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 第1章 武朝姜家 武元二十三年春。 此时才巳时初,高挂在半空中的太阳就已经烘烤着大地了,春季树木刚抽出的树叶都蔫巴巴的耸拉着。 这才四月底,今年的高热好像来的早了些。 且这武朝境西边不少地方已经从入冬开始就滴水未下了,不说这烘烤之下百姓们受不受得了,地里的庄稼早已快撑不住了。 不过饶是天气再热,也挡不住村里妇人们八卦的心思。 这不,冲天的日头下,几个妇人站在墙头屋角折下来的阴影下围成一堆。 “芷昔她娘,你听说了没,姜家那丫头跳河了!”一个穿着深灰色补丁衣裙的妇人低声开口道。 “咋回事,哪个姜家丫头?!!”被叫做芷昔她娘的那个妇人惊讶的开口问道。 “还能是哪家的,咱村姜秀才家的那个宝贝疙瘩。”另一个吊梢眼的妇人开口接话道。 姜家村姓姜的秀才就那么一家,她这样一说,自然都知道是谁了。 “快说说快说说,嫩大的事我咋不知道呢!”芷昔她娘一拍大腿催促道。 吊梢眼的妇人一撇嘴说道:“就是今晌午的事,还是芷澜那丫头看到了,喊了人来才把她救上来呢。” “你说,这姜家丫头跳河,不会是因为陈家那秀才吧。”那个穿深灰色补丁衣裙的妇人又说道。 这一说可不得了,几个妇人都噤了声,这谁不知道前几日陈家那秀才已经和镇上的一个富户闺女定亲的事。 而话题中心的姜稚月此刻正坐在床上揉着太阳穴一脸懵逼。 她竟然没死?!! 姜稚月本是22世纪的一名特异功能者,之前她正在去度假的路途中,可是竟然遇到意料之外的**,她为了救人中了两枪,她记得子弹明明穿透她的心脏了,怎么现在又出现在了这里? 在22世纪,特异功能者已经成为了未来世界的顶尖战力,她们在享受优渥生活的同时承担为国家执行特殊任务的责任,而姜稚月就是这样一名特异功能者。 可是她不仅没死,还出现在这个奇怪的地方,难道是被绑架了? 姜稚月动了动手脚,发现没任何的问题,还没等她下床查探情况,房门就被从外向内推开,走进来一个腰上系着围裙的妇人,妇人看到床上皱眉坐着的姜稚月,脸色一喜。 “你这丫头,可算是醒了,快吓死人了!” 也就是这个妇人开口说话的一瞬间,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入了姜稚月的脑海中。 姜稚月极快的接受了传来的记忆,发现她竟然穿越了,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小丫头,前不久落水没了命,她的灵魂不知怎么的就进来了。 姜稚月第一庆幸的竟然是,还好这具身体的主人不叫大丫、二丫之类的名字。 而眼前的妇人正是这具身体的娘亲张氏,张氏一脸喜色的朝着外面大声喊道:“他爹,快跟娘说一声,丫头醒了。” 今日休沐,姜稚月的父亲姜雨朝为夫子也是不用去镇上的。 只听外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不一会这小屋子就站满了人,甚至还有几人因为屋内站不下在门外垫着脚往里瞧。 姜稚月汗颜,这姜家…还真是人丁兴旺! 姜家的大家长之一,姜老太太一进来就挤到了离姜稚月最近的位置,看到她在床上坐着,直接一掌就拍到了姜稚月的背上。 姜稚月猝不及防的挨了一掌,要往前跌去时又被姜老太太眼疾手快的拉回去了。 “你说你这丫头,咋就想不开往那河里跳,就算那河降了水位也有你两个高,长了胆竟然往里跳。”姜老太太越说越气,就想一巴掌再拍上去,不过看见姜稚月那张惨白的小脸,硬生生的止住了手。 姜老太太说的河就是大蟒山下的那条河了,不过因着那么久没下雨,已经没那么深了,只不过原先的姜稚月不会水又忽然掉下去,才会呛在水里没了命。 姜家的老二媳妇孙氏见婆母不说了,才问出了想说的话:“丫头,你是因为那陈秀才跳河的?” 孙氏这话也是刚刚去河边洗衣服听见村里嚼闲话的妇人说的,她这话一说一屋子人都惊住了,姜稚月也回忆了半天这陈秀才是谁。 好在终于让姜稚月知道了这陈秀才是谁,又一想到今天她落水的缘故,眼下一冷打算解释一下:“我没……” 姜稚月话刚说出口,就听见外面又传来声响。 “咋都在这站着呢,可别是你家那丫头不好了吧。”传来一个妇人阴阳怪气的声音。 只听她又接着道:“我家芷澜放心不下那丫头,说是想来看看,快让开点。” 屋内的几人听着这话,当下就气的没了理智,站在姜老太太身边的张氏顺手抄起倚在墙上的扫把,朝着刚挤进来的妇人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 挤进来的微胖妇人被张氏打的哇哇大叫,满屋子的逃窜,嘴里还不断的说出诅咒姜稚月的话。 张氏打的更狠了,姜家众人也连忙避开好让张氏多打几下。 姜稚月看到和微胖妇人一块进来的长相还算清秀的少女正是记忆力把她推下水的江芷澜,那微胖妇人正是江芷澜的娘周氏。 周氏在张氏的连续拍打下慌乱跑出了屋子,结果门栏一拌,胖乎乎的身躯就滚在了院子里,刚好倒在了院子里的一坨鸡屎上。 江芷澜正在屋子里一脸不高兴的说道:“月月妹妹,我和娘来看你,怎么能刚来就让你娘打人呢。” 姜稚月嗤笑一声,回问道:“那意思是等会就能打了?” 江芷澜一愣,等反应过来姜稚月竟然挑她话中的漏洞反驳她,心中不悦,觉得这姜稚月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刚想再说姜稚月几句,就听到外面院子里周氏传来的刺耳的尖叫声,瞪了姜稚月一眼就连忙跑了出去。 姜稚月心下冷笑,这江芷澜把她推下水现在面对她竟然还那么理直气壮,到底是什么给她的自信。 她可不会给她留情面,不过看姜家人的战斗力,好像也不需要她动手。 姜稚月下床穿鞋,也打算出去瞧一瞧热闹。 姜家院子里,周氏撑着手从地上坐起来,感觉到嘴上沾了东西用手一抹,发现是一坨排泄物的她再次尖叫出声。 江芷澜走到周氏的身边正扶她起来,看到周氏手上沾着不可描述的东西就要往她这边挥来,嫌弃的往后一退手也松开了。 而已经站起来一半的周氏也因为江芷澜这一松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尖锐石子上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 姜稚月走出来站在举着扫把的张氏身旁,看到这一幕直接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姜家小点的姜五郎和姜六郎看到姜稚月笑出声,也颤抖着小肩膀哈哈大笑,其余人仿佛被他们三个的情绪所感染,更是忍俊不禁。 而外面被周氏惨叫声吸引来的人看到姜家人皆是忍着笑反观周氏和江芷澜站在院子里凄凄惨惨戚戚,都有些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咋了?”门外与张氏交好的宋芙蓉走进来一脸好奇的问道。 江芷澜强忍着怒气委屈先开口道:“我和娘只是想来看看月月妹妹,毕竟刚刚我喊姜大哥救了月月妹妹后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心里担心的紧,现在看到月月妹妹没事就好了,张婶子刚刚肯定是关心则乱才会动手打我娘的。” 江芷澜话里话外的提出来是她喊人救了姜稚月并且来看她还受了委屈这件事。 江芷澜这样一说,加上周氏确实惨兮兮的在地上坐着,她又颤着声音可怜兮兮的,外面围着的人当下心里就信了。 有婶子替江芷澜和周氏打抱不平:“四海他娘,人家芷澜来看你家丫头,你打人家干啥,何况芷澜还救了你家丫头呢。” 姜四海是姜家大郎,也是姜稚月在这里的大哥。 “呵,哪有看望人一上门就诅咒人死的,我看她是上门找茬的吧。”张氏冷哼一声说道。 “呸,要不是我家芷澜,你家那死妮子早不知道死哪去了,阎王殿都走一遍了。”坐在地上的周氏恶狠狠地说道。 张氏一听,作势就要拿着扫把再打过去,不过被她身边的宋芙蓉拉住了。 姜稚月也在后面拉住了暴躁的张氏,她走到前面说道:“我娘也是情急之下才会动手打人的,毕竟任谁听人一来就说她孩子短命鬼不生气吧,芷澜姐姐那么大人大量,应该也不会生气吧。” 姜稚月嘴角噙着笑意的看着江芷澜,仿佛真在等她的答案一样。 实际上姜稚月正在尝试调动精神力,而一番尝试下来还真让她成功了,虽然只剩下初级水平,可对付江芷澜这种人已经足够了,她将精神力射向江芷澜,江芷澜觉得头忽然疼了一瞬,不过并没有在意。 在22世纪,姜稚月的异能是精神力,可以通过精神力为媒介对人或者动物这些生命体进行操控,也可以对人进行攻击和控制,虽然现在异能只剩下初级了,可用来扰乱一下江芷澜的精神还是能做到的。 姜稚月看着有些恍惚的江芷澜,冷笑一声开口道:“我今日落水还多亏了你,不过我总觉得是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才落水的,你来的那么巧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 就在众人以为姜稚月只是单纯的问一下时,江芷澜忽然一改往日里乖巧的形象,恶毒的说:“哼,当然是我亲手把你推下去的,谁让陈大哥只喜欢你这个贱人!你根本……” 看着江芷澜忽然停下了说话声,姜稚月心头轻啧了一声,刚刚初级的精神力果然不太行,她的目光扫过因为听了江芷澜的话震惊当场的村民们,不过这样已经足够了。 害死了人还想以救命恩人自居,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既然她占用了她的身体,就会帮她讨回这个公道。 姜稚月心头一轻,像是有什么飘散而去…… 就在江芷澜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顿住了,意识到她刚刚说了什么的江芷澜脸色发白,她扭头朝背后看去,果然也看到震惊在原地的村民们。 “不是的不是的,月月妹妹落水还是我喊人救的,对,我喊的姜大哥,姜大哥……”江芷澜反应过来后就急忙改口弥补,将眼神求救的看向了姜大郎。 可她显然找错了对象,姜大郎听到她刚刚说的话不上去给她两拳就已经不错了。 姜大郎忽然想起来他听到江芷澜的呼救声时已经走到了河边,那时妹妹都已经要沉下去了,如果她在此之前就喊了他怎么可能走到河边了才听到…… 所以江芷澜根本就没打算替妹妹喊人,甚至是她把妹妹推下水的!!! 姜大郎握紧了拳头,心头恨意涌起,而姜老太太和张氏还有孙氏已经挥着拳头上去了,就连怀着孕的小张氏都想上前打她们两拳,可是被身旁的姜明拦住了。 围观的村民原本想上前去拉,可一想到刚刚江芷澜说的话,就止住了脚步。 这江芷澜平日里看着和姜家丫头关系那么好,竟然背地里做这种事,谁知道他们上去拉会不会盘扯上她们,随即就眼神鄙夷的旁观。 被打的周氏和江芷澜发现根本就没有人上前帮她们,又挨了几个巴掌以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姜家院子。 姜稚月看到江芷澜嘴角都青了,周氏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得乱七八糟的。 姜家人见周氏和江芷澜跑了仍然是气愤不已,恨不得杀了江芷澜泄愤,她把不会水的姜稚月推下河就是想害她的性命,要不是姜大郎及时路过,后果不堪设想。 外面围着的人也进来了几个和姜家妯娌处的不错的妇人,安慰了他们几句就离开了。 不过这么多人在这,想来江芷澜推她下水又自称救命恩人的事,相信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村子。 等所有人都走后,姜老太太和张氏众人又骂了江芷澜一遍才消下了一点火气。 姜稚月则回了屋子,回到屋子的姜稚月就开始梳理脑海中混乱的记忆。 姜稚月沉思下来,想在脑海中搜寻一些姜家以及这个朝代的一些情况,也免得遇到意外情况会手足无措。 第2章 怒怼渣男 姜家现在一共有十五口人。 姜老爷子和姜老太太是家中说一不二的大家长,不过并不似别家那样不讲道理,姜老太太也并不磋磨儿媳,所以连带着妯娌之间相处的也很是和睦。 而二老只生了三个儿子,分别就是姜家老大姜雨朝,姜家老二姜雨庆和姜家老三姜雨莱。 姜家大房也就是姜雉月一家,姜家老大姜雨朝早些年考取了秀才,可第二年会试落榜以后姜雨朝不忍家中兄弟供养他一人,就决定暂时以秀才身份在镇上学堂教书,只不过到现在仍未再次下场考试。 姜雨朝娶妻王氏,底下有三个孩子,分别就是姜雉月以及她的哥哥姜家大郎和弟弟姜家五郎。 二房的姜雨庆娶妻孙氏,底下也是三个孩子,分别就是姜家二郎、姜家三郎和姜家四郎,其中姜家三郎和姜家四郎两人是双胞胎,不过性子大不相同。 三房的姜雨莱娶的媳妇是姜老太太的娘家侄女小王氏,现如今底下只有一个十岁的姜家六郎,不过小王氏肚子里怀了一个,现下已经足三个月了。 小王氏盼着肚子里的是个女孩,毕竟姜家对女娃好是出了名的,最主要的是她男人长得好看,都说女似父,小王氏觉得她如果生了闺女指定也好看,所以她也真心想要一个闺女。 且不说这个,因为姜雉月发现了一件更要命的事情!!! 姜雉月从记忆中翻找到了关于这个朝代为数不多的信息,现在是武朝武元二十三年,是一个历史上没有出现过的朝代。 这让她想起了前不久看过的一个小说,在小说中二十三年开始内忧外患紧连发生,老皇帝体弱还偏信修仙之道,在皇宫修道观以求直接接连天听。 老皇帝的几个儿子觉得他快不行了,都开始培养势力争权夺位,都想分一杯羹,朝堂之上分为多个阵营混乱不堪,武朝西部不同地区又发生大旱、蝗灾、地动等灾害,一时之间民不聊生。 可想而知,接下来就是大面积的**与难民举家逃离。 而在武朝西边镇守边疆的异姓王一家又被几个皇子忌惮,将人诱骗到京城后软禁起来,异姓王嫡次子白逸风侥幸逃脱后便消失了,等他再次出现时已经容貌尽毁,脸上有一道从太阳穴到下巴的可怖伤疤,左手也断了三指。 自那开始,曾有小战神之称的白逸风性子也开始阴晴不定,直到听说家人在京城全部身亡,开始大肆举兵反攻,整个武朝更是变得民不聊生。 皇四子武崇文将天下大乱的祸端引到了白逸风身上,这小王爷也就从人人称颂的小战神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大杀神。 最后也是皇四子平定了叛乱,将彻底黑化的大反派白逸风当中凌迟而死。 当时看这个小说时姜雉月还觉得大反派并没有错,朝局混乱有能之士自然是都可以分一杯羹,更何况异姓王一家守着武朝西门,根本没有造反的心思。 只能说是受了朝堂争执的无妄之灾,变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姜雉月自言自语的嘟囔道:“得了,也不用替别人打抱不平了,现在我也要变成了这即将被殃及的池鱼了。” 还是尽快想一下如何才能保住小命吧,好不容易再活一次,总不能又到阎王殿报道了。 姜家村好像就在武朝西边昌定王的封地上,也就是接下来受灾最严重的的地方。 她一个人是有自保的本事,可是现在她变成了姜家女,她就无法自己逃了,更何况姜家众人对原身都那么好,她占了人家的身体自然也该回报一二。 既然如此就要考虑很多事情了:粮食、银子、武器…… 姜雉月有些发愁,队伍里有老人孩子还有一个孕妇,需要准备的东西肯定也很多,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不会发愁物资的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姜雉月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是她还有一个随身空间。 空间是她在一次做任务时偶然得到的,里面有一个大商超以及一间武器室。 商超里的东西倒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不过武器室就没那么变态了,里面的东西用完就没了,所以姜雉月对武器室格外珍惜,甚至还往里面放了不少东西。 姜雉月又想到她的异能都能跟着过来了,那空间会不会也跟着来了! 她插好了门栓,尝试与空间进行联系,果然进去了,姜雉月站在空间内的空地上一脸惊喜。 粮食与生活物资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姜雉月心中也没那么担心了,不过想到路上可能发生的事情,姜雉月觉得还是要想办法让姜家人相信她说的话,并且决定接下来一定要说服姜家人多锻炼身体,增加自保能力。 再三考虑之下,姜雉月还是决定不把空间的事情透漏给姜家人,在没彻底融入姜家之前她都不能把自己暴露于危险之下。 想通这些,姜雉月就决定找时间上山一趟,在山上从空间里拿些东西出来去镇上卖,也好掩人耳目。 好在第二日就让她等到了机会。 姜雨庆和姜雨莱一早就要去山上打猎,姜雉月借口找些菌子也一同上山了。 她的父亲姜雨朝倒是不去,他的休沐日还有一天,刚好在家里检查几个小子的功课。 姜家孙子辈只有姜大郎和姜二郎上了学堂,其余四个小字都是在家中由姜雨朝或者姜大郎和姜三郎从学堂回来后再教给他们,姜雉月也会被他们带着一起认字。 走到姜雉月昨日落水的地方,三人倒是遇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姜雉月和姜雨庆姜雨莱看着余光中出现的陈秀才陈知才,并没有打算停留。 昨天姜雉月落水还有人传她是因为受不了陈秀才在镇上定亲的打击才投河,不过江芷澜在姜家那样一闹,围观的人肯定将这事都传出去了,喜欢陈知才的人是江芷澜,姜雉月自然就被摘出去了。 不过姜雉月三人想忽视他,偏偏陈知才主动开口拦下了三人的脚步。 “稚月妹妹,听说你昨日落水了,可还有大碍。”陈知才朝着姜雉月的方向问道。 姜雉月听着陈知才喊出来的称呼一阵恶寒,她好像和他的关系没那么好吧。 姜雉月停下脚步朝陈知才看去,是一个长相还算白净的书生,不过就他这长相,跟姜家三兄弟以及姜家大郎二郎比着也差远了,那江芷澜什么眼神,竟然看上了这种白斩鸡。 陈知才看到姜雉月皱着眉头看他,有些不解其意,不过仍继续说道:“昨日就听村中婶子们说,你是因为我定了亲事想不开才寻了短见,你明白的,这都非我所愿,只是父母之命……” 姜雉月看着陈知才一副受人所迫的样子,简直就是地铁老人看手机,眉头都快能夹死苍蝇了,这陈知才的戏怎么那么多! 不过想到江芷澜不受控制之下吐露出来的那两句话,信息量可真大。 姜雉月似笑非笑的看着陈知才点头道:“你的意思是你和镇上那姑娘定亲都是你家人逼你的喽,你并不想娶那个人对吗?” 陈知才以为姜雉月被他说得意动,心里有些雀跃,当下就有些口不择言道:“并非……” “打住!”姜雉月忽然冷了神色,抬手制止了陈知才:“那你的意思是想脚踏两只船了!” 陈知才被问得一愣,表情有些疑惑,姜雉月仿佛老好人似的解释道:“你不是说你是受了逼迫才与镇上的那位姑娘定亲的吗?想来你有这样的心思那姑娘和你在一起也不会幸福,可你不愿意解除婚约还出言哄骗江芷澜让她对你倾心,难道你不是想脚踏两只船吗?” 姜雉月看到旁边有两个拿着篮子过来的婶子并肩走来,还特意加大了声音。 陈知才被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这怎么就扯到江芷澜身上去了。 “我与芷澜妹妹没有任何关系,还请姜姑娘不要污蔑我俩。”陈知才气恼辩解,直接从稚月妹妹变成了姜姑娘。 不过姜雉月也乐意至极,不然被他那么亲切的喊总觉得恶寒,感觉被什么盯上了一般。 姜雉月不欲与他辩解过多,只又说了一句:“还望陈秀才以后自重,毕竟咱们两个也不熟。” 姜雉月又和姜雨庆姜雨莱一同往山上去了,站在背后的陈知才看到刚刚路过的两个妇人嚼着耳朵偷瞄他,心里恨上了姜雉月,要不是她,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陈知才阴狠的目光犹如毒蛇一般从背后盯住了姜雉月。 姜雉月倒是又想起来书中的一个剧情来。 在书中陈知才也算得上一个提的上名字的人物,武朝二十三年时百姓大举逃离,陈知才一家也赫然在列,原本他一家是和姜家村众人一起逃的,只不过中途意见不合他们一家又是外来户,便脱离了队伍,与姜家村众人分道扬镳了。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陈知才得了皇四子武崇文的赏识,跟随皇四子做了幕僚,等四皇子谋得大业后便因从龙之功位居一品。 而镇上那个已经跟陈知才定了亲的孙姑娘,也辗转找到了已经位居高位的陈知才,只不过当时孙家一家人遇上了劫匪,只有她和一个仆妇逃了出来。 陈知才表面对于到来的未婚妻满心欢喜,内心却恨死了这个出来搅他好事的孙姑娘,正因为这孙姑娘再晚来几日,他就可以与京中一个武将家的千金定亲了。 转头陈知才就找了法子收买了那个仆妇,说是孙姑娘早已久病成疾,不久就离世了,因是孙姑娘贴身的仆妇这样说的,再加之她早已没有任何亲人,所以也就没有人生疑。 陈知才也趁机对外宣称他虽未与孙姑娘成亲,可未婚妻刚逝就另娶绝非君子所为,所以会为未婚妻守身一年,落得了一个对前未婚妻情真意切的好名声。 可是陈知才想将那个仆妇斩草除根时发现人已经逃了,等到后来陈知才的政客将这事挑破打压陈知才时又找到了这个仆妇,一切才真相大白。 姜雉月对陈知才的行为表示不屑,并且通过刚才也证明了这陈知才并不是个君子。 只不过与她牵扯不深,她自然也不想搭理他。 此时的姜雉月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刨土,因为她发现了三颗人参。 姜雉月喜滋滋的,将这人参拿到镇上卖了定能换不少银子,她也就不用愁怎么把空间里的东西变现的事了。 原身并没有去过镇上几次,所以对这里的物价并不是很清楚,可是想来这三株人参是能卖不少钱的,不过还是要打听一下物价。 而她放在一旁的背篓里也装的满满的枇杷,上面甚至还有一些看起来新鲜可口的草莓。 正当她专心致志的挖人参的时候,姜雨庆和姜雨莱也相伴着回来了。 姜雉月听到动静抬头看去,发现两人也是笑容满面,并且手上都拎着满满的猎物。 姜雨莱手里拎着三只野兔和两只野鸡,姜雨庆手里更是抓着一只肥硕的傻狍子。 姜雨莱看到姜雉月在地上蹲着不知道在挖些什么,就放下手里捆着的野兔和野鸡,笑嘻嘻的挤到姜雉月身边说:“没成想今儿运气这么好,竟然还逮到了一只傻狍子,等明天三叔在镇上卖了银子,给你买头花带。” 姜雉月忽然想到大红大紫的头花来,想到她头上顶着一朵大红花招摇过市的样子猛地甩了甩头,强扯出一抹笑推拒道:“还是不了,你留点钱给小侄子买布料做衣服吧。” 姜雨莱听到姜雉月拒绝也没伤心,仍旧是笑嘻嘻的道:“那等三叔有钱了给你买纯银的头饰带,你这是挖啥呢?” 姜雉月已经将人参挖出了半个身子,见姜雨莱就要伸手去拽连忙拦住了,这要是断了可就没那么值钱了。 而姜雉月也就这样解释了:“三叔你别拽啊,这是人参,拽断了就不值钱了。” “人参!!!”姜雨莱惊讶的开口,连姜雨庆都拎着昏死的傻狍子走过来低着头瞧。 姜雉月在两人热烈目光的注视下淡定的把三颗人参完整的挖了出来。 而后看着姜雨莱热切的目光,姜雉月就将人参包起来后让姜雨莱拿着,姜雨莱小心的放在衣襟前,胸前塞得鼓鼓囊囊的,连走路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第3章 这小小年纪就傻了可咋办 姜雉月背起不远处的一背篓枇杷随着姜雨庆和姜雨莱下山了。 姜雨庆还瞧了瞧这条路,想着一会再上山一趟把这枇杷都摘了明日和野味一块拿着到镇上卖了。 姜雉月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了一片树丛后传出来动静,她连忙停下脚步示意姜雨庆和姜雨莱停下。 “嘘~” 她放轻脚步往左边的一个树丛那里走了几步,只是还没等她走过去,树丛后的两只野鸡就听到了动静拍打着翅膀要跑。 姜雉月情急之下把手里的几颗枇杷果甩了出去正中两只野鸡,野鸡在原地晃悠了两下便‘嘭’的一声摔倒在地。 她乐滋滋的跑过去拎起两只野鸡的翅膀,心里却在雀跃,原主这一身力气果然不是盖得,她就使了点力气竟然将这野鸡砸晕了。 如果野鸡能说话一定会狠狠控诉姜雉月:你敢不敢带我们去检查,肯定砸出脑震荡了!!! 不过现在它们只能晕乎乎的被姜雉月扼住命运的翅膀。 原身从小力气就异于常人,小时候和村里的小姑娘们一起玩误伤过她们几回以后就没人敢跟她一起了,所以遇到了还愿意跟她玩的江芷澜才会那么的真相相待。 江芷澜一直给她传输“你力气那么大就是一个怪小孩,除了我没有人愿意和你玩,我都不嫌弃你……”这种观念,要不是姜家人对原主疼爱有加,估计她就会变成一个自卑的人了。 而且江芷澜最后还是害了原主性命,不过她现在也不算好过就是了。 想到江芷澜,姜雉月就又想起昨天她用精神力攻击江芷澜时竟然只坚持了两句话的时间。 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啊,她接下里还是多来山上几趟锻炼一下异能吧。 毕竟她的异能可是一个能神不知鬼不觉偷袭的能力。 三人按着原路返回,走了两刻钟后终于回到了姜家院子。 姜雨莱刚进院子就神秘兮兮的把门给关起来了,院子里正忙着其他事的人一脸不解的问道:“咋了?大白天的关啥门呢。” 姜雨莱低声解释道:“丫头在山上挖到了好东西,别让人家瞧见了。” 姜家众人一听好东西瞬间围了上去,姜雉月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对着姜雨莱伸出手道:“拿出来吧。” 就见姜雨莱从怀里掏出一大块用布巾包住的东西,等打开一看,姜家众人都惊住了。 人参!还是三颗人参!! 姜雉月解释了一下是运气好山上挖的,又得到了姜家人的一通夸奖。 “还是咱家丫头有福气,要不是她跟着上山你们也抓不到那么多东西。”姜老太太看着三人带回来的东西,明明已经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可非要损姜雨庆和姜雨莱兄弟俩一顿。 两兄弟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满,平常姜老太太就喜欢姜雉月,夸她的时候总要损家里几个男丁几句,他们都习惯了。 等大家稀奇够了,姜老太太又将这三颗人参给了姜雉月让她放着。 姜雨庆和姜雨莱也又背着背篓上山摘枇杷去了。 第二日一早,姜雉月就早早地起来帮着张氏准备早饭。 虽然姜家有着在镇上当夫子的姜雨朝,每个月都能有不少进项,可抵不住姜家人也多,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所以家里也是有些紧巴巴的。 所以饭食也只能是吃饱肚子,想吃的多好是不可能的。 等用过早饭,姜家要去镇上的一行人就离开了。 姜雨朝、姜大郎和姜二郎是去镇上的学堂,姜雉月和姜雨庆、姜雨莱则是去镇上把昨天收获的东西卖掉。 六人分别拿着一部分东西就往镇上赶去了,几人走得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到达了固镇。 固镇就在昌定王的封地上,而昌定王是皇帝第三子,已经年三十,是宫中一位宫女受了皇帝临幸产下的,三皇子没有母家势力,也并不受宠。 不过昌定王在封地名声甚好,对于百姓来说哪个能给他们带来好日子就信服哪个,所以昌定王在这还算受百姓拥戴。 不过武元二十三年,受灾最广的地方也就是这位昌定王的封地,大旱、蝗灾、地动…… 姜雉月心中有些唏嘘。 固镇上,天光微晓,镇上已经人来人往了。 姜雉月带着半背篓的枇杷和那三颗人参去医馆卖了,剩下的几人则是要带着猎物和剩下的枇杷去酒楼找卖家。 一路上叫卖声不绝,姜雉月发现墙角处有不少乞讨的人,她眉心皱了皱,心中暗暗觉得这事并不寻常,这镇上怎么有那么多行乞的人。 姜雉月寻到医馆,因为她手里有三颗品相好的人参,看堂的药童很快就将医馆掌柜喊来了。 掌柜拿着人参瞧了瞧,想着压些价钱,不过姜雉月并没有让他如意,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定在了大的人参四百两银子,两颗小点的人参分别二百五十两银子一颗的价钱。 连枇杷医馆也一同买下了,掌柜刚得了三颗品质不错的人参心情愉悦,将枇杷也给了每斤二十五文的好价钱。 生意谈拢,药童就拿来了秤量了一下枇杷的重量。 姜雉月也趁着药童去取银子的空档向掌柜打听消息:“老先生,我怎么瞧着咱们镇上多了那么多乞丐,以往也是这样吗?” 掌柜听到姜雉月问的话,看向外面的目光也不由得染上了一丝愁容:“以往哪有那么多乞丐,还不都是这天灾闹得,那么久没下雨好多地方的人过不下去就往咱们这挤了,可镇上招工满了他们没活干只能乞讨为生了,哎。” “多谢老先生告知了。”姜雉月也是眉头紧皱的答道。 等将银子收好,姜雉月就迅速去找姜雨庆和姜雨莱二人了。 姜雉月在去找姜雨庆和姜雨莱的路上,使了三个铜板向路边乞讨的人打听了一下固镇外面的情况,结果越听越是震惊,这怎么现在就已经那么严重了,按照书中的剧情不应该还有两月左右…难不成发生偏差了! 看来她需要加紧时间想办法说服家中人屯粮了,不然灾荒说起就起,根本没有他们反应的时间。 姜雉月找到了姜雨庆和姜雨莱二人,两人也已经将带来的东西都卖完了,一人背着一个空的背篓。 两人也看到了神色不太对劲的姜雉月,不过看她不想说,也就没再多问。 三人买了些东西后就被姜雉月带着急匆匆的往家里赶了。 因为在镇上没耽误太长时间,等到姜雉月三人到家时姜家午饭刚准备开始做。 显然院子里忙活的众人也没想到他们能那么早回来,看到三人推门进来的时候呆愣了下,随即就期待的看着他们。 “卖的咋样?”孙氏一脸期待的开口问道。 听到问话,姜雨庆高兴地咧出一口大白牙,从怀里拿出来用布袋装着的银子就要往外掏。 姜老太太看到他那傻样,连忙伸着头往外瞅了一眼,而后一巴掌拍在姜雨庆的头上,忍者怒气道:“傻不愣登的,门还没关呢就往外掏银子,财不外漏知道不。” 姜雨庆连忙揉着头边躲边赔笑:“娘,疼疼疼!” 姜雉月也觉得姜雨庆笑起来傻不愣登的,她这二叔笑起来就会显得格外的憨厚,不过姜雨庆长得还算周正,所以不算难看。 姜雨莱则走在后面把门关着了,张氏和孙氏连饭都没心情做了,也想瞧瞧卖了多少银子,一行人往堂屋里走。 姜雨庆这回终于顺利的将布袋里的银子掏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打眼一看,零零散散的竟有快二十两,还有一锭十两的银子在桌子上躺着,看着喜人的紧。 姜雉月看着家人兴奋激动地样子,心情也好了不少,她假装从背篓里拿出早已经放进空间的银子放在桌上。 嚯,好家伙,姜家人只觉得眼睛都移不开了。 这桌子上是有几个银元宝来着,一、二、三……二十、二十一、二十二……!!! 太多块银锭子都数不清,还有零散的铜板摆在上面,孙氏迫不及待的上手拿了一个放在嘴里咬了一下,随即笑开来。 姜雉月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解释道:“人参一共卖了九百两,年份大的一颗是四百两银,年份小的那两个每个二百五十两,另外我带的枇杷有二十九斤三两,掌柜瞧我带的人参好,给凑了个整,价格给的也公道,一斤二十五文,所以一共卖了九百两零七百五十文钱。” “竟然那么多!”姜家人惊住了,他们想着再贵也就一百两顶天了,谁知道这竟然翻个好几倍。 姜雨莱也指着桌子上的银子说道:“我和二哥带的一只傻狍子、野鸡、野兔和枇杷一共卖了十八两九百九十文钱,不过刚回来在肉铺割了五斤猪肉,花了一百文,剩下的就都在这了。” 虽然姜雨莱说的这个钱数不如姜雉月说出来的让人震惊,可也足以让姜家人高兴了。 姜雨庆和姜雨莱虽然会上山打猎,可也不是见天都能抓到猎物的,顶多就是逮到个野鸡野兔的给家里人打打牙祭或者卖了添几个铜板。 姜家人都是笑容满面的,姜老太太更是将五郎和六郎揽到怀里笑呵呵的说道:“拖了咱丫头的福,这一下进项那么多,等来年把三郎四郎也送到镇上学堂去,等日子再平稳点,把咱五郎和六郎也送去,争取比你们大伯好,考个举人老爷回来。 丫头也大了,咱家虽然都想多留你两年,可也得先定个亲事,这银子就拿出来二百两给你存嫁妆,你们都没意见吧。” 姜老太太说完环顾了一圈站在屋中的众人,众人面色各异可都没啥意见,他们只是震惊娘阿奶竟然拿了那么多给姜雉月做嫁妆,毕竟村里的姑娘出嫁了能有二两银子傍身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孙氏和小王氏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意见,王氏就更不可能有意见了。 王氏甚至觉得她真是生了个宝贝疙瘩,家里人都疼着还是个有福气的。 王氏把姜雉月拉到身前,高兴地笑眯了眼:“还不谢谢你奶。” 姜雉月原本想推拒,可姜老太太像是预料到她要说的话似的,连忙从桌子上划拉了二十块银锭子在一旁说道:“你可别推,给你你就拿着。” 姜雉月便也没再推脱,打算一会把银子放在空间里,在她身上放着也确实更安全一点,她以后多对他们好点就行了。 不得不说姜老太太对待家里孩子是好的没话说,而且用知识改变门庭这一点姜雉月是非常赞同的。 不过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姜雉月又沉默下来了…… 小王氏率先注意到了姜雉月的情绪变化,她有些担心的开口问道:“月丫头,你咋了?” 姜雉月只纠结了一瞬就打算告诉家里人即将发生的事,早晚都要面对的事情还是尽早打算好。 不过她还是在心里找了一个借口,为了让大家更信任她说的话,姜雉月便摆出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我前两日落水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众人的眼神都瞧过来,仿佛在问做了啥梦? “我梦到了一个老爷爷,他告诉我咱们这该发生天灾了,让我多准备粮食。” 说了这话,姜雉月向众人脸上瞧去,果然是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姜雉月心中不慌,这事说出口心情反而没有那么沉重了,她再接再厉道:“我本来也是不信的,可是今天去镇上的时候我瞧见镇上乞丐太多就问了医馆掌柜两句,他说这些乞丐都是附近县城过来的,我还使了几个铜板问了那些乞丐,确实是周边县里的,他们说地里大旱,庄稼连穗子都抽不出来,没了活路才想着来这边瞧瞧。” “今天去镇上确实多了不少乞丐,我还问二哥了,对不。”姜雨莱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姜雨庆说道。 姜雨庆连忙点头回应。 姜雉月看着姜家人开始松动了,就打算加最后一把火。 “而且……” 众人的眼神又往姜雉月身上移去,看到她伸出手掌在空中不知道要干什么。 姜雉月则是对着姜家众人尴尬的笑了笑:“那老爷爷说送给了我一个百宝箱,我想着能不能变些东西来。” 姜雉月敢这样做也是从原主的记忆中了解到姜家人心都是齐的,应该不会做出出卖她的事,就算被出卖了她也有自保的能力。 姜家人听了她这回答更是面色精彩,多种表情混合在一起别提多搞笑了。 姜雨莱心想,难道桉丫头落水的时候脑子进水了?这小小年纪就傻了可咋办! 姜家其他人也有相同的想法,甚至都想好了姜雉月嫁不出去后的一系列操作了。 如果姜雉月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一定会翻个白眼给他们。 众人仍认真的盯着姜雉月的手瞧,只不过面色复杂极了。 姜雉月觉得气氛都到这了,不变些东西出来都对不起那么多的观众,于是又装作很努力的样子后,手中出现了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 第4章 粮食,衣物,武器都要屯 看着姜稚月手中忽然出现的苹果,姜家众人震惊了! 他是谁?他在哪?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这季节哪有苹果,而且就算以往在镇上买的苹果也是又小又青的。 他们再次把目光转向了姜稚月的脸上,不同的是,他们现在的目光中透漏着震惊。 屋内忽然就安静了下来,连最小的五郎和六郎都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不再发出声音。 就那么一小会的时间,姜家众人心中念头都过了好几个,不过姜稚月没有在他们的目光中看到贪婪,心中舒服了些。 张氏回过神来就迅速往门那里瞅了一眼,看到门是紧关着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也是你梦里的老爷爷……”张氏张了张口,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场景。 不过姜稚月明白他们想知道的是什么,一脸单纯并且带着喜悦的神色回答道:“嗯,他说这百宝箱里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东西,不过我还没用熟练…嘿嘿。” “你个傻不愣登的,你有这能力岂不是遭人红眼吗,还笑。”姜老太太往姜稚月胳膊上轻拍了一下,忽然间觉得孙女没心没肺的不知道怕。 姜老太太的担心不无道理,她这一提其他人也想到了,从震惊变成了担忧。 姜老太太看了一圈人警告道:“这可是咱家的秘密,谁要是敢往外说咱老姜家可就当没他这一号人了。” 说完,她又朝着姜稚月道:“你也是,在外人面前当心着点,可别让人瞧见了。” 姜稚月心中感动,觉得她没信错人。 多夸准没错,姜稚月笑眯眯的道:“我相信你们不会害我的。” 上一世她是一个孤儿,因为身怀异能被上位者重用,可她也从没敢把空间这个能力暴露出去,现在也是不得已,不过还好,她很高兴是姜家这些人。 感动归感动,姜稚月嘻嘻笑着应了,不然她看到她奶的巴掌又要拍下来了。 屋中的其他人也一脸严肃的回应,表示这事绝对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出去。 警告完他们,姜老太太才一脸好奇的又问道:“真有嫩神奇,你想要啥都有?那有粮食和银子没?” 姜稚月心想,您老还真猜对了,没银子可有数不清的粮食,可她当然不能这样说。 “不是,我也不太确定会出现什么。”姜稚月解释道,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拿起桌上的一块银元宝,然后银子就从她手里消失了。 “乖孙女,咱的银子呢!没了?”姜老太太心疼的问道。 “是可以装进那个小宝箱里。”姜稚月说完,又将银子变了出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姜稚月透露出来的这些,也是为了她以后行事方便,只要姜家人不怀疑她甚至有姜家人打掩护她会方便不少。 六郎见大家都不说话了,瞅着姜稚月一只手拿着的苹果流口水:“阿姐,想吃。” 姜稚月将苹果递给四郎,让他去洗一下分成四瓣他们四个分着吃。 四郎接过苹果跑出去洗了,不过端回来的是一个小碗,苹果切成了十二个小块,一人都能尝一口。 姜稚月摸了摸他的头夸他,姜家的几个孩子确实都教的很好。 众人都尝了一口,入口清脆,汁水饱满,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炸裂开,好吃到幸福冒泡。 姜稚月伸手摸了摸舔手指的六郎的头,说道:“等姐姐有好吃的了,再给六郎好不好。” “好。”六郎拱了拱姜稚月的手,开心的回答。 姜稚月又回到了刚刚的话题,这回众人都重视了不少。 也正是因为重视,让他们的心情有些沉重,真的要有大灾了,那他们该怎么办。 姜老爷子敲了敲烟灰袋子,叹息了一声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过这事咱还得再商量一下,老大脑子活络,等晚上他回来了咱们再说这个事。” 只是等到晚上姜雨朝回来,听到他所说的消息后,众人就更加坚信了姜稚月所说的话。 “皇帝身体不好,如今还未立太子,听说在封地的几个王爷都往京城去了,我想着…这位置都是想争一争的。”姜雨朝颇有些语气沉重。 “好好的这咋就发生了这事。”姜老太太皱着眉头说道。 姜雨朝在镇上学堂教书,也算有几分人脉,这也是他今日听人说的。 姜稚月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这也和书中的内容对应上了,皇帝年迈不愿意让位,想要长生不老开始炼仙丹,他的儿子又多,几个皇子之间的争端激烈,是实打实要见血的。 在姜雨朝回来时张氏就说了一遍在姜稚月身上发生的匪夷所思的事情。 姜雨朝斟酌了一下问道:“丫头梦中的…老爷子是否告诉你咱们这发生了什么灾情,咱们也能避免一二。” “大旱、地动、蝗灾……”姜稚月回道:“虽说并不知道灾情具体会发生在哪里,不过咱们这情况不太好,不出意外是呆不住的。” “你能不能分析一下当下这局势,还有你觉得咱应该咱做”姜雨朝坐在板凳上看向姜稚月,语气认真,像是一个拷问学生的严师。 姜稚月对上姜雨朝的眼神,不卑不亢的说道:“爹你所说的是朝堂动荡,而给我的预警是各种天灾,是底层民众,如果一切都是假的,咱们自然都可以平平安安的,可我这梦就算有一丁点的真实性,咱们要是什么都不准备,对咱们来说都是极不利的情况。” “也正因为朝堂动荡,就算下面发生了什么灾情,朝中的几位皇子们相互制衡,相必也不可能对咱们及时援救,所以咱们只能自救。” “咱们既然提前得了这样一个预警,就得好好利用,咱不止要屯粮,还要买武器,大家伙也要跟着我锻炼身体,毕竟发生了啥咱都得有自保的本事是不。” 姜稚月说完,笑眯眯的看向姜雨朝:“爹,就按我说的做,你看咋样?” 姜雨朝失笑,这丫头,说着说着竟然把他们绕进去直接安排事情了。 可惜啊,若他是个男子,有这般聪明的才智和魄力,定有一番大成就的。 “那接下来的日子咱们就听我姑娘的了,咱们就赌一把。”姜雨朝声音大了些许,像是在鼓劲。 姜老爷子垂下眼帘:“可能真是老天要给咱姜家一条活路吧。” 姜老太太也双手对掌向着外面的方向拜了拜:“咱姑娘果然是个有福气的,当初老大家的生她的时候,屋檐上都有喜鹊报喜呢。” “接下来你觉得该咋办,你就去做,咱们都相信你。”姜雨朝对姜稚月道。 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在姜家姜雨朝的话就是除了姜老爷子和姜老太太外最有分量的一个了。 姜稚月觉得姜家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人心齐。 得到了姜家众人的信任后,姜稚月就开始按照心中的计划给他们安排任务。 赶早不赶晚,她决定从明天一早就开始准备。 姜雨朝、大郎和二郎仍旧是正常去镇上学堂,姜雨庆和姜雨莱则是被姜稚月安排多去几个地方打听粮价并且购粮,剩下的人则先在家里挖地窖,粮食买回来后也好有个地方放。 姜稚月打算去镇上买些布料或者成衣,提前准备些衣服出来。 除此之外姜稚月还打算教他们一些防身的能力,她也想好了借口,就说是梦里的老爷爷教给她防身的。 第二日一早姜家众人就按照自己分到的任务忙活了。 因为姜稚月起晚了,没能赶上和姜雨庆、姜雨莱两兄弟一起去镇上。 两人再次回来时已经到了中午。 “糙米都要十五文一斤了?平常不都是十二文一斤吗。”孙氏惊讶的问道。 “不止这些,就连黄米、谷子和面粉这些价格都涨了,虽说一斤只涨了几文钱,可咱要是屯粮的话就要多花不少,我们拿不定主意就回来问问。”姜雨庆愁眉苦脸的回答。 刚从山上回来的姜稚月正好听到了姜雨庆所说的话。 院内的人看到姜稚月回来,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了她。 姜稚月想到姜雨庆说的话,沉思后说道:“这应该只是一个开始,粮店突然涨价说明他背后的人得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我们更要加紧屯粮,说不定价格还会继续涨。” 姜雨庆他们一听,觉得有道理,不然等到再涨价再买就更亏了。 姜雨庆和姜雨莱当即就打算去镇上把粮食定下来,怕晚一刻去粮食都会再涨价。 姜稚月也决定跟着去镇上一趟,不过三人还是在家吃了午饭。 …… 固镇上,炙热的太阳高高悬挂在天空上,因为天气燥热,街上行走的人也少了些。 “桉丫头,咱们先去西街那家粮店买,我今天瞧了,他家的粮食看着要新鲜一些。”姜雨莱说道。 姜稚月听到他的话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原本让他们多打听几家粮店就是想找更划算的粮食买。 没想到他们两个不仅打听了价格,连品质如何都摸清了,姜稚月心中赞叹。 不过还是摇了摇头道:“咱们先去马市买辆牛车。” 因为姜稚月有个能取能放的小宝箱的原因,除了一些铜板,现在所有的银子都在她身上。 姜老太太说这样不怕丢,不然家里有那么多银子藏起来心里也不安。 姜稚月没有拒绝,不过打算每天都记账,不然纵是再亲的人也挡不住心里的怀疑。 正午的时候,马市的人也非常少,里面的伙计倚在门栏上打盹。 “喂,伙计,喂喂。”姜雨莱上前喊人,见没动静上手推了两把。 伙计猛地被惊醒,还没睁开眼就慌忙道歉:“掌柜的我没偷懒,我没偷懒。” “回神了,我们要买牲口。”姜稚月站在姜雨莱的后面提醒道。 清冷的声音传进伙计的耳中,他也终于回过神来,原来不是掌柜啊,吓他一大跳。 伙计尴尬的笑了笑,问道:“几位客官,你们是买牛还是买骡子?” 马市里卖的有马、牛和骡子,不过来买马车的大多是镇上的富户人家,眼前的这三人身上穿的衣服还打着补丁,显然不在会买马的行列,所以伙计才会这样问他们。 而姜稚月也没想着买马,马的价格要比牛贵上不少,而且太显眼了,还是低调点好。 姜雨莱转头看了一眼姜稚月询问她的意见。 “我们买牛,伙计带我们去看看吧。” “好嘞,客官你们随我来。”伙计将姜稚月三人带到了后院里,里面有很多牲畜在吃草。 挑这个姜稚月就不熟悉了,这个要让姜雨庆和姜雨莱上。 姜雨庆这个摸了摸那个看了看,不一会就选了一头看起来格外精神的牛。 姜稚月还让他去挑了一下牛车,让伙计帮忙套上,最后在姜雨莱与伙计的讨价还价中,给了十七两银子。 姜雨庆是会赶牛车的,姜稚月和姜雨莱在牛车的边缘坐稳后就让姜雨庆赶着牛车往粮店去了。 姜雨莱说的粮店离这里不远,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那里。 姜雨庆在外面看着牛车,姜稚月则和姜雨莱一起进去买粮。 价格姜雨莱已经打听清楚了,两人进去直接就开始买买买。 糙米、谷子、大米和面粉各要了两百斤,姜稚月看到这里的麻袋一袋差不多能装一百斤粮食,他们要的这些足有八袋。 店里的伙计帮着把粮食抬到了外面的牛车上。 买了粮食以后姜稚月他们又去了成衣铺子。 铺子里面有做好的成衣和布匹,成衣要相对贵一些,姜雨庆和姜雨莱原本打算都买布料等回去以后再让家里人赶制出衣服,姜稚月想到她们做衣服浪费时间不说,还特别伤眼,就直接每人买了两身成衣。 另外又买了五匹布和一些面料柔软的布料,打算回去以后给小王氏,让她给肚子里的宝宝做小衣服。 姜雨莱见姜稚月竟然还想到了他没出生的孩子,又是一阵感动。 姜雨莱咋咋呼呼的说道:“月丫头,三叔以后一定把你当亲闺女疼!” 姜稚月把他的一张大帅脸推开,看着姜雨莱阴恻恻的笑道:“三叔的意思是以前疼我都是假的了。” “怎么可能呢,三叔对你的疼爱是日月可鉴啊,月丫头你可不能误会我,不然回去你奶就要给我打掉一层皮了。”姜雨莱连忙解释。 两人说说笑笑的抱着衣服放在牛车上,粮食在牛车的中后面放着,衣服和布匹则是放在了前面,姜稚月和姜雨莱舒舒服服的坐在上面。 一番买买买下来天色也黑了,镇上的大郎和二郎早就过了下学的时间,镇上的商铺也都关了门。 姜雨庆赶着牛车晃晃悠悠的往姜家村的方向赶。 第5章 无耻的秀才 而此时的姜家院子里,下学回来的姜雨朝和大郎二郎也加入了挖地窖的队伍中,人手多做起事情来也快,地窖很快就被挖好了,姜老爷子也编好了一个地窖口的盖子。 收拾好后几人就坐在院子里歇息说话。 “老二和老三咋还不回来,可别把我乖孙女给弄丢了。”姜老太太不放心的嘟囔道。 “你就放心吧娘,指不定就是买东西耽误了时间,一会就该回来了。”张氏嘴中安抚,其实心里也有点慌,这天都落黑了,咋还没回来。 正说着呢,门外就传来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张氏行动比脑子快的直接就跑过去打开了门。 她打眼一瞧,外面回来的正是姜稚月几人,而且老二还赶了辆牛车回来。 “哎呦,这是哪来的牛车啊。”张氏惊讶的问道。 “大嫂,咱先进去再说。”姜雨莱从牛车上跳下来,示意张氏小点声。 张氏也意识到这是在门外面,懊恼的拍了拍嘴就转身把门打开让姜雨庆赶着牛车进院子里。 姜雨庆刚把牛车赶进来,众人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开始问。 “哎呦娘,你倒是让我们喘口气再问啊。”姜雨莱瞅着姜老太太说。 果不其然,姜雨莱刚一说完,姜老太太的巴掌就要拍上去,吓得他连忙往姜稚月的身后躲。 “奶奶,我们先喝碗水再跟你们讲下午的事。”姜稚月笑着上前抱住了姜老太太的胳膊。 姜老太太的火顿时就下去了,嘴中心疼着让几个小子去端早就准备好的凉开水。 等喝了一碗水,姜稚月才开始说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买的牛车、粮食和布匹。 孙氏看着粮食上堆着的衣服心疼道:“这咋还买了那么多衣裳和布料啊,多浪费,咱身上的穿的不也都好好的。” “二婶,咱衣服都太旧了,反正咱现在手里有钱,就都先预备着点。”姜稚月解释道。 在姜家也就姜稚月和她爹姜雨朝的衣服好一点,上面没有补丁,姜雨朝是要在学堂教书,多少要注意点形象,而姜稚月身上衣服则是因为姜家人把好料子都给她了。 反观另外几个人,身上的衣服多多少少都摞了补丁,就连上学堂的大郎二郎衣服上都有。 而且姜稚月也有她的想法,虽然原书中没有对姜家村过多介绍,可在姜家村生活的陈知才也在逃荒之列的,姜家村八成也是在受灾区的,所以她买的衣服都是粗棉布的,耐磨还舒适。 “月丫头说的对,买了咱就穿。”姜老太太反而看得开了,她想着如果真跟孙女说的一样,那这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咋样呢,还不如现在过好一点,及时行乐嘛! 不得不说在这件事上看得最开的竟然是家里的老人。 五郎六郎听到有新衣服,早就迫不及待的往牛车上爬了,三郎四郎比他们大些倒是忍得住,不过三郎一直都是混小子的性子,看五郎六郎扒了半天没扒拉下来,也跑过去一起翻腾了。 那边姜雨莱从牛车上翻出来了姜稚月特意买的布料拿到小王氏身前:“这是月丫头特意给咱孩子买的,你看着做点小衣服。” 小王氏摸着手中光滑的布料,感激的朝姜稚月笑笑,姜稚月也回以一笑。 