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丁勉,无论是从气质,还是手段而论,皆符合她心中的审美观,甚至刚刚她还将太子李煜幻想成了丁勉,若是对方能有丁勉一般的气质与成就,那她此生定然无憾了。哪怕二人相拥在一起,被一干仙门修士杀死,她也无怨无悔。可惜,丁勉不是李煜,而李煜也并非气质出尘的修士。 “你能看穿我?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失落之余,周娥皇的心神,刹那间又被丁勉的话给吸引住了。此刻的她,其实已经对此地隐隐有了些许猜测,只是她还需要向丁勉确认一番。 “因为我能掐会算。”丁勉嘴角微微一翘,暗暗压下那颗起伏不定的心,转身看向了前方那座斑驳的石门。“这里便是外界修士口中所谓的荒古仙府。怎么样,是不是很失望啊!” 话刚说完,他忽然感觉腰部猛然一紧,一双温暖似阳的玉臂,瞬间缠绕在了他的身上。 “想不到那日我在观星楼看到的那人,居然是你!剑光装饰了你那悍然不屈的背影,而你却装饰了别人的梦!”周娥皇将绝美的脸颊,轻轻靠在了丁勉的后背之上,两行清泪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裳。这是满足的泪水,是幸福的泪水,哪怕只有一息依靠的时间,她也倍感幸福。 她是美眸垂泪,而丁勉却是心在垂泪。《终究是我害了她啊!贼老天,这就是我重生的代价吗?彩儿如此,她也是如此。为何?你为何要对我这般残忍?你明知道她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为何还要选择折磨她们。今日我丁进之在此立誓,有生之年若不将你捅破,老子妄为男人!》 念及此处,丁勉索性将心一横,伸手便搭在了周娥皇的玉臂上。对方对她有恩,他不能也绝不会对其有非分之想。红颜知己,有李秋盈一人足矣。而周娥皇,却是他的蓝颜知己,一个让他心疼到骨子里的蓝颜知己。 沉侵在无尽思念与满足中的周娥皇,感觉到了来自两双玉臂的分扯力。她紧闭着美眸,轻轻地说道,“别动!就当可怜可怜我,让我再抱一会好吗?就一会,一会就好!” 然而她这话落入丁勉的耳中,却是令他更加心痛了。丁勉不由闭上一双模糊的眼睛,牙齿紧绷地停住呼吸,一把将周娥皇给推开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还是尽快取出那东西的好!” 周娥皇幸福感瞬间落空,一抹难以释怀的酸楚,顷刻之间涌上了她的心头。“你与李秋盈的事迹,我都听说了。你告诉我,我哪一点不如她?如果我比她先一步认识你,或许此刻的你便不是这种态度对我了...” “欲成修者,必先忘情。你...误入歧途了...” “不!你骗不了我。你的心在告诉我,你在乎我。否则,你又岂会出手救我?至少你没有忘情,也不会忘情。” “刷...”就在此时,一抹刀芒瞬间从丁勉手中闪出,眨眼间便架在了周娥皇的玉颈之上。他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杀机,整个人便好似完全变成了一头吃人的野兽般,仿佛随时可以吞噬掉周娥皇。 他必须断了周娥皇所有的念想,逼她恨他,唯有如此,她才不会陷进他如今的沼泽圈。李秋盈已经被他给害苦了,他不能再去祸害她了。“我不是什么好人,希望你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否则...” “否则什么?”周娥皇对架在她玉颈的三阴戮魂刀毫不在意,她不相信丁勉会对她下手。 “否则我杀你全家...”丁勉冰冷的声音,如寒冬腊月飘起的雪花般,带给周娥皇的不仅是娇躯上的冰冷,冰冷的还有她那颗难以置信的心。因为丁勉手中的刀,此刻已经破开了她的皮肤,刀锋更是沾染上了她的一丝鲜血。 他真的敢杀她,而且还是毫无顾忌地杀她,至少此刻她是这么认为的。这是一个不解风情、不懂怜香惜玉的魔啊...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五十七章 心若冰清,浊世守真 杀机透体,心如刀割... 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最违背本心,最狼狈不堪的一次,但是他别无选择。 凌厉的杀机,来源于他对天道的憎恨。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而恶人却可以在这方仙朝为非作歹,畅所欲为?究竟是世人错了,还是这方仙朝错了? 周娥皇在他心中地位,甚至在某些方面已经超越了李秋盈。李秋盈是与他风雨同舟的结发之妻,将来他有的是机会去弥补前世的亏欠。而对于周娥皇这位只可远观,而不可造次的绝世尤物,他需要找到一个绝对合适的平衡点,顺应本心而为。 原本以为,有了圣阳暖玉的护身,足够改变这位蓝颜的命运了,最不济也能延长对方十几年的寿命。然而偏偏老天爷在这个时候又给他开了一个诺大的玩笑,对方竟然踏上了一条不归修途,这让他是十分的痛惜与自责。如果可以用他的性命,去换取对方一世的安宁,他会毫不犹豫地交出自己的性命。然而天道会允许他这么做?至少在没有足够的把握前,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对周娥皇亮这位恩人亮出刀锋,完全不亚于将他的心放在火上烤。这对他来说是一种窒息的煎熬,一种窒息到灵魂深处的煎熬,但是他必须要承受这一切。因为他是丁勉,一个以儒为骨,以佛为神的逆天者。 “我带你来此地,只是单纯的受人之托,而不是为了你这个人。所以,你要搞明白自己在他人眼中的价值,而不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或许在那些凡夫俗子的眼中,你是个令人神魂颠倒的绝世尤物,但在我面前...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冰冷的声音,再次传入了周娥皇的耳中,丁勉冷漠地扫视了对方一眼,随即沾染一丝鲜血的三阴戮魂刀,便直接消失与了无形。 空中似乎还残留着方才弑人心魄的寒意,沉重的气氛将这对蓝颜禁锢在了两个不同的天地。 周娥皇摸了摸有些黏糊糊的玉颈,下意识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与其说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倒不如说她低估了丁勉的忍受能力。她,还是小瞧天下仙修了。不过,她并不认为自己追求所谓的幸福有何过错。只要她修为可堪顶天,今日她定要丁勉好看。《哼...终一日,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跪下,为我舔脚。》 殊不知正是因为丁勉今日这般看似冷漠无情,实则内心滴血的无奈之举,直接催生出了一代绝世骨魔,而其更是凭借炼至巅峰的红粉玉骷髅道,将地府四大外域之二的浮骨山、混乱之岭强行炼成了两件本命骨宝,将地府闹得近乎崩塌流离,彻底从仙朝除名。当然这是后话... “放开心神,用你的赤色琴胆,去仔细聆听这里的音道。” 眼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丁勉便强行逼自己从无尽的挣扎与痛苦中挣脱了出来。他真怕自己一个没绷住,直接出手废掉周娥皇的一身至阴至邪之法,将她更快地推向无尽深渊。此时的他只想尽快助周娥皇得到此中音宝,而后 (本章未完,请翻页) 逃之夭夭,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尽情地释放心中的压抑与痛苦。 尽管内心再怎么失落与怨恨,周娥皇毕竟是周娥皇,凭她的聪明才智,若为男儿身,真个南唐怕是要易主了。短暂的天人交战,让她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睿智。她没有忘记自己来此是为了什么。既然丁勉说是受人之托来这里帮他,那么只要她不做出出格之事,对方是不会害的。然而她哪里知道此时的丁勉,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歇斯底里的煎熬。 “你是说这里存在着一座由音律勾布成的法阵?”周娥皇蹙眉紧皱地向四周观望了一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那座斑斑石门之上。虽然她感应不到这里有什么阵韵的波动,但直觉告诉她,眼前这座石门之上似乎隐藏着某种隐晦的气机。 “不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地应该便是人族音祖伶伦的埋骨之所了。”丁勉看着若有所思的周娥皇,眼中隐隐闪过一丝爱怜与不忍,不过很快便被他掩盖了下去。周娥皇这等才女,可不比李秋盈,他好不容易令对方自尊受挫,暂时切断了她的念想,若是因此而被她察觉出什么端倪,事情可就不美了啊! “人族音祖伶伦,乃是荒古人皇座下音律之神,他怎么可能会被埋葬在这等简陋之地?而且那个年代的天地灵气,简直堪称浓郁成液,按理说一个精通音律的智者,又岂会不晓得修炼之法。即使他修炼资质再愚钝,但凡稍稍懂得些粗糙修炼之法,至少也能成就一个仙人果位。我觉得此地并非是他的埋骨之所,而是他曾经逗留过的地方。荒古先民喜欢穴居,将自己的巢穴建造在这荒山之下,也并无不可!”周娥皇有些狐疑地瞥了丁勉一眼,一张美若天仙的脸,隐隐泛出一丝得意之色。 她对历史的研究,丝毫不亚于丁勉这个翰林院大学士。前世的丁勉,为完成南唐国主李煜交付给他重新修订《南国太史记》的任务,没少找周娥皇探讨正史野史存在的纰漏。可以说,他能坐上那翰林院大学士之位,除了这位才女对他在官途的照拂之外,这其中还有一半周娥皇以自身才能助他修订《南国太史记》的成分在里面。 原因无他,丁勉正是因为那本包罗历史万相的《南国太史记》,才奠定了他在翰林院的威严,从而一举坐上那翰林院大学士之位的。因此,周娥皇在丁勉心目中,一直都是与其神魂相印、相融的蓝颜者般的存在。若不是碍于对方的性别与身份,依前世那个身怀赤子之心的他,早与周娥皇烧黄纸斩鸡头了。由此可见,对诸子百家历史颇有研究的周娥皇,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大学者的存在。 “你推测的也不错,不过你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丁勉面无表情地与周娥皇对视了一眼,心中不由感叹道,还是那般熟悉的味道。周娥皇的性情,丁勉是心知肚明。对方擅长以奇解史,以世轮人,可她偏偏却看不透君王之道,否则前世的她又岂会落得那般吐血身亡的下场。 “哦?我遗漏了哪一点?”周娥皇一听丁勉说她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心中当然有些不服气,但是她也不敢表现的太过。刚刚丁勉可是让她见 (本章未完,请翻页) 红了啊,天知道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魔,会不会再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君王之道,为臣之道。荒古先民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在民风上,都是相当的简易与淳朴。与其说那个年代之人的思想好掌控,倒不如说他们生来便对天地心存敬畏之心。心存敬畏之心,自然能看清最实质性的东西,部落与食物。为什么历来王朝会更替不休?为什么人性会变得越来越自私,越来越贪婪?为什么如今这方仙朝会变得灵气越来越枯竭,以致于整个仙途都成了一种病态?” 丁勉越说越是激动,沉淀在他体内的碧血,在这一刻开始沸腾了起来。一股股乳白色的浩然正气从其头顶飘出,空中更是闪烁起了道道“噼里啪啦”的银光,一抹悲天悯人的气机,随之而降。 此时此刻,周娥皇隐隐有种难以言表的错觉,那便是丁勉已经不再是一个不懂怜香惜玉的魔了,而是一位为众生大喊不公的大儒。只是不知为何,乳白之气出现的那一刻,她浑身血液便仿佛被某种可怕的力量给禁锢住了一般,心中莫名升起一种厌恶感。恍惚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其心里诞生了,那便是舍去这一身僵硬的血肉,她才能不惧世间任何的羁绊,如此则大道可成矣。 此念头刚一闪出,她便猛然打了个机灵,额头之上瞬间泛起了一层冷汗。《我这是怎么了,为何会有这般荒诞的想法?人若失去血肉,又岂能存活?即便是修为高超的修士,在失去一身血肉之后,也不能继续支配肉体吧!》 “归根结底皆是因为一个“欲”字。欲望膨胀,便会迷失本心,最终沦为被欲望操纵的行尸走肉。无欲无求,则为天人。修真修心,心若冰清,浊世守真。” 说道此处,丁勉赶紧收回了一身浩然正气。周娥皇的异样,又岂能瞒过他的眼睛?悍然正气的突然出世,其实便是丁勉故意而为之,他就是要看看此时的周娥皇是否还有自救的可能?显然,对方已经被邪种侵心,自救是不可能了... “呼...”丁勉浩然正气一收,周娥皇不由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刚刚从梦魇中苏醒过来一般,面容之上依旧残存着一抹震惊与后怕。“你所说的欲,与君王之道,为臣之道何干?又与这里是不是人族音祖伶伦的埋骨何干?” “无欲,人性则淳朴至善,极易感知大道。人皇为何极力推崇伶伦,甚至将他所创的音律,流传荒古各个部落?因为音律的产生能释放他们心中的欲。人皇想要的是荒古一统,将整个人族带向光明,那么他就必须控制、引导他们的思想。而伶伦便是人皇手中一柄隐形的刀,一柄可以割四方之欲,助他坐稳九州共主之位的刀。伶伦能成为音祖,其心境又岂是寻常之人可比的,人皇的算计他自然能读懂,不入仙途才是他最明智的选择。有些人,生前并不风光,只有在他死后,他的贡献与著作才能被国主广传天下,这么说你应该能明白。如果我推测没错的话,这荒山便是荒古时期的凤山,是伶伦悟音之地,也是他死后最希望埋葬的地方...”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五十八章 五音十二律天音残阵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周娥皇显然也明白其中关键,只是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而是斑斑石门内所隐藏的东西,究竟能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境遇,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结果。 《唉...但愿我的话,你能听进去些许,如此至少能为我们两人都争取些时间。》丁勉不由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旋即眼神突然一凝,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把尾部成焦黑状的古琴,焦尾琴... 这把有着悠久历史的古琴,可谓承载了他太多的回忆。这是他父亲给他留下的唯一一件遗物,也是他踏入修途的重要凭证。前世在他取出其中《安般守意经》之后,便将此物留在了周娥皇的棺椁之中,让它永远陪在了周娥皇的身边。而今重生之后,他所熟悉之人的命运,皆脱离了前世的轨迹,这把古琴与周娥皇也成了互不相干的“陌生人”。 “铮铮铮...” 指尖拨动琴弦,阵阵如玉石撞击的清脆声,随之而来。刹那间,整方还算宽阔的空间,开始不规则地震动了起来。 若欲开启斑斑石门,必先破除此地所勾布的阵法。 周娥皇虽然与他一样,都有一颗琴心三叠赤子心(赤色琴胆),对天地间的音律也有着极其敏锐的感知力,然而这些还不够。此处的法阵,并非是单纯以九宫八卦、日月星辰为基,勾布而出的,这是一座以音律为阵韵,以石门为阵心,包含了空间、时间与天地意境,所勾布的一座天音大阵。 他让周娥皇仔细去感受此处所隐匿的音道,就是想将对方一颗琴心三叠赤子心的气息,烙印在那阵心石门之上。 以阵刻魂的丁勉,对阵韵的波动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感知力与解析之力。依之前他动用冥王之瞳探查出的结果而论,此地隐藏的乃是一座残缺之阵。原本他还以为这是被人以外力强行破坏的结果,或者是此地的阵法受到了自然之力挤压之后,才变成了现在这副残阵的样子。 然而等他进入这方天地之后,却感受到了另一种别样的气机。这座法阵是故意被人做成残阵的,而并非外力所致。 四方鸟鸣入耳,细感之下,可谓云卷云舒,一片安然,只是其中似乎少了一重难以言表的意境。 十二股隐晦艰涩的阵韵唯独只有一股,在神秘的空间流转、飘荡,疑似悄无声息,实则被一股天地大势给禁锢住了其中所隐藏的玄音。 十二地支绘其骨,四方之势演其神,表面看似浑然天成,阵韵非凡,其中却又仿佛缺了一道点睛之笔。如果他没有感知错的话,没有点睛才是此阵最大的点睛之作。 天有五音,人有五脏,宫商角徵羽,皆可通脏。 经脉连窍,乐律天降,阴阳两律,共安穹苍。 《扁鹊镜经》又曰:人之音律者,荣卫经络、脏腑气血之息焉... 毫无疑问,眼前这座气机隐晦却又处处透露着古老底蕴的大阵,乃是一座以五音十二律为神,演绎而出的荒古奇阵。奇便奇在,这座法阵唯有被人补全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之后,才能触动其阵心,进而开启石门,进入另一片天地。 宫商角徵羽,宫为君,商为臣,角为民,徵为事,羽为物。而此阵缺少的那一重意境不是别物,赫然便是五音之中的商。由此可见,音祖伶伦对人皇的感情,不可谓不重。这也正印证那句古言,士为知己者死,若无人皇的知遇之恩,或许这世间只会有伶伦这个人,而无音祖伶伦流传于世了。 丁勉几乎可以断定,此阵即使不是出自音祖伶伦之手,也定然是其门下真传受伶伦之意专门为其勾布的天音大阵。其中所隐藏的那件东西,绝对要超乎任何人的想象。这对走上不归修途的周娥皇来说,无疑是一方上好的抑制之药,无论如何,他都要助她得到里面的东西,不为证明他有多么伟大,只望讨一丝心安而已... 琴音突现,让原本陷入沉思的周娥皇猛然浑身一颤,恍惚间似乎抓到了什么。原本她在斑斑石门上感受到的那抹极其隐晦的气机,此刻竟然如抽丝剥茧般,正缓缓露出其诡秘的面纱。 周娥皇禁不住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丁勉,这一看不打紧,顿时愣在了当场。“你...你居然也懂得琴瑟之道?” 你居然也懂得琴瑟之道?这句话若是出自他人之口,或许仅只是表面意思,然而此话乃是出自周娥皇之口,那么意义便一样了。 周娥皇何许人也?那可是自小便精通音律的女神童,她在三岁便开启了琴心三叠赤子心,所有的琴曲,只要从她耳中过滤一遍,不用看谱,她也能行云流水地重新演绎出来。但凡被周宗聘请到府中的琴师,不出一日,定会铩羽而归。她能夺得南唐第一才女的称号,这琴心三叠赤子心(赤色琴胆)可谓功不可没。因此,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之中,琴瑟之道才是她奠定南唐第一才女称号的重要基石。 她所谓的懂得,非是指粗通琴瑟那么简单,而是在琴瑟之道有着极深造诣的大师。正所谓,外行看其形,内行会其意,仅仅只是几道开场琴音,便让她仿佛如坠云端,能弹奏出如此意境者,依她心中的标准,整个南唐国不超过三指之数。然而这还不是令她最吃惊的,待其吃惊的眼眸从盘膝而坐的丁勉身上,移到后者双手所扶之琴时,便仿若着了魔般,久久不能回神。 居然是那把传说中的旷世名琴,焦尾琴。她虽然没有见过焦尾琴,但是天汉才女蔡文姬,可是她心中的偶像。平素里她最爱弹奏蔡文姬所作之曲,关于偶像的生平事迹,她是倒背如流。一人一琴,整整灭了三十万的匈奴大军,这是何等的巾帼不让须眉。每每幻演起当时的场景,她心中总是生出一种只有巾帼英雄才具备的热血。那是走投无路之下,以琴音向天宣誓的女儿豪情,也是来自内心深处所发出的不公,女儿若当强,则天下男儿无缝藏。 眼见周娥皇盯着他手中的焦尾琴,傻愣愣地立在原地,丁勉当即大喝一声,“不要分心!将手放到石门处,尽情释放出你对音律的感悟,否则你永远也得不到石门内的东西。” 丁勉那不可抗拒的大喝声,登时将她从无尽的遐想中拉回了现实,“你是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休要啰嗦,快去...” 琴弦的拨动,已经打破了这方世界的宁静,眼前这座以五音十二律为神的残阵,虽有阵心存在,然而想要触发这座残阵,并非是从阵心入手,而是要以音为引,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便是此阵最大的玄妙之处。 自古徒选师而尊,师择徒而授。音祖伶伦墓前被勾布如此玄妙法阵,其意之明,不言而喻。防止他人盗墓,说来实属有些牵强,此人怕是要选一位能真正继承他道统的传人啊。 老实说,音祖伶伦的传承,便连丁勉都有些心动了,然而他未来的道却不在此。三千弱水,吾只取一瓢,人之精力着实有限,既然他已经观望到了未来所要追寻的道,那么此地传承送给周娥皇,无疑是最好的结果,毕竟踏入不归修途的她,比丁勉更加需要这份传承。 几道如溪水冲石般清脆悦耳的起手弦过后,丁勉浑身刚毅不屈的气机猛然一收,旋即一股绝对恬然且无比庄重的气机从天而降,直接投射到了丁勉的周身。 “铮铮...” 一道如犁翻土般的厚重之音,顺着丁勉不断拨动琴弦的十指,极速传入了空中。 或许在他人看来,音乃无形无相,掠空而荡,遇风则逝。然而在一位凝结出琴心三叠赤子心的琴师眼中,这音乃是有相之物。他感应的非是琴音本身,而是由音而引发的天地意境。 有了焦尾琴这把旷世名琴的加持,一方隐晦不堪的通道,瞬间便被开辟了出来。通道一端是入定弹琴的丁勉,另一端则是浑身散发着一股轻灵淡雅且又不失巾帼之风的周娥皇。 周娥皇只懂琴瑟,而不通阵法。若是她一人来此,这石门内的东西她永远也别想得到。看不透阵法的玄奥只是其中之一,不懂真正的为官之道,才是她最大的天堑。而恰恰开启此阵所需要的,便是宫商角徵羽中的商之真意。 “商”为臣,五行属金,金之锐利,可为兵戈,金之朴钝,可为农耕,一切皆在于持金者之手。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君臣佐使,共理天下,这才是音祖伶伦心中的“商”...没有与其古今对话的能力,想要得到他的认可,无疑痴人说梦。 此刻丁勉要做的便是,以己感悟之音,渡与周娥皇,由她的琴心三叠赤子心去引发天音残阵的重组。一旦残阵补全,阵心便会立即被“传承者”开启,如此则大事可成矣! “锵锵...” 农犁翻土般的厚重之音过后,丁勉十指陡然加快,阵阵似钟鼓般平和肃穆之声,随之而来... 他这是要模仿荒古时期《云门》乐舞所承载的万民敬天意境,去助周娥皇补全此阵所需的“商”之真意。虽然《云门》这等荒古祭祀之舞,如今早已失真,但这并不妨碍丁勉以心通古,以音重演荒古先民得享太平而不忘敬天敬地之风...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有可能接近音祖伶伦心境的一则意境,毕竟音祖伶伦开创音道,为的便是天下大同,再无兵戈之争...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五十九章 宫商我为尊 忽高忽低的琴音,时而厚重如山,时而肃穆井然,时而云舒云卷,时而千峰百转。琴音未起,琴意先行,一股股不同音质的琴音,以丁勉十指为中心,迅速向四周蔓延。 阵阵如水纹般波动的空间,似是在回应这恬静安然却又处处透露着肃穆庄严的琴曲,道道呈螺旋状的淡赤色气流,犹似一条条从惊蛰中苏醒的小蛇般,自水纹中钻出,而后沿着某种隐晦的空间通道,迅速向周娥皇所在的位置掠去。 心神大开的周娥皇仿佛对此毫无察觉般,任由一道道的淡赤色气流,侵入她那轻灵淡雅的精神空间。如果说她所谓的天音之道,是一朵盛开在冰山之巅的雪莲,凛然不可攀。那么丁勉倾尽琴胆所引发的天音之道,便是一缕天地初开的东来紫气,朝气蓬勃至囊括群山。 凛然不可攀的冰山雪莲,一经被东来紫气所笼罩,原本泛着幽光的圣洁莲瓣,顷刻之间气机大变。那凌然孤傲之姿,似被某种天地意境给压制住了一般,隐隐有种不吐不快之势。旋即一股牛势如虹的不屈之意,顺着晶莹剔透的莲瓣跃然而出,直冲天际而去。 意发于心,心源于胆,此时此刻周娥皇一双幽冷似琴弦的美眸,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座气机涌动的斑斑石门,浑身精气神全部凝注在了其上。 随着入侵的东来紫气越积越多,周娥皇音道空间的那股不屈之意,也随之一再拔高。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水纹空间、淡赤色气流、按于石门之上的素手,如一朵跃然纸上的水墨孤莲般,花、叶、莲藕成三才之势,孤傲意境席卷至整幅画面。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君子不屈,以厚德载之万物,周娥皇所修音道,虽无君子之雅,却有丁勉这个外音帮衬。上善若水与厚德之道并立,也别有一番道之韵味。 刹那间,一股庄严肃穆的崇古之意从天而降,朝周娥皇按住斑斑石门的素手,极速攀附而去。崇古便是崇圣,崇圣便是敬重整个荒古先族,伶伦这位功在当代的音神所遗留下的天音意志,又岂能对此无动于衷? 但闻“轰隆”一声巨响,那座屹立不动经年的斑斑石门似乎松动了一丝,旋即整方空间气机大乱。霎时间,阵阵仙乐瞬间跨越滚滚历史长河越界而来,投入这方天地带来的不只是古老恬静的天地意境,随之而来的还有荒古先哲对整个人族的祝福与寄望。 堪堪不过三息,整座五音十二律天音残阵,赫然从重组之势,臻至到完美无缺。 按丁勉心中所推演的结果,这座天音大阵被补全,至少也要在两盏茶的工夫。 从琴音起,蓄势驱意、以意融“商”,再到以“商”投阵、以阵引神(音祖伶伦遗留的天音意志),最后再到神起于阵,重组之势开启。纵使他有焦尾琴这等旷世名琴辅助,想要一一引流而下,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然而让他想不到的则是,此阵竟然会被补全的如此之快,快至令他眼花缭乱,快至令他心神皆颤。不过稍加思索,他便明白了其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中的关窍。与其说是他这场演奏意境顶天,倒不如说是音祖伶伦太过于执念。从他蓄势驱意的那一刻起,对方所遗留的神,便已经在蠢蠢欲动了。而这一切,皆源于他对“商”之真意的认知,为臣之道,自当忠君爱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宫商我为尊,角徵侍我神,琴心三叠起,羽意伏称臣...” 这一刻,犹如神助的周娥皇陡然间美眸大睁,道道似琴弦跳动般的气劲,登时从其美眸奔射而出,窜入石门之上荡起了阵阵清脆的回音。 “轰隆...” 突如其来的回音,仿佛像是给那斑斑石门注入了一道强心剂,猛然间整座石门犹如被一只擎天巨手给强行提纵起了一般,赫然露出了一方斗大的神秘通道。 就在此时,一股不可抗拒的斗大推力,直接将周娥皇不受控制的娇躯,给横推出了很远。眼瞅着周娥皇倒飞而出的娇躯,便要撞在一方尖锐的巨石之上,一股强风瞬间包裹住了她的身体,而后将其安全带到了地面。 是丁勉出手了! 他可以对周娥皇冷言冷语,甚至是挫败对方的自尊,但他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娇躯受创。对方虽已臻至修途第三重的神关之境,浑身所能御使的真元,也远超其他普通修士。然而不可否认,她的身体强度,仅仅只是比普通人强上三分而已。若是普通真元术法之类的冲击,她倒是还可以凭借自身的真元去抵挡,然而方才将她冲飞出去的,并非是来自真元术法之威,而是实打实的罡劲冲击。 肉身走锻体之路的丁勉,自然对此中关窍知之甚细。方才从斑斑石门内迸发的整体罡劲,与他臻至巅峰层次的龙象般若功所能引发的罡劲,还要强上几分。好在那股罡劲非是以面汇点迸发而出的,而是以点散面迸发的。不过纵然如此,以周娥皇此时的修为,也根本无法阻挡这股稀释了不知多少倍的罡劲冲击,至少现在的她是如此。 “你没事吧!”丁勉关心则乱地看着周娥皇嘴角溢出的鲜血,眼中满满的全是爱怜之色。蓝颜遭受如此重创,他又岂能不揪心? “咳咳咳...”周娥皇禁不住又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的面色瞬间失去了红润的光泽。“看来你还是挺在乎我的...咳咳咳...如果能这样死在你怀里,此生足矣无憾了!” 丁勉心中不由咯噔了一声。《糟了...露馅了吗?这可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断了对方的念想,没想到此刻又回归到了原点,这让他一时之间是脑袋斗大。不过若是让他对此熟视无睹,任由对方遭受更大的重创,他做不到。 在确定对方身体只是遭受了一些外力的冲撞,而五脏并未有多大损伤之时,丁勉当即拉下脸来,直接放开了揽住周娥皇细腰的手臂。“呵...我想你是会错意了。你死不死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只是在履行一句诺言而已。别说是你,纵然是猪八戒二姨面临今日如此局面,我也会照救不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原本心中暗自窃喜的周娥皇,一听丁勉如此贬低她,心中又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随即她轻轻拂去嘴角残留的鲜血,用一种冰冷的口吻对丁勉说道,“咳咳咳...为什么要如此轻蔑我?难道我真的一无是处吗?” 虽说她在世人眼中乃是温柔似水的才女,但其内心深处却是隐藏着一股旁人所不知的刚烈。正如她所崇拜的蔡文姬那般,平素里温柔似水,可一旦逼急了她,弹指间便能毁掉三十万大军,并且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此刻她对丁勉那种求之不得的朦胧爱意,正在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恨。她恨丁勉不解风情,更恨丁勉对她的芳心暗许无动于衷。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对她越是百般宠爱,她越不把你当回事。而你越是对她冷淡,她便越会芳心暗起。甚至在自尊心受挫之下,她就会想凭什么?你凭什么高高在上?难道我的魅力不足以勾起你心中的欲望吗?当然这是建立在你能引起她内心情愫的前提下,否则她只会更加贬低你,甚至是莫名其妙的厌恶你。 “石门已经开启了!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否则...我不介意撕毁承诺...”丁勉佯装十分不悦地一甩袖袍,看都不看周娥皇一眼,径直朝石门开启的位置走去。 “呵...放心,我不会再那么贱了...”周娥皇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丁勉那令人牙根直痒的背影,也随之跟了上去。同时她在心里又暗暗多加了一句,“我周娥皇在此立誓,今日之辱,他日我一定会让你百倍偿还,一定...” 《唉...若是我有那大日仙帝一半的本领,又何至于出此下策啊!娥皇...是我对不住你啊...》周娥皇此刻的心境,丁勉又岂会看不透。然而看透了又如何,他还不是要默默忍受着这一切,暗暗将这份愧疚与无力深埋心底?要怪就怪他实力不济,没有与天道叫板的实力吧! 伤神归伤神,但正事还是要做的。他有冥王之瞳这等洞察之眼,自然能瞧出门内所隐藏的危险与玄机。 当年佛主在大雷音寺立下法令,发不可轻传,但凡求取真经者,至少也需三斗三升米粒黄金。音祖伶伦虽未修混元大道,但不可否认,他在音律之上的成就,简直堪称近乎于道。尤其是刚刚被破掉的那座五音十二律天音残阵,已经完全超出了音道所固有的规则,若无近乎于道的天地感悟,断然勾布不出如此隐晦艰涩、玄奥无比的法阵。想要继承他的物件亦或者道统,不经一番磨砺,又岂能轻易得手? 刚一踏足石门开启的位置,一股浓浓的荒古气息,瞬间扑面而来。随着而来的还有那阵阵缥缈虚无且又无比震撼人之心神的奇特鸟鸣。 恍惚间,丁勉隐隐有种难以追根溯源的错觉,他仿佛一脚跨越滚滚历史长河,来到一片人族新立的荒古大陆...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六十章 邻家有狐初化形 门内的空间并不算宽大,目测而论仅有三座禅房大小,这相对与其他王侯将相的墓冢来说,实乃不堪一提。一座相当简朴的大殿,外加一座被拱形石门掩盖的主墓室之外,再无其他空间可言。甚至连放置珠宝陶器陪葬之物的耳室都未曾垒制,着实令人有些意想不到。 说其简朴,乃是因为这座大殿除了几只栩栩如生的石雕之外,别无他物。便连殿壁之上,都未曾刻下半个字,更别说有其他图案及饰物了。凹凸不平的石壁,隐隐有些泛褐黄,显然这是年代有些久远的缘故。 按理说一位堂堂的荒古音祖,死后即便再怎么寒酸,这墓冢一主二次墓室的最次规格还是有的,而映入丁勉二人眼帘的,的的确确是此等的简朴。简朴的让人不由潸然泪下,隐隐生出一种震撼人心的敬佩之意。这才是往哲先贤该有的风范,这才是我们人族的文明先祖,朴实、辛勤、诚恳、忠贞... 毫无疑问,这座墓室之所以开凿的如此简陋,无非只有两种原因: 其一,荒古时代盛行简葬之风。一个族群的文明发展,是由一群无私奉献的往哲先贤,用血与泪的历史,一步一步推动到今天的。他们向往世外桃源般的与世无争,却又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着野兽精怪的迫害与自然之威的侵袭。对生活他们向来随遇而安,迁徙到哪,哪里便是他们心中的桃源。如此世风之下,昌行节俭实属必然。 其二,音祖伶伦本身便是一个对生活极其节俭之人。死后他不希望门人把自己按照王侯将相的规格风光大葬,只需为他找一处灵魂得以安息的清净之所便足矣了。到了他这等以神感道的境界,任何的富丽堂皇都是对他人格上的一种亵渎。正所谓大道至简,简中求真,他所求不过能有三尺睡榻栖身而已,意通苍穹的天音大道,或者说是先古人族的崛起之势,才是他灵魂消融方罢手的毕生信念。 平心而论,其实丁勉更倾向于后者。无论荒古时代是否盛行简葬之风,以音祖伶伦对人族所作出的贡献而论,即使墓冢再如何简朴,人皇也势必会为命人在其墓冢之中刻上音祖生前的丰功伟绩的,因为他需要音祖伶伦这尊标榜去传达和平之风。人皇者,统御全族也,恩威并施,左右制衡,才是为皇之道。以人皇的睿智,他断然不会因此而落人口风,更何况当时的人族各部落,并非全是心甘情愿尊他为人族共主的... “这里面好黑啊!看来我们得先找个火把照明。否则这万一要是有什么可怕凶物出世,事情可就变糟糕了...”身后传来了周娥皇的声音,随即一股淡淡的清香,慢慢向丁勉靠去。 丁勉有冥王之瞳在身,自然不怕昏暗的侵扰,大殿内的构设他看的是一清二楚,然而周娥皇却不能像他一样。对方虽然身怀琴心三叠赤子心,可以看透黑暗,然而在这座大殿内,她的琴心三叠赤子心几乎成了一种摆设。 “呼呼呼...” 周娥皇话音刚落,一朵朵如莲花盛开的赤色火苗迅速飘向了空中,霎时间整个大殿的格局,顿时映入了周娥皇的眼帘。这些赤色火苗皆是与灭世黑莲融为一体的地狱之火幻化而出的,地狱之火能吞噬天地间的阴火,自然也能幻化出赤色火苗来照明,只是这对它来说无疑明珠蒙尘,不过周娥皇却是需要这个。 差丁勉几步的周娥皇,有了照明之光的帮衬,一眼便看到了几尊立于大殿内的石雕。 这些石雕非是《古山海经》中所记载的荒古异兽,而是人尽皆知的十二生肖。 每尊石雕都有半丈之高,形态各异的分布在大殿各处。这些动物石雕看似分布错综不一,毫无规律可言,细观之下却又仿佛有迹可循,隐隐蕴含着某种可怕的天地之威,着实令人大感吃惊。 “呀!好...好可爱的兔子...” “别碰它,这便是方才爆发罡劲的元凶!” 丁勉冷不丁蹦出的一句话,直接令周娥皇伸出去的素手,停在了半途。 也不知是这位才女好奇心泛滥,还是她对着兔子本身便有着难以诉说的情怀,她居然还想伸手去抹那只兔子石雕,着实令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丁勉吓了一条。还好及时出声阻止了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周娥皇瞳孔顿时一缩,急忙如受惊的兔子般,迅速缩回了伸出去的素手。“呼...好险!” “嘻嘻嘻...大哥哥!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啊!若离总算找到你了!” 就在此时,一道如黄莺般清脆悦耳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旋即一位相貌俊美的妙龄女子,风风火火地冲进了丁勉二人的视线。 “你是...”还未等丁勉反应过来,眼前这位长相甜美的妙龄女子,双臂一张,直接抱住了他。“额...” 丁勉登时老脸一红,慌忙推开了对方。 “大哥哥!你不喜欢若离了吗?”那位自称若离的妙龄女子,眼见丁勉一把把她推开,粉嫩的小嘴登时一噘,一双泛着幽蓝的眼眸,瞬间噙满了泪花。 “你是那只小狐狸?你怎么跑这来的?”冥王之瞳略一运转,丁勉当即看清了妙龄女子的真身。不是那日他在苍山之腰遇到的那只三尾银狐,还能有谁。没想到不到一年的光景,对方竟然都已经化形了。“” “哼...大哥哥终于想起若离来了。过几日若离就要随娘亲回东木青洲了,找大哥哥就是想给大哥哥告个别。可是若离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大哥哥的踪迹,听说阳乐荒山最近来了很多修士,若离就跟着过来了碰碰运气了。”若离十分不满地嘟着小嘴,又向丁勉抱了过去。这一次丁勉没有躲,若离在他心中就是个孩子,一个可以带给人欢乐,让人暂时忘却烦恼的孩子。 对于若离是如何找到这里的,他稍加思索想通了其中关窍。对方乃是荒古异兽九尾灵狐的后裔,想必其是天赋神通所致... 丁勉用手抚摸了下她那乌黑靓丽的秀发,轻声道,“你都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这样抱着大哥哥了!不过,确实也长大了...” 前一句是对若离说的,后一句是丁勉在心里暗暗给自己加上去的。邻家有狐初化形呢! “哼...若离不管,若离就要抱。”若离用小脑袋在丁勉胸前拱了拱,湿润的幽蓝眼眸,霎时闪过一丝狡黠之色。而后“波...”的一声,小嘴直接亲在了丁勉的脸上。“嘻嘻嘻...若离不但要抱,还要亲呢!” “不像话!”丁勉嘴角微微一翘,看向若离的眼神,满是浓浓的爱惜之色。“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额...这位姐姐乃是一位...才女...” 原本丁勉是想直接道出周娥皇名字的,可话至嘴边又被他咽下了。他有他的考量,有种愧疚叫黯然神伤。 “哇!这位姐姐好漂亮啊!”若离一听丁勉介绍周娥皇,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人。旋即又是一个大大的拥抱,送给了周娥皇。她这拥抱仿佛便像是朋友见面的一句友好问候,着实有些不值钱。 “妹妹更漂亮哦!”周娥皇酸溜溜地回应了若离一句,随即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丁勉。后者好似没看见般,直接将视线移到了那十二尊动物雕像的身上。《哼...狐狸精再美,那也是狐狸所化...这魔头的嗜好也真是够可以的...》 若离的到来,无疑给丁勉二人带来了不少欢乐,至少气氛不像先前那般怪异了。不过,此时不是他与若离叙旧的时候,眼下他们还有更要紧的事去做。 直觉告诉他,这音祖伶伦之墓冢的突然开启,绝非偶然,甚至这其中说不定还隐藏着一方巨大的阴谋。至于事情究竟是否如他所猜测的那般,也只有等周娥皇取出传承之物后,才能见分晓... “一鼠二牛三虎头,四兔五龙六蛇口,七马八羊九金猴,鸡犬猪站最后头!呵...这音祖传承果真是近乎与道啊...”丁勉眯着一双眸子,仔细打量着那十二尊栩栩如生的雕像,一颗心神仿若瞬间脱离了肉体,遁到了一片异度空间... 相传荒古时期,在仓颉字祖创造文字后,人皇便发明了天干地支历法。开天辟地之初,人皇骑着混沌兽遨游四方,遇到圣人女娲。女娲身边有两个肉包,大肉包里有十个男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小肉包里有十二个女子。人皇说:“这是天干和地支神,来治理乾坤的。” 于是,为他们分别取名,配夫妻,成陰陽。男的统称天干,女的则为地支。天干为:甲、乙、丙、丁、戊、已、庚、辛、壬、癸。地支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天干地支搭配起来轮转一圈为六十载。这种历法在当时来说还是很实用的,因此,直至今日还有人仍在沿用。 然而这种计算年月时辰的方法毕竟太过复杂,太难记了。连一些跟随仓颉字祖习字的文官都难以记清,更别说那些部落里不识字的那些先民了。先民们都抱怨说,这么多的东西太过复杂,都建议人皇创建一种新的历法来记事、纪年。 人皇为了让各部落所有的子民,包括老人和小孩都能看懂并且牢记在心,决定选十二种动物图像搭配上去。这样先民们一看到动物的图像,便知道是啥年头了。 这年年底,人皇命仓颉字祖传一道圣旨,邀请天下所有的动物在正月初一清早到宫殿门口等待挑选,谁来的早选谁,只选前十二名。 大年三十夜里,老牛思量着,自己性子慢,腿脚不利索,所以,他就没有休息,半夜赶紧到宫殿门口,排了头一名。夜行晓宿的老虎在天朦朦亮赶到,抢到个第二。紧接着,玉兔、仓龙、青蛇、白马、山羊、精猴、公鸡、黑狗、懒猪、黄猫等动物也都相继赶到。 老鼠因为夜里偷油时,推翻了酒罐子,乘机喝起酒来,结果喝醉了,来得最晚,排在了其它动物之后。它想:反正是选不上了!也罢,既然来了就不能空着肚子回去,再说牙齿也该磨磨了。于是,他利用自己身材矮小,便于行动的优势,钻进仓库里寻东西吃。突然,它发现了一对大蜡烛,就咬了几个大窟窿。肚子吃饱了,它也累了,便缩在墙角里睡了。 这时,天已亮了,人皇吩咐点蜡上香,准备开官门选拔动物。谁知去仓库取红蛄烛的人却空着手回来了,回禀说:“蚩尤送来的那对大红蜡烛被老鼠咬破,蜡烛里面填满了火药!” 原来,蚩尤打不过人皇,便假意归顺,送来这一对大红蜡烛作为礼物,企图在人皇上香时炸死他,以便让他统治天下臣民。幸亏大红蜡烛被老鼠提前咬破,使蚩尤的罪恶陰谋暴露无遗。人皇便想,老鼠立了大功,不但救了他和群臣之命,而且使挑选动物属相的大事能够顺利进行。于是,提议封老鼠为十二属相之首,仓颉字祖等群臣都表示赞同,其它动物也一致拥护。 旭日东升,官门大开,鼓乐齐鸣,选相开始,仓颉字祖连喊几声“鼠”,却没有应声,人皇急忙派人四处寻找,在仓库墙角才把它到。它醒后,还以为人皇派人来抓它,是要问它毁烛之罪呢,吓得到处乱窜,直到先民们说明原委,它才高高兴兴的进入宫殿应选。 于是乎,人皇便根据动物出没时间和生活特征,将十二种动物作为十二生肖,即每一种动物为一个时辰。老鼠排行第一。因为老鼠子时胆量最壮,活动最频繁;丑时老牛“反刍”最细、最慢、最舒适;老虎寅时最活跃、最凶猛、伤人最多;玉兔卯时月亮的光辉还未隐退;辰时群龙行雨;巳时蛇多隐,蔽在草丛中。 午时,一般动物都躺着休息,只有马还习惯地站着;未时羊洒出的尿可治愈惊疯病;猴子申时最喜欢啼叫;鸡酉时开始进笼归窝、夜宿;戌时狗守夜的警惕性最高;亥时猪睡得最酣,发出的鼾声最洪亮。 仓颉字祖接着按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等的顺序,点唱完了十二属相动物的名次,恰巧把原来排在第十二位的黄猫给挤掉了。从此,猫恨死了老鼠,只要一见老鼠便穷追不合,捕到以后,还要百般作弄吓到半死才将其吃掉。同时,猫还时时用爪在脸上摸索,我们一般就叫它在“洗脸”,十分注意打扮自己,它心想把老鼠捕尽后,自己好补人十二属相之列。 人皇为了便于先民们查询对照时日生肖,便命仓颉字祖在骊山的一方巨石碑上,按十二生肖的先后顺序,刻了“十二生肖图”,这幅“生肖图”一直保留到现在...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六十一章 试炼与催命符 或许在世人眼中,眼前这十二尊半丈之高的动物雕像,除了神韵略显逼真,气息有些古怪之外,仅只是几尊雕像而已。但凡墓冢之中被一起埋葬下的物品,由于长时间不见天日的缘故,多多少少都会吸收些许的阴气、湿气,这本就无可厚非。然而这十二尊动物雕像落入丁勉的眼中,却完全是另外一番天地。 十二生肖虽为时辰数记,给万千百姓带来了计时之功,然而这只是人皇对外宣称的表象,其真实内幕乃是他为人族选定的保护神。 父神开天辟地,演化荒古世界之初,天地并没有人族这一群族。自先天三族爆发龙汉初劫,近乎崩碎了整个荒古世界之后,巫妖两族,劫后幸存的先天生灵,才堪堪出现在荒古大路。 据说天地间诞生的第一批人族,就是那个时候被一位荒古圣人心血来潮间,创造而出。然而那仅只是神话传说,究竟有无历史考量还两说。不过丁勉却在一本有史可查的古籍中,找到了另一则关于第一批人族的历史文献。 人族的发源地,乃是在古昆仑。昆仑山乃人族圣山,天下龙脉莫不出于此山,其中有不少的神话故事都是以古昆仑为基,经过世人的不断删减增添,最终才演化成了人族自己的一套神话体系。而第一批人族便是昆仑山深处其中一支白猿族群,日积月累地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开启灵智之后,逐渐进化而来的。 自古山中多精怪,昆仑山这座赋予万灵生命的圣山,不止拥有人类这一族群。相比其他强大的精怪族群,人族可谓是相当的弱小。他们不仅要学会驱兽打猎,结网捕鱼,钻木取火等一系列生存手段,还要时刻提防着那些昆仑山中的强大精怪,如何繁衍生息,壮大族群成了他们今后发展的难题。可以说,人族未真正崛起,获得天地气运之前,在那些漫天仙神的眼中,与披毛戴角,湿生卵化的野兽精怪无甚区别。当时根本便没有哪个仙神会大发慈悲,成为护佑人族的保护神。 靠山山倒,靠河河干,人族想要在这危机四伏的圣山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拥有与野兽精怪族群相争锋的实力。于是乎他们开始模仿野兽精怪的能力,逐渐创造出了属于自己族群的一套御敌之术。然而这似乎还不够,天地在变,万物生灵也在变,不止是人类在提高生存之能,那些野兽精怪同样在吸收日月之精而逐步变强。 甚至人族已经被那些步入妖修之旅的强悍精怪,当成了一道相互炫耀攀比的上好美食,当时被妖修掠夺的人族不在少数。人族虽诞生了不少的强者,但相比那些如过江之鲤般多的精怪妖修,实乃目不接暇,难以护整个族群周全。而十二生肖便是当时人皇为人族选定的保护神。整个人族的文明,也可以说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真正衍生的。 在十二生肖被尊为人族保护神的那一刻,苍穹顿时升起一股祥瑞。时有青龙神舞,时有鸾凤和鸣,时有仙鹤衔书,时候白泽托鼎,场景之震撼,简直堪称圣人出世,万仙来朝。 霎时间一道玄黄之光从天而降,旋即一分为二,一份没入了人皇头顶,另外一份再分十二,分别投入了十二生肖的体内。这道玄黄之光乃功德造化之光,不单承载着整个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族的气运,更是代表着天道对人类这一族群的认可。十二生肖虽为普通动物,但有了玄黄之光的加持,已然具备了与那些绝顶妖修相抗衡的实力,毕竟他们身上可是蕴含着人族一半的天地气运,其实力端的是不可衡量... 十二生肖雕像能出现在音祖伶伦墓冢之中,其中所蕴含的信息量不可谓不大。借此告诫传承之人勿忘荒古人族文明只是其中之一,他最大的期望便是希望传承者能带着他的道,一路走下去。而传承之事,也不是随便找个人来继承他的衣钵道统便可以的,他不但要考量传承者的资质与悟性,还要考量此人的秉性与心胸。道统之事关乎整个人族的安危,他不希望被居心叵测之辈得之,然后反过来用之来对付人族同胞,如此他岂不成了整个人族的罪人,那么这传承又有何意义? 因此,这大殿中的十二生肖雕像,可谓蕴含着两重不可抗拒的玄机。对于真正符合他心境的传承者来讲,这就是一场试炼,只有通过了这场试炼,步入他主墓室的人,才能得到他真正的传承。而对于那些表面看似谦谦君子,实则心狠手辣、口蜜腹剑的邪魔之辈,这十二生肖雕像便是一道十死无生的催命符。 也不知对方施展了什么可怕的手段,竟然以天音大道强行摄来了十二生肖三重的守护意境,着实令人叹为观止。不要小看这三重守护意境,那可是整个人族一部分的天地气运所化,其中所沉淀的道韵与玄机,甚至已经超越了那些荒古仙府所设定的试炼机关。窥一斑可见全豹,由此可见,音祖伶伦所谓的传承,绝对是近乎与道的存在。 仙者练气,儒者修心,音者通道...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音祖伶伦虽不属长生之流,但其所修音道,却有着普通仙门修士所不能理解的通天意志。这与以心正身,修炼碧血之旅的儒者,是何其相似。倘若儒门诞生在音祖伶伦那个年代,或许对方便不是被称作音祖,而是音儒圣人了... “真是令人想不到,这些栩栩如生的雕像,竟然会蕴含着如此狂暴的罡劲。难道这便是此地所设的机关吗?我们怎么才能绕过这些机关,到达拱形石门的位置?难不成直接纵身飞跃过去?”周娥皇一双流转着万千渴望的美眸,从那些错综不一的十二生肖雕像一一扫过,而后直接定格在了对面那座拱形石门之上。只要推开此门,她便能得到音祖伶伦所留下的传承之物了。 “呵...飞跃过去?你把此地想的也太简单了!音祖伶伦的传承又岂会这般轻易让人得到?得不到这十二生肖雕像的认可,你休想得到那传承之物。”丁勉面色凝重地在十二生肖雕像之上来回扫视着,他在计算该从哪一座雕像入手。 十二地支与十大天干两两相组,才算是一个完整的空间。而想要在这座完整的空间内,完成音祖伶伦的考核,绝非横冲直撞,率性而为那么简单。每一个方位都隐藏着一道可怕的玄机,稍有不慎便会令人粉身碎骨,直接魂归太虚,其中危险可见一斑。 “大哥哥!你怎么可以对大姐姐这般凶?哼...若离不准你欺负她...”一旁的若离,一听丁勉对周娥皇说话的语气这般生硬,当即握紧了粉嫩的小拳头,凑到丁 (本章未完,请翻页) 勉面前便是一阵比划。 在她印象中,丁勉应该是一个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书生。然而眼前这般场景,无疑是颠覆了她对丁勉之前的认知。她没有人类那套虚伪的做作,她只知道对人要一片赤诚,如此才能得到对方的认可与青睐。只是她哪里知晓丁勉内心所极力隐藏的痛苦与无奈? “咳咳...是大哥哥说话不经过大脑,大哥哥这就给她赔不是!”丁勉尴尬地轻咳一声,随即向若离投去了歉意的目光,而后他又将视线投到了周娥皇的身上,磕磕巴巴地说道,“额...那个对不住了哈!刚刚是我说话太冒失了,还请周...额!还请这位...额!见谅...” “咯咯咯..大哥哥害臊喽...”周娥皇还未出口说话,凑至丁勉近前的若离,紧握的小拳头登时一松,一只手捂着可爱的樱桃小嘴,一只手指着丁勉,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笑声很甜很脆,也很有令人身心舒畅,然而落入丁勉的耳中,却是尤为刺耳。他之所以开口向周娥皇道歉,就是不想被若离发现什么。这是个天真可爱的小狐狸,他不想令她失望,更不想因此而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 “呵呵...你能带我来这里,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又岂敢因此而怪罪与你!”周娥皇故作毫不在意地浅浅一笑,但她说话的语气,却是有些酸中带怒的味道。 她知道对方是不想因此而拂了眼前这只勾人小狐狸的面子。相比之下,她这个素来被世人所赞美的才女,才是形如空气般的存在。 “嘻嘻嘻...大哥哥,你还没有大姐姐心胸宽广呢!以后不准这样了哈...”若离“数落”丁勉的同时,还不忘向周娥皇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这对若离来说,仅只是善意的亲近,可映入周娥皇的眼中,却成了一种令人牙根直痒的挑衅。这也为日后若离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大劫,埋下了祸端。当然,这是后话... 丁勉眉毛微微向上一扬,佯装不悦地对若离说道,“呵呵...你这小狐狸长本事了啊!都开始学会教训起大哥哥了!若是被你娘亲知道你跑到这里来找我,非得关你小黑屋不可!” 若离一听丁勉这话,轻轻撇了撇粉嫩的樱桃小嘴,“切...若离现在已经六尾了,即便是娘亲想要教训我,也得费些工夫。说不定若离趁这工夫,早逃出去了,嘻嘻...到时找个隐秘的地方一躲,她照样抓不住若离...” “怪不得现在说话底气足了,原来你已经突破到六尾了啊!啧啧啧...这才多长时间呢!看来你们一脉的修炼天赋,着实够可怕的...” 丁勉也没有想到若离会这么快生出六尾。上一次见她之时,对方还只是一只尚未化形,不能口吐人言的三尾狐,这才半年多没见,对方竟然成长到了这种地步,着实令人倍感惊奇... 《恩?等等!六尾...六...六道轮回!嘶...我似乎把这最稳妥的办法给忘了...》刹那间,丁勉福临心至,忽然想到了一则应付十二生肖雕像试炼的好办法...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六十二章 雄鸡报晓,紫气东来 佛曰:今世种种,皆是前世因果。人这一辈子遇到什么样的人,遭遇什么样的事,一切皆是定数。因果轮回本无常势,可观,可感,却无法追根溯源,此乃天道。因果三世控命理,轮回六道消业力。 六道者,天人道、修罗道、人道、畜生道、恶鬼道、地狱道。 入天人道之人,乃大贤、大圣者也;入修罗道之人,乃心胸狭隘、反复无常者也;入人道之人,乃正直善良者也;入畜生道之人,乃好吃懒做、鲁莽愚痴者也;入恶鬼道之人,乃个性贪婪、挑拨是非者也;入地狱道之人,乃长相丑陋、不尊不义者也。 方才丁勉福临心至想到的以六道轮回之势,去解析十二生肖雕像所隐藏的玄机,便是想避重就轻,助周娥皇躲过这场对她来说形同催命符的试炼。 他心里非常清楚,纵然周娥皇尚未踏入修行之前是如何的善良,但那只是过往。如今的周娥皇看似至纯至善,实则心中的戾气已经被那所为的修行法门,给逐渐腐蚀了。音祖伶伦乃是心境无限趋于天道的荒古圣者,即使已经魂归不知去向,然而他所沉淀在此的一丝天人意境,也足够过滤掉那些奸诈阴邪之辈了。 他不知道音祖伶伦是否会因为周娥皇修行了邪道,而直接将其划为奸诈阴邪之辈,他不敢赌,也不会去赌。周娥皇是他前世的救命恩人,他不可能眼睁睁看她跳进火坑之中香消玉殒的。而这些十二生肖雕像依附守护之意所衍生出的繁琐试炼空间,对周娥皇来说无疑是步步惊心,形如悬崖绳索起舞,稍不留神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这是他有史以来接受到的最大挑战,压在他心头的阴云不可谓不密。自身受创是小,可若是因此而发生不可逆转的事情,无论是对周娥皇还是对他而言,都将是灭顶之灾。毕竟他是儒佛双修,念头遭阻,注定会命不久矣。 好在若离的话及时点醒了他,若是用六道轮回之势,去应对眼前的试炼,无疑是一条绝佳之策。 这便相当于几人正在过一条没有桥的大河,大河表面浮起了密密麻麻的木板,还有几根竖栽在河中,被河水掩盖的圆木。木板之下隐藏着一只又一只的吃人鳄,只要它们闻到木板上的血腥味,势必会将木板掀起,直接将踏板之人吞入腹中。那些被河水所掩盖的圆木之下,虽然没有吃人鳄的守护,但却几乎肉眼难辨,若非心细如发之人,断然发现不了此中端倪,而丁勉恰恰正是那个灵光一闪,发现圆木之人... 十二生肖所蕴含的大道之势,可谓玄之又玄。两两相对,便能衍生出一丝六道轮回的投影。猪蛇相对,衍生天人道投影;牛羊相对,衍生恶鬼道投影;虎猴衍生人道投影;鸡兔衍生畜生道投影;龙狗衍生修罗道投影;鼠马衍生地狱道... 眼下丁勉要做的便是带着周娥皇,从六道轮回的空间投影,安全到彼岸。音祖伶伦固然学究天人,可他布下的试炼空间也并非全无漏洞。阵心石门已经印上了周娥皇的一丝灵魂气息,只要他们能神不知会不觉地踩着这些漏洞过去,想那音祖届时也不会食言的。 一旁的若离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见丁勉表情有些异样,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惹得对方不高兴了。一颗兴致盎然的小脑袋,立即耸拉了下来。“大...大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若离说错话,惹得你不高兴了啊!” “哈哈哈...你这般可爱,大哥哥喜欢还来不及,又怎会生你的气呢!”丁勉笑着摸了摸若离的小脑袋,眼中尽是精光四射。 若离有些不确定的昂起小脑袋,小心翼翼地盯着丁勉的脸,问道,“真的吗?” “恩?比真金还真!” 若离泛着幽蓝的双眸,瞬间眯成了月牙状。“耶!若离就知道大哥哥不会这么小气的,嘻嘻嘻...” 对方的心性还真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与她相处总是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卸下所有包袱的冲动,这或许便是成人内心深处所隐藏的一块净土使然吧! 丁勉与若离之间的欢乐气氛,让周娥皇心里隐隐不是滋味。曾经的她见到天真无邪的孩子,总会忍不住上前打趣对方一番,可不知为何此刻她的内心却是十分厌恶这种场景。在这一瞬间,她竟然隐隐生出了一种上前要掐死若离的冲动。这对她来说绝对不正常,可惜她已被邪气侵了心,这种女性所独有的占有欲,注定会滋生她心中更大的戾气... “常言道好事多磨,不知道你有没有更好的建议?”周娥皇强忍着心中不适,出声打断了丁勉二人之间的欢乐。 丁勉有些不自然地瞥了一眼面色有些冰冷的周娥皇,“有倒是有!不过我需要稍许的时间去推演,而且可能还要...” 周娥皇、若离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可能还要什么?” 若离是出于好奇,而周娥皇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异样的味道。刚刚丁勉看她的眼神,分明有些躲闪之意,周娥皇是过来人,自然能读懂其中一丝韵味。不过,她非但没有任何不悦,反而内心深处隐隐生出些许的希冀... “咳...一会你们就知道了!”丁勉当即轻咳了一声,旋即一扯袍膝,盘腿坐了下来。捷径是找到了,他还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彻底打开六道轮回投影空间的契机... “哼...大哥哥就喜欢卖关子!”若离有些不高兴地撇撇嘴,随即跑到周娥皇面前拉起对方的素手,说起悄悄话来。 周娥皇虽然心里十分排斥若离,但有丁勉在,她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期间大多都是若离在兴致高昂的说,说得内容大多都是雨夜丁勉与她相遇之后的事情。故事固然充满戏剧与新奇,然而这对周娥皇来说就是一种煎熬,一种挑衅她自尊与自傲的煎熬。也正是因为今日这番在她看来充满挑衅的话,日后若离差点被其害的身死道消... 而若离这只心思单纯的小狐狸,通过周娥皇惜字如金的话,也因此了解到了音祖伶伦墓冢中所隐藏的大势。或许因为丁勉曾抚琴唤醒它娘亲的缘故,这只小狐狸对琴瑟之道是格外的感兴趣。当其听说音祖伶伦便是琴瑟一道的开山鼻祖之时,竟然朝着十二生肖雕像后方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座拱形石门,虔诚地跪了下来。那小脸紧绷、满脸赤诚的神色,任谁看了都会情不自禁地夸赞她一声,好懂事的孩子。可惜周娥皇却是个例外... 片刻之后,丁勉缓缓睁开了双眸,浑身陡然散发了出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机。旋即一道精光从其眼中激射而出,掠入空中荡起了阵阵清脆的回音。“雄鸡报晓,大地复苏,一日之始,紫气东来!既然如此,那便从鸡兔衍生出的畜生道投影开始吧!” 若离看着自入定醒来的丁勉,幽蓝的双眸顿时冒起了一颗颗的小星星,“呀!大哥哥!若离感觉此刻你好英武啊!” 《呵...果然是我周娥皇看中的男人,如此也不枉我发誓一场啊...》此刻的周娥皇,一颗浮想联翩的内心,久久不能平复。隐约间她似乎看到自己正坐在青云之巅的云床上,一旁的仙子侍女为其捏肩,而丁勉则满怀笑意地不住地往她嘴塞着仙果,下方是一只只的仙鹤在翩翩起舞,阵阵仙音回荡在云层之间。惬意、逍遥、唯美,有仙子侍女侍奉,有心上道侣陪伴,心情高涨时,抚琴一曲,心情低落时,游览大海名川。如此自由自在的逍遥之道,简直堪称修真无岁月,云床已千年。这才是她心目中的胜景... “刷...” 就在周娥皇陷入无限遐想之时,忽然感觉倩腰一紧,一股充满阳刚的气机,登时侵入了她的世界,是丁勉抱住了她,而且还是令人羞涩的公主抱... 《额...好温暖!这就是他所谓的“可能还要”吗?》周娥皇心神骤然一紧,本能地想去挣脱对方的公主抱,然而丁勉那双强健的铁臂,却仿佛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般,此念头刚一闪出,她便迷失在了对方充满阳刚的气机之中。这一刻,之前她对丁勉生出的所有不满,似乎全被一股风给吹走了,一股充满无限霸道与柔情的阳刚之风。这是李煜那个文弱太子所不能给她的,她承认她已经深深迷恋上了这种令人陶醉的味道... 突如起来的一幕,惊得若离那张粉嫩的樱桃小嘴,张得足矣塞进一颗鸡蛋了。“哇!大哥哥抱大姐姐了!大哥哥抱大姐姐了!若离也要大哥哥抱...” 丁勉抱着有些春心萌动的周娥皇,心中却是一片澄清与坦然。他不是有意要亵渎蓝颜的,而是不得不这么做。“若离,大哥哥有事情要做,你往后退一些。一会倘若事情不对,赶紧跑出去,明白吗?” 若离歪着小脑袋有些反应不解地问道,“额...你抱着大姐姐要干什么?为什么不能带上若离?” “呀!若离知道了!你是要带大姐姐进入那主墓室吗?若离也要跟着进去!万一要是发生什么大事,若离还可以帮大哥哥啊!”恍惚片刻之后,若离终于想到了答案... “若离最乖了,不要让大哥哥分心!待会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过来,一定要记住大哥哥的话...” 丁勉那充满不可置疑的话,还在若离耳边回荡,只是其人却抱着略显羞涩的周娥皇,一跃而起,瞬间投入了隐晦空间...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主动出击者,生! “尔等何人?为何要擅闯轮回六道?还不速速退去!” 就在丁勉怀抱蓝颜,跳入隐晦空间的那一刻。一道冻结灵魂的雄浑之声,陡然传入二人之耳。旋即百变千幻的画面,如同被水幕冲刷过一般,应声投入了丁勉二人眼帘。 四周雾蒙蒙一片,看不到任何的尽头,也不曾有丝毫的光亮照射进来。 虚幻、缥缈、阴森、骇然,等诸多复杂感官,瞬间接踵而至。当然这只是丁勉与周娥皇最直接的视觉感官,而并非是冥王之瞳勘察下的本质景象。 “有人?快...放我下来!” 沉浸在丁勉阳刚意境中的周娥皇,在听到那道不夹杂任何感情的雄浑之声,登时如受惊的兔子般,两只交叠在一起的玉臂,猛然顶住了丁勉的胸膛,顺势便要挣脱对方的怀抱。 “别动!我们这是以金鸡之势,强行撕开的畜生道投影空间。此时你若下来,周围的空间之力,势必会将我们全部反弹出去。届时再想进入这里,无疑于夜行蜀道,难如登天...”丁勉在周娥皇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随即双眸一热,瞬间开启了冥王之瞳。 雾蒙蒙的空间在其眼中再次变幻,一方荒凉无际的蛛丝古城,随之映入了他的视线。没错,就是蛛丝古城。不过这些密密麻麻、团簇紧拥的蛛丝,并非是什么罕见的筑城材料,而是冥王之瞳勘察之下的事物本质——投影空间揉萃守护真意,所产生的天地大势之丝。 城门之上歪歪曲曲地写着三个气机诡秘的森然大字——畜生道。 嵌入门中的两颗狰狞恐怖的斗大异兽头,锯齿大张地直视着前方。一簇簇的灰丝从中缓缓溢出,掠入虚空卷起了一条条弑人心魄的灰纱。 这两颗异兽头,似虎却又头生尖角,与丁勉之前见到过的那只穷奇有几分相似,不过下颚却是比对方多出了两条如虬龙般十分扎眼的长须,让人视之不免头冒冷汗,脚板生寒,顿生离去之意。 再看城头的位置,没有旌旗升天的壮观,没有守卫森严的骇然,除了那些缓缓流动的团簇灰丝之外,再无其他之物,驻留其上。 不过,以城门为基再向后推一段距离,却是矗立着一颗相当恐怖的巨大头颅。这颗头颅怒发冲冠,三目骇人,一张犹似饕餮般的巨嘴,正不断吞吐着周围倒卷的灰纱。 丁勉仅仅只是扫视了它一眼,便感觉如芒刺背,浑身上下被完全看透了一般,毫无一丝秘密可言。 如无意外,方才那道冻结灵魂的雄浑之声,想必便是从这颗头颅传出的,而他脑中也因此浮现出了四个令人倒抽冷气的大字——地司太岁。 这可是一位赫赫有名的绝世煞神。相传六道之一的畜生道,便是他手底下四位冥帅看守的。原本丁勉还以为这地司太岁只不过是世人根据市井传言,添油加醋杜撰出来的,如今待见到这颗令人心胆皆寒的巨头,他之前对此产生的所有怀疑与不屑,都随之顿消一空了。 惊魂未定的周娥皇,耳边突然感受了来自丁勉的“安抚”,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融化在了其中。 不知为什么,此刻的她竟然对丁勉隐隐生出了一种盲目的信任,那便是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对方都能护她周全。这种感觉很是奇妙,奇妙的甚至让她想将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唔...那你...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抱...抱着...我吧!” 说到最后,周娥皇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声音俨然已经变得微不可闻。 虽然她心里已经预料到了这般奇妙的感觉,很快便会消失的,但她仍然很享受这般如沐春风般的奇妙。 她怨恨丁勉,更痴迷丁勉,尤其是丁勉那副倔强单薄的背影,早已深印她的心底,再也挥之不去。 是他的背影,给她推开了一扇通往“逍遥长生”的大门。没有那道倔强中又不失霸道的背影,或许现在的她,还被深锁在王宫深院,做她想当然的太子妃,而断然不会能有如此机遇,来这音祖伶伦墓冢寻找所谓的传承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摸丁勉那张稚嫩中又饱含些许刚毅的脸,然而就在素手即将触碰到丁勉面颊的那一刻,她突然间又有些犹豫了。 此时此刻,她似乎又感觉到了那股窜入脖子的冷风,这是一个有着佛陀般友善面孔、恶魔般狂暴之心的魔仙。如今她还不具备征服对方的修为与实力,只能以仰望的姿态,去面对这副对此时的她来说略显遥远的画面了。 卿本佳人才女,奈何要趟这邪修浑水? 周娥皇的心思,丁勉岂能不懂。可惜,没有人能真正体会到此时他那种如同刀绞般的煎熬。如果他前世没有被对方洗脱罪名,或许现在的她还是那个她吧! 许是丁勉不忍让对方的柔情落空,他低声对怀中的周娥皇说道,“搂紧我的脖子,我要开始冲锋了...” “恩...”周娥皇嘴角微微一翘,满足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便如小猫般十分乖巧地勾住了他的脖子,靠在他那副并不算宽广但却无比温暖的胸膛上,闭目享受了起来... “轮回六道乃众生之道,即是众生之道,便合该与我有缘,如此又何来擅闯一说?” 一语即出,丁勉单腿一曲一弹,便已跃至城门下,“还请天君念在众生之苦,放我进去轮回...” “没有地藏王与十殿阎罗手谕,你休想扰乱阴阳两界秩序。本天君劝你还是乖乖就此离去吧!否则...便永远不用回去了...” 耳边又传来了那道冻结灵魂的雄浑之声,只不过这次给人的震慑力,却是较之前霸道了几许,显然对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呵...果然是荒古六道的投影!不过,如今这片天地早已不是当初那片天了。纵然是荒古六道的投影又如何?在这片天地,你就是昨日黄花,虽意境犹存,却也要遵守这片天地的规则。况且还是那天地意志的一部分投影而已,我丁进之又有何惧...》 一念至此,丁勉心神瞬间一动,疯狂运转起了《八部天龙护体功》。 “吟...” 霎时间,道道九天龙吟从天而降,旋即八条九幽焚天蟒阴魂,携荒古天龙意境悍然出世,层层守护间,将丁勉与周娥皇二人瞬间拱卫了起来。 《八部天龙护体功》所展现出的最终守护形态,虽然为八条荒古天龙,但其中所蕴含的霸烈气机,却是佛门天龙八部众的守护真意,或许等他将来成就佛陀至尊的那一刻,这《八部天龙护体功》怕是要演变成八座高耸入云的守护圣山了。 紧紧勾住丁勉脖子的周娥皇,眼见横空出世的八条九幽焚天蟒的阴魂,一张迷人的朱唇顿时被惊得大张,两颗如寒星般闪烁的眼眸,更是被这八条威风凛凛的九幽焚天蟒阴魂,全部所占据。《呀...好霸道的气机,好强悍的功法!迷死人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丁勉看也不看嵌入城门的那两颗弑人心魄的异兽头,一直悬空的左腿登时向前一闪,罡气四溢间,便直接踹在了城门的正中央。 “哐当...” 但闻一声惊天巨响,那蕴含着无上诡秘气机的巨大城门,登时应声而开。旋即一股极其恐怖的狂暴阴风,刹那间从城中倒卷而出,兽吼阵阵下,直向丁勉二人吞去... “丁...丁郎...我有些害怕...” 此时的周娥皇,哪里见过这等阵势。纵然她心中的戾气,已经被自身所修炼的法门给完全激发了出来,但面对眼前如此骇人心神的恐怖场景,她一颗欲踏青云之巅的女儿心,也不免开始打怵了起来。 早知道音祖伶伦的传承这般不好拿,她便不会冒这份险了。不过若是她没有来此,也就不会有机会遇到丁勉了。 幸福与忐忑,如两条相互追逐的阴阳鱼般,瞬间淹没了她的心神。之前她面对成百上千的修士大战,也不曾有过这等的惶恐与不安。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充满了本能的恐惧,她不像丁勉那般拥有可以洞察一切事物本质的冥王之瞳,心生紧张与惶恐,实属情理之中。 “呵呵...有我在,你怕什么?纵然前方是刀山火海、冤魂无数,只要有我做伴,那便是风轻云淡。”丁勉意气风发地咧嘴一笑,而后大喝一声,“抱紧了...” “吼吼吼...” 铺天盖地的兽吼,从四面八方由远及近传来。气势之悍勇,犹似千军万马在奔腾,雷声霍霍间,携滚滚凶厉之势,向闪入城中的丁勉,疯狂碾压而来。 面对如此令人灵魂窒息的狂暴场景,此刻丁勉的内心却是显得格外平静。为了周娥皇他不能退,为了他今后的念头通达,也不能退。退无可退,唯有倾力一战,直至完全颠覆这整方畜生道的投影空间。 “大威天龙...” “吟...” 又一道比之前还要嘹亮上数倍的惊天龙吟,从另一方空间投射而来。那充满爆炸与毁灭意境的巨大蟒身,如一根横扫而出的通天巨柱般,带着阵阵风雷之声,瞬间与那些密密麻麻、狂奔而来的兽魂群撞击在了一起。 “轰轰轰轰轰...” 一道道盘亘交错的团簇灰丝,如一方遮天巨网般瞬间升至空中,气流涌动下,简直犹似荒古魔神出世。不!这不是魔神出世,而是那些被丁勉的《大威天龙》神通,给粉碎掉的兽魂群。 一波兽魂陨落,立即便会有更多的兽魂疯狂涌出,将之前被粉碎掉的兽魂缺口,又尽数填补了起来。 对这些兽魂群而言,丁勉无疑便是一个挑战六道权威的入侵者,不生撕了此人,众兽魂郁结难平... “杀...” 无穷无尽的兽魂,似乎激起了丁勉心中无限的杀念。令天杀意不知何时从其真灵深处自行牵扯而出,投入他的意志空间,更是给他平添了三分霸烈张狂之势。 六道之路,逆天而行,被动防御者,死;主动出击者,生! 丁勉瞅准城中地司太岁巨身所在的位置,操纵着八条守护意境的焚天蟒,以及一条半步应龙化的攻击意境焚天蟒,悍然飞冲了过去...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六十四章 鸡叫一声撅一撅 盖压诸天的兽吼,凌厉刚猛的龙吟,夺人心魄的风啸,惊天动地的雷鸣,阵阵嘈杂之声混合着瞬息万变的揪心画面,如一支支离弦的箭矢般,带着幽光四射的箭芒,直奔周娥皇的心窝而去。 她发誓,这是她有史以来所遇到的最牵扯人心,最惊心动魄的画面。 修炼之路,如万千修士竞过独木桥,本就充满了尔虞我诈的算计,与悍不畏死的厮杀,哪怕是身后白骨堆山,哪怕是手中鲜血染天,只要此刻的你还活着,那便对了。 看着心上人一只手托着她的素腰,一只手变化莫测地狂摆,纵然是面对那重重阴雾不断奔出的凶悍兽魂群,依旧面色冷峻的穿梭疾行,一抹来自心灵深处的感动,瞬间令她一双寒星般的美眸,湿润一片。 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啊? 说他不懂怜香惜玉,却又处处流露温情;说他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却又懂得护身边之人周全,甚至是不息以命相搏。 这种男人便仿佛是徘徊在三界之外,不属五行之列的逍遥居士,万事皆顺应本心而为。即使是天塌地陷、日月相撞,在其眼中也仿若平常事一般,丝毫影响不到他一颗随心所欲之心。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如此集温文尔雅与霸道张狂的矛盾结合体,不正是她心目中的真龙天子吗?相比那个被世人尊称为“真龙太子”的李煜,丁勉这条超越万千修士存在的真龙天子,或许才是她漫漫修途最终的归宿。 “丁...丁郎...我要下去跟你一起并肩作战!哪怕下一刻我们两人共赴黄泉,我也死而无憾...” 周娥皇十分心疼地仰头望着面色冷峻、不断拼杀的丁勉,此刻徘徊在她眼眶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是走上了一条邪修之路,但不可否认丁勉在其心中便是一道永远也抹不掉的执念,邪魔外道虽然骨子里凶残,但也有她温柔的一面。 “鸡叫一声撅一撅, 鸡叫两声撅两撅。 三声唤出扶桑日, 扫退残星与晓月。 等着吧!一会有你的用武之地,但不是现在。” 丁勉眼睛不眨地怒视着一只只悍不知死的兽魂,手中《大威天龙》神通,丝毫没有停滞... 这些无穷无尽扑过来的兽魂群,在他眼中便是一道道投影空间揉萃守护真意所牵扯出的天地大势。此刻的他不是在与这畜生道的万千凶残兽魂在激战,而是在与那天地意志相争锋。意志之争,最重心念,心若磐石,则天塌难掩其刀锋。 豪情大发的同时,丁勉也不免生出几分庆幸之感。荒古轮回六道所携带的天地意志,不知比如今的无尽地府要恐怖上多少倍。好在这只是其中一道荒古空间的投影而已,而并非是真正的荒古六道。否则尚未臻至灵肉合一天罡境的他,断然不会有机会用至刚至阳的肉身罡气去御敌,而是改用他的阴神在这片空间厮杀了。 不过纵然如此,这投影而下的畜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生道,也绝对是一方九死一生的龙潭虎穴,但他别无选择,一切皆是为了他怀中的蓝颜... “区区一个魂肉双修的小修士,也敢学人大闹轮回路,端的是不知死活。鉴于你对轮回六道的不尊不敬,本天君决定先碾碎你的肉体,扯出你的真灵,再送你去该去的地方受刑...” “受刑...” “受刑...” 此刻的地司太岁似乎被丁勉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激起了心中的无尽怒火。他是谁?那可是由天帝亲自任命的地司太岁殷大天君。上至周天荡魔院,下至轮回六道之一的畜生道,八百天兵、四大冥帅、数不尽数的兽魂,哪一个敢挑衅他的威严? 想不到今日竟然被丁勉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修士,给冲撞了他的神威,不给对方最凶狠最严厉的惩罚,他这位堂堂的天庭正神颜面何存? 震慑人心的雄浑之声,如激荡不已的洪钟般,顿时回荡在了整方混乱厮杀的空间。 那些前仆后继从阴雾中奔出的各式各样的兽魂,在这一刻仿佛尽数被仙气附体了一般,一只只兽魂之躯竟然瞬间暴涨了一倍。凶厉的气机,以及奔扑的速度,也比之前要迅猛了不止一筹。 突如起来的兽魂群变化,令丁勉的压力瞬间增至了一倍。他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否则即使没有被那些兽魂群疯狂咬死,也定然会被活活累死的。 丁勉手中动作不停的同时,用眼角余光微微瞥了一眼他怀中的周娥皇,《呵...终于第三声鸡鸣了!老子要大开杀戒了...》 第三声鸡鸣!看似毫无意义的一句心语,却是道出了他心中的算计。 鸡鸣三声天欲明,安排饭碗与茶瓶。良人犹恐催耕早,自扯蓬窗看晓星。 他能以金鸡独立之势,强行撕破此方轮回六道的投影空间,自然也能看透这方天地所承载的大势。 万事万物,皆有其独特的命理与运行轨迹。古人那些千锤百炼流传而下的谚语名言,有很多都蕴含着大道之势。正所谓大道至简,简于红尘烟云。道无处不在,百姓的衣食住行,王朝的浮沉兴衰,皆蕴含着看似简单,细揣之下却又仿若深奥通玄的道则。 地司太岁的意志投影,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代表着整方畜生道的天地大势。 荒古世界,可谓大能无数,人才辈出。那是一个仙道、神道并存的世界,气运鼎盛者,可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长生仙道。气运薄弱者虽不能在仙道有所建树,但也有一丝得享长生道果的机会,那便是神道。被封神位之人,虽然元神受制天庭,但不可否认,这的确是一方长生不死的捷径。 也不知这地司太岁从哪里搞来的神秘法门,竟然以元神之身,修炼出了先天远飞鸡的法相。而丁勉这个家伙居然把他当成了报晓的金鸡,对方每一次的开口,都被他看做了是一声鸡鸣。虽然听上去有些滑稽,但这的的确确是丁勉眼中的天地大势。天地大势,因人而言,因人而观。佛曰不可说,一切皆在禅理之中。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未入这畜生道投影空间之前,其实他便以冥王之瞳勘察到了一股相当不俗的天鸡道韵,否则他也不会以金鸡之势,冒险强行撕裂这方投影空间了。原本他还以为这只天鸡乃是畜生道的一尊镇界鸡,想不到它竟然是地司太岁所修炼出的元神法相,如今对方三句话落下,在他眼中无疑代表着天地大势忽变。 大势忽变,意志承天,他与周娥皇终于不用再担心会被弹出这方空间了。 “时机已到!可以下来了!” 丁勉出手粉碎一伙兽魂之后,一直悬空的那只脚,“吭哧”一声,直接踏到了地面。一直保持着金鸡独立之势去厮杀,并且怀里还抱着一个绝世美人,实在是太憋屈人了。 “啊!这么快?”靠在丁勉胸膛的周娥皇,豁然一惊,略显迷惑的眼神中,隐隐闪过了一丝失落。“我还以为要再过一会才能出手帮你呢!” “找机会攻击他的第三只眼,逼他动用那只眼睛。只要他的第三只眼投下光芒,这方天地的轮回通道才算真正开启。届时我们再捣毁那条通道,便能出去了...” 丁勉一双泛着红芒的冥王之瞳,死死地盯着地司太岁那只气机隐晦的大眼,这老虎的屁股,他们是非摸不可... “嗤嗤嗤...” 刚从丁勉身上下来的周娥皇,身影一晃,滔天利爪顺势而出,直接抓碎了几只朝他们扑过来的兽魂。显然,之前一直被丁勉抱着的她,内心也在压抑着一股不可小觑的战意... “这些兽魂只是小喽啰,不要在这上面耗费气力,我来为你开路...”两记大威天龙打出,丁勉当即如一只人形暴龙般,携带着八条不断在他身边穿梭疾行的九幽焚天蟒,疯狂撞击了过去。 “轰轰轰轰轰...” 《八部天龙护体功》虽然没有《大威天龙》那般强悍的穿透力,但胜在省心省力,并且波及范围也要比《大威天龙》全面。但凡朝他扑过来的兽魂,无不被这八条威猛的九幽焚天蟒,给粉碎一空。 道道团簇紧拥的灰丝,成天女散花之势,向四周迅速绽放,此刻的丁勉便仿若一尊从万丈深渊中走出的魔神般,所过之处尽是兽魂惨叫,天地气机爆鸣,犹入无人之境... 周娥皇紧随其后,偶有漏网之鱼奔出,也都全部死在了她的手中。 二人一前一后,如一柄插进敌人心脏的钢刀般,顿时掀起了一股血雨腥风。 周娥皇虽然内心仍有一丝惧意,但有丁勉这个霸气十足的男人,为她这遮风挡雨,她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随着二人越来越靠近地司太岁巨身所在的位置,那些奔出的兽魂也是越来越强。六丈...五丈...三丈... “嗖...” 就在此时,一抹阴寒彻骨的凌厉劲风,忽然从天而降,是如闪电般,直奔向了丁勉身后的周娥皇。 “不好!快闪开!”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六十五章 四大冥帅 冲锋在前的丁勉,如小钢炮般狂暴的身躯猛然一转,随手便是一记大威天龙甩出,只朝那抹快若奔雷的劲风挡去。 “轰...” 从天突降的劲风与半步应龙化的九幽焚天蟒,狠狠撞击在了一起,爆发出的气流余威,直接将身处惊魂之中的周娥皇给掀飞了出去。幸好丁勉眼疾手快,用阴神出窍接住了周娥皇,而后将其带到了八蟒守护圈。 “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周娥皇伸出右手摸了摸火辣辣的左臂,一张美若天仙的脸,当即变得煞白。显然刚才那波气流余威虽然没有动摇她的根基,但给她留下的创伤,也绝非像其所说的“皮外伤”那么简单。 “何人敢插手我六道之事,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一直冷眼观场的地司太岁,鬼使神差地暴呵一声,旋即一根擎天指点出,一道猩红如血的光柱,顷刻之间只冲虚空而去。气势之霸烈,简直堪称撕裂苍穹。 “桀桀桀...好一个地司太岁...本座不陪你们玩了!再会...” 虚空传来了阵阵猖狂的阴笑之声,随即便消失与了无形... “哼...算你跑的快,否则...”地司太岁抬头看了看声音消失的方位,第三只眼隐隐泛起了一团如黑洞般骇人心神的雾团。随即他低头看向了被兽魂群包围的丁勉二人,一股足矣冻结人之灵魂的森寒气机,顿时如乌云般遮盖住了整方世界。“十息之内,给本君生撕了这两人的肉身,将他们的魂魄送到本君面前...否则...尔等便全部消失吧...” 还从未有人胆敢像今天这般,视轮回六道威严与无物。先是丁勉二人不请自来的冒然闯入,而后又是方才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此时此刻,他真是怒了。挑战轮回六道权威,便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抓不到方才那个拉一记鸟屎便飞走的家伙,只能将心中的所有怒火,全部引到了丁勉二人身上。 对丁勉这两个卑微的小修士出手,有损他的神威,甚至他连手底下的四大冥帅都没有出动,不得不说此人之傲,简直堪称傲视苍穹。不过,他有这个傲的资本。一位堂堂的天君,且不谈他的实力如何,单是这副地司太岁殷大天君身份,便不是普通神祇可以冲撞的。 煞神一怒,六道皆惊,那些从阴雾奔出的兽魂,显然十分惧怕地司太岁的神威,一只只魂躯颤抖的同时,身上的戾气也随之攀升到了顶峰。对方既然放出此言,便意味着它们不撕裂丁勉二人的肉身,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兽魂俱灭的下场。 “吼吼吼...” “吱吱吱...” 霎时间,被神威笼罩下的空间,顿时激起了阵阵吞噬人心的兽吼怪名。这些兽魂都是天地之势所牵扯出的魂魄投影,如今天地暴怒,他们自然是秉承天地意志而行。 “直娘贼的...一个个的空间投影而已,还真当这是在你们的那个主世界不成?”丁勉狠狠催了口唾沫,当即将肉身收回,放出了一身甲胄的阴神。相比肉身的霸道,他更喜欢阴神的飘逸与狂暴。最主要的是,方才那道从虚空投下的声音,让他心神瞬间警觉了起来。 那个人不属于这方投影空间的产物,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也就意味着有人已经进入了音祖伶伦的空间。发生如此异变,若离那只小狐狸,定然已经与那人相遇了。如果她是眼见事情不对直接遁走了那还好,可若是她已经被对方给擒获了,那么事情可就变得大条了。 方才他仅仅只是凭冥王之瞳,看到了对方的一只手,那是一只承载着天地道痕的手。而能拥有此手者,若非修为通玄的仙门修士,便为鬼王境界的阴魂。平心而论,倘若他对上此人,也不见得便能从其手底下活命。这似乎是一个令人头痛欲裂的难题,但眼下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底,将十二生肖所蕴含的天地气机,全部瓦解之后,再视情况而定了。 “我们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记住我的话,逼他动用第三只眼...”一语即出,丁勉阴神顿时变得一阵虚晃,小周天天罡阵大开的同时,三阴戮魂刀随之被其紧握在手。 “三千鸦杀之斩天...” “嗡...”一刀奔出,双头寒螭顺势而出,透过重重压抑的空间,似彗星拖尾般,只扫向了密密麻麻的兽魂群。 “嗤嗤嗤...” 不得不说,丁勉驱动令天杀意所引发的霸烈一刀,绝对称得上是快、霸、狠。至刚至猛的肉身罡气虽能克制那些兽魂投影,但远没有这一刀所带来的毁灭之力更快、更广。 《想不到他还是个地府的阴将,果然是修者至尊。如此则更加说明我娥皇的眼光独到。哼...李秋盈、还有那只魅到骨子里的狐狸精,谁也不能将他从我身边抢走...只有我才配得上拥有这等男人!》周娥皇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一身青黑甲胄护身的丁勉,充满爱意的美眸隐隐流露出了一丝自信与疯狂。 “五元聚煞爪...杀...” “嗤嗤嗤...”道道寒芒从周娥皇十指瞬间奔出,幽光四射间,其人便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舞蝶般,随丁勉一起冲进了兽魂之中。她不知道自己所修法门与那些正统修士之法有何不同,她只知道如今的自己,拥有可以逆天改命的能力,这便已经足够了。 “三千鸦杀之裂地...” “嗡...”彗星拖尾过后,是天外陨石的垂落,不过不是三两颗带着风雷之声的陨石,而是如繁星般的密集恐怖... “轰轰轰...” 裂地之威,山川移位,峰峦尽崩,江河断流,万里千壑... 丁勉怒而爆出的一刀,粉碎密密麻麻兽魂群的同时,也斩出一条康庄大道,一条直达地司太岁巨身的大道。 眼见长刀开路的丁勉,一跃臻至到自己巨神脚下,地司太岁如饕餮吞天般的巨嘴,登时发出了阵阵沉闷的雷鸣声,“真是一群没用的虾兵蟹将,本君的脸都被尔等给丢尽了...四大冥帅何在...” “刷...” 随着地司太岁口中雷鸣爆出,周围的阴雾顿时变得翻滚了起来。一口口斗大的漩涡从中忽闪而出,将那些密密麻麻的兽魂群,尽数吸进到了其中。旋即,四尊丈余之高,浑身被煞气萦绕的怪物,从中走了出来。 人身兽尾,鸟喙赤发,面如鱼鳃,鼻长似钩...没一尊符合正常兽类形态的。这四尊怪物便仿佛是被人随性而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为、胡乱拼凑上去的一般,给人的感觉非常的扭曲。扭曲的不仅是他们的长相躯体,还有其身上所散发着诡秘气机。并且每尊怪物背后都拖着一片不断流动的恐怖画面,像是阴森地狱受刑的一角,阵阵惨叫从中传出,景象之恐怖简直可以吓死一头神经大条的牛... “格老子的,竟然还真是传说中的四大冥帅!不过与如今地府所流传的四位阴帅根本便不是一个模样啊!他们也与其重名,模样听上去倒是显得比这几位俊美了许多...”丁勉瞳孔顿时一缩,握住三阴戮魂刀的手,情不自禁地又加重了几分。 自古相传,豹尾乃是管理兽类动物亡灵的冥帅,和鸟嘴、鱼鳃、黄蜂并称四大冥帅。四大冥帅分别管理陆上兽类、天上鸟类、水中鱼类以及地上昆虫等各处动物的亡灵。 豹尾是乃一方绝世凶神,《协纪辨方书》引《乾坤宝典》称:“豹尾者...其所在之方,不可嫁娶、纳奴婢、进六畜及兴造。犯之者破财物,损小口。”豹尾与凶神吊客、丧门等相同,其所在之地均应避忌。 鸟嘴乃是管理天上鸟类动物亡灵的冥帅。 鱼鳃乃是管理水中鱼类动物亡灵的冥帅,长相与鱼类相仿,故称鱼鳃。 黄蜂乃是管理地上昆虫动物亡灵的冥帅,其模样可谓是四大冥帅之最,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呕...这...这是?”与丁勉临近的周娥皇,也是心中陡然一寒。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蠕动一般,一股强烈的酸爽感,顿时涌上了她的喉咙。她还从未见到过这等令人作呕的怪物,她想吐,可是却不敢当着这四尊怪物的面吐。 “想吐便吐吧!长得这般丑还出来溜达,简直是目无王法。倘若放在我们南唐国,诛其九族都是轻的...” 惊骇归惊骇,但丁勉却不会因此而退缩。虽然对方浑身所散发的气机比较恐怖,但他知道这只是表象。若是几人真身降临此间,或许他只有拼命跑路的份。然而这只是由天地大势所牵引出的一丝凶神神韵而已,包括那地司太岁在内,他们所能爆发的真正战斗力,与其真身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额...丁郎...我突然间想笑...” 丁勉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滑稽表情,着实让她有些始料未及。这是在与人厮杀,你正经点好不好。 “哈哈哈...我也想笑...”丁勉大嘴一咧,冲周娥皇露出了八颗洁白人畜无害的牙齿。但他那一副笑眯眯的眼神中,却是流露出了一丝忌惮之色。既然总归是要战,那么他不希望周娥皇背负着惊恐情绪出手,如此只会令她更快的陷入险境之中... “啧啧啧...两个蝼蚁般低下的小修士,也敢冒犯吾主神威,简直不知死活...” 最后一字落定,从阴雾中走出的豹尾,最先朝丁勉二人发起了攻击。 但见其粗壮兽尾猛然一甩,阴风阵阵间,一圈如巨浪般翻滚的煞气漩涡,顷刻间奔流而出。周围重重阴雾,此刻仿佛遇到了九天罡风般,纷纷向四周极速消退。 “哈哈哈...来得好!看小爷怎么斩断你这可爱的小尾巴!”手中长刀一甩,丁勉身影突然一晃,一抹刀芒瞬间炸现...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六十六章 豹尾惨死 海浪狂涌漫十方,奔雷一出断百丈。隐介藏形斩兽尾,三阴捅梅神念降。 豹尾这尊凶神,一出手便是倾尽全力,丝毫没有打算要留手的意思。由此可见,此人性子之烈,比起凶残的虎豹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被煞气漩涡吞没的丁勉,如一颗无根浮萍般,在对方的意志领域内穿梭疾行。瞬息之间,身影更是连连闪动十几次,速度之快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豹尾此招,招式虽简,但其中所蕴含的大道之势,却足矣将人直接碾压成粉。这便是荒古练气流,与如今仙朝修士之间,不可逾越的差距。 仙朝修士首重其法,再重其意,这一切皆是因为天地灵气太过稀薄的缘故。在那些仙朝修士眼中,缥缈虚无的大势,远没有真元四溢的术法,所带来的破坏力强。只要术法威力到了,管你什么剑势、刀势,一并灭之。而恰恰豹尾所施展的攻击,却是截然相反,或许是他所在的那个时代灵气充沛,术修之法普遍的原因,与人争斗首重其意,法为其次,但凡势压对手者,其结果几乎已成定局。 丁勉那堪称变态的阴神,自然对豹尾的招式攻击不是很惧怕,让他忌惮的乃是这其中所蕴含的天地大势。他与其他修士不同,他不单是一个灵肉双开的佛修,骨子里还隐藏着儒门真意。若是被其中的天地大势,给禁锢住了自身念头,那么即便他挡住了对方倾尽全力的一击,这场争斗他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这或许便是那所谓的大道至公吧!拥有别人所不具备能力的同时,无形中也被天道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枷锁。不过他并不后悔,也从未有过要自斩儒心的想法,因为他是丁勉,一个以卑微蝼蚁之躯带着对苍天不满,而执意要踏入修行之道的儒士狂佛。 “小周天天罡阵护我阴神,三千鸦杀之分海...” 瞬息万变的疾闪,终于让丁勉找到了对方的死角。一刀奔出,潮声忽现,一道半透明的气浪顺势而出,以一种极其刁钻、极其难寻的角度,瞬间穿过豹尾的意志空间,自下往上斜撩向了对方左腿膝盖。那里是豹尾这尊凶神气机最薄弱的地方,由此处落刀,最为合适。 “恩?好胆!”原本以为已经吃定丁勉的豹尾,一双铜铃般大小的凶眸,顿时一凝,凶神恶煞的面容之上霎时闪过了一丝惊愕。能在如此低的修为境界,发现他气机破绽者,至今他还未曾见过。然而对方这一刀,的的确确是奔着他下身破绽而去的,由不得他不吃惊。不过纵使对方发现了他的破绽,那又如何?一个小小的底层修士,难道还能反天了不成。 “哼...本帅岂是如你想的那般好对付的。也罢!便让你尝尝本帅哭丧棒的厉害。哈哈哈...”面对丁勉突然闪出的一刀,豹尾当即变招,狂甩出的巨尾猛然一震,瞬间改扫为劈,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朝刀势已去的丁勉头顶劈去。 凌厉骇人的劲风,如万根爆飞的绣针般,登时冲进了丁勉的心神感应圈,并且还在以一种极其可怕的速度,迅速向他周身蔓延。 “嘶...好可怕的变招速度,好强悍的意志威压...”此时此刻,丁勉似乎感觉头顶上方有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骤然向他碾压而来。那股令人心神皆颤、浑身如灌重铅的霸道威压,简直可以瞬间摧毁掉一个人的战斗意志。甚至在这一刻,他隐隐生出一种上天入地无处可遁的错觉,连带着他那古井不波的魂海,也在此刻剧烈地沸腾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起来。 尚处局外的周娥皇,眼见豹尾那神鬼莫测的劈天一尾,一张绝美精致的脸,登时吓得煞白。“丁郎小心!” 可惜她的喊声还是太迟了,但见劈天一尾落下,周围的空间顿时变得激荡不已,狂暴霸道的气流,如一条千丈巨龙般,直接将地面砸出了一道可怕的巨缝,而丁勉那副倔强单薄的身影,也随之不见了踪迹。 “噗通!”周娥皇梨花带雨地跌倒在地,俨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呜呜呜...丁郎...丁郎...你快出来啊...不要丢下娥皇一个人好不好...” 从豹尾霸道出手,到丁勉持刀而战,再到劈天一尾落下,仅仅不足五息时间。而就在这五息之间,自己心爱之人,便彻底从这方世界蒸发掉了,再也看到他的一丝身影,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气息,这对此时的周娥皇来说,无疑是天塌了。 脑中有关于丁勉与她在一起时的所有画面,如白驹过隙般瞬间淹没了她。这一刻,她静静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神的到来。那个人都已经死了,她独留在这个世上又有何意思? 或许在别人眼中,她已经不是一个完璧之身了,此刻不顾廉耻地追求另外一个男人便是不贞,按南唐律历当浸猪笼。但唯有她与李煜知道,她还是一个完璧之身。而这一切皆是因为,丁勉那夜给她留下的那道萧索不屈的背影。《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丁郎...既然生前我不能做你的美娇娘,那么死后便让我们化为双飞蝴蝶,再续前缘吧!》 “哈哈哈...本帅还以为这小子是个人物呢!没想到却是个虚张声势的家伙。唉...白白浪费本...额...” 豹尾话未说完,忽然感觉屁股猛然一热,一股火辣辣地剧痛,顷刻之间向他袭来。 “啪嗒...” 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陡然传入了他的耳中,随即他看到了这辈子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啊!本帅的尾巴...” “噗嗤...” 又一道牵扯人心的声音传出,一柄凭空出现的刀,竟然从他后股直接捅进了他的体内。握刀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他一尾抽得消失不见的丁勉。有灭世黑莲这等荒古灵宝在身,移形换位、隐介藏形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哼...小爷不但要斩你尾巴,还要捅你梅花,啧啧啧...这滋味是不是很爽很狂野啊!” “你...”豹尾面容扭曲地回头看了一眼满脸邪笑的丁勉,眼中俱是不可思议之色。 “吭哧...”丁勉当即一拧插进豹尾体内的三阴戮魂刀,对方“啊...”一声惨叫发出,一副高大的身躯便被彻底粉碎成凶煞之气,成了小周天天罡阵的养料。 “还有谁?” 做完这一切的丁勉,顺势一抖手中长刀,一抹寒芒如灵蛇吐信般,射向远方激起了阵阵刺耳的爆鸣。 “嘶...这小子真他娘的狠啊...” 正准备向豹尾道贺的鸟嘴、鱼鳃、黄蜂三尊凶神,包括一直作壁上观的地司太岁之内,皆是瞳孔猛然一缩,下意识地一夹双腿,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瞬间袭向了几人的梅花。 “是...是丁郎!丁郎没死?太好了!” 心如死灰的周娥皇,猛然听到那道熟悉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且无比温暖的声音,有些不确信地睁开了那双阴雨绵绵的双眸。旋即她使劲揉了揉哭红的双眸,待确定那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之后,她激动地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向对方跑去。 “噗通...”周娥皇狠狠地扑倒在了丁勉怀里,嘤嘤嘤地抽泣着。“呜呜呜...丁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我说过,纵然前方是刀山火海、冤魂无数,只要有我做伴,那便是风轻云淡...”丁勉没有再去争论自己身份之事,因为他知道这做已经毫无意义了。他伸出一只沉重的手,轻轻理了理周娥皇有些凌乱的秀发,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周娥皇心中的分量,竟会如此之重。这份上苍赐下的礼物,他承受不起,也不能去接。前世之恩尚未偿还,他又岂可自私到骨子里去。《唉...但愿时间会冲淡一切吧!我有我的坚持,如今只能给你最后一丝的安慰了...》 “与我并肩作战好吗?我要带着你轻轻松松地走完这六道历程...至于日后...”后面的话丁勉没有说,但是他那复杂痛苦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无尽的哀伤...《这便是我丁进之的命吗?贼老天...我丁勉与你势不两立...》 “嗯嗯...有丁郎陪着我,纵使身赴黄泉,我心甚安...” “呵...好一个郎情妾意!不过,你们似乎找错地方了。任何人胆敢扰乱六道秩序,杀无赦...鸟嘴、鱼鳃、黄蜂何在?还不将这两人给本天君就地正法...” 豹尾的突然身死,让地司太岁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烧。此时的他,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他了。 就在方才,主世界的地司太岁感受到了此中场景,原本他只是抱着看戏地姿态,去欣赏此间画面。然而这一切随着豹尾投影,被丁勉一刀捅了梅花而身陨,他最终还是选择降下一缕神念来此,不为别的,只为惩罚丁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四大冥帅的神念,由于自身修为限制,不能降临此中,这副令人牙酸的画面,也只能由他去抹平了。 《咦...奇怪!我怎么突然感觉这地司太岁,与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呢!》丁勉诧异瞥了一眼地司太岁巨身,心中隐隐升起一抹难以言表的古怪感。好在此时的只是用阴神御敌,若是使用身负冥王之瞳的肉身,此刻定然会尖叫地狂跳起来,大喊一声,不带这么玩的! “嘿嘿嘿!小子!能死在我等三人联手之下,你也算是个人物了。” “不错!既然你小子下手够黑,那么本帅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可千万护紧了哈...桀桀桀...” “那个部位谁都不要跟本帅抢,本帅的毒马桩专治各种黑手...” 周娥皇面部陡然一红,轻轻啐了一口唾沫,“呸...真是个下流坯子!” “额...这是战术...”丁勉尴尬地回了周娥皇一句,空着的左臂猛然一揽对方素腰,旋即右手中的三阴戮魂刀顺势一抖,“刀名三阴捅梅刀,不怕被捅爆的,那便来吧!” “找死...” “死”字一出,三尊凶神皆动,移形换位间,成三才之势直接将丁勉二人瞬间围在了中间...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六十七章 干掉鱼鳃 “刷...”一道残月在虚空炸现,沿着诡秘的空间路径,直取向了鱼鳃的胸口。 三人之中,黄蜂浑身所散发的气机,给人的感觉最为诡秘。尤其是对方那泛着幽绿之光的长勾鼻,与他昔日在九幽极地所遇到的那位疑似出身瘟堂的神秘人,其森寒气机,丝毫不逞多让。毫无疑问,这是一位善使奇毒的高手。 鸟嘴身上的气机,犹似一柄出窍的利剑,凌厉之中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狂暴,由此可见,对方定然是一个以攻击力著称的近战狂魔。 唯有鱼鳃浑身透漏着一股大气磅礴之势,那是一种似怒涛般汹涌的江河之势,此人使用的乃是一方十分笨重的巨叉,显然是以力量见长。并且对方移动的速度,比起黄蜂、鸟嘴两人,要慢上不止一筹。因此,丁勉最先要除掉的便是此人。只要此人一死,他所承受的压力,必然会大减,届时再出奇招阴掉另外两人,诱使作壁上观的地司太岁动用第三只眼,如此则大事可成矣! “叮...”刀叉相撞,鱼鳃手中巨叉顺势向上一挑,荡开了丁勉的攻击。旋即一股惊人的气浪,顺着二人手中兵刃,向四周极速扩散。 “嘶...好刚猛的力道!”丁勉手中陡然一沉,长刀偏移的同时,揽着周娥皇的身体,借势冲天而起。黄蜂、鸟嘴二人的攻击,也因此而落空。 一经交手,鱼鳃所展现出的基本战力,丁勉已了然于心。与此同时,他心中也已想到了一个阴死对方的好办法——瞒天过海,让对方在反应不及中,彻底步了豹尾的后尘。 “丁郎!放开我。我实力虽然低微,但也能为你周旋一二!”此时的周娥皇,也深知他们要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倘若单打独斗,丁勉或许有可能击杀对方一人,然而此刻他们所要面对的,乃是三尊凶神的强势围攻,局势对他们非常不利。 “高手过招,瞬息之间便可要对方性命。现在还不是你出手的好时机,莫要让我分心...” “可是...”周娥皇面色不甘地瞥了一眼揽她乘风而上的丁勉,眼神中无不充满了堪忧之色。然而身处三人包围之势的丁勉,却没有再回答她的话,只是揽住她素腰的一只胳膊,却是力道不由又加重了几分。 “那个鸟怪,你他娘的太丑了,看小爷不斩了你那令人恶心的鸟头!”身处半空中的丁勉,眼见鸟嘴横空奔出的一枪,嘴角顿时向上一勾,一抹邪笑瞬间出现在了他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 “哼...死鸭子嘴硬,本帅看你怎么躲...”御枪而行的鸟嘴,一张丑陋的脸,顿时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机。但见其长枪快要掠到丁勉近前时,对方连同手中长枪竟然一同消失了。 “呵...论移形换位,小爷我是你祖宗。”丁勉面色陡然一凌,头也不回地反手向后便是一刀。冰冷的刀身,紧贴着他的腰部,瞬间暴涨出了一道丈余长的刀芒。只听“叮...”的一声清脆,鸟嘴连人带枪便从另一方空间闪现而出,随即长枪改刺为扫,直取丁勉怀中抱着的周娥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皇。 同一时间,鱼鳃手中的巨叉,与黄蜂手中的利剑,也已臻至丁勉所在的位置。三方夹击,事情似乎已成定局。 “死!死!死!” 鸟嘴、黄蜂、鱼鳃三人,皆面露讥笑地锁定住了形同瓮中之鳖的丁勉与周娥皇,这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二人肉身尽毁,魂魄出体的那一幕。能死在三人联手之下,也足矣令丁勉自傲了。 眼瞅着三方攻击便要落在丁勉二人身上,忽然几人视线骤然一空,三人手中兵刃竟然在这一刻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 “轰...”三份不同意境的气机,稍撞即崩。鸟嘴、黄蜂、鱼鳃三人,皆满脸精彩地向后方狂跌而去。“他娘的...这小子怎么突然又消失了?难道他还身怀什么绝世空间法宝不成?” “轰...”还未等几人稳住身形,一道平地惊雷瞬间响彻在了整方虚空。旋即道道气机狂暴的银龙直接从异度空间奔出,以雷霆万钧之势,瞬间将手持巨叉的鱼鳃吞没在了其中。 “啊...” 一阵凄厉的惨叫过后,三大冥帅之一的鱼鳃,直接化为漫天碎片,彻底泯灭在了这方空间。而造成这一切惨像的,不是别物,正是一方泛着道道银光的黑色巨碑。 冷眼观场的地司太岁,在看到黑色巨碑的那一刻,第三只眼的眼皮,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好熟悉的气息啊!“嘶...难道是他...” 猛然间,他想起了一位叱咤风云的人物。那便是昔日的妖庭太子爷,后又加入西方教成了一尊真佛的陆压真君。死在对方手中的仙道修士,可谓数不胜数,这可是一尊十足的绝世妖佛啊!莫说是他了,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见到此人那也得毕恭毕敬地称其一声前辈。 此时此刻,他一颗誓要严惩丁勉的心,开始动摇了。如果主世界的他,没有降下一丝神念来此,或许此刻的他还不会有这么多忌惮。然而当他感受到那黑色巨碑之上所蕴含的复杂气机时,他真的犹豫了。 倘若丁勉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偶得到此物,事情还好说,可若是对方真是那陆压真君在这方小千世界的传承弟子,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为难对方啊。《难道今日本天君注定要颜面扫地了吗?不行!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或许那只是本天君想当然的猜测,如果对方仅仅只是机缘所致得到的那块黑碑,本天君的颜面岂不是白白扫地了不成...看来还得想办法再试探一下啊...》 “藏头露尾的鼠辈!有能耐与本帅大战三百回合,暗中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汉!” 携九天银龙突然降世的黑色巨碑,让原本以为吃定丁勉二人的黄蜂、鸟嘴,突然间心神狂跳了起来。无论他们在轮回六道地位是如何的超然,但有一点却是不争的实事,他们惧怕雷电。尤其是从那黑碑中闪出的道道银龙,除了蕴含着恐怖雷电的毁灭之力外,貌似还隐匿着一丝大日真火的意境。而丁勉因为在经过黑碑中的灵火烤魂后,对此真火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意境却是完全感受不到。这或许便是那位大人物的故意为之吧! 丁勉大嘴一咧,顿时讥笑地嘲讽道,“呵...鼠辈?小爷我看你们才是鼠辈。三位名震荒古的地府冥帅,竟然会联起手来对付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修士,啧啧啧...还真有你们的哈!” 与此同时,他不动声色地沟通起了隐藏在其阴神体内的妖魂妖魄真灵,将小周天天罡阵的隐晦阵韵牵引出体,暗暗向黄蜂、鸟嘴二人推去。两息,只需两息时间,被其外放的小周天天罡阵的隐晦阵韵,便会彻底将这二人全部覆盖其内。届时纵使这二人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休想逃过他阵法的压制。 他很清楚,这两人可不比鱼鳃那个只知御使蛮力的家伙,单是一个近身狂魔鸟嘴,就足矣凭借自身令人防不胜防的手段牵制住他了,而一旦黄蜂这尊老毒物趁鸟嘴攻击时,出手偷袭他,其结果可就不尽人意了。 因此他才涉险用自身当诱饵,诱使三人上钩,而后以雷霆万钧之势最先灭掉了鱼鳃,否则时间拖的越久,他和周娥皇脱险的几率便会越小。并且,他还要时刻提防着那位煞神,对方此时虽然没有表现出要亲自出手的意思,但他不得不将这些潜在的危险,完全算计在内。钢丝上起舞,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啊! 此言一出,黄蜂、鸟嘴面色皆是一阵发烫,紧握兵刃的手,也不由松动了一丝。 丁勉此话可谓句句诛心。人要脸,树要皮,两个纵横六道不知多少岁月的冥帅,此刻被人指着鼻子当面嘲讽,要说心中没有憋屈是完全不可能的。 “哼...我等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这擅闯轮回六道的贼人指手画脚。多说无益,乖乖受死吧...” 恼羞成怒下,黄蜂、鸟嘴纷纷爆发出了浑身所有能调动的一切气机,背后所携带的吞噬人心的森寒画面,也在此刻被拉伸到了极致。 两股不同意境的超绝威压,顿时以两仪之势,向丁勉二人狂压而去... 一剑、一枪如怒龙似狂狮般,瞬间冲破震荡不已的空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向了丁勉的眉心与后背。这一次,他们要让丁勉那张臭嘴,永远闭上。 “哼...现在才动手?晚了!”丁勉嘴角一勾,一抹邪笑登时映入了黄蜂、鸟嘴二人眼中。 “恩?不对劲...”瞬息而至的黄蜂、鸟嘴,此刻心中同时一颤,一抹挥之不去的恶寒,瞬间在二者心神炸现。不知何故,他们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至于为何会有这般怪异之感,一时之间他们又无法追根溯源,只能将这份恶寒暗压心底,因为此时的他们,已经是离弦的箭矢,无法回头了。 “星力三分,十二成相。小周天天罡阵,给我起...” “嗡嗡嗡...” 就在这一刹那,原本被黄蜂、鸟嘴二人威压所冲散的缕缕阴雾,似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给牵扯住了般,瞬间变成了一圈圈流转不息的雾气漩涡...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六十八章 贫僧地藏一脉传人 星韵引煞,雾幻千空,大势斗转,天阵浑成。 突然凝聚的阴雾漩涡,堪堪只是征伐此方世界的先锋,从中瞬息钻出的隐晦光球,才是主宰这方漩涡世界的神灵。 百煞层层为衣,星韵重重为体,妖灵道道为魂,以六道为基投放出的小周天天罡阵,虽然少了些许苍穹之玄,却是隐隐多出了三分九幽之霸。 霎时间,一股冻结灵魂的诡秘之力,自三十六颗隐晦光球迅速奔出,直接将惊魂欲退的鸟嘴、黄蜂两人禁锢在了当场。 二人依旧保持着怪异的攻击姿势,只是其人却好似被人给施法定住了一般,丝毫不得动弹。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三条蜿蜒而出的光球群,犹似九天奔出的怒龙般,遮盖住了此方世界的半边天。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露出了难以言表的震惊之色。他们震惊这陡然出世的大阵,更加震惊丁勉那神鬼莫测的诡异手段。 刚刚踏入修行不久的周娥皇还好说,毕竟她不懂什么阵法玄妙,只是觉得丁勉这手着实惊为天人。这是一个修界奇才,仿佛任何不可能发生的奇迹,在他手中都是信手拈来之事。她爱慕他,更崇拜他。 然而这一幕落入地司太岁、鸟嘴、黄蜂的眼中,似乎却成了他们的梦魇世界。 作为地地道道的荒古世界生灵,他们不会不知道这其中所承载的意义。周天星斗大阵,整个荒古世界能勾布此阵者,在他们的认知中也唯有两人。一位是掌管万星的中天紫薇帝君,另一位则是荒古大陆的最后一只金乌,陆压真君。 丁勉瞬息投下的小周天天阵,虽然还远没有达到周天星斗大阵那种霸控诸天生灵的无上天势,但那的的确确与其是同根同源,这点绝对不会错。最主要的是,方才丁勉偷袭鱼鳃所使用的黑色巨碑,其中可是还隐匿着一丝大日真火意境啊!而对方能如此跟脚,其结果已经可以呼之欲出了。 “大日真火意境,星斗大阵雏形。嘶...难道本天君的猜测是真的?即便这家伙不是那陆压真君的隔界弟子,那也定然与其有着极厚的渊源。陆压真君是何人?那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尤其是整个金乌一族如今仅剩下他一人,其行事手段,简直令人无法想象。他娘的,本天君就不应该分出神念来此啊!”地司太岁幽怨地看着操纵小周天天罡阵的丁勉,瞬间涌出一种日了狗的荒诞感。 “死...”就在此时,丁勉心神一动,悍然调动起了整方法阵的阵韵。霎时间,三十六颗隐晦光球顿时变得高速旋转起来。而方才禁锢住黄蜂、鸟嘴的那股神秘力量,转瞬间便成了一股股碾压天地万物的毁灭气机,只向二人狂碾而去。 他心里十分清楚,被其外放的小周天天阵,撑不了多长时间,唯有趁此机会一举灭掉阵中这两尊凶神,他们才能有更多的精力去和地司太岁周旋。 “阿弥陀佛...”突然,一道清脆的梵音,陡然传入了丁勉耳中,旋即被其外放的小周天天罡阵竟然在这一刻自行钻进了他的体内,再无任何阵韵的波动。 这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被他放下的周娥皇。 丁勉瞳孔顿时一缩,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位气机大变的蓝颜知己,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同时疯狂运转起体内的《明王圣魂经》,两方佛印瞬间在其手中成型。“你...是何人?你把她怎么样了?” 周娥皇避而不答,直接开口问起了丁勉,“阿弥陀佛...施主此番行径,可曾想过日后会陷入业海之中,无法自拔?” “我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管。快说,你究竟是谁?”此时此刻,丁勉真是怒了。小周天天罡阵被人瓦解,他完全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然而对方千不该万不该打周娥皇的主意。 “阿弥陀佛...贫僧地藏一脉传人!” “地藏一脉?难不成你来此...” 据《地藏经》记载,曾经有一婆罗门族女子,过去世的福报很深厚,大家都很敬佩她。走路、住下、坐着、睡觉、都有各种天神保护她。她的母亲相信邪说,常会轻视、怠慢佛宗。那时,这个诚心修行正道的圣女,想了好多办法劝导母亲,想让她产生正确的看法。可是,这个圣女的母亲,还是不能全部相信,过了不久,她就死了。灵魂堕入到了没有间断的无间地狱。 那时这个婆罗门族女子,知道自己的母亲活着的时候不相信因果循环、一切都有报应,计算下来应当随着她的业缘,必然生在恶道里。就把家里的房子卖了,到处寻找香花以及各种供奉用的东西,在佛主的宝塔、寺庙里,大规模的供奉布施。 见到觉华定自在王如来,他的形象在一个寺庙之中,塑画得宝像端正、威风、庄严、全都具备。当时,这个婆罗门族女子恭敬地行礼、看了佛主尊贵的容貌后,生出非常尊敬、仰慕的心情。暗地里对自己说:这位佛的名字叫大觉,必然有无边的智慧,如果他是现在世界的佛,我的母亲死后,假如我来问这个佛,他一定知道我的母亲生在什么地方。那时,这个婆罗门族女子,眼泪流了下来,哭了很久,瞻仰、依恋如来,不想离开。 忽然,她听到天空中有声音说:你这个哭着的圣女,我今天告诉你,你母亲的下落。婆罗门族女子双手合十、面向空中,对着天空说:是哪位神仙慈悲、恩德,前来安慰开解我的忧愁?我自从失去母亲以来,白天黑夜回忆想念,没有地方可以打听,不知她生在什么地方? 天空中有声音回答女子说:我就是你正在跪拜的觉华定自在王如来,因为看见你怀亲,超过平常众生很多倍的份上,所以来告诉你。 婆罗门族女子听到这个声音后,站起身来扑倒在地上行礼,手脚全都跌破了,旁边的人把她扶了起来,过了好长时间才醒了过来。她对着天空说:求佛主慈悲、怜抿,快点告诉我,我的母亲生在什么世界里?我现在感到身体、心灵不久就要死了。 这时,觉华定自在王如来告诉婆罗门族女子:你供奉好佛以后,应该早点回到家里,端端正正地坐好,心里只想着我的名字,就可以知道你母亲所生的地方了。那时,婆罗门族女子继续寻找佛像,拜完以后,马上回到家里,因为想念母亲的缘故,端正地坐好,一心一意地念着觉华定自在王如来的名字。 经过了一天一夜,她忽然看到自己来到一个大海旁边,海水汹涌,有很多凶恶的野兽,身上都穿着铁甲,在海上飞走,到处追逐奔驰。看见各个男人女人,数字有百千万,在海中沉浮,被各种恶兽争抢着吃。又看见夜叉,它们的形状各不相同,或者长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得多手多眼、多脚多头、牙齿长到嘴外,像快刀像利剑。赶着各种有罪的人,让他们靠近恶兽,又将自己捆绑起来,把头、脚送上去。这样的情形有万种,让人不敢多看。当时,这个婆罗门族女子因为念着佛、有神力保护的原故,自然不感到害怕。 这时,有一个鬼王,名字叫无毒,迎上来行礼,对婆罗门族女子说:你好啊菩萨,为什么到这里来了? 当时,这个婆罗门族女子问鬼王说:这是什么地方?无毒回答:这里是大铁围山、西面第一重海。 婆罗门族女子又问:我听说铁围里头有地狱,是不是真的呀? 无毒回答:实际上是有地狱。 婆罗门族女子说:我今天怎样才能到地狱那个地方去? 无毒回答:如果不是佛的威力神通,就必须是业的果报的力量,不是这两个原因,最终是到不了的。 婆罗门族女子又问:这个海水、为什么这么汹涌翻腾、又有这么多各种有罪的人以及恶兽? 无毒回答:这是人世间做了恶的众生、刚死的人。经过四十九天后,没有后代为他们作善事、积功德,救他们出苦难,活着的时候又没有结下善缘,应当根据自己的业所招来的果报下地狱,自然要先渡过这个海。这海的东面十万里,还有一个海,它的苦要加倍;那个海的东面,还有一个海,它的苦又要加倍。这是身、口、意、三种业的恶因所感招来的,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业海,指的就是这个地方。 婆罗门族女子又问鬼王无毒说:地狱在什么地方?无毒回答说:三个业海的里面就是大地狱,它的数目有百千个,各有各的不同。所以讲它大,是因为它有十八类,下面有五百个种类,所受的苦毒没有办法计量,下面还有百千小类,也是没有办法计量的苦。我的母亲刚死了不久,不知她的灵魂应当生在什么地方? 鬼王问婆罗门族女子说:菩萨的母亲在活着的时候习惯怎么行事? 婆罗门族女子回答说:我的母亲看法不正确,说过讽刺佛宝、法宝、僧宝这三宝的话,假如暂时相信了,转过去又不敬了,她死的日子虽然少,不知到生在什么地方? 无毒问:菩萨的母亲姓什么叫什么? 婆罗门族女子回答说:我的父亲、母亲都是婆罗门族,父亲叫尸罗善现,母亲叫悦帝利。 无毒双手合十告诉菩萨说:请圣人回到你原来的地方,不用忧愁、忆念、悲伤,有罪的女人悦帝利生在天上以来,到今天已经三天了,说因为受了孝顺的子女积善的福报、为母亲办了供养、修了福,施舍了觉华定自在王如来的宝塔寺庙,不但菩萨的母亲一个,得到善报脱离了地狱,连本来应当到无间地狱的罪人,这一天的,全部得到好处,都一同得到超生了。 鬼王说完,合掌退下。 这个婆罗门族女子像是从梦中醒来,明白了这个事情后,便到觉华定自在王如来宝塔佛像前,发下大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而这个婆罗门族女子不是别人,就是地藏菩萨成道前的俗世之身。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六十九章 至尊地藏印 第二百六十九章至尊地藏印 “阿弥陀佛...地藏菩萨乃幽冥界主,酆都大帝、十殿阎君哪一个不受菩萨节制?若是旁人来这虚无空间闹事,或许贫僧还不会来此,可偏偏你不行!” “周娥皇”说着,脖子后方立即闪现出了八圈半边金色半边黑的圆光,而其手上也随之陡然一阵虚幻。待丁勉看清她手中所结成的法印之时,顿时面色大变。 “大宝瓶印?不...这不是大宝瓶印!大宝瓶印虽然佛韵超然,有把控梵天极乐之势,但绝不会蕴含一丝的森寒气机!” “阿弥陀佛...不错!这不是大宝瓶印,而是至尊地藏印。你既然识得大宝瓶印,想必已经习得了菩萨传给你的九字真言。还不快快显出肉身!” 还不快快显出肉身?此话虽然霸道至令人心生厌恶,但落入丁勉的耳中,却仿佛有一股不可抗拒的神秘力量正驱使着他的心神,一步步落入对方的意志圈。 “嗡...” 在这种神秘力量的驱使下,丁勉也不知为何,竟然如对方所愿地放出了自己的肉身。而他的阴神也在肉身现世的那一刻,钻进了他的体内。旋即他只觉自己脖子猛然一痒,一直被他隐藏在体内的三重半边金色半边黑的圆光,居然也在此刻不受控制地跃然而出。与此同时,一道梵音从中传出,掠入虚空荡起了阵阵缥缈的回音。 死里逃生的黄蜂与鸟嘴,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丁勉,随即二人短暂交流了一番眼神,正准备趁此机会向对方发难,却是直接被地司太岁给叫住了。“菩萨使者在此,尔等不可造次!” 周娥皇的突然异变,震惊的不止丁勉一人,地司太岁同样身处震惊之中。不过随即他面色忽然一喜,隐约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整个轮回六道虽然名义上归天庭掌管,可实际的掌权者却是地藏菩萨这尊大佛。此番地藏使者分神降临,对他来说定绝对不会是什么坏事。他正愁怎么打发掉丁勉这个修为低下,却背景极其深厚的恶棍呢,如今打瞌睡似乎都有人送枕头,这让他怎能不暗暗窃喜。陆压真君他不敢得罪,然而有了地藏这尊大佛在背后撑腰,那么事情便令当别论了。 “阿弥陀佛!果然是绝世佛根!你可知今日贫僧为何要阻止你破坏这方虚无世界?”“周娥皇”十分满意地上下打量了丁勉一眼,眼中流露出了一丝赞赏之色。 “你为何降临此中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任何人胆敢阻我道路,神挡杀神,佛挡弑佛...”丁勉从来就不是一个被动防御的主,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救周娥皇,哪怕与那漫天诸佛为敌,他也在所不惜,这便是他的道。 一语即出,丁勉心神一动,灭世黑莲直接出现在了他脚下。随即一朵朵散发着狂暴气机的黑炎,如深渊中奔将出的魔将群般,将死神的威压瞬间投射到了这方缥缈虚无的空间。 灭世黑莲与他阴魂早已完美融合在了一起,此刻他虽不能肉身、阴神同时使用,但从阴神中暂时挪用灭世黑莲,还是能够做到的。最为重要的是,动用瞬间开启的冥王之瞳,他居然仅仅只是看到了一条由缕缕黑白之丝所组成的一条粗大铁链,而周娥皇的身体却仿佛人间蒸发了般,整方空间再无她的任何气机可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如此景象,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以此时尚未完全恢复到荒古巅峰之势的冥王之瞳,还不足矣看透对方的跟脚。其二,周娥皇已经被此人藏到了一处隐秘空间,而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乃是这人利用大道之势,所牵引出的一方器物而已。 如果是前者,那还好说,毕竟周娥皇还在这方空间,只要能利用灭世黑莲这等荒古灵宝惊退此人,周娥皇定能恢复正常。可若是后者,那么事情便有些棘手了。如果对方在这个节骨眼,以周娥皇的性命威胁他退出此地,他不退也得退。只是如此一来,周娥皇怕是永远与音祖伶伦的传承无缘了。 “阿弥陀佛...想不到你竟然还有如此机缘,连魔罗无天的本命灵宝都被你得到了,看来贫僧还是有些小瞧你了!如此贫僧只能将你彻底留在这片虚无空间了...”浑身被森然佛韵包裹着的“周娥皇”,待看到丁勉脚下所踩的灭世黑莲之时,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一双慈悲的双眸中,陡然射出了一道凌厉的杀机。 原本地藏菩萨命他分离神念降临此中,就是想让他劝退丁勉的,毕竟对方还身负着他们地藏一脉的法门传承,和平劝退对方是最好的处理方式。然而当其看到灭世黑莲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此次投界而来,怕是要违背地藏菩萨的意愿了。 魔罗无天何许人也?那可是整个佛宗最不愿提起的禁忌,丁勉既然能有机缘得到那件灵宝的认可,那便意味着对方身上绝对蕴含着一股难以抹除的魔性,他绝不允许再有一个魔罗无天现世,让这片小千世界生灵涂炭。 “哼...藏头露尾的家伙,也好意思称自己是佛宗弟子,你也配...” 话音刚落,丁勉右臂忽然间膨胀了一圈,直接将包裹其上的袖口给撑爆了,在滚滚魔云的包裹下,直取向了对方面门。 他要用魔罗无天赐给他的这只魔臂,探出对方真实跟脚,如此他才能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阿弥陀佛...世尊地藏、般若诸佛、般若巴嘛哄...” 但见“周娥皇”嘴唇不断触碰,手中至尊地藏印瞬间打出,一方滔天巨掌顺势破空而出,狂碾着道道如水纹般波动的空间划痕,直向丁勉头顶拍去。 无穷无尽的恐怖威压,夹杂凌厉刚猛的掌风,顺着周围近乎被掏空的空间,顿时传入了丁勉的心神感应圈。此时的他,浑身汗毛根根炸起,后背脊柱大龙也随之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 此印一出,他便明白了自己与对方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这一佛印,他根本挡不住。只是此时的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要退去的意思,因为他在寻找空间的异动。 对方一出手便是滔天一击,摆明了便是要治他与死地。倘若这“结印之人”真如他所想的那般,那么在这方虚无世界的另一角,势必还隐藏着此人真正的神念投影。此刻在看到插翅难逃的他,定然会流露出或多或少的情绪波动,凭借他超强的心神感知力,他有信心瞬息捕捉到对方真正隐匿的位置。否则,那便是他猜测的第一种可能,他根本便看不透对方。