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歌》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一章:月下少年 东蛮州,一座矿脉处。结束了一天的采矿工作。钟鸣已是累的精疲力尽。 回到了矿奴们休息的小木屋中。躺在草席上,钟鸣不由得回想着几年前被流放充军时,曹子昂对自己说过的一席话:心有火,则可烬草。 透过屋顶的破洞,看着漫天的繁星,眼神微哀:“心火?早已经燃尽了。” 钟鸣微微侧了一下身子,使自己在这石床上躺的更为舒服。从腰间摸出一枚残破的玉佩,盯着它怔怔出神。 …… 翌日,像往常一样。钟鸣在监差的驱使下,进了矿洞。 在钟鸣正拿着凿子凿矿时,突然听到从矿口处传来一阵吆喝叫骂声。只见又是一批新来的矿奴,在监差们的驱使下,蹒跚着步伐走了进来。 钟鸣只看了一眼便又开始自顾的开凿起来。 新来的矿奴被监差们分批次的开始往矿洞中的各个分支中送去。在经过钟鸣这条分支时,只见其中一个面容枯槁的老人,一脸惊喜的看着钟鸣不住的叫到:“是小主吗?是小主吗?小主你还活着,哈哈哈,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钟鸣听到老人的声音,面容一怔。迟疑着转过了头。只见老人在监差的棒喝中不住的远去。 回过头,钟鸣细想着自己以往是否见过这个老人。手中却没有停滞,依旧机械有力的挥舞着凿子。 过了一会儿。只见先前押送老人进去的两个监差从深处走了出来。其中一个监差路过钟鸣时,瞥了钟鸣一眼,对着另一个监差不屑道:“还小主呢?来到这地儿的,是龙给我盘着,是虎也得给爷儿俩儿卧着。” 钟鸣似是没有听到监差对自己的嘲讽,任然机械般的开凿着。 那俩监差见此无趣,也就攀谈着走了出去。 …… 从矿洞中出来,已是到了傍晚。中午会有专门的伙夫送简易的饭食进矿洞给矿奴们食用。虽然简易,但也不是糟粕。毕竟挖矿是项体力活,如若大批的矿奴因为体力不支而死亡,会耽误矿工不说,短时间也不知从何处再调集一批矿奴过来。 钟鸣先是在矿洞可活动范围内的小池中洗了下手。再从旁边的草垛下取出了自己的食盒来到了晚上的矿奴食堂。 打了份较为精致的饭菜,花了钟鸣8个矿分。矿分是矿奴们挖矿所获取的积分。矿分可以在食堂购买食物或者在专门的监差处兑换大部分各自需要的东西。但是矿分也极难获得,通常一吨原矿才能兑换一个矿分。一个普通人一天也就只能获得3-4个矿分而已。 在钟鸣独自坐在一个小桌前后,只见先前在矿洞中呼喊着自己的老人出现在了食堂门口。只见他走到打餐处,面色为难的看着面前的饭食,又兀自摸了摸肚子。面色无奈的摇了摇头准备离去之时,突然瞥见了正在观察他的钟鸣,随即便极为欣喜的跑了过来。 钟鸣见坐在自己身前的老人,面色沉静:你是? 老人坐到钟鸣的面前注视着他,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与欣喜:“小主,老奴耐尔父统领的前天策营千夫长林楚河,在您军中束发之时,老奴有幸在场见得小主容颜。” 钟鸣一愣,细细回忆着当时束发的场景,还真找到了一个面容与眼前老人有几分相似的人。只不过那人面容宽阔,身体精壮。浑不像眼前老人一样枯槁衰老。 看着眼前老人希冀的眼神,钟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老人闻言,眼神一暗,兀自道:“自当年一案,整个天策营都遭受了牵连,凡是千夫长及以上官员皆处死的处死,流放的流放。老奴一家妻儿就在流放之列,在这三年中,不住的在东蛮各个矿场辗转,妻儿皆耐不住这苦,匆匆撒手人寰,独留老奴一人。若不是心怀愤恨与希冀,老奴怕是早已追随妻儿而去”。 说到这,老人已是泪流满面。不过突然抓住了钟鸣拿着餐具的左手,欣喜道:“还好苍天有眼,让老奴在这里遇见了小主,还请小主为死去的无数将士们鸣冤!” 钟鸣深吸了一口气,抽出了被老人用力抓住的左手,埋头吃饭道:“我已不是你的小主了,更没有能力为你们申冤。” 老头听此,面露急色:“小主!您不能啊!难道您忘了当初的血案了吗?难道您忘了您的生母是如何受辱而亡的吗?难道您忘了元帅……” “够了!”。钟鸣突兀的打断了老人的振振之词。声音低沉又伴随着痛苦: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勉强维持自己的生存,又谈何为他人……。 老人闻言,面露悲容又怒火中烧:“我曾以为小主亦会像元帅一样,看来是我看错,想错了,大错特错!”。 老人愤然的站起了身,仰天长叹,悲笑道:“呵呵呵……如今希望已灭,老夫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娟儿,婵儿,为夫为父即刻变来陪你们,曾经的兄弟,老夫无能,此刻便下来与你们谢罪!” 说完,老人便一头撞向了门口的木柱上,一时间鲜血横流。 钟鸣低垂的双目一颤,握着餐具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看着因老人引发的骚动,瘫坐于椅子上喃喃自语:你们,都错了。 还记得那年京乱,父亲用裹着血的双手握着钟鸣的手,说道:“不要,不要再来京都,好好活着。”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二章:羌笛乍起 接连几日,都像无事发生般。那夜老人的自杀仿佛并没有在这东蛮丛林引起波澜。 是日,钟鸣在监差的一阵喝骂中醒来。 望着前来押送自己的两个监差,钟鸣似乎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惊奇。他知道,注视着自己的人很多,有的人敬他如神,有的人畏他如虎,但无一例外的,他们当中的太多人都希望他能从这个世界上被抹去。 钟鸣面无表情的跟着监差,直到走进了平常审训矿奴们的废弃矿洞中。只见在里面,用铁栏隔离着各个牢房。凡是不服管教,偷工耍懒的矿奴皆被关在了里面。每个人都奄奄一息的样子。 跟着监察们左通右拐,来到了废弃矿洞的深处,也就是平时审讯的地方了。只见期间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讯工具。正中央是一个火炉,火炉中正烧烫着一柄铁烙,在昏暗的废矿中熠熠生辉。 火炉后是一具架矿奴的木桩,木桩与铁链上还有些许血迹并未清理干净,从成色上来看,应该是刚留下不久。看来又有一位矿奴在这里刚遭受了一些非人的磨难。 火炉前面,是一张粗制的大长方桌。桌子下相对着两条长凳,桌上是一盏柴油灯和一套茶具,灯芯处的火焰并不明亮,也就只能勉强覆盖住些许桌面。 桌子的一侧,此时正坐着一道人影,光线太暗,难以辨识其容貌,单从依稀可寻的身形来看,应该是一位女子。 “坐!”女子听到了钟鸣等人的脚步声,在黑暗中转头用手伸向对面的长凳对着钟鸣说道。素手暴露在了幽暗的灯光下,却如皓月般明亮。 钟鸣挣脱了两个监差的的铁锁,径直的走到了女子对面坐下。那两个监差此时也很是识趣的退了下去。 在黑暗中,两人都异常沉默,甚至能听到各自的呼吸声,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过了一阵,女子似乎是败下了阵来。只见她在黑暗中,露于光下的红唇微张:“镇北王世子,北莽长宁军少帅钟鸣?” 钟鸣眼神一闪,微笑道:“什么长宁军,什么镇北王,现在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介矿奴罢了。” 女子红唇微微一撇,轻笑着打量着钟鸣处于黑暗中的身影:“你似乎对于我知道你的身份并不感到惊讶?不,应该说似乎对于‘我们’的到来并不感到惊讶。” 她说的‘我们’是指代她身后所处的势力,她相信钟鸣能够听得明白。 钟鸣漫不经心的打量着矿洞四周,轻呵一笑:“这不就是你们自导自演的吗?只是没想到你们过了许久才来。” “呵呵,世子果然如传闻般聪慧,我就知道这会被世子殿下拆穿,可某些愚笨之人非要故弄玄虚一番不可。”女子掩唇而笑。 钟鸣听此,作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吧!这么费心费力的把一个天策营老人迁往这里,又导了这么一出戏,目的是什么?我想导这么一出戏,也费了你们一番功夫吧!” “目的啊~”。女子伸手将桌子上的茶具拿起,开始沏茶。边说到:“目的不就是如那个千夫长所说吗?” 接过女子递过来的茶,钟鸣闷哼一笑,凝视着女子道:“你是谁,代表的又是谁?” “南离,周公府柳如是。当然,现在在北周的身份则是应天府府主,北周皇帝亲弟安平王李应臣旗下38幕僚之一。” “我如何信你?” 女子从袖间拿出一块令牌,其上龙虎雕刻,其间大大的篆写着一个‘应’字,其旁更是用小篆写着:天下皆应。 “天下皆应?”。钟鸣一愣,心下一笑:这可真是好大的口气啊,当年齐王横扫八荒六合,君临九州也未实现,这皇帝亲弟真是好大的抱负。 “你知道,我不是要的这个凭据。”钟鸣把玩着手中茶杯,轻声道。 女子也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你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怎么可能留下受人怀疑与节制的东西?我能够主动表明我的另一层身份,已是展现了我的诚意。” 钟鸣一时不置可否。拿起桌上的茶壶又给自己续了一杯,示意女子,见女子摇头,便说道:“说吧,周公导这么一出,是想要干什么?” 柳如是呵呵一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却了诸多麻烦。明里,我是替安平王跑腿,旨在通过此事儿,偷梁换柱,让你从世上消失。”说到这,柳如是停顿了一下,打量着钟鸣的神色,见钟鸣面无所动,心下无趣,变继续道:“让另一个你在世上重生。” 钟鸣深吸一口气,切眉道:“为什么?” “呵呵,相信世子从安平王的令牌中便能看出,安平王是一个胸怀大志之人,李应臣,便是要让天下为臣。世子的偷梁换柱,暗渡陈仓,加以利用,能够引发北周朝局的变动,有利于安平王把控军政,实现其雄才大略。至于吾主周公,便更是希望北周朝局动荡,其中原由想必也不需要妾身细说。总之世子的消失与出现,对于安平王与周公都有大用,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棋局,如何操作便不是妾身所能猜测的了。” “天下四绝之一,周公吐脯,天下归心。想不到我钟某人一介小小武夫也能入了周公与安平王的眼!”钟鸣自嘲一笑。 柳如是眼角含笑:“世子何必妄自菲薄,当年你父帅镇北王何其雄武,挥斥北原数十万里。连周公都是赞叹不已,时常叹道‘若钟楚河挥斥南离,南离无帅才可当其勇猛’,可见周公是何其重视您钟家的。” 再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那人的名字,钟鸣还是无法保持镇静。面露悲容,缅怀道:“斯人已逝,再谈这些,又有何用!如今我也不过是你们眼下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听世子的意思,是愿意加入这盘棋局了吗?”。柳如是微笑道。 钟鸣站起身,黑暗中看不出他的表情:“我有得选吗?”说完便转身离去。 柳如是望着钟鸣离去的背影也未加阻拦。只是突然说道:北原边境,羌笛再起。 钟鸣离去的身影一顿,随后便继续朝着黑暗中行去。 柳如是收拾了一下衣裙,扑了扑衣袖上沾上的尘灰。对着不知名的黑暗处说道:“出来吧,李应臣,应该是叫你来杀我的吧……”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三章:挽袖招风至 仍然是过了几日,在这东蛮丛林的矿洞处依然毫无动静。 不过钟鸣知道该来的迟早会来。这几日,不过是想要他活与死的各方势力之间相互倾轧与妥协的缓冲而已。 今日是难得的好天气,微风徐徐,鸟禽歌唱,给这东蛮的矿洞凭添了些许活力与生机。钟鸣用盈余的15个矿分换得了今日午后的休息,用手从路边拽下一根野草,随意的叼在口中,悠哉的去往矿集处。说是集市,其实也就是些许监差们私下为了赚取矿分换得政绩的私下交易场所。监差们会将自己平时用不到的东西拿到那里去贩卖给有需要的矿奴,从矿奴手中换取矿分从而在考核中获得更多的政绩,尽早的升官发财。 当然,这些都是秘而不宣的事情。原本钟鸣之前是有一个熟识的监差也在哪里贩卖私人物品的。但是半年之前便已经升了上去离开了这里。哪位监差能够这么快的离去,这得多亏了钟鸣。别人一天顶多能挣2-4个矿分,但是钟鸣因为身体素质的缘故,一天能挣8-10个矿分。于是便有了更多的盈余,时常来这矿集在哪位监差处换取自身所需。 当然,钟鸣此行,并不是为了去矿集换取什么。而是去见一个人。矿集之所以健在,除了为监差们提供一个赚取政绩的场所外,还因为哪里也是这片矿区中,有名的烟柳之地。 烟柳场所的存在,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矿奴中并不是都是男性。而以女子的体力,一天也挣不了1个矿分。于是在矿务督察的默许下,凡是有着几分姿色的矿奴,皆被许可予以在矿集处搭建一座木房,做那窑姐儿的活来从矿奴与监差处赚取矿分。 …… 待在门口验明了身份后,进入了矿集。与街边来往熟食的监差与矿工们客套寒暄了一阵。钟鸣就来到了一处依丘傍水的木屋前。 只见木屋前10丈外,便有着数人在排队等候着,其中有监差,也有矿奴。但无一例外都是监差与矿奴中矿分丰厚的人。 想想也是,这屋的主人,确是这片儿地最娇艳的一朵花。也不是谁人都能享受得来的。 过了一会儿,只见木屋的房门打开,一个似监差模样的男子,精神萎靡的走了出来。其后便走出一个风鬟雾鬓,衣衫不整并眼涵秋波的女子,其俯身于门上,红唇微启,姿态妩媚:“下一位~” 只见,排在最前头的那位哥儿在后方众人艳羡的眼光下,迫不及待的便跑了过去。 女子见那矿奴进了屋,随即也便慵懒地伸展起腰肢,如蛇扭般的转身回屋,只是临行前,似有意又无意的瞥了钟鸣处一眼。 …… 3刻钟过去,只见屋前已只剩下钟鸣一人。待最后那人出来后,钟鸣便自觉的走了进去。 入眼处,只见红纱浮动。闻着屋内的一阵靡靡之气,钟鸣不由得皱了下眉。 红纱后面,便是那体态婀娜的屋子主人林袖招。只见她披着红衣侧身躺于床上,凹凸有致的身躯丝毫不在意的暴露于钟鸣眼下。 钟鸣自故自的找了块干净的凳子坐下。看着桌椅上的满目狼藉道:可怜那群对你魂牵梦绕的人,浑然不觉被你的媚术所欺导。 林袖招在床上伸展了一下身子,嘴里发出几声嘤咛,纵是见过诸般咤紫嫣红的钟鸣。心下也不由暗骂一声:真是一个妖精! 从床上半立起身,林袖招语气慵懒而略带些疲惫的挑逗道:“你不知道施展媚术也是极耗心神的吗?姐姐这会儿感觉浑身不适呢,不如弟弟来帮姐姐揉捏一把如何?” 钟鸣暗自深吸一口气,在林袖招以为他会不为所动之时。只见钟鸣已是踱步到了林袖招的床前,坐在了她腿边的床沿处。在林袖招的一阵讶异中,蛮横地抬手抓过了林袖招的小腿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手上有节奏的在林袖招裸露的小腿上轻揉慢捏着。嘴角带笑,细细打量着林袖招玲珑有致的小脚与温润如玉的小腿。 感受到来自小腿的酥麻和钟鸣肆无忌惮的目光。林袖招不由得羞涩的将小腿一抽,离开了钟鸣的魔掌。面庞嫣红,眼中的秋波似要流出来了一样,吐气如兰,烟视媚行的道:“姐姐就是随口一说,弟弟还当真了……”。说着还不忘卷曲起双腿,将一双小脚藏于裙下。 钟鸣眼神玩味儿的转头看向林袖招:“这可是姐姐先引诱我的,也不能怪弟弟经受不住,付诸行动了吧?” 林袖招闻此,娇哼一声:之前数次也未见你有什么行动…怎得这次就经受不住了!…说吧,今日舍得来找我,有何事? 钟鸣乐得一笑,自在的横躺在了林袖招的床上,侧头看着林袖招,吓得林袖招赶紧捂严实了衣裙。说道:“我要走了!” 林袖招闻言,不由一愣,稍即眼神一禀:“发生了什么?” 钟鸣也不隐瞒,将这几天所遇之事皆数告与了她。听了钟鸣的叙述后,林袖招跳起来一拳打在了钟鸣的胸口上,兴奋道:“这是好事啊!出去后还可以换一个身份生存,也不用担心朝廷与江湖的追杀。” 钟鸣对着一脸兴奋的林袖招翻了翻白眼,无语道:“我说我的林姐姐,你当安平王和周公是什么人!你以为我出去后就能逍遥天地间了吗?你想得太简单了。” 林袖招不以为意:“管他什么天下皆应李应臣还是周公吐脯周讳莫呢!出去后难道你就不会走,不会跳,不会跑了吗?只要你自己能动,想动,难道万里之遥的他们还能真的完全把控得了你?那你也太没出息了。” 钟鸣听了林袖招一席话,脸泛沉思,过了一会儿,便对着林袖招说道:“你说的没错,爷我也不是什么软柿子,随便就能任人揉捏的”。说着,便好似守得云开见月明般的全身心都舒畅起来。 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粗服,见窗外已是暮色,夕阳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水上烨烨生辉,恍惚了钟鸣的眼,回想起过往的经历,过往的不甘,心口似有灼热。 林袖招将钟鸣,送至了屋外,迎着夕阳,听着翠鸣。看着钟鸣还是忍不住道:“你多久走?” 钟鸣一愣,回身看着林袖招,笑如春光:“算算时间,应该也就这两日,他们那边就会有结果了吧。期间应该是不会再来了。姐姐保重!” “等等!”。似是迟疑了一下,只见林袖招急步走向了再次被她叫停的钟鸣面前。拽起了钟鸣的左手,小心翼翼的将头上的一枚珠钗取下,放在了钟鸣的掌心。“这是,姐姐留给你的念想,你小子可别出去了后就将姐姐给忘于脑后了,关键时候,也许这枚珠钗能够帮到你。” 钟鸣怔怔的看着一反常态的林袖招。内心不由一暖,不顾林袖招的阻拦,轻轻的抱住了她的身体。俯身于她的耳后,轻声道:“曾经有人给我说过,心中有火,就可烬草。等我!” 说完,便不在留恋的转身而去。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四章:草长莺飞 翌日,不出钟鸣所料的,只见正在他拿着工具走在去往矿洞的道上时。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矿务总督带着一群士兵从远处径直的朝着钟鸣走来。 钟鸣细细观察着这位矿务总督,看着大概年近而立的样子,面容儒雅,有一种儒墨之风。心下算计:看这般年岁,便能从寒门士子爬到北周东蛮矿区的总督职位,想来也不是一个易与之辈。 看着衣衫颇为褴褛的钟鸣。这位矿务总督心中颇有些惋惜。谁能想到当初钟鸣鼎盛、盛极一时的镇北王府就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当初镇北王府最为尊贵的小世子也落得如今一个下贱身份。 来到钟鸣身前站定。随行押送矿奴的监差们赶紧过来拜见。 “拿下!” 矿务总督二话不说,一声令下,便有两个士卒上前来将钟鸣架下。 一个平日里在矿集与钟鸣多有来往的监差见此,斗胆的抬头询问:“大人,这是?” 陈沥瞥了瞥这监差,语气微怒:“本督做事,还需要像你一个小小监差禀告?” 那监差一时被吓得慌了神:“不敢,不敢。小人只是随口一问而已,还望大人恕罪!”。 “哼!押走!” “慢!”突然一道声音从林子中响起。只见一个穿着与其他监差明显不同,衣饰更为精致,气场更加强大的人从林中走来。 陈沥转身见到来人,眉间一敛而释。 “长孙大人!” 其余监差见到此人,俱是拜见道:见过长孙监察使! 陈沥静静的看着走进的长孙鸿鹄,自身傲气依旧不改。 “不知,长孙大人今日来此所谓何事?” 长孙鸿鹄脸挂笑意,用阴鸷的眼神打量着陈沥与其身后正被押着的钟鸣。 “这句话,怕是陈大人用反了吧?这矿奴的监察审讯全由我监察处处置。如今你到这里来抓人,倒是需要给我一个交代吧!” 陈沥微笑着看着长孙鸿鹄:“长孙大人有所不知,陈某也是听人办事。” “哦?不知陈大人是听谁的差遣,竟然直接越过了我监察处,想来也是位大人物了!”。长孙鸿鹄明知故问道。 陈沥不想在这里多做纠葛,也不想与长孙鸿鹄做口舌之争。于是直言道:“长孙大人,这是明知故问了。今日陈某必须将此人带走,还望长孙大人莫言阻拦,也请长孙大人海涵陈某此次的越矩之行。” 钟鸣静静的看着陈沥与长孙鸿鹄。长孙氏,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在北周淮山郡有一望族便是长孙一氏,听闻长孙一氏世代经商,行脚遍及九州,自其祖上长孙策建立风月楼以来,也是江湖中的一大势力。 “陈大人说笑了!长孙怎敢怪罪陈大人,这东蛮的矿事,还需我俩儿齐心协力才行。”长孙鸿鹄微笑道,不过眼神却看向了也正在打量着他的钟鸣。 陈沥听此,面神一松。客套着说道:“同为朝廷办事,这是应该的!”沉吟片刻,只见陈沥继续道:“如若长孙大人无事,那陈某就先带人离去了。” “等等!” 陈沥收住即将卖出去的左脚,疑惑的看向长孙鸿鹄,等待着下文。 长孙鸿鹄走向钟鸣,边说道:“长孙从小便耳濡目染镇北王的雄姿,此刻见着了镇北王府的小世子,心想着怎么着也要细瞧一番,看能不能从中瞧出曾经镇北王的身姿。以慰我心中遗憾。” …… 来到钟鸣面前,长孙鸿鹄亲手为钟鸣整理了一下衣衫,拍了拍落在钟鸣肩膀上的灰尘。将手指沾上的灰尘随意的在陈沥的随行侍卫身上擦了擦。 “啧啧啧,这细看之下,有点让长孙失望啊,这蓬头垢面的,你们确认他是镇北王世子了吗?这不活脱脱的一个丧家之犬吗?哈哈哈哈”。长孙鸿鹄用手轻拍了拍钟鸣的左脸,有一物在无人注意间落入了钟鸣的胸口。 钟鸣意外的看了看长孙鸿鹄,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陈沥,见陈沥毫无察觉,便也沉默不语。 长孙无忌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钟鸣后,退后几步,对着陈沥道:“好了,这趟属实叫长孙失望,想不到镇北王世子全然无镇北王的傲气与铁骨。陈大人你还请忙你自己的,耽搁之处,陈大人想必大人大量,不会与长孙计较吧?” 陈沥见长孙无忌再无所事,也是一笑:“长孙大人言重!那陈某就先行好退了。” “请~”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五章:雪间少女 距离被陈沥带走已有两天。这两天钟鸣被带到了一处军帐。每天都好吃好喝,这简直不是一个犯人该有的待遇。 帐帘被拉开,一路寒风送了进来。只见陈沥风尘仆仆的从帐外走进。 将绒领披风挂在帐口,陈沥呵呵一笑的朝着钟鸣盘坐处走了过来:“世子在这可还习惯?”。说话间已是盘坐了下来,自顾的拿起桌子上已经煮过的热酒,添酒一饮而下,面红耳赤、畅快的唏嘘了两声。 “还不错”钟鸣放下手中的美食,瞥了一眼陈沥淡淡道。 陈沥对钟鸣的态度视若无睹,从怀中拿出一双整洁的玉筷,从餐盘中夹了一夹菜便大快朵颐起来。 钟鸣瞧着有趣,“哟!陈大人居然还随身带着一副玉筷!不会是故意来我这蹭吃蹭喝的吧?” 陈沥汗颜,脸上浮现思绪,追忆道:“世子见笑了,此耐内子为陈某出行所制。她见我常年出行于东蛮边境,恐我风餐露宿,于是便命巧将为某打制了这么一副筷子,说来惭愧,其实还有一个金箔,只是某觉得太过显眼,怕影响风气,便压在了自己的枕下,睹物思人以做慰劳。” “陈大人夫妻二人感情实在深厚,小子实在艳羡得紧儿!” “呵呵,世子就不要再取笑某了!”。陈沥惭愧的对着钟鸣摆了摆手。 “那不知陈大人此次前来,可有何事?” “呃……瞧我这记性!”。陈沥听闻钟鸣的问语,一时惊觉。“是这样的,从朝廷那面的人,不日就将到达此帐,到时候,世子殿下还需与他们一同进京才是。” 钟鸣用手轻轻磨耶着酒杯,“陈大人可知来的人是谁?” 陈沥举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盛京安排的事情,陈某也是不得而知。只是听说是‘罗睺’的人。” “罗睺~” 钟鸣闻言,眉眼一聚。 ‘罗睺’,乃是北周开国皇帝李天音自开国以来便存在于北周朝政的机构。与‘应天府’相对,一个主杀伐,一个主筹谋。据说李天音便是依托此二器之功,才能成就其宏图霸业,与南离一起,将曾经恢宏的大齐分崩离析。 陈沥见钟鸣沉吟,以为钟鸣是担心罗睺会对其不轨。便放下手中的酒杯宽慰道:“世子不必担心,盛京并未传出有何定罪之词,所以罗睺此行是不会对世子不利的。” 钟鸣不置可否的一笑,他只是在心中推想‘罗睺’与‘应天府’的关系而已。按照常理而言,李应臣身为应天府府主,不应该会借助于罗睺的途径来护送自己这个对他们异常重要的棋子。期间是发生了什么?让有让天下为臣之志的亲王都不得不改变了原定的策划? 钟鸣抿嘴一笑,放下手中的碗筷,拿起边上的丝布胡乱的擦拭了一下嘴角。对着陈沥道:“小子这里谢过大人知会。还有这几日的好生款待。” “呵!世子言重了,这一切都是上面哪位大人的意思。陈某也只是借花献佛,没想到倒是讨了世子的人情。” 钟鸣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陈大人不用细说,小子自有识人之明,谁是真心谁是假意,通过这几年经历与见过的各种勾当,早已可一眼分辨。陈大人不必自谦。” 陈沥埋头苦笑,唏嘘一阵。起身做出邀请之态。“昨夜外边儿下雪,已是积垫,在这东蛮是不可多见的景色,不如世子与某一同赏雪畅游一番可好?” 钟鸣心下一撇,这雪景在北原是最为平常不过,年少时不知见过多少。不过还是应声而起:“还劳烦大人带路。” “请~” …… 走出军帐,只见士卒们操练的操练,搬卸的搬卸。但无一例外的,凡是钟鸣经过的地方,都会引来他们的注目。皆都好奇的想看一看镇北王世子到底是怎样的容貌。毕竟镇北王曾经的声威如山。 与陈沥一行人来到一处被雪垫上的山丘上,放眼之下,便是北周在东蛮矿场驻扎的军营,及远处,便是千树银花。天高雪阔,云雾稀薄,倒是好一番景致。 “世子,陈某说的没错吧,东蛮的雪景实耐一绝。可谓‘千丘共雅,雪日同天’。”陈沥用手挥了挥远处对着钟鸣说道。 钟鸣点了点头,赞同道:“确实为不可多得的景观,虽没有北原雪域的苍茫与辽阔,但胜在精致。” 走到崖边,张开双手,闭眼深深吸了口寒气,感受着多年未有的心旷神怡,钟鸣不由得吟道:“我呀有小酒,要给那寡妇家儿~今朝谁人至?换得那儿下里巴人叫~” 陈沥愕然的看着闭目吟唱的钟鸣,不由好笑道:“世子倒真是一个秒人儿~与那凡夫俗子大为不同。” 钟鸣无所谓的松了松脖子,歪头看着陈沥道:“什么是秒人儿,什么又是凡夫俗子?不过都是山川日夜,风月同天之人而已。” 陈沥闻言,看着钟鸣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好一个山川日夜,风月同天!”。接着又是望着远处天际一叹:“如若换个境地儿,陈某必定与世子把酒言欢,成为知交好友。” 钟鸣淡淡一笑:“交友在于交心,又何分场合处境儿?难道陈大人是看不起小子如今儿的下贱身份?” 陈沥连忙拱手,“世子可是冤枉我了,陈某自当愿意与世子相交,只是陈某自觉官卑言微,帮不上世子,于朋友无益,自觉无颜罢了!” 钟鸣翻了翻白眼,“陈大人多虑了,生而为人,何须这么多顾虑。小子我就忝颜唤你一声陈兄好了。” “钟弟?” “陈兄?” 两人相视,皆是哈哈大笑起来。弄得不远处的侍卫一脸的莫名其妙。 …… “爹爹!” 突然,从后边儿传来一阵莺吟。只见一个穿着明黄衣裙、套着红裘的二八少女不顾下人的搀扶,从后边儿跑了过来,一头撞进了陈沥的怀里。 “铭儿,你不在东黎城待着,跑到这里来干嘛?”。陈沥一脸宠溺的看着少女,用手整理着少女头上的雪花疑问道。 少女将头从陈沥怀中抬起,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陈沥撒娇道:“女儿不是听人说东蛮的雪景很是别致吗?于是便与翠儿她们一起出来采风。想着爹爹经常来这边办公,于是便过来了。” 待少女说完,只见已经是跑到陈沥与少女身前的一名婢女慌忙的对着陈沥道:“老爷,都是奴婢的错,没能看住小姐!还请老爷责罚!” 陈沥无奈的看了看少女,又看了看身旁的婢女。温声道:“行了行了,翠儿你要是能看住 这个小丫头的话,她就不是我的铭儿咯!” 婢女听此,暗中与少女眨了眨眼睛。少女则回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钟鸣在旁见此,不由被逗乐得一笑。引起了少女的注意,见自己与翠儿的小动作被钟鸣尽收眼底。不由得示威式朝钟鸣努了努嘴。对着陈沥道:“爹爹,这个人是谁啊!” 陈沥不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哈哈一笑:“这位是曾经的镇北王世子,现在是爹爹的贤弟。” 少女走近钟鸣身前,围着钟鸣仔细的打量了一圈。对着陈沥道:“爹爹,镇北王是谁?世子怎么可能穿得这么……”。许是不知道怎么用词,于是少女用了‘俭朴’二字。 陈沥听此,面色一正,对着少女轻声呵斥道:“怎么说话的,按照辈分来讲,钟鸣还是你叔叔。不能没大没小!”后又对着钟鸣歉意道:“贤弟勿怪,小女自幼便待于闺中,甚少接触朝事,与人之言皆出本心,并无恶意。” 钟鸣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对着少女揶揄道:“没事儿,侄女只是少女心性,天真烂漫是好事!不打紧。” 少女闻言,面带嗔怒的对着钟鸣哼了一声,但又顾及陈沥在旁,并未反驳吭声。 陈沥见此,也是摇了摇头。对着钟鸣道:“还未给贤弟介绍,这是我的女儿陈淑铭。你是她的叔辈,唤她铭儿就好”后又复对陈淑铭道:“记住了,这是你的叔叔钟鸣,以后要执长辈礼。” 钟鸣点了点头。少女则将头丿向了一旁。 陈沥看了看天色,暗自算了算时辰:“想来,盛京来人也快要到了,不如我们先行回去如何?” 钟鸣自然是随陈沥意的,反正对于他来说也无所谓。 “爹爹,什么盛京来人啊?”陈淑铭好奇的问道。 陈沥刮了刮陈淑铭的鼻头:“该你知道的爹爹自然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就别问。” 陈淑铭鼓起脸颊,喃喃自语:“每次都是这样,爹爹真讨厌!” 陈沥无奈的对着钟鸣一笑。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六章:庐中刀客 从东蛮矿场去往东黎城的路上,钟鸣悠哉的坐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中。车外是四名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黑革的人,面部也被黑色面具遮住。四人将钟鸣所乘坐的马车呈四角包住。而在马车最前方的大马上则是一位一身白衣的男子。 在军帐交接时得知,这个白衣男子名叫莫三缄。是此次负责押送钟鸣进盛京的主事人。 临出发前,陈沥在钟鸣耳边曾小声告知:“这莫三缄我有所耳闻,乃是江湖中业已成名的高手,听闻其师从洛阳白黄黑,只是没想到竟也是朝廷的人。” 此时,钟鸣待在车里,实在觉得烦闷。打开了车帘,只见突兀间便是一道寒光临至。一柄长剑片刻便架在了他的脖颈上。一时间,钟鸣愣是被吓得浑身一激灵。 钟鸣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推开脖上的剑刃。看着持剑的黑衣人道:“这位大哥,我就是打开车帘透透气而已,不至于这样吧!” 黑衣人默不作声,持剑的手依然没有收回。 许是这里的动静引起了前方那白衣人的注意。只见其调转马头,架马行了过来。面带笑意的看着钟鸣道:“世子这是闹的哪一出?” 看着面前的小白脸,钟鸣吊儿郎当:“这不是在车里待闷了吗?想着出来透透气,只是没想到这位大哥的应激反应如此迅速,着实将我给吓了一跳!” 莫三缄闻言,朝着那持剑的黑衣人使了使眼色。那黑衣人便将利刃收了回去。 “下属们常年在危境中生存,有些过激了,还请世子见谅!” 钟鸣无所谓的摇摇头,想着趁机套一套话。 “不知,我们此行可要途径何地?何时才能休整?这车坐久了也不好受啊!我整个身子都快散架了。” 莫三缄好笑的环视了一下四周,无所谓的道:“此去盛京,皆往北上,不过我们不走官道,下一站为阳县驿馆,不久便会到达,世子不必担心身子散架的问题!” 钟鸣将手架在车夫的肩膀上,小声道:“嘿!听说你是洛阳白黄黑的徒弟?这洛阳白黄黑他厉害吗?” 莫三缄眼神一动,脸上笑容越盛,“没想到世子常年在矿场,消息也是这般灵通!” “嗨!各自有各自的活法,每年新来矿场的矿奴不知繁几,有几个江湖中人也实属正常。从他们口中了解一些江湖事儿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莫三缄不想和钟鸣多做口舌,脸上笑容尽敛。冷漠道:“世子既然已经透过气,还请回到车内暂时歇着。” 钟鸣顿感无趣,嘴里哼唱着小曲儿。便钻了进去!。 …… 一路颠簸,已是到了傍晚,原本正在车中小盹的钟鸣直觉车身一阵,传来一阵马匹的嘶鸣声。马车在一顿摇晃中停了下来。 警觉的钟鸣立马便拉开了车帘,顷刻间,还是那道熟悉的剑影。一柄长剑便已是架在了钟鸣的脖颈上。 钟鸣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嘴里一呵。“我说大哥,能把剑收起来了吗?刀剑无眼的。如若我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还怎么交差啊?” 持剑的黑衣人悻悻的收起手中长剑。转头严阵以待的看着前方。 钟鸣随着黑衣人的视线望去。只见在莫三缄前方是一个草庐,庐中除了一个蓑衣客独自饮酒外,便空无一人。蓑衣客坐着的桌前靠着一柄三指宽的长刀,刀上锈迹斑斑,可刀锋却烁烁生辉。可见这蓑衣人时常打磨着刀锋。 酒香四溢,引得钟鸣一阵口馋。只见钟鸣对着那蓑衣客大声叫嚷道:“前面哪位兄台,手中所饮何酒啊?真是飘香十里,绵绵不绝啊~” 莫三缄头向后微侧,面带恼烦。复又看向蓑衣客不语。 蓑衣客听闻钟鸣的叫嚷,望向钟鸣,也是大声叫嚷道:“此耐阳县刘寡妇家酿造的梅子酒!酒香浓烈,入口清纯。口感虽比不上那盛京的白玉龙尊酒,倒也是别有风情。” “那等我到了阳县,倒是要好好找找那刘寡妇的去处!” 蓑衣客哈哈大笑,语气突然猥琐:“等你找到了她的去处,说不定还能有一番酣畅淋漓呢,我给你讲,就她那腰,那媚,那腿。啧啧啧!让人欲罢不能,可不要被她给吸干了~” 钟鸣眼神一挑,他倒是没想到这蓑衣客是这般~有趣的人。 “行了!” 莫三缄打断了二人的喊话。架着马匹左右横踱了几步,看着蓑衣客道:“江湖传言,有一人手持一柄三指窄刀,身穿蓑衣。连挑了江湖中17名江湖名宿。更是于一夜之间灭了沧洲郡府府尹一家满门。” 蓑衣客不言,继续喝着手中美酒。 “你是来劫车中此人的?”莫三缄继续说道。 蓑衣客放下手中酒杯,厮厮然的站了起来。抓起手边的长刀,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说道:“没错~” 钟鸣闻言,更加好奇的打量着此人。 莫三缄从马上飞下,脸色一时有些凝重。对着后方四个黑衣人交代道:“看住他!” “是~” 只见钟鸣被其中一个黑衣人拉下了马车。其余三个黑衣人尽皆围了过来。将钟鸣的活动范围限制得极小。 蓑衣客见此,双手抱刀于怀,站在庐下对着钟鸣叫喊道:“嘿!那谁,你前面这个小白脸可不是什么易与之辈!这趟差事儿我可是亏本买卖!等下我和他缠斗时,你自己找机会离去啊!” 钟鸣闻言嘴角一抽。也是叫嚷道:“你是眼睛瞎吗?没看到我身周四位黑铁大汉吗?你当我是一阵风啊!一吹既散?” 蓑衣客耸了耸肩,“那我可不管!事儿前也没人给我说过要劫的人里面有这么个小白脸,别看这小白脸长的一副娘们儿样,其实力可不在我之下啊!一不小心小哥儿我还得折损在这哩!” “既然你没信心儿打赢这小白脸,那你还不赶紧儿风紧扯呼?”钟鸣瞥了一眼前面的莫三缄调笑道。 蓑衣客摆摆手:“我蓑衣客可行事儿没有未行就止一说。” “你们两个说完了吗?”莫三缄静静的站在那里沉声道。面色沉寂,似乎并未对他俩‘小白脸’之称有丝毫动怒。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七章:柳暗花明又一村 说话间,莫三缄突然将手对着自己骑乘的大马一探。只见从马鞍旁的剑鞘中顷刻间飞出一柄三尺青锋,笔直的射向莫三缄,被莫三缄抓于手中。 那蓑衣客见此,也不再吊儿郎当,将怀中的刀放下,严阵以待。 一阵暮晚寒风起,吹落了几片枯叶。于刹那间,二人便是交起手来。 钟鸣好整以暇的将双腿盘着,坐于地上。从怀中抓出一把之前在军帐处拿出的瓜子儿,便是随地儿嗑了起来。 看了看四周的四个黑铁大汉,钟鸣象征似的将手中瓜子儿摊给他们:“你们要不要嗑点儿?” 四人无人应答,只是沉默的看着远方交手的二人。 钟鸣随手将手中壳儿一扔,看着远方剑气与刀气肆虐的二人,随意道:“你们可要看仔细了啊!这介于崖下与山上之人的战斗可是不可多见的!”说罢,钟鸣也是认真观摩起两人的对决来。 一时间,这两人谁也拿不下谁,颇有点势均力敌的味道。 只见莫三缄将脸横收于前,挡住了蓑衣客刚猛的一刀。刀劲儿不止,竟是扫开了莫三缄身后两侧数十丈内的残叶砾石。 莫三缄眉头一皱,双手脱离剑柄,运气一控,只见剑刃不住悬空翻转,与蓑衣客的三指窄刀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期间莫三缄蹲身一个扫堂腿便向蓑衣客的下摆攻去。 蓑衣客立马一个后空翻,与莫三缄拉开了些许距离。却见莫三缄立刻接住了三尺青锋,横身一扫,便是一道剑气追至,自身也是如那天外飞仙般,脚尖一蹬,一点寒芒向着蓑衣客而去。 蓑衣客见不及躲闪。便立时站定。双脚一震,手中摆出达摩式,口中低喝一声。三指窄刀无暇顾及的落下,插在地上。短时间内,竟是以气成罩,挡住了莫三缄追至的剑气和随后而至的剑刃。不过从蓑衣客脸上冒出的细腻汗珠可以看出,他也并非轻而易举,内耗极大。 但是蓑衣客仓促之间凝气成罩哪里及得上莫三缄的后发之力。只见剑刃缓慢的往着气罩里面的蓑衣客逼近。 蓑衣客不得不双目一凝,用右脚一脚踢在了插在地上的三指窄刀的刀柄上。只见窄刀被一脚踢出土壤,刀锋旋转间向着莫三缄劈去。 无奈间,莫三缄持剑飘然而退,一剑隔开了飞来的窄刀。负手执剑站立在了蓑衣客的不远处。脸色漠然。带着些许疑惑的低语道:“枯禅寺的达摩钟?你和玄苦大师是什么关系?” 蓑衣客拍了拍身上灰尘,将插于地上的三指窄刀一把吸了过来,无所谓的道:“能有什么关系?难道这达摩钟只有劳什子枯禅寺才有啊?” 莫三缄沉默不言,似是在思考什么。片刻后对着蓑衣客说道“有我在这,你今日是带不走他的。还是离去吧!” 蓑衣客不由乐得一笑:“嘿我说你这个小白脸!爷还没怎么和你打呢,咱能不能不要说大话?当心闪了舌头!” “你可知要他入京的是何人?”莫三缄见蓑衣客不愿退去,便打算搬出那人来镇住他。 蓑衣客连连摆手道:“打住!打住!我们江湖客行事儿只管拿钱办事,管他谁不谁的!今儿日我还就告诉你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我也要劫了这趟差事儿给他看!” 说话间,只见天空一阵电闪雷鸣!有黑云从远处携眷而来。 “我去~”蓑衣客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鸣声吓了一跳。不由得对着天空悻悻道:“我不就是吹一牛逼吗?不用这么警告的吧?” 大风起兮,飞沙走石。看来将是一场大雨。只见马车处的马儿们不住的骚动与嘶鸣。 钟鸣看了看天边仅剩的几块暮云。天色在以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两位侠士,能快点打不?等下要下大雨了。淋湿了可是会惹上风寒的!” 莫三缄闻言,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语。 倒是蓑衣客朝着钟鸣处翻了翻白眼:“我说小子!老子在这里为你打生打死的!你这搁儿什么屁话呢?” 钟鸣耸了耸肩,毫无形象的说道:“我见你的刀和他的剑打了这么久也没分出胜负,想来你也是打不过的!还是赶紧风扯紧乎的好,彼此也不耽搁时间不是?” “什么?你意思是说哥儿我的三指窄刀比不过这小白脸?”蓑衣客愤愤道。一手将刀插于身前的地上,正生道:“今天哥儿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江湖蓑衣客,三指窄刀出,崖下再无人!’。” 说话间,只见蓑衣客运气一震,三指窄刀于其身前竖着不住振鸣。竟然引发了莫三缄手中三尺青锋的共鸣。这不由得让钟鸣想起了其父钟楚河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天下万器,殊途同归” 以蓑衣客为中心,只见土石被莫名的风力卷起,形成了一个龙卷,且在不断扩大。很快便是扩大到了莫三缄的面前。 莫三缄抽出背负的左手,手腕挽了一个花后,成掌向下一震。只见由下而形成了一个淡青色且透明的光幕,将飞沙砾石尽皆阻挡在了莫三缄的身前。 巨大的龙卷夹裹着土石,使人看不清处于龙卷中心蓑衣客的身影。小路旁,不断有树木摧折。钟鸣一行人虽然处于后方,但是也迎来一股巨大的风力。马匹受惊,除了被车夫慌乱控制住的马车外,其余马匹尽皆奔走逃离。 一时间钟鸣被风裹得人仰马翻,若不是后方有一黑衣人挡住,怕是要拽几个跟头才是。四个黑衣人虽然没有像钟鸣这样‘弱不禁风’,但也是有些微慌乱。 “妈的!用不用玩这么大!”钟鸣无语的叫唤道。 龙卷前,风吹撩着莫三缄的发丝,尽管土石挡住了双方的视线。但是两人凭借对气机的把控,还是能够知道彼此的位置与举动。 突然,一直与龙卷相对的莫三缄抬头一声大喝。三尺青锋立于头顶,以他为中心分化出四把剑气虚影,落于莫三缄四周将其完全的守于其内。 于莫三缄施展剑法的刹那间,只见沙砾龙卷瞬间更为的狂暴起来。于其中露出一道通天刀茫,透过龙卷而出。一时间晃住了后方钟鸣等人的眼。 只听一道轰鸣而至,比先前的雷鸣更加震耳。钟鸣的五窍被震得流出些许血迹。四个黑衣大汉也是连忙运气阻挡。不过从他们的闷哼中可以听出他们已是受了内伤。 伴随轰鸣而至的还有无数的飞沙走石。将这段小路都淹没进了漫天的黄土砾石之中,使人睁不开眼,目不可视。 …… 过了一会儿,尘埃落定。只见莫三缄一手矗剑,一手撑地的单膝俯于地上。发丝缭乱,头上束发的白色丝带散乱于耳旁。嘴角带着血迹。嘴中微喘几下后,便气息归于平静的站了起来。 看了看前方的沙砾石坑,再看看后方已然没了钟鸣这个人。莫三缄低头望着自己长剑处的一个豁口。喃喃自语:“惊神刀?前有达摩钟,后有惊神刀。他到底是谁?” 思虑无果,回身见那四名黑衣人只是受了一些内伤,并无性命之忧后。莫三缄对其中一名黑衣人道:“速速回京将此事转告大人,不可耽搁!” “是~”其中一名黑衣人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遵命道,并立刻解下马车上拴着的马匹,向着西北方向骑乘而去。 “你们三个,一个去阳县,一个回东蛮矿场暗中看着陈沥,剩下一人去沧洲调查沧洲府尹灭门一案的详情。”莫三缄又对着剩下三人说道。 三人对视一眼,分出任务后,便也不在耽搁。 吩咐完后,莫三缄抬头看着天边的墨色。嘴中轻呵一笑:“钟鸣,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八章:河边女童 …… 已是入了夜,钟鸣咳血扶手于树边。靠着树仰吸了几口气。用手将嘴角血迹擦拭。捂着胸口继续在乱林中奔走。 伤势实在是有点重,痛苦的同时,钟鸣也不忘心中狠狠的念叨着那个蓑衣客:“这家伙到底是来劫我走的还是想要杀我的?”。 想着的同时,又是一口血气上涌。被钟鸣硬生生的闷哼着吞了下去。 也不难想像钟鸣受了如此重的伤势。毕竟现在的他只是废人一个。那四名罗睺的密探在蓑衣客刀芒的余晖下都受了不轻的内伤,又何况是现如今成为凡夫俗子的他了。 钟鸣从树林中钻出,放眼望去,只见前面是一片芦苇荡。一条小河蜿蜒的在期间盘绕。河的对面有几家灯火。想来应该是一个小乡村了。 从河对面传来一阵小孩的歌唱声,清脆稚嫩。 钟鸣思虑一会儿,便不在犹豫的纵身跳入了河中,向着河对岸游去。 …… 今夜,原本童童一个人在河边唱着歌,想着早晨乡塾老师教导的三字经。苦恼着总是背不出来。 这时,只听到从不远处的河边传来一阵响动。童童一脸娇憨的望去。只见从河中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 童童一时眼带疑惑,似是无所畏惧、顿手顿脚的跑了过去,期间几次差点跌倒。 跌跌撞撞的来到了那支手的面前,童童这才发现是一个人。只见她立马便跑回了不远处的一户人家,对着屋子大喊道:“娘!娘!这里有一个大哥哥在水里呢!” …… 自钟鸣跳入冰冷刺骨的河中,游到河岸后,便已经是精疲力尽。加上先前蓑衣客施展的刀芒后,所割裂的伤口不断的出血,导致失血过多。再经过河水的浸泡。钟鸣已是面色苍白,陷入了昏迷的边际。 在昏迷之际,唯一有映像的便是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童和一位头上裹着粗布的妇女。 翌日,钟鸣从昏迷中醒来,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钟鸣的脸上。使他不由得用手遮了遮双眼。 吃力的支撑起身体,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是被包扎上药了一番。 在离钟鸣的不远处,灶台上正煮着药材。使屋子里面充满着浓郁的药香。 这时,只见与钟鸣映像中有着些许重叠的妇人抱着一篮蔬菜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见钟鸣已经醒来,妇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欣喜的放下手中的篮子,从门口走了过来。 “你醒了!”。妇人双手在衣裙上擦了擦,从茶几处倒了一碗水递到钟鸣面前后说道。 钟鸣接过妇人递过来的水,道了一声谢后说道:“请问这里是?” 妇人笑着看着钟鸣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后,慢慢道:“这里是阳县三阳镇的清水村。你慢点喝,那里还有,我再给你倒一碗。” 钟鸣摆了摆手,谢过了好意后看着面前年不过二三,面容清秀的妇人道:“还不知道恩人的名字。” 妇人连忙摇手道:“哪里有什么恩人,不过是帮点小忙罢了。要说还是童童在河边发现的你,要不然我都还不知道在自家附近有一个落难人呢!” 钟鸣抿嘴一笑:“那姐姐总该告诉我您的名字吧!” 妇人用手撩起耳边落下的碎发,有些羞涩道:“我姓田,单名一个宁字。你就叫我田姐好了。” 钟鸣看着眼前带着纯朴民风的妇人,内心感到一片宁静:“那好,你我便以姐弟相称。我姓钟,单名一个鸣字。” 田宁闻言点了点头,闻着屋内的药香,这才想起灶台那面正在煎熬的药。便连忙起身来到灶台前,用纱布裹着罐子,将药汤给盛了出来。 端起装着药汤的碗,田宁取出一个汤匙在碗中匀了匀。 走到钟鸣处,将盛有药汤的碗递给了钟鸣,钟鸣接过汤碗时,不小心放在了同样端着碗的田宁的手上。惹得田宁的手立马便缩了回去。 钟鸣轻咳了一声以掩尴尬。喝了几口滚烫的药汤暖了暖身子,顿觉得舒坦了许多。左右打望了一下,见整间屋子并不大,唯一的床铺还在自己的身下,这不由得让钟鸣一愕的同时,心里涌起许多感动之情。 “刚才听田姐说童童,不知她现在在哪儿?”钟鸣环视了一圈后便向着田宁问道。 说起童童,田宁一笑,身上泛着母性的光辉。“她呀!现在正在村里的教书先生哪里上着课呢!应该下午便能够回来了。” 钟鸣闻言轻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只听得钟鸣肚子发出了抗议的声音。闹得钟鸣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看了眼田宁。 田宁噗呲一笑。从凳上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弄些吃的,你伤病初愈,还是吃一些流食的好。”说话间顿了顿,继续道:“说来也奇怪,按照常理来说你的伤势不该恢复得这么快的,想来你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肯定是江湖中的那些大侠客吧?” 钟鸣闻言一滞,也不解释,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呃!对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只见田宁在灶台处探出头来对着钟鸣继续道:“从找到你的河边还发现了一枚玉佩和一柄珠钗,当时被你紧紧的捏在手中。我想应该是你很重要的东西吧!就给你放在了枕下,你自己摸摸看。” 钟鸣一愣,忙是慌乱的拿开了身下的枕头。见玉佩与珠钗完好无损的躺在哪里,顿时心中舒了一口气。对着田宁重重道:“真是谢谢你了田姐,要不然我会悔恨终生的。” 田宁抿嘴一笑,自乐其中的开始打理饭菜起来。 午后,钟鸣已是能够下床走动。 走出了小屋,右前方便是昨天看到的那一片芦苇荡。小屋前面带着一个庭院,庭院中种植着一些诸如葱姜蒜等一些植物。门口便是一条乡间小道。隔着不远处便是又一户人家,小道蜿蜒盘旋,绕着山丘而上,乡间的农户皆是零星的盘落在小道旁。 钟鸣伸展了一下腰肢,不小心扯动了伤口,嘴角一咧,暗自叫疼的同时,发现门口正有几个农夫模样的成年男子对着他指指点点。 因为隔着有些距离,钟鸣一时之间也没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也就没有理会。 门口的几个男子在聚集议论完后,自觉还有农事要干,便也就散了去。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九章:巧妇田宁 秋冬的午后,难得的太阳。地上几点积雪消融。 钟鸣盘坐于小屋的床上,静心打坐。试着感应位于天地间的气,导于自身的经脉中。 一阵摧枯拉朽般的疼痛从体内传来。钟鸣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一丝血迹,略显狼狈。快速的将血迹擦拭而去,眉头紧皱,暗自道:“还是不行!难道我一生都将是废人了吗?” 钟鸣下床走动,来到了田宁的近旁,看着她正在做着手工,缝制的是一件绒衣,旁边还有一把做工精巧,面上绣着鸳鸯的圆扇。 感觉到钟鸣来到了自己的身旁,田宁放下了手中的针线,不好意思的看着钟鸣道:“有什么事吗?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钟鸣摇头一笑:“没什么事!只是闲着无聊,过来看看田姐手上的技术活儿。” “哪里是什么技术活儿,不过是为了生计的劳作罢了”。田宁柔声道。 钟敏见田宁头发上有些许脏物,便伸手在田宁的头上轻轻挑弄了一下,边问道:“怎么没见过大哥?” 田宁慌乱的躲开了钟鸣的手,目光中含着微怒的看着钟鸣。 钟鸣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无意间行了无礼之事。 任谁被一个才认识不久的男子拨弄着头发又问及自己的丈夫,都会认为那个男子是一个轻薄无礼之徒。 钟鸣连忙道歉道:“还请田姐恕罪,钟鸣并无那等心思。” 田宁听得此言,点了点头。只是内心中有着些许羞涩。脸上微红,连忙转过身,低头继续缝制着衣物。过了一会儿,才略有些伤感的说道:你大哥他早几年就死了,只留下了我和童童两个孤女寡母。 钟鸣面带愧色,搓了搓手道:“不好意思,田姐,我不是有意让你想起这伤心事的。”内心也不由得吐槽:前阵才和那蓑衣客聊着那阳县刘寡妇,不想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个苦命人。 “没事!都过去好久的事情了。”田宁无所谓的道。只是侧面的钟鸣从她的神态中,还是可以看出她的一丝缅怀和悲伤。 再次看了看这间不大的屋子,暗自决定要想个法子,好好报答一下这家善良的人。 …… 不知不觉已经是到了午后四时五时的时候。 在屋内的钟鸣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娘亲!娘亲!童童回来了!”只见从门外跑进来一个粉雕玉琢、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丫头。 田宁听到童童的叫喊声,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连忙倒了一碗水走了过去。 “我说你这孩子,跑什么呢!也不怕摔着!” 童童嘻嘻一笑,奶声奶气的道:“童童是一个小大人,才不会跌倒呢!” 喝水间,童童灵动的眼睛一暼便发现了正站在不远处的钟鸣。轻咦了一声。 “大哥哥你醒了啊!” 钟鸣报以一笑,温和的道:“哥哥能醒还要多亏了童童的功劳呢!童童想要哥哥怎么报答童童呀?” 一旁蹲着的田宁听到童童管钟鸣叫大哥哥。马上便纠正道:“喊什么大哥哥呢,叫叔叔!” 童童扭了扭脑袋,不依道:“不嘛,我就要叫大哥哥!” 钟鸣见此,对着田宁道:“田姐没事,咱们各论各的!小孩心性,不要吓着她!” 田宁内心不由得腹诽:怎么就没事了,这伯仲叔季的辈分能乱来吗? 不过见童童和钟鸣一个脸泛天真,一个欣然接受。田宁也不好再说什么。 “娘亲!我饿了~” 童童对着田宁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可怜兮兮的道。 田宁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才想起,刚才忙着做刺绣与缝制衣服,全然将做饭的事给忘了。 钟鸣瞧着田宁急急忙忙的跑去米槽,也跟着走了过去。 原本是准备帮忙打下手的钟鸣,见着米槽里面已经发霉的荞麦一愣。想起中午田宁为自己准备的那一碗细糠。内心不由一堵。 田宁见钟鸣走了过来,连忙用盖着米槽的木盖将米槽封了起来。对着钟鸣尴尬的笑道:“你瞧这荞麦就是容易发霉!不过别担心,吃了没事的,多淘几边就行了。” 钟鸣看着田宁朴素纯洁的面庞问道:“那中午的那碗细糠?” 田宁见瞒不住,看了看不远处的童童,对着钟鸣细声道:“这你不是有伤在身吗?不能吃这些发霉的粗粮的。” 钟鸣回身看了看在那边自顾自玩耍的童童,再连想田宁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不难想到,童童可能连中午给自己喝的那碗细糠都没吃过。 钟鸣不由抽身对着田宁跪了下去,单膝还没落地便被一脸惊慌的田宁一把接住。 “你这是干什么?” “田姐的大恩大德,钟某实在是无以回报。还请收下我的双膝,以偿还恩德。” “行不得!行不得!你这,你这让我情何以堪!我就一妇道人家,当不得你的大礼的!”田宁急声说道。 “大哥哥,娘亲,你们在干什么呢?”童童被这面的动静吸引了过来。对着远处呈相互搀扶状的二人疑问道。 田宁二人一时无言。 只看童童转动了两下乌黑水灵的大眼睛。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对着田宁二人雀跃的说道:“哦~童童明白了,大哥哥和娘亲在行教书先生说过的礼制之一的成亲礼!” 不过很快童童便疑惑了起来。自顾自的道:“大哥哥和娘亲行了成亲礼,那我是叫大哥哥还是叫爹爹呢?” 童童双手揪着自己的两个羊角辫,像一个小大人一样的冥思苦想起来。 田宁被童童的语出惊人给闹了一个大红脸。对着童童嗔怒道:“你这傻孩子懂什么?别乱说话!” 说着又看了一眼钟鸣,见钟鸣并没有什么异色,便是放下了心来。只是不知为何耳朵渐渐发烫起来。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十章:秋意浓 晚饭过后,钟鸣独自踱步到河边。听着黑暗中潺潺的流水声,从腰间摸出那枚残破的玉佩怔怔出神。 “爹!娘!就算我想要远离争斗权谋,但那些人却如附骨之蛆般不肯罢休。如今听闻北境羌笛再起,我不知道是不是大哥还活着。如今我已然选择了背离您们初衷的这条道路。还请您们不要埋怨我!血债还须血偿!此次,我一定要弄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得我钟家落得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钟鸣重重的呵出一口寒气。双手捧着玉佩置于嘴前暖了暖。 “大哥哥!你也在这啊!” 这时,从钟鸣身后的不远处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 “童童?你怎么来这了?” 钟鸣放置好手中玉佩,从河边走了过去。蹲下身将童童的衣服裹得更严实一些。用手抚摸着童童圆滚滚的脑袋。 “唉呀!不准摸童童的脑袋,童童是一个小大人,不能随便将脑袋给别人碰的?”童童躲开了钟鸣的双手一副理直气壮的说道。 钟鸣不由一笑,也不再执着。 “行行行!那你还没告诉大哥哥,这么冷的天,你来这里干什么?” 童童小跑到河边,将小脸对着天空说道:“娘亲说,在这里能看到爹爹!” 钟鸣一愕,跟着向天空望去,只见黑黢一片,并无所物。 “童童想爹爹了?” 钟鸣走到童童身边,蹲下揽住她的小肩膀,与她一同看着天空说道。 “嗯~”童童重重的嗯了一声。“他们都说童童是没爹要的孩子。童童才不是呢!” 钟鸣内心一酸,想着田宁对自己说过童童的阿爹在早几年就已经去世的事,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童童早就知道爹爹已经不在了,笨蛋娘亲还骗我说爹爹只是去了远方还没回来呢!”童童撅了撅嘴说道。 钟鸣没想到一个不大的孩子居然如此早慧。 “那童童以后要乖乖的呃,你娘亲她很辛苦的。” “那当然了!童童已经是一个小大人了!娘亲还没发现我已经知道爹爹不在了的事情呢!”童童对着钟鸣距了举肉肉的小拳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钟鸣捉住童童的小拳头,放在嘴边呵了呵。看着童童实则有些泪眼朦胧的眼睛,轻生一叹。 “想哭就哭出来吧,没事的,有大哥哥在呢!” 童童闻言,扁了扁嘴,但最终还是没有哭出来。只是无言的扑在钟鸣的肩膀上,有着些微的抽噎。 “童童想爹爹!童童不要成为别人口中没爹要的孩子。上次那个王二狗他欺负我,放他家养的大灰狗咬我,童童好害怕!但童童知道娘亲很辛苦,不敢说出来,娘亲还以为我在外边贪玩打了我,呜呜呜呜呜……”。说着说着还是哭了出来。 钟鸣闻言心中一阵怜惜,但眼神中却一冽。想着那天带着童童收拾一下那叫王二狗的小子。 童童靠在钟鸣的肩膀上,用钟鸣的衣服胡乱的擦拭了一下脸上的眼泪。 钟鸣则不断的用手抚熨着童童的后背,轻声安慰。 过了一会儿,童童用手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边从钟鸣的怀中起来。对着钟鸣噎声道:“要不大哥哥当我的爹爹吧?” 钟鸣闻言内心一愕。被童童的大胆言论吓了一跳,连忙摇手道:“这可不行!大哥哥才来几天,你就敢认大哥哥为爹啊!” 童童继续道:“可我见大哥哥和娘亲都已经行礼了啊!教书先生说过,行了礼就是夫妻了。既然你是娘亲的丈夫,那就是童童的爹爹啊!” 钟鸣有心解释,却一时语噎。总不能直接告诉童童我吃了细糠而你只能吃发霉的荞麦吧!那可能会影响到孩儿她娘在她心中的形象的。 钟鸣苦笑一阵。 “不是这个理!总之童童,我不能做你爹爹,这会影响到你娘亲的清誉的。你娘亲也不会同意的。” 童童沉默了一会儿,眼睛狡黠的一动:“哥哥,外面冷,我想回去了。” 钟鸣抚摸了一下童童粉嫩的脸颊。“好!我们这就走。” …… 带着童童回到屋中,只见田宁正在地上铺着床铺。 家中的被子不多。除了床上那一床过冬的棉被外,便只剩下了一床打着布丁又单薄的棉被了。 “田姐,你这是?” 田宁见钟鸣与童童回来,温婉一笑。“打地铺呢!家里只有一张床,我们三个人是睡不下的。” 钟鸣走过去,将童童抱在床沿。对着田宁道:“田姐,我来吧。” 说着便是接过了田宁手中的棉被。 “田姐,你先上床去和童童一起先歇着。” 田宁抢过钟鸣手中的被子:“你的伤还没好,还是你先上去陪童童歇息,我睡地铺就行。” “这怎么行!这秋冬之季,如此寒冷,你一个女人怎能睡地上!”钟鸣不由分说的道。 童童见两人争执。坐在床沿上摇摆着双脚。“娘亲,大哥哥你们两个都上来和童童一起睡就好了啊!童童睡中间,娘亲睡左边,哥哥睡右边!” “熊孩子,胡说什么呢!” “熊孩子,瞎说什么呢!” 钟鸣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田宁一时间羞红了脸。 “哼!童童才没有胡说呢!童童不想娘亲着凉,也不想大哥哥受伤。”童童一脸委屈的道。 ……沉默片刻,田宁一时之间不敢再看钟鸣。这也是难为她一个妇道人家了。 钟鸣握手成拳放于嘴前轻声咳了几下,对着田宁略有些尴尬道:“你我在这争执也无果,要不……不如就依童童之言?” 田宁闻言恼怒的瞪了钟鸣一眼。 钟鸣讪讪一笑,不做言辞。 最终,田宁挨不过童童在一旁的耳鬓厮磨。便无奈的答应了下来。 夜晚,寂静无声。除了童童没心没肺的睡着了。相互背对着的钟鸣与田宁二人皆都难以入寐。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十一章:罗睺 一夜无话。 晨起时,只见钟鸣与田宁皆都神色疲惫。 童童倒是满面红润,一副精气神极好的样子。 田宁尴尬的起身下了床,逃也似的就拿着昨日缝制好的衣物与那把小圆扇出了门去。 钟鸣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抿嘴一笑。在给童童打了一盆水洗漱后,便想着让童童带他去私塾看一看。 …… 走过了蜿蜒向上的乡间小路,来到了位于半山腰的教书先生家。路上的乡民们皆都面带好奇的打量着钟鸣这个陌生人。 “你是?” 教书先生看着带着童童的钟鸣疑问道。 “他是我爹爹!” 不等钟鸣反应,童童便抢先答道。 教书先生抚摸着山羊胡点了点头,对着钟鸣道:“不知小兄弟来此所谓何事?” 钟鸣暗暗横了童童一眼。一脸无奈道:“无事,只是想来看看童童的私塾,我常年在外参军,独留下他们娘两,如今才退伍回乡。” 教书先生看着钟鸣因常年在矿场劳作而显得较黝黑精壮的身体,也不疑有他。 钟鸣打量着私塾的环境,其实也就是教书先生的家。只见在不大不小的草屋前面是一块较大的平地。一旁搭着一个小棚,是用来做饭的。而另一旁则是一个用茅草搭盖,木栏围住的一个大棚,棚里面有着几张桌椅,想来便是乡里孩子们学习的地方。 钟鸣一直疑虑童童的午饭问题,于是便问及道:“我听孩儿她娘说,童童晌午都不回家吃饭,想问一下先生可有此事?” 教书先生呵呵一笑,点了点头道:“确有此事,这乡间适读的孩童也就五六个,老朽虽然无余财,但这午饭,老朽与我夫人二人还是承担得起的。虽说童童是女子,但老朽认可古贤的有教无类,况且童童如此聪慧,不学文实乃可惜了。” 钟鸣闻言,双手作揖一拜:“某在这谢谢老先生了!” 教书先生一愣,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有些文气作态的钟鸣,见童童始终无异样,也就放下心来。摆了摆手,示意无事儿。 钟鸣突然想起从东蛮军营出来时,陈沥曾经交于自己的一些盘缠,想来陈兄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怕我在路中有个好歹。 独自走到一边,从鞋中掏出两块碎银。便回到教书先生面前,将两块碎银交于教书先生手上。 “这可使不得!”教书先生连忙推辞道。 可他那里争执得过钟鸣。硬是被钟鸣塞进了他的手中。 “老先生勿激动,且听我说。这银子除了是感谢先生夫妇二人对童童的照顾外,也是我想要改善一下孩子们伙食的一份心意。有道是公欲举刃,必先利器。身体才是学习的根基不是?” 教书先生见钟鸣说的诚挚,也就不在推辞。只是面色任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小子我就不再打扰先生教课了。”钟鸣抱拳告辞道。离去前还不忘敲了敲童童圆滚滚的脑袋。惹得童童一阵龇牙咧嘴。 …… 回到屋中,钟鸣随即又开始打座起来。再次感受到了位于天地之中的气,钟鸣严阵以待,小心翼翼的牵引着天地之气进入经脉中。一瞬间,那股熟悉的疼痛感又袭击而来,使得钟鸣不由得闷哼一声。 坚持着将气引导入丹海,却始终感受不到气在丹海的存在。 颓然的放弃了引导。这不是钟鸣第一次引入丹海失败。在被流放的这几年几乎每隔几天他就要尝试一次。时而引入经脉就失败,时而也像今天一样,成功引入了丹海却还是无所得。所以钟鸣并未有任何失望的表情。 一连几日便这么平淡的过去了。 …… 北周盛京。 一匹快马赶到了城下,在出示了令牌后,便疾驰的向着城内奔去。 这时,只见城卫统领走了过来。对着守在城门边的士兵问道:“刚才那为何人?” 守城士兵连忙道:“回禀大人,那位大人出示的乃是罗睺的令牌,小人不敢追问。” 城卫统领嗯了一声,挥手示意士兵退下。后对着跟在自己左右的一名亲卫招了招手,俯身在他耳边小声道:“速速将此事进城告知宰辅大人!” 亲卫暗自点头便悄然离去。 被莫三缄派回京都禀告的黑铁大汉,不顾街上的人声鼎沸,便纵马狂奔,一骑绝尘而去,一时间引得民声载道。 盛京的一处常人皆可知之地。只见其府邸前的牌匾上龙雕凤啄的写着‘罗睺’二字。 阁楼中,被莫三缄派回京的黑铁大汉的声音传出:“启禀主上!钟鸣被一蓑衣客劫走,下落不明!” “哦?连三缄都没有拦住吗?”其间传出一个老者的声音。 “莫公子并未拦住,甚至还负了伤。” 静默片刻,只听那苍老的声音继续问道:“三缄他除了对你的指示外还做了什么?” “回禀主上,莫公子他除了叫我回京禀告外,还派了另外两个兄弟分别去了矿场和东蛮矿务总督陈沥所在的军营秘密看守,最后一名兄弟则被莫公子派去了沧州调查前任沧洲府尹灭门一案。而公子本人则是孤身一人追捕钟鸣。” 阁楼中传来几声敲击桌子的声音。 ……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 待黑铁大汉退下,只见阁楼的凭栏上走出一个华服老人,鹤发童颜,背负双手,俯望着盛京的全景。 “李应臣!这到底是不是你的手笔呢?” …… 几乎同一时段,在安平王府的后方庭院中。被朝员们称为文曲下凡,虚怀若谷的李应臣正品着茶细听着下属的汇报。 只见李应臣中年模样,身着朴素,全无皇室贵气,倒是一股子君子之风。让人如遇春风,如沐夏时冰凉。 李应臣放下手中茶杯,再为自己添了一杯,拿在手中晃了晃。轻声道:“钟鸣被劫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李应臣摇头一笑。 “周公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给我添堵的机会啊!钟鸣被劫,想必罗睺那个老头儿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了吧?” 站于下方作揖的下属跟着道:“府主!要不要属下即刻派人寻找,这东蛮毕竟地处边境,如若钟鸣逃往那东蛮诸国,或是南离。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大海捞针!” 李应臣挑了挑眉,砸吧了一下嘴巴。无所谓的笑道:“不用管他,他始终是必然要来盛京的!”语气之中充满着自信与傲气。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十二章:暗流 宰辅的府邸。郑文若穿着闲服正在花园里打着太极。 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过来,鞠身恭敬道:“老爷,城门郭统领的亲卫传来一则消息!” “说!”郑文若自顾的打着太极,随口说道。声音浑厚有力。 “那亲卫说,今早,有一个持着罗睺令牌的人骑着大马向着城内疾驰而去,看样子很是着急。” 周文若停下了身来,从一旁的侍女处取过一条手帕擦拭了一下脸庞。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 “没了。”下人轻声道。 周文若扭了扭脖子,接过一旁侍女递过来的茶水,润了润口,眼中似有不悦。 “以后这种没头没脑的事,叫他们别来烦我!我要的是能够为我排忧解难的属下,而不是只会抛给我疑问的蠢虫!” 下人应了一声便赶紧下了去。 好整以暇的穿过下人伸展的裘衣。周文若问及道:“今日小姐可有做功课!” 一旁的侍女一愣!略有些踌躇的道:“今日在府中并未见过小姐。” 周文若振了振衣袖。 “哼!肯定又是跑出去作乐了!叫日常看住小姐的下人们每人各领二十大板!” “是~”周围的奴婢皆都吓得颤巍巍的回答道。 “嗯~”周文若整了整衣衫,接过乌纱帽。便大步的走了出去。 …… 盛京中的一处坊市里。周文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坊市中一家胭脂铺后面的厢房中。 等了片刻,只见从在外面走进来一位身着女子服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人。竟是比许多女子还要美艳几分。 只见其拿着一把团扇,烟视媚行的走了过来。贴在周文若的后背,用手抚在周文若的肩膀上娇声道:“哟~今天是阵什么风儿?竟然把我们北周鼎鼎有名的周宰辅给盼来了?” 闻着男子身上那一股子的胭脂水粉味。周文若皱了皱眉头。 “孙掌柜,还请你坐下说话!” 孙蓉蓉用团扇掩嘴嗔笑,用兰花指轻轻点了周文若后肩一下。绕过桌子曲腿坐到了周文若的面前。 “说吧!周宰辅此次前来,又想要做何买卖!” “帮我杀个人。”周文若一边沏茶,一边说道。 孙蓉蓉拿起桌上的铜镜,打量着今朝新抹的脂粉。漫不经心道:“姓名,身份。” 周文若将水壶提高冲泡茶叶。 “钟鸣,前镇北王府小世子。” 孙蓉蓉拿着粉垫的手一愣。 “镇北王钟楚河?” 周文若将泡好的茶汤倒入茶蛊中,反复几次后,将茶水倒入杯中对着孙蓉蓉一敬,便徐徐自饮而尽。 “没错,就是钟楚河的小儿子!还没死,这于我于你们都不是好消息吧?” “你知道当年我们助你袭杀镇北王府,是付出了何等惨重的代价!”。孙蓉蓉严肃道。 周文若不置可否。 “可你们从我们这里得到的更多不是吗?” 孙蓉蓉并不反驳,兀自一笑。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还会允许一个镇北王府的世子存活于世!” “有些事并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能不能!钟楚河当年的门生和故史众多,虽然他们袖手旁观了当年的血案,但是却力保下了这小世子的命。你知道就算是我如今的地位,也不能在朝堂上行一家之言。更何况当初!” 孙蓉蓉一乐:“这些人可真可笑!事前莫不关己,事后反倒是仁至义尽了。” 周文若不屑一笑:“都说我周某人阴毒狠辣,实则这些人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年他们联名力保钟鸣也不过是想要找寻心中慰籍,自欺欺人罢了!殊不想,若钟鸣活着回来,会怎样看待他们!” “好了!言归正传。这人你们是杀得还是杀不得?” 孙蓉蓉放下手中铜镜。略有思虑。随后展颜一笑。 “我暗流行事只有值不值得,没有杀不杀得!” 周文若也是挑眉一笑:“放心,价值随后自有人送到。” “那就恕蓉蓉不远送了” …… 清水村,田宁傍晚才从三阳镇上回来。回来时,只见钟鸣已经是做好了饭食。而童童则在旁边望着桌子灶台上的饭菜流口水。 见着田宁归家。童童立马跑跑跳跳的蹦了过去。 “娘!娘!大哥哥今天做了好多好吃的!” 田宁略显疲惫的撩了撩童童额前的碎发。闻着满屋子的香气,也是好奇的向着钟鸣处看去。 只见钟鸣从灶台处相继端出一条蒸鱼和一大盘的东坡肘子,还有几小碟素菜。 田宁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迟迟不见动静。 钟鸣见此一笑。走到桌边对着童童道:“童童!快来坐下吃饭了。” 复又看着田宁道:“田姐,快过来!” 田宁慢慢的走到桌子前咽了咽口水,但还是拉着钟鸣问道:“钟鸣,这些食材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钟鸣拉过田宁的手与她一同坐到凳子上。看着田宁一副担心的样子,内心就是一喜。“当然是买的啊!难道田姐还以为我是偷来或者抢来的啊?” 田宁一愣,也不管钟鸣还握着自己的手,疑问道:“你那里来的银子儿买这些东西?” 钟鸣正要作答,只听已经是吃完了一块东坡肉,满嘴油腻的童童奶声奶气的道:“大哥哥可有钱了!今早送童童去教书老师那里还给了老师二两银子呢!” 田宁见着童童一副囫囵吞枣的样子,不由好笑的瞪了童童一眼。后又用询问的目光盯着钟鸣。 钟鸣招架不住田宁的目光,立马解释道:“我之前身上本就有些钱财,只是田姐你不知道而已。” 田宁点了点头,当初将钟鸣捡回来本就只是简单的打理了一下,包扎的也就是一些裸露在外的伤口,你让一个守寡多年的妇女去脱一名男子的内衣,这让田宁怎么下得去手。 “好了!菜都快凉了!你们娘两儿赶快吃!也尝尝我多年未施展的厨艺!”钟鸣对着田宁道。 田宁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始终被钟鸣握在手中。轻啊了一声,面色羞红的将手抽了过来。 喏喏的应了一声,接过钟鸣递过来的饭碗。尝了一口钟鸣夹过来的东坡肉,便满脸都是幸福的表情。 看着田宁一脸满足的样子,钟鸣抿嘴一笑。相较于盛京那些华而不实的大家子弟,此刻异常容易满足和洋溢着幸福的田宁在钟鸣看来,是那么的美丽,尤自胜过那些举世闻名的仙子。 发现钟鸣在盯着自己的田宁,拿在手中的筷子一顿。有些害羞与窘迫的缓缓低下了头,不让钟鸣看到自己满嘴油腻的样子。 钟鸣回过神来,赶忙坐正了身姿开始吃起饭来。 夜色就在这沉寂与有着些许暧昧的氛围中渐渐过去。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十三章:一碗酒引发的争斗 第二日,钟鸣起身看着一旁仍然在熟睡的童童和田宁,便猫手猫脚的穿上靴子走进了庭院。 迎着冬日的暖阳,钟鸣不由得舒缓的轻哼了一声。 走出庭院,来到乡间田野,便听见一只恶狗从一家农舍处跑了过来。对着钟鸣就是一顿狂吠。 钟鸣见着这条狗,与童童形容的那条恶狗一般无二。便疾步走了过去。 钟鸣目前虽然不能修炼,但是当初随父参军时锻炼出的体魄尤在。因此尽管那条恶狗横冲直撞的向着钟鸣咬来,但始终触及不到钟鸣的衣角。 只片刻便被钟鸣提住了尾巴,被钟鸣抡了几圈之后,便一把向着一旁的草堆扔去。 钟鸣也不想将这狗打残,毕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只见那狗从草堆处爬起来,害怕得对着钟鸣一阵呜咽,边急忙向着自家跑去。 …… 三阳镇,蓑衣客正独自在一个酒棚下喝酒。三指窄刀被他随意的放在一旁。 “娘的,这趟差事儿亏大了!害的老子受了内伤不说,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蓑衣客闷闷不乐的边喝酒边腹诽道。 放下手中的酒碗,发现坛中的酒已经空了,便对着店家道:“店家,在来一坛春俏!” 这时只听见旁桌的几个莽汉之一也是大声叫嚷到:“店家,这里再来一坛春俏!” 店家是一个身着朴素的小老头,只见他赶忙跑了过来,看了看一脸风霜的蓑衣客又看了看邻近的四个骠头大耳的壮汉,为难道:“诸位老爷,春俏今早便被阳县的县令大人派人买走了许多,如今能开的春俏也已经全都拿了出来,现在只剩一坛了,这你们看……” 蓑衣客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倒是一旁四个莽汉中的一个,猛地从长凳上站起,一脸凶悍的走过来对着蓑衣客道:“小子,这一坛春俏我看你的小身板也喝不下,不如让给我兄弟四人?” 蓑衣客淡淡的瞥了莽汉一眼:“你怎么断定我喝不下?” 莽汉闻言,一拳砸在了桌角,将桌子的一角给砸缺了。要知道这桌子虽然不是什么珍贵的木材,但也是店家花大价钱用铁杉木制作的,寻常武者就算想要将它砸烂也需要费一些功夫。 店家一时被吓得惊叫了一声。唯唯诺诺的道:“大爷消消气,消消气,小店就做点小买卖,还望各位爷轻点。”说着还不忘心疼的朝着缺了一角的桌子看了一眼。 莽汉凶悍的瞪了一眼店家,店家赶紧躲在了一旁的木桩后。 看着自己的杰作,莽汉朝着还坐在一旁看热闹的另外三个莽汉骄傲的举了举拳头。 另外三个莽汉马上大声叫好了起来。一脸有趣的看着蓑衣客,等待他的回应。 “现在!你觉得你还喝的下吗?”莽汉一脸感觉极好的对着蓑衣客轻蔑道。完全没有看到一旁立着的三指窄刀。 蓑衣客不耐烦的看了眼四个壮汉,原本就有闷气的他,不由怒极生乐。感觉最近真是倒霉透顶,想要悠哉的喝个酒都不得安宁。 淡淡道:“三个寻常的武夫和一个初入溪境的武者,我实在不知道你们那里来的勇气对我耀武扬威?” “哟呵!”听了蓑衣客的话,在一旁的三个壮汉中明显处于领导地位的壮汉站了起来走向蓑衣客。另外两个壮汉也随即跟着走了过来,与之前的那个壮汉将蓑衣客给团团围住。 原本在其他桌子喝酒的客人们瞧见这般阵仗皆都做鸟兽散,唯恐波及自己。但还剩下一个面容与气质俱都普通的年轻人仍然在悠哉的喝酒。 “小子,听你这么说,你很厉害啊?”只见壮汉头领低头俯视着蓑衣客道。 蓑衣客盘起右腿,掏了掏耳朵,一脸无所谓的道:“还行!对付你们还凑合!” 一旁的三个壮汉听了一怒,壮汉头领眼神中也显露凶芒。 “小子,说大话可是会断舌头的!” “噢?可我说的是事实啊!” 壮汉们一听,感觉受到了羞辱,也不再忍耐。皆是怒喝一声,拳脚向着蓑衣客而去。 只听壮汉首领同时道:“今儿爷爷们教你什么叫山外有人,人外有山!” 蓑衣客噗呲一笑,但腿上的动作不慢。用盘着的右腿一脚踢在了左前方壮汉的右膝盖处,然后身子向后一仰躲过了其余三个壮汉的拳头,保持这个姿势,从屁股下抽出了长凳,横身便是一甩,将其余三个壮汉都给甩了出去。 慢悠悠的站了起来。看着继续攻击而来的四个壮汉,只见蓑衣客用手一引,三指窄刀轻鸣了一声。便是飞了起来瞬便从四个壮汉的脖颈处一闪既逝。 感受到了脖颈处的寒意。四个壮汉皆都立在了原地。脸上布满了惊吓。呼吸急促,再也不能上前一步。 收过窄刀,蓑衣客倚在木柱上,轻声道:“今天算你们运气好,爷我因为一些事不想杀人,还不赶紧滚?” 四个壮汉如蒙大赦般灰溜溜的就赶紧儿跑了出去。 蓑衣客复又重新坐在长凳上!对着躲在一旁的店家道:“店家,还不上酒?” “是是是!爷,我这就给您去拿!这就去拿”说完店家便屁滚尿流的跑去取酒。 “三指窄刀一蓑衣,看来你就是江湖中顶顶有名的蓑衣客胡不归了。”只听那坐在远处的那个不管样貌还是气质都很普通的年轻人说道。 胡不归眉头一挑。接过店家递过来的最后一坛春俏。挥手将店家呼去。 将春俏开封,猛吞了一碗酒后,呼哧了一声。面红耳赤道:“我现在的名声很大吗?” 年轻小生也是啄饮了一口小酒。思虑了一下,微笑道:“应该是挺大吧!毕竟武境到达崖底的武者也不多,其中以你这般年岁武境就突破到崖底的武者就更少了。” 蓑衣客不置可否,但也并无骄傲之色。只是徐徐道:“噢?少吗?能一眼看出我的身份又一眼洞悉我武境的你,怕是比我只高不下吧?要知道世人也就只知道我的境界处于崖上与山上之间,能准确知道我境界的人是有,但那人绝对不是你!” 年轻小生微笑着摇了摇头:“世间五境。凡俗、溪境、河境,山境,崖境。山境和崖境又分为山下山上、崖下崖上两个小境。你能够在而立之年就踏入崖下的境界,着实是天姿卓越!”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十四章:曹子昂 蓑衣客砸吧了下嘴,向一旁随意的吐了口唾沫。 “不过是有些许奇遇而已,比不得你这位公子哥儿!” “你在寻人?”面容普通气质也普通但无形中却又与众不同的年轻小哥无所谓的说道。 蓑衣客下意识的警觉了起来,右手悄悄的摸上了一旁三指窄刀的刀把上。 “你怎么知道?” 年轻小哥转头看向蓑衣客,脸上泛着若隐若现的笑意,目光炯炯有神,仿佛能够洞穿人心,洞若明火般,看得蓑衣客一身不自在。 “嗯……我知道的事情很多,天下间能让我不知道的很少!”年轻小哥一脸诚恳的说道。 蓑衣客不屑的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那天上的仙人?上通天命?下达地理?” 年轻小哥并未理会蓑衣客的轻蔑,而是一脸骄傲的回答道:“那天上的仙人也不一定比我知道的多。” 蓑衣客感觉和这么一个疯子说话很无趣。仙人存不存在都还不知道呢!你还能比肩仙人? 年轻小哥继续道:“你可知这三阳镇为何要以三阳为名?” 蓑衣客翘着二郎腿斜睨了一眼年轻小哥,兴致缺缺的嘟嚷道:“三阳开泰,聚个福气呗!还能为什么?” “因为这个镇上的人都缺失了三火。” 蓑衣客换了一个姿势,不信道:“你骗鬼呢?这人若没了三火早死了!哪里像这镇上的百姓这么精神抖擞!” 三火,顾名思义,指人头上与双肩上的魂火。任一魂火一旦熄灭,轻则小病不断,重则大病缠身。如若三把火全灭,则代表一个人油尽灯枯,离死不远亦。 这是道家道理中所阐述的,也是修炼武学的人所公认的。 “因为这里有一座道家先贤布置的一座大阵,锁住了整个三阳镇的生机,只要三阳镇的镇民们不远离此地,都不会感觉到任何不适。” 蓑衣客眯了眯眼,略带好奇的看着一副气定神闲的年轻小哥,乐呵呵的问道:“你是谁?怎知这档事儿?” 年轻小哥轻呵一笑,施施然的站起了身,对着蓑衣客行那孺生的作态,拱手一鞠道:“在下明台观曹子昂。” “明台,明心,明性三观中明台观弟子?”胡不归讶异道。 曹子昂笑而不语。 胡不归打量着曹子昂,追问道:“道门一向远离俗世,想不到也会派一个会吃肉喝酒的弟子出来行走天下。” 曹子昂无所谓的又坐了下去:“谁说道门弟子不可以喝酒吃肉?我道门可不似那佛门的和尚。和尚那叫断情绝念,道士那叫忘情寡欲,寡欲可不是让人没有欲望,本道的口腹之欲自然有其存在的道理。” “方才你说这座镇子被下了大阵,那你知道为何你那道门先贤要布置此阵法?” 曹子昂举杯喝酒,边如实说道:“不知道!” 蓑衣客顿时一乐,“嘿!我说你这个小道士可真好玩,前一刻才说自己什么都知道,这一刻又不知道了?” 曹子昂听此,连忙阻止蓑衣客继续道:“施主不要妄言,小道我只是说我知道的多,可没有说我什么都知道。出家人……呃,方外人自当禀实说话,可不敢妄施欺言。” 蓑衣客听着这不伦不类的说辞,眼神怪异的看着曹子昂:“你真是道门明台观的弟子?我怎感觉你是在诓骗于我?” 曹子昂展现出一脸庄重的笑容,看着蓑衣客认真道:“小道不敢诓骗施主,小道推算命理的本事还是很精深的,如若施主不信!就让小道给你算上一卦?” 蓑衣客埋汰了一声,不过还是无事儿找事儿,无聊找乐的对着曹子昂说道:“那你过来给爷算一卦?”眼神滴溜溜的转动,心下使坏,似是看到了曹子昂等下不堪的场景,在哪暗暗自喜。 曹子昂闻言,立时便从那边的桌子处跑了过来。 快速的坐在蓑衣客的对面,面色尤有兴奋:“来来来!把你的左手拿出来,小道除了给观里的那几个人推算过,还没在外面的予人算卦,你算是拔得了头筹。” 蓑衣客一脸狐疑的看着曹子昂,不过还是缓慢的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期待看到曹子昂接下来的表情。 曹子昂见蓑衣客握拳将左手抬了上来,立马便抓了过来。一把打开胡不归的左掌,霎时身形一顿,脸情一僵,。 只见胡不归的左掌,老茧横生,其间伤口纵横,将原本的纹理毁得面目全非。 胡不归哈哈一笑,调侃道:“小道士,你赶快给老子算啊!老子还等着你的下文呢!” 曹子昂一时表情精彩,脸色憋得通红。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内心苦恼。 随着胡不归的不断催促,只见曹子昂略显尴尬的一笑。憋了半天终于憋出几个字儿来。指着胡不归伤口纵横的手掌道:“你……你看啊!这,伤口纵横,把……把你的纹理都破坏尽了,说明你未来命途多舛,几……几近死亡,甚至会死!” 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与胡不归般,曹子昂学着那不世高人般不住的点头。 对于曹子昂的算术,胡不归自然是不信的,甚至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曹子昂就是个瞎编胡算的混蛋。 “放你娘的屁!我说你这个小道士道门别的本事儿没学好,倒是把这机灵劲儿和骗人蒙鬼的本事学得精妙啊?” 曹子昂被胡不归的一声震吼给吓得一哆嗦,立马道:阿弥多佛的无量天尊,小道绝对是精通命理的高人!还请大侠相信小道! 胡不归看曹子昂轻易的就被自己吓着,心中怀疑之下,便立马探出手抓住了曹子昂,用真气一探!哟呵!这不就一实打实的小小溪境武者吗? 胡不归暗骂自己一声,还以为这曹子昂是哪里来的世外高人呢?如今想来他知道自己的境界也应该是葛道人那老头儿说与他听的。 “我说你就一溪境武者,方才坐在那里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曹子昂见自己真形被拆穿,努力挣扎,想从胡不归手中抽出手腕的身子一顿。 勉强装出一副笑颜说道:“这……小道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何原因,那个小弟现在内急,能否等小弟入个茅房先?” 胡不归缓缓的点了点头便放开了曹子昂的手,允他出去上茅房。 只是过了许久也不见曹子昂再进来,胡不归也不当回事,跑就跑了呗!反正也没啥交集。只当是这无聊生活中的一个乐儿罢了。叫了店家准备结账时。只听那店家唯唯诺诺的道:“那个……那个……” 胡不归见不惯店家的磨磨唧唧,于是便不耐烦的道:“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别耽搁老子办正事儿!” 店家被吓得一时语禁。舒了口气随后道:“那个大侠,之前那位公子说是您的好朋友,说将他的帐记在您的名下。我见您们两个刚才一直相谈甚欢,于是……于是便答应了下来。您看~?” 说完,店家边用算盘遮挡住自己的头颅,深怕被胡不归给一拳撩到。 胡不归一愕,随即便反应过来那小道士最后一句‘小道是有原因的’的含义。深吸了一口气,他娘的!吃霸王餐吃到了老子身上了。 想完又瞪了那店家一眼,瞪的那店家差点摔倒在地。你他娘的那只狗眼睛看到我和他相谈甚欢了? 生着闷气的胡不归,一把将银子甩在了桌上,也不看是多了还是少了,便扬长而去。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十五章:离别 小屋中,钟鸣正帮着田宁在灶台处打着下手。 童童一早便是回了来,此刻正独自在庭院中玩耍。 看着田宁在一旁熟练的烹饪出各色精致的菜肴,钟鸣不由赞道:“田姐还会做这么精致的菜!这一般都是在一些酒楼才能吃到啊。” 田宁被夸得一滞,不自在的说道:“我以前是一大户人家的侍女,经常跟着掌厨的一起忙活儿。时间长了,见多了也便就学会了。” 似是知道钟鸣会问什么,田宁继续道:“后来,那大户人家糟了难,府上的下人们走的走逃的逃。我也是那时候从府里面逃了出来。” 说着田宁叹了口气:“逃出来后流落至此,遇见了童童她阿爹,只是好景不长,她爹被征兵而去,已经是好多年了,也不知道童童她爹是否还活着?想来也是希望渺茫了。” 钟鸣安慰道:“都已经过去了,田姐就不必再伤神了。” 田宁点了点头,重新展露出微笑,慢慢地将菜肴盛进了菜碟后便呼喊着童童吃饭。 钟看着田宁与童童娘两儿,内心不由觉得很是温馨。像是亲人一样,让钟鸣内心安宁。 想着自己身上的伤经过数日的调养,已然是痊愈。再加上柳如是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让钟鸣迫切的想要赶往北莽,证实一下自己的大哥是否还活着。如若大哥还活着,却因为当年的事任由北原的羌笛入境南下的话,那便是成了整个北周的罪人。当初那场针对钟家的血案终究是与北周的百姓无关。 钟鸣深嘘了口气,眼神迷离,喃喃道:“希望大哥不要负了父帅当初的誓言啊!” …… 翌日,钟鸣正蹲在一旁打理庭院中的花草。 只见在院前的木桩门口处,默默的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锦缎,手握三尺青锋的青年。白色锦缎上有金色丝线缠绕,若隐若现。 钟鸣继续打理着花园中的花草,悠哉的道:“我还盼着先找到我的人是他!没想到却给你寻来了。” 莫三缄面色沉静,轻启唇瓣:“毕竟你对于他们来说太陌生了,随便打听就知道了。” 钟鸣放下手中的裁剪花草的剪刀,站起了身。“我知道啊!只是我以为他的行脚要比你这位公子哥儿快不少,没想到倒是我失算了。” “跟我走吧,已经是耽搁很久,还是说要我动手押着你走?” 钟鸣深吸一口气。 “跟你走也不是不行,你看到这户人家了吗!只要你答应我把她们娘两儿照应好了,我就跟你进盛京!” 说道盛京两个字时,钟鸣加重了力量。 莫三缄还是一副冷冽的样子,眉头一皱:“现在的你没资格和我讲条件!” 钟鸣哂然一笑:“我知道我挣脱不了你,但是你总不能一直看着我?或许某时我就死了不是?我想你背后的人也不希望你带回京的是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吧!” 莫三缄沉默,不久后回道:“可以!我应下了!” “一马既出?” 莫三缄眉头一皱:“驷马难追!” 他讨厌被威胁,尤其威胁是来自被他看来是弱者的人。 钟鸣展颜一笑,走到莫三缄的身旁,有些留恋的回身看了看这座小屋道:“走吧!莫大人。” 正当莫三缄想要带着钟鸣离开时,只见不远处的小道上出现了一个壮汉和一个像是柔弱书生的男子。 离近一些,赫然可以辩识出那就是一身蓑衣的胡不归和身穿墨绿秀才服装的曹子昂。 只见,曹子昂此刻正被胡不归揪着后领子,怨声载道的被提了走。 “我说你这个小道士,还敢骗你小爷的酒喝!要不是在这山村中遇到,我还没地撒气去!” 胡不归骂骂咧咧的说道。 曹子昂叫苦不迭:“我说胡大哥,小道错了!小道知错了还不行吗?我也是名门正派之后,要注意形象!形象!你就把我放了让我自己走吧!” 胡不归一巴掌就盖在了曹子昂的脑门上:“还形象!明台、明心、明性三观的形象都被你丢尽了!等小爷那天闯荡江湖遇到葛道长,非要向他老人家问候你一下!” 曹子昂听了一脸无所谓的叫嚷道:“是是是!以后要是遇到了葛春秋那老头,随您怎么问候都行,大哥!能放我下来了吗?” “嘿!我说你这小道士!坑蒙拐骗不说,还这么不尊敬自己师门的长辈!也是一朵奇葩啊!你知道葛道长在世间的威望吗?悬壶济世的葛道长咋就收了你这么个不肖子孙?” 曹子昂连连点头应和着。摇头晃脑间,突然看到了前方远处的钟鸣二人。指着前方对着胡不归兴奋的叫道:“你看你看!我就给你说我的推算之术了得吧!前方就有两个人,你看其中一个是不是你要找的?” 胡不归一眼望去,面色突然变得些许凝重,放下曹子昂,没好气的又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上,疼得曹子昂直呱呱乱叫。 “这就是你他娘的给我算的大吉之卦!?人是我要找的人,但另一个他娘的是和小爷我有仇的!” 原本已经打算认命与莫三缄离去的钟鸣,见莫三缄突然顿步看向了斜上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钟鸣也顺着莫三缄的目光看去,于是便发现了正迎面走来的蓑衣客和小道士曹子昂二人。 钟鸣一时有些惊愕,惊愕的倒不是胡不归,惊愕的是曹子昂怎么会和胡不归搅和在一块儿! 只见胡不归与曹子昂越走越近,莫三缄已然是将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 胡不归与曹子昂并排行走。 只听胡不归面不改色的对着曹子昂小声道:“等一下你给我装的像一点,就像昨日诓骗老子一样,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不要说话!就当你还老子的酒钱了,要不然以后小爷我铁定去你明台观找你!” 曹子昂闻言立马便使得自己看起来像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换来了胡不归暗中赞赏的眼神。 但谁清楚曹子昂此刻内心的苦水。我昨天就真的是没有酒钱不得不留在酒棚里看你们打架啊!谁装世外高人了?等一下你们打架别让我首当其冲啊! 走到离莫三缄两米开外,胡不归便拉着一头往前的曹子昂停了下来。 “又见面了!” 胡不归对着莫三缄笑道。 莫三缄默然不应,只是暗暗观察着胡不归二人。发觉胡不归身旁的那个类似秀才的人自己看不透。一时心中多了几分忧虑。 胡不归发现莫三缄在暗中打量着曹子昂,内心窃喜。 “第二次见面了,就算是对手也总该知道对方的名字吧!” 胡不归张开嘴巴咧嘴道。 “莫三缄”莫三缄一如既往的声音清冷。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蓑衣胡不归!” 胡不归对着莫三缄抱了抱拳。 复又看了看钟鸣,对着莫三缄道:“如今这子就在这里,而你我二人也在此,看来少不了一番龙争虎斗!只是……” 说着胡不归看了看在自己身旁一脸清高的曹子昂,再看了看莫三缄继续道:“只是我这方有两人,而莫少侠你独留一人,怕是胜算不大吧?要知道当日你我也就平分秋色而已。不如我们免了争斗,让我带走这子?” 莫三缄沉默片刻,便麻利的收起了利剑。说道:“可以!” 胡不归和钟鸣都是一愣。一个是原本还想着要多费些口舌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一个呢是没想到莫三缄如此轻易地便放弃了他。 胡不归愣愣的哈哈一笑。对着莫三缄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便从一旁拉走了钟鸣,而钟鸣也没有反抗。毕竟现在的他还不能进京,甚至是不敢进京。而胡不归想来应该是南离的那位派来的,从他第一次见面明明有机会杀了自己却并没有杀自己可以猜出:派出柳如是提醒自己北原羌笛再起的那位老人,应该是希望自己能够回到北莽给北周朝局造成一定影响。这也正中了钟鸣的下怀。 胡不归对着莫三缄象征性的拱了拱手,便带着一脸高傲之色的曹子昂和一脸无所谓的钟鸣远去。 只是还未走远便听到身后的莫三缄望着远处的芦苇荡说道:“山水有相逢!胡不归,有一有二,但绝不会有三!下次再见面,就是你和钟鸣一起被我送入盛京之时!” 胡不归背着身子高高的摆了摆手。不屑的切了一声。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十六章:护送 经过一整天的脚程,钟鸣跟随胡不归、曹子昂二人来到了阳县时已经是午后四时左右。 在此之前不过三刻钟,一早儿拿着手工去往三阳镇换取报酬的田宁便是回到了小屋子。 等田宁回到小屋院子前时。只见院子中正坐着一个身穿白色锦缎的年轻公子。 田宁一脸疑惑加小心的走了进去。 “你是谁?” 莫三缄在田宁出现在门口时便看向了她。 沉吟片刻,似是找到了托辞。只见莫三缄从石凳上站起来对着田宁温和道:“我是钟鸣的故交,他有事已经离开,我受了他的请拖,还请姐姐跟我一并前往盛京!。” 田宁迟疑,她还不确定莫三缄的身份。只是骤然听到钟鸣已经离去,原本平坦的内心顿时起了褶皱。下意识的追问道:“他会回来吗?” 莫三缄摇了摇头。 “短时间他是不会回来了,不过我向你保证,在不久后你们会相见。” 田宁听了莫三缄的话,顿时发现他似乎是误会了什么。一时间面红耳赤,暗怪自己怎么这么不淡定。 田宁交叉放于腹部的双手相互揉捏了一阵儿。接着问道:“那他可有什么留言?” 看着脸露些许企盼、手不由捏紧的田宁,莫三缄不觉之间晃了眼,一时竟错将田宁看成了另一个对着他仿佛也露出过同般神色的女子。只是那个女子他印象中从未见过。他确信。 莫三缄一时失神般的站在了原地,眼神有着茫然、无措。胸腔浮动,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有这般思绪。 田宁奇怪的看着一动不动,表情莫名的莫三缄。 莫三缄回过神来,轻缓了一口气。连忙对着田宁回答道:“钟兄只叫我照看你们母女,将你们带往盛京安置。姐姐觉得如何?” 田宁想了想后,摇了摇头。 “我和童童在这小山村呆惯了,就不劳烦公子了。” 莫三缄神情一动,继续说道:“姐姐还是请与我一同去盛京吧,这我已经是夸口应允下了钟兄的嘱托,还请姐姐体谅,不让我成那失信之人。” 不等田宁回话,莫三缄又说道:“况且这乡村终究太小,地处蛮荒,终究是少了礼教。去了盛京,也好为童童寻良师益友。不为了自己,也还请姐姐为了自己的孩子考虑考虑。这也是钟兄让我与你说的。” 田宁一时没了言语。心中举棋不定。 莫三缄看出了田宁的担心。便继续辩解道:“姐姐是还在怀疑我的身份吗?这大可不必,姐姐应该也看得出莫某是习武修行之人。如若真有歹心,只管动手就是,何必这么麻烦?” 田宁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看莫三缄握于左手的长剑。轻轻的点了点头。想着终究不能因为自己耽搁了童童的未来;且对方是钟鸣的挚友,想来也会安排妥当。 “那行!不过还需要公子再等些时候,等我收拾收拾细软与童童回来再启程可否?” 莫三缄展颜一笑。 “那是自然!” 望着田宁进屋的背影。莫三缄不由怀疑自己所行所言是否有些下作?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让田宁她们跟着自己进京确是最好的方法。自己也算是如约完成了当时答应钟鸣的承诺。 “这对母女在京城,我相信你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吧?”莫三缄喃喃道,复又疑惑于先前自己为何会有那般的失态。那个突然浮现于脑海中的女人又是谁? …… 阳县客栈的厢房内。 钟鸣三人皆坐在四角桌前。桌上有着几壶小酒和几碟小菜。只见曹子昂正坐在那边儿可劲儿的往嘴里嗦嗦。 胡不归看着桌上的饭菜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嘴角抽搐了一下,对着曹子昂没好气道:“娘的,就你这……还自称明台观弟子?我可和你说,这住宿的钱和饭钱可都是老子出的,你以后是要还的!看在葛道长的面子上,咱们就二一添作五,再让你2分利。这住宿与饭钱就算你欠我1两八钱!” 曹子昂听后突然就觉着吃在嘴里的菜不香了。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不满的嘟嚷道:“你这也忒黑心了吧!” 胡不归懒得搭理他,继而转头看向钟鸣。这可是个大客户。 胡不归一脸友善的看着钟鸣。钟鸣也一身自然的看着他。 “兄弟!哥哥我为了劫你,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期间更是受了内伤。你看你是不是给你背后主事的人说一声,让他们多加一点儿价钱?” 钟鸣泰然自若的夹起一筷子菜送入嘴中,等咽下去后便说道:“我可不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也不知道找谁去!” 胡不归俨然一副不信的表情。“兄弟!咱做人可不能这么不厚道!想当初哥哥我为了一饭之恩从秦淮东街杀进西街。如今我舍命救你,你可不能这么对我!” 钟鸣无奈,将之前长孙鸿鹄偷偷塞进自己衣领的物什拿了出来。 说起长孙鸿鹄当初塞给自己的东西,一个是这枚不起眼的铜制扳指,一个就是一张写有蓑衣客来劫车的纸条。所以当时在酒庐看到蓑衣客时钟鸣才没有表现出惊讶之色。 看到这枚铜制扳指。胡不归愣了一下。迅速将扳指拿到近前仔细的观察起来。 看着扳指上的复杂纹路,胡不归眼中浮现思绪。将扳指收入怀中对着钟鸣说道:“这扳指应当就是你背后之人给予我的酬劳了!” 钟鸣顿时有些好奇起来,问道:“不用另算酬劳了?这板指是何物?” 胡不归大气的摆了摆手:“不用了!至于这扳指是何物,这就与你无关了!” 钟鸣虽然好奇但也不追问。而是看着曹子昂道:“你这厮怎么会在这里?” 胡不归用小刀削着自己的指甲盖,瞧了瞧二人:“你俩认识?” 曹子昂点了点头:“我和世子是旧识了。” 继而回答钟鸣的问题:“这三阳镇有一座我道门先贤布置的阵法,听观中老头儿说,哪里的阵法似乎有了破损,于是我便领命前来堪看和修复了。” 胡不归闻言,立马对着钟鸣道:“我说兄弟,你可别信这小道士胡吹。他说那三阳镇的人三火都缺失了!这三火失了人早就死了,可你也看到了,这三阳镇的人那个不活蹦乱跳的?” 看着胡不归和曹子昂在哪里理论,钟鸣倒是觉得有趣。他了解曹子昂,虽然易数很烂,但是在这些事上是不会说谎的。另一方面,听了胡不归与曹子昂的对话,钟鸣已然了解了三阳镇的变故,担心田宁母女是否会受到影响。 “曹子昂!今早我们相遇的那个村子可有影响?” 曹子昂摆了摆手,自信道:“那个叫清水村的村子倒是没有影响,清水对三阳,这清水村的设立想必也是经过高人的点播,灭了三阳的火气,这才保了清水村的一方平安。” 钟鸣内心输了口气,点了点头小声道:“如此甚好!” 当下变关心起自己的事来。 “不知胡哥从何处接到的劫走我的差事?” 胡不归也没多想的就说道:“当然是从‘百晓生’处啊!百晓生你知道吧?” “知道!” ‘百晓生’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遍布天下的江湖组织。主要以贩卖情报,提供悬赏为主,听说也会干一些刺杀的活,不过价格奇贵,比所谓的北周第一暗杀组织的暗流还要贵出许多!无一例外的,凡是请出‘百晓生’出手的任务,皆都以目标消亡为结果。这也使得‘百晓生’在江湖中越发的神秘与强大。传言其中的‘大先生’已经是登入了武道巅峰。 “百晓生吗~”钟鸣知道触及到百晓生的东西,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打听的。原本他还想从胡不归口中看能不能探出南离那位在北周的其他棋子。如今想来是不能了。不过想来也是,以‘棋’入道,被称为‘棋绝’的周公,又怎会给自己留下一点让别人乘虚而入的间隙? 钟鸣于是不在思索,继而对着胡不归缓缓道:“胡大哥,我这里有一笔新的买卖,不知你愿不愿意接受?” 胡不归一时来了兴致,问道:“什么买卖?说来听听!” “将我安全送到北莽!酬金等了到了北莽后悉数支付。放心!钟某绝不会亏待胡大哥!” 胡不归思考了一阵:“你小子去北莽干嘛?如今听说北面的羌族正摩拳擦掌准备南下呢!没事去哪乱地儿干嘛?” 钟鸣也不心急,“刚才胡大哥也听到曹子昂叫我世子了,难道胡大哥就不好奇我的身份?” 胡不归挑了挑眉,静等钟鸣下文。 钟鸣饮了一杯酒,吐出一口浊气。 “我曾是镇北王府的小世子!因为一场冤案才沦落至此。想必那时的事情胡大哥也应该听过。” 胡不归‘哟呵’了一声。轻挑的对着钟鸣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钟鸣不以为意。 “你也说了,如今北边羌族即将临境。到时候必将生灵涂炭。而我的大哥或许并未随我父帅死去,垫伏在北莽。我怕他因为当年的恩怨而与羌族合谋,引羌入关。到时候势必引发一场国难。死的人将不计其数。所以还望胡大哥能够护送我前往北莽,让我阻止这可能发生的一切。” 胡不归静静的听完钟敏的话。曹子昂也在一旁说道:“事关国家百姓,胡哥儿你就应下来呗?” 胡不归对着曹子昂熊了一眼。“什么国家百姓,关老子什么事?我吃他们的用他们的了?” 沉默片刻,见钟鸣一副失望之情。胡不归又说道:“不过我胡不归倒是个惜英雄敬英雄的人。镇北王老爷子算是其中一个。既然你是镇北王的儿子,那老子我就答应下来了!不过我开价五百两黄金,你能支付的话,明早儿我们一早就启程!” 钟鸣闻言抿嘴一笑,心下一松:“这是自然!”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十七章:天下四绝 阳城往西边儿的路上。胡不归与钟鸣坐在马车内悠哉的看着外边的小桥流水。 而曹子昂则在车头,忍受着寒冬驾驶着马车。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曹子昂紧了紧身上才买的棉袄,不满的叫嚷道:“不是!凭什么你们就坐在车内悠哉快活,我就得为你们驾马寻路?” 胡不归向车外吐了吐口中的瓜子儿。 “小爷我包你吃住,又给你买了一身棉袄。可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你没有钱财,那就做劳力抵债,可有什么不对?” 曹子昂语噤,后又说道:“那钟鸣呢?他还不是吃你的,喝你的了?” 胡不归起身就是一巴掌拍在了曹子昂的后脑勺上。 “那世子能跟你比吗?别人是雇主懂不儿?是老子通向富贵的指明灯!”说着又是几个大巴掌拍了下去。 “再说了!谁叫你这小道士不回自己的观里,非要和我们一起的?” 曹子昂捂了捂后脑,讪笑道:“这不是在观里待闷了吗?你说好不容易入世,傻子才愿意回去呢!再说了,跟着你,那天你去寻葛老头儿,不也好讨债吗?” 钟鸣有些无语的看着曹子昂。七年前在盛京遇到曹子昂的时候,第一眼原本以为是那个不染尘世的道人。钟鸣听说那些个武境已经出神入化的道士有着返老还童的能力。钟鸣当时那是对曹子昂敬重有加。 后来曹子昂几次三番要求钟鸣带他去青楼玩玩。这才发现了曹子昂的本性。你说当时钟鸣才几岁,他自己都还没有去过青楼呢。 后来钟家劫难,在钟鸣被流放出城之际。与曹子昂又在城街上碰上。正是那时候曹子昂对他说了句:心有火,则可烬草。搞得还挺神秘。 这过了这么多年,钟鸣仔细打量着曹子昂的面容。发现他竟然丝毫未变。要不是知道曹子昂就是个武学废材,钟鸣还真以为这家伙要武境通神了。只能暗叹道门在养身这一块儿的造诣之深。 “行了行了,你跟小爷我扯什么鬼蛋。好好的驾你的马车。” “不是!就算让我驾马车,但是方位也不对啊!北莽可在北方,与北原接壤。咱们可是在往西边儿走!” 胡不归不耐烦的龇牙咧嘴了一下。 “你懂什么!那莫三缄没抓到人,一准儿回去后便会让人在通往北方的要道进行盘查。我们直接往北不是羊入狼口?听我的!先往西经过沧州,等到了凉州后我们再折转北上。” 曹子昂喔了一声。便继续迎着风雪向着西边前进。 而另一边,在胡不归三人昨夜住宿的地方。 只见此时走进了一位身穿红衣,姿色艳丽的姑娘。一进来便使得客栈内的男人们都移不开眼。 江映红厌烦的盯了眼这些在她心目中充满恶臭的臭男人后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不客气的将手中的长剑摆在了桌子上。 客栈内的男人们看见了那长剑,这才反应过来,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忙移开了视线。 客栈老板赶忙儿跑了过来。对着江映红谄媚道:“这位姑娘,不知想要吃些什么?” 江映红随便说了几道菜名。后小声的对着掌柜问道:“掌柜的,我问一下,这几日是否有一个穿着蓑衣,看起来痞气横身的人经过此地?” 掌柜的思考了一下,想着前几日那三位客人中的一个与这位姑娘的描述极其的相似。于是便说道:“回姑娘的话,前几日来本店下榻的客人中确是有一位。只是与那位客人同行的,还有另外两位客人。并且当夜只住了一晚上便走了。” 江映红闻言,马上追问道:“那你知道他们往何处去了吗?” 掌柜的看了看江映红,有所犹豫。 江映红立马从包袱里拿出了些许银子塞进了掌柜的手中。 掌柜顿时喜笑颜开的说道:“具体去哪里我不知道。不过他们临走前在我这里牵走了一架马车。当时听到他们说好像要往西边去似的。” 江映红听完,握手成拳,有些恼气的锤了锤桌子。心想着:好你个胡不归,本姑娘不远千里寻你,你又给我往回走了!我就不信本姑娘抓不到你! 想着,也不顾还没上完的饭菜,从桌上抓起两个烧饼儿,再随意的丢了些钱财,便疾步向着客栈外奔了出去。 这一切自然不被胡不归三人知晓。只见三人此时正停顿在路边。架着一个火堆在烤着兔子。 “诶我说,我们来聊一聊这偌大的江湖如何?” 被四下无声弄得满脸枯燥的曹子昂突然来了兴致的说道。 胡不归将架着的兔子转了转。 “得了吧!你这小道士肯定没安好心,铁定又要吹嘘你们道门什么什么前辈了。” 曹子昂立马呛声道:“谁说我要吹嘘我道门前辈了!我道门前辈们还需要我吹嘘吗?他们自当名扬于江湖。我这不是出观的少吗?想要多了解下所谓江湖是个什么东西?” 钟鸣一笑,他被关在矿场多年,尽管从一些新来的矿奴口中知晓一些江湖事儿,但是也知之甚少。于是也是好奇的看着胡不归说道:“胡大哥你就和他说说吧!正好我也想听一听。” 胡不归对待钟鸣又是另外一种态度。只见他笑嘻嘻的道:“既然世子雇主想知道,那胡某我铁定知无不言!” 胡不归酝酿了一下情绪,看着处于三人中间的火苗。沉声说道:“所谓江湖,就是人情冷暖,各人知晓的地儿。你们昨天是兄弟,可能今天儿就是仇人。昨天你杀了人,那么今天被杀的可能就是你。总之啊就是一句话:女人拦路打劫,还脱你裤子——毫无道理!” “下面我们再来说说这江湖中的一些门派。像那些什么崆峒派,青城山啊什么的小门派我就不说了啊!我就举列说说几个大家伙。” 说着停顿了一下,瞥了眼曹子昂对着钟鸣说道:“比如这个小道士所在的道门三观!虽然不入世,但确是江湖上公认的大门大派。就在我北周境内。除去道门三观,还有佛家的普明寺、魔宗的欲仙宗,暗杀组织中的翘楚暗流,以及神秘无比的‘百晓生’,除了道门三观和普明寺知道确切的位置外,其他三个都无人知晓其身处何处。当然能与这几个相媲美的门派也是有的,这里我就不浪费口舌多做赘述了。” “胡大哥能否说一说,在江湖上比较出名的几个人?”钟鸣问道。 胡不归一愣。笑了笑继续说道:“要说在这风雨江湖中出名的人啊那是极多!比如你老哥我,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名声!” 曹子昂轻轻的呸了一声。 胡不归转手一巴掌就挥给了曹子昂。 “虽然你老哥我是有一定名气,但是与那几个真正在江湖上被传得神乎其技的人相比,那就是蚍蜉撼树了。” “这天下间有‘四绝’,其中书绝杜见微曾笔走游龙,引得天地大势,笔落便成川,硬生生的将江河改道,解救了无数的百姓。” “再说画绝房梅竹,传闻有一夜有一条青龙从其书房冲天而起,奔腾而上,匿于云中。后来外人才知道,原来是其画中的青龙被房梅竹点了睛后,便活了过来。” “再说这琴绝,这琴绝世人倒是罕有人知是谁。只知道是一个女子。有听过其琴音的江湖客曾说过。听了她的琴曲,便想着要做她的人,听其差遣。其身旁武境精深的拥垒者众多。” “最后就是这‘棋绝’周讳莫了。它是四绝中看着最普通的一个,浑身一点武功都没有。要不是他破了传闻是仙人留于岐山的残局。怕是没人会知道他。”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十八章:六指书生 钟鸣笑而不语。如果这周公真如胡不归所言这么简单,那便更为的可怕了。 “除了四绝外,还有好些远近闻名的侠士。如葛道长,风月楼的楼主长孙银铃,洛阳城的白黄黑,南离冲霄剑派的剑圣叶琉璃,东蛮十八国中天衍教的教主温不胜等等。” 曹子昂听得一阵感叹。 “这江湖还真是新奇,待过些时日我定要好好闯荡一番!” “就你这点微末的道行!还想去闯荡江湖?别又是打着道门三观的名头去招摇撞骗!” “谁招摇撞骗了?这叫易数懂不?乃从先贤周氏所著的《周易》脱胎而出!是乃我道门推演之根本。”曹子昂反驳道。 一夜就在曹子昂与胡不归的相互掐架中过去。 …… 盛京。 周文若来过的胭脂铺的厢房中。 只见孙蓉蓉身姿曼妙的跪坐于一个书生面前。 书生随身带着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帽子,头上带着一顶打着补丁的秀才帽子。篓子中是一件正在缝制的衣服,衣服上还有着许多未剪断线的绣花针。 一根玉笛被书生压在跪坐的腿上。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挂于玉笛尾部的一根根飘穗都是经过佯装的细小软刃。 书生面容清秀,可以说得上是俊逸。眉骨硬朗,薄且如血的嘴唇为其添加了几分孤冷邪祟之色。异于常人,他的右手有着六根手指。 看着面前端坐的孙蓉蓉,书生面无表情的说道:“暗流里面的老东西们派我来执行哪项任务,现在,你可以去找周文若要酬劳了。” 孙蓉蓉迟疑的说道:“这不好吧,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 书生脸上浮现一缕不悦。 “我暗流,没有能不能杀的人,只有值不值得杀的人。” “可对方只是个镇北王府苟活于世的世子,何必这么操之过急!” 书生看了看窗外。 “你不懂,但凡挨着‘镇北王’三个字的任务,都必须先确保我们的利益。这不是我的想法,而是那里面的几个老东西们叫我传达于你的命令。” 孙蓉蓉还是不理解:“可镇北王早就死了!他们用得着这么小心吗?” 书生眼神一敛,手摩挲着手中的玉笛。 “你应该清楚,当年我们贸然答应与周文若合作,给暗流带来了怎样惨痛的代价!暗流的杀手近乎折损三分之二,甚至一位杀圣更是死于无人之处。这是自暗流建立三百余年来从未有过的惨痛。就算到了如今也还未恢复过来。” “就算没有恢复,可要杀一个被废了的世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孙蓉蓉仍然无法理解的摇了摇头,周文若可不是块好啃的骨头。想着当年他的狠辣,纵然是经受过暗流残酷训练的他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书生摇了摇头,保持着沉默。 他不会忘记几年前曾有一个绝世剑客手持一柄利剑便驾临到了暗流自认无人知晓的未知之地。那一日,整个暗流天翻地覆。内部剑气纵横,根源被夷为了平地。 纵然暗流硕果仅存的几个老东西悉数出手,合力之下依然不是那剑客的一合之敌。剑客离去时曾留下警言:凡十年之内,如若尔等现世,必诛之。 就因为这句话,引得几个老东西们这几年皆都龟缩于暗流内,不敢出世。 当然,这些隐秘只有少数暗流内部的人才知晓。但毕竟是暗流的耻辱,也没人在外言说,暗流依然是让无数门派、世家畏之如虎的存在。 而经过此事后,暗流也在猜测着这绝世强者的身份以及如此蛮横出手的原因。一番思索后,不确定的猜测到,这可能是因为当时他们正在策划抹杀钟鸣,取得那传说之物的事情而引起的。 于是这几年钟鸣在矿场才会没有任何危险。要不然早已经被暗流在暗中铲除了。 “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知道的。” 原本此次暗杀钟鸣的任务,在孙蓉蓉传回暗流内部后,便引起了了巨大的分歧。 一部分老东西依然惊惧着当年那位剑客,认为不能轻易涉险。 另一部分杀念极重的老东西们又觉得当初实在是窝囊,不能就这样一直受制于人。 最终在一位最近突破二境的老杀圣的铁口直断下。暗流最终还是接下了这单生意。周文若的报酬事小,真正引发老东西们贪婪之欲的仍然是当年钟楚河得到的那件神秘之物。而经过当年血乱,那传说中的神秘之物极有可能就在钟鸣的身上。 “你只管去找周文若收取酬金即可,我也不再逗留,就先出发了。” 书生说完,便起身背起书篓向着外面走去。 孙蓉蓉走到胭脂铺的门口。确认书生离去后。便又回转进了厢房。 只见他取出笔墨在一张纸条上写着什么。来到窗台前,孙蓉蓉用手指放于唇上轻轻吹了一声口哨。一只信鸽便是飞了过来。 轻轻将纸条放于信鸽腿部的匣子处。将信鸽往上一送,信鸽就扑哧着离去。 孙蓉蓉斜倚在窗台,手中的团扇轻轻的摇曳。嘴角带笑,略有思绪。 这盛京太安的冬景也是着实的迷人。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十九章:门派争斗 这日,钟鸣等人架着马车正行在去往濮城的官道上。 行至一片小树林时,发现在一片空旷的平地上,正有着两波人对峙。地上躺着数具尸体。 “荀钦,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苦苦相逼!” 只见其中一个姿容昳丽的女子出声道。 对面,一脸邪笑的荀钦,用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手绢轻轻擦拭了一下剑上的鲜血。 “孔明萱,只要你交出书生令,我立马转身便走。” 孔明萱身后一个女子见自己藏于胸口的丝帕不知何时被荀钦给抢了去,面色羞怒。 “你这个登徒子,书生令乃是大师姐几经生死才得来的,是我舞绣阁的机缘。怎么可能轻易地就让与你!” 说完又对着孔明萱说道:“大师姐,不如我们与铁剑门的人拼了!” 荀钦好笑的看了眼说话的女子。对着孔明萱不在意的道:“孔小姐,你应该知道,就算你们负隅顽抗也改变不了结果。我是真不忍心残杀你们些个花季少女,毕竟我荀某也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 说着,这荀钦还将沾着血的绣帕放于鼻前闻了闻,面露沉醉之色。 孔明萱此刻也是犹豫踌躇。书生令是极其重要的一样东西。它代表着一个承诺,凡是得到它的人或者门派都能够向它的主人提出一个要求。可以是让一个人成为一代高手,也可以是庇护一个门派数十年的光景。尽管她得到的只是天令,但是对于现在的舞绣阁来说无疑是一场天大的机缘。 书生令分为天地人三令,一令比一令的等级高。所能作的要求范围也就越大。但奇怪的是,发出此令的组织,自以人令为尊,天令为下。在这个敬仰武道成仙的世界,是这么的格格不入。 正当孔明萱陷入两难之境时。双方闻声皆都发现了停靠在一边儿的马车。 胡不归此刻正半身趴在马车上,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对着远处的两波人哔哔叨叨。 “诶兄弟,你看那一堆水灵儿哟。站在那前面的那个女的,可真他娘的绝!你看那令人牵肠挂肚的小蛮腰,那丰腴修长的大腿,那圆润饱满的酥胸……” 一旁的曹子昂也跟着胡不归在哪里双手趴在马上色眯眯的打量着。嘴里喃喃的说道:江湖就是好啊!美女的穿着都这么开放!哪里像道观里的尼姑捂得严严实实的,还要本道偷偷摸摸去寻那浴汤。 钟鸣摇了摇头,倒不是他觉着那孔明萱不漂亮。只是在矿场多年,见惯了林袖招的妩媚多情,对这方面的抵抗力倒是出奇的高。 想着林袖招,钟鸣眼前不由浮现出她的模样。仿佛又听见她说:“来呀!我的小男人!”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 这边,欣赏完了孔明萱的曼妙,胡不归又看向荀钦,转而对他评头论足起来。 “嘿!你看这男的,尖嘴猴腮的!眼睛豆米大!身材也是五短八粗,真是伤了我的眼!” 曹子昂不解的转头看着胡不归问道:“人不是只有四肢吗,怎么就五短了?” 胡不归鄙视的看了眼曹子昂。 “说你混江湖混得少!这点觉悟和眼力界儿都没有。这女人可以叫四短,男人才能叫五短。让我看看你的短不短。” 说着胡不归就掏手向着曹子昂下身抓去。吓得曹子昂捂着下档赶忙躲开。 胡不归有些失望的收回了手,说道:“这下你知道第五短在哪里了吧!” 曹子昂慌忙的点了点头:“可你怎么知道他……哪里就短了!” “啧…你这不是废话吗?你看他那一股子的阴柔劲儿!一看就是个wei(因为系统不让打出来,所以换拼音)!还有啊!面对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他就一股儿脑的想着杀,不想干点有趣的事情!你说,这是一个男人该干的事儿吗!!?” 曹子昂手指捏住下巴思索了一下后便点了点头:“你说得好像在理!这男人八层就是个阳wei,真是可怜。” “那是自然,以后哥几个儿多跟着我混,保管教你们知道什么叫繁花似锦,一路‘鼎礼’想送!” 说着还不忘回头对钟鸣抛了两儿媚眼。 钟鸣用手抚额,有些无语的看着二人。待看到不远处的两拨人皆都看向了此处,再加上胡不归的嗓门大,又肆无忌惮。心想:麻烦来了。 远处的孔明萱与荀钦等人自然是听到了胡不归没有刻意掩盖的声音。 只见之前的那个舞绣阁弟子一脸怒容的踏出一步,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一旁的孔明萱拉了回来,对其摇了摇头。 当然孔明萱自身也是有着些许羞怒的。尽管自己出身舞绣阁,但也与那青楼女子有着泾渭之分。被人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害臊的评头论足,也着实让这位舞绣阁的大师姐有些吃不住。 而荀钦就更暴躁了。要说这荀钦,其实也没有胡不归说的这么差。静下来时除了一脸的邪意外,倒也是一副看得下去的谦谦公子模样。 “你们是何人?”荀钦忍耐着内心的怒气,出声问道。 胡不归抖动着自己的右腿,吐完了嘴中的瓜子儿壳,没好气的道:“你这个假太监管我是谁!” 一旁的曹子昂也附和道:“对,你这个假太监管我们是谁啊!你们自己打你们的。我们就在这儿看看而已。” 荀钦见对面称呼自己为假太监后,怒气更甚。但又顾及一旁的孔明萱,怕自己与胡不归等人发生冲突后,会让孔明萱等人趁机离去。 “你们当这里是戏场耍猴儿的吗?不想死的就给我滚远一点。” 孔明萱看着一旁毫不在意的钟鸣三人。想着此三人应该也不是易与之辈,见到坐于马车前,一直未有言语的钟鸣,只当他是三人中的领头人。 于是孔明萱对着不远处的钟鸣见了一礼道:“不知是那三位侠士,如今小女子遭难,还望三位侠士搭救,此后必有重谢!” 钟鸣见那丰腴女子对自己盈盈一礼,不由一愣。听了孔明萱的话后,随即恍然。 不由得看了看胡不归一眼。没办法,这里三个人真要打起来,能打的只有他。 胡不归抖了一下肩:“你是雇主儿,听你的。在我能力范围内指哪打哪儿!不过要多加些报酬!再说这小碧崽子也忒嚣张了!真没见过小爷我以前哐哐哐从西街砍到东街,再哐哐哐从东街砍回西街的劲儿!” 荀钦见钟鸣三人全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怒气之下,从袖间掏出三柄飞刀便向着三人眉间扔去。 说时迟那时快,在三柄飞刀还未飞及三人一丈之内时,已然被胡不归用双手截下。 “我说小子,这扔飞刀的活你还得多练练,和陈不臣差得太远,别人能千米外瞬息之间置人于死地。这么短的距离,你的飞刀还跟那蜗牛似的软弱无力。” 荀钦见自己的飞刀顷刻见便被胡不归收于掌中,且未留下伤口。一时间面色凝重起来。 “不知阁下来历,我乃铁剑门弟子荀钦,今日乃是本门与舞绣阁的恩怨,还望阁下不要插手。” “少拿你那劳什子铁剑门来压我,小爷我不吃那一套。今儿要么你离去,要么就留下吧。” 孔明萱没想到这人竟然不顾铁剑门的威胁。要知道,这铁剑门是这方圆数百里内最大的门派,在整个江湖上也是有着一定的名气,若是以前的舞绣阁倒是能够相比,只是现如今的舞绣阁青黄不接,老祖坐死关,生日未卜。实在无力与铁剑门争锋。 荀钦见自己门派受到轻视,阴鸷的出声道:“阁下还是不要妄言的好!我门派掌门已是入了山上境界,在江湖上也是多有威名,阁下不要因此事误了自己的好。” “什么掌门不掌门,除非是刘延庆来了,老子可能还会给几分颜面。” 荀钦不知胡不归说的刘延庆为何人,但在他看来已经是入了那高深莫测的山上之境的师傅已然是无敌能人。见胡不归如此轻蔑自己师傅,出声怒喝。 “你这蛮子自是无法知晓吾师之厉害,你……” “聒噪!” 荀钦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喉间一凉。随后便说不出话来。满脸惊恐的看着前方,他完全不知道在他注视下的胡不归何时动的手。他更是想不到,在这铁剑门的地界居然有人敢杀了自己。 荀钦的尸体轰然倒下。引得后方一众的铁剑门弟子做鸟兽散。胡不归也懒得管那群铁剑门弟子,自顾自的回到了马车前。 这边的舞绣阁众女子也是惊愕在了当场。她们也觉得摸不着头脑。只听到胡不归不耐烦的说了一声“聒噪!”,然后荀钦便死了? 一时间,众女子皆都敬畏的看着钟鸣等人,连之前那个易怒的女子也躲在了孔明萱的身后,不敢露头。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二十章:随行 孔明萱从惊愕中醒转过来。走进钟鸣三人身前施了一礼。 “小女子谢过三位大侠相助。” 胡不归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没好气的拍了拍直盯着孔明萱沟壑的曹子昂。 此时的孔明萱其实也被曹子昂不加掩饰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钟鸣点了下头:“姑娘不必多礼,只是正好路过而已。” 胡不归把玩着手中接过的飞刀。漫不经心的道:“刚才听你们好像在说什么书生令?” 孔明萱闻言,下意识的全身戒备起来。神态紧张的看着钟鸣等人。 钟鸣无奈一笑。 “姑娘不必担心,我们不会行那强盗之举。” 孔明萱见一旁的胡不归继续用小刀自顾自的削着自己的指甲,没有任何动手的样子。心里也就稍稍放松了警惕。 联想到自己也不是钟鸣等人的对手,刚才这位蓑衣客于弹指间便将那荀钦无声无息的杀害。还是坦言交代的好。 “这位蓑衣客大哥说的没错,我等在机缘巧合下确实得到了一块书生令!” 胡不归听后,放下了手中的小刀。 “是天地人那一令?” 孔明萱也不隐瞒,用软糯的声音道:“天令。” 曹子昂听了二人的对话。脸色略微凝重,不由出声道:“这书生令又重现江湖了?” 钟鸣心中思量了一番,说道:“算算时间也正好,距离上一次书生令的出现已经过了十九年。每十九年一现的书生令没想到被我们给碰上了。” 曹子昂一脸好奇的看着孔明萱:“那个姑娘!能将书生令拿出来与我们看一下吗?实不相瞒,我还没见过这书生令长啥样呢!” 其实不止曹子昂没见过,就是钟鸣也没见过。一来曹子昂属于三观,本就是超然物外,自不需要借助书生令的力量,二来则是道门三观甚少参与江湖纷争,也无仇家可寻。 而钟鸣自幼长于镇北王府,要么在军中历练,要么就是在北莽的原野随父行军。也是甚少接触江湖事。对于书生令也只不过听其音,不见其形。 况且书生令是有限的。以天地人三令为界,天令有五枚,地令有三枚,而人令只有一枚。不管是江湖势力还是朝堂都想要得到它,江湖势力无外乎是为了江湖仇杀或者门派兴衰,而朝堂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每一次书生令的出现,往往都会引发江湖与朝堂的纷争。 孔明萱见钟鸣等人皆都想一观书生令的真面目,也是没有遮掩的将天字令从胸前的柔软处拿了出来。一时看得曹子昂眼晕缭乱,只觉得鼻尖充血。 “瞧你那点出息!”胡不归骂骂咧咧的鄙夷了一下曹子昂的形态。却自己也是忍不住的用斜光打量着那两团雄伟。内心嘀咕道:“奶奶的,这是怎么长的,比老子去红楼见过的那些个小妞都大!” 孔明萱那里感受不到两人猥琐的目光,将令牌取出来后,赶紧用手遮挡住。并快速走近钟鸣身前,将沾有馨香的令牌交与了他手上。 钟鸣愕然的看着手中任然能感受到温暖的牌子。一直之间颇有些窘迫。 孔明萱也是脸蛋颇有些羞红,不敢看钟鸣一眼。 钟鸣接过后,仔细的打量着手中的书生令,只见其就是一块铁木所制的牌子。牌子上是一个烫金色的‘天’字。除了右下角有一个简易的符文外,周围再没有其他任何的修饰。 曹子昂看着样式简单的书生令,不由道:“这牌子也太简单了吧,就不怕被人假冒吗?” 胡不归看着‘书生令’,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事情,眼神中浮现一缕忧伤。后又对着曹子昂没好气的说道:“谁敢冒充!书生令的每一次持有者与使用情况在百晓生哪里都有详尽的记录,一旦出现问题必然能够迅速的做出反应。到时候冒充者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钟鸣等人观后,便将书生令还与了孔明萱。 说实话这是孔明萱没有想到的。毕竟书生令对江湖中的各大门派仙宗都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接过书生令,回身背对着钟鸣三人将令牌藏了起来。又是惹得胡不归二人一阵遐想。 “不知公子三人是要去往何处?”待孔明萱收拾好后,对着钟鸣轻声问道。 “前往濮城,正巧路经此地。” 孔明萱了然,对着钟鸣从身上系下一物道:“本想邀请公子等人一行回舞绣阁做客,但与公子背道而驰。既然公子要前往濮城的话,那么妾身这里有一玉坠,公子可以收下。在哪濮城中有一座名叫鸿鹄楼的酒楼,时我舞绣阁与他人合办的一处产业,公子只要出示这一玉坠即可免了诸多杂事。” 还未等钟鸣拒绝,胡不归便急步走过来一把将玉坠接下。满脸堆笑的对着孔明萱道:“多谢姑娘美意,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开玩笑了呢?这一路大大小小的支出都由小爷一力承担,这有天上掉的馅饼儿,不吃白不不吃啊。 钟鸣见此,也是颇为无奈,这胡不归就是在钱财这点上太执拗了。 对着孔明萱执了一礼:“那就谢谢姑娘了。” …… 南离朝,距离南离国都不远的一座庭院内。被称为棋绝的周讳莫正坐在临近池塘的小屋中一人对弈着。 “有何消息?”声音清润又带有风霜。 于无声无息间。只见在庭院中出现了一个身姿曼妙,身着黄纱的女子。走近些看,赫然正是那在矿场与钟鸣有着一面之缘的柳如是。 柳如是恭敬的站在周讳莫的身后轻声禀告道:“人已经被蓑衣客劫走了。” 周讳莫执黑棋落下一子。对着柳如是说道:“先坐下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柳如是不疑有他,来到一旁就坐。看着棋盘上黑白交纵的棋局陷入了思考。 “可看出什么?”周讳莫笑道。 “黑白棋子看似势均力敌,但黑棋似乎正面临棋路变换与否的抉择。”柳如是平静的观察与推演着棋路细声回到。 周讳莫满意的点了点头。 “没错,黑棋先行于白棋一手。于是便有了抉择的机会,但是如果有一步的行将踏错,那也会导致黑棋满盘皆输!” 说着,周讳莫便又手执白字落于棋盘上,瞬息间改变了棋盘的局面。 柳如是疑惑的看着周讳莫,不解道:“老师为何要将先前的那黑棋落于那一处?虽然有了变数,孕育了幼龙,但也可能变成反噬的蛟龙。” “你其实真正想问的是,我为何会让人劫走钟鸣?” 柳如是不言,等待着老师的回答。 周讳莫乐呵一笑。 “李应臣想要把控钟鸣,从而把控钟楚河的旧部,但是在那北周打着这个主意的人不只他一个。北周朝堂的水,很深。多方势力的倾轧下,就算是李应臣也会疲于应对,要不然你觉得为什么会是罗喉出面护送镇北王家那小子?” 说完周讳莫站起了身,走到小屋的窗前看着那一汪清水。 “北周的朝局势力错综复杂,就算是他李应臣也有无力的时候。这正好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机会。北周派系林立,虽然在北周皇帝的重压下都相安无事,但是就如这一汪平静的池水,只需一点既破。” “李应臣与我都想着打破这汪清水,但是不同的是,他是想要笼络军政,稳固国祚;而我们的目的就很简单,使得北周朝政动荡,削减其国力,为我朝再次北伐做准备。” “那钟鸣?”柳如是疑惑的问道。 “放任钟鸣被罗睺带回北周盛京确实会引发北周朝局的动荡。但是永远不要低估了北周那个看似闲散的王爷,如果钟鸣被直接带到了盛京,必然会被他把控于手下。只是会多费一番功夫而已。” “劫走钟鸣,就是给了他选择的机会。就如刚才的那一颗黑子。棋局的走向需要他来做出分辩。是直面走进那座牢笼?还是北上寻求一线的生机?这才是这盘棋局真正的开端,全由他的选择而定,希望他不要让老夫失望才是。” 柳如是默然,她知道老师的志向。修身,养性,齐家,老师都已经做到了,唯独平天下成为了老师一生的夙愿。 周讳莫看了看灰沉即将下雨的天空。说了句让柳如是不明所以的话:“天地不全,怎样才能天翻地覆?”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二十一章:束发公子哥 又行了两天的路,钟鸣等人终于是来到了濮城外。 