姜老太太被几个爬车的小子闹得脑袋疼,朝着五郎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又对着站着的几个人说道:“先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衣裳和布料拿堂屋去一会再分,粮食搬地窖里去,别闹闹腾腾的引来了人。” 爬到车上的三个小子顺着粮食袋子滑下来,站在一旁打算等着帮忙搬衣服。 姜雨庆从粮食袋子上把衣裳抱下来递给在旁边翘首以盼的几个小子,布匹则是让王氏和孙氏抱着抬进去。 剩下的人则是一人扛起一袋粮食,往地窖里搬。 姜稚月力气大,把布匹送进屋后又单手抓住一袋粮食的中间,一提手就轻轻松松的拎起来了。 姜家人都知道她力气很大,也没有很奇怪。 等将粮食搬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们刚刚搬东西的时候姜老太太和小王氏就在做饭,现在饭也出锅了。 姜家人多,吃饭的桌子是那种大木方桌,但也坐不下全部的人。 三郎、四郎、五郎和六郎端着碗筷站着吃,想吃啥菜了就夹一筷子。 饭后,姜稚月撑着有些疲惫的身体洗漱过后就进入了深眠。 第二日早上,姜稚月还未醒来时院子里就热闹开了,公鸡的鸣叫声也一声大过一声。 姜稚月蹲在院子里皱着眉头用柳条刷牙,这里没有牙刷这件事让她感觉太不适应。 还是要想办法把牙刷拿出来用,柳条刷牙总觉得不干净,而且不舒服。 “丫头,咱今天还去镇上买粮食不。”姜雨庆问道。 “买,不过我今天就不去了,你们记得换一家粮店买,以免引起别人注意。”姜稚月说道。 姜稚月想着昨天买了有八百斤粮食,等庄稼收了也能有一些,应该是够他们接下来几个月吃的,就算不够不还有她的空间呢嘛。 他让姜雨庆和姜雨莱接着去买粮主要还有另一层想法…… “咱家的粮食差不多了,只是我娘和嫂子的娘家还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咱们先准备着,到时他们没粮咱们就按买的价钱给他们,就是辛苦二叔和三叔多跑两趟了。”姜稚月说道。 在姜稚月的记忆中,她外婆对她娘和她很好,两个舅舅也不错,只不过没来过几次姜家村,毕竟闺女嫁出去了他们来得多怕被人说吸闺女的血过日子。 小王氏的娘家是姜老太太的大哥,姜老太太那一辈只有她和她大哥两个,再往上的长辈已经都去世了。 小王氏小时候常来这边玩,算是和姜雨莱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姜老太太也是想着知根知底的,就做主给姜雨莱和小王氏定了亲事。 反而是孙氏与娘家相往不太密切,毕竟就那家人,可是恨不得多喝嫁出去的闺女两口血的,姜稚月心中很看不起那人。 刚刚姜稚月说的话,张氏、孙氏和小王氏都听到了,心中说不高兴是假的。 姜稚月说了这梦的事以后,她们不是不想往娘家说,可担心越多人知道姜稚月就会越危险,就一直没敢提,现在姜稚月说起这事,也算是让她们心口的一块大石轻了些。 张氏和小王氏都高兴不已,孙氏一脸平静,不知道心里是啥想法。 饭后,姜稚月背着一个背篓就独自上山了。 来到这里好多天了,她的异能如今还是初级,所以今天她打算去山上找小动物们练练手。 连续几个月的干旱也对大蟒山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姜稚月路过大蟒山下的河流时发现水位又降了不少,这才没几天的功夫,已经能从河面上看到河下的淤泥了。 姜稚月心中担忧,可也阻止不了一切事情的发生,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保护姜家人的安全。 她继续往山上走去,打算往深山里面走一些。 走了几分钟姜稚月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声音,因为她有异能的缘故,虽然有些距离还是听得很清楚。 “陈大哥,我看你身上的荷包旧了,我给你绣了一个新的。” 姜稚月听出来这是江芷澜的声音,不知道这江芷澜跑到这山上干什么了,姜稚月不想被发现再被她缠上,她放轻了脚步躲在一棵树的后面。 “芷澜妹妹,这不行,我是已经订过亲的男子,怎么能收你亲手绣的荷包。” 又一道声音传来,姜稚月小心的从树后探出头,发现是陈知才。 姜稚月心中疑惑,陈知才考中秀才以后就被县里的一个夫子收做了学生,按理说他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县里学堂吗,难道古代的教育那么松懈? 陈知才拒绝的话刚说出口,就又接着道:“不过芷澜妹妹真是心灵手巧,绣的荷包这样好看,不像镇上的那个……哎。” 陈知才这话仿佛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江芷澜原本被拒绝后难过的心情又瞬间开朗了。 江芷澜觉得陈知才话中的意思就是夸她比他镇上的那个未婚妻体贴。 江芷澜低头害羞的笑了一下,将荷包塞在陈知才手里说道:“陈大哥喜欢就好,你放心,镇上那个不知道体贴你,我会的。” 低着头的江芷澜并没有看到陈知才眼中一闪而过的嘲弄,还觉得陈知才是个不可多得的良人呢! “芷澜妹妹如此温柔体贴,往后娶你的人可真有福气。”陈知才状似无意道。 “陈大哥,芷澜心里…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江芷澜面露羞涩的告白,希望他能接受自己。 姜稚月听来听去都是两人腻腻歪歪的对话,心中觉得无趣,正打算悄悄离开却听到陈知才提到了她的名字。 “芷澜妹妹的心意我明白,听村里人说前几日稚月妹妹落水,是你……”陈知才像是不可思议的样子问道。 “我…我只是想替你教训一下她,谁让她践踏陈大哥你的真心。”江芷澜慌忙解释,虽然她是嫉妒陈知才总在她面前说姜稚月什么都比她好,却不想给陈知才留下恶毒的印象。 陈知才神情纠结,半天才道:“你真是……哎,你也是为了我,我是不会怪你的。” 说罢,将手放在江芷澜的肩膀上以示安慰的拍了拍,江芷澜一脸感动的抬头望向他。 要不是时机不对,姜稚月都想给他俩放一首应景的音乐助助兴了。 原本以为江芷澜推她落水都是她自己的嫉妒心作祟,现在看来并不完全是,应该少不了这个陈知才的推波助澜。 既然他们那么‘两情相悦’,她就助他们一臂之力好了。 今天的第一个训练对象就选他吧,姜稚月控制着精神力向陈知才蔓延过去。 原本江芷澜正扬着脸抬头看陈知才,觉得他真是越看越帅气,又感受着陈知才放在她肩膀上传来的热度,一张脸都羞红了。 结果看到陈知才竟然盯着她慢慢低头,江芷澜羞涩的闭上眼睛向上踮起脚尖。 陈知才只觉得一阵恍惚,清醒时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在他面前,又感受到嘴下的触感他猛地回过神来向后退去。 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与厌恶,语气极快道:“我,我先走了。” 说完也没等愣愣的江芷澜,率先往山下跑去。 江芷澜激动地在原地扭来扭去。 陈大哥心中一定是有我的,不然他怎么会亲我,他刚刚跑开一定是害羞了。 不得不说脑补是个好东西,姜稚月倒是有些期待他们相互纠缠,狗咬狗的局面。 没再停留,姜稚月继续往山上走去,至于江芷澜和陈知才会如何发展她倒没那么关心,不过被江芷澜粘上,陈知才就算想甩也不一定轻易甩得开。 就让他们两个狗咬狗好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姜稚月沿途看到野鸡野兔就会停下来,不动手去抓而是运用精神力去攻击。 姜稚月现在的精神力只有初级,只对她周围五米内的生物有作用,精神力时效也短,不过等她等级提高了,就算相距百米也是可以一试的。 到那时,可以说是杀人于无形之中。 精神丝向不远处的两只野鸡蔓延过去,而它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仍在地上找食物。 当姜稚月将精神丝笼罩在两只野鸡身上时,迅速将精神力控制在野鸡的脑袋上进行绞杀。 野鸡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等一阵风吹过,两只野鸡同时歪倒在地上,已经没了生命。 姜稚月走过去将两只野鸡放在背篓里然后一同丢进空间。 接下来姜稚月见到野鸡杀野鸡,遇见野兔杀野兔,山上的动物惊慌的奔跑,想远离她这个‘杀鸡/兔不眨眼’的小魔女,不过无一例外都被姜稚月收入囊中。 路上姜稚月还遇到了一条蛇想要偷袭她,不过也被她当做训练精神力的一个,然后被她用棍子挑着放进了背篓。 跑的有些累了,姜稚月就找了一颗比较粗壮的大树爬了上去,打算喝点水。 这趟上山虽然抓到了七只野鸡野鸡和三只兔子,还有一条有她手臂粗细的蛇。 姜稚月喝着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果汁,还是有些遗憾没有遇见大型野物,她还想着能抓个野猪啥的带回去烤肉干吃呢,结果连影子都没见到。 正这样想着,远处就传来极大的动静,姜稚月身下的大树都晃了晃,她站稳身形朝动静传来的方向看去,竟然是一只熊瞎子和一头成年野猪在打架。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姜稚月有些激动的搓了搓小手。 第6章 灾难来临前的预感 姜稚月稳稳当当的站在树梢上,远远地看着野猪与大黑熊的战斗。 大黑熊前脚立起来猛地往野猪身上拍去,野猪发出痛苦的哼叫声。 姜稚月瞧见野猪不甘示弱的朝着大黑熊顶去,这野猪看起来有将近两百斤,都快有那只大黑熊大了。 她静静地等着,打算等这两只的战斗到最后了再去捡漏。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次得利的就是她啦。 又过了一会,姜稚月觉得这场战斗快要结束的时候,便下树迅速的向那边跑去。 等她赶到时果然就见野猪将大黑熊一下顶出好远,大黑熊挣扎了几下也没能站起来。 真没想到这野猪真把大黑熊给打死了,姜稚月不知道的是,大黑熊绝对是自己作死。 在她到来之前,大黑熊猛地向野猪冲去,结果那野猪一躲开,大黑熊因为惯性撞在了一颗大树上,这才让野猪得手的。 可是现在它们两个都是她的,姜稚月跑来的动静让受伤的野猪听到,发出‘哼哼哼’的恼怒声。 在野猪冲过来的时候,姜稚月迅速从空间里拿出一把长刀向野猪的脑袋挥去,直接结束了它的生命。 喷涌而出的血溅在了姜稚月的身上,她抹了一把脸,血色更是在脸上蔓延开来。 她将长刀收起来,走向在地上躺着的野猪和大黑熊。 她试着拖了拖,可以拖得动,可是野猪和黑熊都太大了,她的身高不够,不能拎起来。 野猪身上又都是血,她并不想丢进空间里,她把黑熊丢进空间的空地上,就拖拽着野猪下山了。 姜家离山底还有一些距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姜稚月就走了一条比较偏僻的路回家。 姜稚月将野猪拉进门,又忽然变出一只大黑熊和一背篓的野物,直接就惊住了在院子里忙活的人。 “哎呦我的天啊,身上咋那么多血啊,快让我看看是哪受伤了。”姜老太太看到姜稚月一身血,也没空去注意地上的猎物了,心疼的将人拉去瞧。 “我没受伤,都是那野物的血。”姜稚月解释道。 姜老太太还是不放心,又仔仔细细的将人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才放过她。 知道姜稚月身上没伤后,众人的注意力就被院子里的野猪和大黑熊吸引去了。 姜家村挨着山边,大家也都知道深山里有危险没人敢去,谁想到姜稚月一个小姑娘就直接抓了两头回来。 张氏询问是啥情况,主要还是担心她受伤了。 姜稚月只好再解释一遍:“我赶过去的时候大黑熊已经死了,这野猪身上也都是伤,我就补了一刀。” “哎呦呦,我闺女可真厉害。”张氏笑眯眯的夸奖道。 “我刚刚瞅见那大黑熊和你那个篓子,嗖一下就忽然出现了,是在你那小宝箱里变出来的?”张氏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问。 刚刚姜稚月进院子的时候他们还瞧见就一头野猪呢,然后那大黑熊和背篓就忽然出现了。 虽然知道自家闺女是有个小宝箱的,可还是忍不住好奇的想问。 “是的,不过好像是只能装下那么多,就没把野猪放进去。”姜稚月没说是因为嫌野猪脏才没放的。 …… 吃过午饭人就开始犯困,村子里走动的人也渐渐少了,都在家里休息,姜雨庆和姜雨莱也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这回拉回来的粮食要比昨天的粮食多些,然后他们就可以不用去买粮食了。 几人合力将粮食堆放在地窖里,姜家人看着地窖里满满的粮食,心里一下就安稳了不少。 姜稚月打回来的猎物除了野猪和两只野鸡还有那条蛇其余的都装上了板车,打算趁着肉质还新鲜拉到镇上卖了,野猪则留下来熏制成肉干储存。 姜稚月也一起跟着往镇上去了,今天上午她用刀的时候就想到要去打铁铺子买几把刀让姜家人防身,她空间里的刀材质要比现在铁的好上不少,且并没有那么多。 姜稚月并不知道镇上的打铁铺子在哪,所以只能先跟着姜雨庆姜雨莱去卖野物。 姜雨莱去的还是他们常去的那家酒楼,酒楼掌柜看到姜雨庆兄弟两个送来了一头熊,稀奇的看了又看。 “你们兄弟两个能耐啊,连这东西都能打一头。”掌柜上前摸着黑熊顺滑的毛发啧啧称奇。 “也是让我们兄弟俩捡了现成,正好这狗熊跑到了我们陷阱里,这不立马就给您送来了。”姜雨莱笑着接话。 “哈哈哈好,那这狗熊和那篓子野物我都收了,这狗熊的皮倒还算完整,这一头我给你们一百两银子,剩下的野物咱还按以往的价格,你们看可行?”酒楼掌柜撸了一下胡子说道。 要知道,他把这狗熊皮整块剥下来转手到县里或者府城去卖,价钱可是能翻倍。 “行,那还得麻烦掌柜喊人出来称一下这野物的重量。”姜雨莱高兴地接话道。 只一盏茶的功夫,这生意就谈拢了,等姜雨莱接过银子,三人走远些后才避着人群把银子递给了姜稚月。 他们知道她把银子放在她那个小宝箱里要比放在他们身上安全。 姜稚月接过银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当初把空间暴露一点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姜家人接受度那么高,竟然还学会合理运用了。 走了不远,三人路过一个胡同时瞧见里面站了几个人,被堵在最里面的是一个拄着拐杖,看起来面容和善的老人家。 那几个小混混一只脚晃晃悠悠的点着地,威胁道:“快把你身上的银子都交出来,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那老人家仍然面色温和不见动怒,他开口解释道:“小老儿的银子都没带在身上,各位想要银子不妨随我去客栈取。” “呦呵,你当老子是傻子啊,还跟你去取,不自己拿出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那个领头的小混混一气之下推了那老人一把。 老人家手中的拐杖一个不稳脱离了他的手掌,他也颤颤巍巍的退了两步,后背砰的一声撞在了墙上。 姜雨庆看到这情况情急之下一声大喝:“干什么呢你们几个!” 几个混混吓得一机灵,扭头一看只是两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男人和一个小姑娘,哈哈大笑起来。 姜稚月见姜雨庆已经走进了胡同里,和姜雨莱对视一眼后也跟了进去。 “干啥,没看到打劫呢,呦,这个小娘子长得不错,要不要跟哥几个玩玩。”镇上并没有府衙,所以几个混混肆无忌惮的很,在镇上当着地头蛇欺负过不少人。 混混头头说着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姜雨庆的面前,发现得仰视他又恼怒的往后退了两步,他色眯眯的眼神看向姜稚月,还自以为很帅气的用手撩了撩油腻的头发。 他身后的小弟全部都捧场的吹起口哨来。 姜雨莱往姜稚月身前挪了一步,不想让那些人恶心的目光放在她身上。 “还敢挡,兄弟们上,咱们今天让小娘子陪着咱们好好地快活快活。” 话音一落,几个小混混就将姜稚月三人围在了中间,那边跌撞在墙上的老人家面上闪过一丝焦急,想站稳走过来。 姜稚月一眼扫过,只有六个人,且各个面色虚浮,根本不像有什么战斗力的样子。 混混头头走到了姜稚月面前,姜雨庆和姜雨莱想去拦住他,可被其他人挡住了脚步。 混混头头看着姜稚月光滑的脸蛋,就想伸手姜稚月摸一下那触感,这脸看着滑嫩的很,摸上一把肯定很舒服。 姜稚月神色一冷,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猛地向上一扭。 一声清脆的喀嚓声伴随着混混头头的尖叫声一并响起。 “你这个小贱人,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混混头头疼的头上冒出冷汗,咬牙切齿的说道。 放完狠话,他的另一只手就挥了过去。 “啧。”姜稚月轻松地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反派死于话多知道不,我现在就可以收拾你。” 把小混混的另一只手也卸了以后,姜稚月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把他踢飞了出去。 “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混混头头滚在地上疼的嗷嗷大叫,“还不快上,把这个小贱人胳膊给我拆下来。” 另外五个人有些犹豫不前,这女的看起来像是个狠角色。 “一群饭桶,再不上一会打死你们。”混混头头躺在地上发号施令。 五个小混混鼓起一股劲就向姜稚月冲过去,不过有两个被姜雨庆和姜雨莱拦了下来。 姜稚月看着冲过来的三个人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就在他们以为她是吓傻了的时候,姜稚月一手拎起一个,向冲在后面的那个人身上丢去,三个人正好摔在了混混头头的身边。 他气的用脚踹了他们几下:“还不站起来,没用的东西。” 三个人只能忍着痛再次冲过去,姜稚月直接逮着三人一顿暴揍,有人变成了熊猫眼,还有人鼻子流着血。 三人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惨叫着用手挡脸。 姜雨庆和姜雨莱见姜稚月没有危险了,放心下来后就把怒气发泄在了挡在他们面前的两人。 一顿惨揍后将几个人都丢在一起摞成了一堆。 姜稚月走到那个老人家面前将捡起来的拐杖递到他的手里,问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我没事,多谢姑娘和两位侠士了。”老人家拿着拐杖朝他们拱了拱手以作感谢。 姜稚月笑了笑道:“举手之劳”,这老人面色温和,一看就是个儒雅的人,让人心生好感。 姜雨庆看着老人道:“要不我们送你回去吧。” 老人家看了看姜稚月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姜雨庆和姜雨莱,感激的笑道“那就麻烦三位了。” 老人家住在镇上的一处客栈,他们送他回去时正好碰见要出门找他的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对待老人面色恭敬:“先生。” 年轻人对着姜稚月三人感谢一番后就要掏出银子给他们。 “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姜稚月婉拒后就带着姜雨庆和姜雨莱离开了。 可能是刚刚做了好事的缘故,他们去打铁铺子买武器虽然经历了一番波折,可也算顺利将这笔单子定了下来。 古代对铁器管理非常严格,打铁铺子卖出去的铁器都要记录在案。 三人也是磨了好一番嘴皮子又动用了点钞能力,才让铁匠同意这生意,至于他到时候是报上去卖的农具还是铁锅,想必他自己心中有数。 因为在镇上耽误了那么久的时间,三人赶到家时太阳都下山了。 院子里飘出来一阵阵香气,是鸡汤的香味,姜稚月享受的吸了一大口香气。 姜家妯娌几个做饭手艺都挺不错,其中数小王氏做饭最好吃。 姜稚月做饭一般,做出来的饭只能说能吃,她以前在工作之余的两大爱好就是去各地吃美食和看美男! 姜家今天的晚饭是一道小鸡炖蘑菇、一道红烧鱼、一道清炒时蔬、一道凉拌皮蛋和一盆紫菜虾米汤,主食还有浓稠的小米粥和一筐白面馒头。 与平常相比,这已经是顶顶好的一顿饭了。 “那么香,这饭菜是三婶做的吧。”姜稚月洗净手后走过来问道。 “你这狗鼻子,谁做的饭都让你闻出来了。”张氏笑骂道:“看来吃我和你二婶做的饭还委屈你的肚子了。” “哪有啊,娘和二婶做的也好吃,只是好久没吃三婶做的饭太想念了。”姜稚月连忙笑着安抚她娘亲和二婶受伤的小心灵。 小王氏怀孕的头三个月姜家就不让她上灶台做饭了,怕她太劳累伤了孩子。 她觉得整天在家里啥也不干过意不去,满三个月后就开始进厨房帮忙了,看今天食材多就漏了一手。 姜家人吃的格外满足,姜稚月想到今天下午发生的事,顺便提起从明天开始训练他们的事情。 众人都对此没有意见,姜雨庆和姜雨莱想到姜稚月下午那揍人的狠劲,更是跃跃欲试。 现在姜稚月做出超出他们认知的事,他们就在心里为她找好了理由,那就是梦里的老爷爷教给她的,姜稚月倒是乐见其成。 第二天一早姜稚月就带着同样早起的众人锻炼身体,姜家目前就小王氏不用锻炼,姜雨朝和大郎二郎因为还要去镇上学堂,就用回来后的时间锻炼,就连姜老爷子和姜老太太也要简单锻炼强身健体。 好在二老身子还算健朗,能够跟得上姜稚月的节奏。 日子就这样过了几日,姜家众人的训练已经初见成效,姜稚月开始教他们一些一招制敌的杀招。 一复一日的训练下来,时间来到了五月中旬,山下河流里的水也快见底了。 姜稚月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像是灾难来临前小动物会有的预感,她现在就格外的焦躁不安。 第7章 恐有蝗灾 现如今已经到了五月中旬,距离正常收割的时间也就只剩半个多月。 姜雉月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原剧情中陈知才和姜家村人一起是因为什么才开始逃难的,是地震还是洪水亦或者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不过不管怎样都肯定是在收粮前就离开了,所以这粮必须提前收。 最终她还是下定决心将姜家人喊在一起,语气有些沉重的建议:“阿爷,咱们提前收粮吧。” “收粮?这再过半个月粮食就能收了,咋让现在收?”孙氏一脸不解的问道。 虽说距离收割只剩下半个月了,可这就要损失不少粮食,最起码要少三四成,孙氏想想就觉得心疼。 姜元想到什么,问姜雉月:“是不是那梦里的老爷子又告诉你啥了。” 姜雉月摇摇头,这个事她并不清楚,如果再说老爷爷告诉的就要露馅了。 她斟酌一下措辞:“是我这几日心中不安,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咱们这从去年入冬开始就没下过雨了,就连咱村后面那条河,现在水位都快贴着地底了,蝗虫在这种天气下就容易大量繁殖,若是……” 姜家人心头一惊,若是发生蝗灾,那就要颗粒无收了! “孙女啊,你能确定不。”姜老太太有些慌不择路的问道。 问完后懊恼的一拍巴掌,她这都是问的什么蠢话,她孙女哪能知道到底发不发生。 不过现在把粮食收了,虽说会损失三四成,可剩下的六七成却是救回来了。 姜老太太想到的,姜家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最后一致决定要提前收粮,并且从明天就开始下手。 姜家的田地不多,有五两亩良田和三亩旱地,姜家人又多,明天就开始收不出两日就能全部收完了。 决定了这事姜家人又陷入了另一种纠结中,他们要不要把这事告诉村里人。 最后由姜老爷子和姜雨朝一起去恒荣家里说一声,若问起来理由就推到姜雨朝的身上,说是他从书中的出来的推论,不能把月丫头暴露出去。 而姜家妯娌三个明日一早各自回娘家一趟,也尽量劝他们提前收粮。 …… 姜家村恒荣家里,此刻他们刚吃了饭打算回屋歇息,就听到传来敲门声。 “嘭嘭嘭~” “来了来了。” 来开门的是姜恒荣家的大儿子姜子文,他看到门外的人赶忙侧身让他们进去:“兴德叔,雨朝哥,你俩咋这时候来了。” 姜老爷子名叫姜康成,和姜恒荣同辈。 他说道:“来找你爹有点事商量,你爹在家不。” “在家呢,这不才吃晚饭进屋去了,我去喊他。”姜子文说完又赶紧往屋里跑。 姜恒荣家堂屋。 姜老爷子和姜恒荣坐在一起,寒暄了几句就进入了今天的正题。 一屋子人听了姜老爷子和姜雨朝带来的消息,对他们来说绝对是晴天霹雳。 “老哥啊,这事有几分把握啊,嫩大的事咱也不敢随便下通知你说是吧。”姜恒荣纠结的问道。 “就五成把握,毕竟也只是我家老大仗着学了几年书推断出来的,也实在是不敢给什么保证。” 姜老爷子说道:“不过大家伙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们决定提前收粮了也得告诉大家一下原因,有相信的也能一块收了。” “你们已经决定了!”姜恒荣惊讶的问道。 原以为他们是想到了这种可能然后来问意见的,这竟然连决定都做好了。 这才五成的把握他们就敢收粮,难道是在镇上得了什么消息不成,姜恒荣心中有些动摇。 “我明个一早就把这事给村里人说一下,不过他们咋做咱就管不了了。”姜恒荣回道。 “恒荣叔说的是,咱就把这事说出去就成,至于咋做就看他们自个了。”姜雨朝说道。 姜子文又将姜老爷子和姜雨朝送到门外,进屋就听见他娘在跟他爹说这个事。 “你说这事他们咋想的,现在把粮食收了那得少多少。”姜恒荣的婆娘撇了撇嘴角,觉得姜雨朝他们八成就是疯了,还说读书人呢,脑子还没她好使。 姜恒荣斜眼瞅了他婆娘一眼没理她,心中仍在天人交战。 他可不相信姜雨朝那小子没点把握就敢把粮食收了。 姜老爷子和姜雨朝从姜恒荣家出来后又去了一趟姜老爷子的大哥姜康德家,听了这个消息他们也是不信,不过看姜老爷子那么严肃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有些打鼓,最终还是决定跟着姜老爷子一块提前收粮,毕竟这收了还有点,万一不收一点都没了咋办? …… 第二日一早,各家各户还没吃早饭就听到了铜锣声,村里只有在要通知事情的时候才会敲这个锣。 打谷场上,姜家村村民们一堆一堆的站在一起,交头接耳的打听发生啥事了。 “恒荣喊咱过来啥事啊,早饭还没吃呢。”一个妇人向身边的人问道。 “不知道,等着恒荣说吧,总不能没事把咱喊过来。”被问到的人接话。 恒荣站在人群前面一块比较高的大石台上,敲了敲手中的铜锣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大家伙,今天喊大家出来,是要说一个性命攸关的大事!”姜恒荣严肃的说道。 听到性命攸关,下面的人都把目光看了过去,七嘴八舌说小话的声音也没了。 “啥事啊!”有人忍不住焦急的问道。 恒荣又敲了一下锣鼓才道:“昨个姜秀才来我家说了一个消息,咱们这可能会发生蝗灾,现在说这个事是让大家伙考虑一下提前收粮。” 这样说也是姜恒荣昨天晚上就想好的,就算没发生蝗灾,提前收了粮的人家也怨不到他的身上,不过万一真有蝗灾了,他也说了这事了。 “提前收粮,开什么玩笑呢,现在收了粮可得损失四成呢。” “对啊对啊,咋可能发生蝗灾呢。” “要收你们收,我家可不收。” 果然一听到消息,人群就炸开了,说什么的都有,更多的是不相信的。 忽然有人问了一嘴:“恒荣,这蝗灾的事姜秀才是从哪听来的,总不能无缘无故就这样说吧。” 姜恒荣就又把昨天姜雨朝说的那套说辞说了一遍。 听了这解释人群里说法不一,有说姜雨朝是镇上的夫子懂得肯定比他们多,也有人说姜雨朝造谣的,一时之间下面乱成一团。 姜雉月原本想看看这里通知消息的方式是啥样的,就和姜老太太一起过来了,正听到人群中有不少人把矛头指向了她爹。 姜老太太也听到了诋毁姜雨朝的话,当即大着嗓门吼道:“咋滴,我儿子是把刀架在你们脖子上逼着你收粮食了还是咋滴。” 被姜老太太怼了的老太太面色一讪,她可是跟姜老太太一个辈分的,吵架这事谁怕谁。 那老太太掐着腰说道:“谁让你儿子造谣要发生啥蝗灾了,咱在这平平安安住了一辈子,也没听说过啥时候有过这事。” 姜雉月倒是神色平静,心里没有太大的波动,不过姜家人愿意把这消息说出来也是考虑到他们,她就不能让他们造谣。 她说道:“这事我们也只是推测,并不能给乡亲们什么保证,不过愿意说出来就是看在邻里邻居的情分上,只是丑话说在前头,要真发生啥事来找我们借粮借不到的,别说我们家冷血不顾乡里情谊。” 姜恒荣原本想坐享其成,让村民把火引到姜雨朝身上,没想到姜老太太和他家丫头竟然都来了。 只能硬着头皮尴尬的补充:“姜家丫头说的对,咱只是把这事告诉大家伙一声,愿不愿意收看大家自个,咱不强迫,不强迫。” 姜雉月冷冷的瞧了他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这恒荣刚刚说的话就是想把矛头引到他们家。 人群寂静了片刻,又有人说道:“姜家丫头说得对,姜秀才把这事告诉咱也是好心,至于愿不愿意收那还不是你们的事。” 有人觉得他说的不错,连忙附和。 周氏和江芷澜站在人群的边缘,听到大家都开始称赞姜雨朝了,心里不爽的很,因为前些日子那事,村里人对她母女俩避如蛇蝎,心里也恨上了他们。 周氏说道:“那我们提前收了粮食这损失你们是不是得配给大家伙。” 周氏这句话说中了大部分人的心思,他们心里也是犹豫不决,不收怕有蝗灾,收了怕没有蝗灾,那要是周氏说的这样,不就都可以避免了吗! 立马就有几个人附和,宋芙蓉看不过眼,指着那些说让姜家赔损失的人,说道:“都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看你们就没脸没皮了,咋好意思说出来这种话,人家为啥要赔你们粮食。 你们爱收不收,反正我家是要跟着收的,到时候真等来了灾荒,有你们后悔的。” 宋芙蓉说完,走过去挽着姜老太太的手就一起走出了人群,她可得多打听几句,看他们家啥时候收粮食,她得跟紧点。 宋芙蓉家的儿子姜年也在镇上学堂跟着姜雨朝读书,每回回来就夸姜夫子多厉害多厉害的,她又和张氏关系好,刚刚那话已经信了六七成了。 …… 姜家妯娌几个那边也回娘家把这事说了,姜云一早就陪着小王氏去了隔壁的张家村。 张氏和小王氏那边倒还算顺利,都愿意跟着姜家赌一把,孙氏却在娘家受了不小的气。 张氏娘家…… “八百年不回来一趟,回来就拿这么点东西。”杜牡丹一脸刻薄的伸手夺过孙氏挎着的篮子,掀开看见有不少鸡蛋和几十个看不出来什什么的果子,仍旧不满意的说道。 姜老太太想着张氏她们妯娌三个也许久未回家了,就拿了相同数量的鸡蛋和枇杷让带着。 张氏和小王氏娘家收到礼,都觉得闺女在婆家过得好,也就杜牡丹这个把闺女当成货物卖的人才会嫌弃带回来的东西少。 虽是那样说,可杜牡丹收了东西还是让身让孙氏进去了。 杜牡丹挎着篮子走在后面,问道:“你回来干啥呢?” “咱这旱的久了,我男人他哥怕接下来会闹蝗灾,就让回来跟你们说一声。”孙氏不冷不热的说道。 要不是还顾念那一点情分,她根本就不想回来,当初她嫁到姜家可是半卖半嫁,为了多要几两银子,连卖身契都逼着她签了。 不过后来孙氏很庆幸有这个卖身契,她出嫁后杜牡丹带着儿子隔三差五的上门打秋风,都让姜家人以卖身契为由强硬的堵了回去。 最后足足要了姜家十两银子,她那个被卖到镇上员外府中的二姐也才十三两银子。 她知道姜家把她娶进门几乎花光了那时候大部分的家当,姜雨朝落榜以后错过了参加第二次的机会也有这个原因,所以对姜雉月的好大部分原因也是想补偿大房一点。 “脑子被驴踢了吧,还蝗灾呢,他咋不说天上会掉银子呢。”杜牡丹嘲讽道。 瞅着孙氏没其他事要说,杜牡丹就开始撵人了:“行了,没事你就走吧,在这吃晌午饭又浪费粮食,下次再来记得多拿点鸡蛋,你弟爱吃这个。” 孙氏气红了眼,握紧了拳头冲到杜牡丹面前,一把从她手里夺过来篮子,也不关心里面的鸡蛋会不会碎,一股脑的倒在了地上。 “爱吃鸡蛋就让你那好儿子凭本事挣去。”说完就拎着篮子大步走出了院门。 杜牡丹也是没想到以前任打任骂的孙氏竟然敢上来夺篮子,还真就被她轻易得了手,反应过来之后就想像以前那样打她,可看到地上摔破的鸡蛋又赶紧蹲下去捧鸡蛋,嘴里不停的叫骂,孙氏也趁机走出了院子。 “你个该死的贱妮子,看我下次不打死你,当初生你的时候就该一把掐死你。” 孙氏走出院子好远耳边还回荡着杜牡丹的叫骂声。 孙氏觉得她这辈子的好运气都用来遇见姜家这一大家子人了,还好当初婆母理智,听说了她娘的名声,又要那么多的银子,就果断要了断亲书还写了卖身契说是跟赵家再没关系了。 可怜她那二姐,被抬到员外府没多久就没了命,杜牡丹听到那消息也只觉得没能多捞点好处。 不再多想,孙氏抹了一把眼泪,愤愤地走了,以后就当没这个娘! 姜家村这边,等宋芙蓉和姜老太太离开没多久,人群也渐渐地散去了。 有人着急忙慌回家商量,也有人不屑一顾觉得这事绝对不可能发生。 姜家也不管众人的看法,撸起袖子就开始下地收割了,等到孙氏回到姜家村也调整好了情绪,拿了镰刀也去帮忙了。 身家这边齐心协力,干的热火朝天,观望的人早就坐不住了,又看到恒荣家都开始下地收割了,不少人也都跑回家拿镰刀。 第8章 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在姜家村几户人家开始收粮时,有不少人家在观望。 许是被这气氛带动了,也可能是真的怕发生啥事,第二天又加入了几户提前收粮的人家。 姜家几个男人负责在地里割稻谷,姜稚月跟着姜老太太、张氏和孙氏将割下来的稻谷抱到打谷场脱壳晾晒。 姜稚月抱稻谷的时候,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往空间里装了不少,等到了打谷场再避着人拿出来。 姜家人发现了姜稚月的小动作,还帮她遮掩。 姜稚月心中偷笑,觉得当初透漏了一点空间的消息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果然做事方便多了。 第三日中午,炙热的太阳仍高高的挂在天空上,不一会天上就飘来成片的乌云遮挡住了让人燥热的日头。 在打谷场晾晒粮食的人家赶忙把粮食往家里拉,怕一会大雨把好不容易收回来的粮食淋湿了。 仅仅一刻钟的功夫,大雨倾盆而下。 有人庆幸把粮食收了,不然这一场大雨下来,稻谷都要在穗子上闷发芽了。 没收粮食的心里发慌,可抹不开面子只能死鸭子嘴硬道:“说不得这雨就下一会,稻子喝饱了水还能多产几斤粮食嘞,你们还提前收粮,到时候就后悔去吧。” 大雨并没有持续太久,半下午的时间雨就渐渐停了,不过天仍旧是灰沉沉的,压得人心口有些沉重。 还没等人松了一口气,天空变得更昏暗了,并且传来嗡嗡嗡的声响。 姜稚月站在院子里抬头瞧去,大片的飞虫从远处飞来。 她反应过来大声提醒道:“蝗虫来了,快把门关好,地窖口也堵严!” 姜雨庆带着大郎和二郎去地窖那,用盖子盖住后还捂了几层油布,上面又用土盖了一层。 其余人赶忙回到各自的屋子门前把门关上,看到有飞进去的蝗虫赶紧拍打,而后聚集在了堂屋里。 姜老爷子拿着烟袋站在窗户边,叹息道:“哎,这没收粮食的可咋过。” 该劝的也都劝过了,可他这两日瞧着,收粮的人家不足姜家村住户的三分之一。 “咋过也轮不到你操心,我可提前跟你说了,到时候别谁上门借粮你都想帮一把。”姜老太太提醒道。 “我心里有数。”姜老爷子皱着眉头抽了一口烟,语气沉重地说道。 这他能心里没点数吗,姜家村大大小小上百户,借了一家就会来第二家,到时候哪来那么多粮借。 这粮他借给别人了,那他家几个小子就得饿肚子,他虽然心善,可也不是拎不清的,也正是因为看得透,这才难受。 而姜家村此刻的田里一片混乱,不断有哭喊声伴随着蝗虫拍打翅膀的声音传来。 蝗虫附在稻杆上后就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啃咬,没收庄稼的人想从蝗虫嘴里抢过粮食,可刚下过雨的田里踩上一脚就会陷下去,根本来不及抢收。 田间各种哭喊声混杂一片,姜恒荣的地头那,他一巴掌扇在了他婆娘的脸上。 “都是你,非说只收一半的粮食,这下好了,一点都没了。” 姜恒荣的婆娘被一巴掌扇翻在地,震惊的看向打她的男人,崩溃的大吼道:“还不都是你说的怕没蝗灾把粮食全收了吃亏,咱才只收了地里的一半粮食,现在倒来怨我了,当初还不是你同意的这事。” 姜恒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朝着坐在地上的婆娘一脚踹了上去,他婆娘也站起身来与他撕打在一起。 相同的情况也发生在其他人身上,看到恒荣和他婆娘撕打在一起,他们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和逃避责任的理由,纷纷向身边的亲人推卸责任。 而收了粮食想着出来瞧一眼情况的众人,看着外面的惨状,傻眼了! 这时候不赶紧多抢几捆粮食回家,咋还自己人打起来了。 原本可以抢收几天果腹粮食的人也因此错失了时机,蝗虫吃光了这里的东西就转战下一个地方。 打闹的人看着空荡荡的田地,开始坐在地上哭嚎。 一部分人开始庆幸听劝提前收了粮食。 而遭受蝗灾的地方也不止姜家村,整个昌定王的封地有半数遭受蝗灾,百姓们哭嚎一片,县衙大门紧闭,在得到上面的指令前,根本不敢冒头。 ---姜家--- 姜雨莱把刚刚外面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众人都有些沉默。 看到众人沉默,姜稚月也理解他们的心情,不过她也知道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他们伤怀。 她说道:“明日一早三叔和我一起去县里打听一下情况,其他人不要上山了,就在家里锻炼身体,若是有人想上门要粮的,就直接打出去!” 听着姜稚月严肃的声音,众人重重的点了点头。 虽说今日才刚遭了蝗灾,各家各户还不至于断了口粮,可难保不会有人恶向胆边生,把他们没收粮的事怨到他们身上。 说完事情,就各自散去了,不过今夜能有几个睡安稳觉的就不清楚了。 第二日一早,简单地用过早饭后姜雨莱就赶着牛车从家里出发了。 镇上学堂没有通知,姜雨朝和姜家大郎二郎还是要去,刚好顺个便车。 姜稚月这还是第一次来县城,街上热闹的景象让人想象不到昨日竟然发生了蝗灾,这场祸事造成的影响还没有波及到这里。 “三叔,咱们去县衙。”姜稚月坐在后面道。 “好。” 此时县衙前面已经聚集了不少连夜从下面乡镇赶过来的人,只不过县衙大门紧闭,任由外面的人怎么喊都没人开门。 外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开始煽动人群合力撞开县衙的大门。 “咱们遭了灾,这县令却躲在里面不见人,指不定还吃香的喝辣的,咱们把门撞开,让他给咱一个说法。”有人站在人群中间喊道。 “对对对,把门撞开,让县令开仓放粮。”应和的人越来越多,开始激动地往前挤。 大门不堪重负,开始砰砰的传来响声。 忽然,门被从里打开,几个拿着长枪的衙役站在门口堵住了想往里拥挤的百姓。 “肃静,大家听我说两句。”衙役的身后传来声音,姜稚月站在牛车上往里看去,是带着乌纱帽的肚子滚圆的县令。 看到县令出来,百姓们下意识的还是害怕,刚刚被激起的愤恨也消散了点,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 “本官知道昨天地里的庄稼遭了蝗灾,但这才第二日,本官也得往京城上报才能有粮食发给你们不是。”胖肚子县令语气散漫的说道:“若是有人在这之前闹事,小心都给你们拿下入监!” “青天老爷啊,你可要救救我们,这没粮食下来再过半个月家里就要断粮了啊。”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跪倒在地上,朝着县令磕头。 断断续续的有人跪下来,不断地请求着。 县令在人群后不耐烦的往外看了一眼,扬声道:“知道了,都退下吧。” 大门在人群的请求声中慢慢的合上,姜稚月看了一眼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心中不忍却没有办法。 她有能力拿出解决这次危机的粮食,可那样只会把她暴露出来陷于危险当中。 好不容易能重来一次,她更想和姜家人安安稳稳的,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和姜家人之前,她还不能任性。 她不忍得撇过头,告诉姜雨莱离开。 在县城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姜稚月和姜雨莱两人只好回去。 不过她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觉得朝廷不会开粮仓放粮。 正如她所想,现如今的朝堂也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武朝皇宫--- “各位爱卿要是没事就退朝吧。”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说道 “皇上,臣请皇上册立太子。”一老臣站出来沉声说道。 “是啊皇上,为稳国家社稷,还是早立太子为好。” “大皇子为长子且敦厚纯良,臣以为应立大皇子为太子。” “所言差异,大皇子虽为长子却不是正统,十一皇子为皇后嫡出,臣认为应立十一皇子为太子。” “可十一皇子太过年幼目前还担不得江山社稷,皇上多子,自然要选能力最强的皇子立为太子。”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乱作一团,现如今皇上未夭折的皇子都有十三位,除了最小的两位皇子外,其余大部分皇子都有人站队,不过也有人沉默不语静待时机。 几个皇子神色不一的位于朝臣前列,有人不见一丝激动,仿佛事情跟他们没关系一样,不过也有人悄悄抬头观察皇帝的神色。 “混账!”上方龙椅上坐着的人一声怒斥,将手中的一份折子甩到了下面第一个开口请立太子的臣子脑袋上。 那个臣子腿一软跪在了大殿上,刚刚开口说话的几人也都心惊胆战的跪了下来。 “皇上息怒。”臣子们都把头垂了下去。 “朕还没死呢就想立太子,你们是在诅咒朕还是想换个主子了!”皇帝怒问道。 “臣等忠于陛下,绝不敢有二心啊!”一应臣子赶紧表忠心,也不敢再提立太子的事。 皇帝气极,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旁边的太监总管极有眼色的弯腰上前,将手中精致的的象牙盒子递了过去。 “皇上,仙丹。”太监尖细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 皇上将仙丹结果放进嘴里吞咽下去,下一刻就感觉到身体一阵舒爽,面色也红润了些,心情才好了些许。 有了这灵丹妙药,他可是能长生不老的,这天下世世代代都是他的,一群混蛋整天想着立太子! 他站起来一甩袖子,朗声道:“立太子之事不许再议,朕自有打算,退朝!” 再说姜稚月这边,虽然没能打听到什么实在的消息,她也没太失望。 过了一个时辰,两人终于回到了姜家村,而此时的姜家门前格外的热闹。 “她姜晓青不管嫁到哪都是从我肚子里爬出去的闺女,她还能不认我这个娘不成,就让她接济弟弟点粮食咋了。”人群中的杜牡丹理直气壮地喊道。 她身边还站着一对中年夫妻,就是杜牡丹的老来子姜晓明和媳妇雨荷。 姜家那边,脸上有一个巴掌印的孙氏被姜雨庆护在身后,二郎、三郎和四郎兄弟三个也挡在她前面恶狠狠地盯着杜牡丹,防着杜牡丹再上来打人。 “我呸,我家的粮食凭啥给你。”姜老太太作为第一战斗力正和杜牡丹对骂。 柿子要挑软的捏,杜牡丹只管对着孙氏骂:“让自己老娘饿着肚子,你吃饭的时候也不怕噎死。” 孙氏嫁到姜家那么多年,腰杆子早就硬气了不少,她从人群后走出来说道: “当初提前收粮没提前告诉你还是咋,我们家粮食给你我们吃啥,你卖闺女得了那么多银子自个到镇上买粮去。” “你个死丫头你还敢顶嘴,真是反了你了。” 杜牡丹叫骂着就跑过去撕扯孙氏的头发,孙氏也不甘示弱的还手。 姜老太太和张氏赶紧上前去拦,这杜牡丹怎么说也占了孙氏名义上的一个娘,这要真打起来对她名声可不好,也会影响家里几个小子到时候说亲。 “晓明,雨荷快来帮娘。”杜牡丹被撕扯着头发腰都直不起来,只能扯着嗓子喊人。 姜晓明看着虎视眈眈的姜家男人,用力推了雨荷一把,“没看见咱娘挨打了,杵在这干啥呢。” 孙氏逮着被推进来的雨荷就是一顿狠揍,这女人也不是个好的,和姜晓明成亲以后就一直撺掇杜牡丹和姜晓明来打秋风,孙氏直接把对杜牡丹的怨恨发泄在了雨荷身上。 姜稚月挤进人群站在了姜家人旁边,注意到本该在镇上的姜雨朝和大郎二郎也在家,不过现在也不是询问的时候。 姜晓明注意到走进来的姜稚月,眼睛都亮了,色眯眯的上下打量她。 姜稚月察觉到一道让人不舒服的视线,抬头看去就看到姜晓明下流的眼神。 她犀利的目光朝他瞪去,可姜晓明仿若未觉,仍旧色眯眯的盯着瞧。 姜稚月神色一冷,精神力朝他急速而去,姜大郎和姜二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三两步走过去一人给了他一拳。 姜晓明脑海忽然一阵剧痛让他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只能躺平任揍。 等出够了气姜老太太等人才又走回家门口,地上躺着的三人看着好不凄惨。 第9章 只帮自家人 杜牡丹看着也就衣服和头发乱了点,雨荷比她要惨点,孙氏可是没什么顾虑的打了不少巴掌。 姜晓明躺在地上看着了无生气,刚刚姜大郎和姜二郎可是拳拳到肉,竟然敢觊觎他们妹妹,该打。 杜牡丹扭头看到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嚎道:“啊,我要和你们拼了!” 说完竟找准了在一旁站着的小王氏的方向冲去,姜家人心中一吓,有人向小王氏身前护着,也有人朝着杜牡丹的方向跑去打算拦住她。 小王氏肚子里的孩子才四个月,要是让那样一撞,还能不能留的住都难说。 姜稚月心中动了怒,一把揽过旁边的小王氏,而后一脚向撞来的杜牡丹踹去。 ‘嘭’的一声,杜牡丹砸落在地上掀起了地上的尘土。 姜稚月刚刚踹人时也没收力气,这一脚杀伤力有多大可想而知,杜牡丹歪在地上连咳好几声吐出了一大口血。 围观的村民被姜稚月狠厉的行为吓得倒退了两步,人群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忽然,车轮滚动的声音以及一个听起来格外兴奋地声音打破了宁静。 “咋都围着呢,奶,我和大哥拉来了两个板车,咱在那赔钱货家多拉点粮食回去。”喊话的是姜晓明的二儿子姜江茂。 人群鸦雀无声,姜稚月冷笑着看向以不同姿势躺在地上的三人。 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道,姜江茂和他大哥姜江盛推着板车走了进来。 围观的村民看着姜家兄弟推来的两辆板车心情复杂,他们是咋想的竟然还推了两辆车来,估计两车拉完姜家也没粮食了。 只能说,孙氏这娘家真是太不要脸了,果然打他们没错! 待姜家兄弟看清地上躺着口吐白沫的姜晓明、脸都被扇肿了的雨荷和嘴角还有血的杜牡丹时愣住了。 两人放下板车冲过去把离得最近的姜晓明扶起来。 “爹,这咋回事,你咋被人打成这样。”姜江盛摇晃着姜晓明的脑袋问道。 姜晓明一想开口说话脑子就开始痛,只好闭上嘴巴,偏偏姜江盛还不停的摇晃,白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赔钱货,我爹来找你拿粮食呢,他在你家门口被人打了你咋不拦着点。”姜江盛看问不出来什么,把怒气撒向了孙氏。 姜家兄弟二人并没有见过孙氏几次,会这样理直气壮地喊她赔钱货也是耳濡目染。 孙氏朝地上啐了一口:“我呸,他要没晕我还能多给他两巴掌。” 姜江茂不可思议的看着孙氏,生气道:“你这赔钱货,果然跟俺奶说的一样是个没良心的。” 孙氏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听着他所说的话内心毫无波澜,若说以前还渴望那点亲情她还会伤心,现在她都想通了,她就在姜家好好过日子。 “哎呦奶的宝贝孙子,就是他家打的咱,你俩快给你爹报仇。”杜牡丹躺在地上叫唤道。 两人顿时一股热血冲上心头,想也不想的朝孙氏冲了过去。 在他们心里,孙氏就是个任打任骂的赔钱货,她肯定是不敢还手的。 姜稚月心中暗骂一声蠢货,便对姜大郎和姜二郎道:“大哥二哥,给他们两个点教训瞧瞧,别打残了,一会地上那三个还得让他俩拉回去呢。” “让他们也涨涨记性,在咱们姜家门口辱骂咱家人的是什么下场。” 她还扶着受惊的小王氏,不然就要亲自教训他们,不过刚好也看一下她大哥和二哥最近的训练情况。 “好嘞。”姜大郎和姜二郎对视一眼,捏着拳头走到了姜家兄弟对面,不一会两人就被打的哇哇大叫,不停的求饶。 姜家兄弟二人挨了一顿揍便老实了不少,非常怂且动作麻溜的在姜家人的要求下将姜晓明三人抬到了板车上并且飞一般的推走了。 围观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有些想趁机也从姜家‘借’点粮食的人也把心思按了下去。 姜老爷子站出来道:“大家伙要是没啥事就散了吧,家务事有点多就不留大家喝茶了。” 说完就跟在姜家后面进了院子,大门一关也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院子里,姜老太太想着刚刚那情况,有些忧愁的说道:“咱家人多还有人想上门抢粮食呢,你爹家里人少,也不知道有事没。” 她说的是小王氏的爹王富贵,也是她的大哥。 王家子嗣单薄,她娘就生了她大哥和她两个孩子,她大嫂也早早去了,就留下小王氏和另一个儿子王丰收。 到王丰收这子嗣就更单薄了,到现在膝下也就只有一个孩子王浩,所以现在王家就四口人。 家里没个人镇场子,他们收粮的时候村里人肯定也瞧见了,这要是有个啥意外…… 姜稚月想了想当下这个情况,提议道:“要不先将他们接来住,咱们挤挤还是能住得下的。” 反正也住不久了,百姓们再等不到官府开仓放粮,估计再过几日就要乱起来了。 她又将目光看向她娘亲张氏,问道:“娘,咱们一会就去一趟姥姥家,也和他们说一下现在的情况,看他们有什么打算。” “行。”张氏说道,心中的一块大石也落了地。 虽然她娘家人不算少,可如果村里人真起了心思,他们也不一定能挡得住。 说完这些,姜稚月又把去县里看到的情况跟大家讲了一遍,说道:“我觉得朝廷一时半刻应该顾虑不到这边的情况,咱们得做好随时准备离开的准备。” 众人都严肃的点点头。 也没时间歇息,姜雨莱就立即出门去王家村了,姜稚月也和张氏一起去了张家村。 