无论哪种可能,他都要冒险一试。 这一刻,他似乎忘却了空间与时间,只有如幽灵般飘忽不定的心神,在这方世界辗转腾挪,肆意游荡。他与死神之间的距 (本章未完,请翻页) 离,只在咫尺之间。 这一刹那,他心神游荡的速度堪比光速,除了地司太岁三人所搅动的气机波动,整方空间他再未寻到任何异样的波动。 《难道真是第一种可能?如此我又如何为她争取那音祖伶伦的传承?难道真要放弃吗?他娘的...这贼老天的确够绝情的...恩?不好!看来我只能撤了,至于遁出这方世界之后该如何找到她,一切就看天意了...》 眼瞅着凌厉刚猛的至尊地藏印,便要触碰到他的头顶,丁勉当即立断,立即沟通起隐匿在其肉体深处的阴神,将浑身精气神全部凝聚在了他脚下的灭世黑莲之上。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那么他也只有先借助灭世黑莲瞬息划破空间,逃离此地了... 就在这千分之一刹那,忽然从地司太岁对面的空间点,传来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森寒佛韵,虽然几乎微不可查,但还是被他给捕捉到了。他几乎可以断定,这抹异样气机与悍然结印的“周娥皇”浑身所散发出的恐怖威势,乃是同出一源。那么只有第二种可能说的通了,此人真正的神念投影,便隐藏在刚刚传出森然佛韵的那抹空间点中。既然已经确定了对方的位置,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多了。 “轰...” 九天闷雷过后,对方的至尊地藏印终于还是落下了。 “嗡嗡嗡...” 霎时间,整方世界顿时爆发出了阵阵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一股股如巨浪般骇人的恐怖气流,贴着地面三尺处,向四周极度扩散而去。 阴风嘶吼,空间皆颤,煞气崩散,雾气倒卷...一方斗大的掌印,赫然印在了这方缥缈虚无的地面之上。五根如参天古木般粗壮的巨大指印,居然冒出了缕缕白烟。这是磅礴佛韵与大道之势碰撞,所爆发出的诡秘白烟。这一记佛印,简直堪称一掌碎空... “我去...还真是霸道至极啊,估计那小子的真灵碎片,也直接被磨成粉了吧!这一记盖世佛印若是打在本天君的身上,主世界的真身也定会受到不可估量的反噬。啧啧啧...这地藏使者的实力,果然够猛...”地司太岁一张凶神恶煞的大脸,顿时不自然地抽搐起来。别看他的神位遍布四方各处,可在这地藏使者面前,十个他加起来,也不见得便能在对方手下活命。端的是真佛一怒,六道皆颤呢! “他娘的...老黄,你掐本帅一下。本帅怎么感觉是在做梦啊!”目瞪口呆的鸟嘴,神情恍惚地将一只胳膊递到了黄蜂面前。 “他娘的鸟人,你是不是傻了啊!我们只是一抹空间投影而已,哪来的触觉感官?”黄蜂甩了甩他的长钩鼻,一双难以置信的凶眸,顿时闪过了一丝嫌弃之色。“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小子死的也真够惨的哈!桀桀桀...还不如死在本帅的手里呢!如此最起码还能保留一丝真灵不是!” “大威天龙...”就在众人以为丁勉已经惨死在对方滔天掌印之下时,突然一声霸烈张狂的暴呵,陡然从虚空的某一点传来。旋即一条被滚滚黑云包裹着的巨龙,忽然从天而降,而其寒光四射的凌厉龙爪下,却是多出了一道狼狈的人影...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七十章 其心之坚,足可撼天 那道狼狈身影也不知使用了什么秘法,竟然硬生生脱离了龙爪的束缚,直接向后横移了两丈之余。而后残影一晃,地面之上赫然出现了一位身着蓝色袈裟,手握黝黑铁链,面如冠玉的年轻和尚。 “好!好!好!”年轻和尚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手中铁链瞬时而长,如毒龙出渊般,携带着阵阵“哗哗”作响的铁器摩擦声,只奔向了揽美而降的丁勉。“没想到你竟能以滔天魔运驭使佛法,如此更加留你不得...” “哼...魔也好,佛也罢,只要能助我登上青云之巅,那便是康庄大道!我倒要看看,一缕残神如何在这片不属于你们的天地兴风作浪...”面对对方旋转而出的森寒大铁链,丁勉心中一片坦然。 该来的总会来的,有些事情或许从一开始便注定会有荆棘阻路。从他带周娥皇投入这方世界的那一刻,便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好在如今他已经找到了周娥皇,之后他可以毫无顾虑的出手了。纵使对方乃是荒古仙佛降世,也休想令他低头,蝼蚁虽弱,但其心之坚,足可撼天。 “八部天龙护吾身...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言合一是为大慈大悲...” 但见丁勉猛然一声大喝,持守护意境的八条焚天蟒立即出世。空出的右手五指,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连连闪动,一阵黑、白相交的天地大势,在其手中悍然迸发而出。隐藏在他体内的《大慈大悲手》神通种子,也在此刻疯狂地运转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以肉身驭使九字真言佛力,虽然其中少了《明王圣魂经》所携带的意压苍穹之势,但经过《龙象般若功》这等炼体法门的加持,却是多出了一股无坚不摧的金刚之意。 金刚者,无坚不摧、无往不利。金刚之路,只杀不渡,出手如魔,心却似佛,杀一人只为拯救成千上万之人。尤其是这包罗万象的佛印中,还夹杂着不属于这方仙朝的荒古魔运,更是将其推向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巅峰。这便是丁勉的道,魔佛之道... “轰...” 变化莫测的佛魔大手印以雷霆万钧之势,悍然与毒龙大铁链狠狠撞击在了一起,二者相遇所爆发出的恐怖气流,如同一轮耀眼的大日般,将毁灭的气机带向了这方世界。 对方所修行的森寒佛意,乃是集森罗寒意与梵天意境与一体的冥佛之势,度化一切凶神恶鬼的同时,也蕴含一抹不可抗拒的狂暴凶厉。而丁勉倾尽全力所爆发出的另类佛印,却是揉萃了荒古魔运,以及无坚不摧的梵天守护之意,可谓是半边魔天半边梵都,守护之中又不失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烈之势。 这场争斗,佛意只是一个释放自身气机的载体,而森罗意志与魔天意境才是这场真正的比斗之士。 形同炼狱的狼藉过后,丁勉面无表情地站在了年轻和尚的对面。二人眼中皆露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震惊。 前者震惊荒古仙佛的修行底蕴,竟会如此之醇厚。醇厚的令他心神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久久不能平静。而后者则是震惊对方那别出一格的诡异大手印,居然能挡下他的大罗法咒,端的是令人难以置信。然而事实如此,容不得他半点生疑。 “哎呀我去,这家伙竟然没死?看来他的确身负可以移空换虚的绝世法宝...” “他娘的...这小子不愧与陆压真君有着深厚的渊源,这样都能被他逃脱?并且还鬼使神差地从地藏使者手中,救出了那位漂亮的小女娃。啧啧啧...果然有本天君年轻时的风范啊...” 丁勉复出的这一幕,落入地司太岁、黄蜂、鸟嘴三人眼中,却成了一副极其震撼人心的瑰宝国图,一副本不该现世的瑰宝国图。 “丁郎...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遭遇一番惊心之旅的周娥皇,十分庆幸地拽着丁勉的一只胳膊,美眸中充满了无限情绪。 此刻她很想上前紧紧抱住丁勉那副霸道绝伦的身姿,然后静静地感受他身上的每一缕温暖气息,但她还是忍住了。他在与那个抓走她的恶僧对峙,她不想他因此而分心,只能将这份劫后余生的思念暗压心底深处。 “有我在,谁也不能从我身边把你带走。哪怕是高高在上的漫天神佛,也要付出应有的代价...”丁勉没有回头去看周娥皇那饱含无限情丝的眼神,而是将犀利的眼眸,死死锁定住了眼前的年轻和尚。他的右手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原有的刚猛之势。 显然这一回合,他没有讨到半点便宜,若非有魔罗无天遗留下的魔臂,以及八条九幽焚天蟒的守护真意,抵挡住了大部分的反噬之力,此时的他或许已经倒下了。这并非是他神通法门不及对方高明,而是自身修行底蕴不够。 他承认,他还是有些小瞧对方了。一个修行不知多少岁月的大佛,纵然仅仅只是降下一抹神念来此,由其所爆发的天地大势,也绝非他这个修行时间不足一年的小修士,可以轻易抵挡的。然而震惊归震惊,他却不能退,不为自身念头通达,但求身后蓝颜将来能脱离苦海... “阿弥陀佛...地藏菩萨之所以差贫僧来此,只是不想让你成为大日一脉与我地藏一脉明争暗斗中的牺牲品。你能继承陆压真君那尊妖佛的道统,并不是因为你的佛缘足够逆天,而是他的故意而为。想必你在修炼那道法门的时候,应该也能从中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之处。正常的佛门功法,哪里会需要妖魂妖魄入体?凭心而论,贫僧对你在佛法之上的悟性,甚是欣赏。可惜...今日你注定要泯灭在此,因为你拿了不该拿的传承...” 年轻和尚冷冷地瞥了一眼丁勉那粗壮一圈的右臂,佛韵超然的眼神中,顿时闪过一丝足矣冻结灵魂的杀机。 但凡荒古佛宗之人,无不痛恨魔罗无天。昔日死在那魔头手中的佛宗弟子,简直可以填满十座佛国,地藏菩萨也差点因此陨落幽冥。如今丁勉竟然怀有那魔头的一只手臂,若不斩杀丁勉这个魔头余孽,他又如何向那些陨落在滚滚佛历中的往圣先哲们交代。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呵...什么传承该拿?什么传承又不该拿?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佛,害怕自己的地位会受到威胁。在我丁进之眼中,佛法也好,魔典也罢,都是我手中披荆斩棘的利器。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仙佛,是永远也体会不到我们这些在红尘漩涡苦苦挣扎的蝼蚁之身的。你们可以永享大道逍遥,眼中所看到的也俱是仙韵袅袅之相,可你们又何曾怜悯过我等蝼蚁之身的无奈与辛酸。我...丁进之...就是看不惯你们这副...丑陋的嘴脸...” 说到最后,丁勉几乎是卯足浑身气力狂吼而出的。对方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他极是反感。 但凡有一丝可以选择的机会,他又岂会任由那只魔臂附在他的身上?还有对方暗指的那部大日一脉的法门《明王圣魂经》,他岂能察觉不出其中的诡异,但他有选择的余地吗? 若不是他有幸得到那篇貌似引用《明王神魂经》真意的小我舍利托宝法,此时的他还在默默忍受着前世所承受的梦魇之苦,那种痛彻灵魂的撕裂感,没有人能够体会的到。他只不过想更好的活下去而已,这又有何过错? “阿弥陀佛...魔便是魔,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也休想抹掉你被魔气侵心的事实。贫僧今日便渡了你这个魔道余孽...” 许是丁勉的话让他倍感无颜,许是他本身便对魔有着一种骨子里的偏见。这一刻,他鼓动起浑身所能调动的全部气机,将周围隐藏在这方投影空间的所有天地大势,尽皆纳入了缠在他手臂的黝黑铁链之上。 “大威天龙、大罗法咒、世尊地藏、般若诸佛、般若巴嘛哄...” “吟...”一道近乎撕裂苍穹的恐怖龙吟,顿时从天之极迸发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穿过八条九幽焚天蟒的守护圈,直缠向了丁勉的脖子。 一股令人肝胆俱颤的狂风,顿时扑面而来。那仿若天崩的恐怖威慑,如一只张开巨嘴的饕餮般,将禁锢人之心神的森寒吸力,陡然罩向了丁勉。不单是他,便连他身后的周娥皇,也被禁锢在了这股森寒吸力之下。 “丁郎...” 身处狂风中的周娥皇,眼中霎时闪过一道惊慌。她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狂搬法门,根本便是无济于事,一股死亡的意境,登时笼罩住了她的全部心神。或许能与眼前的男人死在一起,也是一种另类的幸福吧!《别了那个生我养我的家,别了这方精彩的世界...若有来世,我周娥皇势必陪君君临天下...》 “八龙听令,将她给我护送出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丁勉虎躯猛然一震,焦躁不安的八条九幽焚天蟒,似是被人给下了禁忌般,势如疾风地脱离了原来所独有的运行轨迹。旋即拱卫起身处惶恐中的周娥皇,以堪比光速的速度,移形换位间,只朝远方遁去... 此刻的周娥皇突然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朝丁勉所在的位置大喊。“不!我要一直陪着你...”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七十一章 散尽魇梦主梵天 “嘶...好一招大威天龙...这才是地藏一脉真正的梵天底蕴。比起那小子之前使用的大威天龙,简直是云泥之别。那小子这回指定死定了...” 此刻在场所有人,几乎都认为丁勉已经是在劫难逃了。一个成名已久的地藏一脉护法弟子,倘若真心想要杀死一名修士,甭说是丁勉与那陆压真君有何渊源,纵然是他们这些三十六部正神亲至,能在其手中全身而退的,也绝不会超过五指之数。 世人皆知佛宗按教义而论,有大乘、小乘之分。大乘者,主张人法两空,小乘者,则主张我空法有;依法门派别而论,又有禅、密、净土之分。三派教人,皆向心归。禅为去相,去相到心。净土去污,去污见心。密护心法,护而见心。 然而这只是佛宗展现在世人眼中的表象,其实佛宗内部真正的派别只有两系,一为本土,一为外来。 本土佛修乃根红苗正的西方教众,他们尊接引、准提为佛母,尊多宝如来等为佛主,修行的法门自然极为纯粹,威力也最为恐怖。 而外来佛修,则是指那些被度化到佛宗的妖修一脉。他们在佛宗皆是被冠以大梵天王佛众之类的尊号。貌似听上去比那些根红苗正的佛修尊号威武霸气,实则从其尊号便能隐隐猜出他们在佛宗的真实处境。他们并非主流佛众,而是以一个外来者的身份,去成全佛宗度化三界众生的无上威名。 “王”在“佛”前,其意之明,不言而喻。此“王”非彼“王”,而是含沙射影地道出了他们的跟脚--妖王。 如孔雀大明王菩萨,大自在天王菩萨,皆是此中代表。所修之法虽然看上去与那些主流佛众并无不同,实则已经偏离了正统。因为他们的出身,便注定会被佛宗真正的掌权者所忌惮。而陆压真君这尊大日如来佛,名义上虽与多宝如来佛平起平坐,其实背地里他也被那些主流佛众所孤立。 他之所以没有被直接冠以大梵天王佛众之类的尊号,这一切皆是因为他的身份比较特殊。一位没落妖庭的十太子,其自身所携带的妖族气运,足矣令整个佛宗气运暴涨上三四分了... 身为阐教根红苗正的第三代弟子,地司太岁对此秘辛是心知肚明。此时的他,甚至已经从中隐隐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天机。地藏一脉,与陆压道君所主的大日一脉,私底下怕是已经明争暗斗数百次不止了吧! 地藏王菩萨身为多宝如来座下十大弟子之一,其背后代表的乃是整个主流佛修。这场较量似乎已经不能完全称之为地藏、大日两脉之间的事情了,而是整个主流佛修与外来佛修之间的大势碰撞。 从地藏使者的只言片语中,地司太岁好像隐隐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丁勉便是那块被陆压真君选定的石头,而他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投石问路,欲借丁勉之手,去试探那主流佛修的真正底蕴而已。恰恰坐镇幽冥的地藏菩萨,已经淡出了梵天须弥界的视线,由此处开刀,最不易引人注目... “呵...那陆压真君不愧为金乌一族的十太子。大千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世界沧海一粟皆可为棋,驭蝼蚁之命去逆苍天之势,用小千界的大势去搅动荒古梵天的主流气运,如此深谋远虑之姿,比其乃父帝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惜地藏菩萨也绝非凡类,由他所教化出的弟子,又岂会没有过人之处?多好的苗子啊,就这么胎死腹中了,着实令人惋惜...”地司太岁兔死狐悲地瞥了一眼陷入莫大危机中的丁勉,眼中顿时闪过了一丝落寞。 让他感到落寞的,非是丁勉本人,而是荒古大能之间的博弈。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觉圣者不仁,以弱者为刍狗。他这个表面风光无限的地司太岁殷大天君,又何尝不是当今天帝手中的一颗棋子呢?一则三教共押的封神榜,足矣断绝他所有的登仙之路,埋头苦干数个元会了... “魔非魔,佛非佛。 前世梦,今生醒。 梦蝶庄周几涅槃? 散尽魇梦主梵天。 佛、国、出、世...” 就在众人以为丁勉即将惨死在铁链巨龙无上法身之下的那一刻,异变再次突起。 一抹气机极其隐晦的白玉华光,如流星划空般,瞬时闪耀在了铁链巨龙那狰狞恐怖的龙头部位。 只听“轰”的一声爆鸣,那条足矣改变地火水风四象格局的铁链巨龙,竟然如一只被击飞出去的沙包般,在虚空划过一道十分扎眼的弧线,而后迅速向下坠去。 “嘶...这...这怎么可能?”众人略带惋惜的神色瞬间一滞,皆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呆呆地立于原地,久久不能回神。是绝地反击?还是有大能出手相救? 在这等必死之局下,丁勉的下场众人几乎完全可以预料到。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则是,对方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绝处逢生,端的是令人难以置信。 此时,手握生杀大权的年轻和尚,也是一副十分吃惊地的表情。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这一记加持了无上森寒佛韵的大威天龙,究竟有多恐怖。 没错,就是加持。以无上梵天大罗法咒加持的神通秘法,这正是主流佛修的真正恐怖之处。 一支离弦之箭所能爆发出的穿透力,可能会收割掉数人性命,可若是在箭身绑上火药,那么这支箭矢所携带的恐怖破坏力,便不是单纯射杀几人那般简单了。若是运用得当,毁掉一扇城门,甚至是一堵高大厚重的护城墙,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是主流佛修之间的不传之秘,每一道绝世神通都有其增幅的配套神通,破坏力,也绝非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而那些被无形中孤立出去的外来佛修,却只知神通增幅的理论,而并未得到其中真正完美契合的精华佛理。这其中不但包含了二十八梵天佛韵、大道之势,更是牵扯到了那玄之又玄的舍利神魂观想法。 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真正的不传之秘,若无授业恩师亲自传法,仅凭几句只言片语的佛经记载,以及自身所看到的表象,断然不会领悟其真正的法门精华。 这年轻和尚不愧为地藏一脉的护 (本章未完,请翻页) 法弟子,突如其来的剧变,也仅仅只是令他心神骤然停滞了刹那,转瞬间他又恢复了一副冷静之姿。 “阿弥陀佛...舍利九转,神魂演天,好一手掌中佛国...不过,貌似你这佛国不是很纯粹啊!佛、魔各半,无疑于自断修途!呵呵...即便贫僧今日不杀你,他日你也定会引来那恐怖天谴,可悲可叹呢!”年轻和尚面色平静地打量着眼前这座沐浴在白玉华光中的黑白佛塔,眼中似有惊愕,似有不屑。 他脖颈后方的八重金黑圆光,虽然看似与丁勉所修出的三重圆光相仿,实则却是有着本质的区别。对方的黑,承载的乃是一种森寒彻骨的幽冥意境,这是他们地藏一脉的标志,与自身所修行的梵天意境,非但没有冲突,反而还会因此助长他们的佛法威势。 而丁勉的黑,却是蕴含着一股荒古所独有的魔天意境,与佛宗所昌行的梵天意境,根本就是两个极端。可偏偏就是这两种难以共存的极端意境,竟然在丁勉的“佛国”上演了完美契合的一幕。 便连当事人丁勉,也不知为何会有这般变故。这一切他只能归功与魔罗无天遗留下的灭世黑莲,以及那条被诡异魔纹所包裹的魔臂。 不过,他本就不是一个纯粹的佛修。佛宗的功法、神通,在他眼中仅仅只是一柄助他踏上青云之巅的利器而已。他真正所追求的道,并非普度众生的通天佛途,而是独善其身的逍遥天途。然而这一切落入年轻和尚的眼中,却无疑是自掘坟墓的表现。自古佛魔不两立,这是天道大势,任何人也无法逆行。 “呵...大师慧眼如炬,着实令人钦佩。我丁某人日后会不会引来天谴,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令大师此时捉襟见肘,这便足够了!”丁勉当即冷喝一声,语言犀利地反击了回去。 他心里十分清楚,方才对方爆发出的那一记大威天龙,比他的大威天龙不知要霸道了几倍。那种禁锢空间、令人无处遁形的恐怖气机,着实令人头皮发麻。 原本他是想利用灭世黑莲,带着周娥皇一起遁走的。可惜在那等抽空空间的恐怖气机下,隐藏在他体内的灭世黑莲,便仿佛被一股霸烈至极的天地大势,给完全禁锢住了一般,失去了它本该有的遁形之能。 毫无选择之下,他只能先将周娥皇送出,再利用尚不纯熟的掌中佛国神通冒险硬抗了。好在这部神通没有令他失望,他挡住了对方倾尽全力的一击,而付出的代价却是浑身气血翻涌不止,五脏六腑犹似火烧,肉身隐隐有崩溃的征兆。然而此时不是他示弱的时候,宝剑已经出窍,纵使不敌,也要将剑尖指向对方。有种果敢,叫作抬棺死战... “阿弥陀佛!捉襟见肘?呵呵...在贫僧面前你还不够资格。今日贫僧便让你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掌中佛国...”年轻和尚顺势一甩手中黝黑铁链,旋即大喝一声,“掌中佛国、无量尊咒、世尊地藏、中观诸佛、中观嘛咪吽...”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七十二章 即将迎来的突破 惊涛汹涌,大势磅礴,天风震岳,梵云如山...这是此刻丁勉最直接的心神感观。 如果说他的佛国乃是一把尚未完全开锋的古朴戒刀,那么对方搬运诸天意志所投下的佛国,便是一柄金光闪闪的九环锡杖。 二者虽同为佛宗护身兵器,但无论是其品相、威慑,亦或者佛韵气机,皆不可同日而语。很明显,年轻和尚加持二十八梵天意志,所爆发出的佛国威压,要比丁勉强上数倍。 那犹似天空之城的佛国一经现世,便将大势磅礴的超然佛光,撒向了投影空间的每一处角落。 阵阵不绝于耳的缥缈梵音,似是蕴含着一股令人忘却一切烦恼的神秘力量般,身处这等佛光的普照下,即便是一位心狠手辣的绝世凶魔,也提不起丝毫的杀意。此时此刻,丁勉那颗怒而斥天的霸心,隐隐升起一种要跪地昄依诸天圣佛的冲动,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伏地膜拜,否则死神的镰刀会立即抹断他的脖子。 这只是对方瓦解敌人心智的一种威慑手段,看似佛光纵横三千界,万里江山一片祥和,实则每一缕佛光之中皆隐匿着一丝森寒噬神的杀机。 恍惚间,他心神骤然一凌,用牙狠狠咬破了舌尖,一股淡淡的咸味伴随着刺激神经的无限剧痛,如万千根针刺入体内的绣针般,登时令其头脑清明了起来。《哼...彼佛非吾佛。三千佛光虽能渡得万千刽子手,却唯独渡不了我。我心存佛,我即是佛,我若化魔,佛又奈我何?》 “龙象般若功给我极力运转...无上佛国...给我镇...” 在对方翻手降下梵天佛国的那一刻,丁勉疯狂运转起了臻至巅峰的《龙象般若功》,旋即双手猛然一拍那黑白相间的巨大佛塔,雷声阵阵、龙吟象鸣间,悍然朝那座陡然而降的天空之城,狠狠撞击了过去。 以暴制暴,是他此刻所能想到的唯一一则,可能挡住对方攻击的办法。他不知道自己这番不要命的操作,究竟会承受什么样的伤害,但有一点他完全可以确定,那便是自己绝不能退。 退,他将会失去所有生存下去的希望。不单是他,便连刚刚被他从虎口救出的周娥皇,也会因此而毙命。从年轻和尚的身上,他感受最多的便是对方那不死不休的果决心态。无论他如何委曲求全,对方是绝不会放过他的,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与他同属一营的周娥皇。与其如此,不如奋力一搏,如此最起码还有机会争得一丝活路。 最为重要的是,他已经隐隐感觉到了自己肉身之前所遇到的瓶颈,即将松动。 兴许是自己一直闭门造车的缘故,当日他在灵隐寺强行要突破肉体金刚境之时,他便隐隐察觉到了自己似乎还差些什么。只是当时的他急于求成,并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究竟还差些什么。 何为金刚? 佛经云,金刚乃无坚不摧的守护者,乃勇猛精进的猛士,然而这只是佛宗金刚的表象。真正的金刚,乃身、语、意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三者合一,缺一不可。他的肉身,以及对经文奥义的领悟,皆已跨入金刚之列,之所以迟迟不能突破到金刚之境,乃是自身意志还停留在锻体境的层次。简而言之,便自身所承受的压力还不够大。唯有借助外力,打破锻体境给他带来的意志束缚,他的肉身才能真正突破到金刚之境。而眼下如此好的机会,他又岂可放过? 如此虽然有些冒险,但若是一旦臻至到金刚境,他体内的罡劲便会转化成先天罡气,肉身成圣之道的优势,才会逐渐显现出来。肉身成圣之道,一重境界一重天,锻体境虽然气力十分惊人,但却不能做到罡气外放,只能借助肉体的罡劲去御敌,而金刚境才算是修炼肉身成圣之道的真正开始。 先天罡气,那可是走肉身成圣之道修士的独家标记,不仅可以自动护主,亦可以外放杀敌。其恐怖强度,比之仙门修士手中的法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肉身成圣三重的小修士,完全可以凭借自身优势,碾压数十位仙道同境界的修士,这无疑是一方绝世绞肉机般的存在。可惜肉身成圣之法,所需的天材地宝太过恐怖,已经逐渐泯灭在这方资源短缺的仙朝之中了。丁勉能得此法,不知该说他幸运,还是不幸了。 “轰...” 两方佛国的大势碰撞所爆发的恐怖气流,简直堪称山峦俱崩,江海倒灌,日月无光,万星尽陨。 霎时间,一股形同晚霞奔放的金光,夹杂着道道如巨蟒翻滚的黑芒,向四周极速掠去。整方投影空间顿时狂掀起了一股狂暴的飓风,虚幻的地面仿佛被九天雷幕给洗练过一般,坑坑洼洼地望不到尽头。一道道惊人的巨缝陡然出世,丝丝黑气从中溢出,掠入虚空组成了一方弑人心魄的天地大囚笼。 “不好!快退!” 地司太岁等人瞳孔顿时一缩,面色大骇地急忙闪身向后退去。身为荒古世界的神灵,他们自然知道这狂暴飓风的恐怖。这是腐蚀神魂的赑风,但凡沾染上一丝,天人五衰的风灾便会提前降世。也不知这二人是怎么搞得,竟然引来了令无数修士谈之色变的赑风,端的是殃及池鱼啊!他们虽是诸天投影所致,并非实体,但也架不住这等诡异赑风的腐蚀,只能拼了命向后退... 被八条九幽焚天蟒护送到投影空间一角的周娥皇,待看到丁勉奋力挡住年轻和尚的攻击之后,一可颗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不少,他总是能在最危险的时刻化险为夷,真是一个令人揪心的主。然而还未等她完全回过心神,对方又陷入了一场莫大的危机之中,看着丁勉那倔强不屈的单薄背影,此刻的她是心如刀绞。金莲一出,她便要冲出八蟒的守护圈,可惜对方已经给八蟒下了死命令,誓死守护她,她的心思注定会落空。 “呜呜呜...放我出去...我要去帮他...”周娥皇梨花带雨地拼命想冲出守护圈,然而以她此时的修为,根本就不可能撼动那些不知存活了多少万年的焚天蟒,只能担忧不已地望着远方的丁勉... 一团极其隐晦的黑气,顺着她的紫府缓缓 (本章未完,请翻页) 流向了她的身体。此时此刻压抑在她心中的戾气,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她恨自己帮不上丁勉,更恨这个不公的世道。为什么老天爷就不能给她一个守护心上的机会,哪怕是一同赴死,也好过独自在这黯然神伤来的痛快。 “咚咚咚...” 这一刻,她的心神突然间变的剧烈跳动了起来,随即一股头脑欲裂之感,顷刻间淹没了她。她的三千青丝,不知何故竟然瞬间变得洁白伸雪,洁白的不止是她的三千发丝,还有她那张令万花失色的面颊,确切的应该是惨白,惨白的毫无一丝血丝...刚刚踏入神关境不久的她,在这等无助的场面下,又即将迎来一次新的突破... 而此刻的丁勉,也到了即将突破的边缘。 他的黑白佛塔塔刹,被对方的佛国给轰碎了,他的心神与五脏六腑也在这一刻,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一口碧血从其嘴角溢出,滴入虚幻的地面,激起了道道乳白色的轻纱... “咳咳咳...我还以为一个自荒古得道的高僧有何能耐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丁勉毫不在意地擦了擦溢出碧血的嘴角,一张略显俊俏的脸,顿时变的扭曲不堪。“哼...我丁某人今日便要瞧瞧,你地藏一脉究竟有什么可狂的...给我镇...” “镇”字一出,他强忍着心神、肉体双重的剧痛,强行提纵起愈渐愈缓的《龙象般若功》,旋即一掌狂击在了黑白佛塔之上。 “嗡...” 失去塔刹的黑白佛塔,在他肉体罡劲的驱使下,如一座横飞的小山般,悍然冲向了年轻和尚的佛国... “轰...”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的恐怖雷音爆鸣,丁勉的黑白佛塔随即便仅剩了最下面的塔基。而对方的巨城佛塔也因此从中间裂开了一道惊人的巨缝。 年轻和尚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退了数步,一双凌厉的双眸,隐隐闪过一丝惊骇。而丁勉却是直接被震得狂飞了出去。 “噗通...” 他重重地狂摔在地,昔日足矣抡爆一头犀牛的左臂,此刻竟然节节寸断,彻底软了下来。 正在经历非人痛苦的周娥皇,眼见突如其来的惨景,顿时惊呼一声,“丁郎...” “嘭...”那娇弱可人的身体刚一冲到八蟒面前,便直接被掀倒在了地上。 “呜呜呜...求求你们了,快去救救他吧!再不救他,他会被打死的,呜呜呜...” “吟...” 此时的八蟒也似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一双双铜铃般的蟒眸,全部齐刷刷地看向了丁勉。丁勉是他们的主人,若是对方身陨,那么他们也会跟着全部陨落。去,还是不去? “阿弥陀佛...好刚烈的性子!好坚韧的意志,可惜却是走错了道啊!”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七十三章 自断魔臂,入吾门墙 “咳咳...”左臂虽已伤残,五脏六腑也已严重受创,但丁勉那狰狞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极其怪异的微笑。 没错!他是在笑!相比筋骨脏腑所牵扯出的无尽剧痛,他更在意在其体内高速旋转的《龙象般若功》。 一股股令人心神舒适的暖流,正顺着流经他全身的碧血,缓缓滋生而出。沐浴在暖流碧血中的断裂筋骨,也在此刻慢慢修复了起来,但这似乎还不够。至少对于此刻他那千疮百孔的身体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 似微风抚神的舒适,如万蚁啃噬的剧痛,此时的他可谓既是痛苦又是快乐,身在地狱,神在天堂。 丁勉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爬的很慢,也很倔强。漫漫仙途,从不缺荆棘拦路,缺少的乃是从荆棘丛中爬出去的勇气。 “咳咳...舒坦!真他娘的舒坦!”一大口碧绿色的血液从其口中吐出,散落在地化成一缕缕的乳白色轻纱,缓缓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三番五次想要制我于死地,可我现在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咳咳...你地藏一脉的弟子,都喜欢打诳语吗?”丁勉裂开大嘴,露出了一排碧色的牙齿,他还有右臂与双腿勉强可以使用。《只要再有一记,我的肉身将彻底迎来突破,哼...届时便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 “阿弥陀佛...死到临头犹不知...你的道...到此为止了...”话音刚落,年轻和尚再度御起如小山般庞大的佛国,立即向傲立原地的丁勉狂压了过去... “不要!!!”远处的周娥皇顿时惊呼一声,两行血泪从她那双寒星般的美眸之中缓缓流了出来。 “啧啧啧...这小子艳福不浅啊!死到临头也有佳人陪行!本帅怎么就没有这样的际遇呢!” “嘿...这还不办!待会本帅为你幻化一个美人出来,然后再将你毒死。如此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鸟嘴手持长枪,在暗暗发笑的黄蜂面前,比划了一下。“我去你大爷的,你还想毒死本帅?老黄,你丫的皮痒了是吧!要不要本帅给你松松筋骨?” “你们两个都给本座住嘴!那小子也算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人物!都重伤成那样了,还依旧不肯倒下,这等人物理应值得人尊重!让他走的舒心一点吧...” “轰...” 丁勉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推出的残破佛国,终于化成漫天荧光,消散在了天地间。 此时此刻,重摔在地的他浑身筋骨尽断,五脏六腑更是模糊一片,再也无法站起来与对方争锋了。 “吟...” 与此同时,将周娥皇拱卫起来的八蟒,终于放开了对她的束缚,争先恐后地向倒地不起的丁勉,悲愤地飞了过去。 八蟒早已与丁勉气机相融,此刻对方仅剩下一口气了,若是再不出手,他们几个都得死... “丁郎...”重活自由的周娥皇,霎时仰天长啸一声,丝丝黑气从其口中射出,掠入伤感压抑的虚空,爆发出了阵阵尖锐的破空声。 “刷...”三千银丝狂甩间,她身影陡然一闪,以一种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迅速向丁勉躺倒的位置纵身掠去。她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丁勉,哪怕仅仅只是挡住对方片刻,她也死而无憾了... “阿弥陀佛...别急!贫僧先抹除了他的真灵,再让你们去太虚陪他...”年轻和尚一双悲天悯人的眼眸陡然一凌,抬手一挥便将极闪而至的八蟒与周娥皇,甩飞了出去... “尘归尘!土归土!你既然敢擅闯轮回路,便应该有魂飞魄散的觉悟了!阿弥陀佛...能死在贫僧的掌中佛国下,也算是对你莫大的尊重了!”年轻和尚单手冲仅剩一丝微弱呼吸的丁勉,略一施礼,旋即面色顿时一凌,大喝一声,“掌中佛国、无量尊咒、世尊地藏、中观诸佛、中观嘛咪吽...” “嗡...” 那座蕴含着死神威压的巨城佛国,顷刻之间在虚空划出一道惊悚骇人的空间裂痕,旋即以雷霆万钧之势,悍然压向了有气进没气出的丁勉... “不!” “吟...” 被狂甩而出的八蟒与周娥皇,眼前此景,尽皆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 他们有心去阻止这场瞬息降下灾难,却已是无力回天... 地司太岁几人也在这一刻,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眼,一个天才就这般凄惨陨落了,着实令人心生惋惜... “筋骨寸断,金刚涅槃,佛韵临体,步步生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霎时传入了众人之耳,旋即那即将落下的巨城佛国,竟然被一道弱小的身影给硬生生顶了起来。 “嘶...他竟然还有一战之力?这...这家伙到底是人还是妖?不!是比荒古巨妖还要可怕...”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众人全都吃惊地张大嘴巴,眼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都这样了,还能有力撑巨城的气力,端的是变态至极...这顽强的生命力,这宁死不屈的心性,呵...简直堪称刑天战神在世... “你...”年轻和尚心中霎时一惊,满是不可思议地向后倒退了两步,伸手指着托城而起的丁勉,久久不能回神... 他怎么也无法想到,前一刻还犹如死狗般沉寂的丁勉,下一刻竟然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并且还是以一己之力,强行托住了那重如山岳的佛国,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也太过诡异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方佛国的恐怖,纵然不及他本尊神通的百分之一,但对这方世界的修士来说,也绝对是不可抗拒的灭顶之灾。甭说是丁勉这个堪堪只有阴神境的小修士,便是沐雷境的修士来此,在他面前也只有被狂虐的份。然而此刻丁勉的悍然托城的姿态,绝对是在赤裸裸地打他脸。 刹那间的愣神,年轻和尚瞳孔陡然一缩,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你...你...不是兼修肉身,而是走的绝对肉身成圣之道...” “哈哈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呢!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快踏入肉身成圣之道第三重!作为答谢,我将让你好好享受一番我先天罡气的威力...” “轰...” 丁勉右脚猛然一踏地面,一股至刚至猛的古铜色罡气,登时从其右脚迸发而出,狂压着周围极度压抑的空间,向四周横推而去。但其手臂陡然一曲,快速打出了一道古铜色的拳影,直接将那座巨城佛国给硬生生轰飞了出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座巨城佛国重重地斜坠在地,将地面砸出了一方斗大的天坑。 “嘎巴...”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倾斜在天坑中的巨城佛国传出,旋即又几道森寒巨缝出现在了其上。 “嗯哼...”年轻和尚面色霎时一变,不由闷哼一声,浑身不可一世的凌天气机,顿时消散了不少。掌中佛国,可谓凝聚着他全部的神念与意志,此刻被丁勉以先天罡气瞬间爆轰出去,着实被反噬的不轻。 原本在经过《金刚经》、《大品般若经》、《波罗波罗蜜心经》(诵经境功法),以及《龙象般若功》(锻体境功法)等筑基法门的沉淀,跨入金刚境之后,所修出的先天罡气应该是淡金色,亦或者是赤金色的。然而丁勉此时所爆发出的先天罡气,居然是古铜之色,并且其中不仅蕴含着一股佛门金刚的无坚不摧之势,还夹杂着一股舍我其谁的霸道之势,端的是惊为天人。 这正是佛、魔两极相融,金、黑混合在一起的气机与颜色,他修成的不是佛宗金刚,而是一尊魔佛金刚... 悍然轰出的一拳,不仅令年轻和尚的神念受创,更是重重地捶打在了地司太岁等人的心间。 从年轻和尚竭尽全力推出佛国,到丁勉托城而起,再到巨城佛国被轰飞,堪堪不过两息。然而就是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剧情却是来了一次天翻地覆的反转。原本毫无还手之力的丁勉,竟然从一个即将陨落的重伤者,变成了一个主宰战场的猛士,当真是日月斗转,苍穹霎变... “哼...被你虐了这么久,也该是让你偿还的时候了!”丁勉嘴角一弯,双腿猛一登地面,如一颗窜出的穿甲弹般,瞬间激射到了年轻和尚的跟前。 “嘭...” 一拳爆出,雷音爆鸣,古铜色的巨大拳影顺势而出,直接狂轰在了年轻和尚的胸口。 “蹬蹬蹬...” 对方被这动若雷霆的一拳,给震的向后倒退了五六步,还未等其堪堪稳住心神,一方古铜色的巨大腿影,瞬息而至。狂风呼啸间,从一个极其刁钻、极其难寻的角度,悍然狂劈在了他身上。 “嘭...”年轻和尚身子登时一歪,浑身不受控制地向一侧倒去。 “啊...小子!你完了,彻底完了...”年轻和尚不由惨叫一声,面色铁青地双手一撑地面,挣扎着便要稳住身形。岂知怒而暴起的丁勉,根本便不会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膝盖猛然向前一顶,又一记霸烈的先天罡气爆轰在了对方身上。 “噗通...”年轻和尚反应不及下,直接与地面来了个亲密的接吻。 哼...趁你病,要你命! 憋着一股怒气的丁勉,犹如一个地痞泼皮般,一屁股坐到对方的后背,“嘭嘭嘭...”地爆发出了一连串的捶打之声。每一记重拳落下,都会带着一股霸烈至极的先天罡气,每一记重拳落下,都会令对方身体抽搐不已,惨叫不绝。若非这年轻和尚仅仅只是一缕神念,混合天地大势所化的虚体,此刻的他定然已经被爆轰成渣了。 “额...丁郎...怎么突然又变得勇猛了?不过这姿势确实有些不雅...”回过心神的周娥皇,惨白的面容忽然一滞,随即又绽放出一朵美丽之花。不过这朵美丽之花,与她那张惨白的面容,却是极不相符。 “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此时的八蟒,眼见丁勉大发神威,全部兴奋地嘶吼起来。主子无碍,他们自然欣喜若狂... “天君...我们上吧!” “上?呵...要上你自己上!我们只是一方空间投影而已,如果你确定你能强过地藏使者,那你便上吧!再说,那小子背后可是有陆压道君,那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难道我等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地藏使者受虐?倘若被地藏菩萨...” “嘿...等着吧!对方既然是领地藏菩萨之命来此的,那地藏菩萨又岂会不关注这方空间?本天君似乎已经闻到地藏菩萨的气息了。” “额...地藏菩萨亲至,那小子自然逃不脱被杀的命运。不过貌似这肉身成圣之道也真够恐怖的。啧啧啧...这若是在我们那个主世界,那小子还不得被各方大能当成香饽饽给掳走啊...” “先天罡气本就至刚至阳,对我等投影之身的克制力,不可谓不大。倘若那地藏使者真身来此,又岂会容那小儿在此猖狂?” “呵呵...本帅怎么听着你老黄有些发酸呢!不是本帅故意挖苦你哈,即便是你这老毒物的真身来此,若是被对方近了身,照样虐的你体无完肤...” “切...就他?本帅如果真身降临,取他性命只在瞬息之间...” “呵...你就吹吧!当日那只夔牛大闹地府之时,也是凭借肉身成圣第三重,怎么你就被对方一拳打昏厥过去了呢!” “本...本帅当日那是身患隐疾,所以才被对方阴了一记,否则...否则本帅定然打的那只夔牛屁股尿流...” “啊...小子!你果真不知死活?啊...等一会地藏菩萨神念亲至。啊...贫僧看你还怎么猖獗...”年轻和尚恶狠狠地扭头瞪了一眼丁勉,近乎扭曲成折扇的面容,满满地全是恶毒与幽怨。此刻的他,哪里还有一丝的大师该有的风范,完全一活脱脱被虐的小人形态... “呵呵...你觉得小爷会吃你这套吗?小爷最讨厌你这副丑陋的嘴脸了!打不过就拿地藏菩萨来压我!你怎么不说等你本尊降世来殴打小爷呢!如此小爷还会高看你一眼...” “嘭...” 丁勉咧嘴一笑,抬手一拳便打在了对方那副令人厌恶的脸上。 “啊...”对方顿时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浑身气机逐渐趋于透明。若非靠着那缕神念支撑,他早被丁勉爆轰成煞气,消散在这方天地间了... “啪啪...”丁勉拍拍手,十分满足地站起身形,“小爷也打够了,接下来便送你彻底归西吧...” “大威天龙...” “阿弥陀佛...施主还是就此罢手吧!” 就在此时,一道悠扬的声音忽然从天而降,随即欲彻底结果了对方的丁勉,便被一股震慑人心的天地大势,给掀飞出去。一连倒退数步之后,他才堪堪稳住了身形。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位身披金色袈裟,头戴紫金五佛冠的老和尚。 对方略一招手,身体近乎透明的年轻和尚,瞬间又恢复如初。 年轻和尚面色顿时一喜,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般,快步走到对方身侧,躬身便是一礼。“弟子拜见世尊...” “吾等拜见地藏王菩萨...” 地司太岁等人,眼见突然出现的老和尚,立即神色恭敬地向前行礼。 “八蟒归位...”丁勉瞳孔顿时一缩,急忙召回了奔腾在外的八条九幽焚天蟒,旋即寸步一出,直接将面色震惊的周娥皇,护在了身后... “你也算是贫僧一脉之人,又何故要自相残杀呢!”地藏菩萨无喜无悲地扫视着丁勉,一双善目在丁勉身上不住地打量。眼中有惊奇,有欣慰,还捎带一丝令人难以读懂的奇异之色... “世尊!这小子身怀魔罗残臂,他已经沦为魔道了...弟子建议立即斩杀这此人,已决后患...”年轻和尚双眼恶毒地死死盯着丁勉,一抹闪光在其眼中炸现。方才丁勉虐他可是不轻呢! “阿弥陀佛...你既为我佛宗弟子,自然知晓魔罗无天是何人物!贫僧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自断魔臂,彻底入吾门墙。第二,陨落...”地藏菩萨依旧面色平静地立于原地,但是他的目光却是直接落在了丁勉右臂之上。 “如果我哪一条都不选呢!”丁勉毫无畏惧地直视着浑身沐浴在神圣气机中的地藏菩萨,眼角余光不着痕迹瞥了一眼地藏菩萨身侧的年轻和尚。 “小子!你这是在挑战世尊的威严?呵...看来你已无药可救...” 年轻和尚话未说完,忽然感觉眼前陡然一花,一抹凌厉的灰气顿时闪耀在了他的身上。 “嘭...”对方甚至连惨叫之声都未曾发出,便直接化为缕缕雾气,消散在这片虚幻天地... 是丁勉出手了!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七十四章 吾之儒脉,谓曰浩然 地藏菩萨古井不波的面容,陡然一僵,语气较之前却是冰冷了许多。“阿弥陀佛...小子!你这可不是我佛宗弟子该有的手段啊!” 丁勉定了定神,缓缓开口说道,“呵呵...佛曰儒,儒即道,道法如来。即为如来,则仙魔佛自然成空。不知菩萨以为可否?” 他这话看似牛唇不对马尾,实则暗藏禅机。 以禅意开篇,又以禅意结尾,中间包含了儒、道真意,后续又含沙射影地道出,无论仙、佛、魔,都是这芸芸众生的一员。你佛宗不是讲究真、空、性,万法皆空吗?那么我现在以迅雷之势,击杀你门下弟子,是否也是空?如若不是空,那你佛宗万法皆空的高义,是否有些言过其实了。 他深知以年轻和尚对他的偏见,是绝不会放过他的。今日碍于地藏菩萨在此,对方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他下手,可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被一个身披僧衣的毒蛇给惦记上,日后又岂会有好? 与其如此,不若先以全部的心神之力御使《斗转星移之魂剑归鞘》秘法,趁对方心神放松之际,迅速抹杀对方神念,然后将事情摆到明面上,逼迫地藏菩萨表态。这已是眼下他所能想到的,唯一一则可能摆脱险境的办法了。 有冥王之瞳在身,对方的弱点可谓全部暴露在了他眼皮底下。他有足够的把握,瞬间抹杀对方这缕神念。只是这一击过后,他的心神定然会被全部掏空。 或许旁人在此,他还不敢冒着心神耗尽的危险,对年轻和尚出手。但今日来的既然是赫赫有名的幽冥教主,地藏菩萨,那么他有八成把握可以确定,地藏菩萨不会对他出手的。 非但如此,对方极有可能还会极力赞成他,并且年轻和尚那里说不得也会被其叮嘱一番,不要再向他出手的。甚至是派人暗中保护他。 这一切皆是因为他那句暗藏玄机的禅语,既阐述了佛、儒、道三花本一体,又隐晦地提高了如来佛主的地位。 以彼教之意,堵彼教人之嘴,这是十足的阳谋。 他人不一定能揣摩透这话的玄机,但身为如来佛主十大弟子之一的地藏菩萨,定然会听出其中禅意的。今日我若身陨,你荒古佛宗断然会被有心之人,推到风口浪尖,相比一个庞然宗门的口碑,我这个弱不禁风的小修士,倒是显得微不足道了... 果然!此言一出,地藏菩萨眼神忽闪了片刻,略显僵硬的面部,狠狠一抽,随即又不甘地松弛了下来。 无论他心中再怎么愤怒与不甘,但有一点他是心如明镜。自身颜面扫地是小,可若是因此给人留下诟病,即便如来佛主不敲打他,他也会被整个梵天佛宗之人,群起论经的。 这也就是丁勉这个饱腹经纶的翰林院大学士,能够想出此等毒计,换做另一人,纵然今日有幸不死,他日也定会死于那毒蛇之手。 “阿弥陀佛...你这小辈,学识倒挺渊博!不知你的儒法是传自那一脉?”地藏菩萨展而一笑,佛韵盎然的双眸,隐隐多出了一丝狡黠之色。 被人摆了这么一道大乌龙,要说他心中没有一掌拍死对方的冲动,是完全不可能的。佛也是人,佛有低眉之姿,亦有怒目之相。佛光虽能普照三千界,但唯独三种人,度不得。不知自度者,不度;与佛无缘者,不度;不信因果者,不度。而像丁勉这种看似追求佛法极致,实则将佛理当成他山之石者,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强盗心性。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或许称其一声“三千大盗”也不为过。 强盗不可怕,就怕强盗懂佛法。当初他神念遨游此方仙朝,见丁勉身怀与其一脉意境相似的肉身成圣之法,见猎心喜下,这才传下了部分道统。想不到这背后竟然隐隐还有大日如来佛,陆压道君的影子。不单是陆压道君,便连那天龙八部众之一的迦楼罗,恐怕也难逃此中干系。 身为如来佛主座下的十大弟子,他又岂是心思简易之辈?以他对丁勉的观察与揣摩,对方断然不会沦为陆压道君手中利剑,也绝不会倒入他的门墙。此人他日若得大道,绝对是一个混沌魔神般的存在。 不过,纵然不能对丁勉做什么出格之事,他也要恶心一下对方,这就叫做礼尚往来。因此,他果断以“儒法传自哪一脉?”反击了回去。既然对方说“佛曰儒,儒即道...”,那么他便以儒为由,挖坑等着对方往里跳。他虽为佛宗菩萨,但对儒道也是略有研究。 儒门圣人,不止一位。每一脉儒道奥义看似相仿,细揣之下却又不尽相同。其门下弟子所修儒意,自然也有千差万别。无论对方回答传至哪一门儒法,其他几脉定然会挥笔讨伐他,因为对方方才暗指的儒,乃是整个儒道。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任何一儒脉也不敢公然对外宣称,他那一脉能代表整个儒道... 丁勉苍白的脸,微微泛起了一丝微笑,轻描淡写地回道,“呵呵...菩萨过誉了!晚辈不过是多读了几本圣贤书而已,当不得学识渊博之说...” 同时,他也在心里暗暗长舒了一口气。百密也有一疏,他不是百分百可以确定,地藏菩萨一定便会如他所愿,毕竟对方能坐镇六道轮回数十万年,什么妖魔八怪没见过。如果对方真铁了心要挽回颜面,他今天怕是要彻底魂归太虚了。好在这场危机基本算是过去了。 “阿弥陀佛...一便是一,二便是二,你这小辈该不会是冒充真正儒门之人,在此狂言吧!”地藏菩萨忽然面色一凌,浑身顿时泛起了一圈圈的金黑之光,旋即一股令人心神皆颤的磅礴气机,霎时间冲向了丁勉。 有万佛之神圣,有地狱之森寒,有霸天之绝顶,有裂地之超绝。此时此刻,丁勉仿佛化身成了一只折翼蝴蝶,在地、火、水、风等四象混乱之地,奋力挣扎地闪动着仅剩的一只翅膀。 《呵...好一个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菩萨。仅仅只动用了一缕神念所蕴含的意志,便让人瞬间如临九幽地狱,不愧为总领六道轮回的幽冥教主。》心神虽已被掏空,但他的大脑还有随机应变的能力。原本他还想含糊其辞地搪塞过对方,尽快送走这尊大佛,此时看来若不给对方一个满意的答复,事情怕是要出岔子了。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荀曰明礼,儒门八脉,天地君亲师。吾之儒脉,谓曰浩然...”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声声发自肺腑,字字直达本心,句句犹若雷动。 这一刹那,他体内的碧血仿佛沸腾了般,浑身上下陡然变得一阵碧青... 霎时间,一抹黑影从其身上迅速飞出,直接悬浮在了他的头顶,是那方曾经救过他性命的落神砚。 一道形如白练的乳白之光,从另一方世界投射而下,随即整方缥缈虚幻的投影空间,似是遭到了绿矾的腐蚀,“滋滋滋”地冒出了大量白烟... “嘶,好精纯的浩然正气...” (本章未完,请翻页) 黄蜂、鸟嘴两人,硕大的身躯顿时一僵,浑身仿若被雷电给劈中了一般,双眸发直地傻愣在了原地。 “呵...怪不得这小子胆敢硬闯轮回路,原来是身怀儒门至宝啊!”地司太岁也是一脸的懵逼。儒门是人族后来新生的一门学术,此法倘若运用恰当,甚至可以秒杀一大片妖魔鬼怪。好在能以此法成圣者,不过寥寥几人而已,否则他们这些正神怕是要永远跌下神坛了... “阿弥陀佛...好一个儒门八脉,天地君亲师!好一个吾之儒脉,谓曰浩然!贫僧今日受教了!”地藏菩萨轻吟了一句佛号,随即向丁勉微微施了个佛礼。确切的说,是向他头顶的落神砚,施的佛礼。 落神砚一出,他便知晓自己一番算计,怕是要落空了。 赫赫有名的儒门四宝,他又岂会不知?青冥笔可代天宣判;量天尺可斗苍穹九渊;山河扇可扫诸天神佛;落神砚可镇千界妖魔。且不说丁勉的回答有多巧妙,单是这方承载着儒门大势的落神砚,便足矣令他知难而退了。 儒门至圣,虽不入仙佛之流,但其神魂却是依附在天道之上。世人皆知长生难觅,却不知真正的永生之门,一直都在他们身边。只不过儒术易学,成圣难啊!即便是一尊半圣,在一干仙佛中那绝对是超然的存在。因为半圣境界的儒修,俨然已经掌握了一部分的天道法则,此等逆天之姿,比之如来佛主也仅差一线呢! 对方既能得到儒门四宝之一,落神砚的认可,那便说明此人已经秉承了某位半圣,甚至是儒门至圣的意志。这方靠山可不是谁人都能撼动得了的,搞不好还会因此引来红莲业火焚神,端的是危险至极。 “丁郎...我有些头晕恶心...”一旁的周娥皇有气无力地扯了扯丁勉的衣角,浑身精气神犹似被霜打过的茄子般,瞬间蔫了下来... “额...”丁勉心中骤然一紧,急忙朝虚空一招手,那沐浴在浩然之光中的落神砚,便被他强行收了回来。那道从天之极投射而下的浩然之光,也随之迅速收缩成点,最后不见了踪迹... 他也不知为何这方砚台会突然从他怀中飞出,想必是方才浑身碧血异变所致吧!周娥皇已经踏了邪修之旅,自然会对浩然正气本能地升起一种抵触,想要从无尽深渊中将她彻底救出,绝非易事。任重而道远呢... “不知菩萨对晚辈还有何指教?”浩然之光的投射,让他稍稍恢复了些许的心神之力,连带着他的说话声音,也随之变得铿锵了许多。这便是儒修的绝妙之处,浩然正气不仅可以助其镇压邪魔鬼怪,还可以弥补神魂之损、心神亏空。 地藏菩萨此时的动作,已经表明了对方的态度,此事暂且可以告一段落了。他在这方投影空间耗费也有些时间了。外界的小狐狸不知怎么样了,冥王之瞳虽有洞察一切事物本质的能力,但也只是相对而言,或者说以他现在的修为,还不足矣完全发挥出它的功用。至少,此时他透过蒙蒙虚空,看到的外界景象,却是一片朦胧... “阿弥陀佛...六道非道,道在灵台...”地藏菩萨意味深长地凝视了丁勉片刻,随即袖袍一挥,二人眼前瞬间一花,竟然鬼使神差地又回到了音祖伶伦的墓冢大殿。 “这...我...我们怎么出来了?” “应该是地藏菩萨故意这么做的吧!或许我们已经不用再费尽心机,去闯什么那轮回六道投影空间了...”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七十五章 我的使命便是没有使命 墓冢大殿还是一如既往的孤寂与傲然。 孤寂的并非墓冢大殿本身,而是沉淀在那滚滚历史长河中的荒古余势,整个荒古先民族群与天争锋、与地争雄的余势,也是音祖伶伦的余势。 傲然之处,也并非那些雷打不动的动物雕像,以及前方永绝尘世的那座石门,所彰显的历史傲骨,而是布满其上如蛛丝般密集的裂纹。 十二生肖雕像所牵引出的天地大势、意境空间被破了,音祖伶伦遗留下的试炼之旅,也到此结束了。那些蛛丝般密集的裂纹,便是音祖伶伦向天地发出的最后呐喊。天地之威虽非人力可以抗衡,但人族这支族群血脉,将永远无限延续下去... “咔吧...咔吧...” 十二生肖雕像在失去天地大势的滋润与照拂后,终于纷纷化为一堆石屑,散落在在了这片墓冢空间。前方石门也因此大开,将音祖伶伦的“睡榻之地”,彻底暴露在了外界。 他本不该打扰这尊音神的!然而活着的人,总要秉承先辈遗志,继续一如既往地走下去的。他们的使命是完成了,但有人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古为今用,遗志从来不会消失,只不过是在不断地变换其形。如今整个九州大地都在遭受着一股可怕的精神腐蚀,或许音祖传承的降世,将会迎来这方世界新的格局。 丁勉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周娥皇日后的命运,很可能会彻底搅动这方世界的地火水风。有音祖传承陪着她,或许也是天道无形之中降下的一道隐晦生机吧... “若离那只小狐狸不见了!那只诡异之手的主人也人间蒸发了!愿你无碍,否则...即便是那人修为顶天,大哥哥也要为你讨回公道!”丁勉一双疲惫之中又夹杂些许犀利的眼眸,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扯着他衣袖的周娥皇,一股寒芒一闪而过。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那人的来路,与周娥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是她的敌人,那还好说,如此总不至于让周娥皇措不及防。可这人若是周娥皇身边熟悉之人,那么她的处境将会更加令人担忧。明面上的豺狼,固然凶狠,但相比隐藏在暗中伺机而动的毒蛇,便显得不是那般可怕了。 “丁郎...你...你不会是怀疑我让人把小狐狸带走了吧!我若是有同伙,又岂会为你所救...” 丁勉刹那间的心神异样,自然瞒不过同样身怀琴心三叠赤子心的周娥皇。她是对那只勾人魂魄的小狐狸成见颇深,也曾有过掐死对方的冲动。但这一切真的不是她指使人干的。迷恋在丁勉铁骨柔情之下的她,此刻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般,瞬间慌了心神。 “呵呵...想什么呢!我是怕之前对你暗中下黑手的那人,再对你出手!”丁勉轻轻抚摸了一下周娥皇那莹白胜雪的秀发,眼中满满的全是爱怜。 周娥皇现在的修为,已经追上他了。对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样貌大变,这无疑说明她所修行的法门,绝对诡异到令人无法想象。还有什么比这更加令人痛惜的事情吗? “唔...谢谢你...丁郎...”周娥皇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容。笑的很美,却也让人很是心疼。 不知何时,丁勉的另一只手,已经揽在了周娥皇的素腰之上。“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我拔刀相向,我希望你不要留手,也不要心慈手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会有那么一天吗?”周娥皇静静靠在丁勉那并不算宽广的肩膀上,十分享受地闭上了双眼。 两个本不该有肌肤之亲的蓝颜,此刻却成了这方空间最靓丽、最唯美的风景线。不知该说是丁勉浪子心起,还是为天道所逼了... 半晌之后,两人才从温存之中分离,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前方那道缺口。“丁郎,你说音祖伶伦独自长眠于此不知多少岁月,他不寂寞吗?” “寂寞”一词,被周娥皇咬的格外重。如果丁勉愿意,她可以毫不犹豫地甩掉太子妃的头衔,完全投向他的怀抱。不等将来,只争朝夕。 “古来圣贤皆寂寞,这是他们的使命。当凌然超众化为一副枷锁,寂寞便成了一种本能...” “那丁郎的使命又是什么呢?” “我的使命便是没有使命...” “娥皇好喜欢丁郎现在这副视一切于无物的洒脱身姿...”周娥皇踮起脚尖,试图去亲丁勉,不承想却扑了个空。“额...丁郎是嫌弃妾身已为人妇了吗?妾身现在还是...” 从“名字”瞬间变成“自称”,此时的周娥皇已经完全迷失在了丁勉那独特的气质之下... “昙花凋零之所以令无数人为之惋惜,一切都不是它之错,而是世人将美好与希冀,强加在了它身上而已...走吧!投影空间过去小半天,这方世界也应该流逝小半个时辰了,我看还是尽早得到传承的好...” 留给周娥皇的是丁勉那副洒脱之中又饱含无限伤感的背影,对方一日身处邪途之中,他便一日愧疚难当。这不是他的错,但终归还是他的错... “丁郎的昙花一说,只是相对世俗而言。若他日若妾身拥有禁锢时间的无上修为,便能永远享受那份美好了...任何人也阻止不了我...” 就在二人满怀虔诚,走进主墓室的那一刻,一道黄莺之声响起... “大哥哥!大姐姐!若离在这!” “小狐狸?”紧跟丁勉脚步的周娥皇,心中一惊,急忙向四周看去。可惜整座主墓室,除了五盏孤寂的鸾鸟烛台,以及被烛台围在中间的厚重石棺之外,哪里有若离的一丝身影。 “哼...藏头露尾的鼠辈,是我逼你出来,还是你自己出来...”丁勉双眸霎时一凌,瞬间开启了冥王之瞳。 在音祖伶伦真正的安息之地,他本不该动用冥王之瞳的。他觉得这是对音祖他老人家的一种大不敬,然而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如果他所料不差,之前在投影空间暗中放冷箭的家伙,就隐藏在这方主墓室之中,并且若离就在对方的手上。他与周娥皇之所以只问其声不见其人,一切皆是因为那人在暗中搞鬼。 他死死地盯着石棺上方的某一点,一只手瞬间结出了佛印。阵阵低沉的龙吟自佛印传出,一股冰冷的杀意,顺势透体而出。他的心神之力仅仅只是勉强恢复了一丝,此时结出大威天龙印实属不智,但他这一切只是为了造势... “哈哈哈...小子不错啊!竟能看穿本座的藏身之地。不过,那又如何?这小狐狸是生是死,全在本座一念之间!你没得选...” “哼...你这个坏人,我娘亲很快便来了!你现在放开我,说不定我娘亲还会既往不咎,否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哼...有你好果子吃...” “哈哈哈...青丘一族的圣女,本座还没有品尝过...啧啧啧...想想都让人心痒难耐啊!” “你...不许你侮辱我娘亲!” “哈哈哈...” 整座主墓室回荡起了那人的怪笑,以及若离愤怒的黄莺之声... “之前是你出手偷袭的我?...”周娥皇不知何时,鼓起了浑身诡异真元,三千银丝无风自动的全部飘向脑后,一方斗大的爪影,随之而出... “不错!可惜被那小子全搅和了...否则,你觉得你现在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吗?” “哼...既然你不肯出来,那我便逼你出来...”周娥皇那张惨白的俏容,顿时扭曲一片。旋即手腕一翻,那方斗大的爪影,瞬时爆发出了一股森寒诡秘之力。她不知道对方究竟躲在了哪里,只能想办法将爪影催满整方空间,如此才能逼迫对方现身。 “啊...”墓室突然传来了一阵令人揪心的痛苦之声,是若离那只小狐狸发出的。 丁勉心中顿时一痛,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悲愤。一股浓浓的杀意,顷刻之间覆盖住了他的心神。《直娘贼...老子若是有那地藏菩萨一半的修为,弹指间便能让你魂飞湮灭...哼...敢对小狐狸下狠手,纵然小爷我不敌于你,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哈哈哈...本座说过,你们没得选。否则...这只小狐狸便会立即毙命!不要怀疑本座的话...哈哈哈...” “住手!”丁勉寸步一出,急忙拦下了周娥皇的动作。 “丁郎...”周娥皇白色杏眉一凝,眉宇间霎时闪过一丝不悦。若离的生死她可以完全不顾,但险些令她毙命的仇,她不能不报。 “停手吧!小狐狸还在他手里...”丁勉无奈的叹息一声,散去了结出的佛印。原本他只想用言语逼迫对方出来,再找机会出手救下小狐狸的。现在看来对方的狠辣与狡猾,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究竟让我们怎么做,你才肯放过她...天材地宝,仙器功法,任你选。只要你肯放过她...”说话的工夫,丁勉已经暗暗放出了小如芥子的灭世黑莲,不着痕迹地向那人所划出的诡秘空间,隐遁而去... “哈哈哈...本座要你们毁掉那副石棺...” “不可能!”“好!”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说不可能的是周娥皇,说好的自然是丁勉。 以周娥皇的聪明才智,又岂会猜不出对方让他们毁掉石棺的真正目的。这是要完全粉碎音祖伶伦的传承啊! 整方墓室除了那五盏鸾鸟烛台,便只剩下那副石棺了。 音祖伶伦的传承即便不在石棺之内,也定然与其有着紧密联系。到嘴的鸭子,又岂能让它飞走? 显然丁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他有他的算计。小狐狸是要救的,音祖传承也要得到的...此时他要做的,便是暂时先稳住对方。只要他的灭世黑莲遁隐到对方身边,届时便是他真正反击的时候...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七十六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本座给你们一盏茶的工夫!如果一盏茶之后,那副石棺还完好无损,那么你们便永远也无法见到这只可爱的小狐狸了。哈哈哈...” “如果这副石棺那么容易被摧毁,你也不用费尽心机逼迫我们妥协了。以你的修为实力都对此束手无策,我们这两个实力低下的小修士,又岂会比你高明?一盏茶的工夫太少了,最起码也要一个时辰...”丁勉面色阴沉地瞥了一眼沉寂在墓室不知多少年的石棺,随即又将目光投向了石棺上方的某一点。 那人虽然隐匿在自成一界的空间内,浑身气机也已极力收敛,但在冥王之瞳的勘察下,丁勉还是捕捉到了对方一抹不同寻常的气机。 这抹气机绝对是他感应到的最诡秘的一种。有大觉修士随遇而安的洒脱,有绝世凶妖称雄称尊的霸烈,有邪魔外道六亲不认的疯癫,还有一抹地狱恶鬼戾气冲霄的恶寒。 如此多重矛盾气机的结合体,与邙山鬼王有几分相似,但又有着本质不同。 邙山鬼王虽然夺舍的乃是一具佛修之身,浑身气机稍带佛韵,但其骨子里依旧保留着枭雄所独有果敢与狠辣,这点最为显眼。 而挟持小狐狸的那人,浑身气机最隐晦的地方,便在于他骨子里的飘忽不定。就像是由几个不同气质的人,胡乱拼凑上去的一般,给人的感觉简而言之就一个字,复杂。看似一眼便能让人读懂,可若仔细感应的话,又仿若只是他的表象,包裹在其心神深处的那抹本质气机,其实从未让人察觉到。这才是对方最危险的地方,因为你根本便琢磨不透他的行事风格,及本性。 此人修为之高,比那邙山鬼王,也丝毫不承多让。这绝对是一方危险人物。对上此人,丁勉心里着实没底。 不过,既然对方没有直接出手粉碎掉音祖伶伦的石棺,而是选择以小狐狸的性命,威胁他们妥协,如此足矣说明一件事。要么此人已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要么便是这座墓室中有他忌惮的东西。 对方抬手间便能划空成界,便意味着他有那个实力做到丁勉他们所做不到的事。如此看来,恐怕第二种可能更加符合他此时的状况,这座墓室之中绝对有令他忌惮的东西,或者说是有直接碾压克制他的东西。而能彻底摆脱此人的办法,恐怕还要应在这座主墓室之中。 那人一听丁勉在跟他讨价还价,当即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之后,他才沉声道,“不行!本座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若不是当年本座发誓永远不破坏这里的任何一种物件,你以为本座还用得着你们吗?” “看来你很没有诚意啊!这点让我很是担心。如果我们两个合力破坏掉这副石棺,天知道你下一刻会不会直接对我们亮起屠刀。反正左右都是要被你残害,我们又何必费那么大力气,去做结局早已注定之事!既然如此,那便战吧!大不了一死而已...” 丁勉说着,手中又结出了一方佛印。《嘿...敢在小爷面前装腔作势,哼...你的如意算盘怕是打不响了。》 一个敢在投影空间搞偷袭之人,又岂会在乎什么誓言不誓言的。对方说话的方式,以及短暂的沉默,更加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还当年发过誓,你在这糊弄鬼呢?恐怕一个糊涂鬼在此,也能听出他话中的异样,丁勉又岂能信他? “不错!大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一死而已!你以为我们会怕你吗...”一旁的周娥皇也随之鼓动起了浑身真元,方才散去的斗大爪影,又应声显现了出来。 虽然她不知道丁勉究竟有没有想到摆脱对方的好办法,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丁勉从来就不是一个吃亏的主。从他在投影空间给地藏菩萨摆乌龙那件事,就可以看出对方的不凡。 最主要的是,她一直都对小狐狸怀有很深的成见。小狐狸的生死,又与她何干?这是一个女人内心深处所独有的占有欲。她爱丁勉,爱他迷人的背影,爱他挺拔的身姿,更爱他霸道之中又不失铁血柔情的独特气质。她不喜欢有人与她一起分享丁勉,更不能容忍任何人从她身边抢走丁勉。方才若不是怕丁勉因此而对她心生不喜,她早就将森寒爪影,遍布整方墓室空间了。 “哼...你们这是在挑衅本座的威严吗?信不信在你们挑衅本座的那一刻,这只小狐狸便已经被本座宣判死刑了...” 墓室之中传来了那人不耐烦的声音,不过这一次丁勉他们却没有再听到小狐狸那清脆怜人的愤怒声。 或许对方觉得让小狐狸陷入沉默,更能让丁勉他们惴惴不安吧! 然而他却是有些小瞧了丁勉的心性与手段。此时的灭世黑莲,已经隐遁到了对方划空成界的边缘点,只要再向前挺进一丝,丁勉便可以化被动为主动了。但是就在这一刻,小如芥子的灭世黑莲,却停滞不前了。 非是丁勉不想尽快催动它到达小狐狸的身边,继而将她救下,而是他怕灭世黑莲的投入,会引起对方的警觉。他必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划开那自成一界的隐晦空间,否则他所有的谋划,都将完全暴露在那人的眼皮底下。届时对方恼羞成怒下,那小狐狸可真就危险了。 那人甩下一句话后,丁勉也陷入了沉默。 他不知道对方为何要执意摧毁音祖伶伦的石棺,但在此之前,对方对小狐狸下手的可能性会很低。他也是在赌,赌对方不会对小狐狸下手。至少,在音祖伶伦石棺被摧毁之前,应该是这样... 心神忐忑之际,丁勉又暗暗扫视了一眼静静躺着的石棺,以及石棺周围那五尊鸾鸟烛台。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能令一位堪比邙山鬼王实力的强者,如此的忌惮。 丁勉没有动作,周娥皇自然也没有催动她的森寒爪影。 整方墓冢空间,此刻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便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沉寂,沉寂的令人心神压抑,沉寂的犹如死神降临。 双方都各怀鬼胎,也都在等着对方妥协。 这是一场可怕的对决,虽未有任何神通爆发,将天地大势引入这方空间,但这种直击人心的对决,比之大势碰撞,来的更加可怕。 那人最先打破了沉默。“好!本座便给你一顿饭的工夫,这已是本座最大的让步了。本座相信你会有办法的...不要试图再挑战本座的耐心,否则...后果你很清楚...” “好!一言为定。”丁勉银牙一咬,很爽快地应承了下来。 同时,他也在心里暗松了一口气。气机如人,一个人究竟心性如何,从其身上所流露的气机,便能隐隐读懂七八分。 对方飘忽不定的复杂气机,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着实让他心里有些没底。好在,这场直击人心的对决,貌似他隐隐占了一丝上风。虽然小狐狸依旧还在对方的掌控之中,但最起码为他争取了一些时间。他相信,以冥王之瞳变态的勘察能力,足够让他在这段时间内看破这墓室的玄机了。 “不过,在我出手之前,我要见到活生生的小狐狸。它若是被你杀了,那我所做的一切便毫无意义了...” 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将所有可能预料到的突发情况,全部算计在内,这是丁勉一贯的行事作风。他不能将所有希望,完全寄托在这方主墓室的玄机之上。只有将小如芥子的灭世黑莲,隐遁到小狐狸的身上,他才算拥有一丝绝对的主动权。 “放心,它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不要再给本座耍什么花样,它是生是死,完全取决于你...”那人似乎也对丁勉心存警惕,典型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心态。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不让我看见她,我绝不会出手。哪怕仅仅只是让我瞧上一眼,我只想确定她还活着。以你这般恐怖的修为,难道还害怕我一个小修士不成?” 论玩阴的,丁勉还从来没有怕过谁。他连荒古巨头地藏菩萨都敢算计,又岂会害怕这藏头露尾的鼠辈。 “好!本座便让你看它一眼,不过从现在起,你的时间缩减一盏茶。做什么事情都要付出代价的,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那人显然也不是个简易之辈,对人性的把控,绝对堪称高手中的高手。 他要让丁勉感觉到迫在眉睫的压迫,如此对方大多的注意力,定然会停留在时间的流逝上,而不是想着用什么办法从他手中救下筹码。 丁勉黑着一张脸,十分肉疼地说道,“让她现身...” 他知道对方一定在默默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演戏自然得全套。脸上虽然黑如焦炭,但他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哼...敢算计小爷的人,还没出生呢!只要小狐狸现身,那抹隐晦空间定会露出一丝波动,我的灭世黑莲刚好可以趁此机会隐遁到小狐狸的身上。嘿嘿嘿...》 “嗡...” 石棺上方的空间,霎时露出了一丝涟绮,旋即一只六尾银狐闪现而出。此刻的银狐很是安静,安静地便像是一只没有生命特征的木偶。但丁勉能感觉的到,它没有死,而是被对方施展手段,暂时敲晕了而已。 “看到了吧!”那人话音刚落,小狐狸那惹人怜爱的小身躯,又消失不见了。 “看...看清楚了!”丁勉佯装十分不甘地盯着小狐狸消失的位置,久久不能回神。 灭世黑莲已经成功隐遁到了小狐狸的身上,他的计划很快便能凑效了。 “你还有一盏茶的工夫...” 墓室中再度回荡起了那令人牙根直痒的声音。 “算你狠...”丁勉狠狠催了口唾沫,话里话外无不充满了不甘与无奈。 “丁郎...”一旁的周娥皇抿了抿嘴,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惋惜之色。令她惋惜的不是小狐狸又被对方藏起来了,而是她没有勇气在那一刹那断了丁勉所有的羁绊... “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为之奈何?照他说的做吧!”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七十七章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周娥皇表情豁然一滞,有些吃惊地看了看扣在自己右手上的那只手,洁白胜雪的睫毛,稍稍抖动了一下,随即嘴角瞬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她不着痕迹地与丁勉对视了一眼,而后又迅速抽回了自己的右手。 丁勉张开五指去扣她的手,当然不是要趁机向她表白,也不是单纯吃她豆腐,而是借机在她手背轻轻捏了一下,示意她安心。 这一捏,让她骨酥心猿,也让她瞬间读懂了丁勉的意思,他是不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 “丁郎...那我们该怎么摧毁这副石棺呢?难道要你我两侧一同发力,直接用真元爆碎它吗?”周娥皇满脸狐疑地看向了丁勉那张故作黑炭的脸,眼中狡黠之色一闪而逝。 “如果真像你想的那般简单,事情便好办了!”丁勉没好气地瞪了周娥皇一眼,眼中同样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唔...难道这副石棺还隐藏着什么玄机不成?”周娥皇说着伸手抚摸了一下眼前的石棺,那光滑的触感下,除了冰凉还是冰凉,她并没有觉察出任何不妥。 “呵...恭喜你,猜对了。音祖伶伦乃是真正的大觉者,他的棺椁自然绝非等闲。”丁勉双眸凝重地从石棺上挪开,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五尊鸾鸟烛台上。 踏入这方主墓室之后,丁勉感受最多的便是震撼。他的心神感知力本就异于常人,虽然之前已经近乎消耗一空,但是有了跨界而来的浩然正气的滋润,倒也能因此粗略感知一下此地的大势气机。 怀着对音祖伶伦的尊崇之心,他并未使用冥王之瞳直接勘察音祖伶伦的棺椁。一个对人族做出过巨大贡献的圣者,死后理应受万民祭奠与膜拜。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他虽有尊崇之心,那人却不会让他有尊崇之意。 《人族后辈丁进之,今日并非有意打扰圣者清修,有冒犯之处还望圣者原谅!》丁勉暗暗在心里嘀咕了几句,旋即瞳孔瞬间一热,冥王之瞳那抹洞察之光,便照在了身前五尊鸾鸟烛台上。 这一照不打紧,丁勉整个人都愣住了。“嘶...音祖不愧为音祖!便连棺椁布置的都是如此巧夺天工,着实令人肃然起敬。” “丁郎...莫非那玄机要应在这些鸾鸟烛台之上?” 丁勉的话落在周娥皇的耳中,便像是一道春雷般,令她心神震惊的同时,也为其隐隐推开了一方她从未踏足过的天地。 “音非音,物非物。宫商角徵羽,是音也非音...” 丁勉高深莫测地说了几句令人云里雾里的话,而后拉起一旁的周娥皇,袍膝一甩,便直接跪了下来。“人族后辈丁进之,携蓝颜叩见音祖!” “人族后辈娥皇,叩见音祖!”周娥皇一见丁勉这番动作,也照葫画瓢有模有样地跟着学了起来。 “锵锵...” 就在二人朝石棺跪拜的那一刹那,整方主墓室顿时响起了阵阵清脆的鸾鸣。 “咔嚓...”道道蛋壳破裂之声随之而来,但见五尊形、意、气皆浑然天成的鸾鸟烛台,全部崩塌流离,五道七彩之光瞬时冲天而起,竟然是五只巨大的鸾鸟之魂。 “呼呼呼...” (本章未完,请翻页) 鸾鸟和鸣同风起,扶摇直上百千里。 五只鸾鸟之魂的出世,给这方世界带来的不仅是悦耳动听的天籁之音,同时也将一股玄之又玄的天地大势,牵引到了此方天地。 霎时间,一股巨风撕裂空间引流而下,音祖伶伦的棺椁,此刻忽然发出了阵阵“咚咚咚”的擂鼓声。 “咚咚咚...” “咚咚咚...” 战鼓起,一股战天斗地的荒古气机瞬息而至。此时此刻,丁勉顿时只觉浑身碧血升腾,心中更是涌起了无限豪情。 恍惚间,他仿佛跨越滚滚历史长河,来到了一方极其震撼人心的荒古战场。 一方为手拿骨矛、石斧,身裹各式兽皮的人类,一方是各种长相狰狞的妖物。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人类在那些皮糙肉厚的妖物面前,便犹如被飓风碾断的残枝般,毫无抵抗之力。 矛折用拳,拳折用脚,脚折用牙,看着身边的同胞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他们并没有因此而逃,而是选择了悍然而战。 他们不是没有逃走的希望,而是不能退。他们身后是一座座茅草树枝筑造的家园,是老婆、孩子和老人,是整个族群的血脉。血染红了大地,染红了天空,更染红了那不屈不挠的历史长河。这是一群既可爱又令人肃然起敬的勇士。是他们用血肉之躯,钢铁意志,铸起了一座人族血脉之城。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这便是荒古先民,这便是我们的祖先。一次次从饱受战火的洗礼中延续到了今天。不知不觉,丁勉的眼眶已经湿润一片。人族能站在今天这方高度,绝非偶然。那是骨子里流淌着的炎黄之血,一次次激励着他们、鞭策着他们,从沼泽、毒障、洪流、绝陵、妖山、魔窟中,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今天... “轰...” 一道重物落地之声,将丁勉一颗震惊、感动、起敬的心神,拉回了现实。 那副石棺的棺盖,不知何时竟然被掀倒在了地上。 石棺自开,凶物出世!不,那不是凶物,而是一把通体黝黑,银光闪烁,不知用什么材质雕刻的琴,一张没有琴弦的琴。 古朴、孤寂、厚重,丁勉仅仅只是看了一眼,眼神便再也无法从中挪开。 非木、非金、非玉,点点圣辉流转其上,一股浓浓的荒古气息,登时扑面而来,这竟然是一把用天外陨石雕刻成的无弦之琴。 “好奇怪的一把古琴,没有琴弦又怎么能弹奏呢!”周娥皇满脸震惊地望着那把悬浮在石棺上空的无弦之琴,冥冥之中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蛊惑她,去握住那把无弦之琴。只要握住那把琴,她将会迎来一场不一样的人生。 然而,就在她顺应本心欲跃起之时,她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瞬间如灌重铅。浑身肢体关节,仿佛被一股诡秘的力量,给完全禁锢住了一般,再难做出丝毫的动作。《额...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走火入魔了吗?不!这不是走火入魔!我的意识从未像现在这般清明,我只是身体不听使唤了而已...》 “锵锵...” 无弦之琴从棺中飞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出的那一刻,五尊围着石棺盘飞的鸾鸟之魂,此刻竟然变得异常亢奋起来。那清脆悦耳的鸣叫声,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在空中荡起了阵阵令人心旷神怡的天籁之声。 丁勉禁不住双手一拍,连连大赞道,“星辰为基,五鸾为弦,聚天地之大势,奏宇内之高玄。好一把绝世五弦琴,好一个音祖大圣人...” “啧啧啧...小子,你只剩三十息的时间了,还不尽快出手毁掉那石棺!如若毁不掉,那你就等着给这只小狐狸收尸吧!” 丁勉声音刚起,墓室之中便荡起了那人的声音。 《呵...怪不得你有划空成界的本领,却还是忌惮这主墓室所潜藏的未知之物,原来是在忌惮我人族的玄黄凌天曲啊!》丁勉心中当即冷喝一声,瞬间便想通了此中关窍——划空成界的那人,不是人。 拥有冥王之瞳的他,可以清晰地洞察到,在那把天外陨石打造的无弦之琴上,除了古琴本身所蕴含的气机,以及依附其上的点点圣辉之外,其中还隐藏着一道极其隐晦、极其玄奥的人影。 那人粗布麻衣,脊背挺拔,半白头发披肩,腰间随意系着一根藤条,一双枯草编制的麻鞋,还露着两颗脚趾。看穿着,比之那些沿途乞讨的乞丐,还要凄惨万分。不过此人浑身上下,却是处处透露着一股比出尘之气还要洒脱百倍的灵韵。 最令丁勉感到震惊的则是,冥王之瞳居然看不清那人的五官轮廓,那人便像是一个天生便没有五官的人一样,脸上模糊一片。 人岂能没有五官?哪怕是戾气冲霄的恶鬼,以冥王之瞳绝对逆天的勘察之力,也能瞬间描绘出此人生前的模样。如此只能说明一件事,此人魂灵所蕴含的天地奥义,已经完全超出了冥王之瞳的洞察之能。而在这音祖伶伦的主墓室之中,能出现如此诡异的魂灵,除了音祖伶伦本人之外,丁勉再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琴身无弦,五鸾应之,星辰引意,音达天地。鸾鸟高鸣,唱荒古之忧伤,琴身自颤,传历史之跌宕。 身处这方天地,丁勉相信即便是一个胆小怕事的鼠辈,也能情绪瞬间高涨至撕虎屠豹。那种调动人浑身血液沸腾,令人仿佛有使不完气力的玄奥之音,世间任何一词也不能将其准确的描摹而出。端的是其音之玄,玄可通天。 这是沉寂不知多少岁月的荒古战意,是与每一位炎黄子孙血脉相连的人族战意。战天、战地、战妖魔,战他个天翻地覆,战他个苍穹高碧。滚滚圣血,炽如烘炉,漫漫星河,唯一战耳... 这是人族所独有的战音,任何大千妖魔胆敢来犯,一并灭之。这绝不是纸上谈兵,更不是借琴抒情,而是实实在在的凌天之势。 抓走小狐狸的那人,之所以没有亲自动手毁掉石棺,原因便在于此。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只有骨子里流淌着炎黄之血的人,才不会惧怕这铺天盖地的荒古战意,妖魔若来,跪地伏诛,如是而已... “小子!你若摧毁那石棺,必死无疑。想办法将他从空间引出来,不单是为了若离,也是为你们自己!” 刹那间,一道令人神魂皆荡的女声,登时传入了丁勉的心神。后者浑身豁然一颤,冷不丁抖一激灵。《是她...》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七十八章 传承到手,危机爆发 给丁勉隔空传音的不是别人,正是青丘美妇,若离小狐狸的母亲。 灭世黑莲已经成功隐匿到了小狐狸的毛发上,救下小狐狸只是他心神一动之事。只是他还没有助周娥皇彻底得到眼前这把无弦之琴的认可。 毫无疑问,这把无弦之琴便是音祖伶伦所留下的绝世传承,若是提前动手,定会引来那人的算计。虽然他不知道对方将会以何种手段干涉他们,但从那人在投影空间暗中放冷箭一事便可看出,此人绝对是个狠角色。一位实力修为不输于邙山鬼王的人物,倘若真发起狠来,绝对令人难以想象。 原本他是想在无弦之琴彻底认主的那一刻,出手救下小狐狸,然后再带着周娥皇一起遁走的。这么做虽然有些冒险,但已是目前他唯一能想出脱离对方魔爪的办法了。然而随着青丘美妇的到来,他的计划怕是要提前了。对方在乎的乃是若离的安危,而不是这墓室之中的传承。他必须要向青丘美妇表态,否则以对方的性子,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之事。音祖伶伦的传承,牵扯到周娥皇日后的命格,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呵呵...在我人族圣者面前,你还敢威胁我?端的是不知死活...”丁勉当即冷笑一声,被那人抓到隐晦空间的小狐狸,便被他收入了灭世黑莲之中。 “你竟然还身怀空间法宝?”那人眼见“筹码”在他面前无故消失,登时便明白自己被丁勉给耍了。“哼...本座给过你活命的机会,你却不懂得珍惜,如此那便别怪本座心狠手辣了...” 就在此时,石棺上空陡然泛起了阵阵涟绮,那如水纹般的波动空间,似有什么可怕凶物要出世般,滚滚黑气从中炸出,眨眼之间便在整方墓室上空勾布出了一层厚厚的黑云。 “轰轰轰...”阵阵雷鸣,不断在黑云层中咆哮,仿若末日来临般,将死神之光投入到了这片空间。 小如芥子的灭世黑莲已经被对方给锁定住了,一股股诡秘之力在黑云层的掩护下,疯狂地冲击着灭世黑莲,莲身受创只是其一,受创的还有丁勉的阴神。他的阴神早已与灭世黑莲相融,二者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察觉出灭世黑莲的存在,其实力着实恐怖如斯。 “哼...等得就是你...”此刻,周娥皇也是心中一惊,旋即她双臂猛然一震,两道森寒的斗大爪影顺势而出。憋了这么久,她终于有机会向对方出手了。虽然她明知道自己不是那人的对手,但她却有着自己一身的傲骨,宁可不敌,也绝对要向对方亮出爪锋。 “锵锵锵...” 呼应无弦之琴的五只鸾鸟之魂,此时似乎也发现了有妖云入侵,一只只大展着双翅,仰天一阵愤怒地急鸣。 “咚咚咚...” 阵阵沉闷古朴的战鼓之声,也随之愈演愈烈。听金戈铁马从天而降,览起起伏伏历史本相。 音本无形无相,却可御之杀敌。霎时间,飘荡在墓室顶端的黑云层,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挤压与切割,原本大势一统的森然厚重之姿,登时便像被人给一刀分割成了无数块般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整个墓室上空肆意飘荡。 “哼...音祖伶伦吗?还真是有些小瞧你了。本座倒要看看,你这镇妖伏魔曲究竟能弹奏到什么时候。”那人也没有想到,仅仅只是一次试探,便引来如此恐怖的音意反扑。 然而“玄黄凌天曲”攻击的只是他引发的黑云,他的真身依旧还隐匿在划空成界的空间内,他并未受到重创。不过丁勉却是趁他愣神之际,强忍着阴神分裂之痛,将灭世黑莲收回了体内。 说来很慢,实则这突然爆发的异变,只在瞬息之间。 “前辈请放心,若离已经被我救下了!”做完这一切的丁勉,朝着主墓室门口的方位,躬身便是一礼。旋即他不等对方回应,直接挺直身姿,向一旁正欲出手的周娥皇沉声道,“你的任务是得到那把琴,其他的有我!要快...” 丁勉深知,此刻有“玄黄凌天曲”压制着那人,那人还不敢现身。这也便意味着此时他们还是安全的。但正如那人所说,这“玄黄凌天曲”不可能一直弹奏,只要音意一断,他们势必会遭受对方铺天盖地的攻击,此事无可避免。不过,貌似那青丘美妇已到了门外,他相信她会念在若离小狐狸的份上,出手帮他们的。 “好!那丁郎你要小心一些。妾身总觉得那人不简单...”周娥皇震惊丁勉动作的同时,又有些堪忧地扫视了一眼他那果敢霸烈的身姿,眼中隐隐闪过一丝自责与愧疚。自始至终丁勉都是在帮她得到音祖伶伦的传承,他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回报,反而处处将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她又怎能不心生愧疚? 她不知道那人与她有何过节,为何要一直追着他们不放。但有一点她是心知肚明,如果那人真发起飙来,最先倒下的人一定是丁勉,对方所承受的压力不可谓不大。这是一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她爱慕他,更心疼他,但此刻她却只能自私自利地去做自己的事,她的心在滴血。 丁勉面色疲惫地咧嘴一笑,“呵呵...一个胆小如鼠之人,我岂会怕他?此刻他若出来,看我不扒了他的皮,然后将他扔进茅厕里!” “呸...丁郎你恶心不恶心。”周娥皇十分暧昧地给了丁勉一个白眼,一张惨白的脸,顿时变得风情万种。她心里明白,丁勉是不想让她背负着压力去取那无弦之琴,同时也是在故意激怒躲藏在暗中的那个人。 “还不快去...” 被掏空的心神之力,尚未完全恢复,阴神又遭受到了重创,此时丁勉所能依仗的,也只有强悍的肉身与不屈的意志了。 他傲然而立地挺直身姿,死死地盯着石棺上方的某一点,此刻那人便隐匿于此,只要对方生出任何的动作,他便能第一时间觉察到。 “嘿!小子,你这是故意激怒本座吗?哈哈哈...你放心,本座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那人也是个狡猾之徒,他深知丁勉是在故意引他出去,但他又岂会上对方的当。还有丁勉隔空向门口的那一拜,在他眼中无非就是故弄玄虚而已。 门外有没有人,以他的修为即便看透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对方,也应该能觉察出一丝不妥才是!可惜他太高估自己了,或者说是他太低估了青丘美妇,对方也是存在不知多少岁月的老妖怪,又岂是简易之辈? “我呸...就你这撮鸟也好意思自称本座?你可拉倒吧!自称鳖孙都有辱鳖样...” “啧啧啧...你扯开嗓子喊吧!你喊得越起劲,待会本座便惩罚的你,越凄惨...哈哈哈...” “小子!有音祖勾布的天音大阵在,老身不敢进去。那人的实力不在老身之下,依老身之见,你们还是趁此机会出来吧!否则,那天音大阵一旦消失,你们再想全身而退,怕是有些难了...” 许是青丘美妇觉察出了丁勉他们真实的动机,许是她仅只是在关心若离小狐狸的安全,这一次她的声音却是较之前大了许多。 丁勉微一愣神,侧身朝空空如也的墓门方位高声呼喊了一句。“前辈放心,纵使小子出了事,若离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不是他不想尽快将若离送出墓室,而是此刻的他已经没有那么多心力了。更何况此时的周娥皇还没有得到音祖伶伦的传承,他要留着最后一丝心神之力去应对突发情况。 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他们才堪堪走到了这一步,若是让他们就此罢手,便是周娥皇答应放弃传承,他也绝不会放弃。弥补内心愧疚只是其一,最主要的是他不能让音祖伶伦的一番心血,付之东流。 “哼...不听老身劝告,有你哭的时候...”青丘美妇的声音登时冰冷了下来。她虽然进不了主墓室,但里面的状况她却是一清二楚。丁勉对周娥皇那份心力交瘁的执着与悍然不退的身姿,让她恍惚间想到了那个人。自古情关最难过,人是如此,有情有义的妖,亦是如此。 若离小狐狸为什么偷偷瞒着她来此,她是心如明镜。她已暗暗打定主意,此事过后,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丁勉影响自家女儿的道心。她已经够凄苦的了,她不希望若离再步她的后尘... “嗤...” 就在丁勉分神说话之际,一道凌厉的劲风,瞬间呼啸而过,不等五只鸾鸟做出反应,便直接射向了丁勉的眉心。情急之下,丁勉急忙抬起右臂去格挡,只听“叮...”的一声清脆,丁勉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两步,神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好在他有魔罗无天残臂在身,若是用他的另一只手臂去挡,这一记“阴风锥”纵然被他挡下,其中所携带的阴毒气机,也定会趁机钻进他的体内。 这股阴毒的气机,与当日他在邙山所看到的白骨真君身上的气机,是何其的相似。《呵...原来你身上那抹最本质的气机,竟然是骨魔戾气!直娘贼的,这人不会是混乱之岭的白骨真君吧!不应该啊...》 “丁郎...我成功了...”随着周娥皇一道干净清脆的声音传来,墓室之中那愈演愈烈的“玄黄凌天曲”陡然停了下来。 “不好!”丁勉心神骤然一突,寸步一出,直冲向了周娥皇所在的位置。 “哈哈哈...你们的死期到了...”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七十九章 骨矛化沙 飓风噬魂魂欲断,黑云压城城欲摧。此番骤然迸发的黑云,比上一次来的更加快速,更加可怕。那弑人心魄的凌厉劲风,如一支支涂抹剧毒的离弦箭矢般,夹杂着令人心寒的幽光,瞬时呼啸而下。旋即一只没有任何血肉的巨大骨手,从黑云中探出,这是一只足矣撕裂任何小千世界的狰狞骨手,根根如长矛般锋利森寒的五骨指,仿佛蕴含着搅动地火水风的强大力量,让人一看便心神皆颤,脚板生寒,浑身上下提不起一丝的反抗之力。 无穷无尽的恐怖威慑,如一柄噬魂巨叉般,瞬间冲到了丁勉与周娥皇所在的位置,一股可怕的死亡意境,登时灌满了这二人全身每一个毛孔。 “八部天龙出世...”身处这股可怕的死亡意境下,丁勉没有任何的犹豫,瞬间狂运起了防御力最强的《八部天龙护体功》。 不是他不想卯足心神之力,直接以灭世黑莲带着周娥皇遁出这片空间,而是因为他发现这片空间已经被人以恐怖大神通给禁锢住了。纵使他们全部躲到那灭世黑莲中,对方依旧能凭借对灭世黑莲气机的记忆,找出他们的位置。届时他阴神一旦受到毁灭性的反噬,那么周娥皇与小狐狸永远也别想再从里面出来了。 对方一出手便直接切断了他所有的退路,很显然这是要一举将他们镇杀。 “轰...”一股极其霸道的冲击之力,顿时破开了八条九幽焚天蟒的防御,直接狂轰在了丁勉的身上。 “蹬蹬蹬...” 一连串的脚步错乱声响起,丁勉应声向后倒退了一丈有余。虽然他的肉身已经修炼到到了金刚之境,防御力也不是一般的强悍,但此时他的的确确是被对方给震退了。 一股火辣辣的烧,在他肺腑迅速蔓延,这一刹那,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仿若借的别人的一般,那如臂使指的绝对控制感,竟然完全消失了。 “咳咳咳...”狂咳了好几声,他才堪堪缓过气来。自己的肉身究竟有多强,他是心知肚明。整个仙朝胆敢以肉身与他硬碰者,恐怕也不会超过两巴掌之数,当然那些隐世不出的老妖怪除外。然而对方一招之威,竟能将他逼退到这等地步,着实令他没有想到。不过,他也并非优柔寡断之辈,抬手便是一道大威天龙佛印打出,并且还是以魔臂之上的那只手打出的。 “哼...五元聚煞爪...” 也不知是对方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丁勉身上,还是丁勉倾尽浑身所能,抵挡住了对方所有的攻势,身处对方攻击领域内的周娥皇,并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此时她便像是一只展翅的仙鹤般,灵动的身姿霎时一闪,紧随丁勉打出的大威天龙佛印,直掠向了对方那只巨大的骨手。 那巨大骨爪所承载的大势气机,也是极其强悍,一龙一爪同时爆轰其上,仅仅只是令其向左偏离三寸,紧接着又向丁勉的前胸迅速抓去。 “直娘贼的...看来小爷不亮出些真家伙来,还对付不了你了...”丁勉忍不住爆出了一记粗口,随即心神一动,鬼王圣碑残片便被他从体内召唤了出来。既然寻常的攻击对这只骨手的伤害有限,那么他也只能剑走偏锋了。 “快闪开!” 丁勉急忙朝周娥皇大声呼喊,后者似乎也意识到了对方的心思,身影霎时一晃,直接与那只骨手拉开了距离。 “咔嚓...”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眼瞅着恐怖骨手便要触碰到他的身体,一道粗壮的闪电狠狠劈在了其上。 “嗤嗤嗤...”道道白烟瞬间遮盖住了那只骨手,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顿时顺着丁勉、周娥皇的鼻息,直冲向了他们的大脑。 “呕...好恶心的气味...”原本心存杀意的周娥皇,杏眉霎时一凝,骤然停下了迅若游龙的娇小身躯,一只手捂着酥胸,狂吐了起来。纵使面对尸山血雨,她都能忍住六腑翻滚,可是在闻到这股不知沉淀了几千年的腐臭味后,她吐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丁勉虽然也想吐,但他还是极力克制住了不断上涌的酸水。此刻不是他作呕的时候,这是在与人生死交战。任何的分心,都有可能让他瞬间毙命。 显然,从鬼王圣碑残片中奔出的雷电,对这只骨手的克制力,绝对要超过他之前的攻击。但凡鬼物邪灵最俱雷电,哪怕此人已经渡过了雷劫,面对这突然闪出的神雷,也是避讳不及。 “走...” 趁此机会,丁勉一把拉起周娥皇的手,朝墓门所在的位置疯狂掠去。仅仅只是一只骨手,便已经令他们捉襟见肘了,若是此人真身投下,他们又如何去应对? “呵...本座说过,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岂会让你轻易遁走...” 瞬息而降的巨大骨手,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从黑云中极速闪而出的人影,才是他们要面对的最大敌人。 那人话音刚落,一股足矣冻结人之灵魂的森寒气劲,登时射向了丁勉二人的后背。只差两丈,只差两丈他们便能冲出这主墓室,借助青丘美妇的力量拖住此人了。然而就是这仅有的两丈,却让他们瞬间如隔天堑,成了一道他们难以逾越的鸿沟。 “快走...”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丁勉鼓足浑身气力,一掌将周娥皇推飞出了墓室之门。而他的身体也因此被一柄巨大的骨矛刺穿了。 “滴答滴答...” 一滴滴的碧血,顺着森寒骨矛的矛尖,滴落而下,浸入地面组成了一副伤感的图案。 “呀喝...”丁勉一张脸顿时扭曲到了极点,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他双手死死地把住带血的矛头,双腿猛一发力,腰部陡然一扭,只听“咔嚓...”一声,那柄贯穿他胸膛的骨矛,硬生生被掰断了。 “大、威...” 此时此刻,丁勉真是怒了。神通通玄又如何?修为顶天又如何?想要我丁进之的命,那也要付出不可估量的代价。 可惜,他反应快,对方比他反应还快。在其使出全力折断骨矛的那一刻,对方便直接甩出了一道通天掌影。这一掌不是毫无血肉的骨掌,而是彻彻底底的肉掌,一只被棕褐色鳞片包裹着的肉掌。 “嘭...” 丁勉不受控制的身体,犹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直向门外重重跌去。 “丁郎!” 堪堪回过心神的周娥皇,顿时惊呼一声,急忙闪身冲向了重摔在地的丁勉,而后用自己娇小的身躯,将他牢牢地护在了身后。“你要杀她,先杀我...” “哼...你放心,待本座先杀了他,再来杀你...”随即而至的那道身影,袖袍一甩, (本章未完,请翻页) 挡在丁勉身前的周娥皇,便被对方直接给扫飞了出去。 残影过后,一位身穿青色长袍,头戴黑色幞头,腰系玉带,足蹬黑靴的中年男人,嘴角冷笑地站在了丁勉的对面。“小子!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本座,本座说过会让你在痛苦与绝望中,苦苦哀求本座杀了你的。啊哈哈哈...”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这张脸本是一张略显慈善的脸,此刻却是一反常态的挂起了一丝如毒蛇般渗人的邪笑。尤其是他那双冰冷的眼眸,没有一丝的眼白,像盲人的眼眸,又像是死人的眼眸。虽未有寒芒从中射出,但比之世间任何一双犀利的眼,都要可怕。可怕的不止是他那双没有眼白的眼,还有他浑身所散发出的死亡气机。这是一个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 不!这不恶鬼,恶鬼是惧怕丁勉这位地府阴官的,这是一个从无尽枯骨山中走出的绝世骨魔。虽然他披着一张人皮,以无上秘法挡住了冥王之瞳的勘察,但丁勉还是从对方那恐怖的气机与神通手段中,觉察出了对方的异样。 “咳咳...”丁勉面色陡然一青,一缕碧血不受控制地从他嘴角溢了出来。随即他那张痛苦扭曲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冷笑,“呵呵...咳咳咳...依小爷看,痛苦与绝望的那人,应该是你吧!” 丁勉说着,猛然朝空中一声大吼,“还请前辈出手相助!他日晚辈定当以死相报!” 投影空间的连番大战,已经消耗掉了他全部的精气神。他能强撑到现在,完全是靠着一副强悍的身躯与不屈的意志。这不是在与人比拼肉身,而是彻彻底底地与绝顶修士生死相搏,肉身的防御力只是其中之一,那些森然狂暴的大势气机,才是最致命的东西。 更何况,此时他的肉身,也已被对方用诡秘之法捅了个“透心凉”,若非肉身修炼到金刚境,他的五脏表层自动形成了一副脏甲,恐怕在方才那一记骨矛投胸的那一刻,他早就去太虚高诵阿弥陀佛了。他已经失去了再战之力,只能依靠青丘美妇了。他相信她会出手的。 他还知道青丘美妇之所以迟迟不肯出手,是因为对方没有完全的把握将此人击杀。否则单凭此人掳走小狐狸这一条,便足矣让她以雷霆万钧之势出手了。高手过招,生死只在一瞬间。此刻的青丘美妇肯定是在找对方破绽,而后一举将对方击杀或重创。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如果对方此刻再不出手,他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了。 然而他的话便像是石沉大海般,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对方似乎是铁了要心见死不救,亦或者是她还在犹豫之中。 “哈哈哈...事到如今,你还在给本座故弄玄虚,本座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救得了你...”中年男人猖狂地仰面大笑一声,五柄泛着幽光的骨矛,瞬间从其身后闪出,带着凌厉的风吼,以风驰电掣之速,直掠向了丁勉。 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五根骨矛,此时的丁勉,面色却是出奇的平静。《难道真的就到这里了吗?或许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不尽人意的解脱吧!》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周娥皇,眼见五柄骨矛便要穿透丁勉的四肢与咽喉,发了疯地向前奔跑。“不要!!!” “区区妖魔,安敢屠戮我人族...” 就在此时,一道犹似洪钟般的嘹亮之声陡然响起。旋即那五柄泛着死神微笑的骨矛,竟然鬼使神差地全部化沙,爆洒在了空中...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八十章 音祖现身 声音是从周娥皇的身上传出的,但不是她,而是她背上的那把琴。现在的古琴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无弦之琴了,它是有琴弦的,五根泛着七彩之光的琴弦。五鸾早已归位,它是当之无愧的七彩无弦琴。 “你...你居然还没消散?”原本胜券在握的中年男人,浑身不由一颤,竟然一反常态地迅速向后退去。 “哼...不彻底将你这只妖物镇杀,老夫又岂能走的甘心?”又一道洪钟之声传出,一道灰色人影应声闪出了古琴,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直接拦住了中年男人的去路。 “额...是音祖!”奔跑中的周娥皇,面色骤然一喜,匆匆瞥了一眼后背的古琴,随即快步走到丁勉近前,将他搀扶了起来。 “丁郎...丁郎...你怎么样了...” 看着满脸苍白的丁勉,以及插在其胸前的半截骨矛,两行清泪顺着周娥皇那惨白的脸颊缓缓滚落而下。“呜呜呜...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啊!丁郎...” 周娥皇梨花带雨地搂着丁勉上半身,呜呜呜地哭泣个不停。 “咳咳咳...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丁勉拱了拱周娥皇的酥胸,吃力地从她怀里挣脱了出来。 “唔...”周娥皇惨白的俏脸,陡然泛起了一抹红润。“你...你伤口怎么样了,要不要我...我把它拔出来?” “咳咳...你若真想我死的快,那便拔吧!”丁勉虚弱的回应了周娥皇一句,在她半搀半扶下,勉强站了起来。《唉...小爷我还从来没被夫人以外的人,这般抱过...真是羞煞我也!》 “哼...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说笑!”周娥皇十分不满地白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向了拦住中年男人退路的音祖伶伦。“你说音祖真能镇杀那个家伙吗?” “咳咳咳...音祖出手,那人岂能有好?”丁勉忍不住轻咳了两声,接着道,“等着吧!这家伙很快便要遭殃了!” 周娥皇神色幽幽的说道,“是啊!如果连音祖这样的人,都不能镇杀此人,这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有这个能耐啊!还有你方才一直朝四周喊什么前辈的,该不会真有世外高人在此吧!那他为什么不出手啊!” 丁勉表情陡然一僵,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额...我故弄玄虚呢!咳咳咳...” 说到这,丁勉心中顿时有种指天大骂的冲动。这青丘美妇做事也真够绝的。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怎么说他也救下了小狐狸,即使对方将小狐狸被抓之事全都怪罪到他的头上,那也应该出手救急一下啊!不过,人不出手,你也无可奈何。救不救是她的事,该求助还得求助不是!好在,音祖伶伦出手救下了他,否则,他只有彻底和这方世界说再见了。 “真的是这样吗?”周娥皇也不是好糊弄的,虽然丁勉嘴上这般说,但她心里却隐隐觉察出了一丝不妥。 丁勉冲着空气大声呼喊可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可没有中年男人那颗狡猾如狐的心,既然丁勉之前那么一本正经地呼喊,八成真有什么高人来此。只是为何那人又不出手,她只能把一切都推到小狐狸的身上了。听丁勉之前的口气,来人很有可能便是小狐狸的母亲。她对丁勉只有痴心,可对小狐狸却是有着很大的成见。《哼...狐狸精没一个好东西...》 “哼...你真以为本座怕了你不成?一缕残识而已,本座倒要看看你伶伦究竟有何手段,值得你这般自负!”中年男人自知退无可退,单脚猛然一踏地面,整座荒山都随之摇晃了起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嗖嗖”往下落的山石,如暴雨倾盆般,铺天而下,只见那人浑身衣物尽数被崩碎,连带着身上的皮肉也随之四散而飞,旋即一副庞大的黑色骷髅,从中撑了出来。抬起一只幽光四射的枯骨巨手,只抓向了音祖伶伦。 “五音化刀,刀屠万魔...” 负手而立的音祖伶伦,似乎并没有要躲开的意思,张口便是一声厉喝,那势若奔雷的枯骨巨手,连同陡然钻出的黑色骷髅,便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长刀,给从中间划开了一般,瞬间散落一地。 然而无形长刀的切割,似乎并没有结束它的旅程,只听“啪啪啪”一阵如大火烧薪般的爆鸣,伴随着阵阵凄惨的鬼哭狼嚎之声,从那堆散落一地的枯骨中传出,旋即铺天盖地的山石骤然停止了奔落,而四周也恢复了一片寂静。 一阵不知源的山风,掠过那些散落的到处都是的枯骨群,空中顿时弥漫起了黑色砂砾,飘散的到处都是。 “嘶...言出法随吗?不!这是音攻。心存五音,万势皆可催行,这便是至高音道吗?”丁勉看得眼睛都发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诡异的音攻,不借助任何的乐器,便能做到这般地步者,普天之下也唯有音祖一人耳... “好...好诡异的神通!就这么随意说上两句便能把人镇杀?我何时才能到达这种地步啊...”不单是丁勉,周娥皇也是被震惊的久久不能回神。 “欺我人族者,只有一个下场...”一身粗布麻衣的音祖,嘴里喃喃片刻,随即转身看向了丁勉与周娥皇,“呵呵...你们这两个小辈,连一个妖魔都对付不了,也太丢我人族的脸了吧!” “额...” 这一番话,说的丁勉与周娥皇二人都愣住了。什么叫“连一个妖魔都对付不了”?那可是仙途之巅的人物,又岂是说对付就能对付得了的?不过他们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断然是不敢说出来的。 “炎黄后辈丁进之,拜见音祖!” “炎黄后辈周娥皇,拜见音祖!” 二人急忙上前躬身行礼。 周娥皇还好,并未受到多大伤害,而丁勉就没她那般礼数周全了,刚一躬身,一口碧血当即便吐在了地上。 “咳咳...晚辈失礼了,还望音祖勿怪!” “呵呵...我是音祖,音祖却不是我!”音祖伶伦微微一笑,随即接着说道,“不过,你的确是有些失礼了。好端端地擅闯他人墓穴,搅扰他人清梦,这可不是我炎黄子孙该做的事啊!” “额...音祖教训的是!晚辈再也不敢了...”丁勉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急忙低下了头。貌似这音祖说话有些噎人啊! “晚辈知错了!”周娥皇也跟着低下了头。 “好了!不跟你们说笑了!既然你这小女娃已经得到了传承,那便是音祖的嫡系传人了。切记,以后切莫用它为祸世人,否则...天道不容...” 音祖伶伦饶有深意地看着周娥皇,似是已经完全看透了她。 “咳咳...还不快拜见你师尊!”丁勉艰难地伸手拉了一下身旁有些不知所措的周娥皇,后者登时神色一震,双腿一曲便要向对方下跪,却被一股诡异的力量给托住了。 “唉...下跪就不必了!你只要记住老夫今日所说便行!”音祖伶伦轻轻叹了口气,又将视线移到了精神萎靡的丁勉身上。“你这小辈倒还有几分骨气,只是所学颇杂,倒是可惜了啊...” “嘿嘿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杂而不专也是一种道!晚辈倒觉得没什么可惜的...” “不错!三千术业,皆可通道!你能有如此心性,倒也值得令人高看一眼!”音祖伶伦赞赏地瞥了一眼丁勉,眼中隐隐闪过一丝缅怀与追忆。“好了!既然此间事了,老夫也该去了...” 音祖的话,依旧回荡在丁勉二人的耳边,只是其人却消失不见了。 周娥皇忙解下后背的七彩五弦琴,仔细端详了起来。方才音祖伶伦就是从这把古琴出来的,她要看看对方究竟躲到哪里去了。 丁勉不由轻叹了一声,“不用找了!他已经走了!彻底走了!” “啊!方才他明明是...” “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从你继承他道统的那一刻,你就应该能想到的...” 不知为何,丁勉心中总有种难以释怀的伤感。他不知是因为音祖伶伦的消失而伤感,还是因为即将与周娥皇分道扬镳而伤感。或许这两者兼而有之吧!二人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纵使因为传承一事暂时交集在了一起,日后也定然会越走越远。他放心不下对方,更放不下心中的那份煎熬与愧疚。好在他们这一路走来虽然有些坎坷,但终归还算完美。 “小子!若离呢!”音祖伶伦前一刻刚消失,下一刻青丘美妇便从虚空走了出来。 “晚辈见过前辈!”丁勉眼见瞬间出现的青丘美妇,朝她略有一躬身,算是施过了礼。 青丘美妇似乎对丁勉很是不满,语气冰冷道,“多余的话老身便不说了!若离呢?” 还未等丁勉开口答话,一旁的周娥皇抢先出声道,“哼...见死不救,算什么高人前辈?” “恩?你这是在指责老身吗?”青丘美妇脸色瞬间一变,一股浓浓的杀机,顿时笼罩住了心生怒气的周娥皇。 “额...前辈息怒!前辈息怒!”眼见青丘美妇这尊大妖便要发飙,丁勉急忙将周娥皇挡在了身后。“咳咳...”一缕碧血从其嘴角溢出,陷入昏迷的小狐狸便出现在了他的双手间。 “若离!你这傻丫头!” 也不见青丘美妇有何动作,小狐狸身躯猛然变得一阵虚幻,旋即直接被她抱在了怀里。她看着小狐狸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溺爱,仿佛除了小狐狸之外,她眼中再无一物。 “丁郎再...”周娥皇气愤地还想多说什么,却被丁勉死死地瞪了回去。 “嘭...” 一道人影应声狂摔在地,不是周娥皇,而是丁勉。 青丘美妇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丁勉,“这一掌,老身可冤枉你了...” “你找死...”周娥皇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身影一闪,直接将爪影罩向了青丘美妇。 “嘭...”又是一道重物落地之声,周娥皇也被对方甩飞了出去。 “咳咳...这一掌是我该受的!我对不起若离!”丁勉艰难地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胸口沾满了碧血。他沉重地扭头看了一眼痛苦蜷缩的周娥皇,眼中满满地全是愧疚与自责。“咳咳咳...要杀要剐,晚辈绝无怨言,只是还请前辈放过她!” “我若真想要她的命,你觉得现在她还能活着吗?记住,以后不要再纠缠若离,否则...你承受的便不是老身这一掌了...” 青丘美妇走了!只留下两个相互搀扶的凄惨人儿,在幽暗的山底,将凄惨的影子,拉得很长...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八十一章“天魔出世”,仙门之殇 禅意盎然的灵隐寺,一座禅房之中,丁勉缓缓睁开了双眼。距离他与周娥皇分开已经足足过去七天时间了。七天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然而就是在这七天里,整个修炼界却是掀起了一股血雨腥风。 先是南唐地界的那些二流宗门,被人一夜之间全部屠戮一空,便连南唐仙门第一巨头白云观,也遭到了神秘人的疯狂攻击。其门下核心弟子更是死伤无数,甚至几个实力顶尖的门派长老,也在一夜之间沦为了干尸。 紧接着是大周、吴樾、大楚、东闽... 仅仅三天时间,整个修炼界便像是被域外天魔给统统蹂躏了一遍,除了那些底蕴顶天的仙门,以及几个隐世不出的仙门之外,所有底蕴、实力稍弱的仙门,尽皆成了那“域外天魔”的养料。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人丁勉震惊地,最让他感到难以置信的则是,居然有人传言这一切皆是出自南唐国的太子妃周娥皇之手。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子妃,怎么可能拥有屠戮仙门的恐怖力量?这只是世俗之人的想法,然而在那些侥幸逃脱的仙修眼中,却是无风不浪。当晚便有仙门中人,夜闯南唐王宫,企图一探究竟,然而第二天便有侍卫发现了几具身着道袍的干尸。最主要的是,周娥皇当晚便失去了踪迹。 自己的妃子被人传言成专吸修士精魄的妖魔,太子李煜说什么也不敢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可惜,此事有白云观观主祁仁礼出面表态,整个周家除却不知所踪的周娥皇之外,全部被南唐国主李璟下令处死了。一时之间,周娥皇之名顿时“响彻大江南北”。 期间丁勉也被城隍习暮云叫去一次,上任文判李无忧因公殉职在了邙山,这在地府已不是什么秘密了。虽然有不少庐州城的阴官,暗暗将矛头指向了丁勉,但是此事有武判与守备阴将联名证实丁勉清白,私底下的讨论之声,却是小了许多。 最主要的是,酆都城那边派下使者,直接任命了丁勉为现任文判。纵然有人依旧怀疑此事与丁勉脱不了干系,然而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他们是不会冒着被罢官的危险,去得罪一个新任文判的。文判已经是庐州城的核心官员了,其手中权利在某些方面,甚至已经超过了城隍爷。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在这个节骨眼,是没有那个八品以下的阴官,敢去触犯丁勉眉头的。 原本文判最合适的人选,乃是张继。无论是资历还是官场手段,张继都要比丁勉更加合适胜任文判之职。然而如今的庐州城,已经彻底被北堂阎君划入了麾下,这文判的任命方式,倒是显得有些别具一格。 便连丁勉也是认为张继比自己更加适合文判之职,可惜酆都城的命令,他不敢质疑,城隍习暮云也不敢去质疑,如此也只能委屈张继了。虽然张继本人对文判任命一事毫不在意,可丁勉却觉得自己抢了张继的风头,此事他一直心存愧疚。他有些不敢面对自己这个曾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经的老上司,只能当起了甩手掌柜,若如重大事情他真不愿下地府。好在他的身份有些特殊,一个阳人阴官的身份,足矣让他比普通阴官多出一份自由了。 城隍习暮云对丁勉被任命文判一事,也是感到非常的吃惊。他心中最中意的人选,一直都是张继,哪怕是李无忧没殉职之前,他也是这般认为的。不过他与丁勉还有着另外一重身份,二人都是暗卫阁的成员,丁勉能当得北堂阎君如此看中,他心里也是由衷为丁勉感到高兴。 崔钰让他给丁勉传话,丁勉此次冒险深入邙山腹地带回的消息,对整个暗卫阁的贡献可谓顶天。云头领对丁勉此次表现很是满意,并且还扬言,下一任的龙王非丁勉莫属。如果丁勉真能成为下一任的龙王,那么他这个明面上的上司,自然会受到对方的特殊照顾。如今的他,在心里已经暗暗将丁勉当成与他平起平坐的人物了... 相比庐州城的变故,丁勉更关注周娥皇无故失踪一事。周娥皇的秉性,他还是很了解的,无论是现世,还是今生,他都不相信周娥皇便是那个吸人精魄的“域外天魔”。即便是周娥皇修炼了邪法,他也不认为对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心性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一定是遭到了别人的算计。至于究竟是何人算计她,丁勉也猜不透。如果说世上最有可能知晓此事内幕之人,当属凤楼无疑,他已经拜托空海去查了。 “既然来了,为何还要在门口徘徊...”丁勉嘴角微微一翘,起身打开了禅房的门。 “呵呵...外界都已经闹翻天了,你倒是还有雅兴在这参禅!你就不怕那域外天魔找上门来吗?”一道青色人影出现在了禅房之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南越王赵烈。 “传言终归是传言,想不到堂堂南越国的国主,也会相信那些捕风捉影之事?纵使真有什么域外天魔到我灵隐寺来,那也只有被度化的份了。”丁勉嘴角含笑地拍了拍赵烈的肩膀,随即话锋一转,“朱云山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吧!” “哈哈哈...我南越王办事,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不过,你这诺大的文判府,就只有两个鬼仆做事,是不是显得太寒酸了?”赵烈爽朗一笑,看向丁勉眼神有些异样的光彩。 一个城池的判官,绝对当得起举足轻重之说。而像丁勉这个年纪,能拥有此等地位者,按理说应该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刻,这排面自然是越大越好。然而丁勉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低调的让人觉得与其年龄极其不相符。 生前坐拥八百山岭部落的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惜他独独看不透丁勉。甚至有时候,他都觉得丁勉就是个老妖怪转世,无论是心性亦或者行事风格,都让人琢磨不透。说他是英雄吧,他比英雄多了一丝奸诈,说他是枭雄吧,他又身怀一颗赤子之心,这丫的简直就是一个集仙魔与一身的矛盾体,端的是无法揣摩。 “所以我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盯上了你!有一个南越国的国主结伴而行,岂不比任何排面都大...”丁勉语重心长地直视着赵烈,一颗不屈不挠的心,却是瞬间飞越灵隐寺山门,飞越南汉海滨,直达碧高苍穹而去。 有道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麾下虽有四大兽王这几尊绝世凶物,但他并不打算将他们摆在明面上,而是作为暗子潜伏在灵隐寺之中,以图后谋。毕竟几人的身份太过特殊,如果让酆都城那的些高层知道,他出门随身带着九幽极地的四尊兽王家将,那么他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酆都城的那些高层,决不允许有哪位阴官,拥有与他们相抗衡的势力,一个沐雷之境的兽王,足矣引起他们心生警觉了。 赵烈的主动靠拢,无疑给丁勉带来了一则难得的福音。赵烈的身份性质与四大兽王不同,前者仅是一个鬼雄,丁勉能招揽一个鬼雄护身,酆都城的那些高层非但不会多说什么,反而还会因此而高看他一眼。能有本事自行招募一个鬼雄护身,那说明丁勉本身便不是一个庸才。地府阴官私下招募厉鬼侍从之事,早已屡见不鲜,只要这些厉鬼能够被阴官控制住,他们是不会干涉此事的。 而四大兽王的身份性质便不一样了,一尊阴兽之王甚至可以控制成千上万的阴兽,这绝对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倘若有人利用兽王的煽动力,去御使那些阴兽群攻击地府的城池,其中损失绝对不可估量。这也是为什么丁勉执意要让四大兽王加入灵隐寺山门的主要原因。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四尊兽王的身份会被人抖露出去,可如果他们全部加入了仙门之列,那么意义便不一样了。地府只管阴间范围之事,对仙门之事却是极少插手,届时即便有人拿此来说事,也会因为说服力不足,最终而不了了之的,前提是丁勉没有做出反叛地府之事。 “哈哈...看来你小子是吃定我了啊!”丁勉的心思,赵烈隐隐猜出了些许。若是在此之前,如果有人胆敢打他的主意,他不介意直接打得那人魂归太虚。然而自从丁勉助他脱离了摄青鬼的掌控之后,他的心态早已变了。阴物如果不去轮回,迟早会被人找上门的。与其如此,倒不如投靠一位自己看着还算顺眼的阴官,最起码不用再担心被人算计了。最主要的是,丁勉有这个潜力值得他投靠,他相信丁勉日后的成就,绝对不止于判官之列,甚至是一座城池的城隍也不是没有可能... “阿弥陀佛...师弟这是在和谁论禅呢?”空海不知何时推开了禅院的大门,一张风尘仆仆的脸上,隐隐流露出了一丝担心与惆怅。丁勉拜托他的事,已经有些眉目了,然而从凤楼传出的消息,却是有些不尽人意,也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丁勉一看空海这副表情,心中登时咯噔了一声,“师兄!难道...” “阿弥陀佛...依贫僧看,凤楼的消息多半不会有假...”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八十二章 出了事他顶着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有时候人眼睛所看到的,耳朵所听到的,未必便是最真实的。”纵然凤楼传出的消息是真的,但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这一切都是周娥皇所为。 是出于内疚、怜悯,亦或者爱怜?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前世他欠周娥皇的,今生也是。 如果不是因为他,兴许她还是当初那个她。