曹子昂驾着马车进入城内,入眼处,大街小巷内皆都挂着红彩。人员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将马车停靠一边,曹子昂下马拦过一位大婶问道:“请问一下,这城里是有什么喜庆节日吗?到处都红红火火的。” 过路大婶闻言,满脸喜意:“瞧你是外来人吧?你还不知道,近日啊,是府尹大人纳婿的日子。这城中的百姓啊多得府尹大人的照顾,自然是要一同庆祝的。” 曹子昂惊愕了一声,继续问道:“大婶,敢请指点一下鸿鹄楼怎么走?” 过路大婶对着曹子昂朝着前边指了指:“你顺着这条路往前走,走到第三条大街的时候,你会看见一个胭脂铺,到时候往左拐,一直行到底就是了。” 不待曹子昂感谢,就见这大婶继续道:“不过小伙子,我得提醒你,那鸿鹄楼的花费可是不低,里面多为达官贵人摆设宴席。你自个儿可要小心点。” 曹子昂连忙谢过。 回到马车,简要的对钟鸣与胡不归说明了情况。 胡不归一乐:“这府尹纳婿,倒是惹得满城喜庆。” 钟鸣拉开车帘看着过路百姓脸上洋溢的欢快神色:“这濮城的府尹看来定是一位受人爱戴的好官啊。” 随后也不再啰嗦,提醒着曹子昂继续驾马前行。 不多久,三人便来到了鸿鹄楼的门前。只见碉楼玉砌,琼楼玉宇。门口的门槛颇高。 将马车交于一旁的伙计。钟鸣三人便踏步朝着里面走去。 守在门口的仆人见着钟鸣三人,连忙跑过来寒暄带路。 进入大门,入眼处是一处山水小庭,过了小桥流水便是鸿鹄楼的主楼。看着楼内张灯结彩,钟鸣对着店仆问道:“看这准备的如此华灯溢彩,不久后的府尹纳婿可是在这里展办酒席?” 店仆忙是笑道:“客官猜测的没错,这江府尹择婿后的宴席就在我们这开办。” “择婿?难道这府尹大人还没有定下女婿?”钟鸣一时有些不解。 “没有!客官您有所不知啊!这府尹大人的女儿可是了不得,听闻是什么仙宗的圣女。那是真正的仙女!” 店仆说到这,又脸露遗憾的说道:“可惜红颜薄命,也不知怎的,江小姐自上次归来后,便传出身中奇毒,命不过二三年的光景。此次招亲,一来是府尹大人想要为江小姐冲喜;二来也是江小姐自愿择婿,为江家留下子嗣,以报答养育之恩。” “仙宗圣女?那个派别的圣女?”胡不归听言,也加入了进来说道。 店仆一时语禁:“这……小的就不清楚了。” “既然命不久矣,那个傻子会愿意来娶这江家小姐,这不是找晦气吗?再说,听你的话,这江家小姐如果诞下子嗣还得跟着姓江是吧?这不就是入赘了吗?” 店仆听完,连忙压下胡不归的话,小声道:“这位客官可不能这么说,第一呢,这江小姐听闻国色天香,貌若天仙;第二呢,娶了江小姐,就相当于你就拥有了整个府尹的资源与支持;第三呢,江小姐自己也说过,如果她不幸身陨,娶她的人可在三年后另纳新妾。这般下来,怕是有不少的达官贵人与江湖侠士愿意接过这绣花球。” “呸!都是些没用的孬种!靠着女人上位,是男人干的出来的事儿?”胡不归一脸不屑。 店仆尴尬的一笑,也不知道该作何言语。 一旁的钟鸣见此,对着店仆说道:“不知道你们这的主事人可在?” 店仆疑惑:“客官何故?” “有一物需要他认证一下,放心,在这鸿鹄楼内我们不会闹事。” 店仆略一沉吟:“那行,您们跟我来。” 在店仆七通八拐的带领下,钟鸣等人便来到了一处离主楼不远的小厢房外。 店仆示意钟鸣三人稍等片刻,便躬身来到厢房近处。对着厢房恭敬道:“公子,外面有三位客人说要见您,似是有要紧事儿!” 只听到厢房内一阵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厢房中走出一位唇红齿白,兔眼淡眉的束发公子。 整了整衣衫,咳了咳嗓音。对着门口的店仆不满的说道:“我不是告诉你们,不要随便来扰我清净吗?” 店仆越发恭敬,不敢言语。 “行了!就是他们吧!你先下去。” “是!” 待店仆离去。这束发公子才走近钟鸣三人。 打量了三人一番后,才漫不经心的说道:“说吧!找小爷我什么事儿!” “嘿!你这小东西~”胡不归哪里听得别人在自己面前自称小爷的。往日都是自己这般招呼别人。 钟鸣连忙打断胡不归的话语。对着这束发公子掏出之前孔明萱所赠之物。 “此物的主人叫我等前来,说或有帮助。” 束发公子见着孔明萱交于钟鸣的信物。一把抢了过来,仔细观摩后。对着钟鸣带着戒备疑问道:“你怎么会有她的随身饰物?你们什么关系?” 眼中似带有敌意,被钟鸣感受到了。 钟鸣被这束发公子散发出的敌意弄得有点莫名其妙。 “呃……只是在下三人对孔小姐有所恩惠,所以孔明萱小姐才给予信物,以拖回报。” 束发公子闻言,完全没有抓住钟鸣话中的重点。而是面带恼怒的继续说道:“好啊!什么恩惠居然连自己的贴身饰物都能轻易送人!” 因为气恼,所以面色嫣红。在哪里切眉瞪目,倒别有一番滋味??? 一旁的胡不归打了一个寒颤。心中恶寒:好啊!这小子怎么比莫三缄那厮还小白脸! 钟鸣一时无语。而胡不归与曹子昂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戏。 “这位……公子。您先听我讲明事情的缘由……” …… “哦!原来是这样!你这人……你早说嘛!早说了还需要这么麻烦吗?”束发公子状显大度的说道。 钟鸣:“……” “对了,还未请教你们三人的姓氏!既然是明宣的救命恩人,那便也是我的好友兄弟了!” “在下曹子昂!” “钟鸣!” “胡不归” 钟鸣三人执礼说道。 “不知公子名讳?”钟鸣问道。 束发公子一怔,搔头弄耳的看着钟鸣,想着钟鸣的名字,便连忙道:“我……我叫连……连鸣” 钟鸣:“……” 胡不归:“……” 曹子昂:“……” 自称连鸣的束发公子见三人沉默,便打着混说道:“那个什么,没事的话你们可以拿着这个出去了,出去后,随意叫楼中伙计给你们安排上房既可。”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枚小小的金印丢给了钟鸣。 正当此时,只听得厢房内传来一阵器物摔倒的声音,随后传出一位女子的嘤咛声。 连鸣听此,也不管钟鸣三人便急忙不修边幅的窜进了屋级,边跑边喊道:“宝贝~你怎么了?没伤着吧?” 联想到之前这束发公子耗时颇久才从室内出来,再听到屋内有一女子声音。 胡不归与曹子昂尽皆脸色怪异。 而钟鸣更甚。 “走吧~” 对着曹子昂二人吩咐一声,钟鸣便抬步向外走去。 行至小桥流水处,见四下无人。 胡不归这才说道:“嘿!这公子哥可真是放荡!居然敢白日宣淫!吾辈不及,吾辈不及。呃不!应该是吾道不孤~吾道不孤~”说完便又猥琐的笑了起来。 曹子昂也是一阵摇头晃脑,附和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怎地这等好事就落不到我头上?” 钟鸣听此翻了翻白眼。 “她……是个女的” “……”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二十二章:路遇一乞丐 一路无话。 钟鸣等人来到主楼处,将手中金印递给了主楼的管事。 管事接过确认后,连忙将金印归还了钟鸣。恭敬道:“不知小人有何能够帮到几位大人的?还请大人吩咐!” “要三间客房。将马车清洗一遍,把马匹喂好就行!”钟鸣淡淡道。 管事听完连忙回到柜台翻看着账簿。对着钟鸣三人道:“大人,你看这样行吗?这甲字上等1号和3号厢房都已经有贵人入住,其余的甲字上皆零落有人。目前能为您们腾出的有甲字上2号,甲字上5号和7号厢房,您看可以吗?” 钟鸣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在一旁婢女的带领下便朝着楼内走去。 原来这鸿鹄楼的厢房也大有讲究。 在鸿鹄楼主楼的背后有一片大的庭院,庭院被小墙隔离成错落有致的数个小庭院。每个庭院都自带人工挖凿的假山流水与小桥池塘。这便是甲字上等厢房的坐落之地。 而甲字中与下的独立厢房则分别坐落于主楼的两侧。也就是说,之前钟鸣等人去见过的那唇红齿白的公子哥,就在甲字中等厢房的地界。 除了甲字厢房外。乙字和丙字都没有上下之分。且都位于主楼楼上。主楼共4楼,上二楼为乙字厢房,下二楼为丙字厢房。厢房窗皆是朝着主楼的内部庭院,门朝外。所以倒不用担心甲字厢房被人从高处窥探私密。 何况鸿鹄楼作为濮城最大的酒楼,甚至是整个北周西南地域数一数二的酒楼。自然有着完备的防范。 在岔路与曹子昂二人各自分开后。钟鸣在婢女的引导下朝着甲字上2号厢房走去。 行至途中时,忽闻一阵古筝的乐声从一旁的小庭院内传了出来。声音婉转又带着些许愁思。 停下脚步,细细品味着这引人思绪的声乐。心中不由叫好:这人的声乐之能已然入了大家。 未久,声罢。钟鸣实感意犹未尽。摇了摇头,便示意婢女继续带路。 …… 而庭院内。 只见一个劲儿装少年瞬息之间便越过了小桥流水,来到了亭中。 “何人?”抚筝的青年脸泛着苦涩轻声问道。 “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过却被邀进了上2号厢房。” “哦?”青年抚摸着琴弦,似在抚慰爱人一般。 “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这里没人能害我。” 劲装少年还想说什么,不过见自家公子似乎又沉浸在了古筝之中。便无奈的摇了摇头,打着哈欠便摇头晃脑的向着外边走去。 青年对此视若无睹,只是眼露爱怜的看着膝前的古筝。 喃喃道:“学生固不可彻,总不能悟了老师教授的道理。” …… 一夜过去。 第二天。钟鸣在鸿鹄楼婢女的服侍下洗漱打理了一番。 “公子可真是一表人才。”婢女红着脸为钟鸣更衣后说道。 钟鸣倒是没有害臊,又没有脱内里,再则以前在镇北王府也是这般行程。 出了门,与胡不归二人汇合。 只见曹子昂一脸如沐春风。 见着钟鸣后,一脸的贱笑:“这鸿鹄楼还不错!全程都有婢女侍候。今早我差点还和她们坦诚相对了呢!” “没出息的东西!”胡不归不屑的说道。 钟鸣看着在一旁喋喋不休的二人摇了摇头。这二人那天要是不相互隔应,那才是怪事儿。 见二人似乎没有罢休的样子,钟鸣无奈道:“行了!别闹了,我们出去转转。这一路从东蛮往西,期间也没有停顿驻足。这次难得能歇息歇息。” 胡不归与曹子昂闻言皆都停下了口舌之争。 只见曹子昂一把凑了过来,对着钟鸣舔着脸:“听闻,这濮城有一处儿地方名为醉花阴,里面都是一些落落大方的红馆人。不如我们去哪里瞻仰瞻仰?” “还红馆人呢!不就是一青楼吗?瞧你说的多高尚似的!”胡不归咧嘴道。 钟鸣也是一阵无语:“我说你一道门子弟,怎的一天到晚净想着这等事情?” “反正我不管!你们要去转自己转去,我定要去那醉花阴一探究竟。”曹子昂不由分说的回道。 钟鸣挥了挥手:“快去!快去!不要又像几年前那样被人赶出来就好!” “哟呵!看不出来哥两儿打小就有这般爱好?”胡不归一脸挪揶的说道。 曹子昂懒得理会胡不归,兴致冲冲的便向着外面跑去。 …… 濮城的张灯结彩的大街上。钟鸣与胡不归已然漫无目的的闲逛了许久。 逛着逛着,只见从前边的一店铺内,传来一阵叫骂声。 “你这个臭乞丐!又来店里偷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一个蓬头垢面,身带污泥浊水的老人被轰了出来。 随后跟着几名店铺的伙计。对着老人不住的拳打脚踢。 “哎哟!哎哟!来人啊!杀人了!没天理了!” 这乞丐护着身子不住的叫唤。 周围尽皆围拢了看热闹的路人。了解原委后,没有一人想要出手帮助。 钟鸣二人闻讯来到近前。 眼见这店铺伙计们没有罢手的迹象。钟鸣走出人群制止道:“住手,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店仆伙计们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都看向了后方的店铺老板。 店铺老板是一个肥头大耳的油腻胖子。只见他不善的盯着钟鸣:“你是何人?这人几次三番前来我店里偷东西,这次终于被我逮着。就算打死了报官,我也是有理有据的清白人!” 钟鸣来到这老板面前。 “在下并非不知黑白曲直之人。只是终归是条人命,死在了你的门前难免沾染晦气。你看这样!他偷了多少钱的东西,我替他照价赔偿便是。” 店老板一时狐疑的看着钟鸣二人。一会儿思量后说道:“行!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这人几次下来共偷走了我店里20余银的东西。你只要拿的出这20银,我便就此揭过!” 钟鸣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说完回身静静的看着胡不归。 胡不归赶忙捂紧了衣衫,没好气的道:“干嘛!” “你说呢?” “我可告诉你,这一路行程花销可都是小爷垫付的银子,你别得寸进尺!” 胡不归像极了一副深闺怨妇的样子说道。 “全当我借的,等到了地方,我双倍奉还便是!” 胡不归闻言,才不舍的从怀中抽出一张银票。脸色含怨,手拿捏得紧紧的。 好不容易从胡不归的手中抽出银票,将银票交与了店家,事情才得以解决,围观的百姓也就散了去。 “算你这老乞丐运气好,今日有大爷替你花钱消灾!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你。”店家对着瘫坐在地的老乞丐一番威胁后,也便招呼着伙计儿回到了店内。 钟鸣走到老乞丐的身旁。蹲下身子扶住他。温和的说道:“老人家,你还走得动吗?” 老乞丐闻言,隐于发后的双眸一动。用手护着腿脚,对着钟鸣大呼小叫:“哎哟!我的腿!我的腿啊~怕是断了,走不得了。” 钟鸣见此,一时为难,心中犹豫一番,便下了决论。 起身叫着在哪里骂骂咧咧的胡不归去找了一架马车。在胡不归不情不愿的注目下,将老乞丐请入车内。向着鸿鹄楼驶去。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二十三章:女子清丽 回到了鸿鹄楼。在打发了几个店仆和管事后。钟鸣便将这老乞丐接入了自己的厢房中。 而胡不归自个儿却留在了主楼喝着小酒。 让几个店仆为这老乞丐稍稍打理了一番后。虽然头发仍显杂乱无序,但也没了身上的那股馊臭味。 “老人家,你暂且在我这里歇息。等我去外面给你找一位大夫为你看一看。”钟鸣低声道。 老乞丐装着一副疼痛的模样哀声道:“小老儿这里谢过恩人的大恩大德了。” 钟鸣客气一笑,摆了摆手便出了房去。 待感受不到钟鸣的气息后,老乞丐便一改之前的萎靡不振,变得精神抖擞起来,只是裹挟着一股子吊儿郎当的劲儿。 老乞丐看着屋内精致的摆设,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 “没想到今个儿钓鱼还钓到个大个儿的!嘿嘿嘿……” …… 待钟鸣带着大夫回来时,这老乞丐又变回了之前一副衰败模样。 随行的大夫,走近老乞丐。为其仔细揉捏与勘察了一下腿伤。 不一会儿,只见大夫站了起来对着钟鸣道:“这老人右腿经脉不通,且似有骨裂。需要好生调养一阵子才行。我这里开一副通经活络的方子,每日两服就行。” 钟鸣点了点头,将雇银交于了大夫,送至门口后既回到了屋中。 “这些日子,你就暂且在这里调养吧。等好些了再走。”钟鸣对着老乞丐温和道。 老乞丐见钟鸣一副贴己的样子,一时狐疑:“小友为何对我这衣衫褴褛的乞丐如此贴心?” 钟鸣一愣,随后笑道:“既然已是出面相助,也不至于看你死在街上。佛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老乞丐眼带深意的看了眼钟鸣,便也不语。 “对了,还不知老人家的名讳?” 老乞丐一笑:“小老儿姓邓,舔颜,小友唤我一声邓老便可。” 钟鸣点了点头。 “那您老好好休息,我就先出去与我那朋友聚饮一番。” 老乞丐本是一个酒精,一听是喝酒的意味儿。当即便出声道:“可否带小老儿一块?” “邓老您这有伤在身,不变行动。你看这样如何。我待会儿叫人将餐食送进来,您自可畅饮一番。虽然酒能通经活络,但是你也不可多喝才是。” 老乞丐一听,眼睛一亮:“那是极好!” …… 出了庭院,吩咐守在庭院外的仆人准备餐食与美酒送去内屋后。钟鸣便顺着石斑路向主楼走去。 行于池桥处。见到前方有一贴身丫鬟正搀扶着一位头戴轻纱斗笠的女子。 女子在斗笠下还戴着一面轻纱,只露出了少许鼻梁与温润璀璨的眼眸。 “咳咳~” “小姐,您慢点。” “无事,只是惹了风寒。” “这哪里是风寒……” 丫鬟见到前方钟鸣的身影瞬间便闭上了嘴。 那白纱女子自然也是发现了正与她们相向而行的钟鸣。 “他是谁?为何会有几分熟悉感?”白纱女子心中低吟。 钟鸣与二人越走越近。就在其擦身而过之时。钟鸣不小心踩在了白纱女子垂于地上的裙摆上。 一阵拉扯下,只听得白纱女子一声惊呼。身子向着右手边的池塘处跌去。 眼见就要掉落水中,回过意来的钟鸣在一旁丫鬟的心惊肉跳中一把抓住白纱女子的皓腕。朝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扯,便将白纱女子拥于了怀中。 白纱女子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想起自己正俯身于钟鸣的胸前。一声轻呼。连忙从钟鸣怀中离去,一旁丫鬟也赶忙迎了过来将自家小姐接住。 原本闻着白纱女子身上馨香,一时陷入沉迷的钟鸣顿时醒转过来。只是在女子离去后心中无端涌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你没事吧?” “没……没事!多谢公子搭救。”透过两层薄纱依然可以瞧出女子面上的红润。 一旁的丫鬟见此倒不乐意了。 “小姐您还感谢他做甚!明明就是他踩在了您的裙摆上,才导致您差点落水的!” “晟儿!”白纱女子责怪的瞪了丫鬟一眼。 小丫鬟不服气:“本来就是嘛!到头来还让他装好人!” 钟鸣一时尴尬无言。只得赔罪道:“确实是我的疏忽,才差点害了姑娘。还望姑娘原谅。” 白纱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声音清脆又有些疲软:“无妨,晟儿的无礼之处也望公子见谅。” 互相寒暄一阵后,白纱女子便在名为晟儿的丫鬟的搀扶下向着钟鸣的来处远去。 钟鸣在桥上驻足,看着白纱女子远去的背影。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 来到主楼胡不归喝酒的地方。 叫店仆再上了一壶好酒,钟鸣看着在哪里悠然哼着小曲儿的胡不归调侃道:“今个儿怎么这么有心情!居然悠哉的喝起酒来了!” 胡不归撇了钟鸣一眼:“有心情个屁!别忘了你又从我这支走了20银啊!” 钟鸣摇了摇头:“你是钻钱眼里去了是吧?我作得承诺就像那山间的松柏挺直,你就放心好了。” 胡不归翻了翻白眼,手中拿着几粒花生米捻了捻壳儿。 “我们多久离开此地?我还赶着把你这躺差事做完接下一单呢!” “再等几日吧!尽管我也想要快点奔赴北莽。但马匹终会疲惫,也需要将马匹养些时候。” 胡不归点了点头。 “对了!听说明日就是这濮城的府尹选婿的日子。要不我们明日去观摩观摩?” “我看你是想看看那传闻中的江小姐长什么样吧!” 胡不归讪讪一笑:“这英雄爱美人古来如此!男人本色嘛!我方才听那些食客说的玄乎。什么九天玄女下凡;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什么月宫仙女的赞词全往那江小姐身上招呼。” 听胡不归说道仙女。钟鸣不由想起了方才在池桥处碰见的那人。虽显柔弱,但却有着似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清丽。白衣素裹,确有着一些谪仙的意蕴。 “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胡不归拿手在钟鸣的面前晃了晃。 钟鸣回头神来,面色惭然。没想到自己居然想入了神。要知道,除了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自己连哪位女子的容颜也未见着。 “没什么!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明日便去会一会这濮城的盛会。”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二十四章:娘希皮的! …… 与胡不归酒罢回到了厢房中,见桌子上的一片狼藉与倒在地上的两壶玉酒。钟鸣摇了摇头,没想到这朱老尽是不知节制,也不知道之前是饿了多久。 醉酒伤身,只见那朱老正仰躺在朱漆的床上呼呼大睡,满面潮红,满身酒气。 钟鸣近身将朱老的身子摆正,盖上了床被。兀自坐在窗口,看着近前的塘池怔怔出神。 而另一边,只见曹子昂一脸淤青,衣衫破烂的进入了厢房正中的厅堂。 胡不归看着衣衫褴褛的曹子昂,满是不解。 “嘿,我说。你小子不是去那劳什子醉花阴寻欢作乐去了吗?咋滴像是去打仗了似的?” 曹子昂一脸晦气的甩了甩衣袖,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嗨!你甭说了,也不知道今天是倒了什么霉!在哪醉花阴竟是碰见了两个纨绔子弟。见着我与那蒹葭姑娘亲近,便是不顾礼仪的大打出手!但我曹子昂,道门传人,是那种能忍气吞声的人?于是与那二厮的十几个恶奴便动起了手来。于是便成了这番模样。可怜我那蒹葭姑娘,今日竟是不能与我结那露水之缘。” 说着,便是一副惋惜的模样。 胡不归狐疑的看着在哪夸夸其谈的曹子昂,心下是定然不信的,暗想:就这?连个女人都抢不了,吾真是羞与为伍啊! “行行行行了,你别啰嗦了。赶明个我们去观摩观摩那劳什子的择婿大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马匹也可再养些脚力” 曹子昂闻言一愣,随机便是一副惊疑不定的眼神:“你这是准备参加这择婿大会,卖身从良了?” 胡不归闻言气急:“你个狗娘养的,瞎说什么屁话,老子一身浪迹江湖,会是那傍女人大腿的怂蛋?” 曹子昂听此也不甘示弱:“哼,我看你就是听那江府小姐神仙之姿,经受不住诱惑,想要去参加那择婿大会一亲芳泽!” 胡不归啪的一声,拍桌而起,将曹子昂吓一时唬住。 “老子一心向往武道,与钱为伴,会经受不住女人的诱惑?”。 说完,不知怎地脑海中闪现过一道红影。 待反应过来,抽了自己两巴掌。该死的,怎么想到了那个疯婆娘!晦气!晦气! 看向曹子昂时,只见其明显不信的样子。就这?这老胡怕是全然忘了在哪树林中是怎样对那孔小姐垂涎欲滴的了?什么?垂涎欲滴的是我? 别瞎说!!我没有!我不是! “行了,行了,老子也不跟你废话,今个倒贴了几十两银子不说,还得与你动气,简直晦气!” 说着便摆了摆手自顾自的走出了门去。 …… 翌日,整合濮城都洋溢着喜庆。只见钟鸣三人早早的就洗漱好了。 出了门去,见着街上众人皆喧闹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便也是跟了上去。 胡不归自出来开始便暗自观察着擦肩而过的行人。心想:这江家小姐真就如那传言般仙姿凤仪?这过往的江湖客怎地这么多?其中甚至还有些许“久负盛名”的江湖高手。 “这有点不对劲!”胡不归小声说道。 钟鸣与曹子昂闻言,疑惑的转头低声询问道:“有何不对?” “今日这濮城中的江湖客实在太多,甚至有那么几个业已成名的高手夹杂其间。不对劲,不对劲。”胡不归低喃道。 曹子昂难得的没有多话,而是一副默默聆听的样子。毕竟咱也不懂如何分辨普通人与江湖客啊。 此时钟鸣问出了曹子昂心中的疑问:“会不会皆是来参加这择婿大会的?” “不可能,且不说那几个年过古稀的江湖高手,就说那边正与人交谈,坐着轮椅已然半废的瘸子。难道还指望自己那根不成器的东西为自己传宗接代?” “再则……” “再则什么?”两人几乎同时出声道。 胡不归一脸凝重:“我们从出门开始似乎就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那股莫名又熟悉的杀气,让胡不归不得不想到了一个恶贯满盈的组织:暗流。 钟鸣与曹子昂面面相觑。身子也瞬间警觉起来。待过了不久,只见胡不归突然轻松了起来:“那股气机消失了。” 曹子昂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钟鸣:“钟鸣,我觉着我们被这匪徒给玩了!” 钟鸣倒是一脸严肃,并没有觉得胡不归在作弄自己。“胡大哥,可有迹可循?” 胡不归摇了摇头,对方的手段很高明,就算我对气机的把控也是一时半会找不着他。不过凭着这让人胆寒的杀意,想来是那“暗流”无疑了。只是没想到,十多年不曾活跃于江湖的庞然大物尽然在这个时刻出现,并且对象还是我们。 当听到“暗流”两字时,钟鸣瞳孔一缩,紧接着迸发出一股令人冰僵的寒意。嘴中低喃:“暗流……?你,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吗?” 语闭,心中……竟是莫名有着些许的期待与高兴? 曹子昂可不管这些,见眼下根本无事发生,便赶忙催促着钟鸣胡不归二人前去那江府凑热闹。 胡不归与钟鸣看着一马当先的曹子昂,一个摇了摇头,一个骂了一声傻子,便也暗中防备的跟了上去。 待其都远去后,只见那茶肆下,一个背着破旧背篓,篓中还有着未缝制完成的衣物的一个书生。兀自喝了口茶水,举杯六指,轻声一笑:有趣! …… 盛京太安 孙蓉蓉从周府风姿迤逦的出来,一时不知迷倒了街边多少的人。 一路送孙蓉蓉出府的周府管事,望着他妖娆的背影,不由遗憾与惋惜:“可惜是个男人”。 上了抬轿,孙蓉蓉脸色平静:没想到这周文若今个儿竟然这样好说话。这份杀人的买卖,暗流确实做得不亏。有了周文若提供的东西,暗流向朝廷的渗透必然更为容易。 “启程,回胭脂铺。” “得嘞!起驾!” …… 而此时的太学之内。 李应臣正坐在那钓鱼台上,看着那教授们对学子谆谆而谈。浑身慵懒,眼中似有轻蔑。 太学,为北周皇朝设立的最高学府。讲究礼仪仁智信,刀马枪剑箭。几乎天下文武,尽皆可学。 李应臣只觉得无趣,对着身后恭敬站立的一个男子道。 “苟苟,你说这太学,我们一把火烧了可好?简直是误人子弟!” 只见男子一脸的‘雍容华贵’,体态‘敦厚’。听得此言后,猛的吓了一跳,屁颠屁颠的来到了李应臣身边,躬身带着苦笑的连忙说道:“老师,这可使不得,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见着苟不离一脸的衰样,李应臣心中更觉烦闷。敲打了一下苟不离宽厚的脑门,随意打了个哈欠:“你看你!为师就这么一说!难道我还真的将这大周的基业给一把火烧没了?你啊你?难怪不像你大师兄般得我真传,简直是榆木疙瘩,不懂得揣摩为师心意。”说完便不管苟不离,起身向着后院行去。 而苟不离则一脸龇牙咧嘴的捂着脑门。你问他为什么。疼啊!哎哟喂!疼死小爷我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老师,脸上又是一丧,愤愤不平的嘀咕道:“我榆木疙瘩?谁知道你有没有开玩笑,上次嘴上说着要去端了一宗门的老巢,我也就当说说而已,人家宗门一直都服朝廷管教,也没招惹你,你咋就老想着端人家的老窝呢?结果没过两天便听到那宗门被灭门了。结果第二天我便被满朝文武参奏!???谁能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啥也没做啊??为这事我可没少被人使脸色。唉,做人难啊,做老师的弟子更难!” 随后又是悻悻作罢:娘希匹的,谁叫你是我老师呢。认贼作父,认贼作父,可怜我一个正直清明的人啊!! 一番臆想后,便也屁颠屁颠的向着李应臣远去的方向跑去。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二十五章:七杀 江府门前,是一块大的平地。 而此时的平地上,正架起了一个宽阔的台子。台子上面此时正放着数张桌子。桌子上有着笔墨纸砚,正等待着人挥斥方遒。 而与之对应,每张方桌身旁都竖着一根木桩,桩上有着倒勾,似是为了挂些什么而准备。 江府门前已然是门庭若市,喧哗嘈杂。纷纷疑惑与议论着这江府尹的布置。 钟鸣等人自然也在这人群之中。看了看周围高楼满座,想不到这江府的喜事竟是这般盛大。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时,只见江府的一个管事走了出来。这江府的管事可不是一般人,姓庞单名一个裂字。早年是行迹于凉州与沧州的悍匪,后被江府尹用计谋所捕,也不知期间发生了何事,改头换面就成了江府的门内客,成了江府的管事。 随着庞裂的身后,是一个连庞裂都要小心对待的古稀老者。只见庞裂一身恭敬的将老者引向了位于台子正首中间的台桌。 濮城的百姓们皆都讶异这老头是谁,竟被江府管事这般恭敬对待。而暗中一些曾有幸会面过这老者的人,心中皆都一凛。其中便也包括这钟鸣。 只听钟鸣喃喃自语:兵奕阁的韩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江府,并不似表面这般简单啊。 “兵奕阁?那个曾言‘纵观天下,不过一纸黄书’的兵奕阁?”曹子昂低呼出声。 钟鸣点了点头,嘴角带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先有书生令,后又是垫伏多年的暗流,这又是已经多年不问世事的兵奕阁。有趣得紧,这天下怕是要乱了。只是……这是为何?钟鸣百思不得其解。 而胡不归全然不管这些,只要不影响自己做买卖,管它暗流还是兵奕阁,爱谁谁! 只见被称做韩老的老者,来到台上坐下。 而江府管事庄裂,在安顿好老者后,便转身面对着众人高声道。 “众人皆知,今日!是我江府择婿之日。既然是择婿,必然是要择那人中龙凤,择那星中紫薇。为此,我江府备了三道难关。一曰诗书礼乐,二曰上马乾坤,三曰眉目传情。” 围观的看客们一时哗然,不过又觉得有趣。只是前面两个可以理解,但眉目传情何意? 而一些准备参与择婿,却又腹无学车的有志之士一时便做了难,只恨自己怎个不学些文笔! 庞裂用手安抚了一下现场气氛,接着说道:这诗书礼乐自然是指的‘文’,在我身后座着的,乃是‘天下学宫’的祭酒韩老。这‘文’之一字的考核定然是由韩老做主。 天下学宫,乃是兵奕阁行走天下的门面,只是已有几十年不曾教授天下。一时间百姓众人与一些新生的江湖客不甚了解,不过既然江府钦定的评判之人,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说完,庄裂便恭敬的对着韩老告了声“韩老,有劳了”。 韩老,施施然的起身与众位道了一声礼。接着便朗朗而谈。道:“昔浩浩汤汤八百余年,诸子百家并肩而起。有汤子论道,有孔圣说礼,有释迦劝佛,有霸者议兵!” “无论先贤,皆出文智,由此人心明性,天下大白!然有齐王吞江倒海,穷兵黩武,不尊教谆,故亡矣。如此‘文’甚重。” 说完,韩老便接着道:“今有江氏小女招婿,非文不足以配其彩,故老夫在这摆下对联三道,一曰:大皇朝广袤无垠不知南北;二曰:烟锁池塘柳;三曰: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凡有文思者,皆可选一联而对,最终由老夫评选,看谁能进入上马乾坤那一列!” 说完,便又落座于椅子上,垂首不在言语,不久便有鼾声传来,似乎睡着了? 这时,庞裂赶忙吩咐人将韩老连人带椅的抬了下去。脸露无奈之色。 钟鸣看着好笑:“这老头还如当初般好玩。” 只见庞裂见已将人抬下去后,便对着众人指着书台道:“此有文房墨宝,但凡思索出下联之人皆可上来挥笔弄墨,凡是入了韩老眼的下阕,皆都会一一挂列在此十二根柱子上展示,一柱一挂,意味着此轮万里淘沙,只择十二。那么,诸位朋友,这便开始吧。能不能入赘我江府,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而此时的江府之内,濮城府尹江岳楼看着被抬进来的韩老无奈一笑。也不管韩老睡没睡着,苦笑道:“韩师,你这三个绝对,不是存心让雪笺嫁不出去吗?这能对上的人世间是有,但那些人那里会出现在濮城这样的边陲之地!” 韩非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对着江鹤楼丝毫不客气的说道:“怎么?我不出这对子,难道平白让你将我的宝贝徒弟嫁了人去?” 江鹤楼话一梗,心中苦涩:这是雪笺自己的选择,作为父亲,韩师难道你以为我愿意将雪笺这般轻贱地送了人去?可是韩师你也知道,雪笺她时日……。 韩非子心烦的打断了江鹤楼的话语,喟然一叹:“天妒红颜,可怜我的宝贝徒弟哟,尽得我兵奕阁真传,却是遭受了这等的罪。” 江岳楼心中也是默然一叹,不知言语。外人都知雪笺是中了奇毒,却不知这毒耐是先天而起,要不然江鹤楼也不会忍受那父女离别之痛,从小就将笺儿送往了兵奕阁救治。 “不过你刚才说那三句绝对,无人可对,那可不一定。” 正在伤神时的江岳楼。听到韩非子的话一愣。 “韩师为何这样说?” 韩非子目显奇异:“我方才在外面看着了一个有趣得小家伙。”说完嘴角露出一缕奇特的微笑。不再多言,挥退了身边侍奉,向着江府书房而去,只独留了一句“有入了你眼的文案,送入书房便是。” 江别鹤看着韩师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若有所思。 而江府门外,众人皆都被韩非子所留的三句对子所吸引,一时之间讨论纷纷。 胡不归看着始终无人上台挥斥,对着钟鸣道:“这三句对子有这么难吗?竟是没有一个敢上去比对的。” 而曹子昂则在那边与人一起苦思冥想着。 “这韩师所留的三句对子,皆是对子之极。就说那‘烟锁池塘柳’,你别看只这短短五个字,却蕴含了五行中金木水火土的含义。就这便已是难倒了无数的人。” “那你可能思索出下阕?”曹子昂此时不知从哪里冒出头来。 钟鸣摇了摇头:“哪里这么简单?要是这么容易就被对出来,也不叫对子之极了。” 说完也是见猎心喜般,饶有兴趣的开始思索起来。 …… 盛京太安, 罗睺处,只见莫三缄此时正站于楼阁内,身前是一个身穿华服,鹤发童颜的老者。 “回来了?” “回来了” “可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 “……” 华服老者转身,如鹰眸般的眼眸直视着莫三缄。 “办事失利,自己去刑法堂领三十大鞭。”声音清冷,似无感情。 莫三缄毫无畏惧的看着老者,一脸平静的应下了刑罚:“是!” “好了,下去吧!” 莫三缄便也就转身离去。 看着莫三缄离去的背影,华服老者眼中似有千思万绪 “七杀,主天地杀伐,锐利无双。三缄……你目前还是不如他啊。” 想着莫三缄带回来的那对母女,华服老者一时间眼中明暗交替。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二十六章:小家庭家徒四壁没有东西! …… 江府门前已然是过去了一个晌午,期间虽有人登台造作,送入内里让韩老评阅。但是仍无一人之作能够挂于桩上。 正在苦思冥想的曹子昂,突然一锤子锤在了自己的手心上,对着钟鸣与胡不归大呼道:“我有了!” “你有什么有!一惊一乍的!”胡不归老神在在的道。 “我有了下阕了!” “什么下阕?。”钟鸣笑说道。 曹子昂此时一脸的自得:“你看这上阕:‘大皇朝广袤无垠不知南北,那下阕便可为:‘大女人体态丰腴不知深浅!’”。 “......” “......” 曹子昂见两人不言,以为是被自己的惊世才学所折服,便如那夫子般作态道:“这大对大,广袤无垠对体态丰腴皆都彰显出肥大,南北对深浅皆为反意。可谓井然有序!” 胡不归听了,居然也不由觉得有几分道理(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钟鸣则尴尬的一笑,这对子吧,属实有点牵强附会了,不过却也算意仗工整,搞得钟鸣也挑不出啥大的毛病(遭了!被他装到了!!)。 “那你小子还不上去写出来,万一你小子被选中了,到时候可得分我些钱财!”胡不归挪撖道。 曹子昂努了努袖子,一副欲登台的样子。“我这不是正准备上吗?正巧刚才见着了昨日与我起了争执的那两个纨绔子弟。见他们正一副垂头丧脑的样子,想来是被难住了,看我不上去挥斥方遒,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 江府西北不远处的一座酒楼上。酒楼最上层只一个包间,被窗帘遮挡,看不清里面的人影。 走进一看,只见这包间内正坐着三男一女。如若曹子昂在这里的话,定然会发现这唯一的女子,便是昨日让自己朝思暮想的蒹葭姑娘。 只见其中一个脸上带疤的粗汉刀客,对着三人笑道:“诸位今日聚在这里,所求是否一致?” 被叫做蒹葭的女子默然一笑,并不作答。倒是身旁身穿紫色绸缎,剑眉星眸的男子回道:“我天衍教,目的只在江府中的一物。其余的,皆不在我考量之内。” 听得这紫衣男子毫不顾忌的托出自己的来历,其余三人似乎并不意外。天衍教,常年混迹于东蛮十八国,可以说是东蛮十八国中教众最杂,人数最多的教派。只是不知是什么东西,让其不惜冒着被北周朝廷追杀的危险,也要深入北周腹地来谋夺? “我的目的也是一物!”一直坐于窗边喝着酒的剑客突然说到。 “欧?不知秦兄是想要谋得那一物,希望我们的目标不一致的好。”紫衣男子眼中精光一闪,笑着说道。 而被叫做秦兄的剑客似乎并不想多话,也没有接言。 刀疤大汉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还好,我的目标是人,与二位并无大的冲突。” “那不知夏师兄所指的人是谁?”端木蒹葭手握茶壶为刀疤大汉倒了一杯后俏声问道。 刀疤大汉夏龙雀眉眼一挑:“这声师兄可不敢当,至于是何人,这江府中除了江府小姐,还有谁能够入了我钦天监的眼?” 听闻刀疤男子的话,除了本就看向夏龙雀的端木蒹葭外。其余二人皆都豁然抬起了眼睑看向夏龙雀。不同的是座于窗边的剑客顷刻间便又隐伏了下去,而紫衣男子则是眉头聚敛了起来。 这钦天监与北周的‘罗睺’一样声明在外。同为朝廷的杀人机器,不同的是一个在南离,一个在北周。两个组织在近百年间不断相互渗透厮杀,造成的杀戮无数,所犯下的血债早已经债台高筑,罄竹难书。 但无一例外的,不管是钦天监还是罗睺,对天衍教的态度从来都是杀伐果决。凡是发现在其国内有出没的天衍教教众,皆都宁可杀错,也绝不放过。 夏龙雀见紫衣男子周身防备,当下宽慰示意道:“安心,这里又不是南离朝,我平白无故对付你干嘛?这种事,还得叫罗睺自己人来做。” 说完便又看向端木蒹葭:“不知蒹葭姑娘此行又是为何?” 说来其实这四人也非旧识,皆都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聚在一起,这里不提也罢。 “端木蒹葭掩嘴一笑,蒹葭此来也是为了一个人,不过与夏师兄没有任何冲突,师兄放心便是。” 夏龙雀闻言,心中舒了口气。在坐的三位中,唯有这端木蒹葭与那窗边坐着的剑客他看不透。要不然也不至于抬出钦天监的名头来试着震慑一番。 至于那紫衣男子,夏龙雀虽有戒备之意,但也不甚重视。在他看来,也不过一个山上境界的武者罢了。 …… 另一边,只见江府的书房之内,韩师此时正看着那曹子昂所做对子。 “真是有辱斯文!不过却也勉强牵强附会。与那之前送过来的相比,简直如那粪里淘金,也算难得。” “来人啊,将此对挂于台柱最末,我倒要看看,在场的难道就没人能对出比这雅的对子了?如果不能,那我觉得这次招亲,不招也罢!” …… “诶!出来了出来了,这次不知道有没有能够挂于柱上的对子?” “唉,我看难,你没见我们濮城最出名的那几个才子也还在那里摇头苦思吗?” “诶!不对!你们看,那江府的丫鬟正拿着一副对子向着最末的柱子而去?” “好像是诶!看看对子上写的什么?” “好像是“大女人体态丰腴不知深浅?!” “我竟然无语凝噎!” “这是谁写的?这简直世风日下,有辱斯文!” “嗯……有伤风化!但是我为啥觉得又好有道理的样子?” 一时间台下喋喋不休。 曹子昂此刻直感觉脸上有光,此时只见江府家仆走在台中对着四周高升呼喊:“请问曹子昂公子何在?还请您进府入那摘星楼一座,本府已经备好酒菜,还请您入座,晚时饱饮。” 原来在江府门内不远处便设有一阁楼,阁楼挺高,就算是在台子周围的众人也能够看到阁楼顶处的模样。 曹子昂闻言,也不管钟鸣与胡不归二人,一溜烟的就跑了上去,跟着那仆从入了那摘星楼,俯瞰着下方众人。 众人看着长的人模狗样的曹子昂也是阵阵称奇。毕竟他也算是第一个得到韩师认可的文士,可是这下阕对得也太粗俗不堪了。 而昨日与曹子昂发生过冲突的两个世家公子则是眼中炉火中烧。纷纷气不过,怎地这等无耻之徒都能蒙出对子,上了楼去? 这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不间断的有人跑上台去一试。你还别说,总算又有几位才子的佳对被韩师认可,也进了那府内楼阁。虽然这些对子皆都被韩师评为差强人意,平平无奇。但一想到那执拗的徒弟,也是喟然一叹,放了过去。 胡不归见曹子昂在哪阁楼上,装着神人般的模样俯视众人,一番手舞足蹈,颇有指点天下的意味。脸色不由一僵?瞧着那厮被人瞻仰的小模样,内心居然还有点羡慕的样子? 不行!这等风光事怎滴能让那厮独享?于是赶忙问询钟鸣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公子哥从小饱读诗书,你快想想,有没有好的对子,也让老胡我也上哪阁楼风光风光?再说了,还能成为座上宾有吨饱饭,这可是省钱的买卖,可不能错过了!” 钟鸣闻言苦笑,见着那曹子昂在哪阁楼,不住的向着自己这方打望。也是点了点头。附于胡不归耳边悄声说道:“只需这样对:“大皇朝广袤无垠不知南北;小人家家徒四壁没有东西。” 胡不归闻言,眼神一亮。对着钟鸣就是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们读书人高!大皇朝广袤无垠不知南北;小人家家徒四壁没有东西!真他娘的绝了!” 说着便也排着队上赶着书生意气去了。 钟鸣也不停顿,这总不能他俩都去了,自己还在这不是?再则,有些事情,自己也必须与那韩师面谈一番。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二十七章:惊变 ...... 江府书房,江岳楼将钟鸣与胡不归的字帖交予了韩非子。 “韩师方才所言,能够对出下阕的人。便是此二人?” 韩非子接过江岳楼手中钟鸣字帖,仔细打量。 “善!”看着下方的署名。露出不出所料的神情。 “江小子,你这择婿大会,倒是真来了条幼龙啊。” “哦?不知韩师口中所说之人是这二人之中的谁?” 江岳楼一时兴趣恒生。 韩非子看着‘烟锁池塘柳;炮镇海城楼’的对联呵呵一笑,眼中似有追忆。 “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子,只可惜...” 却说那摘星楼顶,曹子昂见着钟鸣与胡不归具都上了来。赶忙奔赴了过去。 “诶!你两咋上来的?” 胡不归没好气的瞪了曹子昂一眼。 “你以为就你能对出来?” 曹子昂轻呵一声:“肯定是世子帮你,就你这粗俗糙汉我才不信哩!” 胡不归懒得搭理曹子昂,也装着之前曹子昂版去那栏栅俯瞰天下去了。 待等了好久,才陆续有几人上了楼来,而其中一人,背着背篓,一副寒门书生的模样。自此十二个人算是齐全了。 只见之前露过面的庞管事上了来,其身后是一群端着菜肴的婢女。 “这是府内为诸位诸位公子准备的吃食,还请享用。” 众人与那庞管事寒暄一番便也落座。 ...... 江府内院,只见小桥流水,假山环绕。别有一番自然清净。 一个身着白纱,身体羸弱的女子,此时正站在流水旁,看着水中鱼儿深思。如果钟鸣在场,定会认出此女正是那日于鸿鹄楼中相遇的女子。 “小姐!小姐!” 只见被叫做晟儿的丫鬟小跑着跑了过来。 女子从沉思中醒转过来,看着晟儿轻声问道:“晟儿,怎么了?” 晟儿跑到女子近前用手捋了捋稍稍隆起的胸口。 “方才听庞管事说,择婿的第一轮已经过了,共有十二位公子呢!” 女子正是江府的掌上明珠,亦是兵奕阁韩非子最宠爱的小徒——江雪笺。 江雪笺摸了摸晟儿小巧的脑袋。“你瞧你,跑这么快干嘛,也不怕被人笑话。” 晟儿一时嘟嚷道:“还不是想要快点通知小姐您嘛!不过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多的才俊能够通过韩师的考核呢!” 江雪笺神情一顿,她自然是能猜着老师是刻意留情的。想到自己尽得兵奕阁真传,却没有履行过一丝一毫作为圣女的职责,还让老师为了自己奔波。心下愧然。 想着自己的先天之疾,纵然是在兵奕阁有过心境历练的江雪笺,也是神情默然。倒不是对于死亡的恐惧。只是放不下父亲、老师与师门罢了。 晟儿见着小姐脸色不对,也是面色一暗。想着小姐的病情,一时之间竟是哭出了声。 江雪笺见着晟儿这番模样,顿时问道:“晟儿,你怎么哭了?” “晟儿,晟儿只是想着小姐的病情,一是难过,就...就...呜呜呜” 江雪笺不由一笑,安抚道:“好了,天命如此,又何苦自寻烦恼。我有些乏了,先陪我进去歇息吧。” ...... 摘星楼,只见那些世家公子皆在相互攀谈,独留钟鸣三人与那寒门士子在旁不作搭理。 看着在哪里,装模作样,侃侃而谈的世家公子们。胡不归眼中不屑。 正在这时,只见之前那寒门士子模样的书生走了过来,对着钟鸣等人见了一礼道:“在下鹿三千,贸然打扰,还望勿怪,只是在下一人,与那世家公子们,实在处不到一块,见兄台三人皆不似那高门贵子,便想着过来结识一番。” 钟鸣与鹿三千点了点头。客气道:“兄台客气了。” 胡不归与曹子昂也尽皆见礼。 鹿三千与钟鸣三人站在栏栅旁,微风拂过,看着远处的风景,轻声问道。 “不知钟兄三人对这江府女婿的身份可是智珠在握?” 钟鸣按下正欲说话的曹子昂,回道:“我等只是觉着有趣,来参观观摩一下而已。并无他想。倒是鹿兄你,怕是有备而来吧?” 鹿三千一笑:“也不是有备,只是试一试而已,如若能够得到江府青睐,做那江府女婿也未尝不可,毕竟像我这种寒门,想要高升,还是太难了。” 闻言,原本还对其抱有一定好感的胡不归,眼中闪过鄙夷之色。 钟鸣倒是无所谓,见过了官吏的腐败,也清楚寒门的苦楚。 “下一关,为上马乾坤,应该是武斗了,不知三位是否参与?” 钟鸣摇了摇头:“就不参与了,之前之所以参与进来,也只是机缘巧合罢了。” 鹿三千一副了然之色。 过了不久,只见庞管事又是上了来。 “不知诸位公子是否已是酒足饭饱,歇息够了?这边还请您们移步府外擂台,韩师与我家主人已经在哪里就坐,等候着各位。” …… 府外擂台,只见韩非子与江岳楼座于高座,擂台边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钟鸣等人在庞裂的引导下,座于韩非子与江岳楼的下首。 经过韩非子时,只见两人双目一对,随即便错开,装作无事的样子。 只有江岳楼注意到了二人神色细微的变化。心中暗想:这就是韩师另眼相看的那人?不过能对出那等绝对的人,想来也不是凡夫俗子。也不知其是否是真心来参与择婿。 待都座好。只见庞管事走上了擂台。 “现在,开始择婿的第二场,上马乾坤,也就是武比,想要成为我江府女婿,必然不能只文不武。武比的规则很简单,十二人乱斗,只取最终站着的三人进入最终环节。” 群情哗然,以往比武都是一对一的进阶笔试,哪里有像这样乱斗的? 然而正当庞管事欲要宣布开始时。只听得江府内传来一声尖叫。 江岳楼瞬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听其声,明显是晟儿的哀鸣。难道是笺儿出事了? 不敢逗留,江岳楼双脚一蹬,便向着府内掠去。 而韩非子却镇定自若,拦住正跑出来欲通报的小厮询问道:“府内发生了何事?” 那小厮也不废话,赶忙道:“小……姐方才被人掳走了,晟儿姐想要阻拦,却被那人一掌击退,目前昏迷,生死不知!” 此时只听,江府内出现一声暴喝:贼子休走! 只见一黑衣人扛着一昏迷女子从江府上空横掠一出,向着远处飞驰而去。身法极快,韩非子反应过来,想阻拦已是晚了。随后江岳楼的身影也是向着前方追去。 “钦天监的孤雁踏雪?” 韩非子眉头一皱,他没想到劫掠之人居然是来自南离的钦天监。一时之间心中大乱,别人不知道钦天监劫掠江雪笺的原由,他却清楚。决不能让雪笺落入钦天监的手中。 于是转身,对着同样站立着的十二人道:“武比规则现在改变,凡是谁能从贼子手中救出江府小姐,即刻进入下一关。可以是个人营救,也可以报团。” 说完也是不再理会,一股磅礴的气势冲霄而起。向着江岳楼的方向追寻而去。 看着韩非子飞掠的身影。感受着其身上强大的气机。胡不归拉扯了下钟鸣的衣角,附于耳边小声道:“没想到这看着弱不禁风的小老头,居然是武境站在崖上之人。” 钟鸣莞尔,崖上吗?恐怕不止。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二十八章:竹林杀劫 这时,只见曹子昂探身过来小声道:“那我们怎么办?是去救人还是咋的?” 钟鸣沉吟半刻,想着心中之事。看刚才哪番模样,韩非子明显对那江家小姐很是看重。假若施以援手,或许能够问出一些当年的事情。 “先跟去,随机应变。” 胡不归闻言一乐呵:“你不会是看上那江府小姐了吧?刚才虽然没有瞧见面貌,但就凭那身段,就可看出是一等一的极品!” 出乎胡不归意料的,并没有等来钟鸣的白眼。只见钟鸣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说道:“我有必须要韩师对簿公堂的事情,还请胡大哥助我一臂之力!” 胡不归见着钟鸣少见的模样,也收敛了一些放纵之色。 “你可知道,我若离去。你二人可能会面临危险?” 他可不会忘记今早感受到的那股杀意,虽说可能是找自己寻仇的江湖客,但是也极有可能是暗流。如若是寻仇的江湖客还好,自己离开也能够带离危险,但如若是杀手组织‘暗流’。那么它们的目标就要耐人寻味了~ 钟鸣自然能够明白胡不归所指,但是与韩非子搭线是必然的。一些秘闻,必然只有像这样的隐世学宫与大门大派的绝对核心才知晓的。 看着胡不归的眼神坚毅:“劳烦胡大哥走一遭!钟鸣这里感激不尽。” 胡不归轻叹一口气。“晓得了,晓得了。谁叫你是我的雇主呢?咱们这些跑腿的命,难哟~”说完便也疾驰而去。 而经历了这一波的看客百姓们,一时之间嘈杂声起,群情激奋。更是有人组织去四处搜寻那贼子的下落。看来这江府受爱戴的程度并不是说说而已。 “那我们如何?”曹子昂询问道。 “跟着去呗!难道你还想待在江府?” 曹子昂看着四下散尽的人与整军待发的江府府卫们。也只得作罢。老老实实的跟在钟鸣左右,等候他的行动。 而钟鸣下了擂台,见着已经是披上戎装的庞管事。快步走了过去。 “不知庞管事可是要去捉拿贼子?” 庞裂看着突然走近的钟鸣一愣,随机满是沟壑的脸一笑:“原来是钟公子。方才听一城卫急报,说是贼寇已然带着小姐出城。于是我便集结府中精锐,准备去城外搜捕。不知公子何事?”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与庞管事结伴而行,共寻那贼寇下落,救回江小姐而已。不知庞管事是否方便?” 庞裂狐疑的看了眼钟鸣:“钟公子倒是好会借力!” 钟鸣也不解释,只等待着答复。 “行!但是钟工子二人可得自己保护好自己的身家性命!我庞裂可不敢担保。” 钟鸣见庞裂答应,当即抱拳道:“那是自然。” ...... 而正当江府全体都在戮力追击贼寇的事情时,偌大的江府一片空虚。只见于江府内一座七层楼阁的无人处。有身着一绿一紫的两人碰了头。 “果然,秦兄与我的目标之物是同一样东西。”只见紫袍男子,背负双手,雍容华贵的说道。 此二人正皆是之前在那阁楼相聚的四人之一。正是趁着夏龙雀劫人、江府空虚之时。行那夺宝之举。 “那样东西被你找着?”执剑于腰,身着绿色糙服,被叫做秦兄的男子说道。 袁杰人摇了摇头。纵使他观遍了江府,也未曾找到那师尊交代之物。 “听说,那东西能够蕴养体魄与心神,对于身体调养与武境修行具有奇效。” “所以,会不会被江岳楼交予了那江小姐。我可是听说那江小姐先天顽疾,命不过两三年的光景!” 绿衣剑客眉头一皱,如此一来。倒是有些麻烦。他本是罗睺密探。隶属苍龙星宿第一宫,为宿主手下第一人。原本以为那神物被天衍教所得,正好杀了这袁杰人得到神物。可谓是一举双得的好事,毕竟天衍教也在罗睺必杀名录之列,历史上曾多次参与搅乱本朝东进。致使东蛮十八国依旧为北周与南离的心患,如鲠在喉。 不过,如今这袁杰人并未的得到那东西的话,倒是不急于杀他,毕竟钦天监可比天衍教更难对付。还需筹划才是。 “想来,那东西必然在那江家小姐身上,被那夏龙雀所得。不若我两先联手追上夏龙雀,再各凭本事,商定那东西为谁所有?毕竟,那夏龙雀并非易与之辈,实力可能更在你我之上。” 袁杰人听此,内心舒了一口气。看来这秦野也不是莽撞之辈,懂得时事。不过从其眼中闪过的杀意,想来最后也不能善了。此时也只能相互利用了。 “善!” 说完,袁杰人便率先飞掠而出,引得一众留守的杂役惊呼。 ...... 却说那城外的竹林中,只见庞裂正带着一支小队搜寻。而钟鸣与曹子昂正跟在身后。 “我说钟鸣,为什么我们非要跟着这江府府卫出来啊?会鸿鹄楼落脚不好吗?白白受这罪。” 钟鸣推了一把站着已是累的不愿动弹的曹子昂一把。 “你是想累着,还是想要自己的小命?” 曹子昂闻言一时疑惑:“这怎么说?” “还记得今早,老胡与我们说过的话吗?如果真是那暗流的话。那么他们的目标只会是我!” 曹子昂闻言一声惊呼,引得前面的江家府卫纷纷侧目。 “没事!没事!只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情。” 待打发了那些府卫后,曹子昂才紧张的在钟鸣耳边小声道:“你怎么会惹上暗流这帮煞神的?我可听葛春秋那老头说过,里面的都是一群恶贯满盈,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因为当年那件事‘它’也参与了其中。”说道它时,钟鸣语气冷冽。 “你也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虽然不知道为何其会放任我在那矿场中多苟活了几年。但是现在既然它出现了,相必也是想要取我这项上人头的时候了。” 曹子昂闻言,一副上错了贼船,悔之晚矣的模样。一拳锤在了手心:“我就应该自己回那鸿鹄楼,错付了!错付了啊~” 钟鸣变换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得了吧,从你与我并行之时,你就已经在暗流杀手的名单上了。就算回了鸿鹄楼,我怕你也是自身难保。” “再则,跟着这江府府卫,才是目前来说最安全的。就我观那庞管事,早年应该也是一位‘山上’高手。只是如今气血败坏,也不知实力能够发挥几层。” “那庞管事竟然如此厉害?” “厉不厉害两说,反正比现今的你我厉害,这良禽尚且知道择木而栖。你还学不会攀附强者吗?保住一时小命吗?” 曹子昂闻言也不再多言,只是一副丧脸,跟着江府府卫后面,嘴里也不知道在嘟嚷什么。 突然,只见竹林中穿插出呼啸之声。一时之间,江府府卫有数位尽然离奇死亡,倒地不起。 庞裂顿时喝止队伍。环视着四周郁郁葱葱的林子。一时竟是找不出袭击之人的踪迹。 钟鸣走进死者身前蹲下,待检查了死者尸体,才发现其脖颈处有一细小红点,一抹血迹从中渗出。迅速的遍视尸体周围,很快的发现了一枚及细小的银针,正入土三分的插在尸首右后方。 从体位与银针的位置来看,明显那是奔着自己与曹子昂来的。只是正好被推攘说笑的府卫截住。 “果真是暗流吗?”钟鸣心中沉思。 “不知是哪路江湖人士今日对我江府出手?还请现身说个明白!”只见庞裂扯着粗犷的嗓子吼着,配着其狰狞愤怒的面目,煞是唬人。 只听林中再闪过几道尖锐的呼啸声,只射庞裂面门而去,被庞裂用手中的大环刀裆下,不由身体一晃,见着环刀上的几个细坑,一时面色有些凝重。对手很强,至少不弱于年轻时候的自己。 只见庞裂也不再等待,施展出自身所学霸王刀,鼓足起劲横刀向着银针来处扫去。刀气纵横,一时竹折叶落。 正待此时,一道白影从远方一闪而过。庞裂立马便提刀追了上去。而江府府卫们也是一拥而上。倒是把钟鸣与曹子昂甩在了后头。 竹叶零落,倒是遮碍了眼!打落了眼前的叶子,想要追时,确已是没了人影。毕竟二人一个没了武功,一个只是溪境武者。在脚力方面与精挑细选的江府府卫们差了太多。 “欸!这可如何是好?”曹子昂悲呼道。 钟鸣倒是镇静,只是思考着接下来该去往何处。 两人便这样漫无目的的在竹林中寻觅着庞裂等人的下落。只是一时之间竟是在这葱郁的竹林中迷失了路。 走了有两刻钟,正在钟鸣也无计可施之时。只见在其前方出现了一道身影。 其背负背篓,头戴书生帽,一袭打着布丁的粗布白衣。面容冷俏,手握玉笛,却有六指。不正是那在江府摘星楼结交的鹿三千吗? …… ———————————————————————— 作者有话说:近日有诸多杂事,无法做到一天两更。等处理完即刻恢复更新速度。感谢理解与支持。抱歉。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二十九章:端木蒹葭 曹子昂见着鹿三千,立马兴奋地想要上前去。却被钟鸣给拉了回来。 在曹子昂的不解中,只见钟鸣向着鹿三千问道:“不知鹿兄缘何在此?” 鹿三千转身,直视着钟鸣的眼睛莞尔一笑:“寻人!” “可是寻到了?” “寻到了。”鹿三千浑身惬意地点了点头。 听着二人的对话,曹子昂只当是这鹿三千是寻到了那贼寇与江家小姐的去处?于是赶忙问道:“鹿兄,那人在哪里?我们可得赶紧追上庞管事与他说明才是!” 说完,心想着,看来这救回江家小姐的比试,这鹿三千是要拔得头筹了啊。不过如若跟着鹿三千去往那贼寇之地,再出点力,想来也能够从江府换点报酬。 鹿三千把玩着不知从何处掏出的银针,玩味儿的看了眼曹子昂。 “人啊~就在这里!” 曹子昂闻言一脸惊愕。 而钟鸣则眉头一凝,带着曹子昂极速后退。头也不回的钻进了林中。 只见鹿三千轻呵一笑。手中银针向着钟鸣与曹子昂射去,一路摧枯拉朽,要不是钟鸣反应快,怕是也如之前那些府卫一样,被银针穿喉而过。不过饶是如此,几枚银针也带着一串血珠从钟鸣锁骨、右肩透射而出。直直的陷入前方横卧的巨石中,惹出一片尘灰。 眼见着受了伤的钟鸣,与前方巨石。曹子昂那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时之间心下惊骇。 一声闷哼,短时间,钟鸣已是受了不轻的伤,右膀无力地搭下,已是导致行脚不便。没过一会儿,鹿三千便悠哉的临近了身后。 知晓自己与曹子昂必然是躲不过这鹿三千的杀劫。索性也不再挣扎,转身背靠在巨石上。喘着粗气,看着悠然而立的鹿三千,也就是暗流杀中的杀手——六指书生。 鹿三千看着穷途末路的钟鸣二人,眼中含笑,眉头一挑。似乎有一些的惊异:“我没想到你如今居然变得这么柔弱?” 钟鸣咳笑一声,竟是咳出了些许鲜血。那三枚银针虽说细小,但是在穿透身体之时,其携带的气劲已然给钟鸣的五脏六腑带来了伤害。要不是其体魄异于常人,怕是不止咳血这般简单。 “眠!”钟鸣嘶哑道。 鹿三千一愣,转而带着些许讽刺地赫然笑道:“没想到这群老东西为了对付你,居然动用了这等秽物。要知道,这等东西,可都是对付‘上五境’的‘上人’才会动用的。” ‘眠’是一种污浊之物,是魔门集世间万毒用特有的炼制法炼制而成。号称可销上人功力,破道门清明,削佛门舍利。 “是啊!这等本应为上人才能享用的东西,居然浪费在了我的身上。真不知道是该荣幸,还是该愤恨!”钟鸣喘声说道。 而一旁的曹子昂见如此,一手扶着钟鸣,一边焦急的看着鹿三千,防备着他突然出手。他实在没想到,彼时正在畅聊的人,居然这么快就会拔刀相向。 鹿三千把玩着手中玉笛。 “我觉得你该荣幸!” “值得我暗流用它来对付的人不多,而你算是其中一个!” 钟鸣听到‘暗流’两字,露出果然的神情。紧接着轻蔑一笑:“我能否理解为是你暗流害怕了?害怕得只能用这东西来对付我?而不敢当时就杀了我!” 鹿三千眼神一凝,其间晦涩莫明。声音带着冰寒:“你是在挑衅我们?“ 钟鸣不置可否。 鹿三千脸色阴霾,但又顷刻间平复。 “没错!我暗流确实因为一些事情,让你在当年留了一条小命。要不然你以为你能从暗流杀圣的手中逃脱?并且还能安然的苟活这么多年?但你要清楚,我暗流的铁则便是‘没有所谓不能杀或杀不死的人’。就算有,纵使经历百年岁月,我暗流也会如那附骨之疽般永无止境的追杀下去。” “而你!钟鸣,镇北王府最受宠爱的小世子,罗睺七杀星的前任宿主。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说完不等他待,鹿三千握笛一转成掌,右手横携着玉笛向着钟鸣与曹子昂拍去。 罡风烈烈,来不及细想。钟鸣快速的将曹子昂向着左边一推,自身也向着右面地上扑去。 险之又险,只见一人高的巨石轰然碎裂。尖锐的砾石向着钟鸣袭来,一时之间背部出现几处血雾。闷吭一声,向着右边更远处摔去。 倒地的钟鸣,不由侧身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然。难道今天就要交代在了这里?内心之中,有着几分不甘。 鹿三千,缓慢踱步来到钟鸣身前,左手五枚银针乍现。 “啧!你看我这还差点忘了那几个老东西交代的差事。要是就这样将你抹杀了,怕是回去也少不了被他们罚骂。” 说着一手掐住钟鸣的脖子将其提了起来,手中微微用力,钟鸣一直之间因为窒息痛苦无比,面色狰狞。 “接下来,我说!你答!若是不说,我这可是有更痛苦的方法来撬开你的口。比如像这样~” 说着将左手的一枚银针向着钟鸣左腋的气门插去。一脚将钟鸣踢在了之前拍碎的碎石前。 只见钟鸣此刻全身痉挛,龇牙咧嘴。皮肤呈现出火烧似的通红。一时嘴中痛哼不住。 看着在地上咬牙坚持的钟鸣。鹿三千不由一赞:“不愧是镇北王府家的小世子。能在我夺魄针下还能这般坚持的你算是第二个。” 钟鸣牙齿打颤,但还是呜呜噎哽的对着鹿三千轻蔑道:“那...第一个是谁?” 鹿三千闻言,眼神一冷,似乎并不愿回忆关于那个人的记忆。 来到钟鸣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 “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我问你,当年钟楚河临死之时,是否有交予你一样东西!” 钟鸣听此,痉挛的身子也不由一顿。抬目望向鹿三千:“你所说的东西是何物?” 鹿三千深深地看着钟鸣的眼睛:“世子殿下还是老实说出来的好!这样也不用再平白遭了罪不是?” 钟鸣因为痉挛、疼痛而深吸了一口气。断断续续道:“笑话!我根本不明白你说的是何物!” 鹿三千,扭了扭头:“世子殿下!这可就不好玩了啊!”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得退而求其次的将你斩杀了。至于那件让老东西们心心念念的东西,不得也罢。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之途,我看那些老东西们是老了,怕死了,才会听信那子虚乌有的秘闻。” 语毕,便手举银针,欲向着钟鸣心胸射去。正临射出,突兀间,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片竹叶掠过,将鹿三千手中的银针携去。同时也逼迫得鹿三千不得不后退,以躲过后续竹叶的杀伐。 豁然向着竹叶来处望去。只见一席青色宫群的女子傲然立于竹尖,随后飘然落地,将钟鸣护于身后。 “你是谁?”鹿三千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横插一脚。 来者没有回答,反而说道:“暗流这一辈的血子之一,六指书生?” 鹿三千没想到来人居然能够认出自己。要知道,暗流最忌讳的就是杀手在江湖中的名声太显,这不利于隐匿。 “看你这番模样,是想要护着那人?” 青衣女子泰然自若:“你说呢?” 正在这时,只见之前就躲着,被忽略了的曹子昂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一脸行色冲冲的来到了青衣女子身旁。 “蒹葭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你快走啊!这里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很危险的。就让曹某人杀身成仁,为你和钟鸣抵挡片刻!” 端木蒹葭看着突然跑出来的曹子昂一愣。随即掩嘴一笑。可谓是一笑百媚生,看得曹子昂是如此如醉。 “曹公子,不是蒹葭失礼,只是以你的功夫,怕是抵挡不住这六指书生一时半会儿。还是让我来吧!” 说着身上展现出一股磅礴的势。腰间秀剑出鞘,摆出一副御敌之势。 偶然见得端木蒹葭剑柄铭文的鹿三千,眼神一凝,嘴中嘀咕:“风月楼的端木氏?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将银针收好,鹿三千并不想与这端木蒹葭起冲突。 而端木蒹葭见鹿三千并没有进攻的意图,也是心间松了一口气。毕竟两人都清楚。同处于崖下境界,短时间内谁想要拿下谁,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而一旦开战,必然会引来诸多强者环视,到时候的局势可是说不准的。而显然,鹿三千更不愿意这种情况的发生。 鹿三千在明了端木蒹葭身份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仍在痉挛的钟鸣说道:“世子殿下,今个儿没能杀掉您实属遗憾,不过后面你可得更加惜命才是。你身旁的哪个打手,就算是我,可也没有全胜的决算。如若下次再让我逮着机会,你可是十死无生了。” 说完转身欲走,却又停转,带着邪魅的笑道:“哦,对了。你可别以为你落入她的手里就能讨到好了!毕竟...呵呵呵” 端木蒹葭闻言不由眉头一皱。她显然是不想那鹿三千说些诋毁之言的。虽然楼中自有谋划,但是怎么也不会伤及了钟鸣的性命。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三十章:无奈的夏龙雀 端木蒹葭见着鹿三千远去,转身看着依然蜷缩的钟鸣。蹲于其前,柔荑隔空拂过钟鸣胸膛,运气一震,只见一截银针从钟鸣腋下飞出。钟鸣脸色这才缓慢恢复正常,在哪里细喘着。 随后只见端木蒹葭从腰间拿出一枚丹药,送于钟鸣服下。 “这是清源丹,可以固本培元,修复内伤。” 服下丹药的钟鸣,顿感身体不负刚才那般沉重。在曹子昂的掺扶下起身。对着端木蒹葭道谢。 “谢过姑娘相救,不知姑娘名讳?” 只见曹子昂迫不及待的介绍道:“这就是我之前去醉花阴遇着的蒹葭姑娘。没想到蒹葭姑娘居然武艺不俗!真不愧是天之骄女啊!” 钟鸣瞪了曹子昂一眼。他可记着,方才自己身陷险境之时,这厮可是不见踪影。而这青衣女子一来,便迫不及待的跑了出来,还欲行什么杀身成仁之举。 而一旁的端木蒹葭被曹子昂的抢白弄得一愣。微微一笑,随即对着钟鸣说道:“小女子姓端木名蒹葭,世子唤我蒹葭便可。” 钟鸣点了点头,对于其一言道出自己世子身份并没有感到奇怪。此时此地出现,若说是平白碰巧,行那侠义之举,估计连三岁稚童也不会相信。 “世子想来受伤颇为严重,还是需尽快找个地儿,好好调养歇息才是。”端木蒹葭柔声道。 钟鸣倒是不急,还是先弄清楚一些事情才好。 “不知端木姑娘,来自哪里。又为何会来此搭救于我?” 端木蒹葭见钟鸣直言不讳,也是没有犹豫的回道:“蒹葭来自风月楼,想必世子应该有所耳闻。” “至于蒹葭为何会在这里。世子可曾记得在东蛮矿场任职的长孙鸿鹄?” 钟鸣目光一闪,点了点头:“记得。” 端木蒹葭见此,便继续说道:“当初鸿鹄在世子离开后,便传信回了楼中。楼主在与阁老们商议后,便是派了我来与您接触。其实在您进入濮城的第二天我便寻到了您。只是期间遇到了一些人,在没有知晓他们聚集濮城的目的时,我也不敢贸然就和您接触。于是便拖延到了现在。” 闻言,钟鸣一时想起了那日离开矿场前,所遇见的那位监察使。也正是他给的哪枚扳指,作为了胡不归劫车的报酬。 “没想到你们与那南离周公府也有联系!”钟鸣语气平淡道。 端木蒹葭抿嘴一笑:“世子大可不必猜忌,我风月楼虽是江湖势力,但个中先祖长辈也曾在北周朝廷任职,也知家国大义。断然不会行那龌蹉之举。” “不知风月楼寻我为何?” 端木蒹葭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 “这是楼主托付转交于您的手信,世子想知道的想必就在其内。” 接过信件,拆开一览。只见其上隽秀的写着:“汝父当年于风月楼有一定恩情,曾留有一物置于楼内,想来是为你而留。如若需要,尽可来风月楼替汝父了却那段恩怨情仇。” 信笺下方留名:“长孙银铃” 看完信笺,钟鸣不由深思,父亲曾与风月楼之间有恩怨瓜葛?这实在是有点让钟鸣吃惊。因为钟楚河当年曾不止一次上奏,希望当今的皇上能够下令发兵,使其荡平北周境内的江湖势力。是一个铁血的肃清派。 一旁的曹子昂见着信中所言。不由调笑道:“不会是你老子与这风月楼的楼主有什么爱恨纠葛吧?” 钟鸣听此,踹了曹子昂一脚。 而端木蒹葭也是一脸怒容。 “你瞎说什么呢?楼主风华绝代,尚且大我不过八载,怎么可能与镇北王有这等事情!” 曹子昂见端木蒹葭生气,忙是赔笑致歉。 将信笺收好,在曹子昂的掺扶下。与这蒹葭姑娘一同向着竹林外寻去。 ...... 却说几日后,这边已是劫了江府小姐的夏龙雀。这时却着实苦不堪言。 其着实没想到这濮城府尹功力竟然这般深厚,一时半会儿竟是无法甩开。 此刻正藏身于一山涧内。收敛气机,思考着应对之策。而一旁,正是被点了穴,无法动弹的江雪笺。 只见这时,一道强横的气息在山涧之上停留。 江岳楼仔细感应着贼子的气机,心中焦急愤怒。倏然一拳朝着溪流轰去。其声响振聋发聩。溪水暂时断流,其间形成了一个三丈深、田亩宽的巨坑,正在积蓄上游流下来的溪水。 一声怒哼,待没有感应到贼子气息后,便继续向前飞驰而去。 藏于山涧的夏龙雀,顿时舒了一口气。 倒不是他惧怕江岳楼,凭借气机感应,江岳楼最多不过山上武者,不足为虑。只是这里毕竟是北周境内,不宜暴露自己身份。他在北周,可还有另外的任务。只待将江雪笺与南离安插在北周的密探交接,便可去行另外一件天大的事情。 转身看着睁目,但不能言语的江雪笺。夏龙雀心中不由惊叹:“好一个俏丽的女子”。纵使是面纱遮掩,也不能盖住她的丽质。要不是我早已有了妻儿,怕是也愿成为这江府小姐的拥垒者之一。 夏龙雀兀自一笑,将心中可笑的想法扔一边去。看着江雪笺正声道:“江小姐请放心,我并不是那江洋大盗。也非那采花蟊贼。并不会对你怎样。只是这番受了上命,需要您陪我去南离走上一程。期间如若有不周之处,还望担待。” 夏龙雀见江雪笺眼神晃动,似是有话要言。想了片刻,便解了她的哑穴。 “你是南离钦天监的人?” 江雪笺被解了穴道后,便开口说道。声音单薄柔弱,但是并无惧意。反而一脸平静。 夏龙雀眉头一挑,既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好奇的问道:“为何这般说?” 江雪笺被夏龙雀放置于青石便坐躺着。 “听你刚才所言,你来自南离,且上面有人。加上你劫掠我时所施展的身法,是南离钦天监的不传之秘‘孤鸿踏雪’。这便不难猜出你是钦天监的人的。” 夏龙雀轻声赞叹:“不愧是兵奕阁的圣女,这般见识可是难得。孤鸿踏雪虽说名传江湖,但是真正看到其身法施展的。活着的,可没几个!江小姐年纪轻轻便是对孤鸿踏雪这般了解。着实令人对兵奕阁的传承畏惧三分啊!” “不过既然江小姐知晓我来自钦天监,那么还请江小姐不要推辞,我们监主,可是对小姐的纵横之论颇为青睐。想要与小姐坐而论道,也不怪我们监主心急,毕竟听说江小姐身体日渐衰败,怕是没几年光景。监主怕与江小姐错过了。” “你南离有周公在,何须我一纵横之论!小女不敢与周公相比。” “江小姐言轻了!周公虽有惊世才学与谋略。但于监主而言,其对于天下之事太过优柔寡断。大争之世,争的,便是先机;争的,便是良才猛将!而于监主,江小姐便是那一位绝世大才!可与之为南离图谋天下。” 江雪笺并不为夏龙雀的言语所动。 “我父亲为北周官吏,管理一方水土。我自幼也食北周米糠,你为何会认为我会甘愿与你们监主一起谈论天下之道?”江雪笺柔声道。 夏龙雀听此,却好似胜券在握般。 “如果我说,我钦天监能够延缓你的寿命呢?” 江雪笺瞳孔微微一缩。 夏龙雀笑道:“你没有听错,兵奕阁做不到的一些事情,我钦天监却能做到。虽说不能彻底治愈你的先天之疾,但是凭借府库中的那几件神物,将你的寿命再延缓几年,是没有问题的。” 江雪笺不再言语,内心闪过一抹挣扎,随即却又放下。 “雪笺这里谢过钦天监的好意,不过,小女始终是北周生养的儿女,不愿见战火荼毒,更不愿经由我手。所以,还请放我离去。” 夏龙雀眼睑闭合,随后说道:“这可由不得你我。我的任务便是将你送于南离。之后你愿不愿意配合,那是你的事情。” 江雪笺闻言,缓声说道:“就算你把我带到南离,也是无用。到时候,可能你们监主还会亲自把我送出南离。” 夏龙雀好似听到了笑话一样。 “江小姐何出此言,现无人知晓是我钦天监将你掳走。到时候只要保密得当。何至于你方才所言?” 江雪笺平静的说道:“认出孤鸿踏雪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夏龙雀眼神凝固:“江小姐莫不是诈我?” “既然我能识辨得出,那我的老师他自然一眼便能分辨。” “你的老师?韩非子先生在你府上?”夏龙雀语气低沉。这可不好办啊。如若真如江雪笺所言。纵然将她绑去南离,迫于兵奕阁的压力,也会如她所言,将之送走。毕竟兵奕阁传承的天下学宫又称天下之师。从中走出的一朝大员与江湖巨擘不知凡几。 “我此次回家,便是与老师同行,想在父亲与老师的见证下了却心中恩情。你那日将我劫走,全然暴露在了老师目下。” 夏龙雀一时语噎,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三十一章:凶兵:大夏龙雀 只听山涧灌丛之外,响起了一道声音。 “就是这里。” 只见袁杰人与秦野二人来到了夏龙雀躲藏之处的附近。 夏龙雀忙是点了江雪笺的哑穴。心想:“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这个巨坑,好似才造成不久。”秦野说道。 袁杰人仔细环视了四周,并未见有打斗的痕迹。 “我们一路寻着江岳楼而来,他明显于此地驻足过。显然有些蹊跷。” “不过不急,我这有一东西,可以验证心中猜想。” 说着袁杰人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摸出一个纹饰精细的木盒。打开来看,只见里面陈放着一只金蝉。 “此乃噬金蝉,可破阵法之道,极为珍贵。其最喜我天衍教特殊炼制的金银之粉。那日我们四人齐聚。我曾暗中在那夏龙雀的身上做了点手脚。看看这噬金蝉能不能帮我们提供一点线索。” 秦野抱剑,眼神阴晦的看了眼袁杰人。 袁杰人一笑:“秦兄放心,之所以这般,是因为他夏龙雀出身钦天监,为我天衍教的死仇。这不是怕他找我麻烦,好作示警之物吗?至于秦兄你,我是段然没有做手段的。”至于到底做没做其他手段就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秦野点了点头。 在袁杰人与秦野的注视下,只见一直不曾动弹的噬金蝉的翅膀抖动了下。后慢悠悠的从盒中飞出,朝着山涧灌丛深处飞去。 袁杰人的眉头一挑。对着秦野道:“果然在此!” 一直留意二人的夏龙雀自然是听清了他们的对话。见着那金蝉向着自己方向飞来。不由心中暗骂:该死的天衍教,早晚要将你们覆灭。 也不待他们找过来,自己便大马金刀的走了出去。 运气一手抓住临近的噬金蝉,只见这金蝉竟是在噬咬夏龙雀的覆于手上的罡气。 “不愧是专门破阵破罡的噬金蝉,要不是我功力浑厚,怕是已经被这噬金蝉袭咬。中了那庚金之毒。” 噬金蝉能破阵罡啃噬阵基,也能破人体罡气。并且因为其以金属为食,体内蕴藏独有的庚金之毒。可致人经脉具毁。 将噬金蝉扔向袁杰人,袁杰人手挽了个花,便将噬金蝉托于手上,再是万般小心的将之放于了盒中。 “夏指挥使,又见面了。” “你认得我?”夏龙雀站在那边,疑声道。 袁杰人摇了摇手中的银骨折扇:“起初,是不知道的。以为夏大人只是钦天监的高手。不过这日记回想,却总感觉你与记忆中我恰巧见过的的一个人有些重合。” “我可不记得我见过你。” 袁杰人自嘲一笑:“那是自然,当时我还只是一枚无名小卒。夏大人记不住是正常的事情。” “我与你天衍教的人却有多次交集,但是凡有遇到的,尽皆都死在了我的手里。” 摇了摇头,袁杰人说道:“夏大人想错了。当时我可还未加入天衍教,也还未成为师尊的弟子。” 夏龙雀不言,等待着袁杰人接下来的话。而秦野一向言语不多,也是在那冷眼旁观。 “夏大人,你可还记得你脸上的伤疤是从何而来?” 夏龙雀闻言脸色阴沉。 他这道疤,是为南离冲霄剑派的剑圣叶琉璃所留。那日是叶琉璃之女与常胜候之子的婚事,可谓是八方来贺。可朝廷是不愿看到有朝中大员与江湖宗派有过深的牵扯。曾或明或暗的警示过常胜候,但却收效甚微。最终天子发怒,将常胜候打入了钦天监的大牢。而其子彼时正在冲霄剑派内。于是夏龙雀便领命前往冲霄剑派缉拿。 于是便有了‘剑圣一怒八百里,青衣携剑入朝廷’的传闻。而夏龙雀脸上那一道长疤。便是那日在冲霄剑派内所留。要不是实在顾忌南离朝廷,怕是当日夏龙雀便身死道消了。 “你是当日叶琉璃身旁的侍童?”夏龙雀似是忆起,问道。 袁杰人点头:“当时幸得剑圣他老人家垂青,可作伴其旁,听其吩咐。” 夏龙雀哼声:“冲霄剑派的弃徒,你当年可是干了一件好事啊。” 语气意有所指。 袁杰人低头抿嘴一笑,似乎听不出夏龙雀声中的轻蔑之意。当年那件事,自己无错! “行了,也不要废话了。你们两人找来所为何事?我可记得我们的目标并不冲突。”夏龙雀冷哼道。 秦野闻言,将怀中长剑执于手上:“我们翻遍整个江府都未寻到的那件东西可能就在江家小姐身上。只要夏兄愿意将江家小姐带出来一见,东西拿到,我二人即刻便走。” 夏龙雀眼中明灭不定。“不知两位所寻为何物?如若不说清楚,就别怪夏某不答应了!” 袁杰人与秦野相互对视一眼。想着:看这夏龙雀的架势,他是认真的。不说是一番争斗,说了有可能也会起争斗。索性直言便是。 只见袁杰人说道:“江府有一奇物,名为天芒玉髓。我二人皆是为它而来。” “天芒玉髓!”夏龙雀一惊。 他没想到,这小小的江府居然会有这等奇物。传闻天芒玉髓乃是天的骨髓,是仙人炼化而成。能够助人洗经伐髓,提高武道天资。 秦野与袁杰人见夏龙雀的反应心知不好。这夏龙雀定是动了心思。 哪成想,夏龙雀确实是见猎心喜,心生夺宝之念。但是想到自身目前要务在身,不便多起争端。连忙将邪念压住。 而袁杰人与秦野二人见夏龙雀杵在哪里脸色不住变幻,一时都作出防备的态势。 只见夏龙雀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二人一眼。随即说道:“可以!跟我前来便是。” 说着转身朝着山涧深处走去。 秦野二人随即跟上。 进了山涧的一处洞穴,便看到江雪笺此刻正躺坐于哪里。 见着夏龙雀带回两个人,江雪笺目光一闪。 夏龙雀走进随手将江雪笺的哑穴解开。 只见江雪笺看着秦野二人,脸色平静的对着夏龙雀平静的道:“这两位是谁?” 夏龙雀坐于一旁:“一个是天衍教的教徒,至于另一人,没有交过手,并不清楚。” 这时,只见袁杰人上前抱拳笑道:“素来听闻江小姐天女之姿,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我与秦兄来此,也并无他事。只是想借小姐身上的天芒玉髓一用。” 江雪笺点了点头:“天芒玉髓确在我身上。” 闻言,袁杰人与秦野的眼神一亮。而夏龙雀也是侧目。 “不过,此物蕴含的天地精气已经被溶于我的体内。徒留了一个玉髓空壳”江雪笺柔声道。 袁杰人闻言,并未露出失望之情。而是说道:“我天衍教别的武学不多,但是傍门左道倒是不少。其中一项武学,便是吸食人的精气神。所以江小姐倒不必担心我等取不走!” 说完正欲动手,确实被夏龙雀拦了下来。 “夏指挥使这是何意?” 夏龙雀语气阴霾:“这正是我要问你的!你难道不知道吸取人的精气神是伤人寿命的吗?你是想让我带回去一具尸体?” 袁杰人一时语噎。而正待这时,只听那秦野说道:“袁兄,既然已然无法善了。何不一起将这夏龙雀留下?我们再做分羹?” 袁杰人看着已然拔剑相向的秦野点了点头。 而夏龙雀确实泊然大笑:“哈哈哈哈,就凭你们两人,就想留下我?我看你们是自己找死!” 说着将身后用帷布包裹的巨刀抽出,握于手中。该刀,柄为鎏金龙身,锷的一面为狰狞龙头,另一面为鎏金龙鳞,龙鳞一直延续到整个刀背,刀尾是狰狞凤爪,刀面上确是金翅凤翼,熠熠生辉。从刀尖到刀柄,再到刀锷。呈现回龙之势,煞气凛然。 只见大刀颤动,似有龙吟从中发出。一时血焰翻涌,热浪朝着秦野二人奔袭而去。 “龙雀!” 两人不由异口同声! 龙雀,东蛮十八国中,夏国的镇国之宝。在有数还存在的先天神兵中排名第八。传闻在多年前便遗失,没想到竟在夏龙雀的手中。难道龙雀失踪与钦天监有关? 夏龙雀一声狞笑:“哼!今日,见了龙雀,那你等二人,非死不可。” 说完,手执龙雀,便向着二人挥去,一时龙鸣乍想,似乎龙怒。无形的威压使得袁杰人二人脸色一凝。 说时迟那时快,龙雀已然挥至了身前。秦野赶忙运气着剑一挡,虽有罡气护持,但其三尺青锋仍然无法抵挡龙雀之威。一个两指宽的豁口赫然出现。秦野也挡不住龙雀所携带的气劲,被手执龙雀的夏龙雀抽离了出去,砸向山壁,一时山壁纵裂,山石滚动。 秦野从山壁上跌落,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而袁杰人则更为凄惨,只见其手中银骨折扇已然被龙雀咬食、绞碎。夏龙雀怒喝一声,一刀带着滔天怒焰,从上而下砍下。 袁杰人无奈,仅凭扇骨,双手护持向上迎接。只见由幽银打造的扇骨顷刻间弯曲。其自己也承受不住这股压力,轰然单膝跪地,一口鲜血喷洒而出。金铁交鸣间,只见其双耳流出些许血迹。 大刀缓慢压下,纵使袁杰人,鼓足了功力去抵挡也是无用。 这时,这边落下的秦野,眼见袁杰人陷入危机,也知道兔死狐悲的下场。 但拿着龙雀的夏龙雀目前无人不避其锋芒。不可近身力敌才是。 想着,秦野像似做了某个决定,眼神狠辣。只见其右掌握掌成拳,抵在左掌上。左掌呈一百八十度旋转。后双手快速变幻间结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印。嘴中喃喃自语:“天地有极,载于人;天地无极,在于人。人思为念;人念为力!相由心生,假天为背,地为锋!” 后大喝一声:“八方剑动!” 只见一股大风入涧而过,一股与手执龙雀的夏龙雀可以媲美的气势自秦野身上产生。只见原本墙上、地上的野草,根根笔直竖立,散发出一股锋芒。而山涧四周的树枝上的树叶,也是纷纷指着夏龙雀抖动,直欲飞出。 夏龙雀被秦野展现的实力一惊,一脚将袁杰人踢飞,不给秦野机会般,向着秦野冲杀而去。 “疾!”只见秦野一声怒喝。天地万物仿若都化为了利剑,向着夏龙雀奔袭而来。 物还未至,针扎般的刺痛感,便在夏龙雀的身上产生。夏龙雀一声怒吼后,龙雀刀芒更甚,似要吞天。山涧地动山摇,执刀横扫。一声龙吟振聋发聩,一条孽龙虚影从龙雀刀中钻出,山涧炸想,尘灰弥漫。 待灰尘散尽,只见没了袁人杰与那秦野的身影。 夏龙雀也没有去追,将龙雀收好,龙雀刀焰消失之时,夏龙雀也是浑身一震,嘴角流露出血液。 江雪笺看着夏龙雀轻声道:“大夏龙雀,乃是一把凶兵。虽然威力绝伦,但是对于使用者的伤害也是极大。每次使用,必饮精血。夏大人还是慎用为妙。” 夏龙雀不在意的一笑:“多谢江小姐关心,但这龙雀,目前来说,对我的伤害还不算很大。” 江雪笺闻言眼中思绪翻转。 想着秦野方才使用的招式功法,似乎是罗睺的剑十三。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三十二章:莫氏心惊 “江小姐,可看出刚才那厮,施展的是何功法?”夏龙雀问道。 江雪笺轻摇了摇头,也不愿叙述。 “夏大人这是执意要带小女去南离吗?” 夏龙雀闻言,一时颇为头疼。 “既然已是奉了上命,不管结果如何。我也只能先行将您带回南离,到时再听候处置。” 哪知江雪笺却是盯着山涧不远处,柔声一笑:“夏大人怕是现在带不走我了。” 夏龙雀,一时疑惑。 顺着江雪笺的目光望去,却看到一个,背负双手,一身儒雅的皓首老头。 而此人,正是兵奕阁的大长老、天下学宫的祭酒。韩非子。 只见韩非子目光如炬的盯着夏龙雀。 “我徒儿说的没错,今日夏指挥使怕是带走不成了。” 夏龙雀一时如临大敌,完全没了刚才与袁杰人和秦野对峙时的从容与淡定。正是因为知晓眼前老头的身份与实力,才会愈发敬重与严阵以待。 正准备将龙雀复从帷布中抽出时,只听韩非子说道:“大夏龙雀,耐凶兵戾器。你已然使用过了一次,如若未经调养,再次喂以精血。轻者武境减退;重者,半身不遂。你可要考虑清楚!” 夏龙雀闻言,脸显狠戾之色。 “难道我不使用龙雀,韩师你就会放任我离去不成?” 只见韩非子眼中思绪翻转。随后叹声道:“我可以放你离去,只是待你回到南离后,告诉我师弟。天下大势,不在一论,一人!若是如此,两百多年前,齐王便已是令的四方咸服。何故大齐会如此分崩离析!” 夏龙雀眼神一闪,他没想到监主居然与韩师存在这等情谊。 只听,韩非子紧接着说道:“我不管他楚潇湘是有何打算,但如若牵扯到我兵奕阁,我希望他能好好思量一下!不要再犯与当年一样的错误。老师能救他一次,却绝无第二次。如若下次再敢对雪笺下手,就休怪我不论旧时情谊了。” 夏龙雀,一时面露难色。如若不走,却又无可奈何。就只能如此了。 于是抱拳道:“龙雀自当谨记韩师之言,必定亲口转述与监主。” 说完,也不留恋驻足,向着山涧外狂奔而去。 而这边的韩非子,赶忙来到江雪笺身前替她解了穴道,将之扶起。 江雪笺似有所问,却被韩非子制止。 “小后生,还不出来!难道要我老人家请你?”只见韩非子突然对着一碣石处喊道。 良久,似乎已经知晓躲藏不住,从碣石后面,无奈的探出了一个脑袋。正是那尾随而来的胡不归。 “老头!你是咋发现我的!”胡不归翻了翻白眼问道,我的收敛息就这般不上道? 韩非子神秘一笑:“小子!我一直都知道你在我身后啊~” 胡不归一愣!这么神乎?我可是离了几里地呢!就你这糟老头子能发现咱?眼神带着不信与鄙夷。 瞧着胡不归那明显不信且带怀疑鄙视的神情,韩非子一时气得气血翻涌!不过想着是一个没有见识的后辈,也就作罢。 “哼!上五境的能力,又岂是你这等莽生能理解的!” “不过你小子倒是机灵,知道尾随我而来!怎么着!是想要拔得第二轮比赛的头筹,好娶得我的宝贝徒弟?” 江雪笺闻言倒并有表现出些许异样。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而胡不归则摇了摇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道:“我可没这心思,要不是我家雇主想要与你这老头结一份善缘,我才懒得来哩,在那濮城红楼喝酒听曲儿,岂不妙哉?” 韩非子眼睛一眯。他当然知道胡不归所说的雇主是谁。在江府择婿现场,除了那个小家伙,怕是没人能认出自己来。 只见韩非子平和的脸上的露出一抹颇为为老不尊的笑容:“那不知,你的雇主现今人在何处?老夫也好过去打量打量,如果入得了老夫法眼的话,我做主将笺儿许配予他也未尝不可啊?” 胡不归闻言,顿感莫名其妙,当那钟鸣是傻子吗?直言不讳的道:“我说你这老头的心思咋这么歹毒呢?都知道想要娶这江小姐需得入赘,并且听闻这江小姐寿不过三载。你这不是谈的寡夫亲吗?晦气。” 韩非子听了这话,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在哪里吹胡子瞪眼道:“你小子怎么说话的!会说人话吗?不会就回娘胎里多学一点儿!” 胡不归一摊手:“事实如此!我可不能让你害了我的雇主!我还得护送他去另外个地儿呢。” 江雪笺拉住气极的老师,对于胡不归刚才所言并没有丝毫的介意。 “老师,这位大哥说的也并无他错。” 韩非子见自己的宝贝徒弟都不追究,也就怒哼一声,不在言语。 “不知这位大哥的名讳?”江雪笺这是第一次见到胡不归,于是问道。 胡不归正想要敞亮着吹嘘自己一番时。只听韩非子在哪里说道:“什么名讳不名讳的。不就是胡一刀那老小子的儿子吗!自以为三指窄刀名动天下,结果却是个连胡一刀那老小二一半绝学都没领悟透彻的莽子。” “嘿!我说你这小老头,别仗着你武境比我高深,就这般编排我。还有,听你的意思。你认识我家坟里的那死鬼老头?”胡不归一脸不爽的回道。 韩非子头撇向一边,不想再搭理这人。这智商和脾气简直和胡一刀那蛮一模一样。 江雪笺不由一笑,他还甚少见自己的老师与人赌气。安抚了两人后,说道:“老师我们还是先行回去吧!也好叫人通知父亲。” 韩非子点了点头,有些心疼自家徒弟这几日的奔波。 而胡不归也是屁颠屁颠的跟在这韩非子身后,惹得韩非子一顿嫌弃。要说为啥跟着,这明显是和自己死鬼老爹有旧的绝世大腿啊!想不到我老 胡有一日也能榜上兵奕阁这条大腿!嘿嘿嘿~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 北周盛京,太安城。 莫家。 此刻,莫家的主事人们齐聚议事厅。莫家家长莫无虑此时正端坐于堂首,静静的等待着族内的客卿与长老们落座。 见都已下座,只见坐于莫无虑左下方的大长老问道:“不知族长此番聚集我等,所议何事?” 莫无虑品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嗓子,说道:“三缄日前已然回京,从其口中得知,那镇北王府的小世子已然被一江湖客劫走。” 众人闻言,议论纷纷。而大长老确是眉头一皱。 “这镇北王家的小世子被劫走关我们莫家何事?” 莫无虑好笑的看了眼大长老莫无情:“我没记错的话!大长老昔年可是与镇北王钟楚河相交莫逆?” 莫无情看了眼莫无虑冷哼道:“哼!家主休要胡说,我莫无情一心为国,怎可能与那逆贼钟楚河扯上关系!” 闻言,在做的客卿与长老都心中一撇。当初钟楚河得势时,全族就属你最会巴结。 莫无虑心中不屑,也不在此上过多纠结。而是继续道:“大家心中都清楚,当初我莫家可是扳倒镇北王府的最后一根稻草。” “虽然不知什么原因,罗睺会将那余孽从矿场中带出。但是幼虎出笼,对于我们来说,总归不是一件好事。” 只见客卿中的一位出言道:“我莫氏,当初可是联合了其他朝中大员保下了这钟鸣的小命,难道这钟鸣还会恩将仇报不成?如若不是我们。其早就被朝廷给就地正法了!” 说的义正言辞,慷慨凛然。 其余客卿与长老闻言也觉如此。如若这钟鸣恩将仇报,那就太不知好歹了。 莫无虑看着这群自傲得上了天的家臣,心中嗤笑,喝骂道: “你们这群蠢货,还指望着与你们有灭门之仇的人,对你们感恩戴德?当初要不是各大氏族与朝中大员不想被人认为是忘恩负义之辈,为了堵住悠悠之口,才不得已联名上书,请求皇上开恩,这才免了那孽子钟鸣的死罪!” “如若,钟鸣获得自由,甚至摆脱了罗睺控制来到盛京,那才将会是天大的麻烦!钟楚河的余党还没有完全泯灭。朝中也还有钟楚河的旧人。如若那孽子借势。你们说,他最想除之而后快的人都会是谁?” “是你们这一个个自以为是的皓首匹夫!” 众人见莫无虑发怒,皆不在言语。 “那族长有何先见?”莫无情阴骘的问道。 要说场中,谁是最想除掉钟鸣的人,那么非莫无情莫属了。因为他怕啊,当初谁都知道自己与钟楚河走的近,也是谁都知道自己是第一个出卖钟楚河的人。这等死仇,不共戴天。 莫无虑沉吟片刻。 “今日,从宰辅府传来一则消息。” “周文若?”众人皆惊。莫氏向来与宰辅府来往不深。盖因,莫氏一直以罗睺编外势力自居。其家族子弟,但凡武境精深者,基本都在罗睺各处任职。更何况,如今莫无虑的儿子莫三缄不仅是洛阳白黄黑的徒弟,还是罗睺魔主的记名弟子。 有着这层关系在,纵然是权倾朝野的宰辅府,莫氏也是无惧。 “不知周文若说了什么?”莫无情小心问道。 莫无虑眼睛半阖,透射出危芒。 “应天府恐怕参与了这其中!” “什么!”一时之间众人皆惊! 应天府啊!北周的二器之一,与罗睺共为皇朝基石。在某种程度上,其比罗睺更加危险,只因其比罗睺更加神秘。罗睺经过多年,其内部结构已大致为各大宗族所明晰。但是对于应天府,纵使自大齐灭亡、北周建立至今。也没人能看得透彻与摸得清楚。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三十三章:忧思(一更) 莫无情疑惑:“安平王是想要如何?” 众人皆知,应天府把控在李应臣的手中。 莫无虑摇了摇头,周文若只告知了他,在钟鸣这件事的背后,有应天府的身影在操纵。至于应天府有何企图,就算是周文若也是不得而知。 “我们的这个闲散王爷,看似云淡风轻,却是没人能够揣度。当年那件事,应天府从头至尾都没有参与。我也实在不清楚这安平王打的什么算盘。” 莫无情沉吟片刻,说道:“要不要去请示询问下魔主?” 莫无虑眼神一瞪:“蠢货,连周文若都能查出应天府的蛛丝马迹,难道魔主会不知道?” “魔主应该有他自己的想法,我等就不要过问了。” “那钟鸣那孽子怎么办?可有其下落?” 莫无虑点了点头:“周文若确实提供了那钟鸣的去处。” 莫无情与众多客卿长老一听,精神一振:“那还等什么,还请家主允许我带几位客卿前去除掉此子,以绝后患!” 莫无虑缓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动手也不能是我们亲自动手。” 在众人疑惑地神情下,莫无虑继续说道:“不要忘了,钟鸣是陛下亲召,送进盛京之人。在外惨死,如若死于江湖仇杀倒还好说;如若死于氏族门阀,一旦被查出来,就是天大的麻烦。” 莫无情不甘道:“难道就这样放任此子!” 莫无虑眼中似有谋划,嘴角浮现自得一笑:“当然不能放任,我已然派人前往。” 众人还想追问,只见莫无虑挥了挥手。今天叫你们前来不只是通知此事。还有一件事,关系着我族的昌盛。 “近日太子欲向我莫府提亲,提亲的对象为大长老的女儿莫灵儿。诸位怎么看?” 这对莫府来说,显然比对付钟鸣之事更为重要。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只见其中一位在朝中任官的长老说道:“家主,此事关系重大。如今陛下虽年事已高,身子也日渐疲惫。但是在朝堂上从未提及禅让退位之事。更何况太子已然在东宫之位坐了十几年,其中设想,细思极恐。我觉得还是不要过早站位的好。” 而另一边的客卿却说道:“我觉得差矣,太子固然在东宫坐了许久,但也未见陛下有废黜之念。更何况太子乃太学榜首,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刀剑马枪。皆在众皇子中位列前茅。如此之人,才当是一国明主之选。我相信陛下定然目光如炬。如今太子有意交好我莫府,断不能拒绝,以免生出间隙,等太子登基后,如若旧事重提,可就不妙了。” “我认同前一位长老所说,家主,如今陛下态度暧昧,且不说朝堂上有三皇子与太子掣肘,更有雄踞东蛮边境的五皇子对着皇位虎视眈眈。现在绝非我莫府选择的时候。” “家主,我觉得......” 听了众长老客卿之言,各有说法。莫无虑向着大长老莫无情说道:“不知大长老的建议如何?毕竟,太子要娶人是你女儿。” 众人也是纷纷侧目。 只见莫无情一脸兴奋地说道:“我觉得大善!太子乃人中龙凤,更是在早年于岐山受到上苍点化。太子能看上我家灵儿,实乃灵儿之幸,莫家之幸!”。 莫无情此刻已然做上了当那未来皇上岳父的美梦。 莫无虑略一沉吟后,说到:“太子提亲,必然是经过了陛下的同意,我等不能拒绝。但是好就好在我莫府之前与太子并无太大的交集。如果以后生变,也好有所说法。我莫府是迫不得已才将莫灵儿嫁与太子,并非有意为之。尔等当谨记!” “是!”众人拱手。 而莫无情心中却是毫不在意。太子必将登顶北周朝政。 ...... 太安城东街的一处大院里。 只见一对母女先后从屋内走了出来。正是被莫三缄从清水村带到盛京的童童与田宁。 “童童!叫你背诵今日夫子教授的功课,你怎么又跑出来玩了。” “哼!童童早就会背了,娘亲是个大笨蛋,童童可是个天才,夫子平日里都夸赞童童呢!”只见童童双手叉腰,一脸傲娇的说道。 田宁手抱着米坛,对着童童的脑袋敲打了一下。 “居然敢说娘亲是大笨蛋!那你不就是小笨蛋了?毕竟你可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田宁教训道。 童童捂着被敲疼的脑袋,大声道:“娘亲欺负人,要是大哥哥在,肯定会夸赞童童!” 听到童童提及钟鸣,田宁神情一愣。自莫三缄带自己母女二人来到盛京已然过了数日。莫三缄也正如他所言,为童童寻了所,听闻在盛京城内都闻名遐迩的私塾。 期间莫三缄也会来探望,但多是送一些钱帛。期间也未能向其问及钟鸣去往了何处。 田宁自身对于钟鸣的感情,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像是亲人?又像是不是。总之只要想到他,就会心安与心中温暖。 只听此时,院门一开。几名大汉闯了进来。 田宁连忙将童童护于身后,对着这些不速之客说道:“你们是何人?” 只见领头的一人身着管家服饰,对着田宁母女邪笑道:“小娘子,我家主人请你去家中一坐,你看可好?” 田宁闻言,李晟问道:“你家主人是谁?我母女初来盛京,并无认识之人。你们是不是走错门了!” 那管事笑道:“走没走错门,我们自当知晓。至于你愿不愿意跟我们走!这可由不得你。” 说着手一挥:“上!对这等美人,下手可不要太粗俗了。” 只见身后的彪形大汉们一同上前,在田宁与童童的惊叫声中,将其二人逮住。 只见童童奋力挣扎,在哪里言语道:“你们快放开我和娘亲,要是大哥哥和大哥哥的朋友在,你们就不好了!” 管事看着精致玲珑的童童,嗤笑道:“什么大哥哥,什么大哥哥的朋友。我怎么没看见!可能是个怂包软蛋儿,早就躲起来不敢出来见人了。哈哈哈哈哈。” “你是在说我?” 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使人听了身寒。 管事一愣,心想,还真有人敢管我莫府的事情?转身一看。顿时吓得面无血色,躬身颤声道:“三...三少爷。” 其余壮汉见了,也是连忙放了田宁母女躬身叫道。 莫三缄脸色阴沉。“我就是童童方才所言他那大哥哥的朋友。不知罗管事,现在我出来,不知罗管事有何事?” 罗管事身体不住颤抖。一时暗恨自己嘴快。自己面前的这尊可是个杀神啊!在莫府内死于莫三缄手中的管事没有双十之数,也有过十。自己怎么就惹上了这尊府内避之不及的存在,都怪老爷没有提及! 这罗管事那里曾想,那些死在莫三缄手中的管事们都是死不足惜,各有各的理由。 罗管事谄媚一笑,小心翼翼地说道:“三少爷说笑了,如若知道那人是三少爷您,我罗锋就是吃了天王胆子也断然不敢说那话啊!还望三少爷恕罪!” 莫三缄眉头一皱,这罗峰乃是莫无虑的心腹之一,平日里的杂事基本都是由他代劳。如若杀了,确实比较麻烦。 “我问你们来此所谓何事?” 罗峰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老爷得知三少爷您带回来了一对母女,深感好奇,于是便命我前来,接这对母女入府一叙。” 莫三缄闻言,眼神一动。对着罗峰等人道:“不必了,你回去告知莫无虑。这里我不希望有人打扰。包括他,也是一样。” 罗峰一时面色为难。 莫三缄见其不动,眼神一冷。吓得罗峰赶忙道:“小的知晓,这就回去告知老爷。” 说完连滚带爬的带人冲出了门去。 见人已走光,莫三缄面带歉意的对着田宁说道:“抱歉,今日之事,实非我料。” 田宁点了点头,也没有怪罪于他。见刚才莫三缄对那些人的冷戾态度,也没有多问什么。 “莫公子此番前来可是又要送予钱帛?还请莫公子收回,以往你给的财帛都还未用完。况且我也已经接了那刺绣的活儿,得的钱财也够我们母女两使用。”田宁温声道。 莫三缄听了,点了点头。他此番前来除了送些钱帛外,还有一件事需与田宁相商。 “此番前来,除了送与钱帛外,还想劳烦田姐写一封信,好让我转寄于钟鸣。好报的平安,让他安心。” 田宁闻言还未说话,只听童童在哪里高声道:“三缄哥哥,你知道大哥哥在哪里了吗?” 田宁也是紧紧的盯着莫三缄,等待着他的答复。 莫三缄宠溺的捏了捏童童的琼鼻。后对着田宁道:“钟鸣目前在执行一项任务。还无法来盛京。田姐你们还是安心的在盛京等待便是。” 听到钟鸣在执行任务,田宁心中一紧:“会不会有危险?” 莫三缄闻,眼神闪动,带着莫名的笑意说道:“可能有危险。也可能没有。田姐你放心便是。我相信钟兄不会有出现什么问题的。” 田宁听此也得作罢。听了莫三缄的安排,回房将书信拟好,便交予了他。 谢绝了田宁晚饭的邀请。莫三缄拿着书信快步走出了大门。心中微微叹气:自己也是般无耻之徒啊。 来到四下无人的暗处。 只见从四周闪过四道人影,来到莫三缄身前恭敬道:“宿主!” 莫三件看着四人,面色冷若冰霜。 “谁能来告诉我,莫府的人是怎么进得了大院的?” 四人相顾一眼,只见其中一人小声诡辩道:“宿主!我等见其手持莫府族长的手令,心想是您父亲之令,不敢阻拦,于是便...” 莫三缄闻言,眼中浮现杀意。还未等那人将话说完,便一剑封喉取了其性命。 其余三人见状,面色骇然,直欲奔走。但一道剑光临至,已然死于剑下。 看着四人的尸体。莫三缄冷然道:“罗睺,只听罗睺之令,尊皇命!什么时候,氏族门阀也能够让我罗睺听令了!” 似是自语,又似乎是警告。说完,便不再停留,向着夜色消失而去。 不久,只见在尸体处出现数道黑衣人,将尸体毁尸灭迹后,也是迅速消失于黑暗中。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三十四章:臣!附议!(二更) 北周皇庭。 盛德殿内 只见北周雄主正端坐于殿前的皇位上。观其貌,已年近花甲,身子虽有枯槁之态,但却散发着睥睨天下之势,使人不敢触其目中锋芒。 而下手,此刻正站立着权倾朝野的北周宰辅周文若。周文若身后,便是北周的文武百官。 只见立于北周皇帝身边的内官高声道:“跪!” 百官随即下跪。 “山呼!” “吾皇万岁!” “再山呼!” “吾皇万岁!” “再山呼!” “吾皇万岁万万岁!” “起!” 众臣身起。 只见内管继续道:“正德清明!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大臣相视一看,就在众人以为无人上奏时。只见周文若一步迈出。 “臣!有奏!” 北周皇帝看着周文若这个大周的‘权臣’。 “爱卿有何事启奏?” 周文若赫然下跪道:“微臣之言,可能皇上不喜。故请皇上恕罪!” 众臣工见周文若如此姿态,皆都面色一变,议论纷纷。 北周皇帝眼神一凝。看着伏地跪拜的周文若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宰辅起身,在这盛德殿内,还有何话不可说!朕恕你无罪。讲!” 周文若爬起身来,整理了下衣摆。眼中精芒闪烁,直视着北周皇帝的眼睛:“臣!请求重审镇北王府一案!” 如轰雷惊响,大殿众人一时被周文弱的骇人言语震惊得不发一言。 而北周皇帝闻言,轰然从皇位上起身。一股无形的威势向着朝臣席卷而然。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众朝臣除了周文若外全都害怕得跪拜了下去。 “你方才说什么?”北周皇帝一字一顿的说道。 周文若好似没有感受到皇帝的威势般。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再次说道:“臣!请求陛下重审当年镇北王一案!” 北周皇帝看着这个被他宠信多年的权臣,不发一语。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跪着的大臣抬头对着周文若呵斥道:“大胆周文若!镇北王一案乃天家绝笔。已然铁证如山,如何翻案?我看你是受妖邪蛊惑,在庭上胡言!” 一时间,朝臣激愤,都在谴责周文若的言辞。 周文若看着那些咬牙切齿的臣工,嘴角不被察觉的一笑。兵部尚书楼雍、吏部侍郎杜修远、莫氏宗族莫无虑、镇北将军林苍生...... 全部都是当年背叛镇北王府,参与设计陷害钟楚河之人。 内管见皇帝面露不喜之色,赶忙高声道:“肃静!” 一时群臣跪伏,安静。 北周皇帝淡淡道:“都起身。” 后看着周文若,说道:“不知宰辅何出此言?” 周文若震声道:“臣时有回想镇北王一案。发现有多处蹊跷!镇北王一心为国,为我大周抵御北羌数十年,使得羌族南下不得寸进。更是纵横羌原,连战连胜。使得羌人与我大周签订条约,保我北部边境安全。” “如此为国为民,臣实在不愿相信镇北王当年有那谋逆之举!还请皇上彻查!” 暗中与朝中其他大臣使了颜色,只见先前没有斥责的大臣们,在犹豫后,皆都站出来道:“我等与宰辅想法一致,还请皇上彻查镇北王府一案!” 一时之间,支持周文若的朝臣居然几近占据了三分之二! 北周皇帝看在眼里,眼神冷冽,不发一言。 而先前呵斥的楼雍、杜修缘、莫无虑、林苍生等人,目眦欲裂的看着周文若与支持他的朝中大臣们。 唯有少数几个将军与朝臣,从始至终都没有发过一言。其要么是钟楚河旧部,要么是当年钟楚河的知交好友。全然冷眼旁观到现在。 只见其中一人,乃是北周资历最为老、历任过两代帝君的大将军炎苍山。其两鬓斑白,但是体魄如牛。乃是钟楚河的少年之师。共同教授当今陛下与钟楚河兵法之道。 没有说话的几人皆都看向炎苍天,等待着他的举动。 北周皇帝看着站立出来的众臣工。语气凛然:“怎么,这是要逼迫朕?” “微臣不敢!还请皇上责令重审当年镇北王府一案!”周文若率先下跪高呼道!跟随的文武百官也尽皆下跪高呼。 炎苍山,平时甚少上朝。就算是皇上也不会说什么。毕竟除了其是两朝元老外,还是帝师! 没想到这一上朝就遇到这等事情。对于钟楚河,炎苍山是欣赏的,作为自己的得意弟子而欣赏。对于当年那一公案,他没有参与,并非不愿,而是不能。等他不远万里从南境赶回来时已然盖棺定论。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痛失一于国于民都有大贡献的得意门生,没人比他更无奈与心疼。虽然不知道这周文若打的什么算盘。但是既然旧事重提,那老头子我也尽一把余力。 只见炎苍山在万人瞩目下,来到了周文若的身旁。 躬身道:“臣!附议!” 一时间与钟楚河有旧的朝臣皆是齐声喊道:“臣!附议!” “老师?” 北周皇帝没想到炎苍山这个时候赶了上来。难道在您眼中,始终是他那钟楚河要比朕略胜一筹吗?北周皇帝如是想到。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北周皇帝一顿大笑!看着那慷慨凛然的众臣,看着那目眦欲裂的臣工,再看向炎苍山与钟楚河有旧之人。 深吸一口气:“很好!不愧是朕的臣子!不愧是我大周的柱石!” “来人!拟旨!” 已是被吓傻的内官愣了半晌后,赶忙笔墨伺候。当众宣旨道:“正德清明!今思镇北王钟楚河一案尚有疑点。着大理寺卿汪正,刑部尚书莫无虑、御史中丞何宛三司会审。钦此!” 宣完旨,只见北周皇帝沉生道:“此事,不得明察。三司会查出结果后,直接禀告于朕。不得入旁耳!尔等三人可清楚?” 只见汪正、莫无虑、何宛三人出列恭敬道:“谨遵皇命!” 正在这时,只见与钟楚河有旧的大臣说道道:“陛下为何不明查?” 北周皇帝冷哼一身:“这是朕的底线!你们想让天下人戳朕的骨头?置皇家颜面于不顾!” 随后眼含深意的看了周文若一眼。便甩袖向着后宫而去。 朝堂外,与钟楚河有旧的秦王李烈来到炎苍山的身旁,对着炎苍山到:“炎老,今日周文若此番作为,你如何看!” 炎苍山眯着的眼睛睁开:“黄鼠狼给鸡拜年,只怕不安好心啊!” 不过随即对着李烈说道:“不过这只鸡不是你们,就别操那份心了。” 见着正出门的御史中丞何宛,炎苍山上前道:“还望御史中丞在此案复审中明察秋毫。” 何宛见着炎苍山,赶忙行了一理。回道:“共为大周做事,自当公正严明!炎老将军还请放心。” “如此甚好。“ ...... 入夜,宰辅府。 书房中,灯火通明。只见在朝堂上跟随周文若的几个重臣尽皆来到了这里。包括大理寺卿汪正。 只见史部尚书徐丘山问道:“宰辅何故今日有这番言谈,事前竟不与我等商讨。让我等好不心惊。” “是呀....”众人皆说道。 周文若自顾自的端起一盏茶自饮。 “怎么,难道我不提前通知你们,你们就不愿意站出来了?”语气清淡,但让众人一时惊惧。难不成这是宰辅故意考量我们?一时之间细思极恐,噤声不言。 只有汪正,一副泰然的模样。盖因他为大理寺卿,论官职,也并不比周文若低到哪里去。 只见汪正说道:“宰辅今日所言,就不怕引火烧身,烧到自家头上?” 周文若用茶盖捋了捋茶口,不屑道:“我还真想看看他们怎么把火烧到我的身上!就怕他们没这本事啊~呵呵。” “可当初我们都有牵扯其中,宰辅这一下子可是把我们几个都牵扯了进去。”只见工部尚书不满地说道。 周文若摇了摇头:“当初我们只是添了把火,点火的人可不是我们。我们概可以说是被蒙蔽,为了家国大义,一时红了眼。法不责众,何况是你们这样的肱骨之臣!我相信我们的陛下他是不会自毁长城的。” 说完嘴角自信一笑。他太了解当今的这位陛下了。就像他当初了解钟楚河一样,一步一步的将钟楚河引入那旋涡。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多大点事就让你们如此诚惶诚恐?” 见周文若下了逐客令,几位重臣也不得不离去,既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相信他周宰辅也不会眼见着自己等人生事。当即便出了周府。徒留大理寺卿汪正一人还在周文若的书房。 只见汪正抬眼看向周文若说道:“宰辅当真不怕引火烧身?毕竟钟楚河之死,可是你我挥下的屠刀!” 周文若一笑:“你还不明白吗?在皇上心中,污蔑与杀人,是两码事!” 汪正一愣。随即背脊发凉。 周文若走进汪正,拍了拍他的肩膀。因为逆光的原因,汪正无法看清周文若此刻的神情。 只听周文若冷然说道:“永远不要小瞧了当今的陛下!”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执棋的人,两人就够了。你还远远没有资格与陛下下棋。 “太过自作聪明的话,可是会死人的。望汪大人好生谨记才是。” 汪正深喘了口气。应声道:“宰辅提醒的是!” 周文若放开汪正的肩膀,笑道:“如此正好,在旧案重审重查的事情上,还请汪大人费心了!该把火往向哪里引,我想汪大人该当清楚!” 汪正回言:“明白。” 说完也是赶忙出了周府,准备着手三司会审一事。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三十五章:‘眠\’的救治之法 濮城,鸿鹄楼。 距离钟鸣被救回来调养已是过了几日。其间除了曹子昂陪护外,还有那邓老在一旁打着下手。 邓老打量着卧床的钟鸣,之前人多眼杂。那曹子昂与另一位姑娘进进出出。使得他没法仔细为钟鸣查看伤势。 着手搭上钟鸣脉搏,运气往钟鸣体内探知,只见气劲四处散溢,没有规律可言。邓老眉头一皱:“好小子!经脉碎裂多年。却体壮入常。这下手之人倒是误打误撞,将你还未碎裂的部分经脉全部震碎。所谓破而后立。倒是还能恢复。” 正想放手时,只见自钟鸣体内浮现一股浊气,顺着邓老的气脉而来。凡是被这股浊气遇见的气劲,全部被这浊气吞噬同化。 邓老感知到这股浊气一惊。赶忙将手从钟鸣身上拿开。眼中精芒闪烁。凝重自语道:“眠!” 复又仔细打量着钟鸣的面庞。喃喃自语;“居然有人愿意用‘眠’这等奇物来对付你。看来你的身份并不简单啊~” 正在这时,只见曹子昂陪同那端木蒹葭走了进来。 一路上,曹子昂不断对端木蒹葭刻意讨好,扰得端木蒹葭不胜其烦。要不是念在其是钟鸣的好友,怕是端木蒹葭早像对付其他男人般那样给曹子昂一个教训了。 只见端木蒹葭进了屋,对着邓老道:“邓老,钟鸣是否有苏醒过来!” 邓老摇了摇头。钟鸣自那日被救回来后,便陷入了昏迷。直到今日也为醒转过来。 只见曹子昂不在意的道:“我说你们就别担心了,经过我的推演,世子他并无大的危险。再过些时候应该就能醒来。” “世子?”邓老心中嘀咕。 端木蒹葭横了曹子昂一眼。她方才直呼钟鸣名字,并未称呼世子殿下。便是为了掩那邓老的耳目。自她带着钟鸣回来,便见着了这个在屋内饮酒作乐的老头。 初时与之对视,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袭来,一闪而逝。好似没有出现过一样。但是端木蒹葭确信那股令人骇然的气息真实存在。 见着端木蒹葭对着自己‘眉目传情’。曹子昂只以为是其对于自己的推演之道大加赞赏。当即自得高声道:“你们都不要担心。我道门的推演之术,无人能出其左右。就算是那无所不知的神秘势力‘百晓生’也不行。”说完,做出那高山仰止的姿态。 邓老眉眼一动。道门?有意思,这伙人当真是有意思。一个爱财如命的莽子,一个好色如命的傻子,还有一个经脉碎裂的废人。 端木蒹葭无奈的扶着额头,摇了摇头。这般自报家门也是没谁了。 只见邓老开口说道:“你们放心便是,这几日,我观公子的外伤都在迅速的恢复。这般恢复能力实在是令人汗颜。想必公子有自己的一番机缘也说不定?” 端木蒹葭点了点头,如若这邓老有意加害世子,怕是早就下手了。 “那便好,蒹葭近日接到楼内传信,要先行离去。世子就劳烦前辈照看了!”端木蒹葭拱手道。 邓老一笑,点了点头。 而曹子昂则是万般不舍:“蒹葭姑娘,这就要离去了吗?能不能将我也带走?我还没见识过风月楼呢!” 还未等曹子昂说完,只见门口出现三道身影。正是胡不归三人。 只听胡不归高声说道:“好你这色痞,是不想还本大爷的钱了?居然还想跟着女人跑路!” 说着便过来对着曹子昂一顿收拾。曹子昂一时被追着满屋子乱跑。 “诶诶诶!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还你钱了!你以后遇到葛春秋那老头直接要就是了!” 胡不归揉了揉双手:“嘿嘿!小爷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我最烦的就是那些穿着人模狗样,一副儒雅之态,东一句孔子,西一句孙子的臭书生。” 韩非子闻言,面色一僵,直欲出声训斥。后又自我安抚道:“沉住气,沉住气。我没事和一个莽子较什么真!” 只见这时,端木蒹葭来到韩非子面前施了一礼。恭声道:“蒹葭见过师伯与师姐。” 韩非子从胡不归那边反应过来。见着端木蒹葭疑惑道:“原来是蒹葭师侄,你怎么会在这里?” 蒹葭也不隐瞒:“师侄是奉了楼主的手令,前来寻世子,邀请世子以后有机会可前往风月楼一叙。” “长孙银铃那丫头?”韩非子一愣。不过也不再多问。 而这边的江雪笺见着端木蒹葭极为开心。其自小于天下学宫中便与端木蒹葭相熟,只是学期满后,端木蒹葭便回了风月楼。而自己也是回到了兵奕阁继续学习与调养。 拉着端木蒹葭便去到了一旁,说些贴己的话。 韩非子乐呵一笑。他已经许久未见自己的徒弟这般高兴了。 眼神一转。便是看到了站在床榻旁的邓老。 见着面容削瘦,蓬头垢面的邓老。韩非子不由得眼神一凝。这人似曾相识。但是确是没有见过的模样。但是感受到其体内如昊阳般的伟力。韩非子一时眉头紧皱。如此高手,自己不应该不知晓才对。 这时,只见胡不归这才发现了趟于床榻之上的钟鸣。之前只当其是在休息。但是自己闹出这番动静都不见其苏醒。这明显是有问题啊! 急忙来到钟鸣的身旁,呼喊道:“世子!世子!” 见叫不醒,于是疑惑的转头看向曹子昂。曹子昂便将他离开后自己与钟鸣的遭遇说了出来。听得人胆战心惊。 “暗流!!”韩非子与邓老心中同时惊呼。 “这暗流又出现了吗?”邓老如是想到。 而韩非子却想得更多。 胡不归听完曹子昂口述。看着钟鸣苍白的脸庞,一时面色凄然。大声哭喊道:“世子啊!世子啊!我就叫你不让我追去,你偏不听!呜呜呜...你看你现在这番模样,老胡我是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啊!你说你要是死了,我的钱财找谁去要去啊~真实造孽啊!那个天杀的杀手,要是被老胡我碰到。老胡一定将他碎尸万段,在所不辞啊!呜呜呜呜~” 原本见着胡不归这般催人泪下的姿态,脸上浮现赞赏之神的韩非子。心想:看来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与那蛮子胡一刀截然不同。 可是在听了胡不归后续的话语后,韩非子一甩衣袖,直当自己瞎了眼,为何会认为胡一刀那厮顽劣之徒会生出这般情深义重的儿子?这是不可能的奇迹啊!这明显户籍不对口啊!心理默念:“羞与为伍!羞与为伍!简直败坏道德!” 而邓老也是眼含鄙夷的瞧着胡不归的这般作态。 “这人视钱如命,简直比我还无耻啊。”邓老如是想到。 而胡不归的哭喊也引来了那边江雪笺的注意,只见其身旁早已没了端木蒹葭的身影。 来到床边,看着钟鸣。不由一声惊呼。 “是他?” “哦!笺儿认识他?”韩非子疑惑道。 江雪笺点了点头,将前几日在鸿鹄楼的遭遇说了出来。 胡不归闻言,眼神一亮:“哦,我知道了,原来你就是那日让钟鸣失神的女子。” “钟鸣?”江雪笺嘴中轻声念叨。 “钟公子,目前境况如何?”江雪笺轻声问道。 邓老回道:“公子体内经脉尽碎,要不是体质异于常人,怕是早已危矣。” 有些话,他没说完。还是等韩非子他们自行检查便是。 韩非子闻言,上前也如之前邓老那般搭脉探查。一时间收回了手。 沉声道:“眠!” 看着钟鸣的脸庞,闪过一丝疼惜。他没想到那群人居然如此的丧尽天良。杀人不过头点地,对一个娃娃,何至于如此! 眠,无色无味。种入人体后便开始缓慢的侵蚀五脏六腑。慢慢的吞噬精气与真元,绞杀经脉,捣毁气旋。其间痛苦,纵是练就‘金刚’之境的佛门‘上人’也无法忍受。 江雪笺闻言,自幼熟读百家真谈的她,自然明了‘眠’是何物。只是这等奇物,为何会用在一个武境还未破‘五境’的人身上? “老师可有救治之法?”江雪笺询问道。 韩非子摇了摇头:“难!” “那就是还有救咯!”江雪笺一时调皮道。 韩非子宠溺的敲了敲江雪笺的额头:“你是不是看上这小子了。尽尽想着为他说话。” 江雪笺躲开韩非子的敲打,笑道:“哪有!老师可不要乱说。” 事实上江雪笺确实没有那般想法。只是顺着韩非子的话往下说而已。 “韩老头,眠是何物?”只见胡不归收起了泫然欲泣的姿态,大大咧咧的问道。 韩非子瞪了胡不归一眼。便将‘眠’的效用与特性说了一遍。 听了这话,胡不归欲又要哭喊。被韩非子一脚踹在了一边,骂骂咧咧道:“要哭喊搁外边儿哭去,别在这碍眼。看见你小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胡不归直勾勾的看着韩非子不敢在言语,那幽怨的模样直叫韩非子身子一哆嗦。行!你武境高强,又认识俺那死鬼老爹,听你的就是了。 韩非子转过身来,说道:“‘眠’确实不是无药可治,只是非常的难。目前世上知晓的办法只有一种。那就是由‘上五境’的上人用其全身功力,配合着天芒玉髓,为其洗经伐髓,将眠的浊气驱除净化。再以佛门涅磐经为其破而后立,重塑经脉才行。” 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每一步都可以说是机会渺茫。需得两位上人出手,还得有天芒玉髓这等神物才行。” “老师你不就是破了‘五境’的人吗?” 韩非子摇了摇头:“你师傅我也只在上五境的第一境徘徊,远远达不到救治的要求。”(关于上五境的武境划分,可在圈子置顶处查看。) “怎么可能?”江雪笺惊呼,她一致认为老师已经足够强大。要不然也不会担任天下学宫的祭酒。 韩非子赫然一笑:“呵呵,笺儿你在阁中待的太久了,虽然熟读百家学说,但也是闭门造车。对于武境之道了解的还有所不足,有点想当然了。上五境的武者已然化凡为仙,称其为陆地神仙也不为过。与五境之下有着云泥之别。每一境,除了那‘超脱之境’外都分九品。每一境武者的差距都恍若那黄河宽广。使人遥不可及。”(不以现实黄河为准,书中黄河,奔腾不息,武者横渡也需三天三夜。) 韩非子摆了摆手:“说远了。回归解救之法上。这其中两位上人有其特殊性。为其洗经伐髓的那位上人,武境至少需得立于‘窥天’之境,要不然无法用其强横的真元将‘眠’的浊气清除。而第二位上人虽然没有功力武境的要求,但是必须是佛门修炼涅磐精大成的贤者才行。” “只要有救治之法就行,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江雪笺说道。 韩非子看着仍旧昏睡的钟鸣叹息一声:“你以为我上面说的就是难点吗?真正难得是,救治钟鸣的代价。驱除浊气,救治者必然与钟鸣体内经脉相通。一旦遭受浊气反噬,必定武境倒退,甚至沦为废人。” “而佛门精修涅磐经之人本就不多,重塑被浊气所伤的经脉,施救者的武境在日后也会不得寸进。” 江雪笺与胡不归等人闻言,都相机沉默。这救治之法属实太难了。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三十六章:助拳 来到外面。 韩非子看着邓老,淡淡地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邓老眉头一挑。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庭院,只见韩非子说道:“邓老武境如此高强,何故留于一个娃娃身边?” 邓老咧嘴一笑:“体验红尘百态,不过凑巧而已。老小儿如果有他心的话,就算是你,也拦不住。所以还是放宽心的好。” 韩非子点了点头。以他的实力确实不是这邓老的对手。 邓老见韩非子沉默,便是问道:“我见你们都称呼那床上的娃娃为世子?不知是哪路王爷的儿子。居然有魔修对其施展‘眠’这等绝物。” 韩非子闻言,心做打算。随后便开口说道:“姓钟的的王爷,在整个北周只有一位。邓老你应该不难猜出。” 邓老一副果然的样子:“果然是镇北王的儿子。” 韩非子突然对着邓老拱手道:“在下这里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邓老考虑一下。” 邓老解下腰间的酒葫芦,门了一口酒。含糊不清道:“何事?” “我想请邓老帮我助一下拳。”韩非子沉声道。 邓老拿下酒葫芦,有意思的看着韩非子:“踢的哪家拳?” “太玄城,丘处机。”韩非子说道。 邓老慢悠悠的坐靠在亭柱上:“丘处机啊!啧啧,那可是一人坐一城的人物。你就对我如此有信心?再则,你要我助拳的目的是什么,我又为何要帮你去助拳?” 韩非子看着邓老说到:“我观邓老手相,定是习剑之人。如若邓老愿意帮忙,我可将先天灵兵道玄剑匣赠与邓老,作为报酬。” 邓老闻言一惊:“道玄剑匣?先天灵兵榜排行第四,传闻其内可蕴育九剑,九剑齐出!有碎天裂地之伟力。“ “正是!至于要邓老助拳的原因,只是想邓老摸清丘处机的武境路数。好验证我多年来的猜想。”韩非子慎重道。 邓老点了点头:“看在道玄剑匣的份上,我可助你一次。” “那就谢过邓老了。”韩非子执礼道。 ...... 北周盛京太安城。 孙蓉蓉的胭脂铺中。只见北周宰辅周文若又是来到了这里。 孙蓉蓉照例为其沏了壶茶。盘身跪坐在其对面。娇声道:“周大人这些日子往我这里跑的可真够勤快的。” 周文若面无表情。 “我可听说我们的买卖还没有做成。” 孙荣荣毫不心慌的说道:“周大人与我暗流合作多年,难道这点耐心都没有吗?期间是出了点差错,有另外股势力插手,才导致这次的行刺失败。” “但这并不代表我们的任务失败了,就像当年刺杀钟楚河一样。纵使损失惨重,不也是让周大人如愿以偿了吗?这次,也不例外。要知道,暗流中的某些老东西,可是比你更希望看到这位小世子与那钟楚河一同共赴黄泉呢。” 周文若饮了口茶水,眼中瞳孔一缩。他其实一直不明白,为何暗流在对待镇北王府之事时,都会表现的如此主动。当初他找上暗流对付钟楚河时也是这样。 “看来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藏在其中。”周文若想到。 放下手中茶杯,周文若说道:“不知是谁在插手,使得你们竟然刺杀失败。” 孙蓉蓉挑弄着指甲上的脂粉,细声道:“地处淮山郡城的江湖势力——风月楼。” 周文若眼中浮现杀意。风月楼他当然知晓,乃是江湖势力之一。其以红楼的形式,遍布北周境内。楼内多是那卖艺不卖身的清馆人。在这太安城最繁华之处,便有一座。 平日里,多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与那皇孙贵胄出没。关系网可谓极其广泛。 孙蓉蓉见周文若,面色阴寒。不由笑道:“周大人尽可放心,这风月楼还碍不着我们之间的交易。只是突兀出现,有点始料不及而已。暗流里面的大人们已经严明,若下次风月楼依旧阻拦,他们便会亲自动手,将风月楼从世间除名。” 随后孙蓉蓉学着传话的那位大人的样子说道:“我暗流多年未曾出现于江湖,怕是有的人已经忘了我们的存在。既然风雨楼想要阻碍我们,那么我们不介意以风月楼祭旗!” 眉目俏丽,动态可人。若是一般男子见着,怕是早已沉迷于孙蓉蓉的容颜之中。可惜是个男人~ 周文若倒还是冷静:“风雨楼与诸多权贵结交,其掌握各大家族的秘辛甚多,更有当今太子与风月楼交好。如若贸然动它,于我无益,相信对于你们的布局也无益。” 孙蓉蓉点了点头:“这自有暗流内的大人们考虑。” “不过...我倒是听闻周大人近日竟是逼得皇上三司会审,重审镇北王府一案。不知周大人的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周文若淡然一笑:“只不过是为了除掉一些蚂蚱而已。只是没想到你这里的消息倒是这般灵通,要知道这可是皇上要求密查的事情。” 眼中算计繁复,看来暗流对于朝廷的渗透又进了一步。 孙蓉蓉掩嘴一笑:“这还要多亏了周大人给的那些东西呢!如若没有周大人提供的东西,我们也不会对北周的朝事知道的这般详尽。” 周文若微微深吸了一口气。与暗流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只是自己陷得太深,已经无法回头。 “我不管你们在谋求什么,但别让我发现你们对大周的国祚有什么企图。我周文若虽然为权是重,工于心计。待人阴狠毒辣,不择手段。但若是让我发觉暗流有这番企图......” 说完双眸如鹰,阴狠如狼的看着孙蓉蓉:“就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们了。与虎谋皮,谁又知道谁是那只老虎呢?你们是虎?我是虎?。抑或双方都是老虎?到时自见分晓。” 孙蓉蓉闻言,脸色一冷。一时间整间厢房都陷入了冷意。而周文若泰然自若,并无惧意。 倏然间,孙蓉蓉便如那阳春三月的雪,脸上浮现一抹艳丽嫣红的笑容。 “周大人说笑了,我暗流一直都将周大人视作最珍贵的朋友。你的禁忌底线,我们自然不会去触碰。” 周文若偏头看向厢房外浅雪上的那一抹脚印。兀自一笑:“那是最好。” 待周文若走后,只见从厢房外进来一位穿着放荡的女子,香肩裸露,大腿在透明薄纱下若隐若现。对着孙蓉蓉娇媚道。 “我的好弟弟,为何不让我出手杀了这威胁我暗流之人。” 孙蓉蓉看着走进来的姐姐,眉眼一皱。其自小便与姐姐在暗流中度过。经过那惨无人道的训练,自己的姐姐已然没了当初的那般模样。 “现在还没到时候。周文若并不是块好啃的骨头。操之过急只会把我们的牙磕坏。” 孙圆圆自顾自的坐在孙蓉蓉的身旁。俯身在其身上,伸出手在孙蓉蓉不悦的目光下抚摸着他俏丽的脸庞。 “我家蓉蓉真是生得漂亮呢,让得姐姐都嫉妒了。要我说啊,真是老天不公,你生下来就应该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美人才是,竟是错生了性别。” “姐姐别闹。”打开了孙圆圆的手。孙蓉蓉起身来到窗前。 “周文若方然已然是察觉到了你的存在,如若出手,恐怕两败俱伤。” “就他一个如他名字般的文弱老头?”孙圆圆显然不行。 孙蓉蓉对着孙圆圆再三严肃道:“我说了,不要小看这位大周的权臣,能走到这一步的绝非你眼中的庸人。其武境自始自终无人知晓,有传闻,早在多年以前,其便踏足了崖上之境。不得不重视。”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三十七章:战枪:伐仙! 陷入昏睡中的钟鸣。 此刻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中。身周气雾缭绕,只能看清方丈之地。 探索周围,没有止境,也空无一物。 行走在这空茫苍白的雾霭世界,从最初的惊奇,到枯燥心悸,再到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自他横,明月照大江的淡然心态。 端坐于地上,云雾傍身,观察着自身的身体。钟鸣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内视自身体内的状况。只见经脉全部碎裂,眠的浊气任然潜伏在身体中,但是却有一股神秘的气在与之抗衡。同时也在担任着经脉之职。 “这恐怕也是自己这么多年来没有成为废人,体质异于常人的原因吧?”钟鸣想到。 只是这股力量是从何而来?一时间钟鸣有些疑惑。 反正也是出不去,钟鸣尝试着能不能将浊气从体内驱赶出来。于是用意念牵引着体内那股神秘的力量进入气旋中,与那浊气相互拉扯。 浊气反抗剧烈,想要将那股神秘的力量吞噬。双方你来我往,一时难较高低。 而此时厢房中的江雪笺,突兀间见着床上的钟鸣,身体像火烧似的通红,脸上浮现细汗。身体不住的细微颤抖。一时惊吓,连忙出去将韩非子等人唤了进来。 韩非子与那邓老在江雪笺一路牵引下,匆忙的赶了进来。瞧着钟鸣体表的变化。脸色一遍,一收抓向其脉搏。 “嘶~好烫!” 待探知其体内气脉时,只见两股力量想他汹涌而来。仓促无防备之间,韩非子竟是被震退两步。一时骇然失色。 邓老见这番此,疑声问道:“如何了?” 韩非子沉声说道:“方才我探查其气脉之时,发现有两股力量在钟鸣体内较量。一股是眠的浊气,还有一股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两股都极其锐利凶猛,没有防备之下,我这才被震退。” “两股力量?”邓老惊讶。在其为钟鸣把脉时,除了浊气外,可并没有发觉还有其它的东西。 “嗯,那股力量虽然不知从何处而来,但是想要将浊气驱离钟鸣的身体。于是便发生了两股力量的大战。钟鸣的异常也是因此而来。” “那有何办法?”江雪笺问道。 胡不归与曹子昂也是迫切的看着韩非子。 韩非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情况,外力很难插手,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导致钟鸣身死道消。只能看两股力量能否平复,不过就算平复,钟鸣的内体可谓是雪上加霜,只能够倒是再看了。” 而处于未知空间的钟鸣此刻也是神情凝重,他没想到两股力量如生死仇敌般,打得不可开交。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看着体内五脏六腑再度遭创,钟鸣也是无能为力。虽然身处这里的自己没有感觉,但是外界真实的身体状况,肯定很是糟糕。 “老师你快看!”江雪笺掩嘴轻呼道。 正在思考着应对之策的众人闻言,急忙向着钟鸣处望去。只见钟鸣的全身都在渗出细小的血珠。一时之间,煞是骇人。 韩非子脸色焦急,不能再等了。于是对着邓老说道:“还请邓老与我出手,护住钟鸣的五脏六腑和体魄,并指一点。分别点在了钟鸣的天灵” 邓老也是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就当是报那一饭一酒之恩了。 只见两人,一个立于钟鸣的头部,一个立于钟鸣的下脚。运气牵引,并指一点。分别点在了百汇与涌泉二穴上。度气入体,像一层隔膜般,将钟鸣的奇经异脉与五脏六腑保护了起来。有着那股神秘力量纠缠,倒不害怕浊气的反噬。 韩非子在运气保护着钟鸣的体魄时,也在感知其五脏六腑的情况。一时眉头紧皱。 只见邓老说道:“其五脏六腑已经残败,就算挨过此劫,怕是也无长寿。” 而此刻的钟鸣,索性也没有再管那两股力量的交锋。而是在用心思考着另一股力量从何而来。是否与这方空间有关? 自己的体内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股力量。但是自己孑然一身,也并无他物。唯一有的也只是一块髓身玉佩罢了。 “等等!随身玉佩!”钟鸣神情一怔。 这块玉佩乃是家传,是父亲身前所留。当时的父亲很是奇怪,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最终还是将残破得只剩半枚的玉佩交予了自己。并嘱咐自己好生保管。 “看来自己被父帅骗了。”钟鸣低头无奈一笑,喃喃自语。 那玉佩恐怕大有来头,根本不是什么家族传承的象征之物。还哄骗与我,说什么留与将来的媳妇儿,可做定情信物。 只是这玉佩到底为何物,联想到之前鹿三千的话语,难道是我想错了?暗流的人追寻的其实是这枚玉佩,并不是那神煞将营? 