等到傍晚姜稚月回来时,院子里热热闹闹的,还有几个生面孔,看来姜雨莱已经把那边的人带回来了。 看到姜稚月和张氏回来,姜老太太连忙上前问道:“咋样,你娘他们咋说的。” 张氏说道:“跟我娘他们说过了,他们说要是有啥情况肯定过来找咱们,让您别担心。” “行,那我就放心了。”姜老太太拍着心口说道。 又接着道:“老三比你们还早回来点,他们人少,也怕出啥事,见老三去叫收拾了东西立马就跟着过来了。” “那成好,不管发生啥事咱都能全乎就好。”张氏笑着接话。 蝗灾已经过去了十多日,在县令的安抚下,百姓们的情绪也由最初的惶恐不安渐渐地稳定了下来。 不过仍然没有一点会开仓放粮的消息传来,反而是又发生了另外一件大事。 昌定王的封地北边发生了地震,范围波及到两个县,死伤更是惨重。 接二连三的祸事发生,让百姓们心中恐慌加剧,纷纷再次跑到县城请求县令开仓放粮,最后衙役杀死了几个带头闹事的百姓才算勉强将这事压下来。 可百姓心中的怨恨却拔高了一层楼,在心底埋了根发了芽。 经过那么久的等待后,很多人意识到朝廷可能根本不会开仓放粮了,开始去粮店买粮。 可现在粮食的价格也一天一个价,原本只要十几文一斤的糙米,现如今要花三十文才能买到。 为了活命,就算价格再高,也有不少人买粮,可也有的人苦苦支撑,觉得朝廷肯定不会不管他们的。 粮价消息飞涨的消息传遍了周围村镇,姜家村众人自然也都知道了。 镇上的粮变贵了,这不还有那些提前收了粮食的人家嘛! 他们把主意打到了这些提前收粮的人家身上。 恒荣家他们是不敢打主意,而且他家也只收了一半的粮食,想来想去最后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姜稚月家。 “姜秀才家往年都不用交赋税,今年又收了这几亩地的粮食,他家那几口人哪吃得完这么些粮食,要我说,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他就该帮衬着咱们点。”村头大树下站着的江虎子说着。 姜家村有姜姓和江姓两大住户,不过江姓的住户是后来搬过来的,还有个别其他姓氏的都是后来搬来的。 周围的人听他这样说就知道,昨天在姜家发生的事他应该还没听说,不然咋敢打这样的主意。 当即有人给他说道:“姜秀才家几个小子可不好惹,昨个那孙氏的娘家人过来想要点粮食,都被他们打走了,姜家那丫头也是厉害的,一脚把人都踹飞了。” “咱村谁不知道那孙氏早就和她那娘家断亲了,但咱们可跟他们乡里乡亲几十年了,总不能这点面子都不给。”江虎子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而且他们去的人多了,他家敢不把粮食拿出来吗? 有些人倒觉得江虎子的话说的有道理,反正姜秀才家的粮食也吃不完,拿出来点给他们咋了。 几人一拍即合,就要去姜家逼他们把粮食交出来。 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往姜家走去,路上吸引了不少人也跟着去瞧。 那么些天了,家家户户的粮食都不多了,如果姜秀才家都给他们粮食,怎么着也要给他们这些见到人的分点吧。 所以人越聚越多,到达姜家门前时,人数竟已达到了将近百人。 他们刚刚路过恒荣家时,姜恒荣的婆娘就打听到了情况,她把这事告诉了姜恒荣,还道:“让他们只顾着自己活命不让大家伙都把粮食收了,活该抢他家的粮食。” 说这话时她已经忘了,当初可是他们不愿意相信才没收粮食的。 姜恒荣翘着二郎腿往外瞅了一眼,不过什么也没说。 砰砰几声巨响,姜家的大门都被敲得颤了颤,姜稚月站起身来打开门就看见乌泱泱的人群堵在门外。 这两日姜稚月带着姜家几个郎去山上捕了不少猎物回来,打算熏烤储放起来。 她开门时就拿着刚刚切肉的菜刀。 “有啥事?”姜稚月冷冷的瞅了一眼外面的人群,不过心里已经猜测出来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敲门的人看到姜稚月手中锃亮的菜刀,又想到她昨天一脚把人踹飞的事,吓得连退两步,支支吾吾的说道:“江…江虎子说有事找你。” 说完就闪到了一边,把他身后的江虎子露了出来。 “你有啥事。”姜稚月看着眼前三角眼,看起来还没她高的男子问道。 江虎子头一仰,一脸傲气的说道:“你家男人呢,还让一个女人出来说话,我来和你爹商量一下粮食的事。” 说着昂着头要从姜稚月的一侧进去。 姜稚月面色一沉,举起手里的菜刀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冰凉的触感,江虎子吓得站住了脚步,小心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他往后撤了半步,姜稚月的手也往前伸了些,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他的皮肤,细小的血珠顺着他的脖颈滚落下来。 江虎子吓得不敢再动,身体却像筛子一样抖个不停。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先把刀拿下去。”江虎子哭丧个脸,有些后悔站在前面打头阵,他应该在人群里煽风点火的,到时候谅他们也斗不过那么多人。 姜稚月嫌弃的看了一眼贴在江虎子皮肤上的刀刃,一会要好好洗一下这把刀,不然都不能用了。 她将刀收回来,看到江虎子想跑回人群里,就帮了他一把,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怎么,你们都是和他一样有事来找我们的?”姜稚月将目光向人群一一扫过。 被她盯上的人觉得脖子一凉,连忙摇了摇头往人群后退了几步。 剩下的还有不少人仍然站在那里,虽然害怕可也觉得姜家真拿他们这么多人怎么样。 人群里一个脸上堆着讨好的笑的中年男人说道:“蝗灾都过去了那么久了,大家家里也都有些青黄不接,你看,你们能不能帮衬点。” 他可不敢把姜稚月这丫头当家里面那些女人看,这丫头姜家宠着呢,自己也厉害。 “看来大家都忘了我曾经说过什么了。”姜稚月漫不经心的说道。 她这样一提醒,不少人都想起来她当初说的话:到时候借不到粮可别说我们家不讲乡里情分。 有人面色一讪,那时候哪知道真会发生啥蝗灾。 可也有人觉得这事是姜家做的不地道,人群中一个吊梢眼的妇人说道:“大家都是土里刨食的人,哪能明白那些话,姜秀才要是多说两句,我们肯定就听他的了。” “对啊,我看你们就是看不得乡亲们好才说一半藏一半,现在大家伙要饿肚子了,你家就得把粮食拿出来给我们分分。”说话的是和姜家不对付的周氏。 姜稚月冷笑一声,院子里出来的其他人听到这话也惊讶的不行,这咋嫩大脸呢! 第10章 流民攻城抢粮 听到这话,孙氏嘲讽道:“我们可学不来你那么大度,啥都能拿出去分分,连自个男人都能分到别人炕上去。” 听到这话,大家都掩着嘴偷笑。 隔壁村村头有个寡妇,附近几个村有不少好偷腥的男人都往那寡妇家里跑,被人看见了不少次。 周氏的男人还是她自个逮着的,两人直接在人家寡妇门前头打起来了,周氏想打那寡妇的时候还让她男人扇了两巴掌。 有一阵时间和周氏不对付的人就拿这事讽刺她。 周氏气的脸色涨红,两人夹枪带棒的对骂起来。 人群里几个真心想借点粮食的人看到周氏竟然又骂起来了不由心急。 最后还是几个妇人捂着她的嘴往后扯。 刚刚开口的那个中年男人只好又站出来说道:“咱也知道不该来,可家里的粮食都快见底了,姜秀才仁善,就帮咱们一把吧。” “是啊,你家丫头小时候身体不好,咱都添了布头给她做百家衣的,我们不让你们白给粮食,我们出钱买。” “对对对,我们出钱买。”这人说完又尴尬一笑道:“只是这价钱能不能比粮店便宜点。” 现如今的粮价已经是正常粮价的两三倍了,有些人就算是想买粮也买不起。 姜雨朝看到自家闺女使了一个眼神给他,明白这是让他唱红脸呢,便站到她身边说道。 “我们家也知道大家的难处,可我们家粮食也就那些,也只能挤出来一部分的粮食。”姜雨朝眼神扫过刚刚那几个叫嚣的厉害让他们把粮食全部拿出来和免费给他们的,又接着说道。 “我们愿意帮一把可也不代表我们是大善人,所以这粮食我们只卖给一部分人。” 姜雨莱也立马站出来道:“除了家里跟着我们收粮的人家不卖,剩下的你、你、你……还有你,我们也不卖。” 姜雨莱点出来的那些刚好就是刚刚煽动人群挑事的。 周氏刚好也在这些人之列,听到这话她叫嚣道:“凭啥不卖给我,你公报私仇。” “就凭这粮食是我们家的。”张氏毫不留情面的怼了她一句。 她可还没忘记,江芷澜把她闺女推下河的事。 “想买粮食的现在就可以回家准备银子和粮袋,过时不候。”姜稚月说完这句话后就和姜家人一起回了院子。 围在外面的人有人高兴地跑回家,也有人站在门外骂骂咧咧的,不一会姜秀才家愿意卖给大家粮食的事就在姜家村传开了,就连那些收了粮食的人家都来瞧热闹。 而此时的姜家院子里,众人合力把地窖里一部分的粮食搬了上来。 原本小王氏的爹王富贵还疑惑为啥他们要把粮食卖出去的事,小王氏给他解释了他们提前买了不少粮食的事。 姜家村总共有一百零八户,除去跟着收了粮的四十多户和刚刚点出来的十多户外,也就剩五十户左右。 他们的粮食倒是够,不用担心这个,也算是做做好事积攒功德了。 来买粮的人在外面排成了一队,轮到谁就让谁进院子里。 五郎和六郎小门神似的在门口守着,等人进来了就关上门,等买好了再放下一个人进来。 姜雨莱已经当着外面所有人的面说清楚了,他们也不用担心这样隔开进去姜家会看人拿价。 而且见识了姜稚月拿刀架在别人脖子上眼都不眨一下的那股狠劲,也没人敢闹事。 姜家卖粮是按买粮的家里的人数来卖,不管大小,有一口人就能多买五斤粮食。 来买粮的也没啥意见,称粮食的过程一直千恩万谢的。 最后打算收工的时候,江芷澜竟然和周氏一起进来了。 姜稚月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努力扯出笑意的江芷澜,说道:“我记得三叔说过了不卖给你们粮食,你们走吧。” “稚月妹妹,是不是我娘今天下午惹你生气了,你别放在心上,她也不是故意的。”江芷澜走过来想挽住姜稚月的胳膊,可被她躲开了。 她伤心的垂下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眼泪,带着哭腔道:“我知道稚月妹妹还在生我的气,可我真的是不小心把你推下水的,咱们两个关系最好,我怎么可能会那样做。” 江芷澜这样做也实在是迫于无奈,她家的粮食也不多了,她娘说了,如果不能让姜稚月同意卖粮食给他们,就把她的口粮省出来给她弟弟吃。 可若是有外人在,江芷澜这一番作态估计还会惹几个人心疼,可现在关着门的院子里只有姜家人和小王氏的娘家。 姜家人都知道什么情况,唯有不知道情况的王家人也是站在姜家这边的。 看到爹和大哥疑惑,小王氏站在一旁把江芷澜做过的事说了一遍。 姜稚月冷笑道:“你这番哭哭啼啼的作态要是放在陈知才面前,兴许掀起一点水花…哦对了,我记得前日镇上的人给陈知才送了不少粮食过来,怎么不见他给你家送点。” 恒荣通知村里人提前收粮的那天陈知才还在县里学府,等到收粮的第三日他才回来,打听了一番情况后就让他爹娘开始收粮。 可是到底是晚了一步,地里的粮食还没收回来四分之一大雨就倾盆而下,而后又来了蝗虫,地里的粮食一点都没了。 前日送到陈家家的粮食还是他镇上的未婚妻想办法给他送来的。 就是不知道,如果他那个未婚妻知道陈知才是一个三心二意并且狼心狗肺的人以后,会不会后悔如今的行为。 江芷澜听到这话眼睛果然一亮,想到那日亲热时陈大哥说了以后中了举人就要把她纳为妾室的,那去找他要点粮食应该也可以。 周氏却不知内情,她说道:“管王家干啥,你就说你愿不愿意把粮食给我们吧。” 姜家人要被周氏的无耻给恶心到了,原来她还不是要买粮食而是想空手套白狼呢。 不过他们看出姜稚月有她的想法,就没接话。 姜稚月一副惊讶的样子问道:“你竟然不知道吗?你女儿可是跟陈秀才有了肌肤之亲了,怎么还不值这点粮食吗?” 江芷澜目光闪躲,她和陈大哥有了肌肤之亲的事姜稚月咋知道。 姜稚月饶有兴趣的盯着江芷澜丰富的表情,前世的时候因为任务她学过一段时间的侦查心理学。 她说的是她上山那次用异能控制陈知才那次,看来这其中还有更有意思的情况。 正如她所想,在那日陈知才和江芷澜两人触碰了禁忌之后,江芷澜又去找了陈知才几次,然后就顺理成章的滚到一起去了。 周氏看到江芷澜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生气的朝她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她闺女虽然比不上姜稚月好看,可也是十里八村水灵灵的丫头,留到现在没把她嫁出去就是想找个好人家,那陈知才虽然是个秀才,可家里穷的叮当响……她竟然敢就这样把自己给出去了! 不行,这亏她可不能吃,她得去陈家给她闺女讨公道去。 周氏扯着神色惊慌并带着一丝窃喜的江芷澜出了姜家的院子,走的时候还在不停地骂骂咧咧。 不过这回骂人的对象变成了陈知才。 原本看见周氏和江芷澜进去还有不少人在姜家门外等着,好奇姜家卖不卖粮食给她们。 所以等周氏骂骂咧咧出来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在等着,吃瓜群众们也不继续在姜家门口蹲着了,而是跟着周氏转移了阵地。 刚刚给村民卖粮食耽误了不少时间,连午饭时间都过了,不过好在刚刚卖粮时就已经换着班吃过了。 “二叔和三叔再和我去镇上一趟,买两辆牛车回来。”姜稚月说道。 几日没有去镇上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刚好可以去打探一下情况。 “行,那咱们现在就去,再晚天都要黑了。”姜雨莱说道。 三人没有赶牛车,而是步行去的镇上,半个时辰不到便到了。 此时的固镇与姜稚月记忆中来的第一次大不相同,街上叫卖的小商贩寥寥无几,就连过往的行人也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三人目标明确的直奔马市,守门的还是上次接待过他们的那个伙计。 那伙计显然还记得这个衣着简朴浑身气质却与之不符的姑娘。 看到他们,伙计笑着上前问道:“姑娘您又来了,这回是要买什么?” “牛车,你带我们去看看吧。”姜稚月简短的回答了一句。 伙计也没觉得她的态度有什么不对,带他们去了后院放牲畜的地方。 姜稚月一眼扫过去,看到这里也只剩下两头牛、一头骡子和一匹马了。 没有可选的,姜稚月要了剩下的两头牛并让伙计帮忙套上了板车,其中一辆要了带车厢的车架。 她也是想到小王氏还怀着孕,既然有条件还是想让她这一路能舒服些。 车架都是现成的,只要套在牛身上就行,姜稚月看着忙活的满头大汗的伙计,好意提醒道:“最近世道乱,伙计提前做好准备为妙。” 伙计听到这话一愣,想到他们这又买了两辆牛车,说不定也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便感激的笑了笑,说道:“多谢姑娘好意,不过咱这也就今天开最后一天门了,等一会东家来了我们就投奔主子去了。” “咱也给姑娘提个醒,听说现在县城外面围了不少流民呢,想逼县令开仓放粮,我看啊,八成要不好。” 姜稚月说道:“多谢伙计告知。” 等套好了牛车,姜稚月付了钱就和姜雨庆姜雨莱一起离开了。 刚走了没多远,就迎面跑来了一个惊慌失措的中年男人,男人面色惨白且衣服凌乱,姜雨莱连忙拉停牛车才没有撞到他。 姜雨莱眉头紧皱,刚想说让他走路注意点就被男人慌乱的声音打断了。 “县城,县城破了,流民打进县衙了。” 姜稚月原本是坐在车厢里,听到这话猛地掀开了帘子问道:“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中年男人看着掀帘而出的姜稚月,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压迫感,竟真的下意识的按照她说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县城外面聚集了大量流民,我原本是想去县城买粮食的,可外面的流民都疯了,他们进城后就往县衙冲,没找到县令就开始抢别人的粮食,我好不容易买的一点粮食都被那些流民给抢走了。” 听到这消息,姜稚月状似无意问道:“抢了你多少粮食?” “两…两斤大米。”男人顺口说道。 姜稚月扭头从车厢里拿出一个布袋向男人抛了过去,他下意识的接到手里看了看,竟然是大米! 比他在县里好不容易买到的还要多一点。 姜稚月回车厢前说了一句:“快走。” 这话不知是对谁说的,可双方都反应了过来。 姜雨庆和姜雨莱极为默契的甩动手中的鞭子,男人感激的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也赶快跑走了。 等到刚刚围观的众人猛地反应过来,发现他们刚刚竟然发呆了,不仅刚刚那给粮食的姑娘已经离开了,就连那个中年男人也没了踪影。 众人懊恼刚刚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可也没继续纠结,他们都听见了刚刚那个中年男人说的话,流民攻进县城了,那会不会接着来他们这边,得赶紧回家通知家里人快点收拾东西跑。 这边姜雨莱也在说这个事,他疑惑地问道:“月丫头,你刚刚咋给那人那么多粮食?” 要记得姜稚月教他们的第一课就是不要乱发善心。 姜稚月会那样说也是怕他们太过心善招惹来麻烦,她怕逃荒路上不能时刻守着他们,所以必须提前让他们明白这些道理。 她解释道:“老爷爷给的小宝箱里忽然出现的,应该是让我感谢他给咱们说了这个消息。” 她刚刚给中年男人的那几斤粮食确实是感谢他告诉他们这些消息。 “那样啊。”姜雨莱没有过多纠结,在他看来那小宝箱就是她侄女的,里面有啥或者她想拿来干啥用都没关系,他那样问也就是好奇一下。 不过想到那个中年男人说的话,语气有些沉重的问道:“刚刚那人说的话,咱们要不要给大家说一声。” “等回去了我和阿爷去恒荣家说一声,至于他们愿不愿意信就跟咱们没关系了,咱们回去就收拾东西。” “行。”姜雨莱加快了赶车的速度,后面的姜雨庆也赶紧跟上。 第11章 杀戮四起 太阳已经落山了,稀稀散散的星光挂在天上。 已经静下来的姜家村再次被锣鼓声吵得沸腾了。 “恒荣,这又有啥事啊。”有个端着碗的妇人问道,碗里是清的可以见底的米汤。 恒荣直奔主题,朗声说道:“刚刚姜秀才家来说,县城已经被流民攻破了,说不定一会就打到镇上了,愿意走的现在就回家收拾东西,一个时辰后在村口集合。” “走?咱为啥要走啊?”有人问道。 也没用恒荣去解释,立马就有人说道:“那流民都打进来了咱不走万一打到咱们这咋办。” “我看八成就是假的吧,县城里面可是有官府在呢,那流民哪敢进去,他们就算想进去有那本事吗?”有不信的人说道。 “上回姜秀才说可能有蝗灾你也说假的,这不还是真发生了。”宋芙蓉刚好在场,听到这话立马就怼了过去。 “人姜秀才家是给你粮食了还是给你银子了,让你回回替他们说话啊。”刚刚说话那人生气道。 宋芙蓉朝地上呸了她一声,说道:“啥也不给我也相信他们家,倒是你,一说啥你就跳出来蹦跶,活像大家伙掘了你家祖坟一样。” 那人的脸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气的要冲过去打她。 姜恒荣瞅着这闹哄哄的人群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他猛地一敲锣鼓。 ‘咚咚~’两声巨响吓得争吵不休的人群一激灵,声音也小了下去。 他说道:“有啥好吵吵的,愿意走的就回家收拾东西去,不愿意走的就留着。” 看着姜恒荣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也没人敢再说啥。 县官不如现管,在这姜家村,可不就是他最厉害吗。 刚刚想要扑上去打宋芙蓉的那妇人被恒荣一打岔,也不敢再闹事,不过还是嘴硬的说道:“嘁~真是别人说啥都信,那有流民去县里了,官府第一个就把他们抓起来了,还能等到来咱们这。” “反正要走你们走,我家是不走,你们走了刚好这房子和田也是我家的。” 妇人说完就走开了。 有人被那离开的妇人说的心动了,这要是别人都走了,那这田和房子可不就是他们这些留在这的人的。 虽然现在还旱着,可不代表以后也不下雨啊! 哎呦,这嫩好的事,要是走的人多了还得谢谢人姜秀才呢。 当即就有几个人表示他们也不走了。 恒荣看他们这样子还能不知道他们想的啥,刚想多劝几句,那几家的人就摆摆手走了。 “哼,几个没见识的,你们愿意走就赶快回家收拾东西去,最多等一个时辰就走,不想走的就和他们一样留在这吧。”姜恒荣说完也转身离开了。 留下的人有的犹豫不决,有的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去了。 恒荣想到刚刚姜稚月那丫头跟着姜秀才来找他时说的话,心里就不停的打鼓。 想他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刚刚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镇住了,这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可想着那丫头严肃的样子,他就不敢不信。 所以急匆匆的通知了大家后就赶快回家收拾东西去了,他家的粮食还有那些鸡鸭可都得带上。 留在那还没走的人心里也打鼓,难不成流民真打过来了?那官府能不管吗? 不管咋说,先跟着恒荣他们,如果没流民过来那他们再回来,那房子和田总不会因为他们走这几天就真不是他们的了。 心里这样想着,就一打转赶快回去收拾东西了。 虽说家里粮食不多了,那也不能白白让流民抢了不是。 而此时的姜家也在热火朝天的收拾东西,因为姜稚月早就给他们提过醒,所以收拾起来也利落。 把地窖里的粮食搬到牛车上,还有要带着的衣服布料,路上要吃饭用的家伙什,加上油布、蓑衣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将两辆牛车装的满满当当的。 就这,姜老太太还避着王家人让姜稚月把粮食往她那小宝箱里装了点,那样马车上的粮食也就没那么打眼了。 不然晌午刚卖了那么多粮食还有那么多可说不过去。 王家的四个人倒是没来麻烦他们,他们来的时候推的有板车,虽然要用人力推着,可也能把他们的东西都装上。 王富贵他们也明白,本来姜家人愿意收留他们就是他们赚了便宜,可不能没眼色的啥事都麻烦人家,让他妹子和闺女难做。 姜家人也没多说啥,能帮把手的他们就帮,王家几个能做的就让他们自己做。 东西都装在马车上了,屋里看起来空荡荡的,众人看着心里有点难受。 这一走还不知道以后还能回来不。 姜稚月进了屋子就发现她娘还站在床边叠衣服,那衣服都不知道被她叠了多少遍了。 她上前问道:“娘,你咋了。” “你外公那边也不肯过来,你说娘能不担心吗。”张氏只好皱着眉头解释。 “娘不用担心外公他们,昨个咱们去瞧时他们也挺好的,他们不来咱们这边肯定也有自个的想法。”姜稚月安慰道。 “况且两个舅舅和几个表哥身手也不错,他们一个村在一起也安全。” “说的也是,也是急的,娘都没想到这个。”张氏扯出一抹笑容道。 因为担心张家那些人,昨天姜稚月陪着她娘张氏去了一趟张家村。 张氏也没办法的很,昨个都去喊人了,可她爹非觉得一大家子那么多人都过来会麻烦他们,说了一大堆劝她的话安慰她,最后也没过来。 他们也说了,不管出啥事都跟着村里人行动,让他们不要担心。 现在只能希望他们也听到了这个消息都能没事吧。 而此时的张家村也收到了消息,带回来消息的那个人姜云他们见到肯定也能认出来,正是傍晚在镇上遇到的那个中年男人。 他正好是张家村的人,还是张家村恒荣的儿子,他的话可信度也高。 等姜稚月他们前脚回到村里,那男人也回到了张家村把这事给他爹说了。 张家村住户少,只有三十多户,且大多数人都是以打猎为生,所以蝗灾虽然对他们造成了一点影响,可是并不怎么妨碍生活,要不是流民打来了他们也不会离开。 姜家村这边,愿意走的各户也都收拾好了东西,站在村口等着了。 恒荣说好只等一个时辰,等快到了时间还有人匆匆忙忙的赶来。 他们也是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又动摇了,这才匆匆收拾了东西赶来。 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来的人占了大部分,不过还是有二十多户的人家没出来的。 其中还有几家孤寡老人,觉得年纪大了就算死在家里面也比在外面成了孤魂野鬼强,就没愿意跟来。 等到现在还没来,应该就是不愿意走的。 众人往村里瞅了一眼,满是不舍,最后把目光看向了恒荣。 “恒荣,这大晚上的咱往哪走啊?”有人开口问道。 有那些不情不愿跟来的,小声嘟囔抱怨道:“大晚上的能往哪走,咱村大几百口子人呢,流民也不一定敢过来。” 有人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没听人家姜秀才都说流民打进县城里了,连县城都敢打,你又算个啥。 不过还是有人接话道:“对呀,再怎么急也不急这一晚上吧,等明个天亮了咱再走不成。” 虽然他们抱怨的声音很小,可离得不远的恒荣还是听到了。 他一眼斜了过去,不耐烦的说道:“要是不愿意走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不然就老老实实跟着,哪那么多废话。” 几人也不敢继续说什么,不太服气的垂下头等着恒荣的安排。 “咱这又是大旱又是蝗灾又是地动的,咱们往东边去,听说那边是三皇子的封地,他人也仁厚,到了那,肯定不会不管咱们的。”恒荣叹息道。 “而且再往东边走走就到皇城了,反正怎么着都不怕。” 姜稚月听到他这安排也不诧异,不管发生啥事百姓肯定觉得皇城最安全。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现在皇城也乱成了一锅粥,就算说了他们也不一定信,估计还会觉得她不知所谓。 如今倒不用考虑这个,姜稚月是打算带着姜家人去东南方向,那边直属皇帝离皇城也远,不过现在在那镇守的是一个大将军。 现如今还能和他们同行一段时间,到时他们要往哪边去就让他们自己选择吧。 恒荣又说道:“咱们先往东边走着,看能走多远先走多远。” 姜稚月眉头一皱,往东走是去镇上的路,如果那群流民从镇上过来,那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心里琢磨着,她反对的话已经说出了口:“不行,不能往那边走。” 恒荣听到竟然敢有人反对他,心里不爽,语气不善道:“出村子只能走那条道,不走东边难不成还往西边那大蟒山上去。” “恒荣爷爷果然聪明,我一说就能想到点子上,出村子只有这一条路,那流民过来了肯定也走这条路,这路又没个岔路口,咱们万一走着走着撞上了流民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姜稚月一句话把姜恒荣捧得高高的,也不好再朝着她发火。 纵然心里有点不爽,可也听懂了姜稚月的意思,只能道:“姜家丫头把我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那你说咱现在咋办,都收拾出来了总不能再回去。” 姜稚月笑道:“咱们先去山上躲一晚上,等天亮了再走也不迟。” “行,就按姜家丫头说的,咱往山上躲一夜。” 见同意了这个意见,姜稚月便领着姜家人走在前面开路,王家和宋芙蓉家紧紧跟在后面,剩下的人也跟了上去。 不过也有对此嗤之以鼻的,江虎子因为姜稚月把刀架他脖子上吓唬他的事耿耿于怀,心里对她又怕又恨。 他跟在离姜家有点距离的地方,大声问道:“你那么厉害还怕几个流民,拿你那菜刀几下不就把人吓住了。” 听到他小学鸡似的叫嚣,姜稚月回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天已经黑透了,可江虎子看到姜稚月看过来的时候,却觉得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星光。 啧,姜秀才家这小闺女,真他娘的好看。 就是…太暴力了。 江虎子赶紧把头低下去了,仔细看路。 其他人也没接话,因为有些人家还带着牲畜,所以找了一道比较平坦方便走的路。 走了整整半个时辰,众人才找到一处能停下来休息的地方。 众人抹着汗坐了下来。 从山上往下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到山下的几个村落,有的人家油灯还未熄。 不知过了多久,在大家已经不怎么关注山下的情况时,有人发出一道惊呼:“快看,山下有人来了。” 听到他的话,众人连忙往山下看去,是一条长长的火龙,有人举着火把往这边来了。 然后就看到举着火把的那些人往姜家村旁边的那个村子去了。 因为在高处的原因,他们清楚的看到那些人进了院子后就开始翻找东西。 屋子的主人听到动静与那些人厮打在一起,那些人仿佛不要命一般的撕打。 有人手里竟然还拿着刀,他们争抢一个老妇人怀中的粮食,见那老妇人不松手就一刀挥了上去。 远远瞧见,那妇人中刀后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再没了动静。 等抢完了那个村子,那些人又聚集在一起往下一个村子而去,而下一个村子就是:姜家村! 他们到了姜家村也如法炮制。 因为姜家村人提前知道了消息逃出来了,那些人没找到太多东西就把怨气发泄在了剩下的那些人身上。 山下的场景惨不忍睹,众人不忍的别过了眼,不忍再看。 众人情绪低落下来,往日里不管关系好坏的心里都不好受,看着他们被杀害让人心里生出一股唇寒齿亡的悲痛来。 他们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忽然就觉得这燥热的夜晚忽然就变得阴冷起来。 想着那些流民手中挥舞的菜刀,就像下一刻就要砍到他们身上一样。 一家子人围在一起挤了又挤,仿佛那样就会有安全感一点。 还好刚刚他们都跟着出来了,不然现在指不定已经身首异处了。 不远处的江芷澜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转动的视线看到平静的姜稚月。 她忽然就觉得姜稚月那副样子格外碍眼,大家都在害怕,凭什么她就不害怕。 姜稚月平静的样子让江芷澜生出一股想毁了她的念头。 当姜稚月注意到这道不友善的视线看过去时,就看到被发现的江芷澜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然后硬扯出一丝难看的笑。 第12章 唇边衔着一抹恶毒的笑意 姜雉月往江芷澜身边看去,发现他们一家是紧挨着陈知才家坐着的。 她极有兴趣的挑了一下眉。 卖粮以后她就和二叔三叔去镇上买牛车了,等到回来又通知消息又收拾东西的,确实没来得及打听马氏带着江芷澜去王家讨公道的结果怎么样了。 她将目光看向小王氏询问,小王氏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们也没去看热闹,自然也不知道发展成什么样了。 不再多想,姜雉月又将目光看向山下,那些流民已经抢完了东西离开了。 大晚上正是大家最放松的时候,那些流民就像不知停歇的机器一般在各个村落横冲猛撞。 因为出来的急,各家各户的鸡鸭这些活牲畜都没来得及处理。 许是叫的累了,鸡鸭的叫声也渐渐弱了下去。 在山上待着的众人就在这静谧的环境中打起了盹。 第二日一早,看着收拾妥当的众人,姜恒荣一声令下再次往山下走去。 从山上下来是要路过村子的,大家在这停了一会。 有人往村里走了走,除了地上有几具尸体外,村里已经没了其他人,应该是昨晚趁机跑掉了。 姜恒荣喊了几个人把那些人抬到山底下埋了,到底是一个村的人,要是看不见也就罢了,这看见了啥也不做心里过意不去。 人死如灯灭,往日里那些恩怨也就散了。 姜家三兄弟和大郎二郎五个人都去帮忙了,姜雉月则让她娘和二婶把牛车上绑着的鸡鸭拿到河边杀了。 这一路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在路上受了惊它们也不会下蛋还要每天拿粮食喂,还不如趁现在有水的时候杀了洗净。 其他人看到也照着做了。 宋芙蓉拎着一只鸡蹲在了张氏身旁,她伸着头往姜雉月那边看,问道:“丫头,这流民走了咱不能回来住了?” 其他人也都竖起耳朵来听,如果能留在这谁愿意背井离乡。 姜雉月说道:“不行啊宋婶子,你看这河,咱们捧一捧水有半捧泥,再过几天就干透了,与其在这等着老天爷下雨给活路,还不如咱自个挣呢。” “而且这流民走了一批万一来了第二批,那也说不准。” 大家看着这河,觉得是这么个理,村里的井几天前就打不出来水了,就连这河都干了。 再不走,就算不饿死也要渴死了。 还是姜秀才家心善,得了消息还给大家伙说一声。 因为姜家愿意卖粮给大家的原因,众人对他们的好感拔高了一个度。 休整了不到半个时辰,众人就再次拎起自己的包袱准备动身。 这次离开,可能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姜家村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五百多口人,现在跟在队伍里的也就三百多人了。 大家都是把家里的家当都拿出来了,有牛车或者板车的还方便点,有的人家连板车都没有带出来,就只能背着东西走路了。 队伍里有老年人也有不少的小孩子,所以队伍的进程并不快,一上午的时间才走了十几公里。 走的久了老人还能忍忍,可小孩子不明白为什么要离开家走那么远的距离,不断地有小孩的哭闹声和妇人打骂孩子的声音出现。 好在恒荣终于开了口:“再往前走走,等到了前面拿出林子咱就停下来歇歇。” “哎,好好好。” 知道终于能停下来歇歇了,众人卯足了劲往前面那个林子走。 不过那林子看着不远,也足足走了一刻钟才到地方。 众人各自找了块地方把东西堆在脚边歇息,也有人拿出来干粮打算垫垫肚子。 姜雉月找了一个在人群边缘的大树让姜家人落脚。 姜云小心的把小王氏从牛车上扶下来。 姜家其他人都没进车厢,说是不能第一天都坚持不下去,连十岁的六郎也是跟在姜大郎他们身边走着。 姜雉月这段时间对他们的训练也颇有成效,身子都要强健了不少。 姜老太太说道:“咱们也赶快吃点东西,一会再赶路就吃不上了。” 丁荷花(小王氏的嫂嫂)赶紧跟着张氏和赵氏一起把车上装干粮的包袱拿下来,将里面做好的馒头发下去。 一人一个馒头,里面加上了他们提前准备好的肉片和青菜。 王家就四口人,姜家也没特意让他们自起锅灶做饭,大家都是一块干活一块吃,不过每次做饭丁荷花都会把他们家的粮食添进去点。 正咬着馒头,姜雉月忽然察觉到一道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她循着感觉看去,正对上陈知才若有所思的眼神。 原以为那次在河边那样说他以后,以陈知才那强大的自尊心,不说恨得要死,也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难道是他又在憋什么坏,想整什么幺蛾子? 她可不信像陈知才那样睚眦必报的人会这样态度温和的看着她。 坐在一旁的江芷澜喊了陈知才几声没反应,寻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巧看到姜雉月那张看起来吹弹可破的小脸上。 她动作僵硬的咬着手里的干饼子,像是在泄愤一样。 姜雉月将目光收回去,不管他们憋着什么坏,她都能给他打回去。 歇了一个时辰恒荣就再次喊大家起来赶路了,姜雉月他们动作默契的将拿下来的东西又放到牛车上。 “这不才歇了一会,咋又开始走,不能等凉快了再赶路。”江泼皮躺在地上嘟囔道。 “谁不愿意走就留在这。”姜恒荣斜了一眼说不想走的那个泼皮。 这天一整天都是热的,要是想等凉快点再赶路,还没等他们走出他们这个县就得先饿死了。 见大家伙都继续往前走了,那躺在地上的江泼皮也只好从地上爬起来,将东西往怀里一揽跟着队伍。 姜家在队伍的最后面走着,江泼皮没走几步就撵上了队伍的末尾。 江泼皮在村里单家单户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他家中没有长辈也没娶到媳妇,打小又喜欢偷鸡摸狗的,后来偷看村里女人洗澡被逮着了以后就不咋有人搭理他。 他走在后面看到队伍末尾的姜雉月,拿眼瞄了两眼,那皮肤,在日头下白的跟会发光似的。 江泼皮快走了两步走在了姜家旁边,张氏和赵氏她们就算不喜,可大路朝天,也没赶他走的道理。 他也还算老实,跟在姜家的队伍旁边没生什么事。 六月的天黑的晚,队伍已经走了两个多时辰了还没歇一下。 有小孩子走不动了哭闹不止,大人只好把人放在推车上或者背着。 等到天黑的看不清路了,众人才得以再次停下来。 夜晚也没处可以住的地方,只好在大路边随意选了一处让停下来,众人贴着路边坐下来,没让路堵着。 晚上是要在这过夜了,大家也没像中午那样凑合,都把锅立起来开始烧水煮饭。 还有人趁着这时间把粮食做成能直接吃的面饼子或者其他的什么。 他们是出来逃荒的,早上和晌午的时候可没那么多时间让他们支锅做饭。 附近没有河流,用的水也是离开的时候带的,用完之前要是找不到水源他们就这么点水了,所以用的都格外珍惜。 许多人家早上都把鸡鸭杀了,这天气热也放不了多久,干脆就煮了汤吃一顿好的,不过也有人把肉烤烤撕成条放起来,这样能吃好几天。 他们今天走了一天也没遇见其他人,姜雉月看着大家都松松散散的或坐或躺在路边。 她侧身朝她爹小声说了两句什么,就见姜荣站起身来往恒荣的方向去了。 姜恒荣的婆娘和儿媳正在做饭,锅里是浓稠的杂粮粥,还有一只正在炖的老母鸡,旁边还放着几个杂面饼子。 他家这饭食还算好的,有的人家只舍得把带出来的野菜放在锅里撒点盐,就算做是一顿饭了。 姜恒荣的婆娘先看见了过来的姜荣,她把锅盖盖到锅上撇着嘴说道:“咱这可逃着荒呢,你这时候过来是想干啥?” 她以为姜荣这时候过来肯定是看到他们做了肉,想来蹭饭的。 姜恒荣瞪了他婆娘一眼,骂道:“闭上你的嘴,蠢货一个。” 他婆娘不敢和姜恒荣叫板,只能剜了姜荣一眼,侧着身子把锅挡住了。 恒荣看向姜荣,语气和善道:“姜秀才这会过来是有啥事?” “恒荣叔,大家伙也都累了一天了,一会吃完饭也都该歇息了,只不过咱到底是在荒郊野外的,你看要不要每家出点人晚上的时候轮流守夜。”姜荣说道。 恒荣笑道:“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我这就安排人轮流守夜。” 姜恒荣动作也快,琢磨好后就站起来把要守夜的事情说了。 被安排到的人心里虽然有点不情愿,可听到只需要守半夜就好了,等到了时间就和下一轮的人换班,也就没多说什么。 守夜每家都出了人,不论一户有多少人都是出一个,一次安排五个人。 大家赶路累了一天了,等简单垫了一下肚子后就有人躺在地上打起了呼噜。 姜家这边。 几人把刚刚烙好的干粮饼子和烤好的鸡鸭肉用油布包起来放进了小王氏在的车厢里。 其余人配合默契的把油布和被子从牛车上拿下来铺在地上。 小王氏看看外面铺‘床’的几人,叫住姜雉月道:“要不稚月你上来跟我一起睡吧,这车厢里空隙还大着呢。” “对,你去车厢里陪着你三婶,这外面有我们看着就成了。”姜老太太推着姜雉月进了车厢,继续在外面收拾。 小王氏看着进来的姜雉月,笑着说道:“我身子才四个月,哪用的着照顾的那么紧,要我说就是出去和你们一块睡在地上也不妨事。” 姜雉月知道她是过意不去几个长辈都在外面顶着日头月亮的,她却在这车厢里躺着,连忙安抚她。 “三婶可别这样想,咱这还不知道要走到啥时候,整天在外面颠簸不比家里,身边也没个大夫,还是小心着点。” 安抚完她,姜雉月又把目光看向小王氏微微隆起的肚子,手轻轻地放了上去,笑着说道:“是不是呀小妹妹,你想不想让你娘亲待在车厢里呀。” 话音刚落,小王氏的肚子就轻轻动了一下,姜雉月感受到手下传来的感觉,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向了小王氏。 “她…他刚刚是不是踢我了。”姜雉月激动地问道。 小王氏也同样激动,怀孕那么久了肚子里的小生命这回可是第一次动。 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眼中满是母爱的光辉。 “它喜欢你呢,你三叔喊了它好多次都没动静,要是让他知道肯定嫉妒死你了。” 姜雉月感受着手下温热的触感,慢慢的将一丝温和的精神力通过手掌传到小王氏的肚子上。 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的她感受到两个小光球在小王氏的肚子里和那一丝精神力玩耍。 她将手收回来,又拿着小王氏的手附上去,说道:“你也感受一下他们。” 小王氏有些呆呆的把手放上去,刚刚姜雉月把手放上去的时候,让她觉得的肚子上特别温暖,平时的一点胀痛都消失不见了。 不过她还是注意到了姜雉月说的话,问道:“为什么说是他们?” “嗯…或许这就叫做…女人的第六感吧。”姜雉月摇头晃脑的装模作样道。 小王氏笑骂道:“你这死丫头。” 两人在车厢里乱作一团,外面的姜家人听得心惊胆战的。 张氏担心的看着车厢,这三弟妹还怀着孕呢,这丫头可别没轻没重的伤着人了。 当下急的就往车厢那去,隔着帘子问道:“丫头,你在里面干啥呢,可别伤着你三婶。” “大嫂没事,我跟月丫头说话呢。”小王氏掀开帘子探出头来说道。 “行,那她睡觉要是不老实你就让她出来睡。”张氏安排了一声就退回去了。 人群渐渐地安静下来,除了守夜的几个人其他都睡觉了。 去起夜回来的江芷澜发现守夜的人已经换了一批,等她回来的时候看到江泼皮色眯眯的盯着她瞧。 江芷澜羞恼的瞪了他一眼就回到了她的位置躺下。 不一会她听到身后传来动静,她悄悄地侧身看去,发现是守夜的江泼皮偷偷摸摸的往姜秀才家的牛车那里去了。 她想到,刚刚睡觉前好像看到姜雉月和小王氏睡在那里面。 她又静悄悄的转回了身,唇边衔着一抹恶毒的笑意。 第13章 人不见了 想到刚刚江泼皮往姜家牛车的方向去了,江芷澜就兴奋地睡不着觉,她恨不得把大家都叫起来看看接下来姜雉月的惨状。 不过不行,把人都叫起来就没接下来的好戏了。 江芷澜躺在地上静静地听着身后的动静,目光也变得越发狠毒。 要不是姜雉月,她在村里的名声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没有姜雉月,她就不会推她落水,这事也就不会被村里人知道,更不会有人说她恶毒。 而且那事发生以后,就许久没有人来他们家提亲了,村里婶子还怪她做的事带坏了村里姑娘们的名声。 还有白天那事! 她和陈大哥有了肌肤之亲的事她怎么会知道,肯定是她拿话诈她的。 江芷澜想到白天的事,眼角留下了一颗泪水。 若说白日里发生在王家门口的大戏,若不是恰巧赶上了逃荒,肯定也是村里茶余饭后好一段时间的谈资。 周氏喊着要给自家闺女讨公道就去了陈家让他们把陈知才交出来。 她原本想着陈知才那可是个秀才,要是把她闺女塞到他家,那她以后就是秀才的丈母娘了。 “你儿子碰了我闺女,她连清白都没了哪还嫁的出去,我今就把话放这了,你儿子必须得把我闺女娶回家去。” 陈知才的娘也不是好惹的,上下打量了江芷澜一眼后嫌弃的说道。 “我当还是谁呢,就你闺女这样的,白给我们家都不要,我儿子定了亲的可是镇上的人家,那闺女打小养的就精细,可比你这黄脸婆闺女瞧着顺眼一百倍。” 江芷澜被她的一句黄脸婆劈的外焦里嫩,她在这姜家村也是一枝花的,啥时候就成黄脸婆了。 虽然这几日家里粮食不多了吃的少了些,看着有些瘦弱,那也是身形纤细,没看那姜雉月盈盈一握的小腰多好看,所以哪有她说的那么夸张! 江芷澜面露委屈的看向陈知才,眼中含着泪别说有多可怜了。 到底是和他有过几次鱼水之欢的人,又满眼爱慕和委屈的看着他,陈知才有些不忍心的说道:“娘,你快别说了。” 俗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娘震惊的问道:“你真碰了那小娘皮?” 陈知才面露尴尬,再想辩解也晚了。 周氏一把扯过江芷澜,说道:“看到了吧,我也不为难你们,我闺女被你儿子破了身,你掏点彩礼今就把我闺女抬进门,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陈知才这才慌了,他虽然有点心疼江芷澜,可不代表就愿意娶她了,镇上那个容貌家境都比她好,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呸,我看那小浪/蹄子指不定勾引的哪个野男人,相让我儿子接盘,做梦!”陈知才的娘战斗力也是极强,丝毫不让步。 两人骂着骂着就动起手来,江芷澜看着没有站出来为她说话的陈知才,在一旁伤心欲绝。 周氏从地上爬起来捋了捋被拽的乱七八糟的头发,说道:“好啊你们,敢糟蹋了我闺女又不想认,那就都别想好过,我一会就去镇上说,说姜家村的陈秀才糟蹋了我家闺女,我看和你们定了亲的那家还嫁不嫁。” 听到这话,围观的妇人连忙上去拦,这要是真让她去镇上说一通,那姜家村的姑娘小子名声就都坏了,以后还咋说亲。 有人拉着周氏,也有人去陈知才那边说道:“老姐姐你不想想,这周氏要是去了镇上一说,那和陈秀才定了亲的那户知道了,还不得跟你们不愿意,你看你们也碰了人家清白姑娘,咋说也别让人家吃了亏是不。” 总之这事算是都有了一个台阶。 让陈家娶了江芷澜,他们不愿意,最后在周氏的讨价还价下陈家只好忍痛给了他们二百斤粮食。 陈家交出去二百斤粮食心疼的很,他们自己地里的粮食没收回来几斤,这些粮食还是昨天镇上那姑娘让人送来的,还没捂热乎就少了二百斤。 更何况现在一斤粮食的价钱已经是以往的四倍不止了,搁谁身上都跟剜一块肉似的。 周氏得了粮食,喜滋滋的让江芷澜回家喊人来抬粮食。 她觉得自己今天可是做了一个划算买卖,闺女没赔出去还白得了二百斤粮食。 等这事过了,她再在远一点的村子给她说家亲事,还能再得一分彩礼。 周氏只顾着高兴,根本没注意江芷澜怨毒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江芷澜想着白天里发生的事情,恨得拳头捏紧了。 现在村里人不仅说她恶毒,还说她是个人尽可夫的小娼/妇。 都怪姜雉月! 都是因为她! 这一切才会发生的! 凭什么都是女孩,她姜雉月在姜家受尽宠爱,她江芷澜却要过这样的日子。 不过马上,姜雉月也要和她一样名声尽毁了! 江芷澜含着幸福的笑意,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而不远处,在人群边缘的姜家牛车外,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走了过去。 斜下来的月光照射下来,把这人的影子拉成了扭曲的形状。 这人就是今天下午跟在姜家旁边的江泼皮,可惜和他一起值班的另外四人都坐在地上眯起了困,根本没人注意到他的行为。 他小心的掀开车帘向里面看去,夜里太暗,他并不能看清车厢里的东西,自然也没注意到姜雉月在他掀开帘子的那一刻就醒来了。 夜里安顿下来后他可瞧见姜家做了不少白面饼子和肉片,他一直注意着这边,见他们睡觉的时候把干粮都放进这个车厢里来了。 刚好这第一夜就让他守夜,只能说老天爷都在助他。 他想着从姜家这顺点粮食再偷个香。 江泼皮兴奋地搓了搓手,白天里看见姜秀才家那丫头他就走不动道了,没想到那丫头生得那样细皮嫩肉的,跟村里那些妇人可不一样。 这要是能偷个香,啧啧啧,那滋味。 姜雉月缓了一下后就能适应夜里的黑暗了,她朝发出动静的地方看去,正好瞧见江泼皮还抓着帘子,正打算往车厢里进。 看他那色/欲熏心的样子就知道他打算干什么好事。 姜雉月面色一冷,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 既然来找死,就送他一程。 姜雉月控制着精神力急速朝江泼皮而去,正打算往车厢里进的江泼皮就觉得脑袋一疼,行为不受控制起来。 江泼皮转动着还能控制的眼球往前看去,就看到了一双令人生畏的眼睛。 还有白日里让他觉得白的发光的皮肤,此时在月光的映射下仿佛来夺命的厉鬼。 姜雉月故意咧嘴朝他一笑,江泼皮被吓得头上都冒出了冷汗,可当他想大声呼喊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 姜雉月嘴角一收,面无表情的用精神力控制着江泼皮往远处走去。 守夜的几人被他的动作惊醒,低声骂道:“大半夜的你干啥呢,吓死人知不知道。” 江泼皮头也不回的向远处走,几人不爽的朝地上呸了一声,不过也没多想,以为他只是要去如厕,继续坐在地上打起盹来。 经过前段时间的训练,姜雉月现在的异能已经达到了二级的状态,能控制的范围也变成了她周围的五百米内。 只不过可惜的是还没达到前世的水平,不然她能够通过被控制的人视物。 按照傍晚时的记忆,她控制着江泼皮走到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直接对他进行了绞杀。 被绞杀的那一刻,江泼皮头痛欲裂,可是根本喊不出声,只能睁大了双目惊恐的盯着上方。 如果再来一次,他肯定不会招惹姜雉月,可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躺在地上的江泼皮已经没了呼吸。 …… 车厢里,小王氏被姜雉月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问道:“咋了月丫头,睡不好吗?” “没事,刚刚拍死了一个苍蝇,继续睡吧。”姜雉月小声答道。 第二日一早,天刚微微亮躺在地上的人就不断醒来了。 姜雉月从车厢里跳下来,让姜云把小王氏也扶下来活动活动手脚。 “这天躺在外面也不觉得冷,就是总有苍蝇在耳边叫还怪烦人的。”张氏笑着抱怨道。 小王氏也笑道:“大嫂说的是,昨个夜里月还被苍蝇吵醒了。” 姜雉月笑了笑并没有接话,围到张氏身边问她饭弄好了没。 离姜家不远出的江芷澜余光朝这边看过来,姜雉月怎么还笑得出来? 江泼皮呢? 她明明记得昨天夜里起夜回来后看到他往姜家的车厢那里去了。 竟难道啥也没发生? 江芷澜疑惑地朝四周看去,并没有发现江泼皮的身影,反而是与正朝这边看来的陈知才对视上了。 江芷澜抬了抬手,原本是想打个招呼,可又一想到他昨天竟然没替自己说话,还任由他娘那样辱骂侮辱她,便伤心的垂下了头,一滴泪恰到好处的滴落下来。 陈知才一愣,有些愧疚的把头扭走了,刚好看到正和家人说说笑笑的姜雉月。 陈知才看得有些呆了,以前竟没发现这姜雉月那么好看,甚至连他镇上那个未婚妻都不如她。 原本他们搬来姜家村时,因着姜秀才的身份,他们也是有意亲近姜秀才家的,想让姜秀才提携他多认识几个有名望的夫子。 正好他也是镇上的学生,每当休沐在家他便寻着问课业的由头去他家。 可是这姜家顽固得很,怎么也拿不下来,姜秀才也对他不甚喜欢。 慢慢的两家也就不怎么往来了。 等众人都吃了东西垫了肚子后,就打算再往前走了。 