也许她会红颜早逝,但绝不会像现在这般被人当成过街老鼠。无论事情是否真是她所为,他都要亲自向她求证,不求为她洗罪,但求一颗愧疚之心能得到一丝解脱。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虽然有时候明知道做某些事情,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但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去做。 “从明天起,我不再是灵隐寺的弟子了!”丁勉神色挣扎地将界牌交到了愣愣出神的空海手中。 “师弟,你...”空海难以置信地盯着手中界牌,心中陡然升起了一抹孤独与凄凉。难道他又要一个人,扛着灵隐寺这杆冰冷的旗杆,走下去了吗?他知道丁勉这么做是不想连累灵隐寺,但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的事情吗?一个宗门,一个人,这是何等的凄凉与枯寂。枯寂的便像是灵隐寺历代前辈的排位,永远沉积在了这茫茫仙朝之中... “阿弥陀佛...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无论师弟你今后要做什么,面临什么样的危险,灵隐寺都是你坚实的后盾。师兄我与你一同进退...”空海瞪大双眼,努力不让眼泪流出,颤抖着双手又将界牌放到了丁勉手中。 “嗡嗡嗡...” 许是丁勉的大义,感动了灵隐寺的历代前辈,许是空海与丁勉之间的师兄弟情义,感动了灵隐寺内供奉地的无数佛陀,整个灵隐寺禅院,顿时变得颤抖了起来。 “我等四兄弟,誓死追随妖皇!!!” 铁棘鳄王、黑炎凤王、红衫驴王、巨獠猪王这四尊绝世兽王,也不知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直接一字排开,站在了禅院之中。 “我去...想不到在这禅院之中,还隐藏着这等绝世阴兽。啧啧啧...今天我老赵算是大开眼界了...”四大兽王从天而降的那一刻,赵烈禁不住向后倒退了两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顿时向他袭来。 他乃鬼道第五重吞元境巅峰的境界,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跨入第六重。不是他往自己脸上贴金,凭他的实力,半步鬼王之下绝对可堪称王。若非之前他的魂元被摄青鬼吞噬掉了一半,当日丁勉与他打斗,不死也得重伤。然而在看到四大兽王的那一刻,他的的确确是被对方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实力凶悍的阴兽,他不是没有见过,但像四大兽王这等骨子里透漏着无上凶威的主,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原本他投靠丁勉单纯只是为了他这个人,可现在看来,他还是太小瞧丁勉了,这绝对是一个深藏不漏的高人。高人之所以称之为高人,其修为、战力仅只是一方面。天马行空的行事风格,以及自身所搅动的地火水风大势,才是高人的真正底蕴。 “谁让你们出来的?给老子滚回去参禅!”心烦意乱的丁勉,当即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怒目圆睁地大喝一声,身影一晃,“砰砰砰砰...”漫天脚影如疾风般,迅速从每一尊兽王身上掠过。 他这一脚,快倒是快,但踢在四大兽王身上根本没有用多大气力。而四大兽王也没有躲,一个个神色坚定地立在原地,没有丝毫要退却的意思。 这一幕落在赵烈的眼中,让他心神又是一惊。《他娘的...这老丁也太霸气了吧!那可是阴兽之王啊!说踹便踹?啧啧啧...真他娘的羡煞他人。我老赵当年若是有这等威势,又岂会被那摄青鬼奴役这么多年?嘿...还是算了,我若是踹上他们一脚,恐怕早就被五马分尸,奥不,是四王分魂了...还是老丁威武霸气啊!》 “阿弥陀佛...人心所向,师弟又何故对他们几人动手?”空海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复杂的双眸隐隐流露出了一丝窃喜。丁勉在他心中的位置不可谓不重。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去替丁勉做那件事,让丁勉继续坐镇灵隐寺,有些人天生便有一种统帅千军万马的气势。恍惚间,他隐隐看到灵隐寺的万佛朝宗之象,任何人胆敢冒犯灵隐寺的弟子,虽远必诛... “我意已决,师兄不必再劝!这四个家伙便交给师兄了!如果他们不听师兄的安排,那便送他们下山...” “下山”一词被丁勉咬得格外重,他相信四大兽王会服从的... “妖皇!我等四兄弟不想让您为难!可...如果...如果您在外面真遇到什么躲不过去的坎,还请立即通知我等。上刀山,下火海,我四兄弟随时候命...” 四大兽王十分坦然地迎着丁勉那双犀利之中又饱含无限情义的眼眸,十只眼睛的交汇处,仿佛爆发出了丝丝同气连枝的电芒。他们很是怀念昔日与丁勉同闯先天八卦大阵核心空间的那一幕,那是他们有生以来最开心的时光,虽然一路充满危机,但那种豪气冲霄的酣畅之感,着实令人痴迷。 他们本是为战而生,然而此时丁勉却要抛弃他们独自而战,这让他们心生感动的同时,也隐隐升起了一种难以释怀的失落感。可惜,丁勉心意已决,他们只能遵从。有种感天动地的情义,叫做士为知己者死... “好!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定会传讯你们...”一缕冷风掠过丁勉的脸颊,将他的视线吹得一片模糊。“接着参禅...” “是!妖皇!!!” “阿弥陀佛...师弟本该留下他们的,那怕只是留下一位,也能让他们稍稍心安些许...”空海怅然地轻叹一声,满脸的落寞之色。 “大师不必惆怅,有我南越王在,老丁不会孤单的...”赵烈的双眸,也在这一刻泛起了一团阴雾。他很羡慕丁勉、空海、四大兽王之间那种只可意会,不可描摹特殊情义。那是一种最令男人豪气干云的情愫,也是如今这方仙朝最缺少、最罕见的一种东西。他的骸骨早已风化多年,生前流逝的东西,他希望能在丁勉几人的身上找回来...他似乎已经寻到了自己今后的道... “阿弥陀佛...施主能有如此高义,贫僧甚是感激!师弟他...” 空海的话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尚未说完,便被丁勉给直接打断了。“麻烦赵大哥把这些东西交给庐州城的城隍,就说我丁进之有负他重望。他日若有机会,我定当面向他赔罪...” 丁勉伸手朝空中一托,橙黄判官袍、青黑甲胄、连同阴牌军牌,全部出现在了他手中。 “老丁...这可不是开玩笑哈!你吃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劫难,才能坐上那判官之位,不用我老赵说,你也心知肚明。阴司那可是你最后一道靠山了,此时你若放弃,可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我看你还是收回去吧!我老赵是不会帮你这个忙的...”赵烈瞳孔顿时一缩,以一种陌生的眼光重新打量起了丁勉,一股强烈的敬佩之感,油然而生。 虽然他不知道丁勉要去做的事究竟是什么,但从空海与四大兽王的反常举动中,他隐隐能猜出一丝。这是一个十足的疯子,也是一个令人心悦诚服的绝世王者。若是生前他能与此人为伍,整个九州疆土,恐怕早已沦为他们一言堂了。 “师弟!万万不可!你若辞去这阴官之职,贫僧便将整个灵隐寺全部拆掉!这佛宗弟子不做也罢!”空海也想不到丁勉竟会如此果决,果决让他心神颤抖。灵隐寺可以不插手此事,但他决不许丁勉辞去阴官之职。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了,宗门没了还可以重建,可若是自己最看重的师弟没了,他这一辈子都不能释怀。 “唉...师兄你好糊涂啊!阴官之职如今对我来说只是一种羁绊。辞去阴官之职,我便不用再藏头露尾,束手束脚了。” “我看是你糊涂才是!”就在此时,一道中正雄浑之声,陡然传入了禅院。旋即整座禅院阴风骤起,道道身着阴官朝服的身影,顿时映入了众人眼帘。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庐州城的城隍,习暮云。 “额...下官见过大人!”丁勉面色登时一苦,硬着头皮上前行礼。 “阿弥陀佛!贫僧恭迎习城隍大驾光临!” “见过城隍!” 空海、赵烈表情霎时一惊,纷纷上前行礼。 丁勉见习暮云阴沉着一张脸,随即尴尬地轻咳了两声,满脸堆笑道。“咳咳...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呵...什么风?是冰寒刺骨的冷风?”习暮云狠狠瞪了一眼满脸欠揍的丁勉,没好气地摆了摆手,示意几人不必多礼。 “呵呵...近日大人是不是偶感风寒,要不要下官给你找一个郎...” “你少在这给我打马虎眼!本官今日来阳间,就是为了告诉你,朝服、腰牌你给本官收好了!你那堆烂摊子没有人替你收拾。还有,崔府君对此事也极为重视!他让我给你带句话,放手去做,出了事他顶着...” 习暮云直接甩下一句话,不等丁勉几人完全反应过来,其人便消失在了空旷的禅院之中... “呵...在这等着我呢!”丁勉苦笑着摇摇头,心中倍感温暖。习暮云能在这个节骨眼找上门来,他一点都不感到稀奇,暗卫阁有这个能耐...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一上蜀山 南唐京城,凤楼 岳思容痴痴此望着丁勉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一双迷人的眼眸,尽是哀怨与失落。上一次,丁勉主动找上她是为了李秋盈,这一次是为了周娥皇。她没有再劝丁勉,因为她知道,只要对方铁了心要做一件事,谁也拦不住。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 其实她很羡慕她们,最起码丁勉能为了她们飞蛾扑火。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内心的那点自傲,隐隐有些动摇了。御风楼楼主的掌上明珠,那是何等的地位显贵,世俗王侯将相的公子哥姑且不论,单说她在修炼界的口碑,便足矣令一干仙门中的年轻翘楚,为之疯狂了。女人嘛,大多数心性都有些犯贱。你越是吹捧她,仰望她,她越觉得你配不上她,反而那些令她心生异样的冰冷男,却能处处俘虏她们的芳心。 听惯了阿谀奉承的岳思容,便属这一类人。丁勉的无情、痴情、执着,着实让她痴迷。不仅仅是因为她的七星劫,应在了丁勉的身上,还有他那看似平平无奇却又处处令人惊奇的行事风格,以及他那一副总是带着淡淡忧伤的背影... 倚在窗前愣神良久之后,岳思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这一刻,她做出了一个便连她自己都未曾想过的决定。她要去帮他,哪怕整个修炼界都与他为敌,她也要站在他身后力挺他,有种痴情,叫做飞蛾扑火。她不奢望日后能与他结成道侣,只望能在他最危险的时刻,一直陪着他... 蜀山位于西蜀西南,因山峦群起,灵气怡人而闻名天下。闻名天下的不止是它那连绵不知几千里的山峦叠嶂,还有那御剑飞行的剑仙。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尤其是像蜀山这等连绵起伏的山峦,其中不知隐匿着多少妖精鬼怪。时常有采药客们登山数月不归,或被豺狼虎豹吃掉,或失足坠落悬崖,蜀山之险,简直堪称一座天堑。 也有人侥幸被踏剑仙人所救,出去之后自然会大肆宣扬剑仙下凡。蜀山剑仙,也因此成了老百姓酒足饭饱后的余谈。甚至更有传言,蜀山之所以有剑仙存在,乃是为了镇压山中妖魔。那山峦群峰中的最高峰,便镇压着无数的绝世大妖... 蜀山某一山巅,一位身着乳白书生服的年轻人,迎风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面色冷峻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书生来此当然不是为了博览群峰,继而诗兴大发,作上一首千古绝句。也不是生无可恋,来此了却残生。他是在找蜀山派的山门,而这位书生模样打扮的年轻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丁勉。 空海从凤楼得到的消息,其实并不全面,至少仅是凤楼明面上买卖的消息。一个混迹在三教九流场所的万事通,哪怕它背后的靠山乃是一宗仙门,若无非常手段,也断然不会撑太久。与岳思容还算有些交情的他,自然能得到其中最真实、最隐秘的可靠消息。此次他来蜀山也并非心血来潮,据岳思容说周娥皇已经被蜀山派之人秘密掳走,镇压在了山门之中。他来此只为两件事,一是为了解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周娥皇,二是为了报昔日断臂之仇... “呵...原来蜀山派的入口,便隐匿在这云山雾罩之间,貌似底蕴也够深厚的。不过,我丁进之想要做的事,即便你是荒古沉淀下的仙门,也休想阻我道途...”丁勉双眸红芒一闪,如一只大鸟般,纵身跳入了那云雾翻滚处。 他的肉身虽说走的乃是肉身成圣之道,相比普通仙门修士,也缺少了一种御风而行的灵动,但对浑身骨骼、肌肉、气力的精纯掌控,却是要远胜那些人。有了冥王之瞳的帮助,他很快便拨云见雾,极其精准地跳到了一方隐匿在茫茫云雾中的悬空石台上。 “嗡...”他的介入仿佛赋予了悬空石台峥嵘的生命,只见那不知沉寂在云雾层中多少年的石台,突然之间拔高而起,载着他直朝不远处最大的一座山岳迅速掠去。 凌冽的冷风,掀起了他的衣物,吹散了他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吹乱了他那颗愧疚凄凉的心。虽然明知前方乃是龙潭虎穴,明知看不见前路,他依然要去做。 男人有时绝情,但有时也很痴情,虽然这个“情”字,在丁勉看来只是恩情,但落入他人眼中,却成了一种怒发冲冠的铁血柔情。空海、赵烈是这般认为的,岳思容同样也是这般认为的。但,他们根本不懂真正的丁勉,便连丁勉自己有时也搞不懂自己,过度的沉思只会令人陷的更深,因此他做事的风格,一向是顺应本心... 很快他便透过结界,站在了在世人看来无可寻觅的洞天福地门前,是一方气势宏伟的天门,三个剑气逼人的古隶大字,如三柄直冲云霄的利剑般,震慑着四方妖魔八怪。 悬空石台在丁勉跃进结界的那一刻,便自行飞走了。这也就丁勉这个异类,会通过这种方式来“拜山”,仙门弟子万万不会以这种“惹人耻笑”的方式,登临蜀山。 “咯咯咯...”隐匿在云山之巅的岳思容,看到丁勉方才那一番动作,不由捂嘴偷笑。“堂堂名动地府的八品阴官,竟然会以这等最笨拙的方式登临蜀山山门,传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不过,我岳思容看上的男人,就应该与众不同。本姑娘便在此等候片刻,待会再去帮你这个榆木疙瘩...” 她那一双似水柔情的秋眸,似乎瞬间透过浓浓云雾,透过蜀山派的重重结界,投射到了丁勉的身上。那道略显萧索的背影,永远都是那么迷人,也最令人心疼。《丁进之,本姑娘可是第一次为你违背父亲的意愿!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何人敢擅闯我蜀山禁地,还不速速退去!”就在丁勉登上石阶最顶端之时,两道剑光迅速闪出,旋即两个身着青色道袍,背负灵剑的年轻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海外散修丁勉前来拜山!”丁勉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眼两人,看两人年岁不及弱冠,浑身却透露着一股凌厉逼人的剑气,不用动用冥王之瞳,他也能感应出这两人的修为境界。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连两个看守山门的弟子,都有着仙道第三重神关境的修为,这蜀山派的底蕴的确非凡。不过,丁勉心中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心中无敌,无敌天下。更何况他真正的实力,可不止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其中一位蜀山派弟子,下巴高扬,趾高气昂地斜视着丁勉道,“海外散修?呵...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说的话吗?一个浑身毫无真元波动的凡人,也敢冒充我辈修道之士?哼哼...我不知道是谁送你来此的。老实告诉你,就你这等偷奸耍滑之人,我蜀山剑派是绝对不会收的。你若识趣,还是乖乖退下吧!” 另一个蜀山派弟子,也是满脸鄙视地斜视着丁勉。“嘿嘿嘿!还不快滚!否则不用送你来的那人接你,我等先把你丢下去了!忘记告诉你了,这座山可是有着近千丈。嘿嘿嘿!若是被丢下去,连尸骨都拼凑不到一块去...” “唉...无知者无畏啊!”丁勉不由叹息着摇摇头,自顾自地向前走去。对两个神关境的修士,他是提不起丝毫的战意。昔日他初踏修行,便敢屠戮白云观的天院,更是杀了不少的白云观中层修士,这两个神关境的蜀山派修士,他是真没有放在眼里。 “吆喝...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本剑仙手下无情了!”最先开口斥责丁勉的那个年轻人,眼见丁勉不听劝,双眸霎时一凌,连背后的剑也未曾拔出,直接伸手朝丁勉的衣领抓了过去。 “嘭...” 还未等他的手触碰到丁勉身上的衣物,便直接被一股大力给推出了很远,仅差一尺,那人便要跌进那不断翻滚的云雾之中了。 “你...”那人面色瞬间变成了一副猪肝色,他怎么也想不到丁勉居然会有如此惊人的气力,竟然差点将他推下云端。 “嗤啷...” 灵剑出鞘,那人剑指一捏,恼羞成怒下,御剑射向了丁勉。 另一人也在此刻完全反应了过来,伸手一指,背后长剑被其引鞘而出,如一条灵蛇般,只取丁勉的脖子。 “哼...动辄便要人性命,与那妖魔何异?”丁勉双脚猛然一踏石阶,一股霸道刚猛的古铜色罡气顺势而出,直向御剑而起的两人狂掠而去。 “不好!这家伙竟然隐藏修为!” 二人登时面色大惊,眼中满满的全是惊恐。只是此时他们早已剑势用尽,再想抽身退却已是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古铜色的罡气所吞没。 只听“啊...”的两声惨叫传出,两人应声被轰下了云层... 丁勉给过他们机会,但是他们却不珍惜,杀人者,人恒杀之,从他们祭出飞剑的那一刻,便应该有此觉悟了。更何况丁勉本身便对蜀山派之人不喜,第一次可以留手,第二次,绝无生还...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八十四章 蜀山剑阵 “轰...”弹指镇飞两只苍蝇之后,丁勉直接抬脚踹开了蜀山派的山门。 “何人敢来我蜀山闹事?” 许是山门外的惨叫声引起了蜀山修士的警觉,许是丁勉那惊天一脚太过响亮,一大批身着道袍的蜀山弟子,从蜀山深处狂涌而出,眨眼之间便将丁勉围了起来。领头的是一位剑眉星目,身着白色道袍、手持赤色长剑的青年男子,丁勉微微瞥了他一眼,是阴神境后期的修士。 紧靠此人身边的有九人,同样身着一身白色道袍,两个阴神境中期,七个阴神境初期,其余离他稍微远一些的修士,道袍颜色或青或灰,清一色全是神关境的修士。丁勉粗略数了一下,包括领头的那位青年男子在内,共五十二人。 “呵...阵势倒是不小啊!”丁勉嘴角含笑地摸了摸下巴,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被众人围在中间而感到害怕。 “你是何人,为何要擅闯我蜀山派?”领头男子面色阴郁地打量着丁勉,似乎要将其看个通透。然而他越看越是心惊,越开越感觉丁勉这个人不简单。他与方才那两名蜀山派的守山弟子,可不是一路货色。丁勉给他的感觉便像是一方古井不波的深潭,看似普通的犹似世俗凡人,然而他却从中嗅到了一丝极其可怕的气机,那是凶兽的气机。虽然此时的丁勉,还没有亮出森寒的牙齿,凌厉的爪子,但他却分明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对方身上的强烈威压。 “明月师兄!您和这人啰嗦个什么劲,一个连真元都没有的凡人而已,师弟我这就将他吊在山门之外,以示惩戒...” 众人见丁勉没有答话,当即便有一名身着灰色道袍的弟子,嘴角阴笑着一步踏出人群,伸手抓向了丁勉。 “小心!”领头男子神色霎时一惊,刚要出声提醒那人,可惜为时已晚。只听那人“啊”的一身惨叫,一只胳膊被丁勉直接给扭断了。其人躬着身子如一只大虾般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 “你...” 众人瞳孔顿时一缩,看向丁勉的眼神已不再是轻蔑之色,而是浓浓的忌惮。 “哼...敢来我蜀山闹事,嫌命太长了是吧!”领头男子面色瞬间一沉,随即大手一挥,“摆阵...” “刷...” 一声令下,十名手持长剑的蜀山弟子,如叠罗汉般,瞬息之间组成了一方吞吐凌厉剑光的小型剑阵。旋即剑光闪动,十人迅若游龙,从四面八方各个角度,将丁勉完全罩在了其中。 “哼...蜀山派的剑阵很了不起吗?”丁勉眼睛陡然眯成了一道线,双手瞬间结印成型,堪堪修炼不到两日的《降魔斯克印》,便被他打了出去。 “嘭嘭嘭...” 道道人影应声而飞,只听“叮叮当当...”一阵长剑落地的悲鸣,几人顿时跌落在地,手捂着胸口不断地吐血。 “邪魔外道安敢在此放肆?守山剑阵...” 刹那之间,衣袂连动,剑光嘶鸣,由三十几人组成了三圈剑阵,将丁勉围了水泄不通。 “哈哈哈...以多欺少,这便是你蜀山派一贯的作风吗?莫说是你们,便是那燕南天老匹夫亲至,我丁进之又有何惧...” 一语即出,丁勉浑身古铜色的罡气顿时爆出,其人便如一头下山猛虎般,毫不避地迎上了那些耀眼的剑光。 三息,整整三息,地上躺倒一片,那些人甚至连丁勉的衣角也没有摸到,便全部倒在地上哀嚎。 “你...你认识我蜀山派的燕峰主?”领头男子嘴角狠狠一抽,说话的语气也随之变得极度不自然来。 万刃峰峰主,燕南天,在他们心中那可是一个神话般的存在。整个蜀山派谁人不知他的威名。二十岁那年,他独战十几位天罡境的妖修,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并且还当众斩杀了其中四位妖修。当时的燕南天仅仅只有神关境的修为,能以一己之力,越阶独战高出自身修为三重的大妖,那是何等的威猛霸气。整个蜀山派,千百年来恐怕也唯有其一人耳。 事后,蜀山派当任掌教欲收他为亲传弟子,却是直接被他给一口拒绝了,理由便是他不喜欢被约束。被一宗掌教收为亲传,那是何等的荣耀,这是要将他当成下一任的蜀山掌教候选人来培养啊。整个蜀山派之人,谁人不想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可偏偏燕南天却是开天辟地头一份。 天才都有傲气,但像燕南天这等狂傲之徒,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自此之后,燕南天便像是人间蒸发了般,淡出了众人的视线。众人都很好奇,这燕南天究竟去哪了? 有人说他下山游历去了,有人说因为他的狂傲,被蜀山秘密逐出了山门,甚至还有传,燕南天已经被绝世大妖给抓走了。 时隔八年,有人在后山采灵药时,看到了燕南天,当时的他正在打理灵草,满脸胡子邋遢的,便连身上所穿的道袍也是破破烂烂,浑身散发着一股酸臭味。若非那人昔日与燕南天是老相识,就凭他那副乞丐般的模样,根本便没人认得出是他。 灵药园乃是蜀山杂役的管理范围,杂役其实并不能称之为真正的蜀山弟子,而是那些连仙道第三重也未曾达到,却又不愿下山的劣根修士,他们已经被宗门给彻底放弃了,让他们为蜀山打理灵药园,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特殊照顾吧! 然而这还不是让人感到吃惊的,最令那人吃惊的则是当时燕南天的修为境界,居然是仙道最底层的入云境。从一位独战天罡境十余位大妖,而能全身而退的玉牌神关境的修士,修为一落千丈掉落到了仙道最底层,这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以燕南天当时所表现出的潜力与资质,纵然八年之后没有修炼到天罡境,那也应该能叩开阴神境的大门才是,然而这一次,燕南天却是再度刷新了众人对他的感官。 他们知道燕南天已经彻底废了,从一个拥有绝世之姿的天才,转眼之间变成了一个被宗门放弃的杂役,其中反差,稍加思索便能传出几十个版本。 两年之后,妖魔大举进攻蜀山,当代掌教及数位长老、峰主冒死力拼妖魔众高层,最后全部战死在了蜀山,而那些妖魔众高层也被彻底斩落在蜀山山门之下。那一战,可谓是整个蜀山派的灭顶之灾,不得已少掌教李长生带着仅存的弟子,退到了后山,蜀山大殿也因此被妖魔群给占领了起来。 少掌教李长生是蜀山派仅存的一位沐雷境修士,若无他一路斩杀妖魔,为仅存的弟子杀出一条血路,整个蜀山派的传承怕是要全部断绝了。 可惜他们刚躲到后山,便被一干妖魔给围了起来,领头的是七位沐雷境的妖将,少掌教李长生寡不敌众,被妖魔一掌给打成了重伤。眼瞅着仅存的那些蜀山派弟子便要沦为妖魔的血食,一抹剑光一闪而逝,仅仅不到十息,一干妖魔全部授首,持剑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众人认为已经彻底废掉了的燕南天。而当时的燕南天浑身所表现出的修为境界,不再是仙道最底层的入云境,而是彻彻底底的天罡境。 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救下了蜀山派最后一批仅存的弟子,且不论燕南天之前的修为境界,为何又从入云境跨入天罡境,单是他能以天罡境的修为,一剑诛杀七位境界还要在他之上的绝世妖将,便足矣让一干蜀山弟子把他当成守护神了。 众人在燕南天的带领下,又杀回了蜀山大殿,将蜀山几万年的传承基业全部收了回来。那一战,燕南天之名,犹如一颗发光的彗星般,彻底响彻整个修炼界。李长生甚至当众提议让燕南天当蜀山掌教,一干蜀山弟子也是极力拥护,而燕南天仍然还是那句话,他不喜欢被约束... 丁勉竟敢当众喊燕南天为老匹夫,这句话所折射出的含义,的确有些耐人寻味。但有一点领头男子可以确定,丁勉绝对不是狂妄自大... “呵...小爷我认不认识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蜀山之人,都是一丘之貉,借势压人的主,我看你们这蜀山派不若直接更名为丘貉派更为顺口!” “找死...”领头男子目光陡然一凌,势如疾风般,御剑杀向了丁勉。“十方寂灭剑阵...” 一直紧靠他左右,未曾出手的一干阴神境修士,也在同一时刻,全部御剑杀了过去。剑光霍霍下,一方以剑气组成的撑天巨伞,赫然出世。那凌厉森寒,如银蛇般游走的剑光,犹似死神泛出的邪笑,一抹可以将人吞噬的尸骨无存的邪笑。 身处这抹邪笑下的丁勉,自然能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凌厉杀机。十方寂灭大阵,他并不陌生,虽然那些布阵灵石换成了灵剑、法剑,但其中阵韵却是万变不离其宗。 他一眼便读懂了这剑阵之中的破绽,在他面前玩阵法,无疑于自寻死路。他最喜欢的破阵方式,从来不是以阵心入手,而是借势攻势,以强行瓦解天地大势为破阵之法。此阵若破,那么御阵的这十人,绝对会遭到整个剑阵的反噬,届时几人的下场,便不是倒地不起那般简单了... () .bqkan8..bqkan8.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梦蝶仙枭'');; 第二百八十五章 寂灭剑阵被破 “陈师兄!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忙...” 就在领头男子几人布下十方寂灭剑阵,围攻丁勉之际,远处一座石台上,几位身着紫色道袍的修士,正暗中关注着这一切。 “唔...如果明月几人连一个体修也对付不了,那么他们这内门弟子的名头算是白叫了。”为首的一位鹰钩鼻男子,慵懒地打了个哈哈,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看着场中那些如银蛇狂舞的剑光,满脸的索然无味。 其中一位身材略显肥胖的紫袍修士,欲言又止地说道。“陈师兄!明月可是你的亲弟弟,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 “唔...我都不担心,你们担心什么?咸吃萝卜淡操心。如果连这点小事都需要我们执法队出手,那以后我们岂不是得累死...”鹰钩鼻男子极其不耐烦地冲胖修士扬了扬手,示意他打住。 “额...那好吧!”胖修士一听鹰钩鼻男子这般不在意,也便不再自讨没趣了。 其他几人也都默不作声地沉默了下来,但他们的眼神却是时刻关注着场中的一切。 蜀山大殿 李长生大殿高座,其下左侧,则是蜀山派的五位长老,以及七大峰主。右侧则是坐着两位身着怪异服饰的女子。这二人皆是身裹兽皮,一位是神韵犹存的中年美妇,另一位则是长相十分俊美的妙龄女子。如果丁勉看到这二人,定然会大吃一惊,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从白云观手下救走李秋盈与李东旭的那位中年美妇,而另一位妙龄女子他也绝对不陌生,此人不是李秋盈还能有谁? 几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一副精彩的画面,画面中正是丁勉与几人交战的场景。 “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看到专修肉体之人,这小子倒是个人物,可惜心肠太过歹毒了...”其中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看着丁勉浑身所散发的古铜色罡气,满脸的惋惜之色。 “呵呵...大长老此话有些严重了,那小子虽然重伤了我派弟子,但并未出手杀人,充其量只能算是行事霸道了一些而已,当不得心肠歹毒之说...”这说话之人丁勉也相当不陌生,正是昔日断他右臂的燕南天。 其中一位长相还算有几分姿色的中年道姑,顿时讥笑道,“呵...当不得心肠歹毒之说?方才他可是在山门之外杀了我派两名守山弟子,单是这一条,就足矣让他死上百次了!” 燕南天眉毛微微一抖,阴沉着一张脸道。“呵...两名守山弟子而已,死了便死了。平素里这二人是什么德行,我等也不是不知道。若非那二人出手不留一丝余力,又岂会被打落云层?依我看,这两人留个也是有辱我蜀山门风,不若杀了的好!” 中年道姑一听燕南天如此之说,登时指着燕南天的鼻子大骂道,“你...你这个老鳖孙怎么胳膊肘往外拐?那小子该不会是你这老鳖孙的私生子吧!” 燕南天一搂脸上的络腮胡,顿时反击道,“啧啧啧...老鳖孙也好过你这个嫁不出去的灭绝道姑。” “你...找死...”中年道姑面色霎时一寒,袖袍当即一甩,一抹碧绿色的剑光直奔向了燕南天。 “嘿!来的好!”燕南天大嘴一咧,撸起袖子便要徒手去抓那抹剑光。 “都给我安静!”大殿高座的李长生,面色陡然一沉,掠一招手便将中年道姑甩出的飞剑给扫落了下来。“都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那般不分场合的胡闹是吗?不嫌丢人呢!”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位大腹便便,与燕南天年龄不分上下的中年人,幸灾乐祸地看着二人,“嘿...就是啊!要打情骂俏,回你们峰去...” “滚!”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男声,一女声。 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脖子情不自禁地一缩,有些心虚道,“额...还真是心有灵犀,夫唱妇随呢!” “你他娘的再不闭嘴,信不信老子一剑阉了你这头肥猪?”燕南天伸手一招,一柄长剑瞬间被其紧握在手。 “噗嗤...”李秋盈禁不住便要笑,却是被一旁的中年美妇狠狠瞪了回去。 “快看,陈明月要彻底催发剑阵了,那小子多半是要完了...可惜了啊...” 此时的李秋盈,闻声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那副精彩的画面,只是她似乎已经不认识丁勉了。那充满好奇的眼神,便像是第一次见到丁勉般,完全便是以一个陌生人的眼光去看他。 《彩儿!不要怪我!我也是为了你好!》中年美妇微微在心里叹了口气。李秋盈修炼了太上忘情,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丁勉了。否则,此时的她早跑出去与丁勉并肩作战了... 面对如毒蛇蛇般,无孔不入的十方寂灭剑阵,此刻的丁勉却是变的异常冷静。 阵法之所以可怕,不在于布阵者对阵法的掌控有多么强悍,而在于阵法本身所引动的天地大势。 十方寂灭剑阵,听名字便能猜出其中所蕴含的玄机。 十方,仅只是一个虚数,它代表的乃是一种空间封锁之道。身处这座剑阵之中,丁勉感受最强烈的非是那无孔不入的凌厉剑光,而是整方空间带给他的心神压迫感。 离火燎天,?地水破军,?乾坤巽风,?坤仑断狱?,震雷霹雳?,泽地归元?,地转星移?,终日乾坤?,天灭地绝?,是为十方寂灭。 他的小周天天罡阵本就脱胎于十方聚煞引灵大阵,对十方之势的感悟,那是刻画到灵魂深处的一种本能,自然也能在瞬息之间看破十方寂灭剑阵。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颗看似微不足道的沙粒,也有其独特的乾坤空间。反之,一方浩瀚无垠的宇宙,同样也可以把它当成一颗沙粒来看待。他要做的便是从内部破坏掉这颗沙粒的组织,彻底将其粉碎。 眼瞅着领头男子从天而降的那一剑,便要刺进他的脑袋,丁勉立即暴喝一声,“大威天龙...” 刹那间,一道龙影从其手中迅如奔出,只朝地面离他最近的那道剑光呼啸而去... “呵...那小子铁定是被明月的剑阵给逼疯了!不去挡头顶即将刺入他脑袋的剑光,反而舍命去攻击尚未靠近他近前的那人。不,是那人手中的长剑,这是要自寻死路吗?” “嘿!估计是自知活不成了,临死彰显一下那可悲的傲骨吧!不过有明月主阵,那小子最后的算计怕是也要落空了。我蜀山派的剑,又岂是那么好折断的?” 坐在远方石台目视着这一切的几个紫袍修士,眼中皆露出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失望,有庆幸,还有一丝得意... “事情已成定局,那小子这下怕是要永远沉寂太虚喽...” “呵...莽夫就是莽夫,哪里比得上我蜀山弟子!” 蜀山大殿,几个蜀山高层在看到丁勉做出如此愚蠢的动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作之后,一个个十分鄙视地从画面之上撤回了目光。他们原本还以为丁勉既然敢一个人强闯蜀山,必有过人之处,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头脑简单的莽夫罢了... “不好!原来那家伙是想彻底反噬他们几人的心神!如果剑阵被其破掉,那几个小子今后的道途,怕是要彻底完了!”?霎时间,燕南天浑身不由一颤,冷汗情不自禁地从额头冒了出来。 来不及多想,他浑身陡然一阵虚化,一抹迅如雷电的剑光,顿时冲天而起,眼看便要闪出蜀山大殿,却忽然被一道同样迅捷的剑光给拦住了,是那位中年道姑。 “老子没工夫在这给你扯皮,别妨碍老子救人!”燕南天心烦意乱地一剑挡开了来人手中长剑,作势便要闪出大殿,又几道人影迅速闪出,拦住了他。 “燕峰主,我不知道你与那小子有何渊源,既然他敢强闯我蜀山派,就应该有被万剑分身的觉悟。纵然你战力超群,一时半刻也不能冲破我等联手吧!”?对丁勉几个意见很大的蜀山长老,这一刻站了出来。 “老杂毛,你们真以为我是为了救那小子?老子是怕他们几个小子被阵法反噬啊!” “哼...你是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老实告诉你,想去救那小子,门都没有...” 李长生静静地看着大殿对峙的几人,没有出声,但他的沉默却代表了他的态度。 “唉...蜀山派迟早会败在你们手里!”?燕南天深深叹了一口气,身影说不出的萧索。以他对丁勉的了解,对方断然不会做出如此无脑之事,这就是个让人又爱又有些恨的牙根只痒的主。 他在意的不是几人会不会被阵法反噬,而是他与张继之间的谋划。丁勉已经被他们暗中引到了那条道,他不希望蜀山派会因此而衰败,如今怕是为时已晚了。 “啊!剑阵居然被那人给破了!这...这怎么可能!方才他明明攻击的是对方手中吞吐的剑光,而不是执剑之人!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李秋盈清脆之声刚一响起,整座大殿瞬间变得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屏住呼吸,目瞪口呆地看向了空中那幅精彩的画面。 丁勉毫发无损地静立场中,而四周却是躺着十道生死不知的身影。十方寂灭剑阵被破了,几人全部遭到剑阵的反噬,心神受创,昏死了过去。 “呼...”?大殿高座的蜀山掌教李长生,“霍”的一下从宝座上站起,失声道,“改天换地,斗转星移,以势乱势,逆返混沌!此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高深的阵法造诣!”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老夫老眼昏花了!”?最震惊的莫属方才站出来阻止燕南天去救人的那几人,可惜画中的确只有丁勉一人毫发无损的站在那里... “唉...庸人误宗,庸人误宗呢!”?燕南天讥笑地扫视了一眼难以置信的众人,眼中满满地全是失望之色。事情已成定局,他又如何去弥补呢!怪丁勉吗?怪他吗??要怪就怪这群无知愚蠢的同门吧! 燕南天走了!带着凄凉萧索的背影走了!他要去请张继,如果说这世间还有谁能劝丁勉回头,那这个人一定是张继。他倒不担心丁勉会在他离去的这段时间身陨蜀山,对方既然敢一个人来此,定然是做好了万全之策。况且方才丁勉已经向他们表现出了一位绝世阵法师才有的风采。一人一阵,足矣将整个蜀山闹得天翻地覆了!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天罡境剑修 “哼...不过是个借机取巧的莽夫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彩儿!你要记住,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的奇巧淫技,终归只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唯有自身实力臻至巅峰,你的命运才不会被人左右...”?中年美妇出声打断了李秋盈的沉思。 为了能让李秋盈修炼太上忘情之道,她不知耗费了多少心力。而今她也想不到丁勉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们眼前。好在李秋盈的表现让她心中宽慰了不少。 此子,绝不能留! 蜀山掌教李长生眼中杀机一闪而逝,看向画面中的丁勉,也不似方才那般面色平静了。 当着外人的面,丁勉竟然如此羞辱他蜀山派,他这个做掌教的,面子上又岂能挂得住? 不过若是让他们这些老家伙亲自出手惩戒丁勉,未免太惹人耻笑了吧。自己门下的弟子打不过一个体修小辈,他们这些老家伙便要出手,如果事情传将出去,那么整个蜀山派数千年的威名,怕是要彻底完蛋了。 此刻的李长生,可以说肠子都他娘的悔青了。如果方才燕南天能及时制止住场面的话,那么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下不来台。 他目光有些恼怒地扫视了一眼大殿中的众人,“呼...”的一下,又坐了下来。“让他们吃些苦头也好,免得将来在面对那些妖魔的时候,狂妄自大到把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然而落入在场蜀山一干高层的耳中,却是令众人忍不住抖了个机灵。 他们太了解李长生了,对方现在表现的越平静,说明他内心越愤怒。尤其是刚刚站出来拦住燕南天的几人,心中更是“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 几人十分幽怨地瞥了一眼愣在当场的那位中年道姑,心里已经暗暗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你她娘的不懂就别跟着瞎掺和,这下玩大了吧... “掌教...我要亲自出手擒下那...”中年道姑愣神片刻,刚要向李长生请命,却直接被对方犀利的眼神,给瞪得哑然失声了。 “李掌教!老身身体有恙,劳烦您找个弟子带老身师徒二人先去客房休息吧!待诸位腾出空暇之时,我们再去会一会那魔女可好...” 中年美妇眼见大殿气氛有些不对,随即佯装身体不适,找了个借口带着李秋盈退出了大殿。 二人走后,李长生一言不发地靠在大殿宝座上,一边手不断敲击着座柄,一边直视着画面中的丁勉。如果今日蜀山派没有外人来访,他不介意亲自出手直接将丁勉当场镇杀。然而此时的他,包括在场蜀山派所有的高层在内,都不能向其出手。他只盼此刻有蜀山派的精英弟子,能够出手迅速击杀对方,以正他蜀山威名... “哼...”侧身躺在石台上的鹰钩鼻男子,此刻终于躺不住了。 身影一晃,一抹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潇洒的弧线,直接跃到了丁勉的对面。“原本我还想留你一条贱命,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我弟弟下如此狠手。今日我便替天行道,灭了你这个心性歹毒的妖魔!”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用陈师兄亲自出手,我一人便能将他打得魂飞魄散!” 紧随其后跃出的几位紫袍修士,迅速将躺倒在地的众人,安置好之后,目光冰冷地成扇形,将丁勉围了起来。 “你们谁都不许插手!敢动我陈青云的弟弟?我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鹰钩鼻男子猛然一伸手,立刻制止住了蠢蠢欲动的几人!他乃是蜀山掌教李长生的二弟子,也是蜀山执法队的掌权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相信自己的师尊,一定会在暗中默默关注着这一切的。 此时他亲自出手,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弟弟陈明月,也为了他自己。 大师兄云逸虽然修为比他高,也比他有威望,但此人与燕南天一样生性洒脱,不喜欢被门规所束缚。李长生几次三番想将其留在身边,帮他处理门内琐事,然而都被对方以下山历练为由,给婉拒了。他看的出来,李长生有意将他这位便宜师兄,推上那蜀山掌教之位。可惜对方根本无心接任,这少掌教之位也便因此空了多年。他觉得这是一个向李长生证明自己的好机会,又岂会容忍他人向丁勉出手? “呵呵...曾经也有一位天罡境的修士,在小爷面前口出狂言,你猜到最后怎么着?这家伙居然自己死在茅厕了!啧啧啧...那个惨啊!呵呵...画面太美,余下的只能靠你自己想象了...”丁勉大嘴顿时一咧,又露出了他那八颗人畜无害的大白牙。 这是他招牌式的微笑,这一笑代表他心里已经完全动了杀机。他想不明白,自己处处留手,为何这些人还要步步紧逼他。生死道消很好玩吗?活着静静地享受这世间的美好,不好吗? “哼...希望你的实力能配得上你的张狂,否则...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话音刚落,鹰钩鼻男子手中瞬时闪出了一柄青色长剑。一股弑人心魄的滔天剑意,陡然从其身上爆涌而出,丁勉不死,他今日的表现永远不会完美。 此剑名为青离,乃是李长生收他为徒时,赐给他的法剑。此剑品阶虽属法剑之列,但其锋利程度,丝毫不亚于一柄伪仙剑。死在此剑之下的妖魔,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今日他能以此剑对地丁勉,在他看来已经给足对方面子了。 “要战便战,啰嗦个什么劲...”丁勉脸上虽然表现的极其不屑,但他心中已经暗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 此人的修为境界,虽然只有天罡境初期,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柄插在雪山之巅的利剑。孤傲、森寒、悠远,只有真正领悟了凌天剑意之人,才能散发出如此凌厉的气机,此人绝对是一方可怕劲敌。 丁勉最擅长的乃是用刀,再配上他那极其霸烈的令天杀意,以他变态的阴神强度,绝对能与比高出他两重境界的仙门修士,一较高下。甚至是在三十息之内,直接斩杀对方。 然而这是在阳世,他不想动用阴神与人争斗,如此难免会落人口实,只能依仗金刚境的肉身去御敌。看似与对方之间的修为差距又拉开了一重,不过他可不只是个佛修。倘若配上儒门之法,他所爆发出的神通威力,绝对 (本章未完,请翻页) 要暴涨一重。 儒门之法,最擅攻心,两军交战,气势尤重,谁先怯场,谁先卖出破绽。况且他还有秘密武器与阵法没有使用呢!输的那人一定不是他。 “哈哈!好!” “好”字一出,青光连动。急龙云中行,剑势冲云霄,鹰钩鼻男子霎时人剑合一,直刺向了丁勉的胸口。剑仙本就以攻击力著称,这一剑所引发的天地剑势,着实恐怖。 “临...”但见丁勉双手瞬间结印而出,两方蕴含着磅礴佛韵的不动明王印,赫然迎向了那迅速奔出的青色剑光。 “当...” 一道利器撞击声陡然响起,二人身形交错,迅速互换了位置。 “肉身倒是挺强悍!就是不知道你还能挡住我几剑!”鹰钩鼻男子嘴角霎时泛出一抹冷笑。 “刷...”一抹剑光回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缠向了丁勉的脖子。 这一剑来势迅猛,也很刁钻,仿若凭空闪出的一剑,令人防不胜防。 “兵...”丁勉顺势向后一仰,手中佛印再变,两方大金刚轮印,如两只撼天铁钳般,瞬间破空而出,直接轰在了迅如闪电的剑光上。 鹰钩鼻男子一张阴沉如水的脸,霎时一变,一股不可抗拒的惊天之力,顿时顺着他手中的青离,迅速蔓延至他全身各处。 只听“嗤嗤嗤...”一阵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陡然传出,他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后滑行了三丈有余。 “叮...” 手腕猛然一翻,剑尖瞬间点地,一连几个空翻之后,他才堪堪稳住了身形。《呵...好惊人的气力,看来体修的近战之力,还要远在我剑修之上啊!》 大金刚轮印倘若单独使用,或许威力与其他佛印相差无几。但丁勉已经将浑身古铜色的罡气,催发到了极限。那无坚不摧的金刚守护之意,自然也被其引发了出来。 此刻两方大金刚轮印,在融入了金刚守护之意后,其威力已然暴涨到了三四倍有余。他的肉体本身便蕴含着惊天巨力,对方被他这突然打出的两记大金刚轮印,给横推出了三丈,实乃预料之中。 “哈哈哈...小爷我已让你两招了,接下来该小爷的了!” 丁勉意气风发地仰天长啸一声,随即调动起了浑身的碧血。“大威天龙...” “吟...”一道九天龙吟,夹杂着阵阵突然响起的煌煌天雷之声,携荒古磅礴佛韵,以及十分隐晦的魔天霸道气机,直捣黄龙般,悍然冲向了尚未完全回过心神的鹰钩鼻男子。 “不好!”鹰钩鼻男子瞳孔顿时一缩,急忙鼓动浑身真元,立即向一旁跳闪。然而他还是被大威天龙所迸发出的余势,给冲撞到了。 “嘭...”一道狼狈的身影,应声摔在了地上。 虽然丁勉这一记神通攻击,并没有真正重创到他,但能把他逼得如此狼狈,比重创他还要令其难受...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八十七章 给我拿下此人 “呵呵...能把我逼到这份上,足矣证明你的不凡了!不过你若以为我的实力只有这些,那么接下来便去死吧!” 鹰钩鼻男子面色相当疯狂地舔了舔嘴角,双眸霎时闪过一道凌厉的杀机。 剑修之所为以攻击力见长,并非仅止于近战,以剑引发斩天裂地之威的剑势,才是剑修的真正可怕之处。 此时的鹰钩鼻男子,也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之前所犯的错误。与丁勉这个专修肉体的体修近战,这是何等的愚蠢? 他的优势没有被完全发挥出来,反而一直被对方压着打。 他之所以能被李长生收为弟子,运气、资质只是其中之一,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的心性比他人更加坚韧。坚韧的便像他手中这把青离剑,你给他多大压力,他便能反弹出多少力。 “斩魔...” “嗡...”一道气机森然的磅礴剑意,刹那之间从鹰钩鼻男子身上陡然迸发,旋即一方巨大的青色巨剑,霎时闪现在了他的头顶。 周围顿时掀起了阵阵凌厉的劲风,如狼吼,似虎啸。被大青石铺就的地面,也因此出现了斑斑裂痕。 “好恐怖的剑势!这...这是天剑八式!陈师兄使用得乃是天剑八式!快退!!!” 这一剑升起,他身后的几名紫袍修士,面色全部大变,皆不约而同地闪身向后方退去。 天剑八式乃是陈青云压箱底的绝世神通。当日执法队以剑夺魁,陈青云正是凭借这天剑八式,一剑完虐蜀山所有的精英弟子,才登上了那执法队掌权者的位置。 昔日群精争锋,仿若昨日,那一剑的风采,也早已深入人心。想不到今日他们竟然能再见到那劈山断岳的天剑八式,这让他们又如何不震惊? 此刻所有人看向丁勉的眼神,皆变成了惊骇之色。 他们想不到一个名不经传的体修,竟能把陈青云逼得不得不动用那天剑八式,单是这份战力便足矣令他们肃然起敬了。 “八部天龙护我周身...大威天龙...” 被滔天剑势锁定住的丁勉,不待对方剑势完全落下,主动发起了进攻。 他习练的《八部天龙护体功》,本就擅长防守,然而丁勉却不喜欢这般被动。主动出击,才符合他的心性。 “轰...” 剑芒、龙影顷刻之间撞击在了一起,爆发出的恐怖气流,将地面的大青石都给掀飞了起来。 “蹬蹬蹬...” 二人皆向后倒退了三四步,旋即身影一晃,再次发起了攻击。 “屠山!”“噬妖!”“断浪!”“覆地”“分光”“掠影!” “大威天龙...” “轰轰轰...” 场中二人身影便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只见剑光交错、龙影狂吟,如天河倒灌,似天地翻转,一股股的恐怖气浪,以剑光、龙影争斗处为中心,向四周极速奔流。所过之处,雷声爆鸣,青石翻飞,如同魔神出世,末日来临,端的是惊骇万千鬼神... “嗡...” 气机散尽,二人皆衣衫褴褛的静静立站在原地。丁勉的胸口被对方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剑痕,而陈青云的左臂,也被丁勉印上了一方猩红瞩目的血窟窿。 “滴答!滴答!” (本章未完,请翻页) 殷红的鲜血,顺着陈青云受伤的左臂缓缓滴落在地,地面之上顿时出现了一小滩凄惨的红色液体。而丁勉的胸口,仅仅只是被对方留下了一道白色的剑痕而已,并没有露骨,也没有任何的碧血从中溢出。 显然这场争斗,丁勉似乎隐隐占了上风。然而战斗还有结束,因为陈青云的第八剑,已经在酝酿之中了。 “咳咳...”丁勉禁不住轻咳了两声,一丝碧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蜀山剑修并非浪得虚名,一个有着悠久历史传承的剑宗,又岂会没有它独特的传承底蕴。 “嘶...整整七剑都被这家伙硬抗下来了!这家伙是人还是妖?” “妖物也没有他这般的变态!这他娘的简直就是一个人形暴龙啊!” “体修之强,着实令人难以想象!不过,纵然他是不可一世的强悍体修,也休想挡住陈师兄的第八剑!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陈师兄的最后一剑呢!” “我好像已经嗅到了那抹毁天灭地的恐怖气味!这一剑绝对会震惊天人!那人在这一剑之下,定无生还...” 退出二人争斗圈的几名紫袍修士,津津有味地品读着这场旷世奇战!他们惊骇,他们震撼、他们尊崇... 此时此刻,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丁勉敌人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弱者崇拜强者的眼神,去看待对方。 这便是修炼界的常态,弱肉强食,修为低下者,永远都会被人踩在脚下,而那些强者却可以制定规则,甚至是直接掌控他人的生死。 只是他们似乎已经忘了丁勉与陈青云之间的修为差距。虽然他们不懂肉身成圣之道的详细境界,但凭借几人多年的修炼底蕴,稍加思索便能读出其中的差距。然而这些差距,已经完全被他们淡化了,而这一切皆是因为丁勉所爆发的强悍战斗力太震撼人心了。 “轰隆隆...”一道九天闷雷的骤然响起,彻底将心神恍惚的几人,拉回了现实。 但见高空不知何时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给完全占据。 丝丝如银蛇般狂舞的电芒从中闪出,一股令人极其压抑的恐怖气息,登时笼罩在了他们心头。 乌云遮天,电芒连闪,足矣碾压一切的暴风雨,终于要来了! “你很不错!希望你能接下我这最后一剑,否则...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陈青云面色凝重地直视着对面的丁勉,隐藏在其体内的滔天战意,在这一刻已经臻至到了顶峰。 多少年了,他还从未有过这等酣畅淋漓之感。他开始有些欣赏起丁勉来了。强者就应该被尊重,哪怕是自己的敌人。 “呵呵...你也很不错!” 丁勉登时咧嘴一笑,又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微笑。 他体内的碧血已经全部沸腾,浑身的战骨也在这一刻全部振动了起来。 这是一个强者喜欢攀临高峰的悍然心态,遇强则强,生死靠边,唯有一战... “七剑合一,凌天!!!” 一语即出,整个天空忽然间风云突变。 一道青龙瞬间撕裂那厚重的乌云层,从天而降。 那些令人极度压抑的重重乌云,以及在天空如银蛇般不断狂舞的雷电,似是受到了青龙体内某种力量的牵引,转瞬之间居然形成了一柄纵横近百丈的滔天巨剑,旋即以雷霆万钧之势,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只朝丁勉所在的位置迅速斩来。 剑势未落,剑意先到。 从青龙撕破云层的那一刻,丁勉便感觉到了那股霸绝天地的无上剑势。 控天慑地,碾压四元,剑势一出,九州皆惊。 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对方的剑势给完全锁定住了。上天无门,遁地无角,这一剑所带来的恐怖威压,简直堪称天罗地网,无处可藏。 “退无可退,唯有一战...” 顶着那禁锢空间、无孔不入的凌天剑势,丁勉双目陡然大睁,旋即双手合十,引荒古佛韵入体,而后迅速一掌打出,“掌中佛国,给我镇...”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霎时间,阵阵梵音骤起,一座沐浴在圣洁佛光中的黑白佛塔,凭空迅速闪出,悍然挡住了那柄从天奔出巨剑。 “轰隆隆...” 佛塔颤抖,塔刹爆裂,天剑失刃,剑鸣斥空。 这一刹那,空间似乎尽数失势,天地仿佛全部倒转。 千疮百孔的岩石地面,犹如被飓风碾压过后的断树残枝般,坑坑洼洼一片。与道道骇人心神的森然大缝,编织成了一幅狼烟遍地的惊人画面。 “额...你居然能挡住我最后一剑!” 大势过后,陈青云傻愣愣地立于原地,握着青离剑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哐当...” 青离剑应声跌落在地,陈青云禁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身子一软便要向后瘫去。 眼疾手快的几名紫袍修士,立即从后方闪出,搀扶住了即将倒地的陈青云。 “陈师兄!陈师兄!” “噗嗤...”?另一边,丁勉也是喉咙一甜,一大口碧血被他吐了出来。 这场争斗,貌似他也没有占多大便宜。若不是仗着自己强悍的肉身,以及《八部天龙护体功》变态的防御力,他的下场估计比李青云还要凄惨。不过,至少此刻他还站着,这便已经足够了。 两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引来了周围所有蜀山弟子的围观。 “陈...陈师兄居然受创昏迷了?这怎么可能?” “不!一定我是眼花了!陈师兄怎么可能会被那人给打伤!” “那人该不会是使用了阴招吧!否则,陈师兄怎么可能会败!对!一定是这样的...” 陈青云虽然不如大师兄云逸在蜀山弟子眼中的地位尊崇,但也是一尊小战神般的存在。 。整个蜀山派的弟子,除了云逸之外,就属他实力最强。此刻他居然被一个外人给重创昏迷,这让他们心里又如何能接受的了? “哼...陈师兄若不是有暗伤在身,今日你恐怕已经死定了。” 其中一位平素里与陈青云走的很近的紫袍修士,目光冰冷地直视着对面的丁勉,“不过,纵然你能拼死接住了他那八剑,想必也已是强弩之末了吧!” 那人说着,忽然话风一转,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倍。“蜀山弟子何在?给我拿下此人!如若抵抗,生死不论...”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八十八章 以阵对阵 一声令下,所有在场的蜀山弟子,乌压压一片,全部向丁勉快速涌了过去。 这些人,有身着灰色道袍的外门弟子,有身着青、黑道袍的内门弟子,也有身着蓝色道袍的精英弟子。 执法队,乃蜀山弟子中绝对的权力中心。一名执法队弟子的号召力,简直庞大到令人无法想象。 或许在那人未出声之前,他们还不敢对丁勉出手。一个能将小战神陈青云重创昏迷之人,绝对不是他们这个层次可以抗衡的。然而,既然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那他们还怕什么?此刻丁勉在他们眼中,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堆令人怦然心动的门派贡献点。 “哈哈哈!果然是蛇鼠一窝!单打独斗不是对手,又想群攻?哼...不怕死的那便来吧!小爷我又有何惧...” 丁勉目光冰冷地扫视着朝他奔来的修士群,一抹寒意登时从其嘴角泛出。他本不想杀人,奈何这些人却总是步步紧逼,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他是遭到了陈青云的剑势冲击,但是这点伤对他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肉身成圣之道,本就善于近战,如果这些人觉得他已经失去了战斗力,那就大错特错了。 “哼...事到如今,你还在这装?真是死鸭子嘴硬!” 如潮水般疯狂涌出的蜀山弟子,并没有因为丁勉的话而停下前进的步伐。一柄柄泛着寒芒的长剑,如万千灵蛇般,直朝丁勉舞去。 “大威天龙护我周身,十八降魔印。” “吟...” 愤怒龙吟冲天而起,一方方斗大的佛印,如一块块巨石般,迅速甩进了那些乌压压的修士群。 “嘭嘭嘭...” “啊啊啊...” 道道人影如天女散花般,迅速向四周绽放。霎时间,哀嚎声、惨叫声、尖叫声瞬间连成一片。实力稍强者,仅只是身负重伤,而实力稍弱者,却是当场毙命。 “不...不好!他...他还没有失去战力!快退!!!” “哼...想退?晚了!” 丁勉面色扭曲地冷哼一声,迅速冲进了那混乱不堪的修士群。 “大威天龙...”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此时的丁勉便像是一只发了怒的狂狮般,疯狂地撕咬着一个个惊魂欲退的蜀山弟子。他心中的杀意,已经被这些人完全激发了起来。若论近身肉搏,在场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八条九幽焚天蟒的气机,虽然比之前虚弱了不少,但挡住这些军心已失的蜀山弟子,却是完全不成问题。 眼见场面再度混乱了起来,方才出声的那位紫袍修士,当即大喝一声,“怕什么?他就一个人!纵使还有一战之力,也绝不会撑得太久。布阵...” 一名身着灰色道袍的外门弟子,哆哆嗦嗦地冲那名紫袍修士说道,“王...王师兄!此人太过强...强悍了,剑阵...剑阵这东西对他有用吗?” 这人已经被丁勉这尊煞神给完全吓破胆了,哪里还有一丝蜀山剑修该有的气质。 “.没用的东西!我蜀山弟子自当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一个小小的妖魔而已,居然能把尔等吓成这副熊样,我蜀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派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 紫袍修士面色冷峻地大手一挥,放才出声说话的那名灰袍弟子,直接被他一剑抽飞了出去。 “小千剑阵起,斩妖除魔!” 这紫袍修士也不愧为执法队的弟子,一声厉喝便稳定住了混乱不堪的局面。 这人乃是执法队当仁不让的二统领王浩,修为仅差天罡境中期的陈青云一线,也是蜀山派执法队的狗头军师。此人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然而他的战力绝对当得起二统领之说。当日若非陈青云使出了李长生传授的天剑八式,这执法队的第一把交椅究竟是谁,还两说。 此人的心机,绝对要比他的实力还要可怕。方才他明明可以出手的。但他摸不准丁勉到底有没有被陈青云重创。他要以丁勉为垫脚石,去赢得李长生的青睐。如果他能拥有与陈青云一样的剑道神通,他又岂会败给陈青云? 因此,他需要有人去试探丁勉究竟还有没有一战之力。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些小瞧丁勉了。不过,有数百人的小千剑阵做掩护,他完全有信心将丁勉一剑偷袭至死。 “嗖嗖嗖...” 一柄柄各式各样的飞剑,如离弦的箭矢般,迅速被抛向了空中。 堪堪眨眼不到,一道寒光闪闪,剑气逼人的长龙,赫然出现在了虚空。 剑的品阶虽然最高的只有法器级别,但胜在数量繁多。尤其是有了普及门派的小千剑阵为基,其阵势比之之前陈明月几人使出的十方寂灭剑阵,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呵...好一道剑气长龙!这才是蜀山派真正的历史底蕴吗?”对阵韵极其敏感的丁勉,自然能感受到这小千剑阵所引发的天地大势。 忽然,他心中骤然一突,一抹挥之不去的危机感,顷刻之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会有这般怪异的感觉,不过一向对心神感知力有信心的他,绝对会相信自己的直觉。也正是因为这种难以追根溯源的古怪感,才让他一次次的冲破重重危机,走到今天的。 恍惚间,他鬼使神差地瞥了一眼方才下令的那名紫袍修士。一抹如毒蛇般阴毒的眼神,顿时被他捕捉到了。对方似乎也发现了丁勉匆匆瞥来的探查目光,心中顿时一沉,旋即迅速散去了那抹阴毒,转而变成了浓浓的战意。 《呵...原来是他!我道为何不亲自出手,反而怂恿那些围观的蜀山弟子群涌而上,原来这人才是隐藏在暗中的那条毒蛇!》丁勉心中不由冷笑一声,既然他已经找到了隐藏在暗中的那条毒蛇,自然能看透这人的算计。跟他玩阴的,未免也太小瞧他了吧! “嗖嗖嗖...” 剑龙转瞬即至,风起,云涌,雷动,电鸣... 一柄柄被小千剑阵阵韵所牵扯住的飞剑,携凌厉森然的切割空间之势,迅速向他奔来。 “三十六天罡杀阵...” “嗡嗡嗡...” 一直沉寂在阴神深处的三十六天罡杀阵,在这一刻被他强行牵扯而出,悍然投放到了这方世界。 阴神他不想动用,但依附在其上的法阵,却完全可以使用。最为重要的是,他的三十六天罡杀阵,早已不是当初的十方聚煞引灵大阵了,这蜀山派的剑气完全可以被其吸收掉,继而增幅此杀阵的威力 (本章未完,请翻页) 。 “恩?这家伙也会剑阵?一个人怎么可能操纵一座剑阵?难不成他真是一个阵法师?” 一直暗暗观察丁勉的那名紫袍修士,在丁勉投放出三十六天罡杀阵的那一刻,眼皮情不自禁地狂跳了起来。 不知何故,方才丁勉仅仅只是瞥了他一眼,他便感觉浑身上下好似已经被对方给完全看透了一般,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呈现在了对方眼前。 “一个专修肉体的异修士,又岂会拥有如此变态的感知力?这一定是我的错觉。哼...即便被你发现了又如何?我王浩想要杀死的人,那他一定得死!”刹那间的天人交战,那名紫袍修士又迅速稳住了心神。 他在等,等一个丁勉想躲也躲不开的机会,等一个可以完全将对方击杀的机会。他的心比陈青云黑,也比陈青云更有耐心,他所缺的只不过是一个被李长生收入门墙的机会而已。 “斩...” 迅如疾风的剑龙快,丁勉的剑更快。 在剑龙即将靠近他周身三尺的那一刻,丁勉的三十六柄赤红巨剑便迎了上去。 剑龙乃是彻彻底底的实体,其中所牵扯出的天地大势,可谓凌厉刚猛,无物不切。这是小千剑阵所独有的阵韵,也是蜀山派最庞大的一座剑阵。而丁勉的三十六天罡杀阵,虽然是以实体的方式投射而出的,但说白了便是道道由阵韵引发的剑意而已。 以虚对实,表面看似是不着边际,即使丁勉能顶住小千剑阵引发的天地大势,也断然不可能顶住每一柄似箭矢般疾驰的飞剑。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三十六天罡杀阵乃是小周天天罡阵的另一面,其中所隐藏的星辰之力,绝对要超过普通的法阵。 自古星辰之力最为隐晦,也最为玄奥。 小千剑阵在这等星力杀阵面前,无疑是孙子见到爷爷,不仅辈分低下,连带着自身所附带的阵韵,也要受制于对方。也就丁勉这个怪胎,能想出如此阴损的计策,换做另一个人,别说是能使出如此玄奥的杀阵了,便连那小千剑阵的破绽,都不一定能够找到。如此又何谈以阵对阵,将上百名蜀山弟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此阵若破,今日他们这些蜀山弟子所有的真元,将会被完全消耗一空,届时飞剑跌落,这些人只怕会彻底沦为丁勉狼嘴下的羔羊了... “嗡...” 两股截然不同的阵韵撞击在一起,并没有发出众人想象中的惊天动地之声,也没有激荡出令人心胆皆颤的恐怖气流,而是如水乳。交融般,转瞬间缠绕在了一起。 “啊!我体内的真元怎么会流逝地这么快?” 场中御剑成阵的蜀山弟子,一个个像是活见鬼般,直勾勾地望着天空陡然发生异变的小千剑阵。这小千剑阵他们平素里也不是没有演练过,但绝不会像今日这般将他们身上的真元吞噬的这么快。 “恩?有古怪?”一直静静等待时机的紫袍修士,眉毛一拧,顿时扭作了一团。 发生如此怪异的现象,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不等他完全反应过来,忽然感觉胸口猛然一阵钻心的刺痛,便被一条凭空闪出的巨龙,给狠狠撞飞了很远。 是丁勉借助灭世黑莲,移形换位间,打出的一道大威天龙。对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他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八十九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王师兄!” 几名尚未出手的执法队弟子,心中豁然一惊。如被踩到尾巴的花猫般,顿时躬身尖叫了起来。他们想不通刚刚还好好的王浩,为何会被凭空闪出的巨龙,给冲飞出去?他们更想不通这条狂暴的巨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然而当他们看到浑身被古铜色罡气包裹的丁勉时,一个个却忽然愣在了当场。这丫的还是人吗?亦或者说这世上有两个丁勉不成? “叮叮当当...” “噗通...” “噗通...” 势如闪电般奔出的剑龙,转瞬之间便成了一把把跌落在地的长剑。而那些御剑成阵的蜀山弟子,也因此一个个累瘫在了地上。 此刻还能站在场中的,除了那几个傻愣在原地的紫袍修士之外,便只有丁勉一人了。 “天罡合一,斩...” 小千剑阵是不存在了,但丁勉的三十六天罡杀阵依旧还在,并且在吸收掉那些跌落在地的飞剑剑气之后,其威力还要远胜从前。 这一剑,他不仅要除掉那些还站着的紫袍修士,便连累瘫在地的修士群,他要也除掉。 此时隐藏在他心中的戾气,已经暴涨到了极限。他不是一尊大慈大悲的佛陀,没有包容众生的伟大胸怀,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有人想要他的命,他自然要狠狠地反击回去。 他不知道那些蜀山的高层,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出来,但即便是他们来了,他也不俱他们。早在他与人交战的时候,这里便已经被他暗中埋下了勾布阵法的灵石。 他不是一个根红苗正的阵法师,但他布下的法阵,却要被那些正统的阵法师还要危险,因为这座法阵不是什么七星阵、也不是什么九宫阵,而是他完全照搬的九幽极地内的那座先天八卦大阵。 “尔敢!” 就在巨剑即将斩落的那一刻,一道如洪钟般响亮的声音,陡然响彻在了丁勉耳边。旋即一个中年男人,如凭空闪出的幽灵般,赫然出现在了他头顶上空。 只见那人袖袍一挥,聚阵成剑的三十六天罡杀阵,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瞬间挡住了。 “收!”丁勉当即立断,心神一动,直接在那人还未发出第二波攻击之时,迅速收回了三十六天罡杀阵。此阵与他阴神相连,他可不想自己的阴神受到重创。瞬息成阵,瞬息收阵,整方仙朝能拥有此等速度者,恐怖也唯有他一人了吧! “小子!本座给你个留全尸的机会,你自裁吧!” 中年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丁勉,眼中俱是不可忤逆的凌厉杀机。此人正是蜀山派的掌教李长生。 丁勉杀他蜀山弟子,被其重创的弟子更是数不胜数,今日丁勉不死,他蜀山颜面何存? 原本他是不想亲自出手的,可惜他的大弟子云逸不在蜀山,否则...此事根本不用他出面。 “你是何人?让燕南天给老子滚出来...” 丁勉毫不畏惧地站在原地,鬼王圣碑残片已经被他攥在了手中。虽然此人的修为已经臻至沐雷境顶峰,完全可以压着他打,但有鬼王圣碑与先天八卦大阵在此,他又何惧此人? “哈哈哈...我是何人?你来我蜀山闹事,居然不知道我是谁?”中年男人顿时仰天大笑三声,身影一闪,直接站在了丁勉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对面。 “是掌教!” “是掌教来了!这家伙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那些累瘫在地的蜀山弟子,在看到中年男人那伟岸的身影之后,一个个立即面色潮红地跪倒在地,神色恭敬地向此人行礼。 “呵...原来你就是李长生啊!不过貌似没有传言的那般有风度啊!方才你蜀山弟子要杀我时,怎么不见你出来制止?现在自己的门人即将要被人给杀死了,你才肯出来见人,啧啧啧...蜀山的掌教,都被你当到狗身上去了吧...” “哼...小子!你竟敢辱骂我派掌教,端的是不知死活!” 又几道气机凌厉的身影,闪到了场中。 来人全部是方才在蜀山大殿中出现的那些峰主、长老。尤其是那位中年道姑,看向丁勉的眼神,便犹有看一个死人般,完全不掺杂一丝的感情。 “死..,” 不待李长生出手,那位把丁勉恨上天的中年道姑,剑指一引,一道剑光瞬间奔出,直掠向了丁勉的眉心。 “哈哈哈...你们这些恬不知耻的老家伙,还真是看得起我啊!给我起...” “嗡...”话音刚落,周围顿时泛起了弥天大雾,而丁勉的身影也在剑光即将触碰到他眉心的那一刻,瞬间消失了踪迹。 “不好!那小子居然在此布下了法阵!” 众人心中顿时一惊,忙向四周迅速看去。整个空间雾蒙蒙一片,看不到任何的边界,也感觉不到任何的时间流动。身处这片空间之中,他们便仿佛如入云端,毫无任何踏实之感。纵然他们对自己的修为实力有绝对的自信,也依旧掩饰不住他们内心的惊恐。 阵法之道,不可以常理度之,一个仙途最底层的小修士,如果掌握了一座绝世杀阵,也足矣将一位超出自身好几重的绝世修士给重创了,甚是完全击杀也不是没有可能。身为蜀山派之人,他们对剑阵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怀,触类旁通下,自然也能明白其中关窍。 不过,这也从另一方面表明,蜀山派之人也并不是像其他只知练气的仙门修士那般,对阵法完全一窍不通。 丁勉所勾布的先天八卦大阵,最醇厚的阵韵不是拥有可以粉碎一切的力量,而在于镇压。 尤其是其中还被他投入了九字真言奥义,那些散布在各处的灵石,足够拖住对方小半个时辰了。 其实丁勉本来也没指望这座法阵能把蜀山派的一干高层全部废掉,他的目标是找到周娥皇。最好的方式便是以此为谈判手段,半个时辰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哈哈哈...我知道你们这些蜀山高层修为醇厚。不过貌似不是人人都有你们这般实力吧!实话告诉你们,老子来你们蜀山,目的只有一个,交出周娥皇!否则...你们蜀山派的弟子,今日是有一个算一个。用你们蜀山派这么多的新鲜血液,去换一个对你们来说微不足道的女人,嘿...这笔买卖貌似还是很划算的!” “小子!原来你来我蜀山,是打得这个主意!看来本座还是有些小瞧你了。不过,你以为就凭这区区拙劣不堪的法阵,便能困住我等吗?哼...今日本座便让你看看什么才是蜀山剑修。”?丁勉话音刚落,大阵之中顿时传来了李长生的冷笑声。 “嗤嗤嗤...” 但见道道剑 (本章未完,请翻页) 气在雾蒙蒙的空间极速掠出,直冲向了那些如水纹般波动的阵韵。 “啊啊啊...” 霎时间,道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阵中陡然响起,声音之凄厉简直堪称鬼哭狼嚎。 “嗯?难道这不是单纯的八卦大阵?”?身处大阵中的李长生,在听到那几道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惨叫声之后,登时有些懵了。 其他几名离他很近的蜀山高层,也是心中一突,满脸的惊骇之色。 在这一瞬间,他们突然想起了燕南天临走之时,留给他们的那双眼神。 那是怎么样一种眼神呢? 悲痛、惋惜、无奈、可怜,那眼神分明是在告诉他们劫难已经降临,而他们还在那相安无事地高诵黄庭经,他是在可怜他们,也是在告诫他们。 可惜,他们还是小瞧了丁勉,或者说他们根本便不相信丁勉能有那个实力,将整个蜀山派给搅得天翻地覆。奈何,现在再想回头,已是为时已晚,对方的确是一位令心惊胆寒的绝世阵法师。 肉体成圣之道,只不过是对方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一角,而其真正的厉害之处,便在于这座可以暂时将他们围困其中的法阵。 此时的他们才忽然发现,原来他们从一开始便已经被敌人给算计在内了。此子不但阵法天赋了得,便连心机也是如此之深沉,今日蜀山派怕是要注定沦为整个修炼界的笑柄了。 “哼...小爷布的法阵,尔等又岂能看透?她在哪里?快说!否则,那就别怪小爷心狠手辣了!” 就在丁勉说话的工夫,又几声惨叫传入了李长生等人的耳中,不过他们只能听到那些惨叫之声,却无法看到声音的主人。 这才是先天八卦大阵真正的可怕之处,乾、坤、震、巽、离、坎、艮、兑,每一卦相都有各自独立的空间,却又紧密相连。 在这座法阵之中,丁勉便是当之无愧的毁灭之神。随便动一动心神,那些真元被掏空的蜀山弟子,便会彻底沦为这座大阵的养料。 面色阴冷的李长生,随即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不错!非常不错!” “哈哈哈...小爷也是这般认为的...” 中年道姑在听到第二阵惨叫声之后,一张难堪的脸再度一沉。“哼...得罪我蜀山派,你就不怕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从你身边消失吗?那滋味想必不会太好受吧!” “你敢威胁小爷?” 刚从大阵遁出的丁勉,面色顿时变得狰狞了起来。 亲人这两个字,落到他的耳中便如同一根带倒钩的尖刺般,狠狠插进了他的心窝。 父母早逝的他,很早便没有享受父母之爱了,如果说他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亲人的话,那一定是她前世的夫人李秋盈。可惜,她被那个巫门的美妇给带走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而今这个心肠歹毒的中年道姑,竟然想以他的亲人威胁他,他又怎能不愤怒? 李秋盈无疑是他心中最后的底线,任何人胆敢敢打她的主意,只有死路一条。哪怕他们一时半会找不到李秋盈的身上,他也要将这份潜藏的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九十章 最遥远的距离 “轰...” 一道九天怒雷,毫无征兆地狂劈在了中年道姑的身上,对方甚至还没有察觉出任何的雷电波动,直接变成了一道焦黑无比的雕像。 “嗬...”一缕牵扯人心的黑烟,从其漆黑一片的五官喷出,旋即“啊”的一声惨叫,她瞬间瘫倒在地,痛苦地抽搐了起来。 “轰轰轰...” 方才那道无迹可寻的怒雷,仿佛只是一道开胃小菜,接下的庞大雷幕才是她应该享受的硬菜。 不单是她,其他方位也传来了阵阵惨叫之声,以及摄人心魄的雷电轰鸣声。 “小子!不要再出手了!我可以带你去见那魔女,但是你必须撤掉这座法阵。否则,你永远也别想找到她。” 阵中传来了李长生十分压抑地低吼声,他的心在滴血。这些都是他蜀山派的传承血液,每一位蜀山弟子都凝聚着蜀山派的无尽心血,就这么让丁勉给一一镇杀了,他心中自然是愤怒无比。 然而就像丁勉所说的那般,并不是每一位蜀山弟子,都有他们那般超然的修为。即使是身为沐雷境初期的谢晓芸,在方才那道凭空劈下的恐怖雷电之下,也是毫无躲避之姿,更不要说那些个早已耗空真元的蜀山弟子了。 此时的他,根本与丁勉耗不起。他心里非常清楚,即使这座诡秘的大阵,被几人联手给破掉,身处这座大阵之中的其他蜀山弟子,届时也定然会十不存一,甚至是完全陨落其中。为今之计,也只有先骗丁勉撤掉这座法阵,再对其下手了。 “呵呵呵...看来你还没认清眼前的局势啊!”丁勉不由冷笑一声,“如今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小爷怎么说,你怎么做!否则...这座大阵便是你蜀山弟子的埋骨之地。” “你要怎么着才肯撤掉这座法阵?”李长生依旧不死心地循循善诱着丁勉,“功法、神通、法器、仙器、天材地宝?只要我能满足你的,一定会竭力满足你...” 在他看来,只要是仙门修士,没有不贪恋方他说的那些。可惜,他还是太小瞧丁勉了,对方如果真是一个贪欲极强的修士,根本便活不到现在。 “她现在在哪?” “你不撤掉法阵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给你三息时间考虑。你可以选择不说,当然我也可以选择现在就灭杀他们!不要试图给小爷耍什么花样,否则小爷的怒火,绝对不是你们蜀山派能够承受的起的。” “一、二、三。游戏结束...” “好!我说!她现在被关押在了镇妖塔!” “镇妖塔在何处?那里有什么人把守?是不是燕南天那个老匹夫?” “唉...镇妖塔在蜀山大殿西南方位的那座高峰上。守塔之人是我派的一位长辈,我们都称他为绿袍老祖。”李长生不由长叹了一声,不知在惋惜那些死在大阵中的弟子,还是在惋惜关押了周娥皇。 “该说的我都说了,这下你总该撤掉法阵了吧!”李长生说着,暗暗向几人递了个眼色。 中年道姑如今仅剩下最后一口气了,若如再不想办法救治她 (本章未完,请翻页) ,恐怕此人真要陨落了。一位沐雷境的峰主,那可是整个蜀山派的顶梁柱,他可不想蜀山派失去这根顶梁柱。只要丁勉一撤法阵,他绝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撤掉?呵...抱歉,我只会布阵,不会撤阵!只有等那些灵石中的能量,自行耗尽之后,你们才能出来。嘿嘿...这段时间你们就乖乖感受小爷阵法的玄妙吧..” 丁勉不傻,对方的权宜之计,他又如何看不透?在未救出周娥皇之前,他是不会撤掉法阵的。况且镇守妖塔的那人实力究竟如何,他也不清楚,这是他最后的筹码。法阵绝不能撤。 “师傅!原来那吸食修士精血的魔女,被他们关押在了镇妖塔啊!”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陡然传入了丁勉的耳中。这声音是那么熟悉与亲切,丁勉浑身不由一颤,急忙转身向声音的主人看去。“额...彩...彩儿!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刷...”丁勉寸步一出,迅速奔到了李秋盈跟前,不由分说,直接将她拦在了怀里。 “啪...” 一道响亮的耳光响起,丁勉整个人顿时懵在了当场。 “你个邪恶的淫贼,我的乳名也是你能叫的吗?”李秋盈眼中杀机毕露,看向丁勉的眼神,无疑像是在看一只臭虫般,憎恶、杀气全部呈现在了她那张美不胜收的俏脸之上。 “小贼!你敢非礼我徒弟?彩儿还不快杀了他!”中年美妇此刻也是满脸怒气地直视着丁勉,仿佛像是在看一具冰冷的尸体般,眼中尽是疯狂的杀机。她决不允许丁勉再去破坏李秋盈的道。 “是!师傅!”李秋盈语气恭敬地回应了中年美妇一句,旋即双手猛然向前一伸,一道道黑的影子,迅速从她身上闪出,铺天盖地间,直朝傻愣在原地的丁勉掠去。 “哼...真是恩将仇报!当日他不息以身犯险,为你那张脸讨回公道,更是差点身陨其中。没想到今日你竟然要杀他,难道你的良心全都被狗吃了不成?” 岳思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空中,而丁勉也被她瞬间扯到了她身边。 “你又是何人?为何要救下这个淫贼?还有我更正一下,这个淫贼我从来就不认识,也不屑认识!你若识相,便不要插手此事,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李秋盈怒目而视着空中的两人,旋即身影瞬间一晃,也飞至了空中。 “彩儿...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丁勉失魂落魄地扫视了一眼杀机毕露的李秋盈,旋即又将目光投射到了中年美妇的身上。 “呵...你这淫贼在说什么,老身不明白!不要再在这里装什么无辜,你既然敢非礼老身的徒弟,便应该做好被杀的觉悟了。彩儿,还不快动手杀了此人?难道这点小事,还要为师帮忙处理吗?” 李秋盈的绝情,中年美妇的冷漠,深深刺痛了丁勉的心。 如果说李秋盈不认识他,可能是因为当日白云观那件事情对她刺激太大,以致于对方陷入了短暂的失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然而他敢肯定,这中年美妇一定认得他,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只是对方为何不想让他与李秋盈相认,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其中定然隐藏着莫大的隐情。 “呵呵...他可是我阴司的文判,如果你想动他,本官保证你巫门的传承定然会从你这一脉,完全断绝。” 又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蜀山。不是张继还能有谁? 他身边还站在一位身穿道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是燕南天。 “呵呵...你怎么也来了!”丁勉惨惨一笑,一颗失落、凄凉的心瞬间温暖上了不少。 他一直觉得文判那件事情上,是他对不起张继。纵使对方脸上表现的毫不在意,内心也铁定会有一丝失落。然而今日他的出现,让丁勉稍稍心安的同时,也因此升起了一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愧疚感。对方是真的不在乎啊! 若是平时,他定然能猜出对方来此的真正目的,然而此刻他的心,已经完全乱了。还有什么比被自己最在意的人遗忘,更痛苦的事情吗?他不怪李秋盈,要怪就怪他当日没有实力保护好对方吧! “此事一会再说!”张继瞥了一眼被围困阵中的蜀山众人,旋即又将目光扫向了中年美妇与李秋盈。“要么退下,要么等着我阴司大军的讨伐!是退还是战?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平素里,他也没少听丁勉念叨与李秋盈之间的事情。丁勉心中的悲痛,他又岂能看不透? 只是他一个外人不适合掺和进去,他相信丁勉会处理好此事的。今日他来蜀山纯粹就是被燕南天给硬拽来的。只是此时的丁勉,貌似方寸已失,李秋盈与中年美妇不走,他不好开口让丁勉放过那些被困在法阵中的蜀山之人。 “呵...想不到你竟然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好!今日看在阴司的面子上,老身师徒便暂且放你一马?如若再敢非礼我徒弟,即便是阎君亲至,老身也定要让你魂飞魄散!”中年美妇藏于袖袍之中的手,不由又露出了袖口。 丁勉的神通手段,她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且不论对方是否还隐藏着什么秘法没有使用,单是对方身为阴官这一条,便足矣令她放下心中的杀机了。 方才她是想趁李秋盈对丁勉动手之际,出手偷袭对方的。因为她知道,如果李秋盈向丁勉出手,对方绝对不会出手攻击李秋盈的。丁勉不死,对将来的李秋盈来说,终归是个隐藏的拦路虎。 她这么做,不仅是为了李秋盈,也是为了整个巫门的未来。李秋盈在巫法一道的天赋,堪称逆天。她希望李秋盈带着她的那份期望与巫门传承,一路高歌的走下去... 然而她的心中那抹疯狂的算计,注定会因为丁勉另一重身份的出现而落空。阴司的势力究竟有多大,她不是不知道。此时,她只能带着李秋盈退出对丁勉的袭杀。非是没有把握,而是不敢挑衅阴司的威严,至少此时她不敢冒险再行此事... 这一退,也让丁勉一颗心彻底退到了低谷。《彩儿!这段时间你都经历了什么啊!为夫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啊...》 望着李秋盈逐渐远去的背影,丁勉的视线顿时模糊成了一片。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视而不见...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九十一章 张继现身 “你也不用太伤心了,至少此刻还有姐姐陪着你,不是吗?”岳思容满是怜惜地抚摸着丁勉那张有些失魂落魄的脸,心中却是隐隐升出了一丝窃喜。 张继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咳...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老夫看你身边的这位姑娘就很好!人呢,不仅要学会珍惜眼前事,更要学会珍惜眼前人。” 此言一出,岳思容脸上明显一红,而丁勉那张失落的脸上,却是微微抽搐了两下。 他不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之人。如果李秋盈忘记他能够生活的更好,那他自然会由衷地祝福她。然而中年美妇那般冷漠的行事风格,却是让他有些放心下李秋盈的安危。他需要去弄清事情的真相,但不是现在。因为现在的周娥皇,比李秋盈更需要他。 暗暗压下心中的那抹忧伤,丁勉一跃而下,又恢复了之前的睿智。“大人今日来此,想必还有其他原因吧!” “咯咯咯...”身处空中的岳思容,在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之后,也随之落到了地面。 “进之,我...” 一听丁勉开门见山,直接奔入了主题,张继原本酝酿好的说词,在这一刻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从“老夫”到“我”,中间虽然仅仅只是少了一个字,却无疑透露出了张继内心的尴尬。 按理说这是丁勉个人之间的私事,他不便掺和,然而燕南天厚着脸皮去找他帮忙,他又不忍心拒绝对方,只能倚老卖老地来此做一回和事老了。 “您不必说了,学生明白您的心思。进之也不是嗜血好杀之徒,要我现在放了他们也不是不可以,要么让燕南天这个老匹夫带周娥皇来这,要么...” 此话虽然是对张继说的,但是丁勉的目光,却是从未离开过燕南天。 他不知道燕南天是怎么说动张继来此的,不过既然张继来了,这个面子他绝对要给对方。 没有张继,便没有今天的他。虽然此时他在官阶上已经稳压了张继一头,但在丁勉的心中,张继一直都是他的领路人。他不想让张继当众下不来台,最主要的是张继既然将他地府判官的身份摆到了明面上,那么这座大阵即便是此刻被他撤掉,李长生等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向他出手了。 这便是阴司的真正实力,纵然是那些传承至荒古的宗门,想要对一位阴官出手,那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宗门,是否有这个实力承受地府的怒火了。 “唉...直接说第二吧!”燕南天微一蹙眉,脸上隐隐闪过一丝无奈之色。他没有理会丁勉是如何称呼他的,他在乎的乃是蜀山派几千年的传承。丁勉说的第一条,他做不到,别说是他了,便连蜀山掌教李长生,也做不到这一点。 周娥皇不是他蜀山弟子掳来的,而是被一位神秘人送到这里来的。那位神秘人貌似与绿袍老祖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从某种意义上,他们这些蜀山弟子,没有权利干涉此事。丁勉让他把周娥皇带到这里来,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究其原因皆是因为这绿袍老祖明面上虽是蜀山之人,可实际上只是顶了个蜀山派的头衔而已。而那绿袍老祖也不是单纯指某一人,而是每一代看守镇妖塔之人的统称。这绿袍老祖的辈分,比之蜀山派的历代掌教,还要高上一个辈分。平素里他们这些人见到此人,都要以弟子之礼拜见对方。 至于绿袍老祖究竟是出自哪一个仙门,又是从什么时候来到蜀山派的,燕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南天不知道。或许也只有历代的蜀山掌教,能稍稍知晓些其中秘辛吧。哪怕是昔日蜀山派濒临灭宗之际,那绿袍老祖也没有出手相助,他帮不了丁勉。 蜀山派的人竟然不敢干涉此事?看来事情倒是有些棘手了。 丁勉曾听李长生说,那看守镇妖塔的乃是绿袍老祖。并且听对方说话的语气,此人的辈分还要在李长生之上,这李长生对此人似乎显得有些避讳。原本他还以为那是李长生在故意提高那人的身份,其目的便是为了骗他尽早撤回法阵,他们好毫无顾忌地对他下手而已。现在再看到燕南天这个老匹夫那副无奈的表情,他心中对此却是隐隐有了别样的猜测。 丁勉直视着燕南天,一字一顿地说道,“第二条,就是你这老匹夫自断一臂。” 当日燕南天弹指间断他右臂的那一幕,仿若昨日。那是他心中永远的一道疤,昔日他没有实力找对方讨回公道,而今这些蜀山派弟子的小命,被他拿捏的死死地,燕南天又如何敢跟他斗? “好!老夫这就自断一臂,希望你能履行承诺!”燕南天没有丝毫的犹豫,手中剑光一闪,一柄赤红法剑便被他握在手中。 “万万不可!”一旁的张继眼见燕南天挥剑便要斩向自己的右臂,面色顿时大惊,旋即身影一晃,燕南天挥剑而下的那只手,直接被他拦住了。“进之,你信老夫吗?” 丁勉略一迟疑,随即说道,“学生自然相信您!” 张继深深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扫视了丁勉一眼。“唉...把他这只胳膊留给那些妖魔吧!” 有些事他可以对丁勉坦白,但有些事绝不能对丁勉开口。这关乎到日后整方仙朝的格局,也关乎到日后红尘万民是否真的能够摆脱那些所谓的天官、修士,重新掌握自己的命运。 燕南天与他一样,都是心怀天下之人,虽然对方的行事风格有些偏激,但张继懂他。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那只除魔卫道的手臂被废掉。如今这方仙朝像燕南天这样的仙门修士,已经不多了。 “我这便撤掉法阵!”丁勉脸上隐隐挣扎片刻,随即银牙一咬,强行切断了先天八卦大阵与那些布阵灵石之间的联系。 “哈哈哈...小子!你的死期到了!”脱阵而出的李长生,微微瞥了一眼场中的几人,眼中隐隐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的心思依旧还停留在如何让丁勉惨死这件事情上。 “掌教,你若是真杀了他。那我蜀山派真就彻底没救了...”在李长生出手的那一瞬间,燕南天也出手了。虽然他的修为境界要差上对方一丝,但其真实战力,三个李长生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燕师弟,你这是何意?他杀了我蜀山派这么多弟子,今日倘若不杀他,我蜀山派颜面何在?”李长生没有想到,燕南天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出手阻止他。他在心中早已宣判了丁勉的死刑。丁勉不死,他这个做掌教的。面上无光。 “是啊!燕峰主!这小子杀了我蜀山派这么多弟子,不结果了他,我等又有何脸面,去面对蜀山派的历代前辈?”其他几个蜀山高层,纷纷将剑尖指向了丁勉。 “他是八品阴官!你们可想好了!”燕南天失望地看着这些自以为是的蜀山高层,心中已将这些人暗暗骂了个狗血淋头。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蜀山高层,包括李长生在内,皆是浑身一颤,满脸的难以置信之色。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这小子居然是...是八品阴官?这怎么可能?” “不!即便他是八品阴官,也不能随意擅杀我蜀山派的弟子!这个仇不能不报!” “对!八品阴官又如何?无论是谁,胆敢杀害我蜀山派的弟子,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死。我蜀山派的尊严,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践踏的。” ...... “哼哼...自始至终都是你们在逼迫他出手,他只不过是被动反击而已。难道只许你们行凶杀人,就不准他反抗吗?实力不如人,死了也是活该!”一旁的岳思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些个牛鼻子老道可真厚颜无耻的,若是进之死于那些弟子之手,恐怕他们又是另外一副嘴脸了吧!》 “你是何人?” “你们给本姑奶奶听好了。姑奶奶乃是御风楼的人!岳西风是我父亲,而他是我的道侣。你们不仅是在威胁一个地府的八品阴官,也是在挑衅我整个御风楼的威严,哼...你们就等着我御风楼上上下下所有门人的疯狂报复吧!” “怪不得此女说话这般猖狂,原来她是御风楼楼主的掌上明珠!” 众人又是心中一惊,看向岳思容的眼神,哪里还敢有一丝的小觑之意。 御风楼整体的宗门实力,或许在一干仙门之中不是最顶尖的,但岳西风此人在那些仙道巨擘之中,绝对能排得上前五。此人早在三年之前,半只脚便已踏入玉骨境,其修为实力简直深不可测。 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则是,这岳西风虽然不是什么天官,但他背后的势力脉络,却是极为惊人。上至九阙天官,下至九幽地府,都有他的关系脉络。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只要得罪了御风楼,那么这方仙门的前途算是要彻底完了。 蜀山派的高层,惧怕的不是御风楼,而是岳西风背后的势力脉络。 “崔府君对这小子甚是看中,你们蜀山派想要动他,那也得掂量掂量自身是否有这个能耐了。老夫今日来此,一是为了还好友之情,二是替崔府君传话给你们,谁要敢对他暗中下黑手,整个蜀山上上下下,一个不留...” 张继说着,从手中掏出了一方巴掌大的黑色令牌。上书“判、官”两个笔走龙蛇、森寒无比的大字。 令牌一出,众人全部齐刷刷地躬身便是一礼。 崔钰之名,在整个修炼界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罪一位普通的阴官,或许还有补救之法,毕竟整方仙朝本身便是一张无孔不入的势力网。可若是有仙门胆敢得罪地府四大判官之一的崔钰,夜不过半,这方仙门绝对会诡异的消失。这不是传闻,也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张继冷冷地扫视着在场众人,“之前你们擅自袭杀一位阴官,本官可以当做任何事都没有发生,毕竟不知者无罪。可接下来谁若是谁再敢将剑指向他,那便等着承受我阴司所有怒火吧!” 《这老家伙,果然够鸡贼的!》燕南天不由摇头苦笑一声,心中对张继这个老狐狸暗暗竖起了大拇指。论战力,张继不如他,可若论心计,一百个他加起来也不见得是那张继的对手。 李长生有些颓废地摆了摆手,“唉...还杵在这干甚么?都散了吧!” 这场争斗似乎没有赢家,蜀山派没能称心杀死丁勉,而丁勉也没有如意救出周娥皇,至少此刻是这样。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九十二章 妖魔的声音 蜀山灵气最稀薄的一座山峰之巅,站着一行仙风道骨之人。蜀山派只有燕南天、李长生这两尊巨头来此,丁勉、岳思容自然也在。最令丁勉感到吃惊的则是,中年美妇与李秋盈竟然也在此列。 如今李秋盈已经完全不认识丁勉了,两人之间陌生的气氛,着实让人唏嘘不已。丁勉来此是为救周娥皇出去的,而李秋盈与中年美妇来此,则是要质问周娥皇,李东旭是不是被她杀的。 没错,丁勉的老丈人死了,死在了南唐王宫之中。 李东旭伤势尽复之后,便与李秋盈分道扬镳了。女儿已经长大了,他这个做父亲的也该放手了。最主要的则是,李秋盈跟着中年美妇,他放心。 李东旭对李秋盈说,他要回朝阳宗的,他对南唐国已经彻底失望了,从李璟下令逼李秋盈成婚的那一刻起,他对南唐国的感情便荡然无存了。 之后李东旭与李秋盈一直是以灵石传讯的方式,保持联系。然而就在前几天,蜀山派的人给巫云山上的中年美妇传来了一道信息,李东旭死了,死在了南唐王宫之中。死相与其他潜入南唐王宫的修士一样,浑身血肉尽失,死相极其凄惨,他们已经将罪魁祸首抓到了蜀山。 其实这都是守护镇妖塔的绿袍老祖受得意,能卖巫门一个天大的人情,李长生等人自然愿意。巫门虽然如今早已人丁凋零,但那些仙门中人却不敢因此而小瞧她们。毕竟曾经的巫门,可是称霸修炼界的绝世王者,纵然如今门人稀少,可她们的神通手段,却是令人防不胜防。若是能趁此机会结交上巫门,对蜀山派来说,绝对有百利而无一害。 因此,李秋盈她们一来,便被李长生按照蜀山派最高规格的接待礼仪,接到了蜀山大殿。其实中年美妇喜欢清静,原本她并不打算去蜀山大殿的,然而为了李秋盈这个未来的巫门圣女,能建立起一方巨大的关系脉络,她还是去了。 可惜好巧不巧的,丁勉竟然在这个时候来闯山,这便有了后来夫妻形同陌路,自相残杀的那一幕。 在中年美妇看来,这世上本无对错之分,只有登临仙途巅峰的实力,才是她巫门的最终宗旨。而丁勉就是那个日后阻挡她巫门崛起的潜在拦路虎,她要将一切不确定的因素,全部扼杀在摇篮之中。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不过她心中已经暗暗有了铲除丁勉的好计划,而这个计划就应在周娥皇的身上。 李长生表情郑重地对丁勉说道,“这镇妖塔在我蜀山派立宗之时,便已经存在了!每一代绿袍老祖都会在此镇守一甲子,今年便是这代绿袍老祖镇守镇妖塔的最后一载。他脾气有些古怪,进去之后,你们千万不要得罪他,否则我也帮不了你们!” 他这话虽然是对丁勉说的,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其实这是对中年美妇师徒二人说得。李长生心里恨不得将丁勉大卸八块,他巴不得对方被绿袍老祖干掉呢!如此倒是了却了他的一桩心病。 “掌教说得不错!这代绿袍老祖的性情,极其古怪。整个镇妖塔都是他的地盘,进去之后,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们心中最好有数!”燕南天意味深长地扫视了一眼丁勉,刚想将手按在丁勉的肩膀上,却是被对方伸手给拨开了。 燕南天在丁勉的眼中,与李长生乃是一丘之貉,今日倘若不是张继来此,燕南天的一只胳膊怕是保不住了。 “额...哈哈哈...”见丁勉这副动作,燕南天先是微一愣神,旋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其实他对丁勉的欣赏,丝毫不亚于那个便宜徒弟宁溪海。 这二人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兼修了儒道。他虽为仙门中人,但他最向往的修炼之道,便是成为一名儒士。 可惜,在剑道上堪称绝世妖孽的他,在儒道上却完全是个草包。他很羡慕那些不用出手,便能一言喝退万千妖魔的大儒,他觉得那样很拉风,也很符合他的气质,因此他与张继成为了至交好友。 丁勉与宁溪海便是他与张继二人选定的两颗明子与暗子,这二人可谓是他们两人的心头肉。他自然不希望丁勉与这代绿袍老祖发生什么冲突。只是丁勉对他的偏见太深了,他明明是个心怀天下的侠士,却被丁勉当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仙门败类,他又不能解释什么,只能自嘲的大笑。 “弟子李长生前来朝见老祖,还请老祖开门让我等进去...” “嗡...” 随着李长生话音落下,整座山峰忽然间旋转了起来,那速度是越旋越快...越旋越快,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众人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青色的通天塔。 每层都有十丈之高,丁勉暗暗细数了一番,不多不少刚好十八层。极目仰望,整座高耸入云的通天塔,便像是一柄散发着磅礴妖气的通天妖剑般,带给人的不止是视觉上的冲击,还有那弑人心魄的磅礴妖气。 丁勉的阴神,本身便是融合了那些妖魂妖魄所催生出的神魂产物,对这些磅礴妖气,他自然是极其的敏感。《想不到传言中镇妖塔,便隐藏在这座灵气极度匮乏的山峰之中。这究竟是在故意消磨那些被关押在塔中的妖魔力量,还是这座山峰本来是灵气伊人的,却是被这座通天塔强行吞噬它的所有灵气?》 “放我出去,我没有吃人?” “放我出去,我是个好妖!” “等本座出去,哼...定要让尔等蜀山派全部摧毁!” 恍惚间,丁勉似是听到了阵阵妖魔的呼喊声与咆哮声。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已经不能够完全称之为人了,而是一个有着人类皮囊与妖族灵魂的半人半妖。 “岳姐!方才你听到妖魔的声音了吗?”镇妖塔的大门还没有被打开,他却隐隐听到了妖魔的声音,貌似这座镇妖塔关押的妖魔数量还真不少! 岳思容蹙眉紧皱片刻,有些狐疑地看着丁勉道,“妖魔的声音?怎么可能!我怎么没有听到?你是不是产生什么错觉啦!” “嘶...你竟能听到妖魔的声音?”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丁勉与岳思容之间的谈话,立即引来了李长生等人诧异的目光。其他人还好,他们只当是丁勉的错觉所致,毕竟这座通天巨塔太过震撼人心了,心神恍惚间,产生某种错觉,也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这话落入李长生的耳中,却是让对方猛然浑身一震,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丁勉,久久不能回神。 身为蜀山派的掌教,李长生知道的秘辛,绝对要比燕南天知道的要多的多。 这座镇妖塔所蕴含的镇压力量,简直堪称一座绝世仙塔。无论是什么妖魔,无论他们之前的实力如何的恐怖,只要被关入这座镇妖塔之中,绝对会如石沉大海般,断绝与外界之间的所有联系。而镇妖塔之外的他们,所能感受到了也只有这座镇妖塔所释放的通天妖气,除此之外莫说是听到妖魔的声音了,即便是心神产生错觉也绝可能。 因为这座镇妖塔所屹立的山峰,以及镇妖塔,本身便蕴含着一座净化人之心灵的滔天法阵。这点也唯有蜀山历代掌教知晓。身处这座镇妖塔之外,人产生的唯一情绪便是震撼。而此时的丁勉,竟能听到本不可能听到的妖魔声音,这无疑只有一种解释,他便是蜀山派下一任的绿袍老祖。这不是李长生的凭空猜测,而是历代蜀山掌教与绿袍老祖之间的不传之密。 “呵...掌教!或许他有别人所不具备的心神感应也不一定。这小子修炼的乃是佛门功法,我可是听说佛门之中有六大诡秘神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漏尽通,这些神通本就玄乎其玄,他能感受到旁人所不能感受到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燕南天不由瞥了瞥嘴,对李长生这般没见过世面的表情是非常的鄙视。然而他哪里知道李长生心中所想。 对丁勉一直抱有敌意的李秋盈,在听到燕南天的这番话后,不知为何竟然鬼使神差地瞥了丁勉一眼,恍惚间她似乎对那张令人厌恶的脸,隐隐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进来吧!” 就在此时,从大开的塔门之内,传来了一道雄浑之声。 一股弑人心魄的气机,顿时冲向了门外的众人。众人心中不由一颤,虽然这股气机极其有限,但其中所蕴含的天地大势,绝对令人难以想象。 “额...” 丁勉脚步不由一滞,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股弑人心魄的气机,竟然从胸口处钻入了他的体内。《到底怎么回事?这股气机为什么会钻进我的体内?这不是可以令小周天天罡阵自行吸收的星辰之力,也不是什么阴煞之气,而是彻彻底底的凶戾之气。》 “呵...你果然还是来了!”塔门之中又传来了那道雄浑的声音。 “额...这绿袍老祖的性情果然古怪!”众人不由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是一脸的懵逼。什么叫“你果然来了”? “嘶...果然如此...”最先踏入塔中的李长生瞳孔顿时一缩。别人不知道此话的含义,他却是心如明镜...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九十三章 绿袍老祖 孤寂幽冷,森寒凌天,阵韵重重,大势百转。 一经踏入这座通天镇妖塔,众人全部脸色大变。在塔外众人感受到的仅仅只是弑人心魄的雄浑妖气,然而这塔内所流转的气机,却是令他们瞬间如临九幽深渊。 即便是蜀山派土著李长生与燕南天两人,在进入这座通天妖塔的那一刻,也是打了十二分精神来。 镇妖塔虽属蜀山派一角,但他们平素里却是极少踏足此地。镇妖塔中究竟镇压着多少只妖魔,他们也不清楚。唯一清楚的则是,如果在这座塔中停留时间过长,身上势必会沾染上一丝诡异之气。 每次他们从这里出去之后,都会去后山的炼心洞,枯坐上三两日,以便彻底消除沾染的诡异之气。之所以称之为诡异之气,乃是因为这抹诡异之气不仅夹杂着妖族的凶厉之气,其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丝毁灭的韵味。 但凡剑修,所求不过剑心通明而已。如若被这抹诡异之气影响到自身的纯粹剑心,那么以后的剑道势必会偏离正统,走上一条邪剑仙之路。 三百年前,蜀山派就出了一位邪剑仙,当时死在此人手中的蜀山弟子近乎千人。好在蜀山高层全出,在损失了一位长老与三位峰主之后,才将那人给逼死在了蜀山之巅。 此人原本只是一个名声不显的内门弟子,只因为情所困,自甘进入镇妖塔中陪伴那只曾经与其相恋的妖。当时的蜀山高层,自然不会允许自己门人与妖物搅和在一起,如此不仅有损蜀山声誉,对那人的修行也是极为不利。 奈何那人似乎铁了心要进入镇妖塔,竟然自费修为,长跪蜀山大殿门下不起。这一跪便是整整三个月。最后还是当任蜀山掌教念其心怀赤诚,给了他一个可以说服那些蜀山高层同意他进入镇妖塔的机会。 原来被镇压在镇妖塔的那只女妖,已经怀有身孕,那人不惜自费修为也要进入塔中,为的就是时刻陪着那只女妖,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蜀山派早有禁令,门派弟子不得与妖相恋,但凡违背门规者,废除修为,逐出山门。既然那人已经自费修为成了一介凡人,那他便不再是一个真正的修炼者了,严格意义上讲,他已经不是一个根红苗正的蜀山弟子了。蜀山门规自然对此人失去了原有的约束力。 最终整个蜀山高层还是同意了那人的请求。因为他们知道,以一介凡俗之身进入那孤寂幽冷的镇妖塔,无疑于死路一条。从那人踏入镇妖塔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人便是人,妖便是妖。这是蜀山派一贯的修行宗旨。也正是因为这等修行宗旨,蜀山派在经过千百年的沉淀,才堪堪夺得了那第一猎妖仙门的称号。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妖都是饮毛筎血,喜欢吃人的恶妖。就像人一样,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好人。蜀山说到底还是对妖太过偏见了。 在那人进入镇妖塔的第三天,与其相恋的那名女妖便自尽了。原因便是她想让他继续活下去。可惜随着那名女妖,以及她肚子里孩子的死,那人的心早已死了。 那人在那名女妖的陨落之地,整整枯坐了十天十夜,整个人已经被诡异之气腐蚀的皮包骨头了。最后他拼尽浑身的力气,将那只已经死了的女妖抱出了镇妖塔。他要带着她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带着她从镇妖塔所在的那座山峰,跳了下去。 原本蜀山之人对此人的死,还很唏嘘不已。然而三个月之后,那人竟然脚踏血剑,再次回到了蜀山。这一幕,颠覆了所有蜀山门人的认知。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行将枯木的凡人,在跳崖之后居然没有死,并且还拥有了一身极其邪恶的毁灭力量。那人是来复仇的。 一剑,仅仅一剑,那人便用手中血剑,劈开了一座巨大的山峰,蜀山派的大劫来了。那是一场万剑悲鸣,血染群山的悲惨之战,也是迄今为止蜀山派最不愿提起的一则往事秘辛。那些蜀山弟子没有死在妖魔的手中,却是死在了自己曾经的门人手中,这对他们来说是莫大的讽刺。 事后当代蜀山掌教自断一臂于山门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是难辞其咎。任谁也想不到,一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凡人,竟能凭借那些腐蚀入骨的诡异之气,一跃而起修成了一尊战力滔天的邪剑仙。这诡异之气,端的是可怕无比。 从那之后,蜀山派也因此多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但凡门下弟子,若无重要事情,不得踏入镇妖塔半步。如若非进不可,出去之后必须要去炼心洞将那抹诡异之气全部化解掉,然后再通过那面照心镜的映照后,方可被放出炼心洞。 只是有一点,却是让那些蜀山派的人有些不解。他们仅仅只是在里面待上一段时间便沾染上了诡异之气,继而逼得他们不得不去炼心洞化解此等诡异之气,可偏偏整日守在镇妖塔中的绿袍老祖,为何会没有事? 难道是因为他们身怀某种化解秘法?还是说他们所穿的那件绿袍,有自动化解诡异之气的能力?事情究竟如何,他们没有确定的答案,恐怕也只有那绿袍老祖一人知晓此中隐秘... 镇妖塔一层非常空旷,空旷的只有一座蒲团。这里没有关押任何的妖魔,所有的妖魔都被关押在了镇妖塔第二层之上。而方才传音给众人的绿袍老祖,几人也没有看到。 “弟子李长生,燕南天,拜见老祖!” 李长生、燕南天二人神色恭敬地朝那座蒲团的位置,躬身便是一礼。这一幕落入丁勉几人的眼中,却是令几人心中不由一惊,难道那绿袍老祖还真是一个高人不成? 原本丁勉还想着动用冥王之瞳去探出一下这座镇妖塔究竟有何玄妙之处,毕竟他来此是为了救周娥皇出去的,多一份勘察,便相当于多一份把握。然而当他看到李长生二人的动作之时,他又有些犹豫了。 绿袍老祖性格本就古怪异常,倘若被此人给察觉到了什么,说不得会引对方不喜。届时这绿袍老祖若是将他们全部赶出塔外,别说是救周娥皇出去了,他甚至连见到她的机会都没有了,总不能直接在外面攻击镇妖塔,逼绿袍老祖放她出来吧! 丁勉等人也学着李长生二人,朝前方那座蒲团略一施礼。“晚辈,见过绿袍老祖!” “这里不是蜀山大殿,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蒲团方位传来了绿袍老祖的雄浑之声,旋即蒲团之上顿时掀起了阵阵青烟,一个头戴恶鬼面具,身裹宽松绿袍的身影,顿时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他就是绿袍老祖?》在看到那道身影之后,丁勉登时 (本章未完,请翻页) 面色一变,心中更是掀起了一股滔天巨浪。 他竟然从此人身上感受到一抹极其隐晦的佛韵。没错就是佛韵,虽然那股气机被绿袍老祖隐藏的很深,深的无迹可寻,但还是被他那变态的心神感知力给捕捉到了。最让他感到吃惊的则是,此人身上居然还隐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凶狠魔气。没有动用冥王之瞳的他,居然勘察不出此人的修为境界。 这等诡异的现象,让他瞬间想起了两个高大的身影。灵隐寺曾经的护宗法王,夜叉王与罗刹王。《嘶...难道此人与夜叉王、罗刹王一样,也曾被佛宗渡化过?》 “那魔女被镇压在了最顶层。你们想要见她不是那般容易啊!” 绿袍老祖身影一闪,直接掠到众人跟前。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伸手撩向了李秋盈额前的秀发。“啧啧啧...这小女娃相貌倒是出众,老祖我甚是喜欢。你们可以办你们的事去了,就让这小女娃陪着老祖吧!” “呵呵...想不到堂堂的绿袍老祖,竟然会是这等腌臜不堪之辈,真是让人失望啊!” 就在绿袍老祖即将撩到李秋盈秀发的那一刻,丁勉寸步一出,直接挡在了李秋盈之前。 “腌臜不堪?”绿袍老祖声音陡然提高了一倍,“哼...小子!你敢跟老祖这么说话,嫌命太长了是吧!” “呵...我的命长不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若是敢碰她一丝,你必死无疑!”丁勉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与他近乎面贴面的绿袍老祖,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李秋盈是他夫人,纵然她已经忘记了他,他也绝不允许任何一个男人碰她一下。龙有逆鳞,触之即死。哪怕你修为超凡,哪怕你势力顶天,胆敢打她的主意,那便等着他丁进之的疯狂报复吧! “进之!”岳思容满脸堪忧地上前扯了一下丁勉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冲动。 在她看来李秋盈已经与丁勉形同陌路了,二人没有以后了。丁勉选择在这个时候为了李秋盈去得罪这诡秘莫测的绿袍老祖,实属不智。 燕南天、李长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别看他们有着仙道第七重的超绝修为,但在绿袍老祖面前,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敬重对方的辈分只是其中之一,最让他们忌惮的乃是这绿袍老祖深不可测的实力,与其疯疯癫癫的性格。若是惹恼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中年美妇此刻也没有说话,但她身上陡然迸发的诡秘气机,却是表明了她的态度。李秋盈是她的弟子,她绝不应许任何人欺负她。 “啧啧啧...这个小女娃看着也有几分姿色。老祖我决定了,她们二人都得留下来陪老祖。否则...你们这些外来者,今日必死无疑。那魔女你们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绿袍老祖猛然一踏地面,一股吞天噬地的无上霸气,顿时从其周身涌出。旋即他袖袍连动,伸出两只瞬息暴涨的手臂,直向怒目带煞的李秋盈与岳思容二人抓了过去。 “八部天龙护我周身,大威天龙出...” “嘭...” 惊天龙吟刚起,一道人影被直接甩飞在了地上,是丁勉!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九十四章 九龙战甲 “哎...老祖息怒!老祖息怒!这小子可是地府的阴官,您今日若是把他给杀了,别说是我们蜀山派了,届时您这座镇妖塔也得跟着倒霉!不就是两个姑娘吗?蜀山派多的是,回头弟子让她们过来服侍您可好?” 处于天人交战中的燕南天,见绿袍老祖、丁勉二人动起了手。心一发狠,直接站出来拦住了绿袍老祖。 他倒不是不害怕这绿袍老祖,只是丁勉身上牵扯的事情太多了,尽管他心中有多惧怕,他都得站出来阻止对方。 岳思容银牙一咬,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神经,竟然主动走到了绿袍老祖的近前,“我可以留下来陪你,但是你必须放了他,还有那个被镇压在十八层的女人。” 她看得出来,这绿袍老祖的实力绝对要在她父亲之上,如果对方再继续对丁勉出手,丁勉今日铁定是要陨落了。她不想丁勉有性命之忧。 “咳咳咳...谁都不许陪这个狂魔!昔日小爷面对罗刹王、夜叉王这两尊魔佛之时,都不曾畏惧,又岂会害怕他这这个狂魔?”丁勉强忍着胸口沉闷所带来的窒息感,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向绿袍老祖走去。 他走的并不快,每走上一步,沉淀在碧血中的浩然正气,便会涌出他体外一分,等他站到绿袍老祖面前之时,他浑身已经全部被浩然正气包裹了起来。同时儒门四宝之一的落神砚,也被他握在了手中。 既然他已经隐隐猜出了此人的身份,那么用昔日玄龟送他的这方落神砚去对敌,自然最为合适。与此同时,灭世黑莲也被他从阴神之中秘密扯出,悄悄投放到了这镇妖塔一层,这是他给自己留的后手。 “哈哈哈...有趣!非常有趣!” 丁勉话音刚落,又一道雄浑之声响了起来,不过不是站在他对面的绿袍老祖,而是从众人头顶瞬间闪现出的那道身影。 “嘶...这怎么可能?难道有两个绿袍老祖不成?” 目睹这一切的众人,包括燕南天与李长生在内,全部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眼神之中皆充满了浓浓的忌惮。 岂知,就在第二个绿袍老祖出现的那一瞬间,原本站在众人对面的那个绿袍老祖竟然陡然变得一阵虚幻,旋即一套洁白胜雪的战甲,赫然出现在了众人视线。 这套战甲的颜色虽然洁白无暇,但在场所有人都不会认为它是圣洁的,因为它给人的感觉却是异常的邪恶。尤其是这套战甲上镶嵌的九条相互盘庚的银龙,竟然隐隐忽闪着十八颗血色之瞳。 众人仅仅只是扫视了一眼那些个忽闪不断的血色之瞳,便仿佛被其完全吞噬了心神般,再也无法从中移开一丝。《嘶...好诡异的战甲,好邪恶的血瞳!》 “咔咔咔...” 就在众人心神恍惚之际,那副战甲竟然自行分解成了数块,势若奔雷般迅速向丁勉掠了过去。 “不好!”丁勉心中骤然一突,刚想有所动作,便被这些战甲碎片给完全包裹了起来。最让他感到不安的则是,刚刚被自己从碧血中调动出的浩然正气,以及被他紧握在手的落神砚,居然在这一刻失去了本该有的浩然真意,自行缩回到了他的体内与胸口处。 堪堪眨眼不到,那副白色战甲便穿带在了他的身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 “呵呵...方才与你发生冲突的就是它。你既然来了,那么它也该重新现世了...” “什么?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绿袍老祖,居然是这副战甲?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众人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错!就是它。” 丁勉愣神片刻,随即浑身罡气拼了命地向外涌,他要将这副战甲从他身上取下,如此邪恶的战甲,他又岂能任它依附在其身上。 “呵呵...你不用紧张。这套战甲本就是为你而生的,也只有你才能驾驭它。如果你铁了心要摒弃它,倘若被邪恶之人得到的话,这方小千世界怕是要毁灭了...”停留在空中的绿袍老祖,身影一晃,站在了众人面前。 “你什么意思?”丁勉表情登时一滞,有些诧异看向了绿袍老祖。 此刻他看到的这位绿袍老祖,浑身所散发出的气机,与方才的那位近乎如出一辙,只是这位绿袍老祖身上却是隐隐多出了一抹缥缈之意。 这抹缥缈之意,与地藏菩萨身上那抹隐晦的气机极为相似,不用想丁勉也能猜出此人的修为,究竟有多么恐怖。对方多半已经是站在仙途最巅峰的实力了。而能拥有如此顶天实力者,居然甘心隐匿在这蜀山之中镇守镇妖塔,其中韵味着实令人难寻。 毫无疑问,此人若是真想对他出手,要他性命只在弹指一挥间。此时既然对方没有要对他动手的意思,那便说明这绿袍老祖还算不上是个坏人。 “以后你会明白的!有些人一出生便注定要经历诸多磨难,只有承受的住涅槃之苦,你才能得享大势果位。”绿袍老祖幽幽地叹息一声,“你若是想见她,就必须从这里一直打上去,不知道你有没有足够的胆量,去挑战这方镇妖塔!” 雄浑的声音,从那恶鬼面具下传了出来。虽然丁勉看不到他的脸,但却可以完全想象出对方此刻的面部表情。 丁勉斩钉截铁道,“我连死都不怕!又何惧区区一座镇妖塔!只是我很讨厌被笨拙的东西压着,我现在还不想看见它...” 此言一出,自行穿戴在他身上的那副白色战甲,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波动,“嗡...”的一声便消失了。 丁勉禁不住往身上摸了摸,与原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总感觉自己的皮毛之上有一股彻骨的寒意在不断游走。每走上一圈,这股寒意便会自行消退一分,堪堪不过数个呼吸,那股寒意居然彻底自行消失了。《咦...难不成,它隐匿在了我皮肤表层?这套战甲究竟有何来历,为什么要认我为主?》 “呵呵...好!不愧是下一任的...”绿袍老祖刚一开口,忽然间又止住了后续之话。 丁勉下意识地脱口问道,“下一任的什么?” “咳咳...老夫有说什么了吗?”绿袍老祖双手随即一摊,便像是一个耍赖的孩子般,拒不承认自己方才所说的话。 “额...”这一幕落入李长生与燕南天的眼中,却是令二人大跌眼球。《难道这才是绿袍老祖的真正性情?而我们印象中那个脾气古怪的绿袍老祖,其实一直都是那副战甲所化?这似乎也太扯淡了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岳思容有些狡黠的眨了眨眼,试探性地说道,“咯咯咯...也就是说方才那个假绿袍老祖所做的一切,您都不知情是吗?” “额...那是自然!老夫我怎么会做出那番事情!都是那套战甲惹的祸!”正准备盘膝坐下的绿袍老祖,脚下忽然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咦...这丫头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老夫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岳思容装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嘴角之上却是一直挂着笑。“哦!晚辈只是随口一问,前辈您这反应似乎有些大啊!想来以前辈这等仙风道骨之姿,也定然做不出那等天人共愤之事吧!那我能与他一起闯塔吗?” “呵呵...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刚刚坐稳身形的绿袍老祖,刚应付上两句,身子忽然向后一仰,旋即双手猛然反扣在地,居然又站了起来。“不行!你不能跟他一起闯塔!” “为什么!”两道女声同时响起,一道是岳思容的,另一道居然是李秋盈的。 随即李秋盈又补充了一句,“我也要跟他一起闯塔!” 岳思容是怕丁勉在闯塔的途中遭遇什么不测,如果有了她的帮衬,事情相对来说会变的顺利许多。最起码在丁勉遇到什么危险之时,她还能为对方争一口喘息的气。而李秋盈出声,则是想跟丁勉一起去见被镇压在最顶层的周娥皇,毕竟她的父亲有可能是被对方杀死的,她必须要见到周娥皇。 绿袍老祖当即一甩绿色长袍,不容置疑地说道,“没有为什么!老夫说不让你去,就不让你去!” “你不必跟我一起闯塔,我一人足矣打上去了!”丁勉的话虽然是对岳思容说的,但是他的眼神却是落在了李秋盈的身上。 以岳思容的修为实力,跟他一起闯塔,他倒不是很担心,毕竟岳思容的修为境界比他的神魂修为还要高上两重,堂堂御风楼楼主的女儿,也岂会是简易之辈? 他最担心的乃是李秋盈的安危。虽然如今的李秋盈已经踏足了修炼之道,但丁勉一眼便能读懂她的修为境界。巫门修行之法虽与普通仙门有所不同,但从李秋盈骨子里所散发出的气机而论,与仙道第二重抱元境所具备的气机,只在伯仲之间。纵使巫门秘法诡秘地令人难以琢磨,他也绝不允许李秋盈跟他一起犯险。 “老祖说不让你们去,那你们就不要去了!他一人应该能应付的来!”李长生面色有些复杂地瞥了一眼丁勉,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原本他是极其痛恨丁勉的,他巴不得对方得罪绿袍老祖,继而被绿袍老祖出手干掉。毕竟丁勉杀了他蜀山派那么多弟子,这个仇早就被他深印在心了。然而当他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之后,他却有些想去结交丁勉了。 无论丁勉之前对蜀山派做了什么,只要对方成为了绿袍老祖,那他这个做掌教的,见到对方也得执弟子之礼。这个问题似乎很令他头痛。他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把丁勉放在什么位置上了... “你们都去塔外等候吧!镇妖塔重新开启之时,便是他出来之日。可如果...” 