想着玉佩上雕刻的那几个细小的古老文字,钟鸣不由得念出了声:“开万物慧光,正天地清明。” 念完,突兀间,整片空间激荡起来。气云翻转,在钟鸣头昏目眩间,只见其来到了一处大门前。 四周依旧旷然无物,气雾缭绕。唯有这扇高耸入云的石门可见。 只见门上古意盎然,盘龙石柱仿若活着一般,龙目怒焰跳动,威严不可侵犯。似在打量来人一般,使人不寒而栗。 苍茫肃杀的气息从石门的缝隙涌出,使钟鸣有种血脉至亲的熟悉感。 不由迈开脚步向前而去。临近石门。只见石门两边盘龙柱上的石龙,真若活过来般,龙躯游动。龙头俯探,金焰龙目离钟鸣头顶不过一丈之地。 只听此时一股宏大怆然的声音在这方空间响起,为盘龙三问:“一问:天不仁,刍狗万物,何以为天!二问,地无为,锁住灵心,何以为地!三问:人无度,离经背道,何以为人!!” 直视着盘龙怒目,钟鸣毫无畏惧。思索着三问,却是惊世骇俗。似乎暗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天地之间有正道。昔有老庄论康庄大道;孔孟立世间人伦;佛陀问众生平等!” “是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即为正道!” 龙目逼近:“汝当如何!” “天不仁,则斗之;地无为,则笞之;人无度,则杀人。” “执天地正气,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钟鸣大声回道。声音在这方世界轰鸣,久久未散。 一时间,天地震动,似有天怒,有地怨。 凝视着钟鸣的双龙,大呼一声:“可!” 天地间顷刻电蛇乱舞,雷声轰鸣。如那巨兽苏醒,使得钟鸣窒息。 蟠龙蜷缩回去,恢复先前模样,仿若从未活过来般。只听石门一声巨响,仿若可以推开。 正当钟鸣欲要上前,推门而入之时。 之间其身后响起了一声叹息,似无奈,似惆怅。 听此,钟鸣豁然转身。入眼处,是被一片灰朦遮掩住的身影。 “你是谁?”钟鸣小心问道。 这方世界应该只有自己一人才对! 那人却没有回答,只是看向那扇石门久久不语。后又看向钟鸣说道:“那前面,可是大恐怖,你还愿意前往?” “不知你口中的大恐怖不为何物?”钟鸣问道。 灰朦身影望着钟鸣坚毅的眼神,喟然一叹:“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也不作无谓之谈!诸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说完人影便在钟鸣眼前悄无声息的消散了。 确实是多说无益,自钟鸣感受到门后散发出的那一股血脉至亲的气息,其就已经决定要去那门后一观。 来到门前,深吸一口气。贴身于石门上,缓慢将大门打开。 打开后,看着藏于门后的东西,钟鸣目光一怔,眼中浮现些许水气。 那是一柄枪。昔日钟楚河从不离身,带上战场,随之杀敌。视若珍宝的一柄长枪。枪名:伐仙。 虽不是先天神兵,却依然列入了先天神兵榜。世间自上古流传下来的先天神兵不足百件。‘伐仙’随着钟楚河南征北战,以一己之力,非灵之物。位于先天神兵榜最末,后天神兵榜第一。 枪身古朴大气,伐仙二字铭于其上,尽显锋芒。!长枪虽浴血无数,血焰滔天。但并无邪魔之意,反而有股苍茫浩然之气。枪锋朝上,枪身立地,可谓是顶天立地! 缓步来到矗立着的枪前。就像面对着父亲一般。钟鸣一时内心伤感。 只见伐仙颤动,似乎父亲训斥:“我钟家男儿哪能这般柔弱!” 钟鸣颤抖着双手将伐仙紧紧握住,从云雾之间拔了起来。只见风云际会,门柱上的两条蟠龙倏然飞起,龙鸣声响,不绝于耳。 两条蟠龙带着一身伟力,冲着伐仙而来。顷刻间便没入其中,两条细小石龙缠绕盘桓于枪身之上,以龙尾为枪尾,以龙头为枪衔,以龙目金焰为枪缨。一时之间伐仙火光闪动,电闪雷鸣。 钟鸣被眼前一幕所惊。更让其惊讶的是,自伐仙传来一道浩然之力,流入人体。那浊气与神秘力量仿若遇到强敌,不敢再做纠缠,一时间三足鼎立。渐渐的都平复了下去。而后这股浩然之力开始滋养钟鸣的肺腑,虽有增益,但也是权宜之计。创伤已深,非神物不可挽回。 外界的韩非子与邓老,突感钟鸣体内平复,且发现其体魄肺腑正在缓慢恢复。运气查看,却是发现不了那股浩然正气。一时惊疑。 就在这时,只见钟鸣至于床被外的右手上,从无至有,缓慢出现一柄蟠龙长枪,其身火光跳动,电闪雷鸣。却是未伤及枪周分毫。 韩非子与邓老,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盯着这凭空出现的长枪,一时瞪大了双眼。 而韩非子瞧见枪身上铭刻的二字时,一时面露难以置信神色。大喊道:“这怎么可能!竟是钟楚河的战枪‘伐仙’!”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三十八章:胡不归的噩梦:红衣侠女(一) 韩非子看着突兀出现的长枪,久久不语。 内心可谓是翻起惊涛骇浪。他疑惑于这‘伐仙’从何而来。更是对这凭空造物闻所未闻。 而邓老则是面色平静。看着伐仙的眼神中,似有某种复杂难明的情绪。 “我滴乖乖!这么俊的枪是从哪来的?”胡不归凑上来看见钟鸣手中的伐仙后,不由对着伐仙赞叹道。 曹子昂闻言也是凑了上来,盯着伐仙眼睛一亮:“好一股浩然之力,此乃正道之兵也~” 韩非子与邓老收完功,将胡不归与曹子昂驱散。让钟鸣自身调养。后坐在屋内的桌椅前。 邓老提过一壶茶水,对口一饮而尽。 “这小子倒也是命大,不过就如我方才所言,他体内的伤势已经积重难返。就算目前平复下来。我观之其寿命最多也不过半载之数。” 韩非子无奈的点了点头,目前能做的已经做了。自己也是无能为力。伐仙,看来钟鸣这小子继承了其父的遗志啊。只是伐仙的异变,又是为何? 江雪笺来到韩非子身前说道:“看来钟公子的伤势只能是之前老师说的方法能够救治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韩非子此刻站了起来。准备离去,此刻有件更为重要的事需要他亲自去做。 对着邓老执了一礼说道:“我和雪笺就先行离去,拜托邓老的事情,就有劳邓老跑一趟了。” 邓老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你放心,我答应的事情,绝对做到。” 胡不归对着曹子昂挪了挪肩膀:“嘿!这两老头还搁这儿打哑谜呢!” 曹子昂倒是没有说话,只是暗自挪步,离这蛮不讲理的人远一些。 ...... 过了数日。 钟鸣已是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只是身体比以往更加孱弱。 独自坐在庭院小亭中的钟鸣,这几日都在思考着一件事情。自己身上的这枚玉佩潜藏着什么秘密?父亲又是如何得到这枚玉佩的?一切的种种随着父亲的逝去,都变得迷雾重重。 只见这时,江雪笺从庭院外走了进来。自钟鸣伤势平复下来后,其就多次来访走动。钟鸣与其倒也是熟识了起来。 “世子是在想着什么烦心事?” 江雪笺来到钟鸣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一身素白轻纱,仙鹤共舞,墨云雅韵,倒是仙姿空灵。 钟鸣从思绪中醒转过来,看着江雪笺微微一笑:“原来是江姑娘,不知江姑娘此次前来有何事?” 江雪笺眼眸轻抬。 “方才从胡大哥那听闻世子明早就要启程离开濮城?” 钟鸣点了点头:“已经在濮城耽搁了太久,我急于北上,不能再驻足了。” 江雪笺闻言说道:“我府上为世子准备了几匹好马与一架马车。车车上备有一些盘缠。还望世子莫要拒绝。” 钟鸣也不矫情。 “那就谢过江姑娘。” 复又说道:“只是不知韩师是否还在府上?自我苏醒过来,便未见及韩师。有些事情还想向韩师请教。” 江雪笺摇了摇头:“家师自那日回了府上后,第二日便匆匆离去。” 说道这里,江雪笺即说道:“家师离开曾言,若世子想要寻他,可在阳春二月十五到普陀寺去寻他。家师自会在哪里等你。” 钟鸣一顿。心想也好。阳春二月之时,自己应该早已到达北莽。等找到大哥,交代完事情,再去普陀寺找韩师也行。说起来,那普陀寺里的那位小和尚不知现今如何了? 想着那小和尚,就想着另一位臭脾气的大姐。自己小时候可没少和其斗智斗勇。 想着往事,心下好笑,不由得笑出了声。 “世子是想到何事这么高兴?”江雪笺问道。 钟鸣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毕竟那等丑史还是不提也罢。 正在这时,只见江雪笺将一瓶丹药拿了出来。 “这是天元丹,危急之时或可保一时之命。” “家师已然告诉我,世子此行路途遥远,且伴有凶险。这丹药也是家师所留,权当家师的一片心意。” “韩师为何这般待我?钟鸣实在愧不敢受。”钟鸣这才推迟道。 天元丹,乃吊命之丹,只要还有一息尚存,皆可吊住五日阳寿。实在太过贵重。 “雪笺这就不知了,或许是家师与你的父亲是旧识的缘故吧?”江雪笺答道。一半真一半假。这丹药确实出自韩非子之手,是韩非子诸般求索,付出极大代价才从一神秘之地求来。本意是未江雪笺的病情做准备。哪成想却被她此时赠与了钟鸣。 “与家父有旧?”钟鸣自小曾被罗睺送去那天下学宫三月之久,秘密学习哪杀伐之术。也正是那时候认识韩师,与韩师有着数面之缘。只是没想到韩师竟是父亲旧识。 钟鸣接过丹瓶。这确是保命的手段。 ...... 鸿鹄楼的一丙字院内,也就是钟鸣出来时见那连鸣的院落。 只见此刻连鸣,瘫坐在椅子上,欣赏着舞姬的舞蹈。 这时,先前接待钟鸣等人的哪个小厮跑了过来。对着连鸣恭敬道:“小姐..” “嗯?” “公...公子。你不在的这几日,那钟鸣已然醒转。并且与那江府小姐江雪笺时有往来。且看他们的模样,怕是今日便会启程离开。” 连鸣点了点头,接过身边婢女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后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那小厮离去。那舞姬来到连鸣身旁坐下。 调笑道:“哟,我们的连小美人怎么对一个男人感兴趣起来?” 连鸣在这舞姬一声惊呼中,将其揽入怀里。 “什么对男人感兴趣。本公子只对花姐你这等美女有兴趣。那人只是有一番渊源,多有留意而已。” 眼中不时有精光越过。事实上真如连鸣所说? 没想到他的命这般硬啊。居然是活了过来! 而舞女埋头于连鸣饱满额胸膛,娇声道:“我还以为我们的‘连公子’变心转性了了呢~” 隐于暗处的双眸微眯,眼神锐利锋芒。 如若孔明萱在这里。定然会认出此女乃是舞秀阁失踪多年的上代大弟子令狐长恨。 乃是位于无泪城的武林世家,令狐宗氏的大小姐。 “连家堡近日异动频繁,似是在密谋着什么。背后更好似有另外一股势力的身影。无泪城与连家堡相距不远。如若生变,必首当其冲。还是要从这连家小姐身上下手,缓缓图之,弄清连家堡在密谋着什么大事才行。”令狐长恨心中细想。 先与这人虚与委蛇,等找着机会后再下手。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三十九章:胡不归的噩梦:红衣侠女(二) 离开濮城,已是过去了好几日。 目前钟鸣三人正在去往,沧州州府的路上。 期间钟鸣也有问起邓老何去。邓老自三人离开当日便也不见了踪影。期间胡不归二人因为受邓老嘱咐,也没有告知钟鸣,邓老出手相救一事。导致钟鸣对于邓老的消失倒是好一阵担心。 当日,暗中看着到处寻访自己的钟鸣,邓老倒是颇为欣慰:“好小子,这世道,有你这般赤诚之心的人不多咯!等小老儿办完了事,再来蹭你这小娃娃的酒喝。”说完眨眼间,人便没了身影。 曹子昂一如既往的裹着棉袄坐于驾车位。转头妒忌的看着车内裹着细腻毛毯,面色已是好了很多的钟鸣说道: “我说,我看那江小姐对你倒是体贴,连这随身衣物都备了几件。不会是你们两人同病相怜,都是病秧子,对你产生感情了吧?” 胡不归擦拭着三指窄刀,没好气道:“咋地,说着那江小姐没给你备似的。要我说啊,这江大小姐可真是个好人,连一路的盘缠都给老胡我备足了。又可以剩下一大笔钱财。” 槽子闻言说道:“我说老胡,你要这么多钱财干嘛,俗话说的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胡不归呛声道:“你懂什么?俺老胡以后不得讨个老婆再生几个大胖儿子?这些哪个不需要钱?你要记住,江湖不知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驾着马车的曹子昂一愣。讨老婆?随即眼前便浮现那端木蒹葭的身影,在哪里痴傻一笑。 胡不归将手伸出车帷,将陷入幻想的曹子昂敲醒:“别做白日梦了,快擦擦你的口水。看见前方有一处酒肆没?将马车驱赶过去,先做歇息。” 曹子昂闻言擦拭了自己的嘴角,听话的将马车赶了过去。 来到酒肆前,只见其门前挂牌上写着:町阳酒肆。 只见酒肆内不大的平地上,有着几张大桌,桌上坐着的,有务农回来的村民,也有像钟鸣等人一样的旅客。 将马车牵引入简易的马房。三人来到酒肆门前。只见此时正有一个青年,口中叼着根马尾草,慵懒的斜靠在酒肆门前的门柱上。 酒厮老板是个俊俏的妇人,出了草庐,见吴庸又在偷懒耍滑。将手中的酒递与那客人后。便双手叉腰的走了出来。 “好你个吴庸!不在门口给我揽客,倒是倚这柱子上打着瞌睡!” 出手揪向名为吴庸之人的耳朵。一时间,杀猪般的惊叫声响起。 “徐姐!轻点!轻点!这么多人呢!给本侠一个面子啊!啊...啊..疼疼疼。” “哟呵?还本侠呢?也不知是那位‘大侠’为了酒钱,死乞白赖的求老娘给你一个揽客的活儿!这可倒好,公家的酒给你喝了,客倒是一个没拉到!”老板娘尖声说道。 吴庸疼的龇牙咧嘴,恍然看见不远处的钟鸣等人,如见救兵般兴奋的叫喊着:“徐姐,你看。客人不是来了吗?” 徐贵娇放过了吴庸的耳朵,朝着吴庸着眼处望去。赶忙换上了一副热情好客的模样上去迎接。 “哟!三位客观可是要小酌几杯?” 胡不归点了点头,从背负的盘缠中摸出一块碎银扔给了徐贵娇。 “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给爷上!爷不差钱。” 徐贵娇接过碎银,神情一喜。是大雇主啊! 将钟鸣等人接引入内,只见酒肆内,声音嘈杂,有吆喝猜拳斗酒的,有高谈阔论自身经历的。倒是一副热闹模样。 行过吴庸时,徐贵娇对其瞪了一眼。将钟鸣等人安排在了接近酒肆门口的空桌上。便进去准备酒菜去了。 而吴庸则又恢复成先前那番模样。料峭冬风吹过,惹得吴庸浑身一抖。 看着徐贵娇将酒肆中最好的酒肉给钟鸣三人端了出来,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唉,半口酒折腰啊。要不是贪图这老板娘徐贵娇的半口酒。自己何至于如此! 想我吴庸也是町阳村人尽皆知的人物!立志要成为大侠之人,怎能在这小地方栽了跟头? 不过想着徐贵娇的哪个爱慕者,内心又是一丧。打又打不过人家,自己还要在这一亩三分地讨饭吃呢。还是赶紧将工钱劫了跑路才是。 说起徐贵娇的哪个爱慕者。就是家住吴庸隔壁的老王。 在吴庸看来,这老王也是个奇人,怎么说呢?这老王原本不是町阳村的土著。至于来自哪里,就不得而知了。操着一口流利的官话,想来也是来自大地方。想来也就只有这酒肆的老板娘徐贵娇知道一二了。 为什么这么说?你没看见那两已步入中年,却还如那少男少女般‘你中羞涩我中浓’的样子吗?这会儿指不定就在那后厨亲热呢! 这老王吧虽然来到町阳村的时日也不算长,也就三四年的光景。但是却成了村里人,人人津道的‘乐善好施’的典范。哪家绣花针掉粪坑里的事情他都会去帮忙。简直是变态啊!连那乡间私塾的先生都要拿其做比喻! 一时间,明里暗里成了村中诸多怀春少女、少妇们倾慕的对象。这点我吴庸不服!不就是身板硬朗吗?不就是有两臭钱吗?等小爷我再长几年,指不定谁能过谁呢! 不过这数月,屡有村里妇女的亵衣失窃。我吴庸严重且有理由怀疑这就是隔壁老王做的,这几年树立的好人形象不过是为了掩盖他这个特殊癖好的障眼法。我吴庸作为村里的小霸王,一定要揭穿这厮的真面目。 正当吴庸暗暗发誓时,只见钟鸣等人已是畅饮吃肉起来。肚子不争气的一响。 摸了摸空腹的肚皮。厚着脸皮来到了钟鸣等人的桌前。对着胡不归道:“我说,一人畅饮有何意思?两人对饮才是有趣。如若不嫌弃,我来陪你喝酒?” 胡不归斜眼望着眼前这半大不小的小子。也正如他所言,一人畅饮无趣。这钟鸣有伤在身不可饮酒,那曹子昂的酒量可谓三杯即倒,也与自己畅饮不得。 “我说你小子是来我这骗酒喝来了吧?”胡不归打量着吴庸说道。 吴庸也没否认,只是眼神热切的在桌上的酒菜与胡不归之间徘徊。 胡不归转头询问钟鸣二人的意见。 钟鸣笑着点了点头,曹子昂倒是无所谓。 这才让吴庸落座。 吴庸落座后,也不矫情。为自己倒了一大碗酒后,举碗对着三人一敬道:“在下吴庸,还未请教三位姓名?” 将姓名互换后,只见吴庸说道:“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呸!。天涯何处无知己,今日小弟有幸结识诸位大哥,当浮一大白!” 当即将醉花酿鲸吞而入,一时面红耳赤,口中在这萧瑟寒冷中呼出一口白气。“爽!” 嘿,这小子,人没多大,酒量倒着实不小。一时引得胡不归刮目相看。 “来!走着。”当即胡不归也是举碗一饮而尽。 “不知三位大哥从何而来?要去往何处?我吴庸别的本事没有,这方圆五里地的事,还真没有我小霸王不知道的!” “哟呵!还小霸王呢?”胡不归调笑一声。 而钟鸣说道:“我等自濮城而来,正要前往那沧州州府澧阳城。” 吴庸闻言放下酒碗,对着钟鸣等人道:“那我得奉劝各位大哥小心一些才是。” “这是为何?”钟鸣疑惑道。 吴庸夹了一大筷肉糜,置于嘴中。含糊不清地说道:“远的不说,就说这近的。近日周边匪患出没,时常有劫持过往车辆的事情发生。我观诸位都是大富大贵之人。还是小心为妙。” “那远的呢?”钟鸣好奇问道。 吴庸吞了口酒,将口中食物咽下。 “远的就是那位于西边的连家堡了,近日连家堡接连派出堡中私卫在方圆各地走动。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反正是抓了好几百人,期间有老弱妇幼,也不知道这抓的标准是啥。就怕各位大哥遇到,这般不由分说的被抓了去。” “不知这连家堡是何方势力?”钟鸣继续问道。 “不会吧!大哥连‘连家堡’都不知晓?”吴庸一时惊奇。 钟鸣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胡不归插言道:“连家堡,乃是沧州的势力之一,其以横练功夫闻名江湖。但却有一门极为厉害的内家武学——截江指。练至大成者。一指出,江河断。” 吴庸闻言眼神一亮,自己要是有一门武学傍身就好了。 “胡大哥尽然比我还了解这连家堡,要不是我有一儿时玩伴在哪连家堡当差。我都不知道近日连家堡的动向哩。”吴庸对着胡不归倍加尊崇的说道。 胡不归心里暗骂。要不是我曾被其老祖宗追杀过几天几夜,鬼才对这一帮心眼直的老汉了解。不就是‘不小心’偷看了你家儿媳妇儿入浴吗?要不是挖洞,挖错了方向,鬼才愿意看那黄脸婆呢。想着就是一阵恶寒。 只见吴庸,放下碗筷,对着钟鸣等人诚挚的道:“近日这地界儿,着实是不太平。钟大哥你们还是等风声小了些再上路也无妨。” 钟鸣笑了笑:“我看是你想多蹭几顿酒菜才是真。” 吴庸见自家小心思被钟鸣说中,一时窘迫。 “你就不用担心我们了,有胡大哥在,一般的江湖匪徒奈何不了我们。”钟鸣说道。 “那胡大哥应该是江湖大高手了!不知胡大哥是否收徒,吴庸愿意拜你为师,还请胡大哥圆我大侠梦啊!” 吴庸眼神一亮,神情激动的对着胡不归说道。 胡不归一口酒差点从嘴中喷出。你说让我教你花天酒地、游戏花丛都还行。这让我当那老师傅教徒弟。这不是难为我老胡吗?赶忙摆手拒绝道: “我可不是高手,莫要瞎猜,你日后肯定有你自己的缘法。” 见胡不归拒绝,吴庸脸色一暗。看来自己成为一代大侠的美梦今日是没了着落了。 只见这时,曹子昂凑了过来,一手抚拍着吴庸的肩膀。装作一副云淡风轻,世外高人的模样说道:“小吴你不要伤心,机缘自在眼前!” 还别说,还真有那味儿!要知道早前钟鸣和胡不归可都上过这曹子昂的当。 只见眼神暗淡的吴庸,顷刻间充满希冀的看着曹子昂。 “敢问曹大哥说的可是?” “正是!”嘴角浮现笑意。“√” “敢问曹大哥境界?” 自得一笑:“小小溪境而已,不足挂耳!不足挂耳!”...“√” “噗!”一口鲜血喷出。吴庸指着曹子昂竟无语凝噎。 为何会有人将溪境说得如此堂皇大道!? 看着这二人犹如白痴般在哪一问一答。钟鸣不由扶额叹息,自己以前也如这吴庸这般痴傻吗? “曹子昂虽为溪境,但是其师傅是江湖上有数的高手,你可通过其看能不能拜入其师门,成为其师弟。”钟鸣煞有其事的说道。 吴庸眼神又是一亮! 目光灼灼的看着曹子昂白净的脸庞,就像看着自己喜欢多年的姑娘一般。 “不知曹大哥师门为何?” 曹子昂被吴庸的眼神吓得全身起鸡皮疙瘩。本来因为其轻视自己,看不上溪境武者就有怒气。心想:看我不搬出师门吓你一遭! 当即自傲高声道:“我的师门乃是道门三观!我道门三观虽不理世俗,但却也是江湖...” 还未等曹子昂夸夸其谈完,就听到: “停!曹大哥你别说了!我不拜了!” 吴庸赶忙说道。 曹子昂:“???!” “要我入道门,那不就要我了却红尘吗?我还没结婚生子,没尝过个中滋味呢!谁爱去谁去!”吴庸信誓旦旦的说道。 听了吴庸这一席话,曹子昂直欲将手中酒杯往地上一砸。 怒声道:“奶奶的个阿弥陀佛!竖子不足与谋!” 说完便臭着脸,不在搭理这厮。原本还想多个师弟,以后好一同去拐骗那道观里面的道姑。没想到其目光居然如此短浅!哼!不足与谋!羞与为伍!人心不古啊!!!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四十章:胡不归的噩梦:红衣侠女(三) 吴庸见曹子昂在哪里生闷气,一时摸着脑袋尴尬一笑。 后又叹了口气,心想:“要不就讨一房媳妇儿过活算了?” 钟鸣见状无奈的摇头,倒也不说什么。 正在这时,只见那丰腴的老板娘,徐贵娇走了出来。看着在这与钟鸣等人举碗对饮的吴庸。 眼神锐利,顷刻间便如那泼妇般,卷起袖子赶了过来。 可怜的吴庸正咕隆喝酒,耳朵又是一痛,就还未喝完,便呛出了声。 “疼疼疼疼疼!是谁敢打扰本大侠喝酒?” 只见徐贵娇收起了手上的力道,学着那娇俏少女的声调;“哎哟!是我呀!我的吴大侠。” 吴庸身子一顿,瘪笑的转过了头:“徐姐,误会,误会。” 放下手,双手叉腰。徐贵娇挑了挑指甲盖,漫不经心的说道:“说吧!怎么个误会法?不在门口给我揽客,倒是和客人们喝起酒来。如果没有个说法,今天的工钱就别结了。我算算啊,你小子在我这里欠着的酒肉钱,还要为我揽客三个月哩~” 吴庸面色一僵,求救似的看向钟鸣三人。 曹子昂生着先前的气,懒得理会。而胡不归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唯有钟鸣出声说道:“是这样的大姐,这位吴小弟,是我等让其入坐与我等闲聊痛饮。还请勿怪。” 见着客人为吴庸说话,徐贵娇也是变脸一笑,如那春阳灿烂。 “既然是贵客要求那我也不罚没他的工钱了,你们是不知道,这小子以往最疾患蹭客人们的酒喝。每次都喝掉我不少酒水。” 正在这时,话还未说完,只见酒肆门口出现一队官差,足有六人。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虎头捕快服饰的大汉。 徐贵娇见着来人,连忙上前道:“哟,今天是那阵风将陈大捕头吹来了?这都快有半年未见了吧!今儿是照往常还是要点一些新菜式?” 陈捕头拍了拍身上的风尘,一脸的晦气。听了老板娘的话,干声道:“照常,酒水多来点,今儿个兄弟比较多。” 徐贵娇满心欢喜,有是一笔大买卖:“好勒!你们先坐。” 陈捕头带着弟兄们来到钟鸣等人的旁桌坐下。对着兄弟们说道:“今天弟兄们都辛苦了!这顿酒菜算我的,大家敞开了吃。” 只见其中一个捕快一脸不爽的坐了下来。对着陈捕头说道:“陈哥!你可得想想法子啊。再这样没日没夜的搜寻,我看什么线索没找着不说,兄弟们就先累垮了。” “是啊是啊。”其余捕快也是应声道。 陈默面露难色,颇为无奈的的说道:“我知道弟兄们辛苦,但是上面的铁令,不逮着那女魔头,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可我们真的追不上啊!这一路从沧州追到东蛮,又从东蛮追回这离沧州不过百里之地。哪个女魔头的身影是一点没看见。我怀疑是那女魔头故意露出行迹来兜耍我们。”哪个捕快叫苦不迭的说道。 陈默深吸了口气,确实如刚才那兄弟所说。每当自己快要失去那女魔头的踪影时,都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些那女魔头的线索。简直就像猫戏老鼠般被耍的团团转。 对着周围兄弟安抚道:“吃着公家的粮食,哪有不出力的事情。” 接着又是一副略带愤恨的模样说道:“要不是那女魔头将杜府给灭门了,何至于我们兄弟如此奔波?” 那些捕快这回倒是没有说那女魔头的不是,而是接话道:“那杜府侵占百姓田产,强抢民妇,拐卖稚童。尽做些伤天害理之事。被灭了满门是他们活该!” “对!”其余人皆点头赞成。 陈默摇了摇头,虽然他也认为那女魔头做的大快人心。但是杀人偿命,作为沧州府稽查司的官员,也只得奉令行事。 “说这些都无用,谁叫那杜府傍上了府尹大人。府尹听闻杜府被灭,可谓是雷霆大怒。严令要将其逮捕归案,凌迟处死。” “不过那女魔头倒也是个光明磊落之辈,在杜府的门墙上还留有自己的手笔。什么‘江湖一红衣,山上再无人!’。想来也是为山上境界的高手!” 其他捕快闻言都是一脸佩服的神情:倒是一位女中豪杰。 “如果不是山上境界的武者,恐怕也不会请动陈哥这尊大神去追捕了。哈哈哈哈!”只见其中一人笑道。 而身旁听着这帮捕快说话的胡不归,闷在口中的酒,直接喷洒了出来。全然喷在了对面的吴庸脸上。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吴庸擦着眼珠子在哪大叫道。 看着胡不归的异样,钟鸣低声问道:“怎么了?” 胡不归尴尬得皮笑肉不笑的道:“没什么!没什么。” 一副心虚懊恼的模样。 该死的,那小妮子没事去灭什么门?还操蛋的留什么‘江湖一红衣??’。看着捕快的样子,那小妮子已经追到了附近。希望不要遇上才好。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而另一边。 距离胡不归他们也不算很远的一片林子里。 只见江映红一席红杉,手执长剑,背着行囊行走于小道上。 突然从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一队人马在江映红的身前停下。 江映红抽出长剑,戒备的看着这突然钻出来的人马。 只见为首的是一位老者,而在其旁的赫然是那作书生打扮的六指书生‘鹿三千’。 见自己已被盯上。江映红不忙不慌的说道:“不知诸位拦住小女有何事?” 只见鹿三千骑马上前,看着江映红调笑道:“‘江湖一红衣,山上再无人?’” 江映红闻言眼神一凛。恐怕来者不善,随即将长剑横于身前,以备有患。 见眼前的红衣女子未做否认,后方的老头,眼神一冷。对着身后的人马道:“绑了!” 江映红也立马反应过来,转身就欲向着后方奔去。 只是才一转身,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在前方响起。那臭书生竟不知何时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将手中长笛放下,对着江映红温柔一笑。“姑娘还是不要抵抗的好,这要伤着了你这般的美人,不知多少男人会找我拼命呢~” 江映红哪里愿意与这鹿三千废话,再不出手,等下就走不了了。 惊鸿掠影,一剑便向着鹿三千刺去。鹿三千摇了摇头,用玉笛轻松地裆下来剑。运气轻轻一震,便将江映红给逼退。 “崖境!”江映红吃惊,他没想到这么文弱的书生居然有这么高的武学功力。一时脸色难看。 而正在这时,位于其身后的哪个老者确实随手一指,一道浑厚的劲力从指尖迸发。 一股极其危险的感觉自江映红身后出现,吓得其赶忙朝着右边一闪。一听一声炸响。方才站立的位子已然被轰出了一个大洞。 只见老者冷声道:“现在我还不想杀你,还是乖乖的跟着我走才是,要不然免不了一些皮肉之苦。” 在江映红愣神间,只见鹿三千顷刻间来到了其身前,一掌拍出,所用功力拿捏得很准。既不会让江映红伤势过重,又能让其丧失还手能力。 但可惜的事,被江映红巧妙地躲了过去。 鹿三千一副诚挚的模样说道:“姑娘还是听前辈一声劝为好。前辈武学比我只搞不低,尚且不如我好说话。” 江映红喘了口气。不解的问道:“你们为何想要抓我?” 鹿三千歪头撇嘴:“嗯~怎么说呢!前辈抓你是为了寻一个人;而我抓你也是为了寻一个。只是恰巧我和前辈寻得人在一起而已。” “寻谁?” 鹿三千转头看了眼老者,见其不语。于是自作主张的说道:“前辈要寻得人,你应该很熟悉。就是那江湖蓑衣客‘胡不归’。而我要寻得人姑娘你就未必认识了。” 江映红闻言,内心暗骂:好你个胡瘪三,本姑娘不远千里寻你,人未找到,反而还要为你应劫! 想着自己今日定然是难逃魔掌,索性也就不在抵抗,任由那老者的人马将自己绑了起来。说不定还真能在这老头那儿能够见到胡不归那负心汉! “啊箧~”谁在骂我? 埋头有意躲着那陈默的胡不归暗中摇头晃脑的环视着四周,见无人应答,只当是自己热了风寒!不对!应该是自己想到了哪个疯婆娘,霉运来了! 胡不归如是想到。 正当这时,只见那群捕快三下五除二的就将徐贵娇端出来的酒菜吃完。唏嘘了一口气,吐出一口白雾。陈默顿觉一身爽朗。站起了身,将徐贵娇叫了出来,结了账目便向着酒肆外走去。 正好经过胡不归时,耸了耸肩膀,活动了下脑袋。待走到酒肆门口时一顿。复又回头看了下在哪才假装埋头昏睡胡不归。 身后的捕快们此刻也是吃喝的一身爽快,都有醉意。捅了捅陈默的腰说道:“陈...陈哥还不快走!今儿...今儿个。你...你陈哥请吃喝。等...等晚上,兄...兄弟们请你去喝那花酒,爽..爽快爽快!” 脑袋也有些飘似的陈默闻言,一恍然就忘了自己听着那大汉看干嘛?心中一阵恶寒。对着弟兄们大笑道:“行!今夜该当笙歌起舞!走...走着!” 说完便溜着微醺的步伐,一马当先的溜了出去。 胡不归这才抬起了头。见曹子昂与钟鸣等人疑惑地神情。 拍嘴说道:“那啥,老哥我当年在沧州名声太响,与方才那捕头有几面之缘。这不是怕他认出俺,徒增应酬与麻烦吗?哈~哈~哈?” 曹子昂与吴庸明显不信,就方才那番作态明显是做贼心虚啊!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四十一章:酒肆杀伐(一) 是日,胡不归等人经过一夜的歇脚。已然准备上路。 而吴庸那厮却是死皮赖脸的跟着。说什么也要去那沧州府办事。 不过其也并未蒙骗钟鸣等人。他在这十里乡间还有个身份,就是送信使。但凡是谁家有寄语给远方亲友的,只要给足了钱财,都能保管送到。 跟着那钟鸣等人上了马车。曹子昂倒是心中高兴。有了一个免费的劳力,不用自己驾马了啊! 过了午时,已是行了两个多时辰。要说这吴庸,还真有些舍不得那巴掌大的酒肆与那娇姐。虽说平日里自己时常被娇姐打骂,但是娇姐待自己确如姐姐般的好。这一趟出远门,也不知要耽搁多久。早知道应该多偷几瓶醉花酿出来!也好睹物思人啊? 马车行至一山谷处,周遭掩石林立。 只见突然从掩石后面冲出一伙山贼。为首的绒衣大汉用其粗犷的声音叫嚷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若是无钱财,留下女眷亦可!” 钟鸣等人在车内闻言,尽皆下了马车。 吴庸正欲上前游说,被胡不归一马当先的按了下来。给了钟鸣等人一个安心的眼神。 胡不归直接提刀大刀阔斧地走上前道:“打劫都打劫到你家胡爷爷身上来了。仔细瞧瞧爷爷的脸!你可认出我是谁?”想当初老子也是沧州匪王,自己的面像那可是匪界皆知!无人敢来招惹。 举止恣意,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做派。 领头的山贼,被胡不归这么一唬。顿时一愣。仔细打量着胡不归的面庞,也没想起这人是谁。于是对着四下的弟兄们问道:“你们可知道他是谁?” 闻言的匪徒都相顾摇头。 只见其中一个匪徒盯着胡不归越看越心惊,激动加颤抖地对着胡不归说道:“你不会是我那失散多年的弟弟吧?” 钟鸣:...... 曹子昂:“噗呲!......” 吴庸:???? 胡不归:???? 胡不归原本正等着这群匪徒像遇见大爷般的恭维自己。结果操蛋的居然听到这种话? 一时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奶奶的,老子不在沧州地境儿多时,连这沧州的匪徒都认不出我了。”胡不归叫骂道。 这时,只见那匪徒头目,对着胡不归就是一阵嘲讽。 “就你这蛮子的小伎俩,还想糊弄我?你是不是想装那江湖高手,让我等心生怯意,好为你等放行?可惜啊~可惜。很明显你就是个无名之辈。” “既然你等不配合,那就只有动武了。拿下!”那匪徒头目一挥手道。 只见之前对着胡不归叫喊的哪个匪徒急忙跑到头目身前,急声道:“不是啊大哥,他真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啊?” 匪徒头目听了一愣,当匪徒,义气为先!断不能寒了兄弟的新! 于是问道:“你可有凭据?” 而胡不归双拳紧握,老子正儿八经的一根独苗,凭空给俺钻出来一位兄长?难道是那死鬼背着俺娘乱搞,在外留下的野种? 只见那匪徒对着胡不归指指点点道:“老大,你看他那白白净净的俊脸,是不是与俺有几分相像?你再看他那挺翘的屁股,是不是和我如出一辙?还有啊,你看他那一身的匪气,这不是我弟弟都不行啊!” “打住!打住!”匪徒头目赶紧叫嚷道。 而其他匪徒也是一脸怪异地看着还在哪里自说自话的匪徒:“你说匪气吧,是有!你说屁股翘吧,也是!但你说白净的俊脸。你是眼睛瞎了吗?就这浓眉大眼,嘿呦粗犷的脸庞,你管这叫俊秀?” 不耐烦的一脚将那匪徒踢开。只见匪徒头目道:“这么吧!我也不难为你们,将你们身后的马车与盘缠留下,我就放你们离去。” 胡不归哪里能够答应,要其钱财就如要其姓名。三指窄刀轻颤就欲动手。不过一小小河境的匪徒就看对自己狂言。 正在胡不归欲要动手时,只见被其挡于身后的吴庸赶紧跑了出来对着匪徒头领说道:“岑大哥,是我啊,吴庸!你还记得不?” 匪徒头领望着吴庸笑道:“原来还吴老弟,怎么着,今日又要去那沧州府送信?” 这吴庸虽是个送信使,但接触面极广,别人不敢送的信他都接。这青阳山上匪徒们的家信也是他在包办。就连大当家也是他的主顾。最重要的是,每次其从沧州府送信回来,都能从其身上打听到一些沧州府最新的消息。 吴庸点了点头,抱拳道:“正是,还望岑大哥能够行个方便。” 岑昇闻言面色犹豫。这出来打秋风,倒是打到熟人谁身上了。 只见吴庸继续说道:“不知岑大哥怎么跑到这小地方来做生意了?” 这平日里,这附近的山贼匪徒可都是看不上这块地界的。 岑昇闻言,一脸不忿的回道:“要不是实在被逼无奈,谁想来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在这等了一上午,就你几个出现。” “哦?不知是出了什么事了?”吴庸好奇道。 见是熟人,以后还要仰仗这吴庸给自己隐于沧州府的女儿送信送银。也没了打劫的念头。索性坐下来说道:“还不是那连家堡,近日到处搜寻抓人,也不知道抓那么多人干嘛。就连我寨里的几个兄弟都被其抓走了。结果老大连个屁都不敢放!” 见没有说道正题,岑昇继续说道:“这连家堡最近似乎是把目标放在了武县地界。我等就被吆喝了出来。不过走之前听那骑兵首领说道什么町阳酒肆什么的。我估摸着他们应该是向着那地方去了。那町阳村我没记错的话,是吴老地的家乡吧?” 吴庸闻言眼神一惊,而胡不归也是一愣。前者是怕这连家堡去寻町阳酒肆的麻烦;后者是认为:难道连家暴发现自己的踪迹了?想要报当年之仇? 只见吴庸立马对着钟鸣说道:“钟大哥,你看能不能捎我回去?我怕娇姐她们出事。” 在这的只有钟鸣他们有马车,如若自己行脚,天知道要何时才能回到酒肆的地界儿。 钟鸣闻言点了点头。干系生命危险,也不能不管不顾。 当即四人便踏着马车踏上了回程。 ...... 南离朝廷。 皇帝的书房内。只见南离皇上南宫玉离正端坐于龙椅上。龙冕绾青丝,其貌不过三十,温润典雅如潺潺流水;神态静怡如碧镜湖泊。看着桌上的奏折。头也不抬的问道: “今云州大旱,为何云州府未及时通报旱情?开仓放粮以济百姓?” 只见南宫玉离的下手正站着两人,一为一袭黑衣的钦天监监主‘楚潇湘’,二为南离丞相‘晋卿书’。 只见貌至中年的晋卿书拱手恭声道:“启禀陛下!经查,云州府尹‘曾茂’贪污腐败,早在旱情之初,便伙同府内官员倒卖粮仓粮食,致使粮价暴涨,饿殍遍野。因此才不敢据实上报。” 南宫玉离抬头,眼神凛冽。声音微寒:“如此蛀蚀国祚,该斩!命丞相晋卿书持朕手令,前往云州,令虎贲营从旁协助。将云州府尹捉拿归案,如遇抵抗,就地格杀勿论,以振国纲!” “遵令!”晋卿书执礼回道。 南宫玉离看着晋卿书挥了挥手:“若无事,爱卿可退下了!务必将朕交代的事办好。” “诺!” 晋卿书告退,转身临走前,妒忌地看了楚潇湘一眼。身为一国丞相,竟然不如这阴暗毒虫受宠。 而楚潇湘全然没有理会晋卿书的幽幽的眼神。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不发一言。 待晋卿书离去后,只见南宫玉离走下台阶,来到楚潇湘的面前,一副小女儿的姿态拉着楚潇湘的手撒娇道:“舅父你怎么来了,离儿这些日子可想你了呢。” 楚潇湘对他人常常不假颜色,就算是对被称为天下四绝,南离帝师的周公也一样。但唯独对南宫玉离、这个自己妹妹的遗孤不同,向来是极尽宠溺。 楚潇湘其妹楚皇后乃是父母老来得女,比楚潇湘小了十几岁。后来天灾降临,只剩其与妹妹相依为命。可谓是他一手将妹妹拉扯带大。在逃命中,机缘巧合与南离上任皇帝结识。自己妹妹也嫁入皇室成为一国之母。这才有了南宫玉离。 但对于其是当朝小皇帝舅父一事,除了周公府那位外无人知晓。 楚潇潇展颜一笑,宠溺的摸了摸南宫玉离的小脑袋。 “我们的小玉离现在是越来越有皇帝样了。刚才不管是神态还是举止,都有皇帝威仪,不错!” 南宫玉离傍着楚潇湘的右手,将其拉向一旁的座椅柔声道:“这还得感谢舅父与老师的悉心教导。” “哼!说道你的那位老师,整天就知道坐在他那墨池,也不管国事与天下事。这如何能辅佐你?”楚潇湘不满道。 南宫玉离闻言为自己老师解释道:“舅父,老师虽然足不出户,但是国事、天下事都还是知道的。平日里也有叫师姐来宫中教导。” 楚潇湘不以为意:“就是周妖坐下哪个叫做柳如是的小娃子?” 对于周讳莫的计谋才智,他楚潇湘是佩服的。多智如妖,但因楚潇湘与其不对付,因此称呼其为周妖。 “舅父!我不允许你这样称呼老师与师姐。”南宫玉离撒娇道。 看着南宫玉离如此维护周妖那厮。楚潇湘一时心头吃味。酸溜溜地道:“好啊!离儿有了老师与师姐,就把舅父忘一边了!” 南宫玉离闻言,嘟嘴急声道:“哪有!舅父就知道为难离儿!” 楚潇湘本就是调侃之言,见南宫玉离真急了。便摆了摆手安抚道:“好了好了!舅父心中清楚。离儿能这般尊师重道,舅父也是乐于看到的。” 南宫玉离听此,这才平复。便问道:“听闻舅父日前派人前往北周想要掳夺一位女子?” 楚潇湘点了点头,肯定是周妖那厮告知的。在南离,能在情报上与钦天监一较高下的,也只有他了。 “我观此女足智多谋,对于兵诡之道与纵横之论多有见解。便想着能否为我所用,为将来我大离平定天下提供一份助力。” 说完又继续道:“可惜劫掠失败,再则其寿元无多,原本还想着将其掳来南离,也能够为其续命两年三载。” 南宫玉离沉吟:“这些事强求不得,如若我大离善待天下贤士,广开门路。难道还怕没有惊世之才与当世之勇来投吗?” 楚潇湘见着南宫玉离身上的帝王朝气与自信神情,满意一笑。相信有离儿这样的帝王,再加上我与周妖的辅佐。大离定能够别开生面,再创盛世辉煌。届时,没了钟家、没了镇北王的北周拿什么来阻挡我大军北上? 只见南宫玉离接着对着楚潇湘说道:“对了舅父,听说那镇北王府的小世子目前流落在外。你看...” 楚潇湘眉头一挑:“离儿是想老夫除去这镇北王家的遗孤?” 南宫玉离摇了摇头:“我希望舅父能够将其笼络来我南离效力,如今北周想要害其性命的人应该很多。必要时刻,或可出手相救,结一份善缘。” “你老师可知你的想法?”楚潇湘轻声问道。 “老师自然是知道的,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叫我自己做决定。说我为帝王,当自行决断,不可多问他人。” 楚潇湘闻言面露一笑:“这周公倒是说了句好话。离儿你要记住,为帝为皇。不可轻信他人,不可他做谋断。就算是我与周讳莫之言你也只能听信三分,要有自己的决断才行。” 南宫玉离面色一塌,蹲身埋首于楚潇湘腿上,撇嘴不愿道:“我才不要,要是老师与舅父我都不能相信,那我还有何人可信?” 楚潇湘宠溺的拍了拍抚了抚南宫玉离的脑袋:“我就是一说,离儿你要相信,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了你,舅父也会为你披荆斩棘。” 这是来自亲情的承诺。 看着膝上的南宫玉离,楚潇湘想到:小妹,当初我没有能力护你周全,现在及以后,定不会让离儿陷入任何危险之中。 “舅父,那件事情如何了?”南宫玉离似是突然想起,突兀的问道。 “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中,夏龙雀正在北周境内秘密活动。离儿不无需担心。” 南宫玉离点了点头,便继续享受着楚潇湘如父亲般的温暖。当皇帝对于她来说太累了。只有在面对老师与舅父的时候,她才能放下厚重的面具。 ...... 却说町阳酒肆。 等钟鸣等人赶回来时,只见酒肆已不成模样。杂乱无章,门柱折断,酒肆内血迹斑驳,过往都是些旅客乡士的尸体。 栏木上刀剑纵横,酒水满地。瓦片碎裂。一截红色碎布正挂木栏上随风浮动。赫然是那老板娘徐贵娇今日身穿衣服的一角。 吴庸见此,眼睛赤红,急忙向着酒肆屋内奔去。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四十二章:酒肆杀伐(二) 来到酒肆屋内,只见残叶碎瓦满地。 并未找着人的吴庸反而松了口气。既然无人,则表示娇姐并未遇害。只是连家堡为何会冲着酒肆而来。 突然一声响动自吴庸身后传来,只见一双铁钩向着吴庸身后袭去。说时迟那时快,吴庸抓着石台上的案板便向着身后挡去。 铁钩凿进案板,案板顿时四分五裂,吴庸也被这股巨力震得从灶台的这边翻倒在了那边。 一股腥味涌上腔头,捂着后背转身看着袭击之人。 只见其着一身玄衣,衣上骏马奔腾,头戴扁平纱帽,半张脸隐于皮制面具下,唯留一双眼睛在外。 “你是何人?”吴庸惊惧道。 那人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说道:“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说着便向着吴庸冲杀而去,双钩直取吴庸面门。在即将钩中之时,只见一把窄刀飞至,将玄衣人截下,笔直的插入前方的石墙中。 玄衣人后空翻,立于先前之地。双钩交叉防备,警惕的看着走进来的胡不归。 胡不归慢悠悠的走到三指窄刀处,运劲将窄刀从墙上拔了出来对着吴庸说道:“小子,没事吧?” 吴庸扶墙站了起来:“还死不了!” 胡不归颇为欣赏的点了点头。看着对面的玄衣人说道:“铁锁横江,连营火烧。连家堡的十二太保。” 玄衣人盯着胡不归的双眸一聚。 “胡不归,没想到你果真回来了。桀桀桀。” 胡不归眼皮一挑:“这没办法,受人之托,要经过这沧州地界儿。不如你跟你的主子说一声,行个方便?” 玄衣人乃是连家堡仅次于长老之下的十二太保之一。 “胡不归,当初你被我连家堡追杀万里,好不容易捡了条狗命,怎地这般不惜命呢?”玄衣人抚了抚钩身,眼神倨傲,戏谑的说道。 胡不归闻言,面容冷冽。 “当初你等杀不了我,不会以为这次你们就能得手了吧?何况还是你这只不入流的小喽啰!” 玄衣人大怒,自己在连家堡地位仅次于三大长老,虽然不显江湖,但也是半步崖境的高手。这般受人侮辱。实在不能忍受。 当即也不废话,操着家伙变向着胡不归攻去。 胡不归操着三指窄刀,望着向自己俯冲而来的玄衣人:“也好,让我看看这么些年过去,你们十二太保又有何长进!” 横刀将双钩架住。一股气浪奔腾。吴庸再次被翻飞出去。只觉浑身散架,早知道自己就应该先偷摸溜出去。 见双钩被挡,玄衣人与胡不归互怼数脚。抓住机会绕钩飞身后立。双钩于手掌间极速旋转,如手御圆盘,再次想着胡不归胸膛而去。 胡不归眉头一皱,这钩子到是好生烦人。一旦刀被勾住,便难以脱出。要不然自己也不至于被其抢得先机。 撤步后腿,施展出‘乱披风’刀法,一瞬间刀影无数,劈得人眼花缭乱。 只听金铁交鸣不断响起。受力不住的玄衣人只得作罢,双钩夹住劈下来的三指窄刀。浑身一怔。 “没想到你的功力竟是长进这么多!”玄衣人惊骇。 胡不归冷哼一声:“你的长进倒是让我失望。” “可恶!” 再次被胡不归羞辱的玄衣人,仿若陷入癫狂。自己曾经肆意追杀的刍狗,居然有了翻身的一天! 但其也不想想,当初胡不归可是重伤之身,被连家老祖以一指之力,杀得身残力竭。要不然何至于被其追杀。 玄衣人,凝聚劲气,气罡外放,将其包裹在内。 “这是准备以命搏命了?”胡不归眉头紧皱。 这连家堡本就主修横练之法。肉身堪比佛门罗汉。要不然也不会仅凭纯粹的一钩之力,便将近前的吴庸震飞出去。 如今了气罡加持,怕是做好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算。 胡不归眼波流转,收刀暂时避其锋芒。横练者,都有罡门。没有无敌的功法,亦没有无敌的人。 在于玄衣人一来一去之间,胡不归都在观察着罡门所在。只见玄衣人在回身一钩之间,位于其腋下的罡气明显薄弱。 胡不归眼神一亮,假意漏出破绽,只待玄衣人攻来。 玄衣人对于自己的横练之体与罡气加持极为自信,也不失所望地再次向着胡不归挥击而去。 只见胡不归抓住机会,三指窄刀向前一指,握于刀柄的手运气一震,刀锋泛出铄铄冷光。整个刀身向着玄衣人的腋下直射而去。 一时血肉撕裂之身响起,伴随着一声惨叫。那玄衣人的一支臂膀便已断去。 承受着钻心的疼痛,玄衣人跌于地上。目光充血的看着胡不归。不信的说道:“这不可能,你已然踏入了崖境,你怎么可能这么强!” 胡不归走进玄衣人身前,眼神怜悯的看着他说道:“不是我强,而是你太弱。当初要不是连义山那老鬼将我重伤,你以为仅凭你十二太保,就能将我赶出沧州不成?” 玄衣人仍不相信,目前自己罡门被破,已无力抵抗。 正在这时只见吴庸狼狈地跑了过来,对着玄衣人怒声道:“我问你,这间酒肆的老板娘呢!” 玄衣人虽口吐鲜血,但看着吴庸任然轻蔑一笑道:“想知道吗?那就让其放了我,只有放了我你的那位老板娘才能活命!” 闻言吴庸看向了胡不归。 正在这时,只见钟鸣与曹子昂这才进来。他们压根就不担心胡不归的安危,这厮的实力他们心中还是有数的。 只见钟鸣说道:“方才我与曹子昂检查了整个酒肆院落。发现那主卧很是整洁,随身的细软尽皆不见。想来这酒肆的老板娘在发现不对后,便已然离去。” “从门口杂乱的马蹄印中可以看出,那匪徒头目所说的那队骑兵是向着西边儿追去。” 后钟鸣看向吴庸轻声安慰道:“所以你也先无须太过担心。我想你那老板娘也并非常人。” 吴庸点了点头,只觉得心间一块石头落下。 而那玄衣人闻言,嘴角冷笑:“参与追杀的可是十二太保中的另外三人,要不是留我善后,早已追去。你们难道以为那对狗男女能够挡住我连家堡的追杀?” “狗男女?看来老王定然与娇姐在一起。”吴庸心间便更加放心了几分。虽说没有见过老王出手,但是其一定是一位高手。 玄衣人却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反而让吴庸心中越发平静。 只听吴庸说道:“若是娇姐出了何事,就算舍去身上的这一身剽,我也要让你连家堡好看!” 眼神不屑的看着吴庸,仿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你?一个武境全无的废物,也妄想找我连家堡的麻烦?” 吴庸双手紧握,平身第一次对修武的渴望这么强烈。 胡不归冷眼看着玄衣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玄衣人瞳孔紧缩。知道自己今日身死道消,在劫难逃。 桀笑的看着胡不归阴狠道:“胡不归,今日我身死,不久你就会来陪我的!” 胡不归不以为意:“只要不碰上连义山那老鬼,你连家堡能奈我何?” 玄衣人阴恻一笑:“是吗?不知你是否听过‘江湖一红衣,山上再无人’这句话?” 胡不归猛然上前掐住玄衣人的脖子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钟鸣与曹子昂从未见过胡不归的脸色这般严肃与寒冷。 “我说,一个名叫江映红的女子,此刻正被囚禁于堡内。就不知你是会眼见其香消玉损呢!还是选择英雄救美?”玄衣男子阴笑道。 胡不归胸膛浮动,内心怒气上涌出。 “若是她有什么意外,我必让你连家堡从世上消失!”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四十三章:百晓生(正在加速码字中) 玄衣人因脖子被掐,面若肝色。盯着胡不归的怒目不住发笑。 见玄衣人已心存死志,胡不归也不手软,手中用力,只听一声脆响,玄衣人便垂头死去。 胡不归站起身来,整个人异常静谧,如那即醒的凶手,令人望而生畏。 钟鸣来到胡不归的面前,问道:“你没事吧?” 沉默片刻,胡不归从那状态中恢复过来:“没事!能有什么事!” 钟鸣追问:“方才那人所说的红衣女子是?” 胡不归略一沉吟后,沉声说道:“那是我的债!我必须背负的债。”语气中好似有坐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见胡不归也不愿多说,钟鸣也是见好就收。转而对着吴庸说道,既然你两都与那连家堡扯上了关系,那就与那连家堡会上一会。 吴庸闻言点了点头,神情有些萧索。 胡不归见此,上前拍了拍其的肩膀。如若你真想学武,等到了沧州府,我为你寻一师傅。 吴庸感激的看着胡不归。不过对于他来说,相较于找师傅,目前还是找到老板娘最为重要。 一行人也不耽搁,驾着两匹青鬃骏马拉着的马车向着西边而去。 往西的山林中,只见一男一女正在奔走着。女的一席红布衫,男的一席墨衣。正是那酒肆的老板娘徐贵娇与被吴庸称作老王的‘连百川’。 连百川隐匿于町阳村,老王只是他的化名。 “天杀的连家堡,居然追人追到这里来了!” 徐贵娇边走边骂道。 连百川愧疚的看着徐贵娇,惭愧道:“对不起娇娇,是我连累了你!” 徐贵娇横了连百川一眼:“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也不知道我当初哪只眼睛看上了你,现在还得陪你背井离乡。” 虽然言辞犀利,但是心中却并无怪罪之意。这点王百川自然是只晓得,徐贵娇向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过骂得确是让王百川心中负担少了许多。 “还好吴庸哪个臭小子因为差事不在酒肆,要不然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指不定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骂完后的徐贵娇一脸庆幸的说道。 对那吴庸,她确是拿亲弟弟般对待。 而连百川在一旁听着,心中就吃味了,酸不溜秋的说道:“你就想着哪个臭小子,连他的衣服都给他缝补,我可没见你为我缝制过衣物。” 徐贵娇鄙夷的看了眼连百川:“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连这醋也吃!那吴小子自幼便是吃百家饭长大,来我这来的最是勤快。我一个人孤苦经营酒肆的时候,都是其在旁打下手。哪像你,自从遇见你后,就没几次长时间团聚的!” 连百川一脸苦笑,也只得认命。徐贵娇跟了自己后,确实是聚少离多,说来惭愧。 只见徐贵娇继续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经将其当成了自家养的亲弟弟。希望他去沧州府这一路安稳才是。” 连百川点了点头,对于吴庸,除了对徐贵娇对其的偏爱有点吃味外。也是当做义弟看待。 “那你怎么不愿意我教他武学,我看他对于修武非常的执着。” 徐贵娇沉默,随后开口道:“我不想他日后像我两一样一辈子因为仇杀而躲躲藏藏。我只想他做一个不愁吃喝的田舍翁就够了。” 连百川闻言未语。有句话其实他没有说出口:摊上我们,他又怎么能会有一个平静的生活。 两人一路疾走,渐行渐远。 ...... 百晓生。 江湖中最神秘的组织。没有人知道其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其中的成员都有哪些。 在一片未知之地,只见钟灵毓秀,郁郁苍苍。此地无高山凹谷,丘林与溪河作伴;鸟雀与楼阁共舞。 水波徐徐,湖泊静谧。有阡陌纵横,房屋点点。楼阁错落有致的坐落在山水之间。好一幅世外桃源。 只见在哪最高的丘陵处,山上竹林茂盛,路径清幽。一座凭崖竹楼挂于山上,凭阑干,炊烟袅袅。 在阁楼的正门牌匾上恣意纵横的写着“倚人居”三个大字。而在丘陵山下的怪石上则雕刻着‘山不在高,倚人望’这一雅句。 只见在这清幽阁楼上的正堂里,此刻正坐着五个人。 其中,有手持镰刀,明显才收割完的农者;有拿着菜刀,才经解牛的庖丁;也有目带青丝,双耳聪慧的盲人;亦有一席青衫,手执一剑的剑客与那羽扇纶巾,腹有诗书的文人。 堂首有两个位子,而手持镰刀、一身俭朴的农舍老者此刻正坐于右首。看着其余四人道:“如今人地天三令都已按照‘大先生’的指示流于江湖。待下一个重阳节庆,于首阳山上。我百晓生又将收徒面世。大先生的意思是,如若你等有推举之人,在重阳节庆之日,可一同参与考试。不论品行,不论天赋,有缘者临。” 堂下四人闻言表情不一。只见庖丁模样的青年胖子说道:“那不关我的事,俺还是继续杀猪解牛。” 青衫剑客闻言一笑:“五师弟,这么有趣的一件事情你当真不参与?” 庖丁胖子摇了摇头:“我才不感兴趣。还是吃肉最符合我的兴趣!” 而那羽扇纶巾的书生则是眼睛一亮。正好让自己的文友来试一试! 而目戴青丝,发丝飘逸灵动,气质清冷卓绝,也是堂中唯一一位女子。素手轻抚古筝,看着三师兄与五师兄在哪里嬉笑打闹,浅浅一笑。 书生看着青丝女子缓缓道:“九师妹可有人选?” 洛水瑶摇了摇头。 被叫做三师兄的青衫剑客吕清秋看着师弟师妹们大声道:“不若我等师兄妹来打赌一局,赌局就是看谁找的人能够在重阳之日成功入了我百晓生如何?” 复又对着庖丁模样的胖子钱圆圆说道:“圆圆!如若师兄输与了你,那我珍藏的那几条龙鳅就是你的了。” 钱圆圆闻言看着吕清秋道:“师兄可是当真!那龙鳅可是你去那极西之地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弄来的!” 吕清秋当即拍胸脯保证道:“自然当真,不过师弟你是不是也应该拿出赌物出来?” 钱圆圆翻了翻白眼,果然,自己的这位师兄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当即说道:“行!只要你们赢了,我就将我珍藏的玉虚药酒拿出来共享!”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四十四章:红颜逝;知己何求! 纶巾书生宁遂有趣一笑。也是加入其中说道:“那我也掺和一脚,如若我输了,这根玉笛就归你们。” 说着宁遂宛若袖里有乾坤般,从袖间摸出一根长笛。只见笛身玉脂通透,笛上刻有柏竹灵雀。飘穗乃是几片七彩翎羽。灵气氤氲,似幻似真。 如若韩非子在这定然惊呼:“这整根笛子竟然都是那天芒玉髓所制!” 说完,众人看向九师妹洛水瑶。只见洛水瑶清幽道:“师兄就不要难为师妹了。师妹入门晚,也没什么拿的出手之物。” 吕清秋闻言,也不逼迫:“那就拜托师妹当我们的见证人,免得到时候有人输了赖账才是!” 宁遂与钱圆圆对于吕清秋的意有所指,不满的哼了一声。 洛水瑶无奈点头,不过还是说道:“我觉得师兄还是也通知一下其他师兄师姐的号。要不然我怕二师兄回来,发现你们打赌没有通知他,会有说法。” 宁遂闻言点了点头,想着哪个浑球师兄就是一阵无奈。 吕清秋倒是无所谓:“放心!有赌局怎么可能少得了陈不臣哪个赌徒。我还眼馋他身上的几件东西呢!” 坐于右首的麻衣老者看着他们这番嬉闹,出声制止道:“行了,行了。在桃源中这么久,还是跟初来桃园一个样。要是让你们的学生见了,可还了得!” 四人闻言赶紧正经端坐,对于堂首的这位老人。四人都是极其尊重的。盖因大先生云游天地,甚少管理源中之事。一切大小事务都由跟随其后的这位麻衣老者打理。 百晓生所在的神秘之地便是桃源,被大先生看中,或是被麻衣老人看中的人都会有幸进得桃源修行。现在桃源中的九位夫子,除了大夫子与二夫子是大先生亲自引入源外,其余人都是由麻衣老人带入源中。 源中的修行自靠个人,大先生与麻衣老人从不过问。任何功法武学都在源中的阁楼中,可自行挑选学习。修行中有任何疑惑,也自行去那阁楼中翻找讲义解惑。至于为何会有次序之分,既不是看长幼,也不是看武境功力。全然看入源的时间次序。 从某种方面来讲,麻衣老人都算是在场四人的引路之师。 只听麻衣老人继续说道:“近日听闻‘暗流’的一位老杀圣已然出关。想来也不会遵守与那神秘剑客的约定。大先生亲言,凡是与那镇北王遗子相关的事情,尽皆避去。大先生自有安排。” 对于镇北王府一事,百晓生从始至终都知晓。对于暗流的野心也是冷眼旁观。只是对于暗流所追寻之物是何物?可能只有大先生与麻衣老者知晓了。就连暗流也只是听信传闻,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吕清秋听闻麻衣老者提到那横扫暗流祖地的神秘剑客,眼中火热,恨不能与其见上一面,斗剑一把。 麻衣老者洞若观火,哪能不知道吕清秋的心思。淡淡道:“你虽然走得剑修之路。也已然破了上五境的第三境,达到了那逍遥之境,且领悟了剑意。但你与那剑客相比就如山川大河与急湍小溪,不足比也。” 吕清秋闻言,浑身一泄,他是相信麻衣老者的。但其所言,还没有出错过。只是想到自己与那剑客的差距有这么大吗?那剑客岂不是已经剑道通仙了! 麻衣老者望了望天时,操着镰刀赶忙起身。嘴中喃喃道:“糟了糟了,割完的作物还放在田中未拿回家,回去又免不了被糟老婆子唠叨了!” 对着四人随意道:“行了行了,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你们自行下去吧。说完便一手拿着桌上的农帽,一手拿着镰刀佝偻着走了出去。” 四人见此默默相视一笑,也是下山回到了自己的院中。明日还有早课要教呢。 ...... 往西的路上,钟鸣等人一路追寻。期间已是见着了数具尸体,起身着服饰乃连家堡家将无疑。 观其伤口,皆是一剑致命。 “看来你的那位老板娘与王大哥是个高手。”胡不归检查了死者的伤势后对着吴庸说道。 吴庸眉头紧皱,看来娇姐他们始终是被追上了。 从场中痕迹来看,徐贵娇与连百川定时夺了马后狂奔。 钟鸣安慰道:“不用担心,至少可以证明他们目前并无生命危险。我们再往前赶,兴许能碰上。” 而正在一行人准备继续赶路时。只见远处的山林中一阵惊鸟飞起。 钟鸣等人抬眼望去,这山野之外,人迹罕见。这惊弓之鸟实在异常。不由想到一个可能,当即说与了胡不归等人。 胡不归闻言道:“那还等什么?如若马屁奔腾的痕迹只是障眼法。那么其极有可能就在那片山林之中。” 只见山林内,徐贵娇与连百川此刻正被数人围困。身上都或多或少留有伤势与血迹。 只见与之前胡不归所杀玄衣人,服饰一样的另外三名连家太保。正站于徐贵娇与连百川的对面。 为首的一人对着连百川道:“三爷!还请你与我等回去。” 连百川嗤之以鼻:“与你等回去受死吗?” 只见为首使用铁鞭的太保阴柔说道:“不不不,只要三爷配合,将古佛舍利交出,大爷说了,可饶你一命。” “哼!笑话,他连湍流要是言而有信,我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连百川冷笑。 铁鞭太保毫不在意,依然说道:“三爷您最好识时务才行,凭你这个武道资质浅薄的废物,是不可能逃脱的。” 连百川不置可否,确实如这铁鞭太保所言。自己光是应付一个太保就已经吃力,何况对方是三个人。 且这铁鞭太保的武境在十二太保中是最为高深的三人之一,可能已是半步崖境。 而另外两人,一人为连家大爷连湍流的贴身护卫,另一人则被胡不归于酒肆斩杀。 连百川看了眼在一旁并排作战的徐贵娇,眼中浮现爱恋之色。有妇如此,夫复何求。 随即脸色发狠:“不试一试!岂可妄谈结论!” 持剑向着铁鞭太保攻去。 而这边的徐贵娇也不闲着,手持红缨枪也向着身周的喽啰冲杀而去。 铁鞭太保示意身旁的两名太保不用出手,一步踏出,铁鞭抽去,宛若游龙,将连百川的长剑缠住。 连百转挽了一个剑花,在火星子中将剑解出,单手并指,向前一指,一道气劲飙出,直射铁鞭太保腰腹。 铁鞭太保收鞭成团一挡,后退半步。对着连百川道:“三爷的截江指,还是没有练出火候啊,要不然也不至于被我这般轻松裆下。” 连百川脸色难看,正如这铁鞭太保所言,自身天资有限,族中武学也是修炼不得精髓。踽踽独行四十多年,却依然于山上徘徊,入不得那崖境。 要不然也不会盗取堡内舍利,一是为了打破武境禁锢,二也是为了贵娇的毒伤。 正在这时,只听一声痛呼。只见手持红缨枪的徐贵娇倒飞出去,于空中喷洒出一口鲜血。 原来在连百川于铁鞭太保交手,无暇他顾之时。其余的两名太保之一抓住机会,给予了徐贵娇狠狠一击。 “娇娇!”连百川惊怒。 本就有毒伤在身,一旦动用真气就会遭受反噬的徐贵娇,再遭受如此一击可谓是雪上加霜。毒伤的反噬再也压制不住。坠于树下,顷刻间又是一口毒血喷出。毒气开始于四肢百骸蔓延。 要不是那名太保留有余地,怕是徐贵娇早已被一击毙命。 见连百川回头顾望,铁鞭太保哪里放过这等机会,当即扬鞭携带千钧之力挥去。闻着破空声,连百川来不及躲闪,仓促间转身举剑相迎。 虽有剑助,但铁鞭仍就挥斥在了连百川的身上。剑折人飞,一条血痕自连百川左肩绵延而下,皮开肉绽。 连百川只感觉仿若受了巨石撞击,虽然罡气及时护体,但是仍旧遭受重创。被抽飞数米之远,来不急检查伤势,努力撑起身子向着徐贵娇倒地之处踉跄而去。 “啧啧啧!倒是好一对亡命鸳鸯!”铁鞭太保看着二人一脸戏谑。 “连百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交出古佛舍利,我或可许你们一座鸳鸯冢。” 来到徐贵娇身前,伸手颤抖的摸着徐贵娇满是血迹的脸颊,看着其气喘游丝。连百川不由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遭受这些磨难。” 徐贵娇勉力的抬起左手抓住了连百川,艰难的摇了摇头。口齿无力说话。 连百川看着徐贵娇的模样,用手将其脸上的血迹抹去。深情的低声道:“我连百川原是一个粗人,因天赋低下,不受堡内待见。心中不甘,原本一生之志都在于武境一途。” “直到遇见你,那年你于军中束发领军,赤甲环身,英姿飒爽。彼时我为你营部将,曾多次与你并肩战场,浴血杀敌。有一次要不是运气好,我无意中拉了你一把,躲过了飞来的流矢。怕是我们两人早已成了那黄沙白骨。” “我没想到我会对一个铁血的女将军动情,亦没想到会引起你的注意。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如今又到了共同杀敌的时刻,只是我们却没了那战场上幸运。今日就让我们共赴黄泉,也好与地下的兄弟们作伴!” 徐贵娇口不能言,趟于连百川怀中,被说起回忆,眼中湿润。看着连百川苍白的脸,艰难的抬手抚慰了一下,眨了眨眼睛。 连百川小心地将徐贵娇倚靠于树旁。蹲身转头看向铁鞭太保说道:“古佛舍利已然被我所用,只是可惜,你们敬若神物的东西确全无效果。” 铁鞭太保眼神一冷:“已经被你用了?这不可能,古佛舍利纵然是老祖也不敢贸然服用,就凭你一个废物?” 连百川站立起身:“不管你信是不信,事实如此。我拿到古佛舍利时,其蕴含的佛元全无,徒留外壳,可做药引。” 铁鞭太保看着连百川沉吟片刻,笑道:“你不会以为这番说,你就可以逃命了吧?古佛舍利有或未有,今日都是你的死期!谁叫三爷你得罪了大爷呢!” 连百川呵呵一笑,回身留恋的看了徐贵娇一眼:“想要取我性命,那便来吧!” 铁鞭太保正欲上前,却被一旁的一位太保将肩膀按住。正是期间一直没有出手的那位。 “小六,怎么了?”铁鞭太保疑惑道。 “二哥,三爷毕竟是连家嫡系,我等...” 话还未说完,就见之前袭击徐贵娇的那名太保,悄然来到名叫小六的太保身后,一刀捅出,穿肠烂肚。 “呃~”小六难以置信的看着腹处的刀锋,与铁鞭太保冷冽的眼神。 铁鞭太保伸手拍了拍小六的脸:“小六啊小六!我十二太保只能够同心一体,可不能生出异心才行!” “六子!”陈百川呼出声来。在堡内要说与其有几分交情也就只有这个在十二太保当中能够陪自己醉酒当歌的六子了。 将六子踢于一旁。铁鞭太保二人便向着陈百川走去。 陈百川早已目眦尽裂。不等二人临近便在徐贵娇的注视下,亦如当初战场上他维护她的身影一样,向敌人冲杀了上去。 落叶无声,秋冬的寒风萧瑟。 ...... 等钟鸣等人赶到时,只见这片地界一片残败。到处都是指力洞穿的窟窿,与刀鞭挥砍的断木残石。 于不远的一处大树下。只见有两人依偎。一柄红缨枪立于树旁,已结断剑护于其右。 男子衣服因为战斗而残破,有血迹留下。身虽坚挺,但已然闭目。垂头之向,赫然是怀中女子面庞。 而另一边的地坑上,只见有两具尸体躺于其中,因指力过强,早已面目全非。 吴庸不敢相信地看着树下依偎的两道身影,一时人傻了,怔住了。摇头急喘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你们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着钟鸣等人呐喊道。 钟鸣等人望着眼前此景默然。 看着摇头不愿相信的吴庸,钟鸣沉声道:“我们来晚了!” 吴庸后退摇头,后转身向着树下跑去,期间有几次跌倒,头破血流,但全然不顾。 来到徐贵娇与连百川身前,看着已经闭目没了声息的连百川。吴庸不由得嚎啕大哭。 正在此时,只听连百川怀中的徐贵娇传来声息,虚弱道:“吴...庸?” 吴庸赶忙望去,或许是回光返照,徐贵娇此刻的面色却是比先前要好。 “娇姐!娇姐!你没事吧?”吴庸连忙握住徐贵娇的右手,急声道。 闻讯的钟鸣等人也是急忙赶了过来。而看见旁边红缨枪的钟鸣却是神情一怔:这是...长宁军将帅一级制式的长枪? 徐贵娇欣慰的看着自己的这个便宜弟弟,能在临死之前的看见其一眼,也是无憾了。眼中湿润,轻声道:“吴庸!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姐姐以前不准你练武,是姐姐错了。但就如你王哥说的,在这乱世,想要自保,哪有不修武的?以后姐姐不在了,你一定要寻一门武艺。不要再油手滑头。好好的在这乱世活下去。” 吴庸摇头,哭喊道:“不!我听娇姐的话,我不练武了。我只要你留下来陪着我!管着我,等我娶了媳妇好孝敬你!” 徐贵娇咳嗽两声,嘴中包不住血,轻洒而下。 胡不归叹息的摇了摇头:这老板娘已然油尽灯枯。 惹得吴庸一阵手忙脚乱,连忙擦拭徐贵娇身上的鲜血。 这时,只见钟鸣脸色悲伤的蹲于徐贵娇的面前说道:“长宁军有你这样的女将军,是我长宁军与镇北王府的荣幸!” 徐贵娇闻言,转头看着仔细地看着钟鸣,一时恍然大悟。面无血色但浮现喜色,轻声道:“原来是你,这下长宁军无数的兄弟们在九泉之下能够心安了。镇北王府的遗孤,我们终究是保住了!” 钟鸣愧然,眼中浮现雾气:“是我镇北王府对不起你们!” 徐贵娇轻轻摇头:“生为长宁军人,死为长宁军鬼,我想阿川也是一样!” 后对着钟鸣弱声拜托道:“我这憨傻的弟弟就拜托你照顾一二了。” 钟鸣望着哭泣无助的吴庸,对着徐贵娇猛然点头。 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徐贵娇抬手抚慰着陈百川的面庞,看着陈百川的眉角,满是爱意的说道:“我们在哪地府终能长相厮守了。” 语毕,手无力地垂落,头向吴庸方向一偏,满眼尽是吴庸哭泣的身影,在眼前一片迷蒙中逝世。 ...... 一处山岗上,钟鸣等人为徐贵娇与陈百川立了一座鸳鸯冢。可观朝阳东起,夕阳西落。 胡不归来到沉默不语,已然哭的嘶哑的吴庸身旁。拍着其肩膀说到:“别伤心了,等过几日哥哥带你去那连家堡报仇雪恨。咱们新仇旧账与他们一并清算。” ...... 却说等钟鸣等人离开后,只见一个布衣中年人来到了徐贵娇与陈百川的墓前,叹息道:“百川啊!我当初就劝你不要回那连家堡,你就是不听!如今这般结果,罢了罢了!总归是我陈不臣的至交好友!可不能这般被人辱没了。” 说完转身离去,满脸惆怅:“谁说莫愁前路无知己?知者难求啊!没了你陈百川,我又去寻谁喝酒去?你当真是抛给了我一个难题啊~”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四十五章:戏弄连青璇 沧州府城外不远处的一座碉堡内。 此处正是陈家堡的所在。只见堡内的一处房间内。 江映红正无聊的坐于椅子上,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挑拨着盘中的花生米。 自己武境被封,已是被关在这好几日了,都快无聊死了。这该死的胡不归,怎么还没有听到消息来救我! 正在这时,只见陈家堡的大爷陈湍流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一身黄群、身段柔美修长的江映蓉,眼中邪光一闪而逝。 “不知江小姐在这吃住的还好?” 陈湍急自顾自的走到江映红的对面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后说道。 江映红瞥了陈湍流一眼,将手中的花生米重新丢回盘中,不客气的道:“怎么,难道我说住的不习惯、不舒服。你就会放了我?” 陈湍流的三角眼眯着一笑:“江姑娘就别和我说笑了。这能不能放了江小姐,不是我能说的算的。” 江映红眉眼一挑,拿起桂花糕,琼口一咬,便说道:“那胡不归与你们到底有何仇怨,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的抓了我来引诱他?” 陈湍流听到胡不归的名字,面色一寒。自己此前武境停滞多年,可都是拜胡不归所赐。要不然也不会犯险伙同那陈百川去偷盗族中重保古佛舍利。还好当年陈百川太过愚蠢天真,用其当诱饵引得堡内高手目光后,自己再带着那位大人进入重地将佛元吸出,徒留了一个舍利空壳给他。 等不久那位大人将佛元彻底吸收后,再次助我破境指日可待! 回过神来,陈湍流盯着江映红咬合的口齿不由心中一热。将冲动压下去后说道:“胡不归当年盗我祖地坟墓,扰我先祖安息。更是此后将我夫人奸虐致死。被我老祖发现后,还残杀我堡内众多高手。江姑娘你说,这等仇怨可能轻易放下?” 江映红全然没有听到其它的,只听清了那胡不归与这连家堡大妇的事情。猛然拍桌站立。破口大骂道:“好你个胡不归,没想到你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我江映红实在是错看了你!” 连湍流见此心中一喜,这江映红明显是对那胡不归有意。要是让其对胡不归心生厌恶,那自己岂不是有机会抱得美人归? 至于那死去的连家大妇,怪只怪其当初撞见了陈湍流与那位大人的秘密。最终落得个被自己夫君亲手毒杀的下场。只是正巧当日胡不归于连家堡闹事,索性就让其当了替罪羊而已。 而江映红此刻心中却是将信将疑。她自小跟被胡不归养了这么多年,对于胡不归的品性还是有所了解的,内心不怎么信他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但是这连家大爷亲口所说,且是其夫人遇害,这就不得不让江映红心中掂量了。 内心不由一愤:“好你个胡不归!宁愿在外面辣手摧花,也不愿意将家里已经装进盘中的吃了!” ...... “啊湫~” 胡不归走在去往连家堡的路上,甩了甩鼻子。 “妈的!这又是谁背后说我坏话?” 骂骂咧咧的找着一块巨石歇息,也在那石头上做了一个记号。 这次去连家堡只有其一人独行,盖因此行太过危险,将他们三人带上太过累赘。 在达到沧州府安顿好后,胡不归便一人上了路。至于做记号,只是为了以防自己回不去后,钟鸣等人好搬救兵来救自己。这连家堡虽说离沧州府不是太远,但是隐匿于山川中,也不是谁人都能轻易找着的。 而胡不归虽然打算得很好,但是却低估了连家堡对于沧州府的掌控。连家堡在沧州经营多年,虽说不是沧州顶尖的江湖势力,但也不差多少,其底蕴依旧不能小觑。在其一行人进入沧州府后,便已经有人向连家堡内传信。 此刻的钟鸣等人正陷入险境之中。 只见一群府兵模样的卫士正将钟鸣三人团团围住。为首的便是连家堡在沧州府城内的话事人,沧州府主簿连青山。也是连家堡三大长老之一,为崖下境高手。 只见其背负双手,一席儒墨老生的模样。 “三位,在下连青山,专程来请诸位上连家堡做客。” 吴庸闻言,眼神仇怨的盯着来人,直欲奔上去报仇雪恨。不过却被钟鸣拦了下来。 连青山望着吴庸亲和一笑,其实他也不准备将眼前三人怎样。小姐可交代过了,不能伤了人,尤其是不能伤了中间为首这人分毫。 钟鸣眼神闪烁,没想到自己等人一来沧州便是遇到了麻烦。可惜胡不归此刻不在。 而此刻当初那在濮城鸿鹄楼与钟鸣等人有过一面之缘的连鸣。不,应该叫其连家堡的大小姐连青璇。 连青璇此刻正坐于钟鸣客房正对的高楼厢房内,可一眼观尽钟鸣屋内的情况。有浮纱遮挡,倒也不担心被钟鸣等人发现。 只见其仍旧一副公子模样,令狐长恨也是一席红裙,正妖娆的坐在连青璇的身上,剥离果皮,喂于其口。 一口将令狐长恨秀指送来的葡萄吞下,期间还有用舌头挑逗了一下令狐长恨的手指。 “公子坏~” 令狐长恨装作一副青涩的模样说道。 连青璇哈哈一笑,手婆娑着令狐长恨的凝脂玉背,说道:“令儿,你说那钟鸣会就范呢?还是会挣扎片刻?” 令狐长恨感受着背部的婆娑与瘙痒,不由俏脸一红。虽说这连青璇是女子自身,但是被其这般挑逗,也着实有点受不了。不由嘤咛出声。 “我想,如若公子说的那位钟鸣是聪明人的话,就不会负隅顽抗。” 话还没说完,就只见令狐长恨败下阵来,对着连青璇眼神迷离、风姿绰约地娇声道:“公子别这样!再这样令儿要受不了了!” 连青璇收回浮游于令狐长恨玉背的手,对着其邪笑道:“真是个诱人的小妖精,看回去我怎么收了你!” 令狐长恨娇羞的将头埋于其胸,只觉一片柔软温热。眼神时而狠辣,时而迷离。 却说这边的钟鸣等人,确如令狐长恨所想,并未做任何抵抗。 “我们跟你走。” 连青山赞赏的看了其一眼。识时务者为俊杰。 “善!既然不用起无用的纷争,那还请跟我来一趟,我家公子有请。” 钟鸣眉头一皱:连家公子?自己与这连家堡应该没有交集才是,等等!姓连...难道是她? “还请带路!” 连青山执手:“请~” 后又将想要跟随的吴庸与曹子昂拦下,笑道:“我家公子只见其一人,两位还请止步。” 被拦下的吴庸与曹子昂脸色难看,担忧的看向钟鸣处。 钟鸣心领神会,给了他俩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跟着那连青山出了门去。只留下一群看守看着吴庸与曹子昂二人。 不久来到连青璇所在的厢房。 一进门,看着在哪与令狐长恨嬉戏的连青璇,钟鸣道:“果然是你!” 连青山向连青璇示意后,便转身带门出了外边守候。 连青璇小酌了口令狐长恨送过来的酒水。斜睨了眼钟鸣说道:“世子果然聪明!” 钟鸣自顾自的来到圆桌前坐下,也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悠然地看着坐于堂首太师椅的连青璇。全然没有阶下囚的意味儿。 “不知连小姐唤我来所为何事?” 连青璇好奇的看着钟鸣道:“你怎知我是女子?” 钟鸣着酒一饮而尽:“虽然你没有施那些胭脂水粉,甚至有所掩盖。但是那日在鸿鹄楼,你因为一时激动,离我太近。从你身上散发出了一股清幽的体香。正好被我闻到。” 倒不是钟鸣有什么特殊嗜好,只是当初在罗睺任职时有过专门的训练。 “你!” 连青璇闻言,一时羞怒。待平复下来后说道:“没相当世子对于女子的体香也这么有研究。” 钟鸣调笑的看着连青璇,略带调戏的意味说道:“闻香识女人,这可是门大学问!从连小姐的体香便可闻出连小姐必定是为幽雅的处子。” “你...你这登徒子!简直口无遮拦!” 一向都是戏弄调戏别人的连青璇,蓦然角色调换,被钟鸣这般口花调戏,哪里受得了!发怒的同时一股怪异的感觉也油然而生。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四十六章:多情无情总是我。 钟鸣见罢,想着之前连青璇对自己的称呼。看着连青璇:“连小姐的消息好是灵通,倒是对我知根知底啊?” 连青璇冷哼一声:“知根知底谈不上!不过大概的消息还是知道的。” 钟鸣好整以暇的甩了甩衣袖:“开门见山吧,连小姐唤钟某过来所为何事?” 连青璇示意令狐长恨去一旁坐下。站起身来到钟鸣对面。一脚踩着高椅,一手搭在腿上,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行!本公子也与你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次请你来,不过是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情。如若你的回答包我满意,我可保证你等三人这趟连家堡此行的安危。” 钟鸣闻此,也不废话:“不知连小姐想要知道什么?我钟鸣在那东蛮矿场呆了三四年,所知的天下事也挺少的。” 连青璇盯着钟鸣泰然自若的双眸,轻声一笑:“我问的事情,定然是世子有所涉猎的” “洗耳恭听!” “那罗睺七大宿主里面,元凤星宿的宿主是何人?” 钟鸣神色一愣:“他以为她会如那鹿三千般闻讯那暗流追寻之物,抑或者问询胡不归的行踪。但断然没想到其会问询道‘罗睺’。” 钟鸣沉默。 连青璇见钟鸣不开口,便急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是罗睺‘七杀星’星宿的宿主。我不信你不会知道那元凤星宿宿主的身份与名字。” 钟鸣闻言,同样直视着连青璇的眼睛:“这些都是那鹿三千告诉你的?” 连青璇眼神一慌:“你怎知道?” 钟鸣摇了摇头:“能够知晓我在罗睺中的身份,的人或组织是有,但绝对不会是蜗居沧州的连家堡。而恰巧,前不久知晓我身份的那暗流杀手鹿三千也正好在濮城。这一切便能够联系起来。” “你连家堡与暗流合作了?这可是与虎谋皮啊。”钟鸣警告道。 “哼!这只是我与鹿三千的私人交易,他提供我想要知道的线索,我提供其与老祖接触的机会。就这么简单。” “这么说来。那鹿三千此刻就在你连家堡中?” 连青璇也不遮掩:“没错,虽不知其打得什么算盘,但目前却是在我堡内。对了,你那兄弟胡不归的女人,也是其为我连家堡提供的行踪。” 钟鸣了然:如若是暗流的情报力量的话,那还说得过去。这般守株待兔,倒是有点符合暗流杀手的风格。 不过按理说,只要莫三缄那小白脸不傻,也应该能够查到这层关系,其居然没有先行下手!倒是难得。 钟鸣没想到的是,那莫三缄倒是将田宁母女接到了盛京太安城内。要怪也怪钟鸣当时多嘴,逼着莫三缄承诺照应安顿好田宁母女。 一向言出必行的莫三缄,当然是将田宁母女一同带回了盛京,日后也好作为要挟钟鸣就范的筹码。至于胡不归与江映红的这层关系,当日派出的手下确实是带了这个消息给他,至于为何没动手,就有待商榷了。 连青璇不耐烦的看着钟鸣在那边暗自嘀咕。大声道:“你倒是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钟鸣回过神来,组织了一下语言:“罗睺七宿只见向来来往稀少。每个星宿的分工各有不同,基本都是各司其职。就比如七杀,专门负责罗睺颁布的截杀令,元凤则是负责北周境内的谍报工作。” “虽然我曾为七杀星宿主,但是对于元凤宿主的身份也是知之甚少。你也知道,做谍报的最善隐匿自身身份。” 陈青璇懒得听钟鸣说这么多:“你直接将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 钟鸣无奈一笑,略一回忆与思考:“元凤是一名女子,善使双刃,喜穿紫衣,面容因其常年带着斗笠不得而知。其乃是罗睺当中魔主钦点的宿主,来历也不甚清楚。只是有一次听魔主那老儿说过,似乎其是被魔主从一处未知之地带回,带回时,不能言语。。” “我知道的大概也就这么多。”钟鸣摆手道。 陈青璇此刻可谓是脸色时好时坏,脸上犹疑不决。当听到钟鸣说其善使双刃,喜穿紫衣时脸色一喜。后又听其的来历脸色一顿。一时不能确定那元凤是不是自己的大姐。 “不知连小姐打听元凤干嘛?”钟鸣疑惑道。 连青璇看了钟鸣一眼,没好气的道:“关你何事!” 钟鸣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得勒,碰了一鼻子灰。 ...... 话说胡不归行脚了一个夜日,终于是来到了那连家堡落脚的山脉下。从下往上看,只见千仞环立,小道凌空。哪绝壁之上,有琼楼玉宇,石桥横卧。 而位于中间的主峰上鳞次栉比,外围高墙横立,宛若要塞,固若金汤。 “嘿!累死老子了,这几年没往沧州走。居然还差点给爷弄迷路了。还好找着了。” 胡不归喘着口气,依靠在一颗三人合抱的大树旁。从腰间摸出一袋酒水便往嘴中送去。借此来驱逐寒意。 将三指窄刀插于地上,再从怀中摸出一块烧饼。蹲于地上,想着自己该如何施救。 结果思索了半天,除了正面强攻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娘希匹的!还是应该叫那钟鸣一起,这等需要动脑子的事情还是交给他们这些学过书的来做好。” 找了根树枝,在浅雪上画起了连家堡以前的地图来。至于其为什么知道。正如那连家大爷连湍流所说,这胡不归还真去盗过那连家祖地的墓。 对于连家堡的布置结构可谓还是比较熟悉。 在地上画路线画了半天,只见胡不归一股脑的将图划掉。气不顺的将树枝扔了出去。 “妈的。不想了,大老爷们直接上就是了。”要是自己知道隐蔽的路线,当初也不会被连义山那老鬼追杀了。 “不就是去你祖地观摩观摩那霓裳羽衣吗?将这么一件宝贝用于陪葬,真是暴殄天物。” 胡不归站立起身,大步向着山上行去。只能见机行事。 来到山腰,隐蔽在一处小坡下,探头打望。只见一队连家堡的堡兵正在绕山巡视。 “诶兄弟们快点!这趟巡视完,就能够换班了。” 只见领头的那个堡兵说道。 “头!等过几日,要不要带兄弟们去那沧州府玩一玩?我可听说那风月楼新来了几个姿色尚佳的红倌人。”只见一个堡兵殷勤的为那头领捏肩捶背道。 堡兵头领咧嘴一笑:“你小子倒是鼻子够灵的啊?正好前些日子我姑父给了我一些银两。到时候请兄弟们去那风月楼凉快凉快。” 殷勤堡兵闻言一喜:“沧州府的风月楼有一头牌红倌人,名为袅袅,传闻极其美丽动人,过几日大哥可要拔得头筹才是。” 堡兵头领眼中不屑:“那袅袅算什么,我可告诉你。这几日我连家堡从外面抓回一姑娘。那才叫天姿国色,我有幸见其一面,整个人的神魂都快没了。就连我连家大爷也是深陷其中,这几日频繁在那姑娘身旁走动哩!” 听了其话的胡不归脸色难看。暗骂道:“好你个连湍流,心狠手辣将自己的夫人杀害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老牛吃嫩草!” 等那队堡兵远去,胡不归从坡下面钻了出来。看着远去的堡卫,欲要动手,却又忍住。 这堡卫明显彼此熟悉,如若强行混进去,等到了堡门盘查必定会被指认出来。 正在此时,只见一架连家堡的马车从山下驶来。驾车的乃是一个一身轻装的女子。一手持着长剑,一手驾着马车。 胡不归看着驶来的马车,心中有了计较。见四下无人,忙是抽刀迎了上去。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我呸!”一时间代入了以前当山贼的身份。胡不归连忙打住了话头。 马车‘吁~’的一声停下来。只见坐于车头的女子拔尖指着胡不归道:“你是何人?为何拦截我家夫人马车。” 胡不归闻言,心中一喜。是位夫人,想来地位不低。如若借其掩盖身份,应是能够躲过盘查。当即也不废话:“我想借你家夫人一用!” 持剑女子柳眉倒竖,她没想到拦截的人尽是这般登徒子。 胡不归话一出口,便觉着不对。见着持剑女子发怒,急于辩解:“你别误会啊!我的意思是,你和你家夫人一起...” “嘿!小妞,听我解释!先别动手啊!” 只见那持剑女子还未等胡不归先前那句话说完,便是杏眼圆睁的从马车上飞出,想着胡不归一剑刺来。 人未至,剑芒先至,一道剑气直射而出。 胡不归凝气成罩,挡住女子的锋芒。但女子不依不挠,胡不归只得不断招架。 正在这时,只见马车的窗帘处伸出一支皓腕。将窗帘牵扯开,探出一妇人面首。 本因被人拦路羞辱而恼怒不已的妇人,在看着胡不归后眼神一喜,仿若看着了爱人。 “胡哥儿~” 妇人的声音响起,也是的这边打斗的两人停了下来。 闻声望去,胡不归脑袋不由一怂。我的天,这是出门没看黄历吗? 而持剑女子则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家夫人。 “铮儿,你住手。” 只见妇人赶紧从马车上下了来,来到名叫铮儿的持剑女子身旁。她怕再打下去,铮儿会受伤。毕竟对于这个负心汉的实力,她还是清楚的。 眼神幽怨的在胡不归身上徘徊,看得胡不归浑身不自在,一时挠头搔耳,眼作它顾。 只见妇人,来到胡不归的身前,在铮儿一脸地惊骇下。如那小家碧玉般捶打着胡不归的胸口。眼神幽怨,一把将胡不归给抱住。 感受着佳人的温热与波涛汹涌,胡不归脸色涨红。赶忙将其推开:“诶诶诶!咱能不能别见面就行那女流氓的行径儿!” 被胡不归一把推开的妇人,不满的哼了一声:“谁叫你这负心汉自从上次走了后就没了声息!” 胡不归被这妇人的言语一吓,赶忙道:“打住打住!叫谁负心汉呢?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将你那啥了!” 妇人不依,“我不管,你就是将我那啥了!”想着那日的激情,妇人就低眉垂眼,脸红耳赤。 胡不归狂抓了抓头发,看着对面的半老徐娘毫无办法。 你说没那事吧!那确实没那事;你说有那事儿吧!那除了最后一步,确是啥也干了! “行了行了!你是要回连家堡?”胡不归不再纠结那个问题。 妇人点了点头,突然坏笑道:“胡哥儿这是又要进堡内干坏事?” “怎么说话的,我那是叫干坏事吗?”胡不归真眼说瞎话道。 这妇人乃是连家二爷连不拒的夫人薛宝凤,上一次胡不归来这连家堡盗墓,被发现后,曾劫持薛宝凤,藏匿于这薛宝凤的闺房内好几日。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就不必细究了。反正是胡不归差点误事。 薛宝凤闻言,面色通红的糯糯道:“谁说你没有干坏事,那日在我闺房...” 胡不归败下阵来:“我的姑奶奶,咱能不提当年那是了行不?那时情非得已。况且这还有外人,你不怕羞,我还怕呢。再说下去,就解释不清了啊~” 看了眼已经惊呆了的铮儿,薛宝凤毫不在意。“没事,铮儿自小便跟着我,不是外人!” 胡不归仰头望天,生无可恋:“你就说能不能带我进那连家堡内就行。” 薛宝凤当即道:“当然可以,不过进了连家堡你得听我的,毕竟你可是连家堡追捕的在逃人员。” 胡不归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薛宝凤见此眼中一喜:“哼!你这负心汉,看我这次不将你拿捏得死死的!” 就这样,胡不归上了这薛宝凤的马车内,向着那连家堡行去。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四十七章:连家事端(一)【一更】 不出所料,在薛宝凤的严颜怒词下,守在堡门的堡卫并不干阻拦。毕竟薛宝凤除了是连家堡二夫人外,还是凉州薛家现任家主的妹妹。 薛家与连家世代交好,两家老祖曾都是一同闯过江湖的生死兄弟。因此才有了这薛宝凤与连家二爷的联姻。从某种方面来讲,这薛宝凤在连家的地位不弱于连家大爷连湍流。在连家内除了老祖外,还无人敢斥责其分毫。 与薛宝凤、铮儿两人七通八拐,来到了这连家二妇的闺房。胡不归赶忙溜了进去。看着屋内与往日如出一辙的布置,不由回想其那日的旖旎,口中不由有些干燥。 薛宝凤吩咐铮儿去拿了一套保卫服饰,来到胡不归的身前,柔情似水的道:“怎么了?我看你浑身燥热的样子,需不需要降一下火啊~” 胡不归接过薛宝凤递过来的服饰,自来熟似的找到那带有屏风的浴盆处。看着那挂置于‘桁’(古代挂衣物的东西)上的女子亵衣。如目触锋芒般,急忙将视线移开:“胡不归,咱是正人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说着还是忍不住斜睨着偷看了几眼。 待胡不归换好衣物出来,只见身高马大,一身彪悍。薛宝凤来到其身前娇声揶揄:“好~看~吗?” 胡不归一脸窘迫,抬头望梁,装作一副没听到的样子。 “你那夫君呢?我这已经换好了装,可得赶快出去,免得被你那夫君发现暴露。”胡不归盯着薛宝凤错开话题。 薛宝凤暗恨胡不归不解风情,随意的来到平日里施展胭脂水粉的地方:“那阉人指不定在那风月楼风花雪月呢。明明是个不能人事的废物。” 胡不归顿觉匪夷所思:“不会吧!屋内有你这么个美娇娘,居然还去那风月场所。” 薛宝凤不屑一笑:“就他那个废物还想碰老娘的身子?要不是指腹为婚,我才不嫁与他呢。” 后又话锋一转,秋波潋滟地看着胡不归道:“奴家的身子一直为胡哥儿你留着呢。就是不知道胡哥儿什么时候......” 说完对着胡不归抛了一个眉眼,满脸的娇羞。 胡不归浑身一抖,赶紧开溜:“那啥,我先出去了啊。这一直在你这屋内待着也不是办法。” 薛宝凤闻言,变脸如翻书一样,呵斥道:“胡不归!来之前你可是答应我一切听我的!信不信我一声惊呼,就让你藏无所藏?” 胡不归乖乖的站立不动,心想:这把自己玩儿进去了,不过要赶紧摆脱这薛宝凤,找到江映红那个小妮子才行。 见胡不归站在那里脸色有些难看,薛宝凤也知道善刀而藏。过来拉着胡不归的手去到刚才所在的梳妆台。 “你这呆子!救你这幅模样,但凡在堡内遇到当年与你有仇之人,还不是立马便被认了出来?我薛家懂得易容之术,待我为你易容后,你再出去方可。不过晚时必须得回来。” 薛宝凤看着镜中这让自己魂牵梦绕之人,柔情的抚摸着其脸庞。 胡不归闻言,一想也对。便任由这薛宝凤在脸上施为。待过了半刻,只见一个黑脸雷公出现在了铜镜中。 放下手中刀笔,薛宝凤满意一笑:“这下便没人能认出你了。” 胡不归摸了摸脸上的假皮,不得不佩服这薛家易容术之精湛。 “我来这连家堡,确是有事情。等我出去打探打探。晚间一准回来。” 薛宝凤点了点头,本就旅途归来,又耗费心神为胡不归乔装易容。一时身心疲惫,只想休憩片刻。便随了胡不归的意愿:“可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了,要不然我也不好为你收场。” 胡不归点了点头便窜了出去。 ...... 却说钟鸣等人,此刻也正被囚禁在连家堡内。原来这连家堡与那沧州府有一条近道。竟是比胡不归还早入连家堡做客。 看着坐于对面的鹿三千,钟鸣面色漠然。毕竟自己可是差点死于其手。 鹿三千饶有兴趣的看着一身无恙的钟鸣:“你居然在短短半月内伤势痊愈,实在是神奇。” “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鹿三千摇了摇头:“上次差点将你杀掉,暗流里面的老东西们可是把我骂的狗血淋头。” “意思是这次你不准备杀我了?” 鹿三千不置可否:“其实杀不杀你,于我没什么意义。” “我可不认为暗流会轻易的放过我。毕竟斩草除根可是你们的一贯手段。” “世子殿下何必这般咄咄逼人?那群老东西追寻你其实也就是为了你身上的一件东西而已。就算放过了你又如何?一个丧家之犬还不值得我暗流重视。” 钟鸣捏着茶杯的手一紧。 “你们究竟在窥视我身上的什么?”其实钟鸣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 鹿三千眼神一挑,毫不避讳:“一件成仙之物。” 钟鸣不留痕迹地眼神一闪:成仙之物?这世上真的有‘仙’吗? 想着‘伐仙’,再想着那块神秘的残破玉佩。这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成仙之物?如若有的话,那我岂不是早已经成仙做祖了?何至于被你们这般追杀潜逃。” 鹿三千一笑:“非也非也!如若成仙这般简单,那怎会有‘陆地神仙’之说?” 潜意思就是你钟鸣还没那么大的能耐能勘破成仙之秘。 钟鸣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那我实在不知道你们在追寻的是什么。”那块残破的玉佩,已然融入了钟鸣的胸膛,就连那‘伐仙’也是随带着回到了玉佩之内。 钟鸣能够感觉到自己与‘伐仙’的联系。但是目前毫无武境的自己完全无法调用它。这种融物入体,演化空间的手段实属仙家手段,不得不让钟鸣惊骇。 “不急,等我将你带回暗流,凭借那群老家伙的手段,自会知晓是何物。只是这几日,还要请你陪我看一场大戏才行。” 钟鸣侧目:“什么大戏?” 鹿三千神秘一笑:“到时候你自会知晓。” 见还是问不出所以然,鹿三千也不想逗留,便出了门去。 ...... 而这边的胡不归,此刻正端着菜肴,四处瞎转悠。正巧碰到了从关押钟鸣房间出来的鹿三千。 胡不归与鹿三千基本没有打过照面,而鹿三千也没有认出眼前已经易容了的胡不归。对着胡不归道:“你是来送晚膳的?” 胡不归低头‘嗯’了一生。 鹿三千不假思索地道:“送进去吧!” 本想开溜的胡不归闻言,只得端着菜肴进了关押钟鸣的园内。而鹿三千也是渐行渐远。 门口保卫早早见了鹿三千与胡不归交流,也不敢阻拦。任由胡不归进了园去。 踏入屋内,歪头打望。赫然看到了坐于桌旁的钟鸣。 “钟鸣?” 钟鸣疑惑的看着这个黑脸雷公,声音是极其的熟悉。 “是我啊!胡不归!”胡不归贴近钟鸣耳边说道。 钟鸣一怔,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胡不归一脸疑惑:“我还想问呢?你为何会再此?” 于是钟鸣将胡不归走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奶奶的,这连家堡尽是行这些不轨之事。”胡不归喷气说道。 钟鸣安抚下来:“现在先思考怎么从这连家堡出去。对了,你找着你要找的人了吗?” 胡不归一摆手,一脸懊恼:“嗨!别说了,我找了小半个连家堡,硬是连那小妮子的影子都没见到。” 钟鸣沉吟:“不急,我或许可以帮你探寻一下。” “怎么探寻?” 钟鸣自信一笑:“连青璇!” ...... 鹿三千从钟鸣房间出来后,便是直奔那陈家堡后山一石窟外、陈家老祖修行之地而来。 “晚生鹿三千,见过陈老祖。” “进来吧”只见洞窟内响起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 鹿三千踏入洞窟,只见火光摇曳,阴暗潮湿,颇有些阴森诡谲。沿着洞窟往里走,来到一开阔处。 只见其间血气萦绕。在那中间乃是一个血池,血池不远处的洞窟内满是尸体。全是陈家堡在外掳掠而来。 在哪血池的中央有一平台,平台的四周有四根饕餮石柱。此刻那连家老祖连义山正端坐其内。四根饕餮繁文石柱正不断吸取着血池内的血气,在连义山真元的加持下化为血色的能量,供其吞噬修行。 人未动,功未收。甚至连义山连眼睛也没有睁开。便听到一道声音自鹿三千耳旁响起:“鹿小友不知所来何事?” 鹿三千惊叹于破了五境的上人所施展的手段。当即抱拳恭敬道:“禀前辈,我暗流老祖日前传来一则消息,希望前辈能够早日出手,荡平无泪城。届时,前辈能够获得无泪城里的先天血精,而我暗流也能拓展势力,将无泪城把控。” “你暗流真是好大的胃口,不说无泪城里面那可与老夫交手的许无泪不好对付。就说无泪城坐拥的精矿铁石,岂是你暗流能够独吞的?” “回去告诉左寒蝉,无泪城里面的资源,我陈家堡至少要分三分之一。不然莫怪我不出手!” 鹿三千当即抱拳躬身,示意明白:“前辈所言,我必定如数转告老祖。那晚辈就先退下了!” 转身之际,眼神冷戾,嘴角嘲讽一笑。 待那鹿三千出去后,只见从暗处出来一道身影,赫然是连家大爷连湍流。 只见其对着连义山道:“爹!这血祭功法乃是暗流所赠,可助爹破玄脉,探寻人体奥秘。已经是天大的好处,我们如此咄咄相逼,我怕...” 连义山看着这个‘心狠手辣’,但却是三个儿子中最让自己中意的连湍流说道:“与暗流合作,都知与虎谋皮,但是是他暗流有求于我,那便无需顾忌。如若暗流答应,只管放手去做。” 连湍流于黑暗中应了一声,便也下了去。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四十八章:连家事端(二)【二更】 却说这边的胡不归,从钟鸣处回来后,悄然摸进了薛宝凤的房间。 只见此刻薛宝凤正风鬟雾鬓的躺坐于床上,腰肢如蛇,好不惹人! 一手托着香腮,侧身看着进屋的胡不归:“舍得回来了?” 胡不归来到桌前一座,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醒了会儿神:“别喊得像是自己夫君出去鬼混了一样。” 薛宝凤起身,轻纱抚动,下面尽然只穿了一件亵衣!但好在重要的部位都还是有所遮挡。 下地来到胡不归的身后,轻柔的为其捏肩道:“你来这连家堡到底所谓何事?” 胡不归坦言:“我以前收养的一个丫头,被连家堡抓了,想要引诱我前来搭救。就这么简单。” 薛宝凤恍然大悟:“我听铮儿说是在前不久,这连家堡内便多了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胡不归闻言急切道:“你可知道她在哪里?” 薛宝凤摇了摇头:“我虽贵为这连家堡的二夫人,也受尽尊崇,但是这连家堡内务之事,我却参与不得。” 胡不归脸色颓丧,这在连家堡多待一天便多一分危险。连家堡见自己多日不闻不问,必然会生疑。 事实却是如此,在连家大房内。只见与鹿三千一起去抓捕江映红的那连家长老连祁山,此刻正与才从连家老祖洞窟出来的连湍流在一起。 只见连湍流敲打着扶椅,对着连祁山道:“族叔,这胡不归为何还未来送死。” 连祁山端坐于那不苟言笑:“或许是见有死无生,弃城而逃了?” 连湍流不相信:“这江姑娘乃是其从小收养,一同度过了七年岁月,我不信他会无动于衷。” “那就再等等看吧。”连祁山无所谓的说道。说实话,对于杀不杀胡不归其实他一点不在意,要不是连湍流对胡不归的仇怨太大,自己也懒得出手。 “对了湍流,那位大人可有何指示?” 连祁山是知道连湍流与其背后那位大人的,毕竟已经被断定破境无望的连湍流,是连祁山亲眼看到那位大人助其破镜,要不然连湍流目前依然是半步崖境。不可能突破到崖下境界。 至于连祁山,则是在被那位大人发现后,主动效忠,这才得以活命。 连湍流摇了摇头:“那位大人不久后就能彻底吞噬佛元,到时候武境会达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叫我们先不要节外生枝,等大人出关后,便是我等君临连家堡之时。” 连祁山犹疑:“可是义山他。” 连湍流眼中狠辣:“连义山那个老东西,如若到时不服,只管坑杀便是。谁也不能阻止我们叔侄拿下连家堡的脚步。更何况,连家堡只是那位大人的车前卒而已,届时在大人的带领下,整个沧州都为我们所用!” 连祁山没想到这连湍流的野心这么大,要知道沧州境内的武道世家与江湖宗门甚多。其中的无泪城与沙家帮都是不弱连家堡,甚至强过连家堡的势力。 不过一想如若有那位大人神助,也不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那我等便等待大人出关之日吧。只希望到时候连家堡能够少一些杀戮。唉~”连祁山叹了口气,如今上了贼船,挥刀自家人。也不得不如此。 ...... 连青璇从堡兵那听闻钟鸣找自己,一时间心头疑惑。但还是施施然一个人来到了钟鸣的住处。倒不是她不想带形影不离的令狐长恨,而是令狐长恨不见了人影,想来是在堡内转悠。 穿着裘袄,大马金刀的来到钟鸣处,只见钟鸣此刻正站在庭院中赏梅与赏雪。 细绒的雪片打落在其身肩,配上一席青灰布衣,倒是雅静。 站在钟鸣身后:“世子倒是有雅致,只是这冬风干冷,冬雪湿寒,要是世子惹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钟鸣瞧着那艳红的梅花一笑:“连小姐,何不和钟鸣一同品赏这些美景?” 连青璇最见不得钟鸣这般安然若素,每次都像是打在了棉袄之上,毫无作用。 “说吧,这次叫本公子过来有何事?” 钟鸣浑然不觉身周寒冷,抖了抖身上的湿雪。道:“我想问连小姐打听一个人。” 连青璇眼珠一转:“可是那被我大伯抓回来的女子?” “没错。” 连青璇低头扫了扫身前的雪,“那胡不归是不是已经来连家堡了?” 钟鸣见连青璇如此聪慧,也不由一笑:“我记得来时,连小姐曾承诺过会抱我等于连家堡内无恙。” 连青璇抬头,瞥了眼钟鸣:“我应承的只是你三人,可不包括他胡不归。” “那不一样吗?” “一样吗?” “不一样吗?” “......” 连青璇好笑的打量着钟鸣,他没想到堂堂镇北王府的世子居然也会行那泼皮耍赖的行径。 “你这人,倒着实有趣!” “相处久了,你会发现更有趣,只是我怕你觉得有趣后,会产生一些别的感情。” 钟鸣也不知道为何,只要见着这连青璇的公子模样,就会‘言不由心’的说出一番话来。 “你!” 连青璇俏脸一怒,粉面在这冬景下煞是迷人。 顷刻间平复下来,对付钟鸣,最好的办法就是也像他一样面如素稿,泰然自若才行。 “我既承诺你等身家安全,便定然做到。只是帮你寻人之事,爱莫能助!” 钟鸣看着连青璇,伸手将其发丝上的雪花弄掉。 “你干嘛!”连青璇吓得后退一步,张牙舞爪的道。 将手上的细雪捻碎融化:“连小姐这一惊一乍的,倒是憨娇可爱。” 连青璇努力平复着心间的怒气:“若是你再如此,休怪我不近人情。” 钟鸣抿嘴一笑,来到连青璇的身前,这连青璇居然比他矮不了多少。 俯身于其耳边:“难道你就不想知晓更多关于元凤的事情?” 感受着耳边的湿润与呼吸,陈青璇不由身体一颤,脸上又迅速浮现几丝嫣红。抽剑后跳,用剑指着钟鸣的鼻子。 “没相当堂堂世子,竟是这般轻浮之人!” 钟鸣看着连青璇这番作态,眼神一挑:看来这连小姐虽行那男子做派,也行那男子嗜好。不过究其还是一女子,还是懂得羞涩恼怒嘛。 钟鸣似是没有听到连青璇所言:“你帮我寻那姑娘,我告知你关于元凤更多的事情。这笔买卖你看如何?” 陈青璇闻言面色犹豫后便一口答应了下来:“行!待我再来时,希望你能够说出一些让我满意的话来,否则要你好看。” 钟鸣好整以暇的头背双手,调笑道:“满意的话?呜..让我想想,是像之前那些话一样?” 连青璇‘哼’了一声,也不再理会钟鸣,自顾自的想着门外走去。边走边嘴中喃喃道: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这连青璇于连家堡内的众人来说,就是一个混世魔王。其心狠手辣,蛮横无理是出了名的。任谁也没想到其会在钟鸣这里连续吃瘪。 ...... 却说那北周盛京太安城内。 此刻在哪盛京衙门内,只见大理寺卿汪正、御史中丞何宛、刑部尚书莫无虑此刻正在三司会审。 而堂下,只见一耄耋老叟跪于其下。全身颤抖,不敢言语。 只见大理寺卿汪正坐于正中堂首,左堂是刑部尚书莫无虑,右堂是御史中丞何宛。 汪正一拍惊神木,使得堂下的老人浑身一震。 只见汪正说道:“堂下可是镇北王府长宁军地殇营的先锋旗官林鳌?” 老者颤声回答:“是~” 只见汪正继续道:“我且问你,当年镇北王府谋逆一案,可是你于刑部通报?” 莫无虑此刻面色严寒,看了眼坐于中堂的汪正,不发一语。这汪正开头便是提携一人上来,直接对准了我刑部衙门。看来是那周文若与其打过了招呼。只是这汪正不显山不露水,是什么时候与那周文若勾结? 想罢,心中又是一松,还好自己早有准备。 堂下的老叟闻言,小心翼翼的看了莫无虑一眼。 “莫要他顾!老实坦言,或可从轻论处。”发现了其眼中异动的何宛呵斥道。 只见莫无虑面色沉静,全然没有看那老叟一眼。 老叟无奈,只得答道:“是~” 汪正满意一笑:“当时,接手你通报的,可是在堂的刑部尚书莫大人?” 不等老叟回答,莫无虑直声道:“正是时任刑部侍郎的我,不知汪大人问这干嘛,这于今日审讯可有关联?” 汪正晒然一笑:“莫大人不必惊慌,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哼!” 莫无虑丝毫不给脸色:“汪大人今夜叫我等前来三司会审,还是问正事的好,不要耽搁了彼此的时间。” 何宛看着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不发一言。倒也是乐见其态。平日里御史台在审送案子上面,都会受到到刑部与大理寺卿的节制。致使许多案子都变成了冤假错案。导致民愤难平,也导致御史台的名声受损。 汪正冷眼看了眼莫无虑后,继续问向堂下老叟:“当年你为何会觉得镇北王钟楚河有叛逆之心?” 老叟闻言,按着之前一衙门侍从交代与自己的话说道:“老爷,我当日也只是跑腿!是另有其人告知我此事,让我去通报的啊!” “哦?是谁?且说来听听?” 老叟闻言慌忙道:“乃是我地煞营副将严宽。” 汪正听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看向莫无虑说道:“我记得这严宽好像当年不在流放之列。我没记错的话,似乎莫大人将其收为了家臣?” 莫无虑眸中含剑地看着老叟:“盛京府衙,可容不得谎话,说错话,可是会死人的。” “莫大人这是为何?我在问你话,你却说与那老叟!难道是心中不安,心虚了?”汪正一脸调笑的看着莫无虑。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四十九章:陈家事端(三)【三更】 莫无虑看也不看汪正,寒声道:“汪大人,这严宽确实之前于我府上做工。不过数日之前其深感家中老母无人照料,已然请辞而去。” 汪正眼睑微合:“是请辞而去了,还是请辞而‘去’呢?” 莫无虑冷哼一声:“汪大人所言,恕莫某听不懂。” “听与不听,懂与不懂。只有天晓得。”汪正含沙射影的说道。 这时,只见何宛问道:“你说你乃被人指使,但据我所知,长宁军中一向军纪严明。各层级的官员之间都是层层通报,越级的官员甚少碰面。不说一个营内的先锋旗官有多少。但说那严宽为何会找你去刑部通报?” 老叟闻言身形一怔,一时不知从何开口。 这时只见汪正开口说道:“兴许是偶然遇见,情急之下说与这人,让其通报呢?” 何宛挽袖对着汪正一笑:“这长宁军一向以镇北王为傲,我不信那严宽敢随便找人就将这等密谋大事说与了他人听。难道他就不怕被出卖,最后落得个身死的下场?” 汪正眉头一皱,继续回答道:“长宁军也并不全是唯镇北王令从。或许正巧遇到了这一位对镇北王不甚尊崇的旗官呢?” 何宛看着汪正在哪强自辩解一笑:“天下哪有这么多的巧合。不说一个营内旗官上百;就说长宁军管制严明,两人会面相谈这事就不可能。” 汪正一时口吃。 莫无虑倒是看得心中高兴。这何宛并无派系,或可利用一二。 何宛没有理会面色阴寒的汪正,只是对着堂下那老者喝道:“坦白从宽,如实说来。如若有半点差错,饶你不得!” 堂下老叟被何宛一喝,瘫倒在地。眼看着无人搭救,正欲说话时,只见汪从柚间拿出一物,一个稚童的手中玩物。不怀好意的看着老叟。 老叟看见汪正手中的稚童玩物,浑身颤抖,那是自家孙子平常置于手中的东西。见汪正眼神阴冷。老叟知道只有一死方能保全家人性命。 正待何宛欲拍惊堂木再次震慑时。只见传来惊呼。老叟口吐鲜血,倒于地上。 一旁的衙门侍从忙是上前查看。片刻后,对着堂上三人道:“禀老人!此人咬舌自尽,已无声息。” 何宛大惊,看着倒于地上的老叟。眼中涟漪重重:看来这镇北王府一案确不是当年那么简单。只怪当年自己被皇上调离盛京,去淮州巡视。不然断不可能发现不了疑迹。 而莫无虑则是悠然起身,对着汪正与何宛告辞道:“如今人已死,也无可问,我看天色已晚,莫某就先告辞了。” 何宛点头回礼。而汪正则坐于堂首没有回应。莫无虑见此悠然一笑,带着刑部官员出门而去。 而汪正也是不再久留,挥袖愤然离席。独留何宛一人看着两人的身影,陷入了深思。 来到府衙背后,只见先前向老叟传话的那个侍从,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对着汪正躬身行礼。 汪正随手将手中的稚童玩物丢给了这侍从,面无表情:“都杀了!记得处理干净,不要漏出马脚。” “是~” 侍从复又退于暗中消失不见。 汪正看着初冬夜空月明星稀,喃喃道:“这次只是为了试你深浅。莫无虑,我们来日方长。既然‘严宽’这个人已经被试探出来,那么就看我们各自的手段了。” 说完,汪正全无算计失败的模样。这次对簿,本就是其设计,为了套出那严宽真伪。在汪正这几日遍查长宁军营将一级的官员去处时,便已经发现。这一级别的官员因为当初违抗皇令,处死的处死,流放的流放。唯有几人不知所终,而那严宽正在其列。恰好的是,从周文若提供的线索来看,那严宽早年曾受过莫家恩惠。 而莫无虑在回到府上后,只见兵部尚书楼雍、吏部侍郎杜修远与那镇北将军林苍生皆聚集在于厅堂。 挥退左右。那兵部尚书楼雍忙是上前问道,这汪正今晚唱得是哪一出? 我无虑眉头紧皱:“这汪正怕是那周文若之人。今夜甫一到场,开始审讯便是对我发难。” 楼雍闻言问道:“结果如何?” 林苍生与杜修远皆是望着莫无虑。 “这审讯之人乃是汪正凭空捏造,不过却被那何宛给挡了回去。我观那何宛并无明显倾向,日后我等或可利用。” 说完,莫无虑端起早已倒好的茶水一饮而尽。 楼雍等人闻言,舒了口气:“还好,还好!” 而莫无虑再次细细回想着今晚的场面,怕有疏漏。突然脸色一变大呼不好。 “怎么了?”楼雍、杜修缘、林苍生三人连忙问道。 莫无虑脸色难看:“我被这汪正摆了一道。其怎会知道严宽在我府上,那严宽早已隐姓埋名,少在外围活动。” “他一直将我往泼脏水上引,却让我忘了思索这一事情。” 众人闻言,面色严肃。这相当于是自露马脚啊。 “要不,做了?”林苍生比划着手刀说道。 莫无虑摇了摇头:“严宽乃我贴身护卫,今后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再则。现在三司会审才刚开始。远没有到弃卒保车的地步。只要我们能坐死镇北王一案就是‘铁案’。难道他周文若还能奈我何?” 三人点头。 楼雍三人其实内心并无多害怕,毕竟当年那事,若没有上面那位的暗示。借他们一百个胆,也不敢去触镇北王钟楚河的锋芒分毫。 只见镇北将军林苍生捻了一把胡子,指了指天上说道:“诸位莫慌,上面那位可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莫无虑看着林苍生嗤笑一声:“林将军,枉你为官多年还看不清。上面那位,从未站在任何一边。强用弱弃,锋芒太盛则灭之。这才是我们当今的陛下。” “那周文若岂不是....”杜修远说道。 莫无虑点了点头,自顾自的道:“这是陛下对我们的考验,就如当初对钟楚河一般。我们就是陛下手中的刀,当陛下想要挥向谁时,我们就要面向谁。我们胜,不管是坐实铁案,还是纵火周文若,陛下都会借机收拢朝政;而我们败了,则会被陛下无情抛弃。” “诸位大人,可懂得?” 林苍生擦了一下脑门的细汗,忙是点头应承。 “伴君如伴虎啊~”楼雍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为今之计,也只能先在严宽上面大做文章了。我想那汪正也是一样。”楼雍说完便是回去准备整理兵部卷宗,看看能否找到对己方有利的人或物。 就此,莫家今夜的集会散去。 ...... 连家堡,只见连青璇去而复返,从门外闯了进来。 而彼时的钟鸣正在换衣欲眠,门甫一打开,两人便撞了个正着。 看着钟鸣修长匀称的身材,陈青璇却没有如那小女儿家大吼大叫。只是有着些许的不自然而已。 钟鸣快速将衣服合拢,没好气的看着陈青璇:“我说陈小姐,这夜闯男子闺房,可是不好的。” 陈青璇冷哼了一声。 “要不是为了告知你消息,你以为我愿意来着?” 钟鸣束上红色腰带,来到桌前坐下:“如此说来,陈小姐已然打听好了?” 陈青璇点头:“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说的事情。” 钟鸣一头散发,发丝散乱披于脑后,搭于耳前,俊逸邪美。使得连青璇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钟鸣见此赫然一笑,见其欲发怒,赶紧说道:“我这几日回想,倒是多了一些元凤的讯息。” “快说。” “这元凤姓王,名叫曾。和其喝酒时,听其呓语,其乃是沧州人士。对了,听其言,她非常痛恨她的家人,于是当时我也没有继续往下问下去。” 陈青璇闻言满脸失落,大姐名叫陈砚心,并不叫王曾;且大姐对于爹爹娘亲应该非常尊重才是。 “我说完了,现在能够将那姑娘的囚禁地点说与我听了吧。” 陈青璇脸色黯然的将江映红的藏身地点告与了钟鸣后,遍走了出去。 钟鸣看着陈青璇的背影,不由回想起当初与元凤醉酒一事。那时是七杀与元凤两个星宿第一次合作的时候。奔赴东蛮十八国的燕国,去刺杀从北周逃到燕国皇庭的权臣。 那次行动可谓是惊险万分,盖因那位北周权臣熟知北周与东蛮十八国的边防事宜。一旦为东蛮十八国所用,后果不堪设想。于是燕国两名护国神将齐出。临近的大楚与大秦更是派出了数位高手前来守卫。 那一战虽然通过潜伏多年的密探成功得手,但是战斗得却是极其惨烈。七杀星中第二宫与第五宫两名高手战死,而元凤星宿的第一宫,那位除了元凤本人外第一强者也在那场战斗中身死道消。 两人沉闷之下便是一同喝起了酒来。从哪得知,元凤本命并非王曾,而叫陈砚心,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同时也知道了元凤更多其他的事情。只是他答应过元凤,不得对他人提及她的真实身份。 即便他已经猜测出陈青璇与元凤之间的关系。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五十章:连家事端(四) 翌日,胡不归在钟鸣告知下,终于是来到了关押江映红的院子外。 躲在一旁,看着院子的守卫,心想:这连湍流对这疯婆子倒是上心,居然派了这么多的守卫在门外。 想着该怎么混进去时,只见薛宝凤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走了上来。 看着身后的薛宝凤,胡不归眼翻白眼:“你怎么跟来了?” 薛宝凤兀自一笑:“我不跟来,你进得去吗?” “你能带我进去?” “那是当然!这连家堡除了那祖地外,还没有我不能去的。” 薛宝凤自傲道。 “乖乖地跟在我身后,不要声张。” 小声吩咐了胡不归后,便带着铮儿走在了前方,胡不归也就只能无奈地跟在后面。 来到院子门口,只见守卫们看着走进的薛宝凤面面相觑。 “二夫人,还请留步,这里不能进!”只见守卫队长来到薛宝凤的面前恭声道。 铮儿闻言,直言怒喝:“大胆!这连家堡中除了祖地外,还有哪里是我家夫人不能去的?” “这~”守卫队长一时为难:“还请铮儿姑娘与夫人别难为小的,小的也是奉大爷命令行事。大爷说了,除了他之外,不准任何人进这院子。” 铮儿拔剑相逼,被薛宝凤拦下。 只见薛宝凤仙姿凤仪的说道:“听闻那连湍流在这院内,藏了一位美娇娘?我就是来看看,这被堡内传闻貌美如花的女子长的什么模样。尽然让大哥如此心动。也好为我那死去的嫂嫂掌掌眼才是。” 守卫队长抱拳低头,苦笑道:“还请夫人不要难为小的们了,如若放夫人你等进去,怕是我们兄弟小命不保。” “他连湍流敢!”薛宝凤蓦然厉声喝斥。 “如若我要强闯,你们又拦得住我?实话告诉你们,我就是要看看被你们一个个传得神乎其神,把你们迷得忘乎所以的那女人到底有多漂亮!难道会比我还美?” 素手指着这守卫队长:“你来告诉我,她美还是我美?” 守卫队长见识过那江映红的容貌,确实是冰肌玉骨,亭亭玉立。与柔媚的二夫人可谓是各有千秋。一时也开不了口。 薛宝凤眉头一皱。她本想这守卫说几句赞美的话说与胡不归听。没想到这守卫倒是支支吾吾起来。难道那房中女子当真如此容貌昳丽? “今日我非要进去一观不可!你大可去告诉那连湍流,我看谁敢拦我!” 说着铮儿与胡不归上前开路,见着薛宝凤的气势,一路上无人敢阻拦。 守卫队长见此,赶忙对着手下弟兄说道:“你们继续看着,我去禀告大爷。” 胡不归在薛宝凤的带领下进了院中。只见此时的江映红竟是自己在院中搭了一个简易的秋千,在哪里摇曳。 今日未雪,天空晴朗,倒是个荡秋千的好天气。 见着进来的三个人,除了对易容后的胡不归有些熟悉感外,另外两人全然不认识。 “你们是谁?”向自己口中扔了一块水果,一边咀嚼,一边嘟哝道。 薛宝凤微笑的来到江映红的身前:“哟!倒是好一个俊俏的妹妹!你说是吧?”复又转头问询胡不归,连带着在其腰间狠狠地捏了一把。 胡不归吃痛,哼叫一声。引得江映红注意:这丑八怪的声音怪耳熟的。 看着柔媚入骨的薛宝凤,江映红没来由的心中抵触:“你是谁?” 胡不归正想出声,却被薛宝凤的眼神逼退,心想:“这娘们又想玩哪一出!” 只见薛宝凤小声说道:“我呀!我是你胡哥哥的情人。” 一旁的胡不归闻言,刚从旁边石桌处拿的水果,还没吞咽,便是一口吐了出来。 而江映红一时瞠目结舌,待反应过来后,眉目紧皱,目中怒火中焼:“你来干什么?” “我受你胡哥哥的委托来救你的啊~”薛宝凤装着一副想念爱人的模样说道。 江映红将手中橙子往地上一扔,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要救我,让他胡不归自己来救我!”说完赌气般的便往哪屋内走去。好你个胡不归,在外面尽是沾花惹草! 胡不归见此,连忙拦住江映红。并对着薛宝凤苦笑:“我的小姑奶奶,你们别闹了行不?” 复又对着江映红道:“丫头!我这不是就在这里吗?” 江映红听了胡不归的话,停住了脚步,先是沉默了片刻,正当胡不归以为这丫头是被自己舍身忘死来搭救感动到之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下窜起。 原来是江映红狠狠地对胡不归的脚来了一脚:“好你个胡不归,抛下我不管不说,到了外面还沾花惹草!你说,她到底是谁?” 薛宝凤来到胡不归的身旁,死死地傍着胡不归的臂膀,两团柔软使得胡不归一时有些心猿意马。 “我方才不是说了吗?我.是.你.胡.哥.哥.的.情.人~” 胡不归赶忙按住薛宝凤的口,告饶道:“你闭嘴!” 后对着江映红颤颤一笑:“这乃是连家堡的二夫人,我和她...有些交情,有些交情。” 薛宝凤不满的瞪了胡不归一眼,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都已经是为人妇的人了,眼力劲还是有的,再说下去怕这胡不归翻脸。 江映红明显不信:“我看交情到床上去了吧!还有那连家堡的大夫人,听说你将其奸虐残杀。之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胡不归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废话,而是转开话题:“行了妮子,快与我等出去,等出去了我再与你解释。” 那只江映红没有同意,而是说道:“我不!我看那连湍流对我颇为亲睐,我就要留下来当这连家堡的大夫人!” “你!”胡不归指着江映红:“翅膀硬是不是!那连湍流的岁数都能当你爹了!赶快与我走,别让我生气!” 江映红一把坐在了石凳上,厉声道:“我不!” 胡不归气急,我这将你送出去,还要去救钟鸣等人。哪有时间在这里闲耗!一时没有多想,只听‘啪!’的一声,打在了江映红的脸上。 一时间全场寂静,江映红难以自信的抚这自己脸,而薛宝凤主仆,则是掩住了口鼻。 胡不归愣愣的看着自己挥出的右手,一时心中后悔不迭。 看着身前倔强怒目,瞪着自己的江映红。只见其眼中雾气蒸腾,自小跟着胡不归这么多年,他还没有这般对过她。 胡不归赶忙蹲下,轻抚着江映红被自己扇红的脸颊。柔声道:“妮子!你胡大哥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耽搁不得。你要问的,等我们安然出去后我再与你解释成吗?” 感受着胡不归粗糙宽厚的手掌,一股久违的温暖感觉袭来。别过头,不让胡不归看见自己落泪的样子。小声哼唧:“行~” 却说那守卫来到连湍流的面前汇报。 “何事?”才与连祁山从一处密室出来的连湍流不耐烦的问道。 于是守卫队长将薛宝凤强闯江映红宅院一事说了一遍。 连湍流听完眉头一皱。对于薛宝凤,他其实也是心中觊觎的。只是碍于自己那二弟而不好下手。再则凉州薛家太盛,导致薛宝凤在陈家堡中颇有些无所顾忌。 “只是女人争芳斗艳罢了!随她去。”连湍流挥了一下手,反正过不了几日你们都将变成我的胯下之物。 而连祁山却是觉得不妥:“这二夫人才探亲回来,怎地知道我等抓了这江映红,并且还知道其关押之地的去处?” 连湍流看了守卫队长一眼,吓得守卫队长一哆嗦:“还不是这些狗奴才乱传。” 守卫队长听此,急忙下跪道:“小的知罪!小的知罪!” 连湍流没有理会,只见连祁山依然觉得哪里不对:“听这守卫说,那二夫人身旁除了铮儿外,还有一脸庞陌生的堡卫。” “二夫人在这连家堡除了贴身侍女铮儿外,便只与青璇那丫头亲近。这陌生的堡卫又从何而来?” 连湍流闻言起身:“族叔的意思是?” 连祁山抚须一笑:“或许那胡不归已然来了....” “那还等什么?还请族叔与我一同前往,助我报当年经脉受损之仇!”连湍流听此,面色激动。 “不急,先调集堡卫将那宅院团团围住。” 说罢叫那守卫队长拿着调令下了去。 ...... 这边的钟鸣见院外堡兵调动的动静,一时心想:坏了 而在那院内的胡不归众人还未察觉。 等将江映红安抚好后,出了门去,只见连家堡堡兵已是一排一排的将院子围住。 弓弩瞄准,只待一声令下,便是万箭齐发。 胡不归与铮儿二人将薛宝凤与江映红护于身后。只听铮儿怒声道:“大胆,不知道这里是连家堡二夫人吗?竟敢将弓弩瞄准自家的主子,我看你们是想以下犯上,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堡兵面面相觑,这时连湍流与连祁山从堡兵后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是目前留于堡内的剩下四大太保,为首一人全身隐没于黑衣之下,连面部也不可见。 连湍流一脸笑意的来到胡不归等人不远处,对着身后的薛宝凤道:“弟妹!这等帮助外人对付自家人的做法可不好啊~” 薛宝凤此时面色凝重,这连湍流竟是调集了这么多堡兵过来,连十二太保都来了四个。 “大哥说笑了,宝凤怎么听不懂呢?”薛宝凤柔媚说道。 连湍流摇头,看着任然易容的胡不归:“胡不归,多年未见,今日怎地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见已是被看破,胡不归索性将皮面撕了下来。 “连湍流,几年未见,倒是聪明了许多啊~”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五十一章:连家事端(五) 连湍流冷哼一声,再次看向薛宝凤:“弟妹,还不过来?刀剑无眼,等下伤着了你就不好了。” 薛宝凤眉头眉头紧皱,走上前,挡在胡不归身前看着一脸胜券在握的连湍流:“大哥,今日可否看在小妹的面上,放他们离去?” 连湍流闻言,面色不喜:“薛宝凤,你要知道你是我连家的媳妇,应该站在我连家的立场。你如此这般维护这贼子,难道是对其有情,对我连家不忠?” “大哥的意思是没商量了吗?” 连湍流冷哼一声:“没得商量!” 薛宝凤也不再给好脸色,看着万千弓弩毫无畏惧的道:“今日,我就站在他的身前,你连湍流有胆就下令射箭将我一并射杀。” 连湍流怒目相视:“你!别不识好歹!” 薛宝凤无言,只是挡着胡不归的身体朝前更进了一步。 连湍流看着薛宝凤的举动,内心恼怒,想着胡不归令自己痛不欲生的那几年。右手高抬,直欲下令万箭齐发。 在胡不归与薛宝凤的紧张注视下,关键时刻,连湍流被身旁的连祁山阻止了下来。 只见连祁山一脸惊慌的道:“湍流你疯了!宝凤毕竟是我连家二夫人,你想与你二弟兄弟决裂?” 说完眼睛示意连湍流冷静。其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让连家人认为大爷是为了顾全亲情而没有下手。 连湍流从暴怒中冷静下来后,瞬间后背发凉:这薛宝凤才从薛家探亲回来,如若就这么死在我连家,薛家暴怒之下,只怕自己不死也会脱层皮。 感激地看了连祁山一眼,内心之中又是憋屈难受。 胸口不断起伏,代表连湍流此刻内心的浮躁。看着胡不归:“胡不归,多年不见,原来只会躲在女人身后了吗?” 胡不归将薛宝凤拉于身后:“连湍流,你也不用激我。若不是为了保全多人,我会怕你?” “连湍流,还是那句话,有种你就下令放箭将老娘一并射死在这连家堡。”薛宝凤附言。 “好好好!那我就先收拾了这胡不归,再来追究你这荡妇不忠之事!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二弟会如果对你。呵呵呵~”连湍流一眼阴笑的打量着薛宝凤傲人的娇躯。 薛宝凤闻言受辱,面色冷戾。 “四大太保,随我将胡不归击杀!”后又对着连岐山说道:“还请族叔掠阵,千万别叫其他人趁机跑了。” 连祁山点了点头。 连湍流说完,便带着四大太保向着胡不归等人扑去。 胡不归见此,拔刀相护。一马当先的挡住胡不归与两名太保。 而铮儿与江映红也拔剑上前一人拦下一位太保。 只见陈湍流手掌成爪,爪上的真气呈浅蓝之色,配合着两名太保左右夹击之下,正面向着胡不归面门抓去。 胡不归运气,真气蔓延至三指窄刀,将窄刀包裹。身子一扭,躲开左边那名太保的攻击后,左手成掌,掌中气旋缭绕,向着右边那名太保拍去。同时右手执刀倒竖于身前,将陈湍流挥来的一爪挡住。 右边那名太保,见胡不归一掌拍来,也是一掌对去,两掌相遇,一股气浪自掌间迸发而出。那名太保不由倒飞而出。而陈湍流也是借力向后飘飞而去。 左边那名太保此刻位于胡不归身后,逮着机会,手中出现一柄短刃,反向向着身后胡不归的腰间捅去。 感受到后方的危险,胡不归腿脚一蹬,凌空跃起,一跃到了院门的瓦檐上。 看着倒地吐出一口鲜血,将面巾染红的太保。连湍流不敢相信的看着胡不归:“你得武境居然又近了一步!” 胡不归不屑地看着连湍流:“你以为我像你这个废物一样?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破镜进了崖境。” 连湍流听自己成了胡不归口中的废物,脸色难看:“胡不归,你别得意,纵使你已经触及‘崖上’的境界。但是今日也别想从我这连家堡中逃脱。” 胡不归居高临下,看着聚集越来越多的堡兵与连家堡的客卿高手。眼中也是凝重。盘算着接下来如何才能从这连家堡逃脱。至于钟鸣等人,已经不是他目前能够细想的事情了。 “有本事,就上前来取你胡大爷的性命!” 而这时,江映红与铮儿与那两名太保正打得难分难舍。连湍流也没有管他们。毕竟一个是自己内定的禁脔;一个是薛宝凤的贴身侍从,情同姐妹,都还没有必要做的太绝。自己的目标只是胡不归的性命。 连湍流脸色阴沉,与剩下的一名太保互视了一眼。这名太保正是这连湍流的贴身护卫。再次冲杀而去。 一人风驰电掣,浑身气劲狂放,衣衫碎裂,肌肉鼓起发鸣。一拳施展而出,只见天地真气缭乱,一股逼人的气压自拳头产生,拳前竟然形成了一个旋转的气旋,周遭的空气全然被其拉扯撕裂。 薛宝凤不由心下骇然,用手挡出吹来的强风。这名太保乃是十二太保之手,只是很少见其出手,甫一出手,尽然如此恐怖。 而连湍流也没有保留,全身真气凝聚两指,只见指尖发红发热,一个白点在指端浮现。与那名太保不同,白点静谧,并没有引起身周异动。但反而给人更加压抑恐怖的感觉。 看着连湍流施展的截江指,连祁山轻轻摇了摇头:湍流的截江指太过急于速成,导致指体负担太大,承载这么强的真气凝聚还是太过勉强。 心想间,只见连湍流面色带着一定痛苦,也向着胡不归一指而去。 瞬间,白点怦然爆胀,一道碗大的白色光束向着胡不归洞射而去。 胡不归也是不敢怠慢,施展出当时应付莫三缄的那一招。只见其单脚站立,右腿盘于左脚膝盖,手中摆出达摩式,略有不同是三指窄刀置于手肘上与胡不归身上的罡气共鸣。只见在指力与拳气即将到来之时,一座金色的大钟自胡不归体外显现。 一道黄钟大吕之声想起,声音振聋发聩。铮儿赶忙脱离交手的太保,来到薛宝凤的身前用真气将其耳膜护住,同时将飞来的碎石瓦砾挡住。夫人只是初入山境,怕是自身抵挡不住这黄钟大吕之声。 而江映红则是停下,满目担心的看着胡不归之处,连忙也是来到了薛宝凤的身前。 待黄钟大吕之声散去,只见临近不远的山峰峭石上传来一声巨响。竟是指力与拳劲,从宅院所在的山峰一路摧枯拉朽,将对面的山头炸裂。顿时,一阵轰鸣声在这云雾山间不断回响。 众人惊骇的看着远处一幕。随机将目光集中在了方才胡不归站立之处。只见尘埃慢慢散去。入眼处,一路碎石残砾,整个院子如若被削平般,被夷为平地。 而在那之前胡不归站立之处的地上,只见一座残破的金钟耸立,正在渐渐消失,胡不归的衣物边角也是破裂。收起姿势,深深喘了口气,达摩钟本就是异常消耗体内真气的武学,这次施展的达摩钟与对付莫三缄时施展的达摩钟不可同日而语。这次的消耗更为严重。 连湍流脸色煞白的看着安然无恙的胡不归,眼神中难以置信。自己与第一太保权利施为之下,竟然仍不能伤其分毫? 而第一太保也是深吸一口气,想当年自己追杀于他,可没有今时这般骇人的实力。 而江映红与薛宝凤却是脸色转危为喜,看着胡不归的目光熠熠生辉。 胡不归将三指窄道拿于手上,看着连湍流:“你这截江指的火候还不足,如果是连义山那老头来施展,怕是我早已尸骨无存。” 说完又是道:“只是奇怪,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连义山那老头尽然未见身影。” 连湍流将施展截江指后不住颤抖的右手置于身后,整个人阴霾可怕:“对付你,何须老祖出手。” 胡不归平复了体内激荡的真气,看着连湍流一笑:“如若就凭你与那太保是拿不下我的。” 而此时,连家祖地,那连义山待着的洞窟中。只见鹿三千正站立于血池旁:“前辈难道不出去看看?我看这阵势挺大的。” 连义山仍旧端坐于血池中央的饕餮平台上。 “小辈的恩怨自由他们自己解决,当初既然他能从我手中逃脱,那也是他的本事,我与他的恩怨已结。至于湍流心中的仇恨,让他自己雪耻。” 鹿三千抬眼一笑:“前辈就不怕胡不归那厮将连大爷斩杀?” 连义山睁眼:“如若在这连家堡内都能被杀,那也是他自己技不如人,丢了连家堡的脸面!就算是我儿子,死了也就死了。况且那胡不归真能杀了吾儿?那也太小看我连家堡的底蕴了!” 鹿三千眼中晦暗莫明:连家堡的底蕴吗?那就让我看看吧,可别让我失望才是。 ...... 看着屹然而立的胡不归,连湍流向连祁山使了一个眼色。 连祁山心下一沉,本以为连湍流能够拿下胡不归,自己也乐得袖手旁观。但是现在却是自己不得不下场了。只是单凭自己一个人,怕是也没有拿下那胡不归的把握。 再看连湍流,强行卖力施展截江指后,手指已然变形弯曲。就算还有余力也无太大帮助。而那第一太保也是差不多如此。余下太保连崖境都未触碰,如若上前也是徒增累赘。 细想间,连祁山还是上前来到了胡不归的面前。 胡不归看着面前的老者,眉眼聚敛:“我记得你!” 连祁山不由一愣,随机笑道:“小友居然还记得我这个糟老头子,实在是荣幸。” 那只胡不归继续道:“当年你追杀于我,见追我不到,一怒之下,屠了鸣金镇满镇百姓,杀人千口。” 顿时满地哗然!堡兵们面面相顾,这连祁山长老在堡内的名声一向都是谦和正直,一时不知该不该信眼前贼子的话。 连祁山没想到胡不归突然提起过往之色,见自己一再隐瞒的污点被当众提及了出来,整个人瞬间变得阴森可怖。 “胡小儿可莫要胡说!” 胡不归怒哼一声:“怎么?做了后却不敢承认?是不是每每夜里都会听到冤魂索命的声音?” 连祁山没有辩解,只是大喝道:“竖子不可语也!”手戴指虎(一种套于指上的武器),脚下崩裂地石,向着胡不归轰然一拳而去。 “当年那镇百姓因我而死,也好,今日便取你性命为其报仇!”胡不归首次主动冲杀上去。整个人如那凌厉刀锋,不可阻挡。 “叮~”金铁交鸣,两人都是脸色狠辣,锐利相视,谁也不让。 刀锋与指虎火花四溅。 连祁山触近胡不归的脸庞,“当初我能追杀得你如那猪狗,今日亦如屠戮猪狗般杀你!” 胡不归不甘示弱,“那你试试,不管是当初重伤追杀之仇,还是那鸣金镇百姓之仇。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五十二章:连家事端(六);斩江山 连祁山怒哼,发力与胡不归一震,双方都瞬间后退。 