昨日走了一日才行了几十里路,今日加快点脚步,差不多能赶到县城边界。 临到要走,江芷澜看着一直没有露面的江泼皮越发焦急。 她还想着让姜雉月颜面尽失呢,这江泼皮怎么还不回来。 眼见队伍就要走了,江芷澜着急喊道:“恒荣爷爷,咱们走之前也清点一下人数,以免把人落下了。” “用不着吧,谁家可少了人没回来?”姜恒荣皱着眉问道。 见众人都摇头,姜恒荣朝江芷澜摆了摆手道:“快回去队伍里,不要耽误咱们赶路。” 江芷澜扫了一眼人群道:“我见村东头的江泼皮好像不在队伍里,昨天晚上不是还安排了他守夜吗,要不恒荣爷爷派人找找。” 姜恒荣往人群里一瞅,果然没见江泼皮的身影。 他看向昨天夜里守夜的那几个人:“你们四个昨夜里和江泼皮一块守夜,看到他上哪去了没?” 一人眼睛转了转说道:“快天亮的时候见他去上茅房了,然后就没瞧见他回来。” 他们哪敢告诉恒荣说他们守夜的时候睡着了,根本就不知道江泼皮回来没。 恒荣眉头夹得死紧,觉得江泼皮耽误了大家的行程,可是那么多人瞧着,也不能不找一找。 于是说道:“大家都往这四周找找,能不能找到人一刻钟后都回来继续赶路。” 大家因为要为一个不相关的人费力气都有些不满,几个停留在原地的妇人夹枪带棒的说道。 “咱这队伍里三百多号人呢,芷澜丫头眼睛真尖,连少个人都能瞧出来。” “可不是,这眼睛可别是只顾着往男人身上盯着瞧吧。” “小小年纪还没成亲呢就没了清白,平日里还不知道和多少人鬼混。” 江芷澜听着传来的窃窃私语,攥在手里的衣角都要拧破了。 她红着眼睛争辩道:“我只是昨天起夜的时候看到江泼皮往姜秀才家的牛车那里去了,今早没瞧见才想着开口问一下,各位婶婶何必这样背后冤枉人。” 江芷澜往姜家那边瞅去的眼神刚好与姜雉月撞上。 她忽然就恨从心起,指着姜雉月道:“江泼皮昨夜明明往你们车厢去了,今天却忽然不见了人,是不是你把人藏在哪了!” 姜雉月冷笑一声:“那么大一个活人我能藏哪去,我还说是你把人藏起来了呢。” 对于江芷澜的蹦跶,姜雉月全当跳梁小丑来看了,姜家其他人听见江芷澜的话却气的不行。 “好啊你,前些日子你把我家丫头推进水里,现在竟然还想诬陷她的清白。” “我呸,你以为都跟你一样看见男人就走不动道。” “……” 骂了几句姜家人就围在了姜雉月的身边七嘴八舌的关心。 姜雉月朝他们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姜云低着头悄声问道:“丫头,你跟三叔说实话,你知不知道那江泼皮半夜过来了。” 虽然知道那江泼皮就算来十个也不够他侄女打的,可他就是好奇得很。 姜老太太眼睛一瞪,一巴掌就落在了姜云的头上,忍着怒气低声道:“胡咧咧啥呢,咱月啥也不知道。” 第14章 一座空城 小王氏看着被打的哇哇大叫的姜雨莱,好笑的将他扯到了一边。 这人多眼杂的,就算有关系,那能说嘛! “昨个孩子踢我了,稚月还说有两个呢。”小王氏说起昨天晚上的事,打算分散一下大家的注意力。 他们果然被转移了注意,惊讶的问道:“两个!真的吗?” 姜老太太等人也围了过来,惊喜的盯着小王氏的肚子瞧。 不过也就是片刻,她又担心道:“这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趟,老二家的怀三郎四郎的时候就遭了老大罪,更何况现在咱们还整天在外面奔波的……” 姜老太太的未尽之言大家都懂,姜雨莱一脸紧张的看着小王氏。 倒是小王氏自己笑着安慰他们:“别担心,虽然咱们要在外面奔波一段时间,可你们这也把我照顾的好好的,不会有事的。” 张氏也连忙补充道:“稚月能看出来啥,弟妹肚子里也不一定有两个,不管咋说咱们照顾仔细些总没错。” “对,老大家的说的没错,咱照顾仔细点,就算是两个咱也不怕,还好稚月提前让买了安胎药准备着。”姜老太太说道。 随即又安排小王氏道:“以后日头没那么晒的时候,你也出来跟着走走,不然等到生产的时候没力气。” …… 去四周找江泼皮的人断断续续的回来了,纷纷都说没找到人。 江泼皮在村里一无亲眷家属,二也和村中众人关系不好,这些出去的人也没几个用心找。 不过是做做样子走了几百米就回来了。 “昨日那江泼皮就不愿意走,这不见了说不定就是跑回去了。”有人说道。 “是啊,咱们赶快走吧,不然一会日头上来又热了。” 恒荣听着众人的意见,大喊一声:“出发!” 姜稚月走在后面,想起来早上起来时她娘还抱怨蚊虫太多,再一看他们身上,都有几个被蚊虫叮咬的小包。 她分出一丝心思从空间里找了驱蚊虫的药膏出来。 她把药膏分给了她娘和她奶奶一人一罐。 她神神秘秘的说道:“这是老爷爷给我的药膏,驱蚊虫用的,你们往身上抹抹给其他人也用。” 姜老太太接过那光滑的小罐子,打开后里面是翠绿色的膏体。 “哎呦可真好闻,这得不少银子吧。”姜老太太低头闻了一下,立马就不舍得用了。 她说道:“一个个都皮糙肉厚的,哪用得着这个,夏天哪有不被虫子咬几下的。” “快放起来,等咱找到地方住下来,这东西说不定还能卖不少银子。” 说完就要往她身上挎着的包袱里面塞。 姜稚月连忙制止,说道:“老爷爷说不定啥时候给点东西呢,既然给了就是让咱们现在用的。” “咱要是不用,他老人家一生气,觉得咱们不接受他的好意,以后都不给咱们了咋办。” 姜老太太一吓,惊道:“那么严重呢?” 姜稚月接着忽悠:“那可不是,要不以前为啥没给这东西,以后这种话可不能再说了。” 她记得姜老太太最信神佛,这样说她以后肯定不敢再说那样的话了。 要是每次拿东西出来他们都不舍得用,解释来解释去不知道有多麻烦,所以一次杜绝,直接先攻破姜老太太这一道线。 姜老太太手里拿着姜稚月给她的小罐子,又心疼又纠结,最后一下决心说道:“用,大家伙都用。” 然后就悄悄地往身上抹了药膏后传给了其他人。 姜家人心里门清这东西是哪来的,还不是那个老人家喜欢他家稚月送给她的,也都高兴地用了。 张氏将这罐子递给黄槐花,扯着她的胳膊说道:“这药膏往身上抹抹,就不怕虫子咬了。” 黄槐花打开一看就推了回去:“哪用得着这好东西,快拿回去。” 张氏又和她推让了一番黄槐花才小心翼翼的拿去抹在了身上。 走了大半日,在快到达县城边界时,姜家村众人终于遇到了另一批队伍。 是一队不足百人的队伍,一个个灰头土脑的。 为首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看着比姜恒荣还要沧桑一些,不过看着面容和善。 当看着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的姜家村人,以及他们带的大包小包的行李,眼睛都亮了。 那行李看着鼓囊囊的,肯定有不少的粮食。 站在那老人身后的几个中年男子走近那老人说道:“叔,他们瞧着有不少粮食,等他们来了咱们…讨要一些。” 中年男子说的极为艰难,显然也是觉得这想法并不可行。 最后一握拳头下了狠心道:“或者咱们抢一点过来,最起码先把眼下这日子过下去。” “老婶子家的孙子已经两日没吃东西了,再没东西吃怕是撑不久了。” 其他人目露期许的看向老人,仿佛只要他开口,他们就要等到姜家村人过来时鼓起一把劲动手了。 那老人看到姜家村要比他们多了三倍的人数,摇了摇头。 “往后站站让人家过去吧。” 那些人面色不甘,可没人反驳老人的决定,只好往后挪了挪。 不过等姜家村众人走近了,还是有一个抱着孙子的老妇扑到队伍前面。 “给点粮食吧,求求你们给点粮食吧,我孙子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求求各位好心人给点粮食。” 老妇跪倒在走在最前面的恒荣一家面前哭喊着。 姜恒荣的婆娘双目一瞪生气道:“我们也没粮食吃呢,哪有多余的粮食给你,让开让开。” 说罢,就上前把跪在地上的老妇推搡到一边。 那队伍里的人扶住了差点跌倒的老妇。 姜恒荣家的几个儿媳护紧了牛车上的粮食袋子,眼神戒备的盯着那老妇瞧。 身后的众人也都这瞧瞧那瞧瞧,就是不看在地上嚎哭的老妇。 就算有那几个心生不忍的,也被家里的其他人按下了。 眼下这光景自己都吃不饱,哪能发这善心去帮别人。 老妇身后的难民虎视眈眈的盯着姜家村的队伍瞧,他们只能加快了脚步,想与这批难民拉开距离。 行至队伍末端,姜稚月瞧见了仍旧跪在地上哭喊的老妇和她身后那些面黄肌瘦的难民。 那老妇怀里抱着一个才五六岁大的小男孩。 小男孩嘴唇干裂有些发白,双目紧闭的被老妇搂在怀里。 姜家村众人还算好的,有些人家提前收了粮食,也有一些人家在她家买了一些粮,虽说不能顿顿饱腹,可也没到吃不上饭的地步。 眼前这不足百人的队伍看样子像是好多天未进食的模样,脸颊都凹陷了下去。 还有一些男子身上带着伤,看起来精神萎靡。 姜家众人心有不忍,只能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们。 在快要走过那群难民时,姜稚月忽然道:“娘,咱们一会到了县城可得好好瞧瞧,虽然流民已经扫荡过一遍了,可指不定遗漏了什么粮食下来。” 姜稚月声音不小,旁边的难民和走在姜家前面的几家都听清了她的话。 这要是城中真有粮食,可不能让别人先找了去。 那几户人家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就超过了前面的人。 “着啥急呢,也不知道省点力气。”被挤着的人嘟囔道。 姜稚月扭头朝后面看去,果然见后面的那一批人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那城里面真的有粮食?”在姜稚月身边的张氏低声问道。 姜稚月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兴许运气好能找到没被抢走的粮食呢。” 走了一日可算是走到了绍县城门处。 望眼看去一片凄凉,城门大开,外面还有不知死了几日的尸首。 城中已经没了人,那日流民来势汹汹,在城外聚集了好大一波人,姜家村众人那晚在山上看到的也只是皮毛而已。 那些流民进城后烧杀抢掠,将积压多日的怨恨都发泄在了这里。 城里的人能跑的早就跑光了,现在这绍县就是一座空城。 众人捂着口鼻小心避开尸首,今夜打算在城中落脚。 …… 姜家人找了一处稍微干净些的院子住下,他们人多,找的院子也大,给姜稚月特意腾出来了一间屋子。 姜稚月进城前最后说的那两句话,只有他们前面的那几家和旁边的那一批难民听见了。 姜家村听到这话的几家人也没声张,如果真有粮食,肯定不想多个人分。 等到夜深了,他们便出去想找找看有没有被拉下的粮食。 可是翻找了几家也不见一粒粮食,想来早就被那些流民抢走了。 他们垂头丧气的又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姜家村的人也知道这些人跟了过来,不过他们住在城东,他们在城西,也算是互不干扰。 姜稚月早在入夜后就潜了出来,对于他们没有找到粮食这件事也算是意料之中。 别说是粮食,怕是金银细软这些也被捜刮了个干净,怎么可能让他们找到什么。 “咚咚咚~” 一阵微弱的敲门声响起,里面的人拉开了门。 “……恒荣”开门的是那个拦路讨粮食的老妇。 外面站着的是另一批人中的那个老人,听她的话,外面这个就是他们这个村子的恒荣了。 那恒荣叹息道:“哎,这是我婆娘给的半个饼子,先让孩子吃了垫垫肚子,咱家也没粮食了,这以后…就没法帮了。” 老妇感动的老泪纵横,低声呜咽道:“多谢恒荣,多谢恒荣,等狗娃长大了,我一定让他记住你家的恩。” “能不能活下来还难说,快回去吧。”那恒荣摆了摆手让她回去喂孩子。 老妇千恩万谢的关了门,那恒荣也往回走了。 家里的粮食就快见底了,这要是想往其他地方去,能不能撑到还难说。 走到一个拐角处时,身后忽然想起了一道似男似女的声音。 “站住。” 恒荣猛地扭过头去,没有看到任何人,声音又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想救你们村里人的命,就站在那老实听我说话。” 一阵风吹过,恒荣打了一个寒颤,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你说。” “你明日午时去城西的梁记粮铺,那里有粮食可以救你的村民。” 那恒荣已经将这道声音认作了老神仙,他低着头恭敬的说道:“小老儿刚刚和村人去瞧了,那梁记铺子里已经什么都没了。” 他们还特意去了几家粮铺,可是里面乱糟糟的一片,确实没什么了。 “等到明日午时你再去自然就会有了。”那道声音再次说道:“也是瞧你陷入如此困境还愿意对同村人伸以援手,才想救你一命,你可知拿到粮食后该怎么办?” 老恒荣赶紧保证:“小老儿肯定把这粮食分给村里人,绝不独吞。” “记住你说的话,切记午时再去,否则这后果……” 老恒荣赶紧说道:“您放心,绝对不会提前去的。” 就在老恒荣以为这声音消失不见的时候,忽然又有声音传来:“……皇城并非好去处” 老恒荣反应了半天都不再有声音传来,他试探的喊了两声,发现真的没人了。 想着刚刚那道声音说的事情,老恒荣就难抑激动地心情,恨不得现在就再去一趟梁记粮铺看看。 可是又想到那老神仙说必须明日午时再去,他担心现在去会惹怒了老神仙,忍了忍还是回去了。 他们出来时还是带了一些粮食的,可是半路上被人抢了,如果老神仙说的是真的,那他们就有救了。 姜稚月并不知道她已经被那老恒荣当成老神仙了。 办完了事后她就回了姜家的住处。 她想过了,上天给了她无限空间那么大一个金手指,又把她送来这个地方,让她有了第二次生命。 那她也就投桃报李,帮这个世界的百姓一把。 虽然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帮到,那就尽她所能,在不会影响到她的安全的情况下,帮上一把。 她原本只是想借着这个城的掩饰帮姜家村人和那些人一把,可是刚刚瞧见的场景让她改变了主意。 姜家村的人目前都还没有断水断粮,所以就先帮那些人一把吧。 为了避免姜家村人发现城中有粮食后会留下来挨家挨户的搜查,所以她决定等到明日他们走后,再偷偷把粮食放进粮价粮铺里。 至于姜家村人,她还会和他们同行一段时间,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第15章 父子俩共事一妻 累了一天,姜稚月回到住处后就躺下休息了。 等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姜稚月打开门走出去就看到她娘几个人在院子里熬粥。 米香味伴着鸡肉的香味飘到了她跟前。 她凑过去看了看,问道:“在做什么呢那么香。” 张氏看着她一副小馋猫的样子,笑骂道:“看把你馋的,还不就是那几样饭菜。” “快点去漱口,马上就能吃饭了。” 姜稚月笑嘻嘻的回道:“遵命,母亲大人!” 众人被她耍宝的样子逗笑,说说笑笑的继续做饭。 早饭是鸡丝肉粥,还有从家里带来的青菜。 姜老太太几个昨天晚上趁着在这过夜,又蒸了好多馒头和饼子出来,到时路上直接拿来吃也方便。 姜稚月从屋里拿出两罐酱说道:“阿奶,你让我带的辣椒酱和肉酱都忘了吃了。” 说着,还朝看过来的姜老太太眨了眨眼。 姜老太太秒懂,接过两瓶酱,笑着说道:“老糊涂了,竟然把这好东西给忘了,大家都快尝尝。” 姜稚月拿出来的肉酱是猪肉做成的,其实她更喜欢吃牛肉酱,可是在这个时候牛的管制非常严格,就连病牛和死牛也是要交于官府备案的,根本不会有人拿来制酱。 所以她也就没拿出来,偶尔嘴馋了就偷偷吃两颗牛肉粒解馋。 众人馒头里面加上自己爱吃的酱,吃的满嘴流油,称赞声不断。 不能往姜稚月身上夸,知道内情的几个人只能一个劲的夸姜老太太。 姜雨莱边吃边道:“娘,你手艺可真好,做的酱真是太好吃了。” “三叔说的对,奶奶手艺真是一绝!”姜三郎凑热闹的说道,还朝着姜老太太的方向比了一个大拇指。 姜老太太往他俩那边一瞪,警告道:“好好吃你们的饭,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吃了饭简单收拾一番后,他们就赶着牛车出去与姜家村的其他人会合了。 昨日说好了从东城门出,然后一路往前继续走。 等到姜稚月一行人到时,东城门处已经有了不少人在等着了。 大家看着精神状态都好了点,看来昨天晚上都休息的不错。 就是有几个人看到姜家众人来了,一个劲的往他们牛车上瞧,想看看他们有没有找到粮食。 这几个人也就是昨天听见姜稚月说城中可能有被落下的粮食的那几户人家。 那几人看看他们的牛车,也不像是比昨天东西多的样子。 不过那车厢里可瞧不见,没看到那大着肚子的小王氏都下了车走着。 难道是找到的粮食太多连人都没地方坐了? 他们动了心思,那一车厢装满连人都坐不下了,得有多少粮食啊。 大家都是一块进城的,那在城里找到的粮食应该平分才对啊。 几人越想越有道理,眼神更是肆无忌惮的往车厢里瞅,像是想把那帘子用目光戳一个洞出来才好。 他们瞪着眼睛想从那被风吹起的缝里看到里面到底有多少粮食。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他们吸引了去,这看啥呢一直盯着看? 可是前面除了姜秀才家的牛车之外就啥也没有了。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什么门道,有人忍不住问道:“陈大娘,小武婶子,你俩一个劲的往别人车里瞅啥嘞。” 两人被说的一愣,回过神来才发现别人都盯着她们俩瞧呢。 被叫做陈大娘的妇人讪讪笑道:“没啥,随便瞧瞧。” 不过那小武婶子倒是直言不讳道:“这不是好奇姜秀才就牛车还特意做个棚子捂得严严实实的,想知道里面藏着啥好东西不让人瞧见。” “我家车里有啥关你啥事。”姜老太太不高兴的说了一句。 “一天天的净往别人碗里瞧,真亏了只给你生了俩眼珠子。” 小武婶子嗤笑一声:“昨个在路上还听见你家孙女说城里可能有粮食呢,捂得那么严实是不是找到不少? 那咱们怎么说也是一块来的,这粮食就不能只你们家有,既然是没有主的东西就得给大家分分。” 姜稚月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能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别说他们车上没有粮食,就算有也是凭本事找到的,她算哪根葱来要粮食? 说得好听,真要是她们找到粮食了也不一定愿意拿出来分了。 在一旁看戏的江芷澜听到这句话,脑海中一阵灵光闪过。 总之就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又想到了她昨日被人嘲讽的事情。 她恍然大悟,昨天夜里她明明就看到江泼皮往姜家的牛车去了,第二天怎么可能人忽然就不见了。 肯定是那江泼皮得手以后被姜家人发现,然后杀人藏尸了! 她一定要揭露姜稚月他们的真面目! 他们明明才是最恶毒的人,他们不配和队伍一起。 江芷澜走到车厢旁,一副为他们好的样子开口道:“要不你们就把车帘掀开让大家瞧瞧,大家也就不会误会你们了。” “稚月妹妹难道不知道,你这样不与大家坦诚相待,对咱们队伍的和睦也不利。” 姜稚月觉得好笑,明明不想搭理她还总来她面前蹦跶。 姜家人从小到大都没缺过姜稚月吃食,加上她这段时间的锻炼,身高又长高了不少。 站在她面前的江芷澜足足比她低了半个头。 她目光下斜,俯视着江芷澜,说道:“我家牛车里有啥关你屁事,既然你那么想和大家坦诚相待,不如先做个表率,先把你家粮食袋子打开让大家看看都有啥。” 江芷澜慌忙回道:“凭啥让你看!” 那些都是陈大哥家给他们家的粮食,她肯定是嫉妒! 见姜稚月不愿让他们看车厢里的情况,江芷澜更是笃定江泼皮被他们藏在那里面了。 她一定要揭穿她! 她绕过姜稚月就想掀开车厢的帘子,可伸过去的手却轻轻松松地被姜稚月捏在了手里。 现在的江芷澜满脑子都是一定要把帘子掀开,揭开姜稚月的真面目这件事。 当发现她的手被姜稚月拦住了,江芷澜一急之下就用另一只手向姜稚月的脸上扇去。 下一刻,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 “啪~” 这得多疼啊,众人心里这样想着,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这听着都有回音呢,可别打毁容了。 众人看去,发现挨打的并不是姜稚月,而是先动手的江芷澜。 江芷澜的身子向下弯着,众人毫不怀疑,如果姜稚月没有捏着她另一只手的手腕,她绝对要被扇飞出去。 江芷澜反应过来,震惊的用另一只手抚上了被打的那半边脸颊。 她尖叫着挥舞手臂,就要再向姜稚月打去:“啊啊啊!!!姜稚月你竟然敢打我,我要打死你!” 其他人被惊得忘了去阻拦,姜家众人则是一点都不担心。 他们合力都打不过她一个,那江芷澜摆在闺女/侄女/妹妹面前,连道开胃小菜都不算。 姜家大郎:呵,不自量力 姜雨莱:……默哀 姜家三郎:阿姐不会把她的牙打掉吧! 姜家其余人:……没啥好说的,点三炷香祝她好运吧。 果然,姜稚月根本没有给江芷澜反击的机会,在她又张牙舞爪的把手挥过来之前,姜稚月就松开了握着她的手腕。 然后迅速的朝她另一边脸扇去。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 江芷澜跌坐在地上,震惊的吼道:“你竟然敢打我!” 姜稚月嗤笑一声,靠着她脸上的两个巴掌印,感觉顺眼多了。 “你刚刚问的时候,我不就用行动告诉你了吗。” “我不仅敢打你,还打你两下。” 江芷澜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姜稚月没理会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的江芷澜,抬头看向已经聚集在这的村民。 “谁要是敢再来没事找事,就可以想一想她的下场,下一次我可不敢保证力气会比这回轻。” 众人顺着姜稚月的手指,看向了江芷澜脸上涨红的巴掌印…这还算力气小? 周氏从人群中跑出来,扑到了江芷澜的身前哭喊着:“你这个恶毒的小贱妇,竟然下那么重的狠手,大家评评理啊,这小贱人心思狠毒把我家芷澜的脸都打花了,这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啊!” “既然你要说这个,那我们也来算一下江芷澜推我入水害我性命这件事……” 姜稚月附身靠近坐在地上的母女二人,小声的说道:“看我这恶鬼能不能让你们…偿…命!” 她们母女二人同时一颤,周氏张开双臂就要推姜稚月。 姜稚月像是早有料到,在周氏的手推来前就已经站直了身子。 江芷澜更是被吓得浑身一抖,有一瞬见感觉自己真的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缠住了脖子。 刚刚一直在一旁看热闹打算坐等其成的小武婶子,看周氏母女两个人都斗不过姜稚月一人。 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还敢反了天了,你信不信我让虎子把你家赶出队伍自生自灭去。” 虎子是姜恒荣的小名,自他当恒荣那么久,已经没人这样喊他了。 所以一听到小武婶子这样喊,脸立马就黑了。 小武婶子是姜恒荣大哥的嫂子,平日里有些不顺意就去姜恒荣家门前哭闹。 姜恒荣被闹得烦了,就会同意她说的事。 这不,小武婶子还想故技重施,看着恒荣说道:“你看那丫头,当着同村人的面都敢动手打人,家里面也没一个去说的,这哪有一点女孩该有的样子。” “既然她家里人不管,二蛋你就替她家里面的人教训教训!” 她没发现,别人都像是在看傻瓜一样看着她。 人家长辈都在那呢,哪用得着你来管教。 再说,昨天来了城里以后,大家也都往各处瞧了。 那些流民恨不得把墙皮都扒走了,哪还有什么粮食? 这姜家丫头打人,还是江芷澜先动手的,难道不还手还等着挨打? 不得不说,现如今队伍里有不少人都向着点姜家。 不管是信了他们的话提前把粮食收了还是买了粮食的。 都算是受了姜秀才家的恩惠,做人没几个这样忘恩负义的。 “呵,武婆子,我孙女啥时候还轮得到你教了。”姜老太太站在姜稚月身边说道。 “先管好你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吧,好好教教你那孙子,别总学着往寡妇家里跑,还父子俩共事一妻,说出去丢人现眼。” 姜老太太话一说,站在小武婶子身后的两个男人就躁红了脸。 这也是村里的一件趣事。 隔壁村村头的寡妇,屋里不知道有多少‘恩客’。 寡妇男人死了后也没另嫁,寻常谁来一趟带点东西讨好一下就能和她亲热一番。 本来是武婶子的孙子去了隔壁村那寡妇家鬼混,结果吴婶子的儿子姜三赶巧也去了。 她孙子见自家老爹来了,以为是来逮他的,慌不择路的就往床下钻。 结果他爹一进屋就和那寡妇亲热上了,寡妇拦都拦不住,他儿子就被迫听了半场活春宫。 为什么说是半场呢? 武婶子的孙子在床底下躲着,听着上面的动静一个没忍住就发出了声响,然后就光秃秃的被自己亲爹从床板下拽出来了。 巧就巧在,武婆子的媳妇林荷听了消息拿着把菜刀就去找人去了。 把门踢开正好看见屋里面一丝不缕的三人。 推门进去的林荷懵了,外面跟着来瞧热闹的也震惊当场,怎么着也没想见会遇见这么个场面。 不知道该先打哪一个的林荷拿着刀就往躺在床上的寡妇身上砍去。 那寡妇也命大,林荷被进来看热闹的人拦着了才没出了人命。 寡妇没事,这父子俩倒是被指指点点好一阵子。 后来不知怎么林荷夫妻俩吵架的时候,脱口说出姜三不举的事。 姜三又骂林荷说都是她这个泼妇拿刀给吓得。 自那以后夫妻俩撕破了脸皮,三天两日的吵架,村里人没少看热闹。 姜三父子俩燥的往人群后面躲,武婶子站在前面骂骂咧咧,见吵不过姜老太太一家子就把枪口对准了姜恒荣。 “你眼里还有没有你死去的大哥,就看着他们在这骂咱家人,你快点把他们赶出队伍。” 姜恒荣被她闹得脑壳疼,看向姜稚月打算和稀泥:“给你武婶子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咱还得赶路呢。” 第16章 分道扬镳 姜稚月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就在大家都以为她是要道歉的时候。 “恒荣爷爷这样说,也是觉得我有错喽?” 姜恒荣皱眉看着她,也不说话,不过那表情已经表明了他的意思。 不就是让他们把车帘子掀开看一下,直接让大家看了不就没那么多事了,非要弄到现在不好收场。 不知道姜秀才那么有学问一个人,是怎么教出来这样的女儿的。 姜恒荣不耐烦的说道:“你赶紧的,人来齐了咱就要出发了,还是你们真想自己走?” 这话就是威胁了,以为他们害怕会被赶出队伍呢。 姜恒荣旁边的武婶子昂着头,眯着小眼睛得意的看着姜稚月等她的道歉。 如果她愿意道歉,并且把车里的东西让她看看,她就勉为其难原谅他们,不让虎子把他们赶出去了。 连在地上坐着忘了起的江芷澜和周氏都觉得大快人心。 其他人虽然想说些什么,可是一家老小毕竟还得跟着恒荣一起,万一闹僵了把他们也赶出队伍咋办。 没看昨天城门外那一群人虎视眈眈的样子,如果不是姜家村人多,他们肯定要上手抢粮了。 可是他们都想错了,姜稚月根本不怕一家人单独走,和他们一起反而处处不便。 姜稚月语气随意道:“那就分开走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都惊住了。 这…这姜秀才的闺女咋还不按常理出牌呢。 恒荣都说了好好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不然如今这世道单独出去走多危险啊! 宋芙蓉上前拉住姜稚月,拽过她低声劝道:“丫头,这时候可不兴犟,你们自己出去多危险,先服个软这事就过去了。” 明眼人都知道这事姜稚月没错,可挡不住恒荣发话了。 “婶子不用劝了,我们就不和大家一起了。”姜稚月掷地有声地说道。 姜恒荣面色不善,觉得姜稚月让他丢了面子。 怒道:“哼,别后悔了求着我回来。” 说完也不再看她,朝着姜家村已经在这的人说道:“收拾一下东西,等人到齐了咱们就走。” “谁要是想和他们一起,就不要和队伍一起了。” 宋芙蓉站在姜稚月和张氏身旁,有些左右为难。 她的两个儿媳走过来将她扯回去。 “娘,你可不要在这时候犯糊涂,快跟咱回去。” 张氏也劝道:“芙蓉你就回去吧,不用担心我们。” 宋芙蓉只好叹息一声,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慢慢的人都来了,后面来的人只觉得氛围有些奇怪,不过并不知道发生了啥。 看到人来齐了,姜恒荣就让众人出发了。 姜老爷子的大哥姜康德一家走到姜家旁边,笑着说道:“快收拾收拾,别赶不上队伍了。” 姜康德一家刚刚来的晚点,所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看自己老弟一家还没准备要走的意思,笑着催促道。 姜老爷子面色一顿,开口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让大哥一家也和他们一起的时候,姜康德开口说话了。 “你说这是啥事,不行,大哥一家和你们一起。” 姜老爷子面色一松,他正想着咋说才能让他大哥跟着他们一起呢。 小时候他爹去得早,他娘带着他们兄弟俩相依为命,所以俩人关系也好的好。 反正老爷子是觉得自己孙女福运加身,他们家各个又训练了那么久,就算是单独出去走也是不怕的。 不过还没等两兄弟高兴,姜康德的几个儿媳就一唱一和的说道。 “爹,这哪行,咱这两家子看着人不少,可真出去了哪有几个能撑事的。” “对啊爹,咱不跟村里人一块走,连个能护住你的都没有。” 姜康德眉毛一横,怒道:“咱自家人用得着别人保护,你们是干啥的!” “我不管,反正我不和二叔家的一起走,这万一碰见个流民啥的,就这几个人还不够人家吞的。”姜康德家的二儿媳妇胳膊一抱说道。 老大媳妇和老三媳妇见有人带头了,也是理正气壮道:“我们…我们也不一起,要跟爹你就自己跟吧。” “几个混账,那村里人再多能比得上自家人吗!”姜康德气的拄着拐杖捶地。 老三媳妇又说道:“我管是不是自家人呢,反正我的命更重要。” 说完朝着姜家这边翻了一个白眼。 姜稚月站在一旁没有接话,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她们若是愿意一起,她肯定也会好好护着他们,不过看来,他们是不需要的。 姜康德被气的大喘气,看向闷头闷脑站在媳妇后面的三个儿子。 “你们仨咋想的,也跟你们媳妇想的一样?” 姜稚月就见他们几个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爹,我媳妇他们几个说的也没错,现在离了队伍,那得多危险啊,你还是跟我们一块跟上吧,一会走远了咱就跟不上了。” 一个女孩也赞同的接话道: “我爹说得对,还不都是堂姐做事没轻没重的,那要是听恒荣爷爷的话给武婶子道个歉,再把车帘子掀开让大家看看,这事不就过去了。” 这女孩是姜康德大儿子的女儿,比姜稚月要小上两岁。 平日里就讨厌她这个堂姐,长得比她好,穿的衣服比她好,就连过的也比她好。 这不好不容易逮到她的错处,立马就站出来接话了。 姜康德没想到几个儿子和孙女都这样说,一时之间气的不行,举着拐杖就朝三个儿子身上挥去。 “你们几个混账东西,平日里荣小子一家为了你们孩子上学堂的事费了多少心,竟然敢说出来这种话,我打死你我!” 几个人下意识的就用手去挡,老二媳妇更是趁机浑水摸鱼,抓着姜康德的胳膊就猛地一推。 老人家被推的一个趔趄,站不稳的往后面倒去。 人老了骨头也脆,这要是摔一下可不得了。 姜雨朝和姜雨庆俩兄弟一人一边扶着姜康德,才把他扶稳了。 姜康德颤抖着手指着眼前的几个不孝子,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既然大哥那么好,肯定也不会怪我们的这个决定吧,这出门在外的不都想要个安全嘛,你肯定能理解我们的。”老二媳妇看向姜雨朝问道。 姜雨朝刚要说话,姜康德就顺了一口气说道:“要走你们走,以后我就当没你们这几个儿子。” “爹……” 姜康德的二儿子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他媳妇一下子挤到了后面。 她说道:“这可是你老人家自己说的,我们做儿子儿媳的可没逼你。” 这老头子,她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身体没她康成叔好还坡着一只脚,离了拐杖连路都走不稳,更别说下地帮忙了。 这出来逃荒呢,他不能走就算了,还得在板车上给他留空让他坐着。 那地不知道能放多少东西呢,不然就算是让她小儿子坐上去歇歇也比这个老残废强。 所以看到她男人想挽留这老头子,立马就打断了他。 跟着她二叔家才好呢,不仅少了个累赘还能省下不少粮食。 老爷子和儿子儿媳闹得不欢而散。 那几个人意思性的留了几斤粮食‘孝敬’老爷子,转身就跑了。 那速度,活像有鬼在后面追他们一样。 姜家村人还没走远,姜康德几个儿子儿媳没撵多久就追上了。 走在后面的人看到他们追来,好奇的问道:“你爹留那了?” 刚刚说话的女孩接话道:“害,可不是嘛,我爷非要跟二爷爷他们一起,我们做小辈的哪倔得过他,不过我们给他老人家留了粮食,二爷爷家应该也不会亏待他。” 那人称赞道:“还是你们孝顺,还留了粮食给她们。” “姜秀才家的闺女就不行,要不是她不肯服个软,她一家能被赶出去吗?” 那女孩又说道:“婶子说的对,我堂姐就是被养的太娇惯了,一点也不知道低头服软。” …… 姜家村众人已经出了城门,城门口就剩下姜家一行人和王家的四个人以及新加入的老爷子了。 冷静下来之后,姜康德也觉得自己刚刚太冲动了。 他本来是觉得他们一家也留下来一起,那人也多点路上就不怕了,没想到家里的那几个竟然是这样的想法,一个愿意留下来的也没有。 反而是他这个身子不利落的老头子留下来了,这不是给二弟家添麻烦吗! 姜康德有些愧疚的说道:“康成啊,大哥对不住你,你们干脆直接走吧,我跟着也是累赘。” 姜老爷子佯装生气道:“大哥你说的啥话,你刚刚一股劲上哪去了,咱一家人一块你就放心吧。” 姜稚月也及时上前,笑着宽慰他:“大爷爷你就放心吧,有咱们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没了您的。” 其他人也劝道:“您老就安安心心的跟着吧。” 见大家真心真意的没有嫌弃他的样子,他心里才安定了些。 姜稚月看着已经走出百米远的姜家村人,原本想着接下来有的是机会把空间里的粮食拿出来给村里人,没想到闹了这一出,直接分开走了。 “小妹,小妹?你想啥呢?”姜大郎拍了拍姜稚月的肩膀。 原来是刚刚想事情太投入竟然走神了。 姜稚月回过神来问道:“咋了?” “咱爹问你接下来咋办,咱还跟着走不。”姜大郎说道。 “等半个时辰后咱们再走,你们找处地方先休息一下,我出去办点事。” 姜稚月说完就只身一人离开了,昨天晚上承诺了别人的事还没做。 姜家人也没问她要去干啥,只在后面喊到:“你记得早点回来。” …… 此时的县城西边。 另一批人此时也聚集在了一起。 他们个个都垂头丧气的,有人开口说道:“恒荣叔,那边的人好像都走了,咱们啥时候出发。” 恒荣坐在一处石墩上,看看了没了一点生气的大家,说道:“咱们等过了晌午再出发,” 其他人虽然不明白为啥要过了晌午再走,不过想着反正什么时候走都一样,也就没说啥了。 她们一圈七八十个人围在阴凉处坐在一起。 目光没有期盼,像是对生活失去了希望一样。 只有那老恒荣一会坐坐一会站站,一直在按捺心里的激动与忐忑。 昨个晚上的事不会是他饿晕了做的梦吧。 可他也不敢违背老神仙的意思,万一因为他没按着老神仙说的做不给粮食了咋办。 心情复杂的老恒荣只能继续坐立不安的等着。 而姜稚月也来到了城西的梁记粮铺,她从大敞的门口进去,发现里面也是乱糟糟的一团。 她也没找什么隐蔽的地方,直接在门面的一处干净的角落里把粮食拿了出来。 她已经提前将装粮食的袋子换成了大麻袋,一袋能装差不多二百斤的粮食。 她一挥手,粮食袋子就出现在了她面前的角落里,整整齐齐的堆放在一起。 那老恒荣的村人有多少姜稚月并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也不超过一百人。 所以姜稚月就拿出来了二十五袋粮食,省着些用也够他们吃上好几个月了。 想了想姜稚月又往粮店后面院子的几个大缸里放满了水。 毕竟现在找水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既然帮了就帮人帮到底吧。 做完这一切,姜稚月就又悄悄地离开了。 而她不知道,她留下来的这些粮食和水多让人吃惊。 看着日头高高的挂在正上头了,老恒荣再也坐不住。 老恒荣站起来一挥手说道:“咱们去梁记粮铺看看去。” “恒荣叔,那粮铺咱们昨个晚上来的时候不是已经去过了,连后院仓库里都没啥了,还去干啥,还是在这省点力气吧。” 老恒荣却倔得像头牛一样:“胡说啥呢,赶紧的,大家都去。” 大家伙看着恒荣激动地样子,只好认命的从地上爬起来跟着了。 拐了一条街,一群人就到了梁记粮铺的大门前。 村里的一个中年男人看老恒荣在门口做了一遍深呼吸又做一遍,就是没有去开门。 急性子的他嘟囔道:“叔,你干啥呢,我早说了这里面啥也……”没有了!!! 没忍住开门的中年男子愣住了,这是咋回事? 他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屋里的角落。 “粮粮粮……好多粮食!!!” 中年男人的尖叫声打破了门外的平静。 第17章 密州城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老恒荣就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看到角落里堆放的粮食,当即就跪倒在了地上,嘴里还不停地喊着:“谢谢老神仙,谢谢老神仙。” 其他人听着老恒荣的话一头雾水。 不过他们看着放的如此明显的粮食,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是昨天找粮食的时候找漏了。 老恒荣便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给他们说了一遍。 众人听着老恒荣像讲故事一样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心中飘飘然的,揉了揉眼睛才确定这一切都不是梦。 老恒荣说完,又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老神仙肯定是觉得咱们团结才帮了咱一把,而且他还说了,皇城不是个好去处,所以咱得商量商量重新改条路线。” …… 这一切姜稚月是不知道了,因为她把粮食和水放好后就和家人出了城。 此刻离县城也有好远了。 大路就这一条,虽然姜家人不和姜家村人不一起了,可也只能循着他们刚刚走过的路走。 没了大队伍的拖沓,他们脚程又快,走了一个多时辰后就远远地看见了在前面姜家村的队伍。 此刻已经是正午时分,姜家人远远地瞧见前面的队伍似乎是停下来休息了。 刚刚闹成那样,他们不想上前再凑到一起,便也直接停了脚步,找了一处树荫下休息。 说是树荫,其实只有树干和树枝斜下来的阴影。 太久不下雨,连树木都没有几分生机了,上面光秃秃的一片。 走了几个时辰,大家又累又热,姜稚月只觉得身上被汗浸的黏糊糊的,她不舒服的扯了扯衣服。 又看着大汗淋漓的众人,姜稚月让大郎他们几个把车上的油布拿出来,用绳子系着几个角绑在相临的几棵大树上。 虽然不能完全把照在人身上的日头挡住,可好歹比坐在太阳底下硬抗舒服多了。 姜稚月看着遮下来的一大片阴影,招呼着其他人也进去。 地上放了几张草席,她率先霸占了一块地方躺上去。 “啊,舒服~” 姜稚月躺在草席上,身体呈大字型伸开,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张氏看了失笑,笑骂道:“你看看你,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姜家人和王家的四个人早已经见怪不怪。 姜家人都觉得,自从姜稚月落水后和江芷澜撕破脸,她就像是打开了某个奇怪的任督二脉,变得比以前更欢腾了。 而王家人在这里住时看到的姜稚月就是这个性子,当初还感叹两句姜家对女孩可真娇宠,现在早已是一脸平静了。 倒是姜康德老爷子惊奇的偷偷瞥了几眼。 他腿脚不太好使,出门也就少。 对外面的信息来源大多数都是家里人闲聊或者吃饭的时候嘟囔几句。 可听到的都是姜稚月性子多乖巧,长得多伶俐什么的。 这怎么看着好像和他知道的不一样。 不过看到大家都没表现出什么诧异,也就按下自己心中的迷惑。 肯定是他这几年出门少了都不知道姑娘家家是什么样子了。 对,就是这样! 姜康德老爷子对自己进行了一番洗脑,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姜稚月躺在地上听到她奶奶的吐槽,抬起一只手摇了摇。 小脑袋也配合着晃了晃。 “非也非也,如果每个人都一样那该有多无趣啊。” “正是因为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烟火,所以才有五彩缤纷的人生和际遇,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失笑,异口同声的答道:“稚月说的是。” 六郎却被她话中其他的东西吸引住了。 他有些好奇的问道:“阿姐,烟火是什么样的?你看过烟火吗?” “自然是……”姜稚月发觉自己差点说错话,连忙补救道:“没见过,不过阿姐看到过炮竹。” 前世的时候倒是见过不少,不过这里的‘她’应该是没看到过烟花的。 寻常过年大家也就是买点鞭炮,烟花这种东西都是贵族豪商能把玩的奢侈品,寻常人家是买不到的。 三郎四郎五郎也凑过来听,听到她说她也没见过不由得有些遗憾。 “阿姐也没见过啊,听说烟花比炮竹好看多了,还能飞到天上去呢。” “听说还是五颜六色的呢,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到,哎~”三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觉得有些遗憾。 姜稚月安慰他们道:“放心吧,肯定能看到的。” 他们这边说着,张氏几个也做好了午饭。 今天的午饭是面条,不过每碗面里面都卧了一个荷包蛋,还有看起来香喷喷的三片大肉片。 反正都是自家人,张氏做饭也没再遮掩。 众人闻着飘来的香味,都不约而同的向同一个方向看去。 在逃荒路上还能吃到这样一碗面,真的是太幸福了。 众人一人捧着一碗面条,呲溜呲溜的吃的欢快,瞬间觉得不跟着大队伍走真是太幸福了。 不然有粮也不敢吃的感觉真的是太憋屈了。 几个人边吃边夸赞,姜稚月的胞弟姜家五郎吃着面含糊不清的说道“” “呲溜…娘,你现在做饭真是越来越好吃了…呲溜…都快赶上三婶的手艺了。” 这边欢声笑语一片,前面的姜家村人也是停下来准备吃饭了。 可是他们手里的粮食有限,根本没几个人生火做饭,大多数还是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干粮饼子啃上几口,然后再抿两小口水润一下嘴巴就不敢再吃了。 吃过属于自己的那半块饼子,姜康德大儿子的女儿姜大丫就靠着树干打算眯一会。 可是一转头就看到了几百米外的姜家一行人。 她忽然来了精神,拍了拍她娘的胳膊说道:“娘,你看那后边是二爷爷一家不?” 她娘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堆人影。 不过看那样子上面是遮了什么东西? 哼,还真是会享受。 她翻了一个白眼说道:“还说不跟着队伍,这不还是跟来了。” “二爷爷一家肯定是后悔了,堂姐做的那样过分恒荣肯定不会让他们轻易回来的。”姜大丫得意的道。 姜大丫说着就听到她二婶接话道:“最好是别回来了,回来了还多个干吃饭的累赘。” 她说的正是她的公爹姜康德。 说完又接着说道:“今早上咱来得晚了,你们可知道那丫头是因为啥吵起来被赶出队伍的?” 姜大丫母女来了兴趣,连忙问道:“为啥?” 姜大丫二婶一脸不高兴的继续道:“刚刚武婶子跟我说啊,他们昨天夜里在城里找到了粮食,装了满满一车呢。” “那粮食本来就是在城里找着的,咱们又是一块来的,他们家找着那么多粮食凭啥独吞。” “再说了,他们家的粮食装了满满一板车,哪还会缺粮食,那应该把粮食让给咱们这些人啊。” “他们有粮食也没见分给咱们点,还有脸说姜雨朝对咱们家有恩,我呸,黑心肝的玩意,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说着说着,姜大丫的三婶也加入了进来,听到这话也是一脸肉痛。 她说道:“也就是咱实诚,爹非要跟二叔他们一起,咱们还给他留了两斤粮食,早知道他们找到了那么多粮食,一粒米也不该给他们。” 几人越说越义愤填膺,就像是姜稚月他们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最后就连姜康德的三个儿子都被说动了。 觉得他家老爹非要跟着姜稚月一家,肯定是早就知道了他们家找到不少粮食。 有这种好事竟然不跟他们这些亲儿子说! 几人心里生了怨气,越发觉得自己无辜起来。 几人恨恨地想着:等到他们再想回到队伍里,一定要从他们手里多要一点粮食。 除了他们外,还有很多人看到了跟在队伍后面的姜家一行人。 大家心思各异,有想从姜家那里要粮食的,有幸灾乐祸看笑话的,也有得意洋洋等着姜家来求饶的。 就算有一些觉得姜家没错的,现在也不敢冒头替他们说什么,万一把他们也赶出队伍了,可真是没地方哭了。 休息了一会后,姜恒荣站起身来往后面瞥了一眼姜家人的方向,冷冷的哼了一声。 就一个小丫头还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下他的面子,他就等着他们哭着来求饶。 到时候再想那么容易回来可是不可能了。 他们的心思姜稚月等人一概不知。 因为他们正在商量接下来的路线。 原本他们计划的是先同姜家村众人一起往东走,然后在三皇子封地前绕路向东南方向去。 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就想着能不能换一条路线,就不和他们一起了。 好在他们已经提前做了准备,姜雨朝早早地就在镇上学堂做了一份简易版的武朝地形图。 虽然有很多地方不太详细,可是对于他们来说也是足够了。 姜雨朝将地形图展开铺在地上,姜稚月跪坐在地上,看着地形图上的路线,想选择更合适的路线。 其他人吃完了饭也走过去凑热闹。 “咱们现在刚出县城不远,照着这条路继续向东走一百多公里左右就能到达密州城地界,过了密州城咱们就向东南方向出发。” “咱都走到了密州城了,为啥不直接留在那处,到底是王爷的子民,城内应该也会收留我们。”姜康德老爷子问道。 姜稚月自一开始就没考虑过在密州城周边定居,原因有二。 其一就是密州周边的郡县发生蝗灾和地动不等,虽然她记忆中密州是安稳无虞的,可周边受灾的百姓肯定都会往那里涌过去。 人一多官府若处理不好就容易引发**,更何况官府就算愿意接纳那么多百姓,肯定也没那么多地方安置。 其二也就是最重要的,密州紧邻四皇子的封地。 四皇子可是书中的男主,野心肯定不小,现在皇帝已经病重,万一哪天嗝屁了,他肯定第一个就向没有母家势力的三皇子下手。 那去了密州城,不就是羊入狼口了吗? 到时候战乱一起,想躲都躲不掉。 不过姜稚月还是解释了一下:“大爷爷,现在密州多处发生灾情,大家都往密州城内挤,可密州城能接纳的百姓也有限。” “所以咱们还是早做打算,不和别人去争那个可能性,我们往武朝南边去,那边山清水秀的,领地的将军也将边境守得好好的,再没有比那更好的地方了。” 其他人对姜稚月说的话都没意见,倒是姜康德老爷子面色犹豫。 听恒荣前些日子说的意思,他们是想往四皇子的封地或者皇城周边去的,他若是去了南边,就真的和那几个混小子再也见不着了。 要说刚刚出发时有多气,他现在就有多犹豫。 虽说他那几个都不咋争气,可到底是亲生的,要真离开了多少还是有点不舍的。 想到早上发生的事,老爷子心里难过极了。 那几个儿媳一唱一和的就是想把他单独撇下,还有老二媳妇,别以为他不知道,老二媳妇趁机浑水摸鱼的想把他推倒这事。 最后留下的两斤粮食还是已经有点发霉的去年的陈谷。 他叹息一声道:“大爷爷好好想想。” 姜稚月点头同意,也知道这事逼不得。 等商量好了事,一行人再抬头看去,前面的队伍早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他们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不然再等会天都要黑了。 不知道是他们走的太快还是前面那一行人走的实在是太慢了。 等到傍晚时,他们又遇上了。 不过这回姜稚月让他们把牛车赶的近了点,那里刚好有几块乱石,他们就歇在那后面。 想着第二天一早就超过他们走在他们前面去。 他们把牛车停得近了些,姜家村众人一下就发现了他们。 不过没有一个人敢过来这边,就连宋芙蓉看到张氏想过来搭两句话都被她儿媳拦住了。 远远地看到他们争吵了几句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坐下了。 武婶子斜了一眼这边,走到姜恒荣的婆娘身边坐下。 “我就说啊,这人不知道服软就是不行,这不还是巴巴的跟上来了。” 姜恒荣的婆娘接过他的话嘲笑道:“可不就是,一个小辈那么不懂规矩,一家子都被连累。” 两人都不喜欢姜家,一人一句一唱一和的,丝毫没有压低声音,甚至为了羞辱姜稚月,还故意把声音提高了点。 姜老太太在后面听着,连饭都做不下去了,当即就想抡起锅铲去给那两个老婆子一下。 两个狗屁倒灶的玩意,竟然敢骂她的宝贝孙女。 第18章 真是泼妇骂街 而事实上,气的头顶冒烟的姜老太太也就那样做了。 她把锅铲往锅里一丢,站起来掐着腰就骂。 “武老婆子,你个嘴上长疮的赖货,你说谁不懂规矩呢!” 武老婆子(恒荣的嫂子)也不怕她,都被赶出队伍了还敢跟她横,总有一天求她的时候。 她也站起来学着姜老太太掐着腰叫骂:“嘿,谁接话我就是说谁,一个个坏了心眼子的东西,活该你们被赶出去。” 姜恒荣的婆娘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接话道:“我还听着那丫头说要连你一块揍嘞,可不能饶了她。” 武老婆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姜稚月那丫头啥时候说了要揍她这件事。 不过这并不耽误她借题发挥。 武老婆子又看着姜家的几个小孩说道:“还好意思说有个秀才,生的闺女都那么没教养,难怪几个小子都二十了还没人说亲。” 张氏和孙氏在那坐着早就忍不住了,听到这立马就帮着姜老太太一起骂。 她家孩子没成亲又不是找不到人成,那是孩子说想先考了秀才再说这事才给耽搁下来的! 姜老太太婆媳三个一人一句把武婆子呛到说不出声来,三人说的口干舌燥的,取了身上挂着的水囊就咕咚咕咚喝起了水。 