绿袍老祖话至此处,忽然一挥袖袍,李长生他们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甩出了镇妖塔,而镇妖塔也在众人被推出去的那一刻,彻底消失于了无形...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九十五章 他是修罗王 就在丁勉上蜀山的这段时间,整个九州大地再此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整整十座都城,一夜之间全部人去城空,并且这十座都城都不在同一国。 各国都派出了最有能耐的钦差,最精锐的士兵,去彻查此事,然而他们都没有查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城中似乎也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便连家中的摆设,似乎也没有被破坏的迹象,这些人便像是人间蒸发了般,全部失去了踪迹。 有仙门中人好奇此事,前去勘察,这一去不要紧,一则令红尘万民肝胆皆寒的消息,再次传了出去。 继周娥皇事情之后,又出现了吃人不吐骨头的绝世妖魔,并且很有可能不止一头。一时之间,整个九州境内那些残存的仙门,包括向来隐世不出的仙门,皆动了起来。 妖魔吞城,无论是对世俗百姓,还是对他们这些仙门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能在一夜之间,将整座城池的百姓吞噬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单是这份狂魔般疯狂的行径,便足矣令一干仙门岌岌可危了。 如果任由这些妖魔继续疯狂地成长下去,莫说是九州各地的百姓难逃一死了,他们这些仙门修士,也极有可能全部成为那妖魔的血食。 这是他们最不愿面临的局面,因此各地仙道联盟纷纷出世,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找出隐匿在暗中的妖魔,彻底将其镇杀...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然瞒不过酆都城的那些高层。只是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何妖魔所为。最主要的是,地府派出了阴官去凡间勘察,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新生鬼魂,这则消息无疑像一柄重棒,狠狠敲在了那些酆都城高层的心头。 没有新生鬼魂,便意味着那些城中的百姓,已经全部魂飞湮灭了,而绝不可能还有生还的机会。 被一个妖魔光顾过的城池,又岂会还有生人存活?只是那些鬼魂究竟去了哪里,到目前为止地府是一点眉目也没有。况且地府之外的四大界域,邙山、浮骨山、阴山、混乱之岭,此时已经将利爪全部伸向了地府的势力城池,整个地府都在忙着筹划战事,哪里还有过多的心思顾得上这个... 暗卫阁 云潇潇负手而立于桌案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崔钰面色恭敬地站在云潇潇身旁,“统领...依您之见,邙山、浮骨山、阴山、混乱之岭出兵攻打阴司城池,是为了麻痹那三位阎君,还是另有所图?我暗卫阁是否要执行斩首行动?” “再等等看吧!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得住气。那邙山鬼王生前可是一位深谙兵法的奸雄。此人行事绝不可以常理来度之。至于凡间空城之事,你继续派人探查。本尊总觉得其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丝四大界域的影子...” “好!属下这就加派人手...” “哦!对了!进之在阳间的琐事可曾处理完?” 崔钰刚要闪人,云潇潇却忽然提起了丁勉。 崔钰表情忽然一滞,有些诧异地回道,“他还在蜀山!想必也快解决完手头琐事了!统领若是想见他,我这就将他召来...” “不必了!进之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感情了!有时间本尊再敲打一下他吧!免得以后因此而误了大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云潇潇说话的语气虽然很淡,但是崔钰却从中听到了一丝别的韵味,云潇潇是在担心丁勉的安全。不过,他已经拜托张继去蜀山了,量那蜀山派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他不介意将整个蜀山全部抹平... 尽管外界闹得沸沸扬扬,蜀山派这方沉淀了不知几千年传承的仙门,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他们只知道,自己宗门来了一位煞神,此人尽管名声不显,但一身罡气却是霸道无比。尤其是这人还精通阵法,此人不死,蜀山永无宁日。可惜这家伙也不知给自家掌教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逼得掌教亲自为他带路去镇妖塔,这丫的绝对是煞神中的超神... “欢迎来到镇妖塔二层!傀儡很快便到达战场,你只有十息的通关时间,请做好攻击准备!” 刚一踏入镇妖塔二层,丁勉耳边顿时响起了一道机械的声音。与此同时,整方空间瞬间迷漫起了阵阵白雾,几个身高七尺的人形傀儡,从中迅如闪出,呈扇形阻住了他的去路。 这些人形傀儡的修为,堪堪只有仙道一重入云之境,丁勉只需在十息之内将它们全部干翻在地,便能登上对面的楼梯,到达镇妖塔三层。 没有过多的时间供他思索为什么这座镇妖塔搞得给试炼一样,那些被关押在此的妖魔又去了哪里? 丁勉虎躯一震,也不见其用手结印,直接撸起袖子开干。 “嘭嘭嘭...” 两息!仅仅两息!那些从白雾中闪出的人形傀儡,应声瘫散在地,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咦...这些傀儡身上似乎都有一道微弱的剑气和妖气!难不成我看到的这些场景,不是镇妖塔的实体,而是一方虚幻空间?或者说那些妖魔已经彻底死绝了?不对啊!即使它们已经全部死绝了,这层镇妖塔也应该留下些斑斑痕迹,可如今我连一副妖魔风化后的骸骨都没有看到,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了。那绿袍老祖把我推到这里?难不成还有别的目的?算了,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反正我早晚会登上十八层的!届时不就知晓答案了!》 解决完这些人形傀儡之后,丁勉不由回头向后方扫视了一眼,四周空荡荡,除了那些肆意飘荡的白雾之外,他没有看到一丝被镇压的妖魔影子,带着这份疑惑,丁勉不敢有任何的停歇,只奔镇妖塔三层而去。 同样的机械声音,同样修为的人形傀儡,不过数量却是直接翻了四五倍,足足三十多只傀儡遍布塔层何处,看的丁勉只想骂天。 “直娘贼的,这是想看老子的猴戏吗?哼...区区入云境的傀儡而已,莫说是三十多只,纵然是三百多只,老子十息之内照样能干翻它们!” 寸步一出,丁勉身影瞬间闪动了起来。速度之快,堪比闪电,一阵疾风暴雨过后,他如愿登上了镇妖塔四层... “呵呵呵...这小子也真够性急的!不错,有老夫当年的风范!” 端坐在镇妖塔一层蒲团上的绿袍老祖,那副可堪止啼夜儿的恶鬼面具下,传来了一阵欣慰的笑声。 “嗡...” 原本他那双被雾气遮挡住的眸子,此刻却是陡然射出了两道气机隐 (本章未完,请翻页) 晦的精光,既有魔的霸烈,又有佛的威压,剑的凌厉,并且其中似乎还隐藏着一抹如绝世大妖般的凶厉。 丁勉猜得没错,这绿袍老祖如灵隐寺的护宗法王,罗刹王、夜叉王身份一样,也是五大域魔之一。 灵隐寺开宗那天,域外天魔入侵九州界,蜀山派也因此遭到了天魔的侵扰。当时的蜀山掌教虽然一身修为稍逊灵隐尊者一筹,然而其一身恐怖的剑道修为,却丝毫不输于对方所身负的精湛佛法。 与夜叉王、罗刹王分开的修罗王,便是一干袭击蜀山的天魔头领。这些天魔入侵蜀山,非是为了吞噬蜀山弟子的真元,而是为了放出被镇压在蜀山某一峰下的无数妖魔。 天魔并无实体,而那些被镇压的妖魔,便是它们最理想的肉身。虽然他们可以更快速地夺舍到一具人类的躯体,但远没有那些强悍的妖魔躯体,带给它们的契合力更能发挥出天魔的诡秘力量。可惜,他们还是小瞧了蜀山派。 剑光起,奔雷现。一剑,仅只是一剑,蜀山掌教便荡清了笼罩在蜀山之上的所有黑云。修罗王的天魔本源也是在那个时候被他保存下来的。 原本他是想将这抹魔道本源与妖骨融合在一起,炼成一只剑魁拱卫蜀山用的。但是当其听到初开仙门的灵隐寺,同样遭到了域外天魔的袭击,并且被灵隐尊者一掌擒拿了两道天魔本源后,当天夜里他便御剑来到了灵隐寺。 他与灵隐尊者皆是仙途之巅的人物,脾气秉性又极其相投,在得知蜀山掌教欲用那道天魔本源去炼制剑魁之时,灵隐尊者直接劝住了他。 “域外天魔虽被修行界恨之入骨,但好歹也算是天道中的一环。与其抹掉天魔本源有隐藏的灵智,炼成剑魁,不若用它孕育出一方蜀山守护者。如此一来,即可得到一位实力强劲的护宗之人,又能以魔抑魔,震慑那些从域外而来的天魔,又何乐而不为呢?” 蜀山掌教心动了。不仅是因为灵隐尊者的深谋远虑,同样也是因为他信服对方的巨大胸襟。普天之下,敢有如此疯狂想法者,恐怕也仅有灵隐尊者一人耳。而灵隐尊者之所以敢如此劝人行事,这一切皆基于他对佛法的超然认知与绝对自信。 其实修罗王与罗刹王、夜叉王是在一起孕育而出的。只不过这些天魔在涅槃成佛之时,修罗王却是被灵隐尊者施展玄奥佛法,给隐匿起来了而已。因为涅槃而出的修罗王,不仅是尊魔佛,同样还是个妖佛与剑佛。灵隐尊者怕因此引起仙朝的警觉,从而将整座宗门推到风口浪尖,这才施法将其隐匿了起来。 事后修罗王被蜀山掌教秘密送到了镇妖塔,让他把守镇妖塔。一方面是存了震慑众妖魔的心思,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修罗王淡出一干仙门的视线。而绿袍老祖便是修罗王,并且绿袍老祖从来便只有一个人,只不过修罗王为了掩人耳目,这才搞出了一甲子换一人的说法。 那套自行认丁勉为主的九龙战甲,也不是什么荒古仙甲之类的东西,而是修罗王身上的本源力量。大劫将起,他也该退出了。这是灵隐尊者、蜀山掌教万年前的筹划,是修罗王最终的命运归宿,同样也是丁勉这个天道之子,本该扛起的今世责任。 只不过,丁勉对此是一无所知罢了!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九十六章 唯杀清明! “十五层,还有三层我便能见到她了。无论事情是不是她做的,我都要将她从这镇妖塔中救出,哪怕是亲手结果了她,也好过让她在这里活受罪...” 越是接近十八层,丁勉心中越是变得忐忑起来。他想将周娥皇救出去,这是他冒险来蜀山的最大目的。同时他也不希望周娥皇真如传说中的那般,已经彻底失去神志,沦为了一个只知吸食修士精血的妖魔。 周娥皇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完全不亚于李秋盈。他自然不希望那些事情真的都是对方一手造成的,只是事情究竟如何,他又该如何去对待周娥皇,一切只能等见到对方再下决定了。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身如游龙闹海,掌似蜻蜓点水,一方方大势磅礴的佛印,从他手掌极速奔出,瞬间投向了那密密麻麻的人形傀儡群。 足足一百只堪比天罡境修士的人形傀儡,并且其中还有一只堪比沐雷境修士的人形傀儡坐镇,他想要在二十息之内完全解决掉这些人形傀儡,着实有些吃力。只是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言了,二十息之内若不能通关,他又怎么能见到周娥皇? “嗤嗤嗤...” 道道凌厉刚猛的剑气,从那些人形傀儡身上掠出,整座塔层空间顿时成了一方剑幕世界。 “八部天龙护体功...” “嘭嘭嘭...” 此时的丁勉,便像是一尊手持镰刀的地狱使者般,带着张牙舞爪的八条九幽焚天蟒,迅速收割着那些向他发起攻击的人形傀儡。 术法攻击有术法攻击的优势,肉身成圣也肉身成圣的好处,抗打耐揍便是丁勉的优势。肉身成圣本就适用于近战,尤其是在这种混战场合,更能发挥出他肉体的优势。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直接避过这些人形傀儡的攻击,迅速登临下一层的楼梯。只是仅仅一次试探,他便差点被自动排斥出了镇妖塔。 这些人形傀儡便像是如影随形的厉鬼一般,只要他不能全部将这些可恶的家伙彻底击散,纵然是踏上了楼梯处,那些可恶的家伙,也会凭空闪至那里,没有任何要放他走的意思。 “叮叮叮...” 四溢流窜的剑光,如漫天闪烁的星辰般,不断在八条九幽焚天蟒的身上闪现,那凌厉刚猛的剑势,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他的护体神通。 “唉...终究还是修为太弱了啊!” 三息过后,丁勉堪堪只斩杀了五只人形傀儡,若是再继续这么下去,二十息过后他定然会被自动扯出塔外。 如果它们只是单纯的人族修士,这些神通或许还能让他应付过去。然而这些人形傀儡却与人族天罡境的修士有所不同,他们不仅没有贪生怕死之念,并且每只人形傀儡似乎都被一种无形的战阵,给连成了一体。它们居然懂得合击之数,这他娘的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难道只能动用阵法了吗?只是这镇妖塔一层比一层艰难,如果这一层我使用了阵法,那么后两层我又该如何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去应对?还有那第十八层,若是也有通关考验的话,那我岂不是黔驴技穷了?倘若动用阴神的话,也不见得便能更快速地斩杀它们。阴神的速度虽然快至令人眼花缭乱,然而对付这些浑身犹似顽石般坚硬的人形傀儡,着实有些不智。到底该怎么办?我若有那地藏菩萨百分之一的修为实力,瞬息之间便能将这些人形傀儡尽数粉碎,又何至于面临如此困境!嘶...等等!地藏菩萨?哼哼...不妨一试!》 攻伐之姿虽然没有停止,但在这瞬息之间,丁勉的心神却是一念千年。 灵光一闪下,他想到了那个分神降临到投影空间的地藏使者。他会的佛门神通,貌似此人也会,并且打出的神通,无论是从对荒古佛韵的控制上,还是在对天地大势的牵引上,都要比他强上三四倍有余。修为境界的差距仅仅只是其中之一,最主要的是,对方在施展神通之时,似乎还夹杂了别的佛印。 原本丁勉还以为那只是个人习惯而已,就像空海习惯性地在说话之前,都要高吟上一句“阿弥陀佛”一样。然而在方才那抹灵光一闪下,他隐隐捕捉到了一丝他从未想过的可能——神通增幅! 他虽是个半路出家的佛修,但是在佛理的认知,以及对佛韵的掌控,却是有着极高的天赋。 对方所结出的每一记佛印手势,他都记得。一记大威天龙神通被那地藏使者,硬生生给拖出了一连串的佛印手势。这究竟是个人习惯,还是真如他所猜测的那般在增幅神通的威力,他一试便知。 那些他从未见到过的后续佛印,是否要靠特殊的法门去催动,他不知道。不过有《大慈大悲手》这等包罗万千佛印的神通种子在身,即使他不懂与那些后续佛印配套的特殊法门,他也依然能够模仿出其中法门意境的七七八八。荒古佛宗传下的神通种子,又岂是普通传承可比拟的。 在这一瞬间,丁勉似乎忘记了塔层空间,忘记了时间观念,他的一颗心神全部凝结在了手中不断变换的佛印之上。 一抹霸压诸天的无上豪情,顷刻之间灌满了他的心神。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便像是拥有一只撕裂小千世界的巨手般,正从另一方更高等级的世界,疯狂地掠夺着天地大势。 他的魂海在沸腾,他的佛骨在颤抖,他的神通种子在跳动,一股不吐不快的冲动感,油然而生。 “哼...大威天龙、大罗法咒、世尊地藏、般若诸佛、般若巴嘛哄...” “吟...” 一道比平素里还要响亮上十几倍的惊天龙吟,在一连串佛印结出的那一刻,陡然传入了这方天地。 霎时间,佛光普照,魔云翻滚,飓风陡至,龙影狂啸,利爪裂空、剑幕悲鸣。 由半步应龙化的九幽焚天蟒牵扯而出的天地大势,在将这方天地搅得空间扭曲的同时,也因此碾压碎了近乎一半的人形傀儡。 “嘶...果然霸道!”丁勉表情忽然一滞,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方才结出连串佛印的右手,心中大为震惊。 他有想过这些连串佛印,会增幅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威天龙神通的威力,却是不承想竟会这般的霸烈。霸烈的让他心神恍惚,仿若这些佛印不是从他手中结出的,倒想是从一尊绝世佛陀手中打出的一般,那种凌霸诸天的无上威势,着实令他痴迷。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一尊绝世佛魔,因为这其中不仅蕴含着无灵不渡的磅礴佛印,还夹在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魔道霸烈之势。 《魔罗无天残臂?想不到我误打误撞竟然找出了一条,将这条魔臂的力量完全运用到神通中的一条捷径!哈哈哈...大造化...大造化啊!那魔罗无天不愧为出身无上梵天的魔主,看来他差点一统三界也绝非偶然呢!》 十息过后,镇妖塔十五层,还剩下五十只人形傀儡。而那只统帅这些人形傀儡的沐雷境傀儡,身上也挂了不少彩。 《一鼓作气,彻底将它们粉碎!》既然他无意中已经找到增幅神通的秘法,自然要争分夺秒,竭尽全力施展大威天龙神通。 “轰轰轰...” 十五息过后,整方塔层还剩下那只沐雷境的傀儡了。 “吼...” 就在此时,一道如凶虎咆哮,似怒狮狂吼的古怪兽吼,陡然炸起。那如平底惊雷般的咆哮,瞬间震得丁勉双耳失聪。 兽吼过后,那只沐雷境的傀儡竟然失去了踪迹,旋即一只头生独角,背插双翼地的斑斓大虎,顿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直娘贼的...穷奇!要不要这么坑人?老子画个圈圈诅咒那个制作傀儡的王八蛋,你不得好死!”丁勉忍不住爆一粗口,方才那张意气风发的脸,瞬间变成了苦瓜相。 “吼...” 云从龙,风从虎,对方大嘴一张,一股巨风登时卷向了他。 刹那之间,虎张双翅,两道惊人的剑光,从两个极度刁钻、极度难躲的空间点,瞬息而降,一股可怕的死亡威压顿时笼罩住了他全身。 “砰砰...” 这一刻,丁勉竟然感觉自己那颗不谙世事的心,正在剧烈跳动了起来。浑身意气风发的凌天战意,也在同一瞬间失去了踪迹。恍惚间,他脑中顿时闪现出了一个念头,那便是逃...逃出这座塔层,再不去挑战通关了。 《他娘的...这家伙居然还能控制人的心跳?这还是一个傀儡该有的能力吗?逃?不!我还没有将她救出,绝对不能逃!荒古异种又如何?老子也不是没见过你这蹩脚插翅虎...》 “咔咔咔...” 就在这一刹那,他身上突然响起了阵阵铁器相交之声,旋即银光一闪,之前那副被他嫌弃至自行隐匿起来的九龙战甲,赫然将他全身包裹了起来。 “天地之初,杀戮伊始,魔神霍乱,唯杀清明!杀杀杀!!!” 同一瞬间,《三千鸦杀》总纲,鬼使神差地在他脑中迅速闪现。久未动用的令天杀意,如九天星河倒挂般,顷刻之间映照在了他的心神。 “阻我前路者,杀...”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九十七章 另一个自己 “嗤嗤嗤...” 九龙亮银甲穿戴在身的那一刻,十八颗忽闪的血瞳,突然间爆发出了夺目刺眼的红芒。 霎时间,九条压抑着毁灭气机的银龙,仿若有了生命一般,沿着银甲开始迅如地游动起来。一股股摄人心魄的凶厉气机,随即而出,掠入空中激起了阵阵如剑气斥空般的利鸣。 “刷...” 红云翻腾,九龙皆吟,一抹白光瞬时闪过,地上赫然瘫散了一片横七竖八傀儡肢体。 没有大威天龙爆发出的碾压之势,没有惊天动地的龙争虎斗,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在没有依靠任何神通的情况下,那只人形傀儡所化的穷奇直接领了盒饭。 “呼...”?丁勉情不自禁地长舒了一口气,用最后五息的时间,彻底杀死那些剩余的傀儡后,闪身登上了镇妖塔十六层。 他不知道这副九龙战甲究竟有何来历,又为何有这般神鬼莫测的力量,能让他短时间内将自身实力提升到近乎三重。他只知道,这副九龙战甲很符合他的令天杀意。那种杀念一起,屠戮万界的滔天凶势,着实令人痴迷。 只是一想到这副战甲乃是那个冒牌绿袍老祖所化,他浑身都禁不住起鸡皮疙瘩。 兴许是之前它冒充绿袍老祖,欲对李秋盈图谋不轨,导致了丁勉对它产生了本能反感,在面对这副品相还算不错的战甲时,他心中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隔阂感。其实这一切都是绿袍老祖对丁勉的一种试探与考量。 周娥皇是他抓的,目的便是引丁勉来镇妖塔。 早在夜叉王与罗刹王完成守护使命的那一刻,他便已经默默关注上了丁勉。只是他心中还是不敢完全确定,丁勉便是灵隐尊者与昔日蜀山掌教所说的那个天道之子。 他需要一个观察丁勉心性、品性与行事风格的机会,而镇压周娥皇便是他放出去的一个诱饵。 绿袍老祖的实力,早已臻至玉骨境巅峰,以他的修为眼界自然能捕捉到周娥皇日后的命运轨迹。 这女人日后若不夭折,定是一方搅乱地火水风四元的绝世骨魔。 他真的很想一掌将未成长之前的周娥皇,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包括那个传授周娥皇红粉玉骷髅道的黑山老妖。 但这不是他该插手的事,而是天道之子必须要经历的劫难。 在丁勉不畏凌天之势,毫不犹豫对“绿袍老祖”出手的那一刻,他便已经确定了丁勉的身份,对方是真正的天道之子,也只有真正的天道之子才不会畏惧任何的荆山棘岭阻路,敢为一个形同陌路的“忘情者”怒而暴起。 九龙战甲是他留给丁勉的最后一道传承。原本他是想用自身本源,直接将丁勉打造成一个仙途强修的,但是关键时刻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丁勉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令人吃惊,对方已经完全领悟出了自己的道,如果他将这些本源力量全部渡给丁勉,看似是在帮丁勉提升实力,实则是在毁对方道途。 这种愚蠢之事,他是不会做的,或许让他的本源力量,一直以战甲的形式守护丁勉,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外力终归是外力,唯有靠自身水磨出的修为,才是日后的证道之基,他相信丁勉会明白这个道理的。一个天道之子,就应该有万势尽去道了真的超然觉悟... “愚蠢的人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还不快速速离去...” 镇妖塔十六层,密密麻麻的各式妖物,全部将凶厉的眼神,齐聚在了银甲在身的丁勉身上。 “呵...终于要给小爷上硬菜了吗?那些人形傀儡小爷早就杀腻了。换换口味似乎也不错!” 丁勉不由咧嘴一笑,一双战意凌然的眸子,迅如将四周扫视了一圈。 六头沐雷境的妖将,数百只天罡境的大妖,这阵势完全足矣摧毁一座底蕴深厚的仙门了。 这些妖物虽然神韵、形态、气机都与真正的妖物一模一样,但丁勉还是能从中察觉出了一丝木讷之意。它们与那些人形傀儡一样,都是毫无意识可言,有的只是本能的毁灭。 《唉...二十息,时间貌似有些不够用啊!》丁勉不由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若是没有时间限制,凭借他的手段,绝对有把握将这些妖物活生生困住。然而他不是一方不知疲倦的机器,从二层一路打到这里,耗费的不仅是他的罡气,还有他的心神。 钢丝上起舞,本身便需要将浑身的精气神高度集中起来,稍有不慎便会闯塔失败,并且其中还有时间限制,难度不可谓不大。 “掌中佛国、无量尊咒、世尊地藏、中观诸佛、中观嘛咪吽...” 心念一起,地藏使者那一连串的掌中佛国诸印,从他手中迅速结出,旋即一方巨大的黑白佛塔,携无上镇压之势,赫然向一干妖物碾压而去。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轰轰轰...” 佛音千转,嘶吼不断,气流狂涌,雷声震天。 一式掌中佛国,近乎带走了所有的妖物。不得不承认,加持了诸印的掌中佛国,其镇压之势,已经完全超乎了丁勉的想象。 按照他的推算,自己这项神通即便是加持了其他佛印,以及魔罗无天残臂,也不可能爆发出如此毁天灭地的恐怖破坏力。 《难道这副战甲的力量,也加持在了我的掌中佛国神通之中!一定是这样的!战甲啊,战甲!虽然老子很讨厌你,但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一个难得的好帮手!》 丁勉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胸口处的鱼鳞甲片,入手温暖如水,质感光滑十足,若是将这套战甲放在水陆大会上,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就在丁勉愣神的那一刹那,一道诡异气劲忽然而至,直接轰击在了他的身上。 紧接着,一股惊天之力顿时被他身上的九龙战甲给瞬间反弹了出去。 “嘭...” 一道丑陋的身影,应声狂跌在地,硕大的躯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格老子的...居然还有妖物傀儡没有死?”丁勉双目霎时一寒,鬼王圣碑残片瞬间飞掠到了空中。“给老子狠狠地劈...” “轰轰轰...” 一声令下,雷幕瞬至。整方塔层似是吞下了一轮大日般,顿时被一片刺眼之光尽数笼罩。 这一次,丁勉没有再心疼鬼王圣碑残片中储存的那些雷电,不彻底杀死这些妖物傀儡,他去不了镇妖塔十七层。 十五 (本章未完,请翻页) 息过后,恐怖雷幕消失,又一招加持诸印的大威天龙打出,他不顾大脑带来的阵阵眩晕之感,马不停蹄地登上了镇妖塔十七层。 “呵呵...还真是够拼的啊!也罢!老夫便让你体会一下死亡、抓狂的味道!免得你狂妄自大到一发不可收拾...”?绿袍老祖喃喃片刻,伸出一指点向虚空,淡淡水纹跃然而出,旋即又迅速消失于无形。 “呼呼呼...还有两层!”?丁勉大口喘着粗气,手中佛印刚一结出,顿时愣在当场。“奇怪!这十七层居然没有妖物的影子?难不成是小爷眼花了!” “咦...这十七层居然没有妖物的影子?难不成是小爷眼花了!” 就在丁勉心生疑惑之际,又一道同样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我去...” “我去...” “这难道是回音试炼?” “这难道是回音试炼?” “谁?是谁在学我说话?” “谁?是谁在学我说话?” “格老子的,给老子滚出来...” “格老子的,给老子滚出来...” 《哼...老子有冥王之瞳在身,就不信找不出破绽...》丁勉脑门之上顿时浮现出了一道黑线。旋即双眸猛然一热,瞬间开启了冥王之瞳。 “你...你是谁?为何要扮成我的模样!” 冥王之瞳开启的那一瞬间,丁勉看到最令他难以置信的一幕,他居然看到了一个长相、穿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凭空闪入了他的视线。 并且对方的眼睛居然也流转着一抹血红之光,仅仅只是与其对视了一眼,他便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好似被对方完全看透了一般,没有任何的私密可言。 最令他感到吃惊的则是,在冥王之瞳的扫视下,他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此人便像是他的孪生兄弟一般,在丁勉打量着对方的同时,对方同样也在打量着他。 丁勉几乎可以肯定这不是什么幻像,也不是什么镜像,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一个无论是长相、穿着还是气质,都与他完全一样的人。 《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世上有两双冥王之瞳?》丁勉瞳孔顿时一缩,心中泛起惊涛骇浪的同时,隐匿在他魂海深处的阴神,随即被他切换成了巨猿形态,释放了出来。 他倒要看看,对方是不是也拥有同样能化成巨猿之识的阴神。 “刷...” 在他释放出阴神的那一刻,对方身侧同样出现了一只与他一模一样的巨猿。 丁勉的巨猿阴神晃了晃,化成了九婴,对面的巨猿竟然也跟着晃了晃,化成了九婴形态。 “哼...老子就不相信,你的神通跟我一样...”?丁勉阴沉着一脸,瞬间打出了一记大威天龙。 “轰...” 两道大威天龙狠狠轰击在了一起,丁勉被其中爆发的气流,给逼得倒退了三五步,对方同样是倒退了三五步。 “直娘贼的...难不成我这是自己对战自己吗?”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九十八章 玉骷髅,最后一道情劫 “你到底是谁?” 丁勉尚未稳住身形,对方便已凑至他的近前。四目相对之下,丁勉心中既有惊恐又有彷徨,甚至还有一丝难以描述的抓狂。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对方登时咧嘴一笑,笑的很诡异,笑的也很张狂。 “休要在此故弄玄虚,哼...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挡住小爷前进的步伐吗?白日做梦...” “刷...”一抹灰色剑光,从丁勉身上闪出,直接切割着阵阵泛着涟绮的空间,向对方的脖子闪去。《哼...跟我斗,你还是太...额...斗转星移之魂剑归鞘?这怎么可能?》 “刷...” 本以为吃定对方的丁勉,眼角狠狠一抽,一抹气机隐晦的灰色剑光,瞬间布满了他整个瞳孔。 不留余力爆发出的斗转星移之魂剑归鞘,被对方给挡下了,而挡下这项秘法的神通,居然也是斗转星移之魂剑归鞘,此时此刻丁勉顿时有种吐血的冲动。 他被对方给吃得死死地。两军交战,重在知彼,他甚至都不知道与自己对战的那人,究竟是什么东西所化,便走上了一条抓狂之路。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难不成要自杀之后,才能彻底摆脱对方吗?》 虽然这十七层没有给他限定多长时间冲关,可是照这种阵势下去,即便他在此与对方争斗数百年,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他会的神通秘法,对方同样也会,甚至反应速度还要比他强上一丝,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结局,那便是自己活活被累死在了这镇妖塔十七层。 “一百息之内不能通关,你将永远被困在这里,直至坐化!” 就在此刻,原本丁勉以为不会再出现的那道机械声音,陡然响彻在了他的耳边。 “永远被困在这里?直至坐化?直娘贼的...老子怎么可能打败他?难道这镇妖塔十七层,便是小爷我的坐化之地吗?” 一抹深深的挫败感与无力感,顷刻之间向他袭来。 “人最大的敌人,从来不是别人,而是自己。”这句流传在修炼界不知多少岁月的话,虽然道出了天道大势,然而真让他们像此刻的他这般,与一个拥有自身一切力量的敌人拼杀之时,他们不见得便会比此时的他潇洒多少。 “不!人最大的敌人从来不是自己,而是这方天道!哈哈哈...那些仙门修士皆错了,醒悟己身只是天道迷惑众生的一个幌子,超越己身便是超越天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无我,无我无相,无众生之相,自然也无天道之相。哈哈哈...错了!都错了!” 人在绝境之中,心性最是接近于道。无论是明悟天堂,亦或者自甘坠入地狱,这两种极端的心性,都是道的一种表现。 包括被那道机械声音逼疯的丁勉,他此时的疯癫状态,便是一种道的表现。 “天道之下皆蝼蚁!今日看我这只蝼蚁,怎么去逆你这个天道!” 一语即出,丁勉面色疯狂地朝对方打出了一记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佛印。对方见此,同样是一记磅礴佛印击出,眼瞅着两记佛印便要狠狠撞击在一起,丁勉忽然间笑了。而从他手中奔出的那道佛印,也在这一刻失去了踪迹。然而对方的佛印却没有因此而消失,而是瞬间穿过重重空间,直逼向了他的面门。 一股死亡的意境瞬息而至,顺着丁勉的面门,顷刻之间蔓延至了他的心神。在这种危机时刻,丁勉如若不躲,纵使没有死在这记佛印之下,也定然离死不远了。他的神通,他自是非常清楚。 然而,此时的丁勉便像是被妖物附体了一般,非但没有做出任何躲闪的动作,反而嘴角含笑地闭上了双眼,没有丝毫被死神掐住命脉,即将身陨的觉悟。 “咔嚓...”一道骨骼爆裂之声,霎时响彻而出,丁勉的头颅,被对方一记佛印直接给打爆了。 “嘭...” 失去头颅的尸体,应声跌倒在地,没了生机。 隐隐约约间,丁勉的意识似乎来到了一处缥缈的空间。他看到了两道门,一道白色之门,一道黑色之门。 白色之门处,缠绕着缕缕令人心旷神怡的仙灵之气,那是天堂之门,只要推开此门,他便能进入天人道,成为永生不死的神灵了。 黑色之门上,依附着丝丝如树根般盘庚交错的血煞之气,这是地狱之门,推开此门,见到的定然是一副恶鬼厮杀图。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只要你能推开其中道一门,你最后的一丝真灵便会因此而保全下来。究竟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就看你的本事了!” 恍惚间一道极具诱惑力的声音,陡然传入了他的意识空间。 “最后一丝机会?呵...天堂、地狱我都不会选。我即我,佛乃我纯善的一面,魔乃我凶狠的一面,人性有有两面,善恶本一体,空性无我是为永恒...” “嗡...” 丁勉的声音刚从意识空间传出,四周陡然变得一阵虚幻,那两道门随之消失了踪迹,旋即虚幻迅速退却,露出了一方清晰的空间,是镇妖塔十七层。而他也没有被人一记佛印爆头,真灵飘离出体。 他还是他,一副九龙亮银甲护身,完好无损地站在十七层的台阶处。 “呵...好一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无我,无我无相,无众生之相,自然也无天道之相。此子不错!非常不错!若是与那灵隐尊者、蜀山掌教同处一时代,三人之中,他才是真正的无冕之王。呵呵呵...天道之子便是天道之子,这心性、这悟性,果真不是什么人都能比拟的...” 端坐在蒲团之上的绿袍老祖笑了,笑的很欣慰。丁勉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他亲自为对方设计的心劫中挣脱而出,着实让他大跌眼球。原本他还想趁此机会磨炼一下对方急于求成的性子,现在看来倒是他多此一举了。 “十八层,我来了...” 丁勉踏着无喜无悲的步伐,迅速登临到了镇妖塔十八层。 “额...你是娥皇?” 刀山火海都没有令他停止步伐,然而此刻的他在看到被黝黑 (本章未完,请翻页) 铁链拴着一副白玉骷髅时,却是有些踌躇不前了。 这是怎么样一副骷髅呢! 通体晶莹如玉,看似圣洁无暇,却又处处透露着一股弑人心魄的凶狠。 “你来了!” 骷髅听到丁勉的声音,艰难地将一颗骇人的骷髅头转向了他。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清脆,但是从这副令人心胆皆寒的骷髅头中发出,却是有些让人脚板瞬间生寒,浑身直冒冷汗。 《难道那些事情真的都是你所为吗?》丁勉浑身不由一颤,一抹挥之不去的悲凉,顷刻间油然而生。 “是啊!我来了!来救你出去!”丁勉暗暗压下心中的那抹悲凉,眼神瞬间变的温暖下来。无论周娥皇变成了什么样子,她都是他前世的救命恩人。 昔日与周娥皇共闯音祖伶伦墓冢的那一幕,仿若刚刚发生的一般,对方的一颦一笑,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个动作,都深印在了他的心底,再也无法抹去。《唉...终归还是害了她啊!如果我将她时刻带在身边,或许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贼老天,只要你玩不死老子,老子终于一天会玩死你的... “然后呢?” “额...”对方冷漠的姿态,让他心中再度一痛,两行清泪缓缓划过他的脸颊。 “然后带着你一起游遍千山万水,一起遨游周天星辰,一起去看夕阳,一起赏月吟诗,一起...我们可以做的事情太多...多了...” 丁勉满是怜惜地伸出一只手,颤抖着向对方的骷髅头摸去。“我早该来接的你...” “呵呵...我不用你可怜,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命。没有人可以摆脱命运的掌控,就像鱼离不开水一样。你走吧!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 玉骷髅本能的想去躲开丁勉的手,然而此刻的她已经失去了躲避的能力,只能任由丁勉伸出去的手,触碰到了她的“脸颊...” “不!我不是在可怜你!也没有资格去可怜你,你比我坚强,至少你还能活出自我...” 丁勉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表情激动地抓住锁住玉骷髅的其中一条黝黑铁链,“咔嚓”,那道铁链应声被他扯断了。 “咔嚓...咔嚓...” 三息之后,玉骷髅身上的铁链全部被他扯了下来,对方也因此重新恢复了行动能力。 此时的丁勉再也压制不知内心的凄凉与自责,“呼...”的一下,直接将对方揽在了怀里。 说不可怜她,是完全不可能的。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狼狈不堪的一次谎言,她真的是很可怜...很可怜... “唉...自古情关最是难过!多少天之骄子,多少绝世天才,都因此折戟在此,希望你能尽快摆脱最后一道情劫,否则老夫也保不了你...” 镇妖塔一层,绿袍老祖幽幽地叹息一声,随即伸手一挥,将镇妖塔十八层的画面,以大神通投放到了整个蜀山上空... (本章完) 7017k 第二百九十九章 识破魇魔 一时之间,丁勉温情拥抱玉骷髅的事情,传遍了整个蜀山。 “快看!是那个家伙。” “这家伙果然是个变态啊!与骷髅谈情说爱,啧啧啧...此等荒诞之事,整个仙朝恐怕也独此一份了吧!” “嘿!谁说不是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若不是这等心理极度扭曲之人,又岂会来我蜀山闹事?天欲亡其,必令其狂。杀了我那多么蜀山弟子,老天爷岂能轻易放过他...” “哈哈哈...不错!像他这种为非作歹之人,即使没有被人杀死,老天爷也迟早有一天会收了他的...” ... 那些对丁勉恨之入骨的蜀山派弟子,在看到这幅画面后,纷纷露出了鄙夷之色。 人妖相恋的故事,在整个仙朝早已屡见不鲜。那些妖物虽然凶戾未脱,但他们呈现在世人眼前的模样,莫不是英俊潇洒的公子哥,或者闭月羞花的妙龄女子。只是像丁勉怀中搂着的骷髅,虽然颜色成温玉,却完全不与英俊潇洒、闭月羞花搭边... 然而这一幕落入那些有故事人的眼中,却是成了另外一番意境。 真挚的爱,从来不是靠皮囊、地位、财富去维护的。哪怕你已坟头枯草,沦为一副白骨,我若心中有你,漫天星辰点缀你的霓裳,百花芬芳凝结你的体香,灿烂晚霞编织你的秀发,皎洁明月粉饰你的脸庞! “唉...想不到此子竟然会如此痴情!可悲!可叹呢!”燕南天唏嘘不已地望着头顶那副看似惊悚骇人,细观之下却又仿佛蕴含着无限凄凉的画面,沉淀在其心底的那抹柔情,瞬间穿过叠嶂险峰,穿过重重烟云,来到了那个专属他的峥嵘年华。 哪个男儿年轻时没有鲜衣怒马的潇洒?哪个男儿年轻时又没有惊艳时光的刻骨爱恋? 岁月如梭,大道如歌,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有些人仅仅只是一个转圈,再回头之时,已是千山暮雪,天涯永隔。 爱情,那是永恒的主题。即便是杀人如麻,无恶不作的魔王,他也有温柔似水的一面。爱情更像是一杯烈酒,初始你只能感受到它奔放,它的大胆,它的狂烈。 酒过三巡之后,你便会渐渐品出了它的醇香,等你醉酒醒来之后,想要再回味那抹难以言表的舒畅,却忽然发现它已经离你而去了。 醉酒真君子,醒来空梦人。 那惊艳时光的唯美,虽然短暂,却能给人留下了一辈子的念想。明月洒窗,朦胧之中,方见真情... “铁血残忍,柔情似水,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难道从一开始我蜀山派便错了吗?”?李长生嘴里喃喃片刻,一双深邃的眼眸,看着镇妖塔隐匿的那座山峰,久久不能回神。 他看的东西比燕南天看的更深。燕南天看到的只是丁勉那抹凄惨唯美的情,而他看到的却是一股即将开启的天地大势。 绿袍老祖亲手开启的天地大势,对方这是在为丁勉造势。不懂的人,看山是山,看山非山;而真正懂的人,看山还是山... “滴答滴答...”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知何时,岳思蓉的青色道袍,已被泪水浸湿一片。 这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他。 视世俗于无物,天性洒脱却又仿佛时时刻刻背负着一方令人读不懂的包袱。他从来不会在乎任何人的眼光,懂他的人会为他流泪,不懂他的人,却把他看成了一种天罪。 此刻,她甚至已经把自己幻想成了那副相貌狰狞的骷髅,正静静地享受着来自对方心底的那抹柔情。思而不得的东西,永远最令人痴迷。 《为什么我看到这幅画面会感到心痛?为什么我越看那个淫贼,越感觉有些熟悉?究竟是我心境出了问题,还是那个淫贼不知不觉间已经影响到了我的道心?如果此时我再对他出手,还能像之前那般毫无顾忌吗?》 此时的李秋盈,看着天空中的那副画面,一颗千幻百转的心,陷入了一片混乱。 她甚至已经忘了画面中的那副骷髅,很有可能便是杀死她父亲的凶手。她那双饱含无限迷茫的眼眸,似乎从未离开过画面中的丁勉。 “啊!我的头好痛!” 忽然,李秋盈双手捂着脑袋,蹲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起来。 “彩儿!你怎么了?” 中年美妇表面上虽然对那幅无限拉长丁勉身躯的画面,显得非常鄙视,然而此刻她那颗视弱者为蝼蚁的心,却是“砰砰砰...”地跳动个不停。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李秋盈此时究竟在经历一种什么样的痛苦。 那是隐藏在骨子里的记忆,与太上忘情之道的本能碰撞。什么时候这抹记忆完全从李秋盈骨子里消除了,什么时候这太上忘情才算真的被李秋盈给炼成了。 “师...师傅!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头痛的非常厉害,就像是被刀割过一样!啊...我头好痛...好痛啊!” 李秋盈的异变,自然瞒不过在场众人。 “呵呵...怎么着,看你似乎有些痛苦啊!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个曾经为你撑起一片天的人,现在搂着的人不是你,而是一副骷髅,咯咯咯...女骷髅!” 收回思绪的岳思蓉,在看到痛苦呻吟的李秋盈之时,油然而生的那抹酸意微微消退了不少。曾经的她有些嫉妒李秋盈,而现在的她似乎已经少了一位情敌。 “啊!我不认识他!真的不认识她!” 岳思蓉的话,似乎加剧了对方的痛苦,原本只是抱头呻吟的李秋盈,此时居然发了疯般地向离她不足三丈的那方石柱撞去。 “噗哧...”?一记手刀迅如奔出,赶在李秋盈靠近那方石柱前,将她打晕了过去。 “小娃娃!老身不管你是谁的女儿,你若再敢用言语刺激她,老身定让你身首异处...” 中年美妇目光冰冷地扫视了一眼嘴角上扬的岳思蓉,抱起昏迷过去的李秋盈,向蜀山身处掠去。 燕南天、李长生不由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又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中年美妇逐渐远去的背影,四个斗大的隶体,瞬间浮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现在了他们脑海——太上忘情! “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未来的路只能靠你自己走了!男人可以动情,但绝对不能迷失自我!十八层的情劫,本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绿袍老祖静静地闭上了他那双深邃似渊的眼眸,宛若老僧入定般,步入了龟息之境... 尽管外界风声四起,但身为主角的丁勉,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噗呲...” 唯美凄凉的画面,再次一转,一柄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丁勉的胸口,匕首的主人是一只血肉尽失的骷髅臂。 手握匕首的玉骷髅,在丁勉中招的那一刻,忽然间气机大变,一股狂暴、凶厉的气机顿时从其骷髅架中奔出,“哈哈哈...中了本尊的弑魂刃,本尊看你还怎么...额...这怎么可能?” 猖狂的笑声,仅仅只持续了一息,那气机大变的骷髅,赫然愣在了当场。旋即她浑身迅速妖化,只听“噗通”一声,一只相貌丑陋的绝世妖将,就此一命呜呼了... 被匕首贯穿胸膛的丁勉,也在同一瞬间凭空消失了。 不,那不是消失,而是消退。 那个被匕首贯穿胸膛的“丁勉”不是真正的他,而是他幻化出来的影像。其实早在黝黑铁链被他扯断的那一刻,他便已经隐隐觉察出了异样。 一副锁妖铁链又岂是说扯断便能扯断的? 虽然他对自身的气力有足够的自信,但是当他把手放到铁链的那一刻,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封锁意境,甚至他仅只是使出了三分之力,便将其完全扯断了,这绝对不符合逻辑,也绝对不符合镇妖塔的镇压大势。 只是出于对周娥皇的愧疚之心,他还是决定陪对方继续演下去,他欠周娥皇的太多了,只要对方没有对他出手,他根本下不去手。而这一切,皆是因为那道清脆悦耳、令人灵魂无比舒适的声音。与其说他是在讨一丝难得的心安,倒不如说他是在守护那道圣洁无暇的天籁之音。 “嘭...”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小如芥子的灭世黑莲,顿时从漫天血雨中闪耀出世,那副绝世妖将的尸身精华,连同对方整个真灵,都被其吞噬了一空。 绝世妖将不是傀儡,而是一只被魇魔占据躯体的异类妖将。它不仅有着妖族强悍的肉身,更是身具把控人心的入魇手段。否则它又岂能令丁勉这个拥有赤子之心的修士,差点折戟与此... “呵呵...想不到你竟然喜欢吞噬这类魔物!看来我以后得多找些这样的魔物,助你成长啊!” 丁勉看了看手中欢快跳动的灭世黑莲,嘴角微微上扬,旋即迅速将其收回了体内! 论迷人心智,又有何种魔物敢与灭世黑莲公然叫板。可以说,绝世妖将真正败给的不是他,而是与他阴神融为一体的灭世黑莲... “咦...那座莲台老夫怎么越看越有有些眼熟啊?嘶...难不成这小子传承了魔罗无天的灭世黑莲?太他娘的不可思议了...”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章 狡兔三窟 镇妖塔十八层,绿袍老祖一双足矣吞噬人心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躺倒在地的丁勉,语气冰冷地说道,“小子!你是否得到了那魔罗无天的传承?” 原本他就对丁勉那副蕴含着无上魔气的右臂,隐隐有所怀疑。只是当时的他并没有多想,他都能以天魔本源涅槃成了一尊魔佛,对方拥有一只魔臂也不是什么令人大惊小怪之事。每个人都有一方属于自己的秘密,他是如此,丁勉貌似也是如此。 然而当丁勉释放出灭世黑莲的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那是魔臂不假,只是其中所蕴含的沧桑魔运,似乎隐隐超出了这方仙朝的天地规则。并且这条魔臂与他捕捉到的灭世黑莲意境,似乎同如出一源。灭世黑莲乃魔罗无天的证道之基,而与其同出一源的魔臂,岂不就是那魔罗无天的手臂? 一个荒古时期的魔主,究竟有多可怕,他不是不知道。毕竟他乃是天魔本源涅槃而出的,对魔罗无天这个以佛入魔的魔主,他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兴趣与推演能力。 修罗王,本身便是主宰凶势的天魔,虽然他的涅槃之旅除了佛法之外,还融合了一丝剑道与妖族本源,但不可否认,他骨子里依旧潜藏着难以根除的凶厉真意,只不过是被佛法完全压制住了而已。 无论是以魔入佛,还是以佛入魔,究其原因还是两种极端意境的演化。最为重要的是,他骨子里所潜藏的无上凶势,与魔罗无天的魔天意境有几分相似,所以在三位天魔舍利佛中,修罗王,也就是绿袍老祖,才是最能读懂魔罗无天的那尊魔佛。 灵隐尊者与昔日的蜀山掌教对他有再造之恩,他不想让他们的那份希冀落空。虽然丁勉已经证实了天道之子的身份,然而魔罗无天的威名实在是太过震慑人心了,他怕的不是丁勉得到了魔罗无天的手臂与灭世黑莲,而是怕魔罗无天的残识,至今还未消散。若是丁勉这个身负天命之人,被魔罗无天卷土重来的残识给占据了躯体,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得到了,又没得到!”丁勉如同一只死狗般,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静静地享受着这份筋精疲力尽后的宁静。 “呵...老夫不是在和你论禅,敞开心神,让老夫探查一遍,否则...今日你不用再走出镇妖塔了!” 绿袍老祖眼神犀利地在丁勉身上来回扫视着,他在试图捕捉魔罗无天的残识,他不相信一个手段通天的魔主,就这么永远流逝在滚滚历史长河之中了。 “呵...小爷我已经踏入镇妖塔第十八层了,可是我并没有见到她,既然你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小爷我又岂会自掘坟墓地心神大开,任你摆布...”丁勉依旧双目紧闭的躺在地上,没有一丝要起来的意思。 从镇妖塔二层,一路狂飙到十八层,他的确已经很累了。绿袍老祖究竟是何来意,他是心知肚明。只是他已经被对方暗中摆了一道,如果对方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魔罗无天的事情,他也没必要如实相托了。 “老夫我上一次杀人还是在八百年前,整整八百年了,的确已经够久了...” 绿袍老祖说着,释放出了他浑身狂暴的气机,虽然他对丁勉很是欣赏,但欣赏归欣赏,他必须要确定丁勉体内有没有驻扎着魔罗无天的残识。 丁勉伸了个懒腰,换了个相对来说比较舒服的姿势,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回道,“嘿!巧了!小爷我上一次反杀别人也是在八百年前,整整八百年了,也是够久的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绿袍老祖身上释放出的气机固然狂暴,但丁勉却没有从中感受到对方身上有一丝的杀意。如果对方真想杀他,又岂会等到现在才对他出手?对方这么做完全是在逼迫他低头。 “刷...” 绿袍老祖身影一晃,一股弑人心魄的气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向侧躺在地上的丁勉掠去。 “嗤嗤嗤...” 凌厉的劲风吹乱了丁勉的头发,四目相对之下,对方一只撕天巨手赫然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你真以为老夫不敢杀你吗?” “来吧!最好使点劲,给小爷一个痛快...” “呼...” 丁勉话音刚落,对方立即撤回了掐住他脖子的那只手。 “算你狠!” 绿袍老祖气鼓鼓地一甩袖袍,幽幽道,“其实你已经猜到了。这里的确不是真正的镇妖塔空间,而是一方与其相连的试炼空间。老夫说过,你想见她,必须通过试炼。如今你已经做到了,老夫自然不会食言!只是在此之前,老夫还需确认一件事。” “那道残识已经不在了!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得到他的证道之基跟残臂。我首先是一位儒修,其次才是佛宗弟子。佛法对我来说,只是通往仙途巅峰的踏脚板而已。” “嗡...” 丁勉说着便释放出了他的阴神。而其阴神脚下所踩之物,赫然便是那座灭世黑莲。 “如果有一天你拥有搅动地这方天地的力量,你会怎么做?” “呵呵...你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幼稚!如果我拥有那等实力,你觉得我还会在这方仙朝逗留吗?” 绿袍老祖豁然一愣,“额...也是哈!是老夫多虑了啊!一位兼修浩然正气的佛宗弟子,如果体内真有那魔罗无天的残识,又岂会...” 话未说完,绿袍老祖再度出手了。 这一次,他出手的速度更加令人难以捕捉。在丁勉心神尚未反应之际,他的一只手掌便罩在了丁勉的阴神上。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忽然向丁勉袭来。他完全没有想到,这绿袍老祖居然会突然间向他的阴神出手。只是此时再想躲过对方神鬼莫测的动作,已是为时已晚。不过他有灭世黑莲这等荒古魔宝在身,他相信对方是不可能将他身上的秘密,全部窥视一通的。 《如果魔罗无天的残识真依附在了他的身上,那么一定不会在他碧血之旅的肉体上,阴神才是最好的隐匿之所。不过看这小子虽然有些惊愕,但眼神之中却没有任何的慌乱之色。唉...有那灭世黑莲阻挡老夫心神深入,老夫也只能以这种方式试探对方了...罢了罢了!那小子十有八九说的都是真的,毕竟他身上可是有着一件儒门至宝,即便是那魔罗无天残识随魔臂与灭世黑莲一同出世,也定然会被那件儒门至宝给镇压的死死的。老夫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了!》 三息过后,绿袍老祖不甘心地收回了探出去的手。如果魔罗无天借丁勉的身体复活,那么这方仙朝所在的小千世界,怕是要永坠无尽深渊了。事情干系重大,由不得他不慎重。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可为何还会有那么多人,不顾一切地去飞蛾扑火呢!” 绿袍老祖轻轻叹了口气,似是在询问丁勉,又似是在自言自语。一股莫名的韵味,从其身上涌入,与他那张狰狞恐怖的恶鬼面具,显得极不协调。 “飞蛾扑火乃至情之人本能,而这种本能看似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发乎于心,其中却又未尝没有天道的一丝影子。七情六欲是道,无我无相也是道,三千旁门皆可通道。即然都是道,那么又何来情最伤人之说?” 绿袍老祖这副故作高深的姿态,让丁勉很是不爽。 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对方看重的地方,也从不认为那副九龙战甲会无缘无故的认他为主。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人在得到某些东西的同时,也会相应的失去某些东西。若不是为了周娥皇,他又岂会蹚这趟浑水? 一想到周娥皇,丁勉一颗心又跟着纠结了起来。 患得患失是他对周娥皇的一种超越感恩之情的莫名情绪,他不知道该将对方放到什么位置上,但有一条他却是非常肯定,他不会抛下周娥皇独自在镇妖塔受苦的。 “切...你小子在这给我打禅语呢?老夫参禅近万年了,什么禅理没悟透?” 不得不说这绿袍老祖翻脸的速度,的确比翻书还快。方才还表情凝重地誓要彻底查清丁勉身上所有的秘密,现在眼见探查无果,索性又自找台阶下的变成了另外一副口吻,还真是为老不尊呢! “现在总该让我去见他了吧!” 短暂的躺歇,丁勉稍稍恢复了一丝气力,绿袍老祖要求他做的事情,他都做到了,现在也该是去见周娥皇的时候了。 “见,必须见!不过...”绿袍老祖嘿嘿奸笑着看着丁勉,像是在看一个稀世珍宝般,看的丁勉心里直发毛。。 “额...你这什么意思?难不成堂堂的绿袍老祖会说话不算数?”丁勉心中骤然一突,暗骂一声,《这老家伙八成又没憋什么好屁,唉...与这活了近万年的老妖怪打交道,真他娘的提神!》 “嘿嘿!你只要再答应老夫最后一件事,老夫自然会带你去见她。” “什么事?”丁勉嘴角狠狠一抽,下意识地向后倒退了一步。《这丫的绿袍老祖,简直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完了!完了!小爷今天怕要栽在他手里了...》 绿袍老祖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做下一任的绿袍老祖。” “什么?”丁勉脸上表情瞬间一滞,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却是已经戒备到了极点。“你要我做蜀山派的绿袍老祖?呵呵...您这又是闹得的哪一出啊?” “呵呵...不用惊讶。老夫不会害你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老夫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而你的使命才刚刚开始!狡兔三窟之道,不用老夫说,你也能明白其中含义。这座镇妖塔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方日后的避灾之所。” 绿袍老祖的话,让丁勉陷入了良久的沉思。对方说话的语气虽然略带着不容置疑之味,但丁勉还是能从中读到一丝难以言表的恳求与希冀。 他不知道绿袍老祖为什么非要选择他这个外人,而不是让那些蜀山派的人去把守镇妖塔。但对方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或许他身上真有绿袍老祖值得投资的东西也说不定,只不过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半晌之后,丁勉才缓缓开口说道,“我这个人不喜欢被约束,我想你的心思怕是要落空了!”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就算是为了灵隐寺,你也应该接纳它!蜀山派的人太过执着除妖了,如果真的让他们接任镇妖塔,那么以后被抓到这里的妖,可就只有一个下场了。你的眼光应该再放长远一些,人可以修佛,妖魔也可以修佛,这些都是你日后崛起的资本,先不要着急拒绝嘛!”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零一章 两美相遇 镇妖塔外,绿袍老祖静静地看着丁勉、周娥皇逐渐远去的背影,一双深沉似渊的眸子,隐隐闪过一丝泪光。“短暂的相遇,只会激起更多骇浪,都是可怜之人呢!” 他感叹的不是这两人日后的命运,而是那无情的天道。镇妖塔的本源,已经被他移到了丁勉的身上,在这方仙朝逗留了这么多年,他也该寻找他的道了... 蜀山山门院落,一大批的蜀山弟子将丁勉与周娥皇围了起来,“杀了我那多蜀山弟子,你还想走?哼...此路不通...” “哈哈哈...不怕死的就上吧!我丁进之既然能有本事打进来,自然也有本事打出去!”丁勉仰天长啸一声,浑身霸烈的气机,顿时浓郁到了极点。 他虽然继承了绿袍老祖守护镇妖塔的高义,但对这些牛鼻子道士却是极其反感。 就像绿袍老祖所说的那般,凡事留一线,如今他心中已经没有杀意了,可这些牛鼻子道士似乎依旧不想让他消停,那就怪不得他了。 “丁郎...我无故被掳到这蜀山,心中的怒火早已到了不可压制的地步,如今这些牛鼻子道士自己送上门来了,今日我周娥皇说什么也要将这份屈辱,百倍还给他们...” 周娥皇轻轻拢了一下耳边的秀发,一双温暖似水的美眸,在丁勉身上停留了片刻,旋即她面色瞬间一沉,眼神冰冷地扫向了那些围将过来的蜀山弟子。一股弑人心魄的戾气,登时冲天而起,她要将这些可恶的蜀山弟子全部杀死。他们不死,她心有郁结... 此时的周娥皇非是丁勉在镇妖塔看到的那副玉骷髅的模样,而是一位有血有肉的绝色佳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被绿袍老祖掳走的,她只知道有人将她关押到了蜀山的镇妖塔,而能做到这一切的,除了蜀山派之人,绝无二人。因此,她将心中的怨气,全部牵扯到了这些蜀山弟子的身上。 而那些死在南唐王宫中的修士,也不是被她杀死的。虽然她的《红粉玉骷髅》法门已经修炼到了第四重,其真实战力完全不亚于仙道第五重的阳神境,但面对那些夜闯南唐王宫的强大修士群,她没有那个本事在他们手中全身而退,更不要说将他们全部杀死了。 他们都是被那个与她衣着一模一样的人,吸成干尸的。等她听到动静出去之时,那人已经走了,她仅仅只是瞟到一眼对方的身影,便被打上了妖魔的标签。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自然不想替那人背黑锅,然而就在她纵身去追对方的那一刻,一道黑影忽然从天而降,然后她便陷入了昏迷。 醒来之后,人已经被关押在了一处陌生之地。若不是丁勉告诉她,她被关押的地方叫做镇妖塔,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被人掳到了这蜀山。 绿袍老祖没有对丁勉道出周娥皇被掳走的实情,只是将他的来历与丁勉简单说道了一番。 虽然对方没有告诉丁勉事情的始末,但丁勉从对方毫不犹豫的让他带走李秋盈的那一刻,便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见惯了这方仙朝的尔虞我诈,他早已不是前世那个心性耿直的文弱书生了。不过,既然周娥皇无事,那些修门修士也不是死于周娥皇之手,那他便放心了。最起码,现在的周娥皇还没有完全失去本心,这对此时的他来说,便已经足够了。 “好!今日便让你我再闹他一个天翻地覆。蜀山派,也不过如此...” 此刻的丁勉也是怒了,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今日他便要让这些蜀山派的人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手中佛印瞬间成型,丁勉罡步一踏, (本章未完,请翻页) 浑身罡气瞬间爆体而出。此刻,这些蜀山弟子在他眼中已经不能称之为人族修士了,而是一具具没有自我意识可言的人形傀儡,他在镇妖塔怎么对待那些人形傀儡的,现在就怎么对待这些蜀山弟子。 没有任何的恻隐之心,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放过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自己的。与其如此,不若先下手为强,不彻底打怕、打疼他们,他们是不会罢手的! “住手!”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一道雄浑的声音传入了场中,众人纷份侧身向声音的主人看去。 “掌教?” 手持法剑的蜀山弟子,面色顿时一滞,旋转脸上皆露出了狂喜之色。 “哈哈!掌教来也!掌教来了!这会看那小子还怎么活命!” “是极!是极!掌教来也,那小子自然无处遁形。就是可惜了他身边的那个女的。若是送给我做道侣就更好了!” “呵...道侣?你没看这女的白发白眉,浑身戾气冲天的,这八成是之前我们看到的那只骷髅妖!” “我去!她...她真...真的是那只骷髅妖?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都给本座退下,还嫌丢人不够吗?” 原本众人还以为自己掌教是来碾杀丁勉的,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李长生开口说得第二句话,竟然是他们退下。这自家掌教该不会是被对方给下了什么迷魂药吧! “哼...本座说话也不好使了是吧!给你们三息时间。如若还站在场中,废除修为,逐出蜀山,永不录用!”李长生阴沉着一张老脸,冷冷地扫视着这些不知所措的蜀山弟子,心中已经暗暗把这些人骂成了一只猪头。 如果丁勉是那么好杀的,他早就对丁勉下手了,又岂会等到现在?况且,这些人一旦与对方起了争端,那死的人一定是他们。之前这些人便不是丁勉的对手,更何况此时的丁勉已经今非昔比了。撇开对方地府阴官的身份不讲,单是“绿袍老祖”这一个身份,就足矣让他把丁勉当成祖宗供起来了。 七日之后,丁勉将接任绿袍老祖的职位,成为新一任的绿袍老祖。届时,他在丁勉面前的辈分便会矮上一截,虽然他心中对丁勉依旧充满了恨意,但绿袍老祖的吩咐他不敢不听!只能以后再想办法惩戒丁勉了。 “掌教这是怎么了?” 那些蜀山弟子下意识地一缩脖子,有些惧怕的瞥了一眼满脸怒气的李长生,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快走...” 乌压压的人群,如退了潮的洪水般,迅如向后退去,堪堪两息不到,整个场中便只剩下李长生、丁勉与周娥皇三人了。 “有些事我想找你谈一谈!”李长生欲言又止地瞥了一眼与丁勉并肩而立的周娥皇,旋即便没了下文。 李长生的心思,丁勉自然知晓。对方选择在这时候站出来喝退那些蜀山弟子,多半是为了他接任绿袍老祖的事情。平心而论,他真的不想成为下一任的绿袍老祖,若不是因为绿袍老祖将事情扯向灵隐寺,他说什么也不会应承下来的。 “我父亲是不是死在你的手中?” 丁勉还没有回应李长生,一道倩影拦住了周娥皇。 《唉...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丁勉略一蹙眉,大步一踏,直接将李秋盈与周娥皇二人隔开了。“你父亲的死,与她毫无关系!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帮你查出幕后凶手!” “我问你了吗?”李秋盈杏眉一竖,冷冷地扫视了一眼丁勉,直接将那饱含无限杀意的目光,定格在了周娥皇的身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 “你是谁?” 周娥皇心中也是非常的不爽,无缘无故被人掳到了蜀山,她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现在又被一个女的当面质问自己是不是那个杀人凶手,这不是逼她动手吗? “我父亲叫李东旭!” 此言一出,周娥皇面色顿时一滞,失声道,“什么?李司主死了?你...你是他的女儿,李秋盈?” 李东旭对她有赠玉之恩,她感激对方还来不及呢,又岂会对他痛下杀手!侠女李秋盈的名字,周娥皇也曾听说过,虽然二人没有任何的交集,她也不曾见过对方,但这并妨碍她对李秋盈的欣赏。只是此时的李秋盈,似乎与那些人一样,都以为自己便是那个吸食修士真元的凶手,她又该不该向对方解释呢? 然而话一出口,周娥皇忽然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旋即她扯了下丁勉的衣角,“你和她...” 丁勉勉强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已经不认识我了!” “回答我的问题,我父亲是不是死于你之手?”李秋盈死死地盯着满头白发的周娥皇,周身隐隐浮现出了点点黑芒。 “我没有杀她!”周娥皇蹙眉紧皱片刻,摘下了李东旭送给她的圣阳暖玉。“这是他送给我的,今日我便物归原主!” “这是我家祖传的暖玉?”还未等周娥皇将玉递给李秋盈,那玉便被对方身上闪出的黑芒给瞬间缠绕住了,旋即她素手顿时一轻,玉便落到了李秋盈的手中。“暖玉都在的你手上,还说我父亲不是被你杀的?” “够了!我说过,你父亲不是被她杀的!” 这是丁勉第一次吼李秋盈,让他感到气愤的不是李秋盈已经完全不认识他了,而是对方这般无理取闹的行径。 老丈人如今尸骨未寒,她居然听风便是雨将矛头对准了周娥皇。 一个是自己前世的恩人,一个是自己前世的妻子,这二人皆是他生命之中重要的人,他自然不希望她们相互拼杀。无论这二人谁受到伤害,都不是他所能接受的。最好的方式,便是暂时呵斥住李秋盈,避免悲剧的发生。 “滚...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如果你再敢出声,我不介意除掉你这个淫贼!”李秋盈怒目含煞地瞪了一眼丁勉,咬牙切齿地直视着周娥皇,“我再给你一次留全尸的机会!说!我父亲是不是死于你手?” “哼...姑奶奶说一万次,也是这样!若不是看在丁郎的面子上,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 周娥皇终于看不下去了,李秋盈如何怀疑她,她都不介意,可对方千不该万不该如此对待丁勉。丁勉为李秋盈勇闯天牢,力斗白云观众修士一事,她私底下也略有耳闻。而今对方这么对待丁勉,她又岂能不为丁勉抱打不平。 “唉...红颜祸水呢!”一旁的李长生暗暗摇了摇头,随即闪到了一侧。虽然此时他很想拉着丁勉去一边说道说道,然而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他只能选择退到一边,静观事态的发展。 “找死...” 李秋盈眼中寒芒一闪,挥手便是一道黑芒打出。 “哼...来得好!” 李秋盈的动作,无疑激发了周娥皇暗压在心底的滔天戾气,但见她双手陡然一晃,两道森寒的爪影,顺势而出,只掠向了朝她奔来的黑芒! “都给我住手!” 二人出招的那一刹那,丁勉也跟着动了,浑身如烈狮般狂暴的罡气,猛然向外膨胀了一圈,旋即两方佛印迅如奔出,直接出手震退了二人...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零二章 痛在君身,疼在她心 “退,还是不退?” 李秋盈没有想到丁勉会在这个时候,出手阻拦她。此时她心中除了对李东旭的思念,便只剩下了对周娥皇的无限杀意。 她本是快意恩仇的侠女,踏入修行之后,性格没有丝毫收敛。而这一切皆是因为巫门注重修法而疏于炼心,她们只追求对超自然力量的掌控,对心炼之旅却是率性而为。这也是为什么仙门修士惧怕巫门的主要原因之一。 亦正亦邪,全凭喜好做事的诡秘修士,最是令人头痛。因为你琢磨不透她的心性,也不知道她将会在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出手,也许在宴席之上因为你一句不经大脑思考的话,她们便已经把你当成了盘中之餐。 不过此时的丁勉却完全是个例外,自己的夫人究竟是什么性格,他最是清楚不过。虽然对方已经忘记了他,但她还是那个她,一言不合便拔剑的那个她。倘若这是在前世,他三言两语便会说得对方弃剑投怀。然而此时非彼时,非常之时,自然行非常之事。 “丁郎!你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了。你又何苦再逼自己继续痛苦下去。让开吧,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她了,你的良苦用心她不会明白的...” 周娥皇脚步一滑,手腕一翻,探爪便要抓向李秋盈。 而李秋盈两只袖袍也已被一团浓郁的黑气所缠绕。 这些浓郁黑气非是什么真元,而是由一只只蛊虫所组成的蛊元。 巫门筑基法门,乃是融蛊入体,以本命蛊虫代替仙门修士的真元,此法虽然极难修炼,其中所承受的痛苦也绝非常人可忍,可一旦修成,战力将会超越同等境界的修士,甚至是越两三阶而战。 《如果周娥皇挡不住那些蛊虫的侵袭,那么她的血肉顷刻之间便会被吞噬一空!不!我绝不允许这类悲剧发生!》丁勉瞳孔顿时一缩,心中对李秋盈所展现出的手段,也是惊骇到了极点。 “噗呲...” 一道碧血从丁勉身上洒出,他身上赫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剑。 “滴答...滴答...” 一滴滴的碧血,顺着狭长的剑身滴落在地,落入大青石地面,泛起了道道伤感的白圈。 “咳咳...我以我的性命起誓,杀死你父亲的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定然能找出杀害你父亲的凶手!” 他不想对李秋盈动手,却又说不动对方,只能以这种方式劝对方了。他相信李秋盈会听进去的,因为她是李秋盈。 正欲再次出手的周娥皇,一张被戾气萦绕的脸,顿时一滞,身影一闪,直接抓住了丁勉紧握剑柄的那只手。 “呜呜呜...丁郎...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这么做值得的吗?娥皇不和她斗了,我们这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也不要见到她了...” 此时的周娥皇俨然已经哭成了一方泪人。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丁勉竟然会往自己的胸口插剑,她更想不到李秋盈在丁勉心目中的位置,会如此之重。他宁可以这种方式劝对方住手,也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愿伤及李秋盈一根汗毛,这等痴情男,世间罕见! 退到一边的李长生,眼角狠狠一抽,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嘶...这小子对自己也真够狠的!” “我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多嘴。现在退下,我还可以留你一命。否则...那便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李秋盈心中的杀意,此刻已经消退了不少。两只如白鹤展翅般张开的手臂,微微颤抖了两下,旋即又自然地放了下来。 她不是一把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丁勉这等行事,让她心中甚是发堵。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劝她住手,她真的不认识他,记忆深处也从未有过这人的身影。 “咳咳...如果...如果我的死,能换回你幡然醒悟的话,咳咳咳...那我死也瞑目了!” 丁勉禁不住又吐出了一口碧血,“吭哧...”一声,又一把剑插在了他的身上。他已经撤回了自己的护体罡气,以他金刚境的肉体修为,别人刺他一剑根本伤不了他,除非他自残。 “不!快住手!呜呜呜...我不要你替我解释。是我杀了她父亲又如何,此事和你无关。呜呜呜...她若真有本事能杀的了我,我死了...也不会怪罪任何人!呜呜呜呜...我求求你了,不要再自残了...好不好!” 周娥皇梨花带雨地死死抓着丁勉的衣服,眼神之中隐隐带上了祈求之色。疼在君身,痛在她心。 “你再不住手,我便出手杀了她!我说到做到!” 岳思蓉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李秋盈的对面。 一双美眸,也是噙满了泪水。不过她比心乱如麻的周娥皇,稍稍带了一丝理智。她知道丁勉的性格,也知道丁勉的软肋。 “咳咳咳...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丁勉嘴角挂着丝丝碧血,痛苦地扭头看向了突然出现的岳思蓉。眼中既有无奈,也有爱怜,而更多的则是一种深深的自责。 他不是傻子,周娥皇的痴,岳思蓉的执,他不是察觉不到。可惜他终归还是要负了她们啊!李秋盈在他心中,那就是一方圣洁无瑕的天女,他真的不想伤害她,也不想看着她一错再错,把周娥皇当成杀父凶手,而让真正的罪魁祸首躲在暗中偷笑。 “我只问你一句话,如果你能真诚的回答我,我可以相信你的话!”李秋盈表情复杂地看着胸前被碧血浸湿一片的丁勉,一股莫名的酸楚,顷刻之间涌上了她的心头。 “咳咳咳...你说!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实回答...”丁勉又吐出了一口碧血,整个人的精气神枯萎的不是一星半点,不过那略显痛苦的眼神,却是隐隐泛起了一抹欣慰之色。 “你认识我吗?” “认识!” “曾经的我,认识你吗?” 如果说在此之前,她还把丁勉当成一个贪恋美色的淫贼的话,那么在对方毫不犹豫将剑插向自己胸膛的那一刻,她便已经隐隐有些信对方了。 眼睛是不会说谎的,此刻她从丁勉眼中读到的不是躲 (本章未完,请翻页) 躲闪闪,而是一片坦然。之前她不屑去读丁勉,那是因为她觉得没必要,甚至是多看一眼对方,她都认为那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从她被中年美妇打晕,到她醒来,中间仅仅只隔了三个时辰。然而就是在这三个时辰之间,她仿佛化身成了一只蝴蝶,飞到了一处暗无天日的牢房。那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除了令人抓狂的孤寂,便是死气沉沉的阴森。 她似乎听到了父亲的暴喝声与混乱的打斗声,甚至她还看到了一丝似曾相识的身影。那道身影是那么的倔强,倔强的让人看着即是心疼,又仿佛蕴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令人心生暖流,四肢百骸如沐春风。 她拼了命地想要看清那张脸,却发现自己越是如此,那张脸越是模糊,梦醒时分,两行清泪不自觉地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努力想回忆起那道倔强之中又不乏霸道的身影,可惜稍纵即逝的梦意,留给她的仅只是支离破碎的梦境残片。 她不知道他是谁,但能让她如此心潮起伏的,多半是个有趣之人。 然而此刻丁勉那倔强之中又饱含无限伤感的身影,便仿佛一道开了闸的洪水般,在她心中迅速泛滥。恍惚间,她努力想去捕捉的那道身影,竟然隐隐与丁勉此刻那伤感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她不知道那个梦境是否就是被她遗忘的前尘旧梦,亦或者是前世之缘,但从这些人一本正经地说辞中,她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她不想因为自己的遗忘,而令那些曾经帮助过她的人受伤,但前提是这些人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苦肉计吗?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卑劣手段,也想妄图颠倒黑白?哼哼...我巫门之人岂是那么好骗的?” 也不知是中年美妇早就到了这里,还是恰巧遇见了丁勉与李秋盈四目相对的这一幕,中年美妇人随其声,从蜀山一角迅速飞掠到了场中。 她的突然介入,顿时打破了丁勉与李秋盈之间微妙的一幕。 众人皆是表情不一地看向了中年美妇。她的到来,便像是一块又硬又臭的石头,顿时激起了一股腥臭的巨浪。 李秋盈的太上忘情,如今还没有修练到家,她怕自己的弟子会因为丁勉的三言两语,冲出她为其构建的仙宫。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弟子,重走其母老路,那是她永远都不愿回忆起的一道疤。那个让她看得比自己命还要重要的亲人,已经走了,她要替她照顾好李秋盈,助李秋盈完成那人生前未完成的通天之路... “呵呵...咳咳咳!” 丁勉禁不住轻笑了两声,一丝碧血又不受控制地从他嘴角溢了出来。 “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 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我不是一个自私自利之徒,如果前辈认为我的存在,会阻断她日后的修途,我可以放下一切,只要她能过的更好!但,你若说我颠倒黑白?我丁进之绝不答应!巫门又如何?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允许你这般诋毁娥皇!今日我倒要瞧瞧,如此歹毒的心性,是否配得上你这一身老天恩赐的神通...”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零三章 昔日诺言,今时梦言 此时此刻,丁勉真是怒了。 原本他对这中年美妇还心存一抹感激,毕竟对方曾出手救下了李东旭父女。中年美妇怎么对他,他都可以选择无视。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倚老卖老,将周娥皇说成那个吸人真元的妖魔。让他最痛心的是,她在欺骗李秋盈,仅凭着两点便足矣激发他心中无穷无尽的杀意了。 “阴神出,三千鸦杀之斩天...” 一抹肉眼难以捕捉的刀芒,瞬间穿过重重虚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了中年美妇。 他的肉体是受到了自我伤害,但他还有阴神可以使用。最重要的是,阴神的躲闪速度至少要比肉体高出两三倍,与中年美妇这个老巫婆对上,动用阴神才是他最明智的选择。 “哼...小子,这可是你先向老身动的手,那就别怪老身不顾及阴司的颜面了...” 中年美妇身子登时向后一仰,如一只不倒翁般在原地打了一圈,堪堪躲过了势若奔雷的一刀。 紧接着她单脚猛然一踏地面,如大鸟般飞身而起,两道红黑之光瞬间缠绕在了她的身上。一股弑人心魄的凶厉气机,顷刻之间锁定住了丁勉。旋即那两道红黑之光,从其周身迅速奔出,似两支离弦的箭矢般,带着“嗤嗤嗤”的破空之声,直射向了丁勉的脖子与胸口。 “丁郎,我来助你!” “进之,有姐姐在,她休想伤你...” 一旁的周娥皇与岳思蓉,不约而同地相互对视了一眼,两道倩影瞬时而出,皆朝射向丁勉的那两支破空箭矢冲去。 “哼...杀一人是杀,杀三人也是杀,既然尔等如此不知死活,那便全部成为老身手下的亡魂吧!” “师傅!快住手!” 正立在原地等待丁勉回话的李秋盈,眼见此景,顿时大惊。自家师傅的巫法究竟有多恐怖,她不是没见过。此时她有心想去拦下中年美妇,却是为时已晚。《完了!这三人肯定是要完了!师傅,您这真是为了弟子好吗?还是说,你是在故意隐瞒什么?为什么不能让他把话说完?》 “荻门主,还不快快住手!你若是杀了他,这梁子怕是要结大了!那阴司又岂是好惹的?” 一旁的李长生,此刻也是面色大惊。急忙朝那两道红黑之光打出了一道凌厉的剑光。 他也没有想到,丁勉竟然会怒而暴起,对荻行云(中年美妇)出刀如此果决。 虽然他对丁勉擅杀蜀山弟子一事,一直如鲠在喉,如果是未去镇妖塔之前,他绝对会在心里暗挺荻行云。然而今日不同往日,丁勉七日之后便要执掌镇妖塔了,从某种意义上说,丁勉已经成为他蜀山的一份子了。虽然绿袍老祖只能算是蜀山名义上的门客,但镇妖塔却是蜀山派传承之物。如果丁勉今日死在他蜀山,阴司之人势必会将事情记到蜀山派的头上,这倒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绿袍老祖那边,他不好交代。 被绿袍老祖指定的传人,竟然死在了蜀山,这事要是传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将出去,即便他能顶住那些外界的讥讽,也断然承受不住来自绿袍老祖的怒火。那可是一尊坐着都让人感觉心神窒息的绝世强者啊! “灭世黑莲,给我吞了它们。” 丁勉心念一动,也顾不上暴露不暴露自己身怀绝世魔宝了,直接祭出了灭世黑莲。 他深知那两道红黑之光,非是什么攻击法器,而是一只只足矣将人吞噬的骨头渣子都不剩的蛊虫。对上此物,他手中的鬼器、法器根本挡不住,唯有灭世黑莲这等荒古魔宝,才能完全抵挡住这些蛊虫群的疯狂进攻。 “哼...敢打老夫传人的主意,活的不耐烦了是吧!” 就在蛊虫群即将与数道气机相撞的那一刹那,整个蜀山上空顿时传来了一阵雄浑霸道的洪钟之声。旋即,一方滔天巨掌忽然从天闪出,弹指间便将那些爆鸣的蛊虫群,全部印在了一方大坑之中。 “嘭...” 又一滔天巨掌从天而降,直接将荻行云给拍飞了出去。 “再有下次,身死道消...” 空中又传来了那道雄浑霸道的洪钟之声,只是那人依旧没有现身。或许那人觉得两掌足矣让荻行云知难而退了,也或许他是不想让蜀山派落个待客不周的名声,他这是在给对方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噗哧...” 重摔在地的荻行云,喉咙不由一甜,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吐了出来。旋即她那张标志性的紫色美面,瞬间由紫转青,又由青转白,惨白的无一血丝。 荻行云也是个狠人,看都不看身上的伤势,直接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声音沙哑的说道,“咳咳咳...多谢阁下手下留情!今日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他日若入道境,定来报这一掌之仇... 整个蜀山能重创她之人,除了在镇妖塔见到过的绿袍老祖之外,她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她想不明白丁勉为什么摇身一变,成了绿袍老祖的传人。但眼下形势比人强,对方已经给她下了最后通牒,她技不如人只能选择退去。败给绿袍老祖那个老妖怪,她不觉得丢脸,毕竟对方的修为境界摆在那里。不过,若是让她就此灰溜溜地退走,她心中实乃不甘。从来只有她荻行云左右他人的份,还从未有人胆敢左右她。因此她放下了狠话... “哈哈哈...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或许下一次你来的时候,会败的更惨!还不快滚!” “师傅!您没事吧!” 李秋盈急忙跑到荻行云的身边,满脸关切地搀住了荻行云。同时她匆匆向丁勉所在的位置瞥了一眼,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总有一天,她会搞清楚这一切的! 丁勉似乎也察觉到了李秋盈投过来的莫名目光,旋即冲她微一点头,而后又拍了拍胸口,示意那件事包在他身上。 或许是因为对方那倔强的身影,与她梦中那人的身影有些相似吧!也或许是丁勉的坦诚,触动了她的内心。不知从何时起,李秋盈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看向丁勉的目光,隐隐变得柔和了不少。《事情虽说因他而起,但也不能全怪他!毕竟师傅也有责任!也许他说的对,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可能另有其人。至于我们曾经是否认识,那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查出是谁对父亲下的毒手,这对我来说便已经足够了!》 “咳咳咳...彩儿,为师没事!记住那个女的样貌,来日我们再去找她算账!”荻行云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对他怒目而视的周娥皇,旋即又从岳思蓉的身上掠过,直接将目光定格在了丁勉的身上。《哼...小子!今日有绿袍老祖为你撑腰,老身奈何不得你!但老身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彩儿被你一步一步拖下水。早晚有一天,老身会杀了你的。不单是你,那两个敢对老身动手的小女娃,也是必死无疑。哼哼...我巫门的手段,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嗯!我会记住的!”李秋盈随口应承了一声,心中却是对自己这个便宜师傅隐隐生出了一抹抵触的情绪。 她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深闺秀女,平素里李东旭也没少给她讲一些官场之事。荻行云对她的关怀的确不少,但这并不表示她完全认同对方这种做法。 之前是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让她对丁勉产生了一丝偏见。可现在看来,事情并非便是她想象中的那般,至少丁勉给她的感觉,也不是一无是处。他是一个值得深交之人。否则那两个长相不输于她的女人,又岂会同时倾心于他。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李秋盈不由在心里喃喃片刻,当即打定主意,以后定然要瞒着自己那便宜师傅,偷偷见一次丁勉。不仅是为了查出杀害李东旭的凶手,也是为了找机会向对方说上一声抱歉... 夕阳西下,李秋盈二人有些孤寂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蜀山山脉那略带虚幻色彩的烟云之中。 师徒二人来的时候,是被蜀山派的人,众星捧月迎上山的。而今荻行云已经惹怒了绿袍老祖,李长生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触犯对方的眉头。 二人走后,丁勉的阴神又钻回了他的体内。一股浓浓的眩晕感,顷刻之间向他袭来,忽然“噗通...”一声,他身子一软,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碧血流失过多只是其中之一,心伤才是令他昏迷过去的罪魁祸首! 这段时间,他一直压抑着对李秋盈的无限思念。曾经无数次幻想能与李秋盈携手共度夕阳,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他搂住她的纤腰,二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享受那方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宁静时光。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在这种场合相遇。命运还真是喜欢捉弄人呢! “我娶你时,天女散花,玉石铺阶;我娶你时,天官抬轿,王公开道。记住,我定会八抬仙轿迎你过门!” 这是丁勉昔日对李秋盈的承诺,也是他陷入昏迷之后一直重复的话。 昔日诺言,今时梦言,泪珠划过脸颊,模糊了他的梦,也模糊了两方伊人的视线......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零四章 贫僧只吃肉食 蜀山大殿 一干蜀山派高层齐聚一堂。 李长生目光闪烁地扫视着殿内众人,“那丁勉与现任的绿袍老祖似乎还有些渊源,若是现在动手,说到底吃亏的还是我们啊!” “他杀了我蜀山派那么多人,此事我们总要给下面弟子一个交代啊!” 众人似乎也听出了李长生的无奈,只是丁勉在蜀山大开杀戒,那是不争的事实,可如果他们不能给蜀山弟子一个交代,那么以后谁还敢再拜入蜀山派门下?一个仙门如果连自己的弟子都护不住,事情倘若传将出去,蜀山派的脸面又将何存? “掌教!您不必为难!虽然我蜀山派碍于绿袍老祖的颜面不能对他动手!可若是他死在一个外人之手,那事情便令当别论了!那小子敢用天雷轰我,更是差点害得我身死道消,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从现在起我不再是蜀山派晓月峰的峰主了,蜀山也再无我杜莫愁这号人...” 中年道姑说着,身影一晃,穿戴在她身上的道袍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身宽大的黑色斗篷。篷帽遮盖住了她的脸,只留下了一张泛着狞笑的利唇。 “唉...”众人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顿时只觉一阵火辣辣的烧。他们也想杀死丁勉,只是他们没有中年道姑这般勇气,亦或者说他们比中年道姑更加贪恋财权。 李长生搭在扶手的手,微微颤抖了两下,脸上隐隐露出了悔恨之色。如果当初他力挺燕南天,事情也不会闹到这般尴尬田地了。 他将众人齐聚一堂,不是为了讨论如何去杀丁勉,而是想让众人帮忙平息蜀山弟子的怒火。 仅仅两掌便将令他十分忌惮的荻行云打得吐血败退,这绿袍老祖若是想拿捏他,弹指间便可废掉他一身修为。如今他非但不能杀丁勉,反而还要费尽心思地去保护他,至少丁勉在蜀山派的这段时间,绝不能出任何问题。 只是他的位置太过敏感,有些话不能从他口中说出来,他只能含沙射影地点出。可惜,众人却是会错了意。 一直默不作声的燕南天轻轻瞥了一眼面色复杂的李长生,二人眼神短暂交流了片刻,燕南天眉毛微微一挑,立即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旋即他走到中年道姑的近前,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一把便将她的斗篷帽给扯了下来。“嘿!想当新娘子想疯了啊?连凤冠霞帔与斗篷衣都分不清,啧啧啧...这也太丢我蜀山派的脸了吧!” “你...你找死...” 原本很严肃的一件事,经燕南天这么一闹,顿时失去了所有的韵味。 燕南天一把刁住中年道姑执剑的手,伸出另一只手,直接撩向了她的下巴。“啧啧啧...怎么地?盖头都被老夫掀起了,难不成你这小娘皮还想悔婚不成?哼...回头看老夫怎么调教你!” “哈哈哈...” 殿内顿时传来了一阵哄堂大笑。 李长生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暗暗给了燕南天一个极其赞赏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目光。 “你...你...你...” 中年道姑“刷...”面色一红,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一溜烟闪出了殿外... “燕峰主,你这喜酒...” “滚!老子没酒给你们喝,要喝回自己家喝去!一个个也不知道交份子钱,那酒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哈哈哈...马上交,马上交...” “咳...酒宴的事,以后再说!既然燕峰主主动站出来,想必心中已有良策!不妨说出来听听!”李长生暗暗憋住笑意,将重心引向了燕南天。 “老夫若是想要杀那小子,弹指间便可让他魂飞魄散。只是杀一人容易,却会为我蜀山派留下永久的祸端,如此倒不如不杀!” 燕南天不由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仙门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那些死在丁勉手中的蜀山派弟子,在他看来与死在大劫之下没什么区别。 到了他这般心境,看待问题的方式已经与那些普通修士完全不在一条线上了。他是如此,李长生亦是如此。 李长生暗暗扫视了一眼众人复杂的表情,声音陡然提高了一倍。“哦?照你这么说,我蜀山派的弟子就这么白死了吗?” “不!他们不会白死!至少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为我蜀山派敲响了警钟!蜀山若是能出一位在阴司,乃至在整方仙朝,都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阴官、天官,我蜀山派想要杀他,谁又敢阻拦?诸位,我已经感觉到了大劫的气息,闭门造车只会令我蜀山派越来越势微,我们的眼光应该放到那煌煌仙朝,而不是缥缈虚无的大道!一个阴官,天官的能量,甚至可以将一宗仙门的地位,直接推上青云之巅,所以我们蜀山派的弟子不应该将仇恨放在那小子身上,而是要放眼整个仙朝的权利中心!” “不错!燕峰主说的不错!若我蜀山派能出一位了不得的阴官、天官,放眼整个修炼界,谁敢触犯我蜀山派的眉头!即便是一位八品阴官,他也得乖乖地献上自己的头颅!” 不得不说,燕南天这老瘪三的话,极具煽动力。三眼两语便将蜀山派对丁勉的仇恨,潜移默化到了仙朝局势之中。接下来,蜀山派势必会迎来一场崭新的脱变,这也正是李长生想要看到的结果。 以十几个蜀山弟子的身死,去换取门派的真正崛起,这笔买卖不亏。只要他们封锁住丁勉大闹蜀山的消息,那些仙门又岂会知晓?即便传出一丝,又如何?“谣言止于智者”,那些令人厌恶的唾沫星子,在蜀山派的崛起大势面前,实乃不足道哉! “哈哈!好!燕峰主不亏是我蜀山派的文曲星!” 李长生满脸振奋地豁然站起身形,一股凌天战意顿时灌满了整个蜀山大殿。“传将出去,下一任的蜀山掌教,不以修为论职。谁在仙朝的官职最大,谁便是我蜀山派的下一任掌教。从今日起,这项新规定纳入我蜀山派门规之中,不出百年,蜀山派定会将这方仙朝全部踩在脚下...” “掌教英名!” “掌教英名!” (本章未完,请翻页) 蜀山深处,一座废弃的山洞之中,丁勉手指微微勾动了两下,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咳咳咳...嘶...” 剑伤虽已愈合了不少,但牵动神经的痛,还是让他疼的有些龇牙。 “哼...往自己身上插剑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嘛!现在知道疼了?”岳思蓉狠狠瞪了一眼丁勉,眼中似有责备,似有担心,而更多的则是一种令人心神荡漾的幽怨。 趴在床边瞌睡的周娥皇听到动静,立即惊醒了过来。 “丁郎!你醒了啊!以后不准这样了哈!没有李秋盈,你不是还有我吗?” 周娥皇满脸关切地擦了擦丁勉额头上的冷汗,立即制止住了挣扎欲起的丁勉。“别动!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准备吃食...” 说完,她起身便向要外面走去,却被岳思蓉一把给拉住了。“你留下照看他吧!还是我去吧!” “额...也好!”周娥皇略一迟疑,随即欲言又止地说道,“岳姐姐,你能不能顺便...” “咯咯咯...顺便盗些疗伤丹药是吧!”岳思蓉嘴角微微一翘,似笑非笑地瞥了一副病秧子模样的丁勉,阴阳怪气道,“有些人明明可以运转法门自行恢复伤口的,可偏偏却喜欢让人伺候他,丝毫不顾及他人的感受,你说是吧!” “额...是吗?”丁勉尴尬地回了对方一句,接着又道,“贫僧只吃肉食,还请岳施主费心!” “呵...你放心!我一定费心!” 费心这两个字被岳思蓉咬的挺重,丁勉是什么心思,她是心知肚明。剑伤只不过是丁勉麻痹自我的一种心理慰藉,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李秋盈啊! “额...”周娥皇表情一滞,恍惚间似乎回过了味。一双寒星般的眸子,隐隐闪过了一丝落寞。《李秋盈啊李秋盈,我周娥皇论姿色不输于你,论才智还要在你之上。如果我能先一步认识他,或许他就不用再受这份心理折磨了!》 ... 蜀山某一高峰 李长生与燕南天并肩而立地望着不断翻滚的云层,“张继与那小子关系匪浅,而你又与张继来往甚密,按理说那小子不应该喊你老匹夫啊?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些...” “呵呵...天下敢称我为老匹夫的没有几人,这本身不就说明了问题吗?”燕南天微微抖动了一下脸上的络腮胡,心中不由叹了口气,《唉...还是被这老家伙给发现了端倪!不过那又如何?我燕南天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拦,哪怕是这李长生,他也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大劫已起,你觉得我蜀山能躲过这场劫难吗?”李长生似乎没有觉察出燕南天的异样,而是将话题扯到了大劫。 “天道之下皆蝼蚁,身处这方漩涡之中,谁又能躲的过去?溪海这孩子也该回山了,届时我便将一身的本领全部传授给他!至于日后他究竟能走多远,就看他的造化了...” “是啊!我们这些老家伙总归是要放手的!”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零五章 黑山夺舍利 灵隐寺 后山密洞,空海、赵烈、四大兽王,全部收敛气机,面色凝重地仔细聆听着外界的动静。 就在方才,灵隐寺山门被人一掌打了个粉碎,空海还未看清那人的脸,便被对方一掌打成了重伤。若不是赵烈急中生智,关键时刻自爆了一件极品鬼器,趁机挡住了对方,空海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了。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在后山密洞参禅的四大兽王,只是还未等他们出洞,赵烈带着虚弱的空海便赶到了这里。 原本四大兽王还想联手出去御敌,却是被空海给喊住了,此人修为之高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出去只会徒增伤亡,躲藏起来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轰隆隆”的瓦石破碎声,震的整座密洞都跟着摇晃了起来。单听这动静,灵山寺的那些佛堂怕是保不住了。这人也不知跟灵隐寺有何过节,出手竟然如此不留余力,连那些佛像也不放过,端的是罪恶极。 铁棘鳄王与其他三位兽王相互对视了一眼,旋即压低声音对空海说道,“大师!难道就任由那人继续破坏下去?” 四大兽王的实力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到沐雷境,但半步沐雷境的战力还是有的。四人若是联手,纵使不敌对方,也能勉强周旋一二。灵隐寺山门如果被人全部破坏掉,等丁勉来了,他们哥几个没法向对方交代啊! “阿弥陀佛...禅院没了可以再建,人若是没了,灵隐寺可真就再无崛起之日了!”空海一张惨白的脸上,隐隐闪过一丝不甘。不过他也深知,此刻不是他们逞强的时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呢,总要学会低头! 那人的实力也着实恐怖如斯,他竟然完全看不透对方的修为境界,如此只能说明一件事,此人修为多半已是仙途巅峰的层次了。 四大兽王怕灵隐寺被毁,不好给丁勉交代,空海又何尝不是怕这四大兽王出去之后被那人截杀,他同样不好交代?虽说如今的他们已经是灵隐寺的护法了,但空海知道,四大兽王完全是冲着丁勉才选择加入灵隐寺的。 红衫驴王眼睛忽闪片刻,隐约间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人找不到大师便将怒火牵引到那些佛堂吗?不对啊!依大师所说言,此人境界怕是已经登临仙途巅峰了,那么这心性自然非常人所及!您说他会不会是来灵隐寺找什么宝贝啊?” “咳咳...一个没落的山门,哪里还会剩下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依贫僧之见,这人八成是来找舍利子的...” 空海实在想不出灵隐寺有什么值得让人惦记的地方,宗门留下来的佛经典籍,对那些修士来说跟鸡肋差不多,如果硬要说有,恐怕也就只有那些高僧留下的舍利子了。 赵烈蹙眉道,“这舍利子能否提升人的修为实力?” “阿弥陀佛...舍利子只会增加人对佛法的感悟,不会增加任何的修为。不过,它还有一个功用,那便是净化心灵,抵制心魔...” “怪不得...”赵烈嘴里喃喃片刻,隐约间似乎抓到了什么! 四大兽王见赵烈一副略有所思的表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情,异口同声的问到,“怪不得什么?” 赵烈方才情急之下自爆鬼器,仅仅只是逼退了对方一丝,然而那种强烈的灵魂威压感,此刻让他回想起来都有些心有些余悸。赵烈本身便是一只鬼物,对死气的感知远超他人,尤其是他还在摄青鬼体内寄居过,更是对这些尸修骨修有着本能的敏感。空海的话,便像是一道惊雷,直接劈在了他的心神。 赵烈缓缓开口道,“我似乎从那人身上嗅到了一丝死气,原本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所致,现在回想起来,那的确是一种不可磨灭的死气,由此可见,那人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只亡灵骨修!” “亡灵骨修?” “阿弥陀佛...一只亡灵骨修来我灵隐寺,定然是在修炼上出了岔子,这才想以舍利子弥补道基,唉...看来他找不出那些舍利子是绝不会走的...” “大师您说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空城事件,是不是这亡灵骨修干的?” “如果此人的老巢不在地府外域的混乱之岭,而是出自凡尘某一墓穴,那么空城事件多半会是出自他手。此人这般恐怖的修为,纵然整个修炼界的巨擘全部出手,也不见得便能斩杀他。若是再让他得到我灵隐寺的舍利子,整个修炼界怕是要完了!” “哈哈哈...不错!非常不错!整整三十颗的高僧舍利,灵隐寺果然不愧是荒古遗留下的佛宗!啊哈哈哈...” 就在此时,外界回荡起了一阵弑人心魄的狂笑。一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人,托着一颗颗如夜明珠般闪闪发光的舍利子,面色狰狞地悬浮在了破旧不堪的灵隐寺上空。如果丁勉看到这一幕,定然会吃惊到无以复加。这人与死在音祖伶伦手中的那位神秘中年男人的长相是一模一样。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黑山老妖。空城事件是他所为,在南唐出手吸食修士真元,嫁祸周娥皇的也是他。如今他有这些高僧舍利在手,足够他修为再拔高一重了。 “啧啧啧...那具炉鼎也该是时候享用了!”狂笑过后,黑山老妖所化的中年男人轻声低估了几句,身影一晃,消失在了茫茫天际... 与此同时,南汉兴王府王宫深处的一座雕像之中闪出了一道人影,丝丝墨绿之气犹似编织成的一件裘袍般,将他全身都笼罩了起来。“桀桀桀...失去一个旱魃、一个后卿,这老天却给本君送来一个绝世骨魔,不错,非常不错!等本君真身降临之日,便是那绝世骨魔认主之时,桀桀桀...届时那仙帝之位也该易主了。桀桀桀...” 蜀山山脚下 丁勉幽幽地望着岳思蓉、周娥皇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周家一百二十八口,全部被南唐国主李璟下令处死了,此事放在谁身上都有将其碎尸万段之心。原本周娥皇是想独自杀回南唐王宫的。但她还是被丁勉给劝住了。那人既然敢陷害她,定会留有后手。杀一个国主容易,可若是她彻底暴露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那么她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因此,丁勉拜托岳思蓉先帮周娥皇查出那人的身份,再让周娥皇动手,如此不仅能让她躲避一些不必要的危险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能给李秋盈一个交代了。李东旭既然不是周娥皇杀了,那么定是那人无疑了。 若论探查消息,凤楼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况且岳思蓉对周娥皇的印象还不错,再加上丁勉在一旁帮衬,岳思蓉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可惜,这一走,世间再无南唐才女周娥皇,反倒是多出了一位杀伐果断的绝世骨修。当然,这是后话... “出来这么久,不知道灵隐寺那边怎么样了,还是早早回去给师兄他们报个平安吧!免得那四个家伙脑子犯浑再杀上蜀山!如今我可是蜀山派的绿袍老祖,再对蜀山派出手便不道义了!嘿...燕南天那老匹夫居然把我推到风口浪尖,去激发蜀山派弟子的做官之心?呵呵呵...天不生我丁进之,官途万古如长夜啊!” 丁勉轻声低估了两句,立即阴神出窍,将肉体收回了灭世黑莲。旋即身影一闪,如白驹过隙般直朝灵隐寺的方位极速掠去... 堪堪不到一个时辰,丁勉便站在了灵隐寺的山门前。待看到四分五裂的山门,以及禅院那些倒塌的建筑物时,他整个人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炸裂。 “灵隐寺到底发生了什么?师兄他们呢?究竟是谁干的?是白云观?还是神霄宗?亦或者奕剑阁?还是巫门的哪个老巫婆?” “师兄!师兄!你们在哪!” “啊!究竟谁干的?” “我丁进之在此立誓,一定会找出你来!将你碎尸万段!一定!!!” 后山密洞之中红衫驴王,两只耳朵陡然竖起,旋即面色大喜。“好像是妖皇的声音!” “没错!就是妖皇的声音!妖皇回来了!” “哈哈哈...走!兄弟们!” “阿弥陀佛...看来那人是彻底走了!” 躲了密洞中的几人,听到丁勉的怒吼声,一个个像是打了兴奋剂般,驾起虚弱的空海,向外快速掠去。 “妖皇!妖皇!您回来啦!” 愣在院中伤神的丁勉,豁然浑身一颤,挂着两行清泪的脸,顿时绽放出了一朵花,“哈哈哈...老子就知道你们不会有事的!哈哈哈...” “阿弥陀佛...你来的最是时候,倘若早来一些,贫僧几人说不得便和你一起共赴太虚了!”空海那张惨白的脸,微微勾起了一抹庆幸的微笑。 “究竟是何人所为?”丁勉心神一动,隐隐猜到了什么! 赵烈心有余悸道,“应该是一个亡灵骨修!那人的修为实力简直深不可测!仅仅一掌,便把空海大师打成了重伤!” “亡灵骨修?”丁勉眉头一皱,“混乱之岭的骨修吗?不对!眼下地府暗流涌动,剑拔弩张,那白骨真君定然不会愚蠢到纵容属下来阳间闹事!除非...” “阿弥陀佛...除非此人出自阳间某一墓葬...灵隐寺的所有高僧舍利都被此人夺去了。唉...修炼界的大劫,真正降临了啊...” “呵!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或许我灵隐寺的崛起,便要应在这场大劫之中!”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零六章 一步险棋 这一夜,丁勉与空海畅谈了很久。 灵隐寺如今算上四大兽王在内,才仅有六位门人,确实太过磕渗了。灵隐寺若想崛起,必须要吸收一些修为实力还算说得过去的仙门修士,这门面总得撑起来不是! 只是如今佛宗势微,又有哪些修士愿意来这落寞的灵隐寺修行呢?即便是来了,也不是照单全收,最起码也要经过心性与资质的考量之后,才能让他们入主灵隐寺。若是不看品性,什么人都收,这灵隐寺岂不成了一个乌烟瘴气的山寨窝了。 至于招受一些颇具慧根的孩童,来充当宗门的新鲜血液,对此时的灵隐寺来说无疑是远水不解近渴。这项任务太过艰巨了,只能等有条件了再说。 原本按照空海的设想,那些没有加入任何势力的散修,才是灵隐寺今后要努力的方向。毕竟一个没有宗门帮衬的修士,且不论这人修为实力如何,单是这份大道孤行的毅力,便足矣令人肃然起敬了。当然,前提是此人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徒。 虽说佛宗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丁勉与空海两人还有着另外一重身份,他们没有过多时间去度化那些人,只能退而求其次,先从心性与品性着手。 其实丁勉心中已经有了几个不错的人选,只是他怕说出来,会打击到空海,一直憋着不说,直到最后走的时候,他才微微提了一句。 这一提不打紧,空海整个人直接愣住了。“阿弥陀佛...师弟!你该不会是打的这个主意吧!” 虽然四大兽王一直称丁勉为妖皇,但丁勉在空海心中永远都是一个人。如今听丁勉将主意打在妖魔的身上,他整个人犹似被雷给劈到了一般,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一个立誓要扛起佛宗半边天的宗门,若是里面全是一些妖魔八怪在身披袈裟,高诵佛经,还不得把那些上山拜佛的香客给吓个半死啊!当初朱老汉被四大兽王吓晕在山门之外的那一幕,空海可是记忆犹新呢! “额...我就是随口一说!师兄不必大惊小怪!魔王波旬身披袈裟,占据佛堂之事,只不过是佛经引申出的一道禅理而已,师兄万万不可当成真哈!”丁勉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他也是嘴贱啊!明知道空海对灵隐寺感情极深,还拿妖魔来说事,这不是诚心讽刺灵隐寺收不到人吗? “阿弥陀佛...师兄也不是小气之人。如果那些妖魔都有四大兽王那样的慧根与心性,将它们度化到灵隐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大部分妖魔都是生性残暴,动辄吃人之辈,我们的佛法还没有达到佛主他老人家割肉喂雕的境界,师弟还是不要好高骛远了!” 空海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眼中似有落寞,似有无奈。将主意打在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身上,亏丁勉也敢说出来。倘若此话出自那两个灵隐寺的叛徒之口,他早一巴掌抽晕他们了。 《恩?有门?》丁勉忽然心神一动,听空海说话的语气,微微有些松动,他顿时来了精神。他深知这里面其实都是四大兽王的功劳,若不是他们这几尊兽王,让空海对妖魔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看法微微有所改观,对方也不可能松这个口。 “此去蜀山,我最大的收获不是救出了她,而是遇到了我灵隐寺的一位故人!” 当下丁勉便将绿袍老祖的事情,简单给空海说了一遍。空海听后足足沉默了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我道为什么师弟有这天马行空的想法,原来是受了那修罗王的指点呢!此事你若早些说出来,贫僧又岂会不许?” 《切...这邪僧也忒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若不是那绿袍老祖与灵隐寺有着莫大的渊源,我才不信他会心甘情愿地接受我的建议呢。》“呵呵!是师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原本我是并不打算接受那绿袍老祖之职的,可现在细想之下,那绿袍老祖的提议,也不失为一个快速提升灵隐寺实力的好办法!” 丁勉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师弟我执掌整座镇妖塔,调教几只妖魔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蜀山派的人往镇妖塔输送妖魔,而我们灵隐寺却可以不费摧毁之力从中挑选可以度化的妖魔,来充当我灵隐寺的新鲜血液!啧啧啧...想想都觉得有成就感。 最主要是,那些被我们度化的妖魔,从人人喊打喊杀的过街老鼠,一跃而起成为了拥有自由之身的佛宗修士,单是这份救赎之情,就足矣让它们对灵隐寺感恩戴德了。 如果将来事情传将出去,那些仙门中人非但不敢嘲笑灵隐寺,反而还会因此而高看我灵隐寺一眼。一个连妖魔都能度化成宗门弟子的佛门,这份底蕴与气度,绝非那些普通仙门可以比拟的!这便是我灵隐寺的崛起大势,师兄应该引以为豪才是,而不是心生负罪之感啊!” “阿弥陀佛...师弟大才!师兄我自愧不如!灵隐寺可以没有贫僧,但不能没有师弟!贫僧很期待我灵隐寺崛起的那一幕。八千罗汉敲鱼,万千妖魔诵经,呵呵呵...这才是我灵隐寺该有的宗门气势啊!”空海目露精光地看向了远方,一张振奋的脸上,似有红芒流转其上! “哈哈哈...好一个八千罗汉敲鱼,万千妖魔诵经。我也很期待那一幕!” 就在丁勉与空海畅想宏图之际,禅房之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地府四大判官之一的崔钰。 “下官拜见崔府君!” “呵呵...不必多礼!我只是恰巧路过此地,见你们二人相谈甚欢,这才忍不住现身一见,二位不会怪我打断你们的谈话吧!”崔钰嘴角含笑地瞥了一眼有些懵逼的二人,一张风尘仆仆的脸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别样的韵味。 丁勉当即咧嘴一笑,“府君说笑了!您能在此逗留,足矣令整个灵隐寺蓬荜生辉了,我们又岂敢怪您呢...” “阿弥陀佛...不知府君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如果我们师兄弟能帮上忙的,绝对不推辞!” 不单是丁勉发现了崔钰面色有些异样,空海也同样察觉出了对方表情隐有难堪之色。 崔钰何许人也?那可是泰山压顶都不曾变色的主。而今丁勉二人见对方这副状态,立即意识到了崔钰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找上他们,并非像对方所说的那般单纯路过此地。 “哈哈哈...就知道瞒不过你们。既然你们两个都是暗卫阁的成员,我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了!”崔钰绕有深意地扫视了二人一眼,见丁勉与空海并没有表现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了对方的底细一般,当下又对二人不免高看了一眼。《呵...这二人果然心细如发。灵隐寺能出这两位人物,实乃天降鸿蒙,想不崛起都难呢!》 “我来此地实则是追踪一人,确切的说是一只亡灵。此物出自南唐国番禺府阳乐县云山镇的一座寺庙之中,九州十国的空城事件,就是它所为!” 崔钰话音刚落,丁勉顿时惊呼出声,“莫不成是寒山寺?” 当日他从寒山寺出来的那一刻,便隐隐察觉到了异常。那滚滚天雷近乎将整个山峰都劈断的那一幕,至今让他回想起来都有些心有余悸。当时虽然张继没有对他明说,但他敢肯定,那恐怖的雷幕绝对不是针对琼花公主的,因为在雷幕降临的前息,琼花公主便已经魂飞魄散了。唯一的可能便是,寒山寺内还有其他妖物驻扎,而那些恐怖的雷幕便是针对它的。 “你也知道那东西的存在?那张继是不是...”这下轮到崔钰吃惊了,他使出浑身解数才堪堪查出一丝蛛丝马迹,没想到丁勉这家伙竟然知道些内幕。《呵...好你个张继,这盘棋下得似乎有点大啊!》 “额...属下只是猜测而已!没想到竟然给我蒙对了!”丁勉心中顿时一突,看崔钰这般阴晴不定的表情,八成张继没有对他道出实情,此刻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割掉。仅仅一句话就把张继给卖了,他这罪过貌似有点大啊! 空海轻吟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想不到毁我灵隐寺山门,盗走舍利子的那人,竟然真是出自人间界...” 崔钰一看丁勉这副幽怨的眼神,顿时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随即他上前拍了拍丁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哈哈哈...张继与我曾经都是儒门中人,进之你可不要想歪了!” 张继是什么人,崔钰是一清二楚。他与张继可谓亦师亦友,他又岂会因此而怪罪张继。儒门如若重新崛起于世间,他脸上自然也有光。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张继这步棋竟然走得如此之险,以牺牲九州十城百姓的生命为代价,彻底激发红尘万民即将泯灭的斗志,此等魄力貌似也只有这个名震京都的盐铁判官能做到啊! “呼...”丁勉不由暗暗松了口气,他真怕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将张继送上断头台。崔钰既然能说出此话,便意味着他没有要问罪张继的意思,这让他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了不少。 丁勉嘴角一咧,赶紧一个马屁拍了过去。“呵呵...府君高义,属下佩服!” “好了!既然那东西已经走了,我也该打道回府了。接下来阴司不会太平静了,你们两个做好心理准备!” 崔钰扔下一句话,直接化身青烟,消失在了禅房之外。他要找张继问明白那东西的跟脚...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零七章 鬼王征兵 地府庐州城 一身穿黑白长袍,头生尖角的鬼将,正端坐在城隍大殿宝座之上,一双弑人心魄的眸子不断地扫视着殿下众人。他旁边还站着一位面如紫砂,一身黑色甲胄的裨将,两侧各有十位同样身穿黑色甲胄,手持猩红战刀的兵士。 不!此人不是鬼将,鬼将没有他这等霸道张狂,一呼一吸间仿佛将人三魂七魄尽数吞噬一空的恐怖气机,这是一尊十足的鬼王。他便是北堂阎君坐下四大阴帅之一的大正鬼王,也是地府唯一一个能以散修鬼王之身,坐上阴帅职位的风云人物。他的战力,在地府十大阴帅中绝对能排得上前三。 “人都到齐了吗?” 城隍习暮云语气恭敬地冲上方大正鬼王躬身一礼,“启禀阴帅!庐州城所有在品阴官都到场了,只是还差文判丁勉一人没有到场!” “哦?他为什么没有来?难不成是对本帅有意见?”大正鬼王目光犀利地扫视着下方的习暮云,一股狂暴的威压登时笼罩住了整座大殿。 “额...可能是有事耽搁了吧!下官这就派人去催...”习暮云下意识地一缩脖子,急忙给身后的张继使眼色,“还不快去催...” “是!下官这就去...”张继佯装诚惶诚恐地,躬身退出了大殿。 刚出大殿,他便撞见了一身青黑甲胄的丁勉。 张继一把拉起丁勉的手,有些担心地叮嘱道,“进之!你可算来了!里面那位主可不比普通的高官好说话,进去之后姿态务必要放低,否则一旦惹怒了对方,城隍都保不了你!” “呵呵...先生放心,进之心里有数!”丁勉胸有成竹地给了张继一个安心的微笑,随即凑到张继近前压低声音说道,“府君没找您麻烦吧!” “嗯?”张继面色顿时一滞,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精光,旋即他转而一笑,笑骂道,“好你个丁进之,敢看老夫的笑话是不?你还是担心担心自个怎么应付里面那位主吧!” “呵!他还能把我吃了不成?”丁勉会心一笑,托了托张继握住他手腕的那只手臂,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大殿。 “骁骑校尉丁进之,参见大帅!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望大帅赎罪!” “哈哈哈...好一个骁骑校尉!免礼!”原本对丁勉还心存怒气的大正鬼王,眼见丁勉一身甲胄的走进大殿,向他执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近乎喷火的双眸陡然一亮,“呼...”的一下便从城隍宝座站起,向殿下走去。 “谢大帅!”丁勉气沉丹田,中气十足地回应了一声,立即挺直了身姿。 “好好好!不错!能在这庐州城碰见你这样有骨气的小将,本帅心中甚慰!哈哈哈...”大正鬼王开怀大笑地拍了拍丁勉的肩膀,一抖身上长袍,又坐回了城隍宝座之上。 “呵...这小子还真有一套啊!你教的?”城隍习暮云暗暗和身后的张继低声交流了一句。 张继嘴角一弯,赞赏地瞥了一眼挺拔如松的丁勉,“下官哪有那个本事!这见人下菜的本事,下官也不会!” “呵呵...名师出高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徒!” 习暮云与张继二人对丁勉赞赏有加,其他人可就不乐意了。 尤其是之前因为丁勉在庐州城大开杀戒,而对他心生不喜的日游神秦展元,以及那几位庐州城的老牌巡检,看向丁勉的眼神,厌恶之中隐隐参杂着一丝嫉妒之色。 一个小小的八品文判,竟敢如此出风头,这让他们那些个七品、六品的封疆大吏,面子该往哪放?难不成整个庐州城就他丁勉最有能耐?这也就是仗着城隍比较宠信他,他才敢这般耀武扬威。倘若换做另一个人,谁敢骑在他们头上出风头。 大正鬼王旁边的那位裨将,暗中冲丁勉竖起了大拇指,此人正是上次来庐州城宣读王令的那位阴将,酆都城北堂阎君坐下副禁军统领拜北刀。而今整个地府暗流涌动,北堂阎君直接将他划到了大正鬼王麾下听命。 一方面是因为大正鬼王麾下各大战营,全部被留在了酆都城,以防其他两位阎君暗中联合对他出手。另一方面也有让拜北刀监视大正鬼王的意思。上位者最喜平衡之术,大正鬼王在军中的威望,不可谓不高,此人的一举一动都将直接影响北堂一系的未来战局,由不得不慎重。 丁勉那套青黑甲胄还是拜北刀亲自去库营为丁勉挑选的,他对丁勉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错。方才大正鬼王询问丁勉为何没有到场之时,他可是为对方捏了一大把汗呢。 大正鬼王是谁?那可是出了名的炮筒子脾气,他要是靠谁不顺眼,以后你别想好过。当然对方也有这个发脾气的实力,毕竟一个名副其实的鬼王至尊,心中傲气冲天也是理所当然,这便是北堂军系的现状。 丁勉冲拜北刀咧嘴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对方向他示好,他自然也不敢托大。这些军营出身之人,性格都比较耿直,他们没有地方官员的那些弯弯绕绕,如果拜北刀感觉不到他的回礼,那么对方很有可能会因此而对他心生不喜,这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大正鬼王亦是如此。因此他一进大殿,不是像张继暗示的那般,先向大正鬼王告罪,并说明来迟的原因,取得对方的谅解。而是直接坦坦荡荡地走进大殿,以标准的军礼向对方执礼,因为他很清楚那些出身军营的将帅最看中什么! 你越是唯唯诺诺,越容易引发对方心中暗压的不满。最好的解决方式,便是让他从心里认可你。尤其是丁勉的那句“大帅”,更是无形中拉进了他与大正鬼王之间的距离。 如若换做一个不是军系一方的高官来此,他断然不会如此行事,而是该彰显出一股不卑不亢、气节十足的姿态了。这便是他悟透的一道官场至理,与人相处,最重走心,心若相靠,百事万顺...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本帅便直奔主题了。北堂阎君命本帅出兵邙山,却把本帅麾下的几大战营全部留在了酆都城。如今本帅麾下只有一个百人营可以调用,所以本帅只有从你们庐州战营抽取兵力了!” 大正鬼王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下方众人,似乎在挑选可意的人选。 “不知阴帅要征兵多少,我庐州城上上下下时刻准备着!”城隍习暮云大步一踏,站到了大殿最前方。 “五千!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嘶...”众人皆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整个庐州城,最核心的战力仅在三千之数,这还是将殿内所有阴官计算其内。城中虽然阴差不计其数,但那些阴差维持秩序还行,如果真让他们去邙山打仗,分分钟便能倒下一片。 依大正鬼王心中的择兵标准,整个庐州城最核心的战力,怕是也要在其心里大大折扣。对方这是准备一下子抽掉整个庐州城所有核心战力,举城而战呢!