才站住身形,又是闪电般的交手,你来我往,气劲外放,从一处又是打到另外一处。刀气与拳劲四射,一时之间使得周遭的堡兵人仰马翻,死伤一片。 ‘啊~’连祁山怒喝一声,与空中对着胡不归奋起一拳,胡不归见来不及躲闪,也是心中发狠,不顾袭来的拳头,挥刀向着连祁山砍下。 只听一声闷哼与一声惨叫。只见胡不归腰腹被指虎扎出三个窟窿,起劲从背后投射而出,从空中掉落而下。 而那连祁山也好不到那里去,整个左臂被一刀砍断,一时间鲜血淋漓,好不凄惨。 抚胸吐出一口鲜血,将嘴角鲜血抹去,胡不归持刀又是站立了起来。 而连祁山此刻眼睛发红,因为失去左臂的痛苦而在哪不住嚎叫。 “你居然废我左臂!你居然敢废我左臂!” 胡不归狰狞一笑:“与被你屠杀殆尽的无辜百姓相比,你一条手臂算什么?等下我便收了你这条命,以告他们在天之灵。” 连祁山此刻被连湍流扶助,连湍流本想带其退下,那只暴怒的连祁山已经失去了理智。挣脱开连湍流的臂膀,便又向着胡不归奔去。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自身也不再保留,施展出早年自己游历江湖所得到的一则魔门功法。只见连祁山右手对着保卫门一伸,一股庞大的吸力从其掌中传来。 前排的堡卫们只觉得自身血液要透体而出,还未等他们醒悟逃命,便一个个化为了那干尸,鲜血被压缩凝聚于连祁山的手掌,但还不够,连祁山冷库一笑,继续施为。 堡兵们一时惊恐想要逃离,但是显然来不及。一声声惨叫想起,令人惊恐的干尸倒地。 连湍流此刻也是惊恐的看着连祁山此刻施展的功法:“族...族叔!那...那些都是我连家堡兵啊!” 连祁山批头善法,宛若地狱出来的恶魔。回头阴冷地看着连湍流:“你的意思是我不吸他们,来吸你吗?” 连湍流吓得赶紧摇头,不敢再言语。 顷刻间,胡不归奔杀而来,目标赫然是连祁山的右手。 连祁山冷笑,这血元大法乃是魔门上人所著。岂是你一个崖境能够打断的。 只见三指窄道挥近间,一道血盾浮现于连祁山的身前。将胡不归反震了回去,血气污浊,一时竟是在腐蚀三指窄刀的刀锋。 胡不归将刀锋上的血气驱逐,看着连祁山已然吸收了成百上千人的精血。精血不断压缩,最终隐没于连祁山的手掌中。从其手掌处延伸出神秘复杂的血纹,一直蔓延至其全身方才停止。 一股庞大的气息自连祁山的体内迸发而出。脉搏与心脏如震鼓般响彻与众人耳旁。 胡不归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他没想到这连祁山竟然懂得这等邪恶功法。 连祁山此刻沉浸在全身的力量感中,嘴中桀桀坏笑。眼神恨厉的看着胡不归言道:“胡不归,我要你死!” 说完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竟是在胡不归未反应前来到了胡不归的面前。一脚向着胡不归扫去。 “小心!”江映红与薛宝凤一脸惊骇的叫道。 胡不归瞳孔放大,双手来不及阻挡,便被踢飞出去。如那炮弹般激射而出,将身后的高墙房舍通通撞碎。直至飞至一块假山前,假山裂痕四纵,被胡不归砸出一个人形墙坑,方才停止。 从假山墙坑上掉落,感受到背部的血肉模糊,一大口鲜血又是从嘴中喷射而出。 “胡不归!” 江映红与薛宝凤见此,连忙从远处跑了过来,担忧的看着胡不归。 胡不归杵着窄刀,小声急喘着,艰难道:“你们走开!这里很危险。” 江映红与薛宝凤三人不为所动。 看着逐渐逼近的连祁山,胡不归踉跄站立起身:“你这般施为,怕是再无进境的可能,甚至武道修为不保。” 连祁山桀桀怪笑:“只要能够杀了你解我心头之恨,就算武境不保又如何!” 推开了身旁的江映红等人:“你们赶紧离远一些,待在这里只会成为我的累赘。” 江映红不听,却是被薛宝凤与铮儿两人架着离去。 胡不归感激的看了眼薛宝凤。 薛宝凤看着胡不归眼神坚毅道:“如果你死了,我必让他们陪葬。” 胡不归强自一笑:“我还以为你是想要殉情!” 哪知薛宝凤沉默片刻便回话道:“等我将他们都杀了后,我再来找你。” 胡不归眼神一楞,深深地看了薛宝凤一眼。后又看向江映红:“妮子,日后跟着你凤姐儿,先保全性命要紧。” 江映红眼中含泪,奋力挣扎:“你不能死!你如果死了,我就嫁与那连湍流,让你在九泉下也不得安息!” 胡不归仿佛又回到了那最初吊儿郎当的模样:“丫头你瞎说什么呢?只要爷不想死,这天地间就没有能让爷死的人!放心。” 说着一股气劲自掌中喷发,裹带着三人向着远处飘去。 而此地,便只留下了胡不归与连祁山二人。山峰的另一边,除了连湍流与剩下的两名太保外,其余人人尽皆被吸成干尸而死。 胡不归吸了口气,右手成指,向着自身的奇经八脉点去。每点一下,自身就吐一口鲜血,但自身的气势却每强一分。此乃胡不归家传秘法,非性命之忧时不得使用。 就连几年前被连义山追杀时也未动用,一来是连义山一直以猫戏老鼠的心态与其戏耍,并为下死手;二来是胡不归当时虽然重伤,但是从连家堡手中逃命的力气还是有的。 此秘法名为‘窥脉’。为胡不归父亲胡一刀在岐山参悟时所创,凭借人的躯体,一生只能全力施展两次。因为强行激发人体之秘,透支人体潜能,尽管对人的武境实力增幅巨大,但也伤害极大。胡不归的父亲正是在与人战斗时开启‘窥脉’,在战胜后才不久就撒手人寰。 待‘窥脉’将奇经八脉内的气旋打通1/3后,胡不归就再也打不通不了剩余气旋。 “果然,未成就‘上人’,就连‘窥脉’秘法也只能将奇经八脉内的气旋打通1/3。”胡不归想到。 不过看着眼前已经登临‘伪上人’的连祁山,胡不归任然面色凝重。 ‘伪上人’既是指那些通过外力破了五境,暂时拥有‘上人’部分伟力的武修,这类武修没有感悟天地大势,只是身体力量暂时达到了上人的阶段,不能与真正的上人同一而语。如若胡不归凭借‘窥脉’秘法进入上人境界,也是一尊‘伪上人’。 “自己现在的武境实力,若论单纯的肉体机能,应该相当于半步上人的地步。只能冒险与那连祁山一战了”胡不归暗想。 连祁山见胡不归的武境实力一步步的上涨,也是眼色惊异。不过待见其停留于半步上人的境界后,心中惊骇之时又是放下心来。 “桀桀桀,胡不归,纵使你踏入半步上人又如何?要知道‘上人’与‘上人之下’那就是仙凡之别。哪怕是‘伪上人’亦是如此。”连祁山一脸嘲笑的看着胡不归。 胡不归止住后背与腰腹的伤势:“哼,那你就来试试。” 说完不等连祁山回话,边持刀一刀刀气向其斩去。 连岐山血掌向前一伸,一道血色屏障自手中产生,徒手将刀气挡住绞碎。 后如幻影般向前掠去。 在远处三人的担忧中,胡不归怡然不惧,弓步俯身,也像前方弹射而去。 一时间刀光掠影,拳脚无情。在远处观望的连家堡众人竟是无法看清双方的身影。 一声声闷响,一道道刀砍声音自空中两人交手处不断响起。任然是气劲纵掠。其所处山峰满目疮痍,临近的山峰山头也被两人外放的气劲削平打碎。动静如天崩地裂。 此刻,洞窟中,连家老祖连义山此刻正观望着两人的战斗。 看着胡不归的手法,喃喃自语:“不愧是胡一刀的传人,尽然能够与施展血元大法的祁山斗得旗鼓相当。” 鹿三千听闻外处的震耳之声,转身对着连义山道:“前辈还不出手?我怕晚了,连家堡都被那蛮子拆了。”同时心间有些庆幸,还好当初未与这蛮子对上,要不然怕是难分伯仲。 连义山眯眼望着鹿三千,鹿三千坦然面对。 “不急!还未到我出手的时候,如若祁山战败再说。” 鹿三千眉头一皱。这连义山‘还未到出手时候’是什么意思,感觉又有深意,还是自己想多了? 而这边的胡不归已经是与那连岐山交手了数百个回合。自身身上到处是指虎留下的伤口与拳伤。而连祁山尽管身上伤势要好上一些,但也是到处刀痕烈烈。 突然之间,像是缠斗分出了胜负般,再次于空中交手时,只见胡不归从空中急速坠落,将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身体颤抖,手脚、口腹不断溢出鲜血。惹得远处两女不住哀嚎。 连岐山也是气喘吁吁的落于地上,扶着胸前纵裂见骨的伤口,一口重血吐出。看着倒于坑中的胡不归:“胡不归,我不得不佩服你,居然能够于我缠斗到如此地步。不过下一击就是你的死期。” 而胡不归此刻神志醒转过来,全身渗血的杵刀站立了起来。看着连岐山,口中带着血沫道:“正..好,我也...正..正是此意。” 连岐山见着胡不归再次如奇迹般的站立了起来,此刻眼中不再是狠辣,而是‘惊恐’!惊恐得让他不惜耗费体内剩余的所有血元也要将其击杀。 只见连岐山头发根根倒竖,血气晕染之下,恍若血魔。整个人因为气劲外泄而悬浮于地面。右手并指,赫然也是连家的家传绝学‘截江指’。只是由此刻的连祁山施展,方才见识到‘截江指’真正的恐怖。 与连湍流不同的是,此刻连岐山的指尖血芒大盛,于远处人而言,竟是比冬日还耀眼。整个山间都被浸染上了血红之色。 不止如此,只见天地间似乎有某种能量不断扭曲向着那血光聚集。使其威能越来越大。 而胡不归看着眼前一幕,傲然站立,将三指窄刀拔起。也是汇聚全身功力与心神于自己即将挥砍出的下一刀中。只见窄刀震鸣,无数的砂石碎砾、空中浮尘于胡不归身前抖动,转瞬间一股气流风暴以胡不归为中心产生,只是此刻与当时对付莫三缄不同,没有那么多的砂石,导致连岐山与外围的一些人都能看清风暴中央胡不归的身影。 只见连岐山在指力凝聚快要控制不住时,并指指向胡不归,并口中声嘶力竭的大喊:“截江指第三指‘截山河’!” 而此时借助这由‘窥脉’秘术提升的力量,正将心神沉浸在刀式中的胡不归,突然福至心灵,睁开双眼,眼中金光一闪,仿若有无数刀影。一股无形的势自三指窄刀迸发而出,锋利锐人。 看着前方激烈而来的巨大指玄之力。纵使一刀挥出最多同归于尽,胡不归也别无选择。手举窄刀,刀鸣惊天。口中大喝:“斩江山!” 只见一道巨大金色刀影自胡不归头上浮现,刀影燃着熊熊金焰,霸气外露,向着指玄之力劈砍而来。 一时之间如雷霆临世,气浪翻飞,一道气浪向着远处数座山峰遁去,只听山峰炸裂,惨叫声此起彼伏。 连一山赤手一挥,便将飞来祖地的气浪轻易覆灭。 而在战场中的胡不归此时伤势严重,依然脱力,无力再站立。侧头留恋地看向江映红与薛宝凤两人,依稀间还看到其身后正有一道绿色身影赶来护持。还未倒下,便被无数的砂砾碎石卷没其中,一时砾石透体之声想起。 等场中沙暴或沉降,或从崖下散落后。场地恢复清明。只见连岐山此刻正倒于地上,身体不住颤抖抽搐,右臂也已然不再,双目圆瞪,已然时日无多。 而胡不归却是尸骨无存。 江映红见此泪如雨下,不住哀嚎,不一会儿便是昏厥了过去。 而薛宝凤此刻紧握着自己的双手,指甲将手掌搓破导致血流不止,自身却浑然不知。 眼中带泪但又恨厉无情:“我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到时候我就下来陪你。”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五十三章:暗室中的人 陈青璇看着远处的断壁残垣与那不知生死的连祁山。面色震惊,她没想到那胡不归竟然能与族老拼至这种地步。 看着身旁黯然神伤的薛宝凤,连青璇哪里看不出来其中的旖旎。暗想:只怪连山河不争气,唉。 “二伯母,我们先行回去。”说着便要带着薛宝凤与江映红离去。 只见这时,连湍流丝毫没有顾及那趟于地上的连祁山,而是赶到了薛宝凤等人的身前将其拦下。对于他来说,已经废了的连祁山已经没有了用处。 “站住!”连湍流大喝。 连青璇皱眉:“大伯这是为何!” 连湍流看着连青璇道:“薛宝凤勾结外人,对我连家堡不忠,我需将其一等人拿下,交与老祖处置!” 薛宝凤怡然不惧的正视着连湍流,其眼中的冷静与仇怨,使得连湍流内心一寒。 对着连青璇道:“青璇丫头,这事你就不要管了。让他抓,我倒要看看你连家堡会将我怎样!” 连湍流怒哼,等你落在了我手里,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然而连青璇并没有退却,拉住薛宝凤的手看向连湍流:“大伯,今日你怕是带不走二伯母她们了。” 连湍流没想到,这种时候连青璇居然还帮着着薛宝凤,一点没有顾及我连家的脸面与法度。 “连青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连青璇微微一笑,迎着山风,白衣飘然。看着倒是有绝世公子那味儿:“我知道啊!倒是大伯你难道出现了耳疾?” 连湍流没想到今日自己一再受阻,堡并环视,自己在这连家堡的威势岌岌可危。“堡兵听令,将连青璇等人围住,我与太保一起亲手将这些堡内的蛀虫拿下。” 堡兵们闻言内心中舒了口气。谁也不想陷入两个主子之间的斗争。何况对方还是连家堡的混世魔王连青璇。 正在连湍流与剩余的两名太保准备动手时,只见一袭灰褐布棉的连青山从远处飘然而至。 淡淡的看了连湍流一眼:“湍流,够了,还不速速退下去?” 看着飘然落下护持在连青璇身前的连青山,连湍流咬牙切齿。他没想到连青璇这个野种居然把镇守沧州府的连青山也一并带了回来。 这连青山乃是连家三大长老实力最为莫测之人。有传闻其早已经踏进半步上人的境界,也有传闻其武境只与连祁山相仿。但不管是那种传言,都不是现在的连湍流能购抵挡的。唯有以理服人才行。如若现在放任薛宝凤等人离去,等待自己的只会是疯狂的报复。 连湍流当即拱手道:“族叔,这薛宝凤...” 连青山一挥手,连湍流便感觉嘴上似有一层薄膜,再也无法发出声音。 “湍流,有些事情能说,但有些事情不能说。这已经是你第二次了。我不希望听到第三次。” 连湍流捂着喉咙与腮帮子挣扎片刻,便是眼中怨毒的看了眼连青山,便带着剩下的两名太保走了下去。而为在哪儿的堡兵们也被连青山随意打发。 看着满目疮痍,连青山不由轻叹:“后生可畏!” 与连青璇点了点头,便神情漠然有有些悲伤的来到连祁山躺着的身前。目光看着其萎靡不振的眼神。 “祁山,人的一生有很多的选择,但是,你选错了啊。” 连祁山看着蹲在自己面前自顾叹息的连青山,嘴角牵强一笑。用含糊不清的语气说道:“他们都以为我们三大长老武功境界相差不了多少,但是谁又知道我连祁山才是最弱的那个?我明明学武比你们两个都早,却是赶不上你们的脚步,我不甘心啊~” 说着连祁山语气激动起来:“唯有他,唯有那位大人才能够帮我,像助湍流那样助我突破武道加锁。届时我才能挺直了腰杆在你两的面前。” 复又回复低糜,带着哭嗓说道:“只是时不待我!没当到今天应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连青山无奈摇头:“你我三人自小一起长大,共同辅佐义山。理当一体同心才是。只是你却走了岔路啊~” 连祁山因为方才情绪激动,这时再次从嘴口溢出一口鲜血:“走了这条路,我不后悔!只是你们,等那位大人神功练成,到时候就是你们的末日,桀桀桀桀。” 连青山抬头,闭眼叹息。右手轻轻抚过连祁山的面庞与身体。只见连祁山便如那星火,一点点的消散于天地间。 而连青璇则带着薛宝凤三人来到了钟鸣所在的宅院中。 听了连青璇所说,钟鸣面色沉痛。一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连青璇则是面带愧然:“抱歉,我答应过你会保他周全的,我食言了。” 钟鸣深吸口气,眼中有几分湿润。摇了摇头:“这不怪你,你不必自责。” 后看向坐于席上,面色木然的薛宝凤,与那陷入昏睡的江映红。两人的身份,方才连青璇已然告知了他。 “二夫人还请节哀。” 薛宝凤抬头忘了眼钟鸣,此刻心中全然想的是报仇之事。 钟鸣看着其眼中存有死志,不由道:“虽说是尸骨无存,但是只要未亲眼见其尸首,我总归是不相信胡大哥身死。方才听连青璇说了,胡大哥身后不远处便是悬崖。所以,胡大哥可能只是掉入悬崖了而已。如若真是这样,我相信胡大哥必定还活着。” 钟鸣这样安慰道。 薛宝凤听了,眼中重新焕发神采。铮儿看着自家夫人先前那般也是在焦急在心。她其实是不懂得为什么夫人对那胡不归这么上心,乃至如此地步。 但是薛宝凤对胡不归的情感确是有如此深厚。难道她真是那为了数日情缘的男子就丧失理智的蠢女人吗?显然不是的。 生于大家大族,有其幸运,也有其悲哀。特别是像薛家这样旁系众多的家族。可以说薛宝凤生下来就是为了联姻做准备,从小便如尸体般被薛家操纵,学习五艺经书。从没按照过自己的想法与意志生存。 直到出嫁时,遇到了胡不归,其当时正是沧州悍匪的头领。也是沧州府重金通缉的的要犯。 在结亲途中,迎亲队伍被胡不归调虎离山。导致薛宝凤被胡不归掳掠而去。本是想要一大笔赎金的胡不归,见着这活死人般唯命是从的薛宝凤,心中来了兴趣。也不急着要赎金,反而生出了调教薛宝凤的好玩心态。 于是在哪两个多月内,带着薛宝凤到处打家劫舍,这里的打家劫舍当然是劫富济贫。从此以往木讷死板的薛宝凤便逐渐的染上了匪气,性格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然而好景不长,不久后连家堡联合那薛家的高手便找上了胡不归所在的山头。捣毁了胡不归的匪窝,将薛宝凤又带了回去。而胡不归自那时候起,便是开始了以沧州为大本营,浪迹周边府郡的历程,而江映红也正是那时候跟着了胡不归,被其收养,藏于沧州。 薛宝凤回忆起往日的情景,在听着钟鸣的推测,心下一安。当初连家堡与薛家联手之下都未能取了你性命,我相信这次你也会安然无恙! 随后内心火气上涌,那些害你之人,我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想完起身,对着钟鸣点了点头,后又转身看向连青璇:“这江妹妹就先留于青璇你这了。我怕与我待在一起我无法兼顾。” 连青璇应承了下来:“二伯母放心,青璇定不会让其有任何闪失。只是二伯母可千万不要干傻事才是。连湍流毕竟是老祖的...” 薛宝凤回应:“我自有分寸,你就不用担心了。”说完与钟鸣示意了一下,便带着铮儿离院而去。 钟鸣叹了口气,来到连青璇身旁:“你能不能将曹子昂与吴庸带到我这里来。我也好与他们说一下。” 连青璇轻笑:“这个不难!” 钟鸣道谢,却听连青璇道:“只是没了那胡不归,你们怕是离不开连家堡了。听过过不久就会有人来带你走。” 钟鸣眼神一凛,该来的总回来,自己目前确无反抗之力。 ...... 而另一边的连湍流此刻确实暴跳如雷。来到一处暗室,只见暗室中灯火昏暗。在中间有一个蒲团,只见一个身着肥大,脸上带着银铜面具的人正盘腿坐在哪里。 其身周金色气流缭绕,腹部有一团金光如中天之日发出耀眼光芒。如若连百川看到,定会认出其是古佛舍利中蕴含的佛元。 连湍流恭敬的站在其面前,不敢打扰一分。 面具人收功调息,看着站于面前的连湍流:“怎么就你一人前来?” 连湍流小心翼翼地将今日之事说了出来,没有一分隐瞒。 只见面具人看着连湍流喝斥道:“蠢货,为了一时之气,竟然折损了手中的一员大将!” 连湍流赶忙拜服:“大人息怒!小人此时心间也是极度后悔啊!” 面具人恼怒的看着连湍流,想着其还有利用价值,也不再多言。转而道:“起来吧!你要报仇也无可厚非!待我再过两日将这佛元尽数炼化于四肢百骸后。届时我便相当于有了那佛门的罗汉果位,躯体强度会直指佛门连体绝学——金刚琉璃身。” “到时候,就是我们收割连家堡与整个沧州之时。所以你这两日给我安心待着。听明白了吗?” 连湍流听完赶忙点头应承,心中兴奋:自己君临连家堡与沧州的日子就要来临了。到时候不管是她薛宝凤还是江映红都将成为的手中玩儿物! 一向着薛宝凤在自己胯下呻吟,连湍流救止不住浑身兴奋颤抖起来。 不屑地看了连湍流一眼,将其轰出门后。面具人也是消失于暗室中。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五十五章:剑无绝 过了两日,只见一群隐没在黑色披风内的人进了连家堡。其中领头的那人直奔连家祖地,连义山所在的洞窟中而去。 来到洞窟前,只见鹿三千早已在这里等候。抱拳道:“三千见过左使。” 左寒蝉应了一声,将头罩揭下,只见面容粗犷,脸上横跨着一道疤痕,尽显戾气。 看着充满血气的洞窟,左寒蝉眼色变幻:“连义山将血祭大法修炼到了何种境界?” 鹿三千摇了摇头:“说不清楚,只怕不会太低。” 就见这时,一道声音自洞窟中传出:“寒蝉既然来到了洞窟前,何不进来一叙?” 左寒蝉倒也干脆,直步走了进去,鹿三千则恭敬的跟随其后。 左冷禅走进阴冷昏暗的洞窟,内心并不平静。自己明明掩盖了全部气机,为什么还会被连义山发现。这不由得不让他重视。毕竟,隐匿之法是一个杀手能否得手与存活的根本。 没过多久,来到了血池旁。而此刻的血池竟是比前几日足足缩小了一半。 而连义山此刻身上的气息也是比往日强横了许多。 看着眼前的一幕,左寒蝉眉头缓缓凝聚起来。这连义山竟是将血祭大法修炼到了第三层的地步。 要知道,纵然暗流内邪修众多,但是选择修炼血祭大法的也没有几个,更别提修炼有成的了。这连义山短短几月就能将血祭大法修炼至如此地步,如何不让左寒蝉震惊。 看着那倒转血气的四方饕餮繁文石柱,左寒蝉眼中精光一闪:看来是因为这件异宝的缘故。 这四方饕餮石柱乃是一件奇门异宝。本可以倒转阴阳二气。如今被用于提炼纯阴血精,实在是大材小用。左寒蝉一时眼中灼热。 连义山哪里不知道这件宝贝的厉害,只是因时制宜,目前只能这么用它。 看着左寒蝉,连义山也不废话:“左兄前来,可是暗流已经考虑清楚了?” 左寒蝉面色冷漠:“连兄的胃口当真是好大!” 连义山不语,他等着暗流给出的答案。 只见左寒蝉接着说道:“我们可以同意连兄的要求,但是连兄可需得拿出全力才行!” 连义山站于血池中间的平台上,负手一笑:“这是自然!左兄放心便是。” 左寒蝉再次看了那饕餮石柱一眼:“连兄倒是有一件好宝物,有此异宝,再加上我暗流的血祭大法。连兄的武境只怕更进了一步。 “寒蝉兄谬赞了,这武境提升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连义山谦言。 “哼!老狐狸。”左寒蝉心中暗骂。 “该死的老东西!”连义山也是心中说道。 连义山自然看出了左寒蝉对饕餮石柱的觊觎之心。但却不惧,在这连家堡内无人是自己的对手,就算是眼前的左寒蝉也不行! 左寒蝉也不与这连义山多做纠缠,除了与其照面,告诉暗流的决策从而稳住他外。左寒蝉更重要的任务是将钟鸣从连家堡中带回暗流。 “连兄不愿说也罢!此行我还有另外一事,就先行告退了。”左冷禅毫不客气地道。 连义山眼神一凝:“是那镇北王世子一事?” “连兄何必多此一问?” 连义山抚须一笑:“不知暗流为何对一个武境全废的镇北王府余孽这般重视?” 左冷禅眼神一抖:“连兄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随口一问,寒蝉兄不愿说也罢。” 左寒蝉点头,便是带着鹿三千朝着洞窟外走去。 连义山静静地看着左寒蝉与鹿三千远去的身影没有言语。而背对着的左寒蝉与鹿三千一时之间,只觉得如芒在背。 走出洞窟,鹿三千欲出口,却被左寒蝉捂住口鼻拦截了下来。 将其带于足够远的地方,左寒蝉这才放开了鹿三千。 鹿三千初时还是满眼疑惑,待看到左寒蝉背部被冷汗濡湿后,才面色凝重。 鹿三千对其眨了眨眼睛,左寒蝉示意可以言语。 “左使为何看着这般狼狈?” 左寒蝉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凝重道:“这连义山的武境,现在连我也猜不透。方才离去之时,他已经与我较量了一番。” 鹿三千想着方才如芒在背的感觉,一时心中惊骇:“这就是上人的伟力吗?竟然在自己未曾察觉时便已经完成了一次较量!” “结果如何!”鹿三千赶忙问道,但是心中已然对左寒蝉没有信心。 只见左寒蝉极为不甘心道:“我输了!” 在纯粹的武道意志较量上,自己这个浸淫杀道,杀人无数的杀手居然败得如此彻底,体无完肤。这是左寒蝉不能接受的。 “那我们的计划!”鹿三千这时面露担忧。 左寒蝉捏住鹿三千的臂膀:“不急,等你师伯将那佛元吸收殆尽,彻底平衡体内血气之时,就算是这连义山也不会是其对手!他连义山当真以为我暗流的血祭大法是这么好修炼的吗?桀桀桀。” 鹿三千闻言,点了点头。对于那位师伯,他其实不甚了解。纵使他在这连家堡数日,也只与左寒蝉口中的师伯见过一面而已。 见左寒蝉对那位师伯有如此信心,鹿三千心神一松。但是对于连义山,想着连义山之前的一些怪异表现,心中又隐隐有所不安。 “行了!先带我去哪钟鸣所在之地。再伺机而动。” 鹿三千当即便带着左寒蝉离去。 而在洞窟中的连义山此刻端坐于平台上,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连青山:“青山,你怎么看?” 连青山略一踌躇:“钟鸣次子身上定有秘辛,甚至大到难以想象,要不然暗流不会这么着急。从暗流提供湍流抓捕的那名女子情报,引出胡不归从而借由连家堡的手抓捕钟鸣;再是那鹿三千与小姐的交易。这两者来看,其这般布局全然只是为了钟鸣一人而已!” “没错!与我们联合击垮无泪城是假,借由我们抓捕钟鸣是真,毕竟就凭鹿三千一个人,是拿胡不归那小子毫无办法的。” 连青山闻言,惊异道:“既然义山你都明白,那为什么!” 连义山摇头看了一眼连青山:“你是想问,为何我没有阻止祁山与湍流?” “青山啊!走错路了就是走错了,不管是祁山也好,湍流也罢。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既然背叛了连家堡,那么是死是活我便不会过问。一旦我过问,那便是他们的死期,你懂了吗?” 其实连义山也有所私心,他希望他那个儿子能够幡然醒悟。不过看来已经不行了。 连青山侧头,眼中始终有一份悲伤。 连义山也是一阵无奈,难道他就没有感情吗?虽然对外铁血无情,但是对内却是怀柔的,只是终是不由己。 连祁山,连秀山,连青山自小便是聚于他左右。可谓是左肩右臂,手足之情。 不再去想这些感伤的事。连义山说道:“钟鸣身上有大秘密,只是不知道这秘密是什么?” 连青山表示猜测不出。 连义山眼中思虑万千:“如果猜测不错,他,今日便会联合暗流之人动手了吧。” 连青山见连义山说道‘他’时,身形一顿,不愿相信,“难道真是他?” 看着失态的连青山,连义山不得不喝斥:“青山!你当记得你是我连家堡三长老,一切都应以连家堡的利益为重!” 连青山被这么一喝,沉默片刻:“义山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 南离,周公府。 周讳莫此时正站于书桌前,书文写意。 将手中毛笔放下,看着自己写出的字体,不由满意一笑。 这是他半月来,写得最让自己满意的一回。 只见宣纸上,浓墨重彩的写着:蛟出狂澜。 将案板压下。于旁边的盆水中洗了洗双手。看着站于身前的柳如是与另外一名青年男子。 只见青年男子一席赤衣,腰间执剑。剑眉星眸,浑身散发出千仞剑锋之意,好似为剑而生。神情略带张狂,体态稍现放纵。 柳如是见老师已经书写完成,上前道:“老师的书法越来越高绝了。” 周讳莫笑着摇了摇头,“和‘书绝’杜见微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后又看向站在柳如是身旁的青年男子。 柳如是见了,赶紧介绍道:“这位是冲霄剑派的师兄,名叫剑无绝。此次是受琉璃剑圣的吩咐,来周公府谋一份差事,好做历练。” 而剑无绝此刻却是故作睥睨的打量着周讳莫。 心想:这老头看着就那么回事嘛,这整个大离国都将这老头传得神乎其神的。我看啊,就是一个没有武境修为的花甲老叟嘛。 柳如是见这剑无绝这般肆无忌惮的看着家师,眉头一皱:这琉璃剑圣怎么送了这么个弟子过来! 想完便要出声喝骂,却被周讳莫止住。 周讳莫笑盈盈地看着剑无绝,也不说话。 剑无绝初时也与这周讳莫对视,但是与周讳莫和睦的双眼对视久了后,反而自己内心开始慌了起来。 就仿若自身所有的秘密都在周讳莫那双温润的眼睛下,暴露无遗。不由得恶从胆边生,喝骂道:“老头你究竟要看到什么时候!” 说着,便欲要动手,却被一旁眼疾手快的柳如是一把拦住。交手几招后,剑无绝便被轰出了房门。顷刻间,一道影子般的人影出现,一把匕首架在了其的脖间。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五十六章:剑无绝的悲哀 剑无绝僵直的坐在地上,脖颈间的寒冷使其不敢轻举乱动。 感受到身后人影磅礴的气息,剑无绝心下骇然。其短时间内就能将自己制住,定然离自己不远。自己进了周公府这么久,竟然没有一点察觉。 剑无绝人虽然张狂但是也不傻,忙是叫嚷:“停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试一下周公的深浅而已!” 柳如是从屋外走了出来,眼神冷冽地看着他:“如若不是看在叶琉璃的面上,你方才便死了。你还不滚出去!我周公府不欢迎你。” 剑无绝脸上无奈,自己也是一时犯抽。 周讳莫背负双手从屋内走出,笑呵呵的示意那剑无绝身后的人收手,只听倏忽一声,剑无绝便感觉不到了身后人的气息,自己脖上的刀锋也已然消失不见。剑无绝赶忙回头一看,但是却看了个寂寞。 从始自终,他都未曾见到那影子高手一丝一毫的身影。不由得对周公府产生一定的敬畏之心。 剑无绝从地上坐起,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整理了下剑把。看着柳如是赔罪道:“柳师妹,是为兄错了,这里赔个不是。” 接着又说道:“不过师妹下手也忒重了,险些没让我吐口血出来。” 柳如是冷眼相对,不想理会。没人能清楚周讳莫在其心中的地位。与其说是老师,不如说是父亲一样的存在。自己姐妹三人自小被老子养大培养,她不允许任何人对老师不敬。就算是那钦天监的老头,她也敢拔剑相向。 剑无绝耸了耸肩,要不是自己有所留手,这柳师妹怕是打落不得自己,更别说将自己轰出房门了。 至于为何向柳如是道歉,而不与周讳莫说?没看到这位老人正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切吗?显然是没有计较。咱虽然有时张狂,但这看脸色的事情,咱也是会的。 周讳莫拍了拍柳如是的肩膀:“好了好了。” 后看向剑无绝,这回剑无绝学乖了,没有和这老头对视。 “叶琉璃叫你前来可有嘱托?” 剑无绝闷头一想,眉头一皱,终于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来。有些不愿启齿。想着自家师尊的话,就是一个头两个大! 在临行前,师尊好像是这样说的:“无绝啊,此次去了周公府一定要听周公的话行事,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要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周公知道了吗?就算是要你去当男妓,你也得给我贯彻执行;就算是要你冲锋陷阵,你也得给我义无反顾!” 剑无绝听了脸上拒绝,心中一阵恶寒:“师傅,我不想去。我就想跟着您老人家修行,免得你成了那可怜的孤寡老头,以后好为你送终!” 想到这里,身体就传来一阵疼痛。 没记错的话,当日自己好像是被暴打了一顿吧?奇怪,为什么会不记不清了?自己到底有没有被谁暴打过?剑无绝挠了挠脑袋,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脑海中一闪,便又是自家那‘慈眉善目’的师尊,一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一眼的不舍(没错!只有一眼而已,不是一脸。作者没打错。):“无绝啊!此行山高水远,到了南离帝都后,记得去一个叫‘剑南春’的酒坊,到时候会有人来带你进入周公府的。那边,为师已经打点好了,你放心去便是。” 剑无绝一脸的感动,没想到师傅竟然为了自己想的如此周全! 当即想要上前抱别,却被叶琉璃一脸‘婉拒’。但还是感激道:“徒儿定不负师尊所托!弟子远行,以后没了人孝敬师傅,师傅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别再去偷看...” “嗯~?”一股刺骨的剑意笼罩在剑无绝身周 剑无绝一愣:“总之师傅保重,弟子就先走了!”说完赶紧拿着家伙事跑路。 只听这时,从后方传来叶琉璃的声音:“无绝啊~如若真当了那男妓,可莫要说自己是我冲霄剑派的弟子啊!也莫要提老夫的名字!” 剑无绝差点一踉跄,转身欲言,却见此刻的叶琉璃站于宗门前,眼中泛泪,正用长衫遮掩擦拭。心中一怔,眼中也泛起泪光:“看来师傅还是舍不得自己的!” 随后整理了衣衫,远远地对着宗门之地一拜,便毅然转身离去。 而这边的叶琉璃确实留下了欣喜的眼泪:“这小子终于走了!无绝啊~你可不要怪为师,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为了大家好啊~” 随即就见叶琉璃恢复成了绝世高人,深不可测的模样。只见其威严地说道:“回宗,” 只见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了一个冲霄剑派的弟子,一脸殷勤地来到叶琉璃的面前:“老祖!以后有我在您身边伺候您,定然比那剑无绝师兄更加勤快听话,等过些时候我就再去探听一下云萝师祖的浴点行踪,到时候...” 叶琉璃一挑眉,满意地看向这个懂事儿,会来事儿的弟子。随手从袖间拿出一本《风雷剑法》扔给了他。 “好好干!师祖看好你~”说着便如那神仙般,凌空飘然向着剑派内冯虚御风而去。 那弟子一脸的激动加兴奋。接过剑法秘籍,神飞气扬地朝着剑派内跑去,也将剑无绝离开冲霄剑派的事情传了出去,一时间整个冲霄剑派贺声群起。可谓男的欢颂,女的暗庆:这个无恶不作;坏事做尽的色痞子终于出剑派了! ...... 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周讳莫支支吾吾道:“那什么?师尊叫我来周公府历练,随便帮你办点事情而已,没有什么其他嘱托。” 周讳莫笑盈盈地从袖中拿出一封已经拆掉的书信:“呵呵!你师尊可不是这样说的。” 剑无绝接过信笺,只见上面写着:“周兄,孽徒就全然交予你了!你就当他是头牛,怎么有劲儿怎么使就行!反正一句话,别让他死外面就好。如若实在不行的话,尽量让他死得体面一点,做一场法事,安一个官衔什么的。” 剑无绝看着信笺,手指颤抖,好你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子!我当你是师父,你却想着当我是头牛给卖了! “看过了?”周讳莫老神在在的说道。 剑无绝从鼻子处艰难的‘嗯~’了一声。 周讳莫收回信笺,毕竟这可是呈堂证供,万一眼前这年轻人真在自己这里出了什么事,也不怕那叶琉璃那厮找事。 “既然如此!你就先下去马房喂马吧。”说完周讳莫便是打了个哈欠,似是有些困乏之意,自顾自的进屋将门带上。 剑无绝愣在当场,以为自己听错了!让我这个冲霄剑派的大弟子、雏龙榜第十的高手去马房喂马? 只见这时,柳如是推搡了剑无绝一把:“师兄还不快随我去参观一下你以后的憩息之地?” 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剑无绝脸无生意的跟在柳如是的身后走了出去。 ...... 连家堡 钟鸣的住所,此刻曹子昂,吴庸两人也在屋内。 两人自前两日听闻了胡不归的噩耗后,便是没了以前的活力。 正在此时,只见鹿三千带着左寒蝉进了屋子。 看着鹿三千与带来的陌生人。曹子昂与吴庸顿时眼神戒备起来。 而钟鸣则是内心一叹,该来的还是来了。 鹿三千指着钟鸣对着左寒蝉道:“此人便是镇北王府的小世子钟鸣。” 左寒蝉拉下鹿三千的手,笑着说道:“我知道他,我们以前见过。是吧?世子殿下。” 钟鸣经过罗睺的训练,再加上在矿场这几年的修身养性,早已能做到面不改色。 神情漠然的看着左寒蝉:“原长宁军天策营副帅左寒蝉!曾陪同父帅纵横沙场。于北羌西原三进三出,于济阴山一战,中计受困,身受重伤。父帅力排众议,亲率骑兵八百,冒死相救。” 左寒蝉听到‘长宁军’三字时眼神一抖。尽管一直作为暗子,位居长宁军高位,但那仍是一段他无法抹去的记忆。听完了钟鸣所言,左寒蝉笑道:“那时可真是意气风发,荡气回肠。” “可是被父帅竭尽全力救回来的你,终究是叛了他!” 左寒蝉沉默,鹿三千则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两人。 “他该知道,我本来就是暗流安置于长宁军内的暗子。”钟鸣的话,让他不得不想起了那个人,那个他刻意不愿想起与提及的人。 钟鸣怅然:“是啊!他该当知道你是暗流的棋子才对,可他依然还是冒死救下了你,并且不止一次!一切,都是因为你于大周与大周国的百姓建有功绩;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他一起流过血与汗,一起建功立业的‘兄弟’而已。” 左寒蝉面色难看,胸膛浮动,手不知不觉地的捏了起来。 鹿三千见此,咳嗽了一声,怕左寒蝉受了钟鸣的蛊惑。 左寒蝉自然明了鹿三千的想法,示意无妨,后看向钟鸣:“世子殿下莫不是以为提及旧事,我会念及旧情然后放你一马?” 钟鸣无所谓一笑:“一个已然背叛内心忠义的人,难道我还会报以幻想?” 左寒蝉眼神一凛:“那就清世子殿下乖乖地随我离去!” 这时,曹子昂与吴庸自然知道是冲着钟鸣而来,都上前挡在钟鸣左右。 “竖子猖狂!”左寒蝉面色一愣,当即就要出手发难,将曹子昂二人打杀。 鹿三千却是拦了下来,在左寒蝉不解额眼神下辩解道:“左使还请手下留情,这其中一人乃是道门三观葛春秋葛道长的弟子,不宜打杀,否则会为暗流带来诸多麻烦!” 后又上前饶有兴趣的看着钟鸣:“况且我曾邀请世子共赏一桩好事,左使还请息怒。” 左寒蝉闻言眉头一皱:“居然有道门子弟在钟鸣身旁,难道道门察觉了什么有所异动?若真是这样,要早点说与暗流内的老祖们听才是。” 至于打杀曹梓昂等人的念头,左寒蝉此刻心中已然全消。葛春秋的名头,与其说在左寒蝉心中是有分量的,不如说是在暗流内部都是极为有分量的。 道门三观,太过遗世独立。其间隐士高人层出不穷,从来不知道其底蕴如何。纵使是如饕餮般行走于世间的暗流也不敢轻易挑衅。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五十七章:内乱终启(一) 左寒蝉收手:“既然三千这般说,那就再留些时候。” 钟鸣听闻鹿三千所言:“不知鹿兄说的好戏是什么?” 鹿三千整理了下手中玉笛的软刃飘穗:“要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 之后,这鹿三千与左寒蝉就这么堂而皇之坐在了这里,并不打算离去。 一晃又是两日过去。这两日连义山对于左寒蝉等人都是处于不闻不问的态度。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事情发生。 只见连湍流所在的暗室内,其一脸恭敬的站立于金银面具人身前。 “大人,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面具人感受着彻底吸收佛元后自身的强大,一股睥睨之势涌出,压迫得连湍流不得不跪伏在地。 “很好!今日就是君临连家堡,将连家堡吞入腹中之时。” 连湍流此刻被镇压于地,仍不忘高呼:“大人神物!” 面具人看向连湍流,收回自身气势。连湍流赶忙站起了身。 只见连湍流站于原地没有离去的意思。 “还有什么事?还不下去准备动手?” 只见连湍流小心翼翼地道:“等事成之后,还望大人能够再次助我破镜,湍流定当感激不尽!” 面具人瞧着连湍流的贪婪,眼中不屑,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我还以为你是要为连义山他们求情,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事情。不过很好!这般心狠手辣才能从事我左右。我答应你,等事成之后,便助你破镜。” 连湍流奴相毕露:“谢谢大人夸奖!谢谢大人赏赐”。为了获得力量,他甘愿成为他人走狗。 “下去吧安排吧!今日。就让这连家堡血流成河。” 连湍流告退。 ...... 连家连青璇所在的宅院中。 只见令狐长恨此刻正被绑于地上,连青璇则是满眼痛心的坐于上手。 “令儿,不,应该叫你无泪城令狐家的大小姐令狐长恨才是。” 连青璇痛心地看着眼前的娇娘。 她没想到无泪城竟然安插了这么个人在她身边,并且还是其尊贵的大小姐。 令狐长恨瘫坐于地上,面色复杂。看着连青璇欲言又止,如若不是立场问题,她们应该会是极好的。 来到令狐长恨的身前,用手禁锢住她的下巴,厉声问道:“说吧!无泪城安插你在我身边所为何事?” 这令狐长恨的身份被发现,也是巧合。怪只怪这几日其总是从连青璇的眼前消失。要知道连青璇早已经将其当成了禁脔。 于是今日便悄然跟踪了上去。凭借连青璇的武道天赋与境界,让一个山下武者发觉不了自己并不是什么难事。 跟着令狐长恨一路迂回,来到了连家堡不远处的山谷中,只见从山谷中跃出一人,赫然穿戴者无泪城的服饰。其在令狐长恨身前持剑下跪:“小人拜见小姐,城主此次命我前来与小姐接头。” 令狐长恨点了点头:“你回去告知我父,连义山目前正是修炼暗流功法的紧要关头,那连青山也不过崖上境界。正是我无泪城与暗流夹击的好时机。让父亲速速准备,一旦等到连家堡内乱,便是出手之时。” “是!小姐,小人这便回去禀赋。” “去吧!” 等事情交代完后,令狐长恨也欲回去时,便被连青璇截了下来,带回了住处。 令狐长恨眼含歉意的看着连青璇,她对她的感觉是复杂的。一方面暗恨昔日不得不委身于连青璇时,其对她的个中调教与任意施为;另一方面,又有点沉溺于她对自己的百般宠溺与信任。 “连家堡即将覆灭,青璇,你和我一起回无泪城如何。我定会保你周全。” 连青璇眉头一皱:“就凭你们无泪城与连湍流哪个废物,还拿不下我连家堡!” 令狐长恨一愣,她惊讶于连青璇竟然知道连湍流有叛逆之心。这样看来,那连义山应该也是知道。只是为何没有动手? “你们竟然知道连湍流有反心,为何还让他留着?” 连青璇无奈的看着令狐长恨:“还不是老爷子舍不得,就算是大伯害死三伯,他老人家除了一时悲愤外,不也是没有将其怎样?” 令狐长恨嗤笑,就连义山这个铁血屠夫会心慈手软?说出去谁信?为了练暗流给予的哪门邪功,他可是残杀了几百个纯阴八字的无辜百姓,提炼其血精。 “那陈义山可就太偏心了!同样是儿子,却只对大儿子留情。” 连青璇沉默。对于三伯陈百川的死,这一切都是在发生后老祖与自己才知晓。老祖也曾愤怒,但是在冷静后却又是置之不理了。难道让自己再痛失一个儿子吗?尽管这个儿子心狠手辣,在干着阴险的勾当。 老祖对于自己这个大儿子确实是偏爱,大概是因为自己从未见过的那位奶奶的缘故。听闻其是老祖少年时认识,可谓是携美江湖,一同扶持一同强大。有着另外两房太太不能比拟的感情。 “老祖固然偏心,但若是有谁严重威胁了陈家堡的利益与根基,纵使是大伯,也在所难免。” “你就全不担心连家堡的危机?”令狐长恨试探道。 连青璇一脸的无所谓,“我说了,就凭大伯与你们无泪城还拿不下连家堡的。正好也趁着这次清洗一下堡内的蛀虫。” 令狐长恨咯咯一笑,看来连青璇还不知晓暗流的事情。 连青璇确实不知晓暗流的谋划,跟于令狐长恨身后时,并未听清其说了些什么,只是知道对面那人穿的是无泪城服饰。 “你笑什么?”连青璇疑惑,这不是一个阶下囚该有的反应。 只见令狐长恨含情脉脉的看着连青璇,柔声道:“青璇,听我的话,这连家堡今日定会覆灭。随我离去,以后我们双宿双飞岂不好?” 连青璇意识到不对:“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如我字面的意思。” 连青璇内心不由一慌,难道有超出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丢下令狐长恨,连青璇连忙走了出去。既然令狐长恨这里问不出什么,为今之计就先将连湍流控制起来再作打算。 正当连青璇要走出门时,只见连湍流带着四名太保却先行了一步,将大门堵住。 连青璇心中暗呼不好,装着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看着连湍流:“不知大伯来我这里所谓何事?” 连湍流看着眼前的野种,没有给予好脸色。这连青璇来的莫名其妙。是连义山从外面抱回,一入连家堡便受到极尽宠爱,这才养成了其恣意妄为,无法无天的性格。才会搅得连家堡上蹿下跳,在堡内有了混世魔王这个名头。 “拿下!”连湍流没有二话。也没有亲自动手。 只见四大太保齐出,纵使连青璇武功再好,也不是四人对手。没过多久便是被拿下。 “连湍流,你干什么?还有你们四大太保,以下犯上,是要叛逆不成?” 连湍流冷冷地来到连青璇面前:“我干什么?不正如你眼前所见?” 只见大队堡兵在连湍流身后集结,等待着连湍流的命令。 连青璇见此面色一变,什么时候连湍流笼络了这么多的堡兵?纵使全部清理,连家堡也会元气大伤! “连湍流你疯了?你如若叛逆,等老祖出关,定然饶你不得!” “不!我没疯!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很可惜你们都当了我的路。至于连义山...”说到这时,连湍流眼中血丝尽显:“我会亲手送他上路!” 封住连青璇的武境,将其带了进去,也将绑着的令狐长恨从绳索中解了出来。 “令狐小姐受苦了。” 令狐长恨活动了下手脚,对着连湍流点了点头:“我无泪城的精兵强将悉数都在堡外的山谷内,只等连大爷一声信号,便会踏地而来。” “如此甚好!” 令狐长恨复又看向连青璇:“至于这连青璇,就由我来看管如何?” 连湍流一时犹疑,这令狐长恨与这连青璇相处极久,听闻连青璇这小变态对其甚好。连湍流怕这令狐长恨一时心软放了连青璇坏了大事。但是又不好直接拂了令狐长恨的面子。 “这样吧!我留下一名太保与令狐小姐共同看管,你看如何?” 都是大家子弟,令狐长恨哪里看不出连湍流对自己的不信任,不过也并未说什么,答应了下来。 只见连湍流将平日里自己的那位贴身太保留了下来,也就是几日前与其一起对付胡不归的哪一位。这能看出连湍流对连青璇的顾忌,毕竟这个小变态的同党死忠还是挺多的。 吩咐完了事情,连湍流便带着余下三名太保走了出去。带领着大队堡兵向着祖地所在的山峰进发。凡是中途有阻拦者悉数镇杀。 听到外边的骚乱,鹿三千眼睛一亮。与做寒蝉对视了一眼。 只见这时,连湍流一身血腥的走了进来,对着左寒蝉略带恭敬道:“前辈,大人叫我来与你会和,一同前往祖地。” 哪知左寒蝉摇了摇头,“不用了!你要找的人已经来了。” 只见外面冲杀生响起,竟是另一股不知名的堡兵袭了过来。一时惨叫声,喝骂声惊天。 钟鸣看着鹿三千:“这就是你说的好戏?” 鹿三千怡然自得的喝了口茶:“好戏才刚刚开始,相信过了今日,世子对我暗流的实力会有进一步的认识。到时候世子可得乖乖上路了才是。” 一旁的曹子昂与吴庸小声‘呸’了一声。 吴庸看着不远处的连湍流目光憎恨,前几日从哪连青璇处便得知了是其派人追杀的娇姐与王大哥,应该叫陈大哥。 而曹子昂自从得知这暗流不敢将自己怎样后,虽然依旧怂,但是怂中又带着点嚣张与霸气。 连湍流感受到吴庸憎恶的目光没有理会,这会儿另外的事情更重要。当即出门组织己方的阵型。 只见双方堡兵你来我往,你追我赶。尽是来到了一处极为宽阔的平崖上。 双方一时对峙,纵使连湍流这方有太保与客卿出手,但是对面也有剩余的最后两名太保与多数的客卿高手存在。至此十二太保同体一心之说,在明面上算是破碎了。 只见客勤首座于途看着对面的连湍流喝斥:“大胆连湍流,竟然叛逆家堡,还补伏首认罪!” 连湍流哈哈大笑,仿若听到了最为可笑之事。 “你笑什么?”于途怒道,他自认自己于连家堡卖命已逾二十年,有资格来讨问叛贼。 “我笑你于途愚忠迂腐,天下诸事,以利而往,以利而来。因势利导,概莫能外!” “如今大势所趋,连家堡必当覆灭,尔等若是识相,还不赶紧对我俯首称臣!” “竖子嚣张!”于途气急,自己这般地位与资历。纵使是连家三位长老都未成这般辱没自己。 “哼!既然不肯就范,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五十八章:内乱终启(二) 于途冷哼一声,手掌一挥便是带头冲杀了上去。 自己这方客卿高手多了半数,绝大多数客卿的武境都处在山境,更有少数立于山巅,离崖境只差临门一脚。而自己与另外几名同时期加入连家堡的客卿都在‘崖下’境界。再加上两位横炼太保,不信拿不下连湍流这群叛逆之贼。 一时间喊杀声在山间回响,于途像是盯上了连湍流般,直直的向其奔去。 连湍流看着冲来的于途,暗骂一声‘找死!’ 全身凝聚真气,招架住于途。一时间两人有来有往,竟是无法立刻分出胜负。这显然大大出乎了于途的意料。他以为这连湍流的武境依然处在‘山上’境界。哪成想居然旧疾康复,更近了一步。 于途一时之间脸色难看,因为他发现,在真气的凝聚度上,自己竟然比之连湍流逊色。如若一直这样纠缠,输掉是迟早的事情,只怕到时性命也将不保。 “是不是很惊讶?是不是认为你吃定我了?” 连湍流一边与于途交手,一边刺激道。 “哼!虽说不知道你动用了什么歪门邪法使你的武境进步,不过你看看四周,只要我这里拖住了你,你们败亡是迟早的事情。” 于途任然智珠在握,不管是人数还是高手数量,自己这方都占优势,只要拖住连湍流,胜利是迟早的事情。 连湍流与于途对掌分开。观望了下四周。确实如于途所说,己方处于弱势。若是任由其发展,后果不妙。 于途得意的看着连湍流,期待着这位往日的连家大爷跪地求饶。 哪知连湍流脸上并无慌张,从怀中拿出一物,对着天上一放,一声惊雷炸响。一时间将在场厮杀的众人震得一愣。 连湍流带着一脸惋惜的表情看着于途:“我本不想这样,尔等如若早些投降,又何至于如此呢?” 于途盯着连湍流神色变幻,他自然是认得出那时信号弹一类的东西。只是这连湍流是放于谁看? 而此时的战场,连湍流一方依然死伤惨重,高层战力的缺失,导致天平倾斜。 不出片刻,只见两道流光而至。一席黄衫,仿若不知寒冷的无泪城老祖许无泪与城主令狐长青联袂而来。 “湍流兄!为兄与老祖来的可及时?”只见那身穿雪袄的无泪城城主令狐长青对着连湍流笑道。 连湍流抱拳回复:“长青兄来的正好,还望你我一同将这里肃清。” 令狐长青摇了摇头:“不急,先处理对面的个中高手,不出半刻,我无泪城的大军便道。届时再与剩下的人马清算。” 说完,令狐长青一步踏出,而黄山老者持剑潸然未动。处理这些小喽啰不是他此行的目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连义山。 “哈哈哈好!那就请长青兄与我一同斩杀这些不听话的狗。” 反观于途,看着无泪城的人到场,眼神凝重。厉声喝道:“连湍流,你居然勾结外敌!是想彻底葬送连家堡的基业吗?” 连湍流活动了下手脚:“老东西,你还是想想这次你能否活命吧。” 说着再次向着于途杀伐而去。 而那令狐长青也是冲入了于途这方的客卿之中,一时如入无人之境,接连有客卿死于其手。 连湍流看着令狐长青的声势,眼中瞳孔一震,这令狐长青好深利害,武境怕是早已经站立在了‘崖上’。 而这边的于途这次却全然不如刚才那般轻松,此次连湍流全力出手下,其只能够被动防守。 很快,胜利的天平再次倾斜,在场之人,无一人能够挡住令狐长青。 于途被连湍流一指所伤,后退曲俯于地,大口地喘着粗气。心想着:连义山怎么还不出来,这里快撑不住了。 雪上加霜的是,此时无泪城的大军也依然赶到。人数优势也是全无。 正在令狐长青肆意残杀时,只见从人群众厮杀出一人,竟时挡住了令狐长青的攻伐。 在一旁漠然观看的许无泪微眯的眼睛一睁,随机又隐伏了下去。 令狐长青看着眼前人,只见其身姿佝偻,面容枯槁。但是仅凭一掌就将令狐长青的拳头接了下来,令人不敢小觑。 令狐长青嘴角一撇:“有意思!你是何方人物?” 枯槁老人不语,朴素一掌向着令狐长青拍去。令狐长青想躲,却发现那一掌如影随形,甩脱不开。干脆也不闪躲,施展拳法,如惶惶大日一拳轰出。 拳掌相碰,罡风烈烈。方圆几米地内的人全部被撕裂轰散了去。 而令狐长青也是蹬蹬蹬的后退几步,捂着被掌劲震伤的胸口,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这个老人。 “好绵厚的掌力,阁下的武境修为恐怕不在我之下,为何我却没有听说过你?” 枯槁老头收起单手,方才只是出奇不意,取了巧才占据了上风。“只是一个老仆而已,没有名字。” 许无情立于一旁,口中密语传音。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连家堡守着祖地的哪一位老仆,听闻其侍奉了两代堡主,你在战斗之时,自己要谨慎一些。” 令狐长青听了耳边密语点了点头。 而在战场不远处,只见左寒蝉与鹿三千等人皆站立于山石上观望。而钟鸣三人也被控制在其旁。围着的就是跟着左寒蝉进入连家堡的那七名暗流杀手。 看着远处尸体无数,血流成河。鹿三千舔舐了下嘴角。 “这连义山怎么还不出来?” 左寒蝉眉头一皱,尽管有那老奴挡住令狐长青,但是随着无泪城的加入,连家堡一方已然在节节败退。这连义山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钟鸣看着远方的局势,他没想到连湍流竟然还勾结了无泪城,也不知道连青璇哪个丫头是否安好。 ...... 连青璇的居所,只见连青璇正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 令狐长恨来到其身旁,熟练的为其捏肩捶背,柔声道:“青璇,大局已定!你就不要多想与挣扎了。日后随我一同进入无泪城,我保证你无性命之忧。” 连青璇打开令狐长恨为自己捏肩的双手。 “令狐小姐,你认为我连青璇是那贪生怕死之辈?” 这时只见那留守的连家太保走了过来,阴恻恻地说道:“连大小姐,我劝你还是识时务的好,大爷身后的力量不是你能够的想象的。识时务为俊杰,这方才是生存之道。” 连青璇纵使武境被封,却依然一脸不屑地看向这名太保:“哼!笑话,像你一样去当别人的狗?额我忘了,你之前本来就是我连家的狗,只是现在变成了一只噬主的野狗!” “你!”太保阴骘的看着连青璇:“连小姐真是一点被俘的觉悟都没有呢!” 连青璇冷笑:“对你这种叛主之犬,我需要什么觉悟?棒喝便是。” 几次三番被连青璇辱骂,这名太薄一时怒火难熄,恶从心起。 只见其踱步来到连青璇的身前,上下打量着连青璇的公子模样。 “你想干什么?”连青璇皱眉,厌恶的问道。 而一旁的令狐长恨也是不自觉的警备起来。 太保桀桀一笑,“都知小姐女扮男装,却还未见过小姐女装打扮。女扮男装都能这般俊俏,想必小姐也是一位绝世美人儿。” 连青璇意识到不对,身体向着身后挪了一点。 令狐长恨上前挡住:“太保这是何意?” 太保一手拉开令狐长恨:“令狐小姐,这是我与连小姐之间的事情,你可不要插手。不然...” 被一手拉开,踉跄了几步的令狐长恨闻言,连忙回身望去。 只见在连青璇的惊呼中,那太保竟是抓住连青璇的衣衫孟力一撕。顿时肩头一片雪白浮现,其细腻比之润玉而过之。 连青璇连忙遮挡,脸色难看且带着丝丝畏惧之色的看着身前的太保。 “你若辱我,我必杀你!” 太保无所畏惧:“你太天真了,难道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走出这儿?等我享受完后,便将你斩杀。” 一手将连青璇的束冠撤下。青丝滑落,珀眼琼鼻。美得不可方物。 看着眼前的宛若梦中的仙女,太保心中火热,一把将不能施展武境修为的连青璇抱起,扔在了傍边厢房的床上。 连青璇一声惊呼,如那弱女子般曲腿护胸贴于床墙之上。 “哟!我们连家堡的混世魔王,连大小姐也会露出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啊?” 连青璇此刻确是被吓着了,她没想到这太保真敢对自己行那不轨之事。一时没了往日的骄傲从容,内心之中的女儿心态被激发了出来。 “你...你别过来。” 太保见这连青璇青丝散落,衣衫不整,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由邪笑:“美人别怕~等下哥哥机会让你爽翻天!” 说着就欲扑上去。 正在这时,只见令狐长恨持剑冲了进来,向着太保一件砍去。 但是令狐长恨才是山下武者,那里是半只脚踏入崖境的这名太保的对手。顷刻间便被打翻在地,吐了口献血。 看着在地上欲要爬起的令狐长恨,太保一脸怒容:“令狐小姐,我说了不要插手,你这是为何?” 令狐长恨起身用剑指着太保:“我不准你碰她。” 太保怒笑:“令狐小姐你有那能力阻拦我吗?如若再敢动手,我就一并将你二人奸杀,大不了逃离沧州,浪迹天涯便是。” 连青璇见令狐长恨不惜受伤也要维护自己,心中感动之余又为其担心。 “我说了,我不准你碰她!”说完令狐长恨再次向着太保冲去。 但是全然无用,不出片刻便被太保控住,封了其穴将其安置在了厢房的椅子上。正对的,正式那床榻之地。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二人居然还真是生出了感情。啧啧,这样也好!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玩的主意。我若在你面前将连青璇污辱,你会作何感受,桀桀桀。” 令狐长恨神情激动,确实说不出话来,只能坐在一旁干着急。 而连青璇见着太保宽衣解带,向着自己扑来。内心惊恐与不甘,眼角竟是涌出眼泪。 ‘撕拉’一声,衣衫被扯破,上半身的棉衣被其撕碎,露出一截女子肚兜与一半雪白的胸脯。 “不要!放开我!啊!”连青璇挣扎惊呼,看着眼前太保的邪恶嘴脸就是一阵恐惧与恶心。 早知道我连青璇会失身,就应该找一个风流倜傥,配得上自己的人做了。连青璇闭眼想到。想着想着,眼前竟是出现了钟鸣的身影。 泪珠滑落,看着自己意识内那张让自己又气又恨的俊脸,连青璇尽是无比希望此刻侵犯自己的是钟鸣而不是这个恶臭的太保。 正当连青璇力竭认命之际。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五十九章:伤春悲秋 铮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太保身后,沉迷于对连青璇意淫中的太保一时竟是没有察觉。 等感受到利剑携带的风劲时,已经来不及完全躲避。只听一声惨叫,这名太保的右臂便是被斩了下来。 太保连跪带爬的捂着右臂的断口闪至一边,血液喷洒在床帏与地上,口中不住的哀嚎。 铮儿找来一件衣物为连青璇披上:“青璇小姐,没事了。” 连青璇感激的看着铮儿,后被铮儿解开了穴道。下床走向跌倒在地不住痛呼的太保。 太保看着连青璇的武境封印被解开,蹬着脚不住后退:“小姐...小姐...都是小人一时糊涂!还请放我,我知道连湍流的秘密,我全部可以说出来!” 他知道自己不是武境解封的连青璇的对手,如今失去一臂,想要逃脱几乎不可能。 但是这名太保低估了连青璇心中的杀意,从小至大,她还未曾受过这般屈辱。借了铮儿手中利剑一用。只见寒光一闪,便结果了这名太保的性命。 转身持剑来到令狐长恨的面前。连青璇脸色复杂,令狐长恨却是闭目等待。 让令狐长恨惊异的是,连青璇并没有伤害她,反而解开了她的穴道。 “你走吧!从此以后,我们各不相干,互不来往。”连青璇背对着令狐长恨说道。 令狐长恨身体一震,欲言又止,终究是叹了口气后,起身来到了厢房门口。 站在厢房门口,令狐长恨神色悲哀,但还是给连青璇提醒道:“青璇,小心暗流之人。” 后便心灰意冷地走了出去。她知道她们二人的立场已经注定回不去以前了。 连青璇仰头闭目,悠悠的叹了口气,后又迅速睁眼,眼神凌厉:“暗流吗?” 转头看向立于一边的铮儿:“多谢铮儿姑娘搭救,不知二伯母现在可安好?” 铮儿一笑:“青璇小姐不比道谢,夫人就在屋外。” 与铮儿一同来到厅堂,只见一个美妇人正坐在椅上。 青璇来到薛宝凤的身前,高兴道:“二伯母,见到你没事我就心安了。” 薛宝凤宠溺的看着连青璇:“与方才走出去的那位姑娘的事情都处理了好了?” 连青璇默然点头。 薛宝凤拉过连青璇的手,“青璇啊,作为女子,还是要顾忌伦理。以后别在干这种异类之事了。你以后始终是要嫁人的。” 连青璇扭捏了一下:“二伯母~我连青璇才不会嫁与那些臭男人!不管是智谋或是武道修为,我哪一点不比那些男人强?我一人安好便足以!” 薛宝凤脸色一正:“孤独终老可不是好事,至于你说的,我看那钟鸣就不错,虽然武境全无,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能够这般和顺的与同龄男子说话。” 听到薛宝凤所言,再想到方才在床榻时自己那羞人的想法。连青璇脸上不由一红,支支吾吾道:“他...就他?...没修为不说,还...还嘴臭,与他一起我迟早会被气死。” 薛宝凤看着连青璇这般反应内心倒是一愣,她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不过从青玄丫头的反应来看,这两人之间貌似有些猫腻。最重要的是,青璇并没有直接拒绝钟鸣的意思。 眼珠一转,脸上笑盈盈地看着连青璇不说话。 连青璇被薛宝凤看得浑身不自在,忙时打开话题:“二伯母是如何知道我这生变的?” 薛宝凤横了连青璇一眼,知道其是故意岔开话题,但还是说道:“我一直都在注意连湍流的动向,在连湍流调集堡兵时,我就与铮儿先行隐藏了起来。随后便想着前来与你商议,还好来的及时。” 连青璇也是心中松了口气。 “对于目前的局势,你这丫头了解多少?” 连青璇皱眉:“目前连湍流与无泪城合谋,怕是已经在攻打祖地的路上了。甚至其中可能还有暗流的身影?” “暗流?”薛宝凤惊诧。 连青璇点头,将暗流与连家堡合作之事说了一遍。 “这真是与虎谋皮啊!” “老祖这般做,相信必有谋划。我们也只能先静观其变了。” 薛宝凤起身:“那我们先行出去,看看目前战况如何。” ...... 回到崖畔,此刻连家堡的大军已然全面劣势,纵使那老仆挡住了令狐长青。但是随着无泪城的精兵强将加入战场,只能节节败退。 就在这时,一直矗立在一旁的黄衫老者许无泪突然拔剑出鞘,一道苍茫剑气向着空中射去。 只见一身布棉的的连青山出现在了空中,竟是凭虚而立。对于下方的武者来说,简直匪夷所思。 手上挽了个袖花,便是将剑气化解。 看着双方的大人物们开始交手,崖畔的众人都自觉地退了下去,又回复成先前的对峙局面。令狐长青在与老仆过完一招后,也是撤身而退。 这是上人之间的对决,非踏足‘上人’,不足以近身观看。否则定受到其交手余劲的绞杀,最终尸骨无存。 老仆也是抬头看了一眼连青璇,点了点头便也是来到了连家堡大军身前。 黄衫老者许无泪见随手的剑气被挡,眼睛镜一亮,如蛟龙出海般,腾空一闪,来到了连青山的对面站立。 “没想到,除了连义山,你居然也踏入了天象境。”许无泪盯着连青山说道。 连青山没有自傲,一脸的平静:“侥幸而已。” 许无泪摇了摇头,到达上人之境,每提升一品便如登万丈高山般艰难,更别说是提升一境。侥幸二字可做不得数。 “观你气机,应该是踏入天象境不久,不过一品天象境的实力。还不是我的对手。”许无泪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地说道。 上人之境,也就是上五境。分别为:地势、天象、逍遥、窥天、超脱。 地势境,其修为精深者,能够填川导河、排山倒海;天象境,修者不受地力束缚,可冯虚御风,借天象之力,乱风云,导云雨;逍遥境,不受空间束缚,我自逍遥天地间,可谓咫尺天涯,也可缩地成寸;窥天境,可窥自然大道,修以道则,成佛作祖;超脱境,跳出天地,超脱生死,但这一境界的修者几乎没人见过,甚至有没有这一境界都还两说。 这种武境划分都是百晓生于世间公布,参考了道门与佛门的修为境界。 连青璇从袖中拿出一支小臂长短的毛笔,赫然是其于沧州府办公时所用的那支。浑身由金丝竹所制造,坚韧无比。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谁弱于谁?” 说话间,只见连青山凝聚精气神,于身前书画写意。只见顷刻间天云倒转,云层叠嶂。其间雷声轰鸣,有电光闪烁。 看着头上此景,许无泪点头称赞:“不错!初入天象,便能调动天象之力,可惜还不够。” 就见云层积蓄出数道闪电,向着许无泪的身处之地如电蛇般狰狞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许无泪拔尖,施展出剑法——悲秋。一道枯寂的剑意弥漫开来,一剑斩出,那数道闪电竟如枯萎的枝干,四分五裂。泯灭消散。 许无泪看向连青山,“天象境,修为的运用可不是你这样用的。将意志寄托于云雨只是小道。真正的天象境乃是要聚灵于身,固本培元。壮大己身,从而破敌千万。我这就教教你。” 只见许无泪浑身剑道意境一变,一股春意盎然的气息自其体内涌出,但是依旧怀有浓愁。 凭虚立于对面的连青山脸色一变,别人感觉不出来,但是作为上人的他自然是能够感受得到的。身周的地精与天藏之气悉数在往许无泪聚集。地精之气乃是地势境的上人修炼所需的地脉灵气;对应的,天藏之气是天象境界的上人,感悟天势与进阶修为的元气。 只见许无泪此时闭目,施展‘伤春悲秋剑法’中的‘伤春’。一剑向着天上的雷云劈去。 一路摧枯拉朽,纵使连青山操作数百雷霆依旧无法阻挡。金色的剑光没入雷云。只见雷云片刻四分五裂,轰然塌方,阳光从中投射出来打在了许无泪的身上。一时宛若神人。 ‘噗~’连青山神形一颤,一口鲜血喷射而出,神色变得萎靡。如先前许无泪所说,天象境界操纵天势是,需要寄托自己的武道意志于天地之间。与其说许无泪那一斩是斩灭了雷云,不如说是斩裂了连青山寄托于其中的武道意志。 所以连青山精神受创之下,险些从空中衰落。 但是许无泪此番也是消耗巨大,甚至收到了一定的反噬。只是于连青山所受伤害想比,倒是轻了太多。 这般毫无顾忌地聚集‘地灵天藏’于己身,短时间内虽然能够提升自身的战力,但是亦会受到其内蕴含的浊气与煞气的伤害。地势与天象境界修者采集‘地灵天藏’强化己身,都需要将其中微量的浊气与煞气提炼出去才行。如若不加提炼,长此以往,便会如被种了‘眠’的钟鸣一样,五脏与经脉被腐蚀破碎。这是窥天境的上人都无法轻易解决的事情。 不过还好此次摄入的地灵天藏之气不多,对许无泪的伤害不是很大,等后面强行将浊气与煞气排除便是。 至于为何许无泪一上来就要用这种方式对战,一是想要摧枯拉朽般击败连青山是其无法再战,挫败敌方锐气与军势;二是有意表现给涟义山看,想快点与其交手结束战局。他知道连义山定然在暗处观望着。 “你已经没有了与我一战之力,还是叫连义山出来吧!要不然连家堡会荡然无存。” 而下方的连湍流见许无泪一招便是将同为上人的连青山重创,一时神情激奋,看向远处的于途等人,气焰嚣张。 此刻,令狐长恨来到连湍流的身前,笑着说道:“连兄,事成之后,等你执掌连家堡。事前承诺的那片地界与矿脉以及沧州府一半的店面可得兑现啊~” 连湍流点头应承诺:“令狐兄放心,湍流必信守承诺。” 令狐长青满意地点了点头,复又抬头向着自家老祖望去。 而连湍流则是阴骘一笑,等执掌了连家堡,下一个覆灭的目标可就是你无泪城了,到时候矿脉资源还不是又回我手!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六十章:战局持续 正在这时,局势突变。 只听一声大笑自空中的另一边想起。一个虬髯大汉御空而来。浑身肌肉鼓起,孔武有力。 人还未至声先至:“许无泪,何必这么着急,先陪老夫我走过一场如何?” 许无泪眉眼一皱,转头看向来人。待看清其模样后,心叫麻烦:“连义山哪个老匹夫居然把你给请来了!” 虬髯大汉来到连青山的身前,拿出一枚丹药给其服下,后看向许无泪:“没办法,谁叫我早些年欠连义山一个人情呢?再说,这有架可打的地儿,怎么能没有我冉烈来一展拳脚呢?” 许无泪面色有些不好看地看着矮壮的冉烈,对于这个武痴的出现,一时有些头疼。其就是个只知道打架,并且一经交手,就会死打到底的疯子。什么手下留情、什么点到为止对于他来说都是屁话。其好几次去挑战十大高手中的剑仙姜元屠,要不是姜元屠惜才,怕是这冉烈早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年了。 “今日连家堡当灭,你确定要阻我?后果我怕你承受不起!”许无泪警告道。 冉烈不屑一笑:“我阻你干嘛?我就是来想要与你打一架而已。至于后果什么的我可不懂。看你说的这么信誓旦旦,怎么着?同为天象境七品的你觉得今日能吃定我了?” ‘哼~’许无泪冷哼,不再多言,拔剑而立,以静制动。 而冉烈就没有这么多的讲究,其在江湖上的名号本就与那拼命三郎无异。当即便是赤手空拳打了上去。 场下看着突兀出现的冉烈与上方真元激射的战斗,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连湍流与令狐长青还没高兴多久的气焰与心情,便是被冉烈的出现而浇灭。 双拳紧握,连湍流眼中毒光尽显,这连义山是早有准备?要不然这冉烈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 而在一旁观望的左寒蝉与鹿三千也是脸色一凝。本来以为已经胜券在握。没想成出了这番变故。 鹿三千早前心中的不安被放大,对着左寒蝉说道:“这连义山是否已经知道了我暗流的计划?” 左寒蝉神情凝重:“有这可能,要不然其不会这般沉得住气。” “那怎么办?”鹿三千急忙问道。 左寒蝉沉吟,“先看着,让无泪城与连家堡两败俱伤后我们在去收场。” 鹿三千摇了摇头:“那连义山一直没有下场。我怕纵使无泪城的许无泪与这新出现的上人拼得两败俱伤后,我们下场也难以力敌。毕竟连义山的武境纵使是左使你也看不清,我就怕倒时他还有后手。” 左寒蝉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这连义山老谋深算,如今连家堡已经被大肆屠戮了一番,可其似乎一点也不关心。但想着那位埋在连家堡数十年的暗流师兄,左寒蝉内心又是有着信心。 “别慌!纵使我等不敌连义山,还有你哪位师伯在。你哪位师伯的武境只会更高。” 鹿三千闻言,内心喟然:希望如此吧。但是那种不安感一直萦绕不去。 一旁的钟鸣听着两人的交谈,心中思量:难道这一切都是暗流在做局,是想坑杀连家堡与无泪城。在连家堡内居然安插了一枚上人,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被发觉,这让钟鸣内心一紧。连家堡如此,那么其他的江湖势力呢?再联想到镇北王府一案,难道朝廷也被暗流渗透了?钟鸣不由因为自己的猜想倒吸了一口冷气。 钟鸣不知道的是,镇北王府的覆灭,其中一个原因便是钟楚河当年探觉到了暗流在朝堂上的影子,开始秘密调查与抓捕。这也是导致暗流最初对镇北王府关注的原因。至于后面与周文若联手,对镇北王府进行歇斯底里的残杀,则是因为知晓了那件传说中的成仙物的存在。 而在另一边,连青璇在薛宝凤的纠缠下,不得不换了一身素雅恬静、飘然出尘的女子服饰。在薛宝凤非要为其画眉点唇、弄鬓盘发后,只见一个似不染红尘、如谪仙临世般的人儿,活脱脱地出现在了眼前。 正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连青璇扯着裙角不住扭捏,天知道她活了这么多年,穿裙子不说是头一次,但也是有数的几次。脸色窘迫,浑身的不自在。 “我就说嘛!我们的青璇一旦打扮起来,绝对儿是迷倒天下男儿的娇娘~”薛宝凤看着眼前顾盼生辉的连青璇不住赞叹。 “二伯母~!”本就窘迫不自然的连青璇听了薛宝凤的话,不由得娇声撒娇又愤然道。 “行了行了!我看这身挺好,等钟鸣那小子见着你指定走不动道!” “二伯母!你再这么说,我可就生气了!”连青璇脸上浮现一缕微红的醉云。自己为何会有这般反应?我肯定是生病了。连青璇这样想到。 就在薛宝凤还欲戏言几句时。正在这时,只见铮儿走了进来。 来到薛宝凤的身前:“夫人,薛统领已经到了门外。” 薛宝凤闻言眉眼一笑,这下不用担心自身的安全了。看着连青璇“走吧!我们也去看看这连家堡的热闹!” 连青璇脸色幽怨:我自己去看自己家堡的热闹? 三人来到门口,只见一个花甲老者正挺直的站立在门外。待见到薛宝凤后,不卑不亢地见礼道:“薛礼见过二小姐。” 薛宝凤赶忙止住薛礼的身形,“薛叔叔就不要这么见外了。” 薛礼平和一笑,也没有拘谨:“在送二小姐到达沧州府后,本是逗留了两日,后才离去。只是两日前行至沧州与凉州边界时,突闻小姐飞鸽传信。这才赶了过来。只是没想到连家堡竟然是生出了这等变故。” 薛宝凤有些惭愧地看着薛礼:“劳烦薛叔跑一趟了!” 薛礼摆了摆手:“小姐说的哪里话,如若我不来,小姐你遭遇了不测,我也无颜回去见家主。” “不知小姐现在是要随我回薛家,还是有其他打算?” 薛宝凤闻言摇了摇头:“先不回薛家,薛叔能否带我们去那交战之地。在此处都能听到风雷之声,定然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战。这关系到连家堡的生死存亡。” 只见薛礼不赞同:“确如小姐所言,在哪崖上确实正在发生上人之间的战斗,且局势复杂,小姐贸然临进只怕不妥。” 薛宝凤掩嘴轻呼:“上人之间的战斗吗?” 薛礼看了眼连青璇,赞叹其的容貌,但是心如止水,继续说道:“况且连家堡覆灭是连家堡自己的劫数,与我薛家无关,小姐只要回了薛家,我相信无人敢上门招惹。” 连青璇闻言并没有因为薛礼的言辞感到不适,如若自己身处薛礼的立场也会这般说。这就是大家族之间的关系,一切都以家族利益为重,就算是姻亲,在利益不对等的情况下,也会出现决裂。 薛宝凤还是摇头:“薛叔你想的太过简单,我是一定要去的。一是我有必须要救出来的几个人;二是,此次连家堡内乱早有预谋,不光有无泪城参与,更有暗流在背后谋划操纵,不管是对于我们薛家在沧州的利益也好,还是弄清暗流的谋划也罢,这都对我们薛家极其重要!” “薛叔不要忘了,几年前凉州苍梧书院的覆灭,其中便有着暗流的影子。” 薛礼无言,片刻后:“小姐若是非要前往,那我也不便多言,只是还望小姐到了后听我所言,不要轻举妄动。” 薛宝凤点了点头,而连青璇则是感激的看了其一眼。如今有薛礼这尊上人的加入,不管其动不动手,都会形成一定意义上的威慑,毕竟薛家乃连家堡姻亲。 随后,三人便是在薛礼的带头下走了出去,在路上薛宝凤突然想起一人,对着连青璇问道:“那江映红小姑娘呢?怎么不见其人?” 连青璇闻言一叹:“她自前两日醒来后,就已经暗中离去,我也不知道她的人影。” 薛宝凤不语,希望她能经受住打击吧。 ...... 回到战场,之间崖畔山峰之间,一金一紫两道身影正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交锋着。每一次交手,都伴随着真元激射,雷鸣乍想。 许无泪一剑挥斥在冉烈的拳头上,尽是只留下了一道剑痕,顷刻间,那道剑痕又消失,恢复成原来模样。 “可恶!”许无泪内心暗骂。这冉烈看似赤手空拳,实则手上戴有天蚕丝所锻造的蝉翼手套,可谓是水火不清,刀枪不入。 “嘿嘿!许无泪,你是没有吃饭吗?劈在我的拳头上就跟挠痒痒一样~”冉烈嘲笑道。 实则冉烈也不好受,每一次挡击,自己的身形都会被震退半步,内部脏器轰鸣。 不过其眉目却很兴奋,对于习武如痴的他来说,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才是他的追求。 蓄力一剑将冉烈击退,自己也在空中后撤一步:“冉烈,你当真要与我不死不休?” 冉烈揉了揉拳头:“不死不休两说,但是战至力竭是可以的。” 许无泪接引‘地精天藏’,回复着自己消耗的真元。脸色异常难看,谁也不是傻子,暗流之人一直未动,明显是拿自己当先锋兵使,如若自己与冉烈拼至两败俱伤,恐怕不妙。 因此许无泪没有再动手,而是凌空与冉烈对峙。冉烈也是在汲取着地精天藏,没有如先前那般出手。 “那许无泪怕是已经不想动手了!我们如若再不现身我怕他会临阵脱逃。”鹿三千看向左寒蝉。 左寒蝉眼中毒辣地看着那边立于空中的许无泪,暗骂一声‘废物’。后对着鹿三千道:“你在这里看着钟鸣三人。” 后带着七名全身笼罩于黑幕下的暗流杀手走了出去。左寒蝉御空而行;而那七名暗流杀手,却好似蜻蜓点水一般的踏空飞去。 不一会儿,左寒蝉就来到了许无泪的身边:“无泪兄?此前有事耽搁了片刻,我这没来晚吧?” 许无泪闷哼一声,心中暗骂:“老东西。” 这边的正在调养的连青山,看着左寒蝉道:“你暗流终于是坐不住了。” 左寒蝉背负双手,看向连青山:“果然,你们早已知道是我暗流在谋划。只是不知道你们是从何处得知?” 连青山轻语:“还记得苍梧书院吗?苍梧书院被灭时,我正在其中执教。当日侥幸逃过一劫,却也是中了你暗流的功法——天煞掌。并且还在凶徒中发现了一道使用‘截江指’的人影。等回到连家堡后便找到了义山进行查证,毕竟义山与你们打过交道。然后确定了就是你暗流之人所为,并且在我连家堡中还埋有你暗流的棋子,武境不低。于是这几年我们一直在做调查,等待着你暗流的发难。”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六十一章:连秀山 左寒蝉眼神一凝,他没想到这连青山居然在苍梧书院执教过,当年覆灭苍梧书院时,自己也在场,竟是没有发现他。 更让其心感不妙的是,难道连义山已经知道了那潜伏在连家堡数十年的暗流之人?所以连义山一直以来都在与我暗流虚与委蛇? “没想到你还是苍梧书院的余孽,当日竟是没有发现你。” 许无泪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眼睑微阖。他没想到当初盛极一时的苍梧书院居然是被暗流暗中剿灭。要知道当时苍梧书院可是有五尊儒圣,其中苍梧书院的‘讲书’(负责整个书院经书讲解,百度可查)宋清风更是达到了天象境九品巅峰的武道修为境界,半只脚已经踏入了那自在的‘逍遥境’中。比之如今的自己还要强。 这不由得不让许无泪内心忌惮暗流的实力,与虎谋皮,怕的就是也被其虎视眈眈啊。 连青山盘坐于虚空,调养着先前心神上所受的创伤:“可能是天不绝我,虽身受重伤,但是也破而后立,武道之途反而更为顺畅。”想到这里,连青山脸色一暗,这也是祁山走上歧途的原因吧。 “只是我不清楚,当初你暗流为何要覆灭苍梧书院,要知道当年那一战,对你们也损耗极大。讲书宋师更是与你暗流两名天象境巅峰的杀圣同归于尽。” 左寒蝉想起宋清风哪个迂腐顽固的老头,当初要是苍梧书院臣服,交出那物,何至于两败俱伤。摇了摇头:“苍梧书院有一件他们不该拥有的东西,不过既然你知道强如宋清风这样的强者最终也逃不过我暗流截杀。又有何信心来与我暗流作对?难道是凭借修炼我暗流血祭大法的连义山?” 说道这里,左寒蝉嘴角一撇,不屑一笑。 连青山沉默。 “你暗流谋划我连家堡难道也是为了一件事物?” 这时,只见连义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场中,看着左寒蝉说道。 左寒蝉看着凭空出现的连义山,眉头紧锁。倒是一旁的许无泪不由到吸口气,沉不住气,指着连义山:“你居然踏入了逍遥之列!” 连义山没有理会,让的许无泪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境界相差,连义山此刻摆明了没有将他看在眼里。 左寒蝉听了连义山所问,答道:“当初你父亲连百战,与宋清风一同探索大齐皇陵,曾经偶得一物,与宋清风所得乃是同一件东西上的组成部分。你若知道,当不会这么晚才踏入逍遥境界,定然是被连百战带入了坟墓中。只要你连义山对我暗流开放祖地,供我暗流搜寻。我们便放过你连家堡如何?” “左兄是把我无泪城当剑使?用之则来,弃之则去?” 左寒蝉看着面色愤怒的许无泪,对着连义山笑道:“这无泪兄怎么也是为我暗流尽力,我看义山兄也别小气,将连家堡一半的矿脉资源拱手相送如何?” 许无泪这才面色好看起来。 连义山看着两人在那边唱着双簧,不由气得一笑:“你左寒蝉如此镇定自若,肆无忌惮。可是因为身后依仗着哪个吃里扒外的畜生?” 左寒蝉不置可否,对于那位师兄已然暴露这事,也无过多纠结。 而许无泪则是脸上疑惑。 连义山冷哼一声:“连秀山!你还不出来?是觉得无言面对连家堡的列祖列宗吗?” 只见这时,在左寒蝉的前方,空间一扭,带着金银面具的人影出现在连义山的前方。 索性将面具摘下,赫然便是连家堡的大长老连秀山。 连湍流看着连秀山,面色震惊。他实在没想到当初救治自己,助自己破镜的人尽然是自己的族叔。 连秀山看着连义山与连青山一叹:“何必螳臂当车,今日暗流势在必得!” 连义山脸色冷漠。连青山终究还是不愿相信,颤声道:“秀山,为何?” 连秀山看着自己这位孪生兄弟的面庞,“我曾游历天下,探求武道修为的进展。最终发现只有暗流能够帮助我到达更高的武道境界,于是我便加入了暗流。通过暗流的功法与资源,再加上不断地杀伐,我的修为进阶很快,这才成为我们三人之间的第一人。青山你知道吗?只有跨入了更高的境界才会知道自身的渺小,才会对武道修为更加的执迷。” 连青山看着眼泛红猩的连秀山,闭眼无奈:“当初覆灭苍梧书院你可也在场?” 连秀山点头承认:“当日我确实在场,只是不曾想你在苍梧书院执教。要不是我出手阻拦,你怕是早已命陨。” 说后,对着连青山邀请道:“青山,随我一同加入暗流如何?只要有暗流的功法资源,何愁止步逍遥?” 连青山拒绝,连秀山怆然一叹。看向连义山。 “你若是想劝降我,那就算了!我虽不知道你们在找寻何物,但我连家祖地岂可是外人能够肆意施为的?想要进祖地扰列祖安宁,先击败我再说。” 连秀山听此,也不再行怀柔之策。对着左寒蝉点了点头,复又对着连义山道:“也罢!那我就看看修炼了血祭大法的你,如今长进如何。” 说完,只见连秀山凭空消失,缩地成寸般突兀来到连义山的面前,指玄之力绞杀而出。 连义山也是同样施为,堪堪躲过指玄。同为逍遥境,在咫尺天涯、缩地成寸这一玄妙方面,自己竟差之分毫。 两人不断跨越空间距离的交手,对于在场众人来说完全是目不暇接。之前纵使许无泪与冉烈的交手激荡无比,但是也能看到身形残影,与交手轨迹。但是对于连义山与连秀山,完全无法估摸两人下一刻会出现在什么位置。 许无泪凝神望着连义山、连秀山两人交手的这片虚空。内心不由向往:逍遥之境武者,已然接触到了一些天地之道。实力已经产生了质变,要不是两人对空间有所控制,怕是这片山峰乃至整个连家堡都会因两人的交手灰飞烟灭。 哪怕如此,依然有少量的真元从两人交手处肆意而出,一时间山峰断裂,云层穿透。 左寒蝉也不闲着,探手向着下方一抓,只见七名暗流杀手之中的一位,其背后背负着一具长长的匣子。此时匣子破开,从中飞出一杆长枪,往左寒蝉手上飞去。 仔细观看这一柄长枪,会发现,其外形与已经逝去的徐贵娇的那柄长枪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只是加入了许多秘银重新锻造,使其更加坚韧。 看着手中这柄陪伴自己厮杀多年的长枪,左寒蝉柔情闪现,不去想那些影响自己心境的记忆。持枪一指对面的冉烈,仿若又变回了当初哪个驰骋沙场的将军,浑身锋芒毕露,气焰汹涌:“冉疯子,就让我来与你试一试手。” 冉烈求之不得,活动了下手腕,两人便是于另一片天空交手起来。 而许无泪却没有动手,这次合谋,显然出现了许多出乎自己意料的变故。不管是连义山为何敢于出现,直面战斗也好;还是暗流对自己的刻意隐瞒也好。都让许无泪内心踌躇,他可不相信连义山是一个莽夫,也不相信暗流会安什么好心。 本来欲招架许无泪攻伐的连青山见其没有动弹,不由一愣。不过也喜闻乐见。 虽然连青山想要想的如此,但是暗流剩余的那七名杀手却不打算让其闲着。 只见那七名杀手见许无泪没有动手后,相顾一眼。便是结阵向着对面的连家堡众人杀伐而去。以此来吸引连青山的注意。 纵使有连家老仆出手,但是顷刻间便被七人打得重伤倒地。 连青山意外地看着组成攻伐阵型的七名暗流杀手,这暗流的底蕴着实深厚,这等同气连枝,修为共通的合击秘法居然都有。 这七名暗流杀手,其中有三人位地势境界的强者,其余四人皆为崖境巅峰。在合击秘法加持下,竟是有着地势境界巅峰的战力。非自己不能阻挡。 想着,连青山便是飞落崖畔,将七名暗流杀手阻拦。本就心神受损,加上初入天象境界不久的他,一时半会儿竟然拿这七名暗流杀手不下。只能与之纠缠僵持。 正在这时,薛礼带着薛宝凤等人来到了战场旁,躲在一处灌木中。不过却被眼尖的许无泪发现。当即一道剑气劈砍而去。 薛礼不慌不忙的抬手一挥,那剑气居然便是如没有出现过般消散不见。 许无泪看着灌木,自己放菜虽然只是随手一挥,但是也不是谁人都能这般轻易化解的。 “不知来着是谁,还请出来一见。” 薛礼见被盯上,也不慌张,走了出来。而薛宝凤与连青璇三人跟于其后,一点也不带怕的。 “嘶~” 吸气的声音一时在崖畔此起彼伏,凡是看见薛礼众人的人无不是这般反应。纵使是许无泪,也是内心一赞。 其原因,皆是此刻扭捏着站于薛宝凤身后的连青璇。其一席素裳,不减姿色不说,反而还平添了几分淡雅气质,加上略丝粉黛的惊世容颜,实在是过于美丽,出尘若仙。令得不少人神魂颠倒,脸色痴迷。 而连青璇此刻确却是拘束得紧,都快哭出了声来。自己这个连家公子,居然穿着女装在众人面前如此得抛头露面,其中大部分还是连家堡的堡兵。这还叫她以后怎么见人~ 薛宝凤轻轻拍了拍连青璇的小手,如此容颜,本就该抛头露面,惊世骇俗。年少时被约束得紧的她可是幻想过那红尘江湖,她还真想看看凭借青璇的这般容颜,能不能引起江湖上的一番血雨腥风呢。 连青璇可不管她心中所想,赶忙躲在她的身后,把脸埋在了其背上。 许无泪看着薛礼,只觉得其面容有些熟悉,甚至自身从其身上感受到了几分危险之意。比之连义山与连秀山给自己的感觉还要强烈。“这恐怕也是一位逍遥境界的高手。”许无泪口中喃喃道。 薛礼眼中饶有兴趣的看了看交战的虚空,后又看向许无泪:“无泪城,许无泪?” 而此时,连湍流从连青璇的美貌中清醒过来,却是全然没有认出其的身份。而是看到薛宝凤后,出声道:“薛宝凤,你居然自投罗网,倒是枉费了我找你的一番功夫。” 薛礼看向出言的连湍流,口中轻吐:“聒噪!”一挥手,一道气劲匹练挥出,打向连湍流方向。一时间人仰马翻,死伤一片。 而连湍流也是被匹练击中,还好凝聚了气罡,但也是倒在地上,受了不轻的伤。 许无泪听了连湍流的话,心中暗思:薛宝凤?薛家? 片刻便是思索出了结果,有些惊异的看着薛礼道:“可是凉州薛家大统领薛礼前辈?” 薛礼一笑:“没想到许城主还记得我。”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六十二章:陈不臣;船中女子 许无泪不敢托大:“薛统领说笑了,当年薛统领随薛家家主来我无泪城走访,记忆犹新,恍若隔日。” 说完后,又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不知薛统领此时出现在这...” 薛礼哪里看不出许无泪的想法,毫不在意地道:“放心,我并不是为连家堡而来。” 薛宝凤闻言闻言就欲出声,却被薛礼眼神止住:“小姐,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连青璇在薛宝凤身后拉了其一把,考虑的立场与层次不同,注定了薛宝凤难以说服薛礼帮助连家堡。 许无泪闻言面色一松,他还真怕这薛礼对他出手,如若出手,自己根本不是几合之敌。 正在此时,只见令狐长青走了上来,面带忧色的对着连青璇问道:“不知小女目前在哪里。” 许无泪闻言,也是转头看向连青璇。 连青璇如实回答,将苑中发生的事情如数说出。 一旁的连湍流闻言,暗骂那太保胆大包天。连忙对着令狐长青解释道:“令狐兄,这事我全然不知,和我可没有关系!” 令狐长青面色恼怒,冷哼一声,没有理会。 连湍流心中暗骂:这该死的太保,连青璇我留着有用,碰不得就算了,居然还敢口出狂言,去招惹令狐家的小姐! 看着连青璇,令狐长青不由得看向自家老祖许无泪。许无泪对其摇了摇头。密语道:“目前局势还摸不准,只怕我无泪城被当成了走卒。先不要再与连家堡结恶,静观其变。” 两人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薛礼的眼睛。薛礼毫无顾忌地飞身来到许无泪的身旁。 许无泪立马安排了无泪城的高手将薛宝凤等人护住。其中便包括令狐长青。看得连湍流一时恨得牙痒痒。 此时的连青璇三人可谓是里三圈外三圈都围着了守卫她们的无泪城之人。外部的那群无泪城兵种完全是自发的。谁叫其中有一位仙女呢? 连湍流见此无奈,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正在交手的暗流二人。到时候再来收拾这薛宝凤等人。 薛礼立于许无泪身旁,看着交战的虚空。 “这连义山居然也踏入了逍遥境?不过比之另外一人倒是逊色不少,那人只是没有尽全力,要不然连义山坚持不了这么久。” 许无泪闻言问道:“薛统领可看出他二人的武道修为?” 薛礼点了点头:“连义山逍遥境一品,而另一人逍遥境三品的实力。” “那不知薛统领目前境界如何?” 薛礼望了许无泪一眼,“只能说,对付他们二人无妨。” 许无泪瞳孔一缩,这样看来,如若薛礼想要帮连家堡,只怕无人能够阻拦。还是静观其变最为稳妥。 “你无泪城怎么想着参合进这档子事来?” 许无泪闻言无奈:“薛统领当知道,我在无泪城只是外姓,虽然曾经为副城主,但是铁口直断只是她一人。” “令狐无泪?没想到她还活着。”薛礼有些意外。那个女人在他们这一辈可都是叱咤风云的存在。早年听闻其远渡方丈岛寻药,从此杳无音信,都以为她死在了岛上,没成想居然龟缩于无泪城中。 许无泪迟疑:“她...” 薛礼摆了摆手:“有些隐秘不便出口就不必说了。我又没有逼你。” 许无泪点了点头,一切都是实力的差距,纵使两人年龄差距不会很大,但是依然要以前辈相称,以示敬意。 看着不断泛起褶皱、真元肆掠的虚空,薛礼突然道:“快了,就要分出胜负了。” 果然过不了多久,只见连秀山不再隐藏实力,全力施为之下连义山只能被动防守,后被连秀山找着机会,跨越空间来到连义山身旁,一计截江指击去。 截江指第三指——截山河。 一击之力,连义山无法躲闪,只能硬抗。在自己身前形成一个真元屏障。但是瞬间被指玄击溃。 在崖畔的众人只见到一道流光坠落,砸向了远处的山峰上。一时间宛如天崩地裂,整座山峰震荡,无数滚石跌入悬崖之中。 连义山捂着左肩咳嗽声起,从山峰上的人形深坑中走了出来。左肩被洞穿,浑身衣衫撕裂。引得观望的连青璇一阵担心。 连义山眉头紧皱,他没想到连秀山的真实实力居然比自己要强这么多。并且在交手中,好像自身的真元玄气隐隐被其所克制。 连秀山看出连义山的疑惑:“你是否疑惑于为何我能对你的真元玄气产生压制?还记得你修炼的血祭大法吗?” 连义山闻言摇头:“那血祭大法我曾小心推演,绝没问题。” 连秀山一笑:“那血祭大法当然没问题,如若有问题还如何能够欺骗于你修炼它。虽说那功法的运行与修炼没问题,但是功法本身却是有所缺陷。血祭大法,以纯阴血精为食,阴邪无比,最是怕阳刚正大之气。而我吸收了舍利佛元,与血祭大法相调和,行那阴阳中和之道。在自身的血气与真元玄气中早已经充斥了佛元的气息。因此你才会有被我压制的感觉。” 连义山没想到暗流在这里给自己摆了一道。“那古佛舍利的佛元,竟然是被你所盗。” 连秀山悠然一笑:“这还得感谢你的儿子,若没有他二人,我也不会这般容易从你眼皮子下夺得舍利佛元” 闻言,连义山眼色复杂地看向了崖畔的连湍流。而此刻的连湍流正面色高兴的看着连义山落败的这一幕。 连秀山也没有多言,只见身形一闪,又是来到了连义山的身旁,一脚踢出,连义山顿时如炮弹般躬身飞射而出,还未等连义山砸进另一座山峰,连秀山又是来到了连义山的身后。数次这般施为,一时之间连义山如同沙包一样,在空中被踢来打去。嘴角鲜血涌出。 最终,连秀山于空中掐住连义山的脖子,朝着崖畔的平地扔去。 烟尘漫天,崖畔震动。只见连义山此刻侧躺于地,大口喘着粗气。 而另一边的左寒蝉见这边的战局已定,也是抽身退出,来到了连秀山的身旁。 只见连秀山飘然落下,立于平地,对着不远处的连湍流道:“我答应过你,让你手刃你的父亲。此刻其已经强弩之末,有我照看,你放心下手便是。” “你敢!”只见连青璇急声叫道,就欲奔出。却被薛礼隔空一指定住,不能动弹。 连秀山与左寒蝉看着突兀出现的薛礼眼神一凝,本想下杀手的左寒蝉也不得不止住了脚步。 只见薛礼抱手于胸。说道:“我只保这三个丫头的性命,你们可不要让我为难啊~” 连秀山眉头一皱:薛家? 后对着薛礼点了点头,便是催促连湍流。 “连秀山!你怎会变得如此心狠手辣,让亲子手刃父亲这等事都干得出来?我们可都是一同长大的兄弟啊!”这边无法脱身的连青山对着连秀山大声叫骂道。 常年沉浸在血祭大法与杀伐的连秀山哪里听得进去:“这是湍流自己提出的要求,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既然你们不愿臣服,那就只能全部灭杀。” 连青山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连湍流,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是连湍流自身所求。 连湍流缓步来到连义山的面前。 连义山此时面无表情,极其冷静地看着连湍流:“孽子。” 连湍流顿时哈哈大笑:“没错,我是孽子,你口中的这个孽子马上就会毁了连家堡,在哪之前更会先杀了你!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天等了多久了吗?” 一旁的薛礼等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这慕。唯有连青璇与薛宝凤目中担忧。 连义山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连湍流穆然说道:“你是否都知晓了?” 连湍流闻言眼神恨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初能够毫不留情的杀掉母亲,今日,我也能够毫不留情的处决你!” 一时之间全场哗然!昔日的连家堡女主人竟然是被其夫君所杀! 连青山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不敢置信听到的是真的。 “你母亲当年疑似勾结外人,欲要坏我连家堡基业,我不得不杀她。” “好一个‘疑似’二字;好一个‘欲’字。仅妄加断言,就能杀害了一个陪你历经风雨,一同成长的枕边人。连义山,你当真是铁石心肠啊!呵呵呵。”只见连秀山嗤笑道。 连一山眼神一颤,对于她,他心中有愧,但是无悔。看着连湍流:“湍流,你当记得,身为连家人,就要以连家堡的利益为重。我当时别无选择。而你,现在回头还不晚,不然我也保你不得。” 连湍流仿若听到了笑话一般:“弑母之仇,不共戴天!何况今日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如何饶我保我?” 连义山见连湍流没有悔意,眼神一闭,似是下定了决心。只见一股玄妙之气环绕在连义山的身周,将连义山托举了起来。引得连秀山等人戒备后退。 此时的连义山再无顾忌,燃烧精血,全力施为。手破空一招,只见本悬浮在血池上方吞噬与储藏纯阴血精之气的四根饕餮繁文石柱。无视空间距离,在连义山心神的牵引下,破空来到了连义山的四周浮立。 还好此地距离祖地洞窟的距离不是很远,如此距离的破空取物,已经是连义山的极限,不管是修为,还是武道意志与心神也好。 只见四根饕餮石柱血气迸发,形成一个球罩,将连义山护于其内。后又从饕餮的巨口中吐出精纯血精反哺连义山,使其以肉眼可控的速度在恢复着伤势与实力。 连秀山自然不能干看着,只是好几次奋力出手,竟然拿这血气之罩毫无办法。 眼看着连义山逐步恢复,且气息愈加强盛。不管是连秀山还是左寒蝉,脸色都异常难看。而一旁的薛礼与许无泪则是眼色惊异。 感受着伤势的恢复,借助饕餮石柱这件异宝,连义山准备给予对方致命一击,将敌人全部消灭殆尽。 饕餮石柱不断吞吐,将着几日存储的血精不断供养着连义山,在血精消耗殆尽后,只见饕餮石柱上传来一声龙吟。天地间的阴阳二气开始往石柱聚集。 连秀山看着气势节节攀升,依然超过自己的连义山。再感受着饕餮石柱吞吐阴阳二气强行灌注其身。不由脸色一变:“连义山你疯了!强行施展你也会油尽灯枯的!” 连义山没有停下,感受着来自全身内外无比的痛楚,其不由嘶吼道:“纵使油尽灯枯,也要你们与我一同去那森罗地府走一遭。” 感受着连义山此刻暴涨的修为,几乎快要达到了逍遥境九品的程度;再看着连秀山惊恐的表情。左寒蝉内心以悸:你连义山的底气就是这个吗?他实在没想到饕餮石柱这件异宝居然恐怖到这种程度。硬生生将逍遥境界的上人提升了八品的修为实力,虽然对于道的感悟没有提高,但是就其修为的破坏力而言,在场无人能够阻挡。这与那日连祁山所用血元功提升的实力简直是天壤之别。要知道连祁山当时只是崖境的凡人而已,不成上人,终为蝼蚁!上人之间一品只差往往就能决定两者的胜负,越是高深的境界,其一品的差距越大! 连秀山等人直欲转身逃离,可是连义山却不给他们机会。 只见连义山阴阳二气环绕,体表血精火焰燃烧。 周遭形成了数颗极其细小闪耀的血精结晶,结晶内外同样阴阳二气环绕游走,如同天地初开,无数血色星辰于蒙昧中诞生。 伸出一指,无数的血色星辰带着赤芒向着连义山指尖汇聚。 这般不顾性命的吞噬阴阳二气,只为施展出不达窥天境,便无法施展出的哪一连家绝招。因为只有修为到了窥天境,才能参悟天地大道,凭借自身引导阴阳二气。 截江指第八指——截天地阴阳! 一瞬间赤芒、白芒、黑芒三色闪烁出无边光亮,所指之处,整片空间仿若被定格。一时一片漆黑,一时又一片白亮,一时又是血色当空。端的是恐怖无边。 其光色都是无比刺眼,使人无法睁眼直视。 一切都是无声,在这片刺眼中,眼中空无一物,无法看清任何东西。山峰、人体、树木、气流,你所能看知道的一切,在这片空间中都在湮灭,化为劫灰。 等光芒过去,只见连义山对面的山脉形成了一道巨峡,仿若本就是如此一般,一点也不突兀。而除了少许无泪城的精锐外,连家堡的叛兵包括连湍流与大部分的无泪城士卒都已经灰飞烟灭。 而此刻的连义山,全身如同漏斗般,阴阳二气与血精之气不断泄出,伴随着的还有多条喷射而出的血线。一时脱力,全身痉挛的从空中摔落下来。身体不断颤抖。 而对面一旁的薛礼与许无泪二人此刻也是感受到一股脱力感,满头大汗,口中粗气难止。尽管连义山的主要目标不是他们,但是也逼得两人不得不拼尽全力护住薛宝凤与令狐长青等人。 两人都面色惊骇,心想连秀山与左寒蝉只怕在劫难逃。尽皆抬头望去,一时面色一颤,如鲠在喉。 只见天地间此刻于空中挺立着一道身影,面容苍老,不知其年岁。全身黑袍,只有一双无比骇人凌厉的眼睛可以看见。身上无声无息,但却宛若洪荒猛兽般给予薛礼两人无边的寒冷。 而此刻的连秀山与左寒蝉居于其后,竟然毫发无损! “啧啧啧!不愧是被兵奕阁列为秘藏级别的功法。若你是破入窥天境,再感悟道则,怕是我也不能够完好无损的挡下来。”黑袍老者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地抽搐的连义山赞叹道。 而身后的连秀山与左寒蝉见着老者后,宛如老鼠见着了猫般,与空中径直下跪道:“属下拜见杀祖!” 一时间,薛礼许无泪与连青山的瞳孔都骤然扩大! 杀祖,暗流中实际的掌权人。暗流中硕果仅存的杀祖有几尊不得而知。但是每一尊杀祖都是强横无比,令得天下胆寒。只因,在暗流中想要成为杀祖,要么,灭一国;要么弑一尊窥天境的强者才行。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九死一生的试炼。 连义山此时倒于血泊之中,颤抖着斜眼看着完好无损的连秀山二人,脸上怆然与无力。 “哟呵!这里挺热闹的啊!” 正当全场都迫于暗流杀祖的威势时,只见一道慢悠悠的流光临近。一个不修边幅、赤胳膊赤手的中年男子来到了这方上空。全然没有感觉到这里气氛紧张与凝重的觉悟。 来者正是已经逝去的连百川的酒友‘陈不臣’。亦是‘百晓生’中的二师兄、桃源中的二夫子。 为了找这连家堡的位置可是让陈不臣打听了好一段时间,期间,只要他提到连家堡三个字,那些百姓们就唯恐避之不及般弃自己而去。搞得陈不臣那是一个郁闷。最终在一个满身是伤,重伤垂死之人的身上才知道了这连家堡的方位。只是没想到这一来就遇到了这般有趣的场景。 卸下腰间的酒葫芦,灌了几口酒,确定没了后。顿觉索然无味。也不管自己身旁不远处的暗流杀祖三人。对着在场众人大声呼喊道:“哪个谁?你们之中谁叫连湍流,赶紧给我站出来。等我结果你后,我好再去沧州府打酒!”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哪里来的奇葩?看不懂如今的时局吗? 只见连青山从七名暗流杀手中脱离了出来,对着陈不臣道:“虽不知小友与湍流有何仇怨,但是连湍流已经逝去。” 说道这里,只见躺着的连义山眼神一暗。亲手结果了自己的爱妻,如今又亲手结果了自己的儿子。这般滋味,只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陈不臣闻言面色一愣?死了?这可怎么办,我这总不能空手而归吧?这大话可都是在百川的坟前说过了。 “那可还有陈湍流的同党在场?” 连青山闻言面色也是一怔:好小子,这是硬要往枪口撞啊? 还未等连青山说话,这方的被解了穴道的连青璇便是迫不及待道:“喏!你隔空不远处的三人便是!” 连青璇的想法很简单,拿这来历不明的人当刀使,能拖几时是几时。其能够冯虚御风,想来也是为高手。 陈不臣听了这话,皱眉看着暗流杀祖三人。 连秀山欲上前将这来历不明之人击杀,只见却被杀祖拦了下来:“你,远不是他的对手。” 而这边的陈不臣见连秀山欲动手也是看了其一眼。只一眼,连秀山便感觉自己仿若立于万丈高山山脚,抬头仰望,难忘山峰尽头,压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 只见杀祖看向陈不臣缓声说道“小友这般年纪,便是到达如此境界,实在是令老夫汗颜啊。” 陈不臣看着面前的黑袍老者,只感觉自己仿若被阴险毒蛇盯上。浑身汗毛肃立。 “你们与那连湍流有关系?” “有,也没有。” “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那小友觉得有,还是没有呢?” 连湍流紧锁眉头,一时之间不好进退。 “方才那连家人也说了,连湍流已死,小友又何必执着于旁人?还望小友好生考虑。” 连湍流心中暗思,他自然知道这老祖的身份,从那令人厌作的气息上来看,只有暗流这群行走于黑夜与尸体中的人才会带有。并且这老祖显然是一名窥天境的杀祖,自己与其交锋,大概会两败俱伤,不划算,不划算。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平日除了好一口酒外,也好热闹。我在这里驻足观望,应该不会碍你们的事吧?” 老者眼神一凝,沉默片刻,竟是笑道:“那是自然,小友自便。” 陈不臣洒脱一笑,飞至不远处的一座巨石上。好巧不巧,正是钟鸣等人的藏身之地。 左寒蝉见此,欲上前演说,却被杀祖拦下:“先将连家堡拿下再说。” 而此刻的连义山却是脸色平静。 连秀山看着丝毫不显慌乱的连义山,心中疑惑。以他对连家堡的了解,连家堡的精锐尽在这里。其不可能还这么镇静才是。 等等!似乎是少了一人。义山二房的儿子连不拒,也就是薛宝凤名义上的夫婿并不在现场。 连义山看着连秀山虚弱一笑:“看来你是发现了。” 连秀山眉头一皱:“你以为凭借连不拒哪个废物,能翻了天不成?” “凭我那个废物儿子当然翻不了,但是如果是哪位前辈,定然是能翻手便将你等镇杀!就算是你们这位杀祖阻拦,也不行!” 连秀山像是想起了什么,后退惊呼道:“你难道将她解放了出来?” 世人皆知连家祖地有一件霓裳羽衣,却不知其从何来,都以为是连家堡祖上所传,实则不是很确切。 连家堡最初的先祖据记载,在数百年前乃是一位初入窥天境的强者,其因为这片山脉道则气息浓厚,便是在此处安置建立了连家堡。在建立之初,偶然发现了一处地脉汇集之地。其中道则还要超出外界好几倍。 随着先祖的深入,发现在地脉精萃汇集的地乳湖泊中,飘着一支被道则包裹住的青竹小船,小船中卧睡着一位陷入沉眠的倾城女子,圣洁不可侵犯。而霓裳羽衣正放置于一旁的石阶上,艳丽无比,道气盎然。从此先祖便将那地方作为了连家堡的祖地。并规定,每任堡主都需要去祖地朝圣。 而随着上一任堡主将那一物从大齐皇陵带回进入祖地后。那睡于竹船中的女子竟是与那一物什产生了共鸣,那物什飞入小船中,竟是使得船中的女子苏醒了片刻。这时连家堡只有堡主才能知道的事情。之所以连秀山能够知晓,全是这十多年来刻意打听的结果,才会知道一些蛛丝马迹。 随后,自连百战开始,便一直在按照那船中女子苏醒时的指示在搜罗天地奇珍,想要将那船中女子从沉眠中解放出来。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六十三章:天地有私心 到了连义山这一代,终于是幸不辱命,将所需的天地奇珍尽数收集齐全。但是连义山对于将船中女子从沉眠中救醒一事,却是心中踌躇。因为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于连家堡是福是祸。因此才一直拖到现在。 拖到不得不寄托其作为保护连家堡最后的手段的时候。 只见地脉汇集之地,连不拒一脸痴迷地看着船中沉睡的女子。但是手上却是不闲着,尽数将天地奇珍按照连义山之前所教授的方位排列。 只见连不拒,来到地乳凝聚而成的石台处盘坐。口中振振有词,如果有佛门大能在此,定然能听出,这连不拒口中所念乃是佛门中正明觉的《般若经》。 随着连不拒念念有词,一股奇特的精神力量在这方空间如水中涟漪般浮动。 船中女子的眼睛一颤,意识有一丝的醒转。但整个人还是处于朦胧之中。感受到身周按照特殊位置排列的天地奇珍,下意识的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开始引导着天地奇珍们上面浓郁的地精天藏之气向着自身汇集。 一时间,在地乳湖泊之下,浮现出太极八卦般的阵法。有天地奇珍作为引子,只见阵法在蒙昧意志的驱使下缓缓转动。 方圆十里内的地脉精气开始快速的以船中女子为中心加速流动聚集。坐在地乳石台上的连不拒,此时已然陷入了空明之境,对于外在没有感知,口中不停咏颂佛经,整个人周身都散发出佛门所说的慧光。 只见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地精之气浓稠,白中带这些许灰色斑驳。那正是上人门都不愿意轻易招惹的浊气。但是船中女子却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随着方圆十里之地地精之气被汲取。整个植被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凋零。 崖畔的众人看着突然开始枯寂的山峰与溪流,一时间人心惶惶。 而陈不臣与暗流杀祖也是脸色凝重的看着周遭这一切。 唯有连义山,突兀大笑,看来不拒是成功了。而连青山与连青璇则是疑惑的看着他。 回到连家祖地,随着太极八卦阵图的加速运转,其轮盘扩大,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当最后一缕地精之气没入阵盘里时。只见太极八卦又骤然缩小,如碗大般,无视船周的道则禁制,悬浮于船中女子头上。与中间的阴阳鱼图之中,凝聚出一滴浓稠的金色雨露。随着‘啪’的一声,滴打在船中女子的眉间。 待金色雨露被船中女子吸收殆尽,只见一股玄妙之气自女子体内传出,轰然间一道炽热的白光自女子体内冲出,破除船身禁制,直达上天,勾动青冥。 天地有感,阴云密布,云层呈螺旋倒转,期间电闪雷鸣,宛若天怒。从中倒转的云层孔洞中,照射出恢弘正大的光芒,仿若天目,注视着船中女子一般。 这时,船中女子眼睛缓缓睁开,眼中琥珀润泽有光,比宝石更加明亮。像是刚刚睡醒的娇俏少女,在船中侧身打了个哈欠。姿态妩媚,但又纯粹圣洁。 于船上起身,坐于船舷。赤足摇摆轻轻点触着地乳池水,荡起阵阵波纹。嘴角带笑,带头望着层峦叠嶂的天空,与云洞对视。 天藏元气自天地而来,云洞想要制止,却是无可奈何。天云倒垂,其间杀伐之意涌动。 船中女子不屑一笑,素手一挥,只见仿若时间倒退,云层由漆黑倒垂的宝塔又回复成祥和的白云模样。只是其间不时有电光闪烁,昭示着来自不知名处的怒火。 转头看着坐于一旁仍旧诵念佛经的连不拒,见其慧光闪烁,倒是一个修佛的好苗子。只见在其身下有一封信笺,明显是给自己的。皓腕一拿,那封信笺便是凭空出现在了其手中。 看了信件内容,心中明了,不由抿嘴一笑,竟有人敢与自己提条件。随手一扔,信笺化灵而逝。 女子连同船身一同消失于祖地之中。 崖畔的众人望着方才云层倒垂,电闪雷鸣的连家祖地方向。连秀山连忙将自己所知道的告知了暗流的杀祖。 暗流杀祖闻言眼神一皱,似是猜想到了什么,转身欲带着左寒蝉二人离去。 只见这时,仿若空间被禁制。暗流杀祖竟是无法缩地成寸而行。这使得暗流杀祖脸色惊诧。 此时,只见崖畔众人一阵骚动。只见一个女子坐于一叶扁舟的船舷处漂泊而来。 看着倒地不起,与连不拒服饰一样的连义山,女子轻吐唇珠:“你是这地儿的主人?” 连义山看着这个祖地中的女子,点了点头。 船上女子见其浮现油尽灯枯之相,对着天空一挽,提炼过天地精气洒落,滋养着连义山的体魄与心神。 “我可保你族地无恙,但是仅此一次。你可愿意?”女子问道。 连义山得到滋养,有了力气,从地上坐起调息,看了暗流杀祖一眼:“有劳仙子了。” 女子柔媚一笑:“无妨。” 便是转过船头,看向一脸凝重的暗流杀祖等人。 “窥天境四品?可惜道则领悟太低,未得窥天之玄妙。”女子看着黑袍杀祖,玉指捂着自己的嘴唇自顾自的点评道。 黑袍杀手身形一颤,武道修为以体魄真元界定,被其看出无可厚非,但是道则领悟乃是另一层面的东西,非肉眼与感知能体会。 一时心间有了退意,纵使自负百余载,但这名来历莫测的女子显然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存在。 思考间,抓住左寒蝉与连秀山的肩膀就向着远处飞渡而去。 看着飞离的暗流杀祖三人,女子也不慌,只见眉头一挑,空间错位,那飞渡的暗流杀组三人竟是又回到了方才的位置。 来回几次,暗流杀祖额头冷汗冒起。而连秀山与左寒蝉二人此刻心中却是对那女子产生了无边的畏惧之情。 “前辈非要留下我三人?”暗流杀祖头一次在外人面前低头,不由得脸色有些难看。 女子指尖不停的在唇珠前后摇摆,“欠了人情,总归要还的。你说呢?” “既然如此,那就恕我不客气了。”只见暗流杀组从怀中取出一物,是一幅字画。 感受到这幅字画的道意,女子终是正眼看了这暗流杀祖一眼。 只见暗流杀祖将卷着的字画于空中撑开。图中所画乃是青冥黄泉,中间乃是繁华世间。其右所书:上穷碧落下黄泉,一画开天享人间。 画卷一经打开,一股苍茫气息自画卷中喷发而出,有青冥与黄泉自天空浮现。其间有大鹏纵掠,有厉鬼盘桓。人世间的生灵都仿若活了过来,走出图卷。有佛主,有儒圣,有皇朝帝王。 惶惶之威辐射大地,使境界低微之人不由得下跪伏拜。 女子看着此景,凤眸流光婉转:“没想到现今有人将书画之道演绎到了如此程度。有趣!” 只见画中的生灵全部运转玄气,向着女子施展浑身解数,尽数攻击而来。 女子将这片空间禁锢,免得这方天地遭受无妄之灾。手中结兰花手印,中间玉指向着众生图像轻轻一弹。仿若石入湖泊,激荡起阵阵涟漪,一道细白黑线一瞬间穿透而过,众生图像便消散于天地之间。而那画卷也是被细线穿透,无火自燃起来。 此时再看画卷身后哪有暗流杀组三人的身影,只见其早已经乘坐花卷演绎的金翅大鹏破空远去。不过在画卷被洞穿燃烧之时,其也是如遭雷击,一口浓稠的精血勃然吐出,但是不敢停留,强行以自身精血为坐下金鹏蓄命,破空远渡。这番施为,不颐养数十年,怕是无法回复。 见着破空远去的三人,女子也没有追击。方才哪一击对于才苏醒的她来说,已经是消耗了积蓄了一半的地脉之气。 “如今回报已付,你看如何?” 连义山可惜于暗流三人逃走,但是也不敢对眼前女子责备。只得说道:“谢过前辈搭救。” 女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不是贪得无厌之人。 正在这时,位于巨石上的陈不臣欲偷偷溜走,却被那船上女子盯上。毕竟在场就他与暗流老祖两个窥天境的强者,想不被女子注意都难。 只见女子手一招,陈不臣也没有抗拒,便是破空来到了女子对面。 摊了摊手,看着船上的这位前辈,陈不臣小心翼翼地说道:“不知前辈有何事吩咐?” 只见女子盯着陈不臣看了片刻:“你这小辈不走寻常道啊~” 陈不臣耸了耸肩:“三千大道,那条道不能走?” 女子摇了摇头:“可惜如今天地有私心,道路被封,对于你们这些后辈来说已经没有道途可走了。” 陈不臣闻言,脸色一正:“道从来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女子欣慰一笑,复又说道:“你身上有桃源的气息,看来百晓生那老头还没死。” 陈不臣讶异:“前辈与家师认识?” 女子不语,素手再是一挥,那陈不臣便被狂风卷走,不知被吹到了何处。这是来自前辈捉弄小辈的恶趣味。 凤眸轻撇,驾驭着扁舟来到了连青璇的上空,与连青璇对视,目光柔和。而连青璇也从其身上感受到了某种同出一源的气息。 凤眸眨动,心神传音。不久,位于地面的连青璇恍然大悟,随后脸色通红,气恼地看着空中的人影儿。 女子再是来到连义山面前,似是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便是倏然破空离去,消失于这方天地之间。 而钟鸣等人此刻,却是恢复了自由。那鹿三千在那陈不臣来到巨石上歇脚之后,见情况不妙之时,就早已潜逃离去了。 至此暗流谋划的连家覆灭之局,算是结束,剩下的就是余下的各方势力高层的商讨博弈了。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六十四章:向着北方进发 连义山伤势有所恢复,但是仍然严重。看着不远处的许无泪,没有言语。 许无泪看着剩下不到半数的无泪城精兵,虽然心中郁愤,但是如今局势,却也不得不罢手。毕竟冉烈哪个莽夫依旧完好无损地站在连义山的身旁,为其护法。 只见许无泪对着薛礼道了一声告辞后,便是带着令狐长青与剩余的无泪城精兵退了下去。 连青山看着无泪城退走,心中舒了口气。如若再是打下去,连家堡只怕也不会好受。 来到连义山身前,将其扶起。连青璇这时才急步跑了过来,对着连义山嘘寒问暖。 连义山看着眼前的已经长大了的小丫头,心中一暖。虽然多年前是因那位前辈所托,才寻得幼时的连青璇,将其带回连家堡。但是连义山也是一直视如己出,当作亲孙女看待。在连家嫡系无三代的情况下,连青璇就更加备受宠爱。这才养成了如今这般性格。 “爷爷无事,青璇啊,想必一些事情那位前辈已经告知了你,爷爷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你只要牢记你是我连家之人就行。” 连青璇点了点头:“爷爷放心,我连青璇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连义山欣慰一笑,复又转头看向薛礼:“薛兄大驾光临,倒是让你见了笑话。” 薛礼摇头:“连堡主没有怪罪薛某方才没有出手就好。” “薛兄哪里话!我此次从未求过薛家帮助,自然也无需你出手相助。你方才能能护住青璇,我便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连堡主果然是深明大义之人,此番回去,我会如实向家主禀告这里的境遇。到时,如若需要帮助,连堡主自可向薛家提。” “这时自然。” 而这时,钟鸣三人也是从巨石后面走了出来。一时被堡兵拦下。 薛宝凤见到钟鸣三人眼睛一亮,连忙走了过来,叫堡兵们退下。“你三人无碍吧?” “无碍,多谢二夫人关心。” 连青璇也注意到了这边。一时没有多想,也是小跑了过来,引来诸多目光随视。 来到钟鸣三人面前,小喘着气,脸上浮现一团醉人的红晕。 曹子昂与吴庸见着连青璇的女子装束一时看得有些呆了,钟鸣也不由得神情一晃,与林袖招与江雪笺的美不同,连青璇的美像是两者一些特质的结合。 连青璇见眼前三人一直盯着自己,不由面色恼怒:“再这样盯着看,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曹子昂与吴庸赶忙收回了眼眸,一个心中念着蒹葭,一个想着自家的娇姐。 钟鸣咳嗽一声,抚了抚鼻子:“没想到你女儿打扮还挺好看的。” 连青璇尽管有些扭捏,但还是自傲道:“本公子不管是男儿装还是女儿装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好看!” 钟鸣无语,但也只得承认。 ...... 过了两日,连家堡门口。只见连家堡为钟鸣等人准备了一架马车。钟鸣等人此刻正驻足于马车前。 “我说连小姐,你这是干嘛?”钟鸣捂着眉头看着又换回一身俊俏公子打扮的连青璇。 连青璇手中轻摇折扇:“我不是说了吗?我要与你们一同上路。” 钟鸣无奈:“我们不是出去游玩,且路途随时会发生危险。” 连青璇浑然不在意:“没事!我自己能够照看我自己,不用你们操心。” 钟鸣还欲言说,只见连青璇不给其机会:“你再多舌,我可就将马车等收回了。你别以为我是想赖着你。我只是有要紧事情要去趟北原。对路而已,再则说了,你们有路上的盘缠吗?可别不是好人心!” 曹子昂这时也钻了出来,对着钟鸣小声道:“钟鸣,这连小姐说的对!没有钱财,我们可是寸步难行啊,如今胡不归已经不在,我们可得巴结好她才是。” 一旁来送行的薛宝凤也是一笑:“钟公子还是让青璇丫头跟着吧,青璇丫头怎么也是名崖境高手,路上还能像胡不归一样保护你们哩!” 说道胡不归,薛宝凤眼色一暗,不过又是带有希望:“至于胡不归,这两日确实有在崖底发现其染血的衣角,但未发现其尸身。我相信他定然未死,只是不知道躲在哪里去疗伤去了。” 看着薛宝凤在哪里自己安慰自己,钟鸣也是一叹:“尸身被野兽分食的可能也是有的,只是她不愿意自己往哪方面想罢了。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我相信他,他的命如若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硬的话,那么我相信他定然没有死。” 说完,钟鸣也不再纠结连青璇的问题,与薛宝凤等人道了一声珍重,便是上了马车,与连青璇、曹子昂、吴庸等人向着远方渐行渐远。 连家堡楼阁之处,连义山与连青山并列。看着出发的钟鸣四人。 连青山不由担心道:“义山,就这么让青璇与钟鸣一起去往北原吗?这钟鸣身为镇北王府余孽不说,甚至隐藏有暗流都想要得到的大秘。我怕青璇就这么跟了去,会发生危险。” 连义山背负双手看着远方迷蒙欲醒的天空,眼中尽管有着担忧,但还是道:“这是青璇这孩子的命!我无法为她选择。放心吧,有那位前辈在,青璇是不会出什么闪失的。” “至于钟鸣,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去寻找答案,现在想来,当初我连家堡也是被人利用,成了屠戮长宁军余孽的一把刀啊。” “当年那长宁军与镇北王当真叛国了吗?”连青山不由出声问道。 连义山萧瑟摇头,此时的他全没有之前的精壮与血气:“有人想要他叛了,那他就得叛啊~。你要记住,这些朝堂纷争不是我们这些江湖世家能够插手得了的。” “希望青璇丫头能够一路顺畅吧!”连青山幽然一叹。这些年连家堡确是屠戮了太多的长宁军余孽。若不是这,百川又何至于为了一个女人而与自己的父亲反目。唉~ 连义山这时顿时凶猛地咳嗽起来,身子佝偻,已经有了老态。 “义山你这是?”连青山惊慌道。 连义山拦住了连青山的搀扶,换了一口气后,平淡的说道:“这是强行施展截江指后的反噬,还有那纯银血气滞留体内所产生的寒气。那位前辈虽然保住了我性命,但是却无法保住我流逝的修为。” “那你岂不是?”连青山立马将手搭在了连义山的脉搏上。“这~” 连义山示意无碍:“我连义山自问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修炼那暗流的血祭之法,总归是造了太多的杀孽,如今有此结果,理当承受。你放心,我还是有年头可活的。只是连家堡以后的事情就要交给你了。你的担子可能会更重了一些。” “青山啊,我们四兄弟走到如今,真是天意弄人啊~” 连青山脸显悲意。感受着连义山体内那正在流逝的为数不多的真元,心中只有深深地无奈。 “不拒那小子呢?” 连义山想着自己那仅剩的儿子:“他此次诵经有得,欲前往普陀寺追寻佛法。我也随他去了。不过还好,以前他花天酒地,倒是留有一子。我也已经安排人去抱回,我连义山总归没有绝后,这已经是对我最大的仁慈了。” 连青山也不再多言,看着远去的那驾马车,眼中始终是对青璇丫头的担心。 连家堡门口,薛宝凤转身,便是看见了那在门内等这自己的那位名义上的丈夫。 只见连不拒微笑的与其点了点头:“我不日就会前往普陀寺追寻佛法。你以后就不用再烦我了。” 薛宝凤看着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的连不拒,有些不敢相信:“你说的当真?” 连不拒手执佛礼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爱慕、憎恨、同情的女子:“我已经看开了,既然无法两情相悦,又何必相互折磨。以前是我着相了,才会因为你的不屑一顾而踏入情欲放纵的地狱。如今却是负了她人。等前往普陀寺明觉之后,我再回来。希望到时候能够看到一个真正快乐高兴的你。” 薛宝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眼前的人,便是回想起小时候,两人因为自小定姻而在薛家相遇的情景。那时候的通透男孩终是回转了过来。只是自己终究是负了他的深情罢了。 “一路保重,那对母子,我会好生照看的。” 连不拒没想到薛宝凤知晓那对母子的存在,不过也没有深究,而是抱以感激的一笑,便是来到了小厮拉出来的马车上,也是向着远方离去。 薛宝凤看着马车,心中终是放下了一件事情,却也有些淡淡的忧伤。从袖间拿出那条染血的布条,心中暗想:“胡不归,我一定会将你找回来,你可不要真死了啊~” ...... 沧州府,钟鸣等人将吴庸放下马车。 “你确定能找到路吗?”钟鸣下马相送。 吴庸一副你们不用担心的模样:“我在着沧州府都不知道转过多少回了,钟大哥放心便是。” 原来在钟鸣等人第一次来到沧州府时,胡不归便是为吴庸写了一封介绍信与留了一个地址和信物。让吴庸去哪里修行武学。 如今连湍流已死,大仇得报。虽然胡不归生死不知,但是吴庸却不能殁了其的一番真情。于是决定去胡不归所说的那个人哪里进行武道修行与历练。 “不管怎么说,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修武切忌急躁,欲速不达。期待我们往后能够再相遇吧。” 吴庸面色黯淡,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放心吧钟大哥,我都懂。我在这沧州府学艺,也好打听胡大哥的消息。日后我一定会成为一名绝代大侠,到时候来为钟大哥鞍前马后。” 钟鸣与曹子昂对视一笑:“那我和你曹大哥都等着那一天。” ...... 一经半月,沧州府到衡州的路途上。钟鸣三人驾着马车行走在苍松白雪之间。依旧是曹子昂不辞辛苦的驾着马车,寒风朔朔,使得其不由裹紧了身上的棉衣。因为胡不归生死不知,与连青璇的加入。最终重新规划了路线。直接从沧州北上,经过衡州到达并州,最终去到北莽。 此刻车内,连青璇正侧躺于车内的坐塌上,一手拿着一杯青玉龙尊酒,一手学那唱戏的在那舞手弄指。 钟鸣则是面色有些憔悴,这些日子,其倒是染上了风寒,一时有些久病不治。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六十五章:小孩袭杀 陈青璇看着钟鸣有些疲软的模样,“我说就你这身子骨,还想去北莽呢。别在路上就没了啊。” 钟鸣用手捂住口鼻,轻咳了一声:“连小姐放心,在没有完成一些事情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只是不知道连小姐此番去北原所为何事?北原地处北羌,对我大周之人颇为敌视。” 连青璇不耐烦地的瞥了钟鸣一眼:“我说你烦不烦啊,这一路上你都问过我好几回了。我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没必要知道,就算知道了,就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难道能帮上我不成?” 钟鸣被连青璇这么一堵,也是无可奈何。想着连家堡那日所看见的那位乘船女子,心里总有预感,这天下怕是会有大事发生。 钟鸣三人驾着马车来到衡州中部的一座小镇上,此镇子名叫秋水镇,传闻乃是因一女子得名。 找到一间客栈,甫一下马车,钟鸣便是与一个浑身褴褛的小孩撞在了一起,将其扶起,哪成想一道寒芒从小孩弯身的腰腹间挥出。 还好连青璇眼疾手快,一脚将这名小孩踢了出去。只见小孩倒地,痛苦的捂着腰腹,脸色惊恐的看着连青璇。 小孩面黄体瘦,头发蓬蒿,浑身脏乱,浑然一副小乞儿的模样。身上衣服破烂短小,露出来的胳膊赤足在这冬日里被冻得通红发紫。 周围的镇民发现这一幕,看着这小孩纷纷指指点点,明显是认识的。 “这小孩指定又犯事了,被逮着了。” “这个小瘪三竟然还没死啊?” “唉!可怜的孩子,非要学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 陈青璇听了周边人的话,上前看着这满头蓬蒿的小孩,厉声问道:“你这小孩,是谁指使你行刺的?” 周围人听了这话,知道是与性命相关的事,都赶忙散了去。 小孩盯着连青璇摇了摇头不说话,眼中还带着因疼痛而残留的泪水。 连青璇眉目一敛:“你若是不说,我可就要带你去报官了。” 小孩听了后眼色一慌,起身对着连青璇不住跪拜:“求大人别带我去官衙,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 “不想我带你去衙门治罪,就快点交代。”连青璇毫不留情地说道。 小孩止住身形,眼中犹豫,面色徘徊。过了片刻,似乎死心,只见其深吸了两口气后,努力将心中的恐惧压下,对着连青璇与钟鸣深深一拜:“小人自知罪行难赦,还请大人送我见官惩治!” 连青璇与钟鸣一怔,小孩的这番表现倒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钟鸣来到小孩身前,看着其脏兮兮的小脸与那双灵动的眼睛,将其手上的刀具收了过来。“你走吧!” 连青璇有些意外地看着钟鸣,不过也没说什么。 “真的?”小孩唯唯诺诺地的看了眼连青璇后问道。 连青璇重重地的‘嗯~’了一声。 小孩便是一步一回头的向着远处走去。见钟鸣二人确没有阻拦后,便撒丫子,迎着寒风跑进了深巷中。 这时,曹子昂从客栈内走了出来。 “两位大爷,都已经打点好了。还不快请?”曹子昂泛着白眼,对着二人说道。 这跑腿的事,其倒是干得越来越熟练了。 ...... 北周朝廷。 盛德殿内,只见北周雄主元庆帝李观应此刻正脸色难看的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 将边关奏折掷于地上,看着臣下众人:“如今北羌欲要南下,在我朝北疆不断试探,我朝竟是无一胜记。两座边塞小城更是落入羌人手中。难道我大周如今无人可用?竟是挡不住羌人攻势,丢脸到如此地步!” 众臣不敢发言,只见元庆帝李观应看向镇北大将军林苍生问责道:“林苍生!北方军务都是你在负责,如今这般情况,你可有话要说?” 只见林苍生赶忙出列拜伏:“禀陛下,羌人游牧,擅长骑袭,使人防不胜防。况且羌人明显蓄谋已久,进退有据,我方不备之下,才会遭重。如今有了准备,相信羌人再难有所推进。” 李观应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镇北大将军,眸中杀伐闪现,身为帝国柱石,不思收复失地,只知退守一方。实在是可恨。 “好一个羌人擅骑袭,难道我大周骑师就这么不堪重用?连羌人游骑一次都抵挡不了?” 林苍生埋头冷汗,骑兵贵重,这北莽骑师又是长宁军残留,根本无法指挥,如何能挡羌人游骑?但是这话他却不敢说出。 李观应怒目一视,声音中充斥了怒火:“命镇北将军林苍生即日前往北莽组织军务,若是再挡不住羌人铁蹄,你拿头来见。我不信难道除了钟楚河外,就无人能挡羌人锋芒?” 林苍生只得领命,在如今重查镇北王叛逆一案的关头,他其实是不想离朝的。与莫无虑等人交换了下眼色,便是退回了原位。 李观应后又看向炎苍山:“炎师可知南部边境有何异常?” 炎苍山摇了摇头:“南离无大的兵事调动,陛下可以放心。倒是东蛮十八国中的商与夏两国,近年与南离多有摩擦。或许日后可以利用。” 李观应点头,南离没有生事便好。 剩下的,就是一些官员递交的一些户部与吏部的奏折。其中一些少部分官员任命,乃是举孝悌而来。北周虽设有科考选才之规,但仍然保有察举取才的选官系统。李观应也无意见,全交由吏部督办。 看着原本应该站着周文若的位置空无一人,李观应眼睑微阖,今日周文若抱恙在床,未来上朝,使得一些文武官员也不敢就羌人一事多说一言。 ...... 回到秋水镇, 一天过去,连青璇三人享用过午饭,便是来到了镇子街上。虽说秋水镇不大,但是五脏俱全,钱庄,布庄都是有的。 三人一路前行,来到布庄里面,准备挑一匹棉被带回车内,这深冬已至,还是多备一些衣物的好。 从布庄出来,准备返程,却是在拐角处遇见了昨日袭击钟鸣的哪个小孩。只见小孩浑身是被鞭笞的痕迹,此刻正昏迷坐于墙角。眼上淤青,露出来的腹部与腿上也是被殴打的伤痕。 要不是看到其腹部有微微的起伏,只怕都会认为其已经死了。 钟鸣上前探视,将手指放于小孩鼻下,确定其还有呼吸后,松了口气。 连青璇也是走了过来,看着这小孩的凄惨模样也是吸了口气。谁会对这年不过十的稚童行这样残忍的事。 将其抱回客栈,尽管昨日这小孩曾行刺钟鸣,但是显然有难言之隐。今日或许能够问出原由。 等到了晚上,小孩才从昏睡中醒来。迷糊着双眼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略微一动,身上的疼痛便是随之传来,使其不由痛呼。转眼望去,只见自己的胸膛手臂与额角都是绑上了绷带。 这时,只见钟鸣拿过一碗稀粥来到窗前,对着小孩说道:“醒了?先喝一些稀粥,等有力气了再进食一些粗粮。” 小孩看着钟鸣,不敢言语,但看着其手上端着的稀粥又是眼馋,腹间传来一阵鸣叫。 钟鸣许是看出了他的担忧,温和一笑:“别担心,我不会害你。先喝了这粥,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最终小孩终是没有挨住饥饿,接过稀粥便是狼吞虎咽的吞吃起来。不一会儿,稀粥便是被喝得精光,但是还没有喝饱的小孩又将目光放在那边桌上的饭菜上来。 “如果有力气下床,那便去吃吧。” 小孩闻言,忍着疼痛,蹒跚着脚步来到桌前。看着眼前丰盛的菜肴,全是自己以往没法吃到的东西,虽然垂涎欲滴,但是一时竟是没舍得下手。 钟鸣走过来坐下,疑惑地看着他。 “我能不能将吃不完的带回去,我还有很多弟弟妹妹们还没有吃过这些东西呢。” 钟鸣一愣,这就是很简单的馒头面馍与一碟下饭的腌菜而已。看着眼前内外皆是伤的小孩,在这番境地,竟然还想着自己的亲人。钟鸣眼神柔和,抚摸了一下其后脑:“当然可以,到时候哥哥与你一起去。” 小孩感激一笑,不过在听了钟鸣要与自己一起去后却是摇了摇头:“哪里很危险的,有好几个大恶人,我怕哥哥你们会有危险。” 正在这时,不知什么时候连青璇与曹子昂来到了屋内。 只见连青璇一副世家公子模样,俊逸地来到钟鸣对面坐下,看着眼前的小孩:“有什么危险的!就算你不带,我们也是要寻上一遭。” 小孩见着了连青璇,一脸的害怕,后退了两步。估计是昨日被连青璇的模样给吓着了。 连青璇见此无言,自己怎么着也是扮男俊逸,女妆倾城。何至于让人如此惊恐? 钟鸣将小孩拉了回来,示意无事。随后说道:“昨日你不肯说出袭杀我的幕后主使,可是因为你那几个亲人的缘故?” 小孩一脸愧疚地看着钟鸣,点了点头,将一些事情与钟鸣三人说了说。 原来这小孩来自贫苦人家,自小父母因饥寒去世。徒留兄妹三人在镇上乞讨过活。后被这镇上的地痞流氓们看上,便被抓了去。帮那群恶徒行那不义之举,时常在那恶棍的棒喝下去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久而久之与其一起被抓的那群小孩便是在镇上愈来愈不受待见。这才有了昨日镇民幸灾乐祸的一幕。 昨日那群恶徒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不为钱财,只为谋命。以小孩年仅六岁鄂妹妹相要挟,要小孩装作模样去袭杀钟鸣,如若袭杀成功,则要其自行去那官府了断。 奈何昨日袭杀失败,小孩回去后,便是看到自己的妹妹正在被吊起来抽打,满屋都是妹妹的哭嚷声。而一旁的另一群小孩们都蹲在那里抱头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一言。 