武老婆子一人对战三人,饶是再好的口舌也顶不住,更何况她根本说不过。 她翻来覆去说的都是姜稚月没教养,姜家有粮食不给村里人分是一窝子黑心肝。 姜老太太婆媳三个就不一样了,她们三个一人一句把武老婆子家陈芝麻烂谷子的丑事说了个遍。 她家可是仗着和姜恒荣的关系在村里没少惹人嫌。 就连那几家不喜欢姜家的,听着姜老太太她们说出来的这些陈年旧事,也不想帮着武老婆子说话。 不说姜家人在村里的口评本就不错,更何况许多人现在吃的粮食就是从姜家买来的救命粮食。 那边是一个人帮武老婆子说话的都没有,等姜老太太婆媳三个一停下来,场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武老婆子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盯着她的热闹瞧。 顿时就气的瞪了一圈人。 看到姜老太太她们咕嘟咕嘟的喝水,顿时也觉得口干舌燥的。 她拽过身上的竹筒一看,发现里面没水了,拽过她儿媳身边的陶罐就捧着喝了起来。 她的动作太快,她儿媳根本就没来得及阻拦。 等她都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大口了,她儿媳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从她手里夺过陶罐。 争抢间还撒了不少水出来,可把她儿媳给心疼坏了,当即脸色也冷了下来。 武老婆子吵不过姜老太太几个婆媳,此刻正在气头上。 见她儿媳竟然还敢给她摆脸色,张开嘴就开始无差别攻击。 她一脚踹在了她儿媳的膝盖上,骂道:“连你也敢瞪老娘,真是反了你的。” 因为武老婆子猛地一踹,她儿媳一受惊猛地就一条腿朝地上磕去,手里的陶罐也不小心歪了,又从里面撒了不少水出来。 她儿媳看着原本满满一陶罐的水转瞬间就剩半罐了,也是气的不行。 她生气的说道:“咱们出来带的水本来就不多了,这里面的水是咱们明天路上用的,你刚刚把你的那份喝光了,明天就渴着吧。” 武老婆子一听瞬间就恼了,她家的东西啥时候轮到她一个嫁过来的赔钱货安排了。 她抬起手就想教训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儿媳妇。 结果人早就跑到一边去了,她儿子和孙子还估计把人挡在了另一边。 姜老太太看着吵着吵着他们竟然自己内讧起来了。 一时之间接着骂也不是停下来也不是,最后冷哼一声坐下了。 可是姜家村休息的地方就没那么和谐了。 武老婆子原本想给她儿媳妇一个教训呢,结果就看到人被儿子和孙子护起来了。 顿时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 就在这时有几个看热闹的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武老婆子瞪圆了眼睛,一脸凶相的看向传出笑声的地方。 她指着几个人说道:“笑啥笑,再笑我就让虎子把你们都赶出队伍去。” 武老婆子一脸趾高气昂的说着,觉得大权在握的感觉真好。 刚刚笑话她的人可不少,所以武老婆子这样一说瞬间许多人就不高兴了。 有几个人站出来问道:“恒荣叔,这是啥意思,她想赶人就赶人,那这队伍还能呆人不。” “要不把我们都赶出去得了,你们两家子一起走也省事。” “就是,咱都是一块走的,合着她一不高兴我们就得被赶出去呗,那哪天要是要我们的粮食不给是不是还要把我们赶出去啊。” 几人越说越生气,今天早上那姜家丫头不也是啥也没做错就一家子都被赶出去了。 说不定哪天就轮到他们了,越来越多的人不服气,让恒荣给他们一个说法。 不远处的姜家人整齐划一的坐在一排,手里拿着姜稚月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瓜子磕着。 村里人说话声音都大,就这点距离,把他们争吵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几人兴致勃勃的看热闹,边嗑瓜子还边讨论着。 姜雨莱一脸坏笑的说道:“你们说这武婆子这样说,恒荣会不会还向着她。” 姜稚月摇摇头道:“不会的,恒荣那么精一个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她让全村人不高兴。” 姜老太太也加入了讨论:“就她那样嘴上没把门的,一会就能把一个村的人得罪完,还真以为还是在村里她一哭二闹啥事都能成的时候呢。” 几人不再说话,仔细的听着前边的动静。 而那边也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恒荣刚坐下休息一会就听他们又吵吵起来了,顿时觉得脑子突突的。 其他人见恒荣一直不说话,也来了脾气,看着都坐的不远的众人道。 “要不咱干脆直接离开队伍跟着姜秀才家得了,省的天天在这担惊受怕的,一会赶走这个一会赶走那个的,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说完还朝着武老婆子的方向呸了一口。 姜恒荣斜了一眼武老婆子,悠悠的开口说道:“都胡说啥呢,好好地吃晚饭就赶紧休息。” 原本恒荣想着不轻不重的就把这事揭过去得了。 可还没等到其他人不愿意呢,武老婆子先闹开了。 “虎子你啥意思,没听见那几个说我呢,还是不是一家人啊你,你要是记着你大哥一点好就把他们几个都赶出去。” 姜恒荣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他去世的大哥帮了不少忙。 所以姜恒荣才会对着武老婆子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今天这事他再不说句公道话,怕是会失了人心。 他冷下脸色,斥责武老婆子的几个儿子道:“再不好好管着,你们就跟姜秀才家一样自己出去走。” 他们几个自然知道姜恒荣说的什么意思。 被那么多人看笑话心里也是不爽的很,将武老婆子拉回去了。 武老婆子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家里的几个儿子。 见他们真的不高兴了,慢吞吞的坐下了,也没再说什么。 “好了,都赶快休息。”姜恒荣严肃的说道。 其他人虽然对这个姜恒荣没有说武老婆子几句很不满意,不过也知道不能闹得太僵,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不过到底是和恒荣离了心,觉得他这恒荣做的也实在是太不公正了。 那边,姜家一行人看到没有热闹瞧了,就散开收拾东西准备休息了。 这一天天的,他们也很累好不好。 离开了队伍,守夜的事也需要他们自己安排了。 不过大家都争着说愿意守夜,最后安排前半夜两个人后半夜两个人。 姜稚月和小王氏仍旧睡在车厢里,其他人就在地上铺上草席和薄被睡在上面。 …… 许是睡觉前喝水太多了,刚睡下没多久姜康德老爷子就被憋醒了。 他轻手轻脚的起来,拿上放在一旁的拐杖,跟正在守夜的姜雨朝和大郎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往远点的地方去了。 好巧不巧,等姜康德老爷子刚准备回去的时候,竟然遇见了他儿子。 他原本想说两句话,可想到早上他们做的事,就一狠心停也没停的继续走。 中午的时候兄弟三个知道了姜家可能在城中找到了那么多粮食以后就抓心挠肝的难受,也想分一杯羹。 这不没睡着的兄弟三个刚好就看到了姜康德老爷子起夜,就一起跟着来了。 姜康德老爷子刚想走,就被三人拦着了。 老爷子脸色复杂,有些不高兴的问道:“你们干啥。” 老大立马舔着脸笑道:“爹啊,你今在二叔家还行不,他们没欺负你吧,要是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绝对要给你讨公道去。” 老二和老三也连忙点头,一个比一个笑的真诚,像是今天早上狠心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老爷子不解其意,说道:“他们对我好着呢,能欺负我啥!” 三人听见这笑的更真诚了,连忙接话。 “对对对,二叔他们一家最心善了,肯定不会亏待您的。” “那啥,爹啊,听说二叔家在城里找到了一车的粮食,你看二叔他们那么好,你给要点出来,家里几个小子呢,咱们带的这点粮食哪够吃的。” 另外两个兄弟连忙点头。 “二叔和你关系最好,你去要他肯定会给你的。”他们又怂恿道。 老爷子越听越惊诧,越听越觉得不可置信。 他再也忍不住怒气,激动地拿着拐杖在地上敲了几下。 “你们这几个混账,你二叔家的粮食卖给村里人那么多,现在还没咱家粮食多呢,你们不想着自己粮食多帮衬着点就算了,竟然还想打他们家粮食的主意。” 听到这话三兄弟就不高兴了,他们的粮食多可人也不少啊,这还不知道要走到啥时候呢,多留点粮食傍身咋了。 “爹,你咋这样说,那二叔家不是在城里找到粮食了吗,这一加起来不就比咱家的多,就分一半给我们又有啥,反正他们也吃不完。” 老爷子被气得双手缠斗,险些连拐杖都拿不住,咬着牙说道:“他们在城里没找到粮食。” 说完老爷子就想走,再和这三个混账说话,他怕是会忍不住动手打人。 三兄弟显然不信,拉拉扯扯的拦在了老爷子身前,想要逼他同意。 一推一搡间,三兄弟不小心用的力气大了些,老爷子不受控制的向地上跌去。 “啊!” 一声痛呼从老爷子的口中传出。 三人也知道自己坏了事,有些心虚气短的推责道:“我…我们可没推你,是你自己没站稳摔倒的。” “对对对,我们可没推你。” 老爷子坐在地上站不起来,疼的冒起了冷汗,心里也越发的伤心。 三人越说声音越小,看老爷子一直坐在地上抽冷气,一阵心虚气短。 “这…这这这,咋办,要不咱们赶快回去吧。” 这话一说三人转头就想跑,却遇见了找来的姜稚月和姜雨朝。 原来是姜雨朝和大郎见老爷子一直不回去,担心夜里他腿脚不好走路不方便,便想来找一找。 姜稚月被吵醒了就跟着一起来了。 结果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老爷子和神色慌乱的三兄弟。 姜稚月看到老爷子脸色不太好,应该是摔着了,,让他爹去扶老爷子自己却堵在了三兄弟的面前。 三人心慌的很,怕再待下去老爷子就把刚刚推倒他的事说出来了,就想上手把姜稚月推到一边去。 姜稚月哪会那么轻易地放他们离开,踹了他们一人一脚后问道:“大爷爷,是他们把你推倒的不。” 老爷子还没回答,那兄弟三人已经辩解开了:“不是我们不是我们,是他自己走路不稳摔倒的。” 姜稚月却看也不看他们,仍旧是问道:“大爷爷,如果不是他们动手的你就说一声。” 要是让老爷子说是他们打的估计也开不了口,索性这样问,只要不回答肯定就是他们动手的。 见老爷子没回答,姜稚月和姜雨朝就明白了什么情况。 姜雨朝还扶着老爷子腾不出手来,姜稚月就捏了捏手指一脸冷笑的朝着三兄弟走去了。 殊不知此刻的姜稚月在三兄弟眼里就像是恶鬼一样。 三兄弟不顾身上的疼痛,爬起来就想溜,可是姜稚月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意。 第19章 被惦记上了 姜稚月一拳一个就把两个人放倒了,而后迅速转身抓住了另一个人的衣领。 她阴恻恻的笑道:“想去哪啊?” 三人见没跑掉,从地上站起来就说道:“你拦着我们干什么,快让开。” 姜稚月冷哼一声道:“要我说不让呢。” 三兄弟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亮光,而后齐齐向姜稚月的位置冲了过去。 “哎呦,你们三个混小子,雨朝你快去帮忙。” 老爷子刚被姜雨朝扶起来就看到他们兄弟三个气势汹汹的样子,心中一惊连身上的伤也顾不得了,连忙推着姜雨朝让他去帮忙。 姜雨朝一点也不担心,他稳稳当当的扶着老爷子,开口就是安慰。 “您老人家就放心吧,没事,一会就扶您回去。” 老爷子却不信,急的直发抖,最后一急之下竟然把手里的拐杖扔过去了。 姜稚月顺手接过,朝着那边笑了一下,说道:“谢谢大爷爷的拐杖。” 说完就抡起拐杖一下又一下的敲在三兄弟的身上。 三人被打得抱头鼠窜,可是不管怎么跑都能被姜稚月打到。 不一会三人就老老实实的不跑了,跪在地上一个劲求饶。 “疼疼疼…嘶,别打了别打了,我们错了。” 可姜稚月根本不理会他们,又拿着拐杖在他们身上敲打了几下以后,才走到他们后边把拐杖递给老爷子。 “大爷爷,咱们回去吧。”姜稚月走过去笑眯眯的说道。 老爷子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无法把这个一脸无害的小丫头和刚刚打人时凶残的样子联想在一起。 还是姜雨朝又叫了他一声才让他回过神来。 老爷子临走前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哀嚎的三个儿子,叹息了一口气才被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了。 快回到休息的地方时,老爷子忽然停下了脚步,长叹一声说道:“雨朝,以后我这把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骨头就麻烦你们了。” 姜雨朝和姜稚月对视一眼,明白老爷子这是对那几个儿子失望了,也想通了。 姜雨朝忙笑着说道:“大伯说的哪里话,你就安安心心的跟着,保准让你安享晚年。” 姜稚月也笑着接话,相让老爷子忘记刚刚不愉快的事情。 三人很快就回到了休息的地方,姜稚月还从空间找出止疼的颗粒泡在水里让老爷子喝下。 看他走路是没什么问题,应该只是摔疼了。 主要是队伍里也没个大夫,要是谁生病了还真不好整。 一夜无梦,这次终于能安安稳稳的睡到天亮了。 第二天一早姜家一行人就早早地起来收拾东西了,稍微吃了点东西后就趁着前面姜家村的人还没动静先行离开了。 一个个的每天没事找事,跟在他们后面走肯定少不了口舌之争,还是早早溜吧。 没了碍事的人在前面挡着,他们连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他们现在已经走出县城很远的距离了,道路两旁都是林子,不过因为一直缺水的缘故都枯黄了。 一行人走走停停,后面的姜家村人一直都没追上来。 姜稚月他们不知道的是,姜家村的人没追上来是因为他们又又又闹事情了。 时间还要回到姜家一行人离开的早上。 因为他们出发的早,除了几个后半夜守夜的人之外,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已经趁着天刚亮就离开了。 天亮后姜家村的人也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不过刚走了没一个时辰,武老婆子又闹起来了。 这天就算是在家里坐着也会热的冒汗,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一直顶着大太阳走路的人。 所以没等多久武老婆子就顺手拿过了自家板车上的陶罐打算喝点水。 可是还没等她把手伸过去,她儿媳妇就一把把车上放着的陶罐捞进了自己的怀里,武老婆子连碰都没碰上。 武老婆子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下来:“陶罐拿过来让我喝点水。” “哎呦,你不记得了,你昨个晚上可是喝过了!”武老婆子的儿媳阴阳怪气的说道,就是不愿意把怀里的陶罐让出去。 武老婆子横着一双眉毛,怒吼道:“我啥时候喝了!” 她儿媳也不接话,但往她儿子的那边站了站,显然这个水是不让她喝了。 武老婆子哪受过这种窝囊气,当即就挥着手要抢。 却被她儿子一把烂了回去。 “咱家的水不多了,得省着点用。”她儿子说道。 武老婆子撇了撇嘴有些不情不愿的,不过总归是不再折腾了。 吵吵了半天,水没喝上一口反而浪费了不少口水骂人,武老婆子只觉得更加口干舌燥了。 她气哼哼的往前走了几步,决定眼不见心不烦。 可事情过一过二不过三,就在武老婆子上午没喝上水,中午休息的时候还没喝上水,下午又顶着日头走了大半日还是没喝上水的时候,爆发了。 “你个狗娘养的,你把水给我。” 武老婆子的嗓子都快冒烟了,怒吼的时候声音都嘶哑着。 可是她家里那几个儿媳妇权当没听见一样,还是护着装水的陶罐子一个劲的往前走。 这回再是说啥都没用了,她感觉自己再不喝水嗓子都要喷火了。 所以想也没想的直接就上手抢了,可她一个人哪抢的过两个儿媳妇。 无奈之下直接躺在了大路中央哭嚎起来。 他们一家走在姜恒荣的正后方,那一段路又窄,她往中间一躺,所有人都过不去了。 队伍被迫耽误了行程,立马就闹开了。 前面走着的姜恒荣只能折返回来解决这事。 最后姜恒荣斥责了武老婆子的几个儿媳一番,才让她们把装水的陶罐给武老婆子。 她几个儿媳原本也是打算等晚上休息的时候就给她水的,总不能真把人给渴死了。 所以就趁着姜恒荣的话把陶罐递了过去,谁能想到,陶罐到了武老婆子手里竟然要不回来了。 她两个儿媳哪里愿意,上去就开始抢。 争抢之间陶罐落了地,‘咔嚓’一声,罐子直接碎了,里面的水也迅速浸入了土地。 一家子又打起来,闹了好久才继续上路,乡亲们也颇有怨言。 不过这些事情姜稚月他们是不关心的,或许知道了还会拍手叫好。 早就看那武老婆子不顺眼了,活该被教训长点记性。 姜家这边也遇上了麻烦…… 姜家一行人单独走路,没到中午就撇开了后面的姜家村众人好远。 可是也遇到了麻烦。 现如今逃出来的人,大多数都是成群结队的,没几个敢单独出来。 这不,只好二十号人的姜家在下午时就被盯上了。 他们吃过晌午饭没多久就继续赶路了,可没走半个时辰就遇上了另一批队伍。 另一批队伍看起来也才六七十号人,可是他们队伍里大多数都是青壮年男人。 反观姜家这边,只有二十号人还有四个老人,一个孕妇和几个孩子。 人少势弱,还整整带了三辆牛车和一辆板车,看那上面堆得满满的,就知道是一只大肥羊。 原本看到前面那批人,姜家一行人是打算避让一下的。 姜家众人和张家的几个人虽然跟着姜稚月训练了不少时间,可是到底没有真刀真枪的和人动过手,村里的那些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可是还没等他们停下前进的脚步,前面的人就发现了他们。 然后姜家一行人就看到那批人齐齐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往姜家这边瞧。 姜老太太看着前面的情况安慰众人道:“他们推的也有粮食,应该不会打我们的主意。” 姜稚月看着前面的人目光一沉,说道:“那可不一定,大家警惕。” 虽然他们看了一眼后就把头扭了回去,仍是继续向前走着。 可前面的那些人瞧过来的目光极其贪婪,与前日在城门外遇到的那批人不一样,他们目光更凶狠,仿佛在看一头待宰的肥羊。 并且他们也慢了脚步,姜家一行人与他们的距离渐渐拉近。 看来想走在他们后面是不可能了,那就超过他们走前面去。 姜稚月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低低的说了一声:“既然他们不走,咱们就走前面去。” “大家注意小心一点,那好自己防身的东西。” 说完又让姜康德老爷子和小王氏还有五郎六郎都坐进了车厢里。 在离开姜家村的队伍后,姜稚月就把在镇上做的刀具发给了每一个人。 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 “好。” 众人应了一声后就加快了脚步,没有赶车的几个人护在队伍的左侧,防备的看着前面的那些人。 离得越来越近了! 更近了! 姜家一行人走到了那批队伍的旁边,姜稚月随着队伍走着,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们。 可是那些人在姜家人走过去都没有动手。 可他们没敢停下来,超过那批人以后更是加快了速度,姜稚月和大郎他们都要跨很大的步子才能赶上。 等终于和后面的人隔了几百米远后,他们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发现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离得那么远了大家还是不敢大声说话,丁荷花小声的说道:“看来咱们白担心了,他们好像没有恶意。” 话虽这样说,可没有一个人相信。 虽然刚刚路过时没有动手,可他们垂涎的眼神骗不了人。 不仅看他们车上的粮食,还有看向姜稚月的眼神也莫名的让人感觉不舒服。 “不要放松警惕,他们应该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姜稚月安排了一声就继续走了。 而后面的那群人也在讨论他们。 “虎哥,刚刚咋不让咱们动手?”一个绿豆小眼睛的男人看向一个满身横肉的中年男人问道。 被叫做虎哥的中年男人说道:“他们身上都有刀,说不定有几分本事。” 绿豆眼男人恶狠狠地说道:“那怕啥,一群老弱妇儒,咱们那么多人还怕他们。” “对啊虎哥,咱前几天遇见一个村的人不照样给他全抢了过来,这几个人,根本不足为惧。” 这人所说的被抢的村子,正是姜稚月他们在城门外遇见的老恒荣一村人。 他们的粮食本来就不多,也因祸得福得到了姜稚月赠送的粮食和水。 虎哥回头瞪了一眼,那几个质问的人就不敢说话了。 他又接着说道:“咱先跟着,等到晚上他们休息了,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那个丫头和那几个女人看着都不错,把粮食和那几个女人抢了,剩下的人都杀了!” 疯狂和兴奋地神色浮现在他们的脸上,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感觉都等不及了。 此刻正在前面走着的众人还不知道,后面那伙人已经把他们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 他们没敢放松的一直走着,可是刚刚速度明明很慢的队伍也加快了脚步。 始终与他们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想拉都拉不开,众人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 他们啥意思,这跟的那么紧,难不成还是不安好心! 天渐渐的黑了,饶是再不愿意停下来,也必须找个地方休息了。 果然,等到他们停下来,后面的那伙人也就地停了下来,开始烧火做饭。 “这可咋办啊,他们一直跟着也不是个事啊。”姜老太太边做饭边小声的嘟囔,心里担心极了。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想法,可该来的总是躲不掉的。 姜稚月低声说道:“晚上的时候奶奶你和三婶都进车厢里休息。” 她紧皱着眉头想了想,干脆让爷爷他们也进去,便继续说道:“爷爷你和大爷爷张爷爷还有五郎六郎也都进去。” 姜老爷子他们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不行,在家训练的时候我们也跟着训练了,这时候哪能躲起来让你们几个妇人在外面扛事。” 姜老太太他们也连忙附和,分明就是不同意。 最后商量了半天,只让小王氏带着六郎和姜康德老爷子在车厢里暂时躲避一下。 他们没有再反对,他们一个孕妇,一个腿脚不利,一个才是十岁的小孩子,就算是里在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也只会是添乱。 姜稚月还提前给他们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 “你们要记住,你不杀了他们他们就会杀了咱们,把咱们的粮食抢走,说不定女人孩子还没有好下场。” 众人心头一凛,纷纷表示自己不会拖后腿的。 姜稚月没有再说什么,到时她还是要多分出来一点心思注意着点,省的哪个吓傻了出什么意外。 今夜仍旧安排了两个人守夜,是姜雨庆和姜雨莱兄弟两个。 可其他人也无法安心睡着啊,所以等到半夜有一点动静的时候他们就被惊醒了。 第20章 解决 姜家除了守夜的姜雨庆和姜雨莱外,其他人也是抓心挠肝的睡不着。 可是等到半夜了也不见传来动静,就在他们以为是他们太过紧张想错了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守夜的姜雨庆和姜雨莱立马站了起来,手里握着挂在腰边的刀一脸警惕的看着来人。 两人退到睡在地上的人身边,刚想叫醒他们就发现他们已经站起来了。 看那样子,哪有一点困意,分明也是一直在等着了。 姜稚月带着姜雨朝和大郎他们站在最前面,张氏他们虽然也参与这次战斗,可是都被站在前面的姜稚月和几个男人护在了身后。 来人正是今天下午遇到的那一批人,不过只有二十多个人。 他们有人手里拿着刀,有人则拿着镰刀锄头,看起来气势汹汹的。 看来他们是觉得能很轻易的拿捏他们,所以才会派了这么点人过来。 姜稚月嗤笑一声,看向对面领头的绿豆眼的男人。 如果他们所有人一起过来她还会担心一下。 可他们太过小看了敌人,就来这么多人,那她连精神力都用不上,先让爹和二叔三叔他们练练手好了。 看到他们瞬间就起来了,绿豆眼男人眉头皱的死紧。 原本以为打算等到他们都睡熟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人杀了的。 没想到他们竟然早有准备! 绿豆眼男人阴恻恻的笑了一声,哼,就算醒着又怎么样,就这几个老弱病残的,还不够他们一直手指头捏的。 他们肯定会吓得哭爹喊娘求饶的。 不过当他看到姜家一行人虽然有点害怕,但还算镇定的时候就非常不爽了。 而且那个领头的小姑娘竟然不害怕还笑的出来。 绿豆眼男人瞪大了双眼想表现的更凶一点,好让他们知道他的可怕。 结果姜稚月却直接笑出了声,她看着绿豆眼男人故意嘲笑道:“再瞪你那小眼睛也不可能变大。”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绿豆眼男人的痛脚,他最恨别人说他眼睛小了。 这个丫头片子,他一定会让她后悔的! 绿豆眼男人一脸凶狠的说道:“你们把粮食都交出来,再把这个死丫头给老子交出来,我就给你们一个痛快。” 他后面跟着的小弟也跟着起哄:“对,把粮食和女人都交出来,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姜稚月冷笑一声说道:“那你们现在自行了断,我也可以考虑给你们留一个全尸。” “死丫头,给脸不要脸,兄弟们给我上,把这丫头逮回去交给老大好好调教调教,看她还笑不笑的出来。”绿豆眼男人大喊一声就率先冲了上去。 他身后的人也挥舞着武器冲了上去。 这个竟然敢看轻他的死丫头,他一定要让她受点罪再带回去。 老大说了,如果敢反抗,不伤到脸就行了。 姜稚月也率先冲了过去,而目标就是绿豆眼男人。 既然嘴巴那么脏,她就帮他治治。 跟在后面的姜雨朝等人也跟在姜稚月身后冲了过去,姜老太太他们则在身后捡漏补刀。 绿豆眼男人看姜稚月竟然敢一个人冲过来,还没笑的出来就被姜稚月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姜稚月手脚利落的挑断了他两只手的手筋。 “啊啊啊!” 绿豆眼男人发出两声惨叫,脑袋上暴起一根根青筋,目眦欲裂的瞪着姜稚月。 姜稚月扬了扬嘴角,低声道:“就这点本事还敢那么嚣张。” 绿豆眼男人气急攻心,越发觉得手腕处传来剧痛。 他怒吼道:“我要你偿命!” 此刻,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要把姜稚月完整带回去的事,只想把她杀之而后快。 可是他的双手已经使不动力气,他躺在地上猛地抬脚向姜稚月踢去。 姜稚月轻易躲过了他的攻击,拿着刀的手挥舞了两下就废了他的腿。 绿豆眼男人瘫在地上疼的直发抖,他生气的怒吼道:“还不快上,把这个死丫头给我杀了。” 震惊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姜家一行人从看到姜稚月挥刀砍人的震惊害怕中极快回神。 可两边的气氛明显调换了,姜家这边没那么害怕了,对面的人则震惊警惕的看着这群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杀了他们,给芝麻哥报仇!”对面的一个人看着他们的人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吓得连连后退,狠厉的吼了一声。 “对,他们就这几个人,大家不要怕,杀了他们!” 给自己鼓完劲,那些人就朝着姜稚月他们围了过来。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听到他们喊得芝麻哥,姜稚月他们就要笑出来了。 “保护好自己。”姜稚月说了一声就正面冲了过去,直接对上了五六个人。 姜雨朝他们也拿着刀冲了上去,心里想着姜稚月教他们的动作。 挥刀,落下。 挥刀,落下。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并且砍得都是致命的地方。 姜稚月极快的解决了十几个人,没有再像对付绿豆眼男人那样,而是直接一刀致命。 当看到只剩下七个人的时候,姜稚月就停了手,站在一旁指点她爹他们。 “二叔,向右躲,手抬高挥刀。” “四郎,不要怕,睁开眼睛,你不杀了他们他们就把刀砍到你身上了。” 刚说完那句话,姜稚月就看到与姜雨莱对峙的那人挥刀向他砍了过去。 她急的大喊:“三叔,快躲开。”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姜雨莱的手臂被挥来的镰刀划伤,鲜血瞬间染红了那块衣服。 姜稚月刚想上前去帮一把,就见姜雨莱发起狠来,挥着刀迅速的向他前面的那个人砍去。 那人没想到姜雨莱受了伤竟然会那么快就反应过来,闪躲不及被姜雨莱手里的刀划过了脖颈。 一股鲜血喷涌出来,那人震惊的瞪大了双目,捂着脖子发出‘he~he’的声响,然后就跪在地上倒了下去。 他身下晕染开一片血红色的痕迹。 姜雨朝等人拎着刀愣愣的站在原地,这才发觉手心有点发抖,不知是怕的还是激动的。 而此时的另一边,那批人的领头人正喝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酒,心里垂涎着下午遇见的那个小丫头。 为了让姜家人能够放松警惕,晚上好给他们来一个措手不及,那批人的领头人虎哥傍晚休息的地方离姜家的位置并不近。 而且他们周围还有几块大石块遮挡着,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遮挡。 “虎哥,芝麻他们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有人小心翼翼的走到那领头的人面前问道。 虎哥不屑的说道:“能有啥事,就那老的老残的残的,说不定他们正睡着觉呢,人头就落地了。” 他刚刚喝了半壶酒,脑子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想的都是美事。 所以一时也没察觉到就那么点距离,如果真的顺利的话,人为什么还没回来。 而那个来问的小弟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又退到了一边。 他们这些人除了一部分是从一个地方来的,剩下的都是在路上路上遇到聚集在一起的。 他们也抢了不少人了,确实没发生过什么意外。 那个小弟也不想了,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地上。 而姜家这边,解决完所有的人后姜老太太就急急忙忙的拉过姜雨莱检查他的伤势。 张氏和孙氏也连忙拉过姜雨朝他们检查,心里的担忧将忽然动手杀人的慌乱冲散了不少。 还好他们出来之前准备了不少草药和药粉。 其他人身上伤都不重,只有一些擦伤,倒是姜雨莱刚刚被砍伤后流了不少血。 小王氏也从车厢里下来了,帮着姜老太太处理姜雨莱肩膀上的伤口。 等将药粉洒上,又一圈一圈的缠上纱布就算是处理好了。 等处理好身上的伤势,其他人就把目光都看向了姜稚月。 三郎眼睛亮亮的说道:“阿姐,你也太厉害了吧,嗖嗖嗖就解决了好多人。” “是啊是啊,刚刚那个领头的那个小眼睛男人冲过来的时候,都快吓死我了。”大郎也兴致勃勃的接话:“没想到你直接两下就把他给撂倒了。” 几人兴致勃勃的缠着姜稚月夸个不停,看着她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姜稚月心里呐喊:这些真的都是基本技能啊,不要再夸我了,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不过还是谦虚的回道:“你们也做的很好了,你们再练练肯定不会比我差的。” 确实已经很不错了,毕竟第一次动手杀人,而不是鸡鸭。 姜稚月毫不犹豫的夸奖他们。 看到四郎好像还是有点害怕,她面向四郎对着所有人说道:“你们刚刚做的没错,如果我们不反抗,下场就会和他们一样……” 说了一会话众人才想起来问道:“这人是不是不够啊,要不咱们趁着现在跑吧,他们肯定还没反应过来呢。” 姜稚月勾唇一笑:“咱们杀回去,他们半夜来不是打算打的我们措手不及吗,那我们也要礼尚往来,让他们也体验一下。” 他们总共也就六七十人,刚刚来了二十多个,现在在他们那的也就剩下三四十人了。 但在姜稚月眼里,那些人根本就不足为惧。 “爷奶和三叔还有舅爷留在这里等着,其他人跟我去他们休息的地方。” 姜稚月打算现在就回头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不然等的越久就越可能被他们发现,引起他们的戒备。 听到把自己留下来了,姜雨莱着急道:“我也可以去,这点伤一点都不碍事。” “你留下来保护奶奶他们,如果有漏网之鱼过来这边了他们就靠你保护了。”姜稚月说道。 姜雨莱纠结了一下就同意了,确实他们都走了这边万一出啥意外就没人了。 等商量好,姜稚月就带着众人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傍晚停下来时姜稚月特意观察过,他们离得并没有太远,所以没一会功夫就赶到了那几块大石头附近。 几块大石后没有传来一点动静,正当他们打算悄悄靠近的时候,忽然从旁边的林子出来了一个人。 那人提着裤子走出来,刚一抬头间看到了姜稚月等人。 惊呼声还没发出口,姜稚月就迅速将精神力刺入了他的脑海中,一击毙命。 那人双腿一软摔倒在了地上,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 “他,他咋了!”张氏用极小的声音发问。 刚刚都吓死他们了,看到一个人忽然出来,想到他们可能就要暴露了,心里都捏了一把冷汗。 可就在下一刻他就自己倒在地上了。 “不用管他,继续走,准备好战斗。”姜稚月轻声回答,继续向前走去。 其他人也连忙跟上。 姜稚月贴在巨石上,没听到里面传来动静,小心的探出头去看,发现里面的人正睡得东倒西歪,连个看守的都没有。 “进去了直接动手。”姜稚月又转头吩咐了一声就迅速冲了进去。 里面躺了一大片的人,其中还有一个人身边搂着一个年轻女子。 不过那女子的手腕处流出了大量的血迹,往下蔓延了一片。 不过因为天太黑的缘故,这些姜稚月都看不清楚。 她刚一进去手起刀落间就取走了好几条人命,有些人在睡梦中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没了性命。 姜雨朝他们进来后也如法炮制。 人太多传出的动静吵醒了睡在里面的人。 一个人的鲜血喷在了旁边的那人身上,那人抬起手,映着微弱的月光看到手上黏糊糊的液体是血时惊叫出声:“救命啊,有人杀进来了。” 他的声音吵醒了其他人,里面的人迅速拿起放在身边的武器站了起来,紧张的盯着姜稚月众人。 被吵醒的虎哥晕乎乎的站起来,质问道:“你们是谁!” 姜稚月也停下了动作,轻笑一声问道:“怎么,那么快就不记得我们了。” 虎哥身边的人颤着声音提醒道:“老大,是今天下午遇见的那家人,他们,他们杀了咱好多兄弟。” 这人就是刚刚吵醒其他人的那个人,他想着刚刚睁开眼时看到的那个女人手起刀落的狠劲就不自觉地颤抖。 他身边的人酒意清醒了大半,仔细看去发现是那个小姑娘拿着刀站在前面,根本没有芝麻他们的身影。 “我兄弟他们呢?”虎哥厉声问道,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刀柄。 “一会就送你们亲自去问他。”姜稚月轻声回道。 虎哥怒上心头,心里隐约觉得刚刚派去的那些人已经死了。 他刚刚派去了有二十多个人,还都是打架的一把好手,怎么会全军覆没了? 看来他还是小看了这家人,早知道就应该刚遇见他们的时候就动手。 不过现在也不晚,他要杀了他们! “啊!哈!”虎哥握紧了手里的大刀冲了上去。 姜稚月抬起刀挡住他挥落下来的刀刃,一用力就对调了局面。 虎哥惊讶的看着被他挡在头顶的刀,用尽全力抵挡,不然这刀就要砍到她得头上了。 这丫头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虎哥连忙后退了几步,与姜稚月拉开距离。 他咬牙切齿的吩咐道:“大家一起上,先杀了这个小丫头。” 说完,他身后的人就挥着武器向姜稚月冲了过去。 姜雨朝他们看到那些人竟然只攻击他闺女一个人,也连忙上前帮忙。 一时之间,两方的人混战在一起,刀刃交接的刺耳声连绵不绝。 对方人多势众,姜稚月余光看到他爹他们被打的连连后退。 “不陪你玩了,先去一边呆着去吧。” 就在虎哥刚躲过姜稚月的一击时,姜稚月一个横踢,直接踹中了虎哥的胸口。 巨大的冲击力迫使虎哥倒飞出去,撞在了后面的一块石头上而后慢慢的滑落在地。 下一刻,被他撞到的石块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掉落下来的石块砸了他一身。 他吐出一大口鲜血,稍微一动就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只能无力地倚坐在那看着眼前的战斗。 姜稚月将虎哥踢飞后就迅速解决掉了几个人。 觉得她爹他们不会那么吃力了,姜稚月就帮助其他人防守。 看到谁有危险就帮一把,姜雨朝和后面的张氏他们也越战越勇,连四郎都没那么害怕了。 而那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虎哥看着这情况,又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不过这回是气的。 他看出来了,这个小姑娘明明可以一下解决他们这些人,可是她在解决完几个人之后就没有在出手了。 反而是后面那几个男人动作有些生疏。 这死丫头,竟然把兄弟们当成了他们的陪练! 不消片刻,他们的人就没剩几个了,地上东倒西歪的躺着不少已经没了气息的人。 简直是欺人太甚! 想他一路走来烧杀劫掠,哪遇到过这种硬茬子,竟然栽在了一个死丫头的手里。 他的眼神慢慢变得阴狠,他就算死也要拉着她垫背。 又过了一刻钟,姜稚月他们已经将所有人都解决掉了。 他们手上、衣服上、手里的武器上都沾满了鲜血。 不过这回已经没有刚刚那么惧怕了,他们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如果他们不动手,这些人就会杀了他们的。 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刚刚混乱时没有注意到这批人的领头人什么时候挪了过来。 他费劲的撑起身子,手里拿着从地上捡起的镰刀,用尽全力的向姜稚月的脖颈挥去。 站在姜稚月面前的人看到姜稚月后面的黑影忽然的动作,大喊道:“小心!” 姜稚月听到惊呼声时就下意识的做出了动作。 她翻转手腕一刀向后面挥去。 有什么落地的声音和一声痛吼声同时响起。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姜稚月转头看去,就看到刚刚被自己踢飞的那个人跪在她身后用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 而被姜稚月砍掉的正是那个人的整个手掌。 虎哥阴狠的目光看向姜稚月,嘴里发出愤怒的吼叫声。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姜稚月一刀刺中了胸口。 “什么毛病,死之前还要放狠话。”姜稚月轻嗤一声将刀抽了回来。 “闺女,这…这死人咋办?”杀完了人,张氏才后知后觉的问道。 “这不会有人报官吧?” 姜稚月带头走出了这片地方,边走边说道:“不会的,现在官府哪有空管我们。” “太晚了,咱们先回去休息,等明天走的时候放把火一起烧了。” 他们离开前还把这伙人放在外面的粮食给拉走了。 虽然姜稚月空间里也有很多粮食,不过多多益善嘛,哪有嫌弃粮食多的? 等了许久,在原地等待的姜老太太他们都没见到人回来,不免有些心急。 小王氏往远处瞅了瞅,推了推姜雨莱道:“要不你去看看月丫头那边咋样了吧,这边也没人来。” 小王氏一说,姜老太太也急的原地打转,不停的往后面看。 可是那么些距离呢,再加上天又那么黑,他们什么也瞧不见。 只隐隐约约的能听到些惨叫声,可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肯定是遇上麻烦了。 “对,老三你快去瞧瞧,是不是人太多了不好解决,这边有我和你爹看着,不会有啥事的。” “不行啊娘,我要是走了这边要是来人了咋办。”姜雨莱也很担心。 可是还没忘记小侄女他们离开前交给他的任务,一时之间有些左右为难。 姜老太太一巴掌拍在他头上,生气道:“来人了不是还有我和你爹呢,快去。” 坐在车辕上的五郎六郎也说道:“三叔/爹,你就放心去吧,这里还有我们呢。” 两人手里拿着姜稚月特意给他们做的小小的弩箭玩着。 姜雨莱朝他们瞪了一眼,还放心去吧,这咋听起来嫩不像好话呢。 不过还是拿起刀往姜稚月他们离开的方向去了。 可是还没赶到地方就遇见了走到半道的姜稚月他们,还拉着两车的粮食。 姜雨莱扫了一眼,发现一个人也不缺,并且身上也没啥大伤,长舒了一口气。 姜雨莱问了问那边发生的情况,知道所有人都解决干净了,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此时已经过去了大半夜,已经凌晨了。 在知道已经安全了以后,一晚上的担惊受怕和刚刚打架的疲惫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地上还有一些尸体没有处理,晚上睡在这也怪吓人的。 所以他们把牛车和板车又往远处拉了拉,隔得有一两百米的距离才停下来找地方休息。 姜稚月避着张家人和姜康德老爷子往瓮里面加满了水,让他们去擦洗换身干净的衣服。 等全部人收拾好就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姜雨莱主动说要守夜,其他人就去休息了。 第21章 这怎么感觉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昨夜里忙活了大半夜,第二日大家果然起晚了。 第二日巳时中(上午十点左右),众人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几个老人和小王氏起的早点,他们起后就让姜雨莱去眯一会了。 刚起的众人伸伸胳膊伸伸腿,觉得休息了一夜反而更累了,有些腰酸背痛的,比走了几十公里路还要累。 小王氏帮着姜老太太在旁边的空地煮饭,一觉醒来就闻到了浓郁的饭香。 大家围在一起吃过饭后,姜稚月就带着大家去昨天打斗的地方打算把尸体焚烧了。 现在天气热,尸体堆得久了发生瘟疫就不好了。 入目都是东倒西歪的尸体,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像是一块块红褐色的布罩在地皮上。 可想而知昨夜打斗的激烈。 他们忍着不适将尸体都拖到一处,又在旁边的树林里找了些干木柴放上去,一把火点燃了。 等忙活好了这些事情,又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众人累的气喘吁吁的。 刚刚看了那么多尸体也没心情吃东西,便打算赶一会路。 因为又多了两辆板车需要推着,他们的脚程又慢了下来。 或许是耽误了那么长时间的原因,还没走多久就看到后面有人来了。 后面的来人正是姜家村一行人,已经中午了,他们原本是打算停下来休息的。 可是看到地上的血迹和燃烧后发黑的痕迹,生怕留在那里会发生啥意外,就打算再走远点再休息。 忽然,有人看见了前面姜家的队伍,大声说道:“你们看前边那是不是姜秀才一家?” 其他人也都往前面瞅去。 “我看那队伍怪长的,姜秀才家哪有那么多板车啊?”有人瞅了一眼就否认了。 不过大家还是垫着脚尖往前面看。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姜恒荣一家和武老婆子一家看得最清楚,那不是姜秀才他们又是谁。 武老婆子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嘁,还以为都死了,竟然还跑前面去了。” 也不怪她会这样想,刚刚还好多人以为那地上的血迹是先走的姜家人的。 当时好多人心里就一阵后怕。 特别是姜康德老爷子的几个儿子儿媳和宋芙蓉家的都庆幸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走。 不然这路上遇见歹人,他们又那么少的人,肯定没啥好下场。 宋芙蓉家倒没什么,他们不愿意宋芙蓉跟着走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 可是姜康德老爷子家的几个儿子儿媳就不一样了。 姜家离开前的那一晚,姜稚月可是把他们三兄弟给揍了一顿的。 粮食没要到还挨了一顿打,他们几个是把姜家恨上了。 嘴上说着是一家人,这找到粮食也没见分给他们一半。 还有武老婆子和江芷澜他们,巴不得他们家出点什么事呢! 所以他们看到那一片又一片的血迹时,都自动把姜家人各种各样的惨状给代入了。 结果有人说这前面的人是姜秀才家? 难道是遇到歹人以后有几个人逃出来了? 不过就算逃出来肯定也很惨,说不定粮食都被抢了还缺胳膊少腿活不长了。 他们可得护好自己家的粮食,省的姜秀才家活下来的人卖惨要粮食。 可是大家还是止不住的好奇,一个劲的垫脚,仰着头往前面看。 可是等看清以后,众人傻眼了。 这这这,这是咋回事,这咋看着还多了两辆板车呢?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却没影响他们活泛的心思。 这两辆车上的粮食看起来可是不少呢,这都是一个村的,再怎么也要帮衬一把吧。 他们也不要多,就他们多出来的那两车粮食分给他们就好了。 半道上多出来的粮食,肯定是来路不正。 把粮食分给他们,也算是做好事了,他们可是在帮姜秀才家行善积德呢! 他们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并且觉得自己帮了姜家多大的忙似的。 后面的动静这么大,前面的姜家人自然也发现了他们。 他们可没忘了是姜恒荣是怎么不分青红皂白赶他们出来的。 虽然经过昨晚上那事,他们也明白就算单独出来走也是不怕的,可不代表做过的事就能忘了。 所以他们也没想着停下来等后面的人再打个招呼寒暄寒暄什么的。 不过他们的速度就那么快,身后的姜家村人却不知道像是发了什么疯一样加快了速度。 不一会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拉进到了不足一百米。 姜恒荣看着前面的姜家人,又想到刚刚路过的那块地方,沉下了神色。 他心中不知想了些什么,在队伍离得更近些后提高了声音喊他们。 “康德兄弟,康成兄弟,这么巧就遇见了。”姜恒荣嘴边挂着笑意问道。 姜家一行人心里觉得真是日了狗了,巧个屁啊。 不过他们到底是没做的太难看,姜老爷子停下脚步转头回了句:“是挺巧的。” 姜老爷子一停下来,姜家的队伍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后面的人不消片刻就追赶了上来,离得近的像是一个队伍的人。 姜恒荣像是忘记了把他们赶出队伍的事一样,笑着上前攀谈。 “你们一家没事可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啊,我们刚刚路过那地,地上好多血啊,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心里都快愧疚死了,不过现在看到你们没事,我这心就放下了。” 说着他还伸手往姜老爷子肩膀上拍了拍,看他那样子,好像多愧疚似的。 姜老爷子不欲与他们多说,往旁边撤了半步,姜恒荣的手就拍空了。 姜恒荣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和不满,不动声色的将手收了回去。 他又问了几句话,不过都被姜老爷子他们不动声色的挡回来了。 见问不出什么,姜恒荣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扯出一抹笑说道:“这都大晌午了,你们也停下来休息一会吧,刚好咱们村的人都在。” 听到这话,姜稚月他么都要忍不住笑出来了。 难道他忘了已经把他们赶出队伍了? 姜恒荣这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这样巴巴的贴上来,肯定没憋什么好心思。 姜恒荣他们到底想打什么主意,姜家一行人还真有点猜不透。 不过这样巴巴的贴上来,如果他们打什么主意,肯定会主动露出马脚的。 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 不过他们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听他在这掰扯,趁着不休息还想多赶会路呢。 姜老太太沉下脸色,一把将姜老爷子拉到了一边。 “我们不休息,要是没啥事我们就赶路了。” 说完也不看姜恒荣铁青的脸色,将姜老爷子拉回队伍里后就让大家接着走了。 等走了一段距离,琢磨着后面的人听不到他们说话了,一行人才嘟嘟囔囔的说起了话。 五郎和小六郎一人走在姜稚月一边,现在他俩可崇拜姜稚月了,不时的就要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不过大多数都是关于打架的,还有就是问姜稚月的‘小宝箱’里有没有出现什么稀奇的玩意。 