届时如果有外来势力突袭庐州城,整个庐州城将彻底沦为他人的奴役之城。且不说此去邙山战功如何,单是丢城事件便足矣让他们全部掉脑袋了... “怎么着?有问题吗?” 大正鬼王一看殿下众人大惊失色的表情,心中无名的怒火顿时被引燃了。《哼...若不是本帅麾下的那些战营被留在了酆都城,本帅岂能看上你们这些个贪生怕死的杂牌军?》 “这...”城隍习暮云眼皮不由狂跳了起来。 此时他也是骑虎难下啊!不答应吧,这大正鬼王定然要治他个不服听调之罪;答应吧,整个庐州城将会被推到风口浪尖。如今地府暗流涌动,天知道会不会有敌军攻城,这个赌注貌似有点大啊! 连习暮云都觉得有些难产,下面的一干阴官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这个责任只有习暮云能抗,他们没这个魄力,也不敢先习暮云一步出声。 此时此刻,大殿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死寂的令人心神压抑,浑身仿佛被一股无穷无尽的杀意给尽数禁锢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习暮云的身上。 “启禀阴帅!整个庐州城核心战力也只在三千之数,其他的根本就是凑数。庐州城不敢拿凑数之人糊弄阴帅,还望阴帅三思!” 张继眼见习暮云有些下不来台,立即走出队列,站到了习暮云的身边。 大正鬼王面色阴沉地一拍椅扶,“呼”的一下,便从宝座站了起来。“哼...你是何人?习暮云这个城隍还没有开口,你竟敢越级出言忤逆本帅?左右,将此人给我拿下!” 此言一出,分列两旁的黑甲兵士,手持猩红战刀,如潮水般乌压压全部向张继涌了过去。 张继面色陡然一凌,旋即一甩袖袍,立即挺直了身姿。“我乃庐州城从八品阴曹张继!阴帅如果执意要一意孤行,那下官也只有将此事上报给崔府君了!” “崔府君,崔钰!” 那些围过去的黑家兵士,脚步不由一滞,脸上皆露出了犹豫之色。 崔钰的大名,他们不是不知道。大正鬼王是从四品阴帅,而崔钰却是正四品阴律司判官,其官职还要在大正鬼王之上。正所谓官大一阶压死人,他们想动张继,就必须考虑事情的后果了。 最主要的是,崔钰这位判官不属于三大阎君任何一方,而是直接归酆都大帝直接管辖。即便是北堂阎君见到崔钰,那也是用商量的语气与对方交谈,他们这些禁卫军如果得罪了崔钰,连上司都保不了他们。 “放肆!一个小小的从八品阴曹,焉敢用崔府君之名来压本帅?给我拿下此人,生死勿论...”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零八章 三百铁甲 “哈哈哈...” 就在此时,一道疯狂的大笑,顿时响彻在了整座大殿,是丁勉。 “恩?小子!你笑什么?”满脸怒气的大正鬼王,立即被丁勉这般疯笑给吸引住了。 方才丁勉给他留下的印象还不错,原本他还想带着丁勉一起去建功立业,想不到这小子竟然会选择在这个场合笑场,并且笑得还挺猖狂。如果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今日他不介意将这小子乱棍叉出去。 “哈哈哈...我笑这帮人也太胆小如鼠了。大帅来此征兵,那是我庐州城百年不遇的圣景,他们非但不抢着建功立业,反而一个个当起了缩头乌龟。莫说是抽调庐州城的所有战力,即便是有贼人趁机攻打庐州城,那也得掂量一下大帅的威名。一个小小的庐州城不要也罢!只要能攻下邙山,生擒邙山鬼王,纵使丢失百座庐州城,那我们也是北堂一系的大功臣。届时宋、季两脉,看到我北堂一系,那也得绕道走。大帅的威名,也定然会名震整方仙朝。” 丁勉一边拍着大腿,一边躬着身子指着大殿内的所有阴官,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嘶...这小子莫不是想立战功想疯了吧?” 殿内众人瞳孔顿时一缩,像看疯子般看着丁勉,满脸的嫌弃之色。唯有习暮云与张继,眼前陡然一亮,心中大赞丁勉机智。 大正鬼王也不是一个无脑的主。为将帅者,最忌士兵质疑将帅之令,纵使主帅知道自己吩咐下去的事情,有可能是天方夜谭之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要给足他们面子。 那些能当面包容属下顶撞的将帅,莫不是志在天下之人,而大多数的将帅却没有那般广阔的胸襟。你可以私下里去建议,但绝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出言反驳他。张继这般上纲上线的直言,只会让大正鬼王这尊凶神感到没面子,如果丁勉再不出手,那么一旦将事情闹大,大正鬼王以后铁定会给庐州城穿小鞋。 毕竟现在的庐州城今非昔比,而崔钰这个阴律司判官也是远水不解近渴。在崔钰未来之前,张继的生死可全掌握在这大正鬼王的手中。如果对方铁了心想置张继于死地,后果不堪设想。 “哈哈哈!你小子能有此觉悟,也不枉本帅青睐你一场。”大正鬼王赞赏地看了丁勉一眼,旋即话锋一转,“不过你在大殿之上这般肆无忌惮的大笑,也着实有损我北堂一系的威严,这顿板子本帅暂且给你记下。以后看你表现,本帅再酌情论处。” “额...大帅,末将一时气不过,这才扰乱了大殿秩序。这板子呢,大帅什么时候想打,末将随时恭候。只是挨板子的时候,还请大帅不要只打一只屁股,这样会不匀称的...”丁勉一听大正鬼王已经松口了,急忙感恩戴德地向对方施礼。 “哈哈哈!你这小将有意思,非常有意思。”大正鬼王伸手指着丁勉,一张狰狞的脸,笑得近乎挤成一坨了。随即他冲下方挥了挥手,“征兵之事融后再议,习暮云、张继还有这小子留下,其余之人先下去吧!” “谨遵阴帅法令!” 大正鬼王让众人退下,众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自然无不欣喜,一个个蹿的比兔子还快,生怕再被对方留下。堪堪两息不到,大殿之中便空荡了起来。 “下官出言顶撞阴帅,实乃罪不可恕,还望阴帅治罪!” 众人刚走,张继便主动站出来向大正鬼王请罪。张继也是个官场老油条,又岂能看不出大正鬼王已经不打算再追究他的忤逆之罪了。对方需要的乃是一个台阶而已,否则又岂会将他留下? 大正鬼王佯装大度的朝张继略一挥手,“哼...本帅念你也是无心,这次便放过了你。倘若今日崔府君在场,本帅相信他也一样不会包庇你的。既然你与崔府君相识,那么以后断不得往他脸上抹黑!” “多谢阴帅!” “大帅英明!” “呵呵!你小子安得什么心思,本帅是心知肚明!”大正鬼王大嘴一咧,扫视一眼拍他马屁的丁勉,随即向众人说道,“莫要站着了,随意找个地方坐吧!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征兵的事,以及该如何攻打邙山!” “谢阴帅!” “庐州城地处三方军系要塞,又背靠连绵阴山,不仅要防止阴山群脉中的那些阴兽作祟,还要时刻防范着其他两系的偷袭,我庐州城的压力的确不小啊!阴帅能来我庐州城征兵,说明我庐州城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下官最多只能抽取一千五百的战力,再多一些我庐州城实在是拿不出来了啊!”该哭穷就得哭穷,这是习暮云一贯的宗旨。他能坐上这庐州城的城隍之位,又岂能没两把刷子。 “唉...一千五百人却是少了些。不过本帅也知道你们庐州城的难处,眼下也只能这样了。若是本帅麾下的战营都在,本帅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啊!”大正鬼王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隐隐闪过一丝恼怒与不甘。 北堂阎君让他攻打邙山,却又不准他麾下的各大战营跟随,这他娘的是想架空他,让他做个光杆司令,还想让他直接去送死啊?做阴帅做到这份上,在整个无尽地府他这也是开天辟地独一份了。 “大帅!要不末将再向酆都城发一道求令,争取再讨要一营?毕竟光靠这些庐州城的兵士对阵邙山鬼王的大军,胜算太低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拜北刀,似乎也有些听不下去了。 这不是在练兵,而是去攻打易守难攻、形若天堑的邙山。单纯指望庐州城的这一千五百战力,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唉...还是算了吧!若是能争取过来,本帅又岂会等到现在?北堂阎君亲自下的命令,谁敢不从?” 张继胸有成竹地说道,“兵法云,实则虚,虚则实,实实虚虚,虚虚实实,乃诡道也!下官倒觉得人少也不失为一个优势。” “哦?”大正鬼王眉毛瞬间一挑,有些诧异地多看了张继一眼,“本帅看你心中颇具良策,不妨说来听听!” “上一次我庐州城出兵邙山,防止对方反扑的大军虽然没有损失一点,但去那里的先锋队堪堪只回来了三人,那邙山鬼王定然已经有所防范。倘若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去与对方决战,势必会被敌人分割在邙山山脉。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与其如此,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以一只行动迅速的队伍,将敌人引到邙山外围,再由隐匿在暗中的大军,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吃掉这股敌人,然后迅速转移战场。如此既能有效地打击了敌人,也不会因为行动目标太大而被敌人察觉到,免得被敌人大军尽数包围在那邙山,成为瓮中之鳖。” 张继的话令大正鬼王陷入了良久的沉思。对方说得骑兵战术他不是不懂,只是北堂阎君给他下的命令,乃是让他重创邙山鬼王的核心战营,逼邙山自乱阵脚,这分批残食邙山鬼兵的目标太过庞大,与他初心似乎有些不符。 “北堂阎君要的是重创整个邙山核心战营,而不是与敌人打持久战,他只给了本帅七天的时间,留给本帅的时间不多了啊!” “嘶...” 大正鬼王爆出北堂阎君的计划后,在场所有人都是面色大变。重创邙山核心战营,呵...这玩笑开得似乎有点大啊!莫说是抽掉庐州城所有的战力,即便是三个庐州城的战力全部加在一起,也不见得便能重创邙山的核心战营。 邙山是何地?那可是有着阴龙脉之称的厉鬼国度。其中鬼雄众多,厉鬼更是不计其数,这丫的打仗不给正规军,与送死又有何区别? “虎口夺食,九死一生,不过也不是没有胜算!” 不知为何,当丁勉听到北堂阎君的真正算计后,他非但没有心生惧意,反而隐隐有些热血沸腾了起来。 “呵...你小子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可知道那邙山的核心战营有多少人?据酆都城传来的消息,至少也要在两万之数,甚至是三万...” 大正鬼王对丁勉身上隐隐流出的战意甚为满意,这才是一个阴将该有的气势。只是丁勉似乎没有看到其中关键,两万只鬼雄厉鬼所组成的核心战圈,足矣攻下阴司十几座城池了。他们这几股杂牌兵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末将上次有幸从那里走出,对邙山腹地的一些地形还算熟悉,若是潜入邙山腹地将那些核心战营的鬼雄全部杀死,区区厉鬼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丁勉此话一出,习暮云立即出声喝道,“上一次你能从中走出,那是你小子走了狗屎运,这次你还想蛊惑阴帅去邙山腹地冒险?你小子疯了是吧!” 一千五百战力那可是习暮云的心头血,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丁勉怂恿大正鬼王胡来。更何况崔钰、云潇潇对丁勉可是非常看中,倘若丁勉一去不回,他该如何向他们交代? “好小子!本帅还真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居然有如此胆量,胆敢深入那邙山腹地。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呢!”大正鬼王双目陡然大睁,看向丁勉的眼神似有万千精光在闪烁,“不知你还有没有那个胆量,再陪本帅去邙山腹地疯狂一把?” “呵呵...有何不敢?大帅剑锋所指,末将必横扫千军!不过一千五百人确实有些多了,三百铁甲足矣搅他个天翻地覆了!” “哈哈哈!好!本帅便依了你的三百铁甲...”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零九章 拆墙 “阴帅,莫要听这小子的!三百铁甲怎么能深入邙山腹地?要不这样,我庐州城再抽出五百战力给阴帅!一个两千人的队伍如果攻打得当,足矣完成北堂阎君的重托了!” 习暮云一听大正鬼王这么力挺丁勉,当下便有些急眼了。丁勉这家伙还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什么馊主意都能想得出来。深入邙山腹部去袭杀那些核心战营的领头鬼雄,这丫的不是疯魔又是什么? “本帅心意已决,你也不用再劝了!给本帅准备二百套最好的甲胄与兵刃!三个时辰后本帅亲自验兵,好了!都下去吧!” 大正鬼王本就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主,以前没被逼到份上,他没必要再去回忆昔日那种万鬼群中十进十出的无上豪情。 而今丁勉的疯狂提议,让他仿佛又找回了曾经那模糊不堪的热血画面。最主要的是,他对北堂阎君的这次安排很不满意!他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北堂阎君,没有麾下的各大战营,他大正鬼王照样能漂漂亮亮地完成任务。正所谓艺高人胆大,纵使跟他去的人全部陨落在了邙山,他也一定能从中走出来,因为他是大正鬼王,地府唯一一个以散修鬼王至尊登临帅座的阴帅! 拜北刀战意升腾地望着丁勉消失的方向,嘴里喃喃道,“好一个浑身是胆的骁骑校尉,本将倒要看看你有何本领,胆敢如此疯魔?” 其他几位黑甲兵士,也是满脸战意的紧握猩红战刀,心中更是涌出了无限的豪情。他们都是随拜北刀从禁军大营走出的精锐,哪一个不是傲气冲斗之辈?从他们走出禁军大营的那一刻,便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 丁勉的那句“三百铁甲足矣”,听得他们是热血沸腾。任谁也想不到,偏安一隅的庐州城,竟然会出现一位如此无法无天的主,着实令人钦佩... “进之,你这么做有些冒险了。如果功成,大正鬼王居功甚伟,而你只不过是个马前卒而已,得到的战功远不及你的付出。可如果失败了,即使你们有幸逃出去,大正鬼王也会将主要责任推到你的身上。届时酆都城那边碍于他麾下的那些战营,只会象征性地训斥他几句,你却要背起整个黑锅,这是在玩火啊!” 城隍大殿外,张继眼神复杂地看着丁勉,心中万般不是滋味。他想不明白一向很聪明的丁勉,为何要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这似乎太不符合丁勉的行事风格了。 “呵呵...先生,我们还有的选吗?不这么做,庐州城只会死更多的人。与其如此,不若以牺牲二百战力为代价,去堵住那大正鬼王的嘴!况且事情发展究竟如何还两说,此去邙山不见的便会输!” 张继说得这些,丁勉又岂会看不透? 然而他要想登临整个仙朝之巅,就必须在刀尖上博取功名。按部就班的为官之道,对他来说无疑于闭死关,不仅枯燥乏味,便连往上爬的机会也是少得可怜。刀尖上起舞,虽然危险,但其中所获得的战功,相对来说也是比较显著的,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慢慢喜欢上了那种拿命去博的刺激感。 最主要的是,他想吃下邙山这块蛋糕。一个濒临地府又不被其约束的界域,岂不是一块上好的屯兵之所? 没错,他要效仿天晋皇朝的开国帝王司马懿,圈养三千甲士,为得便是有朝一日当生命受到仙朝威胁之时,振臂一呼,粉碎所有的敌人,甚至是直接改朝换代。 或 (本章未完,请翻页) 许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在他人眼中仅只是一个笑话,但对丁勉来说这才是他的立身之本。哪怕前路如何坎坷、艰难,他都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司马懿能熬死邙山鬼王生前之身,那他丁勉一样可以夺了对方的阴国国度,建立一个府中之府。 在他看来,灵隐寺只是他日后震慑仙朝的一柄利剑而已,这易守难攻,宛若天堑的邙山,才是他要立誓下吞并的无上基业。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他就是他,一个敢以蝼蚁之身去硬撼苍天的仙途一俗人。纵然死在这充满荆棘的仙途之中,也好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夫人被人杀死而无能无力来的快哉! “唉...如果你以后拥有移山填海、斗转星移的能力,老夫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的根在哪里。”张继似乎从丁勉玩世不恭的话语中,读到了对方来自心灵深处的呐喊。 是他与燕南天,将丁勉推上了那条路,而今丁勉从那条路中似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枝枝蔓蔓,甚至隐隐有超出他们掌控的趋势,这离弦之箭想要重新再掌控于手,无异于难如登天。至少此时丁勉所走的路,与他们心中畅想的盛景,还在同一个方向,这也算是一则不太坏的消息吧!毕竟人都有欲望,丁勉修的不是佛,而是在磅礴佛理中寻找自我,这样的人物又岂会成为他人手中的提线木偶? “多谢先生教诲!进之的根,在于杀身成仁的儒道。即使有朝一日被逼无奈,对仙朝亮起了屠刀,也绝不会霍乱红尘百姓的...” 张继既然都把话点到这份上了,他自然不再隐瞒自己的野望。如果不是张继为他推开了地府之门,此时的他或许已经死在那些白云观修士手中了。他不是一个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之人,以他此时的官阶,对张继道上一声“先生”,足矣表明他的心迹了。 张继脸上隐隐闪过一丝追忆之色,昔日寒山寺的点点滴滴,仿若昨日。“呵呵...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老夫依稀记得,昔日进之登临寒山寺的那一幕。当时老夫就觉得日后你定能有所建树,想不到这才堪堪不到一年,你却走了别人一辈子,甚至想都不敢想的路,还真是时势出英豪呢。哦,对了,楚锋虽然还顶着阴差的头衔,但此人身具悍将之姿,放在老夫那里太埋没他了,不如让他跟着你吧!” “楚大哥义薄云天,他来帮我,我自然倍感欢喜,只是此去邙山危机重重...”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邙山鬼王虽然生性多疑,可对性情耿直的大将却是信任有加啊!”张继若有所指地对丁勉眨了眨眼,旋即双手一背,悠哉悠哉地向张府走去... “呵...姜还是老的辣啊!小爷不仅要把楚锋这颗钉子嵌入邙山内部,还有那南越王赵烈同样可以趁此机会打入邙山内部,若是这两人控制住了邙山鬼王整个亲兵营,一旦那邙山鬼王陨落,啧啧啧...足矣挑起整个邙山内战了...” 张继的话,仿佛给丁勉推开了图谋整个邙山的另一扇大门。猎杀那些鬼雄只是一时令邙山鬼王自乱阵脚而已,趁机安插暗棋才是真正的妙招。丁勉不由感叹一声,这张继果然是个老狐狸啊!我只能走一步看三步,他却是直接将整个战局看了个通透,看来我还是太嫩了啊! 不知不觉间,丁勉便走到了文判府门前。自从被任职庐州城的文判后,他还是第一次踏入这座府宅。 要说这城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隍习暮云也真够大方的,之前他那座骁骑校尉府非但没有被对方下令收回,反而在骁骑校尉府旁边,专门为他重新建起了一座文判府。 一个阴官居然拥有两座府宅,这在整个庐州城的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这也不怪那些阴官对他抱以羡慕嫉妒恨的幽怨目光,实在是习暮云把他捧得太高了。 “唉...只有庸人才不招人妒忌啊!”丁勉无奈地摇摇头,推开了文判府的大门。当下便有一道身穿管家服的身影迎了上来。 “大人!您回来啦!” 迎接他的是朱云山。之前他没有时间安置对方,只能让赵烈带着他先去文判府,想不到几日不见这家伙竟然从一个生魂直接步入了散修鬼道第一重采阴之境,着实让丁勉吃了一惊。 “哈哈!不错!都鬼道第一重了!”丁勉伸出手刚想去拍朱云山的肩膀,对方忽然吓得浑身一哆嗦,直接跪在了地上。 “大...大人!老奴刚刚踏入鬼道,身上的阴煞之气还没有彻底稳固,当不得大人这双铁手的抚摸,还请大人治奴才不敬之罪!” “额...我倒是忘了这茬了...”丁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随即朝朱云山摆摆手,“好了,起来吧!以后莫在我面前自称自己奴才了,都是自家兄弟,用不着这么多礼!” “奴才不敢!” 丁勉佯装不悦道,“嗯?本官说话不好使是吧?” “云...云山知道了...” “哈哈...这就对了嘛!对了,赵大哥到了吗?” “赵爷他在您的校尉府!刚刚来了一位脸上有疤的阴差大人,也被赵爷硬拉到了校尉府!大人您先到府中歇息片刻,我这就去请他们过来!” 朱云山说着,转身便向文判府门口跑去。 “不用了!两座府宅既然挨着,那中间这堵墙便没有必要存在了!” 丁勉身影顿时一晃,直接出现在了两府中间的那堵围墙边,“刷...”,手中幽光一闪,三阴戮魔刀登时被他紧握在了手中。 “嗤嗤嗤...” 道道恐怖刀芒过后,那堵墙赫然倒塌一地! “嘶...大人!您...” 朱云山被丁勉吓得顿时傻愣在了当场。 满脸煞气的赵烈,听到动静立即从校尉府深处奔了过来。“什么人胆敢袭击我兄弟的府宅...额...你...你这是闹得哪一出?” 紧随其后的楚锋也是满脸的懵逼之色。“大人!您怎么把墙给拆了?” “呀...大人!您怎么可以拆墙?”问声赶来的秀儿,被丁勉这般动作,吓得是花容失色。这府宅可是城隍习暮云赐下的,丁勉竟然将两座府宅中间的隔墙给拆了,这要是传入习暮云的耳中,丁勉少不得一顿板子。 “呵呵...一座墙而已,留着也只会徒增麻烦,不若拆了的好!”丁勉大嘴一咧,“这下顺眼多了!” “额...丁兄果然...果然是性情中人!不过城隍那边你可得打个招呼,免得被有心之人...” 赵烈砸吧砸吧嘴,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哈哈...无妨!一堵墙而已,城隍还能问我的罪不成?秀儿,你还愣在这干什么?快给这两位大哥上茶...”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一十章 志在邙山 两座府宅被一刀通开,院落彻底宽阔了起来。只是却苦了秀儿与朱云山,两人收拾了好半晌才把通开的院落收拾的一尘不染。 “秀儿!你说大人为什么不招一些鬼奴来呢?以前还只是一个校尉府,现在又多出一座文判府,这门面总该要撑起来的。” “可能是大人喜欢清静吧!” “也对!大人本就不是那些普通阴官所比的,跟着大人是我们前世修来的福分!秀儿,赵爷要教你修炼鬼道,你为什么不学啊?” “我...我有些害怕那位赵爷!” “额...赵爷看着挺凶,但他人其实挺好的!我没死之前,赵爷给过我们家很多帮衬。大人以后的官路还很长,如果我们不努力修炼鬼道,紧紧跟随大人的脚步,那以后我们很有可能会沦为他人的鬼奴!像大人这么好的人,整个地府也没有几个啊...” “嗯嗯...你说的对!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大人这般对鬼仆好的阴官!一会我就去找那个赵爷请教鬼道修炼之法!” 秀儿咬了咬嘴唇,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被上一任夜游神罗彬成虐待怕了,心里自然会留有阴影。而赵烈给人的感觉又是非常的邪性,她真怕对方一个不顺眼,便对她拳打脚踢,地府大多数鬼仆的命运,都是极其悲惨的!就像朱云山所说的那般,这地府又有几个像丁勉这样对鬼仆好的阴官啊! 骁骑校尉府密室 丁勉、赵烈、楚锋三人围在一个石桌前,正在密谋。 “既然赵大哥与楚大哥执意要跟着我走下去,那进之便不再与你们兜圈子了!”丁勉面色凝重地扫视了二人一眼,沉声道,“我要图谋整个邙山,那才是我今后的立身之本。” “嘶...大人,您难道是要...”楚锋眼角狠狠一抽,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虽然丁勉一直称他为楚大哥,但他知道那只是对方对他的一种尊称,他一个没有品阶的阴差,能被一位八品文判如此看重,足矣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对方卖命了。 丁勉绝非池中之物,这点在对方刚入地府之时,他便隐隐觉察出了。然而当听到丁勉的那句“图谋整个邙山”之后,他第一反应便是丁勉要造反,这可是杀头的重罪啊! “哈哈哈...楚小子!亏你生前还是出身行伍,如果你就这点胆量的话,不如直接找块豆腐撞死吧!丁兄志在整方仙朝,这等凌云之志想想都让人觉得热血沸腾!如今摆在你面前的乃是一条康庄大道,此时你若把握不住机会,以后肯定会把肠子悔青的!” 赵烈之所以一见楚锋便硬拉着他去畅谈,就是因为对方身上的那股铁血杀气。虽然楚锋已经成为阴魂很久了,但他沉淀在真灵深处的那等肃杀之气,却是未曾流失分毫。这让赵烈对他很是欣赏,或许这便是军士间的惺惺相惜之情吧! “哼...论实力,或许十几个我加起来也不是你的对手。可若论胆气,我楚锋不比你差。我只是觉得大人这般想法,有些不符合现实。连酆都城的三位阎君都对那邙山忌惮不已,我们凭什么去吞掉整个邙山?” 楚锋不满地狠狠瞪了一眼朝他露出鄙视神色的赵烈,他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只是丁勉这等疯狂的想法,在他看来便如那镜花水月般,根本没有结果可言! “呵呵...蝼蚁虽弱,可若是找到一颗合适的支点,未必便不能撼天!” 丁勉“嚯”的一声,从石桌处站起身来。一股极其霸烈的气机,随即而生,这是不屈不挠的凌天战意,这是蝼蚁怒而战天的无上勇气。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打算让你们混入邙山鬼王的亲兵营,凭你们两人的战力与头脑,想要在短时内掌控住整个亲兵营不是什么难事!我之前与那些亲兵营的人交过手,只有领头的鬼将对赵大哥有些威胁,别的鬼卒根本不足为虑。 那邙山鬼王的气运快到头了,此人陨落乃是板钉钉的事情!只要邙山鬼王陨落,邙山上的那些鬼雄定然会争夺王位,届时你们只要在一旁煽风点火,邙山必然会陷入一场无休无止的厮杀,到那时便是我们吞并邙山最好的机会。阴司向来对四大界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能拿下邙山,我们便可以此为基,迅如吞并其它三域,将四大界域彻底化为我们的大本营。即便日后我们问鼎仙朝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也能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这便是我们的退路。” 丁勉的话,的确让他们有些心动了。能与丁勉一同打下四大界域,建立一个府中之府,那是何等的荣耀与霸气? 但凡能有一个不受仙朝管束,不受他人压迫的逍遥之所,谁又会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搏一个看不见的未来。只是他们不得不去考虑所有能预见的危险,因为这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深入敌后,稍有不慎便会魂归太虚,再无一丝轮回可言,由不得他们不慎重。 “仅凭我们两个,想要搅乱邙山的局势,的确不是一件容易之事。运气、实力、头脑缺一不可。以赵大哥的实力,倘若小心一些,或许有可能在战乱中存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阴差而已,脱掉这身皂衣服,我的实力与散修鬼道第二重的聚魂境相差无几,此去邙山我必死无疑!” “呵呵...实力吗?这个简单!我手中倒是有一秘法,可以助你们提高吸收阴煞之气的速度,只不过...”丁勉说到这,没有再继续往下说,而是眼神复杂地看向了二人。 二人下意识地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修炼此法太过凶险了,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我只有七成把握!” “七成吗?已经很多了,我相信自己的运气一向不会太差!” “哈哈哈...莫说是七成,即便是三成我南越王也要尽力一试。” “好!离大正鬼王出征还有两个时辰。现在我便用地狱之火助你们煅烧魂体内的杂质,而后再在你们魂体刻上三座十方聚煞引灵阵。过程会非常痛苦,你们千万要忍住,否则后果非常严重!” 丁勉心神一动,灭世黑莲顿时悬浮在了二人的头顶。刻画魂阵前,必须要经历火精烤魂,如今他没有合适的火精,只能用依附在灭世黑莲之上的地狱之火本源,去煅烧二人魂体内的杂质了。 “哈哈!来吧!我要是皱一下眉头,便不配称南越王!”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大人尽管出手便是!” “敞开心神,准备迎接地狱之火的洗礼...” “嗡...” 滚滚黑炎如天女散花般,从灭世黑莲迅速涌出,顷刻之间便将二人完全包裹了起来。《阵魂》刻炼之法已经开启,不成功便成仁,如是而已... 就在丁勉冒险为赵烈二人行刻炼之法时,原本晴空万里的南唐国,却是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得了了!天狗把太阳吃掉了!” “不得了了!天狗把太阳吃掉了!” 整个南唐国,顿时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桀桀桀...区区天罡境的小修士,也敢冲撞本座,桀桀桀...看本座不吸干你们身上的精元,吞尽你们的骨液!”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天空传来了一阵犹似公鸭嗓般的尖锐之声,以及阵阵利器相交之声。 “哼...邪魔外道安敢如此猖狂,今日便让你瞧瞧我九州修士的厉害!” ...... “我刚刚好像看见了一条白龙在黑云中穿行,那白龙肯定是仙人的坐骑!这妖魔是死定了!” “啊!快看...黑云消散了...” “耶...那妖魔似乎已经被斩杀了...” 黑云来的快,去的也快,当大地再次被阳光普照之时,各地纷纷出现了大量的干尸。这些干尸穿着各式道袍,死相之惨简直令人发指。 各地州府县镇,纷纷将这些干尸收拢到了义庄,并上报到了京城。一个惊人的数字,瞬间震惊了整个南唐国。各地州府县镇,上报的干尸数目加在一起,竟然有近千具之多。 普通百姓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占据南唐国的白云观一干修士,对此事却是心如明镜。这些干尸都是围攻妖魔的各地仙门修士,仅仅一盏茶的工夫,便有近千名修士陨落其中,那妖魔的实力着实恐怖如斯。 南唐国京城某一庄园之中,祁仁礼面色凝重地端坐在一把楠木太师椅上,两只似有精光流转的眸子,一直紧紧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就在此时,一名身穿月白色长袍的年轻修士,慌慌张张地闯进了他的视线。“观主!弟子现已查明,死在南唐境内的仙道修士整整九百八十六名,这些人都是来自除魔联盟、天道盟之人。如今各地隐世仙门也纷纷出世,势要斩杀那妖魔!并且...并且...” 说到这,那名年轻修士有些惧怕地偷偷瞄了一眼祁仁礼,吞吞吐吐的没了下文。 “并且什么?”祁仁礼眉毛瞬间一挑,一股冰冷的寒意顿时从其身上涌出,吓得年轻修士脖子一缩,浑身哆嗦着不停。 “有...有...传言说...说,我白...白云观与...与那妖...妖魔蛇鼠一窝,霍乱...霍乱整个修炼界,说...说是如果...寻不到那妖魔,便...便拿我白云观开...开刀。” “嘭...” 祁仁礼身后的楠木椅,顷刻之间化为了粉碎。“老夫看谁敢?” “哼...我白云观不对那妖魔出手,他们就将此事迁怒到我白云观的头上?当日去阳乐荒山的那些白云观弟子全部死于非命,这笔账老夫还没找到正主呢!他们反倒出来倒打一耙?哼...真当我白云观是泥捏的不成?通知古长老那些人,让他们将游历各处的门人全部召回。山儿留下的穷死幼崽,也该是时候出世了...” “是!弟子...弟子这就去找古长老他们...” ... “嘭...” 京城凤楼同样上演了粉碎楠木椅的一幕,不过出手之人却是一位清新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俊美女子。 岳思蓉杏眉倒竖的伸手指着两个身着青色道袍的女子,气得那迷人的酥胸上下起伏个不停。“我让你们看好她,你们就是这么看的吗?她人呢!” “不...不知道!方才我明明看见她在隔壁房间呢,这一眨眼的工夫,人就没影了!小...小姐,她也是修士,如果她想走,我们根本拦不住啊!” “立刻给姑奶奶去找!找不到她,你们都别回来了。” 岳思蓉气鼓鼓地一甩袖袍,站在窗前发起了呆。《进之,是姐姐没有看好她!不过你放心,即便掘地三尺,姐姐也要把人给你找回来...》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一十一章 幽州有奸细 人间发生了如此震惊九州的大事,而与之远隔一界的丁勉,对此却是一无所知。此时的他已经踏上了大正鬼王的战船。 庐州城的二百精兵,加上大正鬼王手底下的一百阴兵,足足三百多人,每个人脸上都流露着一股不破楼兰誓不还的肃杀之气。 “进之!我们又能并肩作战了!”守备阴将紧紧握住丁勉的手,眼中隐隐闪过一抹精光。 原本大正鬼王挑选的人中没有他,丁勉也不想让他去,毕竟此去邙山不是去探听消息,而是去偷袭那些鬼雄。况且庐州城的门户也很需要他,上一次的邙山之行虽然死去的人数不多,但这些人无不都是身居要职之人,对庐州城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大正鬼王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他只挑选了三位战力还说得过去的阴曹,其余的全是生前出身行伍的鬼吏、鬼差,而那些巡检、日游他是一个也没有点。他也怕有人在这个时候攻打庐州城,届时他若在邙山战场失利,罪过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但守备阴将却是自动请缨,为得便是要和丁勉一起,再战他个天昏地暗。诚然,他对上一次撇下丁勉一事上,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能有一位实力强劲的阴将跟随,大正鬼王自然无不应许,他巴不得把战力顶尖的阴官,全部扯到前方呢,但他知道那根本不太现实。 “是啊!这才没几天,你我兄弟又要去邙山了!这邙山还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地方啊!”丁勉眼神复杂地瞥了一眼守备阴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负罪感。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他们究竟要面临什么样的局面。守备阴将之所以毛遂自荐,全都是因为他啊! “哈哈...本将看你丁进之不像是头疼的样子啊!”拜北刀不知何时凑到了二人跟前,旋即压低声音对丁勉说道,“你老实告诉本将,这次搞偷袭,你有多大把握?” “不足三成!” “呵...不足三成你也敢怂恿阴帅去冒险?你就不怕本将到阴帅那里告你去吗?”拜北刀面含笑意地扫视着丁勉,心中却是因此而高看了丁勉一眼。《这疯小子的确有大将之姿,如此九死一生的战局,在他眼中仿若无物,此人日后若能进军酆都城直隶营,绝对会爬上高位!》 “哈哈哈...大丈夫生于天地,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纵使魂碎邙山,那也是死得轰轰烈烈。有那么多兄弟陪着我,吾道不孤也!” “哈哈!好!本将就欣赏你这等疯魔的勇气。不疯魔,不成活,区区弹丸之地,又有何惧!” 二人的万丈豪情,顿时激起了三百甲士心中的热血。 “不疯魔,不成活!” “不疯魔,不成活!” “不疯魔,不成活!” 甲板上的高涨声,顿时把大正鬼王给吸引了过来。“北刀,还有你们两个小子,都给本帅过来。眼下快到到幽州了,邙山群脉与之接壤,本帅寻思着,我们是先去幽州了解下邙山近日的状况,还是直奔那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山呢?” 拜北刀道,“大帅,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近日邙山来来回回攻打幽州已不下数次了,那幽州城对邙山大军的动向必然有所掌握!末将觉得我们必须先去幽州城摸清邙山大军的状况。” 大正鬼王点了点头,“嗯...那我们便先去幽州城,找幽州城隍问个明白再做打算!” 丁勉与守备阴将不约而同道,“大帅!末将以为不可!” 大正鬼王微一蹙眉,“哦?你们两个可是不赞同本帅去幽州城?” 守备阴将与丁勉相互对视了一眼,旋即沉声道,“启禀大帅,以邙山大军的实力,倘若真想拿下幽州城,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末将以为攻打幽州城的那些大军,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邙山鬼王此人深谙兵法,他定然是借此机会试探地府的动向。幽州城知道的那些,只是邙山鬼王想让地府看到的表相。我与进之对邙山的地形多少有些了解,末将以为兵贵神速,与其将时间浪费在幽州城,不若我们亲自进入邙山腹部摸清敌踪,再屠那些鬼雄!” 大正鬼王没有立即回应守备阴将的话,而是将目光转到了丁勉的身上。“进之,说说你的想法!” “末将以为幽州城的消息,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至少我们可以凭此推测出邙山的整体兵况!只是...”丁勉说道这,忽然话锋一转,“我们此去,是深入邙山腹部猎杀那些手握兵权的鬼雄,倘若幽州城内有邙山鬼王安插的奸细,那么我们的一举一动,可就全在对方的监视之中了!” 拜北刀也是脾气耿直之人,眼见丁勉说出奸细一事,他登时便直愣住了身子。“我阴司都城怎么可能会有邙山鬼物混入其中,难道那幽州城的城隍、阴官、阴差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将军!我阴司官员的能力,绝对当得起阴司看中。可若是有人假扮成生魂,亦或者夺舍了他们,纵使阴官阴差再心细如发,也难以发现他们啊!我在九幽极地便曾遇到过一位被鬼雄夺舍躯体之人。此人若不是最后亮出了獠牙,我今日可能也没有机会站在这里与大帅、将军畅谈了!” 拜北刀、守备阴将皆是瞳孔一缩,“嘶...还真有如此胆大之人?” 虽然丁勉方才只是说可能会有邙山之鬼夺舍生魂,并没有提到夺舍阴官,但聪明人一听便明白丁勉所说的夺舍,并非是指那些新生鬼魂,而是阴官!因为一个新生鬼魂的活动范围,远没有一个阴官的活动范围广。 “邙山素有阴魂国度之称,里面的鬼物只尊邙山鬼王为王,对我阴司却无丝毫敬畏之心!进之说的夺舍之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呢!” 大正鬼王幽幽地叹了口气,他本就是以散修鬼王之身,受地府诏安之后才坐上的阴帅之位,对那些视地府阴律为无物的鬼寇,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他知道丁勉说的这些,虽然有些难以令人接受,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此去邙山猎杀鬼雄,容不得一丝纰漏,也绝不能走漏任何的风声。本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帅决定,大军直抵邙山...” 《马上快到了!呵呵...估计赵烈与楚锋他们在灭世黑莲之中也快憋不住了。邙山,我丁进之来了!》丁勉望着虚空中如一条条怒龙般不断翻滚的阴云层,心中不免地涌出了一股无上豪情。 从他探听到邙山鬼王欲算计三方阎君,登上酆都大帝之位的那一刻,他便已经预料到了邙山鬼王的结局。 那权倾仙朝的酆都大帝之位,又岂是一个半步鬼仙可以窥视的?且不说三方阎君之间即将展开的夺帝之战,会不会引来修为超然的天官降临,单是暗卫阁的崔钰,以及他不曾见过的那位云统领,便不会允许邙山鬼王的计策成功。邙山鬼王死定了。 丁勉心里非常清楚,北堂阎君此次派大正鬼王攻打邙山,看似是在逼邙山鬼王自乱阵脚,其真实目的无疑是在变相地告诉邙山鬼王,他与其他两位阎君的夺帝之战,马上就要爆发了。 你邙山鬼王若是敢来酆都城,必让你后院起火。这是十足的阳谋,邙山鬼王若是敢去,那三君争位大战便是专门为其所设的陷阱,如若不去,假戏可就变成真戏了。 而邙山鬼王也绝非北堂阎君所想的那般简单。三番五次佯装攻打幽州城,足矣证明他的不凡了。 如果丁勉所料不错的话,邙山鬼王此举有两层深意,其一便是将地府那些高层的视线吸引到邙山来,而这邙山之中也绝对会有一位“邙山鬼王”坐镇其中。 其二,阴山鬼罗刹(罗刹王),浮骨山魃王,混乱之岭白骨真君,或许已经秘密潜伏到了酆都城的各大军营。三方阎君大战开启之时,便是鬼罗刹、魃王、白骨真君动手之时。 以对方奸诈的枭雄性格,是不可能看不透北堂阎君算计的。鬼罗刹、魃王、白骨真君极有可能是邙山鬼王为了麻痹三方阎君,丢出去的三颗弃子。而邙山鬼王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不是三方阎君约战的酆都城之巅,而是酆都大殿。 因为三大阎君分出胜负之后,无论自身受到多么大的重创,无论是谁夺得了帝位,三人定然会在第一时间赶往酆都大殿,焚香朝拜通天坛,这是阴司不成文的规矩。 如果大帝之位乃仙朝钦定,这些规矩则一切全免,可若是大帝之位是地府自行裁决出的,必须要在第一时间焚香朝拜通天坛,然后将所有参与争夺帝位者的亲笔文书传到九阙。这无疑是邙山鬼王出手袭杀三大阎君的最好时机,也只有在那个时候三大阎君的警惕性才会降到最低。 丁勉也正是因为将北堂阎君与邙山鬼王所有的算计考虑之后,才打算诱惑大正鬼王深入邙山猎杀那些鬼雄的。双方惊心动魄的博弈之旅,又何尝不是他吞下邙山的大好机会? 至于另外两大阎君会做出何种动作,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二人与北堂阎君的腹黑相比,他们更加在意眼前的利益,二人只会趁夺帝大战期间,暗中吩咐手下去掠夺其他两方的城池,以便败北之后争取更多的疆土,而断然不会像北堂阎君这般派人来“攻打”邙山的...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一十二章 封号鬼帝? 再次踏入阴雾重重的邙山群脉,丁勉心中隐隐泛起一种恍然隔世之感。 上一次他与武判、守备阴将等人冒险进入邙山腹部,一是为了探清邙山异动,将最准确的消息带回酆都城,二是为了完成崔钰这位暗卫阁龙王所交代下的任务。 而这次他却是要借大正鬼王之手,去图谋整个邙山。这邙山便像是一片拥有无限魔力的阴山群峰,每一次见到它丁勉心中的欲望便会膨胀上一分,或许要不了多久,他便能拥有驾驭这股欲望的力量了。 石桥还是那座石桥,千幻石还是那块千幻石,上桥的人马却是多出了二十多倍。 “大帅!这座石桥有古怪,意志不坚定之人是无法走到对岸的!”刚一跳入石台,丁勉便将上次几人在桥上遇到的危险,以及如何过的桥,一五一十说给了大正鬼王。 “通知下去,所有人固守本心,将状态调到最佳,再跳入石桥!” 大正鬼王沉声对拜北刀交代了几句,第一个踏上了石桥。 “出来吧!老伙计!”丁勉嘴里喃喃片刻,三阴戮魔刀顿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刷...” 刀芒起,杀戮生,一连串的利器相交声过后,他与大正鬼王赫然冲到了对岸。 “哈哈哈...这座石桥的确有些诡异,本帅方才差点阴沟里翻了船。”大正鬼王大嘴一咧,伸手便要向那块巨大的千幻石摸去。 幻阵他是见过不少,可像这般仅凭一块巨石便能演化出如此骇人的滔天迷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大帅不可!”丁勉一瞅大正鬼王这阵势,急忙抓住了他伸出去的手。“这块巨石太过诡异了,上一次我们便是在这损失了好几位兄弟,万一要是再触发什么了不得的机关,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额...”大正鬼王表情一滞,也意识到自己这么做似乎有些太过冒失了。他只是好奇这块巨石为何会拥有搅动地火水风,改变石桥格局的能力。直觉告诉他,这里面定然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求知欲乃人的本能,他这个鬼王自然也不例外。 好在丁勉及时制止住了他,否则整个邙山的格局将彻底大变。阴龙翻身之下,隐藏在邙山深处的那些鬼雄鬼卒们,势必会警觉起来,届时他们想要再猎杀那些鬼雄,无疑于难上加难。 “他娘的,这座石桥也太诡异了吧!”拜北刀骂骂咧咧地跳上了对岸。 “上一次这些雕像已经被我们给粉碎了,想不到这才没几日,它们不仅又重新出现在了石桥之上,而且还多出了不止一倍,还真他娘的邪门啊!” 守备阴将紧差拜北刀一步,也跳上了对岸。 接下来陆陆续续有人跳上了对岸,足足三百多人的队伍,一下子竟然少了三十多人,众人对此都是唏嘘不已。不过,既然他们选择来到了这里,便已经做好了随时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赴死的准备。茫茫魂修路,累累百骨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呢! “走...” 大正鬼王大手一挥,众人眼前豁然一花,一座古朴的大殿,赫然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咦...这座青色古殿貌似有些变化啊!》丁勉望着当初他潜入的那座大殿,心里暗暗泛起了嘀咕。 上一次他来的时候,那些袅袅升起的青极烟煞还仅只是丝丝缕缕,而今竟然磅礴至近乎聚煞化龙。最令他感到惊奇的乃是这古殿所泛出的气机,已经不是那种森寒之中又处处透露着禅意了,而是被一股直击人之心神的滔天霸气所取代。直觉告诉他,这座古殿的气机变化,绝对与那邙山鬼王脱不了干系。 至于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他看不透。若是他肉身来此,凭借冥王之瞳超然的洞察力,定能瞧出此中端倪。然而他的神魂之道还没有修炼到灵肉合一的天罡境,肉身来此无疑是在自断修途... 丁勉定了定神,旋即扫视了一眼四周,“大帅!前方那座青色古殿,便是邙山鬼王的行宫了,也是那些巡逻鬼卒的最后一站,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隐蔽起来吧!” 大正鬼王看着古殿上方那隐隐有聚龙之势的青极烟煞,面色当即大变,恍惚间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格老子的,这邙山鬼王果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竟然还想走传说中气运化龙的封号鬼帝之路。哼...待本帅完成任务之后,再来捣毁你的证道之基,彻底断了你的称帝念想...” “封号鬼帝?” 众人面色一愣,脸上无不露出了诧异之色。散修鬼道仅有八品,能修炼至鬼仙之境已经是鬼中仙人了,而能拥有帝号之称者,整个地府也唯有酆都大帝一人而已。这大帝之位历来都是仙朝册封的,他们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个鬼雄能靠修炼直接成帝的! “大帅!您是说这邙山鬼王走得并非是鬼仙之道,而是修炼了早已失传已久的鬼帝八卷?” 丁勉忽然间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传说。自古散修鬼魂修炼至鬼仙之境,已经是顶天了。修为若想再进一步,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加入仙朝,修炼正统的鬼仙法门,也便是走九劫鬼仙之道。只要能度过九次雷劫,便能纳天地仙灵之气入魂,重塑肉体,成就真正的混元大道。 九劫鬼仙之道,虽然修炼起来极其凶险,每隔三百年便要渡一次雷劫,稍有不慎便会彻底魂飞魄散,再无一丝轮回之路可言,可一旦修炼成功,便能直接跨入仙道最高峰,仙主之境。 然而在荒古时期,散修鬼道还有另外一条顶天的修途可走,那便是在即将突破鬼仙境之时散去浑身修为,重新修炼至鬼王之境,等濒临突破鬼仙境之时,再次散去浑身修为重修鬼道。如此三次之后,体内会凝结出一颗鬼珠,也便是俗称的帝珠。 拥有帝珠的鬼雄,其修为虽然看似比鬼仙仅差一线,然而其真实战力比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些鬼仙甚至还要强上一份。这等修炼法门,从古至今便只有一法,那便是《鬼帝八卷》。 据说修炼《鬼帝八卷》者,最后会将鬼珠牵扯出体,化成一种有自主意识的煞气,吸收整个九幽界域的气运,气运化龙之日便是其成为封号鬼帝之时。届时此人将与整个九幽界域完全融为一体,九幽不灭,其人永生,其修为实力比之仙途巅峰的仙主境,甚至还要可怕。 此法,与传说中冥河老祖修炼的血滴子大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早在荒古时期,这等法门便已经失传了。也幸好是失传了,否则若是流传至今,说不得还真有可能被人修成功,届时整个地府将完全脱离仙朝的掌控,而人间也极有可能会全部沦陷,想想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脚板生寒。 至于这《鬼帝八卷》究竟是何人所创,至今仍是个迷。只是这等法门不是早已失传了吗?这邙山鬼王又是从何处得来的修炼之法?丁勉着实有些想不通。 “你小子竟然也知道失传已久的《鬼帝八卷》?” 大正鬼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以一种极其陌生的眼神审视起了丁勉。 他之所以知道《鬼帝八卷》,那是因为他本就是以散修鬼道起的家,修为到了鬼王境界,自然要思考接下来的路。阴帅之职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个便宜行事的身份而已,只有自身实力强大到令那些酆都城高层想动却不敢动他的地步,才是他今后所要走得路途。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丁勉一个阳人阴官竟然也知道那失传已久的《鬼帝八卷》,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属下也是无意间在一本古籍残卷中,看过有关《鬼帝八卷》的记载!只是末将有些不明白,此等法门不是早已失传了吗?为何那邙山鬼王会懂得此法?” “哈哈哈...邙山鬼王生前可是借过死人财,或许他无意中打开了某位荒古人物的墓冢也说不定。不过那《鬼帝八卷》又岂是这般好修炼的?荒古时期鬼杰无数,也没听说有人修炼成功,依本帅之见,这邙山鬼王是在自掘坟墓!”大正鬼王当即哈哈一笑,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而其看向那似有化龙之势的青极烟煞的眼神,却是隐隐多出了一股莫名的味道。 “大帅说得不错!邙山鬼王生前掘人坟墓无数,有幸得到一些失传的法门,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不过,鬼寇终究是鬼寇,岂能与我们大帅这尊正统的鬼王相比。”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统”两个字,被拜北刀咬得特别重。 “哈哈哈!不错!那邙山鬼王充其量不过是个鬼寇而已,他怎能与本帅相提并论?”大正鬼王似乎对拜北刀的话很是满意,旋即他对众人说道,“走!先找个地方隐匿起来!一会若是有鬼卒从此处经过,务必活捉一个!只要知道了这邙山核心战营的分布之势,哼哼...那些鬼雄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大帅威武!兄弟们,走!”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一十三章 虎魄大砍刀 “快看!有鬼卒来了!” 众人刚隐匿起来,青色古殿旁便出现了一队身着赤色甲胄,头顶赤色燕翎盔的巡逻鬼卒。 丁勉凑到大正鬼王身边,压低声音道,“大帅!这些身穿赤色甲胄的鬼卒,便是那邙山鬼王的亲兵!一会我偷偷摸上去擒住那领队之人,从他口中应该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 大正鬼王蹙眉道,“你一个人能行吗?” 拜北刀神色一凌,随即将手按在了丁勉的肩膀上,欲言又止地说道,“进之!还是本将去吧!” “杀鸡焉用宰牛刀,这等小事还用不着将军出手,我一人足矣!” 拜北刀表现出的关怀,让丁勉心中微微一暖,这些出身军营之人虽然有时候脾气火爆,却比那些成天想着怎么算计人的阴官,好相处多了。 守备阴将挺了挺手中的长枪,在一旁说道,“还是让我跟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掉十几个鬼卒,活捉那领头之人,确实有些吃力!” “呵呵...你的大枪太笨拙了,还是我自己去吧!区区几个吸灵境的鬼卒而已,我还不曾放在眼里!大帅您就请好吧!” 丁勉说着身影一晃,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那些巡逻鬼卒的方位掠去! “呵...这小子还真是猴急啊!”大正鬼王无奈地摇了摇头,“北刀!你悄悄跟上去!如果进之那小子应付不来,你马上出手干掉那些鬼卒,莫要给他们出声的机会!” “末将得令!” 拜北刀朝大正鬼王略一躬身,闪身跟了上去。 “大帅!末将也要去!”守备阴将看着二人远去的方向,握着长矛的手,不由又加重了几分。 “哈哈...莫急!一会有你出手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守备阴将本身便出身军营,兼之他与丁勉又走得比较近,大正鬼王对守备阴将的态度,也是极其的随和。 守备阴将不甘地回道,“额...末将听大帅的!” “哈哈...你与进之都是有趣之人!好好跟着本帅干,有机会本帅必会将你跟进之那小子,全都调到我北堂大营!” “谢大帅!” “嗡...” 一经接近那些巡逻的鬼卒,丁勉立即开启了体内的小周天天罡阵。反正这些鬼卒横竖都是死,不若直接便宜了他。虽然这些鬼卒身陨之后所化成的阴煞之气极其有限,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他的神魂之道想要踏入阳神之境,所需的阴煞之气近乎海量,没有大量的魂晶供他吞噬,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将主意打到这些鬼卒身上了。 无声无息间,三阴戮魔刀迅速捅进了位于队列最后的那名鬼卒的身体。旋即那人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便直接化为一股煞气被丁勉吸进了体内。 两息!仅仅两息之间,整整一十八名鬼卒,全部化成煞气,成了小周天天罡阵的养料。 “走!去下一个地方!” 领头的鬼卒,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大手一挥便要转身向下一个地方巡逻,突然一方重物狠狠地击在了他的头上。 “哼哼...是得换地方了!”丁勉嘴角一勾,一把提起那领头鬼卒,向后飞速掠去。 “好小子!下手可真够利索的!” 拜北刀怎么也没有想到,仅仅不到五息,丁勉便活捉了那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领头鬼卒!等丁勉掠到他身侧时,他才堪堪缓过心神。 “呵呵...将军来晚了!”丁勉冲拜北刀略一龇牙,做了个滑稽的动作,旋即直朝众人隐匿的方向快速掠去。 拜北刀不由哑然失笑道,“呵呵...这小子倒是有两下子!” 身影一晃,他又原路返了回去。 “大帅!人已经带来了!”丁勉像拖死狗一般,将那名被敲晕的领头鬼卒扔在众人面前。 “这么快?”大正鬼王眉毛不由一挑,随即从丁勉身上掠过,直接定格在了刚刚站稳身形的拜北刀脸上。 “呵呵...大帅!还没等末将出手,这人便被进之直接提到了这里!”拜北刀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了一丝哭笑不得的笑容。 大正鬼王大嘴一咧,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上前拍了拍丁勉的肩膀!“哈哈...你小子很不错!是员虎将!” “强将手下无弱兵!若是连这点手段都没有,进之岂敢称自己是大帅手底下的兵!”丁勉冲大正鬼王露出了一张灿烂的笑脸。 “啧啧啧...本帅就喜欢你丁进之这张能把死人说活了的嘴!” 不得不说,大正鬼王对丁勉这次势如闪电的出手,很是满意。 “切...要是让我去!我指定比这只会溜须拍马的家伙还要迅速!” “就是!战场之上比拼的是战力,而不是溜须拍马!哼...真让人恶心...” 人群中忽然传来了两道酸溜溜的声音。 拜北刀、守备阴将皆是面色一滞,旋即一双似含笑意的眼眸,顿时冰冷了下来。 “方才是谁出的声?给本帅站出来!”大正鬼王面色霎时一沉,浑身被其隐藏的气机,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此言一出,一干兵士全部胆战心惊的低下了头。 “有胆量挖苦别人,却没胆量承认是吧!”拜北刀满脸怒气的扫视着人群。他真想将那两道声音的主人揪出来,一顿暴打。敢讽刺丁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 此时的守备阴将也是一脸的怒气,他与丁勉乃生死之交,挖苦丁勉便是在挖苦他,他最恨那些实力不济,可偏偏喜欢在背后嚼舌根的小人。 丁勉眼见气氛陡然凝重了下来,急忙对大正鬼王出声道,“大帅!您这气场太过强大了!还是快收起来吧!这要是被那些巡逻的鬼卒、阴兵察觉到,届时可就不美了!” 不招人嫉妒是庸才,老实说,那道专门针对他的声音,他压根便没有往心里去!一个欲成大事之人,又岂会在乎那些阿猫阿狗的狂吠。这些人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一个未知数,他实在没有必要和这些人计较。 “哼...这次本帅便饶了你们!倘若再有下次,宁可错杀,本帅也绝不心慈手软!”大正鬼王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圈,随即又将视线移到了丁勉的身上。“进之首立大功,本帅自然该赏!” 大正鬼王伸手朝虚空中一招,一柄黝黑古朴,长约七尺的大刀,顿时出现在了他手中。“这柄刀乃是本帅偶然间在一处洞府得到的。此刀虽然没有阴煞、灵气的波动,但绝非普通鬼器、灵器、法器可以比拟的!今日本帅便将此刀送给你,望你以后能用这柄刀为我北堂一系开疆扩土,立不世之功勋!接刀!” “末将谢大帅赏识!”丁勉面色激动地将三阴戮魂刀随手插在地上,双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手便向大正鬼王手中黝黑古朴的大刀接去。 《嗯?这柄刀倒还挺重,至少也要在八千斤左右,与我三阴戮魔刀的分量几乎不相上下!》 黝黑古朴的大刀一经入手,他手腕不由一沉,心中隐隐升起了一抹欣喜。刚好趁手的重量倒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他竟然从中感受了到一丝极其隐晦的妖气!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刀应该是一柄妖刀无疑! 这大正鬼王倒是会笼络人心,用一柄与其来说形同鸡肋,不知什么品阶的大刀,去换丁勉对他的忠心,着实有些腹黑。 或许此刀对那些根红苗正的阴官来说,这就是一柄形同鸡肋的大刀。使用起来不仅笨拙,并且还不能催发一丝的阴煞之气,用此刀御敌,与自杀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在丁勉眼中,这便是一把能将那些妖魂妖魄之力,发挥到极致的绝世战刀。 三大妖魂、七大妖魄早已与他阴神不分彼此,他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个单纯的人了,而是半人半妖! “吼...” 丁勉禁不住试着挥舞了两下,一只丈余高的黑虎,忽然从黝黑古朴的大刀中闪出,直接将凹凸不平的山石地面轰出了一个斗大的深坑。 “他娘的,好霸气的战刀!”拜北刀眼角狠狠一抽,顿时吓得跳了起来。 “嘶...这刀也太可怕了吧!” 守备阴将也是满脸的震惊之色。他没有从这柄刀上感受到任何的灵气、阴煞之气的波动,甚至是仙灵之气也未曾觉察一丝,也就是说这柄刀没有任何的可取之处,只是长相有些唬人罢了!但他绝对没有想到,此刀竟然能在丁勉手中发挥如此霸烈的气势,由不得他不震惊。 “嘶...此刀难不成是一件仙器?不!如果它是柄仙器,为何没有一丝仙灵之气的波动?这难道是一柄妖刀?”众人也是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有任何的阴煞之气与灵气、仙灵之气的波动,却能爆发出如此强劲的刀势,此刀不是一柄妖刀,又是什么? 不单是目瞪口呆的众人,便连大正鬼王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如此出人意料的事情。这柄刀在他手中把玩了不知多久,除了笨重之外,他愣是没有发现其中有何玄妙。 他当着众人的面赐刀,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要告诉那些在背后嚼舌根子的人,他在力挺丁勉,此刀的意义也仅止于此。 只是任谁也没有想到,这柄已经被他冠以鸡肋的笨拙大刀,竟然会被丁勉发现了其中玄妙。《他娘的...本帅还真是看走眼了!想不到这把刀竟然是柄绝世妖刀!早知道本帅便不赠他这把刀了!不过这说出去的话,便如同泼出去的水,本帅若是再将这柄刀要回来,那下面的人怎么看本帅?唉...赠出去便赠出吧!也是这小子合该有此机缘呢!》 “好刀!大帅如此看重末将,末将必以死相报!”丁勉感激地冲大正鬼王露出了八颗人畜无害的洁白牙齿,心里却是爽翻了天。《嘎嘎嘎...刀是什么样的刀?虎魄大砍刀...啧啧啧...看那老鬼忧郁伤感的眼神,哼哼...刀既然到了小爷手中,岂有退还之礼?》 大正鬼王暗暗压下一颗蠢蠢欲动的悔恨之心,佯装大气的说道,“哈哈哈哈!宝刀赠英豪!进之能将此刀发挥到这般田地,也不枉帅看重你一番啊!” 拜北刀忽然耳朵一动,“不好!动静闹得太大,有巡逻鬼卒往这边来了!” “此地不宜久留,快给本帅立刻转移!”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一十四章 兵营分布图 丁勉一行人刚走,一队同样身着赤色甲胄,手持赤色战刀的阴兵,便来到了方才他们所隐匿的位置。 这些阴兵比之前被丁勉猎杀的那些鬼卒,还要高大,其境界清一色全部在散修鬼道第五重吞元之境。 尤其是领头之人,巨大的躯体近乎一丈之高,修为更是在鬼道散修第六重的嗜魂之境。 这些阴兵虽然与方才那些巡逻鬼卒同属一亲兵营,但二者却不可同日而语,他们才是邙山鬼王真正的贴身亲卫,而那些巡逻鬼卒只不过是亲兵营的外围成员而已。 而这身穿赤色甲胄,头顶赤色望月犀牛盔的领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逼死文判李无忧,与丁勉交过手的那位粗犷鬼将。 “好霸道的妖气!通知所有亲卫营的人,有入侵者又混进我邙山了,迅速扩大搜索范围,掘地三尺,也要将那入侵者给本将找出来。上一次本将便因为此事,被鬼王狠狠训斥了一顿,如若这次你们再放走了那贼人,军法处置!” 粗狂鬼将看着山石地面出现的那方深坑,犀利的双眸之中,隐隐闪过一丝凌然的战意。 “是!将军!” ... 离青色古殿三里之外的山腰处,拜北刀掐着那名被活捉的领头鬼卒的脖子,语气冰冷道,“说,这邙山之中一共有多少战营?实力强劲的战营又有哪些?他们的头目究竟是何境界?” “区区几个外来的入侵者,也敢来我邙山闹事?哼...你们就等着被鬼王通通杀死吧!” 那名领头鬼卒似乎也是个硬骨头,任凭拜北刀如何威胁他,殴打他,就是没有从他嘴中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噗哧...” “唔...” 就在此时,一只手突然间捂住了他的嘴,与此同时,此人的一只手臂,一条腿,也在这一刹那,被一抹刀光从其身上斩落而下。出手之人是丁勉。 “你只有一次说话的机会!如果你还是拒绝回答!啧啧啧...小爷我便将你的魂体,一刀一刀分割成数万块,然后将你的真灵从中扯出,架在阴火上烤。啧啧啧...小爷我会让你在痛苦与绝望中,一点一点的感受死神的逼近。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煎熬。啧啧啧...那种被死神逼近的煎熬,定然会是这世间最美妙、最令人回味无穷的滋味。你说是吧!” “唔唔唔...” 领头鬼卒拼了命地挣扎着,而其看向丁勉的眼神,却是悲愤之中冲满了无尽的杀意。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丁勉似乎已经死上很多次了。 “噗哧...” 又一刀光闪过,那人仅剩的那条腿的小腿,从膝盖处被丁勉切了下来。 众人心中皆是一阵恶寒,看向丁勉的眼神隐隐多出了一抹忌惮。嘶...这家伙绝对是个狠角色。若是招惹了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唔唔唔...”那人扭曲着一张脸,不住地点头。一双悲愤的眼神,也因此变成了惊恐。 “这就对了嘛!”丁勉嘴角微一上扬,松开了捂住对方嘴巴的那只手。 “啊...” 那人痛苦地惨叫一声, (本章未完,请翻页) 操起一口沙哑的嗓子说道,“我若是说了,你们会放过我吗?” 拜北刀赞赏地看了一眼丁勉,旋即用枪尖拍了拍蜷缩在地的领头鬼卒,“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本将便放了你。如果你胆敢有半句虚言,下场你应该会很清楚!” “邙山有十八幽冥铁骑营,二十八星宿军,征东、征南、征西、征北军,这些人加起来足足有二十万之多。其中以十八幽冥铁骑营为尊,这幽冥营中的每一位统领,都有嗜魂境的修为,他们主要分布在邙山十八峻岭之中。 二十八星宿军乃弓弩军,他们主要集中在朝心湖一代,每位宿将的鬼道修为,皆在吞元境巅峰。数量最多的便属征东、征南、征西、征北军了,他们的主将修为参差不齐。半步鬼王者有,吞元境者也有,还有化形境的,他们把守着邙山四方门户...” 领头鬼卒恨不得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一股脑的说出来。“我知道的就是些了,现在你们可以放过我了吧。” 丁勉寸步一出,直接一把揪住了领头鬼卒的衣领,“就只有这些?” “我...我知道的都说了...” “亲兵营为什么没说?难不成你方才所说的都是假的不成?嗯?”丁勉眉毛霎时一挑,手中长刀向领头鬼卒仅存的一只手臂逼去。” 领头鬼卒眼神惊恐地看着那紫红相交的刀锋,急忙大喊,“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马上说!马上说!” “快说!” “啊...是是是!亲...亲兵营驻扎在鬼王大殿西南峰之...之中。统...统领的修为在...在嗜魂境巅峰!副...副统领的修...修为也是嗜魂境...” “亲兵营共有多少人?” “外围兵士三百,核心兵士不足两百...” “还有吗?” “我...我知...知道的,我...我我都说...说了!真...真没了!” “他说的应该都是真的!想不到这邙山竟然拥有二十多万的兵力!足足赶上酆都城军营半数之多了!” 拜北刀幽幽叹了口气,随即神色凝重地凑到一直默不作声的大正鬼王近前,“大帅!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让他先画出邙山的兵营分布图,然后我们再制定下一步的计划。”此时的大正鬼王心里也是闹翻了天,足足二十多万的兵力,若是全部蜂蛹而上,纵然是他这个鬼王,那也得退避三舍。 “该说的我都说了,这兵营分布图也给你们了,这下你们总该放过我了吧!” 领头鬼卒用仅剩的一只手,草草勾勒出兵营分布图之后,便将图递给了拜北刀。 “哼...放过你?你觉得可能吗?” 这时,突然从兵士群众走出了一位禁军,直接扬起手中的猩红大刀,将此人自上而下,斜劈成了两半。 “谁让你出的手?”丁勉眼神突然一凌,伸手夺过那位禁军手中的猩红大刀,“乒”的一声,悍然折成了两段。 “你...” 出手的那位禁军,也没有想到丁勉竟然会当众折断他的战刀,旋即转头对拜北刀拜道,“将军!还请您为属下做主!”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们这些禁军都是跟着拜北刀从禁军大营出来的,与拜北刀的交情不可谓不深。而今丁勉居然当众折断他的战刀,与当众打他脸没什么区别。 “进之!你这是何意?”拜北刀此刻也是满脸的不悦之色。一个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鬼卒而已,不杀了他难道还真放他走,让他通风报信去不成? “呵...何意?敢问将军,一个胆敢算计阴司的鬼王,除了明面上的亲兵营,手底下难道就没有别的特殊亲卫了吗?邙山鬼王狡诈如狐,疑心又重,他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底牌暴露出来?修炼那《鬼帝八卷》可是要散三次功才能修成啊!也就是说他有三次虚弱期需要度过。弱肉强食,乃是修炼界恒古不变的法则,邙山这等阴魂国度自然也不例外!若无特殊手段,那邙山鬼王根本便不可能一统整个邙山!这等秘辛,恐怕也只有邙山鬼王的亲兵营有可能知晓一些,您说我这刀是折重了,还是折轻了?” 此时此刻,丁勉心中也是憋着一股怒火,那领头鬼卒固然不能放过,但最起码也要将此人完全榨干之后,再杀也不迟吧!以邙山鬼王疑心太重的性格,又岂会没有特殊护卫队? 就像他这般,明面上他是地府的阴官,背地里却是暗卫阁的成员!明面上的危险其实并不算什么危险,而那些让人看不见的危险,才是最致命的。他既然敢谋划整个邙山,又岂会不想办法揪出那些隐于暗处,直接听命于邙山鬼王的特殊护卫队? 拜北刀神色一凝,“你是说邙山鬼王手下还隐藏着一支不为人知的影子队伍?” 拜北刀刚一出声,方才那名禁军立即出声反驳道,“将军,不要听他危言耸听,那邙山鬼王麾下怎么可能会有影子队伍。这小子就是在为自己的猖狂,找一个合适的借口!” “你给本将闭嘴!” 此时拜北刀的心里,刚刚对丁勉生出的一丝不满,随着对方的娓娓道来,顿时消失的荡然无存了。 丁勉的性格,他多少也算有些了解。此人傲而不狂,行事风格也比较对他胃口。方才他只想到了丁勉当众让他的属下下不来台,却没有想到丁勉竟然还拥有,将敌人彻底算计到骨子里的那份心计。 平心而论,在这方面他没有丁勉这等把控全局的睿智,他只适合冲锋陷阵,而丁勉却有成为一军主帅的潜力与资质。 大正鬼王目光闪烁地扫视了一眼丁勉与拜北刀,随即轻轻挥了挥手,“好了!这也仅只是进之的猜测!一个鬼卒而已,杀了便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帅说的是!方才是我太过心急了,还请将军与这位兄弟原谅!不过此猎杀行动干系重大,任何潜在的危险,我们都要算计在内!为防万一,我再找个鬼卒盘问一下,如果邙山鬼王身边没有隐藏的队伍自然最好,如果有,我们也能防患于未然不是吗?” 大正鬼王发话了,丁勉自然要遵从。只是就这么冒失地去猎杀那些鬼雄,他心里着实有些没底。毕竟这是去搞猎杀,而不是兵对兵、将对将的排兵布阵,他们没有迂回防御的机会,只能一次成功。 未等大正鬼王点头,丁勉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因为他知道,大正鬼王虽然嘴上没有明说,但对方心里却是支持他这么去做...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一十五章 挑战大正鬼王 盏茶工夫,丁勉又回到了众人隐匿之处。 拜北刀见丁勉回来了,连忙向前问道,“怎么样?进之!有没有探听出什么?” 丁勉幽幽道,“是打听到了一些眉目,但是他们只听说邙山鬼王身边有风雨雷电四隐卫,却不知道那风雨雷电四隐卫究竟有多少人,实力如何,又是隐匿在了邙山何处?” 众人全部面色一凌,“嘶...还真是如此!” 大正鬼王微一蹙眉,“风雨雷电四隐卫?单听这名字便有些不同寻常!看来事情倒是有些棘手了!” 一直闷不做声的守备阴将,冷不丁地说道,“末将倒觉得我们不用太在意那风雨雷电四隐卫!” “哦?” 所有人都向他投去了诧异的目光。 守备阴将见一行人这么看着他,登时大嘴一咧,“既然风雨雷电四隐卫如此神秘,那么这邙山上的那些鬼雄,极有可能也没有见过他们!我们若是假借他们的身份去行猎杀之举,岂不是更加令人防不胜防!” 大正鬼王双眸登时一亮,当即一拍大腿。“妙啊!” 拜北刀面色赞赏的冲守备阴将竖起了大拇指道,“呵呵...还别说,你这虎皮扯的还挺阴损的!” 丁勉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守备阴将的肩膀,“话虽如此,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妙。免得假隐卫遇到真隐卫,可就不妙了啊!” “哈哈...反正都是要猎杀!即便是遇到真隐卫,也休想逃过我的战矛!”守备阴将战意凌然地挺了挺手中长矛,对丁勉的提醒倒是没往心里去。 大正鬼王指着邙山兵营分布图道,“好!本帅现在分布一下任务! 十八幽冥铁骑营、二十八星宿军,征东、征南、征西、征北军,再加上亲兵营,一共有五十一名鬼雄需要我们去猎杀。 十八幽冥铁骑的统领,修为都在散修鬼道第六重嗜魂之境,其实力相对来说最强,便由本帅带领一帮人马去偷袭猎杀。 二十八星宿军由北刀、进之、完颜烈(守备阴将)领一帮人猎杀!至于征东、征南、征西、征北军,还有那个亲兵营,等我们功成之后,再汇兵一处去猎杀!不知众位可有疑议?” “末将领命!” “吾等谨遵帅令!” 丁勉一听大正鬼王要撇下征东、征南、征西、征北军,以及亲兵营不管,只去猎杀十八幽冥铁骑与二十八星宿军的统领,登时出声道,“大帅!末将以为我们应该兵分三路,同时对那些鬼雄出手!免得对方回过神来,合兵一处将我们团团包围,届时可就麻烦了!” 大正鬼王霎时一愣,旋即道,“哦?兵分三路?那第三路该由谁领头?” “第二路有拜将军与完颜大哥在,足矣应对了!第三路便由末将当这个猎杀先锋吧!” “嗯?你是说你要带头去猎杀那些征东、征南、征西、征北军,以及亲兵营的鬼雄?” 丁勉话音刚落,拜北刀登时摇起了头!“征东、征南、征西、征北军中可是有着一位半步鬼王级别的存在?你真以自己天下无敌了吗?大帅之所以决定最后再去猎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杀那五军的统领,就是因为其中有一位半步鬼王。小子,有自信心是好事,可那也要量力而行!” 守备阴将也在一旁劝阻道,“拜将军说的对!进之,你想立大功固然是好!但也要学会量力而行,那半步鬼王可是你能应对的?” 这二人对丁勉的善意,丁勉自然知晓,只是他有他的算计。 赵烈、楚锋此刻可还在他的灭世黑莲中呢,他必须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将他们放出来,继而顺理成章地打入敌人内部。如果他跟拜北刀、守备阴将一起行动,定然没有单独行动的机会。可若是他独领一军去搞偷袭猎杀,情况便不一样了,该怎么行动还不是他一人说了算? 更何况他有灭世黑莲这等荒古魔物,即便对付不了那半步鬼王,逃跑总是没有问题的! 大正鬼王无奈地瞥了一眼丁勉。“小子!按本帅说的去做!好好跟着本帅干,以后有你独领一军的时候!” 他对丁勉很是看重。常言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有目标、有自信固然很好,但做任何事情都得有个沉淀积累的过程。在他看来,丁勉还是太年轻气盛了啊! 如果丁勉能在北堂大营磨炼上几年,修为境界再提升一些,或许今日他会准许丁勉独领一队人马去搞猎杀。然而这次猎杀行动,却不会给丁勉任何成长的时间。他们没有第二次机会可言,不成功便成仁,此时若是让丁勉独领一军去猎杀那五军的鬼雄,简直与让对方送死没什么区别。 “末将早已仰慕大帅已久,如果末将能在大帅手中撑过十招,大帅可否同意末将的请求?” 手中幽光一闪,三阴戮魔刀,还有不久前大正鬼王赠给他的虎魄大砍刀,便被丁勉握在了手中。他的目的很明确,以武夺魁。 “呀呵!你小子倒是有些胆气!不错!不错!本帅甚为欣慰。今日本帅便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能在本帅手中撑过十招,本帅绝不阻拦你去领军猎杀,可你若是在本王手下撑不过三招,届时可不要哭鼻子啊!哈哈哈...”大正鬼王神色忽然一震,眼中隐隐闪过一抹精光。 他有想过丁勉悍勇,却不承想对方居然悍勇至要当众挑战他这尊成名已久的鬼王。这让丁勉在他心中的位置不由又加重了几分。《这小子不简单呢!本帅出道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被属下挑战过,好苗子!绝对是个好苗子!比起那些看见本帅便哆嗦的将领,的确强太多了!》 “什么?这小子要挑战大帅?嘿!还真是狂妄到没边啊!我敢打赌,他定然在大帅手下撑不过一招!” “一招?你太高看他了吧!大帅可是比邙山鬼王还要老牌的鬼王!依我看,这小子在大帅手中连半招都扛不过!” 众人一听丁勉要挑战大正鬼王,当即露出了鄙视的神色。大正鬼王可是一尊十足的散修鬼王,即便是在阴司十大阴帅之中,其战力也绝对是超然的存在。丁勉竟然想去挑战他?端的是自取其辱。 在场那些兵士皆不看好丁勉,包括拜北刀在内。一个散修鬼王的实力究竟有多恐怖,他们自然非常清楚。拜北刀虽然对丁勉有些欣赏,但他可不认为对方拥有与半步鬼王一战的实力,毕竟半步鬼王从某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意义上讲,也是鬼王!唯有守备阴将一人对丁勉充满了信心。 昔日若不是丁勉出手拦住石桥上的那个堪比半步鬼王的大家伙,他今日也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了。方才他出声阻止丁勉,就是怕对方再孤身犯险。当时与巨大阴兵交战的那一幕,至今让他回想起来,都有些心有余悸。虽然丁勉最后还是将那巨大阴兵给斩杀了,但其中凶险,绝非三言两句便能描述出来的。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上一次他们是没有退路,只能选择硬拼。而现在有大正鬼王与拜北刀这两人领军,天塌了有他们顶着,丁勉实在没必要再去冒这个险。只是他哪里知道丁勉的算计?若不是丁勉意在掌控整个邙山,他又岂会选择冒险? “呵呵...那大帅您可要小心了!”丁勉话音刚落,浑身气势忽然一变,令天杀意顿时被他激发了出来。一股霸烈的劲风,以他身体为中心,向四周迅速掀去。 “哎呀我去!好强大的杀势!怪不得进之这小子胆敢挑战大帅!原来是有所依仗啊!”拜北刀瞳孔顿时一缩,看向丁勉的眼神,隐隐多出了一抹莫名的敬意。 且不说丁勉到底隐藏着什么压箱底的手段,单是这股令人闻风丧胆的磅礴杀势,便最足矣超越那些普通的阴将了。 “嘿!卖相倒是不错!可惜在大帅面前终究是不堪一击!” “啧啧啧...你这不是废话吗?整个阴司能与大帅交手的又有几人?就这小子还想独领一军去猎杀那些鬼雄?嘿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 兵士群中,传来了阵阵嘲讽之声。 可惜,被他们视为跳梁小丑般的丁勉,注定会用自身实力封住那些人的嘴。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莫说丁勉有这个实力去挑战大正鬼王,即便是他修为只有神魂一重,该亮刀时,他也绝不含糊!若无这等誓攀高峰的悍然心态,他又岂敢去图谋整个邙山?心有多大,天地便有多大。 “哈哈!让本帅称称你丁进之究竟有何能耐,敢挑战本帅?” 在丁勉动的那一刻,大正鬼王也动了。 霎时间,一方三丈之高的黑色三足鼎,与两抹切割虚空的刀芒,瞬间交织在了一起。 “轰...” 一道惊雷传出,两道刀芒被震退了三四丈。 众人皆被其中所爆发出的狂暴气流,给逼的不得不向后退去。 “三千鸦杀之斩天!” “吼!” “吟!” 龙吟虎啸起,两道刀芒再度奔向了那方足矣吞噬万千兵士之心的三足黑鼎。 “轰...” 这一次,刀芒来势比上一次还要凶猛,还要霸烈。在即将被震飞出的那一瞬间,两道刀芒再度一闪,似凭空消失了一般,陡然失去了踪迹。 “咦...那小子的刀芒竟然消失了?该不会是被大帅以恐怖大神通给送到另一方空间了吧!” 一直观看着场中局势的众兵士,皆是眼角狠狠一抽,心中大为震惊。他们不是在震惊丁勉的刀芒为何会消失,而是在震惊大正鬼王那神鬼莫测的通天本领...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一十六章 八门齐出,九字真言 “三千鸦杀之裂地...” 就在众人暗暗感叹大正鬼王手段通天之时,那陡然消失的刀芒,忽然间从不为人知的异度空间急闪而出,成十交叉之势悍然罩向了三足黑鼎。 “轰...” 黑鼎撼天,刀芒再次消失,一股吞天噬地的恐怖威压迅速从黑鼎掠出,似乎要将周围的空间全部禁锢。 “嘶...鬼王领域!这小子竟然逼大帅动用了鬼王领域!难不成他真有叫板半步鬼王的实力?这...这怎么可能?他只是一个阴神境的阳人阴官而已,怎么可能拥有这般实力?” 仅仅三招,便逼得大正鬼王不得不动用鬼王领域去应对,方才还不被众兵士看好的丁勉,立即在这些人的心中迅速高大了起来。 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胆敢再去嘲笑丁勉,是对方身上的凌天战意与绝境中求生的不屈刀芒,狠狠冲刷了他们之前的不已为然。 这等滔天战力,在场大多数人都是难望其背。 “他应该还有第四刀!” 不知为何,众人心里竟然隐隐有些期盼着丁勉的第四刀快些到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把丁勉幻想成了自己,他们期待丁勉有更精彩的表现。一个胆敢对大正鬼王出刀的阴官,纵使败在对方第四招之下,那也是虽败犹荣! “我去...没想到进之这小子,还有这般强悍的战力!我若是与大帅交手,未必便比他优秀多少!这修为境界啊,有时候还真不能当成衡量一个修士强弱的标准!”拜北刀情不自禁地砸吧砸吧嘴,有些意犹未尽地看着二人争斗的画面,心中隐隐把丁勉放到了与他同等的高度。 “呵呵!进之似乎又进步了!当日他与那堪比半步鬼王实力的阴兵交战,可没有这等信手拈来的从容啊!”守备阴将目光灼热地看着那副令人热血沸腾、战意上涌的画面,一股不服输的凌天战意从其周身迅速涌出,被他紧握的丈余长矛,也在此刻跟着颤抖了起来。 丁勉在进步,他同样也在进步,终有一日,他会追上丁勉这个变态的! 离守备阴将最近的拜北刀,在听到对方对丁勉的推崇后,登时惊惊呼出声,“什么?你说进之这小子曾经与半步鬼王级别的阴兵交过手?” “不仅交过手,而且还斩杀了对方!大帅在石桥最先干掉的那个阴兵统领,当初就是被进之拼尽全力给斩杀的。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时,仅仅只隔了数日,那家伙又鬼使神差的冒了出来!” “嘶...难怪进之敢向大帅讨要先锋一职,原来这小子还真干掉过半步鬼王级别的鬼物啊。呵呵...真人不露相啊!嘿!快看...第四刀出来了!” 拜北刀兴奋地一拍大腿,像是看到一位绝世美女般,双眸陡然焕发出了一抹极其兴奋的光彩。 “三千鸦杀之覆海...” “嗡...” 刀芒划出千层浪,霎时间碧涛遮天,一龙一虎成两仪之势,迅速奔向了迸发磅礴黑气的三足鼎。 “轰...” (本章未完,请翻页) 龙虎交泰释放出的冲击之势,直接将黑色三足鼎给冲击成了本来的面目。 “哈哈哈...你小子果然不错!能把本帅逼得动用六成实力,足矣让你自傲了。”大正鬼王哈哈一笑,身后顿时出现了九只不断吞吐森寒黑气的三足鼎。 鼎乃国之重器,更是代表着一种荒古之势,大正鬼王之所以实力强悍,便是因为他在渡星光大劫之时,以九鼎之势修炼成了千阴万煞鬼体。 方才对他来说只是热身,现在他要动真格的了。他倒要看看丁勉的极限,究竟在什么位置。 “九鼎乱世...” “嗡嗡嗡...” 但见一只只弑人心魄的三足黑鼎,铺天盖地地向丁勉冲去。一股死神的威压,夹在着倒卷而出的阴风,瞬间吞没了丁勉。 《哼...鬼王又如何?纵然你鬼气滔天,森罗万象,也休想令我低头!》丁勉不由冷哼一声,当即收刀结印,体内《明王圣魂经》在这一个被他运转到了极致。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不动明王印,大金刚轮印,外狂狮印,内狂狮印,外缚印,内缚印,大智拳印,大日轮印,大宝瓶印,一记记佛印从其手中闪电般打出,分别印向了那九只旋转而来的黑色三足鼎。 “嘭嘭嘭嘭嘭...” 一连串的爆鸣声过后,三足黑鼎赫然回到了大正鬼王体内,旋即一只恐怖大手从其身后疾风般闪出,瞬间穿过重重空间,向丁勉狂抓了过去。 “天妖魂身...” 眼瞅着那只恐怖大手便要将丁勉尽数盖住,突然丁勉身影一晃,一只足足有三丈之高的恐怖妖物,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 天妖魂身,乃是丁勉集巨猿、夔牛、九婴、紫玉蛟龙、蠃鱼、钩蛇、赤鱬、水麒麟、横公鱼、窫窳,冉遗鱼等上古凶兽为一体,幻化出的一种全新的妖魂形态,也是他阴神最强悍的一面。 “吟吼欧...” 阵阵震慑苍穹的古怪兽吼,从丁勉天妖魂身呼啸而出,旋转以雷霆万钧之势,悍然朝那恐怖大手狠狠撞去。 “轰轰轰...” 天妖出世,举世皆惊,鬼手退避,风起云涌。 “他娘的...这小子究竟是人还是妖?” 众人皆被丁勉搞出的动静给整蒙了,任谁也没有想到丁勉竟能化身出一只极度狰狞的恐怖妖物。 大正鬼王也被丁勉这副绝世天妖之姿吓了一跳。《哎呀我去!这小子该不会是哪位妖族大能转世吧!怪不得那把大刀在他手中能发挥刚猛霸烈之势,原来这小子的阴神,竟然蕴含着此等狂暴的妖气!不得了!不得了了!今日本帅若不拿出绝招出来,还真制服不了这小子了!》 “呼呼呼...” 就在此时,大正鬼王一副绝世鬼躯,悍然膨胀至了四五倍。旋即一方高约三丈,浑身黑气萦绕,双眸生电的巨人横空出世。 “哈哈哈...拳霸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诸天...” “嗡...” 一根犹似虬龙般狰狞粗壮的撼天铁拳,狂碾着周围泛起涟漪的空间,直轰向了化身天妖的丁勉。那狂暴至令人心神窒息的霸道拳风,似有搅动地火水风之姿,顷刻之间便锁定了丁勉。 此时此刻,丁勉最大的感官便是死神来了。如果说之前大正鬼王的死神威压是一的话,那么此刻对方带给他的心神冲击便是十。 身处死神领域下的丁勉,便仿佛是在汹涌澎湃的大海中摇摆不停地一叶扁舟般,想要牢牢掌控住方向,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位成名已久的鬼王,其修为实力在整个无尽地府那也完全可称得上是一位执鼎强者。虽然丁勉所修行的《明王圣魂经》乃是传承至荒古的旷世奇法,但在大正鬼王这方足矣碾压天地万物的死神领域之下,着实不够看的。这便是不可逾越的修为境界之差。 茫茫仙途,一重境界一重天。修为没到,纵使拥有不可一世的超绝法门,在这等天地大势面前,也是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有道是修为领悟不够,绝世神通来凑。丁勉不仅身具荒古奇法,荒古数一数二的佛宗大神通,他也同样拥有。 《大威天龙》、《掌中佛国》,这两门神通只有配合依附在他肉体上的九条九幽焚天蟒,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威力。《斗转星移之魂剑归鞘》这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秘法,自然也不能对大正鬼王使用。而今他能使用的神通也唯有九字真言与阵法奥义了。 “《大慈大悲手》神通种子,给我有多快转多快!先天八卦奥义流转吾心,以吾之名,赐尔镇压之势!”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阵阵缥缈梵音突起,但见化身天妖魂身的丁勉,以天妖各部位为手,顿时结出了九方妖气冲斗、佛韵漫天的狰狞大手印。 “杜、景、休、伤、生、死、惊、开八门出!”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霎时间,九方妖势与佛韵共存的大手印,携八方流转不息的八卦之门,铺天盖地间,向陡然化成巨人的大正鬼王尽数涌去。 “轰轰轰...” 一连串的闷雷过后,丁勉的天妖魂身已经冲到了浑身黑气略显萧索的大正鬼王面前。 “嘎嘎嘎...来得好!” 萦绕在身体上的黑气虽然略显稀薄,但大正鬼王浑身所散发的恐怖气机,却是森寒至了极点。旋即他大嘴一张,一股不可抗拒的恐怖吸力,霎时间笼罩住了冲将过来的丁勉。 “退!” 丁勉当机立断,天妖魂身猛然一震,瞅准气机相对来说比较薄弱的方位,迅速抽身退去。 “嘎嘎嘎...想走!晚了!” 在丁勉即将冲破吸力囚笼之际,一根擎天柱瞬时呼啸而至,只听“嘭...”的一声,丁勉便如一只斗大的沙包般,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飞了出去。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一十七章 猎杀开始 狂摔在地的丁勉,当即恢复了人身,略显狼狈地从大坑中爬了出来。 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岩石碎屑,丁勉喘着粗气向负手而立的大正鬼王语气恭敬道,“多谢大帅手下留情!” 大正鬼王意气风发地仰天狂笑三声,“哈哈哈...不错!你小子的确有两把刷子!能在阴神境界逼得本帅动用六成战力,千百年来你是第一人!既然你能拥有这等战力,对上那半步鬼王级别的鬼雄,只要谨慎一些,胜算还是挺大的。本帅同意你独领一军去搞猎杀!” 丁勉神色豁然一正,随即朗声道,“大帅放心!末将定会将那些鬼雄全部斩杀,以报大帅知遇之恩!” “哈哈哈...好!好!好!”大正鬼王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看向丁勉的赞赏眼神中,隐隐流露出了一抹尴尬。 《哎呀...本帅这腿啊!都被这小子给震麻了!这小子果然有些门道啊!想不到这次去庐州城征兵,却是遇到宝了啊!能抗住本帅八成战力的冲击,整个酆都城恐怕也也没有几个!这等人才都能够被本帅遇到,岂不是天赐虎将?等这次任务过后,本帅说什么也要将这小子调到酆都城大营去。啧啧啧...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哎呀我去,本帅这腿怎么突然开始变疼了啊!嘿!这小子也忒不尊老爱幼了吧!以后看本帅怎么收拾你!》 “啪啪啪...” 拜北刀鼓动着双掌,满脸佩服地对丁勉说道,“好强悍的妖身,好俊俏的神通!哈哈哈...进之果然不愧为年轻一代的翘楚!这要是再过几年,我们北堂大营除了大帅等人之外,还有谁能制的了你?” “啧啧啧...又进步了哈!”守备阴将也是向前连连称赞,“有时候将你当成了对手,还真他娘的累啊!稍微放松一点便有可能再追不上你人影了。老实说,你小子到底是不是老妖怪转世?为何会有这般滔天战力?” 丁勉当即大嘴一咧,“呵呵...你怎么与拜将军一样,也学会打趣人了?还滔天战力,呵呵呵...若不是大帅手下留情,我早当场挺尸了!” “丁将军战力非凡,我等实在是佩服至极!小子愿随丁将军去猎杀那五军鬼雄,还请丁将军准许!” “丁将军!还有我,我也要去!” “还有俺!” “我也去!” 兵士群中传来了阵阵自告奋勇之声。此刻他们看向丁勉的眼神皆成了崇拜之色。尤其是从庐州城来的那些人,更是个个挺起胸膛,仿佛刚才与大正鬼王争斗的是他们一样。 此刻已经没有人再去注意,丁勉究竟和大正鬼王交手多少招了。他们只知道,丁勉拥有与半步鬼王叫板的实力,这便已经足够了。能跟着这样一位战力斐然的强者去猎杀鬼雄,想想他们都觉得有些热血沸腾。 最主要的是丁勉还很年轻,有大正鬼王在背后为他撑腰,以后他的官图绝对会平步青云。若是在这个时候与他结下莫大的善缘,以后他们也能跟着沾些光,甚至是因此而官升一两级,也不是没有可能! 满脸推崇之色的拜北刀,忽然双耳一动,“不好!方才大帅二人整出的动静太大了,有鬼卒往这边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走!” 大正鬼王大手一挥,一行人迅速向远方遁去... “他娘的...还是来晚了一步啊!” 一行人前脚刚撤,亲兵营的粗犷鬼将便赶来了。他神色凝重地看着方才大正鬼王与丁勉交手的场地,心中顿时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 之前他看到的那方深坑,所残存的妖气虽然霸道,但远没有他此时感受到的残存妖气,给人的心神冲击更加骇人。《嘶...难不成是一尊绝世大妖潜入了我邙山?方才与这妖物交手的又是谁?邙山那几个鬼雄我都认识,这森罗万象的恐怖气机也不想事出自那些人之手啊!难道我邙山之中还隐藏着一只实力超然的绝世鬼雄?不应该啊?嘶...难道是风雨雷电中的某一卫?哼哼...八成如此!》 离粗犷鬼将最近的那位兵士道,“统领!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追?” “追?呵...你能追得上他们?”粗犷鬼将当即冷笑一声,“既然他们已经出手了,那便没有必要再追下去了!” “他们?”几名兵士顿时一愣,恍惚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统领!您是说风雨...” “应该是他们了!我们走!” ... 征东军大营位于邙山东部,兵力有三万之多,其下分有十二营,成圆形拱卫着帅营。主帅是一位散修鬼道第五重吞元境的鬼雄,丁勉选择下手的第一个目标便是此人。 一个吞元境的鬼物,在丁勉心里其实算不上什么鬼雄,他有绝对的信心一刀结果了对方。只是杀此人容易,若是因此而惊醒了那些与主帅大营相邻的十二营,他们这些人定然会遭到整个征东军的围杀,也势必会引起其他几军的警觉,这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倘若是他一人来此,凭借灭世黑莲的隐介藏形之能,倒是不怕被人察觉。然而跟着他的还有八十之多的兵士,他不得不考虑他们的生死。他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一举击杀对方,然后迅速转向另一个大营。 其中一名来自禁军大营的兵士,看着远方一队对来回巡逻的鬼卒,神色有些凝重地道,“将军!这征东大营也真够警惕的!单是那些巡逻的鬼卒便有八支,我们想要避过那些人的巡查,却是有些难啊!” 又一兵士道,“是啊!将军!只要我们一过去,立即便会被他们发觉!要不我们搞些他们的衣物,乔装过去?” 自丁勉与大正鬼王交手之后,他在这些兵士眼中,俨然已经成了一尊悍将级别的人物。这发自肺腑的“将军”之称,在那些兵士看来,丁勉绝对是实至名归。 “猎杀之事,我一人足矣!记住!一旦里面传来喊杀声,你们立即遁到西北方位的那座山峰之中!届时我定会去寻你们!” 众人一听丁勉要一个人去搞猎杀,纷纷出声劝阻。“将军!我们怎可让您独自一人冒险?还是让我们跟您一起去吧!虽然您战力超然,但也架不住那么多人的围攻。我等实力虽然低微,但关键时刻也能为您抵挡一二!” “呵呵...你们放心!我的手段可不止你们看到的那些!记住!一旦听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到喊杀声,千万不可冲进去,你们的任务是隐藏好自己!” “将军!!!” “事情就这么定了!谁若是胆敢违反我的命令,我便给他安上了逃兵的罪名!不要质疑我说的话,听明白了吗?” 丁勉冷冷地扫视着早已做好牺牲准备的这些兵士,心中却是隐隐泛起了一丝暖意。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些人跟他来此的真正目的。建功立业只是其中之一,更多的则是因为崇拜他这个人。 “额...那好吧!如果将军需要我们,只需一声令下,我等众兄弟随时杀过去!”众人也没想到丁勉竟然会如此果决。 来这里的每一个兵士,都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他们可以承受住来自敌人铺天盖地的攻势,哪怕是下一刻身陨,但唯独承受不了逃兵的罪名。尤其是出身北堂禁军大营的那几个兵士,他们有着自己的信仰... “刷...” 丁勉身影霎时一晃,便向征东军帅营所在的位置极速掠去。在即将掠至那些巡逻鬼卒的位置之时,他立即沟通灭世黑莲,将身影隐遁到了其中。 被丁勉放到灭世黑莲中的赵烈与楚锋,在丁勉遁入其中的那一刻,立即凑了上去。“哈哈...你小子终于想起我们来了!” “待会我便放你们出去。记住我说的话,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混入邙山鬼王的亲兵营,我的计划能否成功,便全指望你们了!” “大人且放心!有我二人在,邙山想不乱都难!” “哈哈!有我南越王在,邙山迟早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丁勉会心一笑,“呵呵...不单是邙山...” 小如芥子的灭世黑莲,很快便隐遁到了征东军的帅帐前,旋即一道中正平和的读书声,传入了丁勉耳中。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 阴房阒鬼火,春院闭天黑。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 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 嗟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 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嗯?”丁勉心神一动,“难不成这征东军的主帅乃是一位儒将?”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一十八章 半步半圣 儒之一字,在丁勉心目中的分量不可谓不重。倘若此人真是一位儒将,他说什么也不会对其出手的。非是因为此人生前很有可能修过儒,而是因为他敬重儒之本身。 “呵呵...既然朋友已经来了,又为何止步不前了呢!” 就在丁勉思绪飘飞之际,帅帐之中的读书声戛然而止了。 “嗯?被发现了?”丁勉下意识地便要从灭世黑莲遁出,可这念头刚一转过,便又立即被他给否定了。《我若收敛气机,便连邙山鬼王这等绝世鬼雄都发现不了,他又岂能发现我?难道此人是在使诈?亦或者此话不是对我说的?哼...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于是当下丁勉便操纵着小如芥子的灭世黑莲,隐遁到了帅帐之中。 一位头发半白,羽扇纶巾的中年人端坐在帅案前,挥笔写着什么。 此人年纪与张继相仿,但却没有张继那等浩然透骨的中正之气,反而隐隐多出了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意。这抹邪意非是从此人凝而不散的鬼气折射而去,而是彻彻底底的灵魂气机。 《呵...我道是个名传历史的儒将呢!原来是个阴险的谋士啊!不过他能肆无忌惮地坐在这征东军大营的帅案前,想必此人定受征东主帅的器重。咦...那是?》丁勉豁然一愣,当下便被中年人笔下那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给吸引住了——邙山新主! 中年人盯着此时灭世黑莲所隐匿的位置,“呵呵...老夫这几个字如何?” 《直娘贼的,还真被发现了?此人究竟是怎么发现的我?》丁勉心中一沉,既然已经被对方给发觉了,那么他便没有必要再隐藏下去了。“字虽好字,但却处处透露着一抹邪意。不知先生为何要在这帅帐高诵浩然?看先生也不像是儒门中人呢?” “呵呵...天地分阴阳,儒法自然也有阴阳。阳儒者刚正不阿,嫉恶如仇,高风亮节最受世人推崇;阴儒者处处算计,明哲保身,以意助推大势。王朝兴衰,历史浮沉,皆逃不过一个势字。妖能吃人,佛能渡人,二者皆是在秉承天地大势。妖若回头便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若迷心,纵使曾经普度千万人,到最后依旧会受世人白眼,你说这妖身上可有佛性?那佛身上又有没有戾气?” 此言一出,丁勉顿时瞳孔一缩,此人若非毒士,便为大盗。善恶在其心中没有明显的分界线,亦正亦邪,随心所欲才是此人真正的道。这点倒与他所修的杀身成仁的儒道,有几分相似,却又在某些方面超出了儒道,那是一种自我冰封的极端,与其展现给世人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不知先生指的这邙山新主又是何人?难不成那邙山鬼王想要退位不成?”丁勉十分凝重地盯着中年人,心中杀意已经透体而出。《此人绝对是个危险人物,必须要干掉他!》 中年人似乎没有发现丁勉身上的杀意,放下手中之笔,轻摇起了羽扇。“呵呵...你上一次来的时候我便发现了你。一个地府的阴官,竟能拥有如此果决的心性,这邙山怕是要变天了啊!” “你是风雨雷电四隐卫的人?”说话间,丁勉手中幽光一闪,三阴戮魂刀赫然被其紧握在手。 “呵呵...我若是你,便不会举起屠刀。相比整个邙山,老夫这条贱命实在不足道哉!” 中年人对丁勉的话避而不答,反倒是扯到了丁勉的身上。 “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邙山鬼物的话吗?” (本章未完,请翻页) “鬼物”一词被丁勉咬得特别重。他不知道中年人在邙山真正扮演的角色是什么,又为何知道他的算计,但有一点他却非常清楚,此人既然能写出“邙山新主”这四个字,若非不甘久居人下,便是对那邙山鬼王有仇。 以丁勉的聪明才智,定然不会让人拿他当枪使。他的谋划已经被此人看穿了,摆着他面前的唯有两条路可走。其一,果断出手杀掉此人,哪怕对方不是这征东军的主帅。其二,与蛇共舞,对方想利用他,他又何尝不想利用对方。但是,他必须要试探出对方的底牌,否则倒不如一刀结果了此人,免得事情暴露,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我儿生前乃是他麾下的发丘中郎将,为他做了那么多损阴德之事,最后却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他连一块墓碑都不为我儿立,甚至还说我儿是罪有应得。生前老夫没有为我儿讨回的能力,死后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中年人似有追忆地望着丁勉道,“既然你有吞并邙山之志,那老夫便助你端了他的老巢,以解老夫心头之恨。老夫这几千年来为了能赢取他的信任,为他秘密培养了那么多隐卫,而今也该是他们现世的时候了!” “呵呵...你以为单凭三言两语便能蛊惑人心吗?”丁勉眼神犀利地死死盯着中年人,手中紫红长刀不知何时已经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一个小小的吞元境鬼修,凭什么能为邙山鬼王培养隐卫?难道就凭你这副卖相吗?” “哈哈哈...凭什么?” 中年人哈哈一笑,浑身气机忽然一变,旋即他的魂体似是被刀自上而下给削去了一半般,只留下了半边乳白色的魂躯。 “你是半圣儒修?不!你不是半圣!半圣圣魂不灭,而你仅有半边浩然之魂,你是半步半圣!” 中年人半边乳白色魂躯刚一现世,丁勉顿时只觉一股不畏不屈的磅礴浩然真意,灌满了整个帅帐。那夺目刺眼的白光,仿佛拥有呵天斥地的神秘力量般,将整个帅帐冲击的青烟四溢,风雷齐出。 “大帅!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几道急促的呼喊声。但是没有一个人胆敢冲进帅帐。 “无事!你们都退下吧!任何人不得靠近帅帐三丈之内...” “是!大帅!” 几人一听中年人不容置疑的话,立即向外退去。 几人走后,中年人这才恢复了之前的相貌。“就差半步,老夫便能真正跨入半圣之境了,可就是这半步却成了老夫永远也不可跃过的天堑。否则...老夫又岂能容那邙山鬼王猖狂到这个时候!” 震惊之余,丁勉又有些狐疑地看向了中年人。“半副圣魂难道也惩治不了那邙山鬼王?不应该啊!” 中年人幽幽叹息一声,“老夫生前乃是大儒之身,临死之际才堪堪窥视到了半圣的一角。老夫本以为凭借这半副圣魂,纵使不能斩杀那邙山鬼王,也能重创其人。可惜老夫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老夫这半副圣魂虽能窥视一些天机,却还是受君王龙气的压制,哪怕是阴龙之气也同样克制老夫。若是一般的鬼雄,弹指间老夫便能腐蚀的他们魂飞魄散,可那邙山鬼王成魂之时,便有阴龙之气护身,老夫想要杀他,谈何容易啊!” “呵呵...兵在儒前,不知是兵成就了你的儒,还是儒成就了你的兵。若是你能一心钻研儒道,少造杀孽,即便身死之后没有看到那半圣一角,你也能借助地府的力量搞垮那邙山鬼王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确是有些可惜了啊!” 丁勉的话,让中年人不由浑身一颤,“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老夫生前的确太过偏激了啊!地府那边是指望不上了,所以老夫能依靠的只有你!” 心神感知力本就异于常人的丁勉,自然能分辨出对方话的真假。老实说,他图谋邙山也着实有些冒险。若是那邙山鬼王侥幸不死,一旦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只要对方将他图谋邙山的消息散布出去,整个地府乃至整方仙朝,将再无他藏身之地。所以,在不能完全确定邙山鬼王身陨之事,他是绝不会对邙山下手的。 “依靠我?你就这么相信我吗?若是那邙山鬼王侥幸不死,你的算计怕是要落空了!” “老夫已经窥视到了一丝天机,此事还得应在你的身上。亲手了结邙山鬼王之时,便是这阴龙脉彻底认你为主之日。所以你的重心不是在如何搅乱邙山的局势上,而是怎么杀死邙山鬼王。瘟堂的人已经与邙山鬼王私下里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在邙山鬼王对三方阎君动手之时,暗卫阁必然会被瘟堂牵制住,你所要做的便是如何抽身退出,尽快潜入酆都城。否则,若是邙山鬼王侥幸逃脱地府那些高层的围杀,嘿嘿!你必死无疑...” “你这是在威胁我?没有你,我一样能图谋整个邙山,所以最保险的方式便是将你杀死!” 中年人仿佛像是吃定了丁勉般,泰然自若地说道,“从你闯进老夫帅营的那一刻起,你便已经没有退路了!老夫知道的事情,那些隐卫同样知晓,所以老夫劝你莫要意气用事。人呢!若不逼自己一把,又岂能拥有凌驾众生之上的权势。看来你还是不够果断啊!老夫这是在帮你成就大势啊!” 《直娘贼的...这老家伙还真是个毒士啊!》丁勉嘴角狠狠一抽,咬牙切齿道,“好周密的计策!” “你与老夫联手,整个邙山必是你囊中之物。半个时辰后,老夫会逼你们退出邙山。在这半个时辰内,你们能杀死多少鬼雄,便看你们的本事了!” 既然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丁勉索性便不在患得患失了。或许中年人说的对,人呢!若不逼自己一把,又岂能拥有凌驾众生之上的权势? 想通关窍,丁勉当即反问了中年人一句,“我若图谋整个地府,先生也能帮我吗?” “咳咳咳...老夫能力有限,你还是另请高明吧!”中年人顿时被丁勉的话给噎住了。他借丁勉之手,主要还是想断绝邙山鬼王所有的退路。而丁勉便是他为邙山鬼王亲自加上的最后一道“保险”,此次邙山鬼王若不身陨,他心有不甘。 “嘿!人呢!若不逼自己一把,又岂能拥有凌驾众生之上的权势?看来先生还是不够果断啊!我这是在帮先生一展生前所学呢!您说是吧!” “呵!你小子倒是反应够快啊!如果你能拥有酆都大帝那样的本领,老夫不介意豁出性命助你成事!” “那就借先生吉言了。不过在比前,我觉得还是应该先将地府之外的四大界域全部纳入掌中来的爽快。”丁勉大嘴一咧,扔下一句狂妄的话,身影一晃,消失在了帅帐之中。 中年人望着丁勉消失的空间点,嘴里喃喃道,“呵呵...此子胃口不是一般的大啊!若你真能成事,老夫陪你疯狂一把又如何?玑儿啊!父亲很快便能为你讨回公道了!” (老僧在此更正一下主角成长型鬼器:是三阴戮魂刀,不是三阴戮魔刀。)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一十九章 风雨雷电四隐卫 出了征东军大营,丁勉从灭世黑莲中将赵烈与楚锋给放了出来。 “赵大哥!楚大哥!我们兄弟三人就此别过了!半个时辰后,整个邙山将陷入一片混乱,届时便是你们混入那些大营的好机会。有了出身营地,以你们的手段想要加入那邙山鬼王的亲兵营,便会顺利很多。但有一点你们要记住,千万不要混入那个征东军的大营!” “为什么?” 两道声音在这一刻同时响起。 “因为里面住着一条毒蛇!在毒蛇尚未全部倒向我们阵营之前,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找机会多打听一些风雨雷电四隐卫的事情!” 丁勉话刚说完,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丁将军!您这么快便回来啦!”隐匿在征东军大营之外的一干兵士,看到丁勉回来了,一个个皆露出了极其兴奋的神色。 既然丁勉回来了,那便说明征东军的主帅已经被其给干掉了。 “目标征西军大营...出发!” 征西军与征东军之间,仅隔了十二座山峰,一行人很快便潜到了征西大营之前。征西军的主帅,乃是四方军营中最弱的一位,其鬼道修为只在第三重化形之境。不过此人身边却是有着一只闪电貂魂,这只闪电貂乃是一只灵兽的幼崽,生前便与此人签订了共生契约。 一人一兽死后,便在这阴龙之地化成了鬼魂与妖魂。由于闪电貂魂速度极快,死后更是保留了半数的毒性,其战力可堪媲美散修鬼道第六重嗜魂之境,此人便顺理成章坐上了征西大营的主帅。可以说丁勉此次猎杀,主要还是这只闪电貂魂。 “将军!这征西军大营的巡逻倒是松懈!我们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帅帐,一举断了此人的生机。” “这家伙手里还有一只实力不俗的闪电貂魂。待会冲进去之后,我挡住那只闪电貂魂,你们给我击杀了此人。记住,出手一定要快,莫要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 丁勉暗暗观察了一番周围的地势,也不知这征西军的主帅是有恃无恐,还是真不懂什么兵法,竟然跟其他征西军的营地,相隔了五十余丈,并且帅营前仅有十余位鬼卒把守,倒是让丁勉他们下手容易了许多。 这次丁勉并不打算一个人只身前往。一来,他已经找机会把赵烈与楚锋给送走了,完全没有必要再瞒着这些兵士搞小动作了。二来,他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去猎杀,有这些暗憋着一股劲的兵士一同前往,倒是可以加快一些猎杀速度。 堪堪不过盏茶工夫,一行人便偷偷摸上了征西军的帅帐。 “噗哧噗呲...” 手起刀落,足足八十余名鬼卒一同出手,那些站岗的鬼卒,甚至尚未反应过来,便直接魂飞魄散了。 “嗖...” 一抹灰影从帅帐闪出,只掠向了那些兵士的喉咙,正是征西军主帅的那只闪电貂魂。 “嘭...” 一道势如闪电的刀芒,瞬间拦住了那灰影的去路。 “呼呼呼...” 阵阵阴风骤起,那些兵士提刀冲进了帅帐。 “吱吱吱...” 闪电貂魂似乎意识到了主人有危险,当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即放弃手持三阴戮魂刀的丁勉,掉头便向帅帐冲去。 刀芒如流星般一闪而逝,丁勉也随之冲进了帅帐。 “嗤嗤嗤...” 不得不承认闪电貂魂全力爆发下的轨迹,的确令人难以捕捉,丁勉仅仅只是慢了半拍,便有七名兵士惨死在了它那灰影之下。 “哼...小周天天罡阵出,星力三分,十二成相,给我镇!” 对自已实力向来有绝对自信的闪电貂魂,突然间感觉浑身似是被一座大山给压住了一般,那模糊不堪的残影,顿时清晰了起来。它不甘地瞅了一眼四周,又将堪忧的双眸投到了被众兵士刀光笼罩下的一身黑甲的壮汉身上,一张尖嘴“吱吱吱...”地呼喊个不停。 “嘭嘭嘭...” 此时的闪电貂魂,在阵法镇压下早已失去了曾经的疾风之势,堪堪不过数个呼息,便被丁勉直接一记大手印拍碎了真灵。 “尔等何人?为何要袭击我征西军大营?哼...识相的还不快快退下,否则只要本帅一声令下,尔等全部身陨征西大营!!!” 刀光交错间,黑甲壮汉身影狼狈地左突右冲着,希望能冲出刀幕的封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偷袭他的帅营,他更没有想到那只与自己灵魂共荣的闪电貂魂今日竟然会马失前蹄,被人给镇杀了。 闪电貂魂乃是他最大的依仗,无数次的生死徘徊,他都靠它挺过来了,而今想不到这道护身符死了,他若是不能突围出去,那么下场只有一个,死! “哼哼...什么人?自然是要你命的人!” 铺天盖地的刀幕稍纵即逝,失去闪电貂魂的黑甲壮汉注定会魂碎帅帐。 “咳咳...早知如此,本帅便应该多派一些鬼卒过来的...” 这是黑甲壮汉临死之际,闪过的最后一丝念头,旋即整个帅帐陷入了一片死寂... 两盏茶的工夫,悲剧在征南军大营上演,等丁勉等人出来的时候,他们还剩三十四人... “丁将军!四方大军仅剩这征北军大营了!那征北军的主帅乃是半步鬼王之境,况且那帅帐之外的鬼卒至少也要在百人之数,一旦双方交起收来,势必会引起整个征北军的暴动,点子似乎有些扎手啊!” 丁勉嘴角一弯,露出了一抹冷笑。“呵呵...这才有挑战性!待会你们去袭杀帅帐外的那些鬼卒,我去斩了那征北军主帅的脑袋!记住千万不能让那些鬼卒喊出声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丁将军放心!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便绝不会让那些守卫惊动整个征北军大营!” “走...” 几人身影一晃,转瞬之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哎呀...大帅你好坏呀...” “哈哈哈...本帅整日待着在这军营之中,快淡出个鸟味来了。若不是邙山鬼王有令,这段时间不能出营,本帅早找那几个家伙畅饮去了。不过,啧啧啧...有你在这为本帅解闷,倒也不算太苦闷啊!” 征北军帅帐,一名身着火红长袍的花甲老者,正躺在一位衣着暴露的女鬼大腿上,仰面朝天的张大嘴巴,接着那飞流直下的黑色液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体。 那女鬼一只手抚摸着花甲老者的头,一只手不断往两峰中间的峡谷倒着黑色液体,这是鬼物平素里喝的青冥酒,只不过这高山流水的不雅之姿,着实令人大跌眼镜... 《呵...这老头子还真够享受的,嘿嘿!这次小爷让你享受个够!》 “刷...” 两道残月瞬间炸现,只取向了这两人的脖子。 “嘭...” 那女鬼甚至连发出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一刀粉碎了真灵,而那花甲老者却是陡然消失在了原地。 “嗡...” 一抹寒芒瞬间从空中奔闪而出,直刺向了丁勉的后心。 “小周天天罡阵出世,给我镇!” 刹那之间,丁勉身体顿时变得一片虚幻,旋即整个帅帐便被一股荒凉孤寂的星韵所尽数笼罩。 “你是谁?为何要袭击本帅?” 花甲老者面色凝重地看着十分刺眼的银光世界,一杆黝黑的偃月刀被其握的嘎吱作响。 在整个邙山,除了邙山鬼王,谁见到他不得尊称一声段老!想不到今日竟然有人不知死活的来刺杀他,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不过,此刻他却是怎么也笑不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座法阵之中。 “哼...军营重地胆子私藏女眷,看来你是不把鬼王放在眼里啊!” 一道缥缈的声音,登时传入花甲老者的耳中。 “你...你是风雨雷电四隐卫之人?” 花甲老者瞳孔顿时一缩,有些难以置信地愣在了当场。 风雨雷电四隐卫,他不是没听说过。那是一支专门为鬼王暗中扫清一切障碍的神秘队伍,据说他们的每一次出动,都将在邙山掀起一股血雨腥风。 三百年前,便有一位实力接近鬼王的鬼雄,暗中勾结其他鬼雄意图谋反,可谁知还未等他们集结大军,兵压邙山鬼王行宫,便惨死在了大营之中,并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头颅直接高高飞起,当场毙命的。而每一名鬼雄惨死的地方,却是都多出了三个猩红如血的大字,或巽风卫、或墨雨卫、或震雷卫、或狂电卫... 没有人看到出手之人的身影,他们仅仅只是瞥到了一抹寒光,便被主帅的惨死给直接吓得跪地求饶。 而今三百年前的历史似乎再次在他身上重演,这又如何不让他感到震惊与愤怒。他仅仅只是在帅帐之中打发烦闷的时间而已,整个邙山在军营中私藏女眷者不在少数,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可言了,风雨雷电四隐卫此次对他出手,似乎有些过头了吧? “不错!你真觉得我们对你出手仅仅只是因为你在军营重地私藏女眷吗?我且问你,半年之前你可曾去过不该去的地方,见过不该见的人?” 丁勉的声音,又响彻在了花甲老者的耳边。 花甲老者略一蹙眉,“半年之前?半年之前本帅没有外出见过什么人呢?” “再仔细想想...” “半年之前本帅在...” 就在花甲老者拼命撕扯记忆之时,忽然“轰...”的一声,一道粗壮的闪电瞬间劈在了他的身上...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二十章 双王相遇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趁对方反应不及之际,丁勉全力出手,九方硕大的佛印从四面八方迅速印向了花甲老者。 “嘭嘭嘭...” 每一方佛印印在花甲老者的身上,对方便会倒退三两步,九方佛印过后其人直接撞在了阵壁之上。 “你...你不是风雨雷电四隐卫之人?” 这花甲老者不愧为半步鬼王境的强者,被鬼王圣碑残片释放出的强大雷电给狂劈了一道,接着又承受了全部的九字真言佛印,居然还没有倒下,其实力果然非一般鬼雄可比。 “啧啧...你觉得呢!” 话音刚落,周围顿时闪现出了三十六颗旋转不息的古星,“哼哼...四相为基,九宫成势,给我炼...” 随着丁勉一声令下,那银光世界顿时暗淡了下来,随即一条条的银色长练从中闪出,纵横交错间,如一方斗大的囚笼般直接将其困在了其中。 “哼...这是你逼本帅的!” 身处银色囚笼中的花甲老者,一张脸近乎扭曲成了折扇,一股凌厉森寒的劲风从其周身狂涌而出,将整个银色囚笼冲击得跳动不停。 “刀屠天地...” “轰...” 黝黑偃月刀劈出的狂暴刀芒,如怒蛟出海般瞬间狂劈在了银色囚笼之上。这一记狂刀,可谓倾尽了花甲老者全部的鬼元,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唯有倾尽浑身鬼元将眼前的银色囚笼彻底粉碎,他才有一丝活下来的机会。 “翁嗡嗡...” 一团团银色星力随之被震出,掠入阵法空间泛起了道道银色之花。与此同时,丁勉的心神不由随之一颤,浑身上下仿佛被万千银针刺透了一般,一股剧痛油然而生。 “直娘贼的...果然是恶狼临死方疯狂啊!给我狠狠地劈...” “轰轰轰...” 悬浮在小周天天罡阵空间上空的鬼王圣碑残片,在这一刻似乎感受到了丁勉心中的愤怒,旋即恐怖雷幕瞬间引下,在银色囚笼消失的那一刹那,直接吞没了花甲老者! “啊!你不得好死!” “啊!本帅要杀了你!杀了你!” 雷幕之中传来了花甲老者阵阵凄惨的哀嚎,堪堪不到三息,那哀嚎惨叫之声便戛然而止了。一代半步鬼王就此结束了他的鬼魂生涯... “呼...这半步鬼王的确了得!”丁勉强忍着阵阵眩晕之感,立即运转起了《明王圣魂经》,开始吸收被小周天天罡阵引渡到他阴神的那股精纯煞气。 “给我拿下此人!” 就在此时,帅帐被一股阴风给掀开了,数十名鬼卒全部蜂蛹而至,将丁勉围了起来。 一股不可抑制的愤怒,顷刻之间涌上了丁勉的心头。毫无疑问,那些随他一起来的兵士怕是凶多吉少了。 原本以为动用小周天天罡阵,他便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花甲老者击杀,现在看来那些帅帐之外的鬼卒也绝非等闲之辈啊! “呵...好大的阵势啊!” 两道刀芒瞬间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闪过,整个帅帐之中全部都是丁勉的残影。 “嗤嗤嗤...” 弑人心魄的刀芒弹指间便带走了十几名鬼卒守卫,与此同时小周天天罡阵再度开启,一条煞气长龙瞬间便成了小周天天罡阵的养料。 “快组成战阵!” 其他鬼卒守卫眼见这惊悚骇人的一幕,立即吓得全部聚拢在一起,随即一方斗大的长矛虚影,夹杂着凌厉的破空之声,直捣黄龙般瞬间冲向了丁勉。 丁勉面部狰狞地大吼一声,“战阵你姥姥...” 旋即两道刀芒顷刻之间化为一龙一虎,在将长矛虚影粉碎的同时,趋势不减地掠向了那些聚集在一起的鬼卒守卫。 “嘭嘭嘭...” 一连串的爆鸣声过后,整个帅帐内的阴煞之气顿时被丁勉吞噬了一空。 “杀...” 丁勉刚走出帅帐,整个征北军大营的鬼卒,乌压压一片全部朝他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 丁勉心中顿时一沉,“直娘贼的...还是暴露了啊!哼...既然如此,小爷便杀他个天翻地覆,也好给那些惨死的兄弟一个交代!” “吟吼欧...” 一道古怪兽吼霎时传遍了整个征北军大营,旋即丁勉化身三丈之高的天妖魂身,体内小周天天罡阵也在此时运转到了极致。“令天杀意降临吾身,杀...” “嘭嘭嘭...” 霎时间,喊杀声,混乱声,爆魂声,顷刻之间交织在了一切。 此时的丁勉便像是一方恐怖的黑洞般,所到之处无一鬼卒能够逃过他体内小周天天罡阵的吞噬。 “风!大风!” 也不知是谁最先吼了一嗓子,整个征北军大营顿时沸腾了起来。随即军营上空顿时出现了一只近乎百丈之长的黑色巨虎,道道狂暴的飓风从天而至,如一柄柄恐怖长刀般,切割着激荡不已的空间,铺天盖地间直向丁勉迅速罩去。 一股堪比鬼王境界的死神威压,顷刻间传至丁勉的心神。《直娘贼的...这些征北军鬼卒竟然懂得集结整个兵营之力,以鬼元凝结出战魂。纵使是大正鬼王亲至,也只有退走的份了吧!不行!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三,那亲兵营的统领,无论如何都得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嗡...” 心神一动,丁勉立即遁入到了小如芥子的灭世黑莲之中,旋即他驾驭着灭世黑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外极速掠去。 丁勉的凭空消失,让整个征北军顿时陷入了一片哗然。 “他娘的...那妖魂居然懂得隐匿空间,这可如何是好?” “战魂只能锁定看得见的敌人,现在那狡猾的家伙竟然凭空消失了,我们的战魂怕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大帅已遭那贼人毒手,我征北军不可一日无主,当务之急是推选出一个主事之人,而后将大帅身陨的消息传给鬼王!” “我修为最高,这主帅之位非我莫属!” “我呸...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修为高不代表战力高!敢和老子比划比划吗?” (本章未完,请翻页) “比就比,我们校场上见输赢,谁赢了谁当这个主帅!” “哼...那你可要小心你的脑袋了!” ... 青色古殿前,大正鬼王目光灼热地看着升腾在大殿之上的青极烟煞,心中早已澎湃到了极点。《呵...十八幽冥铁骑营的鬼雄,实乃不堪一击!本帅今日不但要猎杀你麾下的那些鬼雄,还要寻出你的《鬼帝八卷》!》 从大正鬼王第一眼看到那近乎化龙的青极烟煞的那一刻,他便滋生出了盗取《鬼帝八卷》的想法。 他有七成的把握可以确定,那《鬼帝八卷》很有可能没有被邙山鬼王所毁。一篇自荒古流传而下的法门,古往今来没有一人能够炼成。如果他是邙山鬼王定然会选择在功成之日将法门毁掉。这篇法门自荒古流传至今,可谓承载了无尽的历史,而能在这滚滚历史下被见证一代鬼帝的横空出世,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因此,他根本便不会相信,邙山鬼王已经将那《鬼帝八卷》给毁掉了。 他已经使用搜魂秘法从那些鬼雄身上得知了邙山鬼王经常隐匿的地方,那便是这座青色古殿最深处。如果《鬼帝八卷》没有被邙山鬼王随身携带,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被其藏在了经常隐匿的地方。 因此他在猎杀那些鬼雄之时,不息惊动十八幽冥铁骑营所有鬼卒阴兵,也要将动静闹大,为的便是声东击西,将邙山鬼王引出,他好趁机潜入古殿将那篇法门给找出来。如果有朝一日他能突破自身浩至,便可争一争那阴司阎君,甚至是酆都大帝之位了。 “哈哈哈...待本帅找出那《鬼帝八法》,定会捣毁你的行宫,绝了你的清修之地...” 大正鬼王狂笑间便要化身黑气隐遁进去,突然“嗡...”的一声,那大殿之门竟然自行打开了。 “嗯?这门为何会自行打开?”大正鬼王下意识地向后倒退了两步,还未等他看清门内究竟隐藏着什么,一道极具震慑力的雄浑之声便从其中传了出来。 “桀桀桀...何人敢窥视本座的行宫。