小孩见自己妹妹被恶棍抽打,便是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于是便是有了钟鸣等人今日初见其的那一幕。原本那群恶棍以为这小孩必定会死,便将其拖到了那墙角,任其自生自灭。而其的弟妹,仍然要在那群恶魔的手中,充当他们的谋财工具。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六十六章:赌坊闹事;坚强的小女孩 连青璇听闻,便是说道:“你带我们去会会那群恶徒。正好也将那群孩子救出来。” 小孩啃着馒头犹豫了下后,便是点了点头。 等小孩吃好后,四人便是一同启程,走了不久后便是来到了镇子外面的一处赌坊前。 只见赌坊门口正站着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其看着钟鸣四人后,特别是看着连青璇后眼睛一亮。急忙走了过来,娇媚道:“哟!好俊的公子,不知几位公子前来是要赌一手呢,还是花前月下啊?” 连青璇厌烦的将攀附自己的赌坊女人打开,女子一踉跄,也不恼。抬首间也是看到了躲在钟鸣身后的那名小孩,不过经过钟鸣等人的一番收拾打扮,倒是没有认得出来。 “带路,我等进赌坊练手一番。”钟鸣装作阔气地说道。 “几位爷~请!”娇艳女子脸上高兴,又是几头肥羊入账。 四人进入赌坊,只见到处都是聚众赌博之人。叫喊声不断,期间不时有惨叫声发生,那些都是没了钱财而赌命之的人。 来到一方赌桌,钟鸣问连青璇拿了一些银两,两人便是装模作样的与他人在赌桌上较量了起来, 而在另一边,只见先前那位娇艳女子,来到赌坊的第二层,只见在那帷帐后面此刻正端坐着一个恶汉,身旁放置着一把九环大刀。两边是两个小弟,正在为其端茶递水。帷帐处望去,可将赌坊尽收眼底。 娇艳女子摇着手中蒲扇,拉开帷帐进了来。对着坐上男子娇笑:“虎哥儿,今日可是揽到了几只大肥羊,看起服饰与语气,是从外地来的。今日定能狠狠地的赚一笔。” 被叫做虎哥的大汉闻言,看着娇艳女子哈哈大笑,一把将其拽住,拉到了自己的膝上。用手刮了一下娇艳女子的细鼻:“还是俏姐能干,等今儿大赚一笔,晚上定是也让你吃得饱饱的。” 娇艳女子故作羞涩,扭捏道:“虎哥儿~你坏!” 虎哥哈哈大笑,拍了拍娇艳女子的屁股,让其起来。自己也是身起,来到外面的栏杆处,俯视着赌坊。 “你口中所说的大肥羊是谁?给我指出来看一看。” 娇艳女子闻言,伸出秀指,指着钟鸣三人道:“喏!就是那三个身着不菲的人儿。” 虎三笑随着指向望去,便是看着了钟鸣三人,只是正好三人要么背对,要么侧身。一时没有认出钟鸣就是那个昨日自己要麾下一小孩去行刺之人。 最后又看见了跟在钟鸣身后的哪个孩子,尽管换了身衣服,清洗了身子与缠绕着绷带。但是还是被这虎哥给认了出来。心下一惊:“这小果子居然没死?” 向身后招呼了两声,只见跟在其身后的两名小弟上了前来。 虎三笑指着小果子道:“将那小果子给我带上来。如若有人阻拦,一并抓了。” 两人领命便是下楼向着钟鸣等人走去。 临近之后,被叫做小果子的小孩也是发现了他们,连忙拉扯住钟鸣的衣角。钟鸣自然也是发现那两个向自己等人走来的赌坊打手,拍了拍小果子的小手,示意别怕。 只见那两个赌坊打手过来后,二话不说便是想要将小果子强行抱过去。却被曹子昂一把拦了下来。虽说曹子昂精通道学,武道不通,但怎么着也是溪境武者,对付两个寻常武夫还是不在话下的。 “你们想干什么?”曹子昂一脸自负地的问道。 两名赌坊打手见有人阻拦,二话不说便是挥拳向着曹子昂打了过去。随后便被曹子昂揪住手腕,一人一脚给踢飞了出去。 这边的动静显然引起了整个赌坊的注意,只见所有人都向着这边往来。而更多的赌坊打手也向着这里聚集。 只见一个赌坊管事模样的精壮打手带领着数个手下走了过来,看了看倒地痛呼的两人,口中叫了两声废物后,便是一脚踢开,看向曹子昂:“我这两位兄弟是你伤的?” 曹子昂见对面不久便聚集了这么多人,心下一怵,收起了招式,抬头望天不发一言。 这精壮汉子见曹子昂无视自己,心下一怒,便是操起身旁长凳向着曹子昂砸去。 幸好曹子昂眼疾手快,躲过了一劫,不过长凳却对着身后的连青璇头门而去。众人预想的血花飞溅没有发生,反而是凳子折断,精装大汉弓着身子飞了出去。 倒地吐了口鲜血,精壮汉子招呼着手下清场,没过多久整个赌坊便是只剩下了赌坊打手与钟鸣三人。 只见三笑拍着手在俏姐的服侍下走下了楼来,看着钟鸣等人说道:“敢在我秋水虎的地盘闹事,你们胆子很大嘛。” 下楼后这虎三笑才正眼看向钟鸣三人,待见着钟鸣时,整个人一愣。随后就是开怀大笑。 “有趣,我还没去找你们,你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这送上门的买卖可不兴不要啊!” 说着,这虎三笑又是看向那躲在一旁,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小果子:“小果子,既然没死,那还不过来?别以为摊上这几个人就高枕无忧了,别忘了你那弟弟妹妹还在我手上呢!” 小果子闻言,眼中犹豫,害怕自己的弟弟妹妹再受迫害,正欲抬脚走去。却被钟鸣一把拉了回来。 钟鸣看着眼前的赌坊老大:“昨日便是你叫小果子来袭杀我的?” 虎三笑也没有隐瞒,毫不在乎的道:“有人出钱要你性命,价钱很高,这赚钱的买卖谁不想干?” 有人出钱自己性命?会是谁?钟鸣暗自思量。 “是何人雇你?”连青璇直切主题。 虎三笑摇头表示不知其身份,后一脸色相地说道:“反正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出手阔绰。” 女子?自己自矿场出来后,应该没有交恶的女子才对。钟鸣有些琢磨不透这女子的来历。 虎三笑见钟鸣等人还要行问,便是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自己又不是什么善人,没必要回答他们这么多问题。 “今日你们自投罗网,带我将你们拿下,便是可以找那女人要得剩下的报酬了。”说着虎三笑脸色痴迷,嘴角的口水差点流淌了下来。 那女人可说了,若自己真将那钟鸣杀了,可是会任自己摆布的。想着那女子的风韵,这虎三笑一时便幻想得有些欲罢不能。 钟鸣与连青璇对视一眼,看来这赌坊老大还能够与那神秘女子取得联系。 只见虎三笑单手一挥,赌坊的一众打手便是向着钟鸣四人涌去。一时间人影晃动,声音嘈杂。 但是不一会儿,只见以连青璇为中心,踢打的声音响起,围着的一众打手全都如先前的那精壮汉子一般被击飞了出去。 虎三笑看着这幕眉头一皱,将一旁手下举着的九环大刀一握,比划了两下后,便是一刀向着连青璇劈去。连青璇见砍来的大刀,用脚一勾脚下的长凳,运劲向上一挑,只听一声铁木相撞的声音响起,长凳炸裂,虎三笑也是受力,持刀后撤一步。 俏姐此刻也是手拿一根长鞭上前,站于虎三笑的身旁。 虎三笑狞笑地看着连青璇:“好俊的身手,不过今日定要拿下你们!” 说着虎三笑再次举起九环大刀,向着连青璇横劈而来,而俏姐此刻也是挥舞长鞭,攻向连青璇的下盘。 连青璇见此,暗骂一声这俏姐无耻,后出声道:“一个山境,一个河境,真是给你么脸了!” 说着浑身真气涌动,手中折扇收拢击向虎三笑的大刀,而后腰身如蛇般扭动一侧,躲过俏姐的长鞭后,一脚向着将长鞭踩于地上。 只听‘叮~’的一声,就见虎三笑的大刀劈在离折扇不足一指头的距离后,便是再难寸进,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而连青璇则是手持折扇点在了九环大刀上,只听金铁碎裂的声音响起,九环大刀顷刻崩碎,大刀碎片猛然向着虎三笑面门飞去。 虎三笑忙是用手遮掩,听得一声惨叫,只见其胳膊上插满了利刃,血流横肆。口中不住倒吸,看着连青璇,一时心下惊骇。在这方圆十几里地内,自己也算是有数的高手,没成想终日打雁,今却被雁啄伤了眼! 虎三笑见招架不住,看着前方在与连青璇做拉扯的俏姐,面色一狠,便是悄然上前,手中拿出几把飞刀,向着连青璇飞去吸引其鄂注意,后又一掌向着俏姐后背打出,猫着身子向着不远处的窗子跑去。 俏姐回头,吐着鲜血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从窗户溜出去的虎三笑,她哪里想到这个与自己温存好几年的汉子,竟是这般的为了自己而抛弃了她。 而这边的连青璇在躲过虎三笑的飞刀后,见俏姐身影飞来,以为其要对自己出手,当即便是毫不留情地一掌打出,隔空便是将俏姐打落。 俏姐坠于地上,眼看出气多,进气少。满眼绝望,看着不断走近的钟鸣等人,凄然一笑:“他的老窝在镇南的一处府邸,你们一定要去杀了他。”说完后便是闭目死去。 钟鸣将先前发生的事情告与了连青璇,连青璇一愣,看着俏姐的尸体一叹。这找个伴,也不开开眼,找什么不好,非得找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所以我才说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还是女人痴情与实在。 想着,对着一旁的钟鸣一瞪眼,瞪得钟鸣一脸的莫名其妙。 周围的打手们见自家老大也不敌这三人,也是赶忙起身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 在战局已定后,钟鸣等人在小果子的带领下,来到了赌坊后面的一座茅草屋前,说是茅草屋,其实就是一个牛圈,棚顶不全,有着好几个大窟窿,在这大寒冬天,实难想象十几个不足十岁的小孩竟是窝在这里吃住。若是下雨,怕是都无处可躲。 打开破烂的木门,一阵腐食的气味传出,使得钟鸣三人皱了皱眉。纵身进入,只见十几个小孩正窝在一起惊恐地看着钟鸣等人,生怕又是那些恶棍来施以棒喝。 唯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此刻正张开双手将一群小孩护于身后,尽管幼小的身上布满伤痕,有拳打,也有鞭抽。但是目光依旧无所畏惧地看着钟鸣三人。 钟鸣三人看着眼前小女孩倔强的小脸,皆努力想要表达自身的善意。 但是小女孩神经太过紧张,依旧不为所动。 正在这时,只见小果子从后面冲了出来,看到小女孩后,眼中泪光浮现,冲上前一把将其保住:“妹妹,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 小女孩见着小果子,紧绷的神经一松,脸上浮现喜色,雀跃地道:“哥哥你没死?太好了!”说着说着竟是留下了泪来。 小果子点头,见妹妹依旧一脸警惕地看着钟鸣三人,忙是将三人来历说了一遍。这才让小女孩彻底放松下来。 正当钟鸣等人温和一笑,想要慰问时,只见彻底放松下来的小女孩眼睛一闭,便是倒在了地上,引得一群小孩一阵慌乱。小果子也是抱住自己的妹妹不住叫喊。 钟鸣等人忙是上前,除了小果子外的那群小孩顷刻间又是后退,不敢上前,只能在远处眼神担忧的看着倒地昏迷的小女孩,内心祈祷着其没事。 连青璇将手搭在小女孩的脉搏上,只见连青璇松了口气:“虽说伤势不轻,不过还好只是气虚体弱,应是许久没有吃食,这才昏迷了过去。想来方才伸展双手拦住我们便是已经用完了她积蓄的所有力气。” 说完连青璇目光柔和的看着小女孩脏兮兮的脸庞,用手抚摸着她杂乱的头发,手上渡过一缕轻柔的真气,蕴养着小女孩的内府。 小果子这时倏然对着钟鸣三人一拜,额头不断撞地,声音四溢。“求几位大人行行好,救救我妹妹,求求你们了。” 而一旁的一群小孩见小果子如此,也是下跪祈求。 只见其中一个柔弱的小女孩道:“茹茹姐将那群恶人分发下来不多的食物都分给了我们,这才饿晕的,求求大哥哥们救救她。” 钟鸣点头,柔声安慰道:“你们放心,我们定然会救治好她的。” 一旁的曹子昂矗立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脸上也是变得心疼得说道:“还是先将他们带出这里吧。” 钟鸣与连青璇闻言点头,便是带着一群小孩返回了客栈。最初客栈老板不愿收留这群在他口中被称为小臭叫花子的小孩,不过在在连青璇阔绰的金钱攻势下,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一脸谄媚的收拾出了自家的一处院子供钟鸣三人与这群小孩暂住。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六十七章:露宿土地庙;贴心小棉袄 钟鸣与曹子昂将小孩们安置后,便是来到小女孩的房间,只见连青璇此刻正细致的为小女孩擦洗着身子。神情专注,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还在昏睡的小女孩。 钟鸣还未见过连青璇这番认真细致的模样,鬓角青丝滑落,时而皱眉,时而皱鼻,倒是有一丝娇俏可爱。 将小女孩身子擦拭完毕,连青璇便是发现了钟鸣与曹子昂二人。不由嗔怒:“你们两人怎么进来了,没看到我再给人擦拭身子吗?不知道非礼勿视?” 钟鸣与曹子昂打了一个哈欠,仿若没有听到这连青璇在说什么。 连青璇见此怒哼,将床被为小女孩搭上,端着水盆便是走了出去。临出门前,对着二人一人便是一脚,虽说没有用气劲,但也是踹得二人哇哇大叫。 一旁守着自己妹妹的小果子见此,面色担忧的他也是不由一笑。对于连青璇是女人的事情,在之前曹子昂便与他说过了。 钟鸣两人相视一眼,无奈耸肩,便是来到了小女孩的床前。守候了不久,就见连青璇去而复返,而小女孩此刻亦是醒了过来。 钟鸣见此,赶忙将桌上的米粥取来,一口一口的喂着小女孩食用。 “哟!我们的世子殿下,还挺会照顾人的嘛~” 连青璇来到女孩脚侧坐下,对着钟鸣酸道。 钟鸣深嘘一声,对连青璇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继续小心地喂食着小女孩米粥。 小女孩食用了一些米粥后,这才有了力气,挣扎着起身,在床上对着钟鸣三人一拜:“谢谢大哥哥们的救命之恩。” 钟鸣赶紧将其扶起,看着其身上的淤青与伤痕,心中坚定了要铲除虎三笑的决心。连青璇亦是如此。 入夜,小女孩在饱腹后便又是睡了过去,其余小孩也没了初来时的惊疑,相继睡去。 而在此时,只见几个黑衣人出现在院檐之上,在观望无人后,便欲进院中行刺。这时,只见连青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其身旁,三下五除二便是将几名黑衣人放倒。 院子的角落,钟鸣三人看着被绑着的已经苏醒了的几名黑衣人。 “你们是虎三笑派来刺杀我们的?” 这群黑衣人知道连青璇的厉害后,也不不敢不答,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是摇了摇头。 连青璇皱眉,指着中间那名黑衣人道:“你来说,其他人闭嘴!” 其余黑衣人不敢再言语,只见中间那名黑衣人说道:“我们确实是被虎哥派来刺杀的,只是刺杀的不是你们三位大人,而是院中的那一群小孩。” “这是为何?” 只见黑衣人犹豫后说道:“这群小孩的父母大多都是虎哥所杀,他怕斩草不除根,留有后患。只是没想到三位大人居然如此贴身保护。” “你可知这虎三笑的罪行?”这时钟鸣上前问道。 黑衣人沉默,片刻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如若我说了后,你们可会放我们离去?我们都是迫不得已,受虎三笑的胁迫才不得不从事黑夜之事。并不是出自我们本愿,还望三位大人放过。” 连青璇闻言点头,如若这三人确实是被胁迫,倒也可以考虑放过:“我答应你们,只要你们说出来,我会酌情放过你们。” 黑衣人赶忙道谢,随后将虎三笑的罪行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最后还将虎三笑的罪证说了出来:“当年虎三笑杀了镇捕后,在镇子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草民将入了籍的官员一家灭门,这案子不可谓不大。连县衙门都派了人来调查。在一番搜捕后却毫无证据指明是虎三笑所为,于是便草草的收场,抓了一名不相干的人结案。” “说重点!” 黑衣人一顿,随后说道:“当时参与杀害那捕头一家与处理事后痕迹的正是我们兄弟三人。因为怕虎三笑事后六亲不认,于是我们便是留了一证据,藏在了那铺头家中的石柱下。那群小孩中的一个女孩,便是那捕头的后人,当日虎三笑见其幼小,便是抓了回去喂以糟糠,使那小女孩当了其的敛财工具。” 说完,黑衣人看向连青璇。 “没了?” “没了!” 在黑衣人希冀的眼神下,连青璇正欲放话。便笺一旁的钟鸣捡起本事黑衣人的快刀。一刀银芒在夜色中划过。三人俱被一刀封喉,捂着脖子,怨恨的看着钟鸣,说不出话来。片刻,便是倒于地上没了生息。 连青璇惊异地看着面色冷酷,毫不拖泥带水的钟鸣:“你怎么就将他们杀了?” 钟鸣面无表情:“不杀了,难道放过他们?” “可我已经答应了...” 连青璇言说未完,便是被钟鸣抢话,只见钟鸣甩了甩刀上的鲜血:“是你答应的,我可没答应。不管是不是被胁迫,这三人终究是双手沾满了鲜血,罄竹难书,死不足惜。” 后又严肃地看向连青璇:“在这片天地中,我们没有资格代替别人宽恕谁。” “那我们就能代替别人惩处谁吗?”连青璇质问。尽管对于这三名黑衣人的死毫不在意。 钟鸣的眼神在黑色中熠熠生辉,仿若黑夜的裁决者,回到了身为罗睺七杀宿主的时候:“我只评判我心中的善恶。” 后将快刀扔于地上,俯身将尸首背起,向着院外走去。曹子昂一路上哪里见过钟鸣这个样子,有些惊吓之余,也是对着连青璇无奈一笑,便是架着剩余的两具尸体跟在了钟鸣的后面。 连青璇看着渐行渐远的钟鸣,气恼的举起拳头比了比,随后也是作罢,想着动身将院内的血迹掩盖。 翌日,钟鸣等人便是将那黑衣人所说的捕头女儿找了出来,竟然是当日为小茹求情的那名柔弱小女孩。名字叫林依。 将事情说与了名叫林依的小女孩听,小女孩当即落泪,并表示愿意带钟鸣二人前往自己原来的家住之地。 留下曹子昂照看那群孩子,连青璇与钟鸣便是在林依的带领下,来到了其家的旧址。只见满眼残破,长久无人居住,已是蛛网遍结。 进入院落,钟鸣二人开始查找,不久后便是在厅堂不远处的石柱下找着了一件东西,乃是一角龙纹里裤的裤角,其上用血写着‘虎’这一字。 两人取了物品后,又带着林依在这邻里四下打听,倒是打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等三人回到院落时已经是傍晚,来到院中,只见院内一副打斗的模样,满是杂乱,还有些许血迹。 钟鸣二人神色一惊,赶忙向着屋内跑去,只见屋内已无小孩身影。 这时只见一声咳嗽传来,曹子昂抱着小茹从床榻下爬出。见着钟鸣与连青璇后急声道:“你们怎么才回来啊!方才一群赌坊的打手闯门而入,二话不说便是将那群小孩劫掠了去。我本来以为就是一些寻常武夫,没想到还混杂着几个溪境武者。几番交手下来,倒是受了些伤。还好我跑得快,抱着小茹几经周转躲藏。” 林依看到小茹,如同看到了支柱一般,跑到了小茹的身前。与小茹一起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希冀地看着三人。 “他们出去多久了?”钟鸣问道 “不久,就一刻钟。”曹子昂急忙道:“现在追应该还来得及,听其脚步是往镇北方向去的。” 钟鸣眉头一皱,昨日还想要杀人以除后患,今日为何确实劫掠?随后又是摇了摇头,目前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拉着连青璇的手便是急忙向着门外走去。 “诶诶诶!你放手!抓疼我了!”连青璇挣脱着钟鸣的手,龇牙咧嘴地对着钟鸣嚷道。 钟鸣将其放开,面色如常:“抱歉,不过我们没时间耽搁。” 连青璇看着自己皓腕上的手印,除了内心恼火外,居然还带着一丝羞红。点了点头,便是闷声不语的带头跑了出去。 钟鸣看着曹子昂与两个小女孩:“再呆在这里也不安全,将干粮与小孩带入马车,我们一同前去。” 看着已然跑出去的连青璇,曹子昂道:“坐马车啊?那连小姐?” 钟鸣看了看已然跑不见了的连青璇,捂了捂额头:“不用马车,就凭我们两的脚力能够赶上那群人嘛?更别说赶上连青璇这个丫头了。有时候连青璇这丫头也是笨得可以,联系昨日,便能知道对方短时间内不会将那群孩子怎样,我之所以如此赶是怕失去了那群贼人的行踪,等晚了不好打听。” 摇了摇头,也不再多想。将林依与小茹接上马车,便是驾着马车向着镇北打听而去。 行至深夜,钟鸣等人已经是出了镇外不知多远,期间连青璇的人影愣是一点也没见着。 来到一处荒废的土地庙,钟鸣将两个小女娃接下,准备在庙内生火休憩一晚。 出来的仓促,在食粮方面倒是疏忽了。将车内仅剩的两个面饼拿与小茹与林依,钟鸣与曹子昂便没了食物。 正在钟鸣与曹子昂对着火焰各自想着事情之时,只见小茹与林依来到两人身前,将分好的两半面饼置于他们身前。 钟鸣一笑,摸了摸小茹与林依的小脑袋:“你们自己吃,哥哥们不饿。你们正是恢复的时候,可不能饿着了。” 曹子昂也是拒绝,眼中星眸柔和,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小孩,不过片刻就是眉头一皱,紧接着肚子便是叫出了声。 小茹与林依看着曹子昂窘迫的神态,顿时忍不住一笑。 曹子昂见被两个小女孩取笑,面色通红,将脸撇向了一边。 随后林依便是止住笑容,迈着小小的步子,来到曹子昂脸侧的方向,将手中半块面饼杵在了曹子昂的嘴唇上。曹子昂浑身一怔,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眼泪竟是流淌了出来。 曹子昂用袖子擦着眼中泪水,对着钟鸣哭喊道:“我太感动了!这是出观后,第一个真正对我好的人!” 钟鸣无语,说的一路上都是我在压迫你一样。 而这边的小茹也是睁着水灵圆润的大眼睛看着钟鸣,举着半块面饼满是淤青与伤痕的细胳膊一直未放下。 “大哥哥!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我和依依真的吃不了这么多。” 钟鸣听着小茹的细声细语,内心不由软化。看着小茹便是想着了哪个古灵精怪的童童,思绪一引,也不知道田宁母女如今怎样了。 接过半块面饼,捏了捏小茹毫无肉感的脸颊:“知道啦!大哥哥会吃了它的。” 小茹高兴一笑,便是与林依一起聚在另一旁的火堆边,不知道在玩弄着什么。 来到土地庙门口,观望着月明星稀的天空。曹子昂这时也是走了出来。 钟鸣望了一眼曹子昂,复又看向深空说道:“你这入世修炼,修的是什么?” 曹子昂没想到钟鸣会有此一问:“修的是心!” “既然修的是心,那你对我昨日的做法有何看待?”钟鸣所指的是昨夜杀人的那件事。 曹子昂也学着钟鸣一样背负双手,反问道:“那你对‘性恶’与‘性善’如何看待?” 钟鸣皱眉,随后悠然一叹:“随心而动,随意而为,方得始终。” 曹子昂一笑:“这就是我的答案。就如你无法确切的回答我;我也无法确切的回答你。无外乎‘心动意为’而已。” “那你这修心,修的是哪一门心?”钟鸣不由戏问道。 曹子昂看着高空中挂着的那轮圆月,脸色有些惆怅:“不知道啊!这不是正在找嘛?要是道门红尘练心像佛门那样有章法就好了,直接修那不动明王,不就可以摒弃红尘了吗!” 钟鸣摇了摇头,你当佛门那不动明王是这么好修来的啊! 正在这时,只听身后传来两道均匀的呼吸声,原来是两个小娃已经玩累,竟是相互依偎着在没有被子的寒夜里睡着了。或许她们早就习惯了在这种饥寒交迫的环境中依偎睡去吧。 从马车上拿出棉被,有些心疼的来到两个小女娃的身前,将两女置于棉被上裹好。钟鸣二人便是将就着,忍着吹进来的寒风,也是趟于快烧得只剩下火星子的火堆旁睡去。 来到半夜,钟鸣与曹子昂只感觉自己的怀中有东西在蠕动,便是睁眼看来。只见小茹与林依正各自钻于钟鸣与曹子昂的胸前。将棉被努力的在往他们身上裹着。 见两人醒来,便是不好意思的一笑。 钟鸣与曹子昂无奈,便是一人拥着一人,在这寒夜里,裹着棉被睡去。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六十八章:断魂峡 一早,钟鸣与曹子昂便是醒了过来,望着庙外下着的淅淅沥沥的冬雨,又看了看怀中仍然在熟睡的小娃,将她们抱入马车内后,便是架着马车继续出发。 昨夜从一个老妇人那打听,那伙贼人是径直朝着北方去的。而在镇子北边有一个名叫断魂峡的地方,峡内常年迷雾缭绕,没人敢深入。听闻曾经深入的人都没有活着出来的。 此刻,断魂峡的上方,只见连青璇正将一群小孩护在身后,细雨已是将其的头发与衣襟打湿。此刻正脸色凝重的看着端坐在峡边的那名妩媚女子。 女子赫然便是那曾经出没于孙蓉蓉胭脂铺厢房内的孙圆圆,也就是孙蓉蓉的姐姐。也是暗流的顶尖杀手——血牡丹。 连青璇的身周尽是那赌坊打手的尸体,其昨夜追寻一夜,好不容易找着这里,却是陷入了厮杀当中。那群打手不知道是被喂服了什么药物,理智丧失,不知疼痛。虽然没有伤及到连青玄分毫,但也是苦苦纠缠了她一夜。 而这一切的主使,就是此刻正端坐于断魂峡崖畔上的这名丰腴女子。 虎三笑此刻正一脸狞笑地站在那女子身旁,丝毫没有在意自己手下的死活。 “你是谁?”连青璇看着神态悠然自得,撑着红伞的孙圆圆问道。 孙圆圆端坐崖畔,如女皇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连青璇:“一个无聊得想要找点乐子的女人而已。” 连青璇明显不信,望着身后的小孩,却是没有见着小果子的身影。不由对着这群孩子问道:“小果子呢?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 这群小孩见着身边的尸首,早已经吓得面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只见孙圆圆糯糯地道:“你是说哪个年龄稍大的孩子是吧?不巧,你到达之前,我已经将他抛入了这断魂峡中。” “什么?”连青璇闻言身形一振,面色怒火中烧,手持折扇便是对着孙圆圆冲杀而去。 虎三笑见此,赶忙闪躲在一边。 孙圆圆看着冲来的连青璇,全无紧张之意。悠然自得的生出手指一挡,与折扇相撞,便是将连青璇给震退了回去。 “唔!崖上的实力,倒是有些小看了你呢~”孙圆圆看着指尖指甲碎裂而流下的鲜血,对着连青璇说道。 连青璇一个空翻后,重新站稳于地。望着起身的孙圆圆,脸色更加的难看。这女人,虽然没有入上五境,但是明显真气比自己雄厚,踏入崖上境界的时间也比自己早。 烟鬟雾鬓的孙圆圆看着连青璇在哪没有动弹,眉眼一笑,便是举着那红妆伞,如雨中佳丽般,摇曳生姿地向着连青璇款款走来。 将指尖的血珠向着连青璇一撒,血珠分化成数道血芒向着连青璇身处袭来。 碍于身后那群小孩,连青璇无法躲闪,只得展开手中折扇,挽住落下来的雨珠,运转真气裹挟,向着血芒打去。 血芒与雨水打在一起,形成一副奇妙的画面,只见空中竖着荡起一道道泛着血色的涟漪。 在连青璇没有察觉间,只见孙圆圆便是如鬼魅般撑着红伞来到了连青璇的身旁,嘴角带着魅惑的笑容,伞边的铃铛晃动,雨水顺着伞延打在了连青璇的脸上。 感受到身旁孙圆圆的气息,连青璇瞳孔一缩,曲肘向着右手边击去,却是打了空。 突然感觉后背脖颈一热,一道呼吸声打在了连青璇的脖颈上,只见孙圆圆用其艳红尖锐的指甲,轻轻游走于连青璇的锁骨与下颚之间。从后面俯视而下,语气娇媚,调笑道:“原来是一个妹妹呀,不过哪里着实有些发育欠缺呢~” 连青璇不敢动弹,不过听了孙圆圆所言,却是脸上羞怒,以往都是自己调笑女人,没想到如今却被另外额女人给调笑了。 眼中发狠,趁着身后人不注意,连青璇向着身后一撅,脖颈也向后一缩,右手翻转折扇便是向着后方捅去。 孙圆圆躲避与连青璇挣脱间,只见一丝血迹自连青璇脖颈上浮现。 连青璇拜托孙圆圆控制后,急忙后撤一步。用手抚了抚脖间浅浅的血痕,看着孙圆圆的眼睛充满了怒火。 孙圆圆眉眼一挑,赞叹连青璇的勇气,将带血的指尖置于嘴前,用舌头将血丝舔舐干净,似乎很是享受这种血腥的味道。 正在这时,只见虎三笑抽出匕首悄悄来到了连青璇的身后,对准连青璇的后背一刀捅出。而这面的孙圆圆看着这一幕也是不动神色,饶有兴趣的望着对面的两人。 在匕首快要捅到后背时,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孙圆圆身上的连青璇这才发现,一声撕拉声响起,连青璇堪堪躲过匕首,腰间的衣服被划破,露出一截洁白细腻的腰身。 转身蓄力,一掌将虎三笑拍飞。只见虎三笑吐血飞落崖畔,趴于地上没了生息。 孙圆圆举着红伞,回身看了看身后的那群小孩,也正好看到了架着马车赶来的钟鸣与曹子昂。 见着钟鸣,眉目一亮,当即便是毫不留手的挥爪向着钟鸣抓去,只见触不及防间,钟鸣的脖子便是落入了孙圆圆的手中,被其带离了马车。 钟鸣喉咙并未被卡死,因此只是眉头紧皱。看着眼前的女子,便是联想到虎三笑所说的那人。 身材丰腴,衣着大胆,薄纱轻落,内里竟是直接穿着类似抹胸的衣物,完全不惧寒冷的样子。 只见孙圆圆银铃一笑,看着面前的钟鸣:“世子殿下?” 钟鸣眼神一凝,他再次确信,并不认识眼前的女子。“暗流?” 孙圆圆舔舐了下艳红的唇角:“世子当真是一个聪明人呢~” “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孙圆圆轻抚钟鸣的脸颊:“奴家也是无奈呢,暗流的宗旨就是永无止境,没有取得世子性命,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 钟鸣不语。 这边的连青璇见着钟鸣被孙圆圆制住,颜色一急。指尖真气凝聚,施展身法,便如那惊雁般向着孙圆圆俯冲而去。 孙圆圆见连青璇一指点来,左手举着钟鸣,右手凝聚气旋将连青璇招架了下来。 指尖气劲四溢,两人发丝飘舞,孙圆圆的掌中气旋正在被连青璇的截江指一点点的击溃。 孙圆圆见此也不硬抗,借力抽身迅速地带着钟鸣跃于一旁的树顶。只见截江指在无人可当之下,将连青璇身前数十丈之地激荡出一道裂痕。 收指看向立于树上的孙圆圆,连青璇面色恼火,也不知这妖女掌握了什么身法武学,如同鬼魅一般,自己已经吃了好几次亏。 孙圆圆见连青璇在哪里气急败坏,眼中浮现好玩之色。 这时只见一旁的钟鸣问道:“以你的功力,如若想要杀我,根本无需假借他人之手。” 孙圆圆看着钟鸣,娇俏道:“如若直接杀了你不就太无聊了吗?你放心,这次我依旧不会杀你,只是为了好玩罢了。额对了,我为你设了一个局,这个局无碍你的性命,不过却关乎一个选择。就让我看看世子殿下会如何抉择。” 钟鸣不解,这局从何来? 孙圆圆也不多说,将钟鸣从高处扔下,连青璇连忙施展轻功,于空中将钟鸣接住。 这般美救英雄,钟鸣还是头一遭,感受着左臂上传来的柔软,不由神色有些不自然,左臂也不由得略微动了动。 腾的一下,连青璇的脸便是红了起来,在与地面不足一米之地,豁然将钟鸣扔下,并骂了一声登徒子。 钟鸣龇牙咧嘴的揉了揉屁股,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现无从出口。只得自认倒霉。 而一旁的曹子昂则是一脸暧昧地看着钟鸣与脸色羞红的连青璇。 回过神来,三人往树上一看,哪里还有孙圆圆的身影,再是回头。原本趴于地上毫无声息的虎三笑也是没了行踪。 将一群孩子送上马车,却是发现少了小果子,钟鸣连忙向连青璇询问。听了连青璇的恢复后沉默半响。 只见这时小茹走了过来,她已经从那群小孩口中知道了其哥哥的事情。在昨夜,那孙圆圆因想要探寻断魂峡,于是在峡口将小果子撵了进去。并不是如孙圆圆所说的直接从高空抛进峡谷。 虽然心里担忧与伤心,但是小茹除了最开始有所哭泣外,便是恢复了过来。 看着眼前这个坚强的小女孩,三人内心一叹。断魂峡的传说不只是这片地界驰名,在整个北周中西部都是闻名的。盖因传闻里面藏有一秘宝,引得无数江湖高手前往。但是却无一人能够从迷蒙的峡内出来。因此才得了‘断魂峡’这一阴森恐怖的名字。 “大哥哥,我们还是将他们带回去吧,一晚没睡觉,又淋了雨。怕他们惹了风寒,身体挨不住。” 钟鸣点头,便是抱起小茹进了马车,埋头于钟鸣怀中的小茹终于是找到了一个安心的场所,在哪里暗自抽噎起来。而林依哪个小丫头也是在一旁伤心的安慰着。 回到了镇上,换了一住处。只见连青璇对着钟鸣道:“那虎三笑恐怕还未死,我怕还会来找麻烦。” 钟鸣闻言,心中思量,随后说道:“如今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如若虎三笑一直藏于暗处不现身,只怕我们也无可奈何。而我们也不可能在这里常久驻留。” 连青璇,这也是她纠结的一点。 只见钟鸣过了会儿说道:“为今之计,只能依托我们在那捕头家找的证物,以官府的手段来寻找与惩治他。” 连青璇显然不信官府有这样的手段和能量。 钟鸣解释道:“不要小瞧了地方官衙,在他们的一亩三分地上,甚少有其掌握不了行踪的人。何况只是一个山下境界的地痞流氓。” 连青璇闻言,便是赞同了钟鸣的计划。 而这时一旁的曹子昂却是说道:“我说我们带着这群小孩先一同启程北上,于途中寻那收养人家不是更好?一来不耽搁我们的行程而来这群孩子也有了生存之地。要是按照你们的来,把这群孩子置于危险之下不说,天知道还要在这地儿耽搁多久。” 却见钟鸣摇了摇头:“如若留着虎三笑这人,不知道以后还会有多少像小茹茹与依依这样的苦命孩子被其残害利用。唯有将这虎三笑的一众势力连根拔起才行。” 曹子昂见钟鸣与连青璇心意已决,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独自向着那群孩子走去,陪着他们嬉戏打闹。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六十九章:指证之人 第二日,钟鸣三人便是带着一群小孩启程前往县衙门,这管理秋水镇的县衙门在临近不远处的安化县。 到了安化县安置,钟鸣三人在悦来客栈内要了一个独院住下,雇了一些打手看家护院,也是为了保护这一群小孩。 经过三天多的打听,也算是打听到了一些事情。 这日,钟鸣与连青璇出门前往县内的一处贫民聚集地。 “根据那位大娘所说,那牛大郎应该就住在里面。” 钟鸣点头,这牛大朗乃是一名他们正在寻找的重要证人,也是林铺头身前的亲近随从。 两人沿着潮湿杂乱的巷子进去,拐了几道弯后,便是来到了一处破落的宅院。只见一个围着围裙的妇人正在那晾着衣物。 待看到钟鸣二人,不由脸色疑惑。这片地甚少有人愿意来,更不说衣着如此好的公子了。 只见钟鸣上前拱手道:“请问一下,这里可是牛大郎的居所?” 妇人面露警惕,确信自己没有见过面前的二人后说道:“你们找他作甚?” 钟鸣与连青璇对视一笑,看来没有找错地方。 “是这样的,我们有事想请牛大郎帮忙。不知姐姐可否引荐?” 妇人闻言,没有回话,而是问道:“什么事?他现在不在,我可以代你们传话。” 钟鸣看出了妇人对自己二人的戒备,也不急躁,沉吟了片刻后:“事关林汉业,还望大姐告知牛大郎一声!” “林大哥?”妇人喃喃自语。 正在这时,只见从旁边巷子跑出来了一个裸着半身的醉汉,一上来就是对着钟鸣二人追赶,口中嚷道:“走!走!这里没有牛大郎这个人!” 连青璇面色嫌弃地看着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汉子,深怕被其脏了衣角。而钟鸣也是在这汉子的追打下不住后退。 退到拐口,钟鸣已然猜到这汉子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当即出声道:“我等欲为林捕头鸣冤,得知牛大郎乃是其生前的生死兄弟,因此过来叨扰。如若牛大郎愿意出来为林捕头指证,就来悦来客栈找我们。到时候向店小二报‘钟鸣’二字即可。” 说完,钟鸣也不逗留,拉着连青璇便是往回走。 巷子内,连青璇出奇地,对于钟鸣拉着自己的手没有作出反应,而是疑问道:“为什么不说明白?就这么走了?” 钟鸣回答道:“人已经找到了,但是看来需要给予其一定时间来思考。” 而这边,等钟鸣二人走后。只见那妇人来到了醉汉的面前:“又出去喝酒,你就不能帮着家里干些活?” 醉汉没有理会妇人的话,走进另一旁的巷子里,拉出一具烙饼的小车。将今早上集市挣得铜钱交予了妇人后,便是神情默然的走进了屋里。 妇人跟着进屋,见自家男人这般沉闷,联系钟鸣所讲,于是问道:“关于林大哥的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牛大郎浑身一震,摇了摇头。 妇人见牛大郎一副油盐不进,就是不开口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恢复了以往在家里的彪悍模样:“牛大郎,别以为钻了几个钱,就干置老娘的话于不顾了!我可跟你说,当年没有林大哥,就没有我们俩儿。你若是知道一些隐情,就给老娘我吐出来!” 牛大郎被自家婆娘一吼,突然便是流下泪来,哽咽道:“我对不起林大哥,当初若是我不胆小怕事,林大哥也不会被奸人所害。” 妇人闻言,脸色凝重,拉过板凳来到牛大郎的一旁坐下。 “怎么回事?你说与我听听?” 原来林汉业遇害当日,这牛大郎就在现场不远处,是亲眼所见那虎三笑将自己的大哥杀害。 本来这牛大郎有机会救林汉业,但是因为自身懦弱,没敢置换那盏毒酒与提醒林汉业酒中有毒。 喝了毒酒后的林汉业那里是虎三笑等众人的对手,经过一番惨烈的打斗后,最终被虎三笑所杀。而虎三笑的胸膛也是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刀疤。 妇人闻言,一脸怒容的看着牛大郎,身处上手便是打了上去:“牛大郎!你怎么能这般忘恩负义?当初没有林大哥给口饭吃,你早就不知饿死在哪里去了。我不管,如若今天那两个年轻人说的是真的,你明早就给我滚过去说个明白!” 牛大郎躲闪着自家婆娘的打骂,闻言忙是摇了摇头:“那虎三笑在这地界人多势众,如若我站出来指证,以后被害的可就是我们了啊!” 妇人闻言神情更为愤怒:“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你牛大郎怕了,你牛大郎忘恩负义,那可是林大头一家满门的仇啊!纵是舍了老娘这一身又如何!?” 牛大郎听完,一改之前的软弱,强硬地将妇人一把稳住,喝斥道:“我那是怕吗?我是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没错,没有林大哥牵媒,我们就不会成。但是我更怕我们这个家没了!” 妇人一怔,打开牛大郎的手,转身向着灶房走去,面色悲伤,走到灶房门口时闷声道:“自从孩子被偷走后,我们这个家早就已经没了~” 牛大郎愣愣地看着灶房门口消失的身影,面色痛苦。兀自叹了口气后,瘫坐在了长凳上。 ...... 翌日一早。 躲过一些视线地牛大郎看着悦来客栈的招牌,久久未迈出步伐。后心中一狠,终是从门外迈了进去。 ...... 钟鸣为拘谨地坐在身前的牛大郎倒了一杯茶水。 “牛大哥是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了吗?” 牛大郎一口将钟鸣递过来的茶水喝尽,稳定了一下心神后问道:“你们为何要旧事重提?” 钟鸣便将自己等人与庞三笑的过节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牛大郎唏嘘一声。 “那牛大哥的态度是?”钟鸣不急不忙的问道。 牛大郎摇了摇头:“我此番过来,就是为了表明我的态度,以防你们再做叨扰,这个忙我不敢帮,也帮不了。” 钟鸣点了点头,没有强求,也没有逼迫。虽然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毕竟经过多方打听,这牛大郎与林捕头的关系属实不浅。 正在这时,只见房门打开,原来是林依与小茹两个小丫头找了过来,一人抱着一支钟鸣手在哪里摇曳,脸上浮现着笑容:“今天该钟哥哥教我练字!” “才不是呢!今天该是钟哥哥教我!”林依不愿道。 钟鸣看着两个小家伙在自己身旁争论吵闹,面上无奈一笑,不过心中却是欢喜的。 而这面的牛大郎看着林依却是瞳孔放大,不看相信自己见到的是真的,不由颤声出口:“依依?” 尽管几年未见,但是牛大郎还是认得出来,面前的小孩就是哪个自己以为早已经死去的孩子。 正在与小茹争论的林依听到有人唤自己小名,不由转头望去,望着这个有些熟悉的人小声问道:“你...你是牛叔叔吗?” 牛大郎双手颤抖,想要去抚摸林依的面庞,确实被林依害怕的躲了过去,躲在了钟鸣的身后,探头望着这个像是自己牛叔叔的人。 钟鸣也没想到这牛大郎与林捕头的关系亲密到连其女儿都认识的程度,不由心中有了信心。 看着林依身上还没消去的淤青与抽打过的痕迹,再联系之前钟鸣所说,牛大郎自然明白了小小的林依在虎三笑哪里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望着林依圆润的眼睛与其中水灵的眼眸。牛大郎不知道如果等林依长大后,知道了自己所为,会怎样看待自己这个牛叔叔,一时心中煎熬折磨。 闭眼,仰头一叹。对着钟鸣说道:“如果到了需要我指证的时候,我会出来指证。不过只有我一个人却是不够,还有一人,乃是虎三笑的旧部。当日围杀林大哥时他也在场,只是后面虎三笑杀人灭口,他从中逃了出来,一直隐姓埋名在离县城不远的一个村落里。你可以去寻他,也许他知道的更多。” 钟鸣点头道谢,牛大郎也是起身,眼神复杂的望了林依一眼后,便是身形萧瑟的离了去。 而另一边,安化县的一处宅邸内,只见虎三笑坐在堂首,不时咳嗽两声,却是连青璇造成的伤势还没好。 想着当日,还好身上穿有软甲。要不然怕是立刻命丧黄泉了。不过也要感谢那位美人才是,临走时没有抛下自己,只是将自己扔于镇上后,便是不知去了哪里。 只见这时,一个手下跑了过来,对着虎三笑说道:“虎哥,已经打听过了,那几人此刻正居住在悦来客栈内。要不要~” 说着这手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虎三笑当即一巴掌挥了过去:“你是想叫老子身形暴露吗?现在身旁没有高手,那什么去阻拦那叫连青璇的小子?” 那手下被打后,不敢多言,只听虎三笑这时说道:“先密切关注着他们动静,我倒要看看他们想耍什么花招。原本想他们将那群小孩都走就是了,大不了以后再砍杀几户弄些小孩来便是。没想到居然还跑到了这安化县来。” 那手下领命,便是退了下去。而虎三笑也是捂着胸膛,想着让那抓来的大夫再为自己针灸一番。 ...... 回到家中的牛大郎,将自己所遇所见之事全都告诉了自家婆娘,只见苗秀听说林依还活着后,就想要去悦来客栈见上林依一面。却被牛大郎制止了下来:“这样去太过招摇,想来虎三笑定然已经发现了他们的所在。我今日进去时,便是躲着那几个虎三笑的耳目进入的。” “那依依他们岂不是很危险!”苗秀忍不住道。 牛大郎示意其安心:“虎三笑既然能够在那几人手下吃亏,想来不会出什么问题。” 苗秀这才放心,想着依依便是想着自己丢失的孩子,喃喃道:“如若我们的孩子还在,也是和依依一般大了。” 牛大郎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是苗秀心中的伤。 苗秀接着说道:“当初还与林大哥一家商讨着结那娃娃亲哩,这依依怎么着也算是我们的半个闺女了,我们可不能寒了她的心啊!” 牛大郎想着那日晚上正直上元佳节,每个人都喝的红光满面。有林大哥,有自己,有大嫂也有苗秀。一时喉间哽咽,说不出话来。 ...... 悦来客栈,曹子昂看着准备动身前往牛大郎所说村庄寻人的钟鸣与连青璇二人:“你们这一去一回怕是又要耽搁两日,加上日后还要鸣冤击鼓,升堂审理。在这安化县指不定还要逗留多少日子。一个急着前往北莽,一个喊着叫去哪北原。我说你们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耽搁吗?” 侧身依靠在门口,继续道:“要我说,还是之前的那番话。这事就别管了。将依依与小茹他们一起带着北上,等遇到了好人家变托其收养,既不耽搁行程,也为这群孩子好。” 钟鸣与连青璇却是不愿,只见连青璇说道:“这事情都有了能够将那虎三笑扳倒惩治的豁口,也就只是耽搁两日的功夫,哪里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再说,我们这可是扬天地正气,还一方安宁。” 钟鸣神色平静,看着曹子昂:“如若放着不管,就会有下一个林铺头,也会有下一批像依依与小茹这样的可怜孩子。你说,该怎么办?” 曹子昂眉头紧皱,后喟然一叹,也不在这件事情上再多说什么,只是说道:“你们早去早回,我可不想再发生像上次一样的事情。虽然请有护院,但是就怕出现意外。” 钟鸣安慰:“放心吧,虎三笑在暗且身上有伤,不敢明目张胆的与我们对峙。其实我还真想他就这般杀过来,暴露了他的行踪,这样就可以直接杀了他。一了百了,也不用我们费这番功夫。” 曹子昂点了点头,便是接过钟鸣的工作,在一处房间内,教一群小孩读书写字。这教书育人一事,着实令曹子昂苦恼不堪。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七十章:击鼓鸣冤! 行了一上午的路,钟鸣与连青璇终于是来到了这叫上阳村的村子。 来到一处农户家门口,对着一老妇人问道:“婆婆,请问一下,这江松的家是那一户?” 老妇人还没见过生得像连青璇这般漂亮的后生,当即眉开眼笑:“你们是说村里的那江货郎吧?” 钟鸣与连青璇笑着点了点头。 老妇人接着指着右后方说道:“喏!你们从这里往后走,然后左转上坡,在那田坎上的第二户人家便是了。” 钟鸣二人谢过,便是向着江松的土房走去。 望着钟鸣二人远去的身影,只见老妇人摇了摇头可惜道:“这么俊的后生,要是个女娃娃该多好。” 来到江松屋前,只见一个卖货郎模样的男子,正在手上编制着竹筐,身旁是一柄磨得锃亮的砍柴刀。 见着钟鸣二人,脸色警惕:“你们是谁?” 钟鸣两人说明来意,只见江松愤然起身,没有如钟鸣所想那般抗拒,而是直接道:“我可以与你们一起去指证。只是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钟鸣于是将牛大郎说了出来。 “原来是牛软蛋那家伙。”江松恍然大悟。 要说这江松之所以与牛大郎认识,盖因当初逃命时,就是被牛大郎搭救,才最终躲藏起来,逃过了一劫。 虎三笑翻脸不认人,加上弑母辱妻之仇,这江松早就对虎三笑怀恨在心多年。只是苦于自己势单力薄,虽然有过多次行刺,却是全都失败,自己更是差点丧命。 如今有贵人相助,哪里有不答应的?与钟鸣二人商讨完,就准备一同启程。 却在这时,只见一伙人,挟持着之前钟鸣与连青璇问路的那位老妇人走了过来。 只见领头的人阴骘地看着江松:“宋江,没想到你居然躲藏在这里!” 宋江眉头一皱,看着来人:“剽二爷。” 被叫做剽二爷的精瘦男子捻了捻手指:“当初虎哥没有杀掉你,今天就由我代劳了。” 江松,也就是宋江双手紧捏,看着对面被刀架脖子,一脸惊恐之色的老妇,深怕其被伤了分毫。 剽二爷见江松这般紧张,知道自己劫持对了人。怪也怪这老太婆自己多嘴,将自己与宋江的关系全盘说了出来。 “江松啊~他们不是说是你的朋友吗?”只见老妇颤颤巍巍地说道。 宋江深吸一口气,看着剽二爷:“你想如何?” 剽二爷看了看一旁的钟鸣与连青璇二人,如今有人质在手,也不怕虎哥说的哪个高手发难。 “很简单,你自刎于此,我们就将这老妇放了,你看如何?” 见着连青璇有所异动,剽二爷接过手下的刀,贴紧了老妇的脖子警告道:“别动,这一刀下去,可就黑白两道了。” 老妇感觉到脖子上的疼痛,吓得一哆嗦。 连青璇与钟鸣也是面色难看。 正在宋江不知如何抉择时,只见从后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数枚银针,从剽二爷与其一种手下的后胸穿透而过,没入了前面的土墙之中。 剽二爷手中的刀豁然落下,捂着胸口,面色发紫,倒于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是没了生息。 钟鸣与连青璇赶紧向着银针射来之处望去,只见不远的的一处屋顶上,一道身披红纱,身材丰腴的女子傲然挺立。看了钟鸣一眼后,便是如那柳絮般,飘然离去。 “是那暗流的女杀手?”钟鸣心中想到。 连青璇自然也是认出了孙圆圆,眼中充满了疑惑。 而钟鸣也是眉眼一皱:那人为何会帮助我们? 思索不出结果,摇了摇头就此放下。只见江松此刻正安抚着老妇,于是也是上前慰问。 待一切安置妥当后,钟鸣三人便是连夜赶回了悦来客栈中。 而虎三笑的宅邸内,只见一个管事来到其面前:“虎哥,剽二爷如今还没有回来。不过悦来客栈的弟兄们说,那连青璇二人带着一名男子回了客栈内。” 虎三笑心间阴沉:“怕是我这二弟回不来了,那男子是何人,可是认出?” 管事躬身道:“天色太暗,加之那人刻意有所遮掩,弟兄们没有认出。” 虎三笑不由恼怒:“一群饭桶。” 后又恢复平静:“不过在这安化县内,我量他们也翻不了天!因为,我就是这片地界儿的天!” ...... 深夜,钟鸣将那宋江安置。没想到的是这宋江居然还是个‘山下’境界的武者。不过想来也是,要不然也不会被虎三笑拉着去围杀有着‘山上’境界实力的林捕头。 不过有了这一助力,这群孩子们的安全又多了一层保障。 临睡之际,只见小茹茹与依依两人涌了进来,不由分说的爬上了上了钟鸣的睡榻。 “你们两个小丫头不在自己的房间待着,跑我这里来干嘛?” 钟鸣看着眼前的两个丫头,一个倔强坚强宛如小大人;一个柔弱瘦小好比一暖玉。一看就是小茹这妮子带的头。 只见小茹与依依嬉笑着裹着被子,睁着聪慧的大眼睛:“今日子昂哥哥教我们读书写字,但是教着教着他却捂着脑袋跑了出去。我们觉得不能像大哥哥说的那样半途而废,所以就来找大哥哥教我们。” 钟鸣拍了拍脑袋,这曹子昂竟是这事都干不好。没好气地将两个小丫头招了过来,来到方桌前,拿出纸墨笔砚,叫两个丫头将今天曹子昂所教授的字分别写出来。 依依与小茹生疏的拿着毛笔在纸上摇摇晃晃地的写着。过了一阵子,方才把笔放下,举着纸张给钟鸣观看。 钟鸣看去,只见依依那张纸上弯弯曲曲地写着‘无为’二字;而小茹那张纸上则是写着‘有为’二字。 钟鸣一愣,他没想到曹子昂教的是这两个词组,一时不知其用意。 只见小茹拉着钟鸣的衣角说道:“子昂哥哥还教授了一个字,不过只教授了一半就跑了。” 钟鸣一笑,叫其写下来,只见小茹只写出了那字的一部分。 钟鸣自然知晓那个字怎么写,将其补全,果然是一个‘心’字。 钟鸣看着这个字哑然失笑,只当这曹子昂在道门观中呆久了,教人识字都充满了道家道理。 “这个字读作‘心’,表意是指人的脏器,内意包含‘人’这一万物之灵的一切思维与行动。” 钟鸣见两个丫头似懂非懂的娇憨模样,不由有些好笑:自己说这些干嘛,这两个小丫头明显不能体味。 也不过多纠结,便是要赶这两个丫头回去睡觉。两个丫头却岿然不动,抱着钟鸣的胳膊就是不松手。 “你们两个丫头不走还要干嘛?” 只见小茹茹说道:“大哥哥不在身边茹茹睡不着。” 而一旁的林依虽然本就柔糯没有说话,但是也是点了点头。 钟鸣无奈,看了看床榻,明显装不下三个人,纵使只是两个小娃娃。不过见这两个丫头铁了心要留在,钟鸣也是没有办法。叫两个丫头上了床榻后,钟鸣只得搭着地铺将就过夜。 但是等到了半夜,那两个丫头,却又是如土地庙中一样,将被子拖着钻入了钟鸣的地铺中。钟鸣也没说什么,就这样用着两个小丫头睡去。 ...... 一早起来,钟鸣便是找来牛大郎夫妇,连同一群人来到了县衙门的门口。 只见牛大郎走近门外的大鼓处,几经犹豫后,拿起鼓槌便是振聋发聩的敲击起来。而这边的苗秀却是抱着林依在哪里嘘寒问暖。 钟鸣一群人,本就扎眼,见其去往县衙门,一路上早已经聚集了一堆等着看热闹的人。见牛大郎鸣冤击鼓,这县衙门门口聚集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只见县衙门的大门打开,从中走出一身着官府之人,其后是一众衙役。 见着牛大郎等人,眉目一皱:“是你等在敲打着鸣冤鼓?” 牛大郎见着来人,连忙抱拳道:“杨县丞!” 杨书航看着面前有些熟悉的男子,不确切地问道:“是...牛捕快?” 牛大郎听到其言,眼神一暗,自己也曾经是缉拿恶徒之人,却是因胆小惧怕,让虎三笑纵恶了这么多年。 “是我,县丞。”牛大郎对于这杨县丞还是尊重的。只因这杨县丞清正廉洁,从前对自己与林大哥也多有照顾。 “你这是?...”似是猜到什么,杨书航没有再问下去。 牛大郎点了点头,将钟鸣事先写好的状纸递上:“我今欲为我大哥林汉业鸣冤。还请县丞将此状书送呈县令大人。” 杨书航没想到牛大郎在沉寂这么几年后,却是今日来了这么一遭。看了眼牛大郎身后衣着明显不同的钟鸣三人:想来是因为这三位贵人的缘故。 点了点头,将状纸接过,叫牛大郎在门外稍等片刻,便是拿着状书进了衙门。 一刻钟之后,只见衙门主簿手持一笔一书从中走了出来,对着钟鸣等人道:“尔等进来吧!” 进入衙内,只见堂首墙上立着一屏山水朝阳图,山正,水清,日明。寓意:清正廉明。 屏前,乃是堂首台桌,其上摆着令签筒,惊堂木等一众器具。而在台前此刻正端坐着一位面容儒雅的老者,身着官服,正是这安化县的县令庞澹泊。 而其左边站着的便是之前与钟鸣等人见过面的杨县丞,台阶下右边边站着的乃是引钟鸣等人进衙门的那名主簿。 只见堂侧衙役纵列两旁,此刻均是跺棒高呼。而在后面的栏栅外,此刻已经是被百姓拥堵得水泄不通。 庞澹泊拍下惊堂木,对着躺下的钟鸣等人问道:“堂下来者何人?” 只见牛大郎上前一跪:“草民牛大郎,携一众朋友,前来为林汉业林捕头鸣冤!” 栏栅外的百姓闻言,顿时吱吱喳喳讨论起来。毕竟当年那案子在这块不大的地界内,不可谓不大。 庞澹泊再是拍下惊堂木,对着栏栅外的百姓喝斥道:“肃静!” 后又是看向牛大郎与钟鸣等人:“牛大郎,你的状书我已经看过,林捕头怎么说也是我衙门之人,为我县衙维护一方平安,贡献巨大。此案件定当详细审问,昭示青冥。不过你等需稍等片刻。需将那虎三笑招来对峙才行。” 牛大郎抱拳:“该当如此,劳烦大人通传。” 只见庞澹泊将那主簿招至身前,对其耳语了几句后,那主簿便是召集一众衙役出了衙去。而一旁的杨书航却是面色隐晦的闪过担忧之色的看着牛大郎与钟鸣一行人。 钟鸣看着面前这一幕,也是眉头一蹙,这叫人捉拿通传,却是不与那县丞相商。看来这小小的县衙门内也是充满了权力斗争。 等了有一个钟头,那主簿与一众衙役才带着虎三笑与其几名同党入了衙内。 观其举止样貌,竟是没有半分打斗之相。这不由得让钟敏生疑:这虎三笑竟这般配合?并且这衙门搜捕竟然如此的迅速?按照钟鸣所想,至少也是要等两个钟头的。 只见虎三笑进了衙内,看着牛大郎咧嘴一笑:“哟!这不是牛捕快吗?我还以为你早就跟着林汉业去哪阴曹地府了呢!” 复又看向钟鸣与曹子昂三人,眼中精光一闪,没想到这三人玩的花招竟是这般。 待看到连青璇锐利的眼神后,忙是收回了目光,对于连青璇,这虎三笑还是心中惧怕的。 只见这时,庞澹泊流程化的问道:“堂下可是虎三笑?” 虎三笑不在意的应了一声。 庞澹泊继续道:“今原衙门捕头林汉业的义弟牛大郎,状告于你,说你乃是杀害林捕头一家的凶手。你可有话说?” 虎三笑听闻,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般,在哪里装模作样道:“大人!我就是一个本本分分的贱籍商人,哪里敢谋害入了官籍的林捕头啊!这不是打胡乱说吗?这牛大郎如此污蔑,可有证据?” 庞澹泊听闻点了点头,看向牛大郎:“你可有这虎三笑的罪证?” 只见牛大郎将林汉业遇害那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这么说来,这林汉业是先行被喂以毒酒后,才被杀害?”庞澹泊问道。 “是的!大人。” “公堂之上,不可戏言,堂上的所言所行,皆会在主簿的本子上一一记录。我再问你,是否确定自己亲眼所见,这虎三笑诱劝林汉业喝了毒酒后,对林汉业进行了围杀,才致使其身亡?” 只见庞澹泊下手的那名主簿此刻正手执笔书,正等待着牛大郎的答复。 牛大郎看着堂上刻有‘正大光明’四字的牌匾,重重的‘嗯’了一声:“确为草民亲眼所见。”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七十一章:衙堂争辩 这时,只见那虎三笑说道:“大人,这只是这牛大郎的一面之词,做不得数。” 庞澹泊点了点头,只见杨书航急忙对着牛大郎道:“你如有证人或证据就赶快说出来!” 庞澹泊瞧着身旁的杨书航眉头一皱,有些不喜他的所为。杨书航也知道自己越矩了,闭口不再说话。 牛大郎听了杨书航的话后,赶忙对着庞澹泊道:“证人是有的,除了草民知道此事外,还有一人也知道这件事情。” “哦?是何人?”庞澹泊俯身一问。 牛大郎转头看了钟鸣一眼,只见钟鸣对其点头。上首的庞澹泊当然也看到了在这一幕,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牛大郎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于是指着站于钟鸣等人身后的宋江对着庞澹泊道:“禀大人,草民说的证人便是这宋江宋兄弟!” 庞澹泊看着那走出来,戴着兜帽的宋江。脸上疑惑。 而一旁的虎三笑却是有些猝不及防般地蹙了下眉头。对于宋江跟随钟鸣等人前来堂上作证,是他始料未及的。昨日也就只是派了剽二爷暗中尾随,所以虎三笑并不知晓跟随钟鸣回来之人便是这宋江。 宋江将兜帽撤下,只见堂外的百姓们见了其颜后,都惊异起来。 “这宋江不是消失很久了吗?” “他以前不是虎三笑的左膀右臂吗?如今怎么会站出来与虎三笑作对?”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虎三笑将他的妻子与老母都给杀了...” “这虎恶霸终于是要被绳之以法了吗?” 堂外一时一片哗然。 “肃静!”庞澹泊再喝一声,要不是为了彰显公正严明,实在是不想这些闹民靠近衙邸半步。 而虎三笑看着宋江对自己仇视的眼神,心中一悸。心想:这次必定要将这宋江按死。 宋江在与虎三笑对视一眼后,便是对着庞澹泊拱手作揖道:“草民拜见庞县令,这牛大郎口中所说乃是实情。当日虎三笑与我等密谋加害那林捕头,于正阳门外的竹林酒肆动的手,确是先喂以毒酒,然后再是进行的围杀。” “这么说,这林捕头的死,你也有参与?” 宋江深吸一口气,如今杀身成仁,为了死去的母妻,心中早已经无所畏惧:“是的!当初受虎三笑蛊惑,小人也参与了围杀。只是虎三笑在事成之后,欲杀人灭口,小人侥幸在牛大郎的帮助下逃脱一命。” 庞澹泊思虑着点了点头。 “可这光是呈堂证供却是无法作为此案决定性的判定依据。你们可有物证加以佐证?” 宋江听闻后转头看着虎三笑的胸腹。 “当日围杀林逋头时,虽说其喝了毒酒,但是困兽犹斗。凭借林铺头‘山上’境界的实力,我们也是伤亡惨重。当时虎三笑的胸腹曾受了林捕头拼尽全力所施展的一刀,留下了一道狭长的疤痕。可让虎三笑露出胸腹,一看便知!” 虎三笑眼神一凝,那道伤疤确实仍留在其胸腹之间。 庞澹泊神情一滞,但还是对着虎三笑下令道:“虎三笑,烦请将你的胸腹露出来与本官一看!” 虎三笑沉默半晌,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将胸腹露了出来,只见确实有一道长疤横陈在其胸腹之间。 “你还有话可说?”庞澹泊目光熠熠地看着虎三笑问道。 哪知虎三笑‘噗’的一声,笑出了声。眼神轻蔑地的看向宋江与钟鸣等人。 对着庞澹泊作揖:“大人!小人还是那句话,这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不足以定小人罪状。这胸腹的刀伤乃是我家二弟剽二爷在前些年与我练武时,失手所致。怎地到了他们口中确是成了我的罪证?” 看着这虎三笑在哪里信口雌黄,宋江脸色不由一急:“你胡说!公堂之上岂能戏言!我宋江先前所言,皆是属实。” “你看!还急了,定时被我抓住了痛脚。所以大人,他们的话不可轻信啊!” 庞澹泊一时犹疑。 这时,钟鸣站了出来,对着这安化县的县老爷庞澹泊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庞大人,请容我说两句。这林铺头一案在当年草草结案,空悬已久。而这宋江不惜冒着杀人之罪的风险来举证揭发,实乃让人不信其言不真。还望大人明断!” 庞澹泊看着举止不凡的钟鸣,白须一挑。再看堂外的百姓都认可其此番言论。不由隐晦地给虎三笑使了一下眼色。 被一旁的杨书航察觉,杨书航眼中担忧之色更甚。其他人不知道这庞澹泊与那虎三笑的关系,他杨县丞可是知道的。 这虎三笑原是姓庞名陀,乃是这庞澹泊的侄子。之所以这么多年虎三笑在这一地界儿敢于无恶不作,全都是这庞澹泊在一旁为虎作伥所致。要说那林捕头之死,除了虎三笑与其本就有仇外,一半的原因便是有这庞澹泊的授意。盖因那林汉业与自己走得太近的缘故。 虎三笑见一众百姓都在声援钟鸣等人。不由对着堂外咧嘴一笑,吓得堂外的百姓们不敢再发出一言。 “大人,这群人摆明了是想诬陷于我,那宋江定是被此人收买,才会这般不管不顾!我这胸腹的刀伤确为我家二弟剽二爷所伤,还请大人明察!” 庞澹泊面色肃然:“那剽二爷目前身处何处?可能上堂佐证?” 虎三笑看着钟鸣不怀好意地一笑:“我那二弟自昨日出去,便是未归,恐怕已是遭了某些人的毒手。” 语气意有所指,使得钟鸣眉头一皱:这剽二爷已经身死,而光是凭借讼词与堂上所言,确实是站不稳脚。这死无对证,找不出虎三笑话语的漏洞,倒是对虎三笑有利起来。 虎三笑接着说道:“大人!今日被传唤,来得匆忙,不知何事所以没有准备。不过小人自有自证之法,只是需要传唤他人。不如这样如何?今日堂审暂缓,明日再审。届时小人自会自证清白。” 却见王大朗急声高呼:“大人万万不可,如若放任这虎三笑归去,保不准其会弄虚作假。” 庞澹泊眼神微眯,抖了抖身上‘青天白日服’的衣袖,对着虎三笑道:“可!不过你今日需得在府衙度过,将你所要传话之人皆列出名来,本府明日自会传唤。” 虎三笑抱拳:“理当如此!大人真是深明大义。” 庞澹泊见钟鸣欲言,不等其说话,便是抢先道:“所谓,一口易堵,众口难调。如今只这两人举证,还无法使本官信服。再则本官也不能只听信你们一家之言,既然这虎三笑要自证清白,那就明日再审。尔等回去吧!” 钟鸣无奈,只得明日再看这虎三笑会作何花样。也怪自己当初接触民事太少,对于这对簿公堂之事想的还不够周全。 而这边的杨县丞见钟鸣点头,带着牛大郎等人离去之时。欲上前相送,对其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庞澹泊一手拦了下来。 只见庞澹泊眼神微冷,似是警告:“杨县丞不妨陪我回内府小酌两口?” 杨书航无奈,只得应承下来,与庞澹泊与那主簿一起向着衙门内府走去。 ...... 一日很快便是过去。 翌日开堂,只见安化县的百姓们早早地便是在那衙门外守候着。 昨日钟鸣思虑了许久,但是无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堂上,只见虎三笑大大咧咧地站在那里,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 庞澹泊见人已到到齐后,也无多言,而是对着虎三笑道:“你现在可以自证,说个明白。” 虎三笑点头,于是说道:“这林捕头与我有怨,众人皆知。盖因以前我做生意亦有不当之处,被林铺头砸过场子。但是要说因此我就行凶杀人也未免可笑!当日我确实邀请过林铺头去那正阳门外的竹林酒肆喝酒,本是想着与林铺头冰释前嫌,共为一方水土谋福祉。哪成想竟是成了他人污蔑我的缘由!” 虎三笑糯了糯嘴,继续说道:“这宋江以前确实是跟过我,也与我一同前往了那竹林酒肆,只是没想到其竟是如此忘恩负义之徒。受他人蛊惑,便是在这公堂之上大放厥词。那日与林捕头喝完酒后,我便是独自一人去了那窑馆,至于以后发生的什么,小人一概不知。我甚至怀疑是否是这宋江约了几个高手于半途将林铺头截杀。” 宋江闻言,面色狰狞:“荒谬!” 虎三笑不在意的一笑,看着宋江眼神轻蔑:“荒谬?谁人不知你宋江曾差点死于林铺头的手中,这等生死大仇,何谈荒谬?” “你!”宋江一时怒火攻心,却又不得辩解。当初参与围杀,确实有这番心态。 庞澹泊将两人的对峙打住,看向虎三笑:“你可有人证?” 虎三笑点头:“还请大人传唤那竹林酒肆的伙计。” “传那竹林酒肆的伙计进来作证。”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头包布巾的,背部弓着的小厮走了进来。见到庞澹泊后赶忙下跪拜见。 “我问你,林捕头遇害当日,可曾到过竹林酒肆?” 小厮闻言,抬头惊惧道:“当日,林铺头却是在酒肆中,与...与虎三笑大爷一起喝酒。” “哦?他们想谈如何?” “小人没有过多接触,不过在端酒送菜之时,小人观那林铺头与虎三笑大爷相谈甚欢,口中还说着什么冰释前嫌之语。” 一旁的牛大朗听了,当即不干道:“你放屁!当日我亲眼所见,这虎三笑暗中示意你将毒投入酒盏中。并且我大哥一向嫉恶如仇,城中百姓皆知,怎么可能与虎三笑这恶徒相谈甚欢?” 那小厮一时惊惧,吓得一哆嗦。看着一旁虎视眈眈的牛大郎,不敢言语。 哪知虎三笑一笑:“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认为你口中的林大哥就如你口中的这般好?” “不准你这么说爹爹!只见一旁的林依奶声奶气的叫嚷道。 钟鸣将林依拉于身后,看着虎三笑道:“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是城中恶霸了?” 虎三笑一时语噎,眼中狠辣的看了钟鸣一眼:就让你们先得意一番,待会儿有得你们好看! 庞澹泊看着堂下争吵,嘴角不被察觉得一笑:“肃静!你们各执一言,本官也无从判定。这样,既然牛大郎坚持林捕头当日被喂以毒酒。那么就请当时为林捕头验尸的仵作来堂上作证一番。传仵作!” 只见不出半刻,一个满头银发,衣衫不整的老头便是被带了进来。 “大人,不知传唤小人所为何事?” 庞澹泊看着这个仵作:“我且问你,当年林捕头遇害,是你为其检验尸首。你可曾发现那林铺头有中毒之像?” 那名仵作闻言,细细思考了一番后说道:“回大人,那林捕头的尸首内,并未穿肠烂肚,并无中毒之像。不过...” 说道这,这仵作停下,故意看了牛大郎一眼,后继续道:“不过那林捕头的喉咙处有明显发黑的迹象。似乎是死后被人强行灌入了毒药。至于是何人,请恕小人不知。” 牛大佬看着这名仵作,不敢置信其说出的言语。 “刘老!你为何...林大哥待你如父,你不该...” 被唤作刘老的仵作眼中挣扎之色一闪,后又坚定起来,闷着头,不再多言。 “行了,你下去吧!”庞澹泊说道 刘老闻言起身离去,转身之际,看了眼牛大郎,眼中愧疚之意浓重。于出去途中又是瞟见了林依小丫头,整个人身形一顿,久久不愿进足。 “刘仵作!可还有话要说?”庞澹泊看着身形止住的刘老,眼中瞳孔微缩,释放出危险之意。 刘老听了庞澹泊的话,不敢再做停留,兀自叹了口气后,便是钻出堂外的人群,快速离去。 在一旁观望的连青璇三人面色难看,这虎三笑不知使了什么办法,竟是汇集了一众证人为其说话。 庞澹泊后又看向牛大郎,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牛大郎,竟然在明镜高悬之地大放厥词,公然行那污蔑之举。来人,仗责二十,以示警戒!” 之间一旁的衙役上前,将牛大郎按于搬来的朱漆长凳上,不顾牛大郎的挣扎便是每棒到肉的棒打起来。其实这群衙役以前都是跟着林汉业的旧部,虽有手下留情,但在庞澹泊的注视下,也不敢太过放肆。 一时间整个堂上,浮现出牛大郎的痛呼声。而一旁的苗秀看着自家男人受屈遭打,也是惊呼出声。钟鸣等人则是捂住一群孩子的眼睛,不让其看见。 待二十板后,只见牛大郎股间已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奄奄一息的趴在那里,看着苗秀与钟鸣等人却是一笑,示意没事。 这时,只见宋江站出来道:“大人,这虎三笑却是与我等围杀林捕头,小人愿以性命为担保!” 只见庞澹泊没有理会,而是再度看向那名小厮:“当日林捕头与虎三笑畅饮之后,可是各自离去?” 那小厮急忙道:“回禀大人,当日虎三笑大爷先行离去,徒留了这宋江大爷与一众高手与那林捕头作伴。后面的小人也是不知。” 宋江怒视着这小厮,直欲动手,却被庞澹泊喝斥了下来,自身也被一群衙役架住。 这时,虎三笑犹如智珠在握,对着庞澹泊道:“大人如若不信,自可传唤那窑馆的林妈妈。” “传窑馆林妈妈。” 窑馆林妈妈摇着肥硕的身姿,慢条斯理地来到堂中,对着庞澹泊略一施礼:“庞大人贵安。” 庞澹泊看着这给自己暗送秋波的林妈妈,不由眉头一皱,眼中闪过厌嫌之色:“我问你,林捕头遇害当日,这虎三笑是否午后曾去你那窑馆欢乐?” 林妈妈用手中蒲扇掩嘴一笑,给庞澹泊抛了个媚眼:“回大人的话,当日午后,虎大爷确是来我窑馆找那俏姐寻欢作乐。直至很晚才离去。这事不止我清楚,那王员外也是知道的,大人不信,也可寻那王员外过来对证。” 庞澹泊看向宋江:“你还有何话可说?” 宋江见此,无可奈何,只恨这虎三笑在这地界的势力盘根错节,竟是扭曲事实至如此地步。 却见这时,苗秀带着柔弱的林依出列,来到了自家男人的身旁。跟在身旁的还有小茹这个与林依形影不离的小丫头。 只见苗秀手中拿着的,正是钟鸣之前在林依丫头家找到的那块龙纹里裤的裤角,上方用血写着‘虎’这一字。 本来初时,依依有些胆怯不敢出来,不过在钟鸣的鼓励与小茹自告奋勇地陪同下,小小的身子还是来到了堂中。 “你是何人?”庞澹泊看着苗秀与两个孩童问道。眼中似有不耐,他没想到这事居然这般难缠。 “草民乃是这牛大郎的槽糠之妻苗秀。我身旁的这位丫头乃是林捕头的遗孤林依。” 一时间堂外再是惊呼,原本都以为林捕头一家早就没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个孩子在世上。 庞澹泊也是一惊,眼神似有责备的看向虎三笑。 虎三笑感受到庞澹泊带刺的目光,自己也是看向在那边有些惶惶的林依:早知道当初灭门之时,就该做的彻底。不该想要将其留下来培养成自己的敛财工具。 感受到虎三笑的目光,或许是以前饱受虎三笑鞭打,心中有了阴影。林依顿时有些瑟瑟发抖的躲在了苗秀的身后。而一旁的小茹却是毫无畏惧,直冲冲地与虎三笑对视。 虎三笑眯着眼睛望着小茹,想着以往鞭打她时,其所展现出的那股倔强。原本是想要着重培养她,没想到竟是个不识好歹的丫头。对于不听话的丫头,毁了便是。 庞澹泊一旁的杨书航想要出言,劝其苗秀等人退去,因为他知道她们是斗不过着虎三笑与庞澹泊的。可是再一次被庞澹泊给逼了回去。 庞澹泊看着苗秀:“如今案情已经明了,是你夫婿与那宋江合谋陷害虎三笑。你们如今出来又有何事?” 只见苗秀递上那块龙纹里裤的裤脚给台上的庞澹泊:“大人,此乃林铺头一家灭门后,在林捕头家中发现。” 看着里裤上的龙纹与‘虎’字。庞澹泊眉目紧皱,盖因这龙纹不是谁人都能穿的,更何况是穿于内里的里裤?如若事情闹大,惹来州府官员调查,怕是自己业难逃斩首之罪。 思虑间,心中对那虎三笑一顿怒骂,这紫金龙纹是你能够穿于其上的吗? 虎三笑看着这一幕也是一惊,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的舅舅,一动也不敢动。 “你可知此物的严重性?”庞澹泊恫吓道。 苗秀浑然不惧:“禀大人,草民自然清楚,这龙纹乃是皇孙贵胄才能配饰之物,更何况是这九五紫金龙纹。有人私制并且穿于内里实属大逆不道!” 说外,堂外的百姓再一次忍受不住议论起来。毕竟龙纹乃是帝王的图腾。 庞澹泊见苗秀公然说出了口,心中思虑:“堵一人之口易,堵悠悠之口难。为今之计,只能祸水东引。” “你们拿出这一物,是想要说明什么?” 苗秀回道:“大人,此乃林捕头家中发现,其上血书‘虎’字。难道你猜测不出什么?” 庞澹泊摇头,一脸道貌岸然的样子:“本官断案从不臆想,有话直说无妨!” 苗秀一叹,示意林依说话,林依小小的身子一颤,不过想着自己死去的阿爹阿娘,又是心中鼓足了勇气。一旁的钟鸣与连青璇等人也在用眼神为其加油。 看了眼自己视若亲人的大哥哥们,只见林依指着虎三笑,操着稚气未脱的口音说道:“那日,他带着一群坏人来到我家,杀了太公与重慈(古时候对奶奶的称呼),然后又玷污娘亲将娘亲也杀害了。” “都是你亲眼所见?” 林依脖子一缩,有些惧怕这庞澹泊,奶声奶气地‘嗯’了一声。 苗秀补充道:“这龙纹里裤的一角,正是这虎三笑行不轨之事时,依依她娘挣扎之下撕裂下来。并在最后留下‘虎’这个血字。” 庞澹泊不语,心中在算计着应对方法。而一旁的虎三笑却是神情慌张起来。 “请大人明察!”苗秀带着林依与小茹两个小娃一同下跪请愿道。 “请大人明察!~” 只见这时,听完叙述的堂外百姓们纷纷下跪,请求庞澹泊惩治虎三笑。一时民声载道。 虎三笑一时手足无措,对着堂外的百姓嘶吼:“你们干什么?是要干什么?要逼县老爷就范吗?” 庞澹泊看着此情此景,又望了望一旁没了镇静的虎三笑。心中不由发狠:庞家不能无后。 一拍惊堂木!看向苗秀三人:“你们又是如何知晓这东西的存在的。” 见苗绣说不出所以然,于是钟鸣上前解释了一番这块龙纹里裤裤角的由来。 庞澹泊看着钟鸣三人:“这桩案件似乎与你们三人并无多大关系吧?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钟鸣一笑:“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我等只是见不得这一方之害还存活在这日目灼灼之下。” 庞澹泊心中暗哼一声:“我观这刺绣乃是城北布庄的手艺,来人啊,将那布庄掌柜给我抓来。本官要仔细审问。” 只见衙门继林汉业之后新上任的捕头带着一众捕快行色冲冲的快步走了出去。而钟鸣则是脸色有些凝重,心中隐隐有所怀疑。 待过了两刻钟,只见一个衣着锦缎,一脸奸相的男子在一阵喝骂中走了进来。 “禀大人,人已带到。” 挥手示意捕快下去,看着堂下的布庄掌柜:“郑掌柜,我切问你,这块丝绸可是你布庄做制造?” 这郑掌柜将龙纹里裤接过一瞧,差点没吓得栽倒在地:“大...大人。这龙纹那里是小人敢乱绣的啊!” 庞澹泊安抚,与其交换了下眼色:“你毋须害怕,你仔细看这做工,想想有这等刺绣手艺的,在你布庄中有谁?” 郑掌柜在与庞澹泊交换眼神后,再是周身一观,看着里裤上的虎字,便是明了过来。 “经过我的观察,这刺绣手段确是我布庄中杜娘子的手艺。但是杜娘子早在几年前便已经逝去。不过杜娘子生前与这苗秀姑娘交好。想必是苗秀姑娘拖杜娘子缝制吧?” 苗绣闻言面色一惊,自己与那杜娘子素未平生,哪里有这交好之说!当即否认。 只见这庞澹泊却是不由分说,也不再装模作样,赫然道:“好你个苗秀,竟然敢伙同他人私造龙纹里裤,我看你是想给你自家男人穿上,做那凤凰的美梦吧!来人啊,给我将其一众拿下,压入大牢,择日判刑。” 只见一众衙役上前,顷刻间将苗秀、林依与小茹扣了下来。 钟鸣三人连忙起身,欲要阻止。连青璇浑身真气也已然调动起来,罡风烈烈,在堂内刮起一道大风。 只见这时,身着红纱,身材丰腴的孙圆圆如鬼魅般出现在了一众衙役的身前,将连青璇等人阻下。使其不得寸进。 看着面前的孙圆圆,三人都不由绷直了神经,不敢大意。 而这边的庞澹泊却像是早已经知晓孙圆圆的存在,并没有在意其的出现。反而心中思虑:“目前强行逮捕,只是权宜之计。众口铄金,在此案件传至州府之前,需得从这几人口中逼出铁证才行!” 于是对着钟鸣等人说道:“我给予你们两日时间,两日内你们尽皆去找线索与罪状,只要能证明这龙纹里裤与他们几人毫无关系。本官即刻放人。” ...... 作者有话:原本想这一章写多点,把这个小剧情结束,把主角心态转变交代完。不过看来一个长章节是不够的。只能明日更新的那个章节交代完。剧情可能会有点小虐加慢热。不过只要仔细体悟。就能有‘燃感’。 明天章节再会!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七十二章:劫狱 连青璇那里听得这话,就欲动手劫人,却被钟鸣拉了回来。 钟鸣对其摇了摇头,如今处于劣势,如若真发生战斗,怕是自己等人都要被留下来,到时候才是毫无胜算。 听这庞澹泊所言,其明显是不敢做绝。想来是怕堵不住悠悠之口,其自身也明白,这般在众目之下强行定罪太过武断。这就是目前钟鸣等人能抓住的机会,等到收集证据,真相大白,众口铄金之下不怕着庞澹泊不放人。 钟鸣眼看着小茹茹与林依等人被扣押下去,除了林依有些惊恐外,两个丫头都没有哭泣,只是睁着圆润的大眼睛有些不舍的看着钟鸣三人。 盯着庞澹泊,钟鸣语气冰冷:“希望庞大人说话算话!” 庞澹泊怒哼一声,甩袖便是向着内府而去。而孙圆圆对着钟鸣神秘一笑后,便也是款款离去。 ...... 悦来客栈。 距离林依与小茹几人被抓入狱已经是过了半日,而钟鸣与连青璇、曹子昂三人正在客栈内商谈对策。 只见连青璇不耐道:“还谈什么啊!干脆晚上去劫了那狱,将他们几人救出来后,再作打算!” 钟鸣虽然心中急迫,但是仍然没有失去理智:“有那暗流杀手坐镇,怕是我们很难劫狱。为今之计,只能看能否寻到有利线索,来指证那郑掌柜在做诬证。” 一旁的曹子昂自回道客栈后,便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此刻方才动口,看向钟鸣:“我赞成连青璇小姐的话,先行将两个小丫头救出来,然后北上,就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托与好人家。” 钟鸣看着一脸坚持的曹子昂,后又看向连青璇询问她的态度。 连青璇沉吟,要说今晚去劫狱,那是她自己提出来的,自然不会反对。只是留着虎三笑这个祸害不管一走了之,这却是让她犹豫起来。 “先行调查一日,我相信北周的法度还是严明的,那庞澹泊不会乱来。”钟鸣铿锵有力地说道。身为曾经的罗睺宿主,虽然接触的官吏不多。但是对于整个北周的权力架构还是十分了解的,每个州府都设有御史台旗下的监察司,监察州内各地官员是否清正廉明。监察司的人员一般不会与州内官员接触,都是秘密走访,以获取周内官员的罪证。这也是庞澹泊之所以不敢当时做绝的根本原因。 但是钟鸣,太高看了北周的法度,也太小看了人心。有道是: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在情与势之下,人心是可以冲破道德的围栏,跨越法度的高墙。 曹子昂轻声叹息。连青璇却是觉得头大,这线索证据从何寻起? ...... 翌日 却说此时昏暗的牢房内,只见苗秀与两个小丫头正被关在一起。苗秀捋了捋两个丫头的秀发,安抚她们别怕,她们的大哥哥们会来救她们的。 林依本就柔弱,此刻在这昏暗的牢房中,紧靠着苗秀的身子,应承了一声。而小茹反倒是脸上没有惧意。不过想来也是,以前面对虎三笑时,与被其吊起来鞭笞时,除了疼得哭嚷外,却是没有求饶过。也难怪虎三笑想要着重培养这个小丫头。 只见此时,隔着不远的牢房内,不能行动的牛大郎,被两个狱卒架起来向着刑讯的地方走去。途径苗秀三人的牢房,只见苗秀上前抓着牢房的栏栅,对着那两名狱卒吼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将我丈夫带往何处?” 只见其中一个狱卒回头看着苗秀,脸上有着为难之色:“秀姐,我们也是听命行事,还请不要责怪我们。”另一名狱卒也是蹙眉点头。 后不再理会苗秀,架着牛大郎就向着黑暗处走去。 只见过了不久后,从昏暗的深处传来一阵惨叫与喝骂。 “说!是不是你与那宋江合谋,才将那林铺头杀害!”伴随着的,还有噼啪作响的鞭打声与牛大郎凄惨的痛呼声。 苗秀趴在栏栅上,望着传来惨叫的地方,心中无比担忧自家丈夫的安危,眼神不由得夺眶而出。 而林依与小茹两人也是紧紧的抱着苗秀的腿,小脸惊惧地望向那黑暗之地。 过了一刻,只见再没有生息传来,不一会儿,便见浑身被鞭打与烙印得血肉模糊的牛大郎在先前那两名狱卒的拖拽下回了来。 看着自家丈夫的惨样,苗秀疯狂的想要上前去拉扯两名狱卒的衣角。两名狱卒看在眼里,却是不敢上前。狱卒与捕快之间打的交道本来就多,以前牛大郎还在任职捕快时与这监狱的狱卒们都多有来往,臭味相投。所以现在这两名狱卒的心里也是着实得不好受。 饶过发狂的苗秀,两人将牛大郎送回了牢房内,临走前留了一瓶金疮药给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而那宋江,在被押送进牢房时,凭借自己的武功,便是乘着虎三笑不注意下,逃了出去。此刻整个县衙正在满城搜捕当中。 只见没过多久,那庞澹泊与虎三笑带着那主簿与一众随从,便是来到了苗秀三人的面前。 苗秀包含恨意地看着三人:“你们同流合污,为虎作伥,迟早会被清算!” 虎三笑听闻后,直欲动手,却是被一脸笑意的庞澹泊拦了下来。 庞澹泊看着苗秀,缓缓道:“苗秀啊苗秀!当初你若是答应我,哪会有今天的光景?至于清算~这安化县的地界儿全由我说了算!只要做的绝密,谁能清算我!” 苗秀口中呸了一声:“就你这个老东西,当初还想打我的主意?也不看看你那根东西使不使得上劲儿!” 庞澹泊闻言,仿若被说到了痛处般,眼神一冷,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寒意。 “苗秀,不要不识抬举!今日你忤逆我,便是要拿命来偿还的。” 苗秀不屑一笑:“在这牢中你敢杀我吗?别忘了,这城内指不定就有监察司的人在呢!” 庞澹泊眉头一蹙,复又恢复平静:“苗秀,大家都是聪明人,只要你认罪,那么皆大欢喜,你的丈夫不用受罪,这两个小娃娃也可以安然离去。” 苗秀嗤笑:“庞大人莫不是欺我一粗妇不知大周律法?这私造龙纹,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庞澹泊见这苗秀油盐不进,眼睑半阖:“我本不欲这么做,奈何你不听劝啊~” 说着对着一旁的狱卒示意:“动手!” 几个狱卒看着牢房内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一时有所犹豫。再庞澹泊威胁的目光下,终是不敢违抗了其的命令。只见牢房门被打开,几名监差鱼贯而入,不由分说的就要去将林依与小茹两个小丫头抓过来。 但是被苗秀疯狂阻拦,拳打脚踢:“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还是不是人!两个孩子都不放过?” 狱卒看着苗秀如护犊子的老虎一般,一时也是拿之不下。只见这时虎三笑一脸狞笑地走了进来,一脚踢向苗秀。 苗秀不敌间,便被虎三笑这一势大力沉的一脚给踢到了一边的墙壁上,跪伏在地,一口鲜血便是喷洒而出。 庞澹泊有些责怪的看了虎三笑一眼。虎三笑对其一笑:“舅父放心,还死不了。” 庞澹泊点头,便是示意狱卒趁机将两个惊恐挣扎的丫头抓了过来。后又看着,正望向这边,徒劳无力的苗秀。说道:“希望等一下我再来时,听到的结果会有不同。” 说完,便是一马当先的朝着昏暗处走去,而狱卒们也是抱着挣扎惊恐地小茹与林依跟在其后。 苗秀望着两个孩子惊慌的小脸,特别是林依已然吓得泪珠滑落的小脸。内心不由一慌,跪伏在其上,口中血沫未清,对着庞澹泊一行人的背影不住叫道:“你们回来!你们回来!” 但是庞澹泊等人并没有理会。 将林依与小茹带至先前审讯牛大郎的地方,只见那绑人的木桩之上满是血迹,都是刚沾惹不久。一旁一柄烧烫的铁烙正在炉火中熠熠生辉,旁边的架子上挂满了审讯用的刑具,其中一些还正在往下滴着鲜血。 两个小丫头那里见过这番骇人的场面,只见林依抱着小茹的手臂不住颤抖。而小茹也是面色煞白,腿肚有些许的抖动。 将两个小女娃绑在一个搭着木凳的木桩上背对。庞澹泊一脸和蔼地看着林依:“你是林汉业的女儿?” 林依被缚住了双手,小脸不敢与庞澹泊对视,身姿柔弱,在哪里慌张四顾,找寻着后面小茹的身影。 庞澹泊见林依丫头没有回答自己也不恼怒,仍旧是轻声诱导道:“只要你承认你亲眼所见那龙纹里裤,是你那秀姨托人制造,爷爷便将你与你身后的哪个娃娃一并放了,你看可好?” 林依不敢开口,却是后背的小茹大声说道:“才不是,是你们这群大恶人故意想要害我们!” 虎三笑见小茹多话,一巴掌便是打了过去,力道之大,将小茹的头都扇到了一侧,脸上红印子浮现,口鼻之中渗出血液。 林依听到掌掴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担忧是担心身后的小茹,不住的想要向着后方看去。 庞澹泊示意虎三笑将小茹的口堵住,后继续一脸笑容,宛如邻家爷爷般说道:“那龙纹里裤是不是你那秀姨托人制造?抑或是你那秀姨是受了那叫钟鸣等人的蛊惑?” 听见庞澹泊说到了钟鸣,只见林依转过了小脑袋,对着庞澹泊坚定道:“才没有!大哥哥才没有这么做!” 庞澹泊继续诱导:“那么说,就是你那秀姨自作主张委托那杜娘子缝制的那龙纹里裤了?” 林依小脑袋一时被绕住,眼眶中着急得爬上了水雾,慌张道:“不是的!不是的!是你们,你们都是坏人。” 庞澹泊见问这小丫头问不出什么,心想:看来只能逼那苗秀就范才行。想着看了边上的虎三笑一眼,要不是为了保住这个蠢货、这个庞家唯一香火。何至于要对两个娃娃用刑。 而一旁的虎三笑浑然不觉,此刻一脸病态的望着眼前的林依与小茹。每当其虐打这些小东西的时候,心中都会有一份难以言明的快感。 见庞澹泊起身不再询问,虎三笑谄媚的来到了其的身前,听候自己这个舅父的指示。 庞澹泊整理了下衣衫,看也没看虎三笑,只是说道:“严刑拷打,别弄死了就行。”说完便是带着主簿与衙役出了门去,只留下了几个狱卒与虎三笑在内。 见庞澹泊彻底远去后,虎三笑便是心中没了束缚。揉了揉双手,看着眼神愤恨的小茹与一脸惊慌的林依咧嘴一笑。而一旁的几个狱卒则是一脸可怜的看着两个丫头。 只见虎三笑从刑具上拿下一根满是倒刺的软鞭,在手中拉扯了一下后,便是在林依惊恐地眼神下挥下。一时间皮开肉绽,林依痛哭出声。而一旁的小茹却是神情激动,不住的想要挣脱手脚上的束缚。 虎三笑狞笑一下,对着小茹说道:“我可爱的小茹,马上就轮到你了。”说着让那在一旁不忍直视的狱卒们将小茹用绳子掉了起来,就像当初在哪赌坊鞭打其一样,手握软鞭便是用力的抽打。 只听一声声鞭笞声,夹杂着小茹的痛哼在这方空间响起。小茹旧伤未愈,新伤又增。血液沿着破烂的衣衫缓缓滴下,自身的痛哼声也是不断减小。脑袋低垂,虽还有呼吸,但是却没了力气抬头对虎三笑怒目相视。 虎三笑见其没了声息,将鞭子仍在地上,让狱卒将其放了下来,后用一盆凉水又将小茹浇醒。 望着浑身是血,被冻得瑟瑟发抖,喘着寒气的小茹。虎三笑说道:“这就是胆敢不听话的下场!就如你那叫小果子的哥哥一样,你以为是谁将他踢入那断魂峡中的?哈哈哈哈。” 小茹闻言,龇牙咧嘴地对着虎三笑作势欲要扑出,喉中因为含有血沫而发不出一言。 虎三笑看着想要扑出,却是被绳锁束缚扑不上来的小茹,眼中不屑一笑。后一脚便是向着小茹的肚子踹去,只见小茹眼神顿时瞪大,其中血丝与泪珠浮现,哇的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吐出,便是昏厥了过去。 一旁的林依忍着身上的疼痛,手脚不能动弹,摇头哭泣的看着这一幕。 虎三笑见小茹昏厥过去,想着庞澹泊离去前的警告,便是不再对其出手。转而看向一旁满是泪痕的林依。 “小丫头!我在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承认那龙纹裤脚是你那柔姨在钟鸣等人的蛊惑下托人缝制的,那么我便放了你两。” 这个时候,虎三笑还是想着要将钟鸣三人拖下水,毕竟与之有着生死大仇。一旦定罪,朝廷定会派出精兵强将,将其三人一并灭杀。 林依看着走近的虎三笑,整个人惶惶不安。听了其言后,尽管心中无比惧怕,但是一想到其要诬陷大哥哥,心中便是一万个不愿意。 只见林依不住的摇头,身体不断地想着后方耸动。 虎三笑见其不听劝,眼中发狠,将其按住,便是一顿掌掴下去,心中那病态的感觉涌了上来。 林依挣扎痛呼,脸颊被打出血来,混合着泪水,一时更为疼痛。 一旁的狱卒想要上前阻止,却又不敢。 虎三笑停下手来,从一旁拿过拶(读zan,三声。古代刑具之一,夹手指的,影视中常见)。便是强行夺过林依的小手架在拶上。手上用力拉扯两旁木绳。逼问道:“你说是不说!” 十指连心,连成人都受不了这番酷刑,又何况是这年不过十的林依。顿时比先前哭喊声更大的声音在牢狱中响起。不过口中仍不忘喊道:“呜呜呜...没有!大哥哥没有!呜呜呜” 趴伏在牢房中的苗秀听了,赶忙爬至在栏栅边上,口中不断哭喊:“我认了!我认了!那龙纹里裤是我托人私造!是我啊!你们快放了那两个孩子...呜呜呜。” 这边的虎三笑那里听得苗秀的哭喊,仍就在任意施展着酷刑。一时间两个丫头遍体凌伤。 眼看着林捕头家的遗孤奄奄一息,其中一个狱卒不忍,暗中退了下去,连忙向着庞澹泊所在之地跑去。 等见到了庞澹泊,着狱卒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禀...禀告大人,那苗秀愿意招人了。还请大人赶快前往,要是晚了,我怕那两个小娃娃...” 庞澹泊闻言初时面露喜色,听到后面的话之后,豁然起身。连忙向着牢狱走去。这该死的虎三笑,我不是说了要留一命吗?如若弄死了那两个丫头,还拿什么来逼苗秀就范。届时如若州府来人就更不好说话了。 来到牢房,只见虎三笑正手持银针,欲往林依腿上扎去,只见林依的腿上此刻已经是扎了有五六根的银针,根根半没入体,腿上血流横肆。而此刻的林依已然昏厥。一旁的狱卒全部背对着这一幕,不敢直视。 庞澹泊心头怒气上涌,豁然上前,一脚将虎三笑踹飞。 虎三笑见了庞澹泊,也知道自己沉迷其中,做过了,赶忙想要谄媚。却是被庞澹泊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我不是叫你留一命吗?”庞澹泊勃然大怒。 虎三笑捂着左脸,颤颤一笑:“这不是还没死吗?” “你?孽子!”看着奄奄一息的林依,庞澹泊眉头紧皱。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吩咐人将两个娃娃抱起,便是朝着苗秀的牢房而去。 这边翘首以望的苗秀,见庞澹泊等人走了过来,后又看到了已是昏厥,满是伤痕与血迹的林依与小茹,整个人顿时惊恐,同时愤恨的望着庞澹泊等人。 “你们当真好狠的心!” 苗秀一脸担忧的望着两个丫头。 庞澹泊面色平静:“你是想清楚了吗?我希望这次我听到的是不同的答案。” 苗秀闻言,浑身一震。看着庞澹泊的眼中充满恨意:“是我...是我与那杜娘子交好;是我让其为我缝制的那件龙纹里裤。这下你满意了吧?” 庞澹泊一笑:“希望明日升堂时,你也是这番答复。不然...”说着回身看了看狱卒手中所抱的两个小孩,眼中威胁之意尽显。 苗秀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一时眼神空洞的点了点头。 庞澹泊满意一笑,便是将两个娃娃送了进去。自己带着虎三笑等人便是回了衙门内府。 等那庞澹泊等人走后,那杨书航杨县丞不知从何处钻出。只见其来到苗秀的牢房门口,一旁的狱卒对他似若无睹,毫不理会。 苗秀见着杨县丞后,却无任何生意,以为这杨县丞也同那庞澹泊般。 杨书航见苗秀已心存死志,再看到一旁奄奄一息,浑身满是伤痕的小茹与林依。不由眼神一颤:这庞澹泊与虎三笑当真罪该万死! 从一旁随侍手上拿过一床棉被与一盒食物,递到了苗秀的身前:“秀妹子,我知道你们是被冤枉,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我杨书航定竭力完成。” 苗秀听了其言,见其情真意切,仿若是抓住了最后的稻草,将杨舒航的双手握在手上,急切道:“杨县丞,小女只求你一件事,将牢中发生的一切告与在悦来客栈的钟鸣等人,让他们一定要将这两个娃娃就出去!” 杨书航看了看一旁的林依二人,心中疼惜。对着苗秀点了点头,便是出了牢房。 而这边正在寻找线索的钟鸣三人,却是一无所获。但凡是说道虎三笑的,百姓们都是唯恐避之不及,根本不愿意答复。 三人回到客栈时,已经到了晚上。只见有一道身影正在院门外来回踱步,显然十分着急。 这道人影正是从牢房中出来的杨县丞。从牢房出来后,便是马不停蹄的来到了悦来客栈,可惜当时钟鸣三人不在。无法,只能在院门外等待,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下午。 见到钟鸣三人回来,杨县丞赶忙迎了上去 钟鸣等人见着走近的杨书航,问道:“杨县丞为何在此?” 杨书航没有废话,赶忙将事情说了一遍,语气充满了对钟鸣等人的不满,毕竟时间拖得越久,两个孩子的危险越大。 钟鸣等人听完,脸色大变。当即向着县衙门走去。牢狱就在县衙门的里面。 而一旁的曹子昂却是眼观星空,徒留一声叹息。 钟鸣三人不敢在等,已经是决定强闯县衙门,劫狱救人。而杨县丞也表示,狱中的狱卒会来接应。盖因人心都是肉长的,不说当年林捕头的恩情,就说如此对待两个小娃娃实在过于残忍。 ...... 牢房内,苗秀抱着两个丫头,透过巴掌大的石窗,看着外面的天色。心想着怎么还没通知到? 一边看着在自己身边浑身冰凉,冰寒得身体不由瑟瑟发抖的两丫头,满脸的担忧。自从被用完刑后,这两个丫头便是没有醒来过,加上深冬的寒气逼人,在这幽冷的牢房内更甚。尽管有狱卒们送过来的衣物,但是两个小丫头却仍是面布寒霜,根本保不住暖。 倘若一直下去,假日时日,苗秀怕两个丫头挺不过去。 ...... 县衙外,只见钟鸣等人还遇见了一人,那人便是当日从县衙逃脱的宋江。只见宋江来到钟鸣等人的身旁,表示其一直在县衙附近,发现钟鸣等人后,便是走了出来。 钟鸣等人见了宋江心中一喜,多一名山境的高手,劫狱的胜算便是多了一层。当即便将打算说与了宋江听,宋江也愿一同前往。 只见不多时,杨书航便是带着一群人从远处也走了过来。原来那庞澹泊终是准备对其下手,这也是杨书航愿意帮助苗秀对付庞澹泊的原因之一。 加上杨书航的人马,己方上了山境能拿出手的高手便是又多了两人,这样也不用担心钟鸣的安危了,连青璇想到。 这时,只见衙门灯火通明,大门打开,庞澹泊与虎三笑及其一众党羽早已经在门内准备就绪。 “杨书航!你是要以下犯上吗?伙同一群贼子围我府衙,欲要何为?” 杨书航站于人前:“庞澹泊,你为虎作伥,你的侄儿祸害百姓而不问,自己更是贪赃枉法。今日我便替朝廷除了你这恶僚!” 庞澹泊怒喝:“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上!” 只见双方人马便是动起手来。连青璇也是一马当先冲于其中,目标锁定虎三笑后,便是悍然出手。同时也是提防着那孙圆圆的出现。 虎三笑见那连青璇直奔自己而来,那里敢与之拼命。连忙拉过一旁的主簿扔了过去。只见那主簿一声惨叫便是被连青璇拍死于掌下。 虎三笑与庞澹泊见此,一时眼神惊恐。同时心中呼喊:那女侠怎么还不出手? 一旁的钟鸣也是奇怪,从对峙到交手,过了这么久,为何不见那暗流杀手的身影? 见有人向自己袭杀过来,钟鸣赶紧夺过,那袭杀之人便被一旁杨书航的人干掉。而曹子昂此刻亦是在一边与人交手。 钟鸣暗自紧握拳,若是自己武境尚在,何至于与这衙门纠缠这么久! 而此刻的连青璇依然杀到了庞澹泊与虎三笑身前。 两人见躲不过,当即同时挥拳迎了上去,一经交手,三人便是各自退去。 连青璇看着那庞澹泊。没想到其竟然是一个半步崖境的高手。 庞澹泊与虎三笑知道哪侠女这么久都没有出现,是指望不上了。当即心中发狠,便是一同向着连青璇冲杀上去。 拳头气罡流转,合力之下,一拳轰出。连青璇赶忙躲散,只见衙门炸裂,碎屑横飞。 连青璇也放下了心中的轻视。鼓足真气,流转于指尖。只见一道道气劲自指尖朝着庞澹泊二人迸射而出。 庞澹泊二人也是不甘示弱,一拳一掌向着连青璇逼近。三人战场不住变换。其间声响动天,引得城中百姓出门观望。 只见过了一刻,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自府中传来,整个府衙便是被摧垮。只见两道吐血的身影从中迸射而出,掉落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庞澹泊与虎三笑两人直感觉,五脏六腑具裂,身子无法动弹,一丝真气也无法凝聚。而连青璇此刻也从灰尘中走了出来。 只听一声响动,只见从连青璇后方再度出来几道咳嗽的声影,正是那牢狱中的狱卒。 只见他们背着牛大郎惊叫着逃了出来。而在其后,则是满身灰尘,面色木然的苗秀。 只见苗秀怀中抱着林依,身旁是沾了一身血灰的小茹。 人群停止了打斗,钟鸣跑到苗秀身旁,身体却是却跑越慢,待到了苗秀打的身前,看着闭目安详的林依,身子只剩下了颤抖。 “不!这不是真的!”钟鸣颤抖着双手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 正在这时,只见一旁的小茹,虚弱的拉了拉钟鸣的衣角:“大哥哥,小茹终于又见着你了呢,说着便是腿一软倒了下去。” 钟鸣赶忙蹲下接住,只见天空沥沥淅淅地开始下起了大雨。 小茹感受着身上的滴滴寒意,睁着那双虚弱,但仍然是灵动的双眸,看着钟鸣:“能够遇见大哥哥,小茹真的好高兴,希望以后能一直陪在大哥哥左右。不行了,小茹感觉好困呢。大哥哥,我能在你怀里睡一下吗》就一下下就好,你别赶小茹哦!要不然小茹要生气的。” 语气越说越低,眼睑也越来越闭合,但是嘴上却是带着笑容,因为自己又触碰到了大哥哥的怀抱。看着飘落的雨滴,细声对着钟鸣说道:“看,下雨了呢!” 说完便是如林依那般酣然睡去。 ------------- 作者:这个章节比较赶,因为快到12点了,要保证全勤。所以有些刻画不够生动。后面会修文是阅读起来能够更加打动人心。也希望自己在描写感情方面能够得到进步吧。下章见! ps:写这章时心中还蛮沉重的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七十三章:为将者能救一国!却不能救一民 钟鸣全身颤抖,望着怀中的小茹安详的睡颜,心中绞痛。 “都怪我...都怪大哥哥太自以为是,都怪...”钟鸣喃喃自语,泪水从眼眶中滴落,整个人如死寂了一般。而一旁的苗秀也是抱着林依的尸体瘫坐来了废墟上。 望着钟鸣,眼神木然:“为什么你们来的这么晚,为什么?...要是你们再来早一点...”说着说着苗秀便是全无形象的抱着怀中小小的林依嚎啕痛哭起来。 而这边的连青璇在把庞澹泊与虎三笑制服后,也是发现了这边的异样。疾步走了过来,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也是不敢相信。前几日还在自己等人身旁活蹦乱跳的两个小丫头尽然就天人永隔了? 雨水打在连青璇的身上,打湿的发缕紧贴在额前,水流汇集沿着眼眶落下,一时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狠狠一拳打在了一旁的断壁残垣上面,便是眼神狠厉的转身朝着庞澹泊与虎三笑两人走去。 而一旁的曹子昂则是看着眼前这一幕,不发一语。 来到庞澹泊与虎三笑打的身前,在两人惊惧的目光下,只见连青璇手握气旋,缓缓地向着两人胸腹按去。 气旋被连青璇控制的异常温和,缓缓地没入了两人的体内。只见突然间,那庞澹泊与虎三笑体内便是噼啪作响,身体不断抽搐,口中惨叫。 连青璇冷眼看着两人,那气旋在两人体会慢慢绞碎他们的骨骼与内脏,使他们在痛不欲生中死去。 杨书航想要上前阻止,毕竟于他而言,将两人交由州府惩治是最稳妥的方式。但是看着面色冷漠的连青璇,却又不敢上前。 如今局势已定,钟鸣等人也在没心思去想那孙圆圆为何没有出现,而是沉重的抱起小茹与林依的尸体,向着远方远去。 ...... 安化县不远处的一处山岗上,听苗秀说,这里便是下葬林依一家的地方。 钟鸣与连青璇、曹子昂三人将林依与小茹都安葬在了这里。小茹与林依关系要好,想来不会责怪将其合葬在这里吧。 看着墓碑上两个丫头的名字,钟鸣久久沉默。关于两个丫头的回忆,一幕幕地出现在脑海中。钟鸣的眼眶不由再次湿润起来。 “大哥哥,依依能挨着你睡吗!我害怕。” “大哥哥,大哥哥!你教我们识字吧?” “大哥哥讨厌,总是敲人家的小脑袋。” 曹子昂看在眼里,撇开目光看向远处的朝阳,心中思绪翻转。 只见钟鸣此时头也不回的闷声问道:“你是不是一早便是知道了会是这番结果?” 曹子昂知道钟鸣问的是自己,回头望着其的背影。 “你知道我道门易数能够预测福祸,但是并不是必然的,正确与错误参半。因此我也不敢笃定结果如何。” “所以,在之前,你才会几次三番的试着劝说我北上对吗?” 曹子昂不置可否,看着两个小丫头的坟墓,也是目露悲伤。其实自露宿土地庙的那一夜,他便是观测到了。 他修有道门周易玄学,有了慧眼,但是慧眼的开启是不可控的。 钟鸣苦笑:“都怪我,如若不是我的坚持,也不会导致...” 连青璇闻言,脸色一凝,当中也有自己的一份。 曹子昂看着二人一幅自我埋怨的样子,出声道:“还记得在土地庙你与我的对话吗?” 见钟鸣不语,曹子昂叹道:“你们只是坚持了自己的本心而已,谁也不想看到这种结局。我想两个丫头也并没有怪罪你们。你们只是选择了大义而已。” 钟鸣从地上站起了身,一股寒风拂过,但是他却并未觉得寒冷。他心中总该是埋怨自己的,听了苗秀的话,知道两个丫头是受了重伤后,命悬一线,经受不住牢狱的寒冷才油尽灯枯。 “那两人如何了?”钟鸣整理了下情绪后问道。 连青璇明了,回道:“被我废了全身经脉与骨骼,交予了杨书航杨县丞。虽然我很想将他们当场挫骨扬灰,但是总归是要保住苗秀与牛大郎两人的的。期间过程杨县丞自会处理,其告知,会将这庞澹泊交由这衡州的监察司惩处,估计他们也是难逃一死了。” 钟鸣点头,自己错估了形式,自以为这‘位低权轻’的官员不敢触及北周的法度。但是君子易处,小人难防。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安化县县令便是如此,在哪盛京的朝堂中又是何番景象呢? 钟鸣一时间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沉重,再想到两个丫头的死,心中悲哀愤恨,喃喃自语:“父帅!为将者或许能救一国!却不能救...一民。哈~” 曹梓昂与连青璇察觉到了钟鸣整个人情绪的变化,听到其那喃喃自语后,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无法言说。 只见这时,隐匿于钟鸣识海内的战枪‘伐仙’一阵悸动。似乎是受到了钟鸣情绪的挑动,在识海内发出阵阵枪鸣,枪身雷火汹涌,荡起道道精神涟漪。 “唔!”钟鸣闷哼,只感觉脑袋要裂开一般。捂着脑袋四处摇摆,手上劲道之大,似要将自己的脑袋抓破一般。 曹子昂与连青璇见此,连忙上前制止与搀扶,只见钟鸣在一声痛哼之后,便是昏迷了过去,倒在了曹子昂的臂膀上。 ...... 悦来客栈中,钟鸣趟于床上,眉头紧皱。 一旁的连青璇已是在床边守候了一个午后。只见曹子昂说道:“我们这位世子,什么都好,就是这身子骨太弱了。” 连青璇听了后说道:“我曾听那鹿三千说过,他曾是罗睺的七杀星宿主。是怎么变成今天这幅模样的?要知道每一任罗睺宿主的实力都不会弱。” 曹子昂看了眼钟鸣,后说道:“其被暗流中下了‘眠’。如若没有天大的奇遇,或是两位修为高绝的上人出手。怕是一生都将如此度过。” 连青璇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只见其目光担忧的看着面前躺在床上的人儿。‘眠’,她自然是知晓的,恐怕这钟鸣的寿元也是无多的。 而此刻,钟鸣的识海内,如同那当初的玉佩空间一样,白芒一片。与其说是识海,不如说正是那玉佩溶于钟鸣体内后所演化的一方空间。 只见这片识海空间中,自钟鸣昏厥后,便是一直雷声轰鸣,电光闪烁。 钟鸣的意识体出现在此,亦如当初初进玉佩空间时一样,一展透出古朴苍茫气息的石门矗立在钟鸣面前。只是不同的是,石门两旁的蟠龙已是不在,石门也没有了禁制,可以轻松进入。 钟鸣看着眼前此景,驾车熟路地走上前,用力缓缓推开了这通天石门的门扉。 在钟鸣踏入石门之中后,只见在其没有发现的后方不远处,当初那个浑身掩在灰蒙之中的人正站在那里,注视着钟鸣的身影。 那道身影兀自一叹,挥袖间,便是消散在这片空间中。 钟鸣来到门内,只见战枪‘伐仙’正屹立在那里,身周火蛇乱舞,电闪雷鸣。 仿若是感受到了钟鸣的到来,只见盘绕在伐仙枪身上的两条蟠龙,龙目金焰闪动,伴随着两声龙鸣,龙躯游动,顷刻间一般的身躯便是脱离了抢身,不断增大,龙首与龙爪来到了钟鸣的上方。 感受到磅礴之势的钟鸣并不惧怕,而是直视着双龙的龙眸。他并不清楚自己此次被召唤进来的原因,因为以往自己尝试接触这方空间时,总是被排斥在外。 只见两条蟠龙威严的注视着钟鸣小小的身影。只见其中一条蟠龙的声音在这方天地想起:“为将者能救一国,却不能救一民!” 仿若言出法随,金色的字体自这方天地间显现。 等那字体全部显现后,只见两条蟠龙共鸣,共同出声:“善!” 就见双龙舞动,彻底脱离了枪身,钻入了那苍茫不可见的天空中。而那金色字体也是自空中消散,仿若溶于了这方天地,给这方天地带来了一点变化。 没过多久,一阵龙鸣声自上空不可见处传来,一时间白芒流动,时暗时灭。天雷勾动地火般,在这方天地演绎着风雨雷电。在哪天空明暗交替之际,只见两条巨龙的身影不断扭动,威势煞人。 而在现实中的安化县,只见天空干雷乍想,竟是与那识海中一样,一时风雨一时休,惹得安化县的百姓们阵阵出奇,连青璇与曹子昂也是被这番异像惊动,向着窗外望去。 识海内,钟鸣望着苍茫不可见的天空,龙影依旧时隐时现,耳边依旧雷声轰鸣。似乎双龙正在与什么人战斗一般! 正在钟鸣思考之即,只见天空深处传来一声怒喝,响彻青冥! “尔敢!” 回应的是两声桀骜的龙吟声,只见两龙翻转,似乎是施展了某种可怕的力量,天空顿时炸裂,而那喝骂之声也随之消散远去。 天空炸裂,形成了一道旋涡,不知其通往何处。只见在两条蟠龙的牵引之下,一道乳白色,弥漫着生机与圣灵之力,状如流水的气团,从漩涡之中被引了出来。随着两条蟠龙俯冲的身影,那气团也是从天空缓慢落下,形成一道水蛇,最终落在了钟鸣的头顶,将钟鸣整个人包裹在了其内。 钟鸣惊异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过他倒没有担心两条蟠龙会害了自己。感受着这团生机弥漫的气团在不断渗入体内,钟鸣也是任其施为。反而在思考着那天上惊现的那一声怒喝是何人发出?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有‘仙’? 转头看向伐仙长枪,只见两条蟠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原样,重新盘缠在了‘伐仙’的枪身上。“伐仙...你到底隐藏着在怎样的天地大秘?” 闭目内视,只见这团充满生机的气团甫一进入钟鸣体内。那‘眠’的浊气与本就存在的另一股神秘力量便是蠢蠢欲动起来。而当初从伐仙枪上涌入钟鸣体内的那股浩然之气就像是遇到了主君一般,顷刻间便是溶于了这股气团当中。 三者相遇,只见‘眠’的浊气似乎是感知到了一股致命的危险般。选择先下手为强,不断向着气团冲击。而这气团对其仿若视若无睹,竟是选择主动向那股神秘力量而去。 钟鸣感知到,那神秘力量似乎与这团气团同出一源,只是似乎两者想要分出高下,从而融合在一起。 只见三者不断撕咬,钟鸣的内体又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开始大面积的腐败。等过了不久,只见那气团最终是占据了上风,与那神秘力量一点一点的开始融合。 而那浊气,仿若是逮住了机会,也是参与了分食与同化那股神秘力量的盛宴。神秘力量被吞噬殆尽,只见浊气凶猛,与那充满生机的气团便是冲撞起来。只是钟鸣体表的气团还没有消散,明显是那浊气寡不敌众。 在击退浊气后,气团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花费大量的体积,开始修复钟鸣的内体。只见钟鸣积重难返的内体竟然是在缓慢地恢复生机,并且是根治的那种,将以往受的那几次暗创全都修复了过来。 而剩下不足一半的气团则是潜伏在了钟鸣体内,似乎在等待着下一次的机会,将这‘眠’的浊气一举击溃与驱散。 ...... 作者有话说:有本朋友的悬疑类型的小说《失语者的呐喊》很不错,作者:长弓难鸣。情结缜密,角色塑造强。有喜欢这类型的小说的读者朋友可以去试毒。我个人觉得写的真的不错。推荐你们去看一看。 另外,在纵横看的朋友,求推荐票、月票与收藏啊!感激不尽。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七十四章:病娇孙圆圆;落入断魂峡的钟鸣 在体内几股力量都平息后,只见钟鸣的意识体便是被踢出了识海。 趟于床上的钟鸣便是醒转了过来,感受着身体内的变化,竟是能够感觉到天地间的灵气。尝试接引天地灵气入内,但是却如‘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般,明明能够感觉到灵气在自己体内周转,但是就是无法将其转化为真气,为自己所用。 尝试了几次后,钟鸣放弃。看来这‘眠’并没有这般好对付,目前的自己,仅仅是能够导入灵气入体内那几条已经被修复的经脉内而已,体内大部分经脉依然是残缺破碎的。不过脏器却是被那蕴含生命气息的气团完美修复。 “那从天上接引的气团究竟是何物?”钟鸣暗思。 如若江雪笺见到那气团,肯定会以为其是天芒玉髓中所蕴含的精气。而实质上不是的,那气团乃是比天芒玉髓更加难得的大补之物——天药。 一种只存在于传送中的东西,相传乃是天老爷的生命精萃,能够肉白骨活死人。 而这边的连青璇与曹子昂二人,见钟鸣醒了过来,纷纷吐了口气。连忙上前询问。 “你目前感觉如何?为何会无缘无故昏倒?” 钟鸣随便掐了个理由便是应付了过去。目前,他还不想将自己所知道的,与发生在自己生上的事情说出来。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其不得不小心翼翼。 听了钟鸣的解释后,连青璇与曹子昂也没当回事,只当是钟鸣体弱的后遗症。如今虎三笑与庞澹泊已除去,而剩下的那群孩子也有苗秀夫妇与杨书航杨县丞接手,所以倒也不必担心。 至于那宋江,自感以往自己罪孽深重,也是害死林捕头的帮凶之一,便是自告奋勇的留下来,保护那群孩子,直到其都已经找到了托付的人家为止。 于是连青璇与曹子昂便是问询钟鸣,是否明日启程上路。 钟鸣听了连青璇与曹子昂的描述后,面色却是一变,其还没有从小茹与林依两个丫头离世的悲伤中解脱出来。 曹子昂与连青璇自然也是感受得出来。但非他们不悲伤,只是逝者如斯,再难找回。只能一路前行。我想她们两个丫头也不愿意自己的大哥哥因为自己两人而停滞不前了吧? 钟鸣深吸口气,假装释然的看着两人:“放心吧!我不会陷入这份感伤当中的。” “但是有一事,我却不解,那暗流杀手在我们攻打县衙门时,为何一直都未现身。”钟鸣疑问道。 曹子昂与连青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响动,门扉被推开,竟是那杨县丞冲撞了进来。 等见着钟鸣三人后,行色冲冲地对着三人道:“三位少侠赶紧启辰跑路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曹子昂将急切的杨书航邀来桌边坐下。问道:“杨县丞这是何意?” 只见杨县丞擦了擦因为疾步而冒于额上的汗水,一口将茶水饮进,清润了喉咙后,拍着仍然急跳的心胸说道:“那州府的监察使来了!” “来了就来了!这关你方才所说有何干系?”连青玄好整以暇的动了动身形,是自己坐得更为自在。 杨书航一拍大腿,脸色惶恐:“如若没有干系,我怎会大老远的疾步跑来见你们?” “杨县丞还请仔细说说。”只见钟鸣缓声道。 “是这样的,我们不是将那县衙门端了吗?我原本是已经呈了一份公文,派人连夜快马加鞭的送往了州府的监察司大人那里。但是怎知,州府的监察司里有位大人得知此事情后却是异常愤怒。认为县衙乃是皇权散与民间的象征!怎能这般被毁于一旦?于是便带人赶来了安化县。” 动了动喉咙,杨书航继续说道:“我还好,本就为朝廷官员,且揭发那庞澹泊有功,不会被波及。但是你们三人以江湖草莽之身参与毁坏衙门门楣,这使得那位监察司的大人非常愤怒,已经调兵遣将,正在这安化县内四处搜寻你们。” 连青璇一听,当即一拍桌子:“他一个州府监察司里面的大人物,自己的职责范围内出现这么大一个毒瘤还不自知,不嫌丢脸不说!居然还倒打一耙,认定我们是罪人?这天地间还有没有道理了!” 杨书航苦笑摇头:“诸位,事不宜迟,我看还是先走为妙的好!到时候纵使连公子武功了得,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还有钟公子与曹公子两人拖累。” “嘿!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拖累!”曹子昂在一旁不满道。 钟鸣则是有自知之明,当即对着杨书航抱拳致谢:“杨县丞这份恩情,钟鸣谨记。” 后又对着曹子昂与连青璇二人说道:“我们还是赶紧启程,莫要再在这安化镇纠缠。” 连青璇与曹子昂见这一个病号都已经发话,也不再多说什么,便是应承了下来。 杨书航见其听进了劝言,也是欣慰一笑,对着三人作揖鞠躬:“我代安化县的百姓们谢过三位公子为安化县除一害,如今消息已送达,杨某便告辞了。还望三位公子前途一路顺风,多家保重。” 钟鸣三人没想到这杨书航这般郑重其事,连连自谦。 杨书航说完,便是推门从来处而去。 而房内的钟鸣三人也是收拾着一些细软,不久后便是驾着马车从城北正阳门而出。 行至夜色已黑,钟鸣三人却不准备停留。 正在这时,只见从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一众身着北周服饰监察司的骑兵在一个领头人的带领下,向着钟鸣三人的马车追击而来。 这般震动,自然也是惊动了在马车内的钟鸣与连青璇二人,只见钟鸣拉开窗帘,向着后方望去。借着追来人手持的火把余光,赫然认出了监察室服饰上独有的金翅大鹏纹路。不由眼神一凝,赶忙对着曹子昂叫嚷道:“提高马速,监察司的人追来了。” 正在这时,只见一道箭矢从后方射来,险之又险的射在了离钟鸣脸颊不足一指头距离的马车门窗上。 钟鸣赶紧缩回了脑袋,只听阵阵破空声从后方传来,箭头与马车的碰撞声不断传来。还好这连家堡的马车内置有甲板,倒是不怕那箭矢穿木而入。 只是,虽然马车有两匹骏马所拉,但是依然跑不过散骑。只见两者间的距离在不断的被拉近。 不久后马车便是被这群监察司的人给包围了起来。 只见领头的那人,骑马来到人前,对着马车道:“你们三人损毁了县衙门,便想着如此一走了之?” 钟鸣拉开车帘,与连青璇一同出现在了车口。 只见钟鸣搭在曹梓昂的肩膀上,对着这领头的监察使问道:“不知大人名讳?” 那领头的监察使驾驭着身下的马屁来回走动了两部,看着钟鸣:“衡州府监察司少政庞善公。” 听闻此名,钟鸣三人眉头一蹙。这名叫庞善公的老者,明显与那庞澹泊有关系,其为了县衙门楣被毁而来是假,为庞澹泊寻仇是真。 “那庞澹泊庞县令是你何人?” 庞善公凛冽一笑:“其乃是我一母同生的胞弟。” 果然如此。钟鸣三人顿时深色凝重。 只见那庞善公继续说道:“你们似乎还忘了一人,那被你们一同送往监察司的虎三笑,原名庞陀,乃是我的儿子,庞家的独苗!” “这么说来,那庞澹泊与虎三笑二人,被你所救,并未身死?”钟鸣浑身透露出一股弑杀之意。使得身旁的曹子昂与连青璇都不由的侧目,这股杀意太过骇然,竟然比那鹿三千更甚! 庞善公听得此言,只见面色阴沉,咬牙切齿道:“监察司非我一人独断,澹泊与陀儿定死,但是就算是死,我也得让你们为他们陪葬才行。” 说着便是手上一挥,一旁早已经准备好弩弓的亲信们便是数弓齐发,弩箭朝着三人直射而来。 只见连青璇,运转真气,伸手一挥,一道浅绿色的气罩将自己与钟鸣三人笼罩。弩弓一旦接触道气罩便是被震飞了出去。 只见过了一会儿,弩箭射完。见着毫发无伤的三人,庞善公似乎并不意外。能够轻松制服已经是半步崖境的澹泊与山下境界的陀儿。说明这三人中必有高手,如今依然确定,这名高手便是那身穿绿锦绸缎的男子。 既然锁定了目标,庞善公出手便是不留余力,只见两手成抓,在马上一踏,便是向着连青璇的面门抓去。 连青璇自知在马车上战斗,对于钟鸣二人太过危险。便也是一跃而出,气罡在手上流转,一掌便是向着庞善公拍去。跃出的同时,脚上对着马车前的马屁一蹬,只见一声嘹亮的马叫声在这夜色中响起,两匹骏马在受痛之下,拉着钟鸣与曹子昂二人疯狂向着前方跑去。 只见空中的连青璇说道:“我来拖住他们,你们快走。等后面再相聚!” 说完便是与庞善公的利爪碰在了一起,只见于空中传来一道空气爆鸣的声音。连青璇与庞善公各自落地后退一步。 庞善公扭头见着钟鸣二人逃了出去,赶忙对着欲要包围连青璇的监察司亲信们命令道:“还不快去追!” 监察司亲信们听候,连忙上马准备离去。却见一道道指玄自连青璇指尖迸发而出。上马的监察司众人全部都命丧在了当场。使得余下还没上马的监察司众人不敢动弹。 “有我在,你们离不去!”连青璇颇为自负道。 庞善公蹙眉,自己倒是小看了这绿锦绸缎的年轻人。也不知其是如何修炼的,这般年纪。武境修为便是与自己不相上下,同为崖下境界的武者。 其不知道,但凡是大门大派,哪一家的年轻一辈,不是武道精深如此?怪只怪其见识太过短浅。 庞善公不再多想,运转真气,便是与连青璇再度交起手来。今夜一战,不是她死,便是他亡。 一时间,淡青色与气劲在这林间不住闪现,随之的是一片片冬木被摧倒断裂。 而这边正在随着两匹骏马奔命的钟鸣二人,却是来到了当初为寻找被虎三笑劫掠的孩子们,而寻到的断魂峡上方。 两匹骏马已是跑累,在那里不停嘶鸣喘气。 钟鸣二人下了马车,打量着四周,认出了这地的所在。索性准备在这里等着那连青璇。 只见钟鸣踱步来到断魂峡崖畔,望着幽黑、深不见底的峡底。便是想起了迷失在断魂峡中的小果子。 心中悲鸣:“小果子!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妹妹,钟大哥对不起你!” 正在钟鸣伤心之际,只见身后传来曹子昂一声惊呼。 钟鸣转身望去,只见那暗流杀手孙圆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马车处,此刻已然是将曹子昂定住。 之后,便是如同鬼魅幻影般来到了钟鸣的身前。娇笑道:“世子殿下,别来无恙?” “......” 孙圆圆撑着红色的油纸伞,见钟鸣没有说话,便操着那令人心中软糯的声音,自顾自地道:“我观世子殿下的气色倒是比上次一见时好了许多,想来那两个丫头的死竟然并没有打击你多少!我该说真不愧是世子殿下呢?还是世子殿下真是无情呢?” 钟鸣眼神一闪:“你都知道?” 孙媛媛用染着红脂的手,掩嘴一笑。其手不肥不瘦,正正适宜,其形态可谓之扰动人心。随着其轻笑,胸前的硕大不住颤抖,仿若要从本就不是很大的抹胸中跳脱出来一般,引人不得不注目。 “妾身就在不远处旁观,当然知晓。” “那你为何不出面阻止我们?凭你的实力,加入的话,我们可是没有胜算。”钟鸣疑惑。 孙圆圆挑眉,轻咬了一下艳红且唇珠饱满的嘴唇。 “唔~如果奴家说是为了好玩,世子殿下相信吗?” 钟鸣眼神一凝,显然不信。 孙圆圆见钟鸣这模样,兀自一笑,风鬟雾鬓地继续道:“世子殿下,还记得我说过我为你设下了一个局吗?这个局包含了殿下的抉择,也包含了人心。而殿下也自己做出了选择呢。导致的结果想必也不用奴家细说。” 钟鸣眼中情绪复杂,眼神晦暗,声音有些嘶哑:“所以,这就是你为何在宋江家门之时,帮助我等。又在府衙之时阻拦我等的原因?” 孙圆圆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其实世子殿下明明能规避这种结果呢!可惜你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决心。明明你身边的哪个臭道士反复提醒过你。” 钟鸣听此眼中晦暗更甚,不过随着识海中‘伐仙’轻鸣。便是从哪莫大的悔恨中醒转过来。 “你当让我灵台失守?成为一个意志消沉的废人?” 孙圆圆原本见这钟鸣眼神愈加晦暗,正得意见。却是钟鸣恢复了清明。 不由面色有些恼怒:“不好玩!世子殿下真是一点也不随奴家心意。” 钟鸣冷哼,见着眼中泛起杀机的孙圆圆,眉头紧皱。 如今局势,连青璇不在,与这孙圆圆根本无法力敌,该是如何是好! 钟鸣试图联系那‘伐仙’。但是却是没有任何回应。就在其仍在努力沟通时。 孙圆圆便是不再等待,一掌向着钟鸣推来,掌上并无刚猛的气劲,只有一股柔和的力道。但是钟鸣却是无从躲闪。 只见秀手拍在钟鸣肩膀,带着钟鸣便是飞至了空中,来到了断魂峡的上方,下方便是那幽黑恐怖,似要噬人的深渊。 只听孙圆圆说道:“听闻这断魂峡从无人生还,奴家好奇的紧儿,若是将世子殿下扔下去,他日是否还会有相见之日?” 说着,脸上竟是浮现出好玩与好奇的神态。后又转变成憨态娇羞的模样,缠绵悱恻地道:“若是他日真能再与世子殿下相见,奴家...奴家就破例将你当做奴家的禁脔,到时候随意世子殿下拨弄~” 说完,不能钟鸣回答,便是撤去那股柔劲,将钟鸣扔进了那幽深不可见的峡谷中。 而后,孙圆圆看了眼被定身的曹子昂后,便是不再理会,持伞翩然而去。想来那连青璇定然能够找到这里,为那道士解开穴道。 之所以不杀曹子昂,依然是暗流对道门有所顾忌,不愿轻易招惹。 至于杀害钟鸣,则是另一回事。暗流中的抉择并非都是铁板一块,有谋求钟鸣身上那一成仙秘宝的,也有想要直接取了其命的。而很不凑巧,孙圆圆便是在后一列的阵营中;而鹿三千则是听从前一列暗流老祖的安排。 ...... 作者有话说:在纵横观看的朋友,求推荐票与月票和收藏。你们的鼓励才是作者继续创作下去的最大动力。感谢你们的陪伴!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七十五章:帝玺临世;天降劫罚 断魂峡内,钟鸣自从崖畔掉下来后,便是昏迷了过去。得益于其内那团天药,自身的伤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但饶是如此,钟鸣也是昏睡了几个时辰方才醒来。醒来后,便是发现自身周一片晦暗,目之所及,不过身前两尺。 峡内阴风阵阵,甚是渗人。钟鸣从怀中离城前所准备的火折子,将其吹燃后熄灭,便是有了一定的光亮。抬脚向前走了两步,脚下传来骨碎的声音,在这幽暗的峡谷内,令人心悸。 俯身望去,只见一节白骨在自己的脚下被碾碎。应该是这白骨的主人于此地死了多年,只剩下这一节腿骨还没被风蚀掉,轻易的便被钟鸣一脚踏碎。 在这腿骨身旁乃是一根竹子,但是已经泛黄枯萎,仔细望去,那竹子很像是一把没有剑格的细剑。 钟鸣蹲身望去,左顾右盼间,发现在那竹剑一旁被风蚀严重的残石上,依稀可见一些浅显的纹路。 钟鸣凑身上前,将火折子拿近,只见那纹路依稀可辨正是字体。 顺着字体一路望去,其上写道:“于逍遥境勘破窥天无望,遂来久负盛名的断魂峡一探。奈何如传言般,受困其中无法走出。嗟兮,自知命不久矣,特留一石纹待后来者观看,峡中藏有大恐怖,望后人警惕。” 钟鸣读完,心中一紧,这位前辈口中所说的大恐怖是何物? 没有留多的时间细想,钟鸣知道不能在这里停留,便是起身继续朝着前方前行。一路上发现了不少的尸骨残身,在峡谷阴风的呼啸下,不断晃动,恍若活物。要不是钟鸣见惯了黄沙白骨,意志坚定。换个人来,怕是会立马被吓得神魂失守。 钟鸣眼神凝重,因为他从那些还没被彻底风华的衣物与兵器中认出了某些人。一个是北周早已经消失多年的上一任宫廷羽林军首领顾言春,一个是太学里面的博士齐心秋。 这两人常年于盛京就职,在数年之前,便是突然消失,惹得朝廷也是大肆搜寻了一番。只是没想到竟是双双来到了这里,丢了性命。 原本想要一步迈过齐心秋尸骨的钟鸣,却是一愣,停下了脚步。蹲身于齐心秋的手骨间摸出了一枚朱红色吊坠。想必这枚吊坠对其颇为重要,临死前也是紧紧捏在手中,反而是使这枚吊坠在这峡谷阴风的侵蚀下存活了下来。 拿起吊坠置于火折子前,只见那吊坠表边有凸痕,是一个‘文’字。 钟鸣将其收好,对着齐心秋的尸骨道:“齐师,幼年时承蒙你一时教诲,如今机缘巧合,这吊坠想必是你在意之物,心中有余愿未了。虽不知这吊坠是何意,但是就由小子带上,如若出了这峡谷,便是看能否随缘为齐师你了却心中遗愿。” 随后作揖,便是怀揣着这枚吊坠继续向着幽深的峡谷内探去。 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只听附近由一股水流声传来,钟鸣闻声而动,不就便是来到了一汪清水前。 这是一汪泉水,只见泉水中星光闪烁,在不断的游走。走近一些才发现,哪那里是星光,分明是一条条身体发亮的小鱼,在这泉中游曳。 有道是:水至清则无鱼。钟鸣的常识被眼前的景象所打破。在这毫无杂质的清泉中,竟然有这么多鱼儿游动? 伸手触探,只感觉这清泉很是温暖宜人。在泉中小鱼儿的光芒照耀下,只见前方依然有路,通往不知何处,想要过去,要么绕路,要么就从这汪清泉中淌过。 钟鸣打算索性直接从这方清泉中淌过,正当钟鸣欲要下脚之时,却是感觉身后有着某种东西在窥视着自己。但是顷刻间却又是消失。 眉头紧蹙,钟鸣不认为自己的感觉出错。因为识海内的伐仙长枪在刚才居然也是异动了一下。 转身向着身后黑暗望去,却是空无一物,没有一丝动静。 平稳住呼吸,如今后退是断然不可能的。虽然不知前方有何危险,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躺下清泉,温暖的泉水使得钟鸣紧绷的神经有所放松。正当钟鸣在泉水中继续走动间,走到泉池中间后。异变突生。 只见那些发着光亮的小鱼全部聚集在了泉池的一边,而从哪泉池底部的泉眼处又游动出无数浑身漆黑,散发阴寒之气的小鱼儿,用其身躯将泉池的另一边占据。使得泉池一边明亮如白昼,一边漆黑如暗夜。 而身处泉池中心的钟鸣此刻可谓是极其痛苦,一半的身子滚烫泛红;一半的身子寒冷僵紫。一时间冰火两中天,整个人的意识都在模糊。 泉池中小鱼儿游动,只见不久后,整个泉池便是变成了太极阴阳鱼的模样。而鱼儿也开始溶解,彻底溶于这汪清泉中。原来这哪里是什么活鱼,全部是地精之气演化所成。如若是地势境界的上人在此,只怕会仰天惊呼,这一汪池水所蕴含的地精之气,不知道能够支撑多少地势境界的上人一路修炼圆满,直至冲击那天象之境界。 但是钟鸣对此却是全然不知,整个人都无法动弹。只见汇聚成阴阳鱼模样的泉池开始缓慢地以钟鸣为中心转动,不断冲刷着钟鸣的肉体。而那黑白两色的地精之气混合着阴阳两仪的气息悉数涌入了钟鸣的四肢百骸当中。 其间的痛苦只有钟鸣个人知晓,就像是那骨髓之中注入了比铁水还要重百倍的东西,整个人的身子骨承受不住这份重量,顷刻间在被碾碎。 但是这份痛楚,似乎将体内的浊气与那天药惊醒了过来。只见每当那地精之气要将钟鸣全身骨头压垮之后,天药总能及时赋予生机,将那变形碾碎的骨头恢复过来。而那浊气似乎是不满再来一个外来客,在那里拼命抗击着来势汹涌的地精之气,同时吞噬着地精之气中微弱的同源浊气来滋养自身。这反而是让地精之气的冲击小了很多,也让天药能够及时的修复钟鸣的全身骨骼,让钟鸣不至于丧命。 就在这无数次的痛苦中,钟鸣的骨骼与肉身愈发坚韧,竟是有着道门丹理之效,肉体与骨髓中的杂质在不断被排出。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整汪泉水都黯淡了下去,钟鸣也从神志不清中清醒了过来。而体内的天药气团却是没有缩小太多,盖因,天药本就是以地精天藏为养料,虽然有所消耗,但是也是弥补了一部分;至于浊气,又是潜伏了下来,这次虽然花了大气力,但是也是吞噬了浊气滋养自身,反而是更加的壮大起来。这对于钟鸣来说无疑是一件很糟心的事情。当然,这一切,对于现在无法进入识海内视自身情况的钟鸣来说是不知道的。 感受着身上的恶臭,钟鸣赶紧宽衣解带,埋入清泉中洗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但是钟鸣心想总归不是怪事,因为自己竟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比之前轻盈有力了太多。比自己未被种下‘眠’的时候还要坚韧有力。 从清泉中伸出手,肌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握了握拳头,对着空中挥舞了两下。钟鸣感觉仅凭借赤手空拳,自己就拥有了山上境界武者附着真气于手掌上全力一击的实力。这实在是让钟鸣心惊胆跳,不敢置信。 这下,自己当有了自保之力了。钟鸣暗想,心中也是喜极。 将衣物清洗,拧干后,不顾衣服湿冷,钟鸣便是穿了上来。毕竟要其全身赤裸地在这峡谷内游走,其的脸皮还是不够的,尽管四周举目无人。 当钟鸣走上泉岸,背后突然寒毛竖起。经由地精之气与天药洗髓伐体的钟鸣,感官十分敏锐。这次他清楚的感觉到了身后的窥视。 赫然望去,却依旧是毫无动静。 钟鸣不敢大意,只得快步向前走去。随着向着深处前进,阴冷的感觉明显减轻,阴风也是大幅度的减少。 拐过一个弯,便是看到了前方有明黄的光亮。这不由令得钟鸣一喜。脚上步伐加快。 再又拐了一个弯后,明黄的光亮骤然大盛,使得钟鸣不得不举袖遮目,来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芒。 待将袖子放下,放眼望去,只见远处是一坐小型的山垒,底大上窄,垒的四面全部铺满了石阶,呈现八方朝贺之象。垒高不过三丈,顶上的地坪不过四方大小。整个山垒给人一种沉重压迫的感觉。 只见山垒之上,正漂浮着一物。这浩荡的明黄光芒正是从其上发出。 钟鸣举目望去,瞳孔紧缩,太阳穴不断跳动,整个人都忘了呼吸。 “那...居然是一方帝玺?” 不怪钟鸣反应如此夸大,要知道,在当朝不管是北周抑或是南离都没有帝玺一说。帝玺自大齐灭亡后便是只存在于史料记载当中,早已经消失了数百年。甚至有人猜测,这帝玺如今在那东蛮十八国中的后齐国王室的手中,只因其自称乃是大齐王室后裔。但是只有北周与南离的皇室知晓,这消息根本是子虚乌有,是有心人想要挑起战争的借口。而身为皇权直属的罗睺前任七杀宿主的钟鸣,自然也是知道这等秘辛。 只见帝玺上九龙缠绕,正中的上方乃是一条墨色麒麟,四周有九条九爪金龙虚影盘桓拱卫。在那帝玺下方,刻有四字:授权与天。 钟鸣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但是依然全身发麻。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方传说之物。这是‘人皇’的象征,亦是‘皇权’的体现。 口中深呼吸,钟鸣不由得缓缓走上前,只见在踏进与山垒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时。那盘桓拱卫在帝玺身畔的九条金龙,躯干豁然放大,将整个山垒都护在了其内。威势骇人,一股飓风差点将才洗髓伐体的钟鸣吹倒。 金龙虚影游动的身周,空间似因为其身上的金焰而承受不住变得扭曲,而那利爪所过之处,在这虚空中划下道道痕迹,仿若空间只是一张薄纸。 钟鸣被这景象所吓,想要退走,确实发现已经不能,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后已经没有了退路,取而代之的是一层由无数细小风刃组成的风罩,钟鸣毫不怀疑,如若自己退后,顷刻间便会被这风罩绞杀。 无奈,只得看向山垒,一时间进退两难。退一步是死,进一步生死不知。最终钟鸣还是准备搏一搏,带着九条金龙游虚影游走的缝隙纵深一跃,调到了山垒的台阶上。 原本对钟鸣不屑一顾的九条金龙虚影顿时大怒,只见其扭动着龙躯,或是直接向着钟鸣冲来;或是一甩龙尾击出;或是一道利爪挥下。 完了!钟鸣心中悲呼,这四面八方全是龙影,根本无处可躲。只得闭目等待着最后的到来。 便是在这时,只见伐仙长枪竟是直接从钟鸣的识海飞出,矗立在钟鸣的身前,其上浩然正气不断涌出,把钟鸣包裹其内,将金龙虚影随手的攻击全部挡了下来,但是那浩然正气也是溃散。 九条金龙虚影游动的身子一凝,似乎是对这浩然之气天生就有一种亲近感。不过也只是一凝而已,见这眼中妄图染指帝玺的蝼蚁竟然没死,不由龙目金焰旺盛,就欲再次出手。 却见那伐仙长枪上的两条石龙也是龙目赤焰一亮,浑身舒展开来,浩然正气从石身上不断涌出,与这九条金龙虚影相互对峙。 钟鸣见此,心中一松,但是还是不由心中暗骂:“之前几次生死之际怎么不见你出来护我?” 却见那九条金龙虚影与两条苍茫浩然的石龙仿佛在交涉一般。九龙相互对视一眼,便是相继钻入了那垒上的帝玺之中,一时间那帝玺四周雕琢的九条龙纹仿若活了过来。 而两条石龙也是又盘缠在了伐仙的枪身上,‘咻~’的一生便是又钻入了钟鸣的识海内屹立不动。 钟鸣望着眼前此景,向来是这伐仙上的石龙与那帝玺上的金龙门达成了什么协议。 望着身后并没有消失的风罩,钟鸣也只得向着山垒上方一步一台阶,犹如朝圣般的走去。 来到垒顶,看着在自己身前漂浮,散发着一股难以言明的威严之势的帝玺。钟鸣忍不住差点就要顶礼膜拜。 似乎是一股冥冥中的劝导,又或者是那帝玺身上九条金龙的低语。 