小六郎边走路边抬着头好奇的问道:“阿姐,恒荣爷爷不记得把咱们赶出来了吗?刚刚咋还找咱爷说话,咱爷都不想理他他还一直说。” 姜稚月低头神神秘秘的说道:“他指不定在打啥坏主意呢,小六可不要被他骗了。” 小六郎也学着姜稚月的样子低声说道:“阿姐就放心吧,小六聪明着呢。” 其他人被姐弟二人逗笑,刚刚被姜恒荣惹得不开心的气氛也淡了些。 姜雨莱因为胳膊受了伤,就没让他赶牛车也没让他推车子。 他走在后面说道:“不过也是,恒荣都把咱赶出来了,按他那好面子的性子,咋会拉下脸来主动找咱们说话?” 姜老太太听到这话,朝他翻了个白眼,看傻子似的瞅了他一眼。 “还能因为啥,要不是打咱家的主意呢,我才不信他这么热情。” 其他人点头应和,也觉得事实就是这样了。 不过转头看看,姜家村的那些人竟然还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姜稚月皱紧了眉头,刚刚姜恒荣就问阿爷要不要停下来休息,那应该就是他们应该到了休息的时候了。 可是那队伍没休息竟然也没听见队伍里面有人闹腾。 想不通就不想了,他们就按照正常的速度走着,也不管后面的人。 而此时姜家村的队伍也在嘟嘟囔囔的小声说着话。 不过他们的对话显然就没有那么友善了。 刚刚恒荣上前搭话大家都看着呢,原本以为能停下来一起休息,趁着机会逼姜家人把粮食分给大家伙。 结果姜家那几个人,真是给脸不要脸,竟然直接走了。 于是大家也只好苦哈哈的接着走,在路上垫吧两口干粮,纵然脚都快抬不起来了也没敢停。 武老婆子转了转眼睛,觉得想了个好主意,忙不慌得快走两步到姜恒荣旁边把主意说了。 “虎子啊,要不你就直接去跟他们说让他们回队伍得了,他们肯定感恩戴德的就把粮食给咱们了。” 武老婆子得意的很,觉得自己出了一个好主意,到时候分粮食的时候也得给她多分一点。 这样想着,她一高兴就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我可是给你出了一个好主意,到时候拿到粮食可得给我家多分点。” 姜恒荣现在看到她说话就生气,这两天武老婆子在队伍里不知道生了多少事。 一有事就搬出他的名字说要把人赶出队伍去,弄得大家怨声载道的,对他看法也不好。 他也警告过她,可是这人不要脸不要皮的,说啥都没用。 所以姜恒荣现在看到她就像躲远点。 可姜恒荣的婆娘听到武老婆子的话不愿意了。 要是她男人把姜秀才一家的粮食要过来了,那也是她家功劳大,凭啥多分粮食给他们。 两人三两句就说不对心了,一来一回的吵了起来。 “闭嘴!” 姜恒荣被吵得耳朵疼,转过头来瞪了他们一眼。 他的眼神实在算不上友善,两人也不敢再吵吵了,老老实实的跟着走。 可是她们两个不说,却挡不住别人讨论。 有人觉得要粮食的事还是不靠谱,说道:“那粮食不管咋来的,都在姜秀才一家手里,咱给他们要他们家能给吗?” “而且你们忘了,当初有人去要粮食,哎呦,那丫头直接拿着刀放人脖子上,吓死个人呦。” 众人也不太确定了,这事过去那么些日子了,要是没人提还真快忘了。 这时,周氏拉着江芷澜挤了过来,刚好听见大家说这事。 她一听,这是不敢去要粮食了? 那哪行,她家本来也就没收粮食,当初姜家卖粮的时候也没卖给他们。 虽然从陈知才那要了两百斤要比村里其他人多上不少,可是这逃起荒来没个头似的,这点粮食哪里够。 她开口说道:“咋不会给,姜秀才家最是仁义了,看咱大家伙都没粮食吃了肯定心软。” “咱再服服软,那粮食不就变成咱们的了。” 江芷澜也在一旁说道:“我娘说的是,婶子们想想,当初姜家就卖了那点粮食给你们,咱们走了这么些日子才走出咱们县的地界,这要是向往东边去,指不定还得多少日子呢,这没点粮食傍身可咋整。” 江芷澜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看着几个妇人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心下窃喜。 她接着说道:“婶子们别想其他的,咱这两百多人呢,谅他们也不敢再动手了。” “再说了,那粮食他们吃不完带着也是累赘,把粮食给咱们也算是替他们解决负担了。” 众人越听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很快就动摇了心里的想法,被江芷澜的花言巧语说服了。 这会也不觉得连续走路累了,反而觉得充满了干劲,前面就像是在跟他们招手似的。 几个妇人笑成了花一样,边走边夸赞江芷澜:“哎呦,还是你这丫头心思敞亮,以后谁要是再敢说你,婶子都得跟他不愿意。” 江芷澜腼腆的笑了笑,心里却乐开了花。 哼,就算是离开了队伍,她也不会让姜稚月他们好过的。 败坏了她的名声,她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 前面走着的姜家人全然不知他们的打算。 也不知道在姜家村人眼里他们的粮食已经变成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索性下午这一路没有再遇上什么事,就算遇见了人也是极少数的,根本没有什么威胁。 因为中午没吃什么东西,他们便打算傍晚的时候早点停下来。 等到太阳往下落了点后,姜家人就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停下来了。 后面的人看到姜家人终于停下来了,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停下来了,这顶着日头走了一天了,早就累得不行了。 姜恒荣找了处离姜家不太远的地方也停了下来,其他人也都各自找了地方。 不过他们都想离姜家近一点,怕到时分粮食的时候忘了他们。 姜家人虽然不太高兴,但这大路也不是他们家的,只能往前走了几步离他们远点。 孙氏往后瞥了一眼,不太高兴的嘟囔道:“这怎么感觉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可不就是狗皮膏药嘛,明明晌午的时候看他们的样子就是要休息了,结果竟然一直跟着。 第22章 你家芷澜这不会是有了吧 不过这话也没法说,不然他们指定会说:大路是你家的啊?凭啥你走我们不能走。 姜家人肚子里憋了一大股气。 现在倒是希望他们要是想整啥幺蛾子就快点出招了,总好过像现在这样竟贴着你恶心人。 不过整幺蛾子现在是没时间了,大家走了一天,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等找到地方休息后就开始准备吃食了。 至于找姜家要粮食的事,他们人不是在那呢,还能跑了不成? 姜家人也不管他们,专心致志的准备起晚饭。 一天没吃东西了,他们也不想因为姜家村人在委屈自己的嘴。 从家里拿出来的青菜都放在了小王氏平常呆的车厢里,只要姜稚月说还有那就是有。 炒了一个小青菜,又把腊肉切片和辣椒爆炒。 香味瞬间就飘散了出去,饿了一天的肚子开始咕咕的叫。 众人闻着这香味口水直流,谁家的肉敢这样吃啊。 这更让他们坚信了姜家还有很多粮食的事。 等把粮食要过来,他们说不定还能分到两块肉呢。 众人心里想的美滋滋的,也不去纠结这会了,倒是让姜家众人吃了顿安稳饭。 饭后,姜家人就发现不对劲了。 要说今天晌午遇见姜恒荣时他巴巴的赶上来说话奇怪,那现在几乎一个村的人家家都有人过来就更奇怪了。 不管是村里的老爷子老太太,还是平日里和张氏妯娌几个或者姜雨朝兄弟几个说上过一两句话的都来了。 不一小会几人就被拉拉扯扯的分成了好几个小堆。 姜稚月出完饭坐在车辕上陪小王氏说话。 一眼看过去,嘿,他们家这人还真有点众星捧月那感觉嘞。 “婶子,你们这两天咋样啊?……还行?哎呦我看你家老三胳膊上都受伤了,要我说还是跟着咱一个村吧,怎么着也比一家人单独在外面强。” “老爷子啊,这两天我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啊,生怕你们自个一家出去遇见啥意外了……” “我跟你说啊……巴拉巴拉……” 姜稚月一心二用,边跟她三婶聊天边分出注意力去听他们说了啥。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妖说不定就藏在这里面呢。 正听着呢,就又听到有人说起她,姜稚月竖起耳朵去听咋回事。 “云烨(姜稚月大哥)他娘啊,你说说你家丫头咋那么倔,不管怎么说这出门在外也不能忘了根本啊,你让你家丫头跟姜恒荣道个歉,那事不就过去了,你们也能回来。” 这妇人原本正拉着张氏说着‘掏心窝子’的话呢。 就见张氏脸色猛地冷了下来,让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了。 张氏将那妇人的手一把甩开,问道:“说半天你们是相让我们回去道歉呢。” 围着张氏的几个妇人面色有些讪讪,她哪是让他们道歉的啊,分明就是想要粮食。 有人赶忙接着话头打圆场,笑呵呵的说道:“那啥,云烨他娘啊,她不会说话,你可别气着自己。” “我们也不是说……” 那人还想长篇大论‘以理服人’,可是张氏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咋滴,你的意思也是让我们去道歉呗,因为啥事道歉啊,你倒是说说我闺女为啥要道歉。” 那人嘴唇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就是想着姜家人一听能回队伍了,肯定就乐的找不到北了,哪想到这张氏咋还看起来生气了? 情况和他们想的不太一样,张氏的反应让他们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被围着的姜老太太他们也听到了,顿时不高兴了。 这怎么着啊,都把人赶出来了还想让他们回去道歉被唰一下啊,真是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姜家几个人直接气的把人都轰回去了,任他们说成花都不听了。 众人被赶了回去心里也不高兴,觉得自己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不少人都被轰走了,刚刚过来关心张氏的宋芙蓉良心过不去,看其他人都走了便贴在张氏耳边悄悄说了句话。 张氏被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些人竟然又是在打他们家粮食的主意。 说完后,宋芙蓉就跟着回去的人流一块回去了。 他们一家老小的毕竟还要在队伍里,让人知道了她把话说出去了说不定就没好日子过了。 希望她这提前跟他们提个醒,也好让他们有点准备。 另一边姜康德老爷子也被围住了,围住他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三个儿媳和几个孙子孙女。 姜康德老爷子的三个儿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倒是没来。 “爹啊,你这两日过的还好不,要不你跟我们回去得了。” “爷,你跟我们回去吧,昨天晚上爹和娘担心你都偷偷哭了。” 几个人围在姜康德老爷子身边哭的稀里哗啦的,把老爷子感动的不行。 他还以为两天没见,他们知道做错了才来的。 当下心里就想着要不就跟他们回去吧,昨个他也见识了,他二弟这一家子个个都厉害着呢,就算不跟着村里人肯定也安全。 不过他这个瘸了腿的老头子跟在他二弟家里就是麻烦他们了。 他面色有些动容,正当他要松口跟他们回去时,老二媳妇一句话打破了他的幻想。 “爹,你看你跟我们回去了,二叔家的那两车粮食是不是得分给咱们一车啊?” 老二媳妇这话一说,姜康德老爷子就见剩下的两个儿媳和几个孙子孙女都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老爷子刚张开的嘴忽然就闭上了。 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把几个儿孙给养歪了。 不说在他们二叔一家有难时帮一把。 竟然多次生出这种要别人东西还理直气壮的想法来。 他有些失望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没了刚刚失望和不可置信的情绪。 他看向了这堆人里年龄最小的孙子。 他心平气和的问道:“你告诉爷爷,你二爷爷家的粮食为啥要给咱们家?” 被问到的小娃娃比姜家的六郎年龄还要小,自然是听到什么就说什么。 他仰着头,天真的说道:“二伯娘说了,二爷爷家的粮食多,吃不完,肯定会给咱们的。” “爹爹和伯伯他们也说了,二爷爷家的粮食不给咱……唔唔……” 小家伙话还没说完,就被老三媳妇捂着嘴巴拽到身后去了。 老三媳妇尴尬的解释道:“爹,小孩子还小,说的话那当的了真呵呵呵……” “哼,当不了真!”老爷子冷哼一声,气的将手里的拐杖都差点扔出去。 “我看除了他说的,你们哪句话都不是真的!” 老大媳妇不服气的小声嘟囔了一句:“咋就不是实话了!” 要不是看二叔他们家对这瘸了腿的老头子好得很,他们才不来让他回去呢。 竟然还给他们摆起脸色了。 哼,可别是忘了他儿子孙子到底是哪个,到时候死了连个摔盆子的都没有。 她说的话极小声,可还是被老爷子听到了。 “你们这群混账玩意。”老爷子骂着就把手里的拐杖往几人身上敲。 姜大丫见情况不对,连忙上前按住了老爷子想打人的手。 她们可是来要粮食可不是来挨打的。 她笑眯眯的说道:“阿爷你别生气,小宝弟弟肯定听了哪个人嚼舌根子,我们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想法。” 老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姜大丫,半响后,仿佛是信了她说的话。 “既然这样,我就跟你们回去吧。” “你二爷爷家的粮食自己都不够吃,别想着要了,反正你们给我留的那两斤粮食也快吃完了,在别人家住着哪有自己儿孙家舒坦。” 老爷子说罢就往前走了两步,见他们还木愣愣的呆在原地,问道:“不是接我回去吗,还杵在那干啥!”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硬是扯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临走前老二媳妇还拧了姜大丫一把,看那样子应该是怪她做错了事。 小王氏和姜稚月坐在车辕上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稚月,就让你二爷爷这样跟他们走了?我看还是让他跟着咱家吧,反正也不缺这口粮食。”小王氏开口说道。 “不用,看样子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还会跟着咱们,既然他们那么‘诚心诚意’的请二爷爷回去,就让二爷爷呆一阵好了,等过些日子咱们往南边去了,说不定就见不到了。” 姜稚月目光沉沉的看向那些败兴而归的姜家村人。 看来他们的目的就是他们家多得的两车粮食了。 啧~这种东西被人惦记的感觉真让人不爽。 不是想要她的粮食吗,那就出出血好了。 姜家村众人走后,张氏就连忙把宋芙蓉告诉她的事给大家说了。 听后,姜家一行人都沉默了,简直被他们的无耻给惊呆了。 竟然认为他们靠命拼来的粮食就应该给他们。 难怪刚刚都来劝他们回去,原来是打着他们回了队伍感恩戴德就会主动将粮食交出去的想法。 姜恒荣看着空手而归的众人,面色有些不渝,心里也升起了对武老婆子的不满。 要不是她闹事非要把姜家人赶出去,姜家得到这两车粮食的时候他们肯定也在场。 那这粮食肯定就有他们的一份了,哪用得着现在这么麻烦。 想了片刻,他站起身朝着前面姜家的方向去了。 他看着姜雨莱肩膀上包扎起来的白色布条,上面还有红色的血迹印出。 他一脸关切的问道:“莱小子,你这胳膊咋受伤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姜恒荣这样来关心人,也不能给他打回去。 姜雨莱不在意的说道:“害,捡柴火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没啥大事。”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离了队伍后遇到啥事了,那我心里可就过不去了。” 姜恒荣说着,就挤着坐在了姜雨莱他们的旁边。 姜雨莱嘴角一抽,往旁边让了让。 姜恒荣像是没有感觉到姜家人对他的排斥,仍然自顾自的找话说。 “哎,把你们赶出去我就后悔了,你说这灾荒年,你们一家人拉着粮食独自在外面那不就是惹人眼红吗。” “我已经教训过武老婆子了,你们啊,就还跟着咱们对于走,安全!” 姜家一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不用了。” 姜恒荣却是像听不懂话中的拒绝:“你们怪我也是应该的,不过我也是为了队伍的和谐,哪能想好心办了坏事。” “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回去这事就算了,我们一家人单独走也挺方便的。”姜雨朝开口直言道。 姜恒荣的脸色不太好看了,谅谁被连续多次拒绝都不会高兴,更何况他自认为村里的所有人都应该听他的。 他站起来说道:“你们再好好考虑考虑吧,这出门在外的没村里人帮衬可走不远,不然莱小子也不会受伤了。” 姜恒荣说完就离开了,独留下姜家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们没看错吧,刚刚恒荣说那话的时候,怎么感觉像是在施舍他们一样。 姜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道:“哎,都是粮食惹的祸啊!” 因为这事,两波人都没睡好。 姜家村人心里惦记着姜家手里的粮食。 姜家被惦记着心里也不舒服。 晚上,姜家安排了王丰收(小王氏的哥哥)和他儿子王浩守夜。 一觉睡到天明,姜家人想着早点走能和后面的人拉开点距离。 结果后面的人又巴巴的赶紧跟上来了。 姜家一行人也没管他们,自顾自的加快了脚步。 虽说不能把后面的人撇下,可总不至于离得那么近了。 就这样走了三日,路上又遇到了不少人,姜家村的人也都一直跟着。 他们离开家已经将近半月了,大家手里的粮食和水也都消耗了不少。 这鬼天气,粮食可以少吃两口,可是没水就要了命了。 姜家村跟着的人坐不住了,这都跟着三四天了,一粒米也没从姜家手里扒拉出来。 他们每天休息的时候到姜家那探探口风,可是啥作用也没有。 人姜秀才家就是不愿意把粮食给他们。 这都是乡里乡亲的,互帮互助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他们也就是粮食少才想着让姜秀才家均出来点,结果一家子硬心肠的,愣是装听不懂。 第三日中午,姜家人终于停下来休息了,后面的人也连忙找空地一屁股蹲下了。 “还不快下来!”姜康德老爷子的二儿媳一把把他从板车上拽了下来。 老爷子被拉的踉跄一下,还是连忙用拐杖杵住了地面也避免摔倒。 其他人早已见怪不怪,第一天的时候他们还会劝说两句,发现根本没用后就不说了。 老二媳妇接着嘟囔道:“不能帮忙推车子就算了,还得在车上占地方,真是欠了你的。” 原本他们去喊老爷子,也是想着姜二叔家能看在老爷子的面上把粮食给他们点。 结果人是带回来了,粮食的影子都没有。 她二叔家那一家子,更是像忘了这老头子子似的,自从他回来后连看都没看过一眼。 粮食没要到每天还多了一个人吃饭。 老二媳妇越想越气,斜了一眼老爷子说道:“家里粮食不多了,爹你今天中午的口粮就让给小宝吃吧。” 其他人看了两眼就转过了头,他们可没那善心分粮食给他吃。 可别多看两眼被讹上了! 大家出来带的水已经快用完了,所以也没人再生火做饭。 姜家那边也是,简单地吃了一个饼子又喝了两口水,这顿饭就算是应付过去了。 “呕~呕~”人群中的江芷澜正吃着干饼子,忽然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来。 “哎呦,芷澜丫头这是咋了。”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婶子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 “呕呕~” 话还没说出口,胃里的恶心感又涌了上来。 周氏连忙把她手里的饼子夺了过去。 哎呦呦,这是咋了,可别糟蹋了粮食啊。 “闺女啊,你这是咋的啦?”周氏顺着江芷澜的背不停的问道。 江芷澜撑着胸口,忽然想到她的月事已经快两个月没来了! 难道……难道是……!!! “你家芷澜这不会是有了吧。”一个年轻妇人惊诧的说道。 第23章 粮食只能卖给你们一部分 “这模样看着就跟害喜似的。” 小妇人这话一说,其他人目光奇怪的盯着江芷澜和不远处休息的陈知才瞧。 这算算日子,也确实有一两个月了,这事还真说不准呢。 一时之间众人面色各异,目光露骨的像是要把江芷澜盯出一个洞来。 江芷澜脸色复杂的用手摸上自己的小腹。 有了…她和陈大哥的孩子,是她和陈大哥的孩子! 想到这一月以来大家对她的嘲笑,江芷澜目光慢慢变得坚定。 真是上天都在助她,她一定要利用这个孩子嫁给陈大哥。 “啥,有了!”周氏回过神来震惊的说道。 周氏慌乱的说道:“哎呦,这可咋整啊,我闺女可还没嫁人呢,可不能带个小拖油瓶啊。” 江芷澜正琢磨着怎么引到陈知才身上,就有‘好心’的婶子掩着嘴笑。 “怎么算是拖油瓶呢,你家芷澜有福气啊,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陈秀才的第一个孩子呢。” 又有人掩着嘴巴低声说道:“那陈秀才的娘李氏,早就想要个金孙孙了,她啊,指定得认这个孩子。” “陈秀才要了咱丫头的身子,这还有了身孕,可不是那几百斤粮食就能打发的。”几个妇人打着为江芷澜打抱不平的由头不住地劝说道。 周氏想想也是这样,虽然前头他们家要了陈家二百斤粮食,可那只是他坏了她闺女清白的赔礼。 这有了身孕,就是另一个价了。 “对,我好好一个闺女哪是二百斤粮食就能打发的!” 说着,周氏就拉起已经缓过劲来的江芷澜站了起来。 旁边看戏的妇人也都拥簇着周氏和江芷澜朝陈家的方向走去。 姜家坐在人群不远处就看到姜家村的人乱哄哄的又闹起来了。 孙氏是个好热闹的,只要不是瞧自家的热闹,那哪里都少不了她。 不过这跟村里人都闹成这样了,现在过去看热闹是不是不太好啊。 “这又是啥事啊?”孙氏说着还站起来往人群里看。 孙氏看了一圈,最终拉着姜稚月说道:“月丫头,走,咱也瞧瞧热闹去。” 看着孙氏兴致勃勃的样子,姜稚月也没拒绝,顺着她的力气一起走了。 …… 热闹看完了,孙氏才又拉着姜稚月的胳膊回来。 回来后就忍不住的分享刚刚瞧见的事。 “你们是没看到啊,刚刚周氏又带着她闺女去陈家闹了,就那个陈秀才家。” “江芷澜那丫头怀了,刚刚害喜被瞧见了。” “……” “那丫头哭的都快喘不来气了,就这还一个劲的说不怪陈秀才呢。” “哎呦,那可怜劲,看得给人心疼死了。” “原本李氏听到江芷澜怀了孩子,眼睛都直了,结果她还死活不松口,说是她儿子的正妻已经有了,江芷澜要是想进门,就得当小的。” “……” 孙氏一张嘴不停,巴拉巴拉的就把刚刚的事给说清楚了。 姜稚月看着,觉得她一张嘴都快把刚刚好几张嘴的热闹都表演出来了。 “那周氏就这样同意了?” “那肯定不是,最后又要了陈家一袋子粮食呢。”孙氏接着说道:“我看那李氏就等着抱金孙子呢,那丫头这胎要不是个男娃,我看没啥好日子过。” 姜稚月听着她二婶说的,又想到刚刚江芷澜那精湛的演技就不得不说一句佩服。 要不是江芷澜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还有工夫瞪了她一眼,她都快要信了。 不过最不让姜稚月意外的就是陈知才的反应了。 一如原书中那般冷血。 刚刚同意江芷澜进陈家门的还是陈知才的娘李氏,陈知才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可是他打着关心江芷澜的名义,说是怕她大着肚子在逃荒路上受苦,就让她把孩子流掉。 不过最后还是被他娘给制止了。 李氏等着抱孙子不知道多久了,这好不容易来一个,怎么可能同意。 江芷澜自然也不愿意,她原本就打算以孩子为筹码嫁给陈知才呢,怎么可能同意把孩子流掉。 所以在听到陈知才说让她把孩子流掉时,扮的是一副感动的模样。 嘴上却说着:“我知道陈大哥心疼我,可是这个孩子是陈大哥的骨肉,我哪舍得……呜呜呜。” 江芷澜哭的恨不得撅过气去。 李氏怕她哭的太多会伤到腹中的孩子,连忙就说了让她以妾室的身份进门。 江芷澜一琢磨便同意了。 虽然当妾听着不好听,可她到底是陈大哥第一个进门的女人。 再说了这逃荒路上啥事都可能发生,陈大哥的那个未婚妻还活着没都难说。 她已经是近水楼台了。 姜稚月和她二婶就是这时候回来的,后面再发生啥就不知道了。 一个中午的功夫,江芷澜就从江家的女儿变成了陈家的妾。 休息了片刻,大家又撑着身子站起来赶路了。 走在中间的王丰收快走了几步赶上了姜雨朝。 “雨朝哥,这附近哪里有山脉或者比较大的林子没,咱们出来带的水差不多快用完了,得找地方补充点水了。” 在大家心里,姜雨朝是最有学问的人,这事也只能问他了。 被问到的姜雨朝在脑海中想了想地形图,记起在地图上这一片确实有一处山脉。 不过还需走上个两三日。 他说道:“有是有,不过最迟也要走个两三日,咱们带的水还有多少?” 听到肯定的答案,王丰收笑开了:“带的水还有剩,这两日省着点用还能多撑两日呢。” “那就好。”姜雨朝笑着说道。 可能是走的远了,在路上遇到的行人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极少有成群结队的人,反而更多是一家人单独出来的。 不过看他们的状态都不太好,嘴唇干裂,脸也被太阳晒得通红。 因为饥饿,脸颊都消瘦了下去。 看到大批的人来,那些行人眼睛都亮了。 原因无他,他们推的车上看样子装满了粮食。 有人饿红了眼,目光不住地在姜家与后面村人的板车上徘徊。 不过看到后面姜家村的人那么多,就把目标转移到了姜家身上。 他们人相对较少一点,且东西是最多的。 一眼看去连二十个人都没有,却有三辆牛车和三辆板车。 他们的目光霎时间就像饿狼盯上了猎物。 姜恒荣在后面瞧着,顿时就放慢了脚步。 既然不愿意回来,那就让他们吃点苦头。 等到他们的粮食要被抢的时候,他再带着村里面的人出手。 他就不信姜家人还能不感恩戴德的把粮食交出来。 姜家村的其他人正紧张兮兮的看着前面出现的行人,生怕他们饿狠了冲上来抢他们。 所以也没发现姜恒荣放慢了脚步。 姜家一行人已经把车子上被东西盖着的刀抽了出来。 每个人都戒备的看着四周。 有过一次经验以后他们也没那么慌乱了。 反而是姜家村的人和附近的流民看到他们每人拿着一把刀被吓停了脚步。 不少流民被吓退了脚步,可是又往前走了不远,还是遇上了想‘富贵险中求’的人。 有几波三三两两的流民聚集在一起,不一会就聚集了将近三十个人,还都是男子。 有人手中拿着不知从哪找来的大刀,不过更多的是拿着菜刀和镰刀。 在看出了后面那个村子的人和前面这一家好像不是一起的以后。 他们就把凶狠的眼神看向了姜家一行人。 聚集在一起的那些流民虎视眈眈的看向姜家的队伍。 目光中都是贪婪和孤注一掷的狠劲。 甚至还有几个人色眯眯的盯着姜稚月上下打量。 而在场的除了这些聚集起来的一小拨人和后面的姜家村人外,就只剩离得远远的怕殃及到自己的零散人员了。 “把你们的粮食交出来。”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堵在了姜家一行人前面。 姜雨朝和姜雨庆他们站在了前面,目光丝毫不惧,直接用行动拒绝了他们。 “我们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可以留下一车粮食,不过剩下的粮食和那个丫头,我们都要了。”有个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姜稚月的男人说道。 那人又恶狠狠的补充道:“不然,人和粮食我们就都要了。” “要是等我们亲自去抓,那就不是要一个女人的事了!” “哈哈哈,我瞧着那三个老点的长得也不错,刚刚不是还有一个大着肚子在牛车上坐着的?把那个也抓来给兄弟们好好爽一爽。” 几个男人嘴中说着荤话,完全不将放在前面的姜雨朝他们放在眼里。 虽然姜家一行人手里都拿着刀,可是聚集起来的这二十多人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老弱妇孺倒是不少,剩下的那几个男的看着也不像能打的样子。 他们手里的刀八成也是从哪顺来的。 姜稚月被那几个男人油腻恶心的目光盯的难受。 她神色一厉,精神力迅速像那几个满口荤话的男人疾射过去。 “啊啊啊!我的头……我的头好痛。” 刚刚说话越来越露骨难听的人,此刻都跪倒在地上。 手握成拳不停的敲击自己的头部。 “救命,我的头,别咬我别咬我!” 还有几人躺在地上不住地打滚,用手去抓挠身上的皮肤。 姜稚月冷笑一声,这就当是送给他们的第一份大礼好了。 她刚刚不仅用精神力攻击了他们,还给他们制造了一点小幻觉。 看着他们躺在地上不断的哭喊打滚,刚刚郁闷的心情也好多了。 她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慢慢的走了过去。 那些还完好的站着的一些人看看地上打滚的“新兄弟”,又看看气定神闲走过来的姜稚月。 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有点发怵。 刚刚喊话的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往后退了一步。 他举着手里的菜刀对着姜稚月给自己壮胆。 “站住,再往前走就别怪我动手了!” 姜稚月根本没给他一个眼神,她现在要处理的是地上躺着的这些垃圾! 那男人见姜稚月还往前走,忍下了心底莫名升起的一丝恐惧,拿着刀冲了上去。 结果还没等她近身,姜稚月就一脚把他踢飞了出去。 那男人倒飞出去后一个胖胖的小男孩哭喊着跑了过去:“爹爹,爹爹,你没事吧。” 看到爹爹疼的直抽气,小男孩像个小牛犊一样就像姜稚月冲了过来。 “胖胖,快回来!”正在扶那男人起来的妇人看到儿子向姜稚月冲了过去,身上惊起了一身冷汗。 那小男孩才有姜稚月的大腿高,弯着腰就拿头往姜稚月身上顶去。 “你这个坏女人,竟然欺负我爹爹!” 姜稚月正打算教训刚刚出口成脏的那几人一顿,就见这小男孩冲了过来。 她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看起来软乎乎的小孩子,所以也没对他下狠手。 她抬起一只手抓在了小胖墩的头上阻止他前进。 不过小胖子的两只手却像个永动机一样不停的往前转着圈的要打她。 姜稚月抬头朝那男人和妇人的方向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还不过来把他领走。” 男人连忙忍着痛推了妇人一把,让她赶快把孩子领回来。 等小胖子被人领走后,姜稚月看着剩下呆愣在原地的人问道:“你们几个呢,是自己滚还是我帮你们。” 有几个人识趣的走到了一边,不过还有几个拿着手里的武器一错不错的盯着姜稚月的动作。 “咱们人多,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算再厉害也打不过咱们这么多人,咱们一起上。” 剩下的几个人心一横,说道:“对,咱们一起动手,把这死丫头逮到手里换粮食,少了几个人咱每个人还能多分点粮食呢!” 几个人朝着姜稚月的方向就围了上来。 可是还没等他们动手,就一个接一个的被踢飞了出去。 不过显然比踹刚刚那个满身横肉的男人时用力多了。 几人倒在地上后还吐出几口血来,看着触目惊心的。 姜稚月收拾其他人的时候,没注意到她的精神力作用时间忽然到了。 刚刚还在地上躺着惨叫的几个男人对视了一眼,拿起刀不动声色的向姜稚月腿上刺去。 姜稚月闪躲不及被那几个人划破了衣服。 “嘶~” 姜稚月轻抽一口冷气,察觉到一个男子手里的镰刀头划破了她的皮肤,甚至还打算往里深入。 姜稚月面色一沉,真是大意了,竟然让他们得手了。 她极快的将受伤的腿收了回来,而后夺过了那人手里的镰刀猛地刺进了他的大腿。 “啊啊啊!!!你这个小婊子竟然敢……啊啊啊!” 听到脱口而出的惨叫声,姜稚月并没有住手,反而是把刀拔出来后又狠狠地扎了进去。 直到他嘴中的谩骂声变成了不停的求饶,姜稚月才放过他换下一个人折磨。 其他人看着姜稚月对那几个人残暴的施以‘酷刑’,都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 第一个被摔出去的男人和主动退出去的几个人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她刚刚对我下手一定是手下留情了。 趁着姜稚月教训这几个人的时候,想要抓住她要挟姜家给粮食的人也都偷偷的跑了。 不过跑之前狠狠地剜了姜稚月一眼,那目光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姜稚月回到姜家人身旁后,就见刚刚那几人慌忙离去的背影。 不过她现在也没空理他们了,因为她刚走回去就被她奶奶和娘亲拉着往牛车里去了。 看到她腿上伤的没那么严重,两人才松了口气,不过还是动作麻利的为她清洗了一下伤口又包扎起来。 可外面的众人显然就没有他们那么平静了。 姜家村的人心有余悸的回想着刚刚姜稚月的‘暴行’。 她竟然敢用刀子捅人,原本是等着姜稚月出糗的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他们还想着……还想着姜家人再不把粮食让给他们,就打算动手威逼了。 可是,姜稚月都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他们要是威胁姜秀才一家,他们会不会也和那些人一样的下场啊! 一瞬间,很多人就打消了合伙逼迫姜秀才家把粮食交出来的事。 省着点吃,他们的粮食还是能够撑不少日子的。 不过也有人想到了关键处。 一直等姜稚月被那几个男人拖走的江芷澜此刻心里就不爽极了。 她装作惊讶的说道:“呀,稚月妹妹他们手里都有刀,那他们多出来的那两车东西不会是……” “说不准就是抢别人的,果然一家子都是丧心病狂的,连这个时候的救命粮食都抢。”武老婆子趁机接话。 听到这话,好多人看向姜家一行人的目光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没想到姜秀才一家平日里看着待人友善的,竟然还会做这样的事来。 解决完这些拦路的人后,姜家人就打算接着走了。 虽然姜稚月腿上只被划破了一个小口子,可姜老太太是怎么也不愿意她走路了。 无奈之下只好坐在了车辕上。 正当他们打算离开时,刚刚被姜稚月踢飞的那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男人又带着妻儿走到了姜家的牛车前。 刚好姜稚月坐的牛车就是第一辆,看到又拦上来的男人,想着是不是自己刚刚下手太轻了。 那男人看姜稚月脸色忽然冷了下来就知道她是误会了,赶紧陪着笑脸说道。 “这位姑娘,你们的粮食能不能卖给我们点,我们一家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还请姑娘发发善心。” 看到有人带头,刚刚离得远远的一些人也试着上前了几步。 看着他们恳请的神情,姜稚月有些心软了。 反正他们多得的那两车粮食也是累赘,不如卖给他们。 她身负无限空间却不能做点什么,现在既然遇上了,如果不是很过分她也不是不愿意帮一把。 姜稚月目光向四周看去,发现剩下的人也只剩几家了。 这些人加在一起也不足四十人,看起来都好不凄惨。 他们都和刚刚开口说话的男子一样,目光恳切的看着她。 仿佛姜稚月接下来的回答至关重要。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不仅那些路人在等着她的回答,就连与姜家故意隔开了不短距离的姜家村人听到后都往这边凑了凑。 这粮食,他们还想着姜秀才家能给他们呢! 要是那丫头真同意把粮食卖给那些流民了,他们可咋办! 姜稚月犹豫了片刻才为难的说道:“虽然我们粮食不少,可我们家人也不少。” 听到这,那些目光希冀的人以为没有希望了,眼神都黯淡了下去。 可峰回路转就是那么快。 姜稚月接着说道:“所以粮食只能卖给你们一部分。” 第24章 向流民卖粮,遇劫匪 姜稚月目光向四周看去,发现剩下的人也只剩几家了。 这些人加在一起也不足四十人,看起来都好不凄惨。 他们都和刚刚开口说话的男子一样,目光恳切的看着她。 仿佛姜稚月接下来的回答至关重要。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不仅那些路人在等着她的回答,就连与姜家故意隔开了不短距离的姜家村人听到后都往这边凑了凑。 这粮食,他们还想着姜秀才家能给他们呢! 要是那丫头真同意把粮食卖给那些流民了,他们可咋办! 姜稚月犹豫了片刻才为难的说道:“虽然我们粮食不少,可我们家人也不少。” 听到这,那些目光希冀的人以为没有希望了,眼神都黯淡了下去。 可峰回路转就是那么快。 姜稚月接着说道:“所以粮食只能卖给你们一部分。” 从天而降的惊喜砸晕了那些人,没想到姜稚月竟然就同意了。 虽然他们知道这个请求有些过分了,可是再没粮食,他们连两天都撑不下去了。 “我们明白我们明白,谢谢姑娘呜呜呜……”有人高兴的跪在地上,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姜家和王家的其他人也没有拒绝,反正就觉得姜稚月做什么都是对的。 不过却有人不同意了。 后面姜家村的人一听姜稚月竟然同意了要卖粮食,瞬间就坐不住了。 卖给别人了他们咋办。 姜康德老爷子的二儿媳从后面跑出来惊呼道:“不行,这粮食咋能白给他们呢!” “要给也只能给我们啊,给那些外人算啥。” 武老婆子也站出来说道:“就是,你家要是嫌粮食多,咱都是一个村的知根知底的,这不该给咱们吗!” 姜稚月冷笑一声问道:“我什么时候说是白给了,他们出钱我出粮食,你如果想买,也可以。” 她又把目光转向了武老婆子,嘲讽道:“这会知道咱们是一个村的了,不知道刚刚躲去哪了。” “我家的粮食又凭什么给你,脸真大!” 武老婆子被讽刺的一顿,不过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她要是在乎这点脸面,那她就不是村里人人都怕的武老婆子了。 她理直气壮的说道:“刚刚那伙人手里都拿着刀,我们凭啥出来啊,再说了,你们不也都有刀吗。” “看你刚刚狠毒的样子,那两车粮食估计也是抢别人的,那就更应该给我们了。” “我们这是在帮你呢,你家做了恶事,我们把赃物帮你们解决了,你还得谢我们呢!” 姜家一行人和那些想从姜家买点粮食而聚在一起的人简直要被武老婆子的无耻发言给惊呆了。 而那些等着姜家救命粮食的流民们也心慌极了。 生怕这个小姑娘被这老太太说的不卖给他们了。 还不等姜稚月开口说话,听的窝了一肚子火的姜老太太就逮住武老婆子一顿揍。 “我让你不要脸,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我家为啥被赶出来我看你是忘了,还好意思要我们的粮食,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老婆子。” 啪~啪! 武老婆子被按倒在地上扇了两巴掌,等她反应过来后就想反抗。 可是逃荒的这些日子她就没吃好过,哪是姜老太太的对手。 不一会就被按在地上打的嗷嗷叫。 张氏和孙氏也早就看不惯她们大伯家的几个儿媳妇了,逮着出来冒头的老二媳妇就是一顿胖揍。 姜稚月看自家人没有落下乘才放下心来继续说刚才的事情。 很快,这些人就排成了一队,期待的看着前面。 一如当初在姜家村卖粮食那样,他们限制了每个人买粮的数量。 不过就算他们不限制,这些人手里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姜稚月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从怀里、从包袱里拿出零碎的铜板,眼睛忽然就有些发热。 不管在什么时候,受灾苦的都是最底层的百姓。 可是她不能暴露自己,所以也只能以这种方式把粮食卖给他们。 出门在外也没带秤,所有卖出去的粮食都是经了姜稚月的手。 她拿在手里掂量一下就将粮食递过去。 她都会估摸着多放进去一些粮食给他们。 那些人也掂量出了那明显多出来的重量,看向姜家人的目光更是感激。 虽然姜稚月在装粮食时故意往里放了不少,可买粮食的人也不多,连一个板车上的粮食都没卖完。 看来还是要接着多推两辆板车了,真的还挺耽误脚程的。 和他们一起的还有王舅爷和大爷爷他们,她总不能给他们表演一个挥手不见的‘仙法’吧。 可是姜稚月很快就发现,她的想法完全是多虑了。 刚刚闹事的武老婆子和老爷子的二儿媳被教训了一顿后。 虽然没人敢触姜家的霉头了,可他们能和那些人一样买粮食啊。 很快就有几个人从姜家村的队伍里出来,询问他们可不可以买粮食。 姜家人自是不会拒绝,按照刚刚卖给那些流民的价格把剩下的粮食买了。 见这回粮食的价格竟然只是平常时期的粮价,姜家村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他们家可没收粮食,现在能撑着全靠当初从姜秀才家买来的那点。 可这想要到密州城池还需要走上大半个月,就当初买的那点粮食哪里够。 所以都跑到姜家那边买粮食去了。 反倒是平日里叫嚣着让姜家把粮食拿出来分的武老婆子他们没动静了。 他们都是多多少少收了点粮食的,路上省着点也不缺粮食吃,可就是眼馋姜家多得了那么多东西。 所以才挑拨那些没粮食的人家跟着他们一起攻击姜家。 等人群都散了后,张氏看看空荡荡的两辆板车,走到宋芙蓉身边说道:“芙蓉,这板车你们用不,要是用就拿去。” 宋芙蓉惊讶的问道:“这,你们都不要啦?” 这怎么说也是家里的大物件,咋能说丢就丢了。 “我们没那么多东西装了,拉着也是麻烦,你要是用就直接拿去。”张氏说道。 她已经提前问过姜老太太他们了,知道这板车是不要了。 与其让不知道谁拿走,还不如给芙蓉呢,所以才有这一问。 宋芙蓉感激的看了张氏一眼,她家里人也多,可是板车就一辆,好多东西都要背着。 又整天这样赶路,着实累得不轻。 如果再有一辆板车就轻松多了。 想到前头她家的几个孩子也跟着村里人起哄要姜家的粮食,她就心里愧疚的不行。 “桂英啊,你对我们家可真是太好了。”宋芙蓉感动的眼眶都红了。 张氏名字就叫张桂英。 “咱俩这关系,说啥呢,快拉回去吧。”张氏笑着拍了拍宋芙蓉,还递给了她一个包袱。 以前在村里的时候,要是发生了啥事,宋芙蓉可没少帮她说话。 宋芙蓉拉了一辆板车回去,剩下的那辆被姜老太太给了村里和她关系还行的另一家人。 姜康德老爷子那处,老二媳妇刚被教训了一顿,也不敢再说什么。 只能藏在队伍里小声嘟囔:“真是胳膊肘往外拐,把东西都给别人了,连自家人都想不到。” “就是,我看还递给宋芙蓉一个鼓囊囊的包袱嘞,也不知道里面装的啥好东西。”老三媳妇眼馋的盯着回来的宋芙蓉看。 姜康德老爷子脑子里环绕着这几日几个儿子儿媳说的各种诋毁他二弟一家的话,心里说不失望是假的。 他怒斥道:“闭嘴,整天只会惦记别人的东西,你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咱家那么多田粮食都收了,虽然在外面走是累了点,可你们啥时候饿过肚子,这不都是托了你们二叔家的福才收的粮食!” “你们也知道和你们二叔家是一家人,有事的时候不帮一把就算了,每次挑拨事情的时候都有你们!” 老爷子也是被气的不轻,连连斥责了他们好多句,说完就不住地咳嗽。 结果他三个儿子听了这话不仅没有一点心虚愧疚。 “又是托他们的福,姜雨朝在镇上教着书,帮家里几个小子一把那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收粮食的又不止咱们一家,二叔家又不单单是跟咱家说了。” “我们养活你那么久,就让你在二叔家呆了两天,你这心都偏的没边了。” 老爷子震怒的看着这几个不肖子孙,质问道:“你们别说不知道当初你们媳妇给我留的那两斤粮食是发了霉的陈谷子。” “陈谷子咋了,那不照样能吃吗!” 老爷子被气得胸口发闷,陈谷子吃了没事,可泡了水发霉的陈谷子吃了可是要人命的。 村里曾经就有一个没儿孙的老人发霉的粮食没舍得丢,结果第二天就没了。 老二媳妇看着老爷子捂着胸口不住地大喘气,怕他被他们气死了死在这里晦气。 连忙开口道:“我们家是伺候不了你了,你就跟着二叔家去吧。” 说完朝姜大丫使了一个眼色,让她把老爷子送走。 他们之间的闹剧听到的人不少,他们都有些鄙夷,当初老爷子的几个儿媳还说为了让老爷子过的好点,给姜家留了不少粮食。 结果就是两斤发霉的陈谷子,不过没有人插手。 反而觉得老爷子跟着姜秀才家反而比在这强。 怕老爷子不愿意走,姜大丫还打算上手拉着他。 结果手还没碰到人就被一双好看的手拦住了。 姜大丫抬头就看到了姜稚月似笑非笑的眼神。 “老人家身子骨不好,你这一下子下去可就要被人说殴打长辈了。”姜稚月笑意不达眼底,冷冷的说道。 姜大丫一惊,生气道:“姜稚月,你胡说什么呢。” 虽然刚刚他们家那样对老爷子不少人都看见了,可是只要没人说那就没事。 向姜稚月这样直言挑出来这事说,被传出去不孝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姜稚月连个眼神都不给她,乖巧的朝着老爷子问道:“大爷爷,阿爷说马上要出发了,让我来接你过去。” 耽误了那么长时间,太阳已经落下去了些,也没那么热了。 姜家一行人决定趁着这个时间再赶会路。 按理说,姜家的那两车粮食已经卖出去了,姜恒荣也没必要非跟着他们了。 结果在他们动身不久,姜恒荣也吆喝着村里人收拾东西跟上了。 姜恒荣目光阴沉,对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很不满。 不仅粮食没要到,还被姜家人下了不少次面子。 不过想到今天姜家人手一把的大刀和姜稚月那丫头一人打十几个人的样子。 犹豫了片刻就跟上了! 跟着那丫头说不定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能用他们家挡一挡。 那些刀已经过了一遍明路,姜稚月也就没再让他们收起来。 也正是他们一家手里的刀,接下来的日子里也挡住了不少人的心思。 接下来一路无事,又走了两日后,在第三日的下午,姜雨朝他们终于看到了一处山脉。 这应该就是姜雨朝说的离的最近的一处山脉了,他们的水也用了不少,刚好能进山找找有没有水源。 “再往前走点找一处平坦点的路找找又没有水源,咱们补充点水再继续走。” “好!”王家父子高兴地说道。 再找不到水,他们都要开始担心走不到地方了。 他们的笑容刚挂在脸上,就听见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 “救命啊,有劫匪,救命啊!” 不消片刻,就见有几个男子慌乱的跑来,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拿着长刀一脸凶相的劫匪。 那几个男子也看到了出现的姜家人和后面的大队伍,眼里迸发出光彩。 “救救我们,有劫匪来了!”说着就窜到了姜家人身后。 后面追来的劫匪也被迫停下了脚步,不过看到面前出现了那么一大批‘肥羊’,瞬间就高兴起来了。 “哈哈哈兄弟们,这一趟来值了,咱们可是逮到了一大批羊。” “站住,打劫,乖乖束手就擒。” 那些劫匪把刀指向面前的姜家众人和后面的姜家村人。 姜家村的人看到劫匪瞬间就慌了神,一个个的往后挤,期待那些劫匪并没有发现他们。 姜稚月数了数这些劫匪的数量,总共才八个人。 不过可能是一直做着打劫的事情,在这灾荒年也是长得膘肥体壮的。 姜家和王家的男子都拿着刀挡在了家人的面前,毫不示弱的盯着他们。 第25章 组队找水 “呦,今天是遇上了几个硬茬子啊!”那几个劫匪哄笑起来,眼神轻蔑的看着拿刀的姜家一行人。 “刚好新加入的兄弟们没趁手的武器,把他们杀了武器抢回去交给老大。” 说完目光贪婪的看向姜家后面满车的粮食,以及后面的姜家村人。 姜恒荣面色还算淡定,这些人只有八个。 姜家那丫头一个人都能制服十几个,现在对付这八个人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去,把他们绑起来。”领头的一个劫匪踢了一脚身边的小弟说道。 被踢到的小弟也不恼,笑呵呵的拿着绳子上前,根本不觉得他们真的敢反抗。 结果那个兴冲冲过来的小弟手还没碰上大郎,就被他一个过肩摔按在了地上。 “啊!我的胳膊!” 另外几个劫匪动作迅速的拿起刀防备的看向姜家人。 那个领头的人面色不善的看着刚刚出手的姜大郎,威胁道:“把我兄弟交出来,不然一会断了你的手!” 姜大郎冷哼一声,嘲笑道:“既然想要,就还给你。” 嘭~ 刚刚还被姜大郎踩在脚下的人一脚就被踢出去了,正好砸在刚刚叫嚣的那个领头人身上。 两人都被砸的呲牙咧嘴的,被压在下面的那人气的抬脚踹了上面的人一脚。 “蠢货一个,还不赶紧起来!” 那人赶紧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给我上,男人都杀了,粮食和女人都带回去。” 说罢,就带头冲了上去。 结果不等姜稚月出手,就见姜大郎他们三两下就把他们解决干净了。 姜稚月深谙放虎归山的道理,直接让姜大郎把他们都杀了。 他们在这里作恶也不是一时半刻了,残害的人肯定不在少数,根本不值得原谅。 姜家人把这几个劫匪收拾干净了,刚刚跑来求救的人和后面惊慌失措的姜家村人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可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道眼神不善的人一闪而过,迅速的向远处跑去。 那几个人走到姜家人面前道谢。 “多亏你们刚刚出手才救了我们一命啊,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又有人说道:“你们还是换一条路走吧,前面有不少劫匪。” 几人说完就道别寻了条小路离开了。 留下姜家人在原地有些犹豫。 想去前面那座山找点东西就必须要继续往前走,或者从这里绕到山上去,再翻山过去。 