哼...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一语即出,当即便有一位身着黑色九龙袍的光头和尚出现在了大殿门前。 《嘶...好霸烈的煞气。难道此人便是邙山鬼王?他不是应该去探查幽冥十八营的事情吗?怎么还在这大殿之中?》 大正鬼王心中不由一突,他忽然发现自己在此人面前,竟然感觉到了一抹来自灵魂深处的超强压迫感! “你...便是邙山鬼王?” “桀桀桀...不错!本座便是你们阴司口中的邙山鬼王!本座给你两个选择,要臣服,要么死!” “哼...区区一个野路子鬼王,也敢在本帅面前自称本座?你配吗?” 大正鬼王话虽张狂,但其心里却是隐隐打起了退堂鼓。早知这邙山鬼王不按套路出牌,他说什么也不会冒险来这青色古殿的。《唉...都是《鬼帝八卷》惹得祸啊!》 如果丁勉在此定然不会相信此人便是真的邙山鬼王。他与那征东军的主帅都很清楚,邙山鬼王志在整个地府,眼下这个节骨眼那邙山鬼王是不可能还在此稳坐钓鱼台的...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二十一章 “邙山鬼王” “桀桀桀...本座看你是个人才,才对你起了招揽之心,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便留下吧!” “轰隆隆...” 整个邙山群脉似是感受到了邙山鬼王的愤怒,一座座阴山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般,竟然在此刻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嘶...好恐怖的手段!难不成这邙山鬼王已经将那阴龙脉彻底炼化成了一件本命仙器不成?他怎么可能有此等能耐?” 就在大正鬼王陷入短暂的天人交战之时,一座巨大的山峰忽然从天而将,狂碾着激荡不止的空间,直朝大正鬼王悍然压来。 “不好!”大正鬼王眼角狠狠一抽,想也没想,立即鬼元全开向一旁急闪。 “轰...” 山川天降所引发的动静,犹似地龙翻身般,反冲的整方空间顿时扭曲了起来。 “九鼎归一,撼天圣拳!” 略显狼狈的大正鬼王,此刻也是怒火上涌,随手便使出了最强一击,直奔向了邙山鬼王胸口。 “桀桀桀...撼天神拳?依本座看是螳螂拳还差不多!” 面对大正鬼王打出的一拳,邙山鬼王没有丝毫要躲开的意思。方才那座从天而降的巨大山峰竟然诡异地出现在了大正鬼王奔出的通天拳影前方。此刻大正鬼王拳势已老,想要再撤回已经毫无可能,只能硬着头皮狂轰在了那座突然移形换位的巨大山峰之上。 拳出如龙,山岳似星,忽然“嘭...”的一道沉闷之声传出,一道身影应声倒飞了出去。 “嗤嗤嗤...” 大正鬼王双脚在山石地面滑过七八丈之长的深沟之后,才堪堪稳住了身行。“嘶...好恐怖的控山之能,看来那邙山鬼王的实力要远在我之上啊!” 甩了甩有些酥麻的手臂,大正鬼王心中顿时惊骇到了极点,这是他出道以来遭遇到的最艰难的一战。眼下他若不退,那么等待他的将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然而那邙山鬼王似乎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般,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随手一招那座巨峰便闪现在了大正鬼王身后,旋即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撞击在了大正鬼王的后背。 “嘭...” 一座山峰所做蕴含的天地气机究竟有多可怕,用脚趾磕都能够想的到。 大正鬼王也是个狠角色,在身体与地面即将亲密接吻的那一刻,反手一拍地面,强行提纵起浑身气机,九鼎瞬间化一,黑气滔天下,其人便如巨大乾坤鼎般,直接掠向高空,旋即向邙山鬼王倒扣了过去。 他深知自己想要脱离这邙山鬼王的掌控,就必须要重创对方,否则对方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既然防不住,那便索性不防了,被动防御从来不是他性格,唯有一味的进攻不给对方任何发功的机会,他才有可能重创到对方。 “嗡...” 鼎势吞天,煞气百转,弹指间大正鬼王便将邙山鬼王给尽数罩在了天地乾坤鼎之中。 (本章未完,请翻页) “桀桀桀...好霸道的鬼王战鼎,能在散修鬼王境界拥有如此不凡的战力,你也算是一方人物了,不过也仅止与此了!” 话音刚落,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形如巨大战鼎的大正鬼王直接被轰上了天。 “翁嗡嗡...” 霎时间,又有六座山峰凭空出现在了这方天地上空,成六合之势迅如向身体暴坠的大正鬼王挤压了过去。 威压诸天的森寒飓风,窒息灵魂的狂暴威慑,如万里江海倒灌般转瞬间吞没了大正鬼王的心神。 此时此刻大正鬼王隐隐有种难以言表的错觉,那便是他面对的不再是一位鬼王,而是一位拥有灭世之能的荒古魔神。他着实没有想到,一位修炼了《鬼帝八卷》的鬼王,竟能拥有如此毁天灭地的力量。心中震惊的同时,也对那失传已久的《鬼帝八卷》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在这生死攸关之际,还能拥有此等想法者,普天之下恐怕也唯有大正鬼王一人耳。 刹那间,身处众山挤压空间内的大正鬼王,当即大喝一声,“百影分神!” “刷刷刷...” 一道道残影从其周身分离而出,向四面八方迅速掠去。 “轰...” 六山相撞爆发出的闷雷之声,简直令整方世界失聪。 “嗤嗤嗤...” 在这一瞬之间,道道凌厉的滔天爪影从那些遍布四周虚空的残影奔出,密密麻麻间全部向地上的邙山鬼王袭去。 百影分神乃大正鬼王的天赋神通,每一道残影都相当于他本体战力的四分之三,如此铺天盖地的攻势,可见此时的他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吟...” 漫天爪影虽然极其恐怖骇人,然而这邙山鬼王也不是吃素的,随着一道惊天龙吟响起,一条气机魏然的巨龙赫然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嘭嘭嘭...” 爆声不断,气流四溢,天女散花,空间跳闪。两方鬼王所爆发出的神通碰撞,简直堪称天地失色,群峦皆颤。 “噔噔噔...” 百影合一,显出真身的大正鬼王,一连倒退了数步才堪堪稳住狼狈不堪的身形。时至与此,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根本便不可能是这邙山鬼王的对手。虽然二人同样是散修鬼王境界,然而对方所爆发出的战力,已经隐隐超越了大正鬼王的认知。 好战成性的大正鬼王,平素里也没少找那些地府阴帅切磋,甚是北堂阎君有时也对他的挑战感到大为头疼。别看这丫的做事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泥带水,可耍起赖皮来,简直比地痞流氓还流氓。 此刻的大正鬼王,第一次对沉淀在其骨子中的自信,产生了怀疑。纵然是面对北堂阎君之时,他也未曾像现在般憋屈。毫无疑问,眼前这位不可一世的邙山鬼王之主,其真实实力极有可能已经超出了那北堂阎君。 这打又打不过,撤也撤不了,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好办法能助他脱身。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当下他似乎只剩下了一条路,抬棺死战... “快看,鬼王行宫的位置,似乎有人打起来了。呵...好家伙,” “一定是鬼王与那入侵者打起来了!兄弟们,我们身为鬼王的兵卒,理应为鬼王摇旗助威...” “不错!大帅虽然被贼人给杀死了,但我们的天依旧还在。兄弟们,我们走...” 二人对战所爆发出的惊天动地之势,自然瞒不过邙山上上下下所有的战营。密密麻麻的鬼卒,如蚁群搬家般,从邙山各处全部朝邙山鬼王宫殿所在的位置奔去,场景之惊骇,简直骇人心神... 征东军大营,帅帐之中的中年人,待听到如此动静,嘴角微微一扬,“实则虚,虚则实,以整条阴龙脉为体,一缕残念为魂,所催生出的鬼王分身,在邙山无疑是神灵般的存在。这邙山鬼王不愧为深谙兵法的奸雄,阴司那三位阎君怕是要着道了。呵呵呵...看来不用老夫逼你离去,你也会在最短的时间退出这邙山的!小子,如果你能通过老夫的考量,以后老夫定会不息性命,为你出谋划策,搏他个乱世仙枭!” ... “嘶...好恐怖的气机碰撞,难不成是大正鬼王与某位绝世鬼雄在争斗?” 一路飞掠的丁勉,身影忽然一滞,差点从空中跌落下来。随着他越来越接近青色古殿,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也是愈来愈强。 “邙山鬼王?这...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应该潜进酆都城了吗?难道这人便是“明面上的邙山鬼王”?”丁勉瞳孔顿时一缩,远远的便看到了一名身黑色九龙袍,头顶光头的家伙。 此人虽然与邙山鬼王模样一模一样,但气机却完全不同。第一次来邙山之时,他看到的邙山鬼王乃是森罗万象之中隐隐透露着一股不可抹去的盎然佛意,而此时他看到的这位邙山鬼王却是处处透露着一股霸不可凌的魏然之势。 在这一瞬之间,他甚至生出了一种挥之不去的错觉。那便是眼前的这位邙山鬼王,乃是一座连绵起伏的群山所化。 那股不动如山,动则雷霆万钧的魏然之势,他仅仅只是用心神感知力探查了一眼,便仿若受到了泰山压顶的心神碾压般,着实令人心生惶恐,提不起任何的抵抗之意。 “轰轰轰...” 身若游龙,快若闪电的大正鬼王,仿佛一股拥有百转之势的疾风般,时而上,时而下,时而左,时而右,时而爪击,时而鞭腿,对着傲然而立的邙山鬼王,便是一通暴轰。可惜,这邙山鬼王便像是一口永远不可撼动的巨钟般,只闻爆鸣,不见重创,其防御之姿绝对堪称煌煌仙朝第一人。 “哼...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就在丁勉犹豫要不要上前相帮之时,忽然一道赤色身影瞬间拦住了他的去路。随即又有几道赤色身影迅速闪出,直接将他围了起来。 “呀呵...熟人啊!小爷正想寻你去呢!想不到你自己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哼...如此倒省的小爷再费尽心思去寻你了!”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二十二章 鬼将的终极杀招 “刷...” 一黑,一紫红,两道势若奔雷的刀芒,瞬间奔出,劲风呼啸间,直划向了那些将他团团围住的身着赤色甲胄的高大鬼卒。 这些身着赤色甲胄手握长刀的高大鬼卒,乃是邙山鬼王的亲兵。而那领头的鬼将,也不是别人,正是丁勉要去猎杀的亲兵营的统领,粗犷鬼将。 “哼...你的对手是本将!” 粗狂鬼将眼见丁勉突然暴起杀向了那些亲兵卫,手中幽光一闪,虎头大戟的戟尖,夹杂着凌厉骇人的阴风,瞬间挺向了丁勉的后心。 眼瞅着丁勉便要被粗犷鬼将手中的虎头大戟给刺中,忽然“叮...”的一声兵器相接声传出,丁勉仿佛后背长了眼睛般,头也不回的反手一刀荡开了那凌厉森寒的戟尖。与与同时他手中的另一柄刀忽然间消失了,旋即道道惨叫声传出,紫红相交的三阴戮魂刀再度现世。 一出手便斩杀了大半的阴兵,丁勉这份狠辣与果决着实令那些手握赤红战刀的阴兵吃了一惊。 “哼...都给本将退下!”粗犷鬼将猛然一抖手中虎头大戟,一道迅如疾风的戟光霎时劈出,直取丁勉咽喉。 “叮...” 双刀如龙,丁勉双腿微曲,身子登时后仰,虎魄大砍刀,三阴戮魂刀赫然挡住了对方迅速劈出的大戟。 “哼...” 丁勉眼中寒芒一闪,双手猛一发力,在镇退大戟的同时,身影霎时一闪,两道刀光一闪而逝,“嘭嘭嘭...”又几名阴兵被一刀劈碎了真灵,彻底沦为了小周天天罡阵的养料。 “找死!” 粗犷鬼王一张狰狞恐怖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丁勉当着他这个亲兵营统领的面,出手斩杀他的手下,无疑是打他的脸。今日他要新仇旧恨一起算,彻底斩了丁勉这个可恶的家伙。 “嗡...” 一抹赤霞顿显,周围的气机霎时森然到了极点。那凌厉森寒的赤霞,狂碾着重重空间,闪照在了丁勉身上。 “令天杀意出,三千鸦杀之斩天...” 赤霞闪照的快,丁勉出手的速度更快。一龙一虎瞬势而出,一上一下尽皆奔向了那抹斜挂下的赤霞。 “轰...” 龙虎出行,霞光刺目,一股恐怖的气流迅速向四周扫去。 丁勉虎口一麻,一连向后倒退了三五步,而那粗犷鬼将也被丁勉震的是连连后退。 “轰...” 身行尚未稳住,二人身影同时一闪,再度冲向了对方。 这一次出手,粗犷鬼将戟助人势,人助戟威,一连爆出了三抹赤霞,一抹奔向丁勉的面门,一抹闪向了丁勉的胸口,一抹削向了丁勉的双膝,速度之快简直堪称流星划空,令人难以捕捉。 面对对方爆出的必死之局,丁勉没有任何的犹豫,双刀瞬时交叉,两抹同宗不同势的刀芒顺势奔出。携无尽劈山断岳、划海为域的恐怖刀势,重重叠加间,悍然推向了那三抹赤霞。 “三千鸦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之裂地...” “三千鸦杀之分海...” “轰轰轰...” 成三才之势的霞光,与两股不同气机的刀势瞬间交织在了一起。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一方五彩斑斓、繁星点点唯美世界陡然现世。 “三十六天罡杀阵出...给我斩...” 一道通天剑气悍然穿透唯美世界,夹杂着“嗤嗤嗤...”的空间爆鸣,直斩向了尚未缓过心神的粗犷鬼将。 “不好!” 粗犷鬼将心中骤然一突,下意识的提起横挡,然而这道通天剑气却非普通剑气可比拟,其中不仅蕴含着玄之又玄的凌天阵韵,更是依附着搅动地火水风四元的天地大势。 只听“嘭...”的一声,一道巨大的身影应声倒飞而出,不等其人做出任何动作,两抹刀芒再度奔放。 “三千鸦杀之斩天...” “三千鸦杀之裂地...” “轰轰轰...” 凌天冲霄起,裂疆霸幽冥,一股堪比魔神般的无尽霸烈之势,顷刻之间吞没了粗犷鬼将的狼狈不堪的身躯。 刀芒过后,凹凸不平的山石地面赫然印出了一方大坑,只是坑中却无一丝粗犷鬼将的身影,甚至连那柄小儿胳膊粗细的方天画戟也失去了踪迹。 “嗯?有古怪!” 手持双刀的丁勉,心神霎时一紧,一股死亡的意境,如蛆附骨般瞬息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刹那间,一抹寒光从虚空瞬间炸现,风驰电掣间,以一种极其刁钻、极其难寻的角度,迅速罩向了他的头顶。 此时此刻,丁勉第一反应便是退,有多远退多远,没有任何的理由,就是一种本能的直觉。 身随心动,丁勉双脚猛然一踏地面,身影一晃,如一只旋转的陀螺般,迅速向外冲去。 “哈哈哈...还想退?晚了!” 一道猖狂的笑声陡然从虚空传来,随即山石地面之上,顿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寒芒,而后一杆杆粗壮的方天画戟,从那密密麻麻的寒芒中迅速钻出,幽光四射间,直向上呼啸而去。 “直娘贼的...果然是个陷阱!” 身处空中的丁勉,眼瞅着便要被那一杆杆的方天画戟给贯穿魂体,当即手腕一拧,双刀交叉,迅速扫向了那些从地底钻出的方天画戟。 “轰轰轰轰...” 画戟弑穹,刀芒扫世,疾风骤起,雷鸣斥空。 身处裂地冲霄戟群中的丁勉,犹似一只展翅大鹏般,在死亡意境空间来回地穿梭急行。 急龙云中行,战意冲云霄,身处这方死亡天地,丁勉已经有些目不接暇了。一杆杆似虎吼如狼啸的方天画戟,从其身侧掠过,那凌厉森寒的阴风将他魂体刮的生疼。 “隐...” 情急之下,丁勉当即心神一动,遁入了灭世黑莲之中。 “嗖嗖嗖...” 他的消失并没有令那些方天画戟群消失,反而更是加快了它们从地底奔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出的速度。 《这丫的鬼将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老子都隐匿起来了,怎么他还在这释放大戟?咦...不对!空中怎么迷漫起了白雾?阵韵?这家伙竟然也懂得法阵?呵...在小爷面前玩阵法,端的是班门弄斧!嘿嘿!看小爷不玩死你》 他虽然隐遁到气机难觅的灭世黑莲,但阴神内的小周天天罡阵却可以以灭世黑莲为基,暗中投放这方世界。 灭世黑莲与他阴神早已相融,可以说这荒古魔宝便是丁勉阴神的化身,他是灭世黑莲,而灭世黑莲却不能完全代表他。 隐晦难寻的古朴星韵,很快便将这方世界给覆盖,只要丁勉心神一动,这方天地便会尊他为神明,而此刻嘴角阴笑的粗犷鬼将,却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步入了丁勉编织的一方大网中。他还在这畅想丁勉已经被他完全给吃定了呢! “八荒重戟阵出世...哈哈哈...本将看你还能隐遁到哪里去!” 蓄势那么久,粗犷鬼将终于完成了他自认为无懈可击的八荒重戟阵。 赤云破天戟、九幽冲霄戟、八荒重戟阵乃是粗犷鬼将的三大绝世杀招。 赤云破天戟丁勉上一次便见识过了,粗犷鬼将也深知单凭这赤云破天戟,一时半会斩杀不了丁勉的,所以他才打算步步为营,一点点将丁勉引诱他所布置的陷阱之中。 八荒重戟阵是在九幽冲霄戟的基础上,以八荒之势演化而来的。原本他并没有打算动用八荒重戟阵,一来开启八荒重戟阵需要耗费他半数的心神之力去运转,二来他觉得丁勉还不够资格逼他动用这方终极杀招。 可惜他还是有些小瞧了丁勉,九幽冲霄戟虽然波及范围广,也确实令人防不胜防,但他想要用之来斩杀丁勉却是有些牵强。因此,在看清局势后,他果断动用了这方终极杀招,丁勉不死,他郁结难平... 随即他顺势一抖手中虎头大戟,整方空间顿时变得漫天戟光闪烁开来。旋即一股股恐怖的重力,从那漫天戟光中迅速投射而下,转瞬之间便将整方空间分割成了无数份。 丁勉想杀死粗犷鬼将,对方也同样想杀死他,粗犷鬼将虽然捕捉不到丁勉的任何气机,但他却有着一股强烈的直觉,丁勉一定没有遁出这方空间,而是隐匿在了暗中,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此刻他要做得便是利用这座八荒重戟阵所释放出的重力,将丁勉从某一空间点逼出,而后将对方彻底镇杀在大阵之中。 “直娘贼的...这家伙的法阵的确有两下子!即便是我的阴神隐遁到了灭世黑莲之中,依旧能感受到那股令人行动迟缓的重力威压。并且那股重力威压还在逐步增强,小爷我倒要看看你这座法阵,究竟能将重力威压催发至何种地步...” 三十息过后,粗犷鬼将似乎已经将这座法阵催发至了极限,一股令人心神窒息、血液凝固的强烈压迫感,沿着小如芥子的灭世黑莲,转瞬间传入了丁勉的心神。 《呵...直娘贼的...这座重力法阵果然不一般,若是我没有灭世黑莲傍身,也不曾修炼那《阵魂》之法,今日恐怕真就栽在这里了!》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二十三章 阴神境巅峰 “星力三分,三才为基,十二成相,镇压无极...” 如果说粗犷鬼将利用九幽冲霄戟升华的八荒重戟阵,乃是征伐诸天的悍将,那么丁勉利用荒古星韵投放到这方天地的小周天天罡阵,便是开创万界的神灵界主。 君威浩荡,势压众将,任你军功盖世,任你帅才无双,吾只需一道命令,便能剥夺了你的兵符,将你打入天牢,永囚黑暗。 “嗯?这是怎么回事?” 粗犷鬼将忽然一愣,被其控制到无极化的八荒重戟阵,竟然泛起了稀稀疏疏的乳白色光点。 初时那些光点还仅只是斑斑点点,仅仅三个呼吸不到,那些光点便像是快速繁殖了一般,整个八荒重戟阵顿时充满了密密麻麻的光点。旋即一团团璀璨夺目的白色光晕,从密密麻麻的光点中迅速生出,弹指间便占据在了阵法空间各处。 白色光晕的出现,似乎只是神秘之物现世的空间异相,只听“嘭嘭嘭...”一连串的爆鸣之声炸起,一颗颗散发着荒古之势的孤寂星体赫然降世。 霎时间,整方蕴含着重力威压的八荒重戟阵,顿时被一股孤寂幽冷且高不可攀的星河古韵所覆盖。 “啧啧啧...在小爷面前玩法阵,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了是吧!” 与此同时,一道戏谑之声传入了满脸错愕的粗犷鬼将耳中。 他的八方重戟阵是为了封锁整方戟影空间,将丁勉从中逼出身来,继而彻底镇杀丁勉。阵心乃是他手中的虎头大戟,他却是置身在了这八荒重戟阵之外。 从某种意义上说,八荒重戟阵便是虎头大戟所引发的空间投影。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大到日月山川,小到芥子尘埃,其内部皆隐匿着一方世界。只不过有些世界,肉眼凡胎皆可见,有些世界却需要以某种契去引发,粗犷鬼将的八荒重戟阵是如此,丁勉的小周天天罡阵亦是如此。 然而此刻丁勉的小周天天罡阵却是将粗犷鬼将连人带阵,全部囊括在了其中。 “你...你竟能逃出本将的重阵?” 粗犷鬼将眼角狠狠一抽,心中顿时激起了千层浪。 丁勉会剑阵之事他是知晓的,上一次对方便是凭借剑阵与空间法宝才从他手中逃脱的。因此,眼见第二杀招对丁勉攻击无果,他才果断运转起八荒重力阵的。 八荒重力阵乃是他绝对压箱底的杀招,他有绝对的自信,将丁勉彻底镇杀在这座重力阵中。 可惜随着一颗颗孤寂傲然的古星出现在重力阵中,他这份绝对自信注定会被对方踩在脚下。 “哈哈哈...逃出?你觉得这等粗鄙不堪的法阵,小爷还需要逃吗?哼...上一次小爷没心情理会你这只阿猫阿狗,这一次,你是必死无疑!给我炼...” 空间又传来了丁勉略显缥缈的声音,这一次的声音虽然依旧充满了嘲讽与戏谑,但其中却是蕴含着一股不可抗拒的死神威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哼...希望你的实力能配上你的猖...” 话未说完,一股恐怖的禁锢之力,登时投射到了粗犷鬼将的身上。他拼了命地想要挣脱这股令人肝胆皆寒的恐怖束缚,可惜任凭他如何挣扎,皆是无济于事。在玄可通天的小周天罡阵面前,他的八荒重戟阵着实是小巫见大巫,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嘭...” 一道牵扯人心的声音从其赤色甲胄下传出,随即他的一只手臂连同那赤色披肩、赤色护腕顿时化为漫天阴煞,被磅礴阵韵瞬间吞噬一空。 “嘭...” 又一道沉闷的声音传出,他的另一只手臂也随之化为漫天阴煞,瞬息之间消失在了无形。 “啊啊啊...” “嘭嘭嘭...” 阵阵凄厉的惨叫声,混合着道道沉闷之声,如同地狱传出的骇人之声般,回荡在了孤寂幽冷的星河空间。半盏茶工夫不到,那些四处穿梭的凌厉戟影,全部消失在了星河空间,粗犷鬼将与他手中的虎头大戟,也因此被这方磅礴璀璨的星空,彻底从无尽地府抹除... “呵呵...我早就说过,在小爷面前玩阵法,你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了...” 粗犷鬼将终究还是死在了他的手里,确切的说是死在了他的法阵之下。人力有穷极,而天地却无常势,丁勉暗暗庆幸自己得到《阵魂》法门的同时,也对阵法之道有了更深一层的感悟。 若是没有当初的机缘,或许早在九幽极地之时,他便已经陨落在了先天八卦大阵核心空间之下,更不会有如此胆气与一位嗜魂境巅峰的鬼将对决了。 “收...” 心神一动,小周天天罡阵瞬间隐没在了他体内。《嗯?好庞大的阴煞之气!》 就在小周天天罡阵重新依附在他体内的那一刻,一股绝对精纯,绝对庞大的阴煞之气,登时涌进了他的阴神。 一个嗜魂境巅峰的鬼雄,反哺到他魂体内的阴煞之气,竟然比之前他猎杀的那位半步鬼王还要多出十几倍的量,这让丁勉着实有些吃惊。“嘿!或许是那杆大戟的功劳也不一定!” 他猜测的没错,粗犷鬼将手中的那杆虎头大戟,实际上乃是一柄鬼器在吸收了一条阴龙脉的分支后所化。 粗犷鬼将出道甚至此邙山鬼王还要早,若不是他的修为境界有限,发挥不出这杆大戟的全部威能,丁勉应许也斩杀不了对方。这也为何那粗犷鬼将能以巅峰嗜魂境的修为,爆发出半步鬼将实力的主要原因之一。而今却是白白便宜了丁勉。 磅礴阴煞之气陡然的投入,彻底将他体内《明王圣魂经》的运转,催发至了一个巅峰的速度。 玄功越运越快,越运越快,忽然“咯嘣...”一声清脆,他体内似乎有什么浩至被冲开了一般,修为境界登时便从阴神境初期攀登到了的阴神境中期。 然而此刻的《明王圣魂经》似乎没有任何要停止运转的趋势,瞬息之间狂吞着那些 (本章未完,请翻页) 精纯阴煞,再度攀登到了一个新的顶峰,旋即又是一道清脆之声传来,他的修为境界赫然从阴神境中期,一跃而起跨入了阴神境后期。 “翁嗡嗡...” 就在那些磅礴阴煞被《明王圣魂经》吞噬一空的那一刻,那些曾经没有被他完全吸收掉,化成晶体隐匿在他魂体深处的阴煞,似是受到了《明王圣魂经》的疯狂召唤般,一股脑地全部跃然而出,直接依附在了《明王圣魂经》的运转通道中。 “咯嘣...” 浩至再度突破,一股强大的自信从丁勉心神瞬间涌出,化为一傲气凌然的战意,窜向了他的头顶! “翁嗡嗡...” 玄功停止了运转,丁勉嘴角之上挂起了一抹得意的笑。“阴神境巅峰了吗?或许再有一次庞大阴煞的涌入,我便能彻底冲破阴神境的牢笼,到达阳神境了...” “快...快向鬼王那边跑!” 自家统领被杀,仅剩的三位阴兵顿时吓破了胆,一个个狼狈的向与大正鬼王交战的“邙山鬼王”奔去。 “哼...还想逃?痴人说梦!” “刷...” 一抹紫红之光,如流星划空般迅速朝那三名阴兵闪去! “快...还有二十丈!我们马上便能跑到鬼王身侧了!凭鬼王的通天修为,弹指间便能将那贼人拍的真灵俱碎!” “嘭嘭嘭嘭...” 就在三名阴兵即将冲到前方战圈十丈内时,丁勉的闪电刀芒瞬息赶到,流光一闪,直接划过了那三名阴兵的魂体。旋即三道淡薄不堪的阴煞,被丁勉吸进了体内... “哈哈哈...好小子!不愧是本帅的得力干将!连杀人都杀的那么潇洒!” 丁勉与粗犷鬼将的那波战斗,自然瞒不过大正鬼王。只是此刻他自己都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又岂会有过多的心思关注丁勉。 在他的潜意识里,丁勉一定不会冲过来的。一位战力比之北堂阎君还要凌厉三分的绝世鬼雄,那是何等超然的存在? 换位思考,如果他是丁勉,定然不会冒险追杀跑到他们视线内的那三名阴兵。杀死对方容易,可若是因此而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实乃得不偿失! 然而,他还是小看了丁勉的勇气与决心,从丁勉刀芒划过那三名阴兵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丁勉一定不会弃他这个大帅与不顾的。 这让他一颗孤军奋战的心,泛起一丝温暖同时,也让他对那些被自己撇在十八幽冥铁骑营的一干兵士,隐隐升起了一抹愧疚之心。 正所谓慈不掌兵,他大正鬼王之所以能走到今天,除了自身拥有一股撼天战力之外,也离不开他那霸道狠辣的心性。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一个霸者不是踩着累累白骨上位的,从他出道的那一刻,便已经有此觉悟了。因此,弃卒保帅的事,他平素里也没少干。那些兵士、阴将在他眼中便是他不断攀登高峰的棋子而已,随时可被他抛弃。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不死之身? 然而丁勉此刻的行径,却是让他隐隐追忆起了一丝昔日的战壕之情。那些日子虽然每日都在厮杀中度过,但有一干可以互相为对方挡刀的兄弟陪伴,他觉得此生足矣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等胆气与担当,整个北堂大营也绝不会超过两巴掌。时至与此,他才在心里真正认可了丁勉... “哈哈哈...末将来了!” 丁勉仿佛没有看到那“邙山鬼王”一般,提刀走进了战圈。 不是他不想走,而是这大正鬼王身上有他所需要的东西。他费劲心思跟随对方来这到邙山猎杀一干鬼雄,谋划整个邙山的目的是有,可其中也不无抱大腿的意思。 他的仇敌可谓众多,白云观、神霄宗、还有那九品天官祁山真君。虽然此时他在官职上已经超出了那祁山真君,然而在这方仙朝之中可不是谁的官职大,谁便可以碾压官职小的生死。只有自身拥有庞大的关系网与势力网,才会震慑那些暗中对他出手的那些人。 暗卫阁虽然暗中执掌着无尽地府的运作,但那仅只是暗中,他们绝不会将事情摆到明面上。莫说是修炼界没几人知道地府暗卫阁的存在,即便是整个地府知道暗卫阁的也不多。 丁勉日后若想成为权倾仙朝的仙枭,势必会触动他人利益,随着他官职的不断提升,自然也会面临越来越多的敌人。这大正鬼王虽然生性凶残,但如果丁勉能真正走进他的视线,以这尊煞神的威名,足矣震慑一些暗中对他图谋不轨之人了。 最为主要的是,他若弃大正鬼王独自跑路的话,倘若这大正鬼王被“邙山鬼王”杀了死那还好说,可若是对方有幸逃脱,那他定然会被对方冠以逃兵的头衔。逃兵行为,可是整个地府的大忌,届时他丁勉将会被整方仙朝所除名。相比之下,提刀而战的风险却是小了许多。 那“邙山鬼王”固然可怕,但他也不是一根筋之人,大正鬼王才是主力,而他这个只有阴神境的小修士不过是打酱油而已。 况且,他的修为境界此时已经臻至到了阴神境顶峰,想要彻底突破到阴神之境,需要的阴煞之气,绝对庞大到令人无法想象。若是他能吞噬了这“邙山鬼王”一条手臂,或者一条腿所化成了的海量阴煞之气,说不得便可以因此而跨入阳神之境。既然这个险非冒不可,那他绝对会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刷~” 趁“邙山鬼王”对大正鬼王出手之际,丁勉果断出刀,两道凌厉森寒的刀芒瞬间闪现在了“邙山鬼王”的后背。 只听“当...”的一声清脆,一股惊天之力,顺着他两只握刀的手,瞬时传到他的手臂,而后迅速蔓延至了他的全身。 “嘭...” 丁勉虎口顿时一痛,连人带刀直接被弹飞了出去。 “嗤嗤嗤...” 刀尖在山石地面划出一道惊人的火花后,丁勉才堪堪借助刀与地面的摩擦力稳住了身形。“嘶...直娘贼的...好惊人的气力,原本小爷觉得自己气力已经够惊人了,想不到在此人面前,却是小巫见大巫,弱得不是一星半 (本章未完,请翻页) 点!” “桀桀桀...区区蝼蚁般的存在,也敢对本座出手?哼...既然如此,那便死吧!” “嗡...” 一掌轰飞大正鬼王之后,“邙山鬼王”双脚猛然一踏地面,整个邙山都跟着颤抖了起来。旋即一座可怕的山峰忽然从天而降,直压向了手臂酸胀的丁勉。 “我去...移山控岳!这丫的是想将小爷彻底压成肉饼吗?” 碾压空间的森寒气机,登时扑面而来,一抹死神的气息顷刻间覆盖住了丁勉的心神。“哼...论战力小爷撼动不了你,可若论移形换位,呵...小爷我还也未曾怕过谁!” 心神一动,丁勉的身影瞬间消失了。 “轰...” 巨峰降世,地裂山崩,一股恐怖的气流,顿时沿着山石地面三尺处,向四周极速扩散。眨眼间道道惊人的森然巨缝赫然出世,一股股的阴煞之气从中溢出,掠入空中形成了道道骇人心神的黑色长练。 “遮天鬼手...” 丁勉的到来,似乎激起了大正鬼王昔日的无上豪情,一只恐怖大手迅速从黑云中探出,“嘭...”的一声,直接拍在了“邙山鬼王”身上。 “嗡...” 霎时间,“邙山鬼王”周身顿时变得气浪翻滚起来,待到气浪散尽之后,“邙山鬼王”的身躯竟然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一座座的山峰凭空闪现在了无尽高空。而那最中间的一座山峰之上,却是站着一个人,不是那“邙山鬼王”还能有谁? 整整十八座巨峰所连成的遮天之势,让丁勉与大正鬼王心神瞬间惊骇到了极点。 “大帅!难道这家伙身上便没有什么弱点吗?”丁勉握刀的手,情不自禁地抖动了两下。这“邙山鬼王”所爆发出的通天实力,与昔日他在音祖伶伦墓冢之中所遇到了那位诡秘中年男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二人皆是臻至仙途顶峰的实力,着实不是他一个阴神境的小修士抗衡的。若不是有大正鬼王这个老牌鬼王再次,他说什么也不会来次找刺激... “哈哈哈...你小子脑袋被门挤了是吧!本帅若是知道他有何弱点,又岂会变成现在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你不该来的...” 大正鬼王表面上虽然表现的十分洒脱,心中却也是在暗暗叫苦,自己的鬼元已经耗费了大半。若是再这般下去,即便他没有被“邙山鬼王”杀死,自己也会被活生生累死!这丫的就是一座不可撼动的不周山呢! “小子!还杵在这作甚,难不成真想成为肉饼不成?” 遮天巨峰的恐怖黑影,瞬息而至。大正鬼王猛然一推有些愣神的丁勉,两道身影如受惊的兔子般向遮天黑影之外迅速闪去... “轰隆隆...” 十八座山峰一同坠下所爆发出的恐怖气流,如云海翻腾般,将刚刚闪出暗天的二人,给冲击的倒飞了出去... “桀桀桀...你们休想逃过本座的手掌心!” 此时的“邙山鬼王”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伸手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山石地面猛然一拍,一条由无数山石所组成的巨龙,悍然被其握在了手中。 “轰轰轰...” 石龙怒吼,天地皆颤,雷声嚯嚯,飓风狂啸... 丁勉与大正鬼王尚未稳住身行,便被石龙狂甩出的巨尾,给抽翻在地。 “嘭...” 一片狼藉的山石地面,赫然印出了两口斗大的深坑!丝丝黑气从中冒出,掠入空中组成了一方恐怖狰狞的煞气网。 待到黑丝散尽,坑中再无丁勉与大正鬼王的身影。 “邙山鬼王”桀桀怪笑着扫视了一眼两口深坑,“桀桀桀...敢跟本座作对,这便是下场...” “禹王执鼎...” 就在此时,九口高速旋转的黑色三足鼎,瞬间撕裂空间而来,如九星连珠般,“嘭嘭”的全部轰击在了“邙山鬼王”的后背! “吟吼...” 一道凄厉的兽吼,霎时传遍了整方天地,而邙山鬼王那副不可撼动的身躯,“嘭”一声直接趴在了地上。 “噗通...” 大正鬼王从空中显出了身影,浑身上下似是被尽数掏空了一般,应声跌落在了地上... 这一记禹王执鼎,不仅拼掉了他所有的鬼元,更是损失了他三百多少年的阴寿,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一战之力!! “桀桀桀...够味!真他娘的够味!” 趴在地上的“邙山鬼王”,缓缓撑起两只铁臂,便要从地上爬起。忽然一道凌厉刚猛的赤红之光迅速斩向了他的双腿。 “三十六天罡杀阵出,百剑归一,剑碎天地...” “吟吼...” “轰轰轰...” 霎时间,正欲爬起的“邙山鬼王”再次惨叫一声,两条大腿被赤红剑光给砍了下来! “翁嗡嗡...” 一股近乎化液的浓郁阴煞,转瞬间从剑光闪照处升腾而起,旋即这些浓郁至极的阴煞似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般,全部一股脑地向一个方位迅速涌去。 仅仅数个呼吸不到,那些阴煞之气便尽数消失了一空,而那神秘力量的发源地,却是站着一道倔强不屈的身影,不是丁勉还能有谁? 此时的丁勉,满脸煞白之色。三十六天罡杀阵的悍然降世,近乎抽空了他所有的心神。若是一名半步鬼王境的鬼雄,他断然不会倾尽所有的心神之力去御使三十六天罡杀阵。然而在“邙山鬼王”这等通天鬼雄面前,容不得他半点亢龙有悔... 好在那倾尽所有心神之力的一记折叠杀阵,斩断了对方的两条大腿,而他也因此得到了一股浩瀚磅礴的阴煞之气... “吟吼...吟吼...” 阵阵兽吼,从浑身抽搐不停地的“邙山鬼王”嘴里发出,旋即他的下半身竟然被一层浓郁的黑气,所尽数笼罩。堪堪两息之间,他那两条失去的大腿,忽然又重新长了出来。 “嘶...断肢重生?直娘贼的...难不成他已修成了不死之身?”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二十五章 走火入魔 “杀...” “杀...” “杀...” 就在此时,从远处传来了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密密麻麻的鬼卒、阴兵,如黑云压城般,迅速向丁勉二人所在的位置压来。 “完了!一代阴帅就此折戟沉沙了吗?”大正鬼王挣扎着站起身形,一抹苦涩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呼...” 甩了甩有些眩晕的脑袋,丁勉那略显疲惫的脸上,也是无比的苦涩。 此刻他的魂体在得到那股小周天天罡阵反哺给他的狂暴阴煞后,体内《明王圣魂经》的运转路线竟然疯狂地逆转了起来。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为阳,七魄为阴。阴神境乃是以天地至阴至煞之气,去温养人的三魂,也便是以阴润阳。而阳神境却是要以天地至阳至罡之气,去滋补人的七魄。 二者虽然皆是走得阴阳互补,可其中所蕴含的天地玄机,却截然不同,这传承至荒古的《明王圣魂经》阳神境与阴神境的运行路线,自然也不相同。 修士冲关,最忌心有不静。从阴神境初期,步入阴神境中期、后期、巅峰,他可以毫不避讳的去运转《明王圣魂经》。然而从阴神境突破至阳神境,不仅需要海量的阴煞之气,还需要用心去体悟相应的大道之势!尤其是他走得还是神魂一道的修炼路线,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其中凶险可想而知。 原本他只是想利用与其阴神相融的灭世黑莲,去暂时压制住那些涌进他体内的狂暴阴煞,等退出这邙山之后,再找个安静的地方,去冲击阳神境的关口。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受自己控制的灭世黑莲,此刻便像是一位醉酒的大汉般,根本便不听他使唤。而那些大势磅礴的阴煞之气在涌进他的魂体之后,已经停止运转的《明王神魂经》竟然犹似一批脱缰的野马般,在其阴神之内横冲直撞了起来。 最为糟糕的是,他的魂海也在这一刻全部变成了漆黑一片。那金光四溢的真灵之门,仿佛被黑暗给完全吞噬了一般,除了令人心神压抑的孤寂与冰冷,整方魂海天地哪里还有一丝的荒古佛韵可言? 一股莫名的狂躁在其心中迅速滋生,旋即他那清澈的双眸,不知何时已经全部变成了纯黑色。黑的让人心神惶恐,黑的让人肝胆皆寒。 “杀...杀光这里所有的鬼卒阴兵,杀光自己所能看到的一切。刀锋所指,皆是可杀之物。只有将眼前的黑暗全部斩杀,这世界才能重新恢复清明。” 恍惚间,一道阴沉沙哑的声音,似乎响彻在了他的耳边。 旋即霸烈无比的令天杀意,自行从其魂体冲出,而其原本霸压诸天的无上杀势,也在这一瞬间似是被一股不可撼动的毁灭之力给完全替代了一般,道道黑色劲风如一条条吞噬地火水风的魔龙般,顿时以他身体为中心向四周迅速掠去。《该死的!我好像走火入魔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魂体的异变虽然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但他的意识仍旧还保留着一丝清明。《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如果我挺不过去,将会永坠无尽黑暗,届时我还是我吗?》 突然,他的头部猛然一痛,感官意识仿佛被自身魂体给完全孤立了一般,虽然他还能感知自己魂体内的异变这样,但整个魂体便仿佛是借的别人的一般,已经不受他驱使了。 《不!这不是我丁进之所要走得路。人可以霸道张狂,屠戮万千,可绝不能迷失自我!如此又与那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修行...修真,修的便是一个真我。我若非我,那修行又何以为修行?哼...无论这《明王圣魂经》究竟有何猫腻,我便是我。人乃天地圣灵,法无正邪,一切皆在于人。当年佛主能降服魔王,看破虚妄,涅槃成三界佛师,我丁进之也一样能看破万相,涅槃成真佛!》 居佛典记载,佛主前世之身悉达多,曾以大慈大悲的心力,在二月七日那天夜里降伏魔王,神志清清湛湛,一片光明,照彻灵台。 这时,他已经深入禅定的境界中,到达了无想无念的境地。 然而,他仍在思索,仍在思索世界一切真实的意义,他要知道这个世界从何而来,又向何处而去,他要知道过去的因,也要知道将来的果。 在他自在禅定的境界中,他将自己心中本具的智慧光明,来了个回光返照,彻悟心源,正像那寒潭之水,寂静无波,又像那皓月当空,清光皎洁。 他终于在寂而常照、照而常寂的禅悟境界里,把心中的粗尘细垢,妄想执著,消灭得一干二净。他即将步入彻悟的境界。一个光明朗照的世界因之而在他面前展开。 悉达多就这样沉入于禅定之中。初夜时分,悉达多已经能够知道久远以来的自己,他生在什么地方,有过什么名字,做过什么事情,善善恶恶,是是非非,了然于心。 几千几百年来生死轮回的经历在他的眼前一一展现,他知道了人生的果报一切都从善恶的因中诞生,父母眷属、贫富贵贱、寿命长短,以及姓名字号,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因果链中生成、结果。 悉达多由此而顿生巨大的慈悲之心,不禁双目流下悯念的泪水来。“一切众生,没有谁能拯救,也没有谁能济拔。他们生生世世轮回五道(五道,为地狱、饿鬼、畜生、人、天道。加上阿修罗道,称六道)之中,从不知逃离,从不知躲避。 他们不知道这个世间一切均为虚伪,没有任何东西是真实的,然而他们在其中却横生苦乐之感,这是何等的不幸啊!”悉达多这样念虑着,一直持续至于中夜。 中夜时分,悉达多已经获得天眼的神通。他用此神通力量,观察世间,所有情境,均无遁形,有如在明亮光洁的镜子中观察自身的脸部,纤毫毕现。 他发现众生虽然种类繁多,然而轮回生死,死于此则生于彼,都随着各自的善恶而接受不同的或 (本章未完,请翻页) 痛苦或快乐的果报。 他发现地狱中种种酷刑,考治众生,各有种种不同形状,有的洋铜灌口,有的抱持铜柱,有的卧于铁床,有的放入铁锅用大火烹煮,有的在大火上加以炙烤,有的为虎狼鹰犬所食,有的则为躲避大火而倚树而立,而树叶因之堕落,变成刀剑,割截其身,有的则受斧锯解剥肢体之苦,有的被掷入滚热沸腾的灰河之中,有的被掷入滚热的粪便屎坑之中,各各饱受种种痛苦,这都是由于前世造业而得的果报。 悉达多心里思考着,“这些众生,本来造了许多恶业,却都是为了现世快乐的原因,遭此极大的痛苦。如果有人见到死后会遭到如此痛苦的恶报,也就不会再有那些不好的想法了。” 悉达多又观察畜生种种遭遇,也都是随它们种种行为而受生各色不同的丑恶形象,还有因为它们的骨、肉、筋、角、皮、牙、毛、羽等而遭受杀戮的,有的为人负荷重担,虽然饥渴疲乏至于极端,也没有人知道它们的痛苦,有的则遭受穿鼻的命运,有的脑袋倒挂,而身上的肉常供给人类食用,有的同类互相咬食,等等。 悉达多见到这种状况,顿生大慈大悲之心,他当即思考道,“这些众生,常用自己体力而供人类驱使,同时又身受捶楚鞭挞饥渴之苦,这都是它们本来修造的恶业所得到的果报啊。” 悉达多又进一步观察到,那些饿鬼,经常居住在黑暗的环境中,从不曾见过一点日月的亮光,同时同类之间也都互不相见,它们体型长大,腹如大山,咽颈就像针孔一般细小,口中大火熊熊,长年累月为饥渴所煎迫,成千上万年也从不见它们吃过一点东西。 假如哪一天下起雨,雨滴在它们头上,也都一一变成火珠,有时它们经过江海河池,江河之水也都一一化为热铜焦炭。它们动身举步,声响震天,仿如几百辆马车奔走,而肢体节节都像要燃烧起来的样子。 悉达多见到这种情景,心下顿时生起大慈大悲之心,他这样思考着,“这些饿鬼,也都是本来造作了吝啬、贪婪,以及积财不肯布施的恶业啊,所以现在才受到这样罪恶的报应。如果有人见到了它们遭受如此苦痛,也就会在现世变得慷慨大度,乐于布施了。人们啊,不要生吝惜之心,假设真的没有财物,也应当割下自己的肉来布施他人。” 悉达多然后开始观察人类。他发现人类是从中陰开始结胎,由于父母爱欲和合,而以不洁净之物作为人体的萌芽。人处在母胎中,由于生熟二脏熏炙身体,遭受如地狱般的痛苦。等到十月怀胎期满,就生下人身。 初生之时,为外人所拥抱捧持,身受粗涩的苦痛,身体就像被刀剑所割一般。不久,又回到衰老,乃至死亡。死亡之后,又转生为婴儿,轮转五道之中,永不能自我觉悟。悉达多见到这种状况,同时而生起巨大的慈悲之心,他当下思考道,“众生都会有如此的忧患,为什么人们还要在这世间耽爱五欲,而不能断绝这颠倒情性的根本呢?”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业魔杀戮 观察完人道,接着悉达多又开始观察天道。他看到那些天子,身体非常清净,没有一丝尘垢。有的居住在须弥山顶,有的则居住在须弥山的四面,有的居住在虚空之中,然而心中常保持着欢悦之情,从没有不适意之事。 而每天都有钧天广乐相伴娱乐,以致他们无法辨别昼夜。四方所贡献的各种有趣的物事,都无不绝妙。饮食衣服,只要一起念就自然到达他们面前。即使过着如此适意的生活,他们还是常为欲火所煎熬而变得劳神焦虑。 而且又看见他们天福享尽之时,五种死相一一出现:头上的花便即枯萎;眼睛紧闭;身上的光芒顿时消失;腋下出汗如水;自然离开原来的座位。他们的眷属看见天子以上五种死相出现,心生眷慕,因此感受到绝大的苦痛以及懊恼之情。 悉达多见到天子也有这样的情事出现,心下顿时生出巨大的慈悲之心,他如此思考道,“这些天子,他们本来前世做了一些好事,因此得到以上巨大的快乐。然而果报将尽,就会横生巨大的苦恼。生命终结之时,都要舍弃天身,有的甚至要堕落于最前三种恶道(地狱、畜生、饿鬼)之中。 本来造作了好的德行,为了求取快乐的果报,而将此天福消耗殆尽;而今所得到的却是乐少苦多,这就像饥饿的人,吃各种有毒的食物,开始虽然感觉味美如鲜,但终究要酿成大患的。为什么有智慧的人要贪恋于中,并且乐此不疲呢? 世间各色人等,见到寿命长时,便以为会永远有这么快乐;当他们见到人身也有变坏的时节时,心里就生出巨大的苦恼,于是就生出邪恶的看法,以为众生没有因果,因此之故而展转进入轮回三恶道的过程中,备受种种痛苦。 悉达多用天眼的力量观察了五道的情状,心下生出巨大的慈悲之心,他思考道,“三界(佛教术语,为欲界、色界、无色界的总称)之中,没有一件事是快乐的。”这样思考直到中夜结束之时。 进入三更时分,悉达多进而观照众生的本性,“它们究竟是为了什么缘故而有衰老和死亡的呢?” 悉达多马上就知道了衰老和死亡是以生作为根本的,如果离开了生,也就不会有衰老和死亡。而且这个生不是从天上而生的,也不是从自身而生的,它不是无缘无故而生,而是从因缘而生,因依于欲界、有色界、无色界三种有业而生。 悉达多又观察三种有业是从什么地方而生,他马上知道了三种有业是从四取而生。 取,是追求执著之意。四取为四种追求,即欲取,对色、声、香、味、触等五妙境的追求;见取,对各种非佛教的世俗观点的追求;戒禁取,即执著于各种非佛教的戒律;我语取,即执著于我的偏见。 他观察四取从什么地方而生,马上知道四取是从爱欲而生;观察爱欲从什么地方而生,马上知道了爱欲是从感受而生;观察感受从什么地方而生,马上便知道是从接触而生;观察接触从什么地方而生,马上便知道是从六入而生。 六入,即眼耳鼻舌身意这六根和色声香味触法这六境的总称。 观察六入从什么地方而生,马上知道六入是从名色。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观察名色从什么地方而生,马上就知道是从心识而生。 观察心识从什么地方而生,马上就知道是从行而生。 观察行从什么地方而生,马上知道是从无明而生。 如果消灭了无明,行也就跟着消灭了;行消灭了,心识也就消灭了;心识消灭了,名色也就消灭了;名色消灭了,六入也就消灭了;六入消灭了,接触也就消灭了;接触消灭了,感受也就消灭了;感受消灭了,爱欲也就消灭了;爱欲消灭了,四取也就消灭了;四取消灭了,有业也就消灭了;有业消灭了,生也就消灭了;生消灭了,衰老和死亡,忧愁悲伤苦痛懊恼等等情绪也就都消灭了。 像这样从逆、顺的次序观察十二种因缘,到第三夜分之时,就破灭了无明之境。光明之相出现之时,悉达多便获得了智慧之光,并且已经断绝烦恼之障,而成就了一切种智。 定功现前,机缘成熟,就这样在悉达多三十岁那一年二月八日半夜时分,忽然一颗明星出现在天际,清清朗朗,照耀天庭,悉达多触景会心,刹那之间豁然大悟。 这时,本觉理与始觉智合为一觉,如如理如如智,理智不二,已经证到生死不灭,无罣无碍的涅槃境界,于是,悉达多由此而悟彻宇宙人生大道,跳出生死痛苦的此岸,到达涅槃解脱的彼岸,立地成佛,得证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之果位,而成为天上天下三界独尊的天人之师... 《魔从心生,亦自心灭。上一次我成就阴神境之时,引来了五大域外天魔阻我道途,而今在即将冲破阳神境之时,想不到又引来了无形无相的业魔!呵...果然是煌煌仙途步步险,一重境界一重天呢!》 此时此刻,丁勉的意识便仿佛一个局外人般,看着自己的魂体拖着双刀,一步一步朝大正鬼王走去。 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身心神中的狂暴怒火与那抹越来越强的毁灭杀意,可惜此时他的意识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在等,等业魔彻底激发他魂体内的毁灭之力,将杀戮之道推至巅峰之时,才是他重新掌控魂体之时。 业魔与域外天魔虽然同为心魔,但它们却有着本质的区别。域外天魔乃是自身恶念所致,修士心神一旦沾染上一丝,想要重新再掌控身体却是有些难了。而业魔却是修士一辈子积攒的杀戮所致。 它的出现本就比域外天魔还要罕见,整个佛宗佛典中对业魔的阐述,几乎只有寥寥几笔。丁勉不是一个单纯的佛修,对业魔的理解,仅仅只停留在明面上的意思。 但这并不妨碍他借鉴佛历禅元三年,佛主前世之身,降魔涅槃,修成前世无量身的佛藏典故。 如果说他引发域外天魔降世是为心炼之旅的话,那么这一次的业魔出世则是脱胎之旅。是人便有业,业力来临时,谁都躲不过。但丁勉还未曾听说过,有人会在修炼之时引发业魔争体。 业魔无形无相,却能直接控制人的魂体。想要彻底镇杀业魔,不是在其滋生之时将它扼杀在摇篮之中,而是在其控制魂体将杀戮推至最巅峰的那一刻,直接将它踹下无尽深渊,断了它的复苏之路。因为业魔本就是催发杀戮而生,推至杀戮最巅峰的那一刻,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便是它最虚弱的那一刻。 佛曰一念成魔,一念成佛,阐述的便是此理。人心境最能接近道,最有可能把控道的状态,永远只有两种。其一便是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其二则是杀戮丛生,毁灭众生。这两种人性极端,最是接近天道。 至善、极恶在无形无相且又时刻左右人之命运的天道中,无疑便是阴与阳,阳与阴之间的无限轮转。正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相合,是为无极。 此刻丁勉要做的便是任由业魔肆无忌惮地去驱使他的魂体,在观察、体悟业魔所折射出的天地玄奥中,不断超脱自我,继而一举将之斩落马下,携般若之势,涅槃而归! 近乎完全脱力的大正鬼王,大口喘息着,“呼呼呼...嗯?进之!你小子的眼睛怎么变成纯黑了?” “嘶...不对!你!你!你他娘的这是走火入魔了啊!” 大正鬼王心中豁然一惊,待重新审视了一番丁勉那双阴沉邪恶的眼睛后,登时便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跳了起来。 额...似乎不能称之为跳,而是身体向后跌仰而去。 他着实没有想到,在两人即将被那些压过来的鬼卒阴兵群淹没的这个节骨眼,丁勉居然走火入魔了! “桀桀桀...你他娘的还真是胆小如鼠。本座是来助你脱离苦海的,你非但不感谢,竟然还敢出言辱骂本座?桀桀桀...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十个呼吸之后,这些恶心的家伙如果还出现在本座的视线内,那你便没有存下去的必要了!” 丁勉咧着一口森寒的牙齿,刀背霎时拍在了大正鬼王即将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后背上。 旋即“嘭...”的一声,大正鬼王虚脱的高大身躯,如鲤鱼打挺般,直接被刀弹直了身子。 “你...你他娘的不是...” “刷!” 大正鬼王话刚至一半,一抹无迹可寻的刀芒瞬间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桀桀桀...看来你把本座的话当成耳边风了!说...想死...还是想...嗯?又来了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嘭...” 霎时间,架在大正鬼王脖子上的刀芒消失了。等其再次出世之时,刚刚生出双腿的“邙山鬼王”的一只手臂,顿时被轰了个粉碎。 “吟吼...你...你不是那小子?那小子根本没有你这般可怕的速度与爆发力!你...你究竟是谁?” “邙山鬼王”伸出仅剩的一只手,指着“丁勉”赫然愣在了当场。 “嘭...” 悲催的“邙山鬼王”仅剩的一只手臂,也随之被那抹可怕的刀芒,给完全轰碎了一空。 “桀桀桀...本座是你可以指的吗?嗯?” 气机大变的丁勉,此时便像是一尊从无尽深渊中走出的荒古魔神般,浑身上下皆被一重狂暴的毁灭之机所覆盖。 “啊!啊!啊!” “邙山鬼王”一连惨叫数声之后,怒不可止地狂吼道,“儿郎们!给本座杀了他!诛杀此人者,赏统领将军之职,兵器库里的东西随便拿!”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为义而战 丁勉的突然出手,让那些压过来的鬼卒、阴兵群,瞬间感觉魂体一颤,一股足矣冻结真灵的寒意,顷刻之间蔓延至了整个鬼卒、阴兵群。 所有人看向丁勉的目光,皆充满了无尽的忌惮与恐慌。 邙山鬼王何许人也?那可是整个邙山当之无愧的傲娇之王。丁勉竟然能一刀断其手臂,单是这份战力与果敢,便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抗衡的。然而“邙山鬼王”的话,却将他们从忌惮与恐慌中拉了出来。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个统领将军的职位,足矣让他们这些整日生活在混乱与纷争的鬼卒阴兵为之疯狂了。 “嘶...想不到这小子心中住着的魔鬼,竟然会如此疯狂。”大正鬼王暗暗窃喜的同时,一抹挥之不去的阴云随之笼罩在了他的心头。 丁勉能当众斩断“邙山鬼王”的双臂固然让他解恨,然而此时的丁勉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丁勉了。便连他这个大帅在其眼中,也不过是任其驱使、宰割的对像。他几乎可以肯定,如若他再忤逆对方的意志,恐怕下一个被斩断双臂的便是他了。 “嗤嗤嗤...” 刀芒连天催魂影,杀声镇岳魔刀行。 眨眼之间,一个个手握刀枪的鬼卒、阴兵死在了丁勉神鬼莫测的残影之下。 大正鬼王眼中的丁勉,虽然实力相当不素,但与此时对方所展现出的惊人战力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格老子的,老子还是第一次被自己属下威胁,真他娘的憋屈啊。如果放在平时,老子早将其吞噬一空了,可现在形势比人强啊!唉...这入了魔的丁勉,心黑,手更黑。也罢!反正他都已经走火入魔了,想要再恢之前的清明,是不可能了。既然他把那“邙山鬼王”与鬼卒阴兵群,全部吸引到了他的身上,那老子还等什么?最后透支一次阴寿,闪人!至于他会不会放弃那些鬼卒阴兵群来追老子,老子也只能赌一把了。》 一念至此,大正鬼王当即强行提纵起体内的寿元命轮,獠牙一龇,只听“咔嚓”一声,那主宰他命脉的命轮,当即化为滚滚阴煞,灌满了他浑身近乎枯竭的鬼元通道。 “刷...” 一抹幽光闪出,大正鬼王的身影赫然消失在了原地。 最后回头瞥了一眼残影重重,刀芒闪烁的丁勉,大正鬼王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心神坚定地向远处遁去。 “嗯?”就在他即将投进开时界门的那一刻,忽然两道熟悉的身影跃进了他的视线,是守备阴将完颜烈与拜北刀。 二人正浑身阴气虚浮地,向丁勉所主宰的现场快速掠去。 “他们若是投进战圈,必死无疑。原本老子以为这二人已经死了,想不到他们竟然还活着。太好了,最起码老子现在不是光杆司令了,即便到了北堂大营,也能有人肯为老子正名了。” 身影再次急闪,堪堪不过两息,大正鬼王便拦住了完颜烈与拜北刀。 “大帅?” 二人神情豁然一愣,旋即风尘仆仆的脸上顿时变成了狂喜。 “大帅!我们终于找到您了!” “咦...那些鬼卒阴兵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围攻的不是您?难不成是进之那小子?” 完颜烈突然面色一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拜北刀凝神超远方现场望了片刻,随即惊呼道,“刀芒?只有他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刀芒,是进之没错了!” “进之已经走火入魔了!你们两个快随本帅走!晚了,怕是要来不及了!” 此刻的大正鬼王忽然心神一颤,似是被某种可怕的东西给盯上了一般,浑身上下三万八千颗毛孔,瞬间被一股摄人心魄的气机所尽数覆盖。 但见一道犹如死神般的身影,凌空向他们这边飞度而来。死神的身后,是密密麻麻地鬼卒与阴兵。 “莫要跑了那贼人!” “兄弟们,冲啊!” “走火入魔?这怎么可能?”拜北刀与完颜烈,皆是瞳孔一缩,满脸的难以置信之色。 “快走!” 大正鬼王一把抓住二人的胳膊,在二人毫无反应之下,直接架住二人的身子,向界门的方位极速掠去。 “不!大帅!末将要留下来与进之一起作战!” 完颜烈霎时一惊,空出的手猛一发力,直接挣脱了大正鬼王的束缚。 “大帅!我们...” 拜北刀虽然没有完颜烈表现的那般果决,但他的想法与完颜烈一样,绝不会丢下丁勉这个同袍。 “那小子已经六亲不认了!他连本帅都要杀,你们过去不是送死吗?” 大正鬼王深深地瞥了一眼满脸坚毅的完颜烈,心中不由暗自叹息一声,旋即带着拜北刀投入了那界门之中。 “桀桀桀...也罢!待本座斩杀了身后的苍蝇,再去追你!” 仅差三丈便能追上大正鬼王的丁勉,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冷冷扫视了一眼界门,看都不看手持长枪的完颜烈,纵身向那些尾随而来的鬼卒阴兵群掠去。 “进之!你真的走火入魔了吗?”丁勉虽然没有看完颜烈一眼,但完颜烈的视线内却全是丁勉的身影。无论对方是否便像大正鬼王所说的那般已经变得六亲不认了,他都必须要留下来,这是他欠丁勉的。 “进之!我完颜烈这一辈子朋友不多!你算一个!我相信你一定会挺过来的!如果我不幸身陨的话,还请记住我这个兄弟!” 完颜烈嘴里喃喃片刻,一抖手中长枪,义无反顾地朝丁勉那极快的身影追去。 心存死志的完颜烈,很快便紧随丁勉扎进敌群。 “横扫千军...” 魂体内的阴煞之气虽然仅剩三两成,但完颜烈那犹似猛虎下山的气势,却是从未减半。 “嘭嘭嘭...” 一枪扫过,当即便有五六名鬼卒阴兵死在了他那锋利的长枪下。 “刷刷刷...” 三抹刀影如疾风般,呼啸在了他的后背,他想也没想,长枪陡然在其手中一滑,头也不回地御使带锥的枪柄,朝奔向他的三抹刀影连连闪去。 “叮叮叮...” 枪柄与刀影交织在一起,爆发出了一连串的利器相交声。而后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猛然一个转身,一道狭长残月扫过,袭击他的三名鬼卒直接魂归清明。 完颜烈的突然介入,瞬间引起了那些鬼卒阴兵的注意。旋即一大批的鬼卒阴兵,向他所在的位置迅速靠来。 “杀...” 面对越来越多的鬼卒阴兵压来,完颜烈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一杆长枪被其舞得是虎虎生风,电闪雷鸣。 他冲锋的方向永远只有一个,那便是丁勉所在的位置。虽然此刻的丁勉,已经无视了他的存在,但他还是坚持着自己心中的那抹高义。 在这个充满怨恨与杀念的世界里,他便犹如一叶随时可能被大浪掀翻的扁舟般,努力地前行着。海浪固然澎湃凶猛,但在道义面前,却容不得他有一丝的退却之心。 “噗哧...” 一柄长刀捅进了他的身体,森寒彻骨的寒意,冻得他魂体猛然一颤,手中长枪差点脱手而飞。 刀头舔血的日子,他不是没有经历过。 《老子厮杀多年,记忆早已模糊,既然那些东西是在战场上丢失的,那么老子今日便在战场上找回来!》 “杀...” 完颜烈一只手把着插进他魂体的长刀,一只手驭使长枪,迅速贯穿了那人的喉咙。 随即他强忍在其体内四处流窜的恐怖寒意,獠牙一紧,硬生生将那长刀拔了出来。 “嗤嗤嗤...” 一股惊人的黑色长练从刀口喷射而出,他的脸变得更加狰狞起来。 “哈哈哈...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拦我路者,杀无赦...” “嘭嘭嘭...” 枪出如龙,魂体带风,一道伤感的身影,在万军中穿梭急行。 刀光嚯嚯,摄人心魄,却依旧拦不住那道视死如归的枪影... “呵...好惊人的毅力!这等悍将虽然实力没能跨入绝顶之列,但其人坚若磐石的心性,却是世间少有,可惜了啊...” “邙山鬼王”冷冷地注视着喊杀震天的战场,一双深邃似渊的眸子,似乎透过重重阴云密布的空间,直接臻至到了邙山之外。《本尊...想必此刻的你已经成功潜入酆都城了吧!那北堂阎君的计划注定会成空啊!》 “嘭嘭嘭...” 两道惊天刀芒,瞬时划破苍穹,那无穷无尽的杀势,伴随着阵阵惨叫之声,顷刻之间便碾杀了足足上百名鬼吏阴兵。 此刻丁勉身上的毁灭气机,似乎已经臻至到了顶峰,一股舍我其谁的无上霸烈之势,骤然从其体内迸发而出。随即又是数道快若闪电的狭长刀芒投入了鬼卒阴兵群中。 “嘭嘭嘭嘭...” 霎时间,鬼卒阴兵死伤一片,丁勉周身三丈之内,再无一兵一卒而立。 作壁上观的“邙山鬼王”眼见铺天盖地的鬼卒阴兵群,一时半会拿不下丁勉,随即沉声厉喝道,“战阵出世...” “轰轰轰...” 一声令下,整个战场上空顿时出现了一只只体型巨大的猛兽黑影...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二十八章 佛经道咒儒义镇魔 怒而咆哮的巨狮,血口大张的巨虎,口喷利剑的巨蛇,毒桩狂摆的巨蝎,四蹄生火的巨牛... 刹那间,那笼罩整方战场的毁灭之机,顿时被撕开了道道裂口。 一股股狂暴凶厉的气机,自那些猛兽虚影中快速奔出,旋即以雷霆万钧之势,向长刀束空的丁勉,狂压了过去。 战阵乃邙山各大军营的最大依仗。一个鬼卒或许并不起眼,可几十、几百、几千的鬼卒阴兵集浑身气机,所引发的凌天战阵,绝对能在瞬息之间斩杀一位修为超绝的鬼雄。这也是邙山为何矗立数千年,而没有被地府征伐的最大原因。 “桀桀桀...好一个战阵。本座今日便让尔等瞧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尔等这些战阵究竟是如何被破的!” 丁勉仰天长啸一声,双臂猛然一震,一朵巨大的黑色莲花赫然悬浮在阴云密布的虚空,此物正是魔罗无天的证道之基,灭世黑莲。 “给我吞...” 随着丁勉狂吼声响起,道道如擎天柱般的黑色气柱,从灭世黑莲的各大莲瓣延伸而出,只朝那些凝聚在虚空中的巨大兽影极速掠出。 “嗡嗡嗡...” 一股股恐怖的吸力,从黑色气柱迅速涌出,弹指间便锁定住了那些似有撕天之势的巨大兽影。 “啊!他...他居然要吞噬我们的战魂?这家伙也不怕被撑爆?” 灭世黑莲禁锢住一只只战魂的那一刻,所有鬼卒阴兵的心神,在这一刻全部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 时至与此,他们才忽然意识到想要斩杀丁勉,究竟是多么的天方夜谭。 整整一盏茶的工夫,死在对方手中的鬼卒阴兵近乎两千之数! 两千的鬼卒阴兵是何等概念,这已经相当于邙山各军的四五个战营了。以一己之力,当众斩杀四五个战营,并且貌似还拥有与战魂相媲美的滔天战力,纵使是一位绝世鬼雄也不见得做到这一点,这丫的不是一尊自无尽深渊中走出的魔神,还能是什么? “嘭...” 被灭世黑莲吸引住的完颜烈,一个不注意被一名阴兵一枪给贯穿了左臂,随即对方顺势一条,他的左臂便被从身体上挑翻了下来。 “嗬嗬嗬...”突如其来的剧痛登时将完颜烈从愣神中拉回了现实,踉踉跄跄地倒退数步,他才借助长枪堪堪稳住了略显佝偻的身姿。 “嗤嗤嗤...” 就在此时,凌厉的破空声从四面八方向他快速冲来。 “啊啊啊!霸王断江...” 但见他面容扭曲着将长枪提上腰间,旋即以腰为轴,旋转着身体怒吼连连的向那些靠过来的阴兵,横扫而去。 “嘭嘭嘭...” 破釜沉舟下的完颜烈,可谓已经将自身的潜力彻底催发至了无极限。魂体内的鬼元近乎消耗一空,他能强撑到现在完全是靠着一股子狠劲。 “他快撑不住了!兄弟们,干掉他...” “啊哈哈哈!来啊!看看是你们先死还是老子先死...” 看似无力的长枪,在缓 (本章未完,请翻页) 缓扫向那些阴兵的那一刻,陡然爆发出了一股弑人心魄的滔天杀意。只见一道似怒龙出海的刚猛枪影,迅速在那些阴兵眼中放大,而后一连串的“嘭嘭嘭”声过后,围攻他的几名阴兵,立即饮恨于此。 “噗哧...” 一道快速闪电的幽光霎时窜进了他的身体,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大枪。枪尖已经透过了他的魂体,而持枪之人却是一位实力在散修鬼道第五重,吞元境巅峰的一位裨将。“杀了我邙山那么多兵士,你也该魂飞魄散了...” “嗬嗬嗬...想杀我?你还太嫩了!” 话音未落,完颜烈千疮百孔的魂体,猛然向前一窜,对方长枪又没进他体内一大截的同时,他的长枪也在这一瞬间贯穿了那人的胸口。 “啊啊啊!” 完颜烈一只手把住插在他身上的枪身,一只手端着没进对方体内的长枪,双脚猛一发力,直接将那人狂甩了出去。 “嘭...” 在对方倒地的那一刻,他快速欺身上前,一枪戳进了对方的喉咙,旋即长枪一挑,对方的头颅赫然被他挑飞了。 “嗬嗬嗬...还有谁?” 嘶哑的声音从完颜烈口中传出,他手端长枪,冷冷地扫视了周围一圈,那犀利的眼神逼得那些蠢蠢欲动的阴兵,没有一个敢上前攻击他。 另一边,在业魔利用灭世黑莲强行抽取那些巨兽战魂的那一刹那,丁勉的意识突然向占据他魂体的业魔,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一股股大势磅礴的佛韵,夹杂着沉淀在其真灵深处的浩然真意,霎时灌满了他的魂体。 业魔虽然无形无相,但丁勉也不是无迹可寻。既然业魔存在的根本,乃是催发杀戮,那么这业魔定然隐藏在其魂体内的杀戮之气中。 此刻业魔将他魂体内大部分的杀戮之气,都引渡到了灭世黑莲之上,他想要收拾体内那几股残存的杀戮之气,无疑是手到擒来! 这也就是他能沉得住气一直等到现在,若是换做旁人,恐怕早在自身意识失去对魂体控制的那一刻,便已经出手了。 每一则佛典传说,都有其所要引申的东西。丁勉正是因为在悟透了佛主前世般若伏魔,涅槃成就无量身的禅理之后,才决定兵行险招的。 虽说他已知晓业魔将杀戮之念催发到极致的那一刻,便是他意识出手最佳的时机。但是,极致这个至高点极难把控。如果他判断稍微出现一丝纰漏,很有可能会引来业魔的反扑。届时莫说重新夺回魂体的控制权了,便连他这抹仅存的意识,也会因此而遭到对方无情的吞噬。 想要精确地把握住这个至高点,定力,洞察力,判断力,三者却一不可。这不是再跟人下去,一局不成还能再来上一次,这是一场没有何人退路的豪赌,成则万事大吉,败则意识永灭,再无一丝轮回可言。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 (本章未完,请翻页) 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魔从心生,亦自心灭。佛家云,相由心生,诸相非相,皆是虚妄,若见即相非相,即见如来。 心之一门,可谓众妙之门魁首。由心见性,由性见相,由相见空,是为般若诸佛,涅槃之旅。 随着一段段饱含无尽禅意的《心经》奥义,流淌在丁勉的意识之内,隐藏他体内的杀戮之气开始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而那些被业魔牵引到灭世黑莲的霸烈杀念,开始在这一刻如江河倒灌般,迅速向他魂体涌去。 “直娘贼的...这业魔还真够狡猾的!竟然还保留了一丝杀戮本源没有引出,小爷我今天难道要饮恨与此了吗?” 眼瞅着自身意识,便要被那些涌进他魂体的杀戮之气所吞没,丁勉心一发狠。道门的清心咒也被他搬运了过来。佛治不了你,那么道呢?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尘垢不沾,俗相不染。虚空甯宓,混然无物。 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浑涅。 天地无涯,万物齐一。飞花落叶,虚怀若谷。 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悠。 心无罣碍,意无所执。解心释神,莫然无魂。 水流心不惊,云在意俱迟。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 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 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 我情豪溢,天地归心。我志扬迈,水起风生! 天高地阔,流水行云。清新治本,直道谋身。 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咦...有门!” 一段《清心咒》的奥义流转意识之后,那些不断返回他魂体内的杀戮之念,似是受到了某种天地大势的阻挠,虽然仍有丝丝缕缕的杀戮之念涌进他体内,化为一股股狂暴无极的杀戮之气,但相比方才的疯狂之势,局势却是要好上不少。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清心咒》过后,丁勉病急乱投医之下,又将儒门的心炼奥义,在意识之中过虑了一遍。 “嗡...” 就在此时,一团乳白色的气旋从其魂体深处浮现而出,随即那白色气旋竟然自行冲出了他的魂体,化为一服一冠穿戴在了他身上...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二十九章 以礼教人?无解 “儒服、礼冠,这怎么可能?” 洁白胜雪的儒服与礼冠,穿戴在丁勉魂身的那一刻,整方阴云重重的邙山上空,顿时响起了阵阵麒麟的欢吼与鸾鸟的脆鸣。 当日在燕云关外丁勉记得很清楚,这套儒服与礼冠随着白云踏天梯一同消失在了茫茫星空之中。他没有接受那种为万世开太平的儒圣豪情,自然也不会得到那两件东西的认可。 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本已经消失在茫茫星空中的儒道圣宝,竟然会在此刻穿戴在了他的阴神上。 “难不成那套儒服与礼冠没有自行消失,而是隐匿在了我的身上?这也太匪夷所思的吧!” 儒士服与礼冠的出现,便像是一束在黑洞中突然炸现的光源般,将一簇簇圣洁无暇的白光迅速蔓延至了四面八方。 一道道几乎浓郁成实质的浩然正气,投射到了丁勉的阴神。 一股神圣庄严,凌不可犯的气机,从其阴神冉冉升起,那大势磅礴且又圣洁无暇的浩然光幕,将丁勉整个人衬托的宛若儒圣出世般,虽未做出任何动作,但从其身上所散发的浩然真意,却是让那些手持刀枪的鬼卒阴兵,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吼...” 原本那些凝聚在众人头顶,誓要撕破苍穹的战魂,此刻竟然发出了阵阵胆颤心惊的呜咽声。最令那些鬼卒阴兵感到惊恐的也是,那些集他们浑身鬼元所凝聚出的战魂,正在开始迅速的缩小。 堪堪眨眼工夫,巨大无比的各式战魂便缩小至了寻常家犬大小,并且还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继续缩小。 “嘭...” 等那些战魂缩小到极致之时,漫天黑色长练顿时从小如拳头的黑球中炸裂而出,在空中缠绕翻滚片刻之后,又回到了那些鬼卒阴兵的身上。 “嗡...” 与此同时,束缚力扑空的灭世黑莲,似乎也被丁勉身上涌出的磅礴浩然真意给震慑住了。弑人心魄的黑色莲瓣,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两下,随即整个巨大莲身骤然一晃,弹指间化为一颗肉眼难查的芥子颗粒,闪进了丁勉魂体之中。 “轰轰轰...” 同一时刻,丁勉的无尽魂海也发生了惊人的一幕。 那令人心神压抑的黑暗空间,不知何时被虚空中泛出的道道浩然之光,给尽数驱散了。金光四溢的真灵之门,又重新从虚空的尽头显化了出来。 阵阵缥缈的古朴梵音,似是在欢庆它的重新现世般,佛韵纵横间,一方蕴含着荒古凌天之势的佛印,忽然印在了那道承载着无尽天地道韵的真灵之门上。 “哗啦啦...” 道道清脆悦耳、舒适到灵魂深处的河水流淌声,霎时而起。 但见那一口口仅仅相挨的魂海十方塘内的魂液,仿佛被一种不可抗拒的神秘力量完全掌控了一般,全部一股脑地向魂海十方塘上空的那抹闪烁不已的暗金色光点奔去。 “哗啦啦...” “哗啦啦...”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随着越来越多的魂液涌入那抹光点,一方淡金色的晶体虚影,忽然出现在了光点处。 “阿弥陀佛...” 就在此时,一道犹似九天闷雷般的洪钟之声陡然回荡在了整个无尽魂海。 而那些源源不断汇入虚空光点的魂液,便好似被一只庞然巨兽给一口吞下了一般,弹指间消失与了无形。 “叮...” 伴随着一道晶体碰撞所发出的清脆之声骤起,那道淡金色的晶体虚影猛然间大亮,就在它即将由虚转世实的那一刹那,突然一抹霸烈的黑影跨空而来,瞬间没入了晶体虚影中。 旋即一颗蛋黄大小、金黑相交的棱形晶体豁然出世。佛韵超然,魔势冲天,这颗凭空现世的菱形晶体,仿佛像是一尊由佛陀与魔神组成的矛盾结合体,一经出世便将两种本不可能凝聚到一起的极端意境,投向了整个魂海空间。 “轰隆隆...” 菱形晶体的出世,也带动了魂海十方塘的剧变。原本紧密相连,将魂池空间分割成十份的塘沿居然消失不见,而成四方之势的方塘,向外扩张三十丈的同时,格局也随之变成了圆形。 “呵呵呵...炼液返晶,法印终成!这是成就阳神境的征兆。” 魂海重新迎回了光明,丁勉的意识也因此夺回了魂体的控制权。业魔来无影去无踪,虽然丁勉没有见到它真实的样子,但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业魔已经彻底走了。 若不是有那两件儒道圣宝的相助,今日他怕是在劫难逃了。 “嗡...” 业魔已逝,承载着荒古浩然之势的儒服与礼冠,似是完成了他们的高义,一道犹似万千儒生齐言的中正之声,赫然传入了丁勉的心神。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汝可能做到?” 丁勉沉默了! 这两件儒道圣宝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不能过河拆桥。只是让他去接受这等只有儒圣才敢去追寻的高度,此刻的他做不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不敢去承诺对方,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去偿还儒之道对他的救命之恩。 足足过了半晌之后,丁勉才缓缓开口道,“对不起,我做不到!至少现在的我还没有做好迎接这等高度的准备!” “唉...儒之道,虽千万人而吾往矣,总有一天你会接受的!” 幽幽的叹息声传入了丁勉的心神,而自行穿戴在他身上的儒服与礼冠,似乎也变得陡然落寞了下来,随即虚影一晃,瞬间没入了丁勉的魂体深处,再也无迹可寻。 丁勉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那荒古儒圣之意看重的地方,但有一点他心里却是非常清楚,那个崇高儒愿对此时的他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包袱。不是他不愿去背,而是他的确是没有过多的精力去重振人族的信仰。他的目标是成为一个霸掌仙朝的无上仙枭,而不是一个将毕生精力全都奉献给人族大义的儒圣。 《或许有一天,我会接受你所说的高度,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绝不是现在!人族的病根在与他们心中的欲望与贪婪,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呢!如果是在民心淳朴的荒古,兴许儒道会重新焕发第二春,可现在这方世界的水已经彻底变得浑浊不堪了,想要重现儒道之盛辉,以礼教人,比那重振佛宗还要难上数百倍不止啊...》 曾经身为翰林院大学士的丁勉,前世虽然没有踏足真正的儒道,但对儒道的核心,他还是有着自己得一番见解。 儒以礼教人,以德服人,只是在这方干戈不息、乱贼横行、礼崩乐坏、三纲绝伦、父子反目、手足相残的人间魔窟下,想要以礼教人,将世人扭曲的三观,从无尽黑暗中重新拉回光明,着实有些痴人说梦... 早在荒古时期,孔圣人便已对此有了定论: 孔圣在家休息,弟子子张、子贡、子游陪侍,说话时说到了礼。 孔圣说:“坐下,你们三人,我给你们讲讲礼。礼周详地运用到各处无所不遍。” 子贡站起来离席回话说:“请问礼该如何?” 孔圣说:“虔敬而不合乎礼,叫做土气;谦恭而不合乎礼,叫做巴结;勇敢而不合乎礼,叫做乖逆。” 孔圣又说:“巴结混淆了慈悲和仁爱。” 子贡说:“请问怎么做才能做到合乎礼呢?” 孔圣说:“礼吗?礼,就是用来节制行为使之适中的。” 子贡退下来,子游上前说:“请问,所谓礼是不是为了治理恶劣习性而保全良好品行的呢?” 孔圣说:“是的。” 子贡问:“那该怎么做呢?” 孔圣说:“祭天祭地之礼,是用以致仁爱于鬼神的;秋尝夏禘之礼,是用以致仁爱于祖先的;馈食祭奠之礼,是用以致仁爱于死者的;举行乡射礼、乡饮酒礼,是用以致仁爱于乡亲邻里的;宴会饮酒的礼仪,是用以致仁爱于宾客的。 明白了祭天祭地的礼仪,秋尝夏禘的礼仪,那么治理国家就像在指着自己的手掌给别人看那样容易。因此,用这些礼仪,居家处事有礼,长幼就分辨清楚了;家族内部有礼,一家三代就和睦了;在朝廷上有礼,官职爵位就井然有序了;田猎时有礼,军事演习就熟练了;军队里有礼,就能建立战功了。 因为有了礼,宫室得以有了制度,祭器有了样式,各种器物符合时节,音乐符合节拍,车辆有了定式,鬼神得到了该有的祭享,丧葬有了适度的悲哀,辩说得以拥有支持的人,百官得以恪守其职分,政事得以顺利施行。加在每人身上的,摆在面前的,人们的种种行为举动都能够适宜得当。” 子游退下去,子张上前问道:“请问什么是礼呢?” 孔圣说:“所谓礼,就是对事物的治理。君子有什么事务,必有相应的治理手段。 治理国家假如没有礼,就好像盲人没有扶助的人,茫然不知该往哪走。又如整夜在暗室中找东西,没有烛光怎么能看得见呢?所以说没有礼就会手足无措,耳目也不知该听什么该看什么,进退、作揖、谦让都失去了尺度。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三十章 杀气三时作阵云 这样一来,居家处事就会长幼无别,家族之内祖孙三辈就失去了和睦,朝廷上官爵就失去了秩序,田猎练武就失去了策略,军队攻守就失去了控制,宫室建造就失去了制度,祭器就失去了式样,各种事物就失去了合适的时间,音乐就失去了节制,车辆就失去了定式,鬼神就失去了祭享,丧事就失去了合度的哀伤,辩说就失去了支持的人,百官就会失职,政事就不能施行。 凡加在每个人身上的,摆在面前的,人们的种种行为举动都失其所宜。这样,就无法协调民众一致行动了。” 孔圣说:“仔细听着,你们三人!我告诉你们,礼还有九件事,其中四件是大飨礼所特有的。如果知道了这些,哪怕是个种田人,只要依礼而行,他也是圣人了。 两位国君相见,互相作揖谦让后进入大门,入门后钟鼓等乐器齐奏,两人又互相作揖谦让后登上大堂,登上大堂之后乐声就停止了。这时在堂下又用管乐奏起《象》的乐曲,接着执籥的人又跳起《大夏》之舞和各种舞蹈。 摆设笾豆与牲俎,按序安排礼乐,备齐各种执事人员。这样,来访的国君就感受到了主人的盛情厚意。在这里,人们来往走动都符合规定,周旋时步子都合乎规矩,车子的铃声也合着《采荠》乐曲的节拍。 客人出去时,堂下奏起《雍》的乐章;撤去席上食具时,奏起《振羽》的乐章。所以,君子的行动没有一件事不在礼节之中。 客人进门时钟声响起,是表示欢迎之情;登堂时演奏《清庙》诗章,表示赞美其功德;堂下吹奏《象》的舞曲,表示崇敬祖先的功业。所以,古代的大人君子相见,不必互相说话,只凭礼乐就可以传达情意了。 礼,就是理;乐,就是节。没有道理的事不做,没有节制的事不为。不懂得赋《诗》言志,礼节上就会出差错;不能用音乐来配合,礼节就显得单调枯燥;道德浅薄,礼就会显得虚假。” 子贡站起来问道:“按这么说,夔对礼精通吗?” 孔圣说:“夔不是古代的人吗?他是上古时代的人啊! 精通礼而不精通乐,叫做质朴;精通乐而不精通礼,叫做偏颇。 夔大概只精通乐而不精通礼,所以传下精通音乐的名声。不过古代的人,各项制度都存在于礼中,制度也靠礼来修饰,实行起来大概还是靠人吧。” 三个弟子听了孔圣这番话,眼前豁然一亮,好像拨开了迷雾... ... 儒道之昌,圣庙无数,君王尊儒,乃为王权。儒之一道要想重新复苏,离不开人间帝王的推崇,而今十国君王莫不被丹汞之道迷失心智。那些显露在他们眼中的仙门,仅仅只是将他们心中贪恋王权的欲望,引向了那缥缈虚无的长生天途而已。 殊不知茫茫修途,何其艰难,纵然是仙朝的天官、阴官也不敢称自己一定便能与天地同寿。 身处这方仙朝漩涡之中,天官、阴官、修士其实与凡人并无区别。虽然他们拥有超越凡人的恐怖力量,但所面临的危险局势,比之世俗之人,甚至要恐怖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数百倍。 便像此时的丁勉,仅仅只是从阴神境跨入阳神境,便引来了业魔的降临,今日多亏了那两件儒道圣宝,否则他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甩了甩凌乱的思绪,丁勉当即回过了心神。 从业魔占据他的魂体,到灭世黑莲控住那些战魂,再到他脱离险境突破至阳神境,堪堪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就是在这半盏茶的工夫间,他便仿佛经历了数个轮回,浑身精气神近乎虚脱一空,其中凶险可见一般。 “嘶...这小子居然有儒道圣宝护身?看来本座想要杀他却是有些难了。也罢!此人还是留给本尊吧!” “邙山鬼王”神色幽冷地看着已经恢复神智的丁勉,心中杀意固然已经臻至到了极点,但他却不敢再去招惹丁勉。 他的本体乃是整个阴龙脉,丁勉身上的那两件儒道圣宝,对他的压制不可谓不大。倘若方才那两件东西压在他的身上,整个邙山怕是会彻底沦为一方废墟了。他不敢赌,也不会去赌... 征北军大营,面色阴郁的中年人,抬头望着邙山鬼王行宫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呵...好精纯的浩然真意,看来老夫还是有些小瞧他了!一个佛儒双修的小修士,居然会隐藏着一颗枭雄的狠辣之心,此子将来若能得势,绝对能霸掌仙朝!老夫一身的才华卖给他,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 “哈哈哈...来啊!爷爷今日即便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完颜烈踉踉跄跄地把住长枪,眼神疯狂地扫向了朝他缓缓逼来的大刀长枪。 此时的他几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但他依然没有倒下。他要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去守护他心中的道义。 “刷...” 长刀爆鸣,一名鬼卒瞅准完颜烈空出的罩门,以风驰电掣之速,悍然撩向了对方的后心。这一刀若是划重,行将就木的完颜烈是必死无疑。 “不好!” 刚刚回过心神的丁勉,瞳孔顿时一缩,在那些鬼卒阴兵正犹豫要不要对他出手之际,身影霎时一晃,两抹残月势如闪电般,只朝完颜烈所在的方位,极速掠去... 一黑一紫红,两道狭长刀芒,如魔神乱世般,在粉碎了偷袭完颜烈的那抹刀光之后,趋势不减地又闪上了围在完颜烈身边的那些鬼卒阴兵... “嗤嗤嗤...” 修为臻至阳神境,丁勉所爆发出的惊人战力,比之之前的阴神,却是要狂霸了三倍不止。虽然依旧比不上方才业魔的恐怖破坏力,但是对上这些修为只在鬼道三四重境界的鬼卒阴兵,绰绰有余... “呵呵...你怎么不随大帅一起走啊!脑袋被门挤了吧!” 身拄长枪的完颜烈,在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后,佝偻的身躯不由一颤,眼中顿时充满了浓浓的雾气。“进...进之!你终于挺过来了!” “是啊!挺过来了!”丁勉幽幽叹息一声,一双清澈的眸子,也是隐隐泛起了雾气。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完颜烈的心思他自然清楚。在这个节骨眼,对方肯为他留下来,这又让他如何不感动... 话虽简洁,但二人之间不可言描的兄弟之情,却是令双方手中的兵刃,都不由跟着颤抖了起来。 “你好生歇息片刻,接下来交给我了!这些人既然敢对你出手,那便让他们全部魂归太虚吧!” “刷刷刷...” 催人性命的刀芒再度奔放,丁勉便如同一只四处翻飞的蝴蝶般,刀翼闪出,必有亡魂陨落其中... 他本可利用灭世黑莲的隐介藏形之能,带着完颜烈遁出这片天地的,但他没有这么做。他要为浑身挂彩的完颜烈讨回一个公道。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对方都没有放弃他,他自然也不会让对方身上的刀伤枪伤白受。 “小周天天罡阵给我转,令天杀意出,三千鸦杀之斩天...” “三千鸦杀之裂地...” “三千鸦杀之覆海!” “轰轰轰...” 霎时间,飓风爆涌,雷电狂鸣,长刀所向,俱是惨像。 一名名鬼卒阴兵甚至连发出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便直接成了小周天天罡阵的养料。 “杀...” 一语即出,丁勉四处翻飞的身影再度暴增了一倍。身随心动,刀随身行,一抹抹带着死神微笑的刀芒,如屠猪宰狗般,瞬间在鬼卒阴兵群掀起了一股血雨腥风... “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 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 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 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 山川萧条极边土,胡骑凭陵杂风雨。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大漠穷秋塞草腓,孤城落日斗兵稀。 身当恩遇恒轻敌,力尽关山未解围。 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 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 边庭飘飖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 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 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杀至酣畅处,丁勉不由大声狂吼一声,荡气回肠的征战诗,夹杂着滚滚闷雷之声,瞬间传遍了四周。 战士军前半死生...杀气三时作阵云... 这是何等的潇洒与霸气! 他虽不是真正的行伍出身,但一身胆气与豪情却是丝毫不输于那些军营的悍将! 此时此刻,丁勉已经不再去考虑“邙山鬼王”会对他造成什么样的威胁了。 他的眼中只有刀,催魂碎灵的刀! 儒生若疯狂,百鬼亦难挡! 身似游龙翻云刀,风雷齐涌杀即道! 此番杀戮不为证明他有多了不起,只为一个“义”字...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三十一章 惊现鬼王群 “杀!” 无穷无尽的煞刀寒枪从丁勉周身掠过,其人却仿佛浑然不觉,刀芒所致,群鬼皆惊。堪堪盏茶工夫不到,死在丁勉手中的鬼卒阴兵便有千人之多,以一己之力在万鬼之中穿梭急行,那是何等的猖狂与霸道。 浑身煞气飘忽不定的完颜烈,看着丁勉那霸道悍勇的冲锋姿态,一时间双眸之上所泛出的雾气,近乎凝液。 他在整个庐州城能说的上话的朋友,只有两个。一个是日游神秦展元,另一个便是丁勉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日游神秦展元与他根本便不是一路人,若非二人生前乃是同僚,死后又有机缘在庐州城同为阴官阴将,他们根本走不到一块去。 而丁勉与秦展元则不同,丁勉虽然杀伐果断,做起事来也毫不避讳世俗的眼光,但从其疯狂杀戮的骨子里,他感受最多的便是“情义”二字。 当日丁勉仅仅带着数十名阴差便敢大闹庐州城,一切皆是为了张继。而今对方已恢复神智却依旧没有选择跑路,为得究竟是什么,他是心知肚明。 能交到这样一位好兄弟,纵使是下一刻魂碎邙山,他也知足了。茫茫仙朝本就充满了无尽的杀戮与争端,无尽地府作为仙朝第二大权力机构,其中黑暗可想而知。 那些仙门之间的争斗仅只是在明面上,他们之间的争斗也莫不是为了争取最大的修炼资源而已。而在无尽地府之中,争夺的方式却是要更加凶残可怕。因为他们不仅要顶着仙朝、地府为他们专门而设的条条框框,还要时刻提防着身边之人对他们的算计与暗中亮起的冷刀。能交到丁勉这个敢为他怒而拔刀的兄弟,此生足矣! “进之!够了!”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完颜烈哆嗦的嘴唇中发出。 纵使丁勉再悍勇也终会抵不过那源源不断的鬼卒阴兵群的疯狂围攻。他的心在滴血,非是心疼那些惨死在丁勉刀下的亡魂,而是在心疼丁勉。 对方已经为他做的够多了,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即便丁勉没有被那些鬼卒阴兵杀死,也会被活活累死的。为今之计不是他们选择悍勇的时候,如何退出这邙山才是当下他们该去面临的大事。 “哈哈哈...如此大战,岂能少了本王!” 就在此时,忽然从远处传来了阵阵“轰隆隆”的铁骑声。 为首的是一位身跨战马,身穿黑云怒蛟袍的青年男子。他的身后全部是身跨高头战马,手持长槊的阴兵。侧目而望,至少也要在万人之数。 突如其来的“隆隆”铁骑之声,似乎引发了这方天地的异变。随即又有七股铁骑之声从四面八方向青色古殿狂奔而来。 “河间鬼王杀到...” “成都鬼王杀到...” “楚郡鬼王杀到...” “长沙鬼王杀到...” “赵郡鬼王杀到...” “汝南鬼王杀到...” “齐郡鬼王杀到...” “轰隆隆”的铁骑声,仿佛要将整个邙山都给踏平般,震得四周皆摇晃了起来。 此刻的“邙山鬼王”非凡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欣喜。反而面色瞬间难堪到了极点。“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这个时候来不是要将本座的底盘全部暴露出来吗?” “嘶...这是?” 围攻丁勉的鬼卒阴兵,全部停止了进攻的姿态,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立于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 远在邙山之北的征北军大营,中年人原本一张阴沉的脸,变得更加阴沉,似乎随时可以滴出水来。 “格老子的...千算万算却还是算漏了一点,想不到那邙山鬼王竟然会隐藏的如此之深,看来老夫不能再继续待在这征北军大营了!” 中年人嘴里喃喃片刻,旋即一拍帅案,沉声道,“来人!” “末将拜见大帅!不知大帅有何吩咐?” 中年人话音刚落,便从帅帐之外走进来一位身着黑色甲胄的鬼将! “通知八营,立即点齐兵马,随本帅去鬼王大殿。” “是!大帅!” ... 十几息过后,整方战场全部被一干铁骑成八方之势给围了起来。旋即那八位衣着相当的领头人,纵身飞离战马,直接跃到“邙山鬼王”的对面,纳头便拜。 “拜见吾皇!吾等救驾来迟,还望吾皇赎罪!” “邙山鬼王”嘴角狠狠一抽,随即立即收起了一张阴沉似水的脸,转而变成了一副和颜悦色之相。“哈哈哈...都起来吧!区区两个毛贼而已,竟然连本座的八部天王都给惊动了。该杀...实乃该杀...” 几人似乎没有听出“邙山鬼王”的弦外之音,一个个满含笑意地道谢一声,将视线移到了被鬼卒阴兵群包围起来的丁勉与完颜烈的身上。 “就这两个不知死活的毛贼,也敢冒犯吾皇天威,端的是不知死活!” “嘿!原来是两个阴司的阴将啊!吾早就想对阴司出兵了!只要吾皇一声令下,弹指间吾便可拿下那幽州城...” 一干身着黑云怒蛟袍的骑兵之王,冰冷地扫视着丁勉二人,眼神之中皆是嘲讽与不屑。 “嘶...直娘贼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哪来这么多鬼王?难不成现在的鬼王都这般不值钱了吗?” 在对方扫视着丁勉的时候,丁勉也同样在扫视着他们。 这些身着黑云怒蛟袍的骑兵之王,无一例外,全部都在散修鬼王之境。这让他一颗战意凌然的心,转瞬间便跌至了深谷。 怪不得那邙山鬼王有恃无恐的敢谋划地府,单是这八位鬼王的强大阵容,便足矣令整个地府陷入一片永久的混乱之中了。 《河间鬼王、成都鬼王、楚郡鬼王、长沙鬼王...我怎么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他们?这些鬼王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按理说这等鬼雄在暗卫阁那都是挂的上号的人物,可为何我从来没听崔钰提起过他们?是不知道,还是...?咦...等等...河间、成都、楚郡、长沙、赵郡、汝南...这些封号我貌似在哪里见到过?嘶...这些鬼王的封号与那史书中记载的八王之乱,近乎如出一辙,难不成是他们?》 “八王之乱,五胡乱华!想不到那天晋八王死后竟然全部修成了鬼王至尊,并且还被邙山鬼王收为了麾下。呵...不知该说是那邙山鬼王的悲哀,还是天晋皇朝的悲哀了...” 完颜烈心如死灰地与丁勉对视了一眼,“呵呵...进之!我们今日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一个大魏皇朝的开国君主,居然与天晋皇朝的八反王搅和到了一起,还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啧啧啧...便连我也没有想到,堂堂一位大魏开国君主,竟然会与熬死他夺了他大魏江山的天晋大帝的后世子孙,搅和到了一起。看来那邙山鬼王对天晋大帝的恨意,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呢!” 八王之乱,可谓整个古华夏历史上最令人痛心疾首之事。若不是八王之乱的内耗,也不会发生五胡乱华之事。那个年代比之现在的十国,还要动荡、还要黑暗!战争、饥饿、迫害,将整个古华夏族群直接推到了濒临灭绝的边沿... 自天晋武帝升天而去,外戚杨骏拥立白痴太子司马衷即位,史称天晋惠帝。立武帝的皇后杨氏为皇太后,惠帝的老婆贾妃也升级为贾后。 武帝临终前命令汝南王司马亮前来托孤,但是姗姗来迟的汝南王亮直到杨骏给武帝出殡的时候才来到洛阳城下。杨骏好不容易到手的权力怎能容别人分一杯羹,就派遣禁卫军关上城门,命令汝南王亮立即返回许昌,不准吊丧。汝南王亮为人胆小,不敢争辩就回去了,至此杨骏取得了单独辅政的地位。 杨骏平常为人刻薄,老臣都不买他的帐。杨骏也知道自己讨人嫌,于是他准备对文武百官都官升一级来笼络人心,并自封为太傅大都督,使自己拥有军政合一的大权。 这个马屁却拍到了大臣们的马蹄子上。大臣们竟然没有领情的,反而群情激愤,认为老皇帝刚死就给臣子无功升官,是大逆不道的行为。杨骏对此非常恼火,从此朝政议事也不通知众大臣,自己说了算。 杨骏大权在握,赶紧安排他的亲信把持要职,让外甥段广任散骑常侍,把握机密,私党张劭担任中护军,指挥禁卫军,刘豫担任左军将军,文鸯担任东夷校尉,执掌正规部队。无论朝政大小,都自行决定。奏章先自看,再交付惠帝和太后,众大臣怨声载道。 惠帝的妻子贾后本来就是个不安分的人,她对把持朝政的杨骏和婆婆杨太后非常憎恨,时刻准备着想办法铲除杨氏集团。正好有个杨骏的亲信叫做李肇,因为办事不力而被杨骏斥责,跑到贾后这里诉苦。贾后就和他秘密商议如何除掉杨骏。李肇提议劝说近在许昌的汝南王亮出兵反叛,结果汝南王亮怯场不敢答应,正巧楚王玮在旁边做客,听到这个阴谋后大力支持,答应尽快出兵。 到了第二年春,楚王玮秘密领兵来到洛阳,悄悄地通知了贾后,当晚贾后就写了道诏书,宣告杨骏谋反,跑到惠帝那里要求签字盖章。惠帝马上同意发兵征讨杨骏,贾后就派李肇拿着诏书前往楚王玮的营地命令进攻杨骏。 杨骏的外甥段广还在宫中,突然发现四周都是楚王的旗号,知道大事不妙,赶快跑到惠帝面前说道:“杨骏受先帝托孤,尽心竭力辅佐朝政,而且他没有儿子,怎么会造反呢?请陛下明查!”惠帝这样的白痴当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段广对牛弹了半天的琴感觉没效果,赶快跑回到杨骏府上报信。 杨骏听说楚王玮造反了,就召集亲信商量对策。亲信建议烧掉城门制造混乱,然后趁机去禁卫军营地准备反攻。杨骏竟然以盖城门花费很大,烧掉了不好重建为理由拒绝这个建。亲信们一听这个平时道貌岸然的家伙居然说出如此弱智的话,顿时全部昏倒。一哄而作鸟兽散。 楚王的军队没费什么劲就攻破了杨府,把杨骏的一百多家丁仆人全部杀了个精光,就是没找到杨骏。后来走到马厩发现草料堆在瑟瑟发抖,士兵们喊了两声没人答应,就拿戟往里面乱刺,只听的几声惨叫,把尸体拖出来一看正是白天还飞扬跋扈的杨太傅。 杨骏的那些亲信,如三杨的其他两杨、段广、张劭、刘豫、文鸯等都连同妻儿老小数千人就地正法, 贾后就准备趁机除掉杨太后,让亲信写了几封书信,上面写着“救太傅者有赏”,落款是太后,把书信绑到箭上四处乱射,然后拿着书信大喊“太后造反啦!!大家快去杀太后啊!!” 楚军正杀的眼红,也不想想自古以来太后怎么可能会造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都纷纷杀进后宫,把杨太后五花大绑的捆了出来,关到原来贾后关过的金墉城里,把太后活活饿死,年仅三十四岁。 到了天明上朝,贾后和楚王玮在血淋淋的宫殿上面发布命令,征召汝南王亮为太宰,卫瓘为太保,楚王玮为卫将军,边疆的张华也调回来担任太子少傅。惠帝起的晚,一看群臣几乎换了一半。 至此活跃在朝廷十几年的杨氏外戚集团全部覆灭。改由贾后和楚王玮邀请的汝南王亮把持大权。 汝南王亮是皇帝的祖父辈,甫一执政,为了提高威望,也采取了杨骏的做法,开始论功行赏。一口气封了一千零八十一个将军。大臣一看,除了个杨骏,又来一个杨骏,就继续怨声载道,于是汝南王亮也开始专横起来。 一千多人里面很多都是混饭吃的,其中包括贾后的亲属贾模郭彰贾谧等后生小辈,他们不满汝南王亮的专政,汝南王亮、楚王玮和贾后之间的三角关系顿时微妙起来。 汝南王亮还没有发觉贾氏一党的不满,他这时把主要精力都用来对付拥有兵权的楚王玮身上,汝南王亮和太保卫瓘商议如何削他的兵权,把他打回原籍。 楚王玮当然不答应,又跑到李肇那里诉苦。李肇赶紧给贾后牵线,贾后和楚王玮为了共同的利益又站在一起。 贾后赶紧写了张诏书,宣布汝南王谋反,交给楚王,楚王如获至宝,当天晚上领着三十六路大军把汝南王亮和卫瓘都抓了起来。 李肇活捉了汝南王亮,他手下的士兵都怜悯汝南王无罪,给他扇扇子赶蚊子。李肇一发狠,宣布杀死汝南王,赏布一千匹。士兵顿时一拥而上把汝南王亮凌迟殆尽。 卫瓘手下有个都督叫做荣晦,和卫瓘关系很恶劣,趁这个机会挟机报复。带头灭了卫瓘的三族。 楚王玮的手下对楚王玮提了个建议,认为贾氏诸小现在没什么势力,但是有贾后撑腰,将来不可小看,建议一并除去,楚王玮突然犹豫不定,准备到天亮再说,这一犹豫,断了楚王玮的性命。 到了天亮,大臣听说杀了很有威望的汝南王亮和卫瓘,都非常愤怒。张华就前来问贾后:“楚王如此残忍好杀,怎能让朝廷安宁?建议把楚王正法。”贾后正等着这句话。立即命令手下前去逮捕楚王玮。 贾后的手下坐着牛车追上楚王玮的部队,只说是有要事相商,把楚王玮揪上了车,部下还没反应过来牛车就轱辘辘地不见了。 牛车一到皇宫,就马上下旨说楚王谋反,命令立即处斩,楚王玮大叫冤枉也没用了,贾后和大臣们顺便把杀死卫瓘的荣晦也当作替罪羊,一道灭族。并对汝南王亮和卫瓘平反昭雪。 从现在开始,晋的大权就全部归了贾后一人把持。 贾后主政,先后铲除了汝南王亮和楚王玮两大势力,才堪堪掌握了天晋皇朝的实权。 论争权夺利,贾后无疑是个狠人,可若论治国之道,她是狗屁不通。于是就把政权委托给贾氏诸小来指挥。 贾充的外孙贾谧在这些后辈里面无论调皮捣蛋还是寻花问柳皆最是有能力。他提拔张华为侍中兼中书监,负责具体朝政。在京中结交新贵,号称二十四友,成天花天酒地,将他身边的狐朋狗友划为智囊团给贾后出谋划策。 从次年开始,天晋皇朝发生了从未有过的灾害天气。先是豫州汉中一代发大水,平地水深三尺。接着是琅琊发大水,寿春大地震,山崩地裂。关中地区粮食紧缺不说,还爆发一场大规模的瘟疫。瘟疫尚未过去,干旱蝗虫接踵而至。 如此多灾多难,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纷纷扶老携幼开始四下逃亡,一些为躲避战乱而跑到中原的少数民族干脆就地造起反来。先是河东、汉中一带的匈奴进攻雍州、梁州,朝廷赶紧任命赵王伦为征西将军剿灭匈奴。 这个赵王伦也是狗屁不通的纨绔子弟,根本不懂得打仗,只懂得如何搞龙阳之道。他让手下相好孙秀指挥部队和匈奴对战,结果受到匈奴和羌族的夹击,屡战屡败。贾后赶紧召赵王伦回京,另任命梁王肜为征西将军去到后院救火。 陇右一带的少数民族氐族和羌族,发现原来的天晋皇朝竟然如此不中用,索性也造反了,乱兵准备进攻关中。 梁王肜也不懂怎么打仗,他与贾后一样最擅长勾心斗角。和手下大将周处不睦,就让周处孤身进攻,结果中了敌人埋伏战死了。后来张华推荐他在幽州时的大将孟观征讨才逐渐平息这些胡人的反叛。 赵王伦回到洛阳赶紧重金行贿贾氏诸人,请他们在贾后前面多说好话。赵王伦又亲自到贾后面前拍马,结果不光没降职反而升官为车骑将军。然后赵王伦加紧行贿,京城官员几乎人手一份礼物,再加上他能说会道,百官和贾后对他的看法立即发生了大的转变。至此赵王伦得以跻身贾后的亲信行列。 随着连年大灾,皇朝的经济变得捉襟见肘起来,而贾后这帮人还要维护他们荒淫无度的生活,因此对百姓的横征暴敛只有变本加厉。百姓纷纷饿死在逃荒的道路上,从长安到洛阳的大路上,死尸比比皆是。 而惠帝却仍然给官员们增加着无休止的笑料。某一天,官员上报给皇帝说很多百姓死于饥荒。惠帝就问:“他们为什么会饿死呢?” 那个官员说:“因为发生旱灾,收不上粮食,没粮食吃就饿死了。”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三十二章 八王之乱 惠帝一听:“那老百姓们怎么不多煮点肉粥吃呢?” 赵王伦发现这个皇帝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愚蠢,就准备想办法推翻他和贾后的统治,两年之后这个时机终于来临了。 贾后心里忌惮的只有非她亲生的太子司马遹。总想着把他废掉。正巧这个聪明太子也不务正业,成天无所事事,就在宫中建了一条街道,让宫女太监扮做百姓沿街叫卖,自己则打扮成一个屠夫卖猪肉。贾后就写了一封逼惠帝退位的书,在某天太子下班后找宫女给他灌酒,让太子照抄了一遍。 这一次贾后总算找到了证据,第二天一上朝就把太子写的书给满朝文武传看。在文武百官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贾后就派部队把太子关到金墉城去了。 到了第二年,贾后嫌太子关着也是碍事,就命令亲信孙虑配制毒药去金墉城毒死太子。太子不愿意吃孙虑送来的点心,孙虑随索性便用捣药用的石杵袭击太子后脑勺,将他活生生给砸死了。 赵王伦正好得到口实,当天晚上就闪电般出兵进攻皇宫,派遣梁王肜去保护皇帝,翊军校尉齐王冏带一百名士兵前去捉拿贾后。贾谧正在贾后房中议事,突然发现外面情况不对。开门出来看时,被齐王冏一刀劈成了两段。随即齐王冏又把贾后给绑到了赵王伦的面前。 赵王伦先把她关到她经常关别人的金墉城,后来在贾后饿死杨太后的房间里,逼迫贾后喝金屑酒自尽。一代奇后就这么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这次政变又杀了不少人,贾家诸亲友全部灭族,司空张华也因阿附贾后被杀,贾氏外戚集团至此灭绝,从此天晋皇朝由外戚时代走向宗室时代。 赵王伦自任宰相兼大都督,让孙秀担任中书令,各种政事都由他下发。惠帝已经没老婆孩子了,赵王伦就找了个姓羊的美女给惠帝当老婆,史称羊后。立淮南王允为皇太弟,但是这个淮南王不愿意受赵王伦的摆布,准备联系贾谧二十四友余党石崇潘岳等秘密造反。 赵王伦的“相好”孙秀是个双性恋,听说石崇有个小妾叫绿珠长的很漂亮,想趁机霸占。石崇不答应,孙秀就建议赵王伦把石崇抓起来。 石崇也知道闯祸了,赶紧和潘岳到淮南王允那里商议对策。淮南王允就集结了七百步兵,在洛阳城四处放火,随即进攻皇宫。 赵王伦被打了个出其不意,只好领着亲信死守皇宫大门。外面乱箭射进来禁军死伤大半,形势一度十分危急。这个时候,赵王伦的亲信伏胤从后门溜出来打着白旗见淮南王允。淮南王允认为赵王伦要投降,就兴冲冲地过去问话,哪知道伏胤突然拔出匕首把淮南王允刺死,然后骑着淮南王允的马跑掉了。 赵王伦一见计策成功,顿时士气大涨。把淮南王允的部队全部杀光。又派人把石崇和潘岳都逮起来,一并处斩,并派部队捉拿二十四友中的其他人,岂知走漏了风声,贾后余党纷纷树倒猢狲散,四下逃亡。 赵王伦当了半年宰相,发现没有当皇帝过瘾。就让孙秀假装兵变,把惠帝和羊后给关到金墉城软禁去了。然后他当上了天晋皇朝的第三任皇帝,这让周围的宗室都红了眼。 赵王伦篡夺了天晋皇朝的皇位,非常忌讳给他帮大忙的齐王冏,于是便把他派许昌镇守旧都。齐王冏心生不忿,就准备联系成都王颖和河间王颙共同造反。 愣头青成都王颖当时在邺城,一听说此事便立即招兵买马,不久就聚集了二十万庞大的兵力。河间王颙接到信件后本来想加入赵王伦一方,就把齐王冏的使者给绑起来送到洛阳,可突然听说成都王颖集结了二十万大军,吓得马上派人又把囚车接了回来,然后拼命赔礼,一道出兵进攻赵王伦。 三方联军一齐向洛阳杀来,半路上常山王乂也领着一批小国加入战团。数十万部队在朝歌到颍上一带屯了百里的大营地,赵王伦吓的不知如何是好,拼凑了六万二千人的部队前去应敌,自己则在洛阳日夜求神拜佛,任命一群方士为大将军,然后把方士画的鬼符拿到军营上,说按照神仙的指示,某月某日打仗必胜。 赵王伦的部队还真给他争气,按照方士算的日子他们趁联军的部队立足未稳发动突袭,消灭了两万多人。 然而好景不长,当天晚上联军部队就发动反击,在洛阳城下进行决战。数十万部队对赵王伦的军队从东北和东方实施合围,从半夜杀到天明,将赵王的部队全部围歼。是役双方共战死十几万人。 赵王伦发现神仙也帮不了他,翌日宣布向联军投降。齐王冏成都王颖河间王颙领着数十万大部队浩浩荡荡地迎接惠帝复位,还是那帮劝赵王伦即位的大臣一齐欢呼惠帝的回归,混在里面的梁王肜为了表现自己对皇帝的忠心,上表请求杀赵王伦。过了一百天皇帝瘾的赵王伦也被关到贾后毙命的金墉城,在同一栋房子里被迫喝下贾后喝过的金屑酒自杀。他的“相好”孙秀和名将孟观等也跟着被灭了族。 联军取得了政权,头一件事就是大封功臣,以齐王冏为第一功,封为大司马,成都王颖为大将军,河间王颙为太尉,常山王乂为抚军大将军,改封长沙王,东海王越为中书令兼侍中,梁王肜生急病死了,追封为太宰。惠帝前一拨大臣还没认全呢,这又换了一拨大臣。 齐王冏成为了复辟的大英雄,慢慢地就骄横起来,把自家建设的比皇宫还豪华,后来干脆就不上朝,让官员上完朝后,再去他家里面问候一遍,不多久就没人去白痴皇帝那里去面壁了。 齐王冏的行为引起了其他亲王的不满,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共同利益才走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起的。于是长沙王乂就与成都王颖和河间王颙密谋反叛。成都王颖则借口老娘病重,一半告辞一半逃亡地先跑掉了,河间王颙也回到了长安准备造反。 河间王颙战事准备完毕,便派遣大将张方为先锋率领十万大军讨伐齐王冏。 齐王冏对河间王颙的造反竟然毫无防备。直到部队到达离洛阳一百二十里的地方才发觉。他知道城里的长沙王乂和河间王颙关系很好,恐怕他为内应,就派兵进攻长沙王乂。可巧长沙王乂也在图谋消灭齐王冏,两下里的部队就在洛阳城中混战起来,长沙王乂让部队大喊齐王冏谋反,齐王冏也让部队喊长沙王乂谋反,于是都在城里四处放火,全城都笼罩在滚滚硝烟之中,连一百二十里外的河间王颙的营地都能看的见。 双方的部队在烟火中杀的昏天黑地。长沙王乂觉得难以取胜,就派部队捉拿惠帝和大臣,把他们都赶到城楼上,逼迫惠帝宣布齐王冏谋反。可恰巧齐王冏的部队正好杀到城楼下,看到长沙王乂的旗号在城楼上,不分青红皂白就射。其他大臣一看齐王冏果然在谋反,赶快催促惠帝下诏宣布追杀齐王冏。 有了惠帝的诏书,长沙王乂的部队士气大振,战力顿时增强数倍。惠帝的禁卫军也出来帮忙,经过三天三夜硝烟下的混战,齐王冏的部队大败,被长沙王乂活捉。 而后长沙王乂晋升为太尉,而那倒霉的齐王冏则被斩首。劳师千里而无功的河间王颙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什么好处都没捞到,气的七窍生烟。 正当河间王颙要翻脸的时候,在益州发生了流民叛乱,河间王颙不得不回去平叛。 原来在西蜀绵竹,聚集了十几万逃亡的老百姓,他们大都是陇右天水一带的氐族人,因为旱灾而跑到四川找活路。益州刺史赵廞害怕这些不安定因素会对我西蜀造成不好的影响,准备把他们遣送回原籍,流民中有个叫李特的人,很有力气,他有两个兄弟李庠、李流,被赵廞聘请当部将。某天李庠犯罪被斩首,李特和李流干脆煽动流民造反,杀死赵廞占领了成都。 梁州刺史罗尚自告奋勇去西蜀担任益州刺史。他到了成都后,一面结交分化各流民,一面偷偷调集三万军队准备偷袭聚集在绵竹的流民。李特得到消息后将计就计,在流民大营的外面又埋伏了一批流民,到了晚上军队杀过来后立即进行反包围,把三万晋军杀的只剩五千狼狈逃跑。 河间王颙屡吃败仗,就派遣重兵从荆州和长安两路围剿李特的部队。荆州的部队是相当有战斗力的壬午兵,李特在突围中被叛军杀死,留下李流拥立李特的儿子李雄率领流民继续作战。益州的形势才稍微好些。 和以前的执政官不同的是,长沙王乂并没有掌握住兵权,两个各有打算亲王成都王颖和河间王颙,一个在邺城,一个在长安,虎视耽耽地望着洛阳城里的皇帝宝座。没多久,河间王颙就和成都王颖一齐叛变了。 河间王颙和成都王颖联合起来造反,讨伐京城的长沙王乂。河间王颙的大将张方率领七万精兵进攻洛阳西的函谷关,成都王颖亲自带领大军二十万进攻洛阳东北的朝歌。 长沙王乂只好硬着头皮两路作战,他先派一万部队守住函谷关的要道,结果不敌张方的精兵。只好撤回洛阳迎战成都王颖的二十万大军。这一次长沙王乂面对的敌人是贾谧的二十四友中的陆机和牵秀等文人指挥的部队。 长沙王乂的手下司马王瑚曾训练过一支只有几千人的的骑兵,在马上绑着一丈多的长戟,进攻时排成一行冲锋,被突击的一方根本无法反击,号称铁戟陷阵骑,战斗力很强。成都王颖的先锋陆机是个秀才,根本不懂的怎么打仗。率领的十万步兵还没做好防御,便被五千铁戟陷阵骑冲杀一片。恰巧陆机的部下兵变,同样是二十四友的牵秀向成都王颖进谗言把陆机给处死了。 长沙王乂取得大胜,又掉头回来使用铁戟陷阵骑攻张方,让惠帝亲自督战,张方的部下看到惠帝不敢进攻,两盏茶的工夫便被杀了五千多人。但张方这个人治军很有一套,他命令部下趁夜里就地筑营,天没亮就把阵地盖好了,并安装了很多的机弩,让六万多部队藏在营垒里面,待铁戟陷阵骑突击的时候,六万多人突然架起机弩就射。把五千陷阵骑都射成了刺猬。 长沙王乂败进洛阳,二十多万叛军把长沙王乂和惠帝困在了城中,一直围到次年正月。 这时候的洛阳城里粮食奇缺,长沙王乂便和部队一齐吃糠咽菜、同甘共苦,士气仍然很高昂,屡破敌人的进攻,他手下的将士们都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来掩护长沙王乂。但在这个时候,城里的东海王越勾结禁军,偷偷绑架了长沙王乂,开城门把长沙王乂作为礼物献给张方。张方把长沙王乂用铁链捆到柱子上,用火活活烤死了长沙王乂,围观的众将士可怜长沙王乂守城的忠勇,都不禁为之流下了眼泪,只有他的亲哥哥成都王颖和张方在旁边饶有兴趣地欣赏这人间的惨剧。 成都王颖在河间王颙的帮助下攻克首都洛阳后,为了酬谢河间王颙,便纵容河间王颙的大将张方在城中烧杀,抢了一万多宫女和大量的金银珠宝。在回去的路上,张方的部队缺粮食,就把抢来的年老的女人杀死吃掉,一直吃到长安城。 成都王颖的暴政甚过以前的任何一个。他先让部将石超率领五万兵马守卫住洛阳内外,然后就自封为丞相兼皇太弟,带头进行挨门挨户的大抢劫,把跟随长沙王乂战斗过的卫士和他讨厌的官员全部杀死。他也想耍耍威风,就把惠帝的老婆羊后给废掉过过瘾,全朝大臣没有一个敢顶撞他的。 到了后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洛阳实在没什么可抢的东西了,成都王颖就率领部队回到了封地邺城,遥控指挥国事。被成都王颖封为中书令的东海王越就联系众大臣叛变,赶走了洛阳的守将石超,并给羊后复位。不久又聚集了十万人的部队,东海王越就发起昏来,次年七月,他裹胁着惠帝准备讨伐邺城的成都王颖。 部队走到了河南荡阴,成都王颖听说东海王越领了十万部队来讨伐他,一开始也很害怕。部下趁机劝成都王颖投降,这时候石超给成都王颖要了五万兵先打打试试。东海王越的间谍打听出成都王颖的军心不稳,十分高兴,部队不设防就宿营了。结果石超气势汹汹地杀过来,攻破了东海王越的大营,东海王越一看不妙,也顾不上惠帝了,赶紧带头往封地东海逃跑。而惠帝则是被拥回了石超的大营。 这时候河间王颙手下的张方又回来凑热闹。原来河间王颙听说东海王越进攻成都王颖,就派张方进攻中央军的后背。结果张方还没到,成都王颖就打了胜仗。张方就在无人抵挡的情况下进驻了洛阳,也抓抓大权过过瘾,又把羊后给废了。 成都王颖把皇帝迎接到邺城,说是迎接,其实就是劫持。幽州的大军阀王浚不满成都王颖的作为,联络宗室并州刺史东嬴公腾准备进攻成都王颖,并邀请乌桓国的鲜卑族骑兵助战,加上自己的军队,共计十万人讨伐成都王颖。 鲜卑骑兵骁勇善战,成都王颖知道不是对手。这时,他手下有一匈奴族大将名叫刘渊,曾经担任匈奴族五部大都督,向成都王颖要求借匈奴铁骑兵来对付鲜卑骑兵。并认为骑兵野战厉害但是攻城不佳,只要坚守城池,等敌人粮尽了自然退兵,千万不要出战自取死路。成都王颖认为形势紧迫,向刘渊满口答应,让他回匈奴部的左国城借兵去了。 刘渊到了左国城,当地匈奴的长老拥立他为大单于,耽误了一段时间,等到刘渊的铁骑兵赶来解围的时候,成都王颖已经大势已去了。 刘渊前脚刚走,成都王颖后脚就把他的承诺忘的精光。派大将石超迎战王浚的部队,结果一上场就被王浚的步骑兵打的惨败而归。成都王颖听到噩耗,赶快收拾残部一万五千人准备撤退到张方守卫的洛阳,部队在城外集结的时候,后面鲜卑骑兵进军的烟尘滚滚而来,残军知道鲜卑骑兵的厉害,发一声喊霎时跑了个精光。 这时成都王颖才知道他的部队有多没用,领着几十个骑兵牵着惠帝的牛车往洛阳逃亡。一直到了黄河才碰到张方的巡逻的骑兵,于是一行人又把惠帝重新接回了洛阳。 河间王颙听说张方抢到了惠帝,不由得喜出望外。立即命令张方把惠帝和成都王颖带到长安,连皇宫用品典籍也带走,大军排成长蛇阵,在茫茫的大雪中,伴随着一片片百姓的哭声向长安前进。 到了长安,河间王颙把羊后放了出来,仍然立她为皇后。而对成都王颖是越看越讨厌,索性直接废掉成都王颖,另立豫章王炽为皇太弟。成都王颖没一点势力,便向河间王颙讨了点兵又回去防守洛阳去了。至此河间王颙得到了天晋的大权。 而那位临阵脱逃的东海王越在老家又慢慢地发展了起来。第二年七月,东海王越以张方劫持惠帝为理由,联合兖州刺史苟晞等人讨伐河间王颙。幽州都督王浚也派新招募到的部将刘琨率领八百幽州突骑前来支援。 成都王颖的部将石超在洛阳附近迎战东海王越的部队,打了半天不分胜负,突然碰到刘琨的幽州突骑加入战团。刘琨的幽州突骑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石超的部队根本抵挡不住,就四散逃跑,联军趁势赶杀石超的溃军,一时让石超逃了个无影无踪。 想不到刘琨的幽州突骑速度飞快,打扫完战场后认准了石超的大概方向就追,一会就追上了石超的逃兵。石超还没来及招架就掉了脑袋。 第二天,刘琨又杀往廪丘,半路得报说东海王越的部队和河间王颙的部队在谯州混战,刘琨的幽州突骑又转向援助东海王越,更是连战连胜,这时候王浚的鲜卑骑兵也跨过河北前来参战,联军部队跳过闭门不出的成都王颖,直接进驻荥阳,威胁长安,声威大震。 河间王颙顿时慌张起来,想到对方进攻的时候是以张方劫持惠帝为理由,就准备以牺牲张方为代价来向东海王越媾和。河间王颙就买通了张方的亲信,给张方带一封书信,在他看信的时候把他给杀死了。 次年一月,河间王颙把张方的人头给联军送去,想不到联军居然不允许和解。河间王颙的部队一听连最能打的张方都被害死了,顿时纷纷哗变。联军部队以鲜卑骑兵为先锋,一路铁骑奔腾杀进长安,对方闻风即溃,没几天就打下了长安,河间王颙只身狼狈逃跑。 成都王颖听说河间王颙跑了,他也无目的的乱跑,先往长安跑,跑到华阴觉得是自寻死路,就向南跑准备去新野,后来又觉得不妥改往北跑想投靠胡人,半路上被关卡逮住,送到成都王颖从前的老巢邺城,被迫自尽。 鲜卑骑兵率先杀入长安,下令大掠三日,共杀死两万多老百姓,无论是官员还是逃出来的老百姓都跑到终南山摘橡子充饥,直到东海王越到达长安才停止。众大臣又用牛车把惠帝接回洛阳。这时的京城已经是四处破败,皇宫里面衰草连天,小朝廷只好在黑瓦屋里面重新建设,幸好羊后还没在兵荒马乱中死掉,又重新立为皇后。 河间王颙逃到太白山不敢露面,后来听路边的老百姓说朝廷要赦免自己,还要让他当司徒,有此等好事,就赶紧跳出来自投罗网,被早准备好的宪兵给杀死了。 历时一十六年的八王之乱至此而终。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三十三章 遁走 就在整个鬼卒阴兵群为外围一队骑兵自动让开一条道之际,从远处又传来了一阵铺天盖地的喊杀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征东军杀到,鼠辈们还不快快让开...” “走!” 丁勉趁此机会一把抓住完颜烈的胳膊,一溜烟工夫,消失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不好!那两个家伙跑掉了!” 回过心神的鬼卒阴兵群,顿时是大惊失色。 在整个邙山大军的围困下,他们竟然让丁勉二人给跑掉了。这不仅是在打他们的脸,也是在打邙山鬼王的脸。邙山鬼王平素里虽然不怎么约束这些个军营,但其一旦发起怒来,莫说是一个战营了,便是一方军营他也是照杀不误。 此刻所有的鬼卒阴兵群,皆下意识地朝作壁上观的“邙山鬼王”看去。见对方没有任何的表示,反而一直在对他们笑,这让所有人的心神全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不是大度释然的笑,而是满含杀意的笑。他们自然能感受到“邙山鬼王”身上,那一直在压抑的强烈杀意。 君王一怒,碎魂遍地。人死变鬼,鬼死变聻,他们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若是再死,那可真成聻气永远消失在这方天地间了,这不是他们所想看到的。 “那现在我等还怎么办?” “追!那两个家伙定然跑不了多远!整个邙山都是我们的地盘,哼...他们想逃走?痴人说梦...” “对!不管他们躲到哪里,只要我们将整个邙山外围全部封锁住,即便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出我们的手掌心!” “兄弟们,走...我们要赶在对方逃离邙山之前,将整个邙山外围全部封锁,否则若是被他们逃出去,我们无法向鬼王交代!” “走!” 丁勉二人的遁走,让整个鬼卒阴兵群彻底动了起来,乌压压一片黑影,全部向邙山外围奔去。 “邙山鬼王”目睹着这一切,神色稍稍舒缓了一些。他麾下的八部天王已经彻底暴露了,无论丁勉身上是否拥有那专克鬼魂之物的儒道圣宝,他都必须将这二人从阴司彻底除名。否则邙山势必会迎来阴司更多的讨伐,届时本尊所谋划的事情,将会更加棘手。 “吾皇!您且放心!吾等是不会让那两个小子逃出邙山的!方才我们已经将那小子的气机给记下了,纵然他身负某种了不得的空间法宝,吾等也定会将他找出来的!” 八位鬼王虽然没有“邙山鬼王”那么沉的心机,但他们也不是傻子。眼下整个邙山大军都在对方的默许下去警戒邙山外围去了,他们这些后来的幽冥骑军若是不表示一下,定然会惹对方不喜的。 “末将拜见吾主!原本末将还以为是有大批贼军入侵我邙山国度,想不到却是来了了不得的盟友,不知这几位鬼王大尊从何而来?末将怎么从未听说过这几位大尊的名号?” 极速而来的中年人带着麾下的征东军,很快便奔到了“邙山鬼王”近前。身为一位半步半圣境的儒魂,他自然能瞧出这“邙山鬼王”的真实跟脚。 (本章未完,请翻页) 然而此刻他在意的不是这“邙山鬼王”,而是他身边站着的八位身着黑云怒蛟袍的散修鬼王。 “哈哈哈!你没见过他们也很正常。来,季善,本座为你介绍一下这八位!” “邙山鬼王”眼见中年人到来,脸上仅存的那抹狠厉,在这一刻也完全消退了。 中年人姓贾名儒,自季善。生前乃是他麾下一名良将座下的谋士。原本他不是很看好此人,此人的一身才华是在他死后成就至尊鬼王之后才被他发现的! 此人精通奇门遁甲与兵法,其才虽然比不上卧龙、凤雏与冢虎三人,但与他麾下的鬼才简直可以一较高下。倘若对方再早生几年,恐怕此人的名号也定然会名动天下。 他麾下的风雨雷电四隐卫,便是贾儒一手训练起来的。虽然四隐卫的整体实力都在鬼道第五重的吞元境,但他们所展现出的惊人战斗力,简直可堪杀戮一位半步鬼王! 风雨雷电四隐卫,共八八六十四人,每部又分阴卫与阳卫。阴卫八人,阳卫八人,每一次出动任务这四隐卫都是以八人为一个单位。其中玄奥,也只有他与贾儒两人知晓。可以说,他能坐稳这邙山鬼王之位,贾儒可谓功不可没。他在这邙山最信任的人,便是贾儒无疑了。 “这几位皆是冢虎杰出的后人,本座生前没有一统整个天汉皇朝,死后能有幸得冢虎后人投诚,也算是弥补了本座生前的遗憾了!!” “遗憾”二字被他吐得特别轻,轻的几乎微不可闻,几位鬼王读不出他的心声,但他却瞒不过贾儒这位半步半圣的儒魂。 《原来是天晋皇朝的八大反王啊!冢虎夺了他的万世之基,他却反将那些直接促使天晋皇朝彻底走向灭亡的八大反王,收服到了麾下,这若是让冢虎知道了,还不得气的死而复生,找他拼命啊!呵...滑稽,滑稽至极...》 “这位乃是本座麾下的征东军主帅,贾儒贾季善!”“邙山鬼王”笑呵呵地拉着贾儒的手,相互引见了起来。 “哎呀...原来将军便是那征东军的贾帅啊!失敬失敬!” 八位鬼王嘴上虽然客气,但是他们看向贾儒这位只有鬼道第六重嗜魂境的小人物,眼中却是充满了不屑。 他们麾下的嗜魂境兵士不在少数,若不是邙山鬼王以秘法,强行将一股诡秘之力根植到了他们的本命鬼元之内,他们也断然不会被其控制在邙山某秘境深处了。 随意客套了几句,八位鬼王旋即向“邙山鬼王”略一拱手,“吾皇!待吾等擒住那两名阴司的阴将,再来吾皇帐下请安...” “嗯!有八位天王前去,定然让那贼人无处遁形...” 八位鬼王带着一干铁骑走后,“邙山鬼王”幽幽地叹息一声,随即对身边的贾儒说道,“先生怎么看这八人?”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这八位大尊之间虽然生前关系复杂,但不可否认他们都是同宗爷叔侄兄弟。吾主不可不防啊!” 贾儒所说“邙山鬼王”又岂能看不透,只是此时还不是他动那八位鬼王的时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如果风雨雷电四隐卫同出,干掉他们的把握有多大?” “不足三成!这仅只是针对他们个人,他们麾下的一干铁骑,其破坏力比之我邙山任何一个战营都要可怕!若是他们八人暗中联起手来...” 贾儒话未说完,“邙山鬼王”眼中霎时一寒,“哼...他们敢?” “这八人头生反骨,吾主还是早做打算为妙!” 此时此刻,贾儒的内心可谓极度不平静。他之所对“邙山鬼王”说这些,乃是出于对“邙山鬼王”的试探。 邙山鬼王在他心中,是必死无疑。他担心的是邙山鬼王死后,他该怎么助丁勉在那八位鬼王眼皮子底下一统整个邙山。单是眼前这尊由整个阴龙脉所化的“邙山鬼王”,便足矣令丁勉头疼一阵子了,倘若那八位鬼王大尊再参合起来横插一杠,丁勉一统邙山的胜算将会不足三成,他必须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本座心里有数!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权且带这些人回征东大营去吧!阴司来的人猎杀了我邙山不少的鬼雄,你回去挑选几位靠谱的将领,让他们充当各军营副帅,你推荐的人本座放心!” “是吾主!” 贾儒朝“邙山鬼王”躬身一礼,神色复杂地瞥了一眼选处阴雾升腾的邙山边界,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小子!老夫所能做的便只有这些了,希望你不要让老夫失望... ... 邙山外围,大正鬼王与拜北刀面色凝重地回头望了望身后阴云翻滚处,两个人的面色皆不是太好。 拜北刀有些牵强说道,“大帅!我们要不要再等等他们!进之与完颜烈他们也许...” 其实他心里已经认定完颜烈已经凶多吉少了,而丁勉也不可能再恢复到之前的清明状态了。 丁勉那副魔气侵心的霸烈身姿,如一柄钢刀般狠狠地插进了他的心窝。一个入了魔的修士,兴许还有可能恢复神智,可若是被一位拥有毁天灭地之威的滔天魔神给占据了魂体,想要再恢复之前的清明,无疑于难如登天! “唉...这也许便是他们的命吧!不管怎么讲,我们这次也算是重创了邙山,最起码他们失去了那么多主帅!而进之入魔之后,也斩杀了不少的鬼卒阴兵,此次回酆都城本帅也不会因此而遭到北堂阎君过多的责罚啊!” 大正鬼王不由轻叹了一声,不知是在感慨丁勉入魔之事,还是在感慨他没有进殿一探究竟之事。 那《鬼帝八卷》便像是一幅倒映在水中的绝世藏宝图般,与他而言永远显得是那般缥缈虚幻... “那进之的状况,我们该如何上报?” “因公殉职...” 正待二人要走之际,忽然从邙山周边涌出了滚滚黑气,虽然在阴雾的笼罩下仅仅只是裸露了一丝,但大正鬼王与拜北刀二人却是感受的分明。如此磅礴骇人的鬼气,最起码也要有十几万之众。 “不好!那些阴兵追过来了!我们暂且去幽州城休整片刻,待鬼元、阴煞恢复之后再回那酆都城...” ...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三十四章 被困鬼煞乾坤罩 另一边,丁勉驾驭着小如芥子的灭世黑莲,一路朝着邙山外围的方向狂掠。 八位鬼王的出现,已经完全颠覆了他之前的认知。任谁也没有想到,这邙山之中居然还隐匿着其他的鬼王,并且还是整整八位。 