钟鸣此刻只感觉意志漂浮,意志与身体都不由己的想要去托举住这帝玺。 只见钟鸣伸出了双手,而在识海内的伐仙长枪也是发力,自两条石龙体内涌出浩然之力,汇集与钟鸣手掌,使得钟鸣手掌犹如白昼般明亮。 手掌碰触到帝玺,一时间断魂峡这方天地风起云涌,且在不断扩大。帝玺上的九条金龙虚影冲天而起,条条变换成百丈大小,矗立在天地之间,对着苍天不断鸣叫,似乎在宣泄着内心的愤怒。 雷鸣不止,明明是晴朗的天空却是不断干雷作响,衡州百里之地的百姓尽皆被吓得趴伏于地上,认为是老天爷发怒。 天降雷罚,只见九条金龙虚影身上与身周不断出现瀑流般的闪电,整个断魂峡都被夷为了平地,但是金龙虚影的鸣叫声却更加明亮威严,响彻天下。 而那天空的异象也是不断扩大,似乎是收到了挑衅般,明明是万里无云的冬日,却是顷刻间云层集聚,呈现旋涡状,不断倒转,于那旋涡中心红色电光闪烁。倒转的云层不断扩大,竟是覆盖了小半个北周国。百姓拜伏祈祷求饶之象层出不穷。 一时间天下皆惊。 北周盛京太安城,罗睺处的阁楼外,白发童颜的罗睺魔主看着乌云倒转的天空与远方的那抹猩红,眼中神情凝重。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什么。 应天府内,李应臣坐在摇椅上看着这一幕,嘴中轻笑。而身后的苟苟却是被这景象吓得面无血色。 北周皇宫,北周雄主李观应,看着天空,又看了看祖地中的那一座大鼎。神色凝重而兴奋,凝声道:“帝玺!出现了吗?”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七十六章:乡医’苏然\‘ 断魂峡内,钟鸣手托举着这方大齐帝玺。 而在断魂峡的上方,猩红的天目敞开,龙卷在天地之间肆掠。像是在积聚力量,不久后一道水桶粗的红黑闪电从天目中击下,若不是有有九条金龙虚影首当其冲,将其阻拦了下来,怕是这数十里之地都会荡然无存。 但饶是如此,那九条金龙虚影也是发出一声悲鸣,身形黯淡了几分。 九龙相视一眼,似是下定了决心,低下硕大的龙头看向下方的钟鸣,准确的说是钟鸣识海内,伐仙枪上的那两条石龙。 伐仙枪有感自鸣,而两条石龙也是抬首传来一声肃穆的龙鸣,似乎是在为这九条金龙虚影送行一般。 九条金龙虚影相顾,早在数百年前,就应该随着大齐国君而去。如今有了变数,合该了尽当年未竞之事。 只见九条金龙虚影的身躯相互缠绕,不就便是结出了一个以龙躯构成的符文。符文一结成,便是一股难以言明的压迫感袭来,连天上乌云倒转的猩红天目都因为这个符文而停滞下来。 只见猩红天目中红芒闪烁,在奋力挣脱这神秘符文的压迫。像是镜子破碎一般,那猩红天目所在的天空竟然是龟裂起来。而那红黑的闪电也是从龟裂的裂缝倾泻而出,不断击罚在九龙符文之上。 九条金龙虚影,龙头向外,发出声声震天啸地的龙吟。只见金焰涌动,九条金龙虚影在浩大的明黄光焰之下,身躯不断消融,凝缩成那一笔一划,彻彻底底的化成了一个钟鸣从未见过的巨大金色符文。 天空雷声滚滚,似是愤怒,又似惊惧。疯狂的召来雷云与龙卷,想要将这金色符文击碎与撕裂。但是却毫无效果。 只见金色符文缓缓转动,升空,在升空的过程中不断变大。像是一阵巨力关门的声音传来。只听‘嘭’的一声,由九条金龙所化的金色符文印在了那无穷高的九重天上,金辉激荡,金色符文化为一条条密集的金色纹路,向着四方的天空蔓延。然后缓缓的消逝在了空中,降下阵阵金色雨露,滋润着这方被肆掠的大地。 而那猩红天目也是被镇压了下去,小半个北周天空复又恢复了清明。 钟鸣望着天空这一幕,深受震撼,但同时皱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了不得的事情当中。这事情关于金龙,关于仙,也关于伐仙。甚至使得钟鸣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父帅,父帅当年是如何得到‘伐仙’长枪的?这成为了此时钟鸣心间最大的疑惑。 正在钟鸣出神之际,只见自天空降下九缕精气,飘入了这大齐帝玺之中。竟是九条幼龙虚影,此刻沉睡在帝玺内。 钟鸣欲将这帝玺收好,等后面好生探究与调查这帝玺的来历。 但是异变突生,只见位于钟鸣身后的风罩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去,从后方黑暗处,冲出一道身影,迅捷如闪电。倏然间便是来到了钟鸣身前,向着钟鸣攻击而去,将其逼退后,将那帝玺夺走,跃上了峡壁上的凸石。 钟鸣方才在注意到这黑影之时,已经是来不及,只得仓促间双手拦于胸前,将那攻击抵挡住。吃痛之下,双臂上各出现了四道抓痕。顺着声响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全身黑色的狐狸正将那帝玺抱于怀中,趴伏在哪里看着钟鸣。这狐狸除了全身漆黑之外,唯独眼睛呈现赤金之色,可谓是乌云啸铁,有几分肃穆威仪。 只见这黑狐狸用那人性化的眼睛打量着钟鸣。原本它最初是想要结果了这钟鸣的性命的,就像了结那多年来闯入断魂峡的人一样。 只是在见钟鸣竟然承受住了地精泉池的洗伐后,心中有了兴趣,想着这个小子或许能够突破这九龙禁制,将帝玺取出来。 当然,这黑狐狸从来没想过钟鸣会成功。在它看来,自己施展了风罩,钟鸣后退是死,前进突破不了九龙禁制也是死。就算侥幸突破了,自己最终还是杀人夺宝。 只是让它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里居然看见了那柄长桥与那两条不知岁月的石龙。从而打消了对钟鸣的杀心,这才出现了刚才只是击退钟鸣而非直接杀死钟鸣的一幕。 如若这黑狐狸真想在这里杀了钟鸣,就算是窥天境武修前来也是无用。 “小后生,你还是速速离去吧,这里不久后便会崩解。”只见那黑狐竟是口吐人言,对着钟鸣说道。声音苍古,仿若久经岁月。 钟鸣惊异,这黑狐竟然能口吐人语?虽然心中惊异,但是经历过数次匪夷所思事情的钟鸣,接受能力还是有的。面色上并没有表现太多的神色出来。 许是不知道怎么用词,思来想去片刻,钟鸣对着黑狐说道:“前辈!不知你要这帝玺何用?”期望能够从这黑狐口中探听出什么。 那知黑狐摇了摇头:“目前的你还没资格知晓,既然你身怀那柄长枪,就好生修炼,将来你总会知道的。” 钟鸣一愣,随后问道:“不知这‘伐仙’的来历,前辈可否告知一二?” 黑狐沉吟,片刻后,赤金的眼神中似在追忆,但是也不愿多说:“我只知道它自久远的年代便已经存在。其它的留给你自行探索吧。我只能提醒你,坚持赤子初心便可。” 说完,那黑狐便是带着帝玺,在那凸石上瞬间消失不见。 钟鸣见着这只有逍遥境以上的上人才能够施展的手段,心中舒了口气,还好这狐狸在之前对自己没有起杀心,要不然怕是方才便死了。 再联想到那峡内的尸骨,怕是这狐狸的实力不在逍遥境之下。说实话,钟鸣现在一时有些茫然。在经过这么多事情后,这世间仿若不是他所了解的世间,但又确实是他所存在的哪个世间。 在钟鸣迷茫之际,只见整个断魂峡地动山摇起来。无数的滚石从峡上滑落,仿若即将坍塌。钟鸣这才想起那黑狐离去时所言。 这断魂峡本就是人为制造,为了藏匿帝玺。黑狐也不知道是何时入了这断魂峡内,在知道自己突破不了九龙禁制,拿不到帝玺之后,便是在这断魂下中安置了下来,杀害一个个来断魂峡寻求机缘之人,以免帝玺暴露。 而断魂峡全由帝玺散逸的龙气与地精之气维系,断魂峡在经受了天罚后,没了龙气与地精之气维系,这才塌方。 这可是害苦了钟鸣,钟鸣只得从一旁的路口跑去,不断躲避与轰碎上方砸下的石块。一路左蹦右跳,尽管身体被地精之气强化,但是还是被砸得淤青一片。 一路不敢停留,只见后方的峡壁在解体,裂隙就要蔓延到了钟鸣的身后。 正在这时,只见前方传来水流轰鸣的声音,伴随着的是一道明亮的白光。钟鸣脸色一喜,知道那是这峡谷的一处出口,临近峡口,只见飞流直下三千尺,一道巨大的瀑布竖陈在钟鸣眼前,而这峡口正是在这瀑布的一旁,被山林掩盖。峡口下方,水汽弥漫,看不清瀑布的底。瞧着身后,整个山体都在崩塌,钟鸣心中一紧,奋力一跃,跳入一旁的瀑流中,随着水流被冲刷下去。 而这断魂峡的山体,在钟鸣跳下去后,在巨大的声响中轰然垮塌下去。 ...... 等钟鸣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简易的木床上。床上带着一丝女子清香。再观小屋,屋舍不大,此刻屋内正充裕着浓郁的药香,从哪煮沸的药汤中散逸出来。 钟鸣一时回想,自己跳下那瀑布后,因为巨大的冲刷,意识消沉了下去。再观看肉身,发现除了淤青之外并没有其他大的伤势。 起身下床,推开隔间的木门,走到土房的正厅,只见除了几张用于吃食的桌椅外,再无其他家具。在那正堂中央的土墙上,挂着一副医者采药图。而在正门的旁边有两个背篓,篓中此刻正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草药。 推开正门,只见外面此刻正飘着细雪,屋外的草坪上已经是积了厚厚的一层,风雪涌了进来,钟鸣初时感到一阵寒冷。待适应后,便是出了门去。四下张望,伐仙屋子一旁有几株梅花树,在这风雪中,不畏寒冷,傲然绽放。艳红的花瓣,好似冬日中的火把,温暖人心。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长相秀丽,身材娇小的女子边咳嗽边背着背篓从远方走了过来。 待看到问外的钟鸣后,明亮一笑:“你醒了?”声音似黄莺般清脆好听。 钟鸣正欲答谢,确实被那女子赶忙抓手带进了屋中。 将风雪拒于门外,女子拿出火盆,在其中生火。对着钟鸣说道:“你怎么穿着这么少便出了门去,这天寒地冻的,要是惹了风寒可不好。到时候就要像我一样不停地咳嗽了。可难受死了。” 说着,那女子又是咳出了声音。 钟鸣去隔间倒了碗热水,送与女子。女子道谢接过,便是哈着寒气,小口小口的吮喝起来。 “是姑娘搭救了我?”尽管自身并无多大伤势,并不需要搭救。但是钟鸣还是对着女子连连道谢。 女子放下碗,将背篓放下后,示意没事,只是积一善,行一德而已。 复又快步走向那隔间,将之前钟鸣所见的哪壶煮沸的药汤取出,倒入碗内。 “这是预防寒气的药汤,喝了后能避免惹上风寒,你也喝一些。这今年的冬天也不知怎么的,竟然是比往年要冷了一些。不少庄稼作物都被冻死了。也不知道哪些贫苦人家怎么过冬。”语气之中满是担忧。 似是想起什么,女子不好意思的看着钟鸣,为自己的自说自语而面色微红,对着钟鸣说道:“瞧我这说的,我还未说道姓名呢!我姓苏名然,是这片山村的乡医。你呢?” 钟鸣点头,后回话道:“姑娘唤我钟鸣即可。” ...... 作者:今日事情较多,作者并非全职。码子的字数不能确定。有时会一张7-8k,有事因为没时间也只能3-4k。希望读者大大们能够理解一下,笔落这里感激不尽。同时希望喜欢本书的朋友能来纵横中文网收藏一下,这对笔落很重要。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七十七章:乡医‘苏然\’(二) “那行,我去弄点吃的,你在这里等一下。”苏然说着便是向着灶房走去。 钟鸣想要上前帮忙,却被苏然拒绝,说什么才受伤醒来,哪能触碰这冬天家的冷水。但是她也没想想自己这一路咳嗽,如若再是侵泡在冬日的冷水中,这咳嗽会不会加剧。 钟鸣无奈,在一旁的木凳上坐下,屋外呼啸的寒风扫过,细雪仍就在下着,似乎不将这天地银装素裹就不甘心一般。 将手置于嘴前,呼气暖了暖,复又置于火盆旁。虽然身体自那断魂峡内貌似有所加强,但是体内没有真气流转,还无法做到御寒。 听着门外的呼啸声,钟鸣放空,后又想起曹子昂与连青璇来。也不知道曹子昂那道士如何了,想来暗流应该是不敢下杀手才是。至于连青璇,钟鸣倒不是太过于担心,一是那庞善公还奈何不了她;二是,身为连家堡的大小姐,保命的手段应该是有的。况且她似乎与那在连家堡出现并惊退暗流杀组的神秘女子有些关系。 过了一阵子,一股浓郁的香味从灶房传来,苏然从灶房出来,手上端着一碗菜羹来到了钟鸣的面前。 “你先吃着,我还要去盛自己的。”将碗筷递给钟鸣后,苏然复回到灶房里去,因为生火的缘故,光洁的额头上倒是有几粒汗水。 钟鸣也不客气,当即端着菜羹吮喝起来,入腹后,直感觉一股暖流瞬间传达至四肢百骸,整个人都舒畅了起来。且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也提振了许多。 这时,苏然才端着自己的那碗菜羹走了出来,不同的是,一手还拿着一株被清洗过的植物。 来到钟鸣面前坐下,看着钟鸣眼神有些吃惊的看着菜羹,不由一笑,解释道:“这菜羹是我用好几种草药熬制的,里面加了几片山猪肉。对御寒与提神有卓效。” 看着窗上吊着的那几块冻肉,钟鸣恍然,这山猪肉熬制的肉汤倒是将草药的气味掩盖掉了。随后便是静心吃喝起来。 苏然看着钟鸣很是喜爱这菜羹的样子,眉眼一弯,如那邻家女子般明媚。后也便是就着手中的草药,一口一口的喝着菜羹。 钟鸣看着这苏然在哪里吃草,眼中疑惑:“姑娘这事?” 苏然见其不解,遂说道:“医者不自医,这是隔壁村的黄医师为我开的草药,所以不必大惊小怪。” 钟鸣了然:“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然吮喝完最后一口菜羹,心中满足,打了一声饱嗝,后才知觉屋内不止自己一个人,一时有些窘迫羞涩。 “唔,我想想该怎么和你说,其实我也不是很熟悉,毕竟也没怎么见过世面。以前跟着黄医师出去行脚医治病人的时候。好像听人说过我们这个地方叫听雨谷,由三个乡子组成。是衡州中部的一个叫云崖城的地方管制。” “云崖城?”钟鸣没想到自己随着瀑布居然被冲离了这么远。 云崖城乃是衡州境内的大城之一,与衡州州府巨鹿城,在一南一北守望相助。那名满北周的宫氏一族便是世代憩息于云崖城内。 “嗯!那云崖城我曾陪着黄药师去过一遭,很是热闹。不过我还是喜欢待在自己的小山村,春夏时折一折花,与小动物们嬉戏;秋冬时赏一赏雪,看门前那两三株孤傲的梅花。” 钟鸣心中想着苏然所说的闲适生活,也不由心生向往。奈何自己却是望而不得。 将碗筷收起来洗净,苏然从屋内取出一件,以前救治一猎户时,那猎户所送来的白色皮毛裘衣。披在身上,便是背着今早背回来的那篓草药要出门而去。 钟鸣见此,欲一同前往。苏然见钟鸣坚持,也不再拒绝,原本是想留这钟鸣在这屋内烤火取暖的。 大门推开,一路寒风想送。使得苏然不由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喉间的咳嗽声上来一半便是被压抑了下去。随后又担忧的看了眼钟鸣,怕其忍受不了这严寒。 钟鸣将自己的衣物穿好,说起来这冬日的衣物,还是连家堡相送。只是想着这茬,便想到自己从瀑布上坠下,顺着河流被冲了这里,身上的衣物不可能是干的,再加上自己穿在里面的里衣和里裤明显不是自己的。钟鸣心中了然,自己的身子怕是被这苏然姑娘看光了。纵使见过大场面,钟鸣内心还是有些羞赧。 看着钟鸣身上料子极好的棉衣,苏然也是不再担心。便是背着背篓,带上钟鸣。一白一黑的两道人影,便是走出小院向着山下走去。 一路上置身于冰雪的世界,虽然寒冷,但是胜在天地冷清,寂静无声。只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踩踏脚下积雪的声音,留下一串一大一小、一浅一深的雪中脚印。 初时两人都会说话,都在细细体会这天地的遗珍。下了山,来到一处活水旁歇息,苏然从活水中捧了一捧甘露饮用,示意钟鸣要不要来点? 钟鸣摇头,只是看着苏然问道:“姑娘是一直一个人住在着山上?” 苏然又是捧了一捧甘露,后轻声答道:“是的,在这山上便于我采摘药草。” “你这一个女子,一个人独自在这山林生存,要是遇到哪些猛兽,岂不是很危险?”钟鸣不由出声。 苏然睁着明亮的眼睛,不在意地道:“我在屋子周围撒了一圈硫磺与一些驱逐猛兽的药草,没事的。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啊,还有阿黄陪着我呢!” 钟鸣点头,原来这苏然姑娘已经是有了家室的人。 苏然见钟鸣这番模样,知晓其是误会了,赶忙解释道:“你可别乱想!我说的阿黄是我养的一条小狗,只是这段日子被黄医师借去看家护院去了,所以你才没看见。” 钟鸣摸了摸鼻子,看着面前有些羞怒的苏然,不由尴尬一笑。 苏然没好气的瞥了钟鸣一眼后,便是叫上他继续行路。 等又过了一段时间,只见前方炊烟袅袅,从钟鸣所在的半山腰处望去,在那田野上有着二十多户的人家。有孩童在哪里打着雪仗,嬉戏玩闹,而大人则在聚在一起相互攀谈。 钟鸣呼出了一口热气,这虽然走的是下坡路,但是地面积雪冰霜,大意不得,还是出了些许的薄汗。而冠苏然,自半道开始,额头上便是有了一层细汗,随之的,还有时不时的咳嗽。有时候咳嗽的利害,钟鸣都怕她把嗓子咳哑了。 两人一路直下,走过蜿蜒的田坎,便是来到了那群大人与小孩的面前。 他们明显是与苏然颇为亲近的,只见一看到苏然后,那几个在玩着雪仗的孩童便是争相跑了过来,围在苏然的身周打转;而那几个大人也是连忙上来亲切的打着招呼。 只见其中一人对着苏然说道:“苏医师下山了?正好今天孩子她娘去镇子上用女工换了几只鸡回来,现在已经临近午时,中午要不就在我家里吃食,叫我那婆娘炖一只鸡来为您补一补。也好感谢您上次费心治好了我家的小娃。” 等这汉子说完,一旁的另外几名汉子不干了,只见他们争相说道:“赵铁柱,苏医师要吃饭,也应该去我家啊!俺娘得亏有苏医师医治,要不然怕是这一整个冬天都得卧病在床。正好我前不久才打了一只野猪,苏医师不先去的话,就去我家一座。” “诶!我说赵铁柱和李狗剩,你们懂不懂先来后到,要说救治,苏医生可是救治我在前,理应去我那里!” “你们吵什么吵,要我说啊,苏医师就应该......” 苏然见着这几个人在那里相互争论,一时哭笑不得。而一旁的那几个孩童看着自家大人这幅模样,也是觉得好玩,在哪里不住拍手称道。 钟鸣见着眼前这幅场景,从后边来到苏然身旁,不由一笑:“看来你还挺受人爱戴与尊重的。”声音没有掩饰,也被那正在争论的几个汉子听见。 几名汉子疑惑地看着钟鸣,方才只顾着这苏然医师去了,倒是没有注意后面还藏有一个小子。一时眼中警惕,深怕其对苏然医师有何企图。 苏然见此,将钟鸣的来历解释了一番。这才打消了这几名大汉的戒备。 只见其中那名叫做赵铁柱的汉子对着钟鸣说道:“苏然医师理应受我们尊重与爱戴,这乡里人家,哪一家没有受过苏医师的恩惠。奈何每次想要答谢苏医师的时候,都被她拒绝。” “对的!对的!要我说啊!这苏医师就是哪些文人们口中常说的什么人间四月天。”李狗剩附和道。 赵铁柱打断李狗剩的言语,斥责道:“什么狗屁人间四月天,苏医师就是那天上的仙女,眼看人间疾苦,特意下凡来帮助我等的!” “对的,对的对的!”其他几人也是附和。 苏然听后,捂着‘被冻红’的脸颊,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眼中羞恼,有些赧然的看了眼钟鸣。这真是太丢人了! 见那赵铁柱与李狗剩二人还欲多言,苏然连忙打断他们,急声道:“行了!我这次下山只是复查一下那杜大哥的伤势,这天寒地冻的就怕伤口腐烂了。” 众人听闻,也就不再吵闹与纠缠。苏然也是趁机带着钟鸣赶忙与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后,便是撒丫子向着乡间走了去。 来到一处农家院子,只见院子内的衣架上正挂着一些野兽的皮毛,有山猪的,有野狼的,在其中还看到了一张已经穿旧了的虎皮裘衣。 此时正有一位妇人在外边打理这些皮毛,待看到苏然后,一脸欣喜地走了上来,将篱笆打开,把钟鸣二人迎了进去。虽然不认识钟鸣这穿着贵气的公子哥,但是既然是苏医师带来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坏人。 “苏医师,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搁两日后,我就要去山上寻你了。”那妇人看着苏然一脸喜色的说道。 苏然与钟鸣随着这妇人进屋,将背篓放于正堂的木凳上。苏然问询道:“听嫂子您这么说,杜大哥的伤势是恶化了?” 那妇人为苏然二人倒了一杯水,不过却被苏然拒绝,要其直接待自己去杜大哥所在的屋子。 那妇人边走边说道:“你杜大哥自前日回来回来后,那伤口便是开始化脓,一直不见好,现在床也下不得。” 苏然闻言,眼中浮现歉意,要不是前日让杜大哥与自己一同搬运钟鸣,其的伤口也不会恶化。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七十八章:黄医师 来到那杜大哥的卧病的屋内,只见其此刻正侧躺在床上,帮着绷带的右脚伸出床内,在那床沿悬空。走进了些,会发现那绷带上有着些许渗透出的血水。 见着了苏然与钟鸣,杜二郎笑着打着招呼:“苏医师来了!” 然后有些惊异地看向钟鸣:“小哥儿的身体是养好了?” 钟鸣一时疑惑,这位杜大哥为何会认识自己? 苏然在一旁解释后,钟鸣方才恍然大悟,同时心中惊讶,自己竟然是昏睡了两日。但是身上却是没有大的伤势。 那杜大朗眼中疑惑,当日随苏医师从镇上赶着驴车回来,在河边捡着这位小哥儿时,其的伤势可是不轻,浑身被冻得僵紫,身上到处是淤青与细小的伤口。 苏然其实这两天一直都在观察昏睡中钟鸣的伤势,对于其的恢复速度,最开始也是极其惊讶的,虽说有自己研磨的草药包扎与服用,但是也不该好的这么快才是。 要不是身为医者,压下了心中的异念,她都想给钟鸣切肉放血,来做研究了。 苏然也不解释这茬,而是走上前,坐在床榻一旁的木凳上,手上轻车熟路的将缠绕在杜二郎小腿上的绷带一圈地解了下来。在撕落最后一片绷带时,杜二郎一声痛哼。因为伤口化脓的原故,血肉与那最后一层的绷带已经是粘连在了一起。 将绷带拿下,只见杜二郎小腿上的伤口,像是被野兽所抓伤,三道手指长的伤口已经化脓,正在向外冒着血水。 苏然看着这伤势,略微皱了一下眉头,看着杜二郎带着歉意,轻柔道:“都是小妹不好,要不是我让杜大哥你帮我背负钟鸣上山,你的伤口也不会因为这天寒地冻而化脓了。” 钟鸣闻言,眉眼一挑,赶忙对着杜二郎作揖道谢。 杜二郎对着钟鸣摆了摆手,后又看向苏然:“苏医师说的哪里的话,救人一命,可是积德的事情。” 苏然点头,随后去正堂将自己从山上带下来的草药进行研磨,敷在了杜二郎的伤口上。并且嘱咐其这几日一定要好生调养。 从杜二郎家出来,已经是到了傍晚。雪也早已经停了,天空恢复了些许的清明。冬日的傍晚来的颇为早,天边红霞已是占据了半边的天空。从这开阔的田野乡间望去,赤霞柔和的散落在被冬雪覆盖的山林上,打在天上那还没有完全散去的厚重乌骓。一时间,红与白、白与黑、黑与红三色在这片天地柔和的交相辉映,似真似幻,美奂绝伦。 而各家灯火也是点亮了起来,传来一声声叮咛慰问的声音,整个乡间一片祥和安宁。 原本那杜二郎夫妇想要留苏然与钟鸣二人享用饭菜的,但是被二人拒绝,只因苏然还有事情要办,需要乘着天还未全黑,去另一座山头的乡村。 钟鸣自然没有意见,两人便是又在这乡林雪间行起路来。 还好两座山村离得不是很远,那山头也不是很大。延着蜿蜒的小路,在天色彻底黑之前,两人终于是来到了这隔壁的山村。只见这座山村倒是比之前那座热闹得多,人家大概有四五十户,都错落有致地聚集在一条溪流旁。而离得不远处,有一条宽阔的马道,想来是一条过往商旅的驿道。 两人走进了这座乡村,里面灯火通明,不久后,来到了坐落在村子最上游的一间独院中。 只见被篱笆隔绝的小院面积不小,院内栽种着一品红与山茶树,而在最右侧有一株低矮扁平的松树,树下是一个草庐,庐中有着各式各样的行医器具,包括研磨药草的碾子与石槽、喂病重之人的喝药的‘长流银匜’、以及那药物冷却器和医药箱。旁边是一个小灶,想来是煮药的地方。 苏然在外面呼喊了两声,只见从哪主屋内走出一老者,皓首垂暮,走下木制的台阶,快步来到篱笆跟前,为两人开门。此热便是苏然在口中提及的那名黄医师了。 “苏丫头来了!”黄医师操着和蔼的语气,面上因为苏然的到来而满是欢喜。 而在这时,一阵巨物跑动的声音从哪屋内传来,一只硕大的藏青色巨犬从屋内蹿出,来到苏然身边不停摇尾、转圈跳跃。 苏然看着在自己身上不停蹭着的阿青,不由开怀一笑,抚摸了一下其身上的皮毛叫其别闹。 黄医师随后看到钟鸣,用眼神问询着苏然。而巨犬阿青也是发现了钟鸣的存在,在哪里警惕的伏地低鸣,似乎一声令下,便是会对着钟鸣扑击而出。 苏然略微蹲身敲了一下阿青的脑袋,后又对着黄医师解释了一番。这一天她也不知道对人解释了多少回,心中有些不由有些好笑。 那巨犬阿青仿若通人性一般,在听了苏然的话之后,便是不再对钟鸣表现出敌意。 而钟鸣看着自己身前的这条藏青色巨犬,不由心中汗颜,这就是苏然姑娘口中所说自己养的那条小狗?观其体型,站起来都快赶上八尺大汉这么高了。光是四脚平立,都达到了自己的腰身。 黄药师将两人邀了进去,对着二人问道:“你们两个应该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去厨房弄一些吃食过来。” 苏然显然对这里十分的熟悉,也跟着那黄医师进了灶屋。只留着阿青与钟鸣两人在正堂为伴。 阿青前脚交叉,趴伏在地上。抬着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钟鸣,也不知道这人是被自家主人从哪里捡来的。 起身来到钟鸣身边转悠,鼻子对着钟鸣身上闻了闻,阿青不由眼神一亮。这人类身上倒是有股好闻的气味,让狗欲罢不能。 接着阿青便是端坐在钟鸣身旁,口中哈着气,闻着钟鸣身上散发出的好闻气息。 钟鸣不由有些惊疑的看着身旁这叫阿青的巨犬,前一刻才对自己爱搭不理,怎地现在又像是黏上自己一样。不由伸手抚摸一座试探,那阿青居然像是很受用般,眼睛都眯了起来,嘴角更是带着一抹人性化的笑容。 ‘这狗成精了。’钟鸣想到,不过在见识了那断魂峡内的黑狐后,钟鸣的世界观已经有了一些改变,也没有太过大惊小怪。 不久后,苏然与黄医师端着饭菜从灶房走了出来,看见这一幕,两人都感惊异。 只见黄医师对着钟鸣说道:“你这小娃倒是和阿青投缘,要知道,阿青如今能和我亲近,当初可是花了我好一番功夫。” 苏然将饭菜端于桌上,也是说道:“阿青平时虽然待人不凶,但是像对待你这样这般热情倒是头一次。” 钟鸣闻言一笑,示意自己也不明白其中缘由。 坐在饭桌上,钟鸣对着黄医师自我介绍道:“晚辈名唤钟鸣,幸得苏然姑娘搭救,今日多有叨扰,还望老人家海涵。” 黄医师摇头亲切一笑:“方才在那灶房,苏丫头已经与我说了。我姓黄,名秋生,子远安。小友叫我黄老即可。” 钟鸣了然,看来这黄老还是位饱读诗书的学者,这姓名有‘字’的,多为书香门第,或是腹有诗书之人。 三人在桌上吃着饭菜畅聊许久,从聊天中得知,这苏然祖祖辈辈都是这片地界的行脚医生,其祖父与黄医师乃是好友。因此苏然才会与黄医师这般熟络。 而黄医师年轻时本来立志考取功名,入仕为官。不过奈何科举落榜,加上见到了百姓因为疾病而痛苦,遂立志学医,便是找到了当时在云崖城行医治病的苏然祖父。说起来黄医师与苏然祖父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而对于钟鸣的来历,那黄医师也是在饭桌上进行了多番试探,毕竟总归是个不了解的陌生人,且跟随在苏丫头身边,有必要把把关才是。 钟鸣除了胡编了一个家室之外,其它的倒是没有太过隐瞒。比如如何遭人追杀,如何坠入瀑流等等。 苏然与黄医师两人听了钟鸣的话,更是听了‘林依’与‘小茹’两个丫头的遭遇后,不由神情悲愤。怒斥着官员的腐败。 而钟鸣则是又陷入了‘林依’与‘小茹’的记忆当中,眼中悲伤难隐。 这时只见苏然为其端来一杯药酒,轻声说道:“我听外面那些人说,心中若是有愁绪,喝一杯酒便行了。喏~” 钟鸣接过,看着手中的这杯澄净的药酒,在看着苏然煞有介事的俏脸,不由摇头一笑:“苏然姑娘不知可否还听过一句话?叫‘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啊?那你还是不要喝了。”苏然听了后,神情讶异。便是想着将钟鸣手中的药酒夺过来。 钟鸣轻轻一躲,看着苏然笑道:“当心吧!我钟鸣还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况且这药酒对身体有益,傻子才不喝呢。” 苏然见自己遭到钟鸣戏耍,不由琼鼻一皱,随即也不再管他,便是坐回了位子,自顾自的吃起返来。今日走了一天,着实让她有些饥饿疲惫。 黄医师看着二人,面色一乐。就像看着两个自家的小辈在哪里打闹玩耍一样。心中因为此刻,倒是充满了温馨感。 夜已深,在方才与黄老的谈话说知晓,原来苏然明日要与其一同前往云崖城去行医,顺便换点粮食与肉食回来。今年冬寒来的特别的猛,不少农家的余粮都没多少了。此番也是打算将换来的粮食与肉分发给十里乡村的贫农们。 钟鸣不由对黄老与苏老的善行而感到由衷的钦佩。有道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如今这世道,富绅们不管百姓疾苦,沉迷在自我演绎的家国兴盛当中。像黄老与苏然二人这般忧思民生的人已经不多了。 这使得钟鸣不由再是回想起了那句话:“为将者,可救一国于存亡;却不能救万民于水火。”这不由更加坚定了钟鸣心中的某种决心。 昔年钟楚河曾对着年幼的钟鸣说过这样一番话:“我钟家,不求钟鸣鼎盛,但求于国于民问心无愧!”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七十九章:大周望族;儒墨世家 一早钟鸣与苏然、黄老三人便是夹着驴车启程。 昨夜入睡前,还发生过一件趣事。原本苏然是习惯搭在阿青松软暖和的皮毛上睡得。但是阿青却是一直粘着钟鸣,任苏然怎么施为都不愿意离开钟鸣的身周。使得苏然暗自气恼与吃味,这养了十多年的小狗,转头居然就与一个才见面的陌生人亲近了起来。无奈之下也只得作罢,瞪了钟鸣一眼后方才进屋睡去。 而钟鸣看着身旁一副讨好模样的阿青,也是苦笑连连。 驴车行脚了半日,三人方才到达云崖城。而阿青则被留在了黄医师的家中守家。 入了城内,这云崖城属实是如旅人口中所说那般繁荣兴盛。只见房朱漆红楼鳞次栉比,大街小巷井然有序。在街上百姓们熙熙攘攘,小商小贩所售商品层出不穷,琳琅满目。吆喝声、叫卖声、攀谈声混合在一起,民声载道。 驾着驴车穿过人群,在经过一番行程后,方才停了下来。 走下驴车,瞧着眼前厚重的朱漆大门,与那端庄大气的门楣。只见在那门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宫府’二字。 昨日黄老只对钟鸣说过是进城治病,确实没有说过是那一户人家。钟鸣也只当是小门小户,没有太过在意。如今看来倒是自己臆测了,没想到来的居然是这北周的望族之一‘衡州宫家’。不过想来也是,医者仁心,却是没有将医治之人的身份看得太过重要。 黄老与苏然走下,只见一早便在宫府门口等待的宫府管事,在见着黄老与苏然后,便是赶忙迎了上来。吩咐下人将驴车牵引入马房后,对着二人一脸喜色的道:“黄医师、苏医师,你二人可算是来了。来这边请!” 后又瞧见钟鸣,见钟鸣跟着黄老与苏然边儿,只当是两人的下手,也没有过多的询问。 钟鸣自然乐见于此,少了一番解释的功夫。 从大门而入,来到门庭,只见其内古木参天,其间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不一而足,于门庭池水上廊回路转,通往那府邸深处。 宫家管事引着三人一路蜿蜒前行,来到了府邸内的大堂,大堂内颇有书香意蕴。与堂首挂着一梅一竹两幅图画,而在中堂一旁的屏障上也是刺绣着兰花与雏菊。整副家具圆润古朴,散发出阵阵檀香,屋内墨香点翠,给人一种静心宁神的舒适感。 钟鸣三人旁坐,只见那管事从偏门出去片刻后,一个身着朴素,面容儒雅,两鬓斑白的老人从偏门外走了进来。正是这宫家的家主宫墨池。 宫兴邦看到黄老后喜出望外:“老黄啊,有劳你走这一趟了。” 黄老摆了摆手,后又是介绍起苏然与钟鸣起来。苏然常年与黄老在这云崖城行脚医治病人,这宫墨池是知道。只是这一旁的小伙看着面生,但又感觉貌似见过。摇了摇头,宫墨池不再细想,目前另一件事更加重要。 当即也不啰嗦,将三人带往了别苑。钟鸣发现,这整个宫府的布置都很是悠闲静谧,书香味十足。当不愧是北周的儒墨大家。 来到别苑,进了一处屋子,只见其中正有两个下人正在照看着床上的那名病人。只见这病人,面色苍白,嘴唇发青,明显是受冻所致,却是全身不断地冒出细汗,若是再不救治,若是脱水,怕有性命之忧。 听到一旁宫墨池与黄老交谈,知晓了这病人乃是这宫墨池最为疼爱的的孙子宫上邪。其自前些日子去城外抒心写意回来后,便是落得了如今这幅模样。 宫墨池挥退床前的左右后,黄老上前把脉,一会儿后,眉头一皱:“宫公子的气脉很弱。” 后又拉开被褥,翻开宫上邪的衣物,见其皮肤上有着皮疹且腰身两侧溢水,后又翻了翻其的眼皮与看了看其的舌苔后,基本可以确认病症。 只见黄老有些凝重地看向宫墨池说道:“根据我的观察,上邪应该是败血了。” 听了黄老所言,宫墨池差点一个踉跄,上前抓住黄老的手说道:“老黄,上邪这孩子你也是见过几面,本性温润纯良,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黄老安慰宫墨池道:“宫老爷放心,还没有到无药可救的境地。” 正在这时,听得门外响动,只见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与一妇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妇人手上正端者一碗乌鸡汤,向来是为这宫上邪准备的。 中年男子乃是这宫上邪的父亲宫兴邦,而妇人便是宫上邪的母亲了、 宫兴邦急冲冲的从门外进来,在发现了自己的父亲宫墨池后,连忙收住了脚步见礼。复又面色担忧的看着床上的宫上邪。 只见宫墨池没有给宫兴邦好脸色,而是斥责道:“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要上邪不治之后你才舍得回这个家呢!” 宫兴邦苦笑,解释道:“儿子近日要务缠身,实在是抽不出身来。” 宫墨池老脸一黑,操着一旁的早已经准备好的黄荆棍就欲打下去,被一旁的黄老拦下,但还是斥责道:“是公务重要还是自家儿子的死活重要?” 宫兴邦还真被宫墨池的这番作态吓了一跳,心中腹诽:“这上邪病重我又不是第一时间才知道,难道我就不担心了吗?这不是急冲冲的跑回来了吗?再说了,我这名字还是您老给取得,目的不就是要我兴邦安民?” 黄老见着两父子在这吵闹,赶忙制止,并说道:“这败血症需要静养,你们要吵去屋外吵去。”后又看向宫上邪的母亲,将医箱中的‘长流银匜(古代喂小儿或是病重之人喝药喝流食的东西)’拿了出来,递给了她,说道:“上邪这段时间要特别注重食补,我观他脏器有所衰竭,这点尤为重要。日后吃食都以稀粥与肉汤为主,三餐改为四餐,夜深之时,以乌鸡汤滋养再好不过。” “妾身谨记!写过黄老搭救。”那妇人接过‘长流银匜’后,满是谢意的道。 随后黄老要来纸笔,开出了一方滋补气血,固本培元的药方交予宫兴邦,要其赶快着手准备。这上邪的病情拖不得。 宫兴邦连忙道谢,便是出门让人去准备。而一旁的宫墨池眼中也是露出喜意,这老黄从来不治治不好的病症,想来这让城内众多医师都没办法的,名为败血症的病症状,是能够被其治好的。 黄老看出了宫墨池的想法,乐呵一笑:“宫老爷可不要指望我,这最终治疗上邪病的人是苏然这个丫头。” 宫墨池与钟鸣一愣,只见黄老继续说道:“上邪如今气血亏败太多,纵是四餐食补,但是短时间内也激活不了体内活性,反而会虚不受补,受到更大的损伤。这时就需要苏然丫头来行针了,通过针灸,激活脏器的的活性,使其吸收养分,从而达到治疗的效果。” “难道老黄你不能施针?”许是明白自己话语中的不对,宫墨池有些歉然的看了眼苏然。苏然则是无所谓。 黄老为其解惑道:“这施针也有分门别类,上下乘之说。我虽然懂得针灸之法,但确是没有丫头家传针法那般神妙。宫老爷放心让苏然丫头施为便是。” 宫墨池点了点头,后像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一般,有些自恼的拍了一下额头,对着钟鸣三人道:“看我,光顾着自家孙儿的病情,倒是忘了为你们准备午膳,这一路舟车劳顿,实在是我招待不周。” 钟鸣三人示意无事,便是在宫墨池的带领下向着用膳的地方行去。这宫府虽大,但是仆人倒是不多,一路上总共就见过那么十几个。 在用膳其间,黄老对宫墨池言明了一些事情。那宫上邪身上并无伤口,想来败血的病症是从口入,这不由得让人有所深思。 宫墨池听闻后,也是面色严肃,知晓了黄老的意思,对其道谢。想来下去后,定会派人严查宫上邪出城后的事宜。 酒足饭饱后,苏然便是为陷入昏迷,浑身冷热交替的宫上邪施针起来。不得不说,这苏然家祖传的针灸之法颇为神异,竟是直取人体气旋,不以寻常穴道入手。以钟鸣的眼光来看,这针法丝毫不输北周皇宫内太医院所藏的那两门针灸典籍,甚至更有独到之处。 施完了针后,苏然明显有些劳累,嘴中开始不停咳嗽起来,钟鸣赶忙上前搀扶。而这时一旁的宫墨池已经将事由告与了宫兴邦,只见宫兴邦一脸怒容,说道:“若真是如此,我倒要看看是谁与我宫家有如此深仇大恨,竟是要绝我宫家后人之命。” 宫墨池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冷冽:“尽快去查,我宫家虽说从不参与争斗,但是若有人以为我宫家好欺负,那便掰下他们的牙齿给他们看看!” 宫兴邦担忧地看了看卧病在床的儿子,见自家妇人示意自己不用担心后,便是眼神坚毅的走了出去,开始着手调查此事。 一旁的钟鸣将苏然安置在椅上,回首望向宫家父子期间,左手不经意从苏然的酥胸抹过,惹得苏然俏脸微红,羞愤地看着钟鸣。 钟鸣抬着左手,一时有些尴尬,也不知作何解释。见着苏然将椅子向后蹭了蹭,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心中很是无奈,我真的是正人君子啊! 入夜,钟鸣站在宫家为其准备好的屋内,看着天空上的圆月,心中似有愁叹。 想着那宫墨池,还好其没有认出自己来。如今人心难明,也不知道如若他辨识出自己后,会不会不顾昔年父帅与其的一番情谊。 宫家,大周望族,以儒墨闻名,乃是书香门第。其家门史上出的大儒不知凡几。这宫墨池,原是北周太学教授,更是机抒阁的掌正,后因年岁已大,辞官闲赋在家。其膝下有三子,除了宫兴邦外,其余两子目前皆在太学中任职。可谓是儒墨之风,代代相传。 机抒阁,乃是为北周皇帝出谋划策,起草机密诏制,直属皇权的重要机构。掌正乃是统领机抒阁的职称,虽无明确的政治地位与实权,但是确不是一般官员敢招惹的。 当年镇北王钟楚河为国为民,一身正气。颇入宫墨池的眼,两人遂成了那忘年之交。朝中常有人提及,这宫墨池之所以辞官,在家闲赋,极可能便是因为镇北王一案,与皇上辩解,从而遭受了牵连。不过这皇上倒是对宫家颇为青睐,没有重责。如若是他人为钟楚河辩解,怕是立马便会被株连九族。哪里还允许这宫墨池的三个儿子继续入仕为官,或是成了那太学教学。 ...... 作者:剧情会越来越精彩,这几张可能会比较平淡,慢热型的作品,还望书友们见谅。另外,本书在在纵横中文网连载,求书友们来纵横支持一下,推荐,月票,收藏,随便那样都行。最后,也感谢有你们愿意与我一同陪伴这本书的成长。这本书目前才是冰山一角,作者心目中的这本书是讲述的一部史诗。是仙侠群像,也是江湖群像;是庙堂权谋;也是风云诡谲。一同加油吧。另外,感觉自己最近两章的文笔提升了许多,hhhh....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八十章:倒霉催的钱正! 想着那宫上邪的病情,钟鸣微叹,哪里都有是非斗争,想要天下清明,何其难也。 翌日。宫上邪的病情倒是好了许多,这让宫墨池父子不由喜出望外,对着苏然与黄老连连感谢。 而宫墨池经过一天一夜的彻查后,也是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当日宫上邪出游,是受那钱家小儿的邀请。而那钱家小儿回了家中后,却是全然无事。 陈家,乃是这云崖城中的大族,其现任家主钱生财,正是这云崖城的行军司马,负责驻军的一应用度与协助首府处理军务。 云崖城作为衡州的第二大城池,也是北周的腹地,历来都有驻军,以备四方战火;再加上衡州乃是过往驿道的枢纽,城中商业繁华,人口众多。 所以云崖城的官员结构与多数的城池不同,管理云崖城的主要有两名官员,一个是掌握驻军调动权利的云崖城首府陈庭渊,另一个则是管理民生商贸的少府荆文远了。而宫墨池正的任职便是这云崖城的长吏,负责协助少府荆文远处理一应要是。 宫墨池得到此消息后,略一沉吟,后对着宫兴邦问道:“你如何看?” 宫兴邦立于一旁,面色踌躇,后说道:“云崖城兵政分离已久,各有各的办事体系,我也实在想不到这钱家有什么理由会来暗害我儿,况且通过调查,发现那钱正与上邪并无仇怨。” “并无仇怨?去将那小娃抓来一问便知。”宫墨池喝了口茶,润了润口。 宫兴邦一振:“父亲,这...恐怕不妥。那钱家小儿被钱正那厮看的紧,走到哪都有随行侍卫护持。如若贸然抓了,怕是会走漏风声。再则,这钱家毕竟是首府大人一系,如今云崖城军政和睦多年,这般行事,怕是会引起诸多波澜。” 宫墨池坐在堂首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不追究这事了?” 见宫墨池有发怒的迹象,宫兴邦赶忙道:“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可以换一种比较委婉的方法,不必这样剑拔弩张。” 宫墨池将手中清茶放下,身上突如其来的散发出一股朝中重臣的气息。看着宫兴邦,一脸的威仪,说道:“既然都已经是涉及人命的事情了,那么剑拔弩张又如何?看来是这云崖城中,有的人见老头子我从哪里退下来后,便认为宫家可欺了!” 宫兴邦苦笑,已经是很久没见过这么面色肃然的父亲了。这时只听宫墨池督促道:“还不快去?” 宫兴邦领命便是走了出去。 等到了午后,那宫兴邦方才带着人回来。而期间,苏然又是为那宫上邪施过了针,此刻正面色苍白、神色劳累的坐在一旁歇息,身子故意离得钟鸣远远地。惹得钟鸣很是无奈。 只见宫兴邦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其后正有一个身材肥胖的青年男子被两个府卫驾着,头上套着粗布麻袋,在哪里不住求饶与嚎叫着。 将麻袋揭下,只见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绿豆眼的丑男,此人正是那钱府的少爷钱正。 钱正甫一被揭开麻袋,便是哭嚎着跪伏在了地上,不住跪拜求饶道:“求好汉饶命啊!求好汉饶命啊!我爹乃是这云崖城的行军司马,别看他官职不是最大的,但是钱财那是最多的,平日里他最是宠我,只要将我留着,保管好汉们能赚得盆满钵满啊!” 在座的钟鸣几人看着这油头粉面、肥头大耳又胆小如鼠的钱正,一时语噎。你再怎么说也是这云崖城行军司马的儿子,也是名门之后,这云崖书院的学子。能不能有点文人风骨? 而此刻的钱正却是全然不管这些,此刻的他只顾着求命。那什么文人风骨是个什么东西?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命都快没了,还要那风骨干嘛!留着别人在自己坟前作那溢美之词?那简直是疯了。 “抬起头来!”宫墨池见这钱正不上道,不由出声道。原本还等着他一幅凛然不屈的样子,然后上上刑逼供呢!不管其是与不是暗害自家孙儿的凶手,但是只要沾边的,对不起!我宫某人就要在其身上,上上颜色,为我那卧病在床的孙儿消消气。 听了此言,钱正身形一振,小心翼翼地的抬起头来,同时悲呼:“完了完了!听说这匪头年龄越大就越是心狠手辣,听其声,明显就是已经半截入土了的人,难道今个儿小爷我就要命丧于此!” 待抬起头见到宫墨池后,瞳孔放大,这钱正宛如见到了救星一般,要不是身体被两名府卫按住,怕是都要扑了上去。嘴中喜极而泣地大喊道:“哎哟!原来是宫爷爷啊!您这可快吓死我了。小正的心都快被您吓出来了!不知宫爷爷把我带到府上所为何事?” 钱正说完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敢直视宫墨池的眼睛,有些心虚的说道:“不会是因为我带上邪去那风月楼的事情吧?我保证,上邪至今还是个处!那日他只是陪我多喝了两杯酒而已!” 大堂的气氛骤然凝固。这钱正见宫墨池沉着脸,没有说话。以为自己说错了,赶忙又是心虚的懦懦道:“我发誓!我前几日真的只是带上邪去那赌坊长长见识,并未让上邪参赌!” 见整个大堂还是无人说话,钱正有些慌了,连忙道:“那什么?上...上邪只...只是赌了十几辆银子而已,不是很大,并为欠人钱财!” 宫兴邦在一旁带着怜悯的神情看了钱正一眼。你说你小子多什么话?怕是今儿不挨顿板子你是回不去了。 这整个云崖城的官吏们那个不知道,宫家的老太爷对于宫上邪这个孙子何其重视。可以说就是拿宫上邪当做文人典范来培养的。如今这钱正带着宫上邪又是嫖又是赌的,也不怪此刻的宫墨池神情恐怖,欲要择人而食。 而这边的钱家府邸中,这钱生财,才从驻军中处理军务回来,便是听到了那下人来报。说是自家的大宝贝,钱家的独苗,被那宫兴邦带着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五花大绑了去! 钱生财心想,这还得了!不说我行军司马的脸面,这般公然绑人,那宫兴邦正当自己在这云崖城能够一手遮天了? 于是这钱生财火急火燎地召集上府中卫兵后,便是带着兵重踏出门去。一时间城中百姓哗然,这是两大官吏要开战的节奏啊? 而在宫家的庭院中,只见此时的钱正正被绑在那由两根长凳绑在一起的大凳上。因为一根长凳的宽度,完全置放不了着钱正肥胖得身躯。 此刻钱正就如那待宰的肥猪,在哪里不住求饶哀嚎:“不要啊!宫爷爷!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我以后再也不带上邪嫖娼喝酒参与赌博了,我保证!我保证啊!呜呜呜~!” 宫墨池背负双手立于钱正的身前,眼中阴晴不定。 这时,宫兴邦上前对着宫墨池低语道:“父亲,我观这钱家小儿这般出息,也不像是敢暗害上邪的人,要不就算了?我怕闹大了后...” 宫墨池冷哼一声:“哪怕他不是暗害我孙儿的人,就凭他自供的那几样事迹,我便饶他不得!要是闹大了,就让那钱生财来宫家找我便是!” 宫兴邦无奈,对着那执杖之人暗中使了使眼色,示意下手轻点。而一旁色宫墨池装作没有看见,并未说什么。 一旁的钟鸣看着此景只觉得有趣,而那苏然则是面上有些不忍,平日里她哪里见过这番场景。一个人被绑得如过年宰杀的生猪一般,一旁站着两个拿着大棒,凶神恶煞的大汉。这要是打下去,不知道会有多痛苦。 只见宫墨池一声令下:“动手!” 那两个府卫也不再迟疑,相视一眼后,便是手下有所留情地棒打起来。 虽说府卫有手下留情,那钱正也是皮糙肉厚。但是那棒子可是十足的厚实与沉重。一棒打下来,虽说还没到皮开肉绽的地步,但也是打得钱正在哪里嗷嗷直叫,脸色涨红。 棍棒虎虎生威,看得在钟鸣一旁的苏然心中惊惧,将头扭向了一边不敢直视。虽说行脚医治病人时,见过严重的伤势,但是如此这般见人施刑,身体遭重,苏然还是头一遭。 钟鸣见此,走近苏然一步,抬起右手宽阔的袖子挡在了苏然的眼前。 苏然一愣,待看见钟鸣温润的眼神与笑容后,小脸一红。听着那棒打的声音,与那钱正的惨叫,不由贴近钟鸣几分,用双手堵住自己的耳朵。 从旁人的角度望去,这苏然就像是依偎在了,举起右手的钟鸣怀中一样。引人不由遐想。 黄老注意到这两个小娃的动作后,脸上乐呵一笑。不过随后又是脸色一沉,眼中尽是担忧。 正在这时,只见之前接待钟鸣三人的那名宫府管事急冲冲的跑了过来,对着宫墨池与宫兴邦说道:“不好了老爷,那钱司马带着其一众家将已经来到了府门前,此刻正与府内的府卫们对峙!” 宫兴邦看了眼自家老爹,等待着他的指令。毕竟这宫府还是他老爷子说了算。 宫墨池随后说道:“让他进来!”随后便是进了那大堂内。 宫兴邦示意那两名府卫将钱正放下,便是也是与钟鸣等人进了屋去。 而那钱正听闻自家老爹带人上门后,眼中又是喜极而泣,老爹啊!你终于来救你家的倒霉孩子了! 过了一阵,在那管事小心翼翼地的引导下,那钱生财便是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分别是钱家的供奉与家兵统领。而其余人等,尽皆留在了宫府门外,毕竟这聚集家将来到宫府门前也只是做做样子,真让他钱生财攻打宫府,他纵有十万个胆子也是不敢的。这牵一发即动全身、搞不好就会引得云崖城军政敌对的蠢事,他可不会干。到时候州府追责下来,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钱生财依旧满腔怒气,一路上都没有给那引路的宫府管事好脸色。待进了宫府厅堂,见着自家宝贝儿子此刻正躺在那朱漆大凳上痛呼,不由勃然大怒,对着一旁的宫兴邦就是一顿斥责喝骂:“好你个宫兴邦!居然大庭广众之下绑人,真当我大周没有法度了吗?如今更是对我儿这般迫害,当我钱生财好欺负不成!?” 宫兴邦语噎,求救似的看向了宫墨池。 而躺在一旁的钱正见自家老爹到来,连忙诉苦道:“老爹啊~你终于来了,呜呜呜~你再不来,指不定我爷两儿就要天人永隔了。” 只见坐于堂首的宫墨池,对着在哪里大发雷霆的钱生财毫不客气的说道:“怎么?钱司马今日这番作态,是要与我宫府开战?” 钱生财其实早就见着了那坐于堂首,一脸阴沉的宫墨池。只是故意装作没有看见,想着对那宫兴邦先发难,先发制人,顺便排泄一下心中的怒气。 钱生财装作好似才发现宫墨池的样子,连忙作揖:“宫老爷子说笑了!我哪儿敢啊!” 这时,那跟着钱生财进来的钱家供奉在探查完钱正的伤势后,回到钱生财的身边低语道:“大人,公子只是屁股上受了一些皮肉伤,并无大碍。想来着宫府也是有所留手,待回去调养两日便好。” 钱生财闻言点了点头的同时,心中也是舒了口气。还好自家的大宝贝没有遭重,要是身体残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自己就是拼了命也要这宫府好看。 宫墨池才没有管两人的低语,而是质问道:“那钱司马这番大张旗鼓的带人来到我宫府所为何事?” 钱生财丝毫不怵,也是质问道:“那不知宫府这般不管不顾,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伤我钱府侍卫,劫掠我儿又是为何?” 宫墨池面色不便,端起杀水,悠然地的抿了一口:“只是请令郎来询问一些事情罢了。” 钱生财无所顾忌的来到一旁坐下:“询问一些事情需要行如此匪徒之径?” 这时,只见宫兴邦上前说道:“生财兄,此事事关我儿性命,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钱生财面色一凝,有些疑惑地看向宫兴邦。 一旁的钱正闻言,也是不管身上的疼痛,连忙关心问询道:“上邪怎么了?前些日子和我出去游玩不还是好好的吗?” 于是宫兴邦将发生于宫上邪身上的事情与猜想说了一遍。 这时,钱正才知道自己是遭受了无妄之灾,不过此刻内心依然还是在担忧着自己好友的安危。 宫墨池与宫兴邦见此,心中倒是打消了对这钱正的怀疑。 而坐在一棒的钱生财却不干了,一脸怒容的说道:“你们就凭借自己臆测,就将吾儿抓来!还行这拷打之刑。实在是无法无天!” 宫墨池此刻丝毫不慌,宛如老狐狸一般。吹了吹烫口的茶水,对着钱生财幽然道:“我为何惩戒令郎,钱司马何不问问令郎原因?” 钱生财闻言,心想,难道还有猫腻?于是转头看向自家的儿郎。 只见钱正此刻不敢正视自家老爹的双眼,在那边唯唯诺诺,一脸的怂样。但是在宫墨池幽然可怖的眼神下,还是将自己怎么带着那宫上邪剽窃行赌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时间,钱生财面色漆黑,张嘴欲言又无语凝噎。直感觉脉搏加速,快要被自己的这个蠢儿子给气死!有你这样无证自招打的吗?我真恨不得将你打回娘胎重新塑型,再生出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出来!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八十一章:宫府对峙 一切解释清楚后,钱生财虽然心中仍旧有些气愤,但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有人借自己儿子邀请宫上邪出游,欲要夺了宫家小子的姓名。 当即对着钱正严肃道:“你讲你二人出游当日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与宫老爷子。” 钱正闻言,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谎言,将那日与宫上邪出游的经过详细说了下来。 原来当日,钱正在带着宫上邪从那风月楼出来后,因为宫上邪心情郁结,便是相商着出城外赏雪游玩。行至一小桥流水处时,在一旁的亭台处驻足写意。 不久后,便是在风雪中瞧见了两人,正是那云崖城少府荆文远的女儿荆玉台。于是三人便是一同在那听中赏雪,并没有什么异样。 这时,宫墨池问道:“期间你们可是吃食了什么东西?” 钱正闻言,仔细回忆后,点了点头:“当日那荆小姐确是叫手下丫头摆放了一些糕点。” 钱正似乎是知道了宫墨池所想,连忙道:“宫爷爷,你可别瞎想,那糕点我们三人都有吃过,如若有事,怕是我也难于幸免的。再说了,这云崖城谁不知道,荆小姐对上邪是一往情深,那能做这等害了上邪性命的事情?” 宫墨池与宫兴邦父子没有说话,而钱生财也是在一旁沉吟。好嘛,这又牵扯出少府大人一家了。 宫兴邦处理民事多年,心细如发,找到了钱正口中的线索,说道:“你方才说那糕点经由过荆家丫鬟的手?” 钱正一愣,随机点头。 这时,一旁的钱生财对着宫兴邦提醒道:“宫长吏,这可牵扯着少府大人,可莫要随便臆测,不是那个人都像我这般好说话的。” “况且,如若真是那丫鬟所为,那么指使那丫鬟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少府大人,宫大人可要三思而行啊。” 宫兴邦一时为难,诚如这钱生财所说,事关少府,动辄便会在这云崖城酝酿出滔天波澜。云崖城因为其的特殊性,虽然名义上是受衡州州府的节制,但是在官员位阶上却是与州府持平。少府作为一方大员,自有权柄,并不是能轻易相与的。 宫墨池坐于堂首,并没有因为钱生财的一番话而有所动摇。只见其缓声说道:“兴邦啊,去将那荆府丫头的贴身丫鬟带过来。” “这...”宫兴邦有些为难。 “还不快去?”宫墨池冷声道:“你要是怕了那荆文远,便不再是我宫家男儿。” 随后又斩钉截铁的说道:“但凡是与此事相关之人,皆需过问。况且,我可听说那荆文远的儿子垂涎驿丞这个位置已久,而上邪早已经是驿丞的人选。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是他荆文远所为。” 钱生财在一旁听了,直觉得宫老爷子霸气,这是直接要去少府府抓人的节奏啊!不行,这要是闹出事情来,怕是我也不能独善其身。于是赶忙对着一旁的自家家将统领耳语了几句。 只见那钱家家将统领在听完钱生财的耳语后,便是悄然退走了下去。 宫兴邦听了宫墨池所言,心中一狠,便是上门要人去了。心想:还好这几日荆少府并不在城中,倒是少了一番对峙。 待宫兴邦走后,钱生财却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悠哉地坐于一旁。如今误会解除,倒是可以留下来看一看局势的发展。 而宫墨池却是没有管这钱生财。有这钱生财在此,后面或可以将这池水搅浑一些,也不怕那荆文远毫无顾忌。毕竟这钱生财乃是首府陈庭渊的人。 今日云崖城内的百姓们可谓是议论纷纷,一早钱司马的家将便是朝着宫府而去,如今这宫府的家将又是径直的朝着那少府府冲去。这般阵仗,着实吓人。 而在那少府府内,荆玉台与其兄荆英台正站于门庭前,与一脸肃然的宫兴邦对峙。 只见荆玉台对着宫兴邦款款施礼道:“不知宫伯父这般来势汹汹,闯我荆家府邸所为何事?” 在荆玉台身旁的荆英台此刻脸色阴寒的望着宫兴邦,他实在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长吏居然敢带人强闯少府府。 宫兴邦没有管那一脸怨毒之色的荆英台,看了眼荆玉台身后的那名贴身丫鬟后,对着荆玉台说道:“荆侄女,我此行只是想请您与您的那名丫鬟回宫府一叙,解决一下心中烦忧。” 荆玉台身后打的丫鬟身形一颤,后又强自冷静下来。荆玉台自然是感受到了身后自己这位贴身丫鬟的异样。一时心中疑惑,不过还是对着宫兴邦道:“不知宫伯父所为何事?” “事关上邪生死,还望侄女通融。” “上邪?上邪他怎么了?”荆玉台闻言,赶忙上前一步问询道。面色充满对情郎的担忧。 “侄女若想知道,不妨移步宫府?”宫兴邦笑道。 略一沉吟,荆玉台便是点头同意,看了眼自己身后的那名贴身丫鬟道:“珠儿,你便与我一同前往宫府一趟。” 名叫珠儿的丫鬟浑身一震,求助似的望向一旁的荆家少爷荆英台。 只见荆英台对着荆玉台说道:“小妹!我觉得不妥,天知道这宫府打的什么算盘,要是龙潭虎穴,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和父亲交代?” 荆玉台此刻满心都是心上人的安危,哪里听得进去,说道:“大哥放心,我相信宫伯伯是明事理之人。” 荆英台见自家妹妹坚持,牙齿一咬,也是表示要与其与珠儿一同前往,同时带上了府内的一众高手。 这倒也是宫兴邦乐于见到的,于是一众人等便是回了宫府去。 宫府大堂,宫兴邦带着三人回了来,只见荆玉台来后不见宫上邪的身影,便是急忙询问。 于是宫兴邦便是解释了一番。 在知道自己情郎险些身死时,荆玉台心中无比担忧,后知道目前暂无大碍后,心中又是舒了口气。 而一旁的荆英台则是眉头一皱,心想,这宫上邪怎么救没有死去? 再得知是苏然与黄老两人救治后,荆玉台便是对二人施礼,以写搭救宫上邪之恩。这倒是颇入宫兴邦与宫墨池的眼。 一旁的钟鸣也是感叹:“临危不乱,落落大方,倒是好一位大家闺秀。” 苏然在回礼后,见钟鸣在盯着那荆玉台评头论足,心中不知怎地有所吃味,难受之下,不由咳嗽了几声。 钟鸣听见了转头望去,面带关心。却是被苏然给瞪了一眼,一时有些茫然无绪,我这是...又怎么招惹到这苏姑娘了?不过这苏姑娘的风寒怎地就是不见好,虽说医者不自医,但是黄老就在跟前,也没见其医治过苏姑娘的病情。 荆玉台在道谢后,便是看着上手的宫老爷子,对着其说道:“不知宫爷爷传唤,可是与上邪遭病有关?” 宫墨池点了点头:“我问你,那日你们在雪中亭上相遇,你可拿出了糕点与他们二人一同享食?” 荆玉台点头:“当日却是拿出了自家带出来的糕点与上邪和钱公子一同享用。难道宫爷爷是怀疑那糕点有问题,才导致了上邪身体遭重?” 宫墨池摇了摇头:“糕点想来并没有问题,你们三人都有食用,却只有上邪一人出事,这时候不通。” “那不知宫爷爷有何猜想?”荆玉台缓声说道,不卑不亢,也不矫揉造作。 宫墨池心中赞赏,继续道:“这就要问你身旁的那名侍女了。” 荆玉台闻言,转身看向珠儿,后又疑惑地望向宫墨池。 “我问你,在你们吃食时,糕点是否经由过这丫鬟的手?” 荆玉台闻言,娥眉一敛,似是回想了起来,说道:“当日赋雪时,珠儿确是为我们递送过糕点。难道~” 说着荆玉台盯着珠儿的双眼难以置信,轻柔道:“珠儿?你...” 只见珠儿此刻身形颤抖,神情慌张,已然是出卖了她。 荆玉台见珠儿这般模样,自是明了了过来,只是还是不愿相信道:“为何?你知道上邪是我倾心之人。”情急之下,竟是说出了这番羞人的话来。 只见珠儿跪倒在地,对着荆玉台哭诉道:“小姐,是我,是我在递给宫公子的那块糕点上做了手脚。珠儿也是被逼无奈,珠儿也是没有办法!” 荆玉台身形一踉跄,她万万没想到给上邪带去灾病的人是自己极为信任,亲如姐妹的珠儿。 宫兴邦却是抓住了痛脚,对着珠儿威严道:“被逼无奈?你是受何人逼迫?” 珠儿哭泣摇头:“婢女不能说,也不敢说。” 而一旁的荆英台则是满脸阴沉,藏于袖中的双手不由紧握。 宫兴邦见对这珠儿问不出什么,也是无可奈何,心中在思量处理的方法。 这时只见上首的宫墨池哼了一声,明显是对珠儿拒不招供的行为激怒,眼见问不出什么来,便是下令道:“来人,将这致我孙儿与身死之际的奴婢拉出去杖杀当场!” 珠儿听得此言后,吓得瘫倒在地,不过终究也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眼含情愫地看了荆英台一眼。 听得宫墨池的命令,此刻便是从门外进来两个大汉,便是要将这珠儿拖出去。 荆玉台见此,神情慌然的将两名大汉拦下,对着宫墨池急声道:“宫爷爷!此事还可详查,珠儿她也是受人胁迫,还望宫爷爷网开一面!” 一旁的苏然也欲上前求情,生性善良的她哪里见得珠儿这般下场,不过却是被钟鸣拦了下来,表示这是宫府家事,更是事关宫上邪的性命,作为外人不便插手。黄老也是点了点头,示意苏然稍安勿躁,不要冒头,天知道这宫老儿一怒之下,会不会将苏然一并责罚。 宫墨池冷着脸色,没有言语。而那两名大汉见宫墨池并未下死令,也是在一旁驻足。 荆玉台来到珠儿身前蹲下,眼中痛苦:“珠儿,将那背后之人说出来吧!我会尽力求宫爷爷网开一面的。” 珠儿眼中带泪地看着荆玉台,摇头道:“小姐,我不会说的。是珠儿对不起您,愧对小姐的栽培与赏识。” 荆玉台抓住珠儿的双手,斥责道:“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值得你这般隐瞒?” 珠儿还是摇头不语,低头不愿多言。 宫墨池见此,对着那两名大汉使了使眼色,便见那两名大汉直冲上前,不顾荆玉台的阻拦,强行将珠儿提起就欲往庭院走去。 荆玉台连忙起身上前推打阻拦,边对着宫墨池大喊道:“宫爷爷,求你放过珠儿,珠儿的罪责,小女愿意一并受之,只求饶珠儿一命!” 宫墨池见此,原本对荆玉台颇为欣赏,此刻却是怒火中烧,如今幕后主使找不着,其却还要袒护这直接使得自己孙儿命悬一线之人,实在是可恨,于是漠然道:“荆女娃,是将来做我宫家的媳妇儿,还是今日救这珠儿一命,你只能选一样!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荆玉台身形一阵,她没想到宫墨池抛出了这样一个选择题,一时间左右为难,面色苍白。 一旁的宫兴邦见此,上前欲言,却被宫墨池冷冽的眼神给逼退了回去。 而钱生财则是眉头紧皱。这宫老爷子当真是心狠,这般难为一个女娃娃。并且其手腕强硬,全然不顾日后少府的反扑,真不愧是担任过机抒阁掌正的人。不过想来也是,常伴皇上身旁,自有一番气度。 荆玉台神情慌然良久,最后终是对着宫墨池痛苦地说道:“小女请求宫老爷子饶珠儿一命!”说完后,仿佛是用完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塌了下去。 珠儿在后方听闻后,眼中泪珠滑落,只觉心中愧然。 宫墨池眼神一眯,随后大袖一挥:“好!好得很!” 后又说道:“将这婢女带下去杖责二十,不许留手,是生是死,全看她的命硬是不硬!” 荆玉台闻言,眼神一睁,对着宫墨池大叫道:“宫...老爷子,你方才答应过我,饶珠儿一命!” 宫墨池冷哼一声:“是生是死,全看她命,荆女娃,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带下去!” 说完,那两名大汉便是将要把珠儿带出门去,正在这时,一旁的荆英台面色怒然的站了出来,将两名大汉阻拦。可二人接到了宫墨池的死令,哪里敢作停留,便是挥拳向着荆英台打去。 一番打斗后,只见两名大汉被那荆英台打落在地,站起不能。将珠儿揽于怀中,与那宫墨池对峙。 “大哥?”荆玉台轻声呼唤。 而在荆英台怀中的珠儿,眼神深情地看着他,将头埋于了荆英台的怀中。 荆英台此刻内心怒火汹涌,先是见着自家小妹为珠儿求饶而被这宫家的老东西逼迫;再是珠儿还要被拉出去受那根本捱不过去的二十杖刑。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对着宫墨池阴狠道:“我荆府的丫鬟,何时轮得到你宫家来责罚?” 宫墨池被气得一笑:“怎么?你是要阻拦我为我孙儿报仇?还是说这件事情中有你的身影?” 荆英台眼中瞳孔一缩,随后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今身在你府,你想如何施为便是!”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八十二章:被识破身份的钟鸣 宫墨池不语,片刻后看着荆英台说道:“荆小娃,别以为在这云崖城中没人敢动你!我若今日惩戒你,纵使是荆文远也不敢说什么!” 荆玉台见宫墨池发怒,怕涉及自家兄长,连忙说道:“求宫老爷子海涵,兄长也只是救人心切而已,还请宫老爷子不要怪罪!” 荆英台拉开站在自己身前的荆玉台,说道:“玉台,怕什么!如今我荆府的高手就在府外,这里如有异动,马上便会破门而入。” 荆玉台摇头,她实在不愿看到事情发展到那般地步,如今之际,只能企盼父亲早日归来,来化解这尴尬的处境。 一旁的钱生财闻言眼中闪烁,这云崖城文官一系内讧本应对于他来说,是作壁上观的。但是这荆英台如此当着他这个行军司马的面挑明,属实是太年轻了,落人口实啊。 这时只见,宫墨池一脸笑吟吟地看着钱生财,后对着宫兴邦使了使眼色。宫兴邦一时为难,他内心中原本是想着有没有较为轻和的解决办法的,但是一想到卧病在床的儿子,心中又是充满怒火。 宫兴邦一步踏出,对着钱生财笑道:“钱司马!如今有人扬言要带其家将破我堂堂长吏的门户,可我府兵不多,怕是难以招架,还请钱司马带来的人马与我府兵一同御敌。事急从权,这公文,我随后就补上交予你。” 钱生财望了眼坐于上首正笑看着自己的宫墨池,心中大骂一声‘老狐狸’。果然,从宫里面出来的,没一个好东西。早知道自己就不观看这档子戏了。 钱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家的老爹,以私人感情而言,他自然是希望老爹帮助宫府的。 钱生财没好气的瞪了自己这个肥胖儿子一眼,心中也是无可奈何,对着一旁的钱家供奉说道:“出去吩咐钱家家将,如若少府府的府兵有所异动,将其全部拿下。” 云崖城虽然文武分离,但是依然同处于一个地方系统,共同维护城内的安定。两系官员之间只要确有正事,发放公文,合乎体制,便是容不得对方拒绝。 荆英台看向钱生财,不由威胁道:“钱大人今日是打定主意要与我荆府为敌?可曾想过日后处境?” 钱生财闻言眼睛一眯:“荆少爷,我的处境还轮不到你来担心。” 荆英台面色难看,而怀中的珠儿却是将脑袋从其怀中探了出来,柔情的看着他,说道:“少爷,就让珠儿跟他们去受刑吧!这样便也不会连累少府府。” 荆英台抱着珠儿的手一紧,眼中神色变幻,有阴毒,有怜惜,有不甘。 正在这时,只见不知什么时候,在哪荆英台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老仆,三下五除二便是将荆英台制住,引得旁人惊异。 而最惊骇的莫过于站在荆英台身旁正察言观色,随时准备动手的那两名荆府高手。这两名荆府高手全都是那少府荆文远从江湖上笼络而来,人称胖瘦二陀,一个狂吃不胖的叫胖陀;一个滴水发福的叫瘦陀。两人俱有那‘崖下境界’的实力。合力施展下,甚至能与那初入‘崖上境界’的高手平分秋色。 但就是这两人,竟是对那老仆的临近毫无感应。 钱生财也是从椅子上豁然站了起来,早就听闻这宫墨池身边藏有一绝顶高手,如今一见,着实骇人,对于那胖瘦二陀,他自然是只晓得,连他们都在高无反应的情况下,被那老仆得手,可想而知那老仆实力之高深。 不由得,钱生财望了眼自家的供奉,这位供奉也是从一大门派走出,被其笼络于麾下。 只见那供奉神情凝重地微微摇了摇头,对于那胖瘦二陀,他是无所畏惧的,就算是那二人联手,也只能打个平手。但是对于那突然出现的老仆,他却没有把握,因为就连他事前也没有发现那老仆的蛛丝马迹。 钱正得到回复后,心中沉思,看来还是有必要与宫家打好关系的,看了看身后的钱正一眼后,心中笑道:开来生出这个傻儿子,还是有点用处。 在荆英台被制住后,那珠儿当即便被人架着都了出去,任由荆英台如何挣扎也是摆脱不了那老仆的手掌。而胖瘦二陀看着自家少主被那老仆抓于手中,也是不敢妄动, 待不久后,便是传来珠儿的一声声惨叫声,等过了一会儿后,只听那珠儿的惨叫声越来越弱。 在一旁的苏然听了后,眼中不忍,那珠儿年岁与自己相近,正事风华正茂的时候,奈何参与了这等是非! 荆英台与荆玉台闻声,皆都肝胆欲裂。只见荆英台在挣扎之际叫嚷道:“宫墨池你这个老东西,有种你就杀了我,要不然日后我定要将你宫府满门诛灭,将你这个老东西挫骨扬灰!” 宫墨池没有言语,而那老仆听了后,却是大怒,说道:“看来留你不得!” 说着便是要下死手,一旁的胖瘦二陀见此想要上前阻拦确实来不及,只听这时,宫墨池再见着那飞来的身影后,立马说道:“住手!” 随之传来的还有那从门外的急喝声:“你敢!” 那老仆疑惑地看向自家的主人,后便是停下了离荆英台天灵盖只有一指之遥的手掌。将其放开后,在一旁埋首站立。 而荆玉台此前眼见自己兄长即将被掌杀,被吓得瘫倒在了地上。在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后,连忙站了起来,眼中泪珠涌现。今日实在是让她一个弱女子经历了太多的生死之际。 只见从那池庭处疾速飞来一人,正是那云崖城的少府荆文远。 于空中瞧见了那被杖打得血肉模糊的珠儿,荆文远不由得脸色发青。再看到自己女儿一副梨花带雨,而儿子一副被吓傻呆愣的样子后,再也是憋不住内心火气。对着宫墨池咆哮道:“宫老儿,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云崖城的少府?杖打我府丫鬟,又想残害我儿性命,实乃无法无天,你是想挑战大周的法度吗?” 宫墨池背负双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路风尘仆仆的荆文远,给予了荆文远莫大的压力。这股压力不来自于实力,只来自于一种气魄,一种宫墨池昔年伴随君主身右时所沾染上的气魄。 “为何会有这番发展,荆少府何不问问钱司马?” 荆文远望向钱生财,方才从宫府府门进来,便是看见了那钱家家将正隐隐提防着自家的府兵,此刻他需要一个解释。 钱生财心中暗骂,但是还是将自己所闻所见说了出来,语气中多了一份无可奈何,期望那荆少府听明白才是,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荆文远听后,脸上不动声色,看了眼涉世未深,还不懂的权谋诡谲的儿子一眼。后仍旧是冠冕堂皇的说道:“如我府上丫鬟,有任何问题,也理应交由府衙问询,是谁给你宫府的权利,私设刑堂?更是想暗害我儿性命!” 宫兴邦眉头一皱,这确实是一个说不过去的地方,自家老爷子也不知道心中是何想法。 “所以呢?”宫墨池有恃无恐地说道。 荆文远一时语噎,这宫墨池的身份特殊,就算是抓住这把柄说事,以自己的身份恐怕也是拿其不下。 不过片刻后,荆文远便是嘴角一笑,还好那位今日跟我一同回城,有哪位定罪,就算是州府问责,朝廷过问,想来也是能够压下。 只见不久后,从哪前庭处,一前一后走来两人。只见前面一人华冠丽服、锦衣绣袄,身上贵气逼人,手中折扇轻摇,踏雪而来。而身后一人头戴笠帽,一身劲衣,手中抱剑跟于其后。 再经过堂庭的时候,见着了那奄奄一息的珠儿,见其容颜姣好,男子不由摇头怜惜,嘴中轻喃:“真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呢~” 后又是神态恣意,慢悠悠地走进了堂内。 见着男子到来后,有人欣喜,有人疑惑,也有人凝重。 欣喜的自然是那荆文远,只见其见到这男子进来后,便是连忙过去拜见,并且大声呼喝道:“请大人为我做主!这宫家父子无视法度,更是想残害吾儿,要不是我来的及时,怕是吾儿已命丧黄泉了!” 而疑惑的当然是那钱家父子与一旁的宫兴邦。疑惑于这男子的身份,竟是让荆文远这般自降身份。 而凝重的人当中,莫过于钟鸣了,只见钟鸣连忙偏过了头,坐于椅上,将苏然拉了过来挡在自己身前。同时心中疑惑:“这朝中的三皇子为何会来到这里,并且貌似与这云崖城少府很是熟络?” 苏然被钟鸣拉过来后,眼中疑惑,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而那北周皇朝的三皇子李寰宇,此刻注意力也是在哪荆文远与那宫墨池身上,倒是没有注意到钟鸣的所在。 李寰宇将荆文远扶起,后看向站于上首的宫墨池笑道:“宫大人,许久未见了。本殿今日不请自来,没有扰了您老的雅兴吧?” 宫墨池看着这三皇子李寰宇,后说道:“三皇子不远万里的大驾光临,当是我宫府的荣幸。” 一时间众人哗然,皆是见礼,没想到一位大周的皇孙贵胄来到了这云崖城内。 李寰宇作揖:“宫老不恼本殿就好。” 坐于一旁的椅上后,复又说道:“听了方才荆大人所言,不知是否为实情?”因为与钟鸣所坐同列,倒也是无碍。 宫墨池不语,只见宫兴邦走了出来对李寰宇见礼后,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李寰宇了然,摇着手中折扇,也不知道在这大寒天扇着冷不冷。对着宫墨池道:“我看不如这样,既然那名叫珠儿的婢女只是受人胁迫并且已经受了惩处。令孙儿也是得到了救治,并无大碍。不如看在我的面上此事就此作罢如何?也好使得云崖城内不至于因你们两家相斗而失去了祥和安宁。要知道,云崖城的地理位置独特,父皇可也是紧盯着这个地方呢~” 荆文远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全然一副李寰宇做主的样子。 而宫兴邦欲言又止,心中有股无名怒火,这三皇子明显是偏袒于那荆文远。 “这可真是热闹啊~”只见这时又是从门外进来一人,此人一身戎装,人虽至知天命的年龄,但是身体强壮,浑身散发出一股杀伐之势。 钱生财见了此人后,脸色一喜,连忙道:“首府大人,您来了!” 李寰宇眉头一皱,这云崖城首府陈庭渊乃是自己大哥的派系,不知今日是如何得到风声,来到的此地。希望不要干扰自身的谋划才是。 那陈庭渊在见到李寰宇后,却是没有先去见礼,而是对着上首的宫墨池道:“宫老,你这今日家里是搞的什么名堂啊?” 随后才像是才发现李寰宇般,对其不急不缓地道:“下官陈庭渊见过三皇子~” 这不由使得李寰宇面色一恼,但是又不能发作。这陈庭渊不仅是自己大哥的派系,还是那皇朝老元帅、两朝元老‘炎苍山’的的得意部众。 都说太子无德,父皇有意立新的储君,夺嫡之战即将开始。而这云崖城的首府之位便是李寰宇垂涎之物,奈何有这陈庭渊当道,只能退而求其次。 如今笼络了这云崖城的少府荆文远,还有一个位置也是他李寰宇此行势在必得的。 “陈大人倒是来的正是时候!”李寰宇拍了拍腿上的碎屑说道。 “哦?这是发生了何事?”陈庭渊明知故问道。那钱生财的家将统领前去报信时,便是已经将事情说了一遍。 听了一旁言说后,陈庭渊装作了然沉思的样子,后看向宫墨池说道:“宫老,我看不如就依三皇子所言,此事算了呗?如果闹起来,皇上过问的话,怕是谁也担待不起。” 宫墨池心中计较一番后,便是点头:“如此...也罢!” 宫兴邦摇头一叹,形势比人强,如今也只得是这结果。 李寰宇一笑:“还是宫老明事理,本殿替这云崖城的百姓们谢过了。” 宫墨池暗哼一声:“既然事已至此,那么我宫府便是不再留客了。” 陈庭渊不干了,说道:“我说宫老,我这才来,你就要下逐客令,也太不拿我当回事了吧!不行,今日我还久耐在这里不走了,你不拿出你珍藏的那盅玉观音来,休想我离去!” 而那李寰宇与荆文远也是并未离去,只听李寰宇说道:“且慢!本殿这里还有一事要与宫老相商。” 众人听闻一愣,不知者三皇子殿下的葫芦里还藏有什么药。 李寰宇看向宫墨池继续说道:“我观这云崖城‘驿丞’这个职位一职空缺。作为把持驿道的官员,怎能久置空悬?我听闻那宫上邪原本是这‘驿丞’职位的候补。不过如今其卧病在床,什么时候康复也说不定,就算康复了,就算康复了,身体会出现什么问题也是不定。所以我提议,让那第二候选人的荆英台担任这‘驿丞’的位置。不知宫老觉得如何?” 宫墨池与陈庭渊闻言,眼睑微阖,眼中精光闪烁。这三皇子的今日的目的,怕是就在于此。 这‘驿丞’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却是尤为重要。各方驿道皆由‘驿丞’管理。包括过往商旅的盘查管辖,军事文书的传递等。可以说这官职事关一方兴盛与一国军事。不可马虎与大意。 只见宫兴邦站了出来,说道:“这州府官员任命,需得一应文书与朝中吏部准许,怎能这般随后断之?” 李寰宇一副胜券在握,悠然自得的样子说道:“这些宫长吏就不用担心了,我既然说出来了,就说明这些都无问题。只是来征求一下宫老的态度而已,毕竟事关宫家长孙。” 一旁的荆玉台不知该何言,一边是自己的心上人,一边是自己最亲近的大哥。 只见宫墨池说道:“老头我并无甚意见,三皇子既然能弄来那吏部批文与一应文书,那就依三皇子所言便是。” 而一旁的陈庭渊虽然心中不愿,但是也无甚办法。文书齐全,依靠法度,纵使是他这位首府也是无法说什么。 李寰宇见宫墨池答应,心中也是舒了口气。如若这宫墨池不愿,凭着其以往在朝中的关系,有意阻拦的话,倒是一番麻烦的事情。 站在李寰宇身边,见这事情已然敲定的荆文远心中一喜。这是自己表明支持三皇子后的条件之一,没想到如此轻易地便是达到了。 “如此甚好!那本殿也不多做打扰,就此告辞。”说着李寰宇便是起身带着荆家父子与父女离去,全程都没有在意那自以为是平民的钟鸣与黄老三人。 走出堂外,只见荆英台急冲冲地跑去将那珠儿抱起,见其还有声息,整个人紧绷的身体一松。连忙带着其就要朝着宫府门外离去。 正在这时,苏然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将一瓶药粉递在了荆英台身前,说道:“这个药粉对这位姐姐的伤势很有用,然后记住,施药前一定要在暖房用清水清洗伤口才行,避免冻疮。” 荆英台想起了苏然是谁,是哪个一直在一旁想要出声劝阻,一脸担忧之色的女子。 于是一脸感激的接过药瓶后,便是急忙抱着怀中的珠儿扬长而去,寻找医师去了。 一旁的荆文远见此,也没有说什么,如今他倒是欣赏其那珠儿起来,让她当英台的一房小妾也是无妨,如此严刑之下都没有将自己等人供出来,说明其对我荆家是忠心耿耿的。 而那三皇子李寰宇在见着苏然清秀的容颜后,暗怪自己方才竟是忽略这眼前的美人儿。于是上前道:“姑娘真是心地善良,美丽若那春深馨兰,不知本殿下有否荣幸,得知姑娘名讳?” 苏然看着眼前这说话文绉绉地什么三皇子,常年带在乡村山林的她,心中并没有什么尊卑的概念。当即说道:“公子叫我苏然便可,我还有事就先离去了。”说完便是不等那李寰宇回应,便是望着大堂走了回去。 李寰宇有趣地的看着苏然的背影,心中好笑,嘴中轻喃:“公子?” 荆文远走近身前恭敬地说道:“这女子,下官有所耳闻,乃是这一带的行脚医师,听闻医术颇为了得,向来是被那宫墨池请来为那宫上邪治病的。如若殿下感兴趣,要不要小人将其...” 李寰宇用手中折扇打断了荆文远接下来的话,说道:“诶!这风花雪月之事,怎可弄得这般粗俗不堪?正好我还要在这云崖城待上几日,到时再去会一会这有趣的姑娘。你只需要帮本殿注意她的动向便好。” 荆文远点头称是。 ...... 夜深,那陈庭渊赖本来在宫府,只为一偿那宫墨池珍藏的那盅茶叶‘玉观音’。但是终是没能够得偿所愿,被那宫墨池给扫地出门了去,临去前,嘴中骂骂咧咧,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宫上邪的病情已经开始有所好转,想来这两日便能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此刻的钟鸣,正独自站在池塘中间的池亭上,这里四下无声,庭内无人,月色打在池面上,随着微风带来的波澜摇晃出阵阵闪烁的涟漪。 这时,从远处,走来一道身影,正是那宫家的太爷宫墨池。 其一脸平静的来到钟鸣的身旁,也是打量着池中破碎的月亮倒影。 “宫老有事?”钟鸣轻声问道。 宫墨池迎着冬日的微风,声音有些嘶哑:“我只是忆起了一个老朋友而已。” 钟鸣神情一凝,后整个人又是放松:“那个老朋友现今如何了?” 宫墨池语气幽然道:“死了~” “那可真是可惜,宫老节哀。” “呵呵,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我早已经节哀顺便多年。只是今日突然因为一个人便是想起了他来。” 钟鸣不语,片刻后:“不知是何人?” “镇北王家的那小世子。”宫墨池豁然转头,看向钟鸣说道。 眉头一皱,钟鸣一时拿不准这宫墨池心中的想法:“那不知宫老欲意何为?” 宫老紧盯着钟鸣的面庞后,嗟然一叹:“你放心!我不会讲你如何。所以你也无需对我这样提防。” 既然身份明了,钟鸣也不藏着掖着,而是直接问道:“宫老可知当年那件事的始末?暗中参与迫害我王府的人,除了明面上的那几人外,还有谁?” 宫墨池眼中思绪难明,随后摇头道:“我不知道。” 见钟鸣欲言,宫墨池抢先道:“你也别再追问了,在我这,你是问不出什么的,你自己慢慢追查,定能找出你想要的答案。如今你身份敏感,还是早些离开云崖城的好,今日那三皇子没有发现你,属事是你的幸运。” 钟鸣见此,也是放弃追问,不过嘴上一笑,说道:“那我们聊点别的。今日这事,怕是没这么简单,一切的过程都放佛在您的操纵之下一样,包括那钱正、钱生财、以及荆家父子女三人。这实在不由不让我怀疑,这本身就是您所设下的一个局。” 宫墨池感叹于钟鸣的聪慧,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直以旁人视角观察的钟鸣看到的东西自然与参与其中的人看到的有所不同。 通过察言观色,明显感觉到了这宫墨池情绪变动的异样。 宫墨池也不隐瞒:“没错!这从始自终便是我一人设下的局,局中包括了喂毒上邪这一环!”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八十三章:调笑苏然;情思初开 “都说虎毒不食子,宫老爷子当真是心狠啊~” 宫墨池没有在意钟鸣的挖苦,而是说道:“有家才有人,如若宫府都已经不存在了,那么上邪又会如何?怕是会与世子你一样的下场吧!” 钟鸣听出味儿来,疑惑道:“有人在对付宫家?” 宫墨池点头,然后还告诉了钟鸣,如今朝廷正在重查镇北王府叛逆一案。 这个消息将钟鸣震楞在了当场,良久后才说道:“为何?” 这对于钟鸣来说简直无异于平地惊雷,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当初那些人处心积虑,按下铁证,方才把王府覆灭。如今又是为何有了这番变故。 宫墨池说道:“周文若当着朝廷重臣们的面,于圣上面前提出。” “周文若?”钟鸣呢喃。这个与镇北王府势如水火的北周宰辅大人会提及这事?属实让钟鸣不敢相信与可笑。 “不信?”宫墨池瞧着钟鸣这幅模样后说道。 钟鸣摇头:“实在让我难以相信,要知道当年王府覆灭,其中可没少出现这宰辅的身影。”说道最后,语气带着些寒冷。 宫墨池捋了一把胡子,笑道:“周文若,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人,不会甘于屈居人下。他既然提出了,自然有其的诉求,此次只怕是想把一国朝政皆聚于手中,将那些不听话的人剔除。” “我们的那位皇帝陛下就这么干看着?“钟鸣一脸玩味儿的说道。 宫墨池一叹:“如今朝政近七层的官员都是那周文若的党羽,已经是积重难返,陛下想必也是无可奈何。” 钟鸣轻蔑一笑:“好一个无可奈何!以前有镇北王府在,尚且能够在朝堂上与周文弱制衡,如今这般局面,也是他咎由自取!” 宫墨池听出了钟鸣语气间对皇上的愤怒。其面色古井无波,继续说道“如今,其实这对你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那周文弱想要对付的,尽数是当年背叛你父帅后,从而加官进爵的人。比如说那莫家、兵部尚书楼雍、镇北将军林苍生等。” 当钟鸣从宫墨池口中听到这些熟悉的家门与人名后,眼中杀机浓烈。恨不得立马能够手刃这些背叛之人。 不过钟敏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只有前去北莽,才能够有足够的筹码与那盛京中的各方势力交涉与清算。 “这件事与宫老您设置的这个局有关系?”钟鸣反应过来后问道。 宫墨池凝重地点头道:“有,并且其中还牵扯了东宫之争。” 钟鸣眉头一皱,怎么这说的越发复杂了起来。不愿原本在见着那三皇子李寰宇时,心中就有所猜测的钟鸣,也是没有太过讶异。 看着宫墨池,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宫墨池也不拖沓,对钟鸣解释道:“如今太子示弱,坊间皆是传闻太子无德,不足以继承大统。而皇上虽然还没有表明态度,但是太子确是越发不受重任。要知道,如果是正常的东宫席位,在皇上如今的年纪与身体状况下,早已经是掌那监国的权利了。何至于垂首东宫这么多年?” “于是这废储与立储的猜测与谣言便是在臣民之间传颂,也引得诸位皇子觊觎那储君之位。而在众多皇子中最有竞争力的,当属当今的大殿下与在南境历练的二殿下了。而大殿下便是与那周文若亲近;那莫家、兵部尚书楼雍等则是支持的二皇子。可以说,此次周文若之所以提出重查镇北王府一案的原因之一,便是为了帮助大皇子争得那储君的位子。谁在这次博弈中失败,谁便会被清退出这储君之争。” “而你,钟鸣。你的存在便是左右这场博弈的重要砝码。” 钟鸣不语,那太子殿下他自然清楚,乃是嫡出,位列皇子中的老五。名叫李文殊,生性温文儒雅,实际上是一个贤明广博之人,哪成想如今会是这番处境;而那大皇子名叫李世平,乃是一个颇为阴柔,心细如发的皇子,可谓是锱铢必较;至于那二皇子李兵戈,则是行事霸道,雷厉风行,常常于一言不合之间起杀伐之心。 “宫老还没说这和宫家有何关系,为何要设下这以孙儿性命为赌注的局,要知道,若是苏然与黄老他们无法救治,便是折了那宫上邪的性命了。” 宫墨池说道:“因为我曾是太子老师,某些人怕我这一把老骨头死谏下,会破坏了陛下废储的心意。” “所以,宫老实际上是站在太子这一方的?”钟鸣问道。 宫墨池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就我观之,唯太子重德行,仁义礼智孝皆都为皇子中的典范,是一代明君的不二之选。” “于是你宫家便是成了大殿下与二殿下的眼中钉是吧?” “没错,我那远在盛京的两个儿子,已然被打压。如今有人欲借那荆文远的手迫害我宫家。我自然是要先发难才行。看看是谁想要我宫墨池的项上人头。” “如今是哪三皇子李寰宇现身,宫老心中想来已经有了答案。” 宫墨池点头:“那三皇子李寰宇一向以二殿下马首是瞻,想来是那二皇子对我比较顾忌。当然其中可能也有当年我与你父帅走得太近,从而让莫无虑、楼雍等人不安心的原因。” “经此一事,怕是那荆文远日后对付宫家,会越发肆无忌惮了。”钟鸣说道。 宫墨池并不多担心:“荆文远不过一介少府,想要对付我宫府,还是不成气候。观那三皇子此行的最终目的不过是那‘驿丞’的职位,安排荆文远暗害我宫府,可能也不过是顺手为之,试探那荆文远的忠心。我想此次后,二殿下那边也不会有多的动作。毕竟现在,他们还要应付那周文若的纠缠。” “况且,就算荆文远发难,我也有十足的把握将其从少府的位置上拉下来。”宫墨池胸有成竹地说道。 “是因为那名叫‘珠儿’的婢女?那名婢女应该是宫老你的人吧?” 宫墨池笑着摇头:“不是!不过却能为我所用。” “我观那珠儿与那荆英台似乎两情相悦,宫老就不怕出现意料之外的变故?” “她不敢。”宫墨池斩钉截铁地道。使得钟鸣眼神一挑。 似乎是教导钟鸣一般,宫墨池看着夜空说道:“任何东西于人而言都有三六九等之分,不管是人或物。当自己看重的东西出现对立时,那就必然要做出选择,就要向拿捏着自己要害的上位者臣服。” “但是人心难测。情势也会随之发生逆转。”钟鸣反驳。 宫墨池像是对待自己的门生一样,语气平和,但内意严厉:“最难猜是人心,这句话并没有错。但是这只是对于底层的平民百姓与富绅商贾而言。对于当权者们,人心只不过是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玩物,是教化手下人的工具,是胁迫他人的利器。这便是——‘权术’。” 钟鸣眼神一凝,心中似有明悟。 宫墨池看着钟鸣:“你随你父亲,对于权谋不屑,对于权术更是不明。抑或者说是明了这两样东西的,但是却不愿意去这般驱使自己。身在朝局,却只凭借一腔正气,太过天真。这也是你父亲当初败得这么惨的原因之一啊。” 一时间,宫墨池有些唏嘘。 “钟鸣受教了。”钟鸣对着宫墨池作揖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被谁所算计,从哪东蛮矿场中走了出来。但是你这一路注定充满了杀机,需得谨慎小心,步步为营才是。” “这是自然,此行前去北莽,如若顺利。那么这盘棋局便由我分化楚汉河界。到时候自是一切清算的开始。” 宫墨池眼中似有忧思:“先平安到达北莽再说吧,你如若再不出现,你那大哥怕是要按捺不住了。到时候边患一起,百姓闻听,你纵是有口也再难辩解镇北王府的冤屈。” 钟鸣眼中也是浮现愁绪。不过他相信大哥断不会这般鲁莽做事。 “行了!老头子我也累了。就先回去了。听那苏医师所言,明日上邪的病情就会康复,你也是早作打算吧。” 说完,宫墨池便是向着来处而去。而钟鸣也是回了屋去。 翌日一早,等黄老与苏然为那宫上邪再次医疗后,便是向着宫墨池请迟。而宫上邪也是早已经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得知是黄老与苏然医治自己后,心中万分感谢,想要留其多做几日客,却是被二人婉拒。 出了宫府驾着驴车回那山村,一路上无话,钟鸣觉得无聊,便是调笑起苏然来。回头看向坐于驴车后面的苏然说道:“我观那宫上邪醒来后,便是直愣愣地的看着你,恐怕是不怀好意,看上你了。” “你...你胡说什么呢!”苏然突然听闻钟鸣所言,急声说道。 “我没胡说啊!我们的苏然医师,人长得漂亮不说,心地还好。可谓是那活菩萨。要我看,那宫家少爷属实是配不上你的。”钟鸣装作一本正经儿的说道。 “你!...”苏然被钟鸣夸得一时羞愤,举起小拳头便是对着钟鸣的背部敲打了几下。“不准乱说,什么活菩萨,羞死人了!” 黄老在一旁听到二人的打闹声,也是掺和道:“那钟鸣你说,什么样的男儿才配得上苏然丫头啊?” “黄爷爷!”苏然没想到连黄老都打趣自己,一时不依道。 钟鸣眼眶中到的眼珠滴溜一转,后说道:“我觉得应是于苏然姑娘有大缘分,大恩情的人。” 黄老忍俊不禁:“你小子不会是在暗示你自己吧!年轻人的心思可真多。” 钟鸣一笑,见苏然被自己逗得面红耳赤,索性再加一把火,装作一脸深情地说道:“小生汗颜,自从被苏姑娘救醒后,于风花雪日中与姑娘相见,便是对姑娘一见钟情。姑娘仿佛兮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清丽脱俗,遗世独立。都说‘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有幸结识苏姑娘,是我钟鸣的幸事儿。” “呀!~你别说了!我不听!我不听!”苏然捂着耳朵,摇着脑袋,脸色涨红地看着钟鸣,都快要滴出血来似的。她哪里听过这般浓情蜜意的词?心中羞涩,看着钟鸣那副认真的模样,又是莫名的有点欢喜。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那知钟鸣一改之前那副深情模样,指着苏然对着黄老笑道:“黄老你看,苏姑娘羞涩的模样也当真是娇俏可人呢。” 苏然听了其言,知道自己被钟鸣调笑了,内心羞愤难明,心间有些委屈,撇过脸不再看这一老一少,独自抚平着内心那莫明的难过之意。 钟鸣见苏然眼中似有水汽,知道自己闹大了。便是赶忙道歉,不过却是遭到了苏然的冷眼,一时心中有些愧然。 不过在钟鸣一直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苏然最终还是被钟鸣故作的丑态与讲的笑话给都笑了出来。不过在看着钟鸣之时,眼中情绪复杂。 钟鸣自是感受了出来,不过也不明白是何种含义。 就这样,三人朝着山村的方向,赶着驴车渐行渐远。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八十四章:思绪 而在钟鸣三人驾着驴车回那山村时。在少府府饮茶的三皇子李寰宇也是得到了荆文远的禀报。当即便是要带人起身,尾随于其后。 对于那苏然,他李寰宇是势在必得的,替二哥跑的这趟差事如今已经完成,倒也不必急于回去。 回到黄老的家中时,已经是午后。三人简单的整理了一番后,苏然便是欲与黄老辞别,却是被才从外面回来的黄老给留了下来。 只见黄老看着苏然兴奋地说道:“听那隔壁的张猎户说,在哪大雪山上看到了雪貂,听其描述极有可能是那天心貂。我寻思着这两日便是叫上几个身手好的猎户去那山上抓一下。等我们抓到后你与钟鸣再回去。” 苏然一愣,这天心貂乃是记录在古籍上的一种动物,因为其极喜欢采食灵芝与雪莲,其本身的药用价值极大。可以说全身上下都可入药,是真正难得一见的异兽。听闻以前的朝代,曾有一个医道了得的医师,为了帮当时的帝王续命,曾经以这天心貂为药引,使得那位帝王在身体无恙的情况下多活了数十年。 “天心貂?居然还真有?”钟鸣从屋内走了出来,听到二人的对话后说道。脸上并无大的惊异,就像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样子。 黄医师此时满面红光,可以说是极其高兴。 钟鸣愕然,这天心貂,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属于那种救命之物。并且是急救,因为如若早早地将那天心貂抓捕带回,不出数日其便会因为生存环境的变化而死亡。 于是钟鸣疑惑于这黄老如此急切地抓那天心貂是为了救治谁?总不可能是自己吧,虽然黄老已经是两鬓斑白,但是身子骨却是硬朗的,少说也还有数十年的活头。 黄老继续说道:“你们就先留下来帮我照看院子,等我回来后再离去也无妨。” 这时却只听苏然说道:“那大雪山,常年积雪覆盖,且山势陡峭,野兽繁多。多是危险。我看黄爷爷您还是别去了。那另一处村子里的杜大哥便是去那大雪山的山腰捕猎,才会被猛兽所伤。” 哪知黄老态度异常坚决的摆了摆手,说道:“苏丫头,你放心。如若真有危险我们退回来便是。” “可是...”苏然还欲劝说。 “别可是了!这件事还是张猎户主张的呢,他也已经去联系那另外几个猎户了。都想着去将那天心貂抓了,为...” 许是瞧见了苏然的表情,黄老也是没有再说下去。为了岔开话题,使得苏然不再计较这件事,便是揶揄道:“我看啊,你这丫头担心我的安危事小,害羞与钟小子独处事大~” 钟鸣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这说着说着怎么又说道我身上来了!这才把苏姑娘哄好,你这黄老又来拱火!为老不尊啊! 而苏然没料到黄老有这么一出说法,害臊地跺了一下脚。“黄爷爷,你再这么说!我可就生气了!” 在瞧见钟鸣站在一旁正憋着笑后,又是娇俏地睁着若秋水大的双眸瞪了钟鸣一眼:“笑什么笑!我对你可没有非分之想!” 钟鸣咂舌,止住笑容,顺着苏然的话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你!哼~”苏然仿若有点生气的越过钟鸣,独自向着屋内走去。 这使得钟鸣一脸茫然,怎么顺着说话也生气呢?看了看黄老,只见其一脸暧昧的笑容看着自己,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心中呢喃:“不会吧?” 而向屋内走去的苏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回身呼唤阿青,却见阿青围绕着钟鸣,正不停地摇摆着尾巴,行那讨好之意。在苏然连续几声的呼唤下,都不愿意离钟鸣而去。这又使得苏然更加生气了,口中喝斥道:“好你个阿青,现在连我都叫不动你了!” 说着,又是瞪了钟鸣一眼后,便是踏入了屋内。 钟鸣摸摸鼻子,后又俯身看向阿青说道:“你呀你,这不是给我招惹仇恨吗?” 黄老见此,摇头一笑,也是向着屋内走去。 第二日,黄老一早便是与那几名猎户汇合,向着大雪山进发。 而钟鸣与苏然在屋内,则是比较沉默。苏然心中有时也在思索着,自己面对钟鸣时心中不时冒出的奇怪感觉是什么? 思索了半天后,终于是找到了个合乎情理的说法:这钟鸣被我搭救,昏迷期间我更是看光了人家的身子,想来算是除了父母外比较亲近的人,所以才会比较在意他的态度与说法! 而钟鸣则是坐于一旁,斜眼打量着坐在院门口,观赏着一品红,正陷入思考的苏然。 心中苦笑:“这苏姑娘都已经在哪里坐了一上午了,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这黄老早上临走前还留了口信呢。” 等苏然想通了后,便是起身来到钟鸣身前,对着其说道:“今早黄爷爷留了口信,说是村里的顾大婶的脚崴了,让我们去看看。” 钟鸣见苏然想起了这件事情后,便是说道:“我还以为你是忘了呢,也不知道你在哪门口想什么,竟是沉思了这么久。” 苏然摇头,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新宁静的模样:“没什么!我们还是赶快出门吧。” 于是二人便是走出了门去,等去到顾大婶的家中医治出来后,已经是到了傍晚。 而两人不知道的是,自己在这村子中的一切行踪,都在他人的眼下。 只见在哪驿道上,此时正停留着一架面相普通的马车,而车内坐着的便是那北周三皇子李寰宇。 没过多久,只见那名跟在李寰宇身边护持的剑客,由远临近,掀开车帘,对着李寰宇说道:“三殿下,苏姑娘在与人医治后,便是和那名男子又回了院去。” “申师,可探听到那男子与苏医师的关系?”李寰宇显然比较关心这件事。 劲衣中年剑客,名叫申寅,乃是罗睺中人。是一名武境修为在地势境界第八品的上人。是李寰宇专程从罗睺请来保护自己出行的。皇子远游,都要有高手护卫,要么是自己的家将,要么是从其他地方调借。而李寰宇势单力薄,府上没有高手供奉。只得花费大价钱,以一天才地宝从罗睺中调借了这申寅。听闻其曾是上一任的白虎星宿宿主,实力高绝。 只见申寅点头,说道:“探听到,这村民对那男子都不熟悉,想来是才出现在苏姑娘身边不久。” 李寰宇闻言面色一松,如若那苏然被人捷足先登可就不美了。 申寅说完后,立于一旁没有说话,等待着李寰宇的指示。 只见李寰宇思量片刻后说道:“我们就去登门拜访一遭,正好入夜也无处休息,说不定还能在那儿有一方睡榻之地。” 申寅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跳上马车,向着黄老的院子驱驶而去。他与这李寰宇不过是一桩交易,罗睺内对这种交易并不反对,只要你有罗睺所需之物,拿出来交换就行。所以只要扮演好一个听话的打手就好。 来到黄老的院门,李寰宇还没有下马车,便是听到了一阵狗叫声。原来是院内的阿青再见到一辆陌生的马车与车前的申寅后,便是警惕地叫嚷起来。不过在申寅用充满杀意的眼神一瞥后,阿青便是被吓得呜咽了两下。 这时,闻着声的苏然赶忙从屋内走了出来,而钟鸣此刻正在那灶房生火,倒是没有立即出来。 苏然出来后,便是见着了申寅,一时顿感熟悉,思索了一下后,便是想起了是谁来。 只见这时,李寰宇披着厚实的莲蓬衣下了马车,待看到苏然后,一脸的高兴:“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见着李寰宇,苏然脱口而出:“你...你不是那什么三皇子吗?还有他也是,是你的护卫吧?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李寰宇答道:“这游山玩水,一时忘了时辰,夜路难赶,于是便是想着来着乡间歇脚。只是没想到竟是无意间发现了苏姑娘你也在这乡村。” 苏然听闻后,心中犹疑,不过一想到平日里确实有旅人在村中借宿,并且见这李寰宇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并没有行那无礼之举,便也是放下心来。 “你们是想借宿一晚?”苏然语气轻柔道。 李寰宇点了点头:“如若姑娘愿意,寰宇将感激不尽,当然,我们也不会白住,这是一些银两,就当时借宿的费用了。”说着从环中掏出一袋碎银,递到了苏然的面前。 苏然推辞,表示无需如此,进来便是。 于是李寰宇与申寅便是随着苏然进了屋去, 苏然边走边说道:“屋里房间不够,可能到时候要委屈一下二位在一张床上了。” “无妨,有一睡榻足以。”李寰宇无所谓的道。 而一旁的阿青则是警惕地盯着跟随在李寰宇身后的申寅身上,它感觉它的狗命随时都能被这个人类取走,因此不敢大意。 进了屋内坐下,苏然为两人沏了壶热茶,为其倒上。便是让他们稍等,自己向着灶房而去。 看着苏然一副贤良的模样,李寰宇心中更为欢喜。 而正在这时,听到人声的钟鸣从灶房内走了出来,与苏然装了个正面。问询道:“我怎么听到了有其他人的声音?是有人拜访?” 说着便是朝着桌椅处望去,却是看到那李寰宇也正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两人心中都是一惊。李寰宇万万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镇北王府的余孽,并且还是哪个当初使得年轻一辈门都黯然失色的王府世子!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八十五章:交谈 只见李寰宇轰然站了起来,指着钟鸣,脸上喜忧参半,喜的是这里遇到钟鸣,将其抓回盛京后,有利于二哥一系在镇北王府一案中获取优势;忧的是,这钟鸣与那苏然明显交好,如若出手,怕是自己的泡妞大计就付之东流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钟鸣,你知道如今的盛京,有多少人在探寻你的下落吗?”李寰宇含笑说道。其全然没有看到,当那隐于斗笠下的申寅看到钟鸣的面目时,身子不可察觉的一怔,但是之后就再没有表示。 “你们两个认识?”苏然疑惑道。 钟鸣将苏然拉于身后,看了眼因斗笠遮掩看不清面目的申寅,这人给他的感觉异常危险,不由得他不防备。 李寰宇听了苏然的问话后,对着苏然柔声说道:“我两乃是学出同门,有那师兄弟情分的兄弟啊~,你说是吧?世子?” 苏然呢喃:“世子?”心中疑惑这个称呼,这也不怪她,常年在山村不闻世事,不知道这一尊称。 钟鸣见这李寰宇并不像是要动手的模样,点了点头,应和着李寰宇的话,对着苏然说道:“他确实与我曾在同一学府内同学。” 苏然闻听后点了点头:“那你们叙旧,我先去弄一些饭食。” 说着,苏然就是走进了灶房。徒留钟鸣与李寰宇等人在这厅内。 李寰宇向着对面的座椅,伸手向钟鸣示意请坐。钟鸣也没有顾忌,便是来到桌前坐下。看着李寰宇说道:“三皇子这是尾随而来?”他以为自己是在宫家暴露,被其跟踪。 李寰宇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只是仰慕苏然姑娘,故此前来叨扰,只是没想到给了我一个意外的惊喜。世子混迹于这山村树林中,这是准备隐匿山林了?” 钟鸣用桌上的抹布擦了擦粘上煤质的手,说道:“就算我有心隐匿山林,不也还是被你给寻了出来?所以啊!这贼老天都不愿意我销声匿迹呢。” 李寰宇听了后,也不怪歪抹角,直截了当的说道:“既然不能销声匿迹,世子何不随我回盛京?也能发挥一下余热嘛。” “回去帮你们作伪证?为你那二哥的帝途铺路?”钟鸣晒然一笑。 “看来宫老与你说了很多啊~”李寰宇眼睛一眯。 接着,李寰宇倒下一杯茶水,润了润喉,用手中折扇敲打着桌木,说道:“不过非也~非也。你帮的可不止是我们,还是你自己。想想看,那周文若在当年镇北王一案中,可没少在父皇耳边吹风,可是王府破灭的背后推手。目前其支持我大哥争那东宫之位,如若你帮我们,等我们胜了,二哥登临储君,再是登临帝位。到时候自然会找他们清算。这也是为你镇北王府报仇啊。” 钟鸣看着一脸明示的李寰宇,讥讽道:“我没记错的话,二皇子背后的人可是莫家、兵部尚书楼雍、镇北将军林苍生等人。这些人可都是直接害的我王府分崩离析,惹上叛国的骂名。你说,我是更狠谁多一点呢?” 李寰宇毫不在意钟鸣的不屑与讥讽,豁然大笑,伸了个懒腰,惬意的唏嘘了一声,后说道:“自然是都该恨的!这灭门之仇,可没有大小之分。” 钟鸣见着举止恣意,说话语气也变得恣意起来的李寰宇,心中有些讶异,这态度变换之快,该赞一声不愧是皇孙贵胄好呢;还是唾其一声两面三刀? “所以说啊,带我回盛京于你们而言是无用的,说不定我就反咬你们一口了。所以,还是各自潇洒的好!于世间快活,不比那些朝堂争斗要惬意轻松?”钟鸣煞有介事地说道,神态悠然。 李寰宇抿了抿薄唇,嘴角一撇,与钟鸣幼年曾在太学同学,到没有发现其还是个说话如此风趣的人。 李寰宇皱了一下眉头,觉着钟鸣这个人是个好玩的人,比盛京里面的那群公子哥有意思。随后恣意一笑:“我这有一解,不知世子可想听?” “哦?何解?三皇子大可直说。”钟鸣眼睛一眨,等待着这李寰宇又会作出何言。 李袁玉将手中茶杯中的茶水全部倒于桌边,随后一挥袖子,将桌面的水全部扫除,说道:“人渴时,视水如命;但当人饱饮之后,这水也就只是水,随意间,覆手可倒之。如若世子愿意随我回京,帮助我们。等大权在握之时,到时候莫家与楼雍那些于你而言曾经背叛过镇北王府的人,也不过是我两谈笑间便灰飞烟灭之人。” 钟鸣深深地看了李寰宇一眼:“这恐怕只是你自己的意思,你那二哥怕是舍不得!况且,我可能也是你那茶杯中的弃水吧。” 李寰宇见钟鸣这番说道,脸色浮现笑容,一脸笃定地对着钟鸣说道:“我说的,便也可是二哥对你做出的承诺。世子大可放心。” 随后又是提起一旁的水壶,向着徒留茶叶的杯中倒水,品茗之后,一脸回味。说道:“至于世子刚才那番自比弃水的言论,也是太过妄自菲薄。茶水清甜,虽有水质一说,但是更重在上好的茶叶。水一饮一啄可尽,但是茶叶却可重复泡用,且味道层次分明。世子就好比这杯中茶叶,于二个而言更堪大用。至于水,只需换了重冲便是。” 钟鸣不语。莫家与楼雍那几人可是这番好相与的?怕是到时候那二皇子会积重难返,对其无法动弹。 李寰宇好似知道钟鸣心中所想,缓缓道:“世子是担心我二哥的决心,且怕届时处理不了那几人?” “世子多虑了,如今羌人异动,在未来数年便是极大可能会与我朝一战。届时急需一位能镇住北方军心的将帅,而世子你无疑是不二之选。且当年一案,长宁军并没有打散,只是有所分化。只要世子你登高一呼,相信北莽能够军民一心,共同御敌。到时北方战局稳定,也不用怕南离突袭。毕竟皇兄他也不想做一个割地,或者亡国的君主。” “而莫家与楼雍那几个朝廷蛀虫,一直便是入不了二哥的眼,只不过是情势所逼,需要借力一用而已。” 钟鸣闻言,看了看一旁的申寅,说道:“你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就不怕走露了风声?” 李寰宇也是转头看了一眼申寅,不在意道:“罗睺从不参与朝政,无妨。况且申师是我请来之人,我自然是信任的。有道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日后我可能还需要申师帮扶的时候。” 申寅原本在一旁默不作声,如那雕木。听了李寰宇的话后,隐于斗笠下的双眼斜睨了李寰宇一眼。用那低沉浑厚的嗓音说道:“罗睺独立于朝政之外,从不插手任何纠葛,三皇子还请知晓。”言外之意便是,经此之后,两人便是没有瓜葛,更不用谈日后帮扶的事情。 不过李寰宇说的那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言论,倒是颇种他的下怀。不由对这生性放浪地三皇子生出一些好感。 “申师言重了,我自然是知晓罗睺的规矩的,日后之事,日后方有定论。不急于现在表态不是?”李寰宇洒然一笑。 而钟鸣则是暗中仔细打量着面在斗笠之下的申寅,心中呢喃:“罗睺的人?会是谁?钟鸣曾是罗睺中七杀星的宿主,但是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比自己与另外六名宿主的实力还要高深。难道是那座阁楼里面的人?” 罗睺中最是超然物外的便是那座魔主所在的阁楼。那座阁楼名为通天楼,有十层高。除了宿主与受命之人外,无人有资格进入。传闻每一层都居住着罗睺硕果仅存的高手,而最顶层便是那魔主的居所。 申寅听了李寰宇的话后,也是不再回复,有恢复成之前的那副木雕模样。 正在这时,只见苏然从灶房端出两碟小菜,置于桌上后,便是对着钟鸣说道:“你快进来帮我一下,那柴火不够了,还有一个汤要烧呢,你进去劈一些柴火出来。” 钟鸣与李寰宇在见着苏然出来后,都死默契地没有再聊之前的事情。只见李寰宇急声说道:“苏然姑娘,你看我可能够帮上什么忙?这白吃白住,着实让我汗颜。” 本意是想在苏然面前表现一下自己,不过却是被苏然拒绝。 苏然见李寰宇双手温玉,一看便是没有做过粗活的人。于是说道:“不用老范李公子了,我和钟鸣进去便好,你们如若饿了,可以先行吃着。” 钟鸣可就没有苏然这般客气。而是直接道:“你一个养尊处优地的公子哥,哪里干的来这些粗活,还是坐着的好。”说完便是推着苏然进了灶房。 说话的语气略显急促,显然不想这李寰宇与苏然有过多的接触。 李寰宇想要还嘴,却是无话可说。见着钟鸣像是护犊子般防着自己的眼神,眼中明了,随后有趣一笑。这苏然姑娘,他是越看越欢喜的,心中打定主意要将其纳入府内好生疼爱。 不久后,饭菜备齐。酒足饭饱后。那钟鸣与李寰宇还真当着苏然的面,装作成那至交好友的模样,在哪里回忆与唏嘘着幼时共同在在太学中的经历。 夜深,苏然将李寰宇与那申寅安顿好后,便是来到了坐于门口,喝着黄老自己酿的药酒的钟鸣面前。 初时,有些扭捏。两手摆弄着身前的衣角,欲说又止。不过在想着自己连替钟鸣换里裤的羞人事情都做过了,还害怕什么共处一室?这钟鸣也不是什么好色之人。 于是卯足了劲儿,对着一脸疑惑地钟鸣说道:“那李公子与旁人一起睡不习惯,于是便是将他安排进了你的屋内。如今只剩一间房了,不如你与我同睡?” 许是怕钟鸣误会,苏然涨红着脸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在床中间挂上一块帷布,一人睡一边。” 钟鸣心中好笑,这不还是同睡一张床吗?将自己想就在这厅中凑合一夜的想法与苏然言说。 哪知苏然摇头,坚定地表示要钟鸣与其一同回屋。如今天寒地冻,在厅中过夜,怕不是要惹上风寒? 钟鸣见苏然态度坚决,也就依了下来。不过嘴上却是调侃道:“苏姑娘就这么想与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啊?” 苏然听闻后,脸上羞愤,一气之下,不再理会钟鸣,自顾自的想着厢房走去。而钟鸣自然不闲着,尾随在苏然身后,在阿青迷惑的眼神下,将房门给带了上。 阿青对着苏然的房门低吼了一声,原本以为今夜自己能够挨着主人睡去,没想到被人截了胡。随后又是呜咽几声,委屈地钻回了自己的狗窝中。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八十六章:雪中幽谷 苏然房间,见着钟鸣将房门带上,苏然心尖儿一颤。 找来一块帷布与一床棉被,将帷布挂在了床的中间,便是对着钟鸣有些羞涩的说道:“等下你睡这一方,晚上可不许越界!” 钟鸣点头,实际上其并没有与这苏然同床的打算,毕竟怎么说,别人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现在也只是先应和着。等下自己裹着棉被,在一旁坐着休憩便行。 夜深,钟鸣此刻全无睡意,裹着棉被坐于屋内的月光下。李寰宇定然会纠缠自己不放,尽管其嘴上说的天花乱坠,但是于钟鸣而言不过是空中楼阁。断然不是不敢听信的,一旦行将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如今身在衡州,离那北莽倒也近了许多,只需再穿过并州便可到达,如今还是应该尽管离开才是。 正在钟鸣陷入沉思之时,一声痛苦的嘤咛声从床上的苏然嘴中传来。 顺着月光看去,只见此时的苏然,双眼紧闭。脸上冒着虚汗,小脸在月光的照射下,苍白如纸,面上结霜。整个人蜷缩在哪里,浑身因为疼痛而发抖着。 钟鸣将身上的便被取下,赶忙来到苏然的身旁。轻声呼唤:“苏然?苏然?” 可是却毫无效果,苏然因为极力压抑着某种痛苦,浑身痉挛脱力,导致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钟鸣神情凝重,伸手想要娶碰触一下苏然光洁的额头,一碰之下,却是被冰冷得赶忙撤回了手,将指尖置于眼前,却见指尖处结出冰霜,已经被冻伤。这使得钟鸣惊骇,要知道其的肉体在经过地精之气的淬炼后,已经很是坚韧,如今却是轻易的便是被苏然额上冒出的冰霜冻伤。 苏然嘴中痛苦不断。钟鸣全然没想到这苏然身上会发生如此怪异之事。探手将苏然的脉门拿捏住,便是探查起来。可是如今没有真气的他,除了感觉到苏然气脉极其虚弱外,便是再难探查到什么。 一时之间,心中着急。打定主意,准备去请那李寰宇身边的那名罗睺高手出手一探,尽管会欠下因果,但也是不得不如此。 正准备出门时,哪知此时的苏然,身上的寒冷退却。虚弱的睁开了双眼,在看见钟鸣后,想要说话,却是发不出声来。用手将钟鸣的左掌拉住,手上力气不大,并且在轻微抽动,想来苏然体内的那股疼痛还未散去。 钟鸣见此,将苏然冰冷得手置于双手之内裹住,想要给予其一点为暖。 许是太过疲惫,苏然不久后便是昏睡了过去。而钟鸣则是守在一旁,在床沿处坐了一夜,怕这苏然再出什么事情。 一早,微眯的钟鸣醒来,看着还在熟睡的苏然,用手捋了捋其散乱的秀发,再是探查其额头,发现体温无异后,便是安下心来。 这时,听到屋外厅堂内传来响动,便是将手中紧握了一夜的柔荑放下,站起身来,确认为吵醒苏然后,便是走了出去。 来到厅堂,只见李寰宇已然是坐在了哪里,瞧见钟鸣后,只见其急忙道:“世子昨夜与苏姑娘同屋?” 李寰宇面色有些难看。方才经过观察,发现这院内只有三间屋子。不由得让他心中有这种不好的猜测。 钟鸣面色如常,懒得与这李寰宇置喙。来到一旁,迎着冬日的阳光伸了个懒腰,口中不住打着哈欠。昨夜只是小眯了半刻,这身体着实有些疲惫感。 李寰宇见此,面色漆黑。这被人捷足先登,让其心间窝火。 钟鸣见此,不客气的说道:“收起你那龌蹉心思,要不是你不愿与人同睡,占了我的睡榻,也不会使我与苏然同处一室。” 李寰宇闻听后,面色一松,不过也是内心一恼。这居然还是自己为其创造的条件。 正在这时,申寅从院中走了进来,对着李寰宇说道:“三皇子,马车已经准备好,我们何时启辰?” “不急!”李寰宇摆了摆手,随后看向钟鸣问道:“世子考虑得如何了?” 钟鸣一笑:“我如果说不愿合作,三皇子会不会将我绑回盛京?” 李寰宇嘴角一撇,摇了摇头:“非也!这合作是双方的事情,如若世子不愿合作,就是绑回去了也是毫无意义。那我何不成人之美,也好在世子心中留一个好映像不是?” 钟鸣深深地看了李寰宇一眼,这位三皇子行事恣意,言语间又是拿捏人心,极其不简单。 “如此!钟鸣倒还要谢过三皇子了。” 李寰宇甩开折扇,轻轻摇曳,一副君子如玉,谦恭温润的模样。说道:“诶~世子与我实在是太过疏离,我还期盼着与世子成为至交好友呢。” “如今我乃叛逆之后,三皇子欲与我交好,当真是不怕引火烧身啊?”钟鸣揶揄。 李寰宇轻笑不语。 而在这时,只见从院门外传来一道急切的呼喊声。 钟鸣踏步出去,只见一个浑身是伤的中年男子,正喘着粗气站于篱笆前。在见着钟鸣后,连忙问道:“苏医师可在?” 钟鸣闻言点了点头。只见这名男子立马急声说道:“快去通知那苏医师,黄医师被困在了那大学山中,目前生死不知。” 钟鸣闻言,将其请进了屋内,进了屋后,便是发现苏然已经醒转了过来,只是面色还是有些苍白。 在见着钟鸣后,苏然明显一愣。昨夜让钟鸣见着了自己哪番模样,心中怕其担忧,用眼神示意其无事。 钟鸣点头,但是内心却是无法轻松,不过既然苏然并不想在这上面多做言语,钟鸣也不会去多说什么。 将那中年男子带回屋内后,见着了苏然,那男子赶忙将之前与钟鸣说过的一番话告与了苏然。 苏然听后,脸色着急,不过却没有乱了方寸。而是让那叫张猎户的中年男子仔细说来,究竟发生了何事。而李寰宇与申寅二人也是作于一旁,准备倾听。 张猎户接过钟鸣递过来的一晚热水,暖了暖身子后,说道:“昨日我与黄医师等人一起去那大雪山抓那叫天心貂的东西。经过半日的找寻,终于是在那大雪山的山腰处发现了它的踪迹,于是便一路追寻了下去。” “在追寻了一段时间之后,便是进入了那大雪山的深处。哪里积累深厚,难以行走。而那天心貂似乎是发现了我们一般,在我们面前时隐时现。现在想来似乎是有意再将我们往一方指引。” “后来进入了傍晚,就在众人准备安营扎寨之时,在那大雪山内,传出了一声虎啸声。不久后从哪雪林深处,便是一阵地动山摇,冲出来了无数的野兽,将我们都给冲散了。许多兄弟都是下落不明,要不是我对那大雪山比较熟悉,连夜抹黑寻路之下,这才跑了回来。” 苏然闻后,心中担忧,不由开口道:“我就让黄爷爷不要去,他偏不听。还有你们也是,跟着去犯什么险?” 张猎户虽然心有余悸,但是还是坚定地说道:“如若是为了苏医师,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们哥几个儿也是在所不辞啊!” 苏然无奈的看了张猎户一眼,而一旁的钟鸣则是眉头一皱。 只见苏然站起了身,就准备去那大雪山寻人。钟鸣一把将其拦住,倒没有阻拦的意思,只是表示要做好准备。 而一旁的李寰宇见这是一个不可多得,博取美人芳心的机会。表示也要一同前往,而申寅在一旁并未说什么。 苏然一一谢过,将那张猎户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包扎后,让其画出了一份简单的路线。收拾了一些东西后,四人便是启程。 午时,钟鸣四人已经是来到了这大雪山的山脚。回身看了看气定神闲的李寰宇,钟鸣倒是小看了他,想来这李寰宇的武境也不会太低。 拿着张猎户所画的草图,苏然三人在见到的吃食后,便是再度启辰。 来到雪山内部,只见雪林郁郁葱葱,阳光打在雪地,斑驳一片,倒是好一番景致。 来到大雪山深处的山腰处,见着那残余的营地事物,看来自己等人并未走错。 见着雪地上密密麻麻的脚印,其间有动物的,也有人的。因为昨夜并未风雪,所以这些脚印都并没有被破坏。 在营地周围逛了一圈,继续深入,在一处洞窟内发现了两个依偎着的人影。走近一看正是昨日随着黄老一同进山的另外两名猎户。 这两名猎户在见着苏然等人后,脸上浮现劫后余生的喜色。两人在这被困了一夜,四顾茫然,全然找不到回去的路。 两人将事情说与了苏然等人听后,便是在苏然的指引下,顺着来路回转。原本两人只想继续陪着苏然深入,找寻那黄医师的,不过却被苏然断然拒绝,最终两人无奈之下方才离去。 听那两名猎户所言:“那黄老身手矫健,让他们这些常年狩猎的猎户都汗颜。在昨夜被冲散后,黄老与这二人曾经汇合过一次,在将二人安置在这里,要两人等着他后,便是又蹿了出去,说是自己找着了那天心貂的踪迹。” 钟鸣闻听后,想着黄老身材瘦弱,终日一副乐呵呵的模样。没想到其身手竟然连这猎户们都汗颜,看来这黄老也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啊。 而李寰宇则是面色一喜,在初听闻天心貂之时,其就打定了主意要与苏然与钟鸣同行。这可是传闻中全身是宝的天心貂啊!如若得到,想必能让自己手中更添筹码,为日后二哥的大计做更多相应的准备。 顺着两名猎户指的方向望去,极目远望,只见在那树林遮掩的前方乃是一处雪中幽谷,谷内冰晶纵横,从中响起霍霍寒风之声。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八十七章:神秘宫殿群 苏然等人没有犹豫,便是向着那雪中幽谷走去。 来到幽谷前,只见满地的动物尸骨。再联系那张猎户所说的虎啸声,想来那猛兽可能就居住在其内。 众人向着谷内探查而去,一路却是无事,没有发现任何关于那猛兽与黄老的踪迹。 在谷内兜转了许久,才走出了幽谷。 入眼处,是一片不小的雪原。雪原上雪树林立,浅显的沟壑纵横。这使得众人惊奇,这大雪山的深处居然有这么一片肥沃的雪原,且有潺潺的冰雪融水自那雪原高处流下。 走近一些,苏然一喜。因为在这雪地上,发现了一双人的脚印,正向着那雪原深入行去。 于是众人加快了步伐。 却是正在这时,从哪幽谷内传来一声虎啸。一头体型庞大,神情凶悍的白虎从那幽谷内冲了出来。 对着钟鸣等人怒吼,似乎是愤怒于他们偷偷潜入,进入了这一处雪原中。 那白虎跃出来后,二话没说,一个猛扑便是向着众人扑来,体型有两三个成人般粗壮,一时间犹如乌云盖顶。 苏然与钟鸣等人赶忙躲闪,而那申寅这是挥拳迎了上去。 一声拳拳到肉的声响后,只见申寅竟是被震退了几步,而那白虎也是神色明显一惊,往后跳上一块磐石上,弓着身子,警惕地打量着能与自己在力量上比拼的这个人类。 申寅退了两步后,也是神色惊异地看着这白虎,要知道刚才自己并没有留手。本想着以自己地势境界八品的实力将这白虎一击必杀,但是这白虎的肉身与气劲着实可怕,自己竟然隐隐落入了下风!这明显是一只异兽。 李寰宇来到申寅身前,询问如何。申寅小声将情况说了出来,一时间李寰宇神色有些凝重,这白虎居然这么厉害? 而在一边的白虎见面前的人类并没有攻击,自己倒是又扑了上来,毫不留情,目眦欲裂。对于白虎来说,这片雪原是不容打扰的,昨日才被一个人类溜了进去,自己找了一夜都没找到。没想到今日乘着自己出去觅食,又有可恶的人类混了进来。 掌上利爪挥下,申寅连忙抽剑抵挡,金铁交鸣下,申寅的身子竟然向下跪曲了一步。 怒喝一声,体内真气运转,鼓足了气劲儿,一脚将这白虎踹了回去,同时拔剑一劈,数道剑气向着白虎奔腾而来,每道剑气都有开山裂石之威。但是打在那白虎身上却是只留下了数道红色浅痕,并未将其皮毛穿透。 白虎吃痛,更为大怒,但是望着申寅手中的利剑,吊眼中闪过忌惮之色,一时间在远处与众人对峙。 而申寅在见了自己的剑气居然破不开这孽畜的皮毛后,眼睛一凝,难以置信。要知道自己作为上人,修剑已经是初窥剑道真意,连金石都能轻易切割。 而钟鸣与苏然望着这一幕,也是神情一骇。钟鸣从申寅运功开始,便断定其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上人,却没想到这白虎更为的凶悍。 只见申寅头也不回的对着李寰宇说道:“三皇子,你们先行离去,这里我先拖着,这孽畜着实厉害,你们在这里我不好施展。” 语气中有见猎心喜的意味,看着眼前这头白虎,申寅一时间有想要将其拿下的想法。 李寰宇也并非不知情势的人,当即点了点头,便是转头看向钟鸣与苏然两人。 钟鸣自然没有异议,他们三人在这,确实是对这申寅的拖累。有些杀招范围太大,且那白虎在一旁窥视,这申寅确实不好施展。不过其心间也是担忧,那幽谷明显像是这雪原的门户,这白虎便是相当于守门的凶兽。那么这雪原深处又藏着什么?会不会有比这白虎更为危险的东西? 没有多的时间细想,三人便是顺着那黄老留下的足迹寻去。 吊眼白虎见钟鸣三人欲向着雪原深处行去,面色凶戾,怒啸一声就欲将这三个人类扑杀。不过却被申寅挡在了身前。 “孽畜!你的对手是我。”申寅甩出几道剑气后,便是说道。 白虎反复横跳,想要躲避,不过剑气密集,无法全部躲闪。一时身上吃痛,转头虎视眈眈的看着申寅,欲将其吞入腹中。 钟鸣三人疾步行走,不时张望身后正交战得如火如荼的一人一虎。跟随脚印入了那雪原树林,便是只听到了虎啸与打斗声。 申寅见李寰宇三人已经不可见,便是不再保留,地势境界的力量全部打开,整个如那杀神一般,气息凶戾,与这白虎的戾气有得一拼。 一时间,炸响震雷之声在这雪原幽谷口响起,虎啸不断,人喝不绝。 ...... 进了树林,顺着冰雪消融的流水行走了许久,只见从右侧的树林中传来一声响动。钟鸣三人一时警觉起来,神色警惕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声音越来越近,就在钟鸣三人准备发动攻击之时,传来一道惊略带责备的声音:“钟鸣,苏丫头!你们怎么来了?” 只见黄老衣衫褴褛,有些惨不忍睹地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看着眼前头发散乱,神色憔悴的黄老,苏然眼中浮现泪花,后赶忙跑过去将黄老抱住,语气委屈:“听了张猎户所说,我怕黄爷爷你出事了,于是就找过来了。” 黄老慈爱地看着被自己视弱孙女般的苏然,用手捋了捋苏然的秀发。安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吗?方才闻见打斗声,便是从哪林中寻了出来,没想到碰到了你们。” 后又转头看向李寰宇:“我没记错的话,这位是三皇子殿下吧?” 李寰宇看着眼前知道自己身份,却一脸平静,不卑不亢的黄老。眼中一闪,随后笑道:“黄医师!前些日子在那宫府内有过一面之缘,幸得黄医师还认得小子。” 黄老有些疑惑为何这李寰宇会与苏然丫头与钟鸣一起。于是苏然将原由解释了一遍。黄老对于这个李寰宇对苏然的说辞自然是不信的,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在得知那申寅正在与那白虎搏斗后,黄老一笑:“那只小老虎倒是烦人的很,昨夜追了我一夜,要不是我藏得好,怕是现在还被它追着。” 钟鸣听闻,对着黄老问道:“不知黄老可是逮着了那天心貂?” 黄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哪个小家伙很是灵活与聪明,昨日便是有意将我等引入这白虎的领地,想要将我等几人坑杀。” 随后又是说道:“不过那天心貂蝉定然在这雪原中,说不定后面还能遇到。” “黄医师你这一副衣衫褴褛的样子,可是与什么东西厮杀了一番?”李寰宇有些好奇的问道。 李寰宇自然不会将这黄老当做常人,想来也是一位上人,要不然不会从哪白虎眼下轻易逃脱。 黄老闻言后,也没有隐瞒,而是一脸晦气的说道:“嗨!别说了,碰到了一个糟老婆子,拿着一把砍柴刀二话不说便是对我一顿招呼,还好老头子我跑得快!”说着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这雪原中还有人?”钟鸣与李寰宇齐声问道。 黄老点了点头:“一个瘦脸老太婆,人长得不咋样,武功倒是奇高。我差点就折在哪里了!”语气中难免带点夸大的成分。 从黄老怀中起来的苏然,并没有仔细听三人的对话,而是看着远处的树梢,在哪上面正有一只耳廓带紫色,眼珠也是紫色,浑身雪白的动物立于其上,正好奇的打量着苏然四人。 “它怎么在这里?”苏然嘴中呢喃,显然其是认识这只小动物的。 以往苏然上山采药,总能遇见这只小动物,时常随手投喂,虽说还没有到能用手抚摸的亲密程度,但是也能做到彼此在两米之内相安无事的地步。 并且苏然能够寻到哪些珍贵的药草,有一半的原因便是有这小动物引导。只是其不知道,这个小动物便是黄老正在追寻的天心貂。 那天心貂蝉睁着圆溜溜的紫色眼眸,在仔细打量着树下不远处的人。它原本是跟着那黄老来的,想要再捉弄下这个想要抓捕它的人类。不过在见到苏然后,不由得心中欢喜,便是吱吱叫了两声。 被听觉灵敏的黄老听见,抬头望去,便是发现了天心貂的身影。神色一愣后,便是急速的蹿了出去。 这天心貂见黄老追来,顾不得见着苏然的欢喜,便是仓皇向着那林子深处跃去。 林子茂密,且被积雪覆盖,倒是有利于天心貂逃脱,黄老见追其不上,便是停了下来。复回到钟鸣三人身前,对其说道:“刚才的哪个东西就是天心貂了,这雪林茂密,不好追赶。不过观其逃跑方向是往那雪林深处去的,我们跟去,再作打算。” 苏然听到黄老所言,面色一愣,她没想到日常与自己在山林中相遇的小东西便是那传闻中的天心貂。 只见苏然来到黄老面前将自己与这天心貂的际遇说了一遍,并柔声说道:“黄爷爷,我们回去吧!别去伤害它,也别为此伤了自己的身子。” 哪知黄老并没有答应,而是语重心长的说道:“伤它伤我都不重要,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钟鸣闻言,眼神略有忧色地看了黄老一眼,黄老摇头,示意之后再说。 而一边的李寰宇此刻正盘算着天心貂的事情,倒是对这黄老的话并没听清楚。 这黄医师明显是一个高手,也不知申寅是不是其对手,到时候也不知道这天心貂否是否能从这黄医师手中夺来。 而这边的苏然,在黄老强硬的态度下,也只得无奈答应继续前行。 又是走了许久,四人便是走出了雪林,来到了一处雪窟前。 只见雪窟地势复杂,高低不平,高有如丘山,低有如断峡。而在远处的平台上,天心貂正站在其上,观望着从雪林中走出来的四人,后又向着雪窟内跑去。 钟鸣四人紧随其后,上坡下坎,绕峰而行。走了数刻钟后,便是来到了雪窟深处,只见前方乃是一座冰封多年的宫殿群。宫殿群依窟中山体而建,层峦叠嶂,在冬日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整个宫殿群异常庞大,殿宇造型古朴,成人一种苍茫的厚重感。使的钟鸣四人惊叹,万万没想到这居然还藏有一处不知名的遗址。 钟鸣四人所在的地方,乃是这宫殿群的正门,只需沿着这悬空石桥过去,便能够进入那宫殿群中。 而此时,哪只天心貂赫然就在那宫殿群正门的门檐上,随后便是一跃进入了其中。 黄老犹疑了片刻后,便也是立马跟了进去。它心中清楚,如若失去了这次抓捕天心貂的机会,那么苏丫头可就十死无生了。这是他却不会允许的! 钟鸣等人紧跟在黄老身后,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这突然出现的神秘宫殿群中如若有什么危险,自己也好做出反应。 进了宫殿群内,只见盘崖小路纵横,宫殿群中不管是花草树木,还是那鸟雀爬虫尽皆被冰封。顺着宫殿群往上看,只见最高处乃是最大的一座宫殿,而那天心貂便是朝着那而去。 不一会儿,四人便是爬上了这主殿外的平台处,站在平台上,望向这主殿牌匾,虽然被冰封,但是依稀可见其上文字,只见其上写着‘天心宗’三字。 四人相顾,纵使是黄老也不知道这名为‘天心宗’的来历。而李寰宇却是感觉似有耳闻,但是却是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怒喝在这雪窟中响起,只见一道尖锐苍老的女声说道:“尔等大胆!居然敢擅闯我宗旧地!” 说话间,只见从远处飞来一个身穿粗麻,脸型瘦长的老妇,手握一把砍柴刀,从远处冯虚御风而来。 而当黄老听到这个声音时,面色一变,不由惊呼:“糟糕!哪个疯婆子来了!!”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八十八章:无面女子;陷入梦境 不出片刻,那名瘦长脸的老太便是飞到了平台处,神情愤怒地望着钟鸣等人。等看见黄老后,更是激愤,抽出砍柴刀便欲挥刀砍下,可是看了眼钟鸣等人身后的宫殿后,又是停了下来。 黄老见此,心中舒了口气,他还真怕这个疯婆子发疯砍人,自己虽然能够无事,但是一旁的这三个小辈肯定是抵挡不了锋芒的。 只见黄老赶紧踏前一步,对着瘦长脸老太说道:“误会!误会!” 瘦长脸老太怒哼一声:“有何误会?你们擅闯我宗门旧址,定是有那见不得人的歹心!” 黄老赶紧言明自己是跟随那天心貂而来,并非有意冒犯这里。 瘦长脸老太闻言后,面色勃然大怒:“还说你等不怀歹心?竟然妄图捉拿我宗遗兽。” 说完便是将砍柴刀撇在了腰间,挥掌向着黄老拍去,掌上寒气冷冽,掌未至,便是引得除黄老外的钟鸣三人浑身发冷。 黄老见这疯婆子一如既往的蛮横不讲理后,也是面色含怒,对着其的手掌一掌拍出。一冷一暖两股真气碰撞,荡起一阵波澜。两人各自都退回了一步。 黄老藏于袖中的手被冻得发紫,在哪里颤抖。但是表面却是表现得轻松自在。 瘦长脸老太嗤笑一声:“中了我的寒魄掌,不信你没有受伤。” 说着便是继续向着黄老攻伐而去。 黄老面色一抽,见那下去的道路被这瘦长脸老太所挡,转头对着钟鸣等人道:“你们先行进哪宫殿中,我先在这里阻拦着疯婆子片刻。” 钟鸣点头,便是带着苏然与李寰宇疾步入了宫殿群的主殿内。 “你们敢!”瘦长脸老太见那三个后生欲闯入主殿,一时间气急。不过在看到转头担忧看向黄老的苏然后,却是神情一愣,呆立在了当场。 黄老抓住这个机会,从袖间掏出了一袋粉状物,便是对着这瘦脸老太的面门撒去。 瘦脸老太一时不备,中了招。只感觉脸上奇痒,眼睛无法睁开。 