他们手里的水已经不多了,所以姜稚月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从这里上山这条路。 姜雨朝拿出地形图看了看,说道:“咱们从前面那个拐角上山,看能不能绕过去。” “小心一点应该也不会遇到那些劫匪。” 其他人没有异议,抬起脚步就跟了上去。 不过他们还没走几步,就被后面的姜家村人拦住了。 “哎哎哎,你们往哪走啊,没听刚刚那人都说了前面有劫匪?” 拦人的是姜恒荣的婆娘,老太太长了一双三角眼,因为年迈皮肤也松弛了,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没长眼睛啊,当然是接着往前走了。”姜老太太一手把她扒拉到了一边。 姜恒荣的婆娘又挡在了路中间:“不行,不能走,往那边走再遇见劫匪了咋办?” 姜家人面色都有些奇怪,这婆娘哪根筋搭错了? 他们两家关系啥时候好到这种地步了,竟然还来主动关心他们。 姜老太太说道:“就算遇到劫匪也是我们的事,就不劳你担心了,你们既然害怕就跟着刚刚那些人走小路就行了。” 姜恒荣的婆娘被推的一趔趄,生气的拍着大腿说道:“那哪成,真是一家子属白眼狼的,好心跟你们说还不领情。” 姜老太太撇了撇嘴,她可不信这老虔婆会那么好心。 “装啥好人嘞,邻里邻居几十年了,谁信你有那么好心,快让开,别耽误我们走路。” 姜恒荣的婆娘一听可不认了,她死活拦在路中央,吼道:“不成,你们得跟着我们一块走小路,不然再遇到打劫的可咋整!” 这几日姜家一行人已经见识够了一部分人的不要脸程度了,可是还能每次都震惊到他们。 姜老太太一巴掌就招呼上去了,姜恒荣的婆娘吓得赶紧窜回了后面的队伍。 “呵,我就说你这老婆子哪来的这么好心,竟然是把我们当成免费的镖师了!” 姜老太太往后呸了一声就招呼家里人继续赶路了。 姜恒荣瞪了一眼回来的婆娘,说好了让她别惹姜家人,就是不长记性。 他连忙堆起笑脸,快走了几步赶上了姜家人。 “康成兄弟,我婆娘不会说话,我替她给你们道歉了。” “不过刚刚逃回来那几个人都说前面有劫匪了,你们还往前走怕是不安全,你看要不咱一起拐回去走那条小路?” 虽然看不惯姜恒荣平常的行为,可姜家人也没让他太过难堪。 “带的水不多了,去山上碰碰运气。” 姜恒荣眼睛一亮,他们的水也不多了啊。 姜家人那么厉害,就算是往前走应该也没啥,说不定还能躲在姜家后面顺利过去呢。 他在心里迅速盘算好了利弊,就和气的说道:“村里人带的水也都不多了,你看咱们一起去找水怎么样?” 姜老爷子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看,说道:“我们已经不一起了,你们想走哪条路不用问我们的意见。” 姜恒荣堆起来的笑脸一僵,说了两句就回后面的队伍了。 往前走了不远,就看到了一条蜿蜒而上的小路。 路还算平坦,赶着牛车也能上去,不然就要留下一部分人看东西了。 放眼望去仍是大片光秃秃的土地。 不过地上没有干裂的缝隙,已经比他们那里好很多了。 找了一会还是一无所获,连一点水的影子都没见到。 王丰收有点垂头丧气了,不会还找不到水吧。 姜稚月往四周看了看,注意到了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姜家村人皱紧了眉头。 她空间里有水,可是有王舅爷他们和姜家村的人一直跟着,根本没有机会拿出来。 看来,要想个办法支开他们。 姜稚月走到她爹面前提醒道:“咱们这一大群人都一起找也太慢了,爹去和里正商量一下大家分散找吧。” 说完还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姜雨朝看到女儿的小表情,瞬间就懂了她的意思,也有些惊喜。 他低声问道:“是不是里面有水了?” 他说的里面自然是指姜稚月的‘小宝箱’。 姜稚月朝他点了点头,催促被天降惊喜惊到发呆的姜雨朝快去说。 姜雨朝也立马就回过了神,明白闺女这是不方便拿出来,想让他把其他人支开。 他脚步轻快的走到了队伍后面找到了姜恒荣。 看到他来,姜恒荣笑着问道:“姜秀才,有啥事吗?” “是这样的,咱们人那么多,如果都往一个方向走,不仅耽误时间还容易拖慢脚程。” “如果你们愿意和我们一起找水,那就每家出几个人分散去找水。” “当然,如果你们想要自己找水也可以,总跟着我们你们也浪费时间,就去其他地方找吧。” 姜恒荣听得一愣,姜雨朝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跟着他们就听他的方法,不然他们先找到了水也不会给姜家村人。 不得不说,姜恒荣真相了。 姜雨朝来找姜恒荣之前就想好了,他们还没走出干旱严重的地区,应当是找不到水的。 不过既然他闺女说有水了,那肯定就能找到。 要说以前,他肯定觉得一个村的能帮就帮了,不过这一路上见识了太多不要脸的行为后,姜雨朝果断改变了看法。 想跟着他们不劳而获,他可不愿意。 姜恒荣也觉得有道理,就同意了姜雨朝的意见。 反正他就是要跟在姜家人身后了,他们那么厉害,不利用多亏啊。 姜家人也有在原地看东西的人,他也不怕他们偷偷跑了。 很快,姜恒荣就把人选出来组成了七个小队,再加上姜家的那个队伍,一共八个小队伍向不同的方向找去。 姜家这边,只有姜稚月和姜家三兄弟还有大郎二郎一起去找水了,其他人都留在原地看守东西。 当然,跟着他们的还有陈知才和陈小霞兄妹两个。 他们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后就出发了。 可是找了许久也没找到水源,陈小霞嘟嘟囔囔的抱怨着,不过却没人搭理她。 不过一会她就走到了姜大郎的身边叽叽喳喳的开始说话。 “姜大哥,要不你们跟恒荣爷爷说说回到队伍里吧,不然也太危险了。” “不用了!” “你们家的粮食卖了那么多,还够不够吃啊,不够的话我们可以借给你的。” “谢谢,不过不用了!” “……” “……” 陈小霞一直没话找话的跟姜大郎聊天,姜大郎冷冷淡淡的回了,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他此刻正努力的东张西望,不停的找着有没有适合让他妹妹把水拿出来的地方。 刚刚出发前妹妹就和他们透过话了,让他们分散陈家兄妹两个的注意力并且找合适把水放出来的地方。 毕竟水也不是粮食,随便放在地上就可以。 姜大郎觉得身边这个叽叽喳喳的女人都快烦死了,没看到大家都在‘找水’呢。 可陈小霞可不这样想,听到姜大郎每句都接话,早就乐的找不到北了。 她用手把耳边掉下来的碎发别在了耳后,一双眼睛发亮的看着姜大郎。 实在是她的目光太炙热,让东张西望的姜大郎再也忽视不了,忍不住侧身看去。 看了看陈小霞的迷惑行为,姜大郎好心的提醒道:“那个,头发油就不要总是用手摸了,不然会更油的,还有,你眼睛是不是抽筋了?” 姜大郎话一说,不仅陈小霞愣住了,就连姜稚月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她大哥也太不解风情了吧,人家姑娘那样‘含情脉脉’的看着你,竟然说人家眼睛抽筋了。 人家陈小霞明显就是对她大哥有意思,不过她大哥明显没这个意思。 不过想到后期陈知才的身份和一些事的做法,姜稚月觉得不和他们扯上关系……挺好。 而且看陈小霞那脸红扑扑的,要不是灰尘遮挡住了,恐怕会更红,总不会是这一会累的吧。 不过头发油倒是真的,被她大哥一说,姜稚月都没忍住摸了一把头发。 刚摸到姜稚月就迅速把手收回去了。 嗯……是很油。 不过现在大家连吃饭的水都省着用,根本就没水擦洗。 听到姜稚月没忍住的笑声,陈小霞恼羞成怒的跺跺脚回到了陈知才身边。 陈知才刚刚也一直在看着姜稚月出神,总觉得她和记忆中的样子不太一样了。 想到怀孕的江芷澜,陈知才皱紧了眉头。 如果那个人换成姜稚月多好。 又继续向前走了一会,几人仍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 姜稚月说道:“咱们这样找太慢了,要不也分开找吧,说不定能快一点找到。” 说罢又看向姜大郎,有些不怀好意的窃笑道:“那爹和大哥就和陈秀才兄妹两个一起吧。” 为了支开陈家兄妹两个,只能大哥牺牲一下了。 很快他们八个人也分开了,姜稚月和姜雨庆姜雨莱还有姜二郎继续往前走。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四人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山洞,在确定山洞里没有什么危险后他们就进去了。 这里应该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山洞,山洞不小,往里能走十几米的距离。 里面没有什么,不过走到深处姜稚月发现有一个不小的坑,上面还有一个小洞。 姜稚月猜测这里曾经有一处泉眼,不过因为大旱现在也没水了。 她上前摸了摸,天然形成的小坑非常光滑,就算把水倒进去也不会那么快浸到地底下。 后面进来的几个人也有些惊喜。 “这个坑能用不?”姜二郎兴奋地问道。 “可以,等我把水放进去你们就去喊人过来。”姜稚月心情也极好的说道。 把坑稍微收拾干净后,姜稚月从空间里拿出桶装水让他们一起倒进去。 几个人拿着塑料桶都十分稀奇,询问姜稚月这是什么做成的。 这个时候还没有塑料制品,姜稚月只能说是老神仙那边的东西。 几人也没多问,只是又稀奇的瞧了半天。 第26章 打探情况 姜雨莱和姜二郎出去喊人过来,他们小侄女/妹妹拿出来那么多水,他们也不是冷血的人,自然会遵守承诺让姜家村的人也来盛水。 不过姜雨莱还是千叮咛万嘱咐的把他们离开前姜老太太说的话又重复了几遍。 那就是一定要在她那个小宝箱里留点水,以免接下来的日子水用完了没有。 姜稚月只好告诉他们里面还有不少桶水,够他们用好长时间的。 刚出去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姜雨朝他们四个。 姜大郎率先注意到了姜雨莱和二郎,他期待的上前问道:“你们找到地方了吗?” 看到只有他三叔和二弟和二弟过来,姜大郎心里隐隐已经有了猜测。 姜二郎开心的说道:“找到了,我们正打算回去喊人呢,就遇见你们了。” “太好了,咱们快回去喊人吧。”姜大郎说着就拽起姜二郎往来的方向走去。 陈小霞想起刚刚姜大郎说她头发油的话,只想赶紧洗洗。 但她又担心一会所有人都来了她就不能用了,所以想现在就过去。 她开口问道:“姜大哥,稚月姐姐他们在哪里啊,要不你们回去找人我就先过去找稚月姐姐吧。” 因为陈小霞问的是姜大郎,可他刚刚一直跟他们一起呢,哪里知道妹妹和二叔在哪,只好看向二郎询问。 姜二郎往一个方向指了指:“一直往前走,没多远就能看到一个山洞,他们就在山洞里。” 陈知才没有跟着一起过去,毕竟找到了水源,还得回去拿盛水用的器具。 姜雨朝他们也是这样想的,所以都回去了。 等到他们回去时,发现出去找水的人回来了一大半。 看他们都是垂头丧气的样子,也是没找到水。 姜大郎忽然就非常庆幸他妹妹受老神仙眷顾,给了一个能变东西的宝箱。 而且次次都是他们需要的东西,奶奶说的肯定是真的,妹妹出生的时候喜鹊都来报喜了,是个有福的。 众人见他们回来,都把目光看向了他们。 刚刚回来的人都没找到水,他们已经在一次次期待中落空了,很怕再次听到同样的回答。 只有姜家人知道,他们既然回来,肯定是找到地方了。 不过还是上前问道:“找到水了不大郎?” “找到了,不过那边的路有点陡,拉着车子不太方便过去,大家拿了东西跟着我们一起去装水吧。”姜大郎一口气把话都说完了。 “哎,好好好啊,大哥,老大家的,你们几个都去,我们几个在这看着就行了。”姜老太太乐呵呵的说道。 最后,连小点的五郎六郎也跟着一起去了。 各家各户都出了人去装水,只留下来少部分的人在原地看东西。 而山洞那边,姜稚月想到自己也那么久没洗过澡了。 虽然现在洗澡还是不现实,不过可以把头发和脸洗一下,刚好再擦一下胳膊。 刚好这个椭圆形大坑不远处还有一个脸盆大小的小水潭,姜稚月从空间里拿出三个木瓢出来。 留下来的姜雨庆看见自家侄女忽然变出东西来已经见怪不怪了。 姜稚月简单洗过脸和头发后,就听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不过脚步声很轻,不像是村里的人来了。 她目光警惕的看着洞口,不一会就看到了陈小霞一个人进来了。 陈小霞进来后笑着打了招呼:“姜二叔,稚月姐姐。” 姜稚月和姜雨庆看了陈小霞一眼,也打了招呼。 陈小霞走到里面看到有那么多水,眼睛都亮了。 家里粮食还多,可是水却没多少了,她娘又总是说要把水留点给小侄子喝,她喝的就更少了。 刚刚又跟姜大哥说了那么多话,早就口干舌燥了。 所以一看到水就要下手捧一捧水喝。 姜稚月看到连忙制止住了。 那么久没洗过手了,也不知道上面有多脏,一会这水她们也是要装的。 虽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逃荒路上也没那么多讲究。 可是……真的是太脏了。 刚刚她连自己都嫌弃,此刻看着陈小霞黑乎乎的爪子要往水里伸,更是不能同意。 她递给陈小霞一把水瓢,让她用那个喝水。 陈小霞感谢的笑了笑就接过去了,就着瓢喝了个水饱。 陈小霞真诚的夸赞道:“稚月姐姐运气真好,竟然找到了那么多水,看来接下来好长时间都不会缺水了。” 姜稚月看出来她是真心夸赞的,而不是像江芷澜那样装绿茶,也就没有那么排斥,笑着谦虚了两句。 姜稚月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没想到她哥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妹子看起来还算不错。 很快,陈小霞和姜雨庆也简单梳洗了一下。 想着陈小霞也来了,姜稚月干脆让姜雨庆去守着洞口,她们两个姑娘在洞穴里简单地擦洗了一下。 姜稚月觉得终于舒坦了。 另一边,姜雨莱带着大家七拐八绕的走了一会,就看到了刚刚那个山洞。 山洞很大,他们来了那么多人都可以站的下。 看到里面有那么多的水,众人眼里迸发出惊喜。 刚刚来的时候他们可没想到能有那么多水,还想着尽量多抢一点水。 现在看到那么多水,就算是不抢,每家拿来的容器都能装的满腾腾的。 姜稚月怕他们哄抢把水弄脏了,便组织他们排队一个一个用瓢装水。 他们看着那么多水总算是没争,老老实实的排起了队。 不过众人脸上都挂着笑,平日里喜欢占点便宜争点口舌的人也没开口找事。 还有不少人跟姜稚月他们道谢,不管是真诚的还是捻酸的,总归是难得的没说不好听的话。 姜家人都心安理得的受了,毕竟这水还真是多亏了他们家桉桉。 很多人打了水以后就往下面送,然后再过来装水,怕一会一下子拿不动。 每家都装了水后,里面还剩了一些水,姜稚月就提议让他们把水盛出来放在刚刚那个小池子里简单擦洗一下。 还有人想直接进那个大坑里洗洗,可是被姜稚月严词拒绝了。 他们虽然有些不服气,可这水是她找到的,最后也没说啥。 解决完用水问题后,姜家人并没有着急走,而是在原地驻扎了下来。 姜恒荣斜着眼往姜家那边看了一眼,也跟着坐了下来。 明知道前面有劫匪,他们这群人看着是多,可没几个敢和劫匪动手的。 所以他才不会现在离开姜家。 而且他心里还没放弃让姜家回队伍的想法。 不远处的姜家,此刻正在商量劫匪的事情。 “丫头,咱们水也找到了,现在是回去走那条小路不?”王丰收开口问道。 这么些日子他也早就看出来了,他姑一家大事小事都会询问稚月丫头一声。 而且稚月丫头也确实厉害,心里有想法。 姜稚月说道:“不急着走,连续赶了那么久的路大家也累了,在这里休息一日再走。” 说罢又低声说道:“今晚我去查探一下那些劫匪的情况。” “不行,太危险了!” 姜稚月刚说完就遭到了大家的拒绝。 “那就是土匪窝,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你还想晚上往那去,万一出啥事咋办!” 其他人也连连赞同,他们手上多少也沾了一点血。 可是那要不就是没组织的难民,就算是今天遇到的那些劫匪也只有几个而已。 那些劫匪堵在这里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了,手上沾的人命也不少,众人私心里觉得能不对上就躲过去就好了。 “我会小心一点的,我就探一下情况。”姜稚月斩钉截铁地说道。 众人看着她已经下定决心,知道她肯定会去的,如果他们不同意说不定还会避开他们偷偷地走,所以也没有再劝,只是让她万事小心。 夜幕来临。 这么些日子以来,众人难得像今天那么舒服。 买到了粮食,找到了水,还休息了大半日。 只是想到那买粮食花出去的钱,还是忍不住心疼。 正常安排好人守夜,其他人就去休息了。 可能是在山上的原因,夏日里的燥热也减弱了些,众人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 他们都没看到,等所有人都休息后,姜家那边一道身影悄悄地离开了,往山下的方向走去。 那人就是姜稚月,她打算趁现在去打探情况。 借着夜色的遮掩,姜稚月不一会就来到了上午路过的那块地方。 地上那些人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地上隐约可以看到拖拽的痕迹。 姜稚月神色冷凝,寻着地上隐约的拖痕一路走了过去。 忽然,姜稚月听到了有说话的声音传来,让她猛地停住了脚步小心的躲了起来。 一道声音传来:“今天抓了人回来的弟兄们可真是幸运,早知道我就和他们一起出去了” 另一个人显然不赞同他的说法,反驳道:“幸运?今天出去的兄弟不是死了八个吗?我看还不如在这守门呢,又安全又有人带粮食回来吃。” 姜稚月听着他们的对话,从中获取了一部分信息,那人说的那八个人应该就是他们遇到的那些劫匪。 “嘁,我说的可不是他们八个,那群废物连几个人都没追到,现在也要沦为弟兄们的食物了。 我说的可是另一条小道上堵人的兄弟,他们今天抓了不少人还带了不少粮食回来。 第27章 白逸风 听说老大把死的那几个弟兄赏给今天抓到人的弟兄们加餐了。” 刚刚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仍在不断地说着,言语中不知道有多羡慕。 听着他的话,姜稚月的心中越来越凉。 他的意思是这里的劫匪已经开始吃人肉了?!!! 而他们的兄弟死后也会被毫不犹豫的端上餐桌。 他们的对话还在继续。 另一个人听着同伴的话没忍住打了一个寒颤。 第一个人又说道:“不过前两天刚来了几个人,也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被老大看重的很。” “这个我倒是听人说了,新来的这几个告诉老大他们后面会来一批大肥羊,有一家子连牛车都好几辆呢,拉的板车上也装的满满的,老大说让新来的那几个把那些人逮到,就让他们当咱的三把手呢。” “运气倒是不错。”另一人有些嫉妒的说道,不过很快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仍旧跟身边的人讨论着今天的‘加餐’。 “嗐,等下次我加餐的时候让你尝两块,吃了你就知道了,简直就是人间绝味,就连……” 两人还在讨论着‘美食’,姜稚月已经听不下去了,在心里默默地给他们以及其他人判了死刑。 这里是一处大的木寨子,里面还燃着火,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说话声传来。 姜稚月又悄悄地离开了,寨子的另一边没有人看守,姜稚月轻轻松松的翻墙进去。 进到里面,声音更清楚了些,里面的人似乎都聚在一起,热闹的声音连绵不绝。 她先是在寨子里四处观察了一下,了解清楚了这里的布局,还找到了他们储存东西的粮仓。 里面有很多粮食,应该就是他们抢来的。 找到另一间屋子,姜稚月看到了今天被他们杀死的那几个人,不过现在尸体只剩下七具了。 旁边还有一间柴房,外面堆满了木柴,姜稚月没有进去看就离开了。 出来后她就跟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的走了过去。 看到前面有火光,姜稚月藏在了一个屋子后面,小心的探出头往那里看去。 放眼望去乌泱泱的一片,大概有六七十人。 他们围坐在一起,中间架着一口大锅。 姜稚月看不清锅里煮了什么,可是有肉的气味飘过来。 想到刚刚在外面听到的话,姜稚月瞬间联想到了这是什么。 这时,有人上前用大铁勺搅拌锅里的东西。 姜稚月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东西,是一只手,剩下的肉块被剁的零碎,不过也能猜到是什么。 她赶紧捂住嘴巴,并用一只手顺了顺胸口。 还好晚上的时候没吃太多东西,不然肯定忍不住要吐。 同时,姜稚月看向他们的眼神已经像在看一个个死人。 虽说有句话叫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可是灾荒才开始没多久他们就守不住本心了,这种人早已经没有了道德底线,不值得原谅。 姜稚月没有离开,而是躲在屋子后静静地听着那边空地上的那伙人说话。 坐在最中间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看起来心情不错,“哈哈哈,李四,你们今天干得不错,这肉一会就敞开了吃。” 这时,有一个看起来瘦小精明的人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咧着嘴巴笑了笑,露出一嘴的大黄牙来。 “多谢老大!” 李四垂涎的目光往中间那口大锅里看了看,眼中都是渴望。 原本他和兄弟们是被派到一条小路去拦截的,可是正常人看到大路哪还会走小路,所以很是嫉妒今天被派到大路上的人。 可哪知他竟然那么幸运,今天在小路上收获也不少。 反倒是在大路的那几个人都死了,现在还成为了他们的食物。 络腮胡子老大又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一个人,说道:“你们几个只要把你们说的那批大肥羊抓到手,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说完,还用力的在那人肩膀上拍了两巴掌。 那人被拍的往前一趔趄,很快就稳住了身子。 他陪着笑说道:“老大放心,我一定把那些人给你带回来,他们队伍里还有个小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可比寨子里这几个好看一百倍,到时候就孝敬给您。” “好!哈哈哈哈!”络腮大一声高呼,捏了捏怀里抱着的女人一把。 女人被捏的抖了一下,络腮大瞪了过去,一脸凶相的问道:“抖什么呢。” 那女人害怕的不行,可也只能撑起笑脸面对他。 “大爷,我没抖。”女人将一只手抚上络腮胡的胸口,语气娇柔的说道。 不然,下一顿,锅里煮的说不定就是她了。 寨子里被抓回来的女人也不少,可是时不时就会消失。 她亲眼看到她们被杀了后像今天这样被这个男人给手下分食。 “哈哈哈好,乖啊,一会肉煮好了,大爷先赏给你两口。”络腮胡子对着女人动手动脚的说道。 想到锅里炖的东西,女人就一阵反胃,可是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强忍着然后柔声道谢。 姜稚月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不过却是注意到了另外三个人。 那三个人就是刚刚被络腮胡寄以厚望的人,姜稚月也熟悉。 这不正是那天聚集在一起想抢他们家粮食的流民之三吗? 那天她先解决那几个出言不逊的人,等再抬头看去时,这几个人已经不见了。 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了,还把他们的信息暴露给了这里的人,想抓他们来这。 看来,她就算是想轻易走都不可能了。 呵,大路和小路上堵得都有他们的人,刚刚来的时候她也观察过了,想要从山上绕过去也不现实。 既然如此,那就把他们都除了。 反正这些吃人的败类,留在世上也是祸害。 外面的热闹还在继续,锅里的东西也已经煮好了,他们正眼馋的看着里面的…肉! 姜稚月没有再留下来看这令人反胃的场面,打算悄悄地离开。 只不过等她回到刚刚翻墙进来的地方,打算再翻出去时,身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姑娘留步!” 姜稚月猛地一惊,极快的转过头去。 入目是一个男子,长相温润如玉,一身白色长衫此时已经灰的不成样子了。 这人什么时候跑到她身后来的,姜稚月有些警惕,以为他也是这寨子里劫匪的其中之一。 心中盘算着如何不打草惊蛇的动手杀了他,还不会引来其他人。 姜稚月借着衣袖的遮掩,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把匕首。 她握紧了手里的匕首,就在她打算动手的时候,那男子又开口说话了。 “自己人,姑娘不要动手。” 姜稚月一脸黑线,谁跟他是自己人。 不过他这样说,深渊还是停了下来听他解释。 男子牵起一抹笑意,主动做起了自我介绍。 “姑娘莫怕,在下白逸风,我是被这里劫匪掳来的,不过在下算到今夜会有贵人救在下,早早地就在这里等着了。” 听完他说的话,姜稚月脸更黑了,还算到有贵人救他,自己不会是遇到神棍了吧。 “我可以把你带出去,出去后你就自由了,不过我不是你说的贵人。”姜稚月怕引来其他人,轻声说道。 “姑娘所言差异,我算到有此一劫,特意在此等姑娘的,不会认错的。”白逸风温声开口说道。 “算个屁,你不就是刚好被抓了想逃跑的时候又恰巧遇见我吗?”姜稚月无语的说道。 这神棍不会是想骗钱的吧? 姜稚月饶有兴趣的继续问了一句:“你接下来不会说我天庭饱满,命格富贵,将来必将大富大贵人生圆满啊?” 白逸风明显被问得一愣,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确实差不多,不如我们先出去再说,在这说话也不安全。” 姜稚月颇为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能翻出去不?” “能,这个就不劳烦姑娘了。”说着,白逸风已经一个跃身翻上了墙头,就是动作有些笨拙生硬。 姜稚月看他还算轻松地就翻了上去,眼角一抽。 在这土匪窝里能自由行动,还能逃出去,真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不过这里确实不是久留之地,这里足有七八十劫匪,她要是跟他们对上,也不太容易脱身。 姜稚月也跟着跃上了墙头翻了出去。 白逸风跟着姜稚月的脚步,等离那个寨子足够远了以后两人才停下来。 姜稚月停下来,看着白逸风说道:“好了,你走吧。” 她刚刚看到白逸风身上有一个包袱,身上也有一个水囊,应该是从寨子里顺来的。 所以才会说让他自己走,不然她出门一趟带回去一个男人也不好解释。 白逸风帅是帅,可是并没有在她的审美点上,她更喜欢有阳刚之气一点,乖一点的。 好吧,挺矛盾的,姜稚月也比较无奈。 所以至今没有遇到过她喜欢的类型出现。 因为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所以赶起人来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要是她随便救一个人就要大发善心带着,那不知道要有多麻烦。 姜稚月说完就毫不犹豫的走了,可是身后的白逸风还在锲而不舍的跟着。 走了两步姜稚月就停了下来,她扭头皱眉看着白逸风,“你再跟上来我就揍你了。” 说着还挥舞了一下拳头。 白逸风看着姜稚月的动作,可不敢因为她长得无害就轻看她。 第28章 打算端了土匪窝 这姑娘既然敢半夜单独一人闯进寨子里打听情况,肯定有她的筹码和本事。 他也就会一点三脚猫功夫防身,更何况现在又渴又饿,被抓到以后还被揍了一顿,现在身体正虚的厉害,可不敢真的动手。 更何况想到他前段日子算出来的卦象,他就更不敢生什么心思了。 所以他赶在姜稚月动手之前连忙问道。 “姑娘异世而来,就不想想是为什么吗?” 姜稚月忽然就顿住了脚步,看向白逸风的眼神都是防备。 “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又握紧了手里的匕首,已经对白逸风生了防备之心,打算随时动手。 她的身份一旦被透露出去,难免不会有人生出什么心思想加害她,还可能被人当成妖精一把火烧死。 她可不想重新活一次还死的那么憋屈。 “在下白逸风,武朝前任丞相的弟子。”白逸风一本正经的对着姜稚月行了一礼。 为什么说是前任丞相,当然是因为他师傅已经请求归隐了。 现如今皇帝崇尚炼丹之术,偏信小人谗言不断打击他师傅。 他师傅老人家见多次劝说无果,心灰意冷之下就辞官了。 可是前不久他师傅再一次卜卦之时算到武朝紫气不断衰微,竟有两颗新的帝王星升起。 他师傅说千百年来从未有过出现两颗帝王星的情况。 原本两颗帝王星都十分闪烁,可是忽然之间其中一颗就弱了下去,看起来形势极其不妙。 另一颗通体发紫可是被大量黑气所环绕。 他师傅说了,若让那颗被黑气环绕的帝王星继位,对百姓来说绝非好事,武朝朝也仍旧免不了国破的命运。 可是另一颗帝王星时强时弱,旁边也有凶煞之气,若无外物镇压会伤及国之根本。 这可难坏了他师傅那老人家,难道武朝必亡吗? 可就在半月前,师傅他老人家又算出有一异世而来的人可镇压帝王星,能重振国运。 算到有一‘变数’出现后,他便被派来这边寻人。 可是人还没找到,就先遇上了蝗灾和地动。 他出门时带了两个小厮也为了保护他死了,他自己也被逮到了这里。 本来他是可以逃走的,可是他掐指一算,师傅让他找的那个会产生‘变数’之人将会出现在这里,所以一直等人。 “他老人家算到有异世人来此,可改变武朝衰微的国运,特意让我来寻你,只是路上遇到了点意外……” 姜稚月有些惊讶,竟然有人能算出来她不是这里真正的姜稚月吗? 那是不是说明还会有其他人知道她的身份。 她冷冷的问道:“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事!” 白逸风松了一口气,愿意相信就好。 不然师傅交给他的任务没完成不说,他想离开这里也不容易。 现在有了连国运都能改变的福运之人罩着自己,那想必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了。 “姑娘不必惊慌,兹事重大,原本只有我师父和我二人知道,现在还有姑娘你。” 姜稚月把拿着匕首的手放了下去,说道:“我叫姜稚月。”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还要带着家人逃难,改变不了武朝的国运,白先生要是想找人就去别的地方找吧。” 虽然她是想过利用她的无限空间帮别人一把。 可是让她和皇室人‘同流合污’,她心底一万个不愿意。 当初看书时她就看不惯皇帝和四皇子的做派,可是她人微言轻,在这个时代女子本就没多大话语权,她只想护好姜家人安稳度过一生就好。 就算白逸风说的是真的,她也不愿意帮四皇子夺位。 “姜姑娘留步,我知道将此事强加于你身上对你不公平,可是若姑娘不愿帮新帝王星一把,武朝就永无宁日了。”白逸风急急说道。 “新帝王星?是四皇子吗?”姜稚月问道。 “不是,新升起的帝王星有两颗,师傅他老人家说四皇子的帝王星周围黑雾环绕,若是将武朝交到他手里,还是改不掉民不聊生的命运,所以我说的帝王星是另一颗。” 他没说的是,另一颗帝王星来回交替闪烁,让人参破不透,他师傅至今没有算出来在哪里。 不过在前阵子算出有人异世而来,只要跟在她身边,顺其自然就能找到这颗新的帝王星。 所以这也是他想跟着姜稚月的主要原因。 “那是谁?”姜稚月有些好奇。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原书中的那个可怜的大反派,不过想到他书中的结局就否定了。 一个必死之人怎么可能是武朝新的帝王星。 不等姜稚月再次拒绝,白逸风就接着说道:“在下目前也不知这颗新的帝王星是谁,不过武朝内忧外患,还希望姜姑娘能出手帮一把。” “希望姜姑娘能护武朝天地清明,盛世升平!” 白逸风又劝说了很多,最后,姜稚月出于心中的那一点恻隐之心,将人给带回去了。 姜稚月沿着原路回去,身后跟着脚步有些慢的白逸风。 姜稚月扭头看了看他,皱眉问道:“你怎么那么弱,跟都跟不上。” 白逸风有些尴尬的解释:“两日滴水未沾,身子有些虚浮,给姜姑娘添麻烦了。” 不说那些劫匪根本没想要给他食物,就连他能自由活动后,看到那些人竟然吃人肉。 出于本能,自然就觉得他们那的水也不干净,所以就没喝。 食物就更没有了,他又不能生火做饭,身上带的干粮也被抢走了,只能饿着肚子了。 姜稚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放慢了一点脚步。 白逸风发觉这点,更加坚信了她是要找的人的这个想法,果然是人美心善。 虽然嘴上说话不好听,但还是没真的把他丢下。 要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姜稚月肯定会鄙视的告诉他:还不是你自己厚脸皮要跟上来的吗。 等姜稚月带着白逸风回到队伍时,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此时已经寅时初(凌晨三点)。 守夜的人已经换了一波,现在守夜的是他爹和大哥,不远处姜家村守夜的人正在昏昏欲睡。 看到姜稚月回来,两人还没问上两句,就见后面还有一个人。 “闺女,这是谁啊?”姜雨朝看着姜稚月身后出现的男人问道。 这时,白逸风也走到了姜雨朝和姜大郎面前。 他笑着说道:“伯父你好,我叫白逸风,前几日被劫匪掳到寨子,刚刚多亏了姜姑娘,才将我从那土匪窝里救出来。” 姜雨朝和姜大郎目光看向姜稚月,看到她点头才放下心来。 不过这救都救了,咋还带回家里来了。 不像他闺女/妹妹的风格啊。 两人没忍住多看了白逸风两眼。 嗯~身材高大,不过看着有点瘦弱啊,看着比他们还弱,这哪行! 姜稚月走到牛车旁,从上面拿下来两个馒头,又拿过他的水囊往里面加了一点水后递给了白逸风。 白逸风道了声谢,就接过去大口的吃了起来。 两天没吃东西了,现在觉得干馒头都那么香。 “他的事等天亮了再解释,我先休息一会。”姜稚月说道。 今天晚上又是跑了那么久,又是看到那些人的‘加餐’,她已经身心疲惫了。 姜雨朝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好,你快点去睡一会吧,一会等白公子吃完了就让他躺在我们那睡会。” …… 第二日一早,就有人陆陆续续的醒来了。 昨天休息的足,所以早上也没那么犯困。 姜稚月听到动静后也睁开了眼睛,虽然只休息了四个小时不到,可也没那么累了。 大家一醒来就看到了多出来的白逸风。 白逸风礼貌的一一打过招呼,他还不知道他们谁是谁,只能估摸着年龄叫人。 姜雨朝给大家解释了这人是姜稚月昨天晚上从土匪手里救出来的,让他们做早饭的时候多做一份。 所以大家一看到姜稚月醒了就怀着好奇来问了。 “阿姐,他是谁啊?”姜三郎凑上来问道。 姜稚月便把她昨天出去打探消息并且是如何把白逸风就回来的挑能讲的讲了。 然后又说道:“白公子说与家里的仆从分散了,刚好他也是要往南方去的,我们捎带他一程,等到了地方他再给我们‘护送费’。” 说完,姜稚月又笑眯眯的看向白逸风问道:“我说的是吧,白公子?” 白逸风看着姜稚月笑的那么核善,也不敢说不是。 他温声说道:“姜姑娘把我从劫匪那里救出来是大恩,等到了南方必然重谢。” 其他人的笑容在听到这句话后明显真诚了些。 不就是多带一个人嘛,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吃过早饭,就有人来问姜家人什么时候离开了。 他们见姜家人不离开,也不敢行动,生怕再遇见劫匪没人保护他们。 姜稚月十分看不惯他们这种寻求保护的行为。 姜家村的这些人中,不算儿童和老人,男子的数量也有六七成了,可是竟然只想着走在他们身后寻求庇佑却不知道提升一下自己。 毕竟这种强行被要求保护别人的行为真的很让人不喜。 姜稚月脸色冷了下来,原本她打算的是找个时间带着她家里人把那个土匪窝给端了。 她又看了看那边一百多男人的姜家村队伍,有那么好的人手,不用岂不是可惜。 姜稚月让姜家人围在一起,说起了昨天晚上打探到的情况。 第29章 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马寡妇 听到那些劫匪竟然拿人肉作为奖赏,众人心里都是一阵恶寒。 “那咋办啊,这大路小路都有他们的人堵着,从山上也绕不过去,难道咱们还能飞过去不成?”姜老太太忧心忡忡的说道。 其他人情绪也有些颓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雨朝忽然开口问道:“稚月,你昨夜可看清他们有多少人没?如果人数不多咱们倒是可以直接把他们都宰了,咱们既可以过去,也免得他们再去祸害其他的百姓。” 其他人眼睛也是询问的看向姜稚月。 他们现在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不感动刀子的人了,没见前几日来找茬的都被他们给收拾干净了。 姜稚月看着跃跃欲试的家人,眼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她是不是把他们给带歪了啊? 不过姜稚月还是说道:“目测有七八十人,那里又是他们的地盘,咱们这些人去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姜稚月说的有些夸张了,打倒是可以打,不过那样她就顾及不到姜家每一个人了。 她可不愿意让他们以伤换伤,让姜家村人坐享其成。 所以……姜稚月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等着他们行动就跟着一起离开的姜家村人。 也算是带着他们训练一下,省的分道扬镳后,明明那么多人却跟个弱鸡似的,成了别人口中的食物。 一个计划慢慢的在她的心里形成。 她低声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姜家人也是眼睛一亮,对啊!他们怎么没想到这还有那么多人呢。 加上他们,这人数不就比那些劫匪多了吗! 说干就干,姜稚月并不打算在这里停留时间太长。 那伙人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存在,如果一直不见她们路过,说不定会想到这里。 那时候他们就是被动的了,不如主动出击。 姜家人站了起来,往不远处休息的姜家村人那里走去。 看到他们过来,姜恒荣笑着站了起来,问道:“康成兄弟,咱们是打算出发了吗?” “这位是昨天从劫匪那里逃出来的白公子,他说了,劫匪在每一条路上埋伏的都有人,咱们要是现在走就是羊入虎口。”姜稚月朗声说道。 果然,她话音一落,人群就哄闹开了。 “那咋办?要不咱回去吧,那劫匪咱哪打得过。” 不过也有人说道:“姜家丫头,昨个咱都瞧见了,你们一家可都是厉害的,要不你们先把那些劫匪给杀了,再让我们过不就成了。” 姜稚月脸色冷了冷,就应该把他们都丢下自生自灭算了。 姜稚月冷声道:“呵,想什么美事呢!” “现在我只给你们两条路,要不跟我们一起把那些劫匪都杀了,要不就自己在这想办法吧。” “实话告诉你们,我们一家人少,想走自然就能偷偷走了……” 听到这,当即就有人不愿意了,“你咋嫩狠毒的心思,都是一个村的,凭啥撇下我们。” 姜稚月不欲与他们多说,像这种厚脸皮的人只有一下子打怕她,才不敢出来再挑事。 姜稚月看向那个出头的人,三两步走过去把他拽了出来,把刀子抵在他的脸上,冷冷的看着姜家村的人说道:“看来他说的话大家都觉得没问题,那就当他替你们选了第二条路了。” 被姜稚月抓住踩在脚下的男人感受着脸上传来的冰冷的触感,终于知道了害怕,浑身抖得像筛子一样。 说出口的话都带着颤音:“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动刀。” 这可是个真敢杀人的,男人丝毫不怀疑姜稚月手上的刀子会毫不犹豫的落下来。 姜稚月看他怂成这个样子,冷笑一声,将他踢了回去。 众人没想到姜稚月说动手就动手了,场面终于安静下来,姜家村的人也不敢再开口说话。 特别是刚刚叫嚣的厉害的几个人,都努力的想把身子掩在人群里,生怕下一个就拿自己开刀。 就连跟来的白逸风都愣住了,看向姜稚月的眼神满是佩服。 果然,不愧是师傅说的能压制帝王星的人。 姜稚月看向对面那些有些瑟瑟发抖的众人,再次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所以你们选哪一条路?”姜稚月问道。 “哦对了,还有第三条路。” 众人齐刷刷的把目光看向姜稚月,想知道第三条路是啥。 “你们也可以不动手,毕竟你们肯定跟在我们身后嘛~”姜稚月眼含笑意的说道。 众人听后眼睛都亮了,可是姜稚月的话还没说完。 像是在故意耍他们,姜稚月接着说道:“我们粮食虽然不少,可是我们也不好对付,那些劫匪也不可能只逮着我们抓……” 众人刚刚听到姜稚月说的可以跟在他们家身后的喜悦还没升起来,就被她戳破了幻想。 终于有人说话了,是宋芙蓉的的小儿子姜晨,也就是曾经在姜雨朝手下当学生的那个。 他站出来说道:“稚月妹子说的有道理,咱们都走到这里了,怎么能在这窝里斗伤了和气,况且咱们那么多人,在夫子一家的带领下也是可以拼一拼的。” 姜稚月寻着声音看去,是一个皮肤有些黑但是还算清秀的男子,看起来年龄和她二哥差不多大。 姜晨见姜稚月朝他看来,面色有些微红,继续说道:“不如稚月妹子让白公子把知道的劫匪那里的情况再说详细一点,我们也能提前做好准备。” “好。”姜稚月点头说道。 这些人总算还不是都无可救药。 不过她心里也觉得和他们一起每天的时间都耽误在争吵上格外烦躁,决定过了这一片就提前改变路线往南边去。 白逸风和姜稚月对视了一眼,就把已经商量好的要说的事情说了一遍。 话音刚落,姜晨就出声支持道:“我愿意跟着夫子一起去把那伙人杀了。” 姜晨一带头,当即他家里的三个哥哥也跟着表了态,又有几家出来表态。 姜稚月颇为满意的看了姜晨一眼,给白逸风使了一个眼神,继续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对了,我被劫匪抓到以后发现他们那里还有不少的粮食。” 这也是姜稚月和他商量好的。 姜稚月也知道相当他们主动愿意站出来也不容易,可是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有他们极为渴望的粮食在眼前,肯定能激发一部分人的斗志。 姜稚月看着武老婆子骨碌碌乱转的眼睛,就知道她肯定又没在打什么好主意。 她开口说道:“那些粮食数量不少,不过都在寨子里面,里面的粮食也按照愿意随我们一起去的人头平分。” “这个主我还是能做的了得!”姜稚月抢先开口说话,直接堵住了那些不服气的人的嘴巴。 想要粮食? 那就出人啊! 不是很公平吗,不然凭什么别人在前面拼死拼活他们却坐享其成呢! 果然,此话一出,不少犹犹豫豫的人都大声说着自己也要去。 那些想要躲在后面的人也不敢说白得粮食的话。 姜稚月看着站出来的人,大概也有快一百人,再加上他们家,完全足够了。 将人挑选出来以后,姜稚月极快的跟他们商量好了作战计划。 劫匪总共也就七八十人,白天的时候会分成三部分。 一部分在寨子里守着,另外两波分别在大路和小路守着。 姜稚月打算对他们追个击破。 最后,姜稚月把挑选出来的八十七人分成两队,分别由她家里人带着,先去把两条路上的人解决了。 时间过得极快,一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众人吃了点东西后就各自拎着武器按照姜稚月安排好的出发了。 姜稚月、姜雨莱和姜大郎带着以姜晨为首的四十人下山往大路那边过去。 而姜雨朝和姜雨庆兄弟两个和姜二郎带着剩下的四十多人往附近的那个小路而去。 很快,姜稚月等人就接着树木的遮掩来到了在大路上那些劫匪拦截的不远处。 “呦,这娘们长得不错,我今天也要讨一个婆娘回去哈哈哈!” 借着树木的遮挡,姜稚月朝那边看去。 堵在路上的有三十个人,而他们面前有一个抱着包袱的女人。 那些人正在调戏这个女人,并且动手动脚的。 “这女人我也看上了,不如咱兄弟俩一块讨回去得了。” 那些劫匪哄笑一堂,嘴中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下流,手不住地往女人身上揩油。 女人有些羞恼的躲闪,朝着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人瞪去。 可是那目光不像是恼怒,更像是在和人调情一样。 几个劫匪看得心头火热,没忍住往女人脸上摸了一把。 看出女人并没有排斥他们,那些劫匪再次大笑起来,觉得极为受用。 “跟爷爷们回去,保管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一个劫匪将女人一把捞到自己怀里,在她脸上狠狠啄了一口。 “爷说的可是真的?”女人温声细语的问道,那声音像是会勾人一般。 而不远处,姜稚月等人目睹了这一切。 忽然有一个人低声说道:“不是,你们看那女人像不像马家村村头的那个寡妇?” 众人定神去看,嘿,还真是。 姜稚月倒是不认识什么李寡妇,不过从他们的交谈中也了解到这个马寡妇就是多次上了姜家村‘热搜榜’的那个寡妇。 原本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现在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第30章 嘿,也就是听说过,我们村好多人都知道你 姜稚月听到大家说那女人就是姜家村的热门话题人物,不由得好奇的多瞅了两眼。 毕竟按村里人说的,马寡妇虽然死了丈夫还没有孩子,可是日子也是过的相当滋润的。 她一个女人能走到这里,也是个有本事的。 此刻,被一个劫匪搂着的马寡妇,身子已经紧紧地贴在了那人身上。 她看出来搂着她的这个男人在这伙人里话语权最重,以为他是老大,所以才巴巴的贴了上去。 她一个女人在这灾荒年里在外走可不容易,还不如攀附上一个厉害的男人。 不过,姜稚月既然带着人来到了这里,马寡妇就不可能如愿当她的山寨夫人了。 其他劫匪羡慕的看着抱着女人的那个劫匪。 姜稚月看到那领头的劫匪身后有三个熟悉的人,正是昨天晚上把他们消息卖出去的那三人。 她转头打了一个手势,带着人慢慢的靠近。 那边的劫匪丝毫不知危险正在来临,仍旧在围着马寡妇调笑。 而那三个被姜稚月打的落荒而逃的男人,此刻正一脸焦急的往路上瞅着。 他们当初怕姜稚月赶尽杀绝,一路逃到了这里,然后就被这些劫匪抓住了。 他们还是把姜稚月他们的信息提供给了寨子里的老大后,才没沦为当食物的命运。 这算着时间他们应该也要路过这里了,可就是连他们的影子都没见到。 如果不能把那个小姑娘给老大抓回去,他肯定没好果子吃。 他们看着这一圈的人,心下定了定。 想过去州府那边,就算不走这条路也要走另一边的小路。 而这两边都安排了不少的人,所以那些人根本不可能逃掉。 他甚至看到他把人抓回去后当上寨子里的‘爷’,前呼后拥的样子。 他的嘴角咧起笑容,抬起头却忽然看到了树林子里一闪而过的人影。 下一刻,呼啦啦的一群人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手里还都拿着武器。 “打劫,把你们身上的东西交出来!”一声厉呵响起。 姜稚月被姜雨莱刚刚那句“打劫”惊得外焦里嫩。 这话被她三叔说出来还蛮搞笑的。 不过忍住,她可是善解人意的小仙女,不能让三叔感觉尴尬。 正沉浸于调戏女人的几个劫匪吓得一颤,听这台词还以为是自己的弟兄开口说的话。 领头的那人气的踹了身边的人一脚解气,怒骂道:“哪个不长眼的,那么大声想死啊!” “二……二哥,不是咱们的人喊的。”被踹的小弟弱弱的开口。 被领头的那个人抱在怀里的马寡妇,忽然看到那么多拿着武器的人出现,惊慌失措的喊道:“啊啊啊土匪啊!” 马寡妇这话说出来,跟在姜稚月后面的人就不乐意了。 “你说谁土匪呢,你看清楚了,你那边的那几个人才是土匪。” “就是,俺们可是看你被他们调戏,看不过去才那啥…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们是在救你。” 那几个劫匪冷了脸,这是哪个山头的土匪? 难道不知道这条路是他们的吗! 竟然还敢来抢生意! 领头的那个土匪将马寡妇松开推到了一边,“这里我们兄弟占了,你们换一条道吧。” “呵,如果我们不走呢!”姜稚月问道。 那人这才注意到领头的竟然是一个漂亮的姑娘,顿时被吸引住了目光。 他忽然转变了态度,看向姜稚月的眼神也色眯眯的,说道:“都是道上的兄弟,要不小姑娘你带着你的弟兄加入咱们寨子?那这条道咱们就一块用。” 姜稚月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其中三个人。 其中一人认出了姜稚月就是那天揍了他们的人,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她她她…她什么时候收了那么多‘小弟’?还成了土匪了! 不过他还是极快的提醒道:“二哥,这个女的就是我们说的那家人的姑娘。” “就是他们?”领头的劫匪反应过来气的踹了他一脚,“你他娘的不是说他们就十几个人还一堆老弱病残吗!” “是是的啊,我们也不知道咋忽然多出来那么多人。”那人弱弱的开口说道。 劫匪头子看着明显来势汹汹的一伙人,人又比他们多。 便想先稳住这些人让人回去通风报信,多派一些人过来。 他笑着说道:“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能召集那么一大帮弟兄,不得不令人佩服!” “大家都是道上的兄弟,交个朋友怎么样。” 说着还给一个劫匪使眼色让他赶紧回去喊人过来。 下一刻,他就感觉到紧贴着耳边一阵风呼啸而过,紧接着就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抬手往耳朵上摸去,摸到了一手血迹,而后动作缓慢的扭头看去。 而那个劫匪才跑到人群后面,就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众人看到的就是那个劫匪面目朝下倒在地上的尸体,而刚刚飞过去的不明物体是一把匕首。 匕首此刻正插在劫匪的胸膛上,不多时匕首四周就被红色覆盖。 “别乱跑哦,不然我就动手啦~” 姜稚月的话又拉回了众人的注意,剩下的二十九个劫匪皆是震惊的看着姜稚月,默契的往后退了一步。 身后跟来的姜家村人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有几个年轻小伙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姜稚月。 