如此庞大的阵容,已经彻底威胁到整个无尽地府。他必须将这则消息传将出去,否则若是晚了些时辰,天知道那“邙山鬼王”会不会假戏真做,直接将酆都城所有高层的视线,全部引到邙山来。 届时邙山鬼王倘若真有幸逃过一劫,那征东军的主帅自知报仇无果下,说不得真会狗急跳墙,将他谋划邙山之事抖搂出去。 “哈哈哈...所有人给本王封锁住这片空间...那贼人就隐匿在这片空间之中!” 就在此时,突然一道道快若闪电的黑影忽然而至,里三层外三层地组成一道道鬼气之墙,封锁住了丁勉的去路。 旋即一道浑身黑气滔天的霸道身影,立在了丁勉头顶上空。一股浓烈的杀机夹杂着恐怖的封锁意境,登时笼罩住了整方空间。 “哈哈哈...长沙鬼王,你想独占鳌头,也得问问本王答不答应!” “哼...那两个小子是本王的,谁都不准给本王抢!” “桀桀桀...就凭你们三个还想跟本王争?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 立于丁勉头顶上空的霸道身影,似乎激起了其他人的争雄之心,弹指间又有七道霸烈的身影,闪现在了丁勉的头顶。 而那拦住丁勉去路的重重鬼气阴煞墙,也因此向外延伸出了十几圈。 “呵呵...八位鬼王齐上阵,还真是看的起小爷啊!” 隐匿在灭世黑莲中的丁勉,登时咧嘴一笑。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无奈与疯狂。 他不知道那些鬼王是通过什么方式感应出他隐遁方位的,但有一点他却可以肯定,对方既然能捕捉到他大体隐匿的位置,其手段定然恐怖如斯。一位鬼王便足够他喝上一壶的了,而今居然八位鬼王齐出,这是要彻底将他碾杀在此啊! “进之!你是说,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 原本对灭世黑莲这等空间法宝信心十足的完颜烈,在听到丁勉的话后,一张疲惫不堪的脸上,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丁勉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发现是发现了,但是他们确定不了我这件法宝的具体位置。只能封锁空间,利用鬼元之力,一步步探查我们隐匿的位置!” “实在不行,你把我放出去吧!有我为你吸引他们的视线,你逃跑的几率会很大...” 完颜烈虽然不知道丁勉灭世黑莲的历史底蕴,但被八位鬼王联手布下的封锁空间,其意境究竟有多可怕,他用膝盖骨都能想得出来。若是丁勉能驾驭此宝逃遁,早趁此机会逃之夭夭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你把我丁进之当成什么人了?你能在我入魔之际,留下来陪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又岂会扔下你独自逃命?”完颜烈话一出口,丁勉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若这么下去,我们两个恐怕都逃不出去,能活一个算一个吧!” “此事休要再提!况且我们也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丁勉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完颜烈仅剩的一只胳膊,随即接着道,“这几人不合!我现在在想,那邙山鬼王真有那么大魅力能让八位实力紧次于他的鬼王,心甘情愿地臣服在他脚下吗?能够成为散修鬼王至尊者,个个都是傲气鼎天之辈,若是将其中一人换做是大正鬼王,你觉得他会心甘情愿地臣服于邙山鬼王吗?” 完颜烈心生感动的同时,又微微蹙眉道,“不会!一尊鬼王足矣成为割据一方的枭雄了,又岂会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一个不属于阴司势力的草头王?除非他们有什么把柄落在了那邙山鬼王手中,逼得他们不得臣服。或者说邙山鬼王身上有他们所需要的东西!” “空中画饼,是骗不过他们这些鬼王的!这几人生前哪一个是省油的灯?而今八位鬼王皆动,追捕我们两个小阴将,如此只能说明两件事。其一,邙山鬼王不想让邙山隐匿着八位鬼王的事情抖搂出去。其二,他们需要拿我们去邀功,以便赢取邙山鬼王的进一步信任。我敢断定,他们必然是被邙山鬼王使用秘法给控制住了。否则那邙山鬼王断然不会将八个随时可能反水的鬼王,留在邙山的,这么做又与自杀有什么区别?这八位鬼王倘若真联起手来,未必便不能重创对方!” “你的意思是说趁机策反他们,让他们将矛头全部指向那邙山鬼王?这绝对不可能!邙山鬼王压在他们心头的东西一日不除,他们便会听命于邙山鬼王一日!” 丁勉嘴角不由微微一翘,露出了一抹冷笑。“呵呵...那“邙山鬼王”之所以没有直接对我们出手,就是害怕我身上的那两件儒宝!如今我不可能再使用第二次了,既然“邙山鬼王”没有亲自出场,那我姑且一试又何妨?” 完颜烈瞳孔顿时一缩,当即沉声道,“不行!你这么做太过冒险了!万一你出去之后,他们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你,那你岂不是羊入虎口了?” “不!你说错了!我丁进之从来就不是羊!那些曾经把我当成羊的家伙,都被我干掉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哪怕他们心神恍惚一下,我们都有可能冲出去。只要脱离了这邙山,他们想要追上我们?呵...白日做梦!” 丁勉身上最大的依仗不是灭世黑莲,也不是他身怀的小周天天罡阵、三十六天罡杀阵,而是穿梭阴阳的界牌。只是不知何故,那界牌的力量,在这邙山之中根本发挥不出来,否则他早借助界牌的力量,脱离这个是非之地了,又岂会面临被八大鬼王联手封锁住退路的窘境! 将邙山外围全部封锁住的鬼卒阴兵群,在感受到八大鬼王那不可一世的滔天气机之后,全部胆颤心惊地望向了八王与众铁骑用霸烈鬼元、凌厉阴煞堆成的冲天乾坤罩。 他们不知道那八大鬼王是从邙山什么地方 (本章未完,请翻页) 涌出的,似乎在他们的意识中,整个邙山也就只有一位鬼王,而今九王齐现,这是何等的惊天动地。今日这一幕,注定会载入整个邙山史册。 丁勉浑身黑炎爆涌地出现在了鬼煞乾坤罩之中,一双凌厉的眸子似有搅动地火水风之势。“哈哈哈...昔日天晋皇朝的八大亲王,竟然会联起手来对付我一个小小的阴将,哈哈哈...尔等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嗯?那小子终于肯出来了!” 众铁骑眼见丁勉横空出世,浑身鬼气、阴煞拼了命地往鬼煞罩涌去。这是他们第一次出手,绝不能因此让丁勉跑掉,否则他们这些铁骑营的面子该往哪放?难不成要像之前那帮鬼卒阴兵们一般,面子被踩碎一地吗? 一位年过花甲,头发皆白的鬼王,最先开口道,“哼...阴司的小喽啰,你终于肯现身了!识相地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免得遭受魂痛之苦...” 此人便是汝南鬼王,他生前曾出任大魏,年轻时聪明能干,颇有才干,后被楚郡鬼王联合他人杀死,可谓死的最冤的一位亲王。 一个年龄大约在三十多岁的鬼王,紧接着道,“嘎嘎嘎...小子,莫要听这老家伙的!只要你能乖乖受擒,本王保证,这些人绝对不会对你动手的!” 此人便是联合他人,杀死汝南鬼王的楚郡鬼王。虽然他们死后,生前所发生的事情也随风而逝了,但是生前的积怨多多少少也会保留下一些。 “嘿!孙子,你竟敢数典忘祖?端的是恬不知耻!”汝南鬼王气鼓鼓地胡子一撅,一口黑色的鬼气,登时从其口中吐出,只朝楚郡鬼王的脸喷去。 “呀呵...你个老不死的!你竟敢喷我,看本王今日不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楚郡鬼王伸手一挥,便将那口鬼气甩飞了出去。 其他几人眼见二人动起手来,纷纷探出利爪向丁勉抓去。而此时的丁勉,却仿佛没有意识到危险一般,竟然直立在空中,没有任何要躲闪的意思。 他这是要束手就擒了吗? 当然不是! 就在一只大手即将抓住他的那一刻,另一只大手瞬息而至,直接拦下了前一只手。 “嘭嘭嘭...” 阴煞四溢,鬼气纵横,他的耳边顿时响起了阵阵铁器相交之声,这些人竟然在此时搞起了内讧。 丁勉嘴角上扬地瞥了一眼头顶的漫天手影,心中顿时乐开了朵花。《啧啧啧...痛快!真他娘的痛快!想不到小爷也有这么风光的一面啊!连鬼王看了都眼红不已的香饽饽,小爷这也算是开天辟地独一份了吧!嘿!最好全都同归于尽!省的浪费空间...》 此刻的他不是不想趁此机会冲出这鬼煞乾坤罩,而是不敢。 别看这些鬼王在他头顶大打出手,可无一例外,他们的气机全都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他敢肯定,只要他稍有动作,那十六只鬼手定然会全部招呼到他身上...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三十五章 瞒天过海,智斗鬼王 丁勉仰头看着上方那一只只触之即逝、形同鬼魅般的漫天手影,毫不畏惧道。“诸位都是鬼王至尊,为何要助纣为孽,何不归顺我阴司,建万世之功勋,享太平之大道...” “桀桀桀...这小子竟然还想劝降我们,桀桀桀...笑话!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小子!你可知道本王是谁?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阴将,便是一方阎君亲至,他也休想劝降本王!哈哈哈...” “啧啧啧...向来只有本王劝降别人,还从来没有人敢劝降本王!这是本王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丁勉话一出口,便引来了众鬼王的戏谑声与嘲讽声。他们皆是度过星光大劫的鬼王至尊,其心中的戾气,可谓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地府虽然是整个鬼修界的庞然机构,但那只是相对而言。对一些修为低下的鬼修,在听到丁勉这位阴将的话后,或许会生出缴械投降的念头。可对他们这些已经修炼至散修鬼道巅峰的鬼王来说,只要他们愿意,弹指间便可吞下地府的一座城池。无法无天、逍遥自在、府中称尊的王霸之道,岂不比丁勉的归顺一说,好上千万倍? 若不是他们遭到邙山鬼王的算计,又岂会心甘情愿地供其驱策?他们恨不得生吞了那邙山鬼王,只是他们也只敢在心里想一想,毕竟小命都掌握在人家手里,为之奈何? 《嘿!有门!》丁勉心中不由暗暗一喜。不怕你不说话,就怕你装聋作哑。 “哈哈哈...” 此时的丁勉非但没有再继续劝说,反而大声狂笑了起来。他笑的声音很大,也很猖狂。落入外面的数千铁骑耳中,却是尤为刺耳。 “嘿!看到没!这小子疯了!” “啧啧啧...在八位鬼王空间的封锁下,他想不疯都难!” 众鬼王也没有想到,丁勉竟然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笑。 按照他们的设想,此时的丁勉自知劝降无果下,应该跪地求饶才是!可偏偏丁勉竟然当着他们的面狂笑了起来,并且比他们笑的还要猖狂,这家伙莫不是被他们的霸烈鬼气、煞气给逼疯了吧? 其中一位鬼王冷笑道,“小子!你笑什么?难不成自知逃跑无路,转而想彰显一下你那可怜的气节?嘿!人死成鬼,鬼死成聻,虽然你是阳人阴官,但此刻你的阳神已经脱离了肉体,与寻常鬼物无甚区别,只要本王一掌拍下,定让尔真灵碎灭,再无一丝轮回可言!” “哈哈哈...至尊鬼王是什么?那可是登临鬼道巅峰的绝世王者,即便是任职我阴司,也是一方阴帅般的存在!你们再看看自己,哪里还有一丝鬼王该有的傲气?扣心自问,你们真的是鬼王吗?鬼王就你们这副鸟样?” 丁勉伸手指着上方交手动作略显变缓的八位鬼王,眼中俱是不屑与嘲讽。 他深知寻常劝说,对方根本听不到心里去,自己唯有反其道而行之,以犀利的言 (本章未完,请翻页) 辞打击对方,直戳对方的软肋,他才有一丝翻盘的机会。 那重重封锁住空间的鬼煞罩,虽然看似环环相扣,一环比一环厚重,但整方鬼煞罩最根本的核心,还得应在那八位鬼王的身上。只要他们全部散去自身霸烈的鬼元,丁勉有绝对的信心,在两息之间,直接遁出这方封锁空间。 此地已经无限接近于邙山最外围了,单凭邙山外围的那些个鬼卒阴兵想要拦住他,简直是痴人说梦。一旦他脱离了邙山,凭借界牌的力量,弹指间他便可穿梭阴阳,直接返回阳间。届时这几位鬼王,包括作壁上观的那位“邙山鬼王”,想要再找到他,便不是那么简单了。 也就是说,如果眼前这八位鬼王撤去自身的霸烈鬼元,三息,只需三息,他便可逃出生天了... “哼...找死!” 众鬼王一听丁勉竟敢如此胆大包天的嘲讽他们,漫天手影豁然一散,一只只的恐怖大手,铺天盖地般直朝丁勉拍去。 凌厉森寒的劲风,如同深渊中奔出的魔龙般,顷刻之间奔向了丁勉的面门,一股死亡的意境瞬息而至。 八位鬼王一同出手,即便是北堂阎君亲至,也不敢触其锋芒。那近乎粉碎一切空间的霸烈鬼元,冻结真灵的恐怖威压,如蛆附骨般萦绕在了丁勉的心头。这风雷皆动的铺天掌影如果拍实了,恐怕他连一丝的真灵碎片都找不到。 面对八位鬼王的一同出手,丁勉一颗心神当即便提到了嗓子眼。如果他有能力躲开的话,早在对方出手之际便躲闪开了,然而形势比人强,他不具备硬撼八位鬼王联手的实力,只能硬着头皮强撑到底了。 他这也是在赌,赌八位鬼王对邙山鬼王心中的积怨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赌他们不甘臣服在邙山鬼王之下,毫无尊严地任其驱策,更赌他们对自由的渴望超越了邙山鬼王带给他们的恐惧之心。 情急之下,丁勉当即大吼一声,“尔等真的甘心在一个反贼手下毫无尊严地飘荡吗?你们所要的尊严、逍遥都喂狗了吗?你们倘若杀了我,终其一声也休想逃过他的掌控。这真是你们所想要的吗?” “嗡嗡嗡...” 铺天盖地的掌影在即将触碰到丁勉面门的那一刻,骤然停止了奔雷之势,旋即八位鬼王全部收回了滔天掌影。 “你竟敢辱骂吾皇?哼...如果就这么拍死你,未免太便宜你了吧。本王决定将你绑到吾皇面前,让你尝一尝抽魂剥魄之苦,然后再用三元鬼火烘烤你的真灵,让你在绝望与恐惧中彻底归虚...” “桀桀桀...本王与吾皇之间的情谊,岂容你随意挑拨。一掌结果了你,的确有些太便宜你了...” 八位鬼王全部用义愤填膺的神色,锁定住了丁勉。不过这在义愤填膺的神情之下,却是隐藏一抹不易察觉的希冀与欣喜。 《呼...好险!差一点小爷便要魂归太虚了!哼...你们给小爷记着!今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笔账,小爷迟早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八位鬼王心中的那点小心思,丁勉是心知肚明。承然,他赌对了。这八人果然被邙山鬼王,以秘法神通控制了。 丁勉负手而立与原处,萦绕他周身的地狱之火,顷刻之间向外膨胀了一倍,旋即全部朝他脚下疯狂汇聚。 堪堪眨眼不到,一朵黑色的莲花台出现在了他的脚下。随即他轻声道,“呵呵呵...如果放在前世,本尊弹指间便能灭了尔等,可惜本尊今世之身,还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否则,尔等真以为本尊会出手帮你们这些个鬼道散修翻盘吗?” 既然他已经调动起了这几人的胃口,那么索性便再玩大一些,将自己扮成一个大能转世的阴官,如此他才能有机会令八位鬼王暂时收回投放到这方鬼煞乾坤罩的霸烈鬼元。 “嘶...这家伙难不成真是大能转世之身?否则他怎么可能拥有这般磅礴的诡异阴火?” 丁勉这手聚火成莲,着实令八位鬼王吃了一惊。尤其丁勉故意当着他们的面显露出的一丝地狱之火那狂暴的本源意境,更是让他们心神皆跳了起来。 如果说丁勉之前所说的话,只是想暂时令他们罢手的话,那么此刻这阴火莲台的出世,则是彻底震慑住了他们这八位不可一世的散修鬼王。 恍惚间,他们隐隐有种难以言表的错觉,那便是此时的丁勉,已经不再是那个又臭又硬的阴司阴将了,而是一位拥有焚天噬地的大能。 此时此刻,一股恶寒迅速从每一位鬼王心中迅速滋生。他们十分庆幸没有执意将那一掌拍下,否则以对方所承载的道行底蕴,说不得真会和他们同归于尽。他们毫不怀疑,一个大能的转世之身,是否具备这种能力!对方既然能看破他们身上的秘密,其境界至少也要与他们平齐,甚至是完全甩他们好几条街。 震惊的不只是八位鬼王,那些阻住丁勉去路的一干铁骑,也是满脸的惊骇之色。 “嘶...我怎么突然感觉这家伙身上的阴火莲花,有些瘆人呢!” “呵...瘆人?你说错了!是瘆鬼!你要是往他那莲台边一凑!嘿!你猜会怎么着?” “额...怎么着?难道我会直接脱离鬼修之身,羽化成仙不成?” “嘿!羽化成仙?我看是真灵消融还差不多!” “嘶...这他娘的也太可怕啦!太可怕啦!”最先开口说话的那名骑兵,吓得双腿登时一软,差点从战马上跌下... 八位鬼王一听丁勉从之前的沉声朗喝,变成了现在的轻声轻语,便知丁勉是有心想帮他们解决身上的麻烦。 他们略带欣喜地相互对望了一眼,旋即纷纷神色一震,收回了投放在外的霸烈鬼元。几人降落到丁勉的位置,冲对方连连拱手道,“哎呀...想不到阁下竟然还是一位高人呢!失敬!失敬!” “呵呵呵...客气!客气!”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大能转世? “啧啧啧...高处不胜寒呢!”丁勉故作洒脱地弹了弹身上的青黑甲胄,在一干鬼王吃惊地眼神中,收回了地狱之火。 这些地狱之火都是他体内的阴煞之气幻化而出的,虽然他自认为地狱之火狂暴无比,但用来对付这八位散修鬼王,着实不够看的。 如果是一位鬼王,兴许他还可以拼死一搏,可他眼前站着的鬼王,足足有八位之多啊!只要他一出手,这些个鬼王定会群起而攻之,届时纵然他有三头六臂,也休想逃过众鬼王铺天盖地的攻击。 一干鬼王全部目露精光的陪笑道,“哈哈哈!阁下说的是!高处不胜寒啊!修为境界高了,面临的诸多危险也便高了!” 此时的丁勉,在他们眼中俨然已经成了一副世外高人。如今他们几个有求于他,这姿态自然该放还得放。 虽然对方的实力,还没有恢复到前世的巅峰状态,但那超然的修为境界却是摆在这里,至少他们是这般认为的。 邙山鬼王已经奴役了他们数百年了,也不知这邙山鬼王是通过什么手段找到他们的,竟然在他们几人渡星光大劫之时,以秘法强行打入了他们体内一道诡异的蛟龙状鬼元。 只要他们胆敢运转本命鬼元(阴煞之气,散修鬼道高阶修士称之为鬼元)去驱逐那道蛟龙状鬼元,势必会遭到对方疯狂地吞噬与破坏,甚至其中一位鬼王当时差点身陨其中。若不是关键时刻,那道蛟龙状鬼元鬼使神差地停止了疯狂的吞噬,那人的本命鬼元怕是要被对方彻底吞噬一空,然后真灵碎灭了... 他们无时无刻不想着脱离邙山鬼王的掌控,然而终究事与愿违,久而久之那道蛟龙状鬼元,便成了他们永远也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联合起来,杀死邙山鬼王。然而只要他们私底下讨论此事,体内的那道蛟龙状鬼元势必会掀起一股惊涛骇浪,这让几人恨的是牙根直痒。若非如此,他们也不可能亲自出手追杀丁勉这个小阴将了。 而今,丁勉的话让几人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只要他们摆脱了那道蛟龙状鬼元,这天上地下还不是任他们尽情驰骋? “本尊已经瞧出了些端倪!”丁勉装模作样的来回在几位鬼王身上打量了一圈,随即话锋一转,“只不过...” 众鬼王下意识地问道,“只不过什么?” “阴龙之气侵蚀尔等的本命之气时间太久了,想要一次性解决,确实有些难啊!”丁勉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眼众人的表情,同时心神大开,向那些包围他的一干铁骑暗暗涌去。八大鬼王已经全部收回了投放在外的本命鬼元,眼下倒是他逃跑的好时机。 如果他有手段解决掉这八位鬼王身上的麻烦,那么他不介意为邙山鬼王增加几个实力强悍的敌人,可惜他没有那种能力。便连那阴龙之气也是他胡编乱造出来的,逃跑才是他最明智的选择。至于这几人日后是否会成为他一统邙山最大的阻碍,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眼下怎么逃出这邙山,才是他该面临的问题! 其中年龄比较大点的汝南鬼王,有些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急促地问道,“也就是说我们身上的问题,还是可以解决掉的?” “不错!尔等且转身收拢浑身本命鬼元,待本尊利用天星九字诀仔细勘察一番,再对症下药!” “好!”众鬼王全部神色郑重地点点头,转过身形,凝神开始收拢起了浑身鬼元。 “机会只有一次,尔等且好好把握住,否则若是有一丝本命鬼元外泄,本尊也帮不了尔等!” 丁勉亮亮嗓子,接着道,“本尊要开始了!” 八位鬼王皆是下意识地一挺胸膛,等着丁勉施展秘法探查他们体内的情况。 最内圈的一名骑兵蹙眉紧皱道。“咦...那家伙怎么消失了啊!” “切...这你就不懂了吧!方才那位高人可是说了,他要动用天星九字诀探查吾主的情况。天星!天星!自然要像天上的星星那般不同凡响!岂是我们这些人能够理解的!” “额...你说的也对哈!天星九字诀,光听这名字便可猜出那定是玄可通天的秘法!” “嘘...你们小声点!莫要让外围的那些鬼卒阴兵听到,若是因此而坏了吾主的大事!嘿!届时你们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圈外的铁骑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圈内的八大鬼王也是满脸的懵逼之色。 其中一位鬼王蹙眉道,“不是说让我们收拢浑身本命鬼元吗?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其实此人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只是他怕会因此而惹怒了丁勉,所以那一句“那家伙不会跑了吧?”硬生生被他憋在了心里。 其他几位鬼王也同样有此疑惑,但没有一个人敢说不好来。事情关乎到他们是否能彻底摆脱邙山鬼王的掌控,因此他们只能暗自在心里嘀咕。 可足足持续了十几息的时间,他们也没见丁勉再蹦出一个字。丁勉便仿佛是人间蒸发了般,这鬼煞乾坤罩内再无他一丝身影可言。 当下几人便知道他们被丁勉给耍了。这哪里是动用什么狗屁不通的天星九字诀啊,对方分明便是趁机跑路了。 “他娘的...终日打雁,最后却让你这只小家雀给啄瞎了眼!本王恨呢!” “都怪你这个老不死的!若不是你出手阻拦本王,那小子早被本王给擒住了!” “呀呵!孙子!事到如今你反倒怨起爷爷来了!” “你们两个都给本王住嘴!现在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吗?还不快去追,倘若让那小子给逃了!我等的脸面该往哪放?” 此时此刻八大鬼王肠子都他娘的悔青了。倘若他们一开始便出手擒住丁勉,也不会让对方跑掉了。这下可好,合着几人十分卖力的配合,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这让几人如何不怒火中烧... 青色古殿内,大殿高坐的“邙山鬼王”,静静地听着一名身着赤色甲胄的高大鬼将汇报着。 此人便是亲兵营的副统领冷月寒,粗犷鬼将死后,他便正式成为了亲兵营的统领。平素里他与粗犷鬼将向来不合,而这一切皆是因为粗犷鬼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将行事太过霸道了。只要对方认定的事,哪怕他这个副统领也不能说个不字。平素里只要没什么大事,他都会选择以闭关的方式躲着粗犷鬼将。 前些日子,他的修炼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因此他一直猫在青色古殿不远处的一处密洞之中冲关,而今他已从散修鬼道第六重的嗜魂境,一跃而起步入了半步鬼王之境。想不到一出关外界便乱作了一锅粥,这让他是又喜又忧。喜的是他这个副统领终于可以转正了,忧的是邙山发生了此等大事,他这个刚转正的统领,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呢! “什么?那两个小子竟然在他们几人眼皮子底下逃掉了?”“邙山鬼王”半眯着的双眸,陡然射出了一道寒光。 “这些消息都是从前方鬼卒阴兵的口中传出的,至于事情的真正始末,或许只有那些铁骑群与那天晋八王知道!” “如果本座所料不错的话,那阴司来的几人定然会选择去幽州城暂时休整!通知那八个蠢货,让他们立即兵发幽州城!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几个鼠辈跑到酆都地界。” “是!属下这就去传令他们!” 新任阴兵统领冷月寒走后,“邙山鬼王”立即化成一条黑龙消失在了空旷的古殿之中。他乃是整个邙山阴龙脉所化,如果长时间脱离了邙山群脉,被镇压在邙山深处的那个家伙,怕是又要蠢蠢欲动了... 灵隐寺某一禅房之中,丁勉缓缓睁开了双眸。 “这里是?”被丁勉从灭世黑莲放出的完颜烈,有些吃惊地打量着禅房四周。 “阳间!”丁勉幽幽地吐出了两个字,随即活动了一番手脚,从蒲团之上站了起来。 整个灵隐寺,又被空海重新施法修补了一遍。房梁是新的,窗户、房门甚至里面的摆设,皆是焕然一新。唯一的一件旧物,便是他坐的那个蒲团。显然空海是怕打扰到他出窍的阴神,现在应该称之为阳神了! 神魂一道突破至阳神之境,他的魂体便不再怕烈日的曝晒了。时至与此,他也算是一位真正的神魂修士了。只要他愿意,阳神出窍瞬息之间便能跃地千里,而不用担心会被烈日之光给灼伤了。 “阳间?我们到这阳间来干什么?”完颜烈有些懵逼地看着丁勉,一时之间大脑似乎有些转不过弯。 “呵呵...不到阳间来,难不成还等着那八位鬼王无休无止的追杀吗?”丁勉无奈地耸了耸肩,“你魂体受创太严重了,先在这里暂时修养一段时间吧!等你伤势恢复一些,我们再回庐州城!” “为什么不是现在?”完颜烈话一出口,猛然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 “不错!我们已经被那“邙山鬼王”给惦记上了。现在回庐州城,只会将战火引向庐州城!等避避风头再回去也不迟!” 从八大鬼王亲自追杀他们的那一刻,丁勉便猜出了“邙山鬼王”的算计。他们两人不死,八大鬼王的事情,便会被抖搂出去,“邙山鬼王”对他们已经起了必杀之心。甚至会因为他们两人屠戮一座地府古城,也不是不可能!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三十七章 神洲修界剧变 “阿弥陀佛...师弟!你总算回来了!”空海忧心忡忡地推开了禅房的大门。丁勉魂体归窍的那一刹那,他便感应到了。 佛宗本就注重识、体的锤炼,空海修炼的法门固然没有丁勉的《明王圣魂经》所开发的心神感知力强,但相对普通的仙门修士来说,他的心神感知力还是鹤立鸡群的。 在丁勉的印象中,空海不是个失礼之人,而今他看到完颜烈竟然连个招呼也不打,这绝对不符合空海的心性。从空海凝重的表情中,丁勉隐隐觉察出了什么。“师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阿弥陀佛...”空海轻吟了一句佛号,眼神微微瞥了一眼完颜烈,随即沉默了来。 一旁的完颜烈,自然看出了空海的意思。“进之!你们聊...我先找个地方恢复一下...” 不等完颜烈说完,丁勉便出声打断了他,“师兄!完颜大哥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就行了。” 完颜烈欲言又止道,“进之...我还是...” 丁勉的一句不是外人,让他心中着实有些感动。但他不是一个没有眼力劲的人,他不想让丁勉下不来台。 丁勉上前拍了拍完颜烈的肩膀,随即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完颜大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兄空海,他也是一位阳人阴官!” “阿弥陀佛...是贫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望这位兄弟勿怪!” 丁勉的意思,空海又岂能不懂,对方既然说完颜烈不是外人,那他也没什么可避讳的了。 完颜烈下意识地便要双手抱拳回应空海,可右手刚伸出去一半,他这才发现了不妥。旋即他单手合十,回应了空海一句,“呵呵...大师客气了!” “京城凤楼一夜之间被人全部摧毁了!凤楼出事的前一天,差人送来了一封信,说是给师弟你的!” 空海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丁勉。 信封是用不知名的兽皮制成的,上面隐隐泛着一丝青芒。信封入手的那一刻,丁勉顿时只觉一股冰凉的寒意向他袭来。旋即兽皮信封猛然挣脱出他的右手,悬浮在了他的对面。一缕青纱从其自行开启的封口溢出,掠去空中形成了一行整洁的文字: 周娥皇失踪,速来兰若寺! “什么!她失踪了?兰若寺又在何处?”丁勉面色猛然一滞,一股不详的预感顷刻间笼罩在了他的心头。 空海幽幽叹息了一声,“阿弥陀佛...兰若寺便是昔日的寒山寺,贫僧怕是不能陪你同去了!幽州城那边传来消息,有鬼王围攻幽州城,贫僧得下阴司一趟!那妖魔已经得到了我灵隐寺的舍利,最近又吞噬了不少仙门修士的真元,你还是带上铁棘他们一同前往吧!” 丁勉操着一口沙哑的声音说道,“不!他们还是留在灵隐寺坐镇吧!蜀山派的镇妖塔可是掌握在我的手中,这次我准备从中带出几名有禅性的大妖,随我一同前去。 反倒是师兄你,万事要小心!邙山可不止一位鬼王呢!我和完颜大哥这次便差点折在那里。幽州城又离邙山地界很近,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 (本章未完,请翻页) ,应该是那些鬼王对幽州城出的手。如果只是八位鬼王中的一位,或许凭借整个幽州城的兵力还可以应付,可若是那八位鬼王齐出,师兄此去便是送死啊!” 完颜烈附和道,“不错!如果那八位鬼王一同出手,幽州沦陷是必然。不过也不排除是那邙山鬼王设的局,目的是要引阴司大军前去相助,他好趁机重挫我阴司气势!” “八位鬼王?阿弥陀佛...邙山怎么可能会有八位鬼王?”这下轮到空海吃惊了! 幽州城与邙山地界接壤,如果说邙山真有八位鬼王的话,那幽州城的城隍又岂会不知晓?可丁勉与完颜烈二人又说得如此一本正经,由不得他不信。 莫说是他,便是丁勉二人在未见到那八位鬼王之前,也不敢相信邙山还会隐藏着那么多鬼王。然而事实胜于雄辩,整个地府注定会掀起一番轩然大波。 “确切的说应该是九位。如今阴司又是多事之秋!师兄不妨私下将此事告知你们城的城隍,我想那幽州城的城隍定然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而是差人去酆都城求助!至于酆都城的高层会怎么应对,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了!” “阿弥陀佛...人间霍乱起,阴司无宁日,好一个阴阳大劫啊...” ... 如今中土神洲修界,可谓是被飓风碾折过后的百花般,四处萧索孤寂,哪里还有昔日的峥嵘之势! 死在黑山老妖手下的修士不下五千之众,五千仙门修士那是何等概念?纵然是那些传承至荒古的隐世宗门,也未必便有这么多修士门人。 如果说黑山老妖带给中土神洲修界的乃是永远也不可抹去的伤疤,那么白云观这方仙道宗门,如今所行之事,却是要彻底颠覆整个中土神洲修界。 几日前,黑山老妖在掀起一股血雨腥风之后,便不知所踪了。那些浩浩荡荡组成第二波联盟的修士,尚未寻到黑山老妖这个绝世妖魔,便与白云观交上了手。 黑山老妖大肆虐杀整个中土修界修士之时,近乎所有的仙道宗门都出手了,虽然联盟修士死伤不计其数,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站在了道义一方。往大了说是捍卫整个中土修界的安宁,往小了说也是为了保全自家宗门的传承。妖魔已经将利爪指向了他们,他们又岂有任其宰割之理? 然而独独白云观是个例外。黑山老妖在南唐境内大肆虐杀着联盟修士,而身为南唐第一仙门的白云观,却是一名弟子也没有出动。妖魔都打到他们家大门口了,他们却反倒成了一位旁观者,冷眼看着一位位仙盟弟子死于妖魔之手而无动于衷,这让他们那些誓死要斩杀黑山老妖还修界一片太平的诸多宗门,又岂能不心生怒火? 寻不到黑山老妖的踪迹,他们自然将怒火指向了白云观,纵然白云观没有与那妖魔同流合污,也是一个不讲修界道义的宗门。他们需要一个发泄口,而白云观也自然成了他们讨伐的对像。 可惜,他们还是小瞧了白云观的底蕴。也不知这白云观从哪搞来的双翅恶虎,一个照面便吞了数十位的仙门修士。双方厮杀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最终以仙盟败退而终。 然而事情似乎还没有结束,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仙盟修士败退而逃之后,白云观竟然昭告整个中土修界: 自即日起,白云观正视更名为白云殿,所有中土修界的仙门,七日之内必须臣服在白云殿脚下。否则,他们便驭兽踏碎所有反抗的仙门,将其门下弟子全部抽筋剥皮剔骨,魂魄囚于无尽黑暗,永世不得超生。 白云观的猖狂,无疑便像是一块令人恶心的臭石,顿时激起了修界千层浪。南唐边境有一名为紫阳宗的仙门,当天夜里举宗皆出,偷偷潜入京城,欲袭杀白云观观主祁仁礼,企图颠覆整个白云观。 在其尚未靠近白云观驻地之时,四周顿时掀起了狂暴的飓风,旋即一只由无数魂魄所组成的诡异巨兽从天而降,大口一张便将他们这些修士的魂魄,全部从身体中吸扯而出,直接吞入了腹中。 整整三百一十六名紫阳宗的弟子,除却紫阳宗的宗主天阳真人之外,无一生还。若不是天阳真人身怀一方护魂法宝,恐怕他也难逃那森然魂兽的魔爪。 紫阳真人逃出去之后,便将此事宣扬了出去。明眼人一听便知,那只由无数魂魄所组成的森寒巨兽,十之八九便是出自白云观之手。于是乎整个中土修界的仙门,继黑山老妖作乱之后,再次掀起了一股除魔风波。而这次联盟的倡导者,乃是蜀山派的宗主李长生。一场中土修界的大洗牌,即将上演... 北汉境内,落霞山脉深处,一座古朴庄重的石殿内,一名名身着青色道袍的修士,正满脸羞愧地低着头,忍受着来自石殿上方的训斥。 站在石殿上方的乃是一位其貌不扬的中年人。 此人虽然长相普通,但其一副缥缈出尘、仙风道骨之姿,却是令人叹为观止。 尤其是他那双明亮似星的眸子,让人一看便知此人绝对是一位胸装日月苍穹的天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岳思容的父亲,御风楼的宗主岳西风。 岳西风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随即将一双阴沉的眸子,投向了下方的易天行。“南唐凤楼被白云观偷袭之事暂且不提,思容那孩子究竟去了哪里,查到了吗?” 易天行硬着头皮道,“启禀师尊!弟子现在还没有查到!不过听下面的人讲,早在凤楼出事前一天,小师妹便已经不在凤楼了,说是要去找什么人!” 一听说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寻人,岳西风眉毛当即一挑,“寻人?这段时间思容可曾与什么人走的近,或者她最近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没有?” “反常的举动倒是没有!不过他与地府的阴官丁进之走得特别近。据下面人说,前些日子小师妹收留了一名白发女子,那白发女子失踪之后,小师妹还因此大发过脾气,弟子以为小师妹定然是出去寻找那白发女子了。” “地府阴官丁进之?白发女子?你可知道那白发女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弟子已经差人去查了,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了!” “此事便交给你了!那白云观凶相已露,为师应李长生之邀,去蜀山商量除魔之事。为师不在的这段时间,所有宗门事物全权交给大长老李元罡打理,你们有什么事直接找他即可!” “谨遵宗主法旨...”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三十八章 兰若寺 南唐阳乐府倾城县云山镇 某一官道上,出现了八位肩抬大轿,踏空而行的青年人。 没错就是踏空而行,八人身轻如燕,似大鸟般在空中急行,虽然几人脚下一阵青气翻涌,但几人所抬大轿却是没有一丝的颠簸之像。 “呼呼呼”的寒风掠过大轿,却是掀不起一丝的轿帘。 倘若此时有人从官道经过,看到这一幕的话,定然会吓得魂不附体。 这八人的衣着打扮皆是清一色的黑色劲装,如旌旗般飘荡的黑色披风,被风刮的是猎猎作响。如果单论几人的衣着打扮,顶多便是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断然不会惊骇他人。 然而这八人的面容却是全部堆满了青色的鳞片,并且个个头生独角,双眸猩红如血,典型的妖物之相。 然而这还不是令人最惊恐的,最让人肝胆皆寒的则是他们所抬的大轿,不是大户人家出行所带的民轿,也不是王公大臣所用的官轿,而是一座通体成青绿色,上雕九天翻云蛟的青铜古轿。 这等青铜古轿,历来都是一些王侯死后的陪葬之物,而今居然被八名面负青色鳞片、头生独角的妖怪抬着急行,场景太过诡异,端的是骇人至极。 “宗主!前面便是苍山地界了!再有半盏茶工夫便要到了!” “嗯!直接挺近兰若寺!” “是宗主!” ... 兰若寺山门前,一名身着道袍,背负双剑,剑眉星目的冷峻青年,抬头看了看山门上的牌匾,眼中隐隐流露出了一丝追忆之色。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世叔,想不到昔日一别,这寒山寺竟然改换门庭成了兰若寺。如果您看到这一幕,不知又会作何感想呢!” 冷峻青年嘴里喃喃片刻,旋即推开了兰若寺的大门。这冷峻青年不是宁溪海还能有谁? 尽管外面冰寒刺骨、冷风如刀,可这更名为兰若寺的禅院却是百花争艳,桃花皆开,一片生机盎然之像,哪里有一丝暮冬该有的孤寂与萧条。 “呵...好一派生机盎然、世外桃源之像。想不到昔日的清幽圣地,竟然会变成了这般高雅之堂!果真是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呢!” “这位兄台!在下汴梁人士张玉堂,今日有幸在这兰若寺遇上兄台,不知兄台可否赏脸一叙?” 就在宁溪海大感时境过迁之时,一位脸色苍白,身着单薄儒生服的青年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此人虽然浑身略显一种病态,但一双眼眸却是明亮如雪,走起路来不紧不慢,显然也是一位久经诗书熏陶的明心者。 “明心见性,碧血初生,如今像你这等知行合一的儒生,可是不多见了!” 仙儒双修的宁溪海,一眼便看出了此人乃是一名初入儒道的儒童。只不过看到这位书生一张略显病态的脸,宁溪海本能地生出一种莫名的厌恶感。或许是因为此人与昔日登临寒山寺的丁勉,有几分相似的缘故吧,恍惚间他竟然隐隐生出一种要上前一剑结果了对方的念头。 “呵呵..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玉堂当不得兄台如此夸赞,兄台才是真正的人中之龙,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这青年人也觉非泛泛之辈,宁溪海能一眼瞧出他的儒道境界,他也感应出了对方一身引而不发的浩然真意。 正如对方所说的那般,如今这方世界秉承真正儒道之人,是少之又少,能在这兰若寺有幸遇上一位同样身负浩然之人,着实令他喜出望外。 “宁溪海!”宁溪海惜字如金地回应了对方一句,随即他面色一凌,猛然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好!有妖物来了!” 张玉堂面色忽然一滞,旋即有些心惊地向四周打量了片刻,“妖物?我怎么没有看到?” 张玉堂话音刚落,忽然一道硕大的黑影出现在了他的头顶之上。堪堪眨眼工夫,一座青绿色古轿落在了地面。 “宗主!到了!” “嗯!” “哼...区区天罡境的妖物而已,安敢搅乱这佛门圣地!” 八人随轿落地的那一刻,宁溪海当即手捏剑诀,背后长剑顺势而出,剑光一闪,直射向了其中一人! “找死!” 那人两只手掌登时涌出一阵青烟,旋即两只森寒利爪顷刻之间爆闪而出,身若游龙,快若闪电,左右开弓,迅速朝那道剑光抓了过去。 “上...” 其他七人也是纷纷爆出利爪,移形换位间,快速向宁溪海逼去。 “叮叮叮...” 一道利器相交声过后,两道剑光又回到了宁溪海的身侧。出手击退剑光的非是最先出手的那人,而是一位身着儒生服,手持黝黑长刀的青年,此人正是从青铜古轿中闪出身影的丁勉。 “都给我退下!” “是!宗主!” 这八名面负鳞片,头生独角的青年人,乃是他从镇妖塔第十四层放出的八位妖蛟。 他之所以选择他们,而不是比其修为还要高深的妖魔,乃是因为这八人已经修炼出了佛宗的圆光。 被关押在镇妖塔不知多少年的妖魔,怎么可能会修炼出佛宗的圆光?毫无疑问,此事定然是出自绿袍老祖之手。他这是在为丁勉铺路啊! 以冥王之瞳的变态能力,丁勉自然能看出这几人的跟脚。他们看上去与普通的蛟龙没什么区别,可其体内却是拥有着一丝真龙血脉,日后若是有机缘未必便不能血脉返祖,化蛟为龙。 八人也似乎早已笃定丁勉会放他们出去一般,丁勉一踏进镇妖塔十四层,他们便一个个显露出了两圈青色圆光。 虽然那两圈圆光在丁勉看来有些不伦不类,但其中的确蕴含着一股超然的佛韵。或许等他们真正涅槃的那一刻,他们所修出的圆光才会全部转化成淡金色。不过丁勉对此也没有太过纠结,毕竟他自己的圆光都是相当另类,对方能修出妖佛之光,也不算太出人意料。 最让他感到错愕的则是,八人竟然还给他准备了一做座青铜轿。原本丁勉是不想收的,这丫的怎么看怎么像是死人的陪葬品,可八人却说是一位神秘高人专门送给他的,让他出场有仪式感。虽然几人没有明说那人是谁,但丁勉用膝盖骨都能想出这等不着边际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事情,究竟是出自谁人之手!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则是,那件青铜轿不仅是一件防御力超强的法宝,其内部空间也绝对超乎人的想象。 里面竟然是仿照诸天星空,构造出的一方犹似秘境般的空间。人身处其中,便仿佛流转于漫天璀璨的星空般,与一颗颗星辰相互交流,时刻体悟着星辰大道,端的是一方悟道的好场所。 更令人感到吃惊则是这件法宝居然还隐藏着一座绝世妖阵。 没错就是一座绝世妖阵!只要使用者往其中输入本命真元,便能借此催发出低于自己一个境界的妖魔来御敌。 修为越高,催发出的妖魔数量便会越多,如此逆天的功用,简直就是一道直接连通妖窟的界门啊! 以他阳神境的境界,竟然能催发出八名阴神境的妖魔出来,端的是令人叹为观止。但它也不是没有时间限制,十二个时辰之内只能催动妖阵一次,不过纵然如此也足够丁勉怦然心动的了。 八位阴神境的妖魔,虽然实力修为不及他自身,但倘若运用得当,短时间内用它拖住一位沐雷境的修士,也不是没有可能。可以说,这座神鬼莫测的青铜轿,简直便是一方集撒豆成兵与悟道于一身的绝世法宝,外形固然有些差强人意,但其中所蕴含的道韵却是玄可通天。 八蛟抬轿,妖气开道,这等出场方式,也的确够惊人的。而这八人称呼丁勉为“宗主”,不仅仅是因为丁勉给了他们重获新生的机会,也是因为他骨子里所透露出的惊天妖气所致。 他们认可绿袍老祖所言的涅槃天道,更是认可丁勉这个人。如果换做是空海去执掌镇妖塔,或许也能将他们接引而出,但绝不会像丁勉这般能受到这八人发自内心的极力尊崇,更不会有八蛟抬轿的这一幕了。 妖魔与人一样,也有着自身的傲气,而这等傲气在丁勉所身负的三大妖魂七大妖魄无形中所散发的绝世妖气面前,实乃不足道哉! 妖魔没有人那么复杂的心机,他们骨子里信奉的乃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之道。丁勉的修为实力虽然差他们一筹,但来自对方灵魂深处无形的压迫感,却不得不让他们承认,丁勉便是他们当之无愧的王。 绿袍老祖给丁勉抛出的三千妖魔渡化佛宗一道,或许正是因为看重了丁勉有这等先天条件所致。丁勉也不是没有纠正过他们对他的称呼,如今他还不是灵隐寺的宗主,几人这般叫他,着实有些锋芒露骨了。 可惜这八人似乎铁了心般要这么称呼他,说什么丁勉如果不是灵隐寺的宗主,那他们便不选择加入灵隐寺了。 其实丁勉心里清楚,他们是怕加入灵隐寺之后遭到无形的打压与排挤,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乃是人族根深蒂固的观念认知。好在丁勉与空海之间的关系,也绝不会因为这句“宗主”之称而发生决裂,毕竟二人的认知在同一高度。对方与丁勉都有着同一个抱负——重振灵隐寺... “是你!” 宁溪海瞳孔顿时一缩,心中的杀意瞬间攀升到了极致。“世叔还真是瞎了眼啊,让你这个妖魔去当什么劳什子的阴差!哼...今日我说什么也要将你斩于剑下,以告慰那些死在你手下的蜀山弟子的真灵...”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三十九章 妖魔论 “刷...” 剑光吞吐如龙,宁溪海罡步一踏,携凌厉刚猛之势,御剑杀向了丁勉。 丁勉的修为在进步,他也不曾落下。如今他与丁勉同处阳神之境,身负纯粹剑心,以及燕南天传承给他的绝世剑道,足矣让他自傲了。 “哼...敢对宗主不敬?当杀!兄弟们,杀...” 宁溪海的动作,着实惹怒了八人。八人身影顿时一晃,利爪同出,以八荒之势迅速向宁溪海碾压而去。 “我说过,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们莫要插手!” 丁勉虎躯一震,手中虎魄大砍刀顺势一翻,一抹寒光闪射四方。一道霸烈无比的狂暴刀芒,瞬时劈在了对方的凌天剑光之中。 “轰...” 霎时间,剑光两分,刀芒四溢,一股恐怖的气浪以二人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散去。 “嘭嘭嘭...” 地面之上顿时出现了几道惊人的深沟。 丁勉出手,八人立即跳出了战圈。他们对丁勉有绝对的信心,同时也对丁勉这股舍我其谁的霸道之势,升起了一抹无比的狂热。大丈夫生是如此! “天哪!这二人难不成便是传说中的仙门修士?” 早在二人交手之际,张玉堂便躲到了佛堂一角,他只是一位有幸踏入儒道的书生而已,何曾见过这等阵势。 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空城事件与天人陨落,他也略有听闻。不过像这等鬼怪之事,他也只当是被老百姓夸大其谈而已。毕竟他的世界与世俗百姓一样,看到的东西与丁勉这些修士,完全不是一副画面。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从大周一路游历到这云山镇了。 妖魔抬轿固然令他心生惊恐,丁勉与宁溪海之间的天人交战才是最令他感到冷汗直冒、脚板生寒之事。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宁溪海这个道士打扮的儒士,竟然会拥有传说中的剑仙手段。他更没有想到,从那诡异轿中走出的妖物,竟然会是一个与他一样身着儒生服的书生。 “轰轰轰...” 剑乃百兵之仙,刀乃百兵之霸,飘逸如云的剑气与霸烈骇人的刀芒,顷刻之间便相交了上百招。 二人身若仙鹤起舞,步如猛虎游龙,从靠近禅院的大门,一路打到佛堂边,周围碎石成群,花瓣漫天,端的是惊为天人。 “吼...” 丁勉一刀快过一刀,在宁溪海尚未稳住身影之时,直接催发出了虎魄大砍刀的恶虎之相,将对方击飞了五六丈。 “嘭...” 宁溪海一个反应不及,猛然撞在了一扇禅门之上,连人带门直接狂甩在了地上。 “咳咳...噗...” 一口碧血,禁不住从宁溪海口中吐了出来。 “宁兄!你怎么样了?” 目睹这一切的李玉堂,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快步跑到宁溪海身边,在对方尚未站起身上时,便将两只手臂搀住了对方的胳膊。他正欲将宁溪海搀起,岂知宁溪海似乎根本不领他的情,直接伸手甩开他的。“谁让你过来的!快滚!滚的越远越好!” “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宁兄!君子岂可见死而不救!” 李玉堂本以为宁溪海是担心他被丁勉这个绝世大妖魔给吃了,当下义愤填膺地伸手指着丁勉道,“你这个披着人皮的妖魔,别人怕你,我李玉堂可不怕你!” 丁勉也被李玉堂的动作给整蒙了,想不到自己堂堂一位阳人阴官竟然被人当成了妖魔,他更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被一个初踏儒道的儒童指着鼻子斥责。“呵...披着人皮的妖魔?那你告诉我,什么是人,什么是妖?” “人乃万灵之首,懂礼仪,知善恶。妖乃饮毛茹血,粗鄙不堪的毒禽凶兽!” 此言一出,跟随丁勉的八人顿时不干。“他娘的...众生皆平等,人什么时候成了万灵之首了。难道这就是你们人类为饱自己的口腹之欲,找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吗?” “人若懂礼仪、知善恶,那你告诉为什么这世道还会这么乱。老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易子相食,究竟是谁促使的。是人...还是妖?” 丁勉说着浑身浩然正气爆发,一股乳白色的光晕登时罩在了身上。“人若三观尽毁,与妖何异?妖若心怀善念,与人又有何异?子不语怪力乱神又是为何?是无法定论,还是根本不想说?” 张玉堂被丁勉浑身的浩然正气,给惊得嘴巴足矣塞下一颗鸡蛋了。“你...你也是一位儒生?” “忠孝节悌、礼义廉耻,你告诉我,世人又占了几样?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究竟是人错了,还是这个世道错了?你明心见性,明悟的是何心?见性又是见的是什么性?” 丁勉一步踏出,其人犹如一位秉承浩然真意的大儒般,一步步向张玉堂与宁溪海二人走去。他这话看似是对张玉堂说的,实在是在含沙射影宁溪海。 从他出手救下琼花公主鬼魂的那一刻起,宁溪海便把他当成了助纣为孽的妖。 人之将死其言已善,更何况是一只迷途知返的鬼魂?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天道之下皆蝼蚁,芸芸众生皆不易,他不认为自己这么做错了! 他有他的一套善恶之论,人若心毒,与那毒虫猛兽何异?只不过他们披上了一层迷惑世人的华丽外衣而已。 虽然他曾夺了宁溪海的阴差机缘,但若是那张继执意要将名额送给宁溪海,他又岂会有机会随张继入府为官。这一切皆是因为宁溪海在张继心中并不尽美,又岂能怪他? 况且现在的宁溪海已经步入了仙修之列,一个拥有超越凡人力量的修士,倘若连这点也看不透的话,那对方这个道是白修了。 最让丁勉感到可惜的则是,对方还是一位与他儒道境界一样的儒举,这丫的一身儒道难不成全都修到狗身上去了不成? “啊哈哈哈...” 此时的宁溪海似乎被丁勉给戳中了伤疤,顿时仰天狂笑了起来,两行清泪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而下。 “妖若心怀善念,与人又有何异?啊哈哈哈...妖魔鬼怪又何曾心怀过善念?你可曾亲眼见过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惨死在妖魔的利爪之下?你可能见过鬼怪吞噬嗷嗷待哺婴孩的惨像? 在全村人都死在妖魔鬼怪之手时,在整个人间炼狱只余下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个孤零零的五岁孩童留在世间时,在你含泪用瘦弱的小手,在夜幕下一点点地扒土,为亲人、全村人扒出栖身之地时,你可还有勇气说妖与人何异?你可还能像现在这般,不顾廉耻的扭曲事实,大放厥词? 妖魔便是妖魔!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休想抹掉那血淋淋的事实!既然你已沦为妖魔之道,那就别怪我手中长剑锋利了!” 此时此刻,宁溪海心中的杀意已然到了不可不发的地步。 “杀...” 一语即出,风起云涌,一股惊人的气浪从宁溪海手中长剑顿时狂涌而出。 “巍巍青山镇世间之妖魔,彤彤红日焚千界之八怪!戮魔九式之分浪...” “嗡...” 刹那之间,一道堪比闪电的剑光,在空中划过一抹肉眼难以捕捉的寒芒之后,瞬间闪至丁勉身侧。 一股冻结灵魂的恐怖气机,登时涌进了丁勉的心神。 《嘶...好惊人的剑气!》 丁勉心中顿时一惊,手中虎魄大砍刀幽光一闪,急忙向那道瞬息而至的剑光挡去。 “嘭...” 可惜他还是慢了半拍,整个人的身体被那道惊人剑光所爆发的恐怖冲击力,给冲得向后狂退不已。 “嗤嗤嗤...” 刀尖在山石地面划出一道长长的火花后,他才双脚交错,一个侧翻站稳了身形。 “戮魔九式之断江...” 在其站稳身形的那一刻,又一道惊天剑光划破虚空,势若奔雷般朝他极速掠来。 “直娘贼的...这还偷袭上瘾了?” 丁勉不由暗骂一声,当即引令天杀意入体,将浑身先天罡气运转到了极致。 “三千鸦杀之斩天...” “吼...” 一刀奔出,狂风骤起,一只黑色巨虎从狂风中夺奔而出,虎声狂啸间,顿时扑向了那道划破苍穹的剑光。 “轰轰轰...” 由先天罡气催发出的杀戮之势,虽然少了阴煞之气的凌厉与诡异,却是多出了一道霸道与狂傲。 二者一经相遇,便爆发出了阵阵震耳欲聋的恐怖雷声。绚烂无比的光华气流,如烟花绽放般,迅速闪照在了夕阳笼罩下的禅院。 霎时间,瓦砾倒飞,碎石漫天,整个兰若寺禅院瞬间如遭洗劫,残破的不像样子。 “吼...” 一抹虎啸山林的余威,瞬时从绚烂气流中奔出,趋势不减地朝保持挥剑姿势的宁溪海扑去。 这还是丁勉第一次以肉体御使三千鸦杀,先天罡气本就至刚至猛,此刻由虎魄大砍刀这等绝世妖刀引发出,着实是恐怖如斯。 “哼...妖魔、妖刀,还真绝配啊!” 宁溪海身影瞬时一晃,在猛虎扑下的前一刻,闪出了对方的攻击范围,旋即他一把扣住目瞪口呆的张玉堂的肩膀,纵身向一旁跳去。 “轰隆...” 禅房一角应声塌泄,一棵松木柱子再也承受不住来自外界的压力,“咔嚓”一声,被砸在了瓦砾之下...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四十章 一抹莲心孕金丹 “在这佛门圣地,小爷本不想徒增杀业,倘若你再执迷不悟...身死道消...” 丁勉目光如炬地盯着宁溪海,心中也是愤怒到了极点。他来这兰若寺可不是为了与宁溪海一较高下的,他是来寻周娥皇与岳思蓉的。若是换做任何一个时候,他不介意一刀结果了对方,但不是现在。 “哼...你遭的杀业还少吗?” 丁勉看向宁溪海的眼神喷火,对方何尝又不是如此。 宁溪海虽然拥有一颗纯粹剑心,但他的剑心却是缺失了一道,而这一些皆是因为丁勉而起。如果他不能迈过这个坎,那么阳神境便是他终其一生也无法跨过的天堑。 三日后整个蜀山派的精英弟子,将全部齐聚南唐京城。他之所以提前进入南唐地界,就是想故地重游,寻找跨入天堑的契机。 燕南天在他下山之时,一再叮嘱他,如今丁勉已是地府的八品判官,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杀丁勉已全他纯粹剑心。 只是让他想不到是,时境过迁,他故地重游竟然再次遇到了丁勉,并且对方还是被八只妖魔抬到了这早已改换门庭的寒山寺。如此张狂的出场方式,让他心中压抑已久的杀意,瞬间炸裂而开。 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纵然丁勉是地府的八品判官,他也要手刃了昔日这个夺他机缘之人。不仅仅是为了全他缺失的那道剑心,也是在为昔日惨死在妖魔鬼怪手中的宁家村人一个交代。 他曾发过誓,但凡自己还有一丝气力尚在,他便会用手中长剑,杀尽今生遇到的所有妖魔鬼怪。而今丁勉竟然与妖魔彻底沦为了一丘之貉,不杀对方,他手中阵阵轻吟的长剑也不会答应。 “戮魔九式之开山...” “嗡...” 剑光再起,一股劈山断岳的凌天之势,如流星划空般迅速闪向了丁勉。 “呵...不知死活!八部天龙护我周身,三千鸦杀之裂地...” 时至与此,丁勉已经不想再与宁溪海继续缠斗下去了。每拖上一分,周娥皇与岳思蓉的危险便会多上一分,他必须速战速决,结果了宁溪海。 “吟...” 八条蕴含着守护真意的九幽焚天蟒顺势而出,整个兰若寺禅院顿时回荡起了阵阵龙吟之声。 一只近乎凝为实质的黑虎,狂推着泛着涟绮空间,迅速咬向了宁溪海劈出的剑光。 “吼...” “轰...” 狂风倒卷,虎啸山岗,声如闷雷,势若魔神。 剑光凌天,云起雷动,锐可削山,气御千峦。 一片色彩斑斓的光幕,霎时闪照在了禅院上空,将周围有些渐黑的景象,瞬间照耀得宛若白昼。 “啊...救命啊!” 就在此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惊呼,旋即那道声音便仿若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嘴般,陡然没了声响。 “嗯?” 正准备出绝招迅速结果了双方的二人,不约而同地止住了身形,全部向声音消失的方位看去。 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张玉堂,他方才明明就躲在禅院东南方的那座亭子下观望,想不到这一眨眼的工夫,其人便像是人间蒸发了般,再无一丝踪迹可言。 那座亭子乃是昔日琼江亭坐落的位置,只不过今时的格局,却是与昔日隐隐有所不同。 那亭子被人重新翻修过,虽然依旧保留了一丝昔日的诗情画意,但不知为何却隐隐给人一种古怪的矛盾感。至于这矛盾感究竟出自哪里,一时半会丁勉又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感觉矛盾。 宁溪海眼神吃惊地从亭子的方向移开,随即快速扫向了站在禅院之中,一直观看他与丁勉交战的那八人,“咦...不是他们出的手?” “直娘贼的...居然是法阵?” 此时的丁勉,情不自禁地开起了冥王之瞳,他这才知道那抹古怪的矛盾感,究竟是出自何处了。 整个亭子看似与普通的亭榭没什么两样,可支撑亭子的柱子,以及亭沿瓦砾下,却是隐藏着一根根气机森然的白骨。 丝丝灰色线条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方巨大的中空灰柱。从远处观望便像是一口巨大的深井般,一直延伸到地下不知多少丈。 “难不成那妖物便隐匿在了这座亭榭之下?” 此刻的丁勉在看到由无数黑丝组成的灰柱之后,心中隐隐有了计较。 随即他用冥王之瞳迅速向四周扫视了片刻,整座兰若寺除了那座亭榭之外,并无其他诡秘之处,当下他便将目光定格在了宁溪海的身上。 那座法阵他是闯定了,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要先解决到宁溪海这个麻烦,才能下去一探究竟。 “亮出你最强一剑,也算是为你的修途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无穷无尽的杀意,瞬间笼罩住了满脸阴郁的宁溪海。飘荡在他周围的花瓣,顷刻间全部被粉碎了一空。丁勉的令天杀意传承至荒古,此霸烈杀意一出,宁溪海整个人瞬间如坠万丈深渊,浑身汗毛都随之炸了起来。 “你给我记住了!我宁某人迟早会取你项上人头的!” 丁勉强加在他身上的霸烈杀势固然令他心神狂突,但他也绝非等闲之辈,他有他的坚持。 他要去救张玉堂这个初踏儒道的书生。在如今这方天地,能真正秉持圣儒之道之人,是少之又少了。哪怕对方已经身陨,他也要找出对方的骸骨。 一股惊人的剑意,从宁溪海身上掠出,在粉碎对方强加在他身上的霸烈杀势后,只见他身影一闪,直接跃到那座亭榭下,旋即整个人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呵...还算有几分儒道真意存心!” 宁溪海的动作,不由让丁勉隐隐高看了他一眼。平心而论,丁勉也不想见死不救,更何况那还是一个儒童境的书生。宁溪海此番抉择,倒是为他省去了一些麻烦。 八人中的其中一位开口道,“宗主!我们要不要等会再下去!如果那妖魔真隐匿在了亭榭之下,势必会对此人出手,姑且先让对方与那妖魔拼出你死我活,我们再下去也不迟!” “不!此人虽然性情偏执,但对除魔卫道却是极其热 (本章未完,请翻页) 衷,妖魔的威胁比他大。” 丁勉大手一挥,禅院中的青铜轿便被他收了起来。 “走!” 很快,几人便臻至到了“井下”。 这座法阵的阵韵,与丁勉以往所见到的法阵截然不同。 无论是以星辰为基的星阵,还是以地火水风四相、阴阳五行之道为衍的乾坤阵,皆是以阵韵为引,沟通天地大势,继而达到生生不息、无限轮转的阵法境地。而隐藏在这座亭榭下的法阵,却是一方以死气、污秽之气为引,以佛韵、道韵为基,强行吞纳九幽煞气入阵的佛道邪元阵。 这等集佛、道、邪三方本源为一体的法阵,着实超乎了丁勉的想象。 身处这座大阵之中,丁勉最直接的感官便是自己来到了一朵气息诡秘的莲花世界。 佛韵升而为花,道韵流转为叶,九幽煞气沉而为藕,三韵泾渭分明,却又仿若浑然天成。 红花绿叶白莲藕,三教本来是一家。荒古三教的奥义,居然在一座气机诡秘的法阵上演,这如何不让丁勉感到震惊。 正所谓外行观光鲜,内行明本源,或许在八名妖蛟看来,那就是一片气机混乱、杂乱无章的诡异天地而已。可在丁勉的眼中,那的的确确是一方三分归元的莲花世界。 这种三分气机很是诡异,佛、道、邪三方本源为势,便好似在鼎力孕育着什么可怕的东西般,一经进入这座法阵之中,他便隐隐感觉到了一抹挥之不去的恶寒。这不是出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而是十足的心神示警。 他所主修的《明王圣魂境》,本就是神魂一道中的绝顶法诀,再加之他以地狱之火这等顶尖阴火为基,打下了旷世之基,能有此心神示警实乃超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一座座拱形石门成方圆之势,将丁勉几人围在了一方三丈空间内。毫无疑问,这方空间便是那莲花世界的入口了。 “宗主!这石门足足有十八座,我们该从哪一门而入?” 八人蹙眉紧皱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个个目不接暇地在十八座石门上来回扫视着。 每座石门的高宽皆是一模一样,可其中所溢出的气机,却是有强有弱,有沉重,有凌然,有飘逸,有森寒... “十八天外如来佛,一抹莲心孕金丹。好一方三分归元的莲花世界!”丁勉喃喃片刻,随即沉声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无论我们推开哪一座门,都会沦为这座法阵的养料。若想达到莲心位置,唯有一种办法可行。” “莲花世界?莲心位置?”八人豁然一愣,“宗主,您说的这些我等怎么听不明白啊!” “呵呵...你们无需知道这么多,你们只需记得我们要去莲心寻人便可!” 丁勉负手而立地站在原地,一抹玄之又玄的气机陡然从其周身涌出,掠入这方天地激起了道道阵韵涟绮。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嘭嘭嘭...” 一方方佛印从丁勉双手结出,势若奔雷般直接撞击在了那十八座石门之上...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四十一章 暂时联手 “轰轰轰...” 势如疾风、快若闪电的佛印,闪印在十八座拱形石门的那一刻,几人所在的三丈空间,顿时变得狂风骤起、雷电爆鸣起来。 旋即一股股意境不同的气机,由一座座石门迸发而出,掠入三丈空间组成了一口骇人心神、高速旋转的黑洞。 一股不可抗拒的诡秘吸力,顷刻之间包裹住了众人的身躯,旋即几人双眼一花,出现在了一方光芒四射、石台林立的神秘世界。 四周五彩缤纷的光幕,似漫天闪烁的星辰般,忽闪个不停。一方方大小不一的悬空石台,如一节节错综复杂的天梯般,一直延伸到了玉天之巅。 没错!就是晶莹剔透如水晶般无暇的玉天。 玉天之巅是一方庞大无比的七彩祭坛,两道人影盘膝对立而坐。一位是头发皆白,身影娇倩的女子,一位则是身体有些发福的中年人。 “嘶...是他!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死在音祖伶伦墓冢之下了吗?又怎么会出现在了这里?” 丁勉面色忽然一滞,浑身如遭雷劈般,大脑顿时变得一片空白。 这两人不是别人,一位是昔日他在音祖伶伦墓冢遇到的那位神秘中年人,另一位则是周娥皇。 此刻那神秘中年人似乎正在修炼一种邪法,一簇簇五颜六色的彩带,从一座座悬空石台边涌出,成众星捧月之势,向二人所处的是七彩祭坛迅速掠去。 离顶端七色祭坛不足十丈距离的一座石台上,坐落着一道身着青色道袍的身影,不是岳思蓉还能有谁? 再往下推三十丈,一位儒生打扮的青年书生,似是躺在一方石台上静静地睡着了一般,让人视之不由心神发堵,脑勺发寒。 这些悬空石台看似同处一方天地,可若仔细观察的话,便会发现每一方石台似乎都被一种无形的结界,给囊括在了其中一般,一道道似水纹般流转不息的光幕,如飞蛾扑火般拼命想要钻进石台之内,可它们却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给硬生生隔绝在外一样,任凭它们如何疯狂地渗透,就是进入不到那石台之内。 “额...好诡异的祭坛!我似乎已经嗅到了那七彩祭坛上的浓烈血腥味!” 八名妖蛟也同样露出了一抹惊恐之色。 他们青蛟一族素来不服其他的妖魔,死在八人手中的妖魔、修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们虽然只是天罡境的妖修,可每个人的身躯之下,却是隐藏着一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道之势。 然而纵使他们自比天高,可在看到那七彩祭坛的那一刻,他们每个人皆感觉流淌在其体内的狂暴妖血,仿佛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天地大势给禁锢住了一般,难以生出一丝的抵抗之感。 “我不管你是何来历,也不管你修为如何超绝,立刻把她们放了!否则...今日小爷定让你魂飞魄散!” 心神恍惚过后,是无尽的愤怒。此刻丁勉的双眸便仿佛充血了般,变得猩红无比。这不是冥王之瞳的自然流转之势,而是他心中无限的愤怒所致。 周娥皇,他前世的救命恩人;岳思蓉,他今生的蓝颜知己;他绝不允许她们就这么沦为那妖魔的养料,包括与他仅有一面之缘的儒生张玉堂。 “桀桀桀...好一个阵法天才,想不到你竟然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能看破本座的法阵玄奥,果然有两下子。桀桀桀...上一次是你侥幸不死,这次本座看还有何人能救得了你!” 一道阴沉的声音,从玉天之巅传来。 此刻化身神秘中年人的黑山老妖,身体仿若万年冰雕般是纹丝未动,便连其嘴唇也未曾蠕动半分,显然他的神魂已经脱离了肉体,与这方七彩祭坛所处的天地暂时融合到了一起。 此言一出,一方巨大石台忽然从天而降,直向双眸充血的丁勉,狂碾而下。 “嗤嗤嗤...” 这一刻,丁勉头顶的空间仿若被尽数碾压一空般,爆发出了阵阵刺耳的斥空声,一股霸道绝伦的恐怖威压,瞬息而至。承然,对方瞬间投射而下的巨大石台,绝对蕴含着碾压天地万物的超然力量。这一记石台若是落下,足矣摧毁一座小型城池了。 “八部天龙护我周身!大威天龙、大罗法咒、世尊地藏、般若诸佛、般若巴嘛哄...” “吟...” 道道惊天龙吟骤起,一条气机狂暴、佛韵超然的巨龙顺势飞出,直接与坠天石台猛撞在了一起。 “轰轰轰...” 拥有吞天噬地之威的巨龙,固然强悍如斯,可在蕴含着碾压天地万物之势的坠天石台面前,却还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乱石穿空之下,一块足有两丈之高的巨石从爆炸光幕中奔出,以雷霆万钧之势,极速朝丁勉的面门奔去。 “哼...三千鸦杀之斩天...” “三千鸦杀之裂地...” 情急之下,丁勉鼓动浑身古铜色罡气,在呼啸不已的巨石即将靠近他面门的那一刻,疯狂劈出了两刀。 “轰...” “嘭...” 刀芒碎石的那一刹那,一股惊天大力顺着他手中的虎魄大砍刀,迅速蔓延至了他的手臂,一股钻心的痛随之而至。 “蹬蹬蹬...” 一连倒退了三五步,丁勉才堪堪借势化解了这股惊天大力。 丁勉紧握妖刀的右手,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两下。“直娘贼...好恐怖的力道,好诡异的螺旋冲劲!” 纵然他单臂的力道已经超越了一万斤,可还是有些承受不住那诡秘螺旋冲劲的侵袭。一经交手,他便处于了绝对下风,看来对方隔空控物的本领,已经臻至到了登峰造极之境。他引以为傲的八部天龙护体功,以及自身所身负神力,在对方面前着实有着不够看的。 时至与此,他已经没有过多时间去思考,对方的修为实力究竟是本就如此,还是那诡秘的祭坛之力所致了。 在那方石台被他三招轰碎的那一刹那,又有九道石台极坠而下,分别朝他与八名妖蛟的头顶,悍然压了过来。 “吟...” 八名妖蛟眼瞅事情不对,立即化成本体,巨尾猛然一摆,直抽向了那些呼啸而来的石台。 心神一动,丁勉瞬间开启了依附在他右臂的魔罗无天残臂,旋即一刀奔出,左手瞬间结成的佛印,也顺势打了出去。 “魔臂开启!三千鸦杀之覆海...” “大威天龙、大罗法咒、世尊地藏、般若诸佛、般若巴嘛哄...” “轰轰轰. (本章未完,请翻页) ..” 九人神通尽出,悍然与漫天石台轰击在了一起。 漫天雷光消散过后,丁勉面色凝重地持刀而立。这一次他虽然动用魔罗无天残臂,抵挡住了那诡秘螺旋冲劲的侵袭,但持刀的右手与结印的左手,却是隐隐有些发麻。很显然,对方第二波石台攻击,已经加重了碾压之势。 八位又化成人身的妖蛟,也是个个挂彩,嘴角禁不住溢出了一丝紫色的妖血。幸好他们有强悍的妖躯傍身,否则若是普通的修士在此,绝对会被那极速而降的石台,碾压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桀桀桀...精彩!实在是精彩!想不到在本座即将证道之时,还会有人前来起舞助兴,桀桀桀...天道待本座不薄啊!” “哼...妖魔便是妖魔,天道又岂会眷顾与你...” 就在黑山老妖猖狂大笑之际,一道雄浑的男声,登时传入了众人耳中。随即一道身着道袍,倒提长剑的人影,映入了丁勉等人的视线,是宁溪海。 他本来是被困在其中一座石门通道内的,但他身上却拥有着一道逆天的剑符。在石门气机暗涌,即将禁锢住他,将他扯向石台的那一刻,他瞅准时机悍然催动了那方剑符,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 剑符之威,本就凌厉至极,尤其是他手中的那道传承不知多少岁月的剑符,更是蕴含着一抹绝对凌天之势。他能顺藤摸瓜找到此处,除了剑符相助之外,其中不无他一颗敏锐果敢之心。 剑者,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纵然前路茫茫,吾自一剑斩之,不死不休。这是燕南天教给他的剑道真意,也是他一向秉承的剑道大势。因此,他来了! “桀桀桀...又来了一个不怕死的家伙!桀桀桀...好!很好!如此倒省的本座再煞费苦心将你扯进石台祭炼了!” “啧啧啧...我蜀山派弟子就是不怕被妖魔恐吓!昔日师尊斩尔等妖魔八怪如同屠狗,今日我宁某人便秉承我师尊之志,屠了你这个作恶多端的妖魔!” 宁溪海长剑一抖,一股凌天剑意登时直窜虚空。他微微瞥了一眼同样满含战意的丁勉,嘴角微微一翘,“你要救人,我同样也要救人,你我先暂时摒弃个人恩怨,联手御敌如何?” 宁溪海此人虽有些狂,但他不傻。丁勉的修为实力与他只在伯仲之间,眼下看丁勉等人的面色,他便知那囚禁张玉堂的妖魔,绝非他一人可敌。为今之计他只能选择与丁勉等人联手,才有机会救出被困在石台上的张玉堂。 八名妖蛟一听宁溪海要与他们联手御敌,登时不干了。 “哼...没有你我们同样可以杀了那家伙。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与你这个性格偏执成狂的狂傲之徒联手御敌!” 宁溪海没有理会对他吹胡子瞪眼的八名妖蛟,他相信丁勉不会拒绝他的。毕竟他的加入,对丁勉等人来说,也是一方不容小觑的力量。 “好!你我之事,权且一放!眼下先斩杀了这个空城事件的始作者再说!” 丁勉发话,八名妖蛟心中固然百般不愿,但也只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了。 “九州空城事件?”宁溪海表情瞬间一滞,旋即整张脸顿时扭曲到了极致,“原来你就是那个吞城的妖魔?好!好的很!如此便更加留你不得了!”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四十二章 星阵显威 “桀桀桀...那些曾经死在本座手中的修士,都是尔等这副大义凛然的嘴脸,可结果呢?被本座吞噬了浑身精血不说,便连真灵也枯萎在了这方天地之间。本座便是要踏着尔等这些自命不凡的修士尸体,一步步登上仙朝至高峰!” “轰隆隆...” 一座座纵横交错的悬空石台,此刻似乎感受了黑山老妖的愤怒,狂风怒吼间,铺天盖地的向底下众人极速碾去。 这一次,对方似乎要不留余力,将他们全部碾压至死。 “格老子的...这丫的是要一网打尽吗?老子诅咒他被万雷劈死!” “宗主!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是战,是逃?” 八名妖蛟已经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座石台便足够他们应对的了,如今这些蕴含着无尽镇压之势的石台,近乎倾巢而出,如此毁天灭地之威,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抵挡的了。 “石台交给我!你们要做的便是破掉七彩祭坛上的结界,只要能把他逼下那七彩祭坛,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宗主!您要凭一己之力,硬接下所有的石台?您老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不单是那八名妖蛟觉得丁勉有些不着边际,便连暂时加入他们一方的宁溪海,也是如此。 丁勉当即沉声道,“休要啰嗦!记住我说的话,破掉祭坛结界,逼他出来。” “翁嗡嗡...” 点点星芒从丁勉身上迅速涌出,荧光闪闪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那些极速坠落的石台群掠去。 “小周天罡阵起!星力九分,斗转星移,四星化四相,四相衍乾坤...给我镇...” 刹那间,那些极速蔓延至整个石台群的点点星芒,猛然光芒大胜,一道如九条银河般倒挂的银色光幕,瞬时将整个石台群笼罩在了其中。 那些呼啸而下、弑人心魄的巍然石台群,就这么在众人眼皮底下消失了,留给他们的只有那道自九条垂落而下的银色光幕。 “嘶...好玄妙的法阵!” 八位妖蛟面色豁然一滞,旋即每个人面带鳞片的脸上,皆露出了一抹狂喜。 丁勉这手以一己之力,力扛漫天石台的阵法神通,着实惊为天人。 人力有穷极,而天地无常势,尽管黑山老妖施展的通天手段,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心惊胆寒、冷汗直冒。但此刻丁勉所展现出的银河法阵,却能应接对方的铺天攻势,这无疑是给了他们莫大的鼓舞。对方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呵...举手投足间便施展出这么惊人的星辰大阵,这姓丁的果然不凡。不过越是厉害的法阵,越需要雄浑的心神之力去支撑,纵然他的心神之力雄浑顶天,此战过后,也势必会心神消耗严重,届时便是我斩杀此人之际!》 宁溪海匆匆扫了一眼浑身被阵韵包裹住的丁勉,心中震惊的同时,也更加加重了他除掉对方的心思。这还只是在阳神境,丁勉就展现出了如此强悍的手段,倘若丁勉进入阴阳合一的天罡境,他还有能力去镇杀对方吗? “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啊!”丁勉面色扭曲的大吼一声,身上荧光闪烁的阵韵再次暴涨了一圈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显然此刻他所承受的压力,绝对大到众人无法想象。 他们只看到了丁勉施展法阵,强势阻挡住了黑山老妖铺天盖地的攻势,却根本想不到他所承受的心神冲击究竟有多大。 《小周天天罡阵》固然玄奥无比,但那也得有超绝的修为,以及雄浑的心神之力去支撑。来自漫天石台的恐怖冲击力,正如一柄柄离弦的箭矢般,疯狂地穿射着他的心神。 以他此时阳神境的修为,他最多只能顶住十五息的时间,十五息过后如若不撤回《小周天天罡阵》,势必会遭到严重的心神反噬。届时倘若不能将黑山老妖逼出祭坛,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桀桀桀...很不错的星辰大阵!能以阳神境施展出如此强悍的手段,也足矣让你自傲了。可惜你撑不了太长时间的。桀桀桀...” 祭坛之上的中年人,依旧一动不动地盘膝坐在原地,甚至连睫毛都未曾抖动半分。而与他对立而坐的周娥皇,此刻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她的美眸依然紧闭,可来自额头的“川”字,以及四肢不由自主的颤抖,却无疑说明此时的她正在遭受一种莫大的痛苦。 一条条红色丝线夹杂着淡淡的白色光晕,从她头顶冒出,如树根般盘亘交错的涌向了入定中的中年人。 精血聚丝,骨元化气,她这是被人当成了炉鼎。 如果黑山老妖成功,那么世间将再无周娥皇此人。这不是丁勉所想看到的,也不是众人所想看到的。因此,他们在丁勉大吼的那一刻,果断出手了。 宁溪海手中剑光连连闪动,八名妖蛟也是再度爆发本体神通,直攻向了那七彩祭坛。 “戮魔九式之分浪...” “戮魔九式之断江...” ... “青龙吸水,神龙摆尾,见龙在渊、龙霸诸天...” ... “轰轰轰...” 剑光狂闪奔玉天,风雷皆动撼魔源。青龙长吟衍八法,八法成卦四相变。 合宁溪海与八名妖蛟之力爆出的阵势,着实了得。那好似无形的祭坛结界,顷刻间显露出了原有的姿态,是一方颜色暗红、形似棺椁状的能量罩。 承然,众人已经触发到了这道结界的核心。不过貌似这些还不够,棺椁状的能量罩固然被冲击的表面凹凸不平、震颤连连,但依旧还没有达到它破碎的临界点。 “桀桀桀...本座布下的防御,又岂是尔等可以撼动的?一会等本座出去,桀桀桀...尔等全部魂归青冥!” 黑山老妖的狂笑声,又从玉天传了出来。落入众人耳中,显得是那么尖锐刺耳。 “哼...我看你还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宁溪海嘴角一翘,一抹疯狂的冷笑,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但见他左手猛然搭在剑刃,旋即陡然一划,一滴滴青碧色的血液,顿时将整个剑身侵染成了碧天之色。 一股不屈不挠的剑意随即而出,青芒闪动下,一方方斗大的文字,以他手中长剑为引,迅速向暗红能量罩掠去。 “野云闲鹤情悠荡,阔水山翁草舍安。 (本章未完,请翻页) 白鹭独鸣天幕暗,碧鸳双划雨村漫。 四星均直连烽火,八郡多斜泛疫冠。 颐酒茅山驱鬼孽,几杯化电镇神坛。” “嗤嗤嗤...” 一股股浓烈的白烟,霎时从能量罩表层泛出,旋即整个能量罩便像是一盏布满龟裂之痕的茶盏般,爆发出了“乒乒乓乓”的清脆声。 “八神归位,苍龙现世...” 八名妖蛟眼见此景,迅速交流了一番眼神,随即八道身影赫然归一,一条神骏非凡的青龙,顿时直冲向了玉天。 “轰轰轰...” 青龙探爪,一尾划天,只听“咔嚓”一声爆鸣,那包裹祭坛的暗红能量罩,瞬间化为漫天血光,四散而开。 “桀桀桀...好精彩的表演!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就在此时,忽然从盘膝而坐的中年人身上闪出了一道人影,随即那道人影伸手一挥,一股惊人的气浪瞬息而至,直接将避闪不及的九人扫飞了出去。 “身外化身?” 凝神控制小周天天罡阵的丁勉,心头不由一突,一股如针扎般的刺痛迅速传入了他的心神。 “不好!小周天天罡阵,给我隐!” 强忍着心神刺痛,丁勉果断收回了投放在外的小周天天罡阵。 没了小周天天罡阵的阻挡,那一座座摄人心魄的巨大石台,赫然显露了出来。狂风呼啸间,全部向丁勉所在的位置,疯狂砸了下去。 “轰轰轰...” 山川移位,地裂天崩,一股恐怖的气浪,顿时淹没了四周。待到恐怖气浪散去之后,丁勉的身影却是消失不见了。 “宗主!!!” 重摔在地的八位妖蛟,晃了晃硕大的脑袋,如灯笼般大小的眼眸,俱是悲愤与痛苦。 他们能有幸重获自由,皆是因为丁勉。若不是他,他们恐怕终其一生也无法摆脱镇妖塔的束缚,更不要说能有幸得到绿袍老祖传下的涅槃之法了。 “咳咳咳...”宁溪海长剑拄地,挣扎着站起身形。“那家伙真死了吗?” “闭上你他娘的臭嘴!哼...老子现在就吞了你这个嘴贱的家伙!” 宁溪海的话,让心中落空的八人,顿时变得狰狞了起来。八人头顶皆浮现出了一道佛韵超然的青色光圈,只听“嘭嘭嘭...”一阵急促的爆裂声,那些青色光圈全部化为一道道惊人的妖气,涌去了他们庞大的蛟身。 霎时间,整方天地登时被一股惊人的妖气所充斥,他们因丁勉而被传下佛法,而今却又因丁勉而自爆圆光,重拾昔日之凶残。促使这一切的黑山老妖他们要杀,嘴臭的宁溪海,他们也要杀。 这等士为知己者死的高义,宁溪海看不透,他只当是他们骨子里的凶残所致。 宁溪海强忍着胸内气血上涌,端起长剑,悍然遥指向了朝他扑来的其中一名妖蛟。 “呵...我早就说过,妖魔便是妖魔。即使你们化成人形,也依旧难以掩埋骨子里的凶残。如今头大敌当前,你们却将矛头指向了盟友?啧啧啧...还真是蛮化未开的野兽啊!”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四十三章 树妖自爆 “桀桀桀...本座最喜欢看窝里斗了!” 身处虚空的那道人影,似乎对宁溪海与八名妖蛟的冲突很是满意。这一刻他没有再出手,而是饶有兴致地俯视着即将发生的冲突场面。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就在此时,一方方超然佛韵与惊天魔气相交的大手印,凭空闪现在了那道人影的身上。 “嘭嘭嘭...” “啊!” 阵阵掌印拍打身体之声与惨叫声,陡然从那道人影身上传出,其人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只朝地面跌去。 “吭哧...” 人影刚一落地,一柄黝黑古朴的长刀,便贯穿了他的胸膛,而持刀的主人正是丁勉。 “你...你竟然还没死?” 那人难以置信看着插入胸膛的长刀,满脸的错愕之色。 方才他明明已经察觉不到丁勉的气息了,按照他的逻辑,丁勉铁定是粉身脆骨、真灵永灭了,对方怎么突然就活过来了呢? 错愕的不只是他,便连众人也是一脸的懵逼之像。 “恩?宗主没死?” 那名扑向宁溪海的妖蛟,在看到这一幕后,立即扭转庞大的蛟躯,狂尾一摆,便收回了进攻之势。 “呼...还好没死!否则...” 此刻的宁溪海也是长舒了一口气。他虽然不惧那几名妖蛟,但如果他与几人就这么内耗掉所有精气神的话,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黑山老妖? “哈哈哈...想要小爷命的人,还没出世呢!”丁勉当即狂笑一声,手中虎魄大坎刀顿时一拧,旋即“嗤啦”一声,直接将那人挑成了两半。 “还愣着干甚么?快去救人!” “是宗主!” “兄弟们,走!” 几名妖蛟狂尾一摆,便向岳思蓉所在的石台飞去,宁溪海也在此时腾空而起,纵身掠向了张玉堂所躺的石台。 同一时刻,丁勉也是冲天而起,悍然朝七彩祭坛冲去。 “嘎嘎嘎...本座岂是这么容易杀掉的吗?” 就在此时,地面之上陡然响起了一道如公鸭嗓般的尖锐之声。随即一条条如毒蛇般泛着森寒幽光的粗壮树干,迅速从地面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追向了纵身掠起的众人。堪堪两息不到,便将几人全部缠绕了起来。 “格老子的...这什么东西?” “捆仙绳?” “嘭嘭嘭...” 反应不急的众人,顿时只觉眼前一花,直接被一条条粗壮的树干,从空中狂甩在了地上。 众人瞳孔陡然一缩,一棵高大无比、五官浑浊的撑天巨树,瞬间映入了他们的视线。“他娘的!竟然是个千年树妖!” 这棵巨树没有一片的树叶,一条条无风自动的虬龙状粗壮枝干,仿若一条条狰狞恐怖的触手般,在空中狂摆着。 丝丝缕缕的黑气,从一条条树干中泛出,从远处观望,便像是万千聚集在一起的毒蛇般,让人视之禁不住头皮发麻、狂抽凉气。 “你竟然将一只千 (本章未完,请翻页) 年树妖炼成了身外化身?” 此时的丁勉才回过味来,原来方才他所杀的那人,不过是这千年树妖制造出的残像而已。 “桀桀桀...本座的手段又岂是尔等这些蝼蚁能够想象的到的?尔等既然敢打搅本座清修,那便应该有被本座杀死的觉悟了!” 尖锐刺耳的声音,从树妖模糊的巨嘴传出,随即它晃动着一条条虬龙般的枝干,迅速抽向了丁勉等人。 “哼...区区一只树妖而已,安敢如此猖狂!” 丁勉手中幽光一闪,一只狂暴的黑虎顿时从刀芒中夺奔而出,血腥大口一张,悍然咬向了朝丁勉迅速抽来的虬龙枝干。 “吼...” 云从龙,风从虎,一股凌厉的飓风霎时而起,只听“嘎嘣”一声,那条虬龙枝干便被黑虎硬生生咬断了。 然而还不等丁勉喘口气,一道残影迅速闪至他的身侧,而后他便感觉身体猛然一痛,似是被一柄锋利无比的长剑给刺进了身体般,流转于周身的碧血,顷刻间顺着“长剑”,向外涌去。 “啊!你他娘的竟敢吸老子的血?看老子不将你这丑陋不堪的树妖撕成碎片!” “呵...你敢吸老子的血,老子便将你大卸八块!” ... 此时此刻,八名妖蛟同样遭遇了丁勉所面临的一幕。 一条条青光闪闪的巨尾,迅速抽向了树妖... “叮叮叮...” 被树妖枝干插进身体的宁溪海,狰狞着一张脸,迅速劈向了不断抽取他血液的枝干。可惜这条树干似乎拥有着与他手中法剑相媲美的强度,任凭他如何劈砍,就是斩不断这条枝干。 “桀桀桀...想要挣脱本座乾坤枝的束缚?痴人说梦!尔等就等着浑身精血尽失,化为一具具干尸吧!” “哼...你要吸,小爷便让你吸个够!” 挣扎无果的丁勉,索性将心一横,竟然鼓动浑身碧血,快速向刺进他体内的枝干涌去。他的血液可不比普通修士,那可是蕴含着浩然正气的碧血。这树妖竟然想吸食他身上的碧血,无疑是自取灭亡。 “不错!你要吸,老子便成全你!” 被树妖缠住的宁溪海,在听到丁勉的狂吼后,瞬间又稳住了心神。他与丁勉一样,皆是儒道第三重的儒举之境。浑身碧血所蕴含的浩然真意,虽然没有大儒那般雄浑,但对方想要抽空他体内的碧血,绝对会遭到碧血内浩然真意的反噬。 “嘶...宗主他们疯了吗?我等避都避不及,他们竟然自愿放弃抵抗?难不成他们还想撑爆对方不成?” 丁勉与宁溪海疯狂的举动,顿时惊骇住了那几名妖蛟。此时此刻,他们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有些不够用的了,这丫的不是作死又是什么? “难道他们是想...?” 其中一名妖蛟有些惊恐的眼神,陡然一亮,转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啊...” 就在此时,树妖突然惨叫了一声,那一条条插进众人身体的诡异枝干,似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驱赶,竟然迅速从几人身体抽了出来。 只见此刻的树妖,浑 (本章未完,请翻页) 身泛起了浓烈的白烟,一股极度恶心的气味,顿时扑向了几人的面门。 “他娘的!好臭啊!比那茅厕的石头还要臭!” “可不是嘛!依我看这沐雷境的树妖,八成是吞噬粪便修炼成的。要不它怎么可能这么臭!” 重获自由的一干妖蛟,一个个化成人形,朝着被浓烈白烟包围的树妖,狠狠地催了一口唾沫。 堪堪十几息的时间,他们身上的妖血便被对方近乎吞噬了一半,此刻在看到树妖的惨状后,一个个兴奋地鼓起了双掌。 “嘿!树妖!树妖!你好臭! 就像茅厕里面的臭石头! 嘿!树妖!树妖!你好臭。 吞噬粪便成气候!” “哼...胆敢吞噬小爷的碧血,简直是自寻死路!”丁勉不由冷哼一声,旋即对妖蛟们说道,“他交给我了,你们快上去给我把人救下来...” 一语即出,丁勉不等几人回话,手中长刀顺势一挥,一道霸烈刀芒瞬时狂劈在了树妖身上。 “嗖嗖嗖...” 漫天枝杈陡然从空中落下,跌入地面迅速化为了一抹抹的灰沙。 “啊!啊!啊!你竟敢毁本座仙枝,本座即便是死也要拉尔等垫背!” 此时的树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被浓烈白烟包围的妖躯,忽然向外膨胀了三五倍。随即它猛然从地面弹起,直向众人所在的方位扑去。 此时此刻,他的本尊已经修炼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只需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便可从堪比绝顶鬼王的骨修,直接跨入超越鬼仙境地的不世骨帝。届时便是他称霸整方仙朝之际。用一具身外化身,换取几个呼吸的平静,这笔买卖貌似还是很划算的。 “不好!它要自爆!” 众人眼神突然一凝,浑身汗毛顿时倒竖了起来。 “你们他娘的还在这挺尸呢!还不快去救人!”丁勉当即冲众人狂吼了一声。 “可是...” “滚!” “是!” “小周天天罡阵出!星力三分,十二成相,天地人三才为基,给我吞了它!” 在树妖即将自爆的那一刻,丁勉猛然咬破舌尖,强行提纵起浑身所剩无几的心神之力,悍然将小周天天罡阵投放而出,直接将树妖尽数笼罩在了星阵之内。 “嘭嘭嘭...” 一连串的恐怖爆炸声,在他的小周天天罡阵响起,随即丁勉双目一黑,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他的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得意的微笑。虽然他的心神遭到了重创,但他还是凭借小周天天罡阵之威,挡住了树妖的自爆。至于这座一直伴随他左右的法阵,究竟会被冲撞到什么地步,他已经没有能力去思考了。 完成使命的小周天天罡阵,在这一刻化为一颗颗斑斑点点的星光,摇摇晃晃地向昏迷不醒的丁勉涌去。弹指间,星光入体,彻底消失于了无形。 “进之!” 被救下来的岳思蓉,眼见昏迷过去的丁勉,一双疲惫的美眸,隐隐闪过一丝爱怜之色。她伸出一双略显无力的双臂,将丁勉揽在了怀里...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四十四章 妖蛟失珠 张玉堂与岳思蓉二人全都被救了下来,只是冲向七色祭坛的四名妖蛟,却是遇到了天大的阻碍。 身体发福的中年人,乃是黑山老妖的本体,纵然其已经进入了天人合一的道境,从其身上所散发出的自主护体骨元,也绝非普通人所能抵挡。 “老大!怎么办!我们根本近不了这二人的身!” “不能再等了,否则这女的可真就被吞噬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眼下只能集我兄弟四人之力,强行迫使这家伙停下来了。” “干!” 眼瞅着周娥皇浑身气机越来越弱,四名冲上来的妖蛟,迅速交流了一番眼神,旋即纷纷吐出了口中的蛟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浑身冒着白玉长练的中年人,狠狠撞击了过去。 蛟珠乃蛟龙浑身精华所化,其中不仅蕴含着妖龙的证道之基,更是妖龙身上最坚硬的东西。如今集四条天罡境蛟龙浑身之力,爆发出的攻势,绝对可以硬抗鬼王境、沐雷境巅峰层次的强者了。 四颗蛟珠触碰到那些白玉长练之际,一股狂暴的气劲霎时切断了中年人与周娥皇之间的精血、骨元传输。 “就是此刻!” 被称作老大的那条妖蛟,身影霎时一闪,在恐怖气流即将扩散到周娥皇身边之时,妖尾猛然一摆,一股柔和的推力登时将周娥皇给推出了七彩祭坛。 “尔敢!” 眼瞅着还有两息,便可将周娥皇浑身精血、骨元吞噬一空的中年人,浑身陡然爆发出了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机,随即平摊在膝的双手猛然一震,一只手迅速暴涨而出,抓向了被柔和之力包裹着下坠的周娥皇,另一只手弯曲成鹰爪状,迅速向四颗光芒大盛的蛟珠掠去。 黑山老妖之所以选择周娥皇为炉鼎,正是因为看中了她的九阴之体。 自古红颜多薄命,阴气越盛的女子,相貌越美丽,同时寿命也会比普通人短。正所谓天道无情,大道至公,人在得到某些东西的同时,也会因此而失去某些东西。 周娥皇便是如此。若非她乃是万年难遇的九阴之体,她前世也不会英年早逝。今生定然也不会被黑山老妖当做炉鼎了。 “炉鼎”乃是邪修、魔修快速提升自己修为的一种捷径。尤其是对黑山老妖这等绝世骨魔来说,九阴之体所蕴含的精血、骨元,绝对是超越仙丹妙药的存在。 骨魔之道,在于以骨元之力逆返先天,继而由玉骨道基生肉,成就半尊荒古之体。如果他成功了,那么整个人间,乃至整个地府,整方仙朝都将迎来一场巨大浩劫。 十万凡人生魂为使,数千修士精血为佐,九阴之体精血、骨元为臣,佛韵、道气、邪势三方本源为君,如此集君臣佐使于一体的诡异秘法,所孕育出的骨元天道,绝对会将黑山老妖的修为实力,催发至无极化。 可惜,在他即将修成骨元天道的那一刻,秘法被人直接打断了。 两息!仅差两息他便可彻底摆脱天道附加在他身上的枷锁,成就绝世骨帝之身了。想不到到头来却还是功亏一篑,永远被挡在了天门之外。这等断他证道修途之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又岂会不令他心生愤怒,继而邪性大发,誓要将这些破坏他证道之人全部抽魂剥魄,碾碎真灵至死?包括被他看成炉鼎的周娥皇。 “格老子的...这家伙想夺了我们的蛟珠!兄弟们,我来挡住他,你们趁机收回蛟珠带她下去。” “老六!你带她下去!我和老八去助老大一臂之力!” 黑山老妖的巅峰举动,彻底激发了妖蛟们心中的战意。他们虽然没有对方绝顶的修为,但在这等生死存亡之际,他们青蛟一族所独有的傲气,顿时被激发了出来。 “嘿!孙子!你妖爷爷来了!” 蛟大巨尾一摆,瞬间探爪而出,抢在黑山老妖即将触碰到蛟珠的那一刻,挡住了对方的森寒鹰爪。 “嗖嗖嗖...” 四颗蛟珠纷纷化为残影,向它们的主人极速掠去。三颗蛟珠安然而归,可其中一颗却是在即将被蛟大吞回体内的那一刻,被一抹森然的气浪直接给粉碎了。 “嘭...” 同一时刻,那名被称作老六的蛟龙,也与黑山老妖伸出的另一只利爪,撞击在了一起。他是直接以硕大蛟身凑上去的,此刻他已经顾不上自己是否会被黑山老妖重创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带周娥皇走。 “噗呲...” “吟吼...” 一道滚烫的妖血顿洒空中,蛟六强忍着无尽剧痛,长尾瞬间缠住依旧紧闭双目的周娥皇,借着对方这股子冲击力,一跃而下向地面涌去。 “啊!老子和你拼了!”蛟大眼见自己的蛟珠被对方击成了粉碎,狰狞大嘴猛然一张,作势便要咬向对方。 其他两名蛟龙也是争先恐后地向黑山老妖(中年人),吐出了一口带着墨绿之光的圆球,这是他们鼓动浑身妖元所释放出的蛟息。 妖物固然肉体强悍,可他们也不是不懂术法。相比蕴含着无尽妖气的术法,他们更喜欢用强悍的妖躯去碾压对手而已。 黑山老妖粉碎了他们大哥的蛟珠,无疑是在断绝蛟大的证道之基。蛟龙浑身的精华皆在这一颗蛟珠之中,失去了蛟珠的蛟大,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便会从天罡境的大妖跌出妖修之列,甚至连灵智都会退化到凶兽行列。这种结果,他们接受不了。 几百年的风风雨雨都闯过来了,而今蛟大竟然惨遭敌人灭珠,这等深仇大恨,他们又岂能再留余力。 “嘭嘭嘭...” 就在蛟大咬中黑山老妖的那一刹那,铺天盖地的爪影,瞬时狂闪在了他那颗硕大的蛟头上。 “吟吼...” 蛟大浑身猛然一阵刺痛,旋即整个巨大的蛟躯,如倒飞而出的沙包般,直挺挺地向下坠去。 他咬中的不是黑山老妖,而是对方的残影。他们断了他的天途,他自然要让他们十倍百倍的奉还。 “老大!!” 其他两名妖蛟一看自身术法攻击扑空,一名妖蛟狂吟一声,三只蛟爪一同探出,直朝黑山老妖抓去。另一名妖蛟则是瞬间俯冲而下,朝蛟大坠落的身躯追去。 “轰 (本章未完,请翻页) 轰轰...” 含怒而战的蛟五,探出去的三只蛟爪固然凌厉骇人,可在同样胸怀怒气的黑山老妖面前,却是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但见满脸狰狞的黑山老妖,双脚猛然一踏七彩祭坛,从其身后顿时涌现出了一只巨大的骨手。 霎时间,整方晶莹如玉的天空,顿时变成了一方令人心神压抑的墨天。一朵朵墨云,伴随着道道如银蛇般狂舞的闪电,随即而出。在弑人心魄的巨大骨手牵引下,悍然朝张牙舞爪的蛟五,狠狠拍去。 “嘭...” 此时的蛟五才体会到了对方的真正可怕,一记骨手所携带的天地大势,近乎将他冲击的浑身散架。 “吟吼...” 蛟五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悲鸣,蛟躯不受控制地向下跌去。 然而此时的黑山老妖似乎铁了心要碾杀他,右臂当即一震,又一巨大骨手从墨天中探出,随即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向蛟五拍去! “格老子的!尔敢!” 地上的几名妖蛟,眼见此景,蛟躯霎时冲天而起,龙吟狂啸间,悍然迎上了那只巨大骨手。 “轰轰轰...” 六只蛟龙所形成的撼天之势,当即便抗下了巨大骨手。一股恐怖的气流,登时散向了虚空。 “兄弟们!给我撕了这个杂碎!” “格老子的!敢动老大,看老子不生撕了你!” 一只蛟龙接下虚弱不堪的蛟五,眼中隐隐闪过一道泪光。 被黑山老妖重创的蛟大、蛟五,此刻已是奄奄一息了。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黑山老妖在损失了一道身外化身后,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威势。 几人虽然没有对方那深不可测的修为实力,但好歹他们也是天罡境的大妖。堪堪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八人便被重创了两人,而蛟大更是被对方直接轰碎了蛟珠。 愤怒与不甘,如两条相互追逐的阴阳鱼般,不断在其心神流转,一股凌厉骇人的妖气,顺着他那双猩红的眸子喷射而出,掠入空中顿时激起了阵阵凌厉的嗤空声。 “大哥!五哥!看老八是怎么为你们报仇的!”蛟八十分痛惜地扫视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蛟大与蛟五,巨尾当即一摆,地面之上登时裂开了一道大缝,其人便如一只离弦的箭矢般,青芒闪闪下,直窜上了墨天。 “孙子!吃你八爷一尾!” “嗡...” 一道通天长矛,带着凌厉的劲风,直捣黄龙般悍然戳向了黑山老妖的后心。这一记怒龙钻可谓凝聚着蛟八浑身所有的精气神,狮子搏兔尚需全力,更何况是含怒出手的蛟八? 其他妖蛟的攻势,黑山老妖还没有完全粉碎,此刻又来了一条妖蛟,整方墨天顿时变得青鳞闪闪起来。 “轰...” 黑山老妖这边刚挡下一波攻势,下一刻又有利爪、蛟头、蛟尾随即而至。一干妖蛟的目的很简单,既然单打独斗他们不是对方的对手,那么便群攻而起,不给对方分化众人的机会。即便是拖,也要拖死黑山老妖...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四十五章 恭迎音祖大道 “多谢兄台出手相救!” 转醒过来的张玉堂,当即冲宁溪海深深一辑,眼中尽是感激之色。 方才他虽昏迷了过去,但不知何故,浑身灵魂便像是脱离了肉体一般,尽管不能做任何事,然而外界所发生的一些,却是瞒不过他。 这种感觉很是玄妙,便仿佛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梦魇一般。而今梦醒了,他自然知晓是谁将他从梦魇中叫醒的。 “不用谢我!换做任何一个儒生遭遇今天这般危险,我都会出手相救的。” 宁溪海微微冲对方点了点头,目光从躺倒在地的两名蛟龙身上扫过,最后却是定格在了丁勉三人所在的位置。 岳思蓉伸手抚摸着丁勉的脸,一双美眸噙满了泪水。“进之!苦了你了!如果不是因为我没有看好她,你也不会遭受这么大重创!” 靠在岳思蓉背后的周娥皇,纤细的玉指微微颤抖了两下,随即她睁开了一双迷离的眼眸。 “这...这是在哪啊?” 周娥皇虚弱的声音令岳思蓉玉背猛然一颤,旋即她侧过身形用肩膀微微顶了一下靠在他身上的周娥皇,“周妹妹!你醒了!” “额...” 周娥皇一张疲惫不堪的脸,顿时一滞。随即她缓缓撑起虚弱的身子骨,转过了身形。 “岳姐姐!是你救...” 话未说完,周娥皇登时傻愣在了原地。 过了半晌之后,她才堪堪缓过心神,而后不顾自身虚弱不堪的身子骨,直接凑到了丁勉近前。“丁...丁郎!” “他...他怎么了?” 岳思蓉微微叹了口气,“心神遭到重创昏厥了!” “滴答!滴答!” 两行清泪顺着周娥皇一张惨白的脸颊缓缓滑落而下,“呜呜呜...丁郎!都是我害了你啊!” “他的命运本不该如此!都是我们拖垮了他啊!” 岳思蓉理解周娥皇此刻的心情。她与对方一样,同样深爱着丁勉,只不过她爱的比较含蓄一点,而周娥皇却是更加直白而已。 对面的张玉堂,待看到周娥皇与岳思蓉的容貌之后,顿时惊呆住了!“嘶!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天女下凡...似乎都不足矣形容她们的美貌与气质!想不到这世间竟会有如此绝美的女子,我张玉堂还真是空活了二十余年呢!” 此时宁溪海眼神中的震惊,丝毫不弱于张玉堂。只不过他对散发着一丝邪性的周娥皇却不是很感冒,反倒是被岳思蓉一身不食人间烟火的除尘气息给深深地吸引住了。 “咳...姑娘可是御风楼的人?”宁溪海不由轻咳了一声,迈步向岳思蓉走去。 “我若是你,便不会在此逗留!那妖物不死,我们几人都别想活!” 岳思蓉微微瞥了一眼向她走来的宁溪海,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她若是还有一战之力,早出手去帮一干蛟龙去了,又岂会在这饱受无力与煎熬! “咳咳...” 宁溪海面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部表情陡然一僵,心中不由暗自感叹道,《气质倒是出尘,可就是脾气有些古怪!倘若与她结成道侣,不知未来又会发生什么样的精彩?哼...那姓丁的有什么好的,何至于让这两名绝色美女都对他痴心一片?唉!想我宁溪海侠肝义胆、风度翩翩,可为什么就没有这等际遇呢!老天瞎眼了吗?》 不过他也知道对方所言非虚,只是此刻他浑身的剑意还在酝酿之中,他有他的打算。 “非也!非也!姑娘所言在下不敢...” 一旁的张玉堂刚一出声,周娥皇登时蹙眉道,“闭上你的臭嘴!否则死...” 她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丁勉,哪怕是下一刻她们都会死去,她也要努力为丁勉争取片刻的安宁。 “铮!” 就在此时,从周娥皇身上陡然传来了一道清脆的琴弦拨动声,旋即一股纯朴、孤寂的气机从其身体涌出,一抹华光随之闪过,一把色泽鲜艳的古琴赫然出现在了她手中。 “嗯!是那把七彩五弦琴?” 周娥皇眼中霎时闪过一道惊愕,这把传承至音祖伶伦的七彩五弦琴一直被她背在身后,想不到等她再次醒来之后,这把五弦琴竟然自行隐匿到了她的体内。 而今五弦琴的复出,似乎给予了她莫大的力量。原本虚弱不堪的身体,在这一刻仿佛沐浴在了柔和的春风中一般,一股难以言表的舒适感油然而生,她身上仿佛正有一种神秘的气机正在苏醒。 “呖!呖!呖!” 随着五道清脆悦耳的鸟鸣响起,她浑身猛然一震,整个人的气机登时大变。孤寂、古朴、恬然,昔日音祖伶伦所散发的天人之势,似乎重新在她身上上演了。 “弟子周娥皇,恭迎师尊大道!” 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周娥皇紫唇吐出,随即她大手一挥,一抹华光霎时奔向了丁勉身体。 “铮!铮!铮!” 华光入体的那一刻,道道锐利的琴声,忽然从丁勉体内炸起,而后因心神反噬而处于昏迷之中的丁勉,此刻竟然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巴,吐出了一道骇人的黑气。旋即他的面色,开始缓缓泛起了一丝红润... “额...好清脆的琴音!好漂亮的古琴!” 众人眉毛不由一挑,皆是满脸惊叹之色。 古琴他们也见过不少,可像周娥皇手中这把霞光升腾的五弦琴,他们是从未听闻。 尤其是自琴弦泛出的欢快、高昂之势,更是令众人隐隐有些心神恍惚。 这把古琴居然有生命? 但凡有生命的法器、仙器,绝不可以常理来度之,这也就是俗称的器灵入器。因为它们所能引发的天地大势,绝对要超越普通的法器与仙器,甚至还会因此而引动道痕的降临。 道痕者,天道法则之力也,此之天地大势更为玄不可言。 如果说一件普通法器的战力是一,那么拥有器灵的法器,所能爆发的战力,绝对会在十以上。 而像周娥皇手中的古琴,单看这卖相便知不是凡品。按理说这等品相的古琴,不可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能是籍籍无名之辈,可为何他们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岳思蓉还好,毕竟她对琴瑟之道不怎么涉猎。然而此刻的宁溪海与张玉堂二人,眼睛都瞪直了。 儒门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乐居第二。但凡儒生,几乎人手可弹奏一首雅曲。虽然其中真正凝结出琴胆之人,万人不足十数,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一颗追求高雅的心。 张玉堂只是迷恋古琴的本相,而宁溪海却是从中感受到了一丝别样的气机。“不知姑娘可否让在下抚琴一观?” “你配吗?”周娥皇冷冷地丢下一句话,随即素手朝空中一抛,其人便顶着七彩五弦琴向打斗激烈的墨天冲去。 纵然她再愚钝,时至与此也应该能猜出究竟是什么人对她出手了。 或许在黑山老妖未抽取她精血、骨元之前,她还看不透对方的跟脚。然而那场心神被禁的危险遭遇,却是让她从黑山老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抹极其熟悉的气机。 她所修行的红粉玉骷髅道,与对方无形中所透露出的气机是何等的相似! 除了传她“道统”的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尊,她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她虽跨入修行之列不长,但据她所知,普天之下能修炼骨道者,恐怕也唯有她们一脉了。 最主要的是,她从对方神魂所流露出的气息中,隐隐感受了一丝自家“师尊”当日为她洗髓时所动用的神魂气息。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指向了她的“师尊”。巧合本天遇,可若是所有的巧合加在一起,那便不再是巧合,而是故意了。 “咯咯咯...我的好师尊,枉我还将你尊若神灵。想不到你所做的一切,却是为了图谋我身上的精血、骨元。既然你不仁,那便休怪我不义了!” 御琴而上的周娥皇,三千银丝如一条条激荡不已的铁鞭般,在墨天之巅狂舞了起来。 任谁遭遇这等事情,心中都不免滴血。 那个曾经被自己看得比父母还要尊崇的师尊,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他不但栽赃陷害她,害的她家破人亡,更是要吞噬她一身的精血、骨元去修炼邪功,这等师尊简直是禽兽不如。这个仇她不能不报... “桀桀桀...我的好徒儿!不错!竟然还能回过味来!不过,你以为这样便能躲过为师的手掌心吗?哼...为师告诉你,从你决定修炼为师传给你的红粉玉骷髅道时,便注定会有身死道消的这一天了!桀桀桀...为师虽然没有跨入天门,但只要夺舍了你的身体,依然可以重筑道基,再入天门!” 周娥皇的话,似乎激起了黑山老妖的雄心,旋即他身影陡然一晃,一方巨大骷髅悍然出世。 “嗤嗤嗤...” 一根根泛着幽光的骨矛,瞬间从骷髅架中暴出,夹着着阵阵令人弑人心魄的破空声,以风驰电掣之速射向了围攻他的众蛟。 与此同时,一只散发着晶莹之光的恐怖骨手,迅速朝周娥皇的略显柔弱的娇躯摄去... 天门已闭修途难,重拾雄心夺道源。 骨矛如山镇六妖,巨手一出掌天权。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三头六臂 凌厉森寒的骨矛瞬息而至,众妖蛟顿时长吟一声,纷纷爆发出凶悍妖势,悍然向来势凶猛的骨矛群挡去。 “嘭嘭嘭...” 一道道绚烂无比的气流,如天女散花般在墨天奔现,如若不是那漫天四溢的杀机影响了整个画面的美感,这绝对是一幅意境深远的绚烂墨天图。 骨矛的威势在于势若奔雷的速度,以及森寒透露的凌厉,而一干妖蛟的威势则在于强悍的蛟躯。 双方都使出了全力,妖蛟们合力挡下了大部分的骨矛,但还是有一些漏网之鱼插进了他们庞大的蛟躯。道道妖血顿洒空中,在空中泛起了一道道伤感的弧线,随即纷纷化为血雨,向地面散落而下。 这些骨矛固然不足矣顷刻间要了他们的命,但来自骨矛传来的震动力,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加剧他们伤口的恶化... “铮铮铮!” 另一边,向周娥皇极速摄去的巨大骨手,在即将掠至她周身三尺之时,却是被一道高亢的琴音给挡住了。确切的说,应该是被五道五彩缤纷的长练,纵横交错编织成的一方能量罩给挡住的。 这方华光四溢的能量罩,乃是依附在五根琴弦上的鸾鸟之魂所化。正所谓音通五脏,乐润六腑,这把七彩五弦琴不但可以奏起一段惊为天人的天籁之曲,其防御力与攻击力也绝非普通法器、仙器可比。 音祖伶伦传承下的荒古乐器,又岂是凡物? 纵然没有荒古时期那些个先天灵宝变态,但对付一个戾气加身的骨魔,却是不成问题。 此刻的周娥皇不是在以自身娇躯与对方厮杀,而是代表着音祖伶伦的大道与之交锋。是在用凝聚着整个人族信仰的天音大道,去阻挡妖魔鬼怪的进攻。妖魔虽凶,可在整个人族的凌天战意面前,着实显得的不够看。 “铮铮铮!!!” 葱指千动,曲意凌然。 挡住巨大骨手的那一刹那,周娥皇十指陡然加快可拨动琴弦的速度,霎时间整个七彩五弦琴之上,全部布满了她的指影。 美若仙鹤起舞,快若蜻蜓点水,三千银丝划苍穹,病态俏颜出芙蓉。道道音韵激荡虚空泛起的涟绮,以她身体为轴,向四周迅速扩散。 此刻的她便像是一位御风抚琴、遨游三山五岳的天女,原本从其娇躯透露出的阵阵邪意,在这一刻消失的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不屈不挠、锐意进取的盎然之势。 “琳宫古邸露岧峣,云是千年此镇妖。 方外羽衣能济世,城中仙瓮亦通潮。 蛟龙水底蟠金锁,鸡犬云间听玉箫。 行橐已垂思点石,祈灵坛上倚逍遥。 无复腥风卷楚江,何年羽客受神方。 层阴赑屃冲潮出,薄暖珊瑚绕树香。 贝阙珠宫云杳邈,败鳞残甲水微茫。 神游欲问苍精剑,仙意人间想未忘。” 堪堪三息不到,那只巨大骨手赫然化为漫天灰沙,自墨天中飘洒而下。 铮铮向荣迎紫气,飓风狂沙皆不惧。任尔妖势冲霄起,我自抚琴唤民意。 看似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无形无相却又激荡地火水风不止的天音,在粉碎了那只巨大骨手之后,并没有停止对诸天妖魔鬼怪的征伐。 一连串的涟绮,如神韵悠然的瑶池天水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邪意凌然的黑山老妖涌去。 音祖大道,虽不修长生之道,但倘若发起力来,纵然诸天邪魔皆动,也休想踏足人族静地一步。 除魔灭妖,他是认真的! “吟吼...” 通体挂彩的一干妖蛟,眼见此景,一个个浑身犹似如打了鸡血般,怪吼连连地全部向黑山老妖冲去。 “孙子!你蛟爷爷来啦!” “孙子!吃你二爷一爪!” “孙子!接你三爷一招!” ... 面对天音的侵袭,众蛟的围攻,黑山老妖不由怒极反笑道,“桀桀桀...音祖!上一次你害得的本座差点身死道消,这一次,本座要连本带息一起讨回来!三头六臂出...” “轰隆隆...” 刹那间,整方墨天似是要塌下来一般,一股冻结灵魂的恐怖威慑,顷刻之间从墨天投射而下。旋即化身巨大骷髅的黑山老妖,脖子、双臂处,陡然冒起了阵阵如白玉般晶莹的光幕,只听“咔嚓...咔嚓...”一阵骨头爆鸣声过后,一个拥有三颗骷髅头、六只狰狞手臂的怪物横空出世。 根根如锋利尖刀般的倒刺,在越压越低的墨天,泛起了道道弑人心魄的红芒。巨斧、长剑、镰刀、锁链、长枪、流星锤,每只狰狞的骨手之中都握着一方寒光炸现的兵刃。 “轰轰轰...” 霎时间,整个墨天顿时变得犹似火山喷发般骇然。 火光冲天起,墨天半边红。 压抑无比的墨天,似是被激战所撕开了一道缺口,一口森罗万象的黑洞登时向一干蛟龙与周娥皇吞去。 这座佛道邪元阵,如今还在运转。在这方天地之中,他黑山老妖便是主宰一切的至尊神灵。所有胆敢忤逆他的敌人,都将受到这座佛道邪元阵的无情摧残。之前他一直用之来修炼邪法,而今天门已闭,这座法阵也因此从君臣佐使孕育圣体之道,彻底脱离而出,成了一座催人性命的死神杀阵。 “直娘贼的...这家伙怎么越战越强?不应该啊!” 此时此刻,被死神意境充斥大脑的一干妖蛟,一个个皆露出了一副惊恐之色。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堪堪比他们高出一修为境界的黑山老妖,竟会爆发出如此毁天灭地之势。 不单是他,便连下方一直紧紧仰望墨天的众人,也是满脸的震惊之色。 张玉堂吃惊地张大嘴巴,“他...他难道是邪神降世不成?” “哼...一个成了气候的妖魔而已,何至于如此震惊!自古邪不胜正,妖魔鬼怪注定不得好死!” 宁溪海紧了紧手中长剑,嘴上虽然这般轻视,但他的一颗心神也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我的青莲剑意马上便能蓄势成功了!哼...届时任你魔威滔天,也休想躲过这一剑!》 青莲剑意乃是他在蜀山藏剑崖领悟到的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道惊天剑意。这道剑意与他所接触到的剑意,性质完全不同。 但凡剑修修成阴神之境,皆会选择一道与自己性情秉性相符合的剑意入主紫府,之后再将阴神淬炼成一柄剑的形状,彻底奠定剑修证道之基。 而他在藏剑崖下领悟的那道剑意,不知何故竟然不能被他引进紫府与阴神相融,反而依附在了他的肉体之上。 在他的认知中,整个剑修界也不曾有过这等诡异之事。不过他虽然看不透其中玄机,但蜀山藏剑崖究竟是何地他还是很清楚的。那可是蜀山派历代掌门、长老封剑之地。 封剑之说,有两层含义。其一,大限将至,将自身所修成的剑道,刻画在崖壁之上,以供后世弟子瞻仰。其二,封剑意味着闭生死关。不突破自身浩至,他们将永远沉侵在闭关之中,直至坐化而终。而在此之前,他们会将自己的道统,揉萃成一道剑意,打入藏剑崖,以待有缘人继承他们的道统。 能在藏剑崖留下剑意者,莫不是惊才艳艳之辈。否则,若是普通的剑意,他们定然不会令人贻笑大方地留在崖壁。 宁溪海正是因为知晓其中关窍,才决定耗费海量精力去钻研那道被他引进肉体的剑意的。 或许是因为他的剑道天赋本就异于常人的缘故,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还真让他领悟出了一套运用这套剑意的法门。那便是将紫府内的本命剑气全部引到肉身之中,以肉身为剑,将这道剑意激发出去。 当日那道剑意被他引发之后,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硬生生被他削去了大半。要知道当时的他仅有阴神境初期,而劈山断岳的恐怖手段,只有沐雷境的剑修可以做到,他能以阴神境的修为做到这一点,着实令人震惊。 不过,引发这道剑意需要一定的时间去蓄势。毕竟他不是沐雷境的强者,没有经过天雷淬体,不可能一股脑地将本命剑气全部引入肉体经络之中,瞬息之间催动那道剑意。否则,青莲剑意尚未被催发,他先筋骨寸断,爆体而亡了,这等自杀之事,但凡有脑子之人都不会去做。 多年之后,他才知晓当初他领悟的那道剑意根本便不是纯粹的剑意,而是一篇炼体法门,名曰《青莲剑体》。 当然,这是后话... 或许是张玉堂的话,让岳思容升起了一丝厌恶,也或许是周娥皇的逆天表现,让她看到了希望。她嘴角不由一扬,顿时讥笑道,“那妖魔实力固然恐怖,可周妹妹也不是吃素的!我曾见过进之抚琴,当时他还是一个刚刚踏足修行之道的底层小修士而已,可他却能以琴音引发堪比沐雷境的天地大势,周妹妹与他是同一类人!那妖魔这回是死定了!” 此言一出,宁溪海与张玉堂二人皆是面色一滞,“琴音三叠赤子心!!!” “是了!也只有赤色琴胆才能做到这一点!想不到这二人竟然都是身怀赤色琴胆的音士!太可怕了!” 此刻的张玉堂,微微瞥了一眼陷入沉睡的丁勉,眼中除了崇拜便是羡慕。 而宁溪海一张脸却是陡然拉了下来。丁勉乃是他的死对头,他从来不认为丁勉比他强,可岳思蓉对丁勉的无限推崇,却是让他一颗战意凌然的心,狠狠抽动了两下。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四十七章 双琴合璧,雷雨齐至 “三代神器夏商周,龙生九子名貔貅。 铜铁炉中翻火焰,几千寒暑几春秋?” 只听墨天之上,一道深沉沙哑的女声传出,琴音高亢下,五只五彩缤纷的鸾鸟,迅速从周娥皇身上闪出,成五行之势向骇然的黑洞啄去。 “呖呖呖!” 五只鸾鸟啄向黑洞的那一刹那,整方翻滚不息的墨天,瞬间裂开了五道巨缝。旋即五道霞光顷刻之间从墨天投射而下,直接将那口高速旋转的黑洞,吞没在了其中。 “轰轰轰!” 五只鸾鸟所引发的五音之道,乃世间最清脆、最纯粹的五音,其中所蕴含的天地大势也是超然绝顶。 堪堪不过三息,那口黑洞便被彻底瓦解了一空。 “呼!好险呢!” 在墨天起舞的一干蛟龙,不由长舒了一口气,一个个皆向周娥皇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身处死神威压下的他们,自然知晓那口黑洞所引发的毁灭之势究竟有多可怕。若不是周娥皇关键时刻出手,纵然他们有幸从那黑洞中逃出,也只有有气进没气出的份了。 “桀桀桀...好一个五音乱天之道!竟然能破掉本座的灭世之光!不错!非常不错!桀桀桀...既然如此,那便再尝尝本座的天地大囚笼吧!哼...这一次,本座看你是否还能接的住!” 黑山老妖话音刚落,整个墨天犹似倒灌而下的江海般,雷声阵阵电光狂闪间,直接携无上毁灭之势,向周娥皇所在的位置,悍然压了过去。 一股天地俱灭的恐怖之势,霎时从倒挂而下的墨天引下,将挥之不去的死亡气息,投向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不好!” 众人心中不由一凌,一股肝胆皆寒、灵魂直颤的无力感,顷刻间涌上了心头。 此时的张玉堂,被这恐怖之势吓得是嘴唇发紫,一张小脸更是惨白如纸。 宁溪海则是双鄂紧绷,顶住牙齿的舌头近乎渗出血来。“怎么办?还差一点紫府内的本命剑气便能全部搬运到肉体经络了!难不成真的要放弃青莲剑意,改用戮魔九式了吗?” 岳思蓉此刻也是紧紧咬住朱唇,眼神之中隐隐闪过一丝慌乱。 尽管周娥皇所表现出的逆天举动,让众人隐隐升起了一种希冀,但是在黑山老妖投下墨天的那一刻,在场所有人的心神皆变得不安起来。 她,还能挡的住他吗? 众人心里着实没底,便连周娥皇自己也是心里没底。不过,如果连她手中的七彩五弦琴都挡不住那倒挂而下的墨天,那么她也只能认命了。 “铮!铮!铮!” 就在此时,一道犹似春雷般惊人的琴音,陡然传入了众人之耳。 琴音传出的方位不是墨天之巅,而是从地面传出的。 嗯?她不是已经冲向墨天了吗?那这琴音又怎会从地面升出?难不成她的琴音有斗转星移、移空换虚之能不成? “嗡...” 一道银色电芒,凭空闪现在了众人面前。噼里啪啦的电芒笼罩下,是一把道韵十足、紫如藤萝的七弦古琴。 岳思蓉顿时只觉眼前一花,手臂陡然一轻,丁勉便消失在了她的怀中。 “呵呵!老伙计!我们又要一起并肩作战了!” 丁勉轻轻抚摸了一下纹理精细、质感十足的春 (本章未完,请翻页) 雷琴,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自小便受琴瑟之道熏陶的他,对琴瑟之痴,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不过今生他有幸踏入了修行之道,对琴瑟一道却是有些疏忽了而已。 前世他之所以喜欢月下抚琴,一来是为了缓解对父母的思念之情,二来也不无麻痹自己的意思。毕竟梦魇之苦旁人是无法理解的,而他也不想因为此事让李秋盈担心,只能将心中之苦,借琴抒发。 而今,前世所承受的痛苦,都随着他步入修途而烟消云散了。痛苦的根源没了,那抹情有独钟的热忱,自然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趋于平淡。 然而此刻春雷琴的自行奔出,却是让他重新找回了前世那种黯然伤神的心境。此时的他才真正明白,那种渗透到骨子里的忧伤与孤独,其实就是一种不屈不挠的悍然心境。 以前的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借琴音抒发心中的不甘与愤怒。如今的他却是身怀琴心三叠赤子心(赤色琴胆),可以以天音之势去搅动这方世界的地火水风。 原本心神遭到严重反噬的他,最少也要昏睡三天之后才能醒转过来,可不承想周娥皇却是借音祖伶伦的大道之势,给他体内的琴胆渡入了一道跨越荒古而来的五音之气。 这道五音之气,或许对他人来说只能缓解一下身上的疲劳,可对于一位凝结出琴心三叠赤子心的琴师来说,完全不亚于一颗瞬间能令人恢复心神之力的蕴神丹。 正所谓脏腑连窍,心胆相通。被超越这方世界的五音之气滋补琴胆,与直接滋补他的心神没什么区别。 此时的他,可谓整个人都被音祖伶伦的大道之势给调动了起来。佛法、儒法在这一刻仿佛被他从潜意识里摒弃了一般,他唯一所能感受到的,除了孤寂、峥嵘的天音大势,再无他物。 一步奔出,他便如一只乘风而起的大鹏般,直接迎上了那倒挂而下的墨天。 “铮铮!!” 十指连动风雷起,四相皆涌撼天行。 一道夹杂着风雷之势的空间涟绮,如大日之光般,迅速向蕴含着无尽毁灭意志的墨天,扩散而去。 音虽无相,却有搅动地火水风四相之势。尤其是被音祖伶伦大道所引动的雷曲,更是道尽了荒古人族与妖魔争锋的不畏不屈的悍然心态。 曲虽霸烈狂暴,却又不失生机勃勃的怡然之意。至刚至柔,乃是荒古先哲们所秉承的精神。刚猛如虎豹,绵柔似弱水,至刚却不折,至柔却不靡,这正是荒古先哲们所传下的智慧。 “轰隆...” 琴音刚起,意已掠入墨天之巅。 一朵巨大的蘑菇云顿时从墨天倒翻而下,森寒恐怖的气流与肆意乱窜的银蛇,顷刻间交织成了一幅千幻森罗图。 不!这不是森罗图,而一幅撕天开世图。 雷主杀伐亦主生,新生的尽头是毁灭,毁灭的尽头是新生。墨天之势代表毁天灭地,而宛若三千银蛇狂舞的雷电,却是代表着纪元重生之光。 “山光凝翠,川容如画,名都自古井州。箫鼓沸天,弓刀似水,连营十万貔貅。金骑走长楸。少年人一一,锦带吴钩。路入榆关,雁飞汾水正宜秋。 追思昔日风流。有儒将醉吟,才子狂游。松偃旧亭,城高故国,空馀舞榭歌楼。方面倚贤侯。便恐为霖雨,归去难留。好向西溪,恣携弦管宴兰舟...” 一段段铿锵有力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文字,随一道道不畏不屈的琴声,霎时在墨天之巅交响而起。 毁灭之势,重生之光的碰撞,不仅搅得地火水风四相相互挤压、攻伐,更是令众人一颗砰砰直跳的心神,犹似被春风抚摸过一般,瞬间变得平静了不少。 此刻,张玉堂一双眸子几乎快瞪成牛眼了。“我...我的个乖乖!他...他还是人吗?仅凭一琴一曲便能引发出如此恐怖之威,比方才那位白发美女,简直还要恐怖上两三倍不止!” “额...进之的琴技似乎又见长了!” 方才还有些眼神慌乱的岳思蓉,一双柔情似水的美眸,俨然充满了崇拜与爱慕。 “吟吼...” “宗主大才啊!” “这才是我们的宗主啊!我忽然发现,普天之下就没有宗主撼不动的东西!他才仅有阳神境初期啊!” “嘿!我说老七啊!宗主之能岂是你我可以揣摩透的?你几时见过一个阳神境的修士,拥有这般超越诸天的力量?” 傻愣在墨天之边的妖蛟们,也是满脸的崇拜之色。丁勉越强,他们越感觉自己跟对人了。霸道张狂,却又不失包容之心,最主要的则是丁勉看待他们的眼神,与其他人族的异样目光完全不同。那是发自内心的认可与信任。单凭这一点,便足矣令他们心生感动,将一身妖力尽数卖给对方了。 眼神越发浑浊的蛟大,不知何时已经噙满了泪水。能追随丁勉乃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他很珍惜这段重生之后的时光。他想努力记下丁勉那副凌霸诸天的绝世身姿,纵然是下一刻退化到凶兽之列,他也要牢牢记住丁勉身上的气机。《宗主!我...不能再陪您继续走下了!老二他们几个会带着我的意愿,一直陪您征伐下去,直至您霸掌天途的那天...》 “吟吼...” 低沉沙哑的兽吼过后,蛟大庞大的身躯陡然一缩,化成了一条三尺长的小青蛇。 他的本源受创太严重了,自身伤势也已到了难以复原的地步,若不是他体内还残存着一丝绿袍老祖无形中渡给他的一抹荒古佛意护身,恐怕在黑山老妖轰飞他的那一刻,他便已经真灵转世去了。 “老大!!!” 同样受创严重的蛟五,眼见蛟大化成了一条小青蛇,斗大的眼眸顿时奔下了两道伤感的长河... “我不知道这些妖蛟为什么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但只要有我宁溪海在这世上一日,就绝不允许你搅乱阴阳两届的秩序!琴心三叠赤子心又如何?哼...我的青莲剑意绝不弱你神通半分!” 宁溪海死死地盯着在墨天演奏琴曲的丁勉,一双似剑光凌厉的眸子,隐隐流露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坚定。他的青莲剑意马上便能催发了。 “丁...丁郎!” 正准备再度引发天音之势的周娥皇,冰冷的俏颜豁然一滞,一抹难以言表的欣喜,油然而升。 “铮铮铮!!!” 葱指皆动,幻如浮光,快至掠影,急似暴风,声声携雨幕,阵阵点芭蕉,八百里烟沙如笼,音摧墨天穹。 雷雨交加,一阳一阴,撼墨天之灭世,阻大势之奔腾。阴阳相合,乃为无极。无极之下,皆为太虚... “轰轰轰...” 双琴所引发的天音大势,便像是两条相互追逐打闹的巨大阴阳鱼般,弹指间便将无尽墨天吞没在了其中...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四十八章 九龙托身 “桀桀桀...雨幕含纱阴辅阳,雷动九天阳托阴。好一招双琴合璧,好一个无极化太虚。不过...尔等以为仅凭音祖天道大势便能破掉本座墨天阵韵吗?哼...痴人做梦!” 巨大阴阳鱼吞没墨天的那一刻,黑山老妖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与惶恐,反而仰天狂笑了起来。 这笑声非是怒极而生,而是彻彻底底的不屑与嘲讽。耗费心机勾布成的这方绝世法阵,可谓是他自出世以来最得意之作。此阵虽没有助他叩开天门,成就绝世骨帝之姿,但不可否认这包罗万象、阵韵通天的法阵,的确有其独特的威势以及毁天灭地之机。 红花绿叶白莲藕,三元归一显圣墟。 这是他倾尽所有对天道大势的感悟,创造而出的通天法阵,自然对其有着绝对的自信。 “梦”字一出,被宛若乾坤大磨盘的阴阳鱼所吞没的墨天,突然间气机大变。而原本那种森罗诸天的死亡意志,却犹似偷天换日般直接变成了的一种道宰天机、玄妙无极的驭天之势。 一朵粉如云霞的巨大莲瓣,刹那间从天地大磨盘中钻出。旋即是绿极而墨的遮天荷叶,白如冰雪的七节剑藕,一抹道可通天,亦可主宰万千生灵之运的荒古道韵,霎时从孕天花叶藕中涌出,掠去众人心神,顿时激起了缕缕顶礼膜拜之念。 邪极是为道。这黑山老妖自知音祖大道对邪魔外道克制力非凡,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法阵中的邪之本源,转变成了主宰万物命运的凌天道势。 既然墨天的死亡意志,突破不了音祖大道灭妖除魔的包围圈,那么他便用这蕴含着一丝荒古之势的花叶藕,明目张胆地越出音祖大道的挤压,直接以凌天道势掌控众人心神,岂不比以雷霆万钧之势镇杀几人来的更加有成就感! “铮!铮!” 果然,红花绿叶白莲藕肆无忌惮跃出乾坤大磨盘的那一刹那,两道音韵斥天的琴音,突然间偃旗息鼓了。 音祖大道虽对诸天邪魔有绝对的震慑力,可对荒古道韵却是毫无卵用。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不得不承认,音祖大道纵然再对邪魔有着超然的克制力,可在与其近乎同出一源的荒古道韵面前,却是显得无比柔和。 这一刻,周娥皇与丁勉二人以音弑魔、怒而斥天的念头遭阻,由春雷琴、七彩五弦琴所引发的天音攻势,自然断断续续至分崩离析。 “直娘贼的...一个邪恶滔天的骨魔,竟然能看透音祖大道,端的是不可思议。” 丁勉嘴角微微一抽,迅速收回了春雷琴。随即浑身杀气暴起,华光一闪,白如玉脂、气机诡秘的九龙战甲,赫然穿戴在身。 与九龙战甲一同出世的还有两柄狂霸森寒的长刀。虎魄大砍刀乃妖刀至尊,三阴戮魂刀也绝非普通鬼器所比拟。二者所泛出的刀芒,犹似苍穹中奔出的两道霞光般,带给人的不只是视觉的冲击,更多的则是一种令人汗毛倒竖的惊悚。 长刀未起,杀意先行。霎时间,阵阵狂风自丁勉双脚之下呼啸而出,卷掠四周顿时激起了道道空间爆鸣。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此刻此时,丁勉在众人眼中俨然已经不是一位阳神境的修士了,而是一位身穿圣甲、手握战刀的荒古战神。 三阴戮魂刀,他向来是以阴神御之,而今他却用肉身去御使鬼器,也是受了方才那方天地大磨盘的启发。 以阳通阴,以入体,去淬炼七魄众穴。这鬼器所蕴含的阴煞之气自然会被他体内默默运转的《明王圣魂经》挤出体外。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冒着肉身被腐蚀的危险,去引发阴阳大势了。 “哼...这一身修为神通虽然是传自你手,但我周娥皇也不是墨守成规之人。红粉玉骷道只不过是助我踏入修行天途的敲门砖而已,今日便让你瞧瞧我这罗刹功的威力...” 与丁勉同处虚空巅峰的周娥皇,三千银丝瞬间炸起,但见她背后猛然一阵虚晃,三个与其一模一样的女子,顿时与她并立而悬。 四女身上所折射出的气机,近乎强弱相等。虽然她们看似都只在阴神之境,但是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这四人之间似乎有一股森罗之势在缓缓流动,这是罗刹鬼所独有的嗜血意境,而今却在周娥皇的身上上演了。 如无意外,这周娥皇定然是炼化了一只尚未成长起来的罗刹鬼,以对方罗刹之身,强行分离出了三尊分身。三女倘若合体,必为三头六臂的罗刹真身。 这点与黑山老妖的三头六臂神通有些相似,但却又有着本质的区别。 前者只是神通所引发的自然之相,而后者却是十足的罗刹分身。假以时日,倘若周娥皇修为攀至天途之巅,那她的罗刹分身,势必会重现罗刹鬼王之姿。届时她便相当于多出了一具与其修为相当的强悍主力,二者若是强强联手,势必会同境界称尊。 “桀桀桀...看来本座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不仅身具九阴之体,还拥有一颗九阴煞心。连那罗刹鬼童都敢炼化如体?啧啧啧...还真是颇具本座真传啊!” 周娥皇所露出的凶悍苗头,不止震惊了黑山老妖,更是震惊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罗刹鬼童,那可是存在于传说中的罗刹鬼王的幼童之身。虽然它被冠以鬼瞳之称,可其所拥有的凶厉手段,比之散修鬼道第六重的嗜魂境鬼修,是丝毫不逞多让。这周娥皇居然能以阴神境的修为去炼化一只罗刹鬼童,不知该说是她运气顶天,还是该说她神经大条了。连罗刹鬼童都敢炼化,她难道就不怕被对方反噬吗? 《娥皇啊!娥皇!难道你心中的戾气已经被那妖魔彻底激发出来了不成?》 此时此刻,丁勉的心中隐隐有些作痛。他虽然不知周娥皇是如何炼化罗刹鬼童的,但他却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境,那便是周娥皇已经离他所设想的境地,越来越靠近了。 “哼哼...多说无益!杀...” “刷刷刷...” 四道身影踏着虚空交错而行,堪堪眨眼之间,她们便冲到了黑山老妖近前。 “嗤嗤嗤...” 道道嗤空声随之而起,四人成包围之势,迅速掠向了黑山老妖的四肢关节。 “桀桀桀...来的好!” 黑山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老妖空旷的眼眶中,隐隐泛起了两团骇人心神的幽光。 旋即他抡起一只擎天柱般的骨臂,迅速扫向了对方。而黑山老妖头顶的那方蕴含着荒古道韵的红花绿叶白莲藕,却是以遮天之势向丁勉与众妖蛟,悍然压了过去。 承然,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吃定周娥皇了。只要能夺舍了她,他很快便能重新冲击天门了。而周娥皇所身具的罗刹分身,无疑是在为他做嫁衣。损失了一具千年树妖分身,老天爷却又给他送来了一具罗刹鬼分身,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霸掌九阙,仙殿高坐的那一幕。 “三千鸦杀之斩天...” “三千鸦杀之裂地...” “三千鸦杀之分海...” ... “翁嗡嗡...” 在周娥皇冲向黑山老妖之际,丁勉的身影也随之动了起来。 “吟...” “吼...” 两道刀芒顺势斩出,双头寒螭与吞天黑虎赫然降世。 螭从紫云,虎从狂风,一螭一虎成阴阳两仪之势,携无尽杀戮之机迅速奔向了那方蕴含着荒古道韵的花叶莲。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恐怖雷声,霎时而至。如九天银河般璀璨的气流,应声蔓延至了整个极天。 “嗖嗖嗖...” 道道火光犹似流星划空般,铺天盖地地向地面极速坠去。 这是花叶莲的莲心,遭到阴阳大势的挤压、碰撞后,所消折的道韵之光。很显然,丁勉的阴阳大势,已经冲击到了它的道韵核心。 “嘭...” 忽然一股不可抗拒的惊天大力,顺着丁勉手中的两柄长刀,顷刻间席卷至了他的全身。 这承载着荒古道韵的花叶莲,又岂是那般好撼动的? 龙虎交泰过后,丁勉当便被花叶莲所迸发的恐怖之势,给冲飞了出去。 “刷刷刷...” 就在此时,流转在九龙战甲之上的十八颗血瞳,忽然间血光大盛,随即九条血影弹指间从九龙战甲闪出,直接出现在了他的脚下。 这九条血影不是别物,正是九龙战甲的九条血龙之魂。 “吟...” 九天龙吟震天起,丁勉有些不受控制的身体,顿时只觉被一股温暖的力量所包裹,而后他身子微微向后一仰,借住九条血龙之魂的支撑力,悍然稳住了身形。 “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 呼童烹鸡酌白酒,儿女嬉笑牵人衣。 高歌取醉欲自慰,起舞落日争光辉。 游说万乘苦不早,著鞭跨马涉远道。 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哈哈哈...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九龙托身,隐隐让丁勉找回了一丝前世直面梦魇的悍然心态。 “杀...” 一声怒吼,他再次御刀而上... (本章完) 7017k 第三四十九章 以阵融招,青莲剑意 “嘭嘭嘭...” 另一头,擎天骨臂如山川移位般,悍然将周娥皇与其三具分身,横扫了出去。 一记横扫千军,冲击得周娥皇近乎血液倒转,浑身散架一空。 她的优势在于神鬼莫测的速度,而不在于防御。然而在黑山老妖的绝对领域下,她这般令人防不胜防的速度,着实有些不够看的。 “哼...区区枯骨,焉能阻我心志?” 嘴角溢出的鲜血,并没有令周娥皇停止诡秘莫测的身姿,反而更是加剧了她心中的疯狂。 如若不是丁勉等人及时赶到,她可能已经在神志不清下,沦为了黑山老妖大展宏图的养料了。 她视黑山老妖如再生父母,而对方却一直把她当做炉鼎来“培养”,这个仇不能不报。纵使不敌对方,抬棺死战她也要扯下对方身上的一根骸骨。 “刷刷刷...” 四道略显狼狈的身影,在杀机密布的虚空,陡然划过几道不屈的弧线。但见周娥皇与其三具分身,践踏虚空,身形猛然一转,如一只只展翅高飞的仙鹤般,移形换位间,又向黑山老妖杀了过去。 “老三、老四、老五,你们快去助她!我和老七、老八去帮宗主!” 丁勉凭一己之力挡下遮天花叶藕后,停滞在虚空的一干妖蛟,也因此脱离了花叶藕的心神掌控。 旋即几人妖躯猛然一摆,云雾升腾下,骤然分兵两路,向黑山老妖与花叶藕悍然掠去。 这是他们跟随丁勉的第一战,也是一场复仇之战。无论是为了丁勉,还是为了蛟大,他们都必须拼死而战。 “全都去帮娥皇,这里我一人能应付的了!” 沐浴在滔天刀芒中的丁勉,浑身注意力虽然全都牵扯在了道韵盎然的花叶藕上,然而几人的动作,却是逃不过他的心神勘察。 与人厮杀,便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春江水暖鸭先知,金风未动蝉先觉,这正是一个合格修士所具备的战斗意识。在这方充满尔虞我诈与无尽厮杀的仙朝,倘若连这等觉悟都没有的话,迟早会成为他们手下亡魂。 “可是宗主...” “老子的刀不长眼睛,还不快滚!” 一声大吼,丁勉双刀陡然一闪,一龙一虎从极其隐晦的角度,迅速夺奔而出。 龙吟虎啸攀凌云,狂风闪电斥古神。令天杀意传将世,诺个妖魔皆化灰。 这一次,丁勉所奔出的霸烈刀芒,不仅充斥着霸道无极的令天杀意,便连灭世黑莲中的惊天魔气,以及由《明王圣魂经》所承载磅礴佛韵,都被他一股脑全部灌注到了这两刀之中。 法阵通神,刀势撼天。这一刹那,丁勉浑身的精气神,仿佛凝练到了极点。遮天花叶藕在这一刻似乎完全消失了,他的眼中只有被绝世阵韵所包裹的狂暴刀芒。 以十方聚煞引灵大阵奠定修炼之基的他,本身便对阵韵有着异于常人的感知力,而今福灵心至下,却是让他领悟出了一套专属他自己的以阵融招之道。 一道绝世神通所引发的天地大势,固然令人震惊,可在那些修为超然的绝顶修士面前,却是有些黯然。 仙修九境,一重境界一重天。境界没到,对一些天道大势的认知,也是极为有限。 同样一种神通招式,在仙道一重入云境的手中,与仙道八重玉骨境修士手中施展,无疑于云泥之别。境界到了,神通威力自然便到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黑山老妖这尊半只脚跨入仙道巅峰的邪修,对天道大势的感悟,绝对超乎丁勉等人的想象。尤其是对方倾尽天道感悟所勾布出的佛道邪元阵,更是颠覆了丁勉对阵法的认知。 以邪融道,以道破势,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他若想斩杀对方,寻常的招式神通定然撼动不了这方遮天花叶藕。他体内的小周天天罡阵,又遭到了千年树妖自爆所引发的大势冲击,此刻已是千疮百孔,动用不得。因此他只能另辟蹊径,去硬撼这方道韵冲天的花叶藕了。 有道是修为不够,神通来凑,神通若靡,法阵加持。这正是丁勉在黑山老妖霸道意志的压制下,福临心至所悟透的一道天地玄机。虽然此刻以阵融招之道仅只是草创,但以他极其变态的阵法领悟力,将来势必会将此道发挥至极致。甚是以此为基,开创一个修行流派,也不是不可能。 “轰轰轰...” 龙虎化两仪,两仪聚太极,太极返无极,无极汇太虚。 吞天龙虎图一经冲撞到遮天花叶藕,由黑山老妖所主宰的阵法世界,顷刻间变得剧烈颤抖了起来。 “咔嚓...咔嚓...” 随着几道如茶盏般爆裂的清脆声响起,花叶莲的整朵莲花,随之爆碎而开。 道道粉红长练似天女散花般,迅速滑落虚空,尚未臻至地面,便化为一股股道韵盎然的气流,迅速向四周扩散。 “噗哧...” 一道碧血从丁勉嘴中喷出,他的面色顿时变得惨白无比。若不是有九龙战甲为他卸去了大部分的阵法反冲力,此时的他或许已经与那五名妖蛟一样,重摔在地了。 他虽然以阵融招,破掉了花叶藕的莲花,但他也因此承受了莫大的阵法反冲。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但是他没有任何的退路可言。 如果他不能破掉对方的滔天法阵,那么他们所面临的危险,便不只是黑山老妖一人了,而是其人与通天道韵的双重打击,正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必须这么做。 “好胆!” 完虐周娥皇与一干妖蛟的黑山老妖,搅动地火水风的绝世身姿猛然一滞,一道犹似利剑般的黑色长练,顿时从其骷髅口中喷射而出,掠出虚空激起了阵阵嗤空之声。 很显然,莲花的凋零,让他错不及防之下遭到了心神反噬。 丁勉此刻的行径,完全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对方利用千年树妖的自爆,让他受到如此凶猛的心神冲击,那么他也要让对方尝一尝心神被反噬的滋味。 “嗤嗤嗤...” 趁着对方愣神之际,满腔怒火的周娥皇,携三具罗刹分身,迅速将滔天爪影罩在了黑山老妖的身上。 忽然嘭的一声,对方的一根臂骨被她硬生生从巨大骸骨中扣了出来。 “找死...” 话音刚落,黑山老妖臂出如龙,一连串的残影过后,周娥皇以及她的三具分身,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直挺挺地向下坠去。 “咯咯咯...我的好师尊,滋味如何?咯咯咯...” 极速下坠的周娥皇,嘴角之上泛起了一抹得意的冷笑,虽然她还是被对方从虚空之巅打落而下,但对方的一根臂骨,却也被她给扣了出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纵然不敌对方,她也绝不会让对方好过。她做到了! “吟吼...” 一道巨大青影从天而降,直接将尚未坠落在地的周娥皇给接住了。三道分身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在此时被周娥皇收回了体内。 另外五名妖蛟,早在周娥皇被黑山老妖击出虚空之巅的那一刻,便悍然冲向了对方。 “轰轰轰...” “嘭嘭嘭...” 此刻的黑山老妖似是被人打了鸡血般,速度、力量陡然提升了一倍。丁勉已经掌握了毁掉他法阵的手段,他必须要速战速决。否则一旦滔天法阵被破,他将受到从未有过的心神重创,这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狂狮发怒,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五道硕大的蛟躯,当下便步了周娥皇的后尘。 只是他们却没有周娥皇那般幸运,周娥皇好歹还有人出手接应,而他们却是直接狂摔在地上。 五道巨大的深坑随即而出,随深坑一同出现的,还有阵阵痛苦的低吟,他们已经尽力了。 五名天罡境的妖修,或许在一方仙门之中能够掀起一股血雨腥风,可在超越散修鬼王实力的黑山老妖面前,却是被蹂躏的体无完肤,非是他们不够勇猛,实在是对方太过强悍了。 “桀桀桀...想要破掉本座的法阵?哼...你以为本座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黑山老妖虽然失去了原来的血肉之躯,但从其巨大骷髅架上所泛出的森寒之势,无疑在说明此时的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在他的眼中,丁勉这些人与卑微的蝼蚁无甚区别。然而正是这些被他视为蝼蚁般的卑微存在,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冲刷他的感官,挑衅他的威严。他要将这些人全部碾压至死,否则他郁结难平... 就在丁勉任由嘴角溢出的碧血滑落胸口,强忍着无尽剧痛,准备再次对花叶莲的七节剑藕,发动起第二波攻击之时,花叶藕仅剩的叶与剑藕部位,却是陡然一变,转瞬间化为了一尊手持斗大巨斧,身披巨型黑甲,体型撼天的巨人。 “轰隆隆...” 巨斧划破苍穹的那一刹那,丁勉顿时只觉浑身汗毛炸起,整个人似乎被一股不可抗拒的恐怖力量,给瞬间禁锢在了虚空一样,想要做出闪避的动作,却忽然发现自己已是难以动弹分毫了。 “该死的!老子居然被阵韵给禁锢住了!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真的只能动用那一招了吗?” 丁勉心中骤然一突,《斗转星移之魂剑归鞘》秘法,迅速在他心神掠过,灭世黑莲乃是他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暴露。而眼下他只能动用《斗转星移之魂剑归鞘》这项秘法了。只是此招过后,倘若他没能越过巨人,将黑山老妖杀死,那么他也只能以损伤寿元为代价,带着下方众人一起跑路了。 “青莲剑意出,剑破苍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惊人的剑光,霎时冲天而起。 青芒奔闪下,瞬间穿过重重杀机弥漫的空间,悍然射进了巨人的眉心。 “轰...” 剑光爆照诸天,煞气肆虐千年,刹那之间整方天地皆被奔流不息的恐怖气流所尽数笼罩。 这出剑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蓄势成功的宁溪海。他之所以选择对巨人出手,而不是直接针对黑山老妖本人,非是他已经放下了与丁勉之间的恩怨,而是因为他没有绝对的把握,一剑诛杀那黑山老妖。 倘若丁勉就此饮恨,而黑山老妖又没有陨落的话,那么对方下一个的目标,绝对会是他。他救丁勉,也是为了自救。只有两人连起手来,他们才有一丝杀死黑山老妖的机会。否则,在场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五十章 夺舍 突然暴起的青色剑光,不仅令以斧开天的巨人,在虚空之巅呆滞了片刻,更是让闪至丁勉后背的黑山老妖,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 青莲剑体乃蜀山第七代掌门柳木寒所创,此人在剑道之上的天赋,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年仅五岁便引气入体,踏入了仙道第一重入云之境,八岁臻至仙道第四重阴神之境,十岁跨入仙道第六重天罡境顶峰,十六岁那年已是仙道八重玉骨境的绝顶强者,成了蜀山派的第二代掌门人。蜀山派也因此从一个二流宗门一跃而起,直接成为了修界仙门中的领头羊。 当时的蜀山派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其门下弟子即便是遇到地府的阴官,那也是昂首挺胸,满脸的得意之色。 可惜好景不长,柳木寒在剑道之上的天赋虽然堪称超绝,然而终究还是躲不过一个情字。十八岁那年他因与妖相恋,致使百宗围攻蜀山。 当时的他完全可以用手中长剑,将那些围攻蜀山派的宗门修士全部杀死,只是蜀山派的大长老,联合一干长老与外宗勾结,以门规戒律占据大义,逼柳木寒退位让贤。 柳木寒一怒之下,折剑藏剑崖,并当场宣布从此脱离蜀山派。 百宗之人生怕了无牵挂的柳木寒事后会对他们不利,于是将柳木寒围困在了藏剑崖。 蜀山派的人在那些长老的压迫下,没一个人敢站出来与柳木寒同仇敌忾。 蜀山虽然对他无情,但他不能对蜀山无义。他一身修为全是蜀山上代掌门木玄散人亲手所授,在百宗修士对他出手的那一刻,他都没有斩杀其中一人。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杀戮,为蜀山招来更多的麻烦,因此他爆出的惊天一剑不是杀戮之剑,而是震慑之剑。 那一剑的风采,简直堪称斗转星移,一剑开天。整个连绵起伏的蜀山群脉,都为之震颤不已。 在场所有百宗之人全部被那惊天一剑给震慑住了心神。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柳木寒的剑道,竟然会引发天道法则之力。如此通天手段早已超出了玉骨境所能掌控的天道之势。他们毫不怀疑,如果这一剑是奔他们去的,那么在场近乎过万的顶尖修士,定然会全部身陨。 一剑光寒九重阙之后,柳木寒自比杳无音讯。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否已经破碎虚空,飞升到了另一方更高层次的千界。 许是他对天道的感悟已经到达了一种极境,许是为了那永恒不灭的爱情,他在整个修界便像是一颗爆发出无上璀璨的流星般,在生命最巅峰的时刻,选择了急流勇退。 而宁溪海所领悟出的那道青莲剑意,便是昔日柳木寒封利用剑气封印在藏剑崖的证道法门,《青莲剑体》。 虽然此时的他还未从青莲剑意中,领悟出《青莲剑体》这篇法门,但由他所引发的这道青莲剑意,的的确确承载着一抹难以捕捉的天道法则之力。 宁溪海能一剑贯穿巨人眉心,致使对方暂时停滞虚空,全在于这抹天道法则之力。否则,任他剑势冲天,也休想撼动这尊由佛道邪元阵所化的巨人。 “三千鸦杀之裂地...” “三千鸦杀之分海...” 丁勉瞅准机会,趁对方大斧尚未落下之际,手中刀芒霎时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闪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悍然掠向了暂时陷入呆滞的巨人。 “吟...” “吼...” 虎啸龙吟起,太虚意志生,夺目刺眼的光幕与震耳欲聋的雷声过后,巨人的一条胳膊与一条腿,皆被他斩落而下。 “啊啊啊!” 黑山老妖顿时痛苦地仰天嘶吼了起来,声音之凄厉,犹似十八层地狱传出的阵阵鬼哭。 佛道邪元阵,已被丁勉倾尽全力爆掉了两元,仅剩最后一元依旧在苦苦支撑着黑山老妖的毁灭之势。 这黑山老妖也不愧为修为顶天的修士,被反噬了两次心神之后,愣是没有倒下。 但见其怒不可至地伸手朝形同残废的巨人一摄,弹指间那巨人便化为一股近乎实质化的黑色长链,直向其所在的方位迅速掠去。 “杀!!!” 宁溪海与丁勉不约而同地爆发出剑光、刀芒,形同鬼魅间,直取黑山老妖的脖子与腰间。 这二人都很清楚,绝不能让那条黑色长链与黑山老妖合为一体。否则,一旦等它们人阵合一,在场所有人都将无法撼动对方,留给他们的只有灭亡。 “桀桀桀...秋后的蚂蚱而已,安敢如此猖狂?” 黑山老妖似乎也猜透了丁勉二人的心思,眼下他若执意将黑色长链纳入体内,势必会遭到二人剑光刀芒的袭杀。 倘若在平时,弹指间他便可粉碎眼前的杀机,可惜此时他的心神,早已遭受莫大的反噬,一身惊天实力也已瞬间减半,他只能选择彻底切断与法阵之间的联系,改为以阵破敌。 “轰轰轰~” 霸烈无极的刀芒与凌厉森寒的剑光,顷刻间便与狂甩而出的黑色长链撞击在了一起。 刹那间,剑光失色,刀芒遁形,长链节节寸断,彻底结束了它们的使命。 一股极其恐怖的气流,狠狠将丁勉与宁溪海击飞了出去。 二人皆是喉咙一甜,两道碧血顿洒虚空。 《他娘的...这二人能将本座逼到这般田地,也算是个人物了!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强忍着阵阵眩晕之感,黑山老妖巨大骷髅身,猛然爆发出了一道道如毒蛇般的黑色长练,狂风呼啸间,迅速向丁勉与宁溪海奔去。随即其人身影霎时一闪,紧随黑色长练而去。 “直娘贼的...杀!” “操!” 极速而来的黑色长练,让二人心神骤然一紧,急忙御剑挥刀格挡。 此时此刻,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黑山老妖心思发狠下所爆掉的法阵,将二人轰击得不可谓不重。 丁勉还好一些,毕竟他还身着绿袍老祖送给他的九龙战甲,近乎一半的阵韵反击都被其给抵消了。再加之他肉身修炼了肉身成圣一道,滔天阵韵的反噬虽然冲击的他嘴喷碧血,但还远没有令他丧失战斗力。 宁溪海便没有丁勉这般幸运了,他所谓的青莲剑意固然凌厉森然至一剑足可裂天,但他的肉体却是有些吃不消。他的面色已经变得惨白至无一血丝,一双剑意凌然的眸子也随之暗淡了下来。承然,他的肉体已经遭受到了莫大重创,此时的他好似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叮叮当当...”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刀剑齐鸣,长练嗤空。一阵急促的利器相交声,霎时传至虚空。 “桀桀桀...去死吧!” 就在二人挥舞手中利器抵挡住大部分黑色长练攻击之际,两道森然骨爪忽然而至,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向二人的头顶摄去。 这一次,黑山老妖已经调动起了浑身所能调动的一切骨元,誓要将丁勉与宁溪海二人碎魂当场。 “哼...等的就是你!斗转星移之魂剑归窍...” 丁勉嘴角登时闪过一抹疯狂的邪笑,一道灰色剑芒从其体内快速闪出,随即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闪应在了黑山老妖的身上。 “青莲御天...” 此时宁溪海的身上,同样闪出了一抹极其隐晦的剑芒。不过他的这道剑芒却是成剑莲之状,一朵朵犹似利剑的莲瓣,仿若有些切割虚空的威慑,极速旋转着向黑山老妖掠去,与丁勉灰色剑芒迅如闪电的速度相比,是丝毫不逞多让。 “轰轰轰...” “啊!啊!啊!” 两道意境不同的剑芒,一经闪至黑山老妖的身上,对方便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般,瞬间化为漫天沙粒,自虚空洒下! “呼...终于干掉这家伙了!” 丁勉不由长舒了一口气,一股强烈的眩晕感,顷刻间涌上了他的大脑。黑山老妖已死,他再也控制不住紧绷的心神,身子一偏,便向下方坠去。 浑身精气神耗费一空的宁溪海,与丁勉一样,也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坠去。 历经重重危险,他们终于干掉了黑山老妖。这一战,可谓九死一生,好在他有幸活下来了。 “嗡...” 在二人即将坠落地面的那一刻,一道青芒摇摇晃晃地从岳思蓉身上飞出,接住了二人。 “咳咳...周妹妹!进之终于为你讨回公...” 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虚空的岳思蓉,嘴角刚泛起一抹牵强的微笑,整张疲惫不堪的俏脸顿时一滞,随即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桀桀桀...讨回公道吗?哼...尔等给本座等着,终有一天本座会捏爆尔等的真灵...” 一旁的周娥皇,一张惨白如纸的脸,登时变得扭曲了起来。 张玉堂满脸惊恐地伸手指着突然对岳思蓉下手的周娥皇,哆嗦着嘴唇道,“你...你为什么要害她?” “不好!她被妖魔夺舍了!” 堪堪稳住身形的丁勉,眼角狠狠一抽,强忍着无尽眩晕感,从体内召唤出了灭世黑莲。“快!快给我困住她!” “桀桀桀...下一次本座定让尔身死道消...” 灭世黑莲出世的那一刻,“周娥皇”身影瞬间一晃,消失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额...还是晚了吗?”丁勉十分颓废地瘫坐在地,满脸的落寞之色。 “姑娘!姑娘!你醒醒!” 张玉堂的呼喊,让有些魂不守舍的丁勉,回过了些许心神。 但见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岳思蓉身侧,颤抖着双臂便将陷入昏迷的岳思容拥在了怀中。两行清泪顺着他的脸缓缓滑下,“咳咳咳...岳姐姐!是我丁进之对不住你啊!”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五十一章 七星借命 “她中了妖魔的穿心煞,煞气早已侵入心门,七日之内三魂七魄必定枯萎。唉...自古红颜多薄命呢!” 宁溪海不知何时已经挪移到了丁勉的身侧。如果他浑身真元未被掏空的话,势必会将手中颤抖不至的长剑,递向丁勉的胸口。可惜此时的他,已经到强弩之末的境地。 对战黑山老妖,可谓拼尽了他浑身的真元与精气神,可结局却是有些令人惋惜。黑山老妖本体虽然身陨,但其却重新夺舍了躯体,遁出了这方天地。他们的屠魔之旅,失败了。 不过,宁溪海并不后悔。如果再重来的一次的话,他还是会选择这么做。不为证明他有多么了不起,只为讨一丝心安而已。宁家村上上下下,除却他一人之外,全部死于妖魔鬼怪之手,这道心殇,他这一辈子恐怕也难以抚平了。因此,在对待除魔卫道一事上,他显得是格外热衷。 “宁兄说的是啊!自古红颜多薄命,两位绝世佳人一被妖魔占据了身体,一被妖魔打成了昏迷,天道何其不公呢!” 张玉堂也是满脸的惋惜与伤感。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岳思蓉与周娥皇二人固然倾心于丁勉,但他也未必便没有机会获得这二人的青睐。 可惜现在的他对这伤感的结局,是一点左右的能力都没有,他只是一个刚刚踏足儒道的书生而已,对上妖魔那也只有等死的份,断然没有像丁勉与宁溪海那种斩妖除魔的能力。 丁勉声音嘶哑道,“不可能!我刚刚探查了一下她体内的状况,她只是昏厥过去而已。你莫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周娥皇突然被夺舍,让他心中那份担心与愧疚,瞬间扑了个空。而今对他一向倾心的岳思蓉,也遭到了黑山老妖的黑手,身怀冥王之瞳的他,自然能看穿岳思蓉体内的真实状况。可是此刻的他却是有些不敢去面对这一切。周娥皇的事情已经够令他足够伤心了,倘若岳思蓉再遭遇什么不测,那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宁溪海登时冷笑道,“呵呵...危言耸听?我看是自欺欺人吧!” 虽然他心中对丁勉的杀意从未间断,但他看向岳思蓉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无限的柔情。岳思蓉与他故去的未婚妻隐隐有几分相像,从岳思蓉那抹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上,他仿佛看了昔日的她。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便是御风楼宗主岳西风的掌上明珠了。正所谓落叶归根,既然你改变不了她的结局,还是送她回御风楼吧!” 宁溪海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隐隐泛起了一丝追忆。如果她还活着的话,现在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应该也有五六岁了吧!看到此时丁勉魂不守舍的状态,他便想到了那个曾经躺在冰天雪地三天三夜的自己。倘若她未曾去雪山寻他,她又怎会死在那场雪崩之下? “你给我闭嘴!我说她昏迷了便是昏迷了,倘若你再敢在这里危言耸听,我定斩你项上人头!” 此刻的丁勉,面容已经扭曲到了极点。 就在刚刚,他动用了冥王之瞳,岳思蓉体内的状况与宁溪海所说的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毫不差。她被黑山老妖以阴煞之气贯穿了心脉,并且紫府中的元神也被一股诡秘的力量所束缚,外力的介入只会加速那股诡秘之力吞噬她元神的速度。她的元神被完全吞噬的那一刻,便是她身死道消之际。除非是大罗金仙在世,否则谁也救不了她。 丁勉的话似乎激起了宁溪海对他的所有怨恨,宁溪海满脸鄙视地看着丁勉道,“哈哈哈!一个不敢面对现实的废物而已,你有何颜面任职地府的阴官?地府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咳咳...你竟然敢辱骂宗主?不想活了是吧!” 一干从深坑中艰难爬起的妖蛟,一步一步向宁溪海围了过去。他们虽然身负重伤,但相比浑身真元被掏空的宁溪海,几人还是有能力杀死对方的。 “你...你们要干甚么?我...我可告诉你们哈!谁要是敢对宁兄出手,我...我便用体内的浩然正气杀死谁!” 张玉堂一看几名浑身挂彩的妖蛟,一步步逼向了宁溪海,当即便伸出双臂将宁溪海护在了身后。是宁溪海救了他,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被一干化成人形的妖蛟杀死,纵然他不敌他们,他也要用自己的生命去阻止这场即将发生的惨案,这是他所秉承的儒道高义。 “都给我退下!” 丁勉微微扫视了一眼蠢蠢欲动的几名妖蛟,心中隐隐泛起了一丝莫名的感动。 是他将他们从镇妖塔一手带出来的,而今八名妖蛟全部遭到了黑山老妖的重创,并且其中一名已经灵智退化到了野兽的行列,他们非凡没有任何的怨言,反而处处以维护他的尊严为己任,这如何不让他心生感动! “宗主!这瘪三就是一块茅厕里的石头,您何故再给他机会?” 几人一听丁勉让他们退下,疲惫不堪的脸上,皆露出了一丝不甘。从他们见到宁溪海的第一眼起,他们便对宁溪海产生了一种本能的厌恶。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他们之前是杀戮过千,但他们所杀之人皆是贪图他们青蛟一族珠宝之人。 自古龙族皆喜欢收藏宝贝,作为龙族其中一支脉,他们青蛟一族也不例外。若不是那些人唆使官兵一把火烧了他们的洞府,他们也不会怒而暴起吞噬那些人了。 几人秉性其实不坏,就是脾气火爆了一些,若非如此绿袍老祖也不会传给他们佛宗法门了。 如果宁溪海只是针对他们,或许他们还可以忍,可此时对方居然敢当众辱骂丁勉,他们如何还能忍受的住? “我说让你们退下!你们听不明白吗?” 丁勉沙哑的声音再次传入了一干妖蛟耳中,几人眼见丁勉要发怒,急忙停下了脚步,如果丁勉不制止他们的话,今日宁溪海怕是在劫难逃了。“你之前为我挡下一劫,今日我不杀你。” 丁勉顿了顿,继续说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她虽然中了那妖魔的穿心煞,但也并非无解...天道大势又岂是你能理解的?” “呵...你少在这大放厥词,我倒要听听你如何个天道大势法?” 尽 (本章未完,请翻页) 管几名妖蛟对宁溪海虎视眈眈,但他丝毫没有畏惧之色。这几名妖蛟在他眼中与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无疑。如果他还有斩妖除魔的力量,那么他不介意挥剑而上,然而此一时彼一时。 此刻的他也不知为什么,竟然在听到丁勉的话后,心中隐隐升起了一种难以描摹的希冀。或许从岳思蓉身上,他看到了一丝伊人的影子吧!红颜易逝人依旧,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天人永隔... “昔日诸葛武侯在五丈原七星借命未成,今日我丁进之倒想一试!” “什么?你要效仿诸葛武侯行那七星借命之法?” 丁勉话音刚落,宁溪海与张玉堂二人皆震惊了。 七星借命术,历来被传呼的神乎其神,然而在滚滚历史长河中,还从未有一人能成功过。宁溪海怎么也没有想到,丁勉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 七星借命术并非只适用于施法者,同样也可以转嫁他人。只是一旦此法失败,施法者势必会遭到天道反噬,届时再想活命,无疑于天方夜谭。 张玉堂只是一名初踏儒道的书生而已,对七星借命术的认知,仅停留在史书记载的只言片语上。而宁溪海这个剑道修士则不同,这等道门祈禳之术,他自然了解其中凶险。此时此刻,他心中隐隐对丁勉升起了一抹佩服之情。 抛开他对丁勉的成见与怨念不谈,对方这等敢为红颜搏命的男子汉气概,着实令人钦佩。尤其是此时的丁勉还身具地府八品判官之职,竟然还能保持一颗纯正的赤子之心,这在仙朝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但凡修士,皆以超脱生死为修行宗旨,像丁勉这等身份,按理说应该怜惜自身所拥有的成就才是。一个地府阴官若不夭折,那已经相当于是长生之身,比那些还在修途苦苦挣扎的修士不知幸运了多少倍。可偏偏此时的丁勉却要反其道而行之,这等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宁溪海愣神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你若真要效仿诸葛武君,我去给你护法!她的情况比昔日的诸葛武君还要糟糕百倍。你我虽有仇,但我宁某人佩服你的勇气。即便要杀你,那也是堂堂正正的去杀!”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的表情皆变得丰富起来。宁溪海对丁勉的态度如何,他们是心知肚明。倘若此时宁溪海还有一战之力,定然会毫不犹豫地向丁勉亮出手中剑锋。然而此刻他的话,却犹似旭日西升般,根本便不会令人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便连一向对宁溪海心生感激的张玉堂,也是认为宁溪海是想趁机对丁勉下手。 “哼...你为宗主护法?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几名妖蛟一听此话,脸上全部露出了鄙视之色。这等阴谋诡计,当真是粗鄙不堪。 “好!既然你想见证奇迹,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丁勉的话无疑像是一块投进深谭的巨石,顿时激起道道惊人的水花。 一个敢说,一个敢应,这二人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何地?” “五丈原!”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五十二章 补全剑心,欲启七星阵 五丈原位于后蜀国西部,南靠秦岭,北临渭水,地势险峻,乃兵家必争之要塞。诸葛武侯五次北伐都无功而返,最后便是病死在了五丈原,给后世留下了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无上青名。 极目而望,整个五丈原便像是一把巨大的琵琶般,在孤寂的荒野中弹奏着历史的起起伏伏。丝丝缕缕的东来紫气洒射其上,似乎给这方天地笼罩上了一层神圣的面纱。 日月轮转,时境过迁,几经风雨的五丈原虽已不复往昔之峥嵘,但它却见证了一个又一个的历史,其筋骨依旧雄健。 一行人除了张玉堂没有跟来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披星戴月地赶到了五丈原。 七名妖蛟身上的伤虽然没有恢复,但他们体内的妖元却是恢复了到了全胜时期的三五成。不得不说这妖蛟们的体魄,相比普通修士来说还是很强悍的。 显然这普通之列不包括丁勉与宁溪海两个怪胎。宁溪海与丁勉一样,皆是身怀绝世神通、秘法之人,赶路的时候并不妨碍他们恢复自身所消耗的真元与先天罡气。 小周天天罡阵到现在还在自行修补之中,丁勉的阳神此时自然也不适宜动用,他现在所能依仗的,唯有自身恢复到一半的先天罡气,以及对阵法之道的感悟了。 宁溪海看着笼罩在氤氲紫气中的五丈原,对一旁的丁勉道,“你来五丈原只是单纯想救她吗?” 丁勉不答反问道,“不然你以为呢?” 宁溪海的那句“我去为你护法”,让丁勉不由隐隐高看了他一眼。倘若换做另一个想置他于死地之人,他断然不敢冒险让其与他随行。 宁溪海此人虽然性情偏激,但在妖除除魔一事上,却是堪比君子。凭借他超强的心神感知力,自然能分辨出宁溪海此言是否是心口不一。 从对方看向岳思蓉无比温柔的眼神中,丁勉隐隐读出了一丝别样的韵味。这宁溪海非但不会趁此机会对他暗中下黑手,反而还会极力护卫他,而这一切皆要应在岳思蓉的身上。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毕竟多一个人守护便会多一份成功的预算,这点绝不会错。 而他之所以选择五丈原,为岳思蓉逆天改命只是其中之一,最主要的则是他想借此机会捕捉当年诸葛武侯七星借命所留下的神韵。 因为他的冥王之瞳,便是因为诸葛武侯施展七星借命之术引来的。他想要完全开发冥王之瞳的逆天之能,就必须从根源入手,他要仿照诸葛武侯再现当年七星借命之景。 七星者,北斗群星也!正所谓北斗主生,南斗主死,丁勉所说的七星借命术,并非完全照搬昔日诸葛武侯的那一套,而是效仿。 况且他也不会真正的七星借命之术,也绝不会只为岳思蓉向天再借十二载寿命,他要引七星本源星韵降世,助岳思蓉重铸道基,彻底炼化其体内的诡秘阴煞。 其中固然有所风险,但他也不是毫无把握,毕竟他曾经吞噬过阵灵卦卦身上近乎五成的先天八卦大阵阵韵,区区一个偷梁换柱的“七星借命术”,他还是有些把握的。 蛟二冰冷地扫视了一眼宁溪海,随即语气恭敬地对丁勉说道,“宗主!七星借命这等奇术属下还是第一次听闻,不知您需要我们准备些什么东西?”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承然,纵使丁勉对宁溪海暂时放下了戒心,一干妖蛟们对后者依旧保持着警戒的态度。 兴许是丁勉纳妖魂妖魄入体,修炼《明王圣魂经》的缘故,他骨子里透露出来的狂暴妖气,对这些妖蛟们极具震慑力。 如若换做空海去招揽这几名妖蛟,虽然也能成事,但绝不会让他们如此死心塌地的跟随。因为这其中除了给他们提供一丝自由之外,还要拥有让能他们从骨子里信服你的气质。 空海固然身怀无上邪气,但那种邪,在丁勉举手投足间所流露出的上古妖气面前,着实有些黯然。 丁勉下意识地摸了摸缠在他左臂的蛟大,缓缓道,“布阵之物我自有计较,这一次我不但要让思容恢复过来,还要让它重现往日雄风。你们既然选择跟了我,我定然不会让你们失望!” “噗通...” 一干妖蛟双眸含泪,全部齐刷刷地朝丁勉跪了下来,“多谢宗主!我等誓死追随宗主!” “誓死追随宗主!” “誓死追随宗主!” “休要再作女儿态。在我丁进之眼中,妖与人无甚区别。人心若犹似猛虎,将比妖更加可怕。反倒是像你们这些心性耿直的妖,更能让人体会到那种生死相托的兄弟情义。好好跟着我,有我在这仙朝一日,必会让你们受到本应受到的尊重。” “宗主对我等义薄云天,我等自然也不能让宗主失望!这是我们的本命妖魂,还请宗主烙印下您的神念。只要您念头一动,我等绝不敢忤逆您的命令!” 七道灰影从妖蛟们头顶升出,直接向丁勉飞了过去。 “刷...” 但见丁勉轻轻一挥衣袖,那些飞到他身边的妖魂,全部被一股柔和之力推进了他们的身体,同时他们也在这股柔和之力的作用下,一个个恢复了方才得站姿。 “我丁进之如果沦落到要靠烙印神念,来与你们维持关系的话,还有何颜面做你们的宗主?记住!修佛即是修我,我若禅悟,我即为佛!” 丁勉说着,虎躯一震,三圈半边金色半边黑的圆光,霎时从其脖颈后方涌出,一股佛韵超然且不失妖势狂暴、魔韵霸烈的复杂气机,油然而生。 “修佛即是修我,我若禅悟,我即为佛!”七名妖蛟双眸流泪的同时,一股惊天妖气随之从他们周身泛出,堪堪眨眼不到,两道泛着点点金芒的青色光圈,迅速在几人脑后成形。 旋即丝丝肉眼难辨的红色细线,从几人身体快速掠出,弹指之间便全部没入了丁勉体内。 这是几名妖蛟的信仰之力,他们信仰的非是那威震荒古的漫天诸佛,而是丁勉这尊真佛! 信仰之力入体的那一刻,丁勉心神骤然一晃,自身阳神仿佛化为一条畅游在大海深处的蛟龙般,一股难以言表的心神酣畅之感,随即而生。《大造化,端的是大造化啊!想不到我步入阳神境之后,竟然能吸收别人的信仰之力,《明王圣魂经》不愧为荒古顶尖神魂之法!》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只听阵阵缥缈梵音自九天之上传来,又一道虚影从丁勉脖颈后方钻出,仅仅不到三息,便由虚转实,形成了他的第四道圆光。与此同时,他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神魂修为,也由阳神境初期直接步入了阳神境中期,并且彻底稳固了下来。 “嗯?圆光?” 一旁的宁溪海本来还对丁勉与七名妖蛟之间的做作嗤之以鼻,然而在看到几人脖颈后方的诡异圆光后,当即便不淡定了。 之前他不是没见过几人爆出的青色光圈,虽然其中蕴含着一丝宁静,但他并没有往圆光那方面想,毕竟在他的认知中,佛宗圆光皆是赤色或者淡金色。然而在看到丁勉与几人身上所流转的金韵之后,他才真正意识到几人身上的青色光圈,竟然蕴含着一丝佛陀的威严。虽然与他认知中的圆光不太一样,但这的的确确与佛宗普度众生的圆光同出一源。此等诡秘之事,完全颠覆了他对佛宗圆光的认知。 “妖怎么可能修佛?” “妖为什么不可以修佛?诸天万界,但凡妖魔有慧根者,皆可修佛!你着相了!” 兴许是因为宁溪海身上的某一点,让丁勉隐隐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丁勉这次对宁溪海的妖魔论,语气倒是缓和了许多。 “不!这不是真的!妖便是妖,纵使被引入佛宗,也依旧改变不了他们骨子里的凶残!” 宁溪海猛然间摇起了头,心中对妖魔的无尽恨意,又将他有些恍惚的心神拉回了现实。 他永远也忘不了妖魔鬼怪凶残吞噬宁家村民的那一幕。正是靠着这股子滔天恨意的支撑,才让他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而今本不可能出现的事情,却是在几名妖蛟的身上上演了,这如何能让他接受的了。 “哼...人有善恶之分,妖为什么就不能修佛?倘若你再敢含沙射影我兄弟几个,老子不介意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尿壶!” 宁溪海的话,落入几名妖蛟的耳中,却是极其的刺耳。 他们不明白,同样是人,可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会这般大? 倘若天下之人都像丁勉这般拥有广阔的胸襟,那么他们这些本不喜欢杀戮的妖,又岂会遭到人族的无情猎杀? “你若出身妖族,人族将永无宁日!因为你的内心只有仇恨,看到的世界永远只有阴暗的一面。就像每日生活在贪婪、自私、怨念中的红尘万民一样,儒门之所以没落,皆在于人心。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呢!倘若再这么过上几千年,人类这一族群,便是你心中所谓的妖,一群披着华丽人皮,却拥有凶残魔性的妖!” “咔嚓...” 丁勉这番违背世俗的言论,让宁溪海心神不由一震,一道爆竹般的清脆,当即从他身上响起。禁锢他剑心的天道枷锁,在这一刻完全被粉碎了。 “嗤嗤...” 两道凌厉的剑气,从其深邃的双眸之中射出,掠去空中顿时激起了阵阵惊人的嗤空声。 此时此刻,宁溪海身上的凌天剑势似乎全部消失了。藏剑入鞘,锋芒遮掩,他的纯粹剑心终于完整了。“放心去施展七星借命术,只要我还活着,便绝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你施法!” “呵呵...那就有劳了!”丁勉意味深长地扫视了一眼剑气内敛的宁溪海,旋即对七名妖蛟朗声道,“你们且给我守好!一会阵成,任何人不得靠近法阵半步,无论人、妖,格杀勿论!!!” “是!宗主!”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七星连珠,福祸无门 据史书记载,诸葛武侯逆天改命之时,曾在帐中摆设香花祭物,主灯七盏,辅灯七七四十九盏,中央本命灯一盏,面对北斗,另有甲士四十九人,各执皂旗,穿皂衣,环绕帐外,应北斗七星之势,祈禳上苍。 “亮生于乱世,甘老林泉,承昭烈皇帝三顾之恩,托孤之重,不敢不竭犬马之劳,暂讨国贼。不意将星欲坠,阳寿将终。谨书尺素,上告穹苍:伏望天慈,俯垂鉴听,曲延臣算,使得上报君恩,下救民命,克复旧物,永延汉祀。非敢妄祈,实由情切...” 诸葛武侯以汉室余势为由,压上整个天蜀国国运,以及自身未了却的大愿,才堪堪利用道门秘法开启了七星借命之旅。虽然他最终还是失败了,但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高义,却是永垂不朽。 丁勉虽不通真正的七星借命之术,然而他对北斗七星的本命星韵,却有着常人所难以理解的认知。 诸天星河,可谓包罗万象,承载着玄之又玄的天道大势。每一颗星体都有其独特的运行轨迹,以及所折射出的天地玄机。 荒古时期,北斗七星被道门引为摘星望斗之基,于是乎演化出了北斗主生,南斗主死之论。 然而天道大势本就玄之又玄,正所谓阴阳轮转,四相皆变,天地大势在不断发生变化,人族气运也在不断发生变化。因此,后来逐渐演化成了北斗主死,南斗主生的说法。 七星借命术传自荒古,其星韵自然也要尊荒古大势为皇,诸葛武侯以道门分支中的奇门秘法为载体,引动苍穹北斗七星运转之势,意借北斗诸星韵增一纪寿命,此乃天机使然。因为他大发宏愿所要振兴的乃是天汉之汉,亦可看作是前朝之汉,而并非是当下的天蜀之汉。 丁勉如今所要做的,便是用承载着一丝荒古意境的地狱之火,化命灯一盏,主灯七盏,辅灯七七四十九盏,继而强行沟通天穹之上的北斗七星,引七星本源星韵入阵。再以先天八卦大阵所引发的天地大势,锁住天穹之上的北斗七星运转之势,岳思蓉体内的穿心煞一日不除,则七星永滞。 如此天方夜谭的说法,看似不着边际,但丁勉的的确确拥有这个逆天之能,小周天天罡阵无形中馈赠给他的荒古星韵奥义只是其中之一,而他压上自身性命以及整个佛宗余势,去赌一个似相非相的天道大势,才是整个“七星借命术”的令灵魂。 执旗的七七四十九名甲士他是没有,但他有七名阪依佛宗的天罡境妖蛟。 七乃异数,双七化七是为返璞归真,有这七名妖蛟应七星之韵,足够他引动北斗七星了。而宁溪海作为七星之外的第八人,乃是应先天八卦大阵之韵。 七星与八卦相交相离,相辅相成。引动北斗七星前,七星大阵为主,先天八卦为辅。七星本源降世后,先天八卦为主,七星大阵为辅。 七名妖蛟既承载着七星阵韵,无形之中又依托着先天八卦阵韵,而宁溪海则是跳出七星之外,入主八卦大阵的乾卦。如此环环相扣的法阵,丁勉也是受九幽极地的先天八卦大阵与九宫大阵双重镇压意境的启发所致。 至于他能否成功助岳思蓉炼化体内阴煞,重铸道基,并且趁此机会恢复蛟大雄威,捕捉昔日冥王之瞳现世真意,只能说七分靠自身,三分靠天运了。 诸葛武侯要耗费七天时间去逆天改命,而当下他的精气神却只能撑一夜,夜幕降临之时,便是他以命搏运之时。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则满盘皆输,太虚之路有他作陪,想来岳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思蓉也不会感到孤单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丁勉依旧盘膝坐在一块空场之地,闭目养神。 这个位置便是昔日诸葛武侯坐镇帐中之地,拥有冥王之瞳的他,自然能透过滚滚历史长河,精确寻找到当初的这个位置。 他在放空身心,等待夜幕的降临。 七名妖蛟与宁溪海则是各自选择一块活动范围,将丁勉拱卫在了其内。 他们不明白丁勉为什么没有布置祈禳之术所需的静心帐,以及那些盏主灯、辅灯、本命灯,哪怕是祈禳祭祀所必备的香案贡品,对方都没有丝毫要准备的意思,难道他真的有信心完全挫败诸葛武侯这个荒古风云人物吗? 蜀山大殿 几乎所有底蕴深厚的一宗之主,都齐聚在了此地。先有黑山老妖扰乱凡尘,霍乱修界,最后又出来一个试图吞并整个修界的白云殿(白云观),修界可谓正值风雨飘零之中。 或许在此之前,区区一个靠天官之势跻身一流仙门的白云殿,在这些人眼中根本无伤大雅。纵使白云殿有凶兽压阵,也断然不可能令他们这般岌岌自威。 蜀山派曾得到消息,祁山真君已经下界了。当初灭紫阳宗的并非出自白云殿之手,而是祁山真君亲自动的手。而那些催人性命的魂魄,也并非普通人的魂魄,乃是一位位被祁山真君所控制住真灵的仙修的魂魄。 这则消息落入众人之耳,无疑于一石激起千层浪。 根据紫阳真人所描述的,那些魂魄至少也要在万数之上,这么多的仙修魂魄祁山真君又是从哪搞来的,他们不清楚。但有一点却可以肯定,那便是祁山真君已经暗中对他们这些仙门下手了。 堂堂一位天官,居然敢毫无顾忌地对仙门之人出手,背后多半有别的天官在为其撑腰!否则,那祁山真君又怎么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将屠刀对准这些仙门。他的背后究竟还有没有同伙一同前来,他们不得而知。如今各大宗门也只能联合在一起去渡过这场浩劫了。 “白云殿在世一日,我等众仙门所要面临的危险便会多上一日。不知诸位可有何灭敌良策,但凡对我除魔联盟有利的,皆可提出来。集思广益出上策,那白云殿势必不会撑过太久。” 主座上的李长生,目露精光地扫视着在场每一个人的面部表情,心中对那些左顾右盼的墙头草,却是狠狠唾骂了一顿。近百名的仙门宗主,真正铁了心要与白云殿死磕的,堪堪不足半数。 那些缩在暗处四处观望的人,是在畏惧祁山真君的身份,以及其背后的势力网。以一宗之力去对抗一位天官,在他们看来无疑于以卵击石。这些人的目的很简单,谁有把握胜出,他们便去抱谁的大腿,如此而已。 一位头发斑白,童颜鹤发的花甲老者,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圈,随即朗声道,“祁仁礼那个老匹夫之所以会如此猖狂,无非便是依仗祁山真君天官的身份罢了!哼...既然如此,我们便断了他这个依仗。一个狂吠的家犬,倘若失去利齿,还不是砧板上的鱼,随便我等处置!” 此人乃是朝阳宗的宗主,白炫奇。他的修为实力,还要在李长生之上。甚至比之御风楼宗主岳西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据说他已经跨入了仙道第八重的玉骨之境,一身剑道修为简直堪称恐怖如斯。至于传言是否属实,没有人能够证实,因为这白炫奇将近十年没有出过手了。此人浑身通天剑势,便像是一把光华内敛的宝剑般,让人琢磨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透。 朝阳宗与蜀山派虽同为剑宗,但其修炼宗旨却是完全不同。蜀山派讲究以气御剑,御剑成阵,而朝阳宗则讲究以阵御气,御气成剑。 天罡境之前,蜀山派弟子相较而言,要比朝阳宗弟子更俱战斗力;天罡境之后,随着朝阳宗弟子勾通本命法阵的速度提高,战斗力便会越来越稳压蜀山派弟子。 要知道天罡境的修士已经算得上是一方仙门的上层人物了。一个历史底蕴醇厚的仙门,其门下天罡境以上的修士,至多也不足百数,那些阳神境之下的修士,才是组成仙门的庞大基石。 这也是为什么同为剑宗,蜀山派整体实力要远超朝阳宗的主要原因之一。 在白炫奇面前,李长生不敢托大,对方实力修为高他一截,只是其中之一。最主要的则是他知道朝阳宗天罡北斗七星剑阵的威力。 以一己之力,御使整个北斗七星剑阵御敌,那是何等的概念,便相当于七位同境界的剑修一同出手,修为实力越强,爆发出的战斗力越恐怖。他这个沐雷境的修士,在白炫奇面前着实显得不够看。 李长生双手情不自禁地一拍,立即推崇道,“哈哈哈...白宗主嫉恶如仇,端的是我辈修士之楷模!普天之下敢将剑风对准天官者,唯白宗主一人耳!” “是啊!白宗主修为通玄,有他在,我等还怕区区一个忤逆仙朝律典的天官不成?” 有人推崇,自然有人附和,也会有人出来唱反调。 一位身着紫色道袍的中年人,当即站出来指着白炫奇的鼻子道,“哼...也不怕被风闪了舌头!那祁山真君乃是货真价实的渡劫天官,听说他与瘟堂之主又走得比较近,一身神通尽得瘟堂之主深传。我等倘若胆敢截杀他,便是与整个瘟堂叫板,你姓白的可以不顾门下弟子死活,我神霄宗却不会拿自己门人的生死开玩笑!” 此人便是神霄宗的宗主,慕容傲天。他与白炫奇、岳西风并称仙门三圣,其修为实力丝毫不弱于白炫奇。除却几个隐世不出的大能,便属他们三人修为最高。 尤其是慕容傲天一身恐怖的雷道神通,简直令人望而生畏。 “嘿...不要以为会放些蹩脚银蛇,便可以鼻孔朝天到目中无人!信不信老子三剑便能送你归墟!” 白炫奇平素里与慕容傲天最不对付,对方看他不顺眼,他又何尝看对方不顺眼。如今大敌当前,这慕容傲天竟然当众瓦解联盟的斗志,此刻的白炫奇哪里还能站的住? “来啊!老杂毛!本尊倒要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本尊的雷电更快!” 慕容傲天伸手朝空中一抓,一抹银光闪闪的光球赫然出现在了他手中。 银色光球出现的那一刹那,在场众人皆是瞳孔一缩,心中瞬间涌出了一抹恶寒。 雷电之力,历来便被仙门修士所忌惮,纵使他们已经经历了一场雷劫,可来自银色光球的威慑,依旧让他们感觉到了一丝心神窒息之感。这道雷电倘若击在一名沐雷境的修士身上,纵使对方不死,那也得脱层皮。 仙门三圣,两圣即将大打出手,那这第三圣又有何表现呢?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向了满脸震惊的岳西风。让他感到震惊的非是慕容傲天一身恐怖的雷法神通,而是大殿之外那夺目刺眼的星空。 “嘶...七星连珠,福祸无门!那是后蜀国的方向!蓉儿那丫头的七星劫要来了吗?不行!我得过去一观!”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五十四章 四方皆动,拉开序幕 “天呢!好狂暴的星韵!莫不是那妖物在吞噬星空不成?” “七星连珠,万年难遇!难年难遇呢!” “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七星借命之术?七星连珠之势,历史上也仅出现过一次!” “不错!昔日奇门圣主诸葛武侯,五丈原逆天改命,七星连珠之势可谓光华盖天,可惜他还是失败了!” “连诸葛武侯这等旷古奇才都失败了,此人又何德何能引动那七星连珠之势,逆天改命?呵...煌煌仙途,从来就不缺志比天高者,可真正能够超脱天道枷锁的,古往今来又有何人?” 外界光华落天的七星连珠之势,不仅惊动了岳西风这个牵肠挂肚的父亲,同时也震惊到了一干商讨除魔卫道的仙门修士。 岳西风的不辞而别,令众人心生不喜的同时,也让他们对天穹之上的七星连珠,隐隐有了些许想当然得猜测。 怯事者心神不安地观望身边之人的神色,胆大者则是与几位私交甚重者,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朝李长生告罪一声,身影一晃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下。 李长生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众人脸上的表情,随即沉声道,“御风楼主岳西风定然是发现了什么,这才不告而别。七星连珠之势很有可能是那妖物整出的动静,诸位心中若还有昔日初踏仙门时的万丈豪情,那便随我一同前往! 如果真是那妖物所为,我等说什么也不能让其逆天改命成功。否则整个修界将生灵涂炭,甚至是被其连根拔起,断了我等仙门千百年来的基业!” “不错!李宗主说的对!白云殿固然猖狂,但我等头号大敌还是那动辄吸食修士精血的妖物。如此精彩绝伦的大战,又岂会少了我白某!” 原本准备开启剑阵向慕容傲天出手的白炫奇,似乎也被李长生身上所散发出的浩然剑气,给激起了心中的无上豪情。 他本就嫉恶如仇,朝阳宗又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此事断然少不了他。 慕容傲天眼珠一转,随即哈哈大笑道,“一个小小的妖魔,便被你说成了头号大敌?那你又将祁山真君这个手段通天的天官,置于何地?本尊前些时日闭关错过了惩戒那妖魔的机会,今日有本尊在此,岂容它如此猖狂!” “慕容宗主一身雷道神通,可谓惊骇天人!有慕容宗主在此,量那妖魔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依我之见,我等还是奉慕容宗主为盟主来的痛快!” 慕容傲天洋溢在脸上的自信,似乎让一干左顾右盼的墙头草,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大树依靠。 他们这些人虽贵为一宗之主,但在慕容傲天这位仙门一圣面前,着实有些不够看的。能有机会抱上神霄宗这个大腿,未来他们生存下来的机会,自然会大大提高。 “呵呵!诸位说的不错!有慕容宗主一同前去,那妖魔是必死无疑!”李长生嘴角微微一翘,旋即对一旁的燕南天道,“我走之后,由你来主持蜀山派,如果白云殿之人胆敢来犯,我蜀山派的护山大阵,便是他们的身陨之地。” “宗主且放心!但使千界剑阵在,休教云狗渡蜀山!纵使祁山真君亲至,也休想躲过我蜀山大阵的围困!” 燕南天一改往日懒散之相,浑身犹似一柄出鞘的利剑般,人虽未动,可三丈之内众人无不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他这是趁机在震慑那些已经暗中向白云殿投诚的一干仙门宗主。 李长生若离开蜀山,这些人势必会将消息传至白云殿。他的剑,已经许久没有开锋了... “你的剑道要在我之上,尽量少遭杀戮,修界的种子已经不多了!”李长生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燕南天的肩膀,一溜烟的工夫,消失在了茫茫夜幕之下。 “走!” “嘎嘎嘎...走!” ... 片刻之后,整个蜀山大殿内的修士群,仅剩半数之余。 燕南天双手一拍,当即便有几名修为在天罡境的蜀山弟子,将瓜果佳酿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上来。 “诸位请坐!既然来到蜀山,自然要品尝一下我蜀山派的特色美酒不是吗!” 燕南天大马金刀的端坐在主座上,举起一杯灵酒一饮而下。“啧啧啧...好酒!真他娘的畅快!哈哈哈!” 众人微一皱眉,心中暗暗将燕南天狠狠鄙视了一番。 眼下大劫将起,他竟然还有心思在这牛饮?还真是给蜀山派丢脸啊! “哈哈哈...燕峰主性情果然豪爽!在下佩服!若在平时,我定然会陪你一醉到天明!可惜,我门中事务繁忙,就不在此逗留了!” 一位身着黑色道袍,颧骨高突,鹰鼻鹞眼的中年修士,斜眼扫视了一下往嘴里不住灌酒的燕南天,转身便向大门的位置走去。 此人乃是二流仙门百兽宗的宗主陈楚雄,一身修为境界比燕南天隐隐还要高上半筹。 百兽宗虽然比不上蜀山派、朝阳宗、神霄宗这些个一流仙门,但在二流仙门中,那绝对是领头羊般的存在。 百兽宗与人争斗最大的依仗,并非自身修为,而是他们的契约灵兽、凶兽。 每一位百兽宗弟子都有一只与其性命相连的契约兽,他们可以借助契约兽的力量去御敌,也可以说是另类的妖修者! 而陈楚雄这位百兽宗宗主,除却本命契约兽之外,还拥有一只实力强大的凶兽,三目妖虎!平素里他没少派三目妖虎偷偷潜入一干二流仙门,盗取天材地宝,法器灵晶。 那些实力弱小的仙门,虽然也知道与百兽宗脱不了干系,但碍于陈楚雄的淫威,一个个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此人私下里已经与祁仁礼达成了共识。他若助白云殿夺下整个修界,白云殿便会将那只未成长起来的穷奇送给他。 一个荒古凶兽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不是不知道。如若得到那只穷奇,他的实力必会拔高一重,届时即便是面对仙门三圣,他也丝毫不会畏惧,甚至是压着他们暴打。 岳西风、白炫奇、慕容傲天、李长生等一干实力强悍的仙门宗主,已经离开蜀山了,他要趁此机会与白云殿取得联系,将蜀山派与在场所有的仙门宗主,一锅烩了。 “即刻起,但凡有人胆敢踏出大殿半步者,身死道消!” 就在陈楚雄领三名百兽宗长老,即将跨出蜀山大殿的那一刻,燕南天的声音突然响彻在了大殿之中。 “哼...你蜀山派好大的威风呢!李宗主前脚刚走,你便拿着鸡毛当起令箭,吆喝起我们这些个客人来!今日我陈楚雄倒要看看,怎么个身死道消之法?” 陈楚雄扭头狠狠瞪了一眼端坐在主座之上的燕南天,眼中似有嘲讽,似有威胁。 与他一同前往的三名百兽宗长老,也是个个面露嘲讽之色。倘若李长生还在的话,或许他们会忌惮蜀山派的威严,然而此时的李长生已经走远了,他们又岂会惧怕区区一个蜀山派的峰主? 在场众人皆齐刷刷地将视线移到了燕南天的身上。 陈楚雄说的不错,他们乃是蜀山派的客人,随时可以离去,如今燕南天猖狂的口吻,着实令人鄙视至极。 “不错!一个蜀山派的峰主而已,安敢限制我们的自由?即便是李长生在此,也不敢这般目中无人吧!” 燕南天的话,似乎激起了在场所有外来仙门之人的怒火,一名名修士,袖袍一甩,全部向大殿之门的位置走去! “啊啊啊!” 突然,三道惨叫之声陡然传入了众人之耳,但见大殿之门的位置,倒下了三个身着黑色道袍的身影,是百兽宗的三名长老! “你...你竟然敢当众斩杀我宗长老?哼...不知死活!” 半只脚尚未踏出大殿之门的陈楚雄,表情忽然一滞,旋即猛一转身,一只带着血毛的恐怖兽爪,霎时暴涨而出,直奔向了燕南天的面门。 “嘶...好恐怖的妖修神通!”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人皆是浑身一滞,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即又一道凄厉的惨叫声传入众人耳中,地面之上赫然多出了一条不断蠕动的残臂,是陈楚雄的那只兽臂! “额...这怎么可能?” 原本等着看燕南天笑话的一干修士,瞳孔顿时一缩,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抹很深的忌惮。 没有人想到燕南天竟然会在弹指工夫,斩下了陈楚雄的一条手臂,如此恐怖的剑气,当真是无迹可寻。 “啊!你完了!彻底完了!” 此时陈楚雄一张狰狞的脸,已然扭曲到了极点! 浑身血毛爆出的同时,屁股之上顿时长出了一条布满黑色鳞甲的巨尾。而后黑影一晃,阵阵狂风四起,一道狂暴的黑色气浪,瞬间扫向了燕南天。 “嗤嗤嗤...” “啊!” 狂风刚起,便迅速消失匿迹了。 地面之上赫然又多出了三道尸体。一道人体,两道身躯硕大的兽体。 “你...你你是玉骨境的剑修?” 此时此刻,在场众人皆愣在了当场。 三息不到,百兽宗全军覆没,三个沐雷境初期,一个沐雷境顶峰的修士,全部死于非命! 此时的他们才突然间意识到,李长生走之前,所说那番话的真正含义。燕南天才是蜀山派真正的无冕之王! “哈哈哈...燕某离玉骨境还差的远呢!” 燕南天哈哈一笑,一杯浊酒又倒入了他的嘴中。“诸位请坐!既然来到蜀山,自然要品尝一下我蜀山派的特色美酒,不是吗!” 依旧还是方才那句话,只是落入众人耳中,此刻却是变得犹为刺耳。 一个身材偏瘦的修士,当即指着燕南天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哼...燕老匹夫!你不要仗着剑道神通通玄,便可为所欲为!在场之人哪一个不是身怀绝世神通之人,你难道想一个人挑战我们所有人不成?啊...” 那人话音刚落,也不见燕南天有何动作,顷刻之间化为漫天碎肉,飘洒一地。 “将这里打扰干净,免得有人说我蜀山派怠慢了客人!” 燕南天轻轻朝一旁同样深处胆颤心惊中的蜀山派弟子挥了挥手,旋即端起酒盏,自顾自地畅饮了起来。 “啊!额!哦!弟子...弟子这便去打扫!” 大殿之中顿时变得一片鸦雀无声,没有人再敢去触犯燕南天这个狠人的眉头。 “燕某听说前来会盟的人中,有不少人已经与白云殿私下里达成了共识!倘若让这些人走出蜀山大殿,整个修界怕是要十不存一了!诸位不介意燕某如此行事吧!” “什么?我们之中已经有人私下里投靠了白云殿?这...这怎么可能?” 一干修士的心神再次一颤,一个个面色凝重地向身边之人扫去。 大部分的墙头草,有想过要向白云观暗中投诚,但他们还没有去做。此时,燕南天的话完全不亚于一道狂劈在他们身上的惊雷,雷的他们心神恍惚,脚板生寒。 “燕...燕峰主高义!” “哈哈哈!燕峰主做的对!倘若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 也不知是谁最先吼了一嗓子,整个蜀山大殿顿时又变得战意高涨起来... ... 七星连珠之势不仅惊动了中土神洲的整个修界,便连其他几洲,也被丁勉搞出的阵势,给吸引住了! 有不少妖修、魔修纷纷出山,向中土神洲的方向飞去。 南冥部洲,一道火红身影自天南不死火山一跃而下,迅速向远方掠去。 东木青洲,青丘山脉,一道倩影从中闪出,御风直奔中土神洲! 七星连珠,四方皆动,一道道形似鬼魅的身影,跨洲而来,向后蜀地界迅速掠去! 而造成这一切的丁勉,却浑然不知一场近乎毁掉整个中土神洲的旷世大战,因此而拉开了序幕...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五十五章 《阵魂》出品,必属圣品 丁勉在凡尘整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地府真正的掌权者,暗卫阁。 暗卫阁正堂,云潇潇负手而立的背对着崔钰,脊柱大龙笔直的如同一柄尚未出鞘的利剑。 崔钰则是略显恭敬地立于云潇潇背后,二人皆没有说话,正堂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以暗卫阁无孔不入的能力,丁勉的所作所为是瞒不过他们勘察的。 云潇潇固然欣赏丁勉,然而此刻丁勉所搞出的动静,却是令他心中的那抹欣赏之意,隐隐转变成了一种实质性的杀意。 但凡能力出众者,自然深得上位者欣赏。可若是这种能力已经超出了上位者的掌控,那么迎接此人的不是打压,便是身死道消。此乃天道。 云潇潇深得酆都大帝看重,他断然不会允许丁勉再这般继续成长下去。在他看来,地府的安宁,永远要高于他的生命。 昔日他曾在酆都大帝面前立下誓言:但凡他在世一日,便绝不允许阴司的任何官员,亦或者鬼雄、尸魔、骨魔拥有颠覆阴司的实力,直至以身殉道。 一直跟随云潇潇做事的崔钰,对云潇潇的秉性自然很是清楚。他虽是暗卫阁的龙王,但骨子里却依旧保持着一抹儒道真意。 丁勉是他见到过的最优秀的年轻人,有头脑,有胆识,更有天地气运傍身。 他几乎可以断定,日后倘若儒道真的可以复苏,那丁勉必然是此道的弘扬者。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丁勉被云潇潇一言宣判死刑。因此,他最先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统领!进之压上身家性命引动北斗七星,也是为了救人!虽然手段有违天道,但其为义而战的无上豪情,却是令人...” “钦佩吗?” 崔钰的话尚未说完,云潇潇嘴角之上顿时勾起了一抹冷笑。 “本尊虽出身妖族,但对你们人族的那一套却是非常清楚。他若没有凌天之志,断然想不出如此疯狂的做法。一个阳神境的修士,竟然拥有搅动漫天星辰之姿,你觉他的会心甘情愿为我暗卫阁,乃至整个阴司卖命吗?你最好收起你那点所为的香火之情,此人不是你我可以掌控的。” “统领!您真的要毁掉这么好的苗子吗?” 崔钰不由浑身一颤,一抹难以释怀的悲凉,顷刻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对丁勉的欣赏,已然超出了张继。如果说张继的刚正不阿,在他心中为三的话,那么丁勉的肝胆相照,便为极数九。《唉...这小子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些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为之奈何?》 “不!毁掉他的不是本尊,而是天道大势!你去找人散布消息,就说庐州城文判丁进之伙同大正鬼王等人,将邙山深处被镇压的八大鬼王给释放了出来。眼下幽州城的乱局,皆是因为他们几人所致,他们是我阴司的罪人。一日之内,本尊要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去吧!...” 此时的云潇潇,可谓将上位者的霸道与睿智,发挥到了极致。 消息一旦传出去,北堂阎君的颜面势必受损,严惩丁勉等人是板钉钉的事情。而隐于暗处的邙山鬼王,在听到这则消息后,定然会将丁勉几人恨之入骨,届时哪里还会有丁勉好果子吃? 他这是要将丁勉架在火上烤的同时,也在变相地逼迫隐于暗处的邙山鬼王自露马脚,十足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一箭双雕之计。 “属下...这就去办!” 崔钰颤抖着一颗心神,离开了暗卫阁。 云潇潇既然已经发话了,他自然不能忤逆对方。不过,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丁勉就这么被当成弃子,暗卫阁是指望不上了,那么他也唯有将主意打在北堂阎君的身上了。 眼下正是三方阎君争夺帝位的关键时刻,他相信北堂阎君会给丁勉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的。而张继与庐州城的城隍习暮云,便是此事的关键。 只要丁勉能真正走入北堂阎君的核心战圈,即使云潇潇想要动丁勉,那也得考虑考虑了... 七星本命星韵尚未被引下,丁勉却因此被云潇潇一脚踢出了暗卫阁的核心圈,端的是时也,命也! 不过,此时的丁勉对此却是一无所知。他所有的精气神,全部凝结在了由法阵牵引而出的北斗七星之上。 机会只有一次,他必须一次性成功。否则他所有的畅想与展望,都将沦为镜花水月... “宁执斗柄,莫端斗魁!心神三分,玉衡、开阳、瑶光三星力,给我降!” 随着丁勉一声怒吼,其中占据斗柄位置的三名妖蛟,顿时只觉犹似被一颗奇重无比的古星,给压制住了一般,浑身筋骨开始“咯吱咯吱”的颤抖起来。《格老子的!好骇人的星力啊!宗主的通天法阵,果然非凡!》 此时此刻,三名妖蛟心中固然惊恐万分,但没有一个人胆敢喊出声来。他们不想因为自己的呼喊,而打断丁勉的“七星借命之术”。 宁溪海望着天穹之上的七星连珠之势,心中已然震惊到了极点。 时至与此,他对丁勉以阵控星的恐怖手段,隐隐有了些许明悟。他几乎可以断定,此刻丁勉所引发的七星连珠之势,绝不会是出自“七星借命之术”。 “七星借命之术”,说白了便是祈禳之术。此道乃是以自身宏愿为基,借北斗七星星韵,将自身宏愿传给无形无相的天道。 倘若天道有情,势必会借七星之光,将一线生机,引流到祈禳者身上,如此才算逆天改命成功。 然而此刻他居然没有感知到任何感天动地的祈禳之力,这七星连珠之势便在一夜之间,遮盖了诸天星斗。纵使是旷世奇才诸葛武侯在世,也断然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引动七星骤变。其中关窍,稍加思索便可呼之欲出了。 这丫的哪里是什么“七星借命术”啊!分明便是一座以阵托道、以道逆势的荒古星斗大阵! 作为一个根红苗正的蜀山派弟子,平素里他最喜欢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秘法与阵法,此道倒是颇得燕南天真传。 燕南天之所以能在沐雷境称王,甚至是越阶而战,靠得便是他以本命剑道所创的九星锁妖剑阵。 剑阵有形可为囚笼,罩千百之妖魔,剑阵无形,则绝地成域,但凡周身九丈之内,无人可躲过他的凌天剑势。当然这其中要靠雄厚的心神之力去支撑,不到万不得已,燕南天极少动用那九星锁妖剑阵。 迄今为止,宁溪海所领悟出的剑阵真谛,虽然只有三才之势,但纵然如此也足矣令他同境界称雄称尊了。 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丁勉搞出的逆天法阵,竟然拥有控制北斗七星运转之势的恐怖阵韵,着实令人心神狂跳,大呼一声,丁君真乃神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 之前丁勉所表现出的控阵之道,虽然令他震惊,但远没有此时对他的心神冲击力大。 原本他还想以剑阵之道与丁勉一较高下,毕竟剑修乃仙修攻击最强者,对剑阵之道颇有领悟的他,自然有这个信心。 可惜,那只是他的想当然。即使是一位醉心阵道的绝世大阵师,也很难做到以阵控星的地步。对方难道是一位荒古大能转世不成?否则,他又岂会拥有此等通天本领? 殊不知,丁勉以阵控星的手段,固然令人瞠目结舌,可他燃烧的却是自己的阳寿! 六十载一星,七星整整耗费了他四百二十载的阳寿。 如若不是他的阳神,身具地府阴职,以他此时阳神境的神魂修为,恐怕北斗七星一动,他便被强行抽成枯木了。 整方仙朝,恐怕也唯有他一人能有如此机缘与手段,在不借助祈禳之力的作用下,直接以通天阵韵,引动北斗七星脱离原来的运行轨迹。 暗卫阁的那只老虎忌惮他,也在情理之中。 这一饮一啄,皆是定数。 阵韵如丝绕心神,璀璨华光惊天人。 欲引七星本源降,御风乘龙入星云。 星韵连通七星大阵的那一刻,丁勉的阳神忽然跃出了他的肉体,旋即沿着诡秘的星光通道,瞬息间直窜向了璀璨星河。 有星光护体,他自是不用担心会被九天罡气所伤。小周天天罡阵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复原,但其所承载的荒古星韵,足矣保他阳神不灭了。 奇特而梦幻的星河之旅,没有激荡心神的狂风怒吼,没有惊悚骇人的雷电爆鸣。他仿佛化身成了一条逆流而上的锦鲤,沿着诡异的星光通道,尽情地畅游。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仿佛失去了对时间的任何感知。星光闪烁的通道内,尽是一片唯美千幻的玄奥画面。 斗柄三颗星引下的磅礴星力,自然有其独特的璀璨星韵,不过此时不是他尽情欣赏的时候。 此刻他要做的便是,顺着斗柄所引下的星力通道,直接遁入北斗七星的星海之中,继而借助这方星光通道,将七星本源星韵全部搬运到法阵之中,如此则大事可成矣! 没错!就是搬运北斗七星的本源星韵。 他原本是想借助七星大阵,强行掠夺天穹之上的七星本源星韵的,然而中间却是出现了变故。 任他如何拼命运转七星大阵,北斗七星的本源星韵就是不出。突如其来的变故,简直令他一颗心神发癫发狂。眼瞅着便要功败垂成,依附在他阳神之内的小周天天罡阵,突然间给他反馈了一道信息: “斗柄三星,星力通阵,神魂遁天,烙印心神,霸掌七星,本源必降!” 如果说《明王圣魂经》奠定了他的修行之路,那么《阵魂》便是他的证道之基。 从十方聚煞引灵大阵到小周天天罡阵的脱变,足矣说明《阵魂》这篇法门的不凡了。 他不知道体内的法阵,最终会进化到什么程度。然而有一点他却是非常清楚,《阵魂》出品,必属圣品。 无论北斗群星如何星韵狂暴,他都必须完成那道信息所提及的补救之法。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是其中之一。直觉告诉他,这其中似乎隐藏着惊天之秘!!!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七神印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弹指一挥间,许是漫长几万年,当眼前景色不再百转千幻,当璀璨星光不再夺目刺眼,他知道这场瞬息万变的旅途,要结束了。 璀璨遮天的背后,是无尽的孤寂与幽冷。身处北斗七星这方斗大的星河之中,丁勉感受最多的便是震撼人心的肃杀与庞然。 此时的他虽然离七颗大势磅礴、孤冷幽寂的星体,还有不知多少光年的距离,但其所在的这方真空世界,的的确确是由北斗七星所演化出的星河空间。 天地大势本就玄不可言,人眼睛所看到的,未必便是最真实的。唯有切身感受到其中真意,才能更好的把握住这抹近乎于道的玄机。 一股股冰寒狂暴的星力,如肆意流窜的罡风般,不住地往他阳神里面钻。 他不知道自己的阳神,是否真如他所看到的这般,来到了岁月流转的荒古空间,亦或者他只是心神被大道之势牵引到了一处星力斐然的道境空间而已。但那种撕裂灵魂的剧痛感,的确是从阳神传出的。 纵然他有灭世黑莲护神,在这些狂暴星力的撕裂下,也隐隐有些阳神不支。 “翁嗡嗡...” 就在此时,一直隐匿在他阳神深处自行修复的小周天天罡阵,此刻竟然疯狂地运转起来。 每运转一圈,他的阳神便会随之减轻一分,每运转一圈,他对小周天天罡阵的阵韵感悟,便会多上一分。 忽然“轰...”的一声,依附在他阳神之内的小周天天罡阵,在这一刻竟然自行脱离了他的阳神,投放到了这方幽寂的星河空间。 与此同时,一篇龙飞凤舞、笔走龙蛇的蝌蚪文,印入了他的心神。 这些栩栩如生的蝌蚪文,仿若拥有生命一般,在他心神之中不断地流窜、飘荡。 似象形文字又不是象形文,它们便仿若一道道组成诡秘山海图的线条般,如梦如幻间,将一段段玄可通天的信息,传入了他的心田: 《周天星斗大阵》,金乌一族本命秘法。法无止境,唯心通玄。能成功习得此法者,必是妖族皇者,否则神魂俱灭,永归混沌... “他娘的!原来《阵魂》的真正出处,乃是传说中的《周天星斗大阵》啊!能习得此秘法者,必是妖族皇者,否则神魂俱灭,永归混沌?那我修炼了它又会如何?难不成真的要身死道消吗?不!我的三魂七魄早已与三大妖魂、七大妖魄相融,我...我已经不能完全称之为人了。这神魂俱灭之说,对我来说却是毫无干系!” 就在他心神恍惚间,原本依附在小周天天罡阵之下的三十六天罡杀阵,似乎受到了某种神秘之力的牵引,但见一柄柄赤红如霞的剑气,竟然全部从小周天天罡阵中迅速飞掠了出来。 “嘭嘭嘭...” 一连串的绚烂光幕过后,三十六颗流转不息的古星,转瞬间便暴涨到了原来的三五倍。 “咔嚓...咔嚓...” 这一刹那,三十六颗流转不息的古星表层,突然间泛起了密密麻麻的裂纹,星芒四射下,所有的古星皆是一分为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二,一方由七十二颗古星组成的诡秘星阵瞬间成型。 “额...我的法阵又进阶了?七十二星极阵?不错!倒是很符合当前的阵势!” 从小周天天罡阵进化到七十二星极阵,不仅令法阵吸收星力的速度加快了三倍,连带着他的阳神也跟着被淬炼了一遍。 星力,那是最古老最隐晦的一种能量,此刻他的阳神修为虽然还处在中期,但其战力却是飙升了五六倍不止。这让丁勉一时之间,顿感欣喜若狂。 不过,他深知此刻不是手舞足蹈的时候,他还有重要的使命没有完成。 “心神七分,星印自成。七、神、印,给我出...” 随着丁勉一声大喝,七方流转不息的银色大手印,争先恐后地从他阳神之中极速升出,旋即银光一闪,霎时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内。 七神印,荒古奇术,此印一出,便再无回头之路。 七神者,乃人之七件魄衣。魄衣,顾名思义,那便是人之七魄外衣。 七魄者,屍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也! 由七魄之衣所组成的七神印,可谓凝结着丁勉身上近乎一半的精气神。此印一出,如若不能准确打入北斗七星各星体的本源星韵中,那么以后丁勉的七魄,怕是要彻底废了。 他是要拿自己一半的七魄之力,去献祭北斗七星,这是小周天天罡传输给他的一门祭星之法。 成,则自此之后,他的七魄将永享七星大道,北斗不落,七魄永存! 败,则七魄枯萎,最终消散在天地之中。 没有退路可言,唯有冒险一搏。 时至与此,他才明白天道大势的真正可怕之处。 “逆天”两字说来容易,可其中所付出的代价,端的是不可斗量。 七神印的陡然遁出,不仅令丁勉感觉到了一阵难以言表的心神亏空,更是让投放在外的七十二星极阵的运转速度,顷刻之间降了下来。 七十二星极阵完全已经脱离的了他的掌控,便连遁出的七神印,也犹似离弦的箭矢般,再也回不到他的阳神了。 此刻的他便犹如一个局外人般,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唯一所能做的便是等。 等七神印投入北斗七星的本源星韵空间,将他一半的七魄之力烙印其中。届时七星护魄,他也能借此机会将七星本源星韵引下星海,去做他该做的事情了。 星海无岁月,唯有孤寂之光流转于重重千界... 丁勉整个阳神便像是陷入了一片没有任何时间流转的真空空间一般,除了孤寂、幽冷,他再也感受不到别样的气机。 有人说生命漫长,那是因为苦于等待! 有人说生命短暂,那是因为乐于珍惜! 生命璀璨,在于光彩照人! 生命卑微,在于无力抗拒自然! 茫茫星海,何时才能拥有一方让心停歇的港湾? 修行之苦,苦于寂寞!寂寞无边,唯心释然! (本章未完,请翻页) 青灯古佛非他所欲也!揽美入青天、醉掌天途,才是他今生所秉承的道念! “天不生我丁进之,仙途万古如长夜!终有一日,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漫天仙神,都臣服在我的脚下!” 丁勉虽左右不了当前的局势,但他一颗霸道果敢的心,却是从未停歇! 岂知,当他面对无尽星海吼出心声之后,忽然“轰...”的一道惊雷炸起,他的心神瞬间失去了感知力。 “直娘贼的...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七神印扑空了不成?” 就在他心神失机之际,忽然一道道如水银般的光幕,顷刻之间从天之极而泄,直接吞没了他的阳神。 “北斗主生亦主杀,以吾之志,赐尔北斗护神。凡我妖族子弟,皆要尊你为皇!!!” “哗哗哗...” 随着一道诡异之声响彻星海,纵横交错的水银光幕中,顿时传来了阵阵如海浪拍打礁石的声响。而其酥麻痛苦的阳神,也在这一刻瞬间恢复了正常。 “嗡嗡嗡...” 此时此刻,他的阳神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醍醐灌顶了一般,直接从阳神境中期步入了后期,弹指间又臻至到了阳神境最巅峰的层次! “额...我好像成功了!只是方才那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被都天神雷给劈了?不能够啊!” 水银光幕的倾泄,似乎带动了整方北斗七星海的星韵波动。此时的丁勉隐隐有一种心头的明悟,他已经成为北斗星海中的一份子了。 这种明悟很是玄妙,似蛟龙入海,如虎跃山林,茫茫星海,他终于找到了一丝归属之感。 “七星本源星韵降,七十二星极阵给我收!” “轰轰轰...” 霎时间,星阵入体,七星皆颤。 但见七道璀璨夺目的光束,顿时从北斗七星垂落而下,载着丁勉直抵凡尘... “哎呀我去!星韵降世,逆返阴阳!这小子绝对是老妖怪转世!思容的七星劫,原来只是他证道的一部分啊!啧啧啧...天运加身,思容此次定然会安然渡过此劫!” 隐于暗处的岳西风,眼见七道光束从天而泄,当即兴奋地一拍大腿,哪里还有平素里的仙风道骨之姿? 这丫就一活脱脱的老顽童啊! “嗯?那是什么?” 震惊之余,岳西风一张喜形于色的脸,忽然一滞,整个人顿时变得呆滞起来。“天罚?他娘的!这小子到底做过什么天怒神怨之事啊?怎么将天罚都给引来了?不好!思容有危险!” 无声无息间,岳西风的身影瞬间一晃,直接出现在了宁溪海的对面。 “退下!否则死...” 宁溪海也没想到,此刻居然会有人硬闯丁勉所布下的七星大阵。 他曾对丁勉承诺过,但凡他还活着,便绝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丁勉施法!无论此人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亲至,他也照杀不误!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五十七章 双阵齐出,八卦锁星韵 “剑意凌厉似寒箭,一抹杀机运双眼,朦胧醉意伏心猿,剑臂一震斩妖天!蜀山派的人,除了燕南天那个酒疯子外,我还真想不出还有谁能教出你这样杰出的弟子!” 岳西风背负双手,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手持长剑的宁溪海,一双深邃如渊的眸子,似乎透过重重阵韵空间,直达七星阵阵心丁勉所在的位置。 “其人未动,风雷先行!你是...御风楼主岳西风?” 宁溪海表面上虽然依旧保持着拒敌千里之外的气势,但其一颗心神却是“嘭嘭嘭”的跳个不停。 御风楼的修士,修炼的皆是风元,静则清风拂神,动则狂风大作。对方一出场便引动了令人胆颤心惊的风雷之势,这是渡过雷劫之相。况且此人的修为气机,比沐雷境又隐隐多出了一抹玄之又玄的缥缈之意,整个御风楼除了岳西风之外,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不错!我就是岳西风!” 岳西风眼前不由一亮,对宁溪海隐隐又高看了几分。 他能猜出对方的跟脚,乃是他的阅历使然。而宁溪海能猜出他的身份,除了要眼力过人之外,还要身负醇厚的心神感知力。 最主要的是,岳西风从宁溪海的身上还察觉出了一丝相当不俗的浩然真意。 当今世界还能秉承儒道者,是少之又少,像宁溪海这等儒、剑双修者,在整个修界更是凤毛麟角。他高看对方一眼的真正原因,便在于此! “岳宗主心系儿女安慰,本无可厚非。不过今日纵然是天王老子亲至,也休想再向前踏出一步!否则...” 面对岳西风的超强压迫,宁溪海心中固然七上八下,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 “否则什么?” 岳西风嘴角顿时一咧,脚步一出,顺势便要向前掠去。 就在此时,忽然“刷...”的一阵嗤空声暴起,一抹如残月般奔出的剑光,登时撩向了岳西风的咽喉。 “好胆!” 眼瞅着对方长剑便要挺进岳西风的咽喉,岳西风浑身真元猛然爆发而出,将宁溪海连人带剑一同震退了出去。 “嗤嗤嗤...” 但见剑尖在地面划出一道惊人的长沟之后,宁溪海豁然一荡手中长剑,尘土飞扬间,如一只饱受饥饿的恶虎般,疯狂扑向了岳西风。 “叮叮叮...” 岳西风毕竟是修为顶天的修士,屈指一弹便用一块灵晶粉碎了对方如灵蛇吐信的剑光。 “何人敢在此放肆?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一干妖蛟。离宁溪海最近的一名妖蛟,当即显出利爪便要朝二人交战的方向奔来。 妖蛟的动作,让宁溪海心中顿时一惊。“谁让你过来的?快回去!若是因此而坏了你家宗主的大事,后果你担负的起吗?” 从七星连珠之势上演的那一刻起,他便隐隐猜出了他们几人身上所承载的奥妙玄机。如果说丁勉乃是七星连珠之势的主宰者,那么他们这些人,便是拱卫一方的绝对守护者。 虽然此时的他还不清楚自己承载的玄机,究竟是什么,但他对七名妖蛟所据位置,却是看的分明。 七人乃是按北斗七星之势排列的,如若其中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脱离了原来的位置,势必会影响到阵中的丁勉。在这个节骨眼,任何的异变,都有可能直接导致这场“借命之术”的失败。 更何况银光如洗的苍穹之上,此刻还有一双如黑洞般瘆人的巨眼,正在盯着他们。说不得下一刻便会引发巨大的变故,他绝不允许事情毁在他们几人手里。 一诺千金并非出自他本意,触景生情,借此填补心中那抹深深的遗憾,才是他选择来五丈原的真正原因。 “哼...老子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依我看,是你想借他人之手破坏宗主的大事吧!” 那名妖蛟一听宁溪海如此指责他,火爆脾气噌的一下爆发了。 他本就对宁溪海颇有成见,此时看到对方这等“大义凛然”的嘴脸,他哪里还能忍的住? “呵呵...我只是借此机会试探一下他的决心而已,绝无扰乱你们施法之事!你这小辈还是退回原来的位置吧!否则...一会你那什么宗主若是发起火来,可要比你这只青蛟要威猛的多哦!” 此时的岳西风已经退出了战局,自家女儿的安慰全系在这些人的身上,他不可能愚蠢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看事情的眼光,远远要比宁溪海等人更深远。七星连珠之势如今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中土修界不知有多少人正在往这里赶,这几人身上的担子不可谓不重。 宁溪海不畏不屈,敢于向他拔剑的姿态,着实令他欣赏。自家女儿能得这些人相助,乃是她的福分,也是他这个做父亲的福分。可惜,眼前这妖蛟的耿直性情,却是有些令他头疼。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和这牛鼻子乃是一丘之貉!你们休想破坏宗主的大事!” 这名妖蛟话刚一出口,整方天地霎时回荡起了丁勉的声音。“皮痒了是吧!做好你自己的事,倘若出现任何差错,老子唯你是问!” “额...宗主!是不是他们已经破...” “你他娘的耳朵聋了是吧?一息之内滚回自己的位置。否则...就不用再叫老子宗主了!” “是!宗主!” 丁勉发话,妖蛟自然不敢忤逆,身影陡然一闪,他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七星为基,八卦成序,先天八卦大阵成!给我锁住七星本源星韵!” “嗡...” 霎时间,七名妖蛟身上顿时被包裹上了两层气罩。内层的气罩乃是北斗七星本源星韵引发的,而最外层的气罩,却是由先天八卦大阵所引发的。 “八卦大阵?” 宁溪海表情忽然一愣,当即瞅了瞅瞬间罩在自己身上的气罩,内心深处顿时涌现出了一抹万丈豪情! 此时此刻,他似乎被天地赋予了神圣的力量般,浑身上下仿佛拥有用使不完的劲。原本尚未完全恢复过来的真元,也在这一刻被直接推到了全胜时期,甚至他的修为还隐隐向前精进了一丝。 “好一个阵法通神的少年郎!不错!非常不错!思容的事情便拜托你们了。倘若一会有宵小之辈前来破坏,由我去摆平他们!你们尽管放宽心便是!” 原本他还有些放心不下丁勉等人能否抗住外界的压力,将事情进行到底。如今看来,这些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不屈与果敢。 岳 (本章未完,请翻页) 西风随即袖袍一抖,消失在了原地。 先天八卦大阵生成的那一刻,整方银光闪闪的天地,顿时被八座巨大的光门所拱卫。每座光门之中,都站着一道人影,是宁溪海他们。 流转不息的阵韵,如万千兵甲般,分列四面八方。 霎时间,周围顿时变得狂风大作,光映四方。如神灵降世,神圣而凌然;似妖魔乱天,阴森而恶寒。 如果诸葛武侯在世看到这一幕,定然会拍案叫绝,比之他所创的神鬼八阵,简直还要恐怖上数十倍。 莫要说三千铁甲误入其中会被分割的丝毫不剩,便是十万大军一同涌入,那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端的是八门一出,诸神皆惊! 一道道如幽灵般显现的身影,从九州各地而来。 这些人齐聚五丈原,有些是为了观摩万年难遇的九星奇观,有些是为了寻找黑山老妖,更有一些人乃是因为嫉妒、贪婪的驱策而来。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劫,注定会因此而上演。 而此刻的丁勉,对法阵之外的事情却是选择了视而不见。 陷入昏迷的岳思蓉,已经被他从灭世黑莲中放了出来,蛟大所化的小青蛇,也被他以神通秘法给整昏了过去。 盘膝而坐的他,一身霸烈的气机在这一刹那,全部消失匿迹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特别凝重的气机,充满了整个银光闪闪的核心世界。 但见他双掌摊开,顺着岳思蓉头顶百会穴的位置,缓缓向其下身推去。 一股近乎实质化的银色光幕,随着他的双掌,缓缓在岳思蓉的身上移动。所过之处,如银河翻滚,似光龙腾飞,将岳思蓉整个人衬托的宛若九天仙女般圣洁无暇。 滴答!滴答! 一颗颗斗大的汗珠,顺着丁勉的额头缓缓滴落而下。此刻他所背负的压力,简直如万刀群中起舞,稍有不慎不仅自己会小命难保,便连岳思蓉与一旁的蛟大,也会因此成为星阵崩盘的牺牲品,由不得他不慎重。 《妖魔打入她体内的阴煞之气,已经蔓延到了她的紫府。想要借七星本源星韵,彻底将这些阴煞之气消灭,怕是还要来回推运星韵十几次。并且每推动一次,心神之力便会耗费一截,真是没得选啊!》 从百会穴将投放到岳思蓉身上的北斗七星本源星韵,推到对方的涌泉穴,花费了丁勉整整十五息的时间。 若她没有被那些顽固的阴煞之气,给侵蚀心脉与紫府,丁勉有绝对的把握,在二十息内将她体内的阴煞之气尽数驱逐。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对方的身体在那些顽固阴煞之气的破坏下,已经变得脆弱不堪。若非她已修炼至魂肉合一的天罡境,纵然丁勉再有逆天改命的本领,也断然抵不过那些阴煞之气的破坏速度。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呼...第二次推运了!” 心神之力的消耗,并未令丁勉停歇下来,也不敢有丝毫的停歇。否则依附在岳思蓉身上的本源星韵,中间若是出现断点,一旦被那些阴煞之气缓过神来,岳思蓉势必会因此爆体而亡,届时恐怕她连真灵都难以保全... 第二次花费的时间比上次多出了两息,心神之力的消耗,远比真元消耗要可怕的多... 尽管阵中星韵盎然,而外界已然闹翻了天...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五十八章 斩仙月轮 这些修士看似是因为丁勉搞出的阵势,齐聚五丈原,实则是被天道牵引所此。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无论是世俗皇朝,亦或者茫茫仙朝,但凡大势将起,势必会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劫。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如是而已... “哈哈哈...七星借命,妖势冲斗,本尊可以肯定,阵中之人必是那妖魔无疑!” 慕容傲天目光贪婪地看着眼前光亮骇人的场景,恨不得马上化为一束银光融入其中。 他只差临门一脚,便可彻底跨入仙道第八重玉骨境了,然而这层窗户纸却犹似天堑般,任凭他怎么如何努力,就是捅不破。 近些年,来随着他雷法越来越醇厚,他的性情也由之前的自傲,逐渐演变成了一种自负张狂。甚至有时候雷法的狂暴,会让他隐隐升出一种要毁天灭地的冲动。 他是自负,但他不傻。他知道自己如若不能在数载之内突破更高的境界,体内快压制不住的狂暴雷元,势必会反噬他。 可当他看到眼前这银光闪闪,犹似仙府般圣洁的星韵法阵之时,内心深处的那抹发狂,似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如若他能进入法阵的核心空间,说不得他的瓶颈会因此而突破。 仙道九重,一重境界一重天。沐雷境巅峰的他,一身雷法神通可堪硬抗玉骨境的仙修强者。 一旦他跨入玉骨境,以其雷元的狂暴,整个修界还有谁能与之争锋?甚至是因此而入得天官之列,也是极有可能。进入星阵核心空间,他是势在必行。 “既然慕容宗主都说是那妖魔引发的天景,必然不会有错。我们还等什么?上...” 一名修为在沐雷境初期的修士,当即祭出一柄长刀,刀芒一出,其人便冲向了银光闪闪的法阵。 “嗤...” 就在此时,突然一道青光凭空炸现,直接将那人的眉心给洞穿了。 “噗通...” 尸体应声扑倒在地,一抹人影随之而现。 “哼...阵中之人乃我故交。谁若胆敢再靠近法阵半步,身死道消!” 岳西风冷冷地扫视着慕容傲天等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此刻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慕容傲天是什么货色,他心里非常清楚。倘若法阵之中真是那妖魔,对方定然会选择找个隐晦之地,暂时先躲藏起来的,又岂会这般大义凛然的装腔作势。 最可恨的是,跟他一同前来的修士,被对方当枪使了,还浑然不知。岳西风本心胸宽广,可一旦事情牵扯到了他宝贝女儿,他不介意大开杀戒! 慕容傲天嘴角狠狠一抽,他本想利用这些人去试探一下星阵,不承想岳西风竟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来阻止。这是要断他修途的节奏啊! “岳宗主!你胆敢与邪魔妖道勾结?嘿!我中土修界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中土修界几千名修士的英灵,难道在你眼中这般卑微吗?你还配做一个仙门修士吗?” “慕容宗主说的不错!堂堂御风楼的宗主,居然会与一个专吸人精血的妖魔为伍, (本章未完,请翻页) 端的是恬不知耻!” “想不到名动修界的岳大宗主,竟会自甘堕落,沦为了妖魔之流!哼哼...你他娘的也配与慕容宗主起名!” 不得不说慕容傲天在搬弄是非一道,还是挺有一套的。 不等岳西风辩解,便直接将事情上升到了修界之殇的高度上。若是岳西风没有出手杀人,他还真不一定能将对方架在火烧烤。而现在岳西风的举动,无疑给了他一个将对方彻底推向中土修界对立面的机会。 “我岳某人如何行事,还轮不到尔等在这里指手画脚!胆敢靠近法阵者,死...” 岳西风当即袍膝一甩,一柄散发着磅礴青芒的月轮,霎时悬浮在了他的头顶。 对于这帮愚蠢之人,他没必要解释,也不需要向他们解释。龙之逆鳞,触之必死,纵然万劫不复,他也无怨无悔。 “呵呵呵...修界皆传闻岳宗主已经突破到了玉骨境,今日本尊倒要证实一下传闻是否属实!” 慕容傲天一步踏出,束住头发的紫金冠,登时被冲飞了出去。 “噼里啪啦”的电光,如一条条吞吐芯子的银蛇般,瞬间缠绕在了他的身上。而其屈指成爪的双手间,更是凝聚出了两颗海碗大小的银色光球。一股霸道的气机,顺势从其周身暴涌而出,雷光闪烁间,将压抑的气息瞬间投放到了这片天地。 “他就交本尊了!你们快趁机进阵,绝不可让那妖魔逆天改命成功,否则我中土修界所有的仙门,都得沦为昨日黄花!” 话音刚落,慕容傲天最先发起了攻击。 但见他双手猛然向前一推,两颗蕴含着死神气息的雷球,一上一下,直朝岳西风的胸口与脑袋飞奔而去。 “哼...区区雷电而已,我岂会怕你!” “刷...” 岳西风顿时鼓动起浑身真元,两道弑人心魄的风刃,瞬间飞出,直接与两颗雷球狠狠撞击在了一起。 “轰轰轰...” 风雷撞击所引发的恐怖气流,霎时向四周激荡而去。 “嗤嗤嗤...” 就在此刻,一直悬浮在岳西风头顶的月轮,突然爆发出了一道惊人的青色光幕,将掠向法阵方向的道道气流,尽数拦截了下来。 “哈哈哈...看来你的修为貌似没有精进多少啊!本尊就说嘛,那玉骨之境岂是说跨入便能跨入的?既然如此,那便死吧!” 雷球被风刃挡下的那一刻,两头银龙忽然从慕容傲天背后迅速掠出,张牙舞爪间,携狂雷的毁灭之势,悍然压向了岳西风。 “呼呼呼...” 霎时间,狂风怒号,一抹青芒顿时炸现,当即便将两条急行雷龙,切割成了两截。 “轰轰轰...” 风雷齐涌过后,一柄寒芒闪闪的月牙兵刃,映入了众人眼帘。 先前他们并没有太过在意岳西风头顶的月轮,只当是一件普通的法器、仙器而已。然而在月轮斩断雷龙的那一刻,他们却从中感受到了一股雄浑的荒古气息,古朴而孤寂。普通的法器、仙器怎么可能蕴含如此雄浑的荒古气?此宝必是荒古仙宝无疑! “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难道便是传说中的斩仙月轮?那东西不是随着昆仑神宫一同消失了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他的手中?” “斩仙月轮既已被他得到,那么弑魔日轮呢?是否也在他的手中?” 日月晶轮,乃昆仑墟中的两件绝世仙宝。此昆仑墟并非指荒古时期的昆仑圣山,而是封神大劫之中被崩坏的一些昆仑山碎片,结合北荒崇山所组成的一座仙气逼人的仙山。 三万年前,在昆仑墟之巅曾悬浮着一座仙宫,名曰昆仑神宫。中土神洲修界大部分的道统,都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据说,昆仑神宫乃昔日龙吉公主所住行宫。传下道统的那位白须白髯的老者,便自称是阐教第三代弟子。而其师尊乃是天帝的女儿龙吉公主。昔日日月晶轮便悬挂在了那座神宫道场。 据说当时还有修士眼红那两件绝世仙宝,因而长跪昆仑神宫,希望老者念其一片赤诚的份上,传下那两件仙宝。当时老者只说了五个字,便将众人赶下了昆仑神宫——宝不可轻传。 自此之后,昆仑墟之巅,再无神宫悬浮。随着天地灵气越发稀薄,昆仑墟最终仙气耗尽,彻底沦为了一座荒山。 任谁也没有想到,传说中的斩仙月轮竟然会落在了岳西风的手里。 日月晶轮乃一对相伴仙宝,月轮出现之地,必有日轮相伴。倘若岳西风真如他们所猜测的那般,拥有两件绝世仙宝,那么他们这些人今日还能活命吗?毕竟日月晶轮乃是自荒古传承下来的仙宝,它们的攻击力简直堪称超越这方仙朝的逆天杀器。 “都傻了吗?还不快去!” 月轮的现世,不仅令以慕容傲天为首的修士群,感到了胆颤心惊,便连慕容傲天本人也是大吃了一惊。 不过他身怀绝世雷法,倒也不是很畏惧这月轮。此刻的他已经对岳西风生出了强烈的杀心,法阵核心空间他要去,这月轮他也要得到。 一干自持正义的修士,听到慕容傲天的大吼,才堪堪回过了心神。每个人都十分忌惮地瞄了一眼岳西风,纷纷止步不前。 “哈哈哈...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怂包样,都修炼到狗身上去了吧!不用你们前去,等本尊杀了他,再去屠了那妖魔!” 眼见众人不敢上前,慕容傲天当即狂笑一声,笑的众人顿时羞愧难当。 “雷幕出世!” 慕容傲天十指连连点出,一张由万千银蛇编织的大网,瞬间从天而降,直罩向了岳西风。 “好恐怖的雷幕!” 岳西风心中顿时一突,急忙闪身向一旁躲去。他的真实境界堪堪只是半步玉骨境,手中月轮固然强悍,但他还远没有强大到,可以无视一切雷电的地步。 他快,雷幕降下的速度更快。 只听“轰...”的一声惊雷炸响,岳西风的左臂顿时变得一阵酥麻。 恐怖雷幕虽然没有将他完全吞没,但还是劈在了他的左臂之上。幸亏躲闪的速度够快,否则他整个人都将变成一副焦炭... “我们走!” 一干修士眼见岳西风吃瘪,忌惮的面容瞬间缓和了不少。趁此机会,几人身影连连爆闪,直冲向了法阵所在的位置...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五十九章 弑魔日轮出 “啊啊啊!!!” 就在几人即将冲到法阵最外围的八座光门之时,突然间血肉横飞,无一生还。 一柄火红似霞,符文流转,中间镂空的巨大圆盘,随之而现。 “嘶...是...是是弑...魔日轮!!!” 脚步慢上半拍的几名修士,霎时吓得浑身一哆嗦,眼神惊恐地连连向后退去。 “靠近法阵一丈者,死...” 被雷幕腐蚀的左臂,并没有令岳西风失去强悍的战斗力,反而更加激起了他心中的杀伐。 茫茫修途,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魑魅魍魉斗其乐无穷!倘若没有杀伐果断的行事手段,他也不可能坐上那御风楼主之位,只不过平素里他隐藏的比较深罢了! “哈哈哈...好!不愧为御风楼的宗主,中了本尊的雷幕还这般的强悍,难道你就没有感觉体内的真元,比平时多出了些什么吗?” 日轮的陡然出世,固然令慕容傲天心中惊恐,但是岳西风此刻已经中了他的雷幕,事情似乎都在朝他所算计的方向发展。 岳西风如果不想紫府被彻底废掉,势必会分出一部分真元去压制那些破坏力极强的雷元力,也就是说此时岳西风所能爆发出的战力,已经大大缩减了。纵然对方有日月晶轮护身,也断然发挥不出全胜时期的战力,这才是慕容傲天最大的依仗。 果然! 此言一出,岳西风面色顿时变的难堪了起来。 此刻他体内似乎有一股恐怖的酥麻之力,正在吞噬着他的真元。倘若被这股酥麻之力占据他的紫府,那他这一身的修为怕是要完了,甚至还会因此而毙命。 毫无疑问,这股恐怖的酥麻之力,断然是慕容傲天的雷元力无疑了。 他想也未想,急忙调动浑身真元,向那雷元力迅速涌去。好在涌进他体内的雷元力尚未壮大,他很快便将其逼到了左臂经络之中。 旋即一抹青芒瞬时闪在了他的左臂。只听“嗤”的一声,焦如黑炭的左臂应声掉落在地。 倘若放在在平时,只要他花费些时间,定然能将千疮百孔的左臂,以及顺着左臂涌入他体内的雷元力,祛除干净。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他已经没有任何时间去理会这些了。相比自家女儿的安危,损失一条手臂又如何?以他的手段,日后想要重新寻找一只手臂,并不是什么难事。 此刻,用一条手臂换回体内真元重临巅峰,才是他当下最明智的选择。 他要保持绝对的战斗力去迎接更大的挑战,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敌人绝不止慕容傲天这些人。 “嘶...好狠的心性,好雷厉的手段!”岳西风的突然举动,顿时让慕容傲天心中一阵恶寒。原本他还想借此机会痛打落水狗,可惜他失策了。任谁也没有想到,平素里向来以儒雅著称的岳西风,发起疯了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我说过,但凡靠近法阵者,只有死路一条!”心神一动,青芒流转的月轮,赤红如霞的日轮顿时悬浮在了岳西风的头顶。一股令人心神压抑的荒古气机,油然而生。 恍惚间,慕容傲天等人隐隐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升出了一种错觉。那便是此时的岳西风,已经不再是他们所认知的那个岳西风了,而是一名承载着荒古战意的古仙。 慕容傲天绕有深意地扫视了一眼旁边的众人,随即大嘴一咧,“嘿!失去一条手臂还敢如此猖狂?本尊看你还能强撑到什么时候!” 讥笑间,慕容傲天身上顿时浮现出了一副通体呈暗紫的战甲,而其手中也随之紧握住了一杆同样呈紫色的方天画戟。 这两件东西可不是普通的法器,而是神霄宗的两件镇宗之宝,天妖战甲与天妖战戟。 天妖战甲、天妖战戟、天妖神雷道,乃神霄宗三大镇宗之宝。前两件是兵、甲,后一件则是一项神通秘法。 这三件东西都隐藏在了神霄秘境之中,前两件东西或许还能以常规手段得到,而后一件东西,却需要莫大的机缘。 正所谓法不可轻传,那天妖神雷道自古便只有一人修炼过,那便是神霄宗的开派宗主依韵。可惜,自从他与一位红衫女子失去踪迹之后,这项神通秘法便再也没有现世。 那项神通秘法就隐藏在了神霄秘境之中,却从来没有人得到过,也从来没有人见到过它长什么样。 为了能得到天妖战甲与天妖战戟这两件镇宗之宝,慕容傲天所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枯坐秘境三个月,整整遭受了三个月的天雷洗礼才成就了现在的他,其中心酸无人知晓。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得到了天妖战甲与天妖战戟的认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机缘见到天妖神雷道神通法卷尊容,这也是他心中唯一的一件遗憾之事。 殊不知,天妖神雷道这项神通秘法,根本便不在神霄秘境了,而是在丁勉的手中。 自从丙金陨落之后,这项神通便被丁勉扔进了他的魂海深处。丙金乃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自然不希望那项神通秘法有什么闪失,这才将那项神通秘法扔进了魂海。 岳西风有日月晶轮护体,不得已慕容傲天才祭出了天妖战甲、天妖战戟。这套战器虽然威力不俗,可使用它们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今日过后,慕容傲天三个月内怕是不能再动用体内的雷元了。 天妖神雷道这项神通秘法,所研习的雷道非是阴阳五行之雷,而是一道太虚妖雷。这项神通秘法乃是与天妖战甲、天妖战戟配套使用的法门。若没有习得此法,凡雷修者御使天妖战甲、天妖战戟,必须要透支自身寿元与精血,否则御器之人势必会筋骨寸断,紫府枯萎。 慕容傲天此时动用它们,足矣表明他的心智了。 “岳宗主!慕容宗主!你们这是?” 仅差岳西风几人一步的白炫奇与李长生等人,一进五丈原便看到了岳西风与众人对峙的场面。他们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几人会将兵戈指向岳西风,难道岳西风触犯了众怒不成? “岳宗主!你的手臂...” 一向对慕容傲天厌恶的白炫奇,眼神突然一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法阵之中乃是我的一位故人,任何人不得靠近法阵半步!否则...岳某的日月晶轮,便是尔等的催命符!” 李长生众人的到来,并没有令岳西风感到惊讶,他依旧是一副冰冷的表情。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道义岂能与自家女儿的安危相提并论?无论是谁,胆敢打法阵的主意,先要过他这一关。 “故人?” 李长生与白炫奇情不自禁地对视了一眼,脸上的表情皆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从丁勉开启双阵的那一刻起,阵中的一切便已经沦为了一片光幕世界了。所有修士只能看清法阵的外围,而其中核心,即使他们动用心神感知力也是枉然。 阵法之玄,玄可通天,这正是丁勉的故意为之,为得便是震慑一些心生歹意的宵小之辈。岳西风只是最外围的防线,宁溪海与七名妖蛟才是最核心的守护者。只要先天八卦大阵不被破,这些人想要看清里面的状况,无疑于夜行蜀道,难如上青天。 “你们不要被他给骗了!本尊方才看得清清楚楚,操纵法阵的乃是一头妖魔!这家伙竟然为了一头妖魔屠杀了我中土神洲那么多的修士,哼...这个仇不能不报!” “整整一十八名沐雷境的修士,你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将他们屠戮一空!这便是你们御风楼的正派作风吗?我庄岩在此立誓,自今日起,我丹霞派与你御风楼势不两立。” “我吴聪子在此起誓,但凡灵药阁弟子日后遇到御风楼妖人,全部格杀勿论,不死不休!” “我陈林萧在此立誓...” ... 慕容傲天一番“义愤填膺”的高义,顿时赢得了大部分修士的认可。 与李长生、白炫奇一同前来的修士群,有十分之八的人数,站在了慕容傲天这一边。 剩下的一些人则是将目光投向了李长生与白炫奇,这二人才是他们的主心骨。 “不知岳宗主的这位故人是何人?”一旁的白炫奇开口了。 岳西风的性情,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此人傲而不狂,做事又极有分寸,慕容傲天这些人倘若没有触犯到岳西风的底线,岳西风断然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杀伐果断的样子。其中关窍,着实耐人寻味。 “无可奉告!”岳西风冷冷地扫视着一群蠢蠢欲动的修士,浑身的杀意赫然已经凝聚到了极点。 事已至此,他当然不可能说是自家女儿在法阵之中了。否则岳思容日后的处境,怕是不妙了。 中土修界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太多了。“人丹”之事,早已屡见不鲜。如果他将丁勉助岳思蓉逆天改命的事情说出来,以慕容傲天这类人的心性,势必会将主意打在岳思蓉的身上。这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白宗主!这家伙早已沦为妖魔之流了,您和他还啰嗦个什么劲啊!” 这时从人群之中走出了一位沐雷境中期的修士,直接御器杀向了岳西风。此人平素里最恨妖魔之流,慕容傲天的话已经完全燃起了他心中的怒火。 “杀!” “杀!” “杀!” 霎时间,密密麻麻的修士群,如恶狼出洞般,疯狂地冲向了岳西风。 “哈哈哈...人多势众吗?我岳西风何惧...” “嗡...” 青芒划空,赤霞闪动,日月晶轮如两名威风凛凛的战神般,瞬间迎上了奔将而来的修士群...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六十章 蛮荒魔修 嚣张的叫喊,凌厉的杀机,场面顿时变得一片混乱... “白宗主,依您之见...” 李长生面色复杂地站在原地,心中万般不是滋味。虽然他在某些方面比较固执,但说到底他与白炫奇还是同一类人,他们内心深处都秉承着一抹正义。 眼下岳西风以日月双轮迎战整个中土修界的高手群,无论胜败与否,其结果都不是他们所想看到的。 整个中土修界的高层修士,有一半都在这里,死一个便会少一个,这对中土修界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白云殿早已对他们这些自持正义的仙门亮出了刀锋,如若这些人死伤过半,他们这些暂时联合在一起的仙盟修士,还能抗住白云殿的进攻吗? 岳西风的性格虽然有些亦正亦邪,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此人还是能够秉承天道的。然而纵然他们心中相信岳西风,可眼下的局势却不是他们能够左右了的。他们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一方了。 助岳西风斩杀群修,显然不是他们心中所想;助群修斩杀岳西风,他们也不能去做。世间安得两全法? 愣神片刻,白炫奇眼神突然一凌,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 旋即他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你们都被慕容傲天这个妖魔走狗给骗了!” 此言一出,混乱不堪的场面,立即消停了不少。所有人皆下意识地看向了白炫奇。 “岳宗主的秉性,想必你们也应该有所了解。倘若他真是大奸大恶之徒,那些天官、阴官又岂会与他交往密切?这一切都是慕容傲天的阴谋,为得便是让我们内耗,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白炫奇刚想控制住场面,慕容傲天当即又将事情扯到了妖魔的身上。 “哈哈哈...论修为境界,本尊自认不弱于你!可若论搬弄是非的本领,本尊是自愧不如。那妖魔已经到了逆天改命的关键时刻,如若让其成功,我们这些仙门哪里还有活路?你这老不死的是在玩火啊!” “这?” 众修士面色皆露出了一抹挣扎之色。 白炫奇在整个中土修界,向来口碑不错。他们可以对岳西风亮起刀锋,但对白炫奇,他们却很少去质疑对方。只是慕容傲天的话,却让他们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无论是吸人精血的妖魔,亦或者出自白云一脉的祁山真君,都是压在众人身上的大山。这两座大山一日不除,他们内心便一刻不得安宁。慕容傲天的话,便像是一道充满无限魔力的诅咒般,深深扎根在了他们的心田。 “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夫最看不惯你这副丑陋的嘴脸!邪魔外道,看招...” 白炫奇双脚猛然一踏地面,数十柄长剑霎时在他头顶形成了一道剑气长龙。 “嗖嗖嗖...” 一柄柄凌厉森寒的长剑,铺天盖地间只冲向了身穿紫甲的慕容傲天。 将矛头指向慕容傲天,乃是白炫奇急中生智,所想出的一道祸水东引之计。他知道这些修士之所以对岳西风群起而攻之,一切皆是因为笼罩在他们心头的恐怖阴影所致。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白炫奇这位修界散圣的心性,已经超出了大部分的修士。 他相信岳西风不会与妖魔同流合污的,只是此刻他又拿不出证据去说服众人,只能出此下策。 谁让慕容傲天这只雷兽老是对他狂吠,殊不知他的话正值切中了对方的要害,只不过慕容傲天比较腹黑罢了! “哼...区区羸弱不堪的剑阵而已,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安敢如此猖狂?也罢!本尊今日便连你一块杀,其他人给本尊疯狂攻击法阵,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其中妖魔逆天改命成功!” 白炫奇出手速度快,慕容傲天也绝不含糊。时至与此,他已经不打算再这么拖下去,免得到头来万事皆空,他白兴奋一场。 “轰轰轰...” 一戟爆出,气流顿洒空中。 二人一经交手,纷纷被对方镇退了三五丈。 “嗡...” 不等白炫奇再次发起攻击,慕容傲天身影刹那间一晃,一抹如恶龙出渊的大戟,瞬间掠出重重虚影,直取向了岳西风丹田紫府所在的位置。 “日月轮转,龙虎交态!去...” 以岳西风的睿智,自然不会愚蠢到与一身战甲护身的慕容傲天近战,以气御器才是王道。 “轰...” 又一道绚烂无比的气流炸现空中,慕容傲天突然间一松手中战戟,其人便直接撞向了银光闪闪的光门。 “尔敢!” 岳西风眼见对方突然变招,心中甚是大骇。但见他双手急忙向前一引,立即御轮向暴冲而出的慕容傲天极速掠去。 同时,他身影也未曾有半息停歇,如一只灵蛇般,直追残影骤出的双轮。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一身紫色战甲的慕容傲天,此刻已经撞在了光门之上。 “轰隆...” 一道惊雷,霎时平地而起。整方沐浴在银幕之下的法阵,随之颤抖个不停。 “嗤...” 一抹惊人的青芒,瞬间透门而出。只听“叮...”的一声利器相交之声传出,光门之上顿时显现出了一道身影,是宁溪海。 “哼...触碰法阵者,死!!!” “嗤嗤嗤...” 青芒的突然爆出,似乎激起了这方天地的怒火。又十道气机隐晦的青芒,从宁溪海凝聚着八卦奥义的十指中迸发而出,嗤空不断下,赫然射向了慕容傲天的眉心、喉咙、四肢、前胸... 此时的宁溪海早已不是先前那个他了。之前他需要强行搬运浑身所能调动的一切气机,才能去催发那玄可通天的青莲剑意,并且耗费的心神之力也是极其骇人。 然而被先天八卦大阵乾卦与开门附体的他,可谓承载着八分之一的法阵道韵,其手段自然不可以常理来渡之。 他还从未有过这等酣畅淋漓之感,手随身动,身随心行,意之所在,剑气皆出。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些小瞧了这先天八卦大阵。 蜀山弟子虽然也修行法阵,但他们却是偏执于剑阵之类的法阵。像先天八卦大阵这等蕴含着荒古镇压之势的惊天法阵,他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体会其中玄妙。 他似乎找到了一条瞬间令其战力飙升的捷径,那便是借助法阵一同来触发青莲剑意。然而此刻大敌当前,不是他苦心钻研先天八卦大阵的时候,这抹难以言表的欣喜,他也只能暗压在心底深处了。 “戟来...” 刹那间,慕容傲天急忙向空中一招,斜插在地的天妖战戟,瞬间闪映在了他的手中。 天妖战甲、天妖战戟早已认他为主,但凡他心念一动,便可瞬息闪映而出,这才是他方才随意弃戟的最大依仗。 可惜,他的天妖战甲非但没有撕开一道法阵的入口,反而迎来了非常惊人的剑气攻击,着实令他没有想到。 “叮叮叮...” 戟影重重,火星四射,慕容傲天不愧为修 (本章未完,请翻页) 界散圣,弹指间便将极速闪出的道道惊天剑气,全部荡飞了出去。 宁溪海爆发出的十道剑气虽然凌厉至极,并且其中还秉承着一丝荒古镇压之势,但他的战戟、战甲也绝非凡品。况且他的修为境界远超宁溪海,挡下对方的剑气也在情理之中。 “轰...” 就在他暗自得意之际,忽然一道更加惊人、近乎凝聚成实质化的剑气,瞬间在他咽喉炸现,旋即“嘭...”的一声,慕容傲天整个人直接化沙,天妖战甲、天妖战戟应声跌落在地。 “额...慕容宗主就这么死了吗?” 在场众人全部眼神一凝,脸上说不出的惶恐。 任谁也没有想到,在整个中土修界呼风唤雨的慕容傲天,弹指间便魂归太虚了。一抹如蛆附骨的恶寒,顷刻间涌上了众人的心头。 与此同时,双手推运北极本源星韵的丁勉,忽然间双手一滞,差点中断了缓缓流转的本源星韵。 “直娘贼的...天道果然够阴损的!小爷不就是引动了七星连珠之势吗?何至于引来如此强悍的修士?若不是小爷的先天八卦大阵防御力够足,小爷这会儿怕是已经升至太虚了!” 浑身近乎湿透的丁勉,强忍着指天大骂的冲动,继续艰难地推运着七星本源星韵。 岳思蓉体内的诡秘阴煞,此时已经被七星本源星韵给炼化的七七八八了,相信再有五六次,他便可大功告成了。蜷缩在一旁的蛟大,此时头顶上的亮光也隐隐增加了不少。 他与岳思蓉情况不同,岳思蓉的病根在与腐蚀她紫府、心脉的异种阴煞,只要那些阴煞彻底被炼化掉,岳思容自然会从昏迷中醒来。 而蛟大的病根则在于灵智退化。蕴含生、死极致奥义的七星本源星韵,的确能助野兽开启灵智,可与太阴之力的柔和相比,着些本源星韵却是多出了一份不可抗拒的凌厉。 丁勉之所以没有直接将七星本源星韵渡给蛟大,原因便在与此。他怕一不小心,蛟大会因此而被彻底抹杀意识,届时事情可就悲催了。 好在弥漫在法阵核心空间的星韵余势,已经被蛟大吸收了不少,对方重开灵智实乃板钉钉之事。 越到最后,丁勉越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天穹之上可是还有一双黑洞正在盯着他看呢!岳思蓉即将苏醒之时,便是天道降下考核之际,由不得他不慎重! ... “呼...幸亏本尊有替身木偶在身啊!” 就在众人为慕容傲天的死,感到唏嘘不已之时,瘫在地上的天妖战甲忽然银光一闪,一道人影顿时映入了众人眼帘。 “慕...慕容宗主!您...您没死?” “哼...能杀死本尊的人,还没出生呢!”重新现世的慕容傲天,一张阴沉的脸近乎滴出水来。而其看向宁溪海的眼神,除了浓浓的恨意,便是强烈的杀意。 宁溪海让他损失了一只替身木偶,不将对方彻底碾压至死,这口恶气着实难平。 只是不等慕容傲天做出任何动作,密密麻麻的黑影,顿时从四面八方向众人所在的位置迅速涌来。 堪堪眨眼不到,他们便被一个个浑身散发着邪恶气机的修士,给包围了! “嘎嘎嘎...好多血食啊!看来老子这次是来对地方了!” “嘿嘿嘿!都别跟老子抢!老子今日要敞开肚皮,尽情享受这些个人间美味...” 众修士顿时大惊,“他们不...不是我中土修界之人!他们是蛮荒魔修!!!” (本章完) 7017k 第三百六十一章 庄周梦蝶蝶终虚(大结局) “浑浑噩噩几岁月,如今方知我是我。神鬼八阵幽渊起,重夺幽瞳与天齐!” 忽然,一道极其沙哑的声音,陡然从慕容傲天嘴里发出。而其一张如临大敌的脸,此时此刻却仿佛被一股神秘气机给瞬间笼罩住了般,浑身上下竟然散发出了一股本不属于其人的诡秘气势。 霸烈中略带杀伐,却又夹杂着一股大势磅礴的浩然真意。如此诡秘气势一出,整个五丈原顿时变得山崩地裂,雷声阵阵起来。 “怎么回事?” 围扑上来的邪恶修士群,心中霎时一寒,一股挥之不去的强烈压抑感,顷刻间涌上他们心头。 但见,银光闪闪的五丈原,不知何时,居然被一道道高耸入云的青色古门,尽数包裹在了其内。 “杀!杀!杀!” 平底惊雷般的喊杀声,顿时从一座座旋转不息的青色古门传将于世。层层叠叠的古门,仿若千千万万队天兵天将般,将整方天地尽数占领。 “嘭嘭嘭...” 一连串的爆炸声,夹杂着阵阵凄厉惨叫声,以及弑人心魄的血雨,霎时而起。 以白炫奇、李长生为首的修士群,瞬间傻愣当场。“这...这还是他吗?” 一直显露在虚空的巨眼,此时竟然鬼使神差地发出了“嗤嗤嗤”的刺耳之声。 旋即“轰隆...”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两只巨眼瞬间炸裂而来。 “居然会是他?” 眼瞅着大功便要告成,身处双阵核心空间内的丁勉,喉咙不由一甜,一道碧剑当即喷散在了阵壁之上。整个人的面色,霎时变得死灰至极。 “咳咳咳...庄周梦蝶蝶终虚,梦蝶庄周始无极。纵使魂归青冥外,吾志当与道共存...” “你...你竟然拼得玉碎,也不愿臣服于老夫?”慕容傲天眼角狠狠一抽,不待其生出任何动作,转瞬化为尘埃而去... 夜空寒碧,万籁孤寂,一方遥无边际的天坑,成了这方天地唯一一道奇观壮景。 人已无踪,寒碧缺星,南柯一梦梦归尘,大千万界皆归尘。 梦蝶仙枭枭易散,生死轮回天道然... 《无极而终...》 (本章完)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