只听黄老得意一笑:“这乃是我调制的天香粉,能够嫩滑面皮,减缓皮衰进程。如今送与你了,可不要浪费了老头子我一番美意啊!” 瘦长脸老太强忍着脸上的奇痒,听声辨位,身形便向着黄老的方位打去。 黄老赶忙躲闪,心有余悸的看了眼自己先前身位处的大坑,心中不由惊呼:“这老太婆是个狠人啊!我那天香粉所带来的瘙痒纵使是最爱美的女子也是忍受不了,其居然还有精力对我发动攻击!” 瘦长脸老太哪里肯放过自己身前的这臭老头,不断通过听声辨位,向着黄老拳打脚踢而去。 而进入了主殿内的钟鸣三人却是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接着便是神情呆滞起来。 只见主殿内,主供奉位子上没有供奉什么道门与佛门的东西。而是一座无面女子雕像,雕像被刻画的唯妙唯肖,身着霓裳羽衣,头顶紫金天冠,脚踩九色祥云,一副超然脱俗、不似世间人的模样。 无面女子雕像下手处,众多佛陀与道仙,乃至那鬼怪修罗的雕像都在两侧排列。皆对着那正中的无面女子雕像执礼,只见佛陀垂首,道仙作揖,鬼怪匍匐,修罗臣服。 而钟鸣三人之所以神情呆滞,便是因为直视那无面女子雕像后,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一股神秘的伟力拖入了各自的意识空间中。 只见在钟鸣的识海内,那伐仙长枪在钟鸣陷入呆滞时,浑身震荡,随后又是沉寂了下去。 三人就像是入了那梦中一样,现实中的五感被遮蔽,只有梦境内的一切感知才仿若为真。而唯一有所不同的便是钟鸣,因为在进入梦境的一刻,识海内的伐仙长枪将其的意识唤醒了过来,相当于是保留了自我进入了梦境当中。 在钟鸣的梦境内,只见钟鸣来到了一处殿宇内,殿宇外仙鹤成对,云雾缥缈,池塘内,阴阳两色的鱼儿欢快游动,好似那凡人杜撰的仙境一般。 而在自己身前正一跪一站着两道人影,站着的那人与之前在那主殿内看到的哪个无面女子雕像一模一样,面目全无,其上一片混沌。 而跪着的那女子面上也是被一层氤氲覆盖,任钟鸣如何细看,也是看不清其容颜。 只见那氤氲女子对着那站着的无面女子说道:“求仙长成全!” 无面女子不语,似是犹豫后说道:“你的想法太过冒险,况且他只是一介凡人,意识体太过脆弱,怕是受不了那‘贪嗔痴;怨憎色’六毒的侵害。到时候意识体消散,便如过往云烟,不可再复。” 氤氲女子脑袋低垂,再次对着这无面女子拜服:“弟子明白,但这是唯一能够托其转世的方法,还请仙长成全!” 无面女子摇头,叹息道:“这世上哪有转世一说?不过是借助胎中死婴,将意识体嵌入共存罢了。但是这样做,便是要经受那胎中迷,只怕佛门佛陀口中所说的前尘种种都将在那半新生的意识体内消散。这样对你来说,值得吗?你已经是即将要走上超脱之道的人了,何苦为了他自废机缘?” 氤氲女子此时语气坚决:“弟子心意已决,仙长别劝了。纵使探求长生,成为那仙又如何?逃不脱的始终是本心,弟子身心已经给了他,便是没有长生路可言。” 无面女子一顿,许是无法理解这氤氲女子口中所要表达的情感。或许在她看来,长生本就是一切生命根本上的追求,虽不在天的接纳范围内,但也是在道之内。 “好吧,我答应你。”无面女子说道。 最后又是叹息一声:“不过,作为代价的你,将会受到天的厌弃,从此便是再也无望成仙了。并且我将将你的意识与生机封存,这样或许你才能够侥幸逃过天诛。毕竟这等事情,本就被天道所不容。” 氤氲女子默然,后抬头语气歉然地对着无面女子说道:“那仙长你呢?又将承受什么代价?” 无面女子摆手,望着远方天穹,说道:“他们即将出手,从此天不再是天,仙不再是人。作为天心的寄存者,理应与天同存同灭。因此,此次的代价与我而言并不算什么。就当是在天心还公允有情的情况下做的最后一件福泽之事吧。” 氤氲女子许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没有言语。 “你也不必内心惭愧!天地人将恶,未来于你而言只会更加艰难。你只需要坚持本心即可。也许天地的转机在你之上也说不定。” 待无面女子说完后,身周场景一片朦胧。 钟鸣只觉得眼前一花,画面一转,便是来到了一处类似行宫的地方。在房间内,只见一个也是看不清容貌的男子此刻正浑身赤裸的坐立在屋内的一方铭文繁复的石台上。眼睛紧闭,且没有声息,恍若死人一般。 而那无面女子身着宫装,此刻正曲腿盘坐在那男子的对面,不知为何,尽管那女子看似无面,但是钟鸣总感觉其面上有一抹腮红。许是见到这男子赤裸精壮的躯体,纵使是已经超脱,成了仙人的她内心之中依然有所不适。 只见无面女子素手缓缓抬起,于空中比划了几个繁复的手势后。那平台上的铭文一个接着一个亮起。当无面女子手势定住后,石台最后一个铭文亮起时,只见无数的光粒自那石台内浮现,围绕在那男子与无面女子的身周。 与此同时,无面女子嘴中轻喝:“开!” 只见部分光粒集中于那男子眉心,一道太极八卦图案的气团自那男子眉前显现,与附着在男子眉心的光粒相呼应,形成一道旋涡,直通男子识海。 无面女子此时身子一紧,似乎是知道什么要来了似的,手上动作不停,身周光粒形成一道屏障将两人包裹在内。 正在这时,只见自那天地间,涌来六道不同颜色的光晕,分别代表‘贪嗔痴;怨憎色’六毒。蓝色的光晕乃是贪婪;橙色光晕乃是嗔怒;灰色光晕乃是痴行;绿色光晕乃是怨念;红色光晕乃是憎恶;紫色光晕乃是色欲。 一时间,整个殿宇内被六色光晕侵染。‘贪嗔痴;怨憎色’六毒不断地想要涌进这男子的识海,但是都被环绕在两人身周的光粒屏障所阻挡。 无面女子此刻微微喘着粗气。牵引他人意识,并且还是一介凡人的意识,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做,不能出现半点差错。要是一步踏错,面前的这名男子就会真正意义上的烟消云散。 但是哪知这六毒来的凶猛,不断地猛烈冲击着光粒屏障,使得无面女子只能分出心神去维持屏障运转。 但是因为留出心神提防六毒与维持屏障,导致牵引男子意识的进程极度缓慢。盖因这男子本就命悬一线,意识体受创,沉眠在识海内,活性不高。很难将其引导出来。 如若识海大门打开,而意识体长时间引导不出来的话,意识体便会泯灭于识海内。 只见无面女子似乎是想要一搏,不在将大量心神放在抵御六毒上,而是努力牵引着面前男子的意识体,一步步的往那通道内汇聚。 但是六毒哪里能眼见猎物就这样被牵引逃脱?合力之下,将那屏障击穿了一道缝隙,瞬间涌入了屏障内。 而六毒进入屏障内后,便是直射那识海通道而去,妄图沾染那男子的意识体。只见无面女子急忙素手一招,想要将那光晕截住。但是却只截住了五色,代表色欲的紫色光晕瞬息之间便是没入了识海通道内,纠缠上了那男子的意识体。 而另外五毒被无面女子截住后,便是被其镇压在了体内,体内五色流转,横冲直撞,扰的无面女子心境不停波动,不得不让其凝聚心神镇压与消磨。一时之间不得动弹。好在的是,那男子的意识体已经被初步聚集在了识海通道内,有那光粒与太极八卦图护持,想来短时间内不会有事。 但是哪知,被色欲之毒缠身的男子仿若是醒转了过来。看着面前的穿着宫装的无面女子,嘴中轻喃:“芷儿...芷儿。” 无面女子闻言,心知不好,想要出手将那男子镇下,却是体内五毒翻涌,使得她腾不出手,连忙又是凝聚心神消磨体内的五种意念之毒起来。 只见在色欲之毒的驱使下,男子向着面前的无面女子摸爬而去,嘴中依旧轻喃着‘芷儿’的名字。来到无面女子面前,男子伸出双手,置于无面女子脸上轻轻婆娑,使得无面女子身躯一震。但是无面女子此刻却是受制于那五种意念之毒,无法动弹。 只见男子轻轻将无面女子的头抬起,缓缓探身,轻柔的吻着无面女子的面颊。这一下使得无面女子身子震颤得更加厉害了。 神奇的一幕出现,无面女子原本光洁无面的正脸上,仿若是障眼法消失一般。一张艳若桃李,倾国倾城的脸蛋缓缓展现了出来,想来是受那意念之毒与那男子的双重施压下,心境紊乱,无力维持那‘无面’的面相。 只见男子吻了脸颊之后,便是向着口鼻而去,堵住了这宫装女子艳红得嘴唇,使得她不由嘤咛一声。 男子手上也没闲着,将那宫装女子腰间的盘带一解,宫群半落。双手便是欲向着那对玉女峰而去。但是却被陡然睁开双眼的宫装女子将其双手拉住,嘴中艰涩道:“别~” 但是手中力气不大,男子里忙便是挣脱了宫装女子的双手。而宫装女子无奈,如今只能先行将体内的意念之都消磨干净才行,要不然自己无法动弹。 忍受着男子在自己身上的任意施为,宫装女子面色通红,嘴中不时发出一声嘤咛之声。 钟鸣在一旁,只觉得口干舌燥。仔细端详着那宫装女子的容颜,竟然觉得其与苏然有几分相像,只是一个更为成熟妩媚,一个更加清丽动人。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钟鸣觉得自己肯定是魔怔了,苏然就是苏然,并不是别人。 这样过了许久,只见那被色欲之毒影响控制、无法看清面貌的男子似乎并不满足于此。 一把将宫装女子抱起,便是来到了床榻之地。 而此时的宫装女子也是将体内的五种意念之毒消磨干净,一时间心身俱疲。见那男子将自己抱在了床上,连忙想要挣脱,但是那隐藏在男子识海通道的色欲之毒,见宫装女子心神虚弱之际,便是分化出来一律,钻入了宫装女子的识海内。 不一会儿,宫装女子便是顿觉浑身敏感酸软,软绵绵的搭在了男子身上。口中娇喘微微,吐气如兰。 目前自己的心神只能够将这男子的意识体牵引出来,再将那色欲之毒分离。但是自己体内的色欲之毒却是短时间内没有更多心神驱除。她实在没想到这世间六毒竟然如此难缠,纵使是超脱了的她,一旦沾染上也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够完全消磨。 但是男子哪里管这宫装女子心中所想,一把将半裸的宫装女子仍与床上,便是俯身压了上去。口中仍旧柔情的呼喊着‘芷儿’的名字。 “别~不要!”宫装女子玉软花柔的靠在床墙上,低声轻呼。但是在体内色欲之毒的作祟下,语气柔媚,飘忽不定,更像是那欲拒还迎的媚语一般。 男子身子压下,便是将宫装女子的衣饰全部卸下,嘴上不断宫装女子身上点缀这唇印,手上更是四处揉捏。不过动作都极其的轻柔,深怕将身下的人儿弄坏了一般。 宫装女子见事已至此,响起自己与那氤氲女子的承诺,嘴中一叹。便是不再管自身的处境,汇聚起心神再次牵引起男子的意识体来。这也着实是难为了宫装女子,一般要忍受男子的抚慰,一边又要竭力牵引男子的意识体。 一时间屋内春色满园,不一会儿,一声嘤咛痛呼声自房内传来,此后便是男女不住的喘息之声。在这宫殿之内,声声回传。 钟鸣眼前的画面再一转,便是来到了一处山巅。只见宫装女子又是恢复成了无面的模样,遗世独立于悬崖之畔,宫群随着山峰摆动,宛若玄女临尘。 只见其面带忧容,看着手中的一块玉佩默默不语。玉佩上光晕流转,使得钟鸣看不清玉佩的模样。 只见宫装女子对着玉佩,口中仿若在说着什么,但是钟鸣却是听不清楚。等过了不久后,方才能够听见那宫装女子的声音。 只听那宫装女子语气低沉、面色复杂的说道:“如今天地将变,我已经无力为你选择人家拖世,我将你的意识体藏入了这玉佩内,能不能出世。就看你的造化了。” 随后又说道:“不过你放心,我将她封印在了一处安全的地方,使她与这玉佩有一缕联系,当你出世的时候,她也会有感应,从哪封印中醒来的。只是到时候她能不能找到你,你还记不记得她,这个我就不好说了。” 只见玉佩上的光晕震动,似乎是传达出了某种意念。 宫装柔情女子一笑:“你不用担心我,我本就是天心的寄托人,与天同存同亡是我的使命。只是这次自己确是犯了私心,私自将你留在了身边这么久。天心有缺,不过也好,这也让我看到了未来世间的一丝希望。” 玉佩上的光晕再次震动。 宫装女子将玉佩紧紧贴于胸前,眼中纵有千思万绪却也是无可奈何,说道:“你不用伤感,经此一别,便是两世为人了。到时候我可能就像是过往云烟从你的意识体中消散了。不过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总是有一线可能的,万一以后我们以另外种方式见了面也说不定。” “好了!我要将你彻底封存在在玉佩中了,这玉佩内...” 正在仔细听着的钟鸣发现,这宫装女子说到这时,便是又听不见了。一时面色无奈。 只见那宫装女子说完后,便是挥手将那玉佩掷了出去,随后便是匆忙向着天际飞去。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八十九章:长生宗‘殷拙愚\’;雪窟激斗 画面消失,回过神来的钟鸣发现自己依然站立在主殿内。而一旁的苏然与李寰宇还陷入那精神世界当中。 正在这时,黄老从外面摔了进来。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脸色吃痛的看着主殿外的那瘦长脸老太。 待发觉苏然与那李寰宇的异样后,神色疑惑:“苏丫头与哪个小子是怎么了?” 于是钟鸣将陷入梦境一事说了出来,不过没有说明自己的所见所闻。 黄老闻言,不敢去看那主供奉位置上的无面女子雕像,感觉匪夷所思,这等手法,也是上人能够施展的? 此时,那瘦长脸老太走了进来,先是没有管钟鸣等人。而是虔诚的对着无面女子雕像一拜。 而一旁的钟鸣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苏然竟然是眼角涌出了泪珠。也不知道这苏姑娘在精神世界遭遇了什么。 而瘦长脸老太进了殿内后,许是不愿在这殿内动武,并没有继续找那黄老麻烦。 只见其踱步向着苏然走来,黄老见此,连忙上前拦住。 瘦长脸老太看了黄老一眼,语气不屑道:“就凭你一个天象境界的后辈,如若我铁了心要过去,你拦得住吗?” 被这老太称作后辈,黄老顿觉世道变了,这什么老妖怪都出来了! “我...” “乖乖地让开,我只是过去看一下,不会将那小丫头如何。难道你想她一直陷入那精神世界里?” 黄老回身看了看苏然后,便是有了决定,当即让开了身子。 只见这瘦脸老太来到苏然身前后,仔细端详着苏然的面庞,口中轻语:“倒是有几分相像,但是观其灵台,却不是那个人。”随后似乎是又发觉了什么,对着苏然,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随后便是伸出手指点在了苏然的眉心处,苏然便是缓缓地醒了过来。 随手也将那一旁的李寰宇从精神世界内释放出来。 只见苏然梨花带雨,茫然地睁开了双眼,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对于方才在精神世界的所感所为感到一片模糊,想不起来。 而一旁的李寰宇则是睁眼后,在哪里手舞足蹈的大叫道:“朕君临九州八荒,尔等敢不臣服?” 说完后,自己被自己的大嗓门给吓了一跳,随后也是迷茫的看向钟鸣等人,对于自己的行为感到非常怪异。 只见瘦长脸老太说道:“方才你们只是陷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当中。” 苏然脸色茫然,不过在看见钟鸣后,一股强烈的情感自内心发出,忍不住更靠近些钟鸣。而钟鸣并未发觉这苏然的异样。 李寰宇见苏然贴近钟鸣,面色如常。于他而言,苏然虽然令得自己心中欢喜,但是也不是那非得不可之人。相比于心中野望,女人什么的并不重要。 这时,瘦脸老太对着四人下起了逐客令,说道:“我不管你们为何而来,如今之事,我可当没有发生过。你们还是哪里来的哪里回去吧。” 黄老这时走了出来,对着瘦脸老太说道:“我只求那天心貂的一滴精血,还请成全。” 瘦脸老太与其不容拒绝,说道:“天心貂乃是我宗仙兽,且只此一只。其精血关乎其的成长,断然是不可能给你们的。” 黄老还欲多言,便是被那瘦脸老太呛回:“多说无益,我好言相劝,你们不要不识抬举!” 黄老无奈,便是欲带着钟鸣二人回去。而李寰宇也是紧跟其后,他自然不傻,如今怕是没了争夺那天心貂的机会,需得日后再论。 走到平台处时,哪知一道笑声自空中传来,只见一个身穿玄色繁文服饰的老者立于空中,待见着从主殿内出来的瘦脸老太后大笑道:“梁婆!你总算是被我逮到了。” 被叫做梁婆的瘦长脸老太听闻后,面色一变。豁然抬头向着声音来原处望去,口中阴寒,怒气上涌:“长生宗!殷拙愚!” 身着玄色繁文服饰的殷拙愚由远及近,来到了钟鸣众人的斜上方,俯视着众人说道:“尔等可都是天心宗的余孽?” 只见这时,梁婆站了出来说道:“他们还没资格当我天心宗的弟子!”话虽难听,但也是为了保护钟鸣等人。 殷拙愚仔细打量着钟鸣四人,点了点头,说道:“一个如此年龄才堪堪进入逍遥境的废物,一个命不久矣的小娃。确实不可能是你天心宗的人。” 随后又是看向钟鸣,不由神色一异,眼中金光流转,钟鸣一时直感觉自己在这叫殷拙愚的老者面前再无任何秘密可言。只听那殷拙愚道:“肉体淬炼得毫无瑕疵,不过经脉糜烂、气旋破碎,倒是可惜。” 后又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东西般,说道:“眠?没想到这等奇物竟然会用到你这样一个小辈身上!还有那团生命力异常浓郁的东西,如若没有它,你怕是早已经身死了。” 钟鸣闻言不语,而李寰宇则是多看了钟鸣两眼。 李寰宇此刻并无甚担忧,盖因长生宗三个字。长生宗乃是这世间不可明、不可见之地。而北周皇族与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李寰宇才会这般泰然自若。 果然,殷拙愚在看向李寰宇后,问道:“你可是北周皇族?李天音的后人?” 李寰宇上前一步,作揖一拜道:“见过前辈,小子确是北周皇族,现是北周三皇子。久仰长生宗仙名,只是无缘得见,实属遗憾。” 梁婆看着李寰宇,蹙眉道:“没想到是那叛国求全的李天音的后人!” 李寰宇神色迷茫,看着突然间对着自己恶脸相向的瘦脸老太,一时找不着北。 殷拙愚探手一抓,便是将李寰宇隔空抓了过来,将其定在了一旁的空中。笑道:“你先祖深明大义,不愿见那齐王残暴无道,违逆天道,于是便是兵变创立了北周。确是被这天心妖宗的余孽认为其是叛主求荣之人,实在是可笑。天道昭昭,任何人都不能违逆;天心煌煌,公过自由天定!” 梁婆闻言不屑一笑:“好一个天道昭昭!好一个天心煌煌!现在的那天道还是公允的天道吗?现在的天心还是哪个有情的天心?” 殷拙愚此刻声音洪亮:“天道自当公允;天心自当无情。尔等天心宗余孽,意图颠覆天道,污染天心,该当诛灭!” 梁婆气极一笑:“可笑!如今世事黑白颠倒,天地染恶。人心更是贪欲无度,善恶难明!只有开天,方能够将一切拉回正轨。” 殷拙愚闻言,眼神阴沉,口中怒哼:“执迷不悟!天心宗余孽果然不能语也!” 说着便是扩袖一抖,一柄长剑从袖间掉落,落于其手上。长剑宽四指,剑身呈现黑金之色,其上有秘银雕饰的繁复铭文。甫一出来,便是发出一声剑鸣。 将李寰宇推远,一剑便是向着梁婆挥去,圆弧形的墨色剑气向着平台出激射而去。 梁婆将腰间砍柴刀抽出,也是一刀批下,一道刀芒与那剑气在半空之中碰撞。一声巨响后,整个雪窟地动山摇,主殿外的平台被炸没了一半。黄老赶紧拉着钟鸣与苏然后撤。苏然那里见过这种阵仗,受惊之下,整个人都钻入了一旁钟鸣的怀中。 钟鸣此刻也别无他想,而是双眼紧紧盯着那殷拙愚与梁婆两人。 ‘长生宗’与‘天心宗’。这两个门派他都从未听闻过,听了他们所言,想来又是涉及到了哪个层面。一时之间不由得感应着识海内的伐仙长枪,可惜识海像是被阻绝了一般,仍由钟鸣如何感知也是感知不到。这让钟鸣疑惑,以往虽然那伐仙长枪并不理会自己,但是却是能够感应得到的。如今这般,难道是因为不想在这两人面前露出马脚? 只见梁婆抽刀向着空中的殷拙愚激射而去,两人甫一交手,便是极为激烈。似乎不让对方陨落,便是不肯罢休一般。雪窟内积雪震颤,山石不断坠落。 地动山摇只见,钟鸣三人不得不又退入了主殿中。黄老此刻神情凝重,这交手两人的实力,总是是他也完全看不清。那叫梁婆的老太之前与自己交手怕是早已留手,要不然自己绝不是其一合之敌。 转头看向钟鸣与苏然。只见苏然自从精神世界苏醒过来后,便是神情一直低迷到了现在。不由问道:“苏丫头!你是怎么了?为何气色不佳的样子?” 依偎在钟鸣怀中的苏然闻言,连忙反应过来,从钟鸣的怀中走出。急声道:“没...没什么。”同时心中疑惑,自己这是怎么了?心里那股感觉是怎么回事,后又羞涩的看了钟鸣一眼。见钟鸣回头相望,便是低着头再也不敢看其一眼。 而在哪主殿外的空中,殷拙愚与梁婆两人交手后撤。两人暂时都没有动手。 只听那殷拙愚说道:“没想到你这天心宗余孽竟然修为到了如此地步!还好被我及时发觉,要不然日后,怕是真会给我长生宗带去麻烦。” 瘦脸老太喘了口粗气,嘴中说道:“你们倒行逆施,在不久的将来终会被清算!” 殷拙愚嗤笑一声:“到底是谁倒行逆施苍天可鉴!不过清算的说法实在可笑,你不会以为那‘大齐帝玺’出世后,曾经不可一世的大齐便会卷土重来吧?简直是痴心妄想!天道昭昭,大齐帝玺定然会被我等找出,到时候不管是你天心宗余孽,还是那大齐余孽,我长生宗都将对其下达天诛。让尔等违逆天道之人皆都灰飞烟灭!” “哼!”梁婆面色镇静,但是内心还是有所担忧。人皇帝玺出世,显然已经被天上那群‘仙’所注意。不过天心娘娘坐化前曾与人皇一起出手,在绝地天通的基础上,将天地彻底隔绝。那群‘仙’应该是无法亲自出手才是。 “想要使我们灰飞烟灭,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着梁婆便是施展出一道秘法,只见其身周,浮现肉眼可见的寒气,且天地间的寒气不断地想着手中那把砍柴刀聚集,整个人老态的模样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青春。不出片刻,只见一个容颜美丽,三千华发散落一旁的丽人便是出现在了殷拙愚与钟鸣等人眼前。 黄老此刻看着梁婆怔楞出神,谁能想到刚才还是一个糟老婆子模样的老太婆,竟然变成了一个款款动人的大美人?倒吸口气,嘴巴张大,怕是能够塞一个拳头进去。 殷拙愚见此,面色一凝。从这梁婆的身上,他首次感受到了危险之意。自身也不敢大意,只见其双眼一凝,高呼一声:“天芒!” 意念沟通上天,只见一道白色光柱瞬息之间从天上打下,伴随着的是一股巨大的尖锐刺耳的震鸣声。使得钟鸣等人不由得捂住双耳,面显痛苦之色。 光柱打在殷拙愚身上穿透而下,直接打在了窟底。窟底一声闷响,尘灰弥漫。 而在接纳了那光柱力量之后的殷拙愚,明显实力修为都有了短暂的提升。 梁婆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瞳孔睁大:“天地应该彻底隔绝了才对!你为何还能够借得天助?” 殷拙愚冷眼看向梁婆:“天地是被隔绝,但是沟通天道,也并不是全无办法。只能说,是你太过想当然了!” 说着便是手中御剑于前,剑身旋转,墨色气焰环绕,将全身力量汇聚于剑身后,身后展现出一道繁复的虚影阵图,便是沉喝一声,御剑向着梁婆攻去。 梁婆心中感到危机,也是不管不顾,将所有余力全部汇集在刀锋上,身周空间开始结冰,一道带着极寒的刀芒便是迎了上去。 两者力量太过骇人,整个雪窟内风气雪涌,使人看不清眼前所见。早早地便被那殷拙愚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倒是没有受到波及。 刀与剑接触,并没有发出声响。或者说声响其实是有的,只是空间折叠,传不出来。风雪漫灌,将殷拙愚与梁婆两人的身形倒卷在了其中,使得钟鸣等人看不清更是听不清。 突然一道星辰般的光亮自风雪中亮起,且不断扩大,风雪被吞噬消弭。那光芒似乎要覆盖整个雪窟一般。 幸好这个时候,宫殿群内传出一声浩大的钟声,一个巨大的符文浮现在了宫殿群的上方,将宫殿群护在了其下。但是符文残缺,且并不凝实,在阻拦了片刻后便是消散。 整个雪窟内一道光芒冲天而起,将天上本就稀薄的云层击碎。 等光芒消散,只见宫殿群尽皆变成废墟,唯有主殿还余下一半。而钟鸣三人此刻在主殿内确是安然无恙。盖因在那光芒突破符文刺来之时,一直埋首于一旁的苏然突然站了起来,一股比那刺来的光芒更加璀璨浩大的圣光自其体内发出,形成了一道屏障将三人包裹住。 等屏障消失后,苏然便是倒在了钟鸣怀中不省人事,唯有胸膛处有一光电跳跃。 尘埃落地,只听一声呕血的声音传来,一旁的废墟中,只见梁婆又是回复了之前的那副老态模样,此刻正杵刀在地,捂着胸口不停喘息。 而那空中的殷拙愚显然也不好受,只见其身上四处是被寒芒割裂的伤口,其中一道伤口位于心胸,若是再深一寸,便是会危及其性命。 只见殷拙愚哈哈大笑:“不愧是天心宗的余孽,这等实力,着实让我心惊。不过如今你已大势已去,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梁婆不语,忽然间,看见了还存活的钟鸣三人,心中惊异。待看到那胸膛前闪烁着莹莹光点的苏然后,面色一变! 而殷拙愚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望着陷入昏迷的苏然,口中语气凝重:“我方才竟然是看走了眼!” 说着便是从空中俯冲,向着钟鸣三人杀去。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九十章:天心娘娘;石门内的意识体 梁婆见此,神色一变,不顾受伤的身体,便是冲上去挡在了钟鸣三人的身前。 挥掌与殷拙愚相对,一声闷哼自梁婆的口中响起,但是却是没有撤去,而是承受着伤势继续与那殷拙愚僵持。回转过头,口中带血,对着黄老说道:“快!带他们去主殿后院,哪里有一处密地,带这个丫头进去!” “可你!”黄老见这梁婆口中满是粘稠的鲜血,一时犹豫道。 梁婆看了眼此刻正面色阴沉的殷拙愚,后对着黄老急声道:“快走!再过不久我便挡不住他了!一定要将这个丫头带进那处密地内,这是你们唯一生存的机会。记住,密地就在后院主卧的墙后。” 说话间,体内真元强行抬升,使得殷拙愚不敢放手。 “密地?没想到你天心宗旧址还有这种地方。如今既然你自露马脚,那等下我便直捣黄龙。”殷拙愚听了梁婆所言后,冷笑道。 黄老重重叹了一声,后便是让钟鸣怀抱着昏睡的苏然与自己一起向着那主殿后院而去。 来到后院主卧,看着这里面的陈设,钟鸣总有股似成相识的感觉。但是脑海中却是没有关于这里的记忆,一时心头疑惑。 而黄老则是在主卧内摸索了半天,也是找不着那密地所在。最后甚至运转真元轰击那后墙,但是那后墙却是不知道是由什么砌成,在黄老的攻击下安然无恙,没有丝毫的毁坏。 这使得黄老心中焦急,看那叫殷拙愚的态度,是定然想要拿下苏丫头的。虽然不知原因为何,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再想到之前从苏然丫头体内涌现出的那股力量,黄老一时也脑中一团浆糊。心中想到:也许只有‘他’才会知晓一些东西。 钟鸣将苏然放于床上,鬼使神差的来到墙上的一副图画前。只见画面上正是那屋面女子的画像,只是没有面孔。 端详着这幅图画,看着那面上空白的出神。钟鸣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在精神世界内看到的无面女子的模样。不,通过殷拙愚与梁婆的交谈,应该称呼这无面女子为天心娘娘才是。 只见钟鸣神情一顿,那副图画也是泛起金光。钟鸣脑海中那天心娘娘的面容便是被映照在了这幅画的面庞上。顿时整个墙面都泛起洁白的荧光,随后消散,出现一个不知通往何处的天阶。天阶所在的一方仿若另外一个世界般,自成空间。直通那云端。 钟鸣没有犹豫,便是抱起苏然,招呼黄老踏了上去。既然那梁婆说这是他们唯一逃生的机会,那么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一路上,黄老都是面色怪异地看向钟鸣以及钟鸣怀中的苏然。好嘛,这苏丫头的异常老头子我搞不懂;这钟小子又是如何得知这密地打开方法的? 钟鸣见着黄老神态,也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说道:“黄老你别这么看着我,打开这密地的方法,我也是不知道的,就只是这么鬼使神差的往哪里一站,可能是福至心灵,然后就打开了。” 黄老听了后没有说话,不过却也是没有再好的解释。 天阶很长,纵使黄老修为过人,钟鸣体质过人。在登了这么久后,也是全然看不到终点。 黄老已经是攀爬得有些气喘吁吁,擦拭了下额上的细汗,对着钟鸣疲惫道:“唉~我不行了,老头子的腿都快折了。歇一会儿。” 钟鸣抱着苏然的双手也是有些酸涩,听了黄老所言后,原地坐于石阶上,将苏然整个人揽于怀中。 黄老见此,不由打趣道:“我说钟小子,你可别乘此机会占苏丫头便宜。苏丫头可是个少经人事的人,别到时候丫头赖上你了,你又不认账才是!” 钟鸣横了这个为老不尊的黄老一眼,随后说道:“这么攀爬也不是个头,其中定然有什么捷径才是。” 黄老闻言点头,这天阶,爬上云层后还有另外一层云层,周而复始,没有尽头。 钟鸣仔细观察着身周,只见除了云雾缭绕外,便是别无他物。一时眉头紧蹙,想不出所以然来。 不由得望了眼怀中面色苍白的苏然,脸上闪过一丝疼惜,用手为其捋了捋耳鬓。心中低语:“苏姑娘,如若你与那天心娘娘有什么关系,那么便是指引我们一下,好共同逃过这场杀劫。” 只见因为失去了钟鸣一只手的扶持,苏然的右手无力的搭在了石阶上。说是石阶,其实一块块石板,每块石板都能容纳两人左右。 钟鸣将苏然塔下的右手收回,突然间,脑海内灵光一闪。不由得将每一块石板一一比较。 发现不管是大小,形状还是上面的纹路都是一模一样。甚至与自己在意识空间内见着的,那天心娘娘为牵引男子意识时,两人身下的石台一样。 回想起那时天心娘娘所施展的手法,钟鸣于是便是盯着身前台阶一步步的比划起来。 只见异变徒生,那在精神时间内,随着天心娘娘的每个手势而逐个点亮的符文,也是在这放空间一个一个显现。 而唯一不同的是,每个天阶石板上都只浮现相互不同的一个符文而已。随着手势打完,目之所及的天阶石板上都有符文转动,随后符文升起,在空中汇聚,迸发出一阵耀眼的昼光,使得钟鸣与黄老不得不埋首闭眼。 待睁开眼后,便是发现自己来到一间房屋内。这房屋更是让钟鸣再熟悉不过了,这不就是那天心娘娘牵引那男子意识的地方吗? 而自己与黄老此刻便是站在哪石台处。回首望去,赫然能够看到刚才自己进来的哪个主殿卧室,仅仅只有一墙之隔。 钟鸣苦笑,对着黄老说道:“我们之前攀登了那么久,原来也只是在原地踏步。” 黄老没有吭声,只是觉得这钟鸣越发的看不透彻起来,心中笃定,这钟小子肯定瞒着老头子什么。 钟鸣无奈,如今没有时间向黄老解释什么,抱着苏然踏过石台,来到了床榻前。只见床榻被床帏遮挡。 伸手将床帏拉开,只见一个雍雍华贵,成熟妩媚的女子正安详的趟于其中,正是钟鸣脑海内的那位无面女子,也就是天心娘娘。只见其周身有一层像是薄膜的东西将其包裹在内,薄膜上光色流转,仿若一碰即碎。 看着床上的天心娘娘,钟鸣不知为何心脏跳动得很快,有一种情绪,似有似无,萦绕在心间,使其有些烦躁。 深吸了口气,恢复平静。望着眼前天心娘娘的容颜,再是望了望怀中昏睡的苏然。确实是有那么两三分相像的。 黄老来到一旁,瞧见床上的天心娘娘后,不由得被其容颜惊艳,随后也如钟鸣般,暗中瞧了眼苏然后,便是惊呼:“这床上女子怎地与苏丫头有几分相像?” 随后便是围着床榻上的天心娘娘仔细端详起来,见着其身上的那层薄膜,用手指一戳,薄膜便是消散开来。 钟鸣见此,暗怪这黄老不够谨慎。同时拉着黄老一同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床榻上的天心娘娘。 只见薄膜消退后,床榻上的天心娘娘的眉眼竟然是动了一下。黄老不由得将抱着苏然的钟鸣护在了身后,同时心惊。刚才观察之时,这床上女子明明是没有声息,就是个死人!如今怎么有了复活的迹象?是诈尸了?作为行医数十载的自己,他是相信自己之前的判断的。 而就在这时,外界的主殿卧室内,一声摔响传来。只见梁婆此刻面色苍白,捂着心胸坐于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衣襟染血,口角还有血液滴落。 随后殷拙愚带着李寰宇也是走了进来。 钟鸣与黄老转身看到这一幕后,心中一惊。盖因他们所在的地方与那主卧根本没有遮掩,他们一眼便能够看清主卧的情况。那反之呢? “你们不用担心,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 正在这时,一道圆润悦耳的声音自钟鸣与黄老身后响起。不过却是令得两人头皮发麻,内心惊悚。 只见那床榻上的天心娘娘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有些好笑地看着不敢回转身来的钟鸣与黄老两人,说道:“放心,我并无恶意。你们两个转过身来便是。” 钟鸣还好,心中有所准备,毕竟怎么着也在精神世界见过一面,也算是单方面的熟人了。而黄老则是僵直地转过了身子,看着面前的这尊不知生死的大美人不敢言笑。 天心娘娘原本平静的面庞,在见着钟鸣后一惊。这是他吗?倒是有几分相像。 见着紧盯自己的天心娘娘,钟鸣神色也是一异,心中那股难明的情绪又是涌了出来。 而此刻的主卧内,殷拙愚望着那等天般的天阶,几经尝试后,便是退了出来。 来到梁婆的身前,说道:“这密地的进入方法你可知晓?” 梁婆咧嘴一笑:“不知晓,就算是知晓,你觉得老身会告与你听?” 殷拙愚伸出右手将梁婆脖子死死掐住,口中狠戾道:“要不是想着留你来引出那大齐余孽,老夫早就让你身死道消了!你最好是乖乖地将你知道的说出来,要不然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寰宇望着宛若恶鬼杀神一般的殷拙愚,眉头一皱。这与他想象中的长生宗做派并不一样。他一直以为长生宗内都是以‘长生’为愿,不沾世事,不轻易假以颜色的高人。如今看来,就算是那高高在上的高人们也是逃不过世间的纷争纠葛。 黄老听闻了主卧的动静后,不由为那梁婆的安危担忧。 而此时的钟鸣在与天心娘娘对视的情况下,心中的那股情绪越发强烈。同时自那伐仙长枪所在的识海空间内,曾经的那道石门浮现,然后缓缓打开,一道意识体从中飘出,与钟鸣的意识体在识海内对视一笑后,便是占据了钟鸣身体的指挥权。 而钟鸣虽然着急,但是对此却毫无办法。正在这时,伐仙长枪震鸣,将一股讯息传入了钟鸣的意识体内后,钟鸣才是明白过来。静静地待在识海空间内,关注着外界的情况。 而黄老则是没有发觉钟鸣的异样,拉着钟鸣说道:“钟小子!快想想办法,看样子那老太婆怕是要受苦了!” 却不知,此时的钟鸣是钟鸣,却又不全是钟鸣。 天心娘娘盯着现在的钟鸣,眼中异色浮现,随后柔情又伤感地说道:“为何没有按照我的方法来?” 被那意识体占据身体的钟鸣先是看了眼黄老,后又是看了眼怀中的苏然。最后才是看着天心娘娘说道:“能不能先将那人救出来?” 天心娘娘闻言后,点了点头,随后手素手一招。那在主卧的殷拙愚与李寰宇只感觉眼前一花,便是发觉自己出现在了大雪山的外围,而隔着不远的地方便是那黄老所居住的山村了。 殷拙愚倒吸口气,看向大雪山的方向,眼中忌惮无比。这天心宗内竟然还有近仙的高人不成?这事必须要尽快返回宗内禀告才是! 想着便是带着还在一旁发愣的李寰宇于空中疾驰了而去,一时间引得山民们惊呼,直呼仙人临尘。而那申寅则是被丢弃在了大雪山内,也不知道与那白虎斗得如何了。 而梁婆则是被接引到了钟鸣等人的身旁, 看着床榻处的天心娘娘,梁婆一时惊叹于其与主殿内供奉的雕像的身形何其相似。 天心娘娘在见到梁婆后问道:“你是天心宗的人?” 梁婆自然懂得察言观色,明显将自己从危局中解救出来的就是这个气质出尘,圣洁高贵的女子。于是回答道:“是的,老身昔年乃是天心宗的弟子。” 天心娘娘听闻后,幽然一叹,不过却也有一丝喜意:“没想到自我坐化后,天心宗还能残留至今。倒是辛苦与难为你们了。” 听了其言后,梁婆双眼一瞪,口中有些结巴道:“你...你是?” 天心娘娘点了点头。 梁婆一时喜极而泣,高声呼喊道:“梁婆在此拜见天心娘娘!” 一旁的黄老闻言,直接震楞当场。什么?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竟然是传闻中的天心娘娘?自己竟然能够得见那真正的仙人一面? 只见梁婆继续说道:“还请天心娘娘出手,重塑天心,将天道导入正轨!” 哪知天心娘娘摇了摇头,微微一叹道:“我如今只是残留的部分意识体,已经是做不了什么了。这些事情只有交给你们这些后人做才行。” 梁婆闻言,面露悲色。 “好了!你们都先行下去吧。我有话要与他说。”他指的是目前占据的钟鸣身体的哪个意识体。 又是素手一挥,梁婆与黄老便是出现在了主殿内。黄老见梁婆身体遭重,赶忙从怀中掏出数种药丸摆于其身前,说道:“有什么需要的就自己拿。” 梁婆摆了摆手,这黄老身上拿出来的大多都是凡药,只有几粒丹药能治疗逍遥境以下的内伤,再往上便是药力低微,食之无用了。不过梁婆心头还是记住了这黄老的好的,对其的态度也是改观了不少。 而在房屋内,天心娘娘此刻走近到钟鸣的身前,眼中满是柔情。嘴角微笑,情绪中有着欣喜,却又带有不可言明的悲伤。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九十一章:战枪破苍穹 伸手抚摸钟鸣的面庞,说道:“为什么没有按照我的安排来?” 占据钟鸣身体的意识体,控制着钟鸣的右手,抓住面前人的柔荑:“当初那玉佩在机缘巧合下,被这孩子的祖辈所得,当作那传家秘宝传承下来,期间并无死胎可让我附身。随后传承至这孩子的父亲手上,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不得不遁入这还在腹中的这孩子的体内藏匿。可以说他是我,我却又不是他。” 天心娘娘叹了口气:“怪不得他与你的样貌有几分相似。” 随后天心娘娘便是担忧道:“那你岂不是再无托世的可能!” 男子意识体操控着钟鸣无所谓地一笑:“我能不能托世已经不重要了,如今伐仙已经承认了这孩子作为执枪人,相必这天地的转机便是会应在他的身上。” “可是!”天心娘娘还欲言说,被男子意识体阻拦了下来。 同样柔情怜惜的望着面前的人儿:“瑶儿,先别说我。你目前是什么状态,为何我感觉不到你的生息?” 天心娘娘原名姬雪瑶,只见其淡然一笑:“我早已经身死坐化。不过成仙后会有神魂一说,神魂与意识体不同,可以保留一定的身前修为与实力。不过这只是我一缕残破的神魂,本来是为了与后人相见,进行嘱托的。如今已然被激活,不久后便会消散人间。” 被操控的钟鸣眼中一暗:“当初那一战当真这么惨烈!那么...她如何了?”虽然对这天心娘娘心中有愧,但是男子意识体还是问出了口。 天心娘娘并未觉得有什么,说起来,应该自己心生愧疚才是。竟然在与他行了鱼水之欢后,对他动了私情。更是运用秘法将其留于身旁多日,要不然也好早日为其托世,也不至于到后面如此仓促的离别。 柔声道:“你放心,在那之前,我便是将她封印在了一处地方,既然玉佩的禁制被打开,我相信她定然是醒了过来。” 男子意识体松了口气,如此甚好,虽然无法与她长相厮守,但是知晓她平安无事便足矣。 犹豫了片刻,操控着钟鸣的身子,抚向天心娘娘神魂凝实的脸颊,而天心娘娘也并未躲避。 “如今如此也好,就让你我为伴,一同消散于世间。” 天心娘娘臻首轻点,随后看向了钟鸣怀中的苏然,眼中初时讶异,后又是如同看待自身的孩子一般柔和。 男子意识体见此,便是替识海内的钟鸣问询起关于苏然的病症起来。虽然在哪石门内蕴养着自己的意识体,使得意识体不至于快速消散。但是仍能感知到钟鸣与外界的一举一动。因此自然也是知晓苏然的异样的。 天心娘娘灼目望去,随后轻叹道:“天意吗?”其口中的天意当然不是指现在的哪个‘天’。 “如何?”男子意识体问道。 摇了摇头,天心娘娘并未多言,而是说道:“回天乏术,气体虚弱,命已经不过两三日了。” “连你也无法救治吗?”男子意识体一惊。 天心娘娘神情无奈:“全盛时期尚能够施救,但是我目前只是一缕残魂,实力修为万不存一,实在是无能为力。且当初,天地被我与人皇联手彻底隔绝,仙凡被隔。世上无仙的话,便是无人能为其救治。” 识海内的钟鸣闻言,神情一怔,望着苏然苍白的睡颜,心中隐隐有股作痛感,是对生命的惋惜,抑或是里面还藏有着他自己都还没有拨弄清楚的别的情愫? 就在这时,天心娘娘的神魂开始暗淡化虚。望着眼前这一幕,男子意识体沉默,随后便是一笑:“你先去吧,我随后便来寻你!” 天心娘娘眼中湿润,不过轻轻摇了摇蛾眉臻首:“我还能为这小丫头做一件事情,应该能将她的性命再延续几日。” 说着便是手中结印,施展起来。男子意识体并未阻止,只见天心娘娘的神魂正在快速的虚化,于指尖出现一抹荧光,随后便是将那抹荧光按在了苏然的眉心处。 回首对着钟鸣、也就是男子意识体一笑,眼中饱含柔情与不舍。随后便是将手指处的荧光按下。不一会儿,身形便是在钟鸣与男子意识体的眼前消失,彻底消散在了这天地之间。 深吸了口气,眼眶跳动,眼中湿润。男子意识体便是回到了钟鸣的识海中,与钟鸣的意识体相对。 仔细打量着男子意识体的面貌,钟鸣发现自己与其确实是有几分相像。 男子意识体一笑:“我说了,你就是我,但是我不是你。所以不用感到奇怪。” 许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钟鸣便是直接了当的说道:“在我还在胎腹之中时,你便是在我体内?” 男子意识体点头:“当初实在是无奈之举,前有天道追杀,后有你这快要胎死腹中的婴儿。无奈之下,我只能躲入你的体内,一方面躲过天道探查;一方面也是为了挽救你当时脆弱的生命与那才诞生不久的微弱意识。” “那句‘我是你,但是你不是我’何解?” “当初为了挽救还在胎腹中的你,我将我的一部分意识本源与玉佩内的生气渡入你的脑域与体内。所以才会有这种说法,所以你才会长得与我有几分相像。甚至在哪主殿内,被引入精神世界时,才会看到我们三人的过往。” “不管是进入你体内藏匿,还是挽救你的性命。这一切,你的父亲钟楚河他都是知晓与同意的。” 钟鸣一惊,他原本以为这不过是机缘巧合,没想到其中还有自己父帅的身影,心中对于父帅的疑问也是越来越多。 “我父亲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参与进这里面来?”钟鸣刻不容缓地问道。 男子意识体思索了片刻,说道:“凡人!一个与我一样的凡人。” 钟鸣听后只感觉可笑与不可思议,如若父帅真是一介凡人,有什么能力与资格参与到这场关于‘仙’的争斗中? 男子意识体见钟鸣神态后说道:“你不信?” 钟鸣不语,但是这也恰恰代表了他的态度。 男子意识体摇了摇头:“目前对你来说是多说无益,等你日后踏入窥天,便能亲自体味‘仙’与‘凡’的区别。” 随后说道:“我在那扇门后面留了一些东西与你,不过以目前的你来说是打不开那扇门的。你需得尽管将你体内的那浊气驱除才行。要不然别说参与天地之事,就连你父亲的死因你也是弄不明白的。” “天地之事,我不感兴趣。至于我父帅的死因,难道还有其他原因?你就不能直接告与我?” 男子轻笑:“这一切只能让你自己去探索,至于过不过问天地之事,到时候你再做选择也不迟。” “好了!我还有未竟之事,这次来,便是要将其做完。” 说完后,在钟鸣疑惑地眼神下,两人瞬息之间便是来到了战枪‘伐仙’的面前。 只见男子意识体,来到伐仙面前,伸出手抚摸着伐仙的枪身。此时伐仙枪身震动,枪身上盘缠的两条石龙苏醒,双双注视着男子的意识体。 只见男子对着双龙执礼:“见过两位前辈!” 两条石头并没有变大,而是盘缠在枪身上,如同小蛇一般。其中一条石龙望着眼前的男子,声音依旧威严肃穆,但是其中又有一丝惋惜,仿若老友一般说道:“小子,多年未见了。” 而另一条石龙则是说道:“你这意识体应该快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还是钟鸣第一次见两条石龙如此平和的说话,之前那一次不是气焰高猛,声音庄严肃穆? 男子闻言轻松一笑:“人固有一死。与其像那仙一样穷尽手段追求长生,徒增那三千烦恼丝。我倒觉得死得轻松,死得自在。” 而伐仙长枪在听了双龙与男子意识体的对话后,枪身不断震动,似在悲鸣。 只见其中一条石龙看了眼震动的长枪说道:“当初那一战,枪灵破碎,如今如那人类稚童一般。不过其倒是还保留着对你的情感。闻听你将逝去,不由发出了悲鸣。” 男子意识体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老友,眼中浮现若干当年之时。不过对于如今的他来说,都是过往云烟了。 “我此次前来,便是为了蕴养枪灵,还请两位前辈帮忙护持,我要开天取一物一用。” 两条石龙一惊,问道:“不知你要开那一重天?” 男子意识体洒然一笑,透过识海,望着天空说道:“当然是那最高的一重。” 两条石龙再次一怔,只见其中一条石龙,语气凝重道:“如今的天地,被天心娘娘与人皇彻底隔绝,想要开天何其困难,更何况是最高的那一重。我两前不久才为了你旁边的这个小家伙开天取药,也只是勉强开了第二重天而已,便是再难寸进。” 而另一条石龙也是接着说道:“更何况,每一重天都有他们镇守,那九重天上的敌人怕是难以想象。” 男子意识体手握伐仙长枪,长枪震鸣。而两条石龙也从长枪身上游了下来,恢复成了那百丈的身形。 只见男子挽了一个枪花,感受着伐仙身上汹涌的战意,不由欣慰一笑,说道:“如今,也算是我们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了,就让我们战至痛快如何?” 伐仙枪鸣以作回应,似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一旁的双龙见此,便是知道阻拦不住,双双对视一眼,便是点了点头。 “如今天地正气不显,怕是有的宵小已经忘了我们这两条老龙了,也罢!便是陪着小子走上一遭,也好叫天地知道,正道永存!” 说着便是,双龙缠绕,演化出了一把巨大的石弓。龙尾为弓把,龙身为弓臂,龙头为弓梢,龙须纠缠作为龙弦。整个弓体紫色与赤色火焰燃烧,弓弦上雷电跃动,发出阵阵雷鸣。 只见男子意识体持枪上前,将伐仙长枪当做那箭矢,搭于那由双龙所化成的石弓上。对着识海内的天空,紧拉弓弦,猛力一射。 只听惊雷砸向,一道带着火焰雷电的箭矢便是瞬息破空而去,透过识海直射雪窟上方的天穹。 只听‘嘭’的一声,宛如水晶迸裂的声音自那天穹传来。雪窟上的天空破碎,从中传来一声怒吼:“是谁?”随后便是听到一声惨叫。 其后连续八声天穹迸裂的声音,其后传来的也是数声怒吼与惨叫。 在迸裂第九重天的天幕之时,只听一声缥缈庄严的声音响起:“阿弥托佛!” 随后伐仙长枪便是被一直巨掌给拦了下来。 拦下来后,只见九重天上出现越来越多的声音。 “是谁?” “天地隔绝消失了?” 而在识海内的男子意识体盯着苍穹,目中战意无双。回身看了眼钟鸣后,便是冲出识海,想着那九重天阙冲去。而那双龙亦是变回身形,跟在男子意识体的身后。到达九重天阙后,便是重新缠绕在伐仙枪身上,供男子意识体驱使。 大雪山的天空宛若末日降临一般,一片猩红,云层重叠,宛若老天破了一个大洞。且这个大洞还在不断破碎开来! 这是衡州百姓们第二次见着这么大的天地异像,面面相觑之下,又是如第一次见着那般,以为是老天爷发怒,要天降惩罚,于是全部又跪伏下来,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而在那桃源内,那倚人山上的倚人居内。只见两个老人正端看那天边的异像。居于其后的正是那麻衣老者,而站在麻衣老者身前,背负双手的儒雅老人,便是那百晓生中的‘大先生’了。 只听麻衣老者说道:“先生!你可看出什么?” 大先生微微一笑,来到一旁的躺椅上瘫坐,就着花生米,一口酒水一粒花生。对那天边异像,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我说你这个老头子。没事总是担心这,担心那干嘛?就不能学学老夫我静静心神,管它洪水滔天?” 麻衣老人苦笑,自家先生肯定是看出了什么,不愿意与自己说。 这时只听那大先生说道:“那几个兔崽子如何了?” 麻衣老者恭敬道:“都在认真教书育人,并无什么大错。” 大先生拿着手中的竹条扫了扫身前茶桌上的露水:“没有大错,那便是小错不断了。通知下去,叫其全员滚出桃源,找一个名叫钟鸣的小子。找到了后,便是将其带回来参加重阳的考核。” 麻衣老者闻言心中不解,不过也没有多问便是走了出去。 而等麻衣老者走后,大先生这才面色肃然起来,想着当初与那小子打得哪个赌,便是一阵头疼。气恼得将杯中的茶水洒出,口中晦气道:“这都是什么茶叶,简直不能入口。” 而此时,在大雪山中的钟鸣则是望着那破碎的苍穹,只见中间云层叠嶂,似有殿宇显现,但是确实看不清楚。 在那男子意识体飞出后不久,只见从那九重天阙上传来数声惊呼声:“这不可能!!” “竟然是你!当年众仙围剿,你居然未彻底死绝!!” “阿弥托佛!今日便要你于天地之间彻底灰飞烟灭!!以证仙凡有别,天道永存!”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九十二章:苏然身死 苍穹上传来两声龙吟,似乎是给予回应,而后传来那男子意识体的声音。 “天地染恶,仙不再以人自居。你们妄图长生,独断万古,摆布生灵,终将自食恶果!” “哼!大道以天道为尊,生灵以仙为贵!凡夫俗子怎可与我等相提并论?”一道庄严漠然的声音想起。 而后传来两条石龙铿锵之语:“人法天天法地地法人,从来都是道法自然。你们自诩超脱,妄自尊上,欲要改换天地人尊卑,为大道所不容。如今天心染恶,大道消隐,但是人道依然健在,人皇帝玺已然出世,天地正道有我等护持,你们的长生大梦终将如那梦幻泡影般消逝!” “多说无益!今日,就让吾等看看,只剩下意识体的你还有这两条老龙,能够奈我九重天阙如何?”在苍穹下方的钟鸣闻言,不由面露忧色。 诚如那苍穹上所言,那男子本就只剩下意识体,且早些年将部分意识体本源渡给了自己,如今其的境况,也不知道是否能够与那传说中的‘仙’较量。 不等钟鸣细想,天穹便是传来大战的讯息。只见整个大雪山的范围都风起云涌,雪石翻滚,树木摧折。在雪窟主殿内的黄老与梁婆二人从之前的天地异变开始,便是一脸惊骇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还好雪窟内的宫殿群紧靠崖壁,山雪冲击下来,无法对其造成影响。 而关注着这一战的不只是在大雪山中的钟鸣、黄老与梁婆三人。在哪桃源倚人居内的百晓生,在哪未知之地的那名神秘女子,以及在哪断魂峡内夺走人皇帝玺的那只黑色老狐狸等都是抬头望着虚空,似乎是能够亲眼发生于九重天阙上的那场大战。 天穹上的战斗异常的激烈,于虚空中演化出了风雨雷火,世人皆可看见。 只听这时,从那天穹上传来数声惊惧:“你怎敢!?” “你如此蛮横的借助天地正气之力,尽管实力会极尽升华,短暂恢复如初。但是你自身意识体也会在之后顷刻消散!” 接着便是有另外的声音劝诫道,但是声音中也是饱含忌惮之色:“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如今天地人分化已成定局,你若愿意归并如今的天道之下,我等也可竭尽全力为你谋得生机,使你复生!” 随后传来男子意识体悠然一笑的声音:“你们自身都还未超脱生死,居然妄谈为我复生一事?实在可笑。” 只听九重天阙上的另一个声音急声道:“你如今的状态还作不得死,有希望可以令你再活一世!” “可惜我志不在此!生死伦常,乃大道之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男子意识体断然拒绝道。 “阿弥陀佛!如此说来!施主你当真是要与我九重天阙不死不休?当年我等能将你杀至陨落,如今没了人道护持,仅凭这两条正气所演化的石龙,尽管你手握人道与正道的至宝‘伐仙’长枪。你觉得你还会如昔日的你一般,让我等众仙佛喋血不成?”佛陀庄严肃穆的声音再次想起。 苍穹上的男子意识体久久不语,随后从云洞中传来其的声音:“今日开天,便是没了生死界限,只求战个痛快。” 说完后,只见那天穹迸发出灼眼的白光,天地之间似乎有一股股虚无缥缈的力量在往苍穹汇集。 “如此,也好!昔年天心娘娘与人皇联手才将天地在‘绝地天通’的基础上彻底隔绝,使我等困居于天穹之上。如今天地因你开天而有了一丝缝隙,待将你围杀后,再将人世的人皇帝玺崩碎。便是在无人能阻止我等探求那长生大秘。” 说完后,天穹上再次爆发激烈的战斗,乌云层峦叠嶂,其间雷声轰鸣,白昼与墨色交替,天地一片肃穆。 随着战斗,天空中的云层不时被崩碎,从中可以依稀看到那高高在上的宫阙,只见宫阙玉宇大多因为战斗而残缺不全。伴随着的是激烈的碰撞与那仙佛的闷哼惨叫声。 过了不久,一道仙佛的声音怒吼道:“原来你此行真正的目的在于此!” 只听男子意识体的声音说道:“借你秘宝一用!等以后有人持伐仙归来,再斩你不迟!” “阿弥托佛!施主既然不肯回头,那便只有烟消云散了。众仙佛还请与我一同出手,将其镇杀!” “尊佛陀令~” 随后苍穹之上便是一阵赤芒与白芒争锋相对,使得下方的钟鸣等人不由得捂住了双眼。 再抬头时,只见天地异常已经消散,伐仙长枪从天空径直的俯冲下来,钉在了钟鸣的身旁。其上雷火跳动,两条石龙的身躯上有数到裂纹,此刻皆都闭目沉睡。而伐仙枪体,更是险些从中折断,不断发出震鸣之声。 ‘倏~’的一下,只见伐仙长枪便是自己飞入了钟鸣的识海内。而钟鸣自身也是再度出现在了自己的识海中。 在钟鸣的识海内,伐仙长枪旁,此刻那男子的意识体正站在那里背对着钟鸣。意识体很是虚幻,似乎随时便会消散。 转过身来看着钟鸣微微一笑,随后将手上的一团光晕打入了伐仙长枪中,蕴养着伐仙的枪体与那两条石龙。 “这是什么?”钟鸣问道。 “一种天地秘宝,可以修复万器,蕴养器灵。如今的伐仙器灵,在近千年前随我与众仙一战后,器灵便是崩灭了部分,如今只相当于人类稚童。有了这天地秘宝的蕴养,器灵能够更快的恢复,以后也好给你提供更大的助益!” “什么更大的助益?我说了我对天地人之事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我父帅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他的死因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男子意识体摇了摇头:“我之前也说过了,以目前的你来说,还没有能力与资格参与。尽快恢复实力与走上窥天之境吧!要不然你不会懂得你父亲的良苦用心,他在你身上可是寄予了厚望。至于这‘天地人’之事,我依然还是那句话,当你揭开一层层迷雾的面纱之后,到时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望着自身快要消散的意识体,男子没有丝毫在意,而是望着钟鸣郑重其事道:“伐仙既然在我之后,承认与认可了你,那么希望你不要辱没了它。去了北莽后,就尽快去盛京吧。天地的棋盘已经开启,这是人与人之间的对弈,也是天与人之间的博弈。不管你是否接受,你已经成为了这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至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于是被人吃掉,还是吃掉别人,这就得靠你自己了。可不要让你九泉下的父亲失望才是~” 眼见着男子意识体已经消散大半,就要彻底消逝。钟鸣不由出声道:“以你的实力,你算是仙还是人?” 男子没想到钟鸣会有此问,洒然一笑:“我从始自终便只是一介‘凡人’而已。”随后便是叹息道:“只是人心思变,如今的仙已经不再认为自己是人了。” 说完后男子意识体便是化为了荧光,彻底消散于钟鸣的识海之中。而随之的,钟鸣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些似乎属于自己,但是又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不由再次回想起那男子曾对自己说过的话来:“你是我,但是我不是你。” 在男子意识体彻底消散后,一旁的伐仙不断震动悲鸣,宛如哭泣的孩子一般。 看了眼伐仙,钟鸣此刻明显心事重重,随后便是退出了识海内。抱起一旁仍在昏睡的苏然,便是走出了屋内,来到了主殿。 只见这时,黄老凑上前来,问道:“钟小子,就只有你两出来?那...那位娘娘呢?” 梁婆也是急忙上前询问。 于是钟鸣将天心娘娘的所作所为如实说了出来,不过确是没有将那男子意识体的事情说出来。因为他确信,能够听到天穹对话的人应该只有自己,盖因自己的意识体有一部分来自那名男子。而黄老与梁婆应该只是看见了天地异像,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闻言后的梁婆神情悲伤,天心娘娘最后一缕神魂于世间消逝,便是意味着天心宗彻底的没落了。 看着钟鸣怀中的苏然,梁婆也是叹息一声,可怜的娃娃,纵使有天心娘娘神魂最后的护持,也只有数日的性命了。叹息之后,便是与钟鸣黄老道别,御空向着远方飞去。这里发生的事情,她也要高于另外一些人,再共谋接下来的行事之法。 而黄老在知道苏然只有几日可活之后,便是定在了钟鸣声旁,作不出声来。 钟鸣紧了紧抱着苏然的双手,对着黄老轻声道:“黄老,我们先行回去吧,到时候再从长计议。” ...... 翌日,黄老居所内。 此时的苏然已经是醒转了过来,在知道自己命不过数日后,其并没有惊慌,反而是一脸平静的接受了下来。这使得钟鸣一怔,不过却又是心中一堵。 而黄老则是焦头烂额地拿着本古医典籍冲了进来,见着苏然这幅模样,不由眼中湿润,说道:“丫头!你放心,你黄爷爷我一定会找到救治你的方法。” 苏然摇了摇头:“黄爷爷你不必为我殚精竭虑了,我从小便知道自己活不长久,心中早就有了随时丧命的准备。” 黄老想要说的话一顿,随后一叹,一副自我埋怨的模样便是又出了去。 钟鸣来到院前,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黄老,心头也是沉重。 黄老明显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自顾自的说道:“苏丫头自小便是患有先天顽疾,可谓是绝症。其父母为了救治她的性命,于山中采药时双双坠入了那崖下身死,从此便是跟着我那老友相依为命。但是天不怜惜,在丫头四岁之时,我那老友也是逝去。从此丫头便是孤苦伶仃的过活。” “我也曾想要将其接过来,但是丫头从小性子倔,不愿意离开那山中祖屋,向来是只有在哪里她才能感受到亲人的温暖吧。于是后来我便是送了一只小狗过去与丫头为伴,那小狗便是现在的阿青。然后也时常过去探望,教丫头医术。而丫头也没有让我失望,小小年纪便是医术了得。后与我一同在这乡里乡间和那城里行脚医治病人,倒也是有了名声,受人尊重与爱戴。” “这么些年来,我从未断过寻求医治丫头先天顽疾的办法,但是还是茫然无序。原本听闻了天心貂的踪迹,想要抓住一试。不过在你诉说了天心娘娘的事情后,我便是知道,就连曾经是仙的天心娘娘都束手无策,更遑论是一只畜牲了。” “如今我已经是毫无办法,实在是愧对我那老友与侄子侄媳他们啊~” 黄老面色惨然的唏嘘一声,眼中湿润,任谁眼见着自己视若孙女的人即将逝去,心中定然都不会好受。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每一个老人都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钟鸣默然,他的心中此刻也是堵得慌。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苏然面前表现得太过压抑与悲伤,那只会让她感到不适和难过。于是将心中想法说与黄老听,黄老也是答应了下来。 午时,钟鸣将苏然从房内拉了出来,坐于桌椅上。只见这时,黄老一副喜笑颜开的端着一钵肉香浓郁的鸡汤出来,后又从灶房内端出几碟小菜。 对着苏然高声道:“苏丫头!怎么样?老头子许久没有下厨,这手艺可还行?” 苏然闻言一笑,说道:“黄爷爷的做菜的手艺一直都是极好的。不过苏然还是最喜欢黄爷爷小时候为自己煲的那碗肉粥。” 黄老摆手一笑:“嗨!今日屋里没有那山猪肉,等明日我去张猎户家去要一点,到时候保管为你煲一锅香喷喷的肉粥!” 钟鸣在一旁一笑:“那小子我可就是跟着有口福了?” 黄老没好气的看了钟鸣一眼:“什么口福?你小子难道还想不劳而获?那可没门!这砍柴烧火的功夫你是没跑了。” 钟鸣无奈一笑,看着苏然道:“苏姑娘,你看这黄老!就跟哪奸商似的,不肯与人便宜。你可得嘴上多叨一下他才行。” 苏然掩嘴一笑,随后便是收起了笑容。仔细打量着钟鸣与黄老,看着他们在一旁如家人般吵闹。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家人般的温暖。 心中没有悲伤,反而是庆幸的,在生命的尽头,能够得到自己一直以来都不敢奢求的东西,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一时间眼中含泪,喜极而泣。 钟鸣与黄老见此,连忙手忙脚乱的问候关心起来。苏然将脸上的眼泪擦拭,随后笑着解释道:“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所以不由自主的就...” 黄老与钟鸣对视一眼,眼中沉重,但是面上却是表现得轻松自在。 看着一旁一个劲个儿为自己夹菜的钟鸣,望着其温润的眼眸,苏然心头一颤,不过赶忙将那股情绪压抑了下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这样三人温馨地度过了三天。而在第二天的时候,黄老也是依据承诺为苏然熬了一锅肉粥,惹得苏然一阵高兴。或许是在向张猎户家借肉时说漏了嘴,一时间苏然活不过数日的消息便是在这乡里乡间传了出去。导致每天都有大量的乡民提着肉食聚集在黄老的院门前想要探望。那些曾经得到过苏然救治的人,诸如杜二郎、赵铁柱他们,尽管腿脚不便,但是还是不远万里的翻过几座山头走了过来。 这些人来到院门前后,便是被钟鸣与黄老驱走,并且叮嘱了一些事情,示意他们像往常一样便可,不要给苏然心中添堵。 乡里的众人在黄老这里得到确认后,皆都眼眶湿润起来。更有甚者,直接在院门处大声哭泣。被黄老一顿喝斥,生怕屋内的苏然听到了。 三天过后,苏然的身子也是每况愈下,起初还能够下地行走,如今却是下不得床,整个人气色虚弱,也没有胃口,连菜粥都喝不下去。且在床上时不时会虚弱的痛呼嘤咛,看的钟鸣与黄老分外难受。黄老更是在无人处老泪纵横,暗自流泪。 夜里,黄老将一脸疲色的钟鸣叫了出来。钟鸣这两日每日每夜都守在苏然的病床旁,不敢离开半步,更是没有休息,生怕苏然出了什么变故。 来到院落,只见黄老整个人都显得老态龙钟的样子,如今心力交瘁,也无怪乎他会如此。 对着钟鸣沉声道:“我观苏丫头的气色与面貌,怕是捱不过明日午时。我有一事想要求钟小子你。” 钟鸣一怔后,说道:“黄老但说无妨,只要是我钟鸣力所能及之事,定然做到!” 黄老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其实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苏丫头已经对你暗生情愫。” 钟鸣眼神闪烁,不语, 黄老接着道:“我不求你也对丫头有那情爱之情,只求你能够在她最后一刻陪在她身旁。好让她了无遗憾、安详的离去。你能答应我吗?” 钟鸣哑然,随后说道:“我对苏姑娘的情感...”顿了一刻后继续道:“我答应黄老便是。” 黄老欣慰的点了点头:“那么你们便启程吧,苏丫头以前便与我说过,想要去一处长满绚丽山花的地方。如今那处地方已经有了,只是在离这很远的地方。现在启程,在明早之前应该是来得及。” 钟鸣怔愣后,便是也没有说什么。回屋背起此刻轻如鸿毛,正陷入昏睡之中的苏然,依循着黄老给的路线,举着火把便是朝着那山上走去。 只见那山道上此刻竟然火光通明。每隔一段距离便是有一位乡民举着火把,像是特意在为钟鸣指路一般。钟鸣没有犹疑,将背着的棉被裹得更紧了一些,让苏然不会在这寒夜里受凉,便是沿着火光通明的山道走了上去。 每经过一位乡民,其都会默默的注视着钟鸣背后昏睡的苏然,眼中有感激,也有伤感。 到达山顶时,天已经开始白亮。只见这里到处都开满了那姹紫嫣红的山花。看着脚下的新泥,便是不难猜出,这山花都是乡民们自发上山采集后移植过来的。 钟鸣眼中湿润,乡民的情感质朴,转头望着依然在熟睡的苏然,来到崖畔的花丛中坐下,将苏然抱于怀中,望着远处那山间迷蒙的白雾与云层怔怔出神。 过了没多久,只见怀中的人儿传来一声嘤咛,苏醒了过来。 苏然虚弱的睁开双眼,望着眼前的钟鸣,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眼中有所疑惑。 钟鸣见苏然醒来,低头轻柔的捋了捋其的秀发,说道:“这时乡民们为你栽种的花海,喜欢吗?” 苏然再次艰难地环视,随后看着钟鸣眉眼一弯:“喜欢的。” 看着面色泛白的苏然,钟鸣怜惜一笑:“等下便是日出了,我们一同看那太阳自云海中升腾可好?你可别又像之前一样,不打招呼的又睡去了。” 苏然望着抱着自己的钟鸣,眼中湿润。 钟鸣用手将苏然眼角的泪珠抹去,调笑道:“怎么就哭了?像一个小孩子似的。” 苏然转而一笑:“从哪大雪山出来后,我便是多了许多记忆,关于天心娘娘。我不知道我是她,还是我是我。亦不知道你是他还是你就是你。这使我很苦恼。” 钟鸣闻言,收起了笑容。认真地看着苏然,柔声道:“你就是你,我也就是我。我们都不是别人,不要多想。” 苏然虚弱的喘了口气,低声道:“真的吗?以前每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总会心中悸动的,总会有一股令我害怕的情感出现,这应该是她的情感吧?亦如现在一样,我看着你,总是心中欢喜的。这都不是我自身的感情对吗?” 钟鸣怔神,环着苏然的手一颤。望着其疑惑求解的眼神,怔愣了许久,方才说道:“可能是吧!” 只见钟鸣怀中的苏然像是舒了口气般,眼中开始模糊迷蒙,喉间哽咽不清的说道:“那...那便好,我怕如果是我自身的情感的话,会...让你感到不适呢。如此就好。”说着嘴中的粗气越发的明显起来。 钟鸣听了后眼神一颤,眼眶有些湿润,将抱于怀中的苏然紧了紧,看着已经开始泛着金色的天边,对着苏然强自笑道:“你看!天就快亮了,太阳已经出来了,这漫山的山花都在等着与你一同见证这一时刻呢。” 苏然眼睑半阖,只感觉睁开眼睛都好费力劲儿,嘴上尽力拉扯开来:“那天边的云霞真...好看呢...真想一直看下去……”语气越来越弱,说完后眼睛便是闭拢了起来,鼻翼上也再没了生息。 钟鸣感受着苏然垂落无力的手,闭目,抽噎着喘息了几声。望着天边的初阳,双目中不由得流下泪来。 就在这时,从哪灌木从内,走出一位位乡民,看着此幕,皆都沉默,眼中含悲。 一旁的黄老见着如此,也早已经泪流满面,无法言语。 太阳照常升起,云霞依旧绚烂。但是于乡间百姓们来说,他们却是失去了一位救死扶伤的仙女;一位出现在自己身旁,早已经习以为常的亲人。 正在这时,只见数道惊呼从乡民口中响起,将一旁的黄老从自我的悲愤中惊醒过来。 ...... (本章完)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九十三章:再见宫墨池;人心与权术 抬眼望去,只见钟鸣怀中的苏然的体表开始结成一层结晶,将其完全包裹在了其内。 钟鸣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同时心中也是燃起了一缕希望,尽管他不是很确定这是否代表着苏然并未完全逝去。出现在识海内,望着识海内的伐仙,钟鸣不由问询。但是伐仙陷入沉睡,并不能够回答他的所问。 只见这时,黄老与一众乡民踱步上前。黄老急忙来到钟鸣身前,望着结晶内的苏然。眼中初时疑惑,不过在用望气术探查后,却是心中欣喜,可谓是苦尽甘来。用衣衫擦拭了下双眼,只见衣衫上被喜极而泣的眼泪濡湿。 看着钟鸣,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般,说道:“钟小子!苏丫头如今因为这突然出现的结晶而保留了最后的生机。有些事,我现在也没时间和你多说,我要立马带着苏丫头去一处地方,在哪里,也许这世上只有他才能救苏丫头一命了。此去路途遥远,我知道你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完成,我们就此别过吧。” 钟鸣听了黄老的话,看了眼怀中的苏然。面色一喜的同时,心间又是惭愧。此番前去北莽,势在必行,已经不能再耽搁了。怕是不能够与黄老同行。 将苏然交与黄老手上,对着黄老施了一礼:“钟鸣感谢黄老这几日的收留。” 黄老接过苏然,摆了摆手:“老头子我也不与你作那客套之言,我现在是心急如焚,这就带着苏然离去。我知道你小子身上定然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但是如今你武境修为全无,孑然一身的话,你自己可要好自为之。如若需要帮助,可去找云崖城的宫老头,怎么说我们也是救了他孙儿的性命。” 钟鸣点头应是。黄老也不与那些想要上前关心的乡民纠缠,背上苏然便是直冲着山下飞奔而去。 苏然直至再也看不到黄老与苏然的背影后才收回目光。与那些乡民客套一番后,便是下山回到了黄老的院中。 只见那原本在院棚小灶旁的医药箱与一应医具,都已经不在。想来是黄老带着苏然回来后,便是仓促的收拾了一番后,将它们一并带走。 进了屋后,只见阿青正趴在门口,嘴中呜咽。自苏然下不得床开始,这阿青便是一副没精打采的可怜模样。如今黄医师带着苏然离去,定然是没法带着它的。 蹲下身用手拍了拍阿青的狗头,安抚道:“黄老带着苏然找人医治去了,你呀也不用太担心。” 阿青看着钟鸣呜咽了一声。 钟鸣一笑:“好了!等下我也要离去了,我会将你托付给乡里的一处人家照料,你就在这里等着黄老与苏然吧。” 说着钟鸣便是起身进了厢房内,收拾了一些衣物后,便是要踏门而出。 哪知阿青此刻咬住了钟鸣的衣角。 “你是要与我同行?”钟鸣低头望着阿青问道。 阿青立即便是叫了一声,钟鸣思考了片刻后,便是欣然应了下来:“也好!就让我们两个作伴,路途也不孤单。” 说完后,阿青便是跟在了钟鸣的身后。 来到院子篱笆处,阿青转头不舍得忘了院落一眼,便是与钟鸣一同踏上了旅途。 途中,钟鸣搭上了那乡里刘货郎的骡车,经过半日的行程,便是又来到了云崖城内。 此来是为了见那宫墨池一面,也有事情想要寻求其帮忙。 来到宫府门前,经过下人通报后。那上次接待钟鸣等人的管事便是走了出来。待看见钟鸣后,面露喜色:“钟公子来了?怎么没见黄医师与那苏医师?” 钟鸣简单的与其寒暄了几句后,便是直切主题。 管事听了后,便是说道:“老爷此刻确是在府内,还请钟公子先随我进去。” 钟鸣点头,便是带着阿青入了宫府。那管事哪里见过像阿青这般青俊健硕的巨犬,心下惊讶,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老爷可是说过了,这黄医师三人如若登门只需带进来便可,不必盘问。 进了宫府,来到了那熟悉的,充满墨香的厅堂。只见过了不久后,那宫墨池便是走了进来。 在见着钟鸣后,示意那管事退下,只留下了自己与钟鸣二人。外加阿青这条巨犬。 示意钟鸣坐下后,自己也来到一旁下坐。 “我还以为你早已经离开云崖城的范围,怎么今日却又是来到了我这里?”声音一如既往的棉厚有力。 钟鸣拿起事先那管事为自己沏的茶水,润了润口后,说道:“此行正是为了北上,途经云崖城,便是想着来叨扰一番,饱腹一顿。” 宫墨池显然不信,这小子,说起歪言歪语来倒是一套一套的,与他那父亲大为不同。 宫墨池也不与钟鸣磨叽,没好气的说道:“行了!你小子有屁快放,有话就快说。别搁我这绕来绕去的。” 钟鸣倒是有些无辜,自己此行的目的之一,确是蹭这一顿饭吃。如今钟鸣身无分文,这北上北莽,路上可都是要花钱的。最初嘛,有胡不归来花费,可是现在也不知道其到底是生是死;随后从连家堡出发,一切的花销便是那连家小姐连青璇在负责,如今因为那暗流杀手的关系,也是走散了。俗话说得好,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所以目前穷困潦倒的钟鸣便是打起了这宫墨池的主意。 “看宫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老你说的,我确是为了蹭饭而来,不过嘛倒也是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要与你相商。”钟鸣咳嗽了两声后说道。 宫墨池斜睨了钟鸣一眼,问道:“什么事?” 钟鸣一时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一想到日后可能风餐露宿,便是咬着牙说道:“小子此次前来,是想问宫老要一些盘缠。你也知道这北上路途艰辛,小子身无分文,便是难行寸步啊~” 宫墨池听了后,好笑的看着钟鸣说道:“这天底下可是没有白吃的馍馍。你想要从我宫府支钱,便是需得那东西来换才行。所谓君子之交,在于理,止乎行。” 钟鸣一愣,随后苦笑:“宫老可是看上了钟鸣身上的什么东西?钟鸣将之取来换取盘缠还不成?” 宫墨池看着钟鸣的眼神一凝:“我真心要的那件东西,就怕你小子不愿意给啊~” “宫老但说无妨。” 只见宫墨池眼睑半阖,缓缓说道:“我要那‘神煞将营’的藏身位置!你可愿意说与我听?” 钟鸣眼中瞳孔一震,原本泰然自若的神情瞬间严肃了起来,望着宫老,眼神锐利:“宫老打听这个为何?” 宫墨池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于顷刻间变脸,轻松道:“我就这么一问,你也不要太过紧张戒备。” 说完后,便是意味深长的看了钟鸣一眼,继续道:“不过,看来你小子倒是真的知道那‘神煞将营’的位置啊~” 钟鸣眉头一皱,心中暗骂自己太过应激,这宫墨池明显是在试探自己。这世上除了自己以外,怕是无人再知晓那神煞将营藏身何处了。 宫墨池见着钟鸣此刻模样兀自一笑,随后训斥道:“你小子,这城府还需再修炼修炼。要知道,你此去北莽,与你大哥汇合商谈后,不管是自愿还是受人受人胁迫,都是必然要入那盛京的。” “朝局之中,大多都是阴狠之辈,老妖成群。今日我就这么轻轻试探,便是让你暴露无遗。日后身处朝堂漩涡,怕是会叫人啃噬得万劫不复啊!到时,你还谈什么为你父亲鸣冤雪恨?” 钟鸣闻言,站起身来对着宫墨池作揖一拜:“小子受教了!” 宫墨池点了点头,随后道:“借取盘缠一事,依然如我之前所言,需要你拿一物来换,那便是你的一个承诺。” 钟鸣怔愣,但是马上反应过来,问道:“不知宫老想要我作何承诺?” 宫老转过身形,看着挂于堂首的那一副青竹图,说道:“我要你保证,日后身处朝堂,要为官公正,不结党营私,不贪赃枉法,不蝇营狗苟与粉饰太平。” 钟鸣听完后,眉头一挑。他原以为这宫墨池会让他作一些回报之内的承诺,没想到却是这番言论。 “小子,你可能应承我?” 钟鸣点头:“钟鸣应下,日后有违此诺,人神共愤。” 随后又是看着转身回来的宫墨池说道:“宫老怎知我是入那庙堂为官,而不是被押往刑场处死?要知道,最不想我翻案的人,除了当初那些背叛之人外,便也就是当今的陛下了。毕竟如若翻案,我们这位陛下怕是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宫墨池不语,片刻后说道:“你如若死在了途中,或者他人的算计之下,那只能说命该如此。但是,你信命吗?” 钟鸣闻言,一顿,后洒然一笑:“这命,当然是不信的!” 宫墨池也是跟着笑了起来:“你父帅当年若是信命,便是早已经被羌人抛尸于北原荒野,何来后来镇北王府的兴盛?又何来那巍然长宁军?” 两人在厅堂聊了许久,出来时,已经是到了午时用膳的时候。 来到用膳的地方,只见坐着的只有那宫家三妇,也就是那宫上邪的母亲。在上次救治宫上邪时,曾有过数面之缘。 来到桌前就坐,钟鸣不由问道:“怎么不见宫长吏与那上邪公子?” 一旁的宫上邪母亲解释道:“近日也不知怎地,城中事务繁忙,兴邦他这几日都呆在那府衙之内。而上邪自你们救治之后,便是被他大伯接去了盛京调养,说是盛京藏龙卧虎,有更好的医师与休养条件。” 许是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错漏,这宫上邪的母亲赶忙对着钟鸣歉意道:“抱歉,妾身并不是质疑那黄医师与苏医师的医术,还望钟公子海涵。” 钟鸣摇头示意无事。 随后那宫上邪的母亲问道:“不知那黄医师与苏医师如今在哪儿?上次匆忙离别,妾身都还未表达谢意。” 钟鸣闻言一叹,只说那黄老带着苏然求医问药去了,其他便是一字未说。 宫墨池与宫上邪的母亲听闻后纷纷面色担忧,毕竟是救了自己孙子与儿子的人。心中祈祷着那苏医师能够安然无恙吧。 饭罢。从管事哪里接过盘缠,钟鸣便是带着阿青准备启程。 宫墨池一路相送,来到了宫府的门口。 只见钟鸣回转身来,再次对着宫墨池作揖一拜:“今日于宫老这受益良多,钟鸣感激不尽。” 宫墨池淡然一笑:“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的话吗?” “人心与权术!当你能够以权术来谋得人心时,你便算是初窥门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当你能够以权术来诱导人心时,你便算是登堂入室;当你能够以权术来驾驭人心时,你便是无坚不摧!” 钟鸣沉吟,又是这个他颇为不喜的话题。但是也正如这宫老所言,从自己踏出步子北上开始,一些事情便已经注定。不管是以‘仙与人’为棋子的这盘天地大局也好;还是以‘人心’为棋子的这盘小局也罢!自己以后必须要谨小慎微,步步为营才行。 “钟鸣明白,那么小子便是就此别过,宫老也还请止步,无需再送。” 宫墨池此时却是拉住钟鸣,将怀中的一卷帛书交予了钟鸣手中。 “这乃是我手书的通关文牒,有我私章,或许与你有用。不是我自夸,这北周学子数万,我便坐拥其七层门生。许多人还是肯卖老夫一个薄面的。” 钟鸣接过,放入怀中:“那钟鸣就却之不恭了!” 宫墨池点头,随后钟鸣便是叫上阿青走了出去。 宫墨池站立在门头,望着钟鸣与阿青一人一狗远去的背影,心中思绪杂乱,一时有些难以平复。 眼神锐利,身子挺直,自是散发出一股威严。心中一叹,思绪飘摇。 七年前的夜晚。 北周皇宫御书房之中,时任机抒阁掌正的宫墨池正垂手,恭敬的站在北周雄主李观应的下手。 御书房内只有二人,只见一身龙袍的李观应将参奏镇北王钟楚河叛逆的奏折扔于宫墨池处说道:“爱卿,听闻你与那钟楚河乃是忘年之交,你如何此事?” 宫墨池抬眼望了眼李观应,作为机抒阁的掌正,帮助皇上处理奏折与政务,这些参奏镇北王叛逆的文章他都已经一一看过。此刻实则心中郁愤,但是在李观应的面前又不能表露出来。 只见宫墨池说道:“臣观那奏折所奏之语序疑点颇多,虽事有实证,但是也有陷害之疑。还望陛下明察秋毫!” 李观应看着垂首,看不清表情的宫墨池,眼中混沌难明。 说道:“如今实证已经由刑部交与大理寺,只等朕来定夺。作为机抒阁的掌正,帮朕理持政务。爱卿之语,可是关乎国体;爱卿之言,可是事关我大周国祚。” 宫墨池低垂的脸颊面色一变,手心中无端的冒出些许汗来。背脊微沉,仿若背负着巨山。 “臣,明白!” 李观应身体前倾,看着这个为自己政务操持了大半生的老臣问道:“哦~不知爱卿是明白了什么?可能说与朕听听?” 宫墨池眼神一抖,心中左右为难。一边思考着如果这是陷害,那么大周便是失去了一位骁勇的将帅,到时候再无人能够镇住羌人,北境将会危矣;一方面又是急迫,如若钟楚河真的叛变,便是片刻不能耽搁,必须立即将其拿下,要不然以其在军中的地位,只要振臂一呼,怕是四方呼应,整个大周都将陷入内乱,民不聊生。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宫墨池所思所想,都全无在意过自己与钟楚河的那番,被世人美谈的交情! 只见宫墨池静默了下来,脸色上的变换最终定格在了一副漠然的模样。 倏然下跪,对着李观应大声高呼:“启禀皇上!微臣认为,应立即抓捕钟楚河,控制镇北王府。如遇反抗,不管老幼妇孺,皆当格杀勿论!等事情平息之后,将长宁军内营将一级的将领,全部抓捕处死;百夫长以上的将领则全部纳入流放之列,使其不得翻身。总之绝不能留下星火后患!” 坐在皇位上的李观应眉头一挑,有些玩味儿的看着下手处的宫墨池。他着实没想到这与钟楚河有着管鲍之交的宫墨池会说出这番冷酷的话来。不过李观应面上也不动声色,而是对着宫墨池轻声说道:“如此,便是将朕的旨意,哦不!将爱卿的话语传于大理寺与兵部、吏部。”神色悠然,仿若处理的只是一件小事一般,又仿若此事与自己无关! 宫墨池眉眼聚合,后又一松。此刻,他心中已是明白了什么。“臣!遵旨…”说完转身,便是出门而去! ...... 从思绪中醒转过来,望着钟鸣消失的方向,口中呢喃:“等你知道当初是我决定了你一家的性命之时,你又当如何呢?” 正在这时,只见一身服的宫兴邦从远处急冲冲地走了回来。瞧见自己父亲正站在门口,便是来到其面前。 对着宫墨池说道:“方才我曾碰见了那钟公子,父亲可是才相送完?” 宫墨池点了点头。 随后就见那宫兴邦在一阵犹豫之后,便还是大着胆子问道:“听那陈庭渊陈首府说,父亲您是要启程前往京师?” 宫墨池看了眼宫兴邦,算是默认了下来。 只听宫兴邦急道:“父亲!如今朝中局势复杂,京师内更是如那泥沼,你怎地还自个儿往里面跳?我就怕你在那出什么三长两短的,到时候我宫府又该如何?” 宫墨池踹了宫兴邦一脚:“如果我没了,不是还有你与你那两个哥哥?怎么?就知道仰仗我这一把老骨头?没志气的东西!” 随后又说道:“此番进盛京,乃是密诏。你放心,在哪朝堂中,除了陛下,还没人能要了我这条老命!就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周文若也不行!” ...... (本章完)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九十四章:申寅的杀意与往事 钟鸣与阿青走在路上,正巧的是碰见了云崖城内行军司马钱生财的儿子钱正。 只见钱正在看见钟鸣后,连忙挣脱了拉扯着自己的那些胭脂水粉。跑到钟鸣的身前,笑着问道:“这不是那日在宫府遇见的兄弟吗?这是要去哪里啊?” 钟鸣先是望了眼那在钱正身后,一脸幽怨看着他的那些红楼姑娘。后又望向一旁那不知装着什么的数辆马车。 只见马车身周尽皆是那钱府的府卫与那云崖城的驻军守卫,而领头的,显然就是这个云崖城的纨绔公子钱正了。 “我这是准备北上寻人,不知钱公子这是要?”钟鸣问道。 钱正闻言,一脸苦闷地说道:“还不是我那混蛋老爹没事找事给我做。那宫上邪不是被接到盛京去了吗?我那老爹说什么别人出息了,哪儿像我一样就知道吃喝玩乐。于是便给我安排了押送军用物质去衡州州府太宁城的这么个差事。” 正说着,只见从那群府卫中走出一人,正是那日钱生财进宫府时,一直站于其身边的钱家供奉,名叫郭秽。 在看见钟鸣后,这郭秽也是问候了一声。其当然记得眼前这名当日在宫府内的青年。面对权贵,甚至是那北周三皇子的到来,其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坐那壁上观的样子。相必也不是一般人。 只见郭秽对着钱正说道:“正儿,尽快启程,不要再做拖延了。” 钟鸣望着这郭秽,心中一笑。这钱生财虽然看不上他这纨绔儿子,但是还是爱惜其的性命的。这郭秽,气息雄厚平稳,且当日在面荆家的胖瘦二陀时,面色异常的平静。想来至少也是一位‘崖上’境界的高手了.soduso首发 钱正闻言,面色一垮。与那一旁的胭脂水粉们泪别后,便是对着钟鸣说道:“既然兄弟也要北上,那不如一起同行?我这有马有车,比你一人一狗出行,那是快了许多。” 一旁的郭秽看了眼钟鸣,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既然能够成为那宫墨池的座上宾,想来也不是那心术不正之人。 钟鸣思索片刻后,便是应了下来。这与钱正同行,倒是要安全许多。 随后一人一狗便是跟随那钱正来到了宽敞的马车内。 只见马车内,很是宽广,里面居然还有贴墙的睡榻。而在两边,则是铁木所制造的桌椅,紧靠着马车两旁的窗户。杯盏碗筷,茶具酒具,可谓是一应俱全,颇为的豪横。 而彼时的钱正,正一脸惊奇地看着阿青。他也是从没见过这么巨大的本地土狗。望着阿青青俊的身姿与那亮丽的毛发,不由得见猎心喜,搓着双手对着钟鸣问道:“不知钟兄,这条巨犬是从何处所得?改明儿我也去弄一只长长威风!” 在方才上马车之时,两人便是交换了名讳。 钟鸣一笑,将阿青是苏然所养之事说与他听。并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阿青怎么会长的这么巨大的,初始见这阿青,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旁趴坐的阿青,听到钟鸣与那钱正在编排自己,不由得打了声哈欠,便是转悠到钟鸣脚下,前肢交叉的趴睡过去。 钱正听了后,叹道:“那倒是可惜,等日后定要想那苏医师讨教一番。” 钟鸣深色一暗,不过马上便是恢复了过来。同时心间对于这钱正倒是有了一分好感。要是一般的纨绔子弟的话,怕是明着暗着威胁自己要不要割不割爱了,哪里会如钱正这般。 车队驶出云崖城已经是过了 两日,这两日倒是无事发生。 而钟鸣在这两日也终于知道了这钱正肥硕体型的由来。这两日其除了吃便是睡,连起身坐立都不愿意。不由得让钟鸣‘刮目相看’! 车队行至一处山野,只听那郭秽喊了一声‘停’。在一阵骚乱下,整个车队便是停了下来,将钟鸣与那钱正好一阵颠簸。 只见钱正一脸不满的上前拉开车帘,对着郭秽道:“郭叔!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叫停了?” 郭秽回身看了眼钱正说道:“这马匹连续行了两日的路,需要让其歇息一下。正儿啊,你还是下车活动一下,别总是躺在那车内。要是等事情办完回去后,你爹见着你又浑圆了一些,你看你爹怎么收拾你!” 钱正闻言,想着自己那拿着荆条的老爹便是浑身一颤。一脸不情不愿地下了马车,来到一旁已经架起篝火的平地上坐下。 而钟鸣也是带着阿青紧随其后。 接过府卫拿给自己的干粮,钟鸣道了声谢。这时,只见郭秽也是走了过来坐下。对着钟鸣说道:“小兄弟这是北上去哪儿?” 钟鸣也没有刻意隐瞒,说道:“去哪北莽,寻一亲人。不过也不知道他现今如何了。” 郭秽闻言点头,将水袋分发给钱正与钟鸣后,接着说道:“如今听闻羌人异动。前些时候北莽那面的几座边境小城都丢给了羌人,小兄弟如若去那北莽寻亲的话还是要多加小心才行。” 钟鸣闻言一愕,这边境小城丢失一事,他还是头一次听到。怪不得那宫老曾劝诫自己尽快去北莽,不过那老头也真是的,竟然不与自己说这档子事。 钟鸣点头应是,心中不由叹息:“大哥,你究竟在打着什么算盘?” 长宁军虽然解体,但是作为北周北境柱石的大雪龙骑是并没有受到牵连的。小城丢失,无外乎是羌人的游骑战术。但如若大雪龙骑在的话,羌人是绝对拿不下那几座边塞小城。 正在这时,只见从郭秽身后跑来一个府卫,对着郭秽说道:“大人!小人与几名兄弟在巡逻探查之时,发现在哪山腰处有一汪甘泉。如今车上的水囊大多都是空的,要不要我带着几名弟兄去取些水回来?” 郭秽闻言点了点头。正在此时,只见钟鸣站起了身,对着郭秽与那名府卫说道:“那我也跟着去吧!正好将手中的水囊满上。”顺便也是散散心,缓解一下久在车厢内的沉闷。 郭秽闻言倒是没有阻止,而是望向钱正:“正儿,要不你与钟公子一起去?也好活动活动筋骨!” 只见钱正一脸的抗拒,坐在那里一副誓死不去的模样:“我不去!就这样坐着调息挺好。” 郭秽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钱兄一表人才,怎地生了个这么个儿子。 钟鸣也是无语,最后轻笑,便是让着那府卫带路。 一路蜿蜒前行,向着林雪深处走了有一阵子。便是听到了那潺潺的流水声。 走近一看,只见前方乃是一处池子,泉眼正是在哪中间。而一旁,从那几丈高的巨大石块上,也有活水从上留下来,打在池塘上,一时水雾上涌,倒是别有一番缥缈之意。 来到池水前,蹲身将水囊装满。正在这时,只听几声惨叫,那陪同钟鸣来一起打水的几名士兵便是被一剑封喉,死在了当场。 钟鸣闻声赶忙向后望去,只见在哪几名府卫的尸首处正站着一道身影,正是那当日跟在 李寰宇身旁申寅。 钟鸣眉头紧皱,望着抱剑看着自己的申寅:“你从那白虎手中逃脱了?” 申寅听到白虎二字时,眼中闪过忌惮之色。那头畜生着实了得,皮肉刀枪不入不说,似乎还会运用一种自己不能理解的力量。当日要不是在那雪原深处发生了更为强大的战斗,将那白虎被惊退的话,自己就算不死也会身受重伤。 但是饶是如此,自己腰间也被那白虎抓伤,伤口之深,已经将脏器伤到,使得自己如今实力大打折扣。 申寅阴骘的望着钟鸣没有说话。 钟鸣自然是感受到申寅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的,身体戒备,口上说道:“怎么?是你与李寰宇汇合后,他叫你来杀我的?” 申寅摇头,这才出声道:“不是他,我从大雪山出来后未曾去寻他。” 钟鸣眼神一凛,疑惑道:“这么说,是你自己想要杀我?” 申寅不置可否。 钟鸣眼中疑惑更甚:“如若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以前并未见过,你和我有何仇怨?” 申寅眼中血芒一闪,将斗笠从头上摘下。露出一个刀疤纵横的脸颊,但是还是让钟鸣勉强认了出来。 “是你?”钟鸣内心一惊,但是面上却是强自镇静。如今之计,只能拖延,待那郭秽发现取水的队伍久去不回,前来探查时,方有生机。 “你应该在当年就被处死了才对!”钟鸣沉声道。 申寅眼中狠辣,兀自一笑:“这就要怪当年你父亲的一念之仁了,派谁来处死我不好,非要派她来。” 钟鸣一怔:“你是说薛红薛副将?” 听到这个名字的申寅,眼中血红,更带有一丝柔情。嘶哑到:“当初她将我放过,谎报结果。被那钟楚河发现,便是不念及她的功勋,将她军法处置。成为了废人,从此意志消沉,郁郁而终。” 钟鸣闻言神色凝重,这事是他所不知道的。这申寅被宣布处决时,当时他还在军中历练,随后便是反回了罗睺复命。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可谓是不知分毫。 “所以,你是想要为她报仇?”钟鸣问道。 申寅将怀中长剑抽出,声音冷冽:“为她报仇,也是为我自己报仇!” 钟鸣闻言只觉得可笑,面色严肃道:“为你自己报仇?你还当真说的义正辞严!你当初都干了什么勾当,你自己最是清楚不过!谎报军情,贻误军机;更是通敌求财,害死了多少军中弟兄!” “你敢回身看看你的身后?站着多少因你而死的兄弟,又站着多少因你而死的边民百姓?” 申寅闻言,浑身一颤,眼中癫狂,想要回头一看却又是心中不敢。正如面前的钟鸣所言,间接死在自己手中的兄弟与百姓太多,自己每夜不敢深眠入睡便是因为此故。 只见申寅嘶吼着为自己辩解道:“你以为这是我想的吗!死去的也是我的兄弟!死去的也是视我如亲人的边民百姓!我从没想要是那样的结果!我也从没有想过要害死他们!但是...但是!” 说着,这申寅眼中便是流下泪来。想着那些故人的脸庞,心中还是隐隐作痛。 “但是!我当时急需要钱财不可!不然我家中老母与那弟妹便是会被那京中的纨绔残害!我也是不得已为之!我也是没有办法!”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九十五章:青城山上澹台静溪 钟鸣闻言半信半疑:“京中纨绔?难道他们不知你是长宁军的营将,居然敢以你的血亲来威胁?” 申寅似乎是想起了那几个纨绔子弟带的模样,面目狰狞。随后便是讥笑道:“长宁军?在那些大人物眼中,我一个长宁军的营将算得了什么?也只不过是大一点的蚂蚱罢了。” 钟鸣蹙眉:“那几个纨绔子弟是何人?” 申寅一副好笑的模样看着钟鸣说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你准备好受死了吗?” 钟鸣全身戒备,突然整个人放松了下来,看向申寅的后方说道:“你怎么来了?” 申寅随即豁然向着后方望去,却是没有任何人的身影,知道自己被钟鸣欺骗后,便是转过了身来,只见眼前哪里还有钟鸣的身影。 看着钟鸣逃脱的方向,申寅暗自冷笑:“我看能够逃得了多远。”随后便是向着前方飞奔去。 钟鸣此时卯足了劲向着前方山脉奔跑,那回去的路被申寅堵住,导致没法向着来时的方向逃走。 而在车队营地上,见着取水府卫与钟鸣这么久了还没回来,郭秽心知不对,要剩余的人马加强警备后,便是快速沿着取水府卫的路径寻去。 等来到泉水池旁时,便是见着了那被申寅杀害的府卫尸首。 搜读 观察完府卫尸首的伤口后,郭秽起身。这里并没有钟鸣的身影,观察到一旁的申寅追击时候留下的脚印,于是郭秽复又钻入了雪林中。 而在这边,钟鸣此刻已经是跑至力竭。虽说身体得到了强化,但是对于目前没有真气支撑的钟鸣来说,跑至现在还不被那受了伤的申寅追上,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毕竟那申寅尽管因为身上的伤势而导致实力下降,但仍然是一位上人。 只见钟鸣此刻正扶着一棵树喘息。 突然从前方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 “师叔!我们这是还要走多久啊?我脚都走肿了。” 在钟鸣的右前方,此刻正缓缓走来一蓝一紫两道人影。两道人影都是女子。蓝色衣裙的女孩容颜娇小,身段平平;紫色衣裙的女子则是面色肃穆,不苟言笑,但是身段婀娜生姿,亭亭玉立。 似是发现了此刻依靠在树后的钟鸣。只见那容颜娇小的蓝衣女子立刻警惕的拔出腰间长剑,对着钟鸣问道:“你是何人?” 而钟鸣也是从树后走了出来,摊开双手,对着紫色衣裙的女子说道:“澹台剑师,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 澹台静溪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少年,点了点头,口中轻吐,语气淡泊宁静:“一切安好,小世子如何?” 蓝色衣裙的景小夕望着交谈的两人,不由对着澹台静溪问道:“师叔,你认识这人?” 澹台静溪点了点头,说道:“这是镇北王钟楚河的儿子,以前在其冠礼的时候,在啊王府内有过一面之缘。” 钟鸣此刻却是说道:“确是数年未见,澹台剑师风采依旧。” 景小夕闻言,为自家的师叔自得道:“那是!师叔她年纪轻轻便是蜕凡,进入了那上五境之中。如今更是以年芳不到三十之龄踏入了逍遥境内,乃是我青 城山上年轻一辈所有子弟最为尊崇之人!” 这澹台静溪与景小夕来一处自江湖势力‘青城山’。青城山上武派众多,其中又以一派三家最为厉害。一派指的是‘青城剑派’,而三家便是‘景家’、‘杨家’、‘蓝家’。 如若单单拿青城山上一个门派出来或者一家出来,其实力与势力在江湖上都排不上名号。这也是为什么在胡不归口中觉着这青城山是小门小派的缘故。 唯一有点名头的便是那青城剑派了。但是青城剑派历来弟子不多,最多的时候也就数百人而已。但是其每一代弟子中都有那么几个人,能在偌大的江湖上创出名头。 其历代弟子中最出名的,就要数那已经被世人尊称为剑仙的柳三变了。其凭借一把弱柳扶风,使得江湖群雄尽低头,更是于青冥山头与天下第一的陆重楼交手,当日天地宛若被颠覆,战罢后两人各自离去。至今无人知晓交手的结果。 澹台静溪望了一眼景小夕,叫其不要多话,惹得景小夕一阵嘟嚷。随后看向钟鸣说道:“世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观你的样子是在被人追赶?” 钟鸣点头。 只见景小夕立马对着澹台静溪说道:“师叔,那我们赶紧离他远一点,免得沾惹了是非,耽搁了行程!” 澹台静溪背负长剑站立,并未因为景小夕的话语离去。 这时钟鸣问道:“不知澹台剑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澹台静溪说道:“奉了师命,前去调查数日前出现的天地异像。” 钟鸣眼中光泽一闪:“柳三变柳剑仙?” 澹台静溪点头,随后便不再言语。 钟鸣眼中似有筹谋,对着澹台静溪说道:“澹台剑师所说的天地异像,没人比我更清楚。如今我正被人追杀,如若承蒙澹台剑师搭救,那么钟鸣感激不尽!” 澹台静溪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景小夕却是急了,对着澹台静溪急声道:“师叔!他就是一个没有武境的废人!怎么可能参与到师祖所说的可怕异像当中?你不要被他蒙骗了!” 哪知澹台静溪并没有质疑钟鸣所说的话语,而是来到钟鸣身边,将其手抓于手上。随后眼中惋惜道:“你当真是武境修为全无了。实在是可惜,以你的天赋,如若未废。恐怕早已经蜕凡,到了我这般地步也说不定。毕竟,你当年的实力就已经是触及到了上人这一层面。” 钟鸣无所谓的一笑,事实如此,又何必缅怀以往? 而景小夕却是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师叔所说。这个废人以前这么厉害?竟然差一点就蜕凡了? 钟鸣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言,于是对着澹台静溪说道:“那追杀我之人就在后面。之前我用在罗睺中的所学,在这雪林暂时甩脱了他,不过应该快要被其追上了。如若遇不见你,在我力竭之时,怕就要命丧九泉。” 刚说完话,只见申寅阴骘的声音便是从后面的树林中想起,因为被这钟鸣在雪林中戏耍,所以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钟鸣!不愧是罗睺七杀宿主,尽管我在罗睺内潜修多年,但是依然是着了你的道。” 等申寅从那雪林中飞奔而出后,才发现了钟鸣一旁的澹台静溪与景小夕。因为树木遮掩,所以之前并未瞧见。 狐疑地看着澹台静溪,申寅一时不敢大意,盖因对方表现得太过镇静,且自己无法通过望气而看清眼前女子的大概修为。 “你说的追杀你的人就是他吧?”众人未语,而景小夕充当起了当头炮。 钟鸣点了点头,对后景小夕一幅瞧不上申寅的模样说道:“就这个大汉?不出三两招便是会被师叔拿下!” 申寅闻言面色一怒,什么时候一个初入崖上境界的丫头都敢非议上人之事了!,怒声道:“小娃猖狂!” 随后又忍者怒气对着澹台静溪说道:“姑娘这是要搭救这小子?” 澹台静溪闻言点了点头。 申寅见此,念及自己身上的伤势,在一番犹豫后,便是准备退去另寻时机。 而澹台静溪初时也并未阻止。 但是钟鸣肯定是不想放这申寅离去的,逃脱了这一次,谁知道能不能逃过这申寅下一次带的追杀。于是对着澹台静溪脸色肃穆道:“将其拿下,我才能够告与你那天地异像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澹台静溪闻言,眉头一皱。这趟出来,本就是奉师命,要不然自己依然在青城山悟剑。出来后便是不想生事端,原本是准备将这大汉拦下,让其退去就成。而这大汉也是识趣,要自行退去。哪里知道这钟鸣这般不依不饶。 “你是在胁迫我?”一股锋芒自澹台静溪体内涌出,使得就在一旁的钟鸣不由得全身颤栗。而远处的申寅也是瞳孔一缩。 “这只是一笔买卖!”钟鸣顶着压力,盯着澹台静溪的双眸说道。 申寅此刻也不敢逗留,从那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锋芒来看,其的实力比自己只搞不低。于是便是快速向着雪林中掠去。 钟鸣虽然发现那申寅逃窜,但是并没有异动。而是依然直视着澹台静溪的双眸。 眼见那申寅的身影就要消失不见。在钟鸣心中焦急之时。只见身前的澹台静溪便是突然消失不见,而在远方传来那申寅的惊呼与打斗声。 钟鸣内心松了口气,对于澹台静溪的手段并没有感到震惊。瞬息移动,这是逍遥境领域的能力。 只见交手的动静不过片刻便是停息了下来,随后澹台静溪便是拖着那半死不活的申寅飞了回来。 看着满身伤残的申寅,钟鸣眉头一挑。再看了看一旁精心沉默的澹台静溪,心中苦笑。这是将对自己的郁气撒向了这申寅了? 申寅被澹台静溪丢与一旁的树下,便是不再多管。 而钟鸣则是走到了不能动弹的申寅身前。这申寅全身武境修为被那澹台静溪所封,加上肉体又遭受了摧残不能动弹,现在远不是钟鸣的对手。 看着申寅愤恨的眼神,钟鸣说道:“将当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都说出来,或许其中有什么阴谋,这才导致了你的遭遇。” 申寅闻言,眉头一皱。知道今日自己从这钟鸣手上无法逃脱,便是准备说出来,因为自己心中对一些事情也是有所疑惑。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九十六章:前去青城 只听申寅缓缓将当年之事全盘拖了出来。 原来其自当上长宁军营将后,便是将家中妻儿老小都迁至了盛京安置。但是盛京地贵人贱,便是向那钱庄借了银两。本来也没事,依据其在长宁军中的职位与俸禄,只需要数年便能还完,而那钱庄也是放心的。 不过后来听说那钱庄易主,便是突然找上了门来,逼着申寅家中老小连本带息的将银两还回去。申寅从家书中闻听此事后,是勃然大怒,心想自己乃是长宁军营将,拿的朝廷俸禄,难道那钱庄老板还怕自己不还不成?于是便于军中告假回了盛京一趟。 等他回了盛京后,本想依凭着自己的身份让那不知所谓的钱庄老板不要为难自己的家小。但是却是发现那钱庄的幕后老板乃是朝中大臣的子嗣,根本不畏自己的身份,反而是变本加厉,严令申寅必须在期限内偿还,要不然只能告于官府,拿其的妻儿抵债。 申寅自然是不敢让其告于官府的,这盛京之中自己势单力薄,哪里比得过这些在盘根错节中生长的公子哥。怕是只要见官,自己家小便是保不住,只能任由这纨绔子弟玩弄。 无奈之下,申寅只得答应在规定期限内凑齐银两,将钱财连本带利一并还清。 随后在安抚了家小后,便又是心事重重的驾马奔赴了北莽。当时北羌有所异动,也正是好巧不巧的,一个自称乃是北羌行商的人装作边民见到了申寅。并表示只要其能够提供一些小小的情报,让其的行商部队在往后能够避开战火,便是愿意奉上万贯家财。 申寅初时是十分谨慎,而那北羌行商也是不着急,愿意用三天的时间来等待申寅的答复。而也正是在那时,从盛京带的家书不断,全都是与那几个纨绔子弟有关。眼见自己的家小正身处在水生火热之中,而提供给这行商的情报,无非是一条避开战火的安全驿道,于是便是心中一狠,申寅便是答应了下来。 随后便是每当有战事发生时,申寅都会派亲信将一部分军中部署交与那北羌行商,让其商队能够安全进入北周境内经商。初时,申寅也是有所保留,每次给的路线都是临近自己营帐不远,如若发生变故自己也可以率领军队迅速扑灭。不过眼见那行商在几次合作后,确是没有任何问题,申寅便是放下了心来,往后提供的路线都是能够直接穿插边防部署的空缺之地。 而也正是这时,变故发生了。一只北羌游骑沿着申寅提供的路线,直接穿插进了北莽腹地,直逼北莽都护府。沿途的城中百姓多遭屠杀,都护府中的都护、长吏更是被袭杀。这在当时的北周朝廷引起了轰动,镇北王钟楚河更是因此受到了朝廷的责罚。 此刻的申寅自然知道自己上当受骗,等再见到那行商时,却是被其威胁。无奈下使得申寅只得小心翼翼地继续与北羌合作起来。北羌也深知申寅这枚棋子的重要,也是小心的联系与供着。 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震惊天下的事情。北莽数座边城一夜间沦陷,城中百姓不管妇孺老小皆被北羌屠戮殆尽。而长宁军的天干营也是全军覆没,唯有营中将领申寅与几个副将活了下来。 这件事情使得朝廷大怒,要求彻查此事。而申寅当时也是万念俱灰,他没有想到这北羌居然如此心狠!竟然实施屠城,并且自己的手下兄弟也是被其屠戮殆尽。 申寅在知道朝廷彻查后,便是起了逃离的心思。但是这时候的申寅已经是受到了镇北王钟楚河的怀疑,派人在暗中监视。所以等申寅 与其几个心腹一有异动便是都被抓捕了回去。 那几个心腹为了保命全都据实交待了下来,而申寅也是被下令处决,这才有了后面薛红的事情。而在申寅逃脱会盛京后,也是早已经发现自己家小尽皆惨死。打听之下,说是镇北王钟楚河的意思,对于叛逆之后绝不姑息。这才将一腔怨愤都归咎于了钟楚河的身上。 后来自毁容颜,改名换姓,入了罗睺成了那十层阁楼的守门人。 钟鸣听完后,一阵沉吟。随后说道:“无论你怎么辩解,军中兄弟与那无数的边民百姓皆都是因你而死,其罪当诛!至于你说的你家小被残害之事,其与我镇北王府无关。当时父帅正急于重整北莽军务,哪里有心思传话于盛京?再则,父帅一向公正严明,你跟了他这么多年,难道连这点都不清楚?祸不及家小,我相信父帅他决没有此意!” 申寅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无从反驳。当初一腔愤恨,加上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实在是没有想太多。也是这份仇怨才让自己能够在罗睺坚持修炼,让自己踏入了那上人之境。 只听钟鸣问道:“说了这么多,那纨绔子弟到底是谁?这些事情发生的都太过巧合,很难不怀疑你是让人推进了某个阴谋当中。” 申寅闻言,一时有所明悟。随后看着钟鸣说道:“那纨绔子弟乃是兵部尚书楼雍的儿子楼桓,与御史大夫何宛的儿子何征。” 钟鸣听了后眉头一皱,一个是兵部尚书的儿子,一个是御史大夫的儿子。那两位可都是朝廷柱石,那楼雍钟鸣不甚了解,但是何宛却是贤名在外,坊间皆是传这位老人公正廉洁。 “北周朝政已经被蛀蚀到这般程度了吗?”钟鸣心中戚戚。这就是父帅想要守卫的朝廷与江山? 如若心中猜测是对的。那仅凭楼桓与何征两个纨绔子弟是断然不敢参与其中的。怕是背后还有有心人在推动,抑或就是这两纨绔子弟身后的那两位老人? 细思极恐,钟鸣一时间内心颇为沉重。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与这申寅听后,只见其双眼怒瞪,随后一脸悔恨地说道:“如若真像你说的,还请世子在将来能够为死去的天干营兄弟们报仇,为死去的边民百姓们血恨!” 钟鸣望着申寅这番模样,也是叹了口气。没有这申寅也会有另外的长宁军将领深陷其中,一切的根源依然是在朝堂之上。蓦然又是想起了宫墨池对自己关于‘权术与人心’的教导。眼前所见,便是权术驾驭人心的写照。 钟鸣将落在一旁,本属于申寅的长剑拾了起来。将剑尖指向申寅说道:“虽说事情另有内情,但是那军中将士与边民百姓终究是因你而死,所以今日我不能当你离去。” 一旁的景小夕与澹台静溪看着这一幕都没有多言,这是朝廷内的事情,还轮不到他们这些江湖上的人插手。 申寅盯着眼前锋利的剑尖,瞳孔一缩后,就是笑出了声。声音中有着几分不甘,几分悔恨,也有几分解脱之意。 瘫坐在树前,抬眼望了望斑驳的天空。申寅说道:“往事如今历历在目,可惜可叹,一朝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啊。” 随后看着钟鸣的双眸:“世子动手吧!死在你手下,相信九泉下的弟兄们也会好受一些。” 钟鸣没有多言,抬手间,便是一剑封喉。一道血剑溅射而出,申寅便是闭目死在了当场。 这使得一旁的景小夕一声惊呼,毕竟常年在青城山养尊处优,没有见惯生死。这次下山,其长辈除了让她陪同澹台静溪出来查探天地异像之事外,便也是存心让其见识与游历一下江湖。 钟鸣看着申寅的尸体,喃喃道:“九泉下的弟兄与百姓们是否心中好受,这还得你自己亲自去赔罪才是。” ...... 将申寅安葬,这时,那追踪而来的郭秽也是寻了过来。 待见到钟鸣后,问询起事情经过,便是被钟鸣搪塞了过去。 看了看一旁的两名容貌姣丽的女子后,郭秽对着钟鸣问道:“那钟公子可是还要与我们同行?” 钟鸣看了眼澹台静溪与景小夕,想着那青城山正好紧邻北莽,不如先跟着这澹台剑师回青城山复命,然后直接入北莽找寻大哥。 于是对着郭秽道:“就不了,我与这澹台剑师还有事情需要分说。” 郭秽点头,再次看了澹台静溪一眼,便是抱拳:“如此也好!有这位澹台姑娘护持,想来路上也会安全许多。那么郭某就先行拜别了。” 与郭秽分别,只见景小夕此刻跳到了钟鸣身前说道:“你这人,是想赖着我们不成?” 钟鸣没有理会这个小丫头片子,而是来到澹台静溪身前,说道:“天地异像之事,事关重大。在这里与你分说怕是说不明白。不如将我带去青城山,让我与剑仙一会,到时候剑仙自能分辩。” 澹台静溪还没有开口,便听到一旁的景小夕说道:“师叔不可!这家伙明显就是诓骗我们。方才听那叫郭秽的所言,眼前这人是要去北莽的!他明显是想让我们在路上为他护持,护他周全,才这么说的。” 钟鸣闻言没好气的瞪了景小夕一眼:“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这天地异象中涉及了大恐怖,修为没有到达一定境界的人怕是承受不住其中的秘密。” 景小夕见钟鸣称呼自己为小丫头片子,心中恼怒。后对着钟鸣嗤之以鼻:“你就吹吧你!” 钟鸣见吓不着这丫头片子,便是继续似真似假的诓骗道:“我可没有吓你。这天地异象内的秘辛,也就只有剑仙这个层次的存在才能够勉强接触。” 景小夕见钟鸣继续在这胡言乱语,便是对着澹台静溪道:“师叔!你看这家伙,居然敢对师祖无礼!” 青城山的师祖柳三变柳剑仙,在景小夕眼中可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存在。如今到了钟鸣口中居然才是‘勉强’二字。这怎能不让景小夕恼怒。 澹台静溪将景小夕安抚下来,对着钟鸣平静道:“世子如此说,那么澹台信了便是。不过此番与我等回去见了师傅他老人家后,还请世子不要妄言,将所知道的悉数告知。” 钟鸣皱了皱鼻子,用手抚了抚,说道:“这是自然。那么还请剑师带路。” 澹台静溪也是不再言语,转身便是向着来处而去。 而景小夕自然是不敢忤逆自家师叔的,在瞪了钟鸣一眼后,娇哼一声。也是连忙跟在了后面。 钟鸣则是最后看了眼申寅的坟墓,心中思绪翻涌。甩了甩脑袋,暂且不想这些糟心的事情。抬目望向前方两名丽人的背影,便是于林中踏雪而行,逐渐远去。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修改与整理大纲中 @@?@@ 和读者交流了一下,发现自己写的已经偏离了自己最初设定的大纲。这可能是每个新人作者的通病。不过不会大改前文。而是在修改后续大纲,使之能够与前面因为一时脑洞而写的章节能够相对应。 写有时候就是喜欢意气用事,喜欢临时添加一些偶得的灵感与剧情进去,导致后面大纲无法填坑,目前在做的就是在修改后续大纲怎么填坑的问题。包括前面提到的神煞将营,男子意识体,仙与人的种种设定,都要做一个梳理。相对来说权谋那些,比如宫墨池的身份,莫家莫无虑莫三缄父子,应天府李应臣,南离周讳莫等等这些,都没有超纲。最近写的感觉有点超脱了自己的把控,本意是古典仙侠+庙堂权谋,不想写得太飘太玄幻,但是最近几个章节因为一时兴起写得有点飘上天了,虽然大纲后续也是要飘上天,但是那是很后面的事情去了,如今只能在中间过渡剧情增加一些进入,使得提前写的这些大线更丰满一些。 目前思考的是怎么把仙侠群像写好,庙堂权谋倒是不怎么担心。如今面临的情况就是,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即将完结;要开启第二卷《雪夜入盛京,胸怀善与恶》,这一卷以庙堂权谋为主,但是要以仙侠群像为大背景,加之之前因为一时兴起的行文,所以第二卷大纲中修改了很多,包括大齐皇陵,应天府,各个宗派与世家门阀等等。 这一卷算是我心中最想写出来的一卷,也是我比较喜欢的权谋类阶段戏份,会揭露出本书世界观下的一些东西与伏笔,也是一个高潮卷算是。 要说的大概就这么多,梳理好了,明天正好星期五,有时间可以多更一些字数。 最后承蒙读者不弃,不管是看得免费还是付费的读者,也欢迎与我交流交谈。@@@@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长生歌》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修改与整理大纲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九十七章:柳三变 与澹台静溪师叔侄结伴而行,过了足有小半月,才行至并州北部青城山的脚下。要不是有钟鸣在,就澹台静溪与景小夕两人的话,还可以更快一些。 来到青城山山脚,往上看去,只见层峦叠嶂。山峰重叠,最高峰已隐入了云海内。 只见山脚下是一处集镇,虽然不大,但是五脏俱全。其中以酒楼为最,供旅客歇脚的酒肆客栈繁多。 与澹台静溪与景小夕往山上行去,路上不时有江湖子弟走过,皆都向着澹台静溪行礼问好,颇为恭敬。 行了半晌,三人便是来到了青城山顶峰的一座依峰而建的草庐前。草庐内往外望去,便是那翻腾的云海。 来到草庐前,只见篱笆内种植着些许花草木竹,在那一旁还有一个不大的池塘,此刻正有一个身材瘦小的老人坐在一旁的石台上闭目垂钓。垂钓所用便是一根柳条,此外便是再无一物,幽然宁静,倒是给人一股道骨仙风之感。 钟鸣望着老人手上的那根柳条,直感觉一股锋芒透彻而出,直斩自己的双眼,不由得赶忙闭目,用手遮挡。 待发现无事发生后,才将手放了下来。心中惊叹,这就是这柳剑仙的佩剑弱柳扶风? 这时只听一旁的澹台静溪对着那老人恭声道:“师傅,徒儿带回了一人。乃是昔年镇北王钟楚河的儿子钟鸣。他说他知晓那天地异象的秘辛,特此来与你分说。” 那坐着的瘦小老人似乎是从神游中苏醒过来,望着草庐外的澹台静溪与浑身僵硬的景小夕乐呵一笑:“溪儿与景小丫头来了?” .soduso首发 景小夕此刻哪还有之前钟鸣见着得那副娇蛮模样,此刻在这老人面前,浑然不敢多嘴与动弹。毕竟真见着了这青城山的剑仙老祖,她除了激动外,便是不知所措了。 澹台静溪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将钟鸣引入了草庐内。 只见那柳剑仙将那柳条,也就是弱柳扶风剑收了起来。来到了草庐内的石桌旁坐下,示意钟鸣就坐。 于是钟鸣便也是不客气的在这柳剑仙对面坐下。仔细打量着这柳剑仙的面貌身材。只见身材不高不矮,面容平庸无奇,如若走在那市井之内,怕是都不会引人注意。 柳三变见此,对着钟鸣一笑:“怎么?是觉得我与你想象中的剑仙不太一样?” 钟鸣坦言:“确实与小子想象中的剑仙风范不一样。” “哦?不知小友想象中的剑仙为何?”柳三变接过澹台静溪才端出来的一壶清茶,为自己满上后说道。 钟鸣抖了抖袖子,将长袖往小臂上一裹,使其不至于被这石桌上的雪瓣濡湿。 “小子原以为能成就剑仙之名者,无不是轻装素裹,其势如万重高山,其气如汪洋大海。飘飘欲仙若陆地神仙。使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柳三变轻嘬了口清茶,复又将茶杯放下,呵呵笑道:“这只是世人臆测,剑仙之名本就杜撰,也就只是用剑用的顺手的人而已。” 钟鸣如若受教般点了点头,不知怎么的,他总感觉着柳三变柳剑仙所言意有所指一般。 “行了,小友不是有话要来与老头子我分说吗?不如就现在吧。”柳三变看着钟鸣说道。眼中清明,仿若潺潺流水 ,使人如意。 钟鸣看看一旁的澹台静溪与景小夕,后又向着柳三变示意。 柳三变也跟着望了眼澹台静溪与景小夕一眼,后轻声说道:“无妨,小友直言便是。” “剑仙前辈就不怕我胡诌诓骗与你?”钟鸣突然问道。 “你敢!”一旁的景小夕闻言,顿时上前一步急声道。不过马上便是被一旁的澹台静溪给拉了回去。 “小夕!不得无礼。”柳三变对着景小夕说道。话虽如此,但是却并无责备之意,毕竟怎么也是自己的徒孙。 景小夕闻言乖乖地站立在一旁,不过嘴唇蠕动,也不知道在暗自嘀咕着什么。 柳三变复又对着钟鸣说道:“小友之言,老朽确无法辨别真伪。是真是假,全凭小友心意。” 钟鸣耸了耸肩,心中按赞这柳三变的胸襟。从派澹台静溪这个青城剑派最杰出的弟子去探查天地异象来看,这柳剑仙明显是对此事颇为在意的。但是此刻确面对钟鸣却不强人所难,而是云淡风轻。 按照澹台静溪从青城山出发的脚程来看,这柳剑仙想要知道的应该是那断魂辖内由大齐帝玺,也就是人皇帝玺出世所引发的异象。 于是钟鸣也没有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盘说了出来。毕竟也与自己无太大的关系,钟鸣内心这样想到。 柳三变闻听钟鸣所说后,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你口中所说的那只黑狐,应该是六百年前大齐皇朝的国师。”柳三变突然说道。 钟鸣一惊,虽说有猜测那黑狐与曾经君临天下的大齐有关,但是确是没有想到其居然是大齐的国师。同时心间疑惑,一只狐狸当一国国师?这未免有些荒诞。 而一旁的景小夕闻言也是感觉匪夷所思,不敢相信。 澹台静溪还好,因常年陪伴在柳三变身边,加上自己修身养性,早就已经炼成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不过心间还是讶异,这不就是异志里的精怪吗?在世上真的存在不成? 似乎是看出了三人的疑惑,柳三变叹息了一声后说道:“我也是从多年前偶救的一只精怪口中得知。世上是存在精怪的,那些古人异志所说也并非全是杜撰。只是精怪似乎是遭到了一场屠杀,从此便是于世间销声匿迹,隐姓埋名。” “屠杀?是古人所为?”钟鸣开口道。 柳三变摇了摇头:“是,也不是。至少在我遇到的那只精怪看来,屠杀他们的并不是人。” 突兀间,钟鸣脑海内不由浮现那男子意识体所说过的话来:“仙已经不是人了!” 心中有所明悟,当即说道:“是仙?” 柳三变举杯的手一顿,眉眼一挑,有些惊讶地望着钟鸣。钟鸣的回答确是出乎他意料。 “小友为何会这样说?” “有人曾告诉我,自某一天起,仙就已经不再是人了。”钟鸣缓声说道。 柳三变一愣,望向云海:“这句话有人当年也与我说过,我这一身剑术,还是从那人哪里习来的。” 澹台静溪面露惊色,这还是她头一次听师傅这样说。她一直以为自己习得 就是青城剑派的剑法。 柳三变瞧见澹台静溪于景小夕两人带的惊容,安慰道:“你们习得自然是我青城剑派带的武学,只是其中杂糅了我的一些剑法感悟。当初为师也是从哪位高人哪里才体悟了剑道真意,从而人与剑合。这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不知前辈所说的高人是谁?不会是那仙吧?”钟鸣打趣道。以柳三变对剑道的悟性,都推崇备至的人,实在难以想象。 柳三变气不顺的忘了眼对面这撑杆就往上爬的小子,说道:“不是仙,我曾经年少无知也以为其是仙。不过其一直以人自居,对于我尊称其为谪仙颇为不喜。” 不会又是如那男子意识体一样的人物吧。钟鸣心里可清楚,这世上可是存在着如那男子意识体般,敢与仙与天争锋叫板的‘凡人’。 “说多了,如今大齐帝玺现世,怕是有的人是坐不住了,天下即将迎来乱世。我看我这青城山还是闭门封山的好,免得我这一亩三分地被人给削平了。”柳三变淡淡道。浑然一副不管自己事情的样子。 “师祖!有你老人家在,就算天下大乱又如何?难道还有人敢打上青城山来不成?”一旁的景小夕没忍住腔,说道。 柳三变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徒孙,虽说见得次数少,但是不妨碍心中的那份亲近之情。 对着景小夕摇了摇头,略带宠溺地说道:“景丫头,你还真当你师祖我天下无敌啊?不说那陆重楼,就说那几个与师祖齐名的剑仙,就拿那姜元屠来说,也能与师祖我平分秋色。” “那顶多也就是平分秋色嘛,又不能完胜师祖你老人家!”景小夕不依道。 柳三变轻笑着摇头,也不再在这件事情上多说,而是转向另外一件事。面色一时有些严肃。对着景小夕说道:“景丫头不想师祖我老人家封山,是不是另有原因啊?我可是听说,你们三家已经是准备在门前雕饰门楣了” 景小夕听了此言,浑身一激灵。心中之事被发掘,有些扭捏道:师祖!我就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柳三变轻哼一声:“你回去告诉景家、杨家与蓝家的家主,若是想要飞黄腾达,做那权贵世家,还请搬离青城山的地界儿。不要等到日后我亲自动手赶人,那样就伤了这么多年的睦邻情分!” 景小夕被吓得一激灵,赶忙小心翼翼地恭声道:“师祖的话,小夕一定带到!” 后又是为自家辩解,嘴中嘟嚷喊冤道:“师祖~,这真的与我景家无关。是那蓝家与杨家听说与那盛京中的某个大人物有了联系。你也知道我们三家一直是同气连枝,这才有了那杨伯伯与蓝伯伯来游说我父亲一事。不过我父亲一直都尊听你的教诲,江湖势力不参与朝堂争斗。所以现在一直在犹豫。不过有了你此番钦命后,我相信父亲他一定是不敢做出预约青城山规矩的事情的。” 柳三变闻言点了点头。三家之中就景家的哪个家主小子老实一些,这也是为何景小夕能够成为了他的徒孙的原因之一。而杨家的哪个家主小子则是小心思比较多,贪图便宜,见异思迁。最后的哪个蓝家家主则是太过工于心计,心思不纯,这青城山周边地界儿的江湖势力都被其打点得顺其心意,就连山下的那和集镇也是那蓝家提议修建,用来敛财与探取情报。其也是最让柳三变不喜的一个人。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九十八章:窥天之上;超脱之下 “不知小友可知道最近一次天地异象的原由?”柳三变问道。 钟鸣摇了摇头,表示不知。这件事情他觉得现在还不宜说出口,到时候若是传了出去,被有心人加以利用,怕是会导致大变局。况且如那男子意识体所说,自己目前武境修为尽失,还没有能力去面对消息走漏后可能出现的变故。 柳三变自然是知道这钟鸣有所隐瞒,前后两次异象,都在同一个方位,应该是所有关系才对。不过他也没有强求,这次派澹台静溪去探查异象原由,本就不符合自己的心性。自己云淡风轻了一辈子,却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毕竟那异象实在是太过骇人了。 “不知柳前辈如今武境到达了何种地步?”钟鸣盯着柳三变苍老澹泊的双眼问道。心中也是好奇这剑仙的修为是到达了何等层次? 柳三变一笑:“用世俗对上人的划分的话,我应该是立足在窥天之上还未超脱的境界。” 钟鸣疑惑,按照世俗划分,窥天之上不是应该就是超脱了吗?想着便是将心中疑惑说出。 柳三变摇了摇头:“窥天之上,实则还远未超脱。窥天分九品,这只是真元浑厚与否的划分。就像是地势境界可以导地脉,捉地精之气锤炼肉体;天象境界可以冯虚御风,采天藏纳精藏神;逍遥境界可以在一定范围内隔空取物,无视距离移动一样。窥天境便是如其名字一般,窥探天地道理,灵武道则真意。” “其与前三境界的本质区别在于。不管是地势,天象还是逍遥境都是以力作为。而窥天境则是运用天地道理,通过领悟道则真意,施以巧劲,来达到自己的所思所想。其威力决不可相提并论。” 钟鸣领悟,于是问道:“那不知那窥天之上是如何划分的?” 柳三变轻捻了一把雪白胡须,望着一副聆听教诲的澹台静溪与景小夕,索性就当是为自己的徒儿徒孙教授一堂功课。 搜读 “窥天之上,超脱之下。大致可分为‘闻道’、‘授业’、‘解惑’、‘真意’、‘上善’这五个层面。每个层面都代表着自己对道则领悟的一次升华,所能调用的天地万灵之力也就越大。” “那师祖你在哪一个层面?”景小夕听了柳三变所言后不由神往,随后便是出声问询。 “师祖我也才堪堪在闻道之列。”话虽如此,但是确是一脸的自得。 “啊!才第一个层面啊~”景小夕不由得有些失望,她以为在自己看来无所不能的师祖至少也应该在那‘解惑’往上的! 柳三变被景小夕的话一呛,差点没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来:“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那超脱可是这么容易能够做到的?一旦超脱可就是成佛作祖,与仙并论都不在话下的存在。” 景小夕缩了缩小脑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过还是忍不住自己心间的好奇,糯糯地问道:“师祖这么厉害的人也只是在第一个层面,那岂不是这天下无人能够超脱了!” 柳三变一叹:“你师祖我苦心孤诣的修炼这么多年,也只得如今的成就。就我所知,那些与师祖我同在一榜上的人物,还无人踏过‘闻道’到达那‘授业’的境地。想来也只有当初教授我剑道真意的那位高人,才有可能在更高的境界了,毕竟教授剑道真意,至少也得是‘授业’才行。” 钟鸣倒是觉得理所应当,成仙本就 不应该那么容易。如今得悉,心中也是有了底。虽说钟鸣对于成仙的想法不大,且有自知之明。但是多了解一些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行了!为师有些乏了,听说小友急着赶往北莽,那我老头我也不多留你做客。稍后等澹台丫头与景丫头帮你打点,寻一处住处。休整一日后再启辰也不迟。”柳三变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后说道。 钟鸣当即起身拜别。澹台静溪与景小夕也是行礼告退。 青城山的下山的驿道处,也是青城山山脉的中段。只见钟鸣此刻正紧跟在澹台静溪与景小夕的身后。 此刻,景小夕的嘴中正在叽叽歪歪的对着澹台静溪诉说着什么。 “师叔!你说那杨家与蓝家会离开青城山吗?” 澹台静溪轻微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后果也需由他们自己承担。你倒是要回去好生和你父亲说一下你师祖他老人家嘱咐的话。离开了青城山便是不再受到你师祖的庇护,到时候有仇家寻门抑或是发生什么变故也是与我青城山无关了。” 景小夕垮着小脸,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那杨家之中可是有自己的心上人呢!虽说平时不解风情,为人傻憨,但是谁叫自己就是对他情有独钟呢?要是那杨家与蓝家真离开了青城山,那岂不是自己与他也是见不着了! 澹台静溪看着景小夕内心一叹。其的小女儿心思,作为师叔的她怎么会看不出?只是那杨夯昊在她看来实属不是夕儿的良配,为人太过憨傻,心思太过单纯,并不适合在江湖中生存。 想到如此又是自嘲,我这对别人评头论足干嘛。对这情爱之事自己也是一窍不通,想当年太过醉心专研于武学,对情爱之事没有见解也没有兴趣,虽说有向自己表露之人,但均被自己拒绝。等到了日后武境修为有成后,便是无人再敢与自己说这事了,不过自己也是乐得清静。 走出一旁遮掩的山体,便是看见在那不远处的丘峦上鳞次栉比,炊烟袅袅。从这里望过去,还能听到那稚童玩乐的声音。 只见澹台静溪驻足,回头望向钟鸣说道:“世子,那前方便是三大家的所在。今日就暂且在小夕家住下,等明日我再安排你下山去往北莽。你看如何?” 钟鸣自然是没有意见。而那景小夕则是一副娇蛮大小姐的样子,对着钟鸣道:“等会进了我家后,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不能够擅自说话行事,你明白吗?” 钟鸣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点头应是。这丫头片子将自己看做了下人不成? 行了半刻钟,三人便是来到了景家的院门处,只见正巧从里面出来两人。 在见着两人后,景小夕连忙行礼:“小夕见过杨伯父与蓝伯父。” 杨家家主杨烈与蓝家家主蓝采臣再见着景小夕后都是和蔼一笑:“哟!景丫头回来了!” 后见着了其身后的澹台静溪,皆都赶忙见礼。 澹台静溪则是微微点头示意。 “杨伯父与蓝伯父这是来找我父亲的?”景小夕娇俏的问道。 杨烈与蓝采臣闻言,面色一暗。只见蓝采臣拍了拍景小夕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夕丫头,有空也帮你两位伯伯劝劝你父亲。我们两人是不会害他的!” 景小夕自然是明白面前这两位长辈所说的是什么,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不由得看了身后的澹台静溪一眼。 于是澹台静溪出面将柳三变的叮嘱说与了二人听。 听了后,杨烈与蓝才臣初时一惊,在一番犹豫后,便是下定决心般对着澹台静溪说道:“还望静溪姑娘回去告与老祖,我蓝家与杨家不日便会整族迁出青城山。这么多年感谢老祖的庇护与对族中子弟的栽培。” 澹台静溪一嗟:“你们这又是何必?难道非要趟朝堂的浑水不成?要知道一部踏错,便是会引至灾祸。没了师傅护持,怕是你们以往的仇家也会寻上门来。” 杨烈与蓝采臣不语,眼中灼灼,似乎对澹台静溪所说并无担心,反而是往后的日子胸有成竹的模样。 澹台静溪见此也不再多劝。 而杨烈与蓝采臣,从老祖的嘱咐与景小夕的态度中自当是明白了什么。只见两人想要对着景小夕再说些什么,确是没有说出口,付之一叹后,便是告辞离去。 而景小夕望着杨烈的背影也是想要问询什么,也是如鲠在喉,口不能言。 进了院内,来到主堂。只见景家家主景止行此刻正站于堂内,面色纠结。在看到景小夕后,便是将脸上情绪隐伏了下来,一脸喜色的说道:“小夕与静溪姑娘回来了?” “父亲!”景小夕在见着景止行后,便是奔了上去,投入了其的怀抱中。 “你这丫头!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丫头似的,也不怕外人笑话~”景止行说着朝着钟鸣望了一眼,眼中疑惑这位少年郎是谁,与小夕与静溪姑娘是何关系。 景小夕才不管景止行的话语,一个劲儿的对着景止行撒欢。 “行了!你这丫头,还不给为父介绍一下你的新朋友?”景止行放开景小夕说道。 景小夕看着钟鸣不在意道:“他啊!是我和师叔从外面捡回来的,听说还是什么世子呢?反正师叔是这么叫他的。” “世子?”景止行眼神一异。后看向澹台静溪,希望从其口中知道些什么:“静溪姑娘与这位小兄弟是旧识?” 澹台静溪点了点头后,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说道:“方才才带他上了峰顶草庐见了老祖。此番下来只是想为他寻一处住处,不知道景家是否方便?” 景止行此刻内心更是惊疑,面前的这小兄弟竟然能够直接面见老祖?要知道就算是三大家的家主见老祖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 “那自然是方便的,既然是老祖的客人,便也是我整个青城山的客人。哪有不招待的道理?” 澹台静溪谢过,随后便也是将柳三变对三大家带的叮嘱说与了景止行听。并将杨、蓝两家的态度也告知了景止行。 “什么?那杨兄与蓝弟执意要离开青城山?”景止行大惊失色。 澹台静溪应是,随后问道:“不知景家主准备作何打算?” 景止行苦笑:“既然老祖发话,我景家自然是不会逾越青城山的规矩的。” 一旁的景小夕闻言,眼神一黯。其实她内心是最为纠结的。一边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情郎,一边是自己尊崇的师傅师叔与师祖。两边都难以割舍,难做选择。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九十九章:蓝蝶衣 在景家住下,翌日一早,那澹台静溪便是来寻钟鸣,说是已经打点好了,正好有一趟去北莽的镖在青城山脚下的集镇上修整,到时候钟鸣可以与之一同出发。 钟鸣谢过,跟着那澹台静溪来到钟家的厅堂,便是见此刻的厅堂内,那昨日见过的杨、蓝两家家主正站立于堂内,而在其一旁的旁坐上此刻正坐着一老一少。老人身着华服,面色颇为倨傲,给人一种常年位居高位,不怒自威之感;而那一少,并非指少年郎,而是相较之下年轻许多的一名青年男子,只见其体态敦厚,一脸苦相,好似谁都欠他钱似的。 而这两人正是那招安杨、蓝两家的朝中大臣。 老者名叫蒋天正,乃是御史台除了何宛外的另外一名御史中丞。何宛负责监察盛京百官,而这蒋天正则是主要负责监察各州郡府及下辖衙门,可谓是分工明确。相比于何宛,蒋天正则是行事刚烈,往往是但凡有蛛丝马迹,便是宁杀错不放过,叫各系官员更加惧怕。至于御史大夫一职至今空缺,朝廷百官都在猜测最终陛下还是会从这何宛与蒋天正中选择一位担任。毕竟如今的御史台因为群龙无首,被刑部与大理寺排挤,纵使是何宛也是没有办法。 而那北周宰辅周文若以及莫无虑一方人也是对御史大夫这个位子虎视眈眈已久,都想让自己派系的人登位。但是陛下李观应像是忘了还有这个位置一般,自上任御史大夫自缢后,便是没有开口过问过此事。 而那青年往上,中年往下的敦厚男子便是那之前跟在安平王李应臣身边的苟不理,是其门下的二弟子,也被李应臣亲切的称呼为苟苟。此番前来招安他属实是不愿意的,这舟车劳顿不说,还是跟着这个出了名的暴脾气老头。