他们心里其实还是很怂的,毕竟他们要对上的人可是杀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劫匪。 不过姜秀才的闺女那么厉害,能一个打好几个,他们就轻松不少。 而且,刚刚那嗖的一下子,也太帅了!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这里的地方可以让给你们,不过要让我们走。”领头的劫匪边小心的往后退,边试图跟姜稚月谈条件。 可是姜稚月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让他们一个都回不去,怎么可能同意这个提议。 “动手,一个也别放过。” 姜稚月一声令下,率先冲了出去,刀刃直逼领头的那个劫匪的面门。 其他人也跟着动手,反观劫匪那边,早已经被姜稚月那一手吓慌了神,都慌乱的逃窜。 领头的那个劫匪被姜稚月困住脱身不得,只能大声的喊道:“大家快跑,往寨子里面跑,让老大来救人!” 姜稚月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在他呼救完的下一刻,手里的大刀直逼他的心口。 淋头的劫匪只抵挡了两下手就被震得生疼。 这女孩到底是有多大的力气! 也就是在他分心的这一瞬,姜稚月迅速的将刀抽了回来,朝着他的脖子划去。 “你……嗬…嗬。”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没有说完身体就一软倒在了地上。 姜稚月将人踢到一边就对上了其他人。 看着这些劫匪被吓得溃不成军,姜家村的众人乘胜追击将这些人全部都留了下来。 只不过这个留,他们就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机会。 等将所有人都解决完,姜稚月确认了一遍所有劫匪都死亡。 不过这些劫匪的死状属实有些凄惨。 上面有不少的伤口,都是跟来的姜家村人动手的毫无章法的砍上去的。 有人手里拿着镰刀,有人手里拿着锄头,上面无一例外都沾满了鲜血。 刚刚他们大多数都是两三个人对上一个人,不过就算那样也够让他们心颤的了。 看着他们浑身发抖,完全不亚于姜家人第一次动手杀人的时候的样子。 不过他们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然后就是巨大的震惊。 他们竟然真的可以做到,他们也可以保护自己和自己的家人。 这里有不少人是因为姜稚月说的按人头分粮食才来的。 可是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知道,原来他们也可以那么厉害,他们也可以保护自己。 因为村里很多长舌妇的影响,有不少人也觉得姜家人明明有能力却不愿意保护他们就是他们的不对。 可是现在这种,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感觉真的太棒了。 毕竟靠人不如靠自己嘛。 众人都朝姜稚月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姜稚月有些不明所以,看他们都无事便把目光收回来了。 “那个,你们是姜家村的人吧。” 刚刚见势不对早就躲到一边的马寡妇看场面平静下来了,挪着步子从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 姜稚月朝她看去。 相比于村里妇人们略有些干瘪的身材和敞亮的大嗓门。 马寡妇看起来确实不太一样。 她身材较为饱满,特别是胸前那两坨饱满的软肉,对男人来说确实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声音也是轻声细语那一挂的。 虽然姜稚月总觉得她有掐着嗓子说话的嫌疑。 “是啊,我们是姜家村的人,你是隔壁村的那个寡妇吧。”一个看起来憨憨的汉子说道。 马寡妇面上不见尴尬,笑呵呵的说道:“呵呵,我就是我就是,大兄弟认识我啊~” “嘿,也就是听说过,我们村好多人都知道你。”那个憨不愣登的大个子继续说道。 “那可不就是缘分,大兄弟你叫啥啊~”马寡妇说着就要往那个憨大个的身上扑去。 憨大个脸一红,连忙躲开了。 第31章 替天行道 他村里男人跟马寡妇混到一起闹出来不少笑话,他婆娘可没少对他耳提面命。 所以看见马寡妇要往他身上扑过来就慌乱的躲到姜雨莱身后了。 姜稚月看着他们两个揉了揉眉头。 马寡妇看到姜雨莱眼睛一亮,这个可比刚刚那个憨大个好看多了。 就在她还想往姜雨莱身上扑时,姜稚月为了帮自家三叔保住清白,重重的咳了一声提醒马寡妇这可都是人呢,让她收敛点。 不过马寡妇在村里都能和那么多男人纠缠不清了,就不是一个在乎脸面的人。 她刚刚想攀上的老大没了,这可不得再重新找一个嘛。 刚好眼前这个就正和她的心意。 所以她就算听到了姜稚月委婉的提醒也当没听到,仍旧是往前面扑去。 不过就在她快挨着姜雨莱时,一把刀横在了两人的中间,刀尖正对的位置就是马寡妇的脖子。 “再往前挪一点,我就抹了你的脖子。”姜雨莱故意压低了声音,阴恻恻的说道。 刚刚溅到他脸上的鲜血从脸庞一侧滑落下来,衬得姜雨莱更可怖了两分。 马寡妇干笑两声,小心的退了回去。 她能一个人走到这,还是很惜命的好不好。 不就是个男人嘛,大不了再换一个算了。 “马寡妇,你们村的人呢?咋就你自己在这。”人群中有人问道。 马寡妇说道:“嗐呦,这不是跟村里人走散了,我还是好不容易才走到这,总算是遇到认识的人了。” 姜稚月看着马寡妇眉毛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就明白她没有说实话。 而且她身上背着的包袱里鼓囊囊的,比村里人一些人家的粮食都多,她自己一个人能走到这确实不太可能。 不过这也不在她关心的范围内。 马寡妇见没人怀疑也放下心来。 其实她离开的时候都没赶上村里人,不过好在后面遇到了其他人。 她利用自身的一些优势,轻易就留在了那个队伍里,可是那队伍里的几个女人可不好相处。 所以她顺了一些粮食后就跑了。 结果没跑多久就到这了,还遇见了隔壁姜家村的人。 姜稚月没再多管闲事,这条大路一眼望到远处,目前还没有人过来。 她扬声说道:“先回去,收拾一下趁寨子里面的人没有防备杀进去!” “好!”众人斗志勃勃的回道。 众人原路返回了山上驻扎的地方,马寡妇也一声不吭的跟在了后面。 等看到他们都毫发无损的回来了,那些留在原地等在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现在,只差姜雨朝他们带的人没回来了。 不过姜稚月并不担心。 她爹和二叔他们在她的训练下不说以一敌十,可也能打五六个。 而且那边是小路,劫匪的数量不会比这边多,他们带去的人却有五十多人。 众人在高兴过后就看到了他们身后跟来了一个人,那人还有点面熟。 武老婆子的儿媳和周氏同时惊呼出声:“马寡妇,你咋跟来了!” 两人的眼睛就像要喷火一样盯着马寡妇瞧。 要说恩怨,姜家村里也就他们两家和马寡妇的恩怨最深。 而一来就在人群中不断找目标的马寡妇听到两人的声音后,眼神迅速的锁定了周氏的丈夫江枫。 “枫大哥,姐姐这眼睛瞪得怎么像是要吃人一样,都快吓死我了~” 马寡妇看到不远处的江枫,三两步就绕到了他的身后,还没忘了给周氏上眼药。 江枫在马寡妇跑过来的时候就认出来她是谁了。 他扭头往马寡妇腰上捏了一把,眼睛都看直了。 哎呦,这手感真不错,还是那么软乎。 这村里和马寡妇有那么两分关系的可不止一两个,可是她就跑到自己身后了,那说明啥! 肯定是在马寡妇心里他是跟别的男人不一样的呗。 江枫脑补了一圈,瞬间挺直了腰板。 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家里的哪有外面的野花香,所以江枫看到马寡妇来了以后直奔他这边别提多得意了。 马寡妇被捏了一下,也不见恼,还含羞带怯的拍了江枫一把:“你这死鬼,大家都看着呢。” 周氏看着这贱人在自己面前竟然这么嚣张,挥舞着双手就要冲上去揍她。 马寡妇看着周氏挥舞过来的双手,本来是可以躲开的,可是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故意往前凑了凑。 周氏抓住马寡妇的头发就开始撕扯起来。 “你这个没了男人活不下去的**,看我不撕了你!” 马寡妇头皮被拽的生疼,一边护着被周氏拽在手里的头发一边哇哇大叫。 “杀人了,救命啊!” 马寡妇喊的惨兮兮的,江枫回过神来将她的头发从周氏的手里解救了出来。 看周氏还想上手,江枫怒斥道:“住手,一天天的像个泼妇一样。” “江枫,你个没良心的,竟然说我是泼妇。”周氏嗷一声就坐在地上哭喊起来了。 “这么多年我在你江家做牛做马,生儿育女……” 几个和周氏一样,家里男人都和马寡妇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的妇人都觉得感同身受。 不过马寡妇没往他们男人身上扑已经谢天谢地了,这时候哪敢出去劝她。 最后还是村里的其他人看不过去了,走过去劝了两声。 不知道怎么说的,最后马寡妇也没再贴着江枫,而是自己坐到了一边歇着。 而这时,姜稚月就远远看见她爹带着人回来了。 不一会,这些人就走到了眼前。 “咋样啊,有人受伤不?”村里人都着急的凑过来问道。 “婶子,没受伤,那边人少,才二十个人,我们这六十多个人再打不过就没脸回来了。”姜雨庆笑着说道。 “好好好,没受伤就好。” …… 所有人都回来后,姜稚月就将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商量起了趁热打铁去攻打劫匪寨子的事情。 “现在寨子里剩余人数已经不足四十人,爹你带着一部分人从前面吸引他们的注意,我带着一些人从后包剿,一个也不要让他们跑出去。” 想到那天打探寨子里情况的时候,姜稚月除了看到一些被抓的女人外,还有一部分男子和孩子。 按照那些劫匪的做派,那些人应该是他们圈养的‘两脚羊’。 她提醒道:“寨子里有不少被抓住的人,他们不动手也不可滥杀无辜。” “大家休息两刻钟后就立马出发!” “好!”大家兴奋地高呼出声。 还剩下最后一道关卡,他们就可以得到粮食了! 而那些家里一个人也没出力的,此刻肠子都要悔青了。 早知道不会受伤还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粮食,那他们肯定也去了。 不过现在再后悔也没什么用了,只能说后悔莫及。 两刻钟后,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姜稚月一声令下。 “出发,大家注意安全!”姜稚月说道。 他们兵分两路分别往寨子的前面和后面而去。 姜稚月自然知道地方,她爹也有白逸风带着,能轻易找到地方。 当看到伫立在山的另一侧的寨子,跟来的姜家村人心里不由得庆幸,还好没有说从山上绕过去。 不然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守在门前的几个劫匪立马就发现了忽然出现的这一批人。 “你们是什么人!”守门的劫匪大喊道。 白逸风穿着一身略长的粗布衣衫,背着手轻飘飘的说道:“自然是来杀你们的人。” “是你!都跑了竟然还敢回来!”守门的劫匪认出了白逸风。 这个人还是他拦路的那天抓回来的,只不过今天早上就发现人跑了,他还没敢跟老大说寨子里跑了人呢,他就回来了。 看来,能直接把人抓回去交差了。 外面的动静也吸引了里面的人。 他们以为是今天拦路打劫的兄弟们回来了,都欢欢喜喜的迎了出来。 结果却看到这么一大波拦在寨子门口的人。 “你们是谁?”那个长着大胡子的大哥走到前面,面目凶狠的看着他们问道。 姜雨朝看着面前的这些人心中憎恶,闺女都跟他们说过了。 这些人明明有粮食,却还将人圈养起来,吃食人肉。 “替天行道的人,大家上。” 说完,大家就气势汹汹的冲了上去。 那老大见他们来势汹汹又那么多人,直接认怂了:“快快快,大家快退回寨子里!” 他原本想的是,他们先退回寨子里,等到晚上剩下的兄弟从外面回来就可以给这些人来一个两面夹击。 可是还不等他们都退到寨子里,里面就发出求救声:“救命啊,寨子里面有人进来了。” 姜稚月从寨子里面围上来,这些劫匪被那么多人围在中间瑟瑟发抖。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事好商量,我们有粮食,你们要是想加入我们,我可以让你当寨子里的二把手!”那老大看着姜雨朝,试图跟他谈条件。 “呵,我们可不稀罕,若说真想要点什么,就要你们的命吧。”姜稚月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个老大一个激灵转过头去。 “我劝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里传出去动静我弟兄们肯定就回来……”那老大手里握着一把砍肉的大刀,一脸狠意。 “那你怕是只能去地底下找他们了。” 那些劫匪瞪大了双目,有些不敢置信,她那是什么意思! 姜稚月朝着对面的姜雨朝打了一个手势,就带着人打了过去。 不消一会,那些劫匪就都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 第32章 带伤的中年男子 众人将横七八竖倒在地上的劫匪拖到了一堆,然后就一起去找还有没有被遗漏下来的劫匪。 他们在一间屋子里找到了被绑着的几个男人,另一间屋子里还找到了两个女人。 他们瑟瑟发抖的看着忽然出现的这群人。 姜雨朝说道:“大家不要怕,劫匪已经被我们杀了,我们现在给你们松绑。” 听到姜雨朝说出来的话,被绑着的那些人和那三个女子眼里都迸发出劫后余生的喜悦。 那两个女子没有被限制行动,刚刚寨子里的老大出去前就跟她们在一起。 所以外面发生的情况她们也看到了。 原本以为只是换了些人伺候,没想到峰回路转,这些人竟然是救他们的吗! 两个女子找到自己的家人,和他们抱成一团痛哭起来。 “爹,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一个女子抱住一个身上有伤的中年男子大哭道。 “你这些日子受苦了。”中年男子擦干女子脸上的泪痕心疼的说道。 另一个女子站在另外几个被救出来的人身边,低低的喊了一声‘爹’,可是那人却没有回应她。 她既羡慕又嫉妒的看着那个被安抚的女子。 众人看向他们,知道他们被劫匪抓来肯定没好日子过,心中都有些不忍。 不过他们也只以为这些人是被劫匪抓到这里关了起来,并不知道他们吃人的事。 而那些人是亲眼看着被抓来的同伴们一个接一个的被拖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咱们赶紧去找粮食吧。”有人迫不及待的说道。 大家应了一声就兴冲冲的走出去了,离开前姜稚月看到那个女子小心的扶起身上有伤那个中年男子,又将一旁被随意丢在地上的布包捡了起来。 姜稚月看到,那布包里面放着的是一副银针。 姜稚月目光亮了亮,银针? 那个身上带伤的中年男子是大夫吗? 想到家里还怀着双生子的三婶,姜稚月升起了把人拐走的念头。 众人出了屋子,跟在姜稚月和白逸风身后走着。 不一会就到了那些劫匪储藏粮食的地方。 打开门就看到了屋子里堆放在一起的粮食,旁边的桌案上还有一堆被切碎的白花花的‘肉’! 姜家村的人看到都高兴的 “竟然有那么多粮食,还有肉,我的天,赚了赚了。” 一个人迫不及待的上手拿了一块,还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多久没见过肉了,这里竟然有那么多肉,看着还新鲜。” 两道阻止的声音同时响起。 “住手!” “别动!” 姜稚月朝着另一道声音看去,是刚刚抱着痛哭的女子。 看姜稚月看过来,那个女子怯怯的看了她一眼,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多话了。 察觉到她的害怕,姜稚月很快就把头转回去了。 姜稚月看着手里拿肉的那个男人说道:“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男人看了一圈才发现是在和自己说话,实在是姜稚月的眼神太吓人,他把肉块重新放回了桌案。 “咋,咋了,不是说好这里的东西大家分的吗?”男人疑惑地问道。 其他人也朝姜稚月看去,对啊,不会是不愿意分给他们了吧。 姜稚月走到他身边,在地上随便捡起一根木棍在肉堆里扒拉了几下。 然后众人就发现,刚刚还被他们看着的肉块下面,漏出了一个像爪子一样的东西。 再仔细看去,发现那爪子和人的手非常像。 男人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这…这是啥!” “人肉!”姜稚月轻飘飘的说道。 “什么!”惊呼声此起彼伏。 刚刚抓了肉的男人也被吓得连退数步,惊慌失措的看着桌案上那些白花花的肉块。 “呕~” “呕~” 不用姜稚月解释,他们就联想到了什么,跑到外面扶着墙呕吐了起来。 而后面跟来的那几个被救下来的人,虽然也是面色苍白,可是看着那堆肉却是哭了起来。 “我的孙子啊,我的孩子就是被他们拖走的,肯定也被那群混蛋给吃了。”一个两鬓有白发的妇人跌坐在地上放声哭泣。 姜稚月不知道能说什么,不管说什么都会很苍白无力吧。 她看向她爹他们说道:“爹,二叔,把这桌案上的东西放到门外那些尸体旁边吧,一会都一块烧了。” 姜雨朝和姜明他们虽然也感觉到不适,不过因为姜稚月提前给他们透过信,勉强还能撑住。 看姜稚月也要下手抬,姜雨朝他们赶紧接了过去,连着桌案都一块抬走了。 半个时辰后,等到外面的人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以后,才陆陆续续的回来。 有人说道:“咱们赶紧把粮食搬了走吧,感觉呆在这阴森森的。” 被他一说,其他的也感觉身上寒毛都要立起来了,只想拿了粮食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姜稚月点头,大家开始清点粮食的数量和斤数。 说好按人头分的,所以来之前就有人拿了秤。 “对对对,大家赶紧分一下吧,刚刚翠花嫂子家的孩子已经回去叫人了,分好了一会直接拿着走了。” 众人把屋里的粮食都搬到外面的空地后,村里的人也来了。 不过个个面色苍白,脚步都是虚浮的。 姜稚月疑惑地看过去,他们就离开这么一会,难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哎呦,太吓人了,这劫匪有那么多粮食呢,咋还吃人肉啊。”宋芙蓉和张氏两人搀扶着走了过来,边走边嘟囔。 张氏也接话道:“都是丧尽天良的东西,还好把他们都杀了。” 人都到了,大家也开始分粮食了。 这时,刚刚被就得救的那几个人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这些粮食能不能分给我们点?” 他们被抓到以后粮食也都被抢走了,那些劫匪虽然都死了,可是他们就这样空着手上路,也是一个死字。 知道了那些劫匪吃人肉以后,姜家村的人就觉得他们更惨了,可是涉及到粮食那就不行了。 “不成,这粮食看着多,可分到我们手里可就没多少了,再分给你们我们吃啥。” “对,听大家伙说的,可是我们把你们救出来的,没找你们要东西就够好了,咋还想着我们的东西了。” 他们直接严词拒绝了,那些没有开口说话的也挪到了一边并不看他们,但那意思显然就是:这事没得商量! 那几人看到众人的态度,也明白了这事是没得商量了。 他们失落的慢慢的往后退了两步。 姜稚月像他们那里看了一眼,很明显刚刚救出来的那些人应该是三家人。 听到他们拒绝,三家人神色不一,不过都没敢闹事。 连劫匪都敢杀的人,他们惹不起。 姜稚月多看了那个带伤的男子一眼,想到她刚刚想的事情,心里做下了一个决定。 谁都没注意到姜稚月像狼外婆一样的眼神。 既然想把人拐过来,怎么能不付出点东西呢! 拐人第一步:给对方留下好感。 她看着已经开始分粮食的众人,沉声说道:“我们家出了九个人,其中四个人的粮食就分给他们吧。” 姜家一行人来的有姜稚月、姜家三兄弟、姜家大郎二郎、白逸风和王丰收、王浩父子两人。 果然,姜稚月话音一落,那些被救出来的人就高兴坏了。 “姑娘,你可真是个好人,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被发好人卡的姜稚月只笑笑不说话。 村里来拿粮食的妇人们只觉得姜稚月也太不懂事了,好好地粮食凭啥便宜外人啊! “你这丫头也太不懂事了,咱们把他们救下来了,还没让他们感谢咱们呢,你咋还把自个的粮食给让出去了。” 也有一直看不惯姜稚月的人讽刺道:“说的就是,你们来的这九个人也不全是你们家的人吧,我看你王舅爷和表哥他们可不一定愿意。” 王浩看了一眼为他们说话的那个人,总觉得那句话更像是挑拨离间。 他说道:“我们的粮食一直都是放在一起用的,表妹说啥就是啥。” 姜雨朝也说道:“既然闺女说拿出四个人的粮食,就按照她说的办。” 姜家剩下的人也都表了态,表示都听姜稚月的。 有那不服气的也只能闭嘴了,毕竟给出去的又不是他家的粮食。 有家里没出人的来瞧热闹,都眼红的看着众人分粮食。 粮食不少,可是来的人也多,分到每个人手里的也就约五六十斤。 不过就这也足够他们高兴地了。 姜稚月从他们得到的粮食里拿出一半平分成了六分给了那些人。 被救出来的总共六人,除了那两个女子外,还有四个男子。 从他们的谈话中姜稚月也知道了,那个身上带伤的中年男子和看起来温婉一些的女子是父女,另一个女子比温婉女子看起来年龄要大上一些,剩下那三个男人中一个是她爹,一个是她叔父,剩下的那个男子就是独自一人了。 姜稚月的目标就是那个身上带伤的中年男子。 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就是一个大夫。 如果接下来一路上能带上这样一个人,会方便上不少。 第33章 救不了所有人,那就救有缘人吧 等粮食都分到每个人手里后,众人在离开前将堆在寨子门口的尸体一把火都烧了个干净,就连两条路口没处理的尸体也顺道解决了一下。 寨子还完好,可是没一个人愿意留下来住在这里。 特别是他们知道那些肉的出处后,更是恨不得长了翅膀立马飞离这个地方。 今夜,又是个好天气,弯月已经高高的垂在了夜空中。 众人踩着月色而归。 在原地苦苦等待的众人终于把他们等回来了,心下的大石头才算是终于落地了。 看到他们每个人手里拎着的粮食,就更加喜悦了。 纷纷向姜家人投去善意的目光。 被救的那六个人也跟着回来了。 他们无处可去,被劫匪抓住的事也让他们意识到仅靠他们自己是很难走出去的。 所以他们打算问一下能不能跟着他们。 不过显然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姜家村的人正一家一家的围在一起说着今天的事情,他们根本插不上话。 他们分别找了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就开始用从寨子里顺来的锅煮饭。 虽然已经很饿了,可是手里的那些粮食还是那个小姑娘好心分给他们的,所以他们并不舍得一次吃太多。 疑似可能会医术的那一对父女单独坐在一起。 女子看了看姜稚月他们的队伍,又看了看离得有十几米远的大批队伍。 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爹,他们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啊?” 今日下午在寨子里的时候,众人明显是以那个女孩为首的,可是这又离得那么远,像是关系不好一样。 “哎,今天在寨子里你也看到了,那些妇人对那个姑娘可不算客气,兴许之间是有什么隔阂。”中年男子也注意到了这样的情况。 想到他们现在吃的粮食,又说道:“总之那姑娘是个好的,咱们记着感恩就行了。” 中年男子红了眼眶,往他闺女碗里又添了一点饭,“快吃,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 两人默契的都没提在寨子里的日子,不过都红了眼眶。 “都过去了,等咱们跟着队伍找到你叔父他们,就都好起来了。”中年男子安慰道。 “嗯。”女子喊着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被救出来的另外几个人态度就不一样了。 他们本来还觉得姜稚月是唯一一个愿意给他们粮食的人,可是来到这看到他们有那么多车的东西甚至觉得她太小气了。 另一个女子嫉妒的看着姜稚月的方向。 女子身边的一个男人怒斥道:“乱瞅什么,还不赶紧做饭。” “连你弟弟都救不回来,废物一个!”男人越说越恼怒,直接上手给了她一巴掌。 女子捂着脸不敢说话,只能加快动作煮饭。 而姜家那边,看着姜稚月不停的往晚上跟来的那对父女那边瞅,大家也好奇的看了两眼。 可是,没什么不一样的啊。 张氏把手在姜稚月面前晃了晃,问道:“闺女啊,你看啥呢?” “啊?”姜稚月被挡住了视线,有些呆萌的往旁边歪了歪头。 “我们说,你在看什么呢,从回来就发现你一直往那边看。”张氏又问了一遍。 姜稚月终于把目光收了回来。 她刚刚在观察那对父女,可是观察的太入迷了。 所以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听到她娘的问话。 她神神秘秘的低声说道:“我在考察他们~” “考察什么,难道他们不是好人?”孙氏一惊一乍的问道。 今天刚把那些劫匪给灭了,这父女俩难道是漏网之鱼,故意混进来想要报仇的? 孙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得到了一众人的认同。 姜稚月听着他们的猜测有些汗颜。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姜稚月赶紧开口制止了他们越来越危险的想法。 “不是呀,我今天见到他们的时候看到他们的包袱里有银针,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大夫哎。” “大夫?难道你今天把粮食拿出来一半给他们就是因为……”姜雨莱惊讶的开口问道。 姜稚月解释道:“嘘~只是拉一下好感,等我们和村里人分开走了他们才更可能跟着我们。” “咱们这一路要走上好几个月,如果能有个大夫随行就方便很多了。” “而且,三婶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身边有个大夫咱们一路上也安心些,也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着急。” “稚月说的是啊,还是你眼神好,不然就错过了一个大夫。”姜雨莱高兴的说道。 五郎也凑过来凑热闹,学着他们小声的问道:“阿姐,那你观察出什么了吗?” “这个嘛~目前还没有。”姜稚月笑着说道。 其实她倒是看出了一点,从目前来看,这对父女的品性要比另外那四个人好上不少。 她的精神力已经提升了不少,五感也变强了许多。 她刚刚发呆就是在全神贯注的在听他们说了什么,想从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那父女二人坐的位置在姜家和姜家村中间偏右的方向,离他们并不算远。 不过她的精神力还不够强,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什么寻亲什么的。 就是不知道他们要寻的亲是在京城那边还是哪里。 如果是在京城,他们也不能硬把人绑着跟他们一起去南方。 “阿姐真笨,我都看出来了,你竟然还没看出来。”五郎看姜稚月说没有,昂着脑袋得意的说道。 整个人表现出来的就是:看我厉害吧,快夸我快夸我~ 姜稚月很给面子的夸了夸他:“小五真厉害,那你看出来什么了?” 五郎俯下身来小声的说道:“跟着阿姐你们回来的那几个人,有两个是好的,另外几个一点也不好,他们刚刚还偷偷瞪咱们呢,我都瞧见了。” 说完又皱着眉头补充道:“就像村里的叔叔婶婶们想要咱们粮食的时候的样子,那么凶。” 说完,还做了一个自认为很凶狠的表情。 众人都被他搞怪的样子逗笑了。 姜雨莱又问道:“小侄女,你真的啥也没看出来?” 他媳妇的肚子现在是见着天的变大,他们也没人再怀疑姜稚月说的怀的是双生子的事,只能仔细再仔细的照顾着。 可这再仔细也怕有个意外啊,虽然他们车上备足了药,那也没有个大夫来的实在。 其他人也都看向姜稚月。 姜稚月见他们那么急切的样子,也没再卖关子,“目前看着人品是没有多大的问题的,不过能不能同行还不知道。” 夜深了,众人也都睡下了。 因为小王氏的肚子越来越大,姜稚月怕睡觉的时候会不小心踢到她,已经搬出车厢和张氏她们一起睡了。 姜家照例两个人一起守夜,反而是姜家村那边,因为觉得没有什么危险而且有姜家的人守夜的缘故,都放松了警惕,守夜的几个人都打起了瞌睡。 第二日一早,晨光微熹,平静的小山脉就活了起来。 他们已经在这里停留了两日,打算今日一早就离开。 他们现在不缺水不缺粮,才更应该趁着这时间多走一点路,不然在原地停留只会不停的消耗水和食物。 上次装水的池子还有一点水,大家又去补充了点,将家里的陶陶罐罐都装的满满的才舍得离开。 而在离开前,姜恒荣又走了过来发出了邀请。 无非就是说他们单独在外面不安全,让他们回到队伍里的事情。 姜家再次拒绝,姜恒荣虽然不高兴可也没有什么办法,谁让当初是他亲自把人赶出去的呢。 不过好在姜家还是和村里人走在一起的,就算有什么危险相信他们也不会视而不见的。 姜恒荣安慰了自己一把,心里好受了些,才慢悠悠的走在前面上路了。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再往前走上几日,就有一条通往南方的大路了,他们也极有可能在那里与姜家人分开。 姜家人这回没有再走在前面,等姜家村人出发时,他们还在慢悠悠的收拾东西。 等看着村里人都下了山,姜稚月跟家里人说了一声后就又往山的深处去了。 而姜稚月的目标正是那个被她用来放水的山洞。 他们一会就要离开了,她打算在离开前再在山洞里放上一些水和粮食。 她不能救所有人,那就救有缘人吧。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不久后,这些粮食和水被一些人找到,救了他们的性命。 放好东西后姜稚月就回去了,姜家人也没问什么。 白逸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就恢复了正常,跟着队伍一起出发了。 姜家村的队伍还没走远,他们下山后就远远地瞧见了他们,从劫匪那里救来的六个人跟在他们身后。 姜家便也直接跟在后面。 不住地往后瞅的姜家村人见他们终于跟上来了,心下松了一口气。 他们还以为姜秀才家不和他们一块走了呢。 时间一晃,又是一天傍晚。 众人寻到合适休息的地方停下来打算吃饭过夜。 “快去做饭,饿死老子了。”男人坐下来休息,朝着刚想坐下的盛玉使唤道。 盛玉,也就是姜稚月他们从劫匪手里救出来的那个女子,弱弱的说了句‘是’,就立马把身上背着的锅放下来打算煮饭。 第34章 救了慕柒柒 盛玉将饭煮在锅里后,就坐在锅前看着火发呆。 他们被救出来的一共六个人,除了慕柒柒那贱人和她爹,剩下的他们四人现在抱团在一起吃饭。 所以她煮饭也要加上另外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的。 她回过神来往慕柒柒的方向看了一眼。 慕柒柒的父亲慕平(那个大夫)正帮着她做饭。 反观自己的处境,因为没能拦住那些劫匪把她弟弟杀了犒劳兄弟,被救回来后父亲对她非打即骂,过的还不如在劫匪寨子里伺候那些人呢。 盛玉看着慕柒柒那边父女二人和谐友爱的场面,忽然就觉得刺眼。 自从被劫匪抓到寨子后就很久没那么劳累了,她只需要伺候好了那些男人,其他的什么事都不用做。 她揉了揉发酸的小腿,眼神被今天一直走在最后面的姜家的牛车吸引过去。 如果能坐牛车赶路,肯定就不会那么累了吧。 不过,怎么样才能做牛车呢? 她在姜家大郎和姜家二郎身上看了一遍,像是在挑挑拣拣一件货物。 最后盛玉把目光锁定在姜家二郎身上,眼神忽然变得坚定,一个想法在心里慢慢的成型。 如果她能嫁到那户人家,自然也就能坐上牛车不用走路了,还有好几车的粮食…… …… 晚饭过后,正打算再用精神力查探一下小王氏肚子里宝宝情况的姜稚月,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动静。 她停下动作仔细听了听,像是一男一女在争吵的声音。 不过声音传来的方向有点远,她听不真切他们在说什么。 而那温温柔柔的声音,怎么那么像是那个大夫的女儿呢? 姜稚月疑惑地向那对父女的地方看去,发现只有那个大夫坐在那里,他女儿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站起身来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让开,我要回去了。”一道温婉且带有薄怒的声音说道。 “别生气嘛,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另一道较为轻佻的声音说道。 女子的声音姜稚月倒是认识,可男子的声音她就没听出来了,只觉得有些耳熟,毕竟她跟村里人也不太熟悉。 紧接着,女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没什么好考虑的。” “哼,我爹可是村里的管事,你们父女俩要是还想跟着我们村的队伍,就老老实实的同意我刚刚说的话,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把你们撵出去。” 男子冷哼一声又接着说道:“后面那一家人瞧见了吧,就算再厉害又怎样,不听话照样被我们赶出去。” 难道是姜恒荣的哪个儿子? 又往前走了几步,两个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姜稚月的面前。 原来是姜恒荣家的排行第四的小儿子姜四。 虽然是小儿子,可也和姜雨莱一样的年龄了。 可是他打出生就是个身体有缺陷的,至今没有人愿意嫁给他。 姜稚月冷笑,就那么芝麻大点小官,竟然还学会欺男霸女了。 可姜四是背对着姜稚月的,并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被人看在眼里了。 而慕柒柒却看见了走来的姜稚月,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她鄙视的看了一眼姜四,讽刺道:“呵,赶出去?我看你们是巴不得能求人家回来,早上离开的时候大家可都看到你那个恒荣爹去请那家人回来呢。” “那时瞧他们可怜,你还真当真了。”姜四冷哼一声。 “你要是再不同意进我家门当妾,不然我先咋办了你也没人知道。” “装什么装,在那劫匪窝里不知道多少男人都碰过的婊子,愿意让你进门当妾就是抬举你。” 慕柒柒长相温婉可人,昨天他们回来时天已经黑了,所以他没看清楚。 今天早上看到她后,又想到村里有陈知才那个将人抬进门作妾的先例,当即也动了心思。 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这不,刚刚看到慕柒柒走出人群往这边来了,就立马跟过来了。 结果她竟然还敢看不上他。 姜四的目光冷了下来,所有人都不愿意嫁给他,这女人肯定和其他人一样,也是嫌弃他面目丑陋。 多年积累的怨恨在慕柒柒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中还是爆发了。 姜四扬起宽大的巴掌,像是把这么多年所有的怨恨都积攒在了这个巴掌上,狠狠地朝他面前的慕柒柒打了过去。 可是想象中的响声并没有传来,姜四的手腕被人从后面牢牢地抓住了。 姜稚月说道:“原来是可怜我们才求我们回来的,那你爹可怜人的方式还真卑微~我会如实告诉恒荣你刚刚说的话的。” 她说的话轻飘飘的,可是落在姜四耳朵里却格外的恐怖。 他知道他爹一直后悔把姜秀才家赶出了队伍,就连一直闹一闹就能如愿的武老婆子都挨了他爹一巴掌泄愤。 如果让他爹知道他说了这样的话还被姜家人听见了,肯定也会揍他的。 他知道这看着柔柔弱弱的小丫头到底有多厉害,所以认怂的很果断。 “不是,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错了我错了,别告诉我爹。”姜四支支吾吾的说着。 姜稚月将他的手甩出去,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拍了拍。 “滚!” “好好好,我这就滚。”姜四说着就赶紧转头跑,相离姜稚月那个女魔头远一点。 结果没注意到脚下的东西,被一节干树枝绊倒在地上滚了两圈,顾不得疼痛有赶紧爬起来跑了。 姜稚月和慕柒柒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这人还真是说到做到,说滚就真的是滚着走的。 慕柒柒平复了一下心情,朝着姜稚月屈身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姜姑娘出手搭救,对了,我叫慕柒柒,你叫什么?” 姜稚月看着面前这个升起笑容的女孩,看她一瞥一动都彰显着绝不是小门小户教出来的姑娘。 可也正是这样一个看起来美好至极的女孩,在劫匪那里遭受了非人的对待。 姜稚月不得不佩服她的心态,很多女孩在遭受到那样的对待后,肯定都会万念俱灰吧,更何况是对女子多歧视的古代。 她笑着答了慕柒柒的问题:“你好,我叫姜稚月。” 慕柒柒笑着说道:“姜稚月?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你年龄比我小吧,那我就叫你稚月妹妹。” 像是发现自己有些太激动了,她不好意思的问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我们回去吧。”姜稚月说道。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像是多年的好姐妹一样说起了话。 姜稚月也趁机问出了他们要去哪。 原来,慕平和慕柒柒父女二人原本是南城人士,多年前慕柒柒的父亲在这边发展家里的生意时结识了他母亲,便扎根在了这里。 可是白母身体体弱多病,在生下她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慕平不愿再娶,独自一人将慕柒柒抚养长大成人。 前不久流民攻入县城,她和父亲慌忙逃走,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就被那群劫匪抓到了。 现在被救出来后就打算回南城本家了。 姜稚月听她讲完,低声安慰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活在当下,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伤害已经发生,再华丽的辞藻去安慰都无济于事。 不过她还是希望慕柒柒能振作起来。 慕柒柒感动的看了姜稚月一眼,说道:“我不会想不开的,其实我在那里也没受多少欺负。” “那些劫匪兴趣恶劣,喜欢看被抓来的女孩惊慌失措的样子,她们越慌乱就越兴奋,或者喜欢讨好他们的,而我就没那么受他们欢迎了,也躲过了不少迫害。” “不过那些女孩大多都被他们杀了分食了,最后只剩下我和盛玉。” 说着,又像是不知道怎么说,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盛玉那人……可能觉得那样的日子还不错吧,所以对那些人很‘热情’,如果哪个劫匪想来我那肯定都会被她截走,因为那样可以多给她一些食物吃。” 姜稚月有些不可思议,既然那样,盛玉那人岂不是还会对他们把劫匪都杀光了这件事心生怨恨? 难怪带他们回来后那个女人总是往他们家的方向看,眼神也十分的阴毒可怕。 姜稚月并不想多做评价,反正以后也不会和他们有什么接触。 最重要的是慕柒柒能看开就行了。 慕柒柒又说道:“我伯父和叔父都在南城,我和爹爹打算去那里,你们打算去哪?” 说完又遗憾的说道:“听队伍里的人说,你们好像是要去京城的,那我们可能就不同路了。” 她还挺喜欢这个看起来英姿飒爽的妹妹的,而且仔细算她还救了她三次呢,现在她也没什么能报答的。 第35章 话憋了一夜没睡好 听到慕柒柒说的目的地,姜稚月乐了。 他们正担心万一她们父女要是想去京城不愿意去南方的事呢。 结果慕柒柒就说他们也要去南方。 姜稚月高兴地说道:“还能同行一段时间哦,我们也是要去南方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慕柒柒兴致勃勃的说起了南城的事情。 路不远,两人说说笑笑一会就走了回去,然后就分开了。 慕柒柒回了她爹旁边,姜稚月也回了自家的队伍。 不一会,慕柒柒就和她爹慕平一起走了过来。 慕平刚走到姜家面前就朝他们行了一个大礼,说道: “刚刚柒柒说你家丫头又救了她一次,我们现在也没什么能答谢你们的,不过各位的大恩大德慕某记在心里了,以后若是有用得上我们的,慕某必然不会推辞。” 姜家一行人都惊呆了,吓得连忙站了起来,刚刚姜稚月回来没跟他们说什么又救了人的事啊。 姜荣上前扶住慕平,说道:“慕兄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慕平三两句解释了一下,继续道谢:“小姑娘两次三番救我们于水火,大恩大德必然铭记在心。” “慕兄言重了,就算是其他人路过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几人又说了几句后,慕平就问起了另一件事。 “听小女说你们也是要去南方的,不知道我们父女二人能不能跟你们一道?” “其他的不敢说,但慕某还略会一些医术,路上有个小病小痛都可以帮一把手。” 说完,他们父女二人就期待的看着姜家人。 姜家一时之间没有回话,慕平父女二人还以为他们是不愿意呢。 其实姜家人是被这个好消息给砸蒙了。 他们昨天还在想着怎么把人拐来和他们一起的是吧! 姜稚月回答道:“慕伯父和柒柒姐愿意和我们同行,我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愿意。” 慕平和慕柒柒父女二人转悲为喜,几人在一起说说笑笑,一会气氛就融洽了起来。 其他人看着相处甚欢的姜家人和那刚被救回来的父女俩,好奇他们在说什么。 而不远处的盛玉看到慕柒柒和慕平去了姜家后就如临大敌一般。 难道她也把心思打到姜家那几个男人身上了? 这个贱人,果然什么都要跟她抢。 不过她在寨子里的时候就‘斗’不过自己,现在也休想。 这话要是让慕柒柒听到了,只怕是顾不住淑女的形象对她翻个白眼。 ‘斗’个屁啊,她可太谢谢盛玉把那些恶心人的男人帮她抢走了,不然她现在也没那么快恢复心态。 确定了能一起同行后,双方都很高兴,聊了一会慕平就带着慕柒柒回去了。 可很显然,并不是每一个人在这个夜晚都能如此高兴的。 姜四跑回来后还心有余悸,等了一会就见那个女魔头一样的丫头和那个女人一起回来了。 他一直担惊受怕她们会来告状,所以等姜恒荣叫他的时候还吓得一抖。 发现他爹只是喊他收一下东西才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而盛玉也一直盯着这边一直注意着白家父女二人的行动。 心里却觉得慕柒柒肯定是和她想的一样,想攀上他们家的其中一个男人。 淬了毒一般的眼神一直看着他们,让人冷汗直冒。 她一定要赶在慕柒柒那个小贱人前面进姜家! 入夜,所有人都睡下了。 姜家今天前半夜守夜的人是姜雨庆和姜二郎。 还没睡着的盛玉看着守夜的姜家二郎,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等到这片空地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时,盛玉发现自己的等待没有白费。 她看见姜家二郎小声跟另一个人说了句什么后,站起来往远处去了。 盛玉小心的从地上起来,绕过人群也往刚刚姜家二郎离开的方向追赶而去。 按照她的观察,姜家孙子辈的几个孩子都还未婚,可是她的年龄已经十八了,要不是和她定了亲的男人忽然死了,她被传出去克夫的名声,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出嫁。 所以按着年龄算,姜家也就姜家大郎和姜家二郎的年龄和她合适一点。 不过那姜大郎看着就像是个不解风情的,所以她才目标定在了姜家二郎身上。 而今夜就是她的机会。 只要和他成了事,她就一定能让姜二郎离不开她。 毕竟她对自己的床.上功夫可是很有信心的,那些劫匪不也被她拿捏的死死地。 盛玉有些得意的想着。 夜里太黑,盛玉只能小心的走着,走了半天也没发现姜二郎的身影。 她自言自语的嘟囔道:“上哪去了?明明看着他到这边来的,怎么找不见人了?” 忽然她的身后传来一道悠悠的声音:“你在找我吗~~” “啊啊啊!鬼啊!”盛玉惊呼出声。 要不是这里离队伍休息的地方已经有些距离了,还真的可能让她把人吵醒。 “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但我看是你心里有鬼。” “说,你一直跟着我想干什么!” 姜二郎有点生气,他刚刚正脱了裤子撒.尿呢,结果就听到有动静,吓得他赶紧把裤子给提上了。 然后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这个女人。 盛玉也发现了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不是鬼而是姜二郎了。 她扬起一抹自认为最好看的笑容面对着姜二郎。 “人有三急嘛~没想到那么巧遇见你了。” 可是现在黑乎乎的,姜二郎哪看得见她是笑着还是哭着的,所以根本没有欣赏盛玉特意散发出来的‘魅力’。 更何况这个女人刚刚还打断他撒.尿,更是不可原谅! 现在他也没感觉了,心里觉得烦躁的很。 “既然有三急就找地方解决去吧。” 毫不客气的撂下一句话,姜二郎就打算转身回去了。 “哎,你别走呀。”盛玉着急忙慌的抓住了姜二郎的衣袖。 她继续楚楚可怜的说道:“这里太黑了,我一个人害怕,你能不能陪我啊~” 她觉得男人最吃这一套了,只要她稍微卖卖可怜卖卖惨,肯定会心疼她的,姜二郎肯定也不会例外。 姜二郎被她故意装嗲的声音给恶心到了,他皱着眉头将衣袖从她手里抽出来。 说道:“大姐,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麻烦你正常说话,不然我还以为你嗓子有病。” 大姐? 大姐! 他什么眼神,自己那么漂亮他这个不解风情的,竟然喊她大姐。 可姜二郎的嘴还没有停,他继续说道:“还有,你怕黑就不要跑那么远,大家都睡了又没人看你,我留在这陪你有损我的清白!” 清白! 盛玉都快要抓狂了,这句难道不应该是她说的话吗? 她看向姜二郎的眼神都是怨念,可是姜二郎根本没心思注意。 她趁姜二郎不注意又抓上了他的衣袖,她还就不信她办不了这个男人。 姜二郎感觉到衣袖上的重量,生气的将袖子再次扯了回来,打算直接离开。 可就在他将袖子扯回来的那一刻,跟着袖子一块回来的还有那个女人。 姜二郎这回是真的烦躁了,这女人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他迅速的闪开了,听着砰的一声落地的声音,姜二郎还庆幸自己闪的足够快,不然这撞一下不说清白没了,肯定还疼。 妹妹说了,男人的清白也是很重要的,他还没媳妇呢,可不能没了清白。 而且别以为他没看出来,这女人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明明刚刚就是偷偷跟着他来的,还撒谎是起夜的。 怕这个不怀好意的女人再扑上来,姜二郎连忙往后退了两大步。 他离得远远的说道:“咱们休息前就查过了,这一片没有其他危险,你自己在这收拾吧,我就回去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对,是一路小跑,就像身后有什么豺狼虎豹一样。 被独自留下的盛玉气的捶地。 过了一会也觉得这黑漆漆的确实太可怕,才匆忙站起身走了。 姜二郎是个憋不住话的,回去后就想把刚刚的事找个人说一下。 可是和他一样醒着的就是一起守夜的老爹了,但是其他人又在睡觉,说话怕是要把他们给吵醒了。 最后还是憋住了,打算等到明天天亮以后再跟大家说这事。 那女人看着太不对劲了,他得提醒大家。 被话憋了一夜的姜二郎在王丰收和王浩父子俩接班守夜后也没能睡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喜提一双大大的黑眼圈。 姜老太太一早醒来就看到了姜二郎顶着的大大的黑眼圈。 她心疼的说道:“哎呦,二郎啊,是不是没休息好啊,这几天你别守夜了,好好休息一下,你看这眼眶都黑了。” 姜雨庆听到他娘说的话,很不厚道的笑了。 昨个夜里他儿子回来后张了几次嘴想说话,可是想到大家都在睡觉,最后也没说成。 他说道:“他这是昨天晚上有话想说,憋了一夜没睡好吧。” 孙氏往姜二郎头上敲了一下,问道:“啥话啊还能把你憋得睡不着觉。” “现在大家都醒了,你敞开了说吧。” 姜雨庆和孙氏夫妻俩一唱一和的把话一说,其他人都笑开了。 他们都知道姜二郎要是有什么事憋在心里不说出来,那是真的会睡不着觉的。 所以都很给面子的向姜二郎看去,示意他可以说了,大家都听着呢。 姜二郎也没矫情,看大家都问就把昨天夜里的事说了。 看着大家都目瞪口呆的表情,姜二郎表示心里终于舒服了。 第36章 安王世子被害 姜二郎说道:“我感觉那女人心思不好,大家可都要注意着点。” 众人平静的点点头:“早就知道了,你才看出来?” 姜二郎不服,早知道了那他说的时候为啥还是那副表情。 他把话问出来后又惹得大家一阵嘲笑。 姜稚月代替大家说道:“大家惊讶的不是那人,而是你说的话。” 姜二郎疑惑且不解,他说什么了啊让他们那么震惊。 而姜稚月想到姜二郎给他们学的,什么: ‘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但我看你心里有鬼!’ ‘既然有三急就赶快解决吧!’ ‘大姐,我觉得你嗓子有问题!’ ‘我留在这有损我的清白!’ ‘……’ 哈哈哈哈,姜稚月内心忍不住狂笑。 就算是没在现场,仿佛都感受到了盛玉的抓狂。 