想到这里,苟不理心中便是对着自家师傅,也就是李应臣一番腹诽。 娘希匹的!老师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干嘛又去灭了人家宗门?坐着勾栏听曲儿不快活吗?这搞得别人人人自危,都以为是我赏善罚恶司做的。不少与江湖势力有联系的朝中大员都来找自己,我赏善罚恶司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更是差点就要拳脚相向。如今陛下闻听此事,便是要我满北周的去收服那些愿意招降的江湖势力,还是跟着这么个臭老头。我的命本来就够苦了,三岁没断奶,至今没经历人事。如今又是摊上了这么个老师,命更苦了啊! 只见这时,景止行正一脸无奈的站在杨烈与蓝采臣身前。任由那杨烈与蓝采臣怎么说,也是不松口。 蓝采臣见景止行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忘了眼一旁的正坐着的蒋天正,心中着急。“景弟,如今正是我们三家一同出去为朝廷做事,大展鸿图之际,你怎地这般执拗!” 杨烈也是在一旁附和.soduso首发 景止行苦笑道:“止行知道两位哥哥的美意,只是我景家世代受老祖庇护,先祖更是蒙受老祖救命之恩。如今有老祖叮嘱,小弟实在不能不遵从,还请两位哥哥见谅。” 杨烈与蓝采臣闻言一滞,也是无可奈何。对于老祖柳三变,他们还是不敢非议的。 其实他们也清楚,景止行比较澹泊,对于权力财势都不看重。只是三家习惯了一体行动,便是想要将景止行争取过来。 其实三家也是互补,蓝家有财势,且蓝采臣心思灵活,工于心计,负责筹谋;而杨家有人丁,重武轻文,人员众多,负责实干;景家则是较为中 庸,负责打理三家共同经营的一切内务。 蓝采臣小心翼翼地来到蒋天正带的身前站定,对着其恭声道:“蒋大人,如今景家碍于老祖叮嘱怕是不能归降于朝廷,与我等一同进盛京了。” 蒋天正在一旁自然是听了满怀。此刻鼻息粗烈,冷哼一声:“什么老祖!在这北周境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便是这天下最大的人!归降朝廷才是你们这些江湖势力的唯一出路,莫要到时后悔才是!” 杨烈与蓝采臣不敢言语,而景止行闻言也是默不作声,毕竟这位蒋大人也是不好得罪的人。 而正巧这时景小夕正欢快地带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听着了蒋天正的话,不谙世事的她不由一怒。对着蒋天正娇声道:“哼!我管你什么王土王臣,在这青城山便是我师祖他最大!” “放肆!”不等蒋天正说话,这边的景止行便是连忙来到景小夕的面前,对其喝斥道。同时将其拉于了自己的身后。 而蓝采臣与杨烈也是吓了一跳,赶忙对着蒋天正说道:“蒋大人,这是景弟的女儿,年少无知,还望大人勿怪。” 蒋天正没有理会杨、蓝二人,而是站起身来,因身材高大,居高临下的看着景小夕说道:“小小丫头不知所谓!就算是你那师祖也需得听从朝廷管教!要不然迟早灭了你青城山!” 杨烈、蓝采臣与景止行闻言面色勃然一变,连忙对着景小夕使眼色,要其服软。景止行更是暗中扯了一下自家闺女的手。 景小夕此刻却是气极,这个不知名的老头居然如此猖狂,敢扬言灭我青城山? “哼!有种你就来灭!本姑娘就在这里坐着等你!” 景止行闻听景小夕的话后,心肝都差点被这妮子吓出来,连忙将其护于身后,生怕这蒋天正突然发难。 蒋天正此刻面目阴沉,心间可谓是怒火中烧,这青城山中的一个小小丫头对朝廷都是如此不敬,可想而知其那青城山老祖了!也罢,今日老夫我便杀鸡儆猴以尽效尤。 正待那蒋天正欲要动手,景止行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时。从旁空斜插出一只肥胖的胖手,一把将蒋天正拦了下来。正是那一直在一旁观戏的苟不理。 只听苟不理对着蒋天正说道:“诶!蒋中丞,此番我们是前来招安,怎可见血腥?不如就此作罢,各家欢喜如何?” 蒋天正看着苟不理,眼眶一缩。虽说这苟不理的官位没有自己大,但是在招安江湖势力这一事情上,实际上是以他的赏善罚恶司为主,自己只是从旁协作。况且这苟不理似乎与那应天府的那位王爷有着密切的关系,这也是让蒋天正不得不正视苟不理的原因。毕竟那位王爷... 但是也不能就这样落了面子,于是蒋天正说道:“对我不敬事小,对朝廷不敬事大,苟大人可明白?” 精通人情世故地苟不理哪里不明白,这蒋天正不就是要一个台阶下吗?自己给不就成了?反正自己在朝堂上也是以浑水摸鱼出名。至于是善名还是恶名这就另当别说了。 苟不理先是对着一脸紧张的景止行点头示意,让其放下戒备,后又对着蒋天正正色道:“这青城山本就是皇权特许之地,我们没有陛下文书确实是管不 了的。” 蒋天正闻言一惊:“特许之地?为何我不知道?” 苟不理对着其摇了摇头,说道:“蒋大人该当知道,我赏善罚恶司主管朝廷对江湖宗派的事务。有些地方乃是陛下亲笔特许之地,可不受朝廷受封与管教,而这青城山便是在这里面。” “为何?”蒋天正不解。 苟不理此刻浮现出一脸神往地表情:“盖因这青城山的老祖柳剑仙前辈曾在多年前北羌兵临我大周城下之时,悍然出手,将那北羌的都珲萨满击退,使得我北疆能够安然无恙。于国有功。” 蒋天正听闻后,面色也是好转了过来。既是国士,有这优待也无妨。不过心间也是一惊,那都珲萨满,这蒋天正可是听说过。据说是北羌的一名不世高手,一般的窥天境上人都不是其对手。这柳剑仙居然能够将其击退,不愧是天下前十的高手。 在此之前,蒋天正对于江湖上流传的高手排行榜都是不以为意的,认为只不过是江湖客们的自夸自擂罢了。 “既然如此!那么此时就此揭过。”蒋天正说道。 景小夕暗哼一声,心中得意,还是师祖老人家的名头响亮! 景止行却是不敢担待,看忙替自己的小女赔罪:“方才夕儿冲撞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蒋天正既然得了台阶下,便是不会再计较。对其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景止行随后为景小夕介绍起蒋天正与苟不理来。 当说道苟不理的名字时,景小夕忍俊不禁:“狗不理?” 苟不理听闻后,一脸尴尬,含恨自己的父母不会取名字。便是装作那没有听到的样子。 景小夕也是见好就收,察言观色她还是会的,先前只是自己心中气氛,便是脱出了口罢了。 而此时其身旁的那一男一女也是上前见礼。 只见杨烈与蓝采臣先后介绍道: “蒋大人,苟大人。这乃是小犬杨夯昊。” “这乃是小女蓝蝶衣。” 苟不理听闻,看着一身精壮,一脸正气与憨态的杨夯昊一笑:“好玩!好玩!大力日天?这名字取得好啊!” 杨烈在一旁不由尴尬一笑,内心嘶吼:“什么鬼蛋子大力日天?实在是粗俗不堪,粗鄙之言!儿娘取这名字是寓意我儿能像那昊阳一样高升才是!” 一旁的众人也是忍俊不禁地抿嘴轻笑。唯有杨夯昊真以为这苟不理在夸赞自己,不由得羞涩一笑。 “蓝蝶衣?倒是个好名字。听闻这并州有一位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更是横压同辈的年轻才俊。想来便是你了,等迁至盛京后,你可愿意入我御史台述职?”蒋天正对着一身蓝群,站于景小夕身旁,面容精致美丽,气质典雅文质的蓝蝶衣说道。 蓝采臣闻言面上一喜,忙是看向自家的女儿。 蓝蝶衣对着蒋天正施了一礼:“民女听从大人安排。” “如此甚好!呵呵呵”蒋天正大手一挥说道。 ......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一百章:镖师袁大山 一丝喜色在蓝蝶衣的面上一闪而过,便是乖巧地立在了蓝采臣的一边。 而正在此时,澹台静溪走进厅堂。甫一看见澹台静溪,除了蒋天正与苟不理外,皆都见礼。 至于钟鸣,则是躲在了那一旁的屏风后面没有出来。这蒋天正与那苟不理他自然是认得的,反之,他们自然也是认得钟鸣。一出去,便会被两人抓个正着,到时候别提去北莽了,估计马上便会被押解回那盛京朝廷。 蓝采臣对着澹台静溪行了一礼后,便是为蒋天正与狗不理二人介绍:“这位澹台姑娘乃是老祖的亲传弟子,年级轻轻便是踏入了那上人之境,实乃我青城山的天骄。” 蒋天正闻言,心头一惊,观面前的这名澹台姑娘岁不过三十,便是入了上人境界,且武境修为似乎并在自己之下。这着实让人惊惧。 而苟不理倒是泰然自若,似乎早就知道一般。 澹台静溪淡然一笑,对着苟不理说道:“苟大人,许久未见了。” 苟不理摇晃着肥大的脑袋:“算算时日,你我也已经是有数年未见了。这期间,澹台姑娘的武境修为怕是进步了许多。” 澹台静溪自然没有因为自己的实力而托大,而是自谦道:“静溪的武境修为若与苟大人相比的话,静溪实在是感到惭愧。” “澹台姑娘太过自谦了。” 搜读 正待众人无话时,景止行来到澹台静溪的身旁:“澹台姑娘可是要离去?” 澹台静溪点了点头:“此番去哪山下集镇送人,昨夜多有打扰,还请景家主见谅。” 景止行示意无事,这边的景小夕却是跳了出来:“师叔要下山?那正好我陪着师叔一起下去,路上也好作伴。” 澹台静溪哪里不清楚这个丫头是不想呆在屋里,想要借自己的由头,下山去游玩一趟。轻轻瞪了景小夕一眼,不过嘴上还是说道:“也好,那你随后便与我一同下去吧。” 景止行闻言,哪里不知道这景小夕心间打的小九九。不过见澹台静溪应承,便也是不多说什么。 而蓝采臣与杨烈见此,也是对着澹台静溪说道:“昊儿与蝶儿也正巧要下山,不如也与澹台姑娘同行?若是有用得到的地方,澹台姑娘尽管开口便是。” 一旁的蓝蝶衣反应过来,也是点头说道:“澹台姐姐若是有需要,等到了集镇尽管吩咐我便可。” 而杨夯昊则是听从自己老爹的安排,老爹说什么就是什么。 杨烈与蓝采臣将自己的儿子女儿支开,一是等下要与这蒋天正蒋大人商讨一些秘辛;二是借此机会让他们与这澹台姑娘熟络熟络,毕竟这青城山以后大概率是由这澹台姑娘接手,在其心头留个好的映像,总归是不错的。 于是与蒋天正与苟不理知会一声后,澹台静溪便是带着景小夕三人走了出去。其也没有管钟鸣,只管到景家大门外等候便是。 而钟鸣见此,也是从旁门开溜。而这一幕也正巧被苟不理瞧见,不由讶异一声。 蒋天正闻声看向苟不理,苟不理楞了一会后便是示意没什么。而蒋天正也不疑有他,与蓝采臣与杨烈商讨起后续行程。 苟不理则是暗自嘀咕:“这千寻万找,没想到倒是在这碰见了镇北王府家的世子。” 不过想着自己老师似乎并不急于让钟鸣入盛京, 苟不理也就没有什么动作,任由那钟鸣离去。同时心间也在思考,观着钟鸣的方位与刚才出来的澹台静溪一致,想来是同行的才是。心间惊异,这小世子怎么与这青城山的澹台姑娘搭上关系了? 而这边的澹台静溪在等着钟鸣后,便是启辰。期间钟鸣也与那蓝蝶衣与杨夯昊通了名讳。 只见那蓝蝶衣走到钟鸣一旁,与其并行。问道:“听钟公子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氏。” 钟鸣不置可否:“蓝姑娘对于地域口音也有研究?” 蓝蝶衣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笑道:“平时帮着父亲打理商铺,与天南地北的旅客们多有攀谈,钟公子的口音倒是与那盛京地界的商客相似。” “蓝姑娘倒是细心。”钟鸣赞叹道。方才见那蒋天正对这蓝蝶衣姑娘颇为赏识。由小见大,从这点来看,倒也不为过。 “公子谬赞了,如今我蓝、杨两家即将举族搬迁至盛京。而小女子对龙飞凤舞的盛京也是向往多时。观钟公子仪表堂堂,气质不凡,想来是那盛京中的望族之后,想着要是能从钟公子这里多了解一些盛京的事情便好了。”蓝蝶衣睁着若水盈盈的双眸看着钟鸣,声音柔糯,略带着一丝妩媚。 钟鸣摇了摇头:“蓝姑娘这可是问错了人,我已多年不在盛京,对于如今盛京的人与事都不了解。” 蓝蝶衣一副失望可惜的样子,片刻后便是接着道:“那钟公子可能与蝶衣说说在盛京需要谨小慎微的地方?毕竟初进盛京,怕家里人不懂事,惹下大祸。” 钟鸣见蓝蝶衣如此,也不好再推迟,于是说道:“身处盛京,且陷入权势之中,便是处处都要谨小慎微。唯有安分守己方能安然度日。像蓝姑娘这样的美人更需要如此,不然可能会招来灾祸。蓝姑娘可明白?” 蓝蝶衣一愣,沉默片刻后便是说道:“蝶衣明白。”随后便是低首与钟鸣并行,心间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钟鸣见警醒之意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是不再多言。方才那蓝蝶衣在问询钟鸣之时,钟鸣只觉得一阵恍惚,随后便是恢复了清明。知道了这蓝蝶衣对自己施展了某种心神上的秘术,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回答。至于为何钟鸣能不受影响,实在是在矿场时,没有少被林柚招施展媚术,对这方面倒是颇具抵抗力。 而蓝蝶衣自然也是明晓钟鸣的警告之意的,心间惊讶钟鸣能够抵挡自己心神秘术的同时,也是在怀疑钟鸣的身份。要知道自己师从琴绝,在心神魅惑一道上,也只有那魔门的欲仙宗能够媲美。 四人一路下山,除了景小夕时不时逗弄自己的心上人杨夯昊外,其余三人都是无声。 来到集镇上的一处客栈,只见在客栈老板的指引下,五人来到了一处大桌前。桌上坐着的便是澹台静溪所说的那镖局之人。 桌上众人在见着澹台静溪后都寒暄了一番,看来是极为熟络。 只见领头的那人孔武有力。肌肉扎实。站起身来对着澹台静溪说道:“澹台妹子,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需要同行的人吧?” 口中所指自然是钟鸣。对于杨家少爷杨夯昊与蓝家小姐蓝蝶衣他们都是认识的。 澹台静溪点了点头:“这事倒是麻烦袁大哥了!” “诶!多大点事。与我我们多年的交情相比,这算什么。”被叫做袁大哥的领头不在意的说道。 随后看向钟鸣:“小伙子,我叫袁大 山,你跟着澹台妹子叫我袁大哥就行。此趟跟着我们定然将你安然送入北莽境内。” 钟鸣抱拳一谢:“袁大哥,小弟姓钟,单名一个钟鸣鼎盛的鸣字。此番倒是要叨扰了。” 而一旁的杨夯昊见此,对着景小夕粗声粗气地问道:“小夕!澹台前辈怎么与这镖局的兄弟这么熟络的样子?” 景小夕听了心上人的话后,对着其小声道:“听说师叔她年轻时在外历练,曾经与这一伙镖师闯荡过江湖。有过命的交情呢。” 袁大山腾出位子来,邀众人坐下,澹台静溪也没有拒绝。 见澹台静溪都已经入座,蓝蝶衣等人自然也是跟着落座下来。只是蓝蝶衣与景小夕几名女子不会饮酒,便只是坐下听这一群镖师在哪里谈论天南地北与回忆往昔与澹台静溪一同闯荡江湖的故事。 期间也不知谁走漏了嘴,将袁大山当初追求澹台静溪,被其拒绝的丑事说了出来。引得袁大山面红耳刺与众人哄堂大笑。 袁大山装作豪气的说道:“谁年轻的时候没有些臊人的事情?就算是回到当年我依然还是会对澹台妹子说出来。就算不是澹台妹子也会是其他人!” 澹台静溪微微一笑,对于袁大山所言毫不在意,眼中回忆起那段闯荡江湖的韶华,不由心中怀念。 这时只见众多镖师中的其中一个镖师对着袁大山丝毫不留情面的揭破道:“我看啊!这袁大头也就只敢在嫂子不在的时候这么说,要是嫂子在当场,怕是袁大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说完后又是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前俯后仰。 而袁大山听闻自家兄弟提及自家婆娘后,也是瞬间便瘪了下来。想着自家婆娘的河东狮吼,音犹在耳,使人胆寒。 等众人酒罢时,已经是到了午后。正当众人有些酣醉,放松警惕之时。从远处的旁桌上突然蹿出三道身影,便是向着袁大头众人冲杀而来。 还好蓝蝶衣与景小夕等人未饮酒。见此连忙上前阻拦。 一交手,两人便是被逼退,都受了一些内伤。心间都是一惊,这三人实力至少都是‘崖上’的境界。要不是三人目标明确,急于饶过二人不想纠缠,怕是二人就不止是受些内伤的了。 只见三道身影在逼退景小夕与蓝蝶衣二人后,便是直冲着袁大山等一众镖师而去。而经过了景小夕与蓝蝶衣的出手,众人也都是警醒了一番。想要聚集真气真元对敌之时,赫然发现竟然是调动不了?心下着急。 而微醺的澹台静溪此刻也是明显感觉体内真元流转缓慢,但是还是能够调动部分。于是赶忙抽剑迎了上去,一击之下便是将三人逼退。纵使是被人下药,但这三道人影依旧不是澹台静溪的对手。 落于地上,只见三人中间的那人不由暗骂一声:“该死!居然还有高手,事情有变,速撤。” 本来三人是准备在这一众镖师饮酒后,趁其无法调动真气真元之时,果断快速下手,然后离去。但是现在却是无法办成了。 至于为什么不在众人所饮的酒中直接下毒,则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这群镖师常年在外行走,对事物的戒备之心很强。若是下毒恐被发觉,毕竟那袁大山根据情报来看,乃是一位地势境的上人。 而这可以使人真气真元短暂停滞的药物无色无味,极难被人察觉,故此才选用了这一计略。只是因为钟鸣等人而功亏一篑。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一百零一章:弱柳扶风 澹台静溪有心追去,但是却是放心这客栈内的众人。 而客栈老板此刻正龟缩在那桌下,见事情过去后,方才一脸劫后余生般的走了出来。 待过了两个时辰,众人才从酣醉与那药效中解脱。只见澹台静溪对着袁大山问道:“袁大哥可知那几人的来历?他们分明是想要刺杀你们。” 袁大山对着澹台静溪惭愧一笑:“这倒是将澹台妹子你等给拖累了进来。” 随后接着道:“那伙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太凰居的人。” “太凰居?”澹台静溪小声惊呼。“你们是怎么与他们结怨的?” 太凰居乃是江湖上的一处禁地,盖因哪里乃是天下四绝之一的琴绝‘展红颜’的居所。琴绝以音律入道,尤擅魅惑人心,但凡是找上门的江湖客尽皆成为了她的群下臣。传闻就连那道门修炼有成的道长都曾对其执迷不悟,后得道门醍醐灌顶,才堪堪摆脱。 袁大山无奈一笑:“那里是我们想要与那太凰居结怨,实在是受到了无妄之灾。” “如何说?”澹台静溪问道。也不怪澹台静溪如此担心。毕竟那琴绝是连自己师傅也不愿招惹的存在。 于是袁大山将经过说了出来.soduso首发 原来在袁大山等人行镖之时,曾途径太凰居所在的山川。世人皆知琴绝展红颜美艳,却是并不知其容颜到底美上几分?于是一众镖师在袁大山牵头下,都在哪里口花花着展红颜的身姿与容颜。 而凑巧的是,那琴绝展红颜就在不远处并行的八抬大轿中。听了袁大山等人的乱语后,其也没恼怒,而是吩咐手下拥垒去知会袁大山等人,说道:“我家居士说了,想要与你们玩一场游戏。游戏的内容便是,以你们护的这趟镖为时限,期间我太凰居会排出上人以下的高手施展各种手段刺杀,如若你们护镖成功没有身死,那么便可向我太凰山提一个要求;如若你们期间死了,那便算是今日非议我家居士的代价。” 袁大山等人闻言,哪里不知道这太凰居手下说的居士就是琴绝。当时吓得是浑身一哆嗦。见那太凰居的手下并未在意自己等人的答复便是回了去,袁大山众人也只能吃下这个苦果。 好在的是,虽说镖师里面实力参差不齐,但是还是有一位崖境高手与袁大山这一位地势境界三品的上人存在。而那琴绝也是信守承诺,并未派出上人以上的高手来刺杀。所以前面几波都被袁大山等人悉数挡了回去。一直知道方才差点就阴沟里翻船。 澹台静溪恼怒的瞪了袁大山与众镖师一眼,这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口花不沉稳。 众镖师也只得盯着怨怪的澹台静溪尴尬一笑。 “如今看来,你们也只得赶快赶往北莽才是。”澹台静溪一叹,如今自己还有师傅交待的别的要事去做,怕是不能护送。 袁大山拍着胸部豪迈一笑,试图缓解一下哦众人的尴尬:“澹台妹子你放心便是,只要不是派出上人以上的高手,就没啥问题。这次只是意外,意外而已。” 澹台静溪无奈的瞥了袁大山一眼,随后便是对着钟鸣说道:“你也无需担忧,那太凰居也不是是非不分的势力。你暂且跟着袁大哥他们,若是有变你再自行离去,想来那太凰居也不会阻拦。若是阻拦,你就说自己乃是青城山的人,并且将此物展示给太凰居的人看。” 说着澹台静溪从怀中摸出一块桃木所制的木牌,只见木牌上桃花花瓣零落,在正中雕刻着‘太凰居’三字。 接过这桃木牌,钟鸣仔细打量。 只听澹台静溪说道:“这块牌子乃是当年我从琴绝的弟子处所得,相必能够用到。” 袁大山见此,眼巴巴地看着澹台静溪,希望她也能给一块保命之物。 哪知澹台静溪当做没有瞧见一般,直接说到:“谁叫你们自己口中污言,自己承担那后果。” 后又似乎怕这袁大山等人真找了太凰居杀手的道,又说道:“危急时刻1你们只管说你们是我青城山的弟子,到时候能不能管用就看天命了。” 袁大山面色一喜:“得勒!就等澹台妹子这句话呢!” 随后,钟鸣便是与袁大山等一众镖师与澹台静溪等人告别。 而蓝蝶衣从方才听了袁大山与澹台静溪的交谈之后,便是陷入了沉思。自己乃是琴绝的弟子,这极少人知道。既然有太凰居的人在追杀这群镖师,何不让他们试一试这钟鸣的深浅。对于下山时,钟鸣不受自己魅惑,且警醒自己一事,她还是颇为在意的。这钟鸣定然不是一般人,等去了盛京后,还是要调查一番才是。 而在就在钟鸣一行人准备上路之际,在不远处有两名身着并州稽查司官府的探子正在暗中观察与尾随。 只见其中一人说道:“诶,少政大人前去禀告中丞大人已经多时,怎滴还没下来。在不下来,这人就要走了。” 另一名稽查司稽查使摇头:“不知道啊!如果晚了,我们也只能先尾随留下踪迹给大人他们了。只是没想到这镇北王府的小世子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原来在钟鸣与袁大山等人把酒言欢之际,便被同在这客栈下榻的那并州稽查司少政大人卢文远从远处认了出来。这卢文远乃是那北周宰辅周文若的门生,曾数次与钟鸣见过面。 而此刻从景家到山下集镇的空中,正有两道身影御空飞奔而下。正是那御史中丞蒋天正与那赏善罚恶司的司主苟不理。在得到那卢文远的禀告后,这蒋天正便是坐不住,直接从那房内飞奔了传出去。而苟不理见此也是追着飞奔了出来。 只见苟不理于空中对着蒋天正说道:“蒋大人,这陛下自这小世子逃脱后便是再没有过问过这世子的下落,可能是陛下另有安排,我们这直接去抓捕怕是...” “什么世子!不过是一叛逆之后。该当羁押回京,等候陛下惩治。陛下定是忧思北境,才没有那么多心思放在一个叛逆之后的身上。”蒋天正正色道。 “何况那镇北王的义子盘踞北莽,听宣不听调。将这钟鸣抓回去也好作为质子,让其重归我朝廷所用。” 苟不理眉头一皱,这抓捕钟鸣回盛京,显然不是自己老师李应臣希望看到的。可是自己身份在这里摆着,这蒋天正又说的如此声明大义,自己确是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相助那钟鸣。一时颇有些烦恼。 没过多久,以两人的速度便是携带者风雷来到了青城山脚下集镇的上空。而此刻钟鸣与袁大山等人正要出离集镇门口。 蒋天正见状,哪里会让其离去,汇集风云于口中,大喝道:“贼子休走!”声音在这方天地久久不散,引得集镇上的众人不由侧目。 钟鸣闻听此言,心中暗道:“糟了!” 便是在这刻,蒋天正于苟不理飞到了钟鸣等人的斜上方。 “叛逆钟鸣,还不随我回京,听从陛下审讯!”蒋天正望着钟鸣一脸倨傲道。 而苟不理则是眯着眼睛,不发一言。 只见相送的澹台静溪此刻面色一变,她自然是知道其中缘由,她对于镇北王府一案还是有所了解。只是她是决计不会相信镇北王有叛逆之心的。 向前一步,望着上空的蒋天正,澹台静溪说道:“蒋大人!当年那事,世人皆有非议。蒋大人作为御史台的梁柱,自当明擦秋毫才对,如若现今将钟鸣抓回盛京,其便是死路一条。镇北王府一案也将再无翻身的可能。静溪在此希望大人能够高抬贵手,放钟鸣一马。” 蒋天正有些意外地望向澹台静溪,他没想到这澹台静溪竟然会为这钟鸣说话。不由得怀疑这青城山的立场,看来有必要等回了盛京之后,将此事说与陛下听。 “澹台姑娘,这时朝廷之事,我奉劝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蒋天正丝毫没有给澹台静溪面子的说道。 一旁的苟不理见此,连忙打着浑:“蒋大人,那事情,如今皇上也在命令三司重查重审。而皇上却一直未提及钟鸣,想来是不准备管他的。不如就依着澹台姑娘所言,今日就算了。就当与钟鸣和这青城山结个善缘。你看如何?” 蒋天正眉头一皱,看着身旁这个官位比自己小的苟不理,不客 气道:“苟大人,这招揽江湖一事,奉陛下之命以你为主。可这捉拿叛逆之后,却是分属我御史台的职责!就如你方才所说,如今陛下下令三司重审,而三司其一便是我御史台。将这钟鸣抓捕回去,我与何宛自会审讯,如若当年那事是清白的,自然这钟鸣的小名得保。但如若不是,那么便是由陛下亲自惩处。” 苟不理闻言一哑,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被蒋天正抢言逼问道:“苟大人!你到底是心向朝廷还是心向这叛逆之后?” “瞧蒋大人说的,我苟不理吃的是朝廷俸禄,当然是心向朝廷的。”苟不理连忙推脱道。 蒋天正哼了一声,便是动手一吸,想要将钟鸣吸过来。而钟鸣自始自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任由这蒋天正施为。 正在钟鸣将要被吸离原地之时,只见一道青色剑芒斩下,似乎是将那股吸力斩断了一般,钟鸣也是站定了下来。 蒋天正突一失手,便是怒目含煞的望着下方的拔剑站立的丽影:“澹台静溪,你是要力保这叛逆之后?” 澹台静溪闻言一叹:“静溪曾受过其父恩惠,不得不报。” 此话使得钟鸣侧目,其是根本不知晓这回事的。 而一旁的景小夕与蓝蝶衣等人见此剑拔弩张,也是不敢多言。 蓝蝶衣望着一脸沉着冷静,即使面对‘上人’对自己出手时,都能做到面不改色的钟鸣。心间好奇愈发强烈。心中暗自呢喃:“这钟公子到底是何人,竟能让两位大人与澹台静溪如此。且他们口中所说的叛逆又是什么,钟公子的父亲又是何人?” 蒋天正于空中也是一步踏出,身上真元涌动,浑身充斥着一股厚重浑厚之感,使人倍感压力。 “想要保他,便是与我朝廷为敌!你是代表你自己还是代表你青城山!” 澹台静溪黛眉一皱,如若真像这蒋天正所说的,与朝廷为敌的话,怕是青城山会被覆灭。朝廷的力量与底蕴,永远都不能够小觑。 正要开口将自己与青城山剥离的澹台静溪,在开口之际时,被那从青城山峰顶处飞下来的一道剑光阻止。 只见那剑光速度极快,一瞬之间便是飞到了蒋天正的身边,一触之下,将是将其抽落在了地上。使得蒋天正不由得吐出一口鲜血。 而那剑光停下后,众人方才看清。这竟然是一枝似柳条一样的飞剑,浑身青翠柔软,却又显露锋芒。正是那青城山老祖柳三变于池塘边钓鱼所用的‘弱柳扶风’。 只听一道浩大的声音自那青城山峰顶的草庐内传出,响彻整个青城山的天际。 “澹台之言便是我青城山的态度。今日你破了我青城山不得喧哗的规矩,如今略施小惩罚。还是赶紧哪里来哪里去吧。” 蒋天正跌于地上,怒目望着那迷蒙不可见的青城山峰顶。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击击落不说,更是受了不轻的伤,不由得内心羞怒,大吼道:“青城老祖!你执意要与我朝廷为敌?” 浩大的声音再次响起:“我青城山无意与谁为敌,如今只是为静溪了一份恩缘。如若你觉得这是挑衅或是为敌。自可回去后与那北周皇帝一说,我柳三变在此恭候便是!多年未曾活动手脚,到时自当学一学那南离冲霄剑派的叶琉璃,去那盛京走上一遭,只是不知到时候有谁会来阻我!” “你!”蒋天正气急,这乃是对朝廷赤裸裸地的威胁! 澹台静溪在一旁也是面色担忧,如若真发展到哪个境地,青城山可就没了呀。 只见这时,于空中的苟不理对着青城山峰顶一拜:“还请柳前辈息怒!这只是蒋大人的一时气言。青城山不受朝廷受封与管教,自当不必理会朝廷之事。今日我两多有打扰,晚辈这便带着蒋大人离去。日后定有赔礼送上。” 说完后,天地寂静。片刻,只见那悬浮于空中的‘弱柳扶风’便是倏然转身向着峰顶飞回。 而苟不理也是松了口气,落于其上,将蒋天正架起。对着澹台静溪抱拳后便是要离去。离去前曾深深地望了钟鸣一眼,引得钟鸣心中疑虑。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一百零二章:‘人\’字令;林苍生的贪墨 见事情解决,钟鸣对着峰顶鞠躬。随后便是与澹台静溪等人挥别。与袁大山等人上路。 这日,钟鸣与袁大山等一众镖师已经进入了北莽境内,说来也是奇怪,那太凰居的人在期间一直未曾出现过。不过想必应该还在蛰伏。 继续向前行驶,前面便是钟鸣等人入北莽后所遇见的第一座城池‘拒北城’。期间多是绕路,经过的都是小乡小镇。连北莽州府都没有去。 北莽横跨北周北部东西,因为天寒地冻与百姓人数稀少,北莽的城池也是较少,多数是以镇为单位。但是只要是城池,除了由士兵打造的边境军事小城外,人员都众多,城池面积也非常大。 在北莽主要由三座大的城池拱卫。分别是位于北莽正中居北的拒北城,位于东部的蓟城,以及位于西部的韶城。而在三城正中,便是北莽都护府所在的州府‘长宁城’。 拒北城主要以应对羌人为主;蓟城除了应对东北部的羌人外,还要注意与北莽接壤的东蛮十八国中的宋国与晋国;而韶城则是应对北周西部的少数民族部落。 至于长宁城则是统筹北周军务,与盛京太安城守望。 车队来到拒北城城门前不远处排队等着盘查。这时只见在那城北处有几个身穿罗睺服饰的黑衣人正拿着一副画像在哪里一一比对。 钟鸣见此心中一突,想来是罗睺算定了自己会来北莽,所以特地在这里盘检。 不由将事情与袁大山一说。袁大山从青城山出来后便是知道了钟鸣的身份,他本人与澹台静溪一样,也是不信镇北王钟楚河会谋逆的。 袁大山闻言看了看那盘查的罗睺之人,思考了一阵后说道:“要不这样,钟兄弟暂且委屈一下,钻入这镖箱之中。等下混过去。” 钟鸣迟疑:“他们要是打开镖箱盘查...” 袁大山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对着钟鸣大笑道:“放心吧!他们不敢盘查这趟镖的。” 钟鸣疑惑,不过也没有说什么,便是在袁大山等人的帮助下,钻进了木箱中。 初时打开木箱,钟鸣便是一惊。只见木箱内只有一块牌子,竟然是久违的百晓生令牌,并且还是‘人’字令! 钟鸣藏在木箱中一阵颠簸,便是停了下来。 只听得外面那罗睺之人想要盘查镖车上的东西,便是被袁大山拒绝。 “大胆!凡是入城都得接受盘查!你们竟敢违抗!” 只听袁大山不卑不亢地说道:“大人!此趟镖比较特殊,乃是那镇北大将军林苍生所托,曾嘱托不能让人任何人查看。” 那罗睺之人闻言,眉头一皱。 正在此时,从那城门后走出一人,乃是那林苍生的心腹,如今的这拒北城的长吏岑长青。 只见岑长青出来后,对着袁大山点了点头,随后便是对着那罗睺之人说道:“这确是大将军所托,其间东西乃是私家之物,不宜予你们看。还望诸位罗睺的弟兄给个面子,通融通融。” 领头的罗睺之人乃是七杀星下的第三宫戴子期,隶属于莫三缄。只见其之前一直坐于一旁饮酒。这时走了出来,对着那岑长青说道:“真是好大的面子!我罗睺行事,除了魔主与皇上外,从来不看 谁的脸面!那林苍生难道能自比魔主与陛下不成?” 岑长青看着这戴子期就是一阵头疼。他着实没想到今日这城门盘查,连这个煞星都来了。往日可没见他这么勤快过! 岑长青连忙说道:“大将军哪里敢自比魔主大人与皇上!还请戴大人不要妄言,这可是要杀头的!” 戴子期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岑长青,随后越过袁大山,来到了镖车之前。 对于袁大山这个地势境界三品的上人,他是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如今也是地势境界二品的实力,加上罗睺的秘法武学,想要对付这袁大山并不难。也不用怕其突然发难。 岑长青看着戴子期往镖车行去,眉头一皱。不过也只能干看着不敢阻止。毕竟这可是罗睺明面上的大人物,要是一言不合将自己斩了,怕也是没人敢非议。就算是大将军林苍北估计也只能干瞪着眼,不敢有任何动作。 毕竟,这可是罗睺。一个比御史台更让官员惧怕的地方。 来到镖车前,戴子期先是装模作样的敲了敲各个大大小小的木箱子。敲到钟鸣藏身所在的箱子时,发现其与其他箱子有所不同。其他箱子都是塞满了东西,而只有这个箱子是有些中空。 将一旁的人驱散,镖车附近只留下自己一人,以防等下局势变动。 被驱赶的镖师都来到了袁大山的一边,面色有些担忧地望向那戴子期。而岑长青也是手心冒汗,别人不知道这几辆镖车里面装得是什么,他可知道。 里面装得可都是这林苍北贪墨得来的金银珠宝!其价值完完全全能够养活一只军队数年的开销。本来是找这小镖局,就是为了隐匿,方便运送。没想到如今却是出了这茬! 如若事情败露,这林苍北怕是逃不过被株连九族的下场! 在众人紧张环视下,只见那戴子期缓缓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这不由得让袁大山等人窒息! 只见那戴子期在打开箱子后,看了数秒,随后又面色如常的将其扣上。转身回到了岑长青与袁大山等人身旁,对着岑长青意味深长地说道:“戴某突然想起这几日兄弟们也颇受林将军与岑大人的照顾,今日便给岑大人一个面子!” 说着便对手下的罗睺兄弟们言道:“放行吧!” 岑长青闻言松了口气,同时心间颇为受用。盖因这戴子期言明的是给自己面子,而不是那镇北大将军林苍北。 对着戴子期抱拳道谢:“如此,岑某就在此写过戴大人了!日后若是戴大人得空,可来我府上做客,定当美酒美妾招待!” 戴子起摆了摆手:“日后定有叨扰之日。岑大人不必如此好客。” 岑长青一愣,随后也没有多想,便是引着袁大山等人,想要将镖车驱赶进城。 袁大山在经过戴子期时,眼中疑惑地瞟了其一眼。而戴子起则是含义莫名的对着其一笑。 待整个镖车车队都进入了拒北城后,只见从一旁的罗睺弟兄中钻出一人,在戴子期身边轻语:“大人!我们得到情报说是这镖车内乃是林苍生多年贪墨所得的奇珍异宝,难道就这样放任他们离去?” 戴子起闻言摇了摇头:“不急!后面有的是时间处理那林苍生。” 说完,便是不再多言。手下人也是不再多问。 望着城门内已经消失不见的镖车,戴子期陷入了沉默与深思之中。心中暗叹:“宿主!你又何必非要来这北莽?既然已经摆脱了朝廷,何不隐姓埋名安稳度日?你可知道...如今的北莽,早已经因你而变成了龙潭虎穴了啊!” 而此时在镖车箱子里的钟鸣则是一脸的追忆。这戴子期乃是他还是罗睺七杀宿主时候的手下。当初是他手下的第五大高手,有着崖下境界巅峰的武境修为。以他的武学天赋,其如今的修为只怕不成上人也已经是崖上境界的巅峰了吧?钟鸣如是想着。 如今的七杀宿主是谁?钟鸣脑海中也是不由想着这个问题,因为罗睺中,一旦宿主退位,便是由手下第一宫至第九宫的人来争夺。而能让戴子期都甘愿服从的那位新的七杀宿主,会是谁呢?又会有怎样的手段? 钟鸣从思绪中回转过来,方才在木箱内听了对话,知道这镖乃是那林苍生的生意。林苍生难道如今不再盛京述职而是在北莽? 想到林苍生,钟鸣便是满目恨意。当年镇北王府蒙冤一案,其中少不了这个背主求荣的小人操作。 想着这木箱中的‘人’字令,钟鸣便又是陷入了深思。这百晓生发出的‘人’字令,世上总共就只有三枚,居然被这林苍生得了一枚。这实在是匪夷所思。要知道这块牌子可是连皇朝公国都会趋之若鹜的。 毕竟百晓生实在是太神秘与强大,如若真能请得动他们出手,对于皇朝公国扫除异己来说,简直是无坚不摧的利器。 镖车们行了有一段路程后,便是跟着岑长青来到了拒北城内不显眼的一处院子中,整个院子面积比较小,但是内部陈设也算精致。 吩咐手下等人将镖车拉进来卸货后,岑长青便对着袁大山说道:“行了!这次有劳袁镖头与一种兄弟了。我在拒北城最大的酒楼凤回阙设了酒宴,还请诸位移步,好让岑某为你们接风洗尘。” 袁大山闻言面色犹疑的看了那屋内装有钟鸣的木箱一眼,心想现在也不宜暴露钟兄弟,还是先行与这岑大人离去,后面再想办法将这钟兄弟弄出来。 于是便是吆喝着兄弟,跟着那岑长青走了出去。只留下了数位守卫在这院子周围守候。岑长青到不担心留下的守卫太少,这里可是拒北城,多年来,在林苍北的经营下,早已经是遍布罗网。可以说,城内八层左右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林苍北的耳目。 待人都走出去后,钟鸣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撑开,见屋内四下无人,便是悄然的翻了出来。 看着满屋的红漆大箱,钟鸣不由得将身前临近的箱子打开,只见珠光宝气,晔晔照人。翡翠玉镯等物塞满了整个大箱,而这样的大箱足足有一个屋子这么多。 这不由得让钟鸣深吸了口气的同时,内心也是勃然大陆。这得收刮多少民脂民膏才能有这等财富? 这样的财富,只怕能让朝廷再养一只骁勇的军队出来!这林苍生当真是贪污至极,该当株连九族。 同时心间也是万幸,这也正好使得自己有了扳倒林苍生的途径。只是要搞清楚那林苍生要用这些珠宝钱财做何用。如若真如自己想的那样,那便是他自寻死路了,一旦暴露,就怕他身后的主子也保不了他。毕竟钟鸣可不相信,这一箱箱的珠宝会无缘无故的被送往北莽这个战乱之地。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一百零三章:幽兰夜香 钟鸣来到屋门处,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道缝隙向外面观望。见院内并无守卫后,便是溜了出来向着院外探去。 刚一出院子,才一露头,便是被那在院外巡逻的守卫发现。只听其呼唤一声后,便是朝着钟鸣当头棒喝而来。 钟鸣眉头一皱,如今虽无修为,但是肉体堪比‘山上’境界武者。对眼前这名守卫倒是能够应付,反而担心的是自己的行踪暴露。 扭身一躲,便是一个手刀切在这名守卫拿刀的手上,随后趁其不备一记横扫,将这名守卫踢翻在地上,昏死过去。 而这时,闻声匆匆赶来的另外几名守卫已经是将钟鸣包围。其中一个身材最为壮硕的大汉,给与了钟鸣不小的压力。 守卫们也没有多言,想着将眼前人先拿下再说,在那领头壮汉的授意下,围困着钟鸣的三名守卫便是舞刀弄剑地向着钟鸣劈刺而来。 这三名守卫其中两名在山下境界,另一名则在‘山上’境界。一时让目前的钟鸣疲于应对。 一旁的守卫首领见钟鸣居然能够与自己的手下纠缠这么久,也是找着机会,便是纵身一拳向着钟鸣打去。心中暗想:向来以自己崖下境界,定然能够将这蟊贼制服。 钟鸣感受到近在咫尺的拳风,千钧一发之际,用双手护住胸膛,只听一声闷响,钟鸣向着后方滑出了数米之远才停下。放下受痛的双臂,感受着体内的肺腑的颤动,眼中有些凝重。 而那守卫头领也是心间惊讶,他没想到面前这人的肉身防御居然如此恐怖.soduso首发 方才与钟鸣交手的那三名守卫来到这守卫首领的身旁,虎视眈眈地看着钟鸣,心间羞怒。三人一同出手,居然还不能奈何这看似无法动用真气的小子! 钟鸣与这护卫首领四目相对,便是突然向着后方跑去。守卫首领对着钟鸣的背影冷笑一声。从身旁的墙上扒拉数块碎石,便是全力运转体内真气,将手上的石块朝着钟鸣射了出去。 一旦这些石块打到钟鸣,钟鸣定会深受内伤。 石块的飞射速度太快,就在钟鸣躲闪不及时,一道蓝紫色的袖子用上空打出,将这些碎石全都拦了下来。 钟鸣不由止步,只见从上空飘下一道身着蓝紫色衣裙,如那幽蝶一般的女子。女子蒙着面纱,使人瞧不见其的容颜。但是裸露的脖颈雪白,想来也是位佳人。 而再观远处,不知从何时从一旁涌出了两名高手,将那守卫们击杀,只让那守卫首领携带着伤势逃跑了。 “别追了~”蓝紫衣裙的女子对着远处二人说道。声音显然故意演示过,略微有些刺耳。 那两名高手听到吩咐,当即停止了欲要追赶的身形,对着女子躬身一礼后,便是隐匿在了一旁,随时关注着四周的动静。 女子转过身来,看着钟鸣说道:“世子?” 钟鸣面色无波,看着面前女子,说道:“姑娘是谁?为何要出手相助?” 蓝紫衣裙女子银铃一笑:“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来帮世子的,这不就足够了吗?”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行踪?”钟鸣不敢掉以轻心。 女子答道:“想要知道世子的踪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钟鸣见女子不肯明说,也不再追问。而是问道:“方才姑娘说是要来帮我,不知道要如何帮我?又要我付出何种代价?” 女子用手指捂着面纱下的唇齿,一副少女娇俏的模样:“唔!如何帮你?不如先帮你将这林苍生铲除如何?” 随后又说道:“至于代价嘛!”...“世子欠我一个要求如何?”后一句对着钟鸣正色道。 钟鸣见女子不似戏言的样子,一时迟疑。心中好笑:什么时候自己的承诺这般让人看重了? 女子见钟鸣久久不答应,于是说道:“世子就不想手刃了这林苍生?其目前可就在这拒北城内!” “林苍生在拒北城?!”钟鸣豁然抬头。 女子如得逞一般,眸中笑意盈盈,点头道:“林苍北因边城失陷一事,被我们大周的那位皇帝打发到了这拒北城内镇守。此事属实。” “好!我答应你们!不过你们要怎么帮我?这北莽被林苍北经营多年,想来没那么容易就范。况且林苍北的武境修为如今也不知道到达了何种境地。”钟鸣说道。 女子摇头:“仅凭我们自然是截杀不了林苍北的。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那我如何信你?”钟鸣质问。 女子也不着急:“如果我说这林苍生在这北莽养私军呢?” 钟鸣瞳孔一缩,口中轻喃:“果然如此。” “世子似乎有所预料?”女子惊讶。 钟鸣也不隐瞒,将那满院的黄金钱币说了出来。 “如此说来,这便是那军资了。”女子轻语。 这时只见之前那两名高手中的一人来到了女子身前,恭敬道:“少...小姐,有人来了!” 女子于是望向钟鸣说道:“世子,此地不宜久留,还请与我离去。” 钟鸣没有犹豫,点了点头。便是被一旁的那名高手带着飞奔了出去,而女子则是在这巷子中洒下了迷雾,随后也是与另一名高手向着钟鸣的方向追去。 而正在这时,在那迷雾中,冲出一道身影,正是那袁大山。眼见着远处被裹挟离去的钟鸣,心中焦急,目眦欲裂。但是此刻却是无法追去,盖因这迷雾能扰人神志,就连他也只能勉力保持清醒。 望着远去的人影,头脑有着些许发昏的袁大山不由一愣。那几人的服饰倒是颇为眼熟。 随后,迷雾消散。这时后方的岑长青与之前被打伤的哪个守卫首领才跑了过来。对着袁大山便是虚情假意地问候了一番。 岑长青跑进屋内,见财宝无事,不由吐了口气。这财宝要是有什么闪失,怕是是个自己的脑袋也不够大将军林苍北砍。 出来后,对着那守卫首领耳边低语后,便是对着袁大山说道:“袁镖头,这次多亏了你相助,才能将那伙贼子吓退。还请袁镖头护持,让长青将院内的箱子搬往别处,你看可行?” 袁大山神志恢复清明,理所应当地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如今那林将军还没有验货,这趟镖自当还由我镖局兄弟们护持!岑大人客气了。” “如此甚好!那就麻烦袁镖头与我在走上一遭了。请~” 袁大山见这岑长青如此礼遇,心中欣喜,便是叫着手下兄弟们帮忙装货。等到入夜后,才与那岑长青一同压着镖车在院外的巷子穿梭,最终换了一处地方放置。 与岑长青话别,这时只听岑长青对着袁大山及其一众兄弟们说道:“诸位兄弟可不要忘了明日之邀。将军将会亲自为诸位接风。地点还在哪凤回阙,只是在那金碧辉煌的阙顶。到时候有人回去客栈通知诸位兄弟的。” 袁大山豪迈一笑:“如此有劳了!我们兄弟便等着明日瞧见那林将军的雄姿了。” 随后便是带着镖局兄弟向着下榻的客栈行去。 见已经回望不到岑长青,这时在那青城山脚下集镇的客栈中,那名曾经嘲笑过袁大山怕老婆的镖师,凑近了袁大山的身旁,小声说道:“大哥!今日在搬货之时,兄弟们一个不小心将箱扣打了开来,里面尽皆是黄金白银与珠宝首饰。兄弟们毕生都没见过这么多的财宝!并且这还只是一箱而已!” 袁大山闻言示意这名镖师不要多言:“嘘!别说出口!这是雇主的事情,不干我们的事!我可和你说,你可别被钱财迷失了心智,这林苍北可不是你我能够惹得起的!” 镖师点头,便是不再多言。 而袁大山其人虽然看似五大三粗但也不傻。之前只是知道那些箱子装得厚实,没有打开瞧过。唯有装钟鸣的那个箱子是空心的,于是才安排了钟鸣进去。 这么大一笔财富,他当然不会相信是这林苍北通过正常手段所得,但是目前人在屋檐下,还得仰仗那林苍生,也只得装作看不见。 而钟鸣此时正坐于一处宅院内,四下无声,唯有钟鸣一人饮着杜康。 这时只见那蓝衣女子飘然而至,对着钟鸣微启朱唇:“那珠宝黄金尽皆被转移走了,如今倒是没有踪迹。” 钟鸣举瓶满饮,望着池塘月色,笑道:“那镖师可曾离去?” “不曾!” 钟鸣闻言,眼中不由浮现一缕担忧之色。林苍生此人,性情阴狠谨慎且胆小。以他的行事准则,断然是不会让袁大哥他们活着离开拒北城的。 “明日或许便能打听到那财宝的位置,在此之前还请姑娘派人紧盯着那伙镖师。” 女子闻言望着自信满满地的钟鸣,眼中并无讶异,似乎对此并无疑虑:“可以。” 两人此后相对无言,夜风忽起,挽起两人华发。一人丰神俊朗;一人虽面不示人,但是却自有一股风华。就着着池塘月色与那残灯蜡烛,倒是好一副图景。 寒风掠过面庞,撩拨起女子的面纱,在即将掀开之时,便被女子匆忙的压了下来。似乎深怕钟鸣看见一样。 钟鸣见此一乐,心间好奇这幽兰夜香的女子面纱之下是风华绝代还是灰容土貌。 随后想着一些事情,便是问询道:“不知姑娘可是知道我大哥燕不修的下落?” 女子摇头:“你大哥带领着长宁军残部一直在北莽与北原交界处游荡,无人知晓其下落。不过我可以托人去打听,一旦打听到其下落,便会立刻告知你。” 钟鸣对着女子抱拳一谢:“那就谢过姑娘了。我这孤家寡人,确是如那大海寻针,有了你的助益想来能够更快一步。”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一百零四章:拒北城内老裁缝;走出一步! 翌日,快到了午时。只见那袁大山等人被那岑长青从客栈内亲自引了出来。来到了拒北城中心繁华地段的‘凤回阙’处。 凤回阙矗立在拒北城城内的湖亭中央,由三琼楼玉宇组成。居中靠后的那一栋楼便是主楼,而在那主楼的阙顶,林苍生此刻正坐于桌席的首位,等待着袁大山等人的到来。 只见袁大山对着侍从招了招手,说道:“都准备好了吗?” 侍从躬身道:“大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他们进来了,便别想着再出去。” 林苍生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些养私军的财宝,除了心腹之人外,知道的都得死。这样才能够安他的心,让他不至于提心吊胆。 而另一边,自从袁大山等人出发后,那女子的手下便是传来了消息。此刻女子也正带着人马赶去那凤回阙,准备伺机而动。 而钟鸣则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失去武境修为的自己前去只会徒增累赘,况且在这城内,自己还要去寻一个人,也不知道这么多年,那人还在不在拒北城。 女子原本想要留下一名高手保护钟鸣,却是被钟鸣拒绝。他认为林苍生今日设下鸿门宴,定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还是将手下高手带足的好。这样也有利于行动。 为自己找了一件裘衣披上,将面庞隐没在兜帽中,便是出了门去。 沿着以往的记忆,有意识的躲过路上的行人,便是来到了一处裁缝铺子前。 搜读 裁缝铺子生意冷清,在门前特意支了个棚子,供来修补的客人闲坐。 而在那棚内,此刻正坐着一个貌似中年的男子,男子面容俊逸,但是穿着极不将就,浑身短衣短裤加布鞋,在这大冬天里也不嫌冷。此刻正拿着自己的酒葫芦喝酒,时不时会将目光投向那裁缝铺子的屋内。 而此人正是那百晓生中的二夫子,也是桃源中的二师兄,百晓生的两大亲传弟子之一‘陈不臣’。 在那连家堡,钟鸣曾与其有过一面之缘。 钟鸣对于陈不臣的印象极深,毕竟是面对暗流杀祖也是怡然不惧的一个人物,其实力多半高深得可怕。不过当日观其行为举止,倒也是个洒脱有趣的人。 钟鸣自顾自的来到陈不臣的身前坐下,将桌上自己身前的碗推了出去,推至陈不臣的身前。便是看着陈不臣没有说话。 陈不臣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这个小子,不由心中一乐。从钟鸣方才在一旁打望时,他就发现了钟鸣。只是这钟鸣弱小,他也没当回事。在这拒北城内,也就裁缝铺里的哪个家伙才能够胜自己一筹。 哪成想,这小子居然就这么怡然自得的坐在了自己的身前,浑然无所畏惧。且还理所应当的将茶碗推至了自己身前,盯着自己的酒葫芦不眨眼!!? 与钟鸣识得自己不同,陈不臣压根就没想起钟鸣这号人。 不过陈不臣想来是随心所欲,心间觉得有趣,便是应了下来。将手中酒葫芦对着钟鸣推送过来的茶碗一倒。酒水溢出,酒香满巷。 “兄弟今天倒是好有口福,这可是我那五师弟精心酿制的‘玉虚药酒’。乃是其‘抱朴子’三酒之一,称为仙酿也不为过!连我那糟老头师傅都爱不释手。” 钟鸣将装着酒水的茶碗接回,酒香幽幽,一啄一饮间回味无穷,如同神游太虚,使人留恋。 “好酒!该当得起仙酿的名 讳~”钟鸣睁开双眼,不由赞叹。 陈不臣眉见这喝了酒后浑身无事的钟鸣,眉头一挑。这玉虚酒对于没有达成上人的人来说,可是滴水就醉。连那逍遥境的高手也是坚持不过一碗,这面前的小子,浑身没有一点真气与真元,居然仅仅凭借肉身与意识硬抗了过来?这着时让陈不臣心中惊讶,同时也觉得愈发有趣。 “天地之大,果然是有趣得紧。等回来桃源,定要让桃源内的师弟师妹们多出来走动走动。终日都待在那桃源内,也不嫌闷得慌。”陈不臣心中想到。 “不知小兄弟来此所为何事?”陈不臣向着钟鸣举了举酒葫芦,问道。问完后,便是兀自饮了一口,不由酣畅淋漓的呼出了声。 钟鸣此刻只是微微一啄,方才已经是了解到了这酒的霸道,险些就将自己醉翻,如今也是不敢多喝,还是谨小慎微,渐入佳境的好。 “小子前来寻着裁缝铺的裁缝,不知兄台又是为何在这?” 陈不臣洒然一笑:“巧了!我也是来寻这裁缝的。只是这裁缝脾气臭的很,硬是将我晾在了外面三天,就是不肯出来见我。要不兄弟你出出招,让那裁缝出来一见?如若真出来了,那兄弟你可是帮了哥哥我一个大忙,到时候哥哥自有回报。你看如何?” 说道那裁缝,陈不臣心中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心中又无奈,自己又打不过他,若是惹得其不高兴,怕是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钟鸣没想到这陈不臣这么一个武境高深之人,居然在这碰了壁。不由得对裁缝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要说钟鸣为何认识这个裁缝,还要从其父钟楚河说起。昔年钟鸣随父从军,在深入羌境北原之时,被人埋伏,险些丧命。深受重伤才得以逃脱,但是人也是昏睡不醒。钟楚河便是急忙将其接走医治。 等醒来之时,便是身处在这裁缝铺内。而救治自己的正是这裁缝铺的主人,自称老裁缝。 从此钟鸣便是在其身边调养了一月有余,期间也与这老裁缝熟络了一些。这裁缝终日神龙见首不见尾,整个人颇为瘦弱,脸上皱纹很多,黑斑明显。 在钟鸣离开之际,曾对着钟鸣说过,要其日后有空再来这里一趟。只是后来的钟鸣在父帅的安排下便是入了罗睺,最后更是成了那七杀星的宿主,便是没了时间来这拒北城履约。直至后面王府覆灭,就更是没有机会了。而在期间,那老裁缝也是一次都没有主动显现过。 钟鸣见这陈不臣都被拒于门外,也不知道自己成不成,更不知道这老裁缝是否还记得当年的约定。 起身来到裁缝铺门前,对着幽深黢黑的门内喊道:“老裁缝师傅,钟鸣前来履约,还请出来一见。” 陈不臣瞧见此,心想没戏。还履约呢,自己这有裙带关系的人都被拒于门外,那老裁缝怎么可能因为一个黄口小儿的约定就出来? 那成想,陈不臣喝进去的酒水还没有咽下时,在那钟鸣的身前便是无声无息般出现了一个隐于斗篷内的老人。正是那老裁缝,也是陈不臣苦苦等待的那个人。 瞧见老裁缝被钟鸣这么一喊便是出了门来,陈不臣口中酒水喷出,一脸的不敢相信。若是桃源内的五师弟‘钱圆圆’见到自家二师兄如此糟践自己精心酿制的美酒的话,怕是立马会与其分说分说,更不济就是走过一场。 陈不臣此刻也是立马从长凳上跳起,来到老裁缝的身前,一脸谄笑道:“前辈!你可出来了!之前要是晚辈 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直说便是,何至于将我晾在外面这么久?这天寒地冻的,可怕晚辈给折磨坏了~” 老裁缝瞥了陈不臣一眼:“一个窥天境的人,还这么没脸没皮,是跟着你那师傅学的吗?” “啊啟!”此刻正云游在东蛮十八国中某神秘之地上空的百晓生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心中怪异:“是谁在念叨老夫我?” 不等他细想,从下方便是传来一道雄浑的声音:“不知上方乃是那位道友,何故闯我宗门?难道你忘了天人之约?想要与我等开战?” 百晓生闻言,摇了摇头,口中轻喃:“聒噪!”。 随后便是瞪了下方某处一眼。只听得一声闷哼,那道声音便是不敢再多言。 百晓生见此,也没有不依不饶。心中暗想:“都怪那谁在背后议论老夫,要不然何至于让我忘记隐匿身形与气息,被这下方的小辈发现。” 想着便是继续横渡虚空,向着东蛮十八国的海外飞去。 ...... 回到拒北城的裁缝铺子。 陈不臣听了老裁缝所言,不由干笑道:“前辈,晚辈一项光明磊落,修心不修行,怎么会与那腌臜老头学?要学也得跟前辈这般高风亮节的人学才是!” 为了攀交情,陈不臣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听了陈不臣可以讨好的话,老裁缝面色不由好了一些,特别是听了其称呼百晓生为腌臜老头后,心情更是顺畅。 而百晓生此刻则是一路喷嚏不断,心中愤愤:“一定是陈不臣哪个小混蛋又在编排为师。等为师从海外打回来后,看不把你一顿收拾!” 而这边的陈不臣则是顿感心中恶寒,背脊有些发冷。心中发虚:“这番说辞只是权宜之计!权宜之计!...师傅,我绝对不是故意这么说你的!” 老裁缝虽然心情好转,可是依然不待见这陈不臣:“你方才问你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若我指出来了,你可是会改?” 陈不臣闻言连连点头。 老裁缝便是不客气地说道:“你来到这里出现在我面前便是最不对的地方,如此,你便是赶紧离去吧!” 陈不臣一时目瞪口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话了? 而钟鸣在一旁则是忍俊不禁。 老裁缝没有再管陈不臣,而是转头看向钟鸣。说道:“没想到你这个小娃娃还记得当年的约定,难能可贵!” 钟鸣汗颜:“当年实在是发生了诸多变故。本应早点来前辈这里履约,却是耽搁了这么些年。钟鸣心中惭愧!” “钟鸣?拒北城?”一旁的陈不臣闻言,心中嘀咕。同时想着桃源内传出来的信息:好像师傅他老人家让众师弟师妹出来寻找的那人也叫钟鸣,并且还是镇北王的儿子,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位小兄弟? 老裁缝自是知晓这些年发生在钟鸣身上的变故,也没有多言。想着钟鸣的父亲钟楚河当年对自己的苦苦哀求,心中不由一叹:“到底是‘天授人权’还是‘人定胜天’?在这盘棋局上,你甘愿自己被蚕食,也要蕴育出来的这条幼龙。究竟能否在这盘棋局之上走出活路?” “罢了!罢了!既然‘伐仙’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我也便在这棋盘之上走出一步吧...”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一百零五章:情丝;良心;憎恶 “你且随我进来吧!”老裁缝嘶哑地说道。随后便是转身向着裁缝铺子走去。 而钟鸣则是紧随其后。一旁的陈不臣眼见着二人向着里面行去,也是连忙跟随在了钟鸣的后方。 前面的老裁缝发现后,停了下来。些许不耐的说道:“不是让你离去了吗?怎么还赖在这里?” 陈不臣傍着钟鸣,一脸讨好的说道:“前辈!我与这钟鸣可是亲如兄弟!哪有做兄弟的舍弃自家兄弟的做法?” 老裁缝轻哼一声,对着陈不臣便是随后一挥。陈不臣便是感觉到自己无法动弹,任由自己如何调集体内真元冲击也是无果。 钟鸣无奈的望了一眼一脸苦色的陈不臣,便是不敢停留,与老裁缝走进了昏暗中。 进了裁缝铺,来到了一间密室。正是原来老裁缝救治钟鸣的所在。只见密室内的墙侧有一书架,书架上满是繁复文字的经书。而在密室的正中,有一个火炉,炉上是一座圆鼎,鼎中不知在烧沸着何物,使得整个密室内都充斥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只见老裁缝来到墙侧,小心翼翼地从墙砖中拖出一物放置于床前的桌台。随后对着钟鸣说道:“你父亲可告诉过你我要你履的是什么约?” 钟鸣摇头,当时北羌异动频繁,父帅无暇他顾;而自己也是需要立刻回盛京罗睺述职,倒是都没有谈及此事。 老裁缝也没有在意,说道:“作为救治你的代价,我需要从你的身上取出三样东西。当年因为你体弱不便取出,因此才拖到了如今。” 钟鸣愕然,不过面色未变,问道:“不知前辈想要从我体内取走何物?” 老裁缝抬起一直埋着的头颅,双眼也不再混沌。双目如剑般清明地直视着钟鸣的双眸:“我要你的一份情丝、一角良心、一段憎恶。你可答应?” 钟鸣惊疑,心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都可以取出?不过在想到面前这老裁缝的神秘后,便是心中又打消了疑虑。 对着老裁缝作揖:“前辈既然要,取走便是。只是钟鸣不明白,前辈要来这三物做何用?” 老裁缝没有回答,而是指引着钟鸣来到床上躺下。 “我取你这三物,自当有用处。将这三物取出后,我便会为你种下另外一物。此物乃是我花费数年所炼制,能够强体魄,固元与培神,对你大有裨益。要不然纵使是你这被地精之气锤炼过的躯体与神识,依然无法挥动‘伐仙’分毫。” 钟鸣一惊,随后又觉得理所应当。这老裁缝的武境修为怕是早已经达到了柳剑仙柳三变所说的那窥天之上的境界,能够看出自己身上的秘密也不用太大惊小怪。 也不等钟鸣说话,老裁缝便是一手拂过,钟鸣便是昏睡了过去。随后并指在钟鸣的眉心与心口一切,随后手掌一 挽,只见三道颜色不同的光流从眉心与心口飘了出来,被老裁缝截获在了手中,随后装入了一个玉瓶内。 一切完成后,便是将之前小心翼翼拿出来的物品取了过来,物品乃是一块蓝色的琥珀,期内光晕流转,仿若有灵性一般。 将琥珀按于钟鸣胸口,手掌充斥着道韵,三指围绕着琥珀在钟鸣的胸口一点。只见琥珀缓缓化去,尽数流转于钟鸣的体内。 正在此时,钟鸣体内的‘眠’开始爆发。一股股浊气自钟鸣的气旋、经脉与百骸内涌出。意图吞噬与消灭这股蓝色的光晕。 老裁缝见此,正欲出手将这股浊气泯灭,随后却又不知为何停了下来。只是将浊气逼回了原来的地方,使其不得干扰钟鸣肉体与神识的强化。 ‘眠’的浊气,非‘窥天境’不能化解。虽说老裁缝能够将浊气驱除,但是自身也会出现损耗。且接下来要去办的事情,容不得他有半点差错与闪失,因此适才为了保全实力而留手。 看着陷入昏睡的钟鸣,老裁缝说道:“‘眠’的解救之人并不在我,福兮祸兮,看你今后的造化了。” 昏睡中的钟鸣自然是没有听到老裁缝的低语。此刻的他五感闭塞,正感知着自己体魄与神识的变化。而在识海内的伐仙也是震动,似乎是为钟鸣的体魄与神识的成长而感到高兴。 而钟鸣不知道的是,此刻外界已然是陷入了黑夜与动乱之中。 陈不臣依然在原地站立无法动弹;而那蓝紫衣裙的女子此刻正带着受伤的手下与同样深受重伤的袁大山几人藏身在之前藏身的庭院内。在见不着钟鸣后,蓝紫衣裙女子与袁大山都是面露忧色。 如今自己的人大半都受了重伤,而城内到处都是搜寻自己等人藏身之所的军士,与那林苍生所养的高手。在这久留,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但若是强闯城门,以现在众人的伤势,怕是羊入虎口。一时间蓝紫衣裙的女子犯了难。 钟鸣对外界的情况自然是一无所知。此时在自己识海内盘坐着的钟鸣,只感觉意识体一颤,一束星光,划破了识海的天空,照射在了钟鸣的意识体上。如同纽带一般,将钟鸣与识海空中那颗明亮清冷的星辰紧紧连接。 而从外界向着天空望去的话,只有实力极为强大、眼力极好的人才能望见天空上有一颗昏暗的星辰在哪里微弱的闪烁着幽光。如若萤火,仿若一吹即灭。 老裁缝此时出现在了铺子外面,隔着陈不臣不远,望着天空上的那可昏暗、闪烁着幽光的星辰。喃喃道:“七杀星座命,锐意无双,与伐仙倒是相合。” 陈不臣耳力好,自然是听到了老裁缝没有刻意掩饰的话。于是问道:“前辈!那钟鸣可是镇北王的儿子?” 老裁缝不悦地看了陈不臣一眼,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陈不臣心下合计:“看来应该就是他了。师傅叫师弟妹们寻的人,没想到倒给自己碰上了。” 老裁缝此时也无意再惩戒这陈不臣,解了其的定身,问道:“说吧!百晓生叫你来寻我所为何事?” 陈不臣闻言,面色一正:“家师想让前辈去长生宗走上一遭!” 老裁缝眉头一蹙:“天道与人道之约尚在,如此贸然前往,他就不怕惹出事端?” 陈不臣作为百晓生的亲传弟子,且自身已经是快要走上‘闻道’之人,自然是知晓一些天地人之间的秘辛。 “听家师说,那长生宗已经是有所异动,只是希望前辈能去给他们提个醒儿。让他们莫要自误才是。” “哼!说得轻巧!那长生宗又岂是好相与的?当年的那些老家伙,怕是还没有死绝,依然藏身于其内。且你师傅人呢?这事儿他自己不会前去查探?”老裁缝没给好脸色的说道。 陈不臣要不是知道这老裁缝与自己师傅乃是至交好友的话,怕是都会以为两人之间有啥苦大仇深一般。 “家师传言,说是去了那东蛮海外,晚辈也不知道他具体在哪儿。” “东蛮海外吗...”老裁缝呢喃,那里可是... 回过神来,随后对着陈不臣说道:“既然话已传到,那你便离去吧,等我将接下来的事办妥后,自会去哪长生宗走上一遭。” 哪知陈不臣却是摇了摇头:“晚辈想等那钟鸣兄弟出来后,再行离去。家师有所交代,要将其带回桃源等待重阳的桃源考核。” 哪知老裁缝直接否决:“百晓生倒是打得好算盘,不过重阳还远,不必急于一时。且这钟鸣还有他自己的使命与劫数,现在我是拒不允许你带走他的。” 陈不臣面色一苦,随后说道:“那我等他出来后,与他相说一番总行吧?” 老裁缝这才点了点头。 而此刻,远在盛京太安城内的罗睺阁楼楼顶处,鹤发童颜的罗睺魔主正站立于此,望着天空那颗有复苏迹象的七杀星辰,心中喟然一叹:“三缄,要不了多久,他,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又要如何自处?” 在应天府内的李应臣则是对此毫不在意,自顾自的饮酒赋诗,所赋诗词正是那广为流传的‘青莲剑歌’ ------------------ 近日事情都比较多,更得比较少,这里抱歉。后续等时间多了就恢复以往的更新。如果是一路看过来的读者应该都知道,我以往一般一章都在4000+,多的8000-10000字也有。近日实在是没时间写,本人也不喜欢存稿,喜欢写出了来就立即分享的类型。所以抱歉了。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一百零六章:老宅杀劫;林苍生的有持无恐 等钟鸣醒来时,老裁缝已经回到了其的身边。 钟鸣欲要张口,老裁缝仿若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开口说道:“眠。我目前帮不了你,你自有你的机缘。” 钟鸣点头,随后跟着老裁缝来到了裁缝铺子的外面。见着天色已黑,钟鸣心中不由一磕,那神秘的面纱女子也不知道救没就救出袁大山等人。如今的局势又是如何? 陈不臣见着钟鸣,便是要将想说的话脱口而出。哪知还没走过来,便瞧见钟鸣对着老裁缝作揖一拜道:“今日多谢前辈馈赠,小子目前心有牵挂,如若前辈无事,小子想先行离去。” 老裁缝点了点头,并未阻拦。只是说道:“你大哥目前身在北原与北莽交界处的伏龙川。你日后自可去哪里找他。” 钟鸣面色一喜,对着老裁缝又是一拜,以示感激之情。 而这边的陈不臣也是趁机来到钟鸣身旁欲言,却被钟鸣打断:“陈大哥,有什么事路上说便是。小子现在必须要赶去一处地方,不能耽搁。” 说完也不等陈不臣反应,便是一跃而出。 陈不臣看着钟鸣跳跃的身形不由埋怨:“不就是几句话的事情吗?又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这时只听老裁缝说道:“你还是快些跟上去吧!既然要将他带回桃源,总归是要带一个活人不是?如若带回个死人,成什么话?” .soduso首发 陈不臣闻言眉头一皱,与老裁缝施了一礼后,便是自原处消失。再显出身形时,已经是来到了飞奔中的钟鸣身旁。 “你这奔走的速度太慢了,抓着我,告诉我方位。我带你飞去。”陈不臣说道。 钟鸣也没有犹豫,在说出方位后,拉住陈不臣的臂膀,便是被其带着向着拒北城的东面儿掠去。 而此时,藏身于老宅的蓝紫衣裙女子与袁大山等人,此刻正在与林苍生的手下高手们激战。 只是敌众我寡,加之林苍生多年的招募的高手众多,一时间袁大山等人呈现败退之势。 此刻林苍生正矗立于老宅门口,身边是自己花天材地宝招募的左右护法,个个都有逍遥境的实力。 饶有兴趣地看着还在苦苦坚持的蓝紫衣裙女子与袁大山,林苍生戏谑地笑道:“你们再苦苦挣扎又如何?今日都难逃一死。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随后看向了在舞动打斗中那蓝紫衣裙女子的曼妙身姿说道:“不过我林苍生也是个爱美人、惜美人的人。如若这位蒙着面纱的姑娘愿意取下面纱一观,兴许我还会放了你一马。” 只见这时林苍生身边的岑长青说道:“如若真是天姿国色,被我家将军纳入房中,成那将军府的夫人之一也不无不可!这可是你得生的一次机会,可要好好把握啊~” 蓝紫衣裙的女子闻言,面纱下的俏脸微怒。这二人竟敢当众编排与羞辱自己!但是看着渐渐不支的众人,心中又无他法。 见那蓝紫衣裙的女子不肯就范,林苍生眼神冷冽:“既然姑娘自误,那可就别怪林某不怜香惜玉了!” 说着示意身旁的两名逍遥境高手出手。 林苍生有一个变态的趣味,那就是看人做困兽之斗。每当面临这种场景时,其都会有种生杀大权尽在掌握的快感。他非常享受这种唯我独尊的感觉,这才一直没有让身旁的两名逍遥境高手出手。但是如今耐性已无,既然那蓝紫衣裙的女子不识抬举,那么还是早早收场,回府享受美娇娘的好。 两名逍遥境的高手一出手,便是在没有给蓝紫衣裙女子与袁大山等人任何机会。 只是一击之下,众人便是都应声倒地,身受重伤。 两名逍遥境都没有下死手,毕竟林苍生还没有下达死命令。 倒地的蓝紫衣裙女子,口中鲜血从淡紫色的面纱下流出,配合着曼妙起伏多的娇躯,有种病态的美感。使得林苍生的心头又痒痒了起来。 “来人呢,将这女子抓回府上,其余人等尽皆诛杀!”林苍生紧紧地盯着蓝紫衣裙女子说道,严重邪火不加掩饰。可想而知,如若蓝紫衣裙女子被其抓入府中会受何等的屈辱。 蓝紫衣裙女子侧身趴伏在地上,怒目看着林苍生说道:“你敢!我乃是太凰居的人!你如若今日动了我,他自自当有人与你清算!” 两名前行的逍遥境高手闻言心中一惊,停住了脚步,望向身后的林苍生。毕竟太凰居可不是他二人能够招惹的存在,唯有朝廷的力量方可压住一头。 林苍生此刻眉头一皱。太凰居,纵使是他也不愿轻易招惹。但是那批财宝其中牵涉的太大,如若消息泄露,被人顺藤摸瓜,自己定将万劫不复。 心中一番计较之后,便是对着那两名逍遥境的高手说道:“杀!有什么后果自有我担着!我就不信,凭一个藏头露尾的江湖势力就敢于朝廷作对不成?” 两名逍遥境的高手闻言,心中犹豫一番。他二人身为逍遥境的上人,甘愿受这林苍生驱使,自然是有所图谋。 这林苍生手上资源众多,能够帮助二人在修炼上迅速进境,若是让二人因为太凰居的名头,就离这林苍生而去,心中倒是有些不甘。 二人相顾,心中已然是下了决定。便是手上真元运转,向着袁大山等人逼去。 而那剩下的高手则是欲上前将无力反抗的蓝紫衣裙女子架起,送入那大将军的府内。 蓝紫衣裙女子面露急色:“林苍生!你当真不怕我太凰居的报复?” 林苍生既然心中有了决断,自是不会被太凰居的名头吓着。甚至也没想过今日之事能够瞒过太凰居,他不信眼前这名令他垂涎的女子会没有后手。 “报复?你太凰居伙同他人意图行刺本将军。幸得本将军提早发现,才未能让你等得逞。应该是你太凰居给朝廷一个交代才是!要知道本将军可是镇北大将军,本将军的生死关乎整个北境的安危!你们意图谋刺,便是置本朝安危于不顾,我甚至有理由怀疑你太凰居早已心向北羌,此番行径便是为了北羌南下做准备!” 说完后,林苍生来到蓝紫衣裙女子的身前蹲下,裹住其的下巴说道:“你说!我要是这么禀告朝廷!陛下一怒之下,会不会派兵铲平了你太凰居呢?” “你无耻!”蓝紫衣裙女子挣脱着林苍生的糙手,怒声道。 “哼!无耻?更无耻的还在后面呢,等你入了府,看我怎么收拾你~”林苍生说着便是要去揭下蓝紫衣裙女子的面纱。 而那边的那两名逍遥境的高手也是欲要下杀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带着钟鸣的陈不臣出现在了场中。 只听陈不臣说道:“这里倒是好热闹啊!哟呵,这是要下杀手不成?” 后转头看着钟鸣,自得道:“你看,还好有哥哥我带你过来,要不然以你的脚力,怕是到时连黄花菜都凉了~” 钟鸣也是心间舒了口气。对着陈不臣抱拳道:“还请陈兄搭救!” 陈不臣眉头一挑:“你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打过,就要我相助。要知道那两人可都是实打实的逍遥境上人。”其还不知道自己的实力早已经被钟鸣在那连家堡知晓。 钟鸣不言,只是作揖。 那两名逍遥境自是不愿给予钟鸣二人机会,在两人谈话时,便是合力一掌向着地上的袁大山等人拍去。真元与起劲肆掠的范围之大,怕是一掌下去,都得毙命。 而这时,只见陈不臣对着二人释放的真元气罡一点,那二人便是如那焉了的茄子一般,凝聚的真元消散,倒退了几步。一脸惊惧地望向悠然站立的陈不臣。 钟鸣随即对着陈不臣言谢。便是来到了袁大山等人的身旁。 而这边的林苍生自见着钟鸣后,便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面上情绪丰富,有惊恐,有狠辣,有庆幸,有喜悦。 也不再管地上无法反抗与站立的蓝紫衣裙女子。站起身来,看着正在搀扶着袁大山的钟鸣,语气难以捉摸:“钟鸣!你居然真的在这拒北城内!” 钟鸣这才转身看向林苍生,看着这只背主的狼,说道:“在进城之前。我亦是没想到你也会在这拒北城中。” 林苍生原是不清楚这钟鸣的下落的,但是自来了拒北城后,便是发现了端倪。 拒北城自半月前便是涌进了各方势力。有让人闻风丧胆的罗睺之人;也有地位尊崇的那几位皇子的人;更有那不知背后主子是谁的大人物,连那几名皇子亲信都是礼遇有加。 “今日!你既然现身,那便只有死路一条。”林苍生一脸恨厉的说道。 钟鸣怡然不惧,有陈不臣在旁,可保自己今日无忧。 “一条背主之犬,也配谈及取我性命?”钟鸣毫不客气。 而在林苍生身后的众军士,则是不知所措。林苍生所接手军队,本就是长宁军打散后的建制,其中不乏跟了钟楚河多年的老人。在见着钟鸣后,俱都 是心神一震。奈何如今跟了林苍生,便是没了回头路可走。 林苍生也没有因为钟鸣的言语而生气,而是冷声道:“成王败寇,历来如此!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被人随意驱使的马前卒,在今日,尽能走到坐上镇北大将军这个位子的地步?” 钟鸣兀自一笑:“父帅对你寄予厚望,你却自比那马前走卒。合该父帅瞎了眼,养了你这么一匹喂不熟的白眼狼。” 林苍北眉头一跳,不愿提及当年之事;“昨日之事不足语!今日之事未竞,便是拿你的头颅来为今日绝笔。” 说着便是向着拿逍遥境的二人说道:“二位,今日还请使出全力。如若能将此子斩杀,我府库内的东西,二位尽可选取。” 二人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对着林苍生说道:“连那大齐皇陵的一角地图也可?” 林苍生眼神闪烁,随后说道:“二位自可拓印一份带走。” 二人点头,随后便是转头对着陈不臣说道:“这位小友,与我等作对,便是与朝廷为敌,还是三思而行的好!” 陈不臣不由笑出了声:“你这威胁的把戏还是算了!今日我绝不能让这小子丢了性命。” 钟鸣不由侧目,心中有疑问,不过也没有问出声。 二人闻言也不在多言,施展起合击秘法,便是对着陈不臣攻伐而去。两人刚才对于陈不臣的强大都有体会,此刻不敢放松分毫。 而林苍生则是一脸狞笑,缓步向着钟鸣走来。 在他想来,有那金银二老将钟鸣身旁不知名的高手拦住。然后自己再亲自动手将钟鸣灭杀,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今日,谁也救不得你!” 林苍生一记鹰爪便是向着钟鸣喉咙抓去,想要将其喉咙扭断,一击击杀。 哪成想还未临近,便是被虚空中插出来的的一脚给踢飞了出去,轰鸣之声传来,只见林苍生深陷入了墙体瓦砾之中。 从瓦砾中爬出,此刻的林苍生模样可谓是有些凄惨。浑身沾满尘灰,有血丝从衣背上透出。 看着对面于钟鸣身前站定的陈不臣,再看向此刻一脸死灰的趟于一边的那两名逍遥境的高手。不敢置信地说道:“这怎么可能!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你难道真想与朝廷为敌不成?” 陈不臣好笑地看着林苍生:“别一口一个朝廷的。我可没听说朝廷有杀钟鸣的法旨!” 林苍生呕出一口鲜血,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陈不臣,眼中惊恐,深怕这陈不臣一言不合就下杀手。 陈不臣来到林苍生身前,并指如剑,指上气劲流转,撕扯着四周空间。 看着钟鸣问道:“这人杀是不杀?” 钟鸣闻言,直欲将‘杀’字脱口而出。但是心中却又是知道自己不能! 没有什么比‘明明拥有手刃仇人的机会,却是不能下手’这件事还要憋屈与愤怒的事情! 钟鸣此刻,可谓是脑中思绪翻腾,心间情绪翻涌。 而就在这时,听得那林苍生狂笑,其不屑地看着钟鸣,语气癫狂:“钟鸣!你不敢杀我!至少现在不敢!杀了我!你便是真正的成了北周的敌人!你就别想为你的父帅翻案!你就别想为那死去的千千万万的长宁军将士洗刷冤屈!你更别想再手刃除我之外的其他仇人!更不要谈找那藏身在阴谋诡谲后面的幕后之人!” 林苍生也在赌,赌这钟鸣不会自断长城,更不会对除他以外之人善罢甘休!如若杀了自己,在北周便是彻底没了他的藏身之处,也没人敢在皇权愤怒之下保住他! 四下寂静,夜风肃杀。宛若钟鸣此刻的心境。 风终归是停了下来。钟鸣望着一脸癫狂,似乎是胜券在握,笃信自己不会下杀手的林苍生。 后又对着陈不臣语气艰难与不甘道:“留他一条狗命,放他走!” 陈不臣听此,自然是不会自作主张。便是离开了林苍生的身旁。 林苍生在跑过来的岑长青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对着钟鸣阴恻道:“今日你不敢杀我!来日便是我杀你的时候!没有人能够保你一直无忧。在这北莽,我们来日方长!” 语毕,便是挥手收军撤去。 而在转身临走之际,那林苍生身旁的岑长青,暗中看了钟鸣一眼,眼中情绪繁多。这引得钟鸣心中一震,难道这岑长青另有隐情不成?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一百零七章:齐聚城门;各怀心思 林苍生并未管已经死去的那两名逍遥境高手,匆忙的带着一众手下离了去。方才陈不臣哪一击虽说没有要了他的命,但是也是重创了他的身躯,不得不赶快回府调养。 如今北羌在北境小动作不断,如若陛下知道自己玩忽职守还受伤的话,怕是自己位置不保! 眼看着林苍生走后,钟鸣不由深呼了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林苍生只是一条看门犬,在那门之后还有奴才与管事!更之后,才是那坐于堂首之人! 走到蓝紫衣裙女子身旁,将其搀扶起身。问询者身体有无大碍。 蓝紫衣裙女子缓缓摇了摇头,后说道:“我以为你是要杀了他多的。不过还好你忍住了。杀了他,你便是再无法在北周立足。” 钟鸣望着蓝紫衣裙女子在夜色灯火下氤氲流转的双眼,说道:“我心中对姑娘真是好奇得紧。姑娘似乎对我的事情颇为熟悉!” 蓝紫衣裙女子落落大方地一笑:“世子若是好奇,尽管将妾身的面纱摘下便是。” 钟鸣一怔,不过并未听其言而动手。而是转身看向陈不臣说道:“陈大哥想要与我相说的是何事?” 陈不臣于是将事情说了出来。 一番说辞脱口之后,引得众人惊呼。蓝紫衣裙女子更甚,秀目圆睁.soduso首发 “百晓生?”钟鸣也是惊呼低语。同时心下疑惑:“这百晓生寻自己,且欲收自己进那桃源,又是为何?” 陈不臣点头说道:“待重阳之时,钟兄弟还请来我桃源一叙。到时候哥哥我再与你把酒言欢。” 说完转身便想离去。可惜被钟鸣拦了下来。 只听钟鸣仿若是抓住了这陈不臣的死穴般,腆颜道:“陈大哥!既然令师一定要我参与百晓生的考核,总不能让我就这样死在了荒郊野外。你看现在我身陷危机,你总不能就这么丢下我不管吧?” 陈不臣闻言,没好气地盯了钟鸣一眼:“我可和你说啊,你别拿这来唬我。要是这么容易就死在了外面,也没资格来参与我百晓生的考核。” 虽然说是这么说,不过陈不臣还是心虚的。鬼知道那糟老头怎么救看上了这钟鸣,若是自己不上点心,让其真死在了外面,怕是回桃源后有自己受的。 想了想,便是从地上找了几根短小的树枝,运转真元,将自己体悟的道则封印在了其内。随后扔给了钟鸣说道:“喏!这三根棍子里面蕴含了我的道与真元,可挡一般窥天境的一击。用法呢就是在要受到攻击时,扔出去就行。里面的力量只有逍遥境以上的上人才能引动。如若你被天象与地势境的人杀了,那也算是命该如此,我百晓生也不会收这等愚笨之人。” 钟鸣接过三根木棍,将其放于手掌上。嘴上乐呵一笑:“那钟鸣就谢过陈大哥了。” 陈不臣翻了翻白眼,便是潇洒的转身,凭空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时候,那在旁边已经看呆了的袁大山才急忙跑了过来,对着钟鸣说道;“我滴乖乖!钟兄弟你居然认识这等高手,并且还是百晓生的人物!” 随后又是看着钟鸣手中的三根木棍一脸艳羡。 钟鸣望着言行浮夸的袁大山,顿感无语,心想:“如果我说我能让这陈不臣成为自己的打手的话,这袁大山岂不是要乐疯了?” 想着,不由抚了抚寻自己怀中的那块‘人字令’ 用着‘人字令’确实能够逼迫陈不臣为自己护持。不过这不是钟鸣所想要的。交友贵在交心,与这陈不臣打好关系,对未来的自己才大有裨益。 这时那蓝紫衣裙的女子说道:“趁现在那林苍生不敢轻举妄动,我们还是早些出城是好。就怕那林苍生知道刚才那位离去后,又调集人手来对付我们。” 钟鸣点了点头,随后便是带着众人朝着南城门走去。哪里是由戴子期盘查,想来能够更容易的出去。 众人涌出老宅大院,没入了昏暗的夜色中。 在钟鸣等人出发后,就已经被多双眼睛紧跟注视着。今夜那林苍生的动作太大,早已经引起了这拒北城内各方势力的注意,通通派人来打探与传递消息。只是他们都没想到,今日却是误打误撞,将那个他们都在寻找的人给寻了出来。 在一处勾栏瓦肆之中,接到禀告的一锦衣男子,眼中瞳孔跳跃。便是马上带人向着南城门而去。 而在拒北城内的各个地方都有类似的一幕出现。 唯有在都护府中,在那上首处,此刻正坐着一名女子,身穿绫罗绸缎,浑身贵气难言。正是北周雄主李观应唯一的女儿,也是整个北周唯一的一位公主李长生 而在其下手处,便是时任北莽都护的董狰。 只听董狰对着女子恭敬地说道:“启禀公主殿下!林苍生受伤败退,探子在一旁,曾探听到一个人名。” “呃?何人? ”李长生不在意地问道。 董狰犹豫了片刻后,随后说道:“镇北王府的小世子,钟鸣!” 李长生摆弄着棋盘的手一顿,转头看向董狰:“其言属实?” 董狰连忙作揖:“微臣不甘期满殿下。” 李长生见此,手上的棋子一时摇摆不定。“钟鸣啊钟鸣!你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出现?” 随后又对着低眉顺手的董狰问道:“那些人可有异动?” 董狰闻言回道:“那世子一行似乎是想要借林苍生受伤之际从南门出城。如今除了哪一位外,这拒北城内隐藏的势力都已经悉数前往南门。只是不知他们的目的何在。” 李长生不羁一笑:“目的还不简单,要么要其生,要么要其死!只是他们都太小看钟鸣了。既然他敢于选择南门,便是有一定的理由!” “今日在南门附近盘桓的人是谁,你可清楚?”李长生望着董狰。 董狰回想片刻后说道:“是罗睺的戴子期戴大人!” 李长生兀自一笑:“果然!这戴子期听闻乃是钟鸣还在罗睺述职时的下属。今夜有罗睺当面,也不知道那群人会有何手段。想想都觉得有趣得紧。” 董狰听闻后,面色不由一松。心中好似是松了口气。 李长生见此,娇笑一声:“董大人似乎很是关心我们这位曾经的世子殿下的安危呢!” 董狰闻言,连声说道:“微臣不敢!” 哪知李长生顷刻间便是换了副嘴脸,一脸严肃与冷戾的对着董狰说道:“我知道你平生最为敬佩镇北王,但你要记住!食人之禄,忠人之事。你拿的是朝廷的俸禄,就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况且镇北王谋逆在先,铁证如山,不容置疑。你心存他念,便是对朝廷不忠,对父皇不忠!” 董狰低头,惶恐说道:“微臣明白!还请公主息怒。” 李长生见此,嘴角一撇,对于董狰的这番作态她还是颇为满意的。 “你之前说,那个人还没有动作?”李长生沉声说道。 “那位大人确是还没有任何走动。” 李长生嗤笑一声:“看来是都想看一看情势再说!那林苍生坐拥两大逍遥境的上人都败了,这钟鸣身后的力量决不可小觑!” ...... 而在这边,钟鸣带着袁大山与蓝紫衣裙的女子一行人已经是来到了拒北城的南城门口。 只见这里早已有精兵把手,在见着钟鸣等人后,那精兵头领喝止道:“站住!接大将军手令,今夜谁也不准出城。” 钟鸣等人相视一眼。如若硬闯,以现在众人的伤势,怕是会雪上加霜。 而正在这时,那戴子期从不远处的草棚内行了出来,在见着钟鸣后一愣,不明白这钟鸣为何会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这里。难道那林苍生封城一事与宿主有关? 而在其身后的罗睺众人之中,不乏有跟了戴子期许久的老人,也是认得钟鸣的。不由惊呼:“宿主!世子!” 一石惊起千层浪,在整个北周只有一个亲王!那便是安平王李应臣,除此之外便是位同亲王的异姓王爷——镇北王府钟楚河。世子只有亲王的嫡子才能受此荣称,且众所周知,素有虚怀若谷之称的安平王李应臣膝下并无子嗣。由此不难让人猜出这罗睺之人所说的世子是谁! 守城精兵面面相觑。脸上浮现惊容。 “是...是小军神?” “是老王爷的子嗣?” “嘘!小声点!你们不想要脑袋了?那世子可是叛逆之后!” 精兵首领乃是林苍生的手下兵,听此,自然是反应过来。对着手下精兵怒喝道:“此乃镇北王府的余孽,哪来的什么小军神与老王爷!” 随后连忙叫手下精兵们将弓弩拉满,对准了钟鸣等人。嘴上说道:“叛逆之徒,还不束手就擒,随我去面见将军大人?” 见钟鸣等人不为所动,精兵首领就要下令射杀。却在这时被突然扑上来的戴子期缴了器械,一掌便是拍飞了出去。 只见戴子期擦拭了下双手,瞧着在那边不知生死的精兵首领说道:“这世子殿下乃是我罗睺要抓捕之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小小守城卫士来下杀伐之令了?” 守城精兵们见此一个个不知所措。见着罗睺之人都面色含煞的盯着自己,不由心中打颤。他们可是知道,这一群人可都是杀神。杀人都不眨眼的那种! 要知道,守城门这差事虽然辛苦,但是却是一份肥差。一天下来,能从过往百姓与商贾手中要到不少银子。 就在罗睺之人刚来时,便是要换下这城门的守卫。那守门军士们自然是不肯的,与这罗睺之人呛了起来,那城门首领更是自持乃是林苍生林将军的亲信而 寸步不让。 那知这群罗睺之人根本不与你过多言语,见你不肯就范,便是手起刀落间,将那原本守城门的近百兄弟斩杀。这事最后就算是闹到林苍生林将军哪里也只是落得了个不了了之。从此在这拒北城内便是再没有士兵与官员敢去招惹这群杀神。 看着钟鸣,戴子期苦笑道:“宿主!当日匆匆一别,没想到这么快便是又见面了。” 钟鸣看着戴子期一笑:“功力精进不少!看来这些年没有少下功夫。” 戴子期惭愧一笑:“如若宿主功力尚在,子期这点微末长进又算得了什么?” 戴子期自然是看出了钟鸣身上的问题,他不知道自镇北王府覆灭后,宿主经历了什么,竟是落得了这般下场。 要知道,在罗睺‘苍龙’、‘白虎’、‘元凤’、‘玄武’与‘贪狼’、‘破军’、‘七杀’这七大宿主中。虽然七杀宿主年纪最轻,但是武学天赋却是最强。就连‘元凤’宿主也是甘拜下风。若是给宿主钟鸣时间精进武学,其武道成就怕是早已经超越了自己太多。 但是戴子期又哪里知道,那元凤的武学天赋比钟鸣只高不低,这事只有钟鸣自己心里清楚。哪个女人啊,总喜欢藏拙。深怕谁将她看穿了似的。 钟鸣闻言,摇头道:“事已至此,便是没有如果可言。今日你是要拦我,还是要放我?” 钟鸣直切要害,咄咄一问! 戴子期沉默,身后的隶属于罗睺七杀星的手下也是紧紧地盯着戴子期,在等待着他的决定。 沉默良久,在经过一番挣扎后,只见戴子期面色肃穆,对着那城门士兵下令道:“将城门打开!” 这时,只见身后的一个罗睺兄弟说道:“大人!这钟鸣可是宿主要的人!若是就这么将其放了...” 戴子期回头盯着说话这人。此人他认得,乃是现任七杀宿主莫三缄招进罗睺之人,心向莫三缄无可厚非。 “若是日后宿主责问,我戴子期一力承担。”戴子期掷地有声的说道。 钟鸣见着此景,眼中有些湿润。罗睺对于违令之人的惩处是非常严重的,就算以戴子期如今的地位,怕是也不会好受。 就在城门大开,钟鸣等人即将迈步之即。从远处传来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慢着~” 只见那之前在勾栏瓦肆中的锦衣男子显出了身形,在其身后则是一位老妪,实力不可小觑。 钟鸣等人闻言一顿,转身望去。 戴子期在见着来人后,眉眼一聚。说道:“羽林军副指挥使萧锋萧大人!” 被叫做萧锋的男子笑眯眯地看着戴子期说道:“能被戴大人记住,真是萧某的荣幸!” 戴子期没有回话,而是看向萧锋身后的那个老妪,这个老妪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如若没有认错,你身后的这名老妪乃是莫家的客卿,在江湖上已经消失多年的孟婆。” 老妪听见自己在江湖上的化名,不由看了戴子期一眼:“你这后生倒是对老身颇为了解。” 见这老妪承认,钟鸣与戴子期都是心中一凝。多年以前这孟婆便已经是天象境巅峰的上人,如今出关,其实力也不知入了那逍遥境没有。 这时只见那萧锋对着四周环视了一圈,高声说道:“藏在暗处的诸位,何不出来一叙,共同商讨这钟鸣的归属?” 天地寂静了片刻后,便是从一处黑暗中跃出一道人影,乃是一位气脉喷张,手持巨剑的中年大汉。只见其嘴中喷着热气,也是高呼道:“诸位!既然都是为了此子而来,何必藏着掖着?若真有本事,便是让你等将此子带走又如何?” 话音落下,便是又有数人于空中落下身来,分别站立一堆,彼此之间互相提防。 见着来的这些人,钟鸣因为在矿场隔绝的这几年,导致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而戴子期则是大致都认了出来,丝毫不掩饰地将这些人的来历一一说了出来。 “巨阙拓跋烈!乃是北羌人士,少年独自一人南下闯荡江湖。曾被天下第一的陆重楼说过,若是能放下杀念,数十年之内便可初窥剑仙门径。” “太子少保傅大人。负责保护太子安全,平日里甚少走出东宫,没想到今日你也来了。” “魔门阴月公子血灵子与护法长老阴九幽。平日与京中的兵部尚书楼雍楼大人走得极尽。今日想必是受其所托吧?” “大皇子身边的红人,素有京中第一绝色之称的秦仙儿与深藏不露的欲仙宗长老‘媒婆’。” “以及本应该坐镇东蛮东境的少将军陶明渊!以及军中副将秦大人。” 至于一旁剩下的那二人,戴子期则不熟悉。但是钟鸣却是认出了其中一人的身形。正是那濮城府尹招婿一日,劫掠江雪笺的那名男子。也就是夏龙雀。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一百零八章:秦仙儿;城门之乱 将来人来历说明之后,戴子期也是神情带着些许凝重。看场中情势,这群人应该是各怀心思。 那陶明渊与那秦副将倒还好,传闻镇守东境的大将军陶不羡昔日乃是镇北王钟楚河的结拜兄弟。想来是听闻了朝中消息,猜测到这钟鸣定然要入北莽,才特意派这二人来接应钟鸣的。 而那萧锋与那魔门的阴月公子的背后乃是莫家与兵部尚书楼雍。毋庸置疑,都是前来截杀钟鸣之人。至于剩下的太子少保傅大人与那大皇子眼前红人秦仙儿的目的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而此时,也正如戴子期说想的那样。只见陶明渊带着那人高马大的亲副将便是来到了钟鸣的身边,为其护持。 转头看向钟鸣,陶明渊一笑道:“钟兄!许久未见了。今日奉父命,特来助你。” 随既手持长枪,遥指对面众人,口中大喝道:“今日,世子的安全由我东境的全体将士保了!我看谁敢动其分毫!” 声音久久回荡于城门处,其气势如虹,不容拒绝。 只见萧锋拔出腰间长刀,对着陶明渊说道:“陶少将军这是要干什么?拿着东境的将士们来恫吓我们?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东境将士姓陶不姓李了呢~” 太子少保傅元闻言眼中精光一闪。 然而陶明渊对于这萧峰的攻讦浑然不在意,而是不屑道:“你也不必故作口舌之争。谁人不知我父与镇北王交好?可况陛下并未定钟鸣之罪,如今之争,也不用冠冕堂皇。各凭本事便是!” .soduso首发 萧锋闻言,眼神阴鸷,也不再说话。 而这时,场中明显出现了一些变化。只见那魔门阴月公子二人与那萧锋等人走在了一起。而那拓跋烈在犹豫了一下后,也是走了过去。 钟鸣见此一笑:“没想到想要我命的人这么多?” 随后又是看向拓跋烈说道:“你身后又是何人?我可不记得与你有怨。” 拓跋烈用手抚了抚巨阙宽阔的剑身,对着钟鸣说道:“小军神可是忘了我的出身?既为羌人,自当为北羌除一害!” 钟鸣闻言点了点头,表现出理所应当的一副模样。 而一旁的陶明渊则是骂道:“果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随后又是望向萧锋质问:“萧副指挥使是铁了心要与羌人联手,杀我大周之人不成?” 萧锋与阴月公子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眉头具是一皱。这与羌人联手,怕是会惹人非议,日后可能也会成为身后大人在朝堂上被人攻讦的理由。 不过想起临行前,大人对自己等人的交代。今日必须让这镇北王府的世子死在这北莽不可。要不然等其万事俱备,进入盛京之时,怕是就是与自己等人清算的开始。 只听萧锋一笑:“陶少将军,我们都知道彼此多说无益。今日就看你能护得了这钟鸣几时!” 说着便是要动手,却是被阴月公子拦了下来。 阴月公子血灵子看了看在一旁还未说话的太子少保傅元与那大皇子的红人秦仙儿。 对着秦仙儿情意绵绵地说道:“不知仙儿师妹今日来此的目的是否与我等相同?同为魔门,我实在是不想与仙儿师妹交手。” 秦仙儿掩嘴一笑,正所谓我花开后百花杀,其姿容确不愧是名满盛京的第一美人。看得血灵子一脸的痴慕。 “同为魔门,仙儿自是不愿与血师兄相杀的。血师兄看这样如何?等会儿将这世子擒住后,可否先将世子交予我。我只需从其口中问得一件事情后,便是再将其交由你们处置。” 血灵子闻言面色踌躇,与身后的护法长老阴九幽和萧锋交换了下眼神后。便是对着秦仙儿说道:“只要仙儿师妹愿意加入我等,自是满足仙儿师妹的要求。” 钟鸣看得好笑,对着秦仙儿说道:“与仙儿姑娘在盛京一别经年,姑娘倒是出落得越发的美丽动人了。” 秦仙儿对着钟鸣妩媚一笑:“世子今日怎地突然开窍了?是跟着哪个小道士学坏了不成?” 原来在钟鸣年少之时,便与这秦仙儿相识了。只是并不是什么美丽的邂逅。盖因当时初识曹子昂,被其忽悠去了那青楼,遇见了这同样年少,但是姿容已是惊人的秦仙儿。其间因为曹子昂急色而发生了诸多的误会 ,也导致了钟鸣与那大皇子的第一次冲突。 听到这秦仙儿提及曹子昂,钟鸣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倒不担心曹子昂如今的安危。相比于自己,这世上敢动他的人怕是还没有多少。 “方才听闻仙儿姑娘想要从我身上问询一件事情。仙儿姑娘何不直接向我询问,与我做这交易?” 秦仙儿摇了摇臻首,眉眼一弯,笑声清脆悦耳:“我所问,世子定然是不会回答的。只能将你擒住后再行逼问才是。” 一旁的袁大山闻言,也是明白眼前形式。如今自己等人身手重伤无力反抗。而对面那群人明显一个比一个厉害。尤其是其身后身旁站着的那几个老人,其中有一个感觉比老宅内的那两个逍遥境高手还要厉害! 袁大山赶忙说道:“这位姑娘!你不说你要问询什么,又怎知这钟兄弟不会回答?” 秦仙儿眼中光晕流转,随后对着钟鸣轻柔说道:“若我问的是那‘神煞将营’呢?世子可愿意告知我这神煞将营的下落?” 话语一出,满座皆惊。纵然是一直喜形不露于色的那太子少保傅元也是面色巨变。 而在另一旁的夏龙雀与那一直埋伏在北周境内的钦天监高手也是一脸的惊容。 神煞将营,乃是钟楚河秘密训练的一支军队。可谓是让天下诸国都闻之色变的存在。如若说长宁军是抵御羌人的盾,那么神煞将营便是那直戳要害的锋利之矛。神煞将营虽说人数不多,只有不到五千人。但是每一名将士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其境界传闻最低的都在山境以上。尤其是那营将与那五位千夫长,听闻皆都是早已经迈入了逍遥境甚至更高境界的存在。是一支真正的无敌之师! 但是可惜的是,自从镇北王府覆灭以后。这神煞经营便是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知所踪,任由北周皇室如何寻找也是找寻不到。这也是如今北羌有所异动的原因之一,因为那支抵在自己咽喉不远处的矛已经不见了。 “神煞将营!世子如若愿意告知,我可保世子安然无恙去到哪盛京城内。”只见一直未说话的太子少保傅元神情激动地对着钟鸣说道。 闻言的萧锋与阴月公子脸色一变。这傅元虽然常年深居东宫不出,但是却是没人敢小觑他。能当太子老师的总共就那么几个,除了宫墨池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子太师外,便是只有太子太傅、太子太保与这太子少保傅元了。 太子太保与少保乃是指导太子武境修行的师傅。二人的实力怕是只会比传闻中更加厉害。 虽说自己等人身后有孟婆、阴九幽与媒婆等人。但是若真要打起来,这萧锋与阴九幽心中也是没有十足的信心。毕竟自己身后武境实力最高的也就只是处于逍遥境六品的阴九幽。而那孟婆与媒婆也不过是才进入逍遥境几个年头而已。 钟鸣闻言摇了摇头,看着傅元说道:“神煞将营不说我知不知道其下落。就算是知道下落,没有父帅的龙虎军符,也是无法调动其分毫。” 傅元闻言失望一叹。原本是想帮太子立得一功,好让陛下放下废黜之念的。如今看来,这钟鸣是断然不会说出口。 秦仙儿兀自笑道:“既然世子不愿说出,那么也不怨仙儿加入他们了。” 而在秦仙儿走向萧锋等人之际,那夏龙雀与身旁的那名高手也是走了过去。今夜这钟鸣必须死!神煞将营也必须永远埋没于尘世之间!只有这样,日后南离北上,才没有太多阻碍! 见此,那萧锋于血灵子自然是高兴之至。今日这钟鸣定然是十死无生! 而那太子少保傅元则是一番犹豫后,还是来到了钟鸣等人的身旁。太子与这钟鸣有旧,实在不希望这位友人就这样身陷危难之中,然后死去。 “诸位是不是太不把我罗睺放在眼里了?”戴子期眼神凝重,今日怕是保不下宿主了。 “罗睺我等自然敬重。但是今日之举势在必得!还请戴大人执教!”那萧锋说完,便是抽出长刀向着戴子期逼去。 戴子期冷哼一声,也是拔出长剑迎了上去,拼了一招后,说道:“今日之事戴某记下了,来日我罗睺必定一一偿还!” 血灵子于秦仙儿闻言眼神一凝。要说他们不顾及罗睺那是不可能的,如若真被罗睺这具杀人机器盯上,纵使在宗门内位居高位的他们怕是也不会好受。 萧锋受了戴子期一击后并不好受,此刻笑道:“戴子期!你不过是宿主下面的一条狗。你也配代表罗睺说话?如若是罗睺宿主所说,我萧锋还会有所顾忌,但就凭你?呵呵~” 戴子期眼神一冷,已经好久无人敢这样和自己说话了。没有多言便是向着萧锋再次杀去,似有要斩杀的态势。 萧锋见状,心中一紧。经过方才一试才知道自己与这戴子期在武境上的差距。如若单打独斗自己定然不是其对手,极有可能被其斩杀。当即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你们还不出手,是在等什么?” 身后众人闻言,只见那血灵子一跃而出,加入了戴子期与萧锋的战斗中,三人打得有来有回,一时间分不出胜负。 而那媒婆、孟婆、阴九幽与那钦天监的神秘高手也是在授意之下悍然出手。目标直指太子少保傅元与那陶明渊身边的秦副将。因为他们知晓,只有拖着此二人,才能有机会截杀钟鸣。 傅元见此,面色未变。一挥手,便是将孟婆、阴九幽与那钦天监的神秘高手一同送入了高空,而自己也是原地消散了身形,来到了高空与三人对峙。以傅元的实力,勉强能够应对这三人的合力搏杀。 见着自己等人被这傅元这般轻而易举的转移了位置,三人具是面色一变。只见阴九幽失声说道:“你踏入了窥天?” 傅元摇了摇头,也不隐瞒:“窥天哪里这么容易就跻身而入。我也只不过是一只脚跨入窥天的门槛而已,今生怕是极有可能止步于此了。” 三人闻言,心中松了口气。若是这傅元真是窥天境,就凭自己三人怕是完全不是对手。但是就算是半步窥天,自己等人的胜算也不过五层。如今只能够拖住这傅元,然后让下面的小辈们来决定那钟鸣的生死。 而在下方,那秦副将也是大开大合的迎了上去,在与媒婆交手之际,也是杀向了一旁准备坐收渔利的拓跋烈,与二人跃上城墙死斗起来。以秦副将的实力,应对媒婆与拓跋烈联手,也是吃力。只能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打法。将希望寄托于陶明渊,看其能不能找到机会带离世子脱离战场。 此时,夏龙雀与秦仙儿则是向着陶明渊与钟鸣逼了上去。 “我认得你,当日在濮城江府门前。”钟鸣看着夏龙雀说道。 夏龙雀一愣,随即便是回想起来,笑着说道:“如若当日我知道你就是镇北王府世子的话,我劫掠之人怕就是你了。” 钟鸣轻笑:“今日,也不算晚。” 正在这时,一旁的陶明渊持着红缨铁枪走上前来,枪尖指着夏龙雀与秦仙儿说道:“可敢一战!” 陶明渊浑身气壮如牛,气脉喷张,整个人显现出万夫不当之勇的态势。 夏龙雀见此也是抽出身上背负着的大夏龙雀。只是这次其没有唤醒大夏龙雀之中的龙雀之灵。毕竟诚如当初韩非子所说,若是武境未进且未经调养的话,再行唤醒龙雀,怕是这夏龙雀也就废了。 这陶明渊的实力与自己差不多,如今都是崖境巅峰。单打独斗未必能过赢过自己。想着的同时,夏龙雀便是对着身旁的秦仙儿说道:“我去拖住这厮。姑娘等问出自己所要的答案后,还请相告,并将这世子斩杀当场!” 秦仙儿闻言点了点头,如今时间不等人,越快越好。就她知道的,在这拒北城内,还有人没有动呢!如若拖得久了,怕是会生出变故。 夏龙雀见此也是点头说道:“希望姑娘不要食言!”说着便是持着大夏龙雀向着陶明渊斩去。 如今场中只剩下了钟鸣与蓝紫衣裙女子等人。秦仙儿脚踏莲步,离钟鸣更近了一步。眼中迷离,声音软糯使人发麻,如深闺怨女般,幽怨地看着钟鸣道:“世子殿下难道真不打算告与奴家那神煞将营的下落吗?” 一旁的蓝紫衣裙女子见此,暗骂一声‘狐媚子!’ 随即对着秦仙儿嘲笑道:“别在施展媚术了,没用的。他不吃这一套!” 钟鸣闻言转头看向这蓝紫衣裙的女子,她怎会知道自己对媚术已经免疫了? 秦仙儿初时不信,不过在见到钟鸣霎那间眼神回复清明之后,便是信了。心头一惊,这世子是如何炼成这般心志的?要知道,自己可是在欲仙宗内除了师姐外,在这方面造诣最深的人!就连那大皇子也是拜托不得。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一百零九章:龙树菩萨;再见孙圆圆 秦仙儿平复心绪。看着钟鸣说道:“原本仙儿是不想与世子动手的,不过现在看来也只能让世子受些委屈了。” 说完便是飞身向着钟鸣抓去。蓝紫衣裙女子与袁大山见此,也是赶忙上前阻挡。可是两人身手重伤,有哪里是崖上境界的秦仙儿的对手。在过了两招后,便是被秦仙儿打飞了出去。 钟鸣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眼见着秦仙儿想自己抓来,躲之不及。便是举起拳头一拳向着秦仙儿抓来的手掌打去。自己的肉身力量堪比‘山上’境界的武者,或许能够拖延片刻。 但是钟鸣想的太过想当然了,在秦仙儿有意留手的情况下,钟鸣便是被一掌拍退,直至滑到城墙上,传来一声闷响为止。 钟鸣从墙上跌落,单膝跪伏在地,嘴中涌出些许鲜血,此刻正急促喘息着, 秦仙儿见此,并没有给钟鸣多的喘息时间,便是单手比着兰花指,如那观音一般向着钟鸣指来。 秦仙儿的目的很简单,通过肉体上的打击消磨钟鸣的精气神。随后再施展欲仙宗的独门媚术,使其成为自己傀儡,将那神煞将营的下落说出来。 就在秦仙儿的观音指即将触到钟鸣之时,骤变发生。只见身穿一袭红纱,撑着一把红纸伞,身材丰腴曼妙的孙圆圆从天而落,如那凰女一般。运转体内真气,将如谪仙的秦仙儿拦截在了身前。 秦仙儿见状,也是没有逗留,抽身撤退回原地。手上观音式未变,警惕地看着孙圆圆。 “你是谁?” 搜读 孙圆圆并未理会不远处的秦仙儿,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身后的钟鸣。声音魅惑天成,说道:“没想到世子殿下居然未死在那断魂峡内。这可叫奴家不知如何是好呢~。毕竟奴家当时可是应允过,如若世子你未死,奴家可就是世子你的人了~” 钟鸣抬头望着这个站于自己身前,足以祸国殃民的孙圆圆。心中虽惊讶在这里见到她,但是面上并未表露出来。而是沉着问道:“所以!你这次不是来杀我的?” 孙圆圆娇嗔一笑:“奴家既然都是世子你的人了,自然是不会害世子的啊~” 钟鸣自然是不敢相信这暗流女子的话的,但是以她目前的举动来说,确是没有要害自己的意思。 只听这时,孙圆圆对着钟鸣说道:“虽说奴家不会害世子,但是世子还需得陪我回暗流一趟呢~” 秦仙儿听此,面色凝重。暗流也参与进来了吗?随后说道:“今日这钟鸣到底得与谁手,还犹未可知。这位姑娘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都说美丽的女人见面都会有相互比较的想法。如今秦仙儿见到风情万种、媚态天成的孙圆圆,心中莫名生出了一丝敌意。 而在一旁只能远观的蓝紫衣裙女子亦是如此。要说她太凰居,也是以魅惑见长,只是多以音律入境,与那欲仙宗在魅惑人心这块也能够一较高低。如今亲见两个行为举止都各有风情的女子,自然也是忍不住拿自己与她们比较。 孙圆圆听了秦仙儿的话后,兀自笑道:“今日这世子,我暗流要了!你们谁敢阻拦?”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暗蕴真气,使得各方人马都能听见。 “狂妄!”只见那正与媒婆联手压制住秦副将的拓跋烈大喝一声。 便是舍弃秦副将,挥舞着巨阙剑向着孙圆圆逼来。这拓跋烈乃是逍遥境三品的上人,其带怒的一招是孙圆圆根本无法抵挡的。 但是孙圆圆立在原地却是并未有丝毫的慌张,置这拓跋烈于无物一般。 就在众人皆以为这孙圆圆 万事皆休之时。从哪虚空中凭空冒出一只手出来,只是一点便是将那拓跋烈震飞了出去。 拓跋烈捂着心胸,一脸惊骇地望着那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手臂不敢言语。方才只要那手指下重手,只怕自己就要饮恨当场了! 这时只见从后方的巷口处,出来两道身影。其中一人正是那在连家堡出现过的暗流杀祖,真正的‘窥天境’上人! 而另一人,则是令得看过来的钟鸣面显惊疑。只因此人乃是自己在那东蛮矿场结识的异姓兄弟‘陈沥’! 而此刻的陈沥望着看向自己的钟鸣,也是面色复杂。自己乃是当朝宰辅周文若的侄女婿。自在东蛮州与钟鸣分别不久,自己便是被调任到了盛京户部述职。此次来这拒北城也全是受舅父周文若的吩咐,只是全然没想到是,竟是在这番境地与钟鸣相见。 陈沥望着钟鸣欲言又止,不过在看了看身前的暗流杀祖后,又是不敢多言。此行一切都是以这位暗流老祖为主,自己只不过是扮演一下明面上的身份而已。好让暗流之人在这拒北城能够行动得更为顺畅。他可知道,这暗流来拒北城的目的绝不只是为了钟鸣这么简单。 那暗流杀祖带着陈沥出来后,便是说道:“我暗流要带走之人,何人敢阻拦?” 此时不管是上方正在交战的阴九幽、孟婆、钦天监高手与那太子太保傅元,还是那在城墙处交手的秦副将与媒婆。尽皆停手望向了这边,眼中皆是凝重。 夏龙雀与那陶明渊也是收手站立。而钟鸣则是在孙圆圆巧笑嫣兮、美目盼兮之下起了身来。 钟鸣此刻紧紧的抓住怀中那陈不臣所赠予的三根木棍,以备不时之需。 暗流杀祖先是望了钟鸣一眼,记住了其的容貌后。便又是对着不知名处说道:“龙树菩萨!多年未见,又何必藏头露尾?” 虚空荡起涟漪,只见一个宝相庄严的北羌僧侣出现在了高空。北羌僧侣不像佛门。其不落发,不忌口,不断欲,只修己身佛陀。这龙树菩萨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其实力按照佛门的划分,已然是菩提境,也就是世俗口中的窥天境。 “阿弥托佛!孙施主,好久不见了。”龙树菩萨一显身后,便是只看着这暗流杀祖,似乎这里的众人只有这暗流杀祖才能入其的眼,其余人都与那蝼蚁无异。纵然是半步窥天的太子太保傅元在其眼中亦是如此! 傅元此刻内心并不平静。这龙树菩萨乃是北羌有数的高手之一,更是北羌王庭的座上宾。此次前来拒北城,毋庸置疑,便是来取这钟鸣的性命的! 一个已经落魄的镇北王府世子,竟然让得北羌如此忌讳!不惜派出龙树菩萨这尊存在。要知道窥天境便已经是已知的最强存在了,每失去一人,都是对自己国家的一大损失! 钟鸣望着龙树菩萨,眼中亦是沉重。如若就暗流杀祖一人,凭借那三根木棍,兴许能够垂死逃脱。但若是再加上这龙树菩萨当场,怕是没有希望了。 钟鸣对这龙树菩萨并不陌生,当年自己身受埋伏,将自己伤得濒危垂死之人便是这一脸宝相庄严,实则出手狠辣无情的龙树。 要不是有随行的神煞将营高手拼死保护,只怕当年自己便已经是身死了。 暗流杀祖负手而立,缓缓升空,来到龙树菩萨的对面与之平视。 “钟鸣此子我暗流要了!你此行不外是要这钟鸣的性命。等我暗流问出一些事情后,其也是活不了多久。我看你还是让我将其带走,免得伤了你我和气的好!” 龙树菩萨闻言眼中犹豫。暗流的杀伐手段一向是层出不穷,面对这暗流硕果仅存 的暗流杀祖,自己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将其拿下。不过想着临行时国主对自己的交代,便是拒绝道:“阿弥托佛!各在其位,各谋其事。今夜这钟鸣必须死在这里,免得夜长梦多才是~” 暗流杀祖嗤笑:“当年的钟楚河是将你们羌人打得有多痛?竟然还时刻提心吊胆着他这已经变成废人了的儿子!” 龙树菩萨沉默。对于钟楚河,只有在战场上真正面对他时,才能领会到他的恐怖。战场从来都是不以一人便能定胜负的地方,纵使你武境再高,也有力竭暴露破绽之时。何况有‘天人之约’限制,窥天境以上的上人不得太过干预国战。 因此真正能定下一场战役胜负的,还是为将者的领兵才能。而钟楚河,便就像是为了战场才应运而生的将星一般。用‘用兵如神’来颂赞他也不为过。北羌与其对战多年,咸少有大胜的时刻。 望了眼下方同样望着自己的钟鸣,龙树菩萨说道:“斩草要除根,这是你们北周人常伴于嘴边的说法。今日这世子,于我羌人而言不能善了!” 暗流杀祖听此,也不多言。虚空一拳便是想着盘坐于虚空,宝相庄严的龙树菩萨拍去。 只见龙树菩萨身前结成一道屏障,将暗流杀祖的拳影阻挡。随后便是起身如龙,向着天空直冲而上。而那暗流杀祖也是跟了上去。 两人于追赶之间,似是有共识一般。皆都对着那四周之人悍然出手,但是却没有下死手,毕竟这些人的身份都比较特殊。暗流杀祖与那龙树菩萨两人都有着各自的考量。 此举,只是为了防止在自己二人交手之际,有人浑水摸鱼罢了。 只见不管是原先天空上的四人,还是那城墙上的秦副将与媒婆。尽皆在一击之下身受重伤,全都喷洒出一口浓重的鲜血,赶紧坐下调养。他们与那暗流杀祖与龙树菩萨在武境修为上的差距一目了然。 天空交手的阵仗之大,夜幕下的云层也随着二人的交手而被牵引旋转。其间打斗之声如雷贯耳,震的拒北城内的百姓们都瑟瑟发抖,不敢出门。 而都护府的楼阙,望着天际的李长生嘴角带笑,似乎觉得很有意思。口中说道:“来人,随本宫去哪城门一观。” 董狰闻言赶忙道:“公主万万不可,哪里如今正是风云际会之地,实在太过危险。若是伤着了你的凰体那该如何是好?” 李长生回头斜睨了董狰一眼,不悦道:“本宫都不怕,你怕什么?我倒是好奇的紧,等会儿还会出来哪路神仙。呵呵呵~” .... 城门口,陈沥抓住空隙,来到钟鸣身旁。孙圆圆并未阻拦,毕竟二人目前来看本就同处一方。 “贤弟!你伤势如何?”陈沥看着钟鸣关心道。 钟鸣表示无大碍,也借此问出了心中疑惑:“陈哥为何会在此,还与这暗流为伍?”他相信以陈沥的为人定然是不愿与这暗流同流合污的。 于是陈沥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说了出来。 钟鸣闻言苦笑,实在没想到这陈哥居然与自己的仇人周文若还有这层关系。 陈沥见此,也是面色复杂。随后说道:“贤弟放心,为兄心中自有公道。当年之事到底是否有内情现在还不得而知。如若真是我那舅父所为,为兄定然是不会为虎作伥的。” 一旁的孙圆圆闻言不由一笑,上了周文若的船,还想安然无恙的抽身而退?现在想来,那周文若将这才上任不久的陈沥陈大人安排来拒北城,显然也是别有用心。我可不信其不知晓这陈沥与钟鸣之间的关系。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一百一十章:龙树逃离;李长生 钟鸣见陈沥如此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至少两人目前还未走到真正的对立面上。 黑夜的天空因暗流杀祖与那龙树菩萨交手而异象纷呈。若不是顾忌‘天人之约’。怕是二人打斗的动静不止于此,届时整个拒北城内的百姓都将遭受池鱼之殃。 天空交战激烈,暗流杀祖双臂如龙向着龙树菩萨胸腹而去。龙树菩萨没有理会,而是手中结印,随后身后幻化出千手观音,将暗流老祖的攻击洗漱挡了下来。 攻伐未遂,暗流杀祖撤于原地,一时拿这龙树菩萨没有办法。 “大观音手,果然名不虚传!” 龙树菩萨看着暗流老祖说道:“孙施主的博龙术,亦是造诣深厚。” “今日,你非得与我争个你死我活?”暗流杀祖质问道。方才两人之间都没有留手,如若一个不慎,二人都皆有可能深受重伤,随后被对方击杀。 龙树菩萨自然是不愿意与这暗流老祖这般死斗的。就算自己最终胜出,也必然不好受。最重要的是这里乃是北周境内,如若有人趁自己受伤之际出手,怕是自己难以抵挡。要知道,在北莽这片乱地,从来不缺那些愿意铤而走险地亡命之徒。但是自己身受国主爱戴,负有国恩。国主有令,自己不能不从。 “阿弥托佛!平僧如先前所言,各在其位,各谋其事。孙施主还请出招吧!”龙树菩萨双手合十道。 暗流杀祖未有动静,立在原地,心中在思量计较.soduso首发 这姓孙的暗流杀祖乃是孙蓉蓉与孙圆圆姐弟的尊师。二人自小被带入暗流后,便是被这暗流杀祖挑中培养,并将自己的姓氏赐予了姐弟二人。 且这孙姓的暗流杀祖,在暗流里面本就是主张‘杀伐果决、以除后患’之人。但是经过暗流内部的再次协商后,对于这钟鸣的态度又有所改变。盖因一位硕果仅存的老杀祖铁口直断,下令将这钟鸣活着带回暗流不可知之地。 那几个老东西对传闻在钟鸣身上的成仙之物很是垂涎。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孙圆圆对钟鸣出手果决,而此刻确是在护着钟鸣的原因之一。 暗流杀祖忽然一笑,对着这龙树菩萨说道:“你我二人这般斗下去,怕是难以分出胜负。这样如何,你我各施手段,谁能先将这钟鸣拘来,谁就胜出!” “孙施主说话算话?”龙树菩萨闻言意动。 “当然!我孙一苇虽然满手血腥,但也是言出必行!”暗流杀祖不悦道。 “如此!那么平僧便得罪了!”龙树菩萨听后,便是突然发难,向着暗流杀祖孙一苇吼出一个‘唵’字,妄图以音波震慑其心神。随后一手合于胸前,一手向着下方的钟鸣抓去。只见其背后的千手观音法相上的树只手臂伸展,对着下方的钟鸣俯冲而去。 孙一苇不慎着道,待反应过来后。便是从袖口处出现一柄短剑,一剑隔空朝着那蜂拥而下的观音手臂斩去。 剑气肆掠而出,眼见就要将那千手观音的臂膀截断之时。龙树菩萨置于胸前未动的右手一探。一道巨大的金色掌印便是击出,将那剑气格挡了下来。 但是剑气锋利,那金色掌印难以抵挡太久,龙树菩萨只得分化出观音法相的数只手臂加持。而剩余的千手观音法相手臂则是纠缠在了一起,华为一只凝实的臂膀,继续朝着下方的钟鸣抓去。 这龙树菩萨也是小心,知晓那孙圆圆乃是这孙一苇的亲近之人,没敢施展大面积的拘拿手段,怕误伤了这孙圆圆后,让孙一苇不肯罢休。 而下方的钟鸣见此,也是赶忙推开身旁的陈沥与孙圆圆等人。虽然不知道这暗流杀祖与龙树菩萨之间出了什么变故,使得二人停下手来,冲着自己而来。但切身体会这来自龙树菩萨观音法相的威压,明显是想将自己击杀当场。如若孙圆圆与陈沥二人还留在自己身旁,怕是皆会遭难。 被推开的孙圆圆一愣,后背上的余热未消。转头看着钟鸣,眼中惊愕、疑惑。如若自己是钟鸣的处境,肯定是要拉着自己一同赴死的!毕竟自己可是对他下过死手。 千手观音的法相手臂并未因为暗流杀祖孙一苇的阻挡,而有所停滞。只见那手臂一掌盖下,将钟鸣覆于手下。 但是在距离钟鸣还有二指宽的地方便是再难以按下。 只见钟鸣在之前便是将那陈不臣给的木棍扔了出去。此刻木棍正盘旋于空中,阻挡着龙树菩萨幻化的观音手掌。 此景令得众人一惊,谁都没想到这钟鸣身上有这般手段。唯有袁大山与蓝紫衣裙女子松了口气。还好那百晓生兄弟给的木棍有用。 不过两人明显高兴的过早。从钟鸣的角度望去,那盘旋于自己头顶的木棍此刻正节节作响,似乎不出片刻便会崩灭一般。 这也难怪,这三根木棍只能抵挡一般的窥天境上人的一击之力。而这龙树菩萨佛法有成,虽还没有‘闻道’,但与这暗流杀祖孙一苇一样,也是窥天境四品的实力。真元比之同境界的窥天境上人只会更为浑厚。 上空的暗流杀猪孙一苇与龙树菩萨也是一脸惊异地望着钟鸣。龙树菩萨最先反应过来,当即鼓足体内真元注入幻化的观音法相内,观音法相猛地涨大一圈,连带着压着钟鸣的手掌也是一震。将孙圆圆与陈沥等人掀飞出去,不过并无大碍。 而那盘旋的木棍此刻也是逐渐布满裂纹,突然崩灭。钟鸣急忙拿出另一根续上。但是于事无补,只能多争取片刻时间。 有木棍激发出的气罩此刻也是布满裂隙,威压从裂隙透出,将钟鸣压得屈膝站立,钟鸣想要站起身来,却是迎来更为庞大的威压。一下子将其压得跪伏在了地上。 而此刻识海内的伐仙与双龙还在沉眠蕴养,无法出手帮助钟鸣。 而陶明渊与陈沥等人也只能面色难看的在旁观望。 就在第二根木棍崩灭之际,观音巨掌即将压下之时。只见一阵微风拂过众人面庞。那观音巨掌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崩解开来,消失不见。 而上空的龙树菩萨也是如同受到反噬一般,口中闷哼,流出血迹。 龙树菩萨感知气息,豁然向着那城墙楼宇处望去。 只见在那楼宇阙顶,背着圆月,此刻正站有一人。因夜色太黑,无法看清来人的模样。 此人方才只是单手一挥,便是将自己的法相散去,不可小觑。龙树菩萨心中暗道。 而在城门前的众人也是发现了这面容藏于黑暗中的男子,心中纷纷猜测来者来历。 而在城门不远处的楼台,观望着这里一举一动的李长生也是看着来人:“檀公公,依你看。这人的实力比之那暗流杀祖与龙树菩萨如何?” 在李长生身后紧跟着的便是一副公公模样的老奴,在其后才是那北莽都护董狰。而这老奴便是李长生口中的檀公公,其原是北周雄主李观应的随行太监之一,实力高绝。李观应膝下只有李长生一女,要不是实在不放心其出行,也不会将自己的随行太监调与自己的女儿差遣。 只见檀公公尖着嗓子恭声道:“回公主的话,那楼阙上的神秘高手,实力只怕比那暗流杀祖与龙树菩萨更为可怕。” 李长生眉眼一笑:“那比之檀公公你呢?” 檀公公犹豫片刻:“这个...奴才不好说。” 李长生没有得到答案也没有生气,原想着看看还会有哪路神仙出场,没想到还真让自己等着了。只是这人的实力不在檀公公之下,且目的为名,等下自己倒是不好出手收场。 空中的暗流杀祖随着龙树菩萨的视线望去,问道:“不知阁下是何人?今日出手有何目的?” 男子于黑暗中看了钟鸣一眼,随后语气平静又含有警告意味儿地对着天地说道:“我百晓生,予钟鸣重阳考核名额。今日之事,不问缘由,尔等作罢!可有异议?” 男子声音一出,钟鸣与袁大山等人便是听出了其声。这分明就是已经与自己等人分开了的陈不臣!其说着离开,没想到还是尾随在自己等人的左右。不过钟鸣众人并未伸张,但是心间却是舒缓起来。 空中的暗流杀祖孙一苇与龙树菩萨闻言。面色巨变。 只见孙一苇脱口而出:“百晓生要布考天下了吗?” 陈不臣开口:“我百晓生将于重阳节庆,于首阳山上布考天下。凡天下有识之士与有能之人皆可前往争取那考核名额。凡最终通过者, 可留在桃源得我百晓生真传!” 说这话时,陈不臣心中嘀咕:“什么真传?这师弟师妹们竟是整出些将人忽悠瘸了的话。在桃源内,从来都没人教导,只能是自学成才!” 孙一苇听此,眼神一亮。同时也是心头凝重。沉寂多年的百晓生又要出世了,这次又会引发怎样的天下大潮?得赶紧回去告与另外几个老家伙听才是。只盼他们听后能够更为谨慎,暗流在北周的部署还需得缓一缓才行。 而一旁的龙树菩萨则是高颂佛音:“既然有百晓生的施主出面,平僧自当广修善缘,不造杀孽。如此,平僧便是先行退去。” 说完,不待他言。这龙树菩萨便是化为一道流光向着北边飞速逝去。走时还不忘将地上的拓跋烈抓住一并带走。 陈不臣看着逃离的龙树菩萨不由一乐。这秃驴倒是很识时务嘛!? 而奔走的龙树菩萨此刻确是无奈之举。这来人轻而易举便将自己的法相击溃,明显自己不是其对手。且此人来自百晓生,那便是更不能招惹了。 孙一苇见此,自然也是不敢造次:“既然阁下这般说,我自当作罢。只是在那重阳佳节的首阳山上,不知我暗流可否派人前往?” 陈不臣问有所答,毕竟这也是那糟老头子安排的头等大事:“只要年不过不惑,不管男女,皆可前来。” 暗流杀祖闻言面色喜色。如此一来,圆圆与蓉蓉倒是能够前去一搏。 随后也是不做逗留,裹着孙圆圆与陈沥便是向着远方离去。 有这百晓生的神秘高手在此,想要动这钟鸣是很难了,倒不如卖其一个好,也好为圆圆留个好的眼缘。日后在首阳山上兴许有所裨益。 孙一苇倒是没有怀疑陈不臣的身份。毕竟这天下还无人敢冒充百晓生的名讳行事。且这来人实力明显高于自己与龙树菩萨,又何必多此一举? 陈不臣见人离去,也是对着下方众人说道:“方才我所言可曾听清?” “前辈之言,我们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只见那萧锋与血灵子连忙说道。 陈不臣满意一笑,随后戏谑道:“你们也不比气馁。今日之后,你们要对这小子如何,我都不会再管。只是今日既然我在场,自然是不能让你们将其杀害。你们也是赶紧哪来的回拿去吧。” 阴九幽与孟婆闻言不敢逗留,连忙拉着血灵子萧锋等人离去。唯有媒婆停于秦仙儿身后等待她的指令。 秦仙儿似乎对于今日没无法拿下钟鸣没有一丝的懊恼。而是对着钟鸣春风一笑:“如此的话,那么世子殿下,我们便在首阳山再见吧!你可要努力活到那个时候才是。仙儿还有许多事情要问询世子殿下呢。” 钟鸣抬头望着秦仙儿一笑:“仙儿姑娘放心,我定然不会辜负你的期许。至于你那还有许多事情要问,我可告知你一样。当初在那青鸾阁,将你肚兜拿走的人正是在下,其间芬香,至今想来犹未忘却!” 秦仙儿闻言脸颊一红,再无方才的面色镇定。深深地看了钟鸣一眼后,也是带着媒婆转身离去。 而一旁的蓝紫衣裙女子也是面色羞红,虽有面纱遮挡,但也可看见些许红色的晕染。 ...... 楼台处,李长生望着只剩下钟鸣等人的的城门没有任何言语与行动。 这时只听檀公公问询道:“公主!是否需要老奴出手,将那钟鸣拿住?” 李长生摆手:“不必!有那百晓生的人在,怕是难以擒获。你可去截住那龙树菩萨。常言道‘趁其病,要其命’。方才观之,那龙树菩萨因这百晓生高手的缘故已经受了些伤。如若能够将其留在北莽,可谓是为朝廷除去一患,是大功一件的事情!届时我定会向父皇讨要赏赐,助你的武境更进一步!” 檀公公闻言拜谢,随后便是转眼消失于董狰身前。 李长生望着那跃下楼阙,与钟鸣交谈的陈不臣,喃喃自语:“百晓生吗?与长生宗相比又如何?” 似是感觉到了李长生的目光。陈不臣抬眼望来,在见着李长生后一愣。不过也没有理会,与钟鸣交谈片刻后,也是冯虚御风而去。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执刀;不明 见着陈不臣离去,李长生便是示意董狰带着随行的随从随着自己下去,来到城门处。 与钟鸣阔别多年还未多说些话的陶明渊,正准备与钟鸣叙旧之时,便是看到了跨着莲步款款而来的李长生。 一时间与身旁的秦副将颇有默契地将钟鸣护在了身后。而蓝紫衣裙女子等人也是神情戒备地看着李长生等人。再观身旁的人影,哪里还有夏龙雀与那钦天监的高手,只怕也是趁着刚才离去了。 这时,只见一旁的傅元在见着李长生后眼神闪动,他属实没有想到这北周唯一的皇女居然也涉险来到了北莽这片乱地。但是身上动作却是没有耽搁,连忙来到李长生的身前躬身执礼道:“臣傅元,参见公主殿下。” 埋头地傅元不禁思考这皇女来北莽的目的。难道也是为了世子而来?这皇女难道已经有了自己的立场?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要知道作为陛下最宠爱的独女,其的一言一行都极有可能影响储君之位的变动。更何况,传闻这皇女乃是那神秘之地所看中的人。 李长生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躬身在自己身前,在自己皇弟身边担任武师的傅元。轻描淡写地说道:“傅大人,别来无恙?自我离开皇城已有数月之久,我那皇弟如今身子可好?” 傅元秉手回道:“谢公主殿下关心,太子的身体尚好,公主无需牵挂。” 李长生轻呵一笑,纵有轻蔑之意,也有狂狷的美态:“如此便好,我就怕那天我回到宫中,听闻我那太子弟弟死于非命了。” 傅元眼神颤动,似乎是从李长生的话中听出了什么。低身回头望了身后的钟鸣一眼后。便是对着李长生道:“臣离开东宫的时日已久,如今身无外事,就先回哪盛京去了。” 李长生身旁的侍女对于傅元这不容拒绝的语气似乎很是不满,正要上前责骂,却是被李长生拦了下来.soduso首发 “傅大人自行离去便是,本宫与你无甚要事。” 听完李长生的回话,傅元便是再执一礼,便是马不敢停的向着南方而去。 见着傅元远去,李长生嘴角勾勒,眼中慧光流转:我的几个好哥哥好弟弟们,这夺嫡争储的戏码,你们什么时候才会为我上演呢?就让作为姐姐和妹妹的我来为你们添点火吧。 随后将目光放及陶明渊与秦副将身后的钟鸣身上。 陶明渊与秦副将不由紧了紧身形,这大周皇女平日里甚少出现在众人眼前,但却是个不好招惹的主。有传 言其性情不定,手段狠辣;也有传言其乃天之骄女,同辈中甚少有人出其左右。听闻罗睺中的七大宿主,其中有两位便是在这位公主殿下的引荐下才进入的罗睺。 “大胆!公主殿下身临,尔等为何不拜?”只见之前那被李长生拦住的侍女出来喝斥道。 陶明渊与秦副将不为所动,钟鸣亦是没动。 李长生在与陶明渊与秦副将身后的钟鸣对视一番后,便是笑道:“陶少将军与秦副将多年跟随在陶将军的身后,在东蛮驻边守国。可谓是劳苦功高,自当免礼不拜。世子殿下幼年便是被父皇授予了朝礼不拜的特权,虽说如今镇北王府人去楼空物是人非,但是父皇既然没有收回此令,便也自当长存。至于其他人嘛~” 说道这里,语气停顿与暧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杀机。使得众人不由神情戒备。 这时只见钟鸣上前,对着李长生说道:“还请公主高抬贵手。” 李长生闻言,顿时巧笑嫣兮,对着钟鸣很是熟识般地说道:“瞧鸣弟说的,真当姐姐是那朝中传闻般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了呢。” 钟鸣眉头一敛,如若说整个皇室年轻一辈中,最让其捉摸不透的,便是眼前的这名女子。其名副其实般,就是一个疯子。性情不定,视性命如草芥,其年幼时便是做了绝户之举,连杀一百五十三户,方圆十里种姓灭绝。后来便是突然于朝廷中消失,没想到竟是在这里又相遇了。 “钟鸣现今乃是一节草民,不敢与公主以姐弟相称。” 李长生兀自一笑,不做言语。 “不知公主殿下来此所为何事?不会也是想要拿我进那盛京朝廷的吧?”钟鸣说道。 李长生摇了摇头:“初时,却也是有这种想法。不过既然百晓生出面,姑且也就算了。现今我更感兴趣的是,你要如何与朝中的那几个老狐狸搏斗。这或许会是个有趣的戏码,我实在是有点迫不及待了。” 钟鸣看着神态怡然,语句癫狂的李长生,一时竟有些不寒而栗。 “那就让这万里北莽作为棋局的开端。公主若想观局自乐,相信此时定是不会为难钟鸣的。” 李长生听此,心中计较一番。便是说道:“再好的春木,久了内里都会生虫。你父亲镇北王当年作为执刀人,砍杀了一个时代。如今作为他儿子的你,是否又继承了他的魄力?父皇直到现在对你的罪罚都未有定论,想来有他自己的思考。那么就让我看看,你什么 时候能够拿起那把你父亲曾经持过的刀!” 李长生可谓是话里有话,言语之间充斥着一股天家对镇北王府始终是体恤有情的含义。不然,钟鸣在当年,早就被论处,身首异处了。 钟鸣自然明白,也没有否认。对于大周朝廷皇位上的那位曾经的义父,心中的情感复杂。若是他当初没有听信谗言诬证,始终相信自己的父亲与镇北王府,便是没有今日的这般局面。 细思李长生所言,钟鸣不由得对其的站位思考起来。这李长生是想借由我手除掉朝局中的那几人?思虑李长生的身份,此番言语又太过暧昧,一时让钟鸣不敢胡乱定论。若要深究,必定会纠集到那位金龙驾冕身上。但若是此话只是这李长生的一家之言,其又是有何资本,在自己的身上下注?! “会有那么一天的。但是那无关你,也无关他。只关我镇北王府与他们几人的仇怨。”钟鸣语气微冷的说道。 李长生自然是听懂了,脸上满意一笑:“如此,我便于玉阙驻足远观。” 哈出一口寒气,李长生接着说道:“这盛京里的另一场大火就要燃起来了,鸣弟可得加快步伐才是。只盼鸣弟弟能够洞若观火,莫要行那火中取栗的蠢事。” 说完,李长生便是摆驾离去。 随行在李长生身后的董狰,在回转之际,对着钟鸣执礼道:“世子,在这拒北城抑或是北莽,有需要我帮忙之事,只管来都护府寻我。” 不等钟鸣点头,便是尾随于李长深车驾后离去。 李长生对于董狰的言行并未理睬,既然已经打算不对钟鸣下手,自然也不会阻拦这董狰对钟鸣开那大方之门。 ------------------------------------------------------------ 作者有话说:我回来了。前段时间遇到一些糟心事,如今回来继续写。这本书也不求成绩什么的了,只求写完就好。感谢那几个一直在等我更新的书友。事情还没完全处理完,但是这本书还是要写下去。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吧。 君子无争,则天下莫能与之争。我觉得这句话不对,活在人际交往的当下,便不能不争,也不要成天把自己想成理想主义中的圣人。这里说这个是想让读这本书的读者们明白,一些情有可原的东西,一些有理有据的东西一定要坚持争取下去。 诸君共勉! 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一百零八章:飘渺天地间(一) 目送北周长公主李长生离去,钟鸣回转过身来时,只见陈不臣已然是飘然而去,似是不想再在此地多做逗留。 只听凌空中传来声音:“风雪神庙,有一故人。可去探望。” 钟鸣闻声,心下一动,喃喃自语:“故人?” 联想到在连家堡时,自己才与这陈不臣初见,能被其唤为自己故人的人不多。难道是陈青璇那妮子与曹子昂那小子?钟鸣心中如此想着。 想着的同时只见那有着曼妙身姿、蒙着面纱的紫衣女子迈着莲步,俏生生的来到钟鸣的身前。对着钟鸣道:“世子可还记得这拒北城内初遇时,我对狮子您说的话?” 钟鸣经这提醒,眉头一挑:“姑娘当日可是说要帮钟鸣除掉林苍生?” 篮子衣裙女子鄂首:“此行却未想到那林苍生身旁有那金银二老相助。如今那金银二老已死,倒是一个机会。” 钟鸣摇头,制止了蓝紫衣裙女子的想法:“望姑娘你慎行,你为太凰居弟子,身份在当日被太多人知晓。一旦林苍生死在这拒北城内,很难不被朝廷怀疑。” 蓝紫衣群女子暗恼:难道就这样轻易的放过那折辱我的人? 钟鸣见此,眼神明亮:“太凰居虽有琴绝坐镇,但是也挡不住北周的万人铁骑!” 说到此处,钟鸣眼神一凌:“且不要小瞧了当今的朝廷,更不要小瞧了那坐在北周皇庭 ,俯瞰天下的那人!” 思及此,钟鸣不由忆起在哪雪窟内曾照过面的殷拙愚。此人之强,应是不下于琴绝。 也不知晓其出自哪里,与北周皇室又是何等的关系? 蓝紫衣裙女子闻言陷入沉默,随后便是整理心情,向着钟鸣告别而去。此行目的虽不说完美,但也是有所收获,至少明了了很多人的立场,也便于以后太凰局选择站位的方向。 回头看了眼正驻足目送的钟鸣,蓝紫衣裙女子,也就是青城山的蓝家小姐蓝蝶衣,露于面上上的灵动双眸一黯,也不知道再见面是敌还是友。 与袁大山等人一一寒暄而过后,钟鸣望着眼前身形魁梧的陶明渊与那秦副将,执礼道:“钟鸣谢过陶兄与秦伯父相助。” 秦副将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行此礼。 而一旁的陶明渊则是一把来到钟鸣身前,拍掉钟鸣交叉执礼的双手:“你知道我陶明渊一介武人,只喜军中礼节,最不喜这繁文缛节。” 钟鸣一笑,收起作态,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拒北城?” 不等陶明渊告与,一旁的秦副将便是说道:“禀世子,此乃将军所告知,要我与少将军一同前来助拳,至于将军又是从何处得知,我与少将军也是不知。只是没想到来了后,倒是没有帮上什么忙。” 钟鸣摇头:“秦伯父能够拖住那媒婆,已是帮了钟鸣许多。” 秦副将听此惭愧的摇了摇头。 这时只听陶明渊开口:“钟鸣,此番可愿意随我与秦叔前往东境营地?” 钟鸣沉吟片刻后便是回绝:“此番北上,定是要尽快寻得我大哥才是。要不然我怕动辄有变,悔之晚矣。” 陶明渊与秦副将对视一眼。随后说道:“你大哥钟破虏带领的大雪龙骑已然在这北原消失很久。无人知晓其下落,你这漫无目的的找寻,也不知道要搜寻到何时何地!” “况且如今你已暴露敌前,身在北原的消息已然走漏。前有北莽王庭虎狼环视,后有林苍生虎视眈眈。实在是太过危险!” 钟鸣却是毫不在意,兀自一笑:“不怕消息走漏,就怕我在北原的消息传不出去。我大哥在北原经营数年,不可能没有安插耳目,这也许也是我兄弟二人,时隔多年能够再相聚的契机。” 陶明渊望着神采四溢的钟鸣,不由哼声:“你钟家的男儿,真是喜欢与危险为伍。既然你心意已决,我等也不勉强。东境军务繁杂,我与秦叔也不可能在这久留,此间事情已了,那我等也就先行离去了。” 离去前,陶明渊深深地看了钟鸣一眼。道:“可不要就这么容易的死在了他人手上!别忘了你我的赌约。那东蛮十八国,再予我数年时间便可踏上征程!” 钟鸣闻言不由一笑,看着眼前人去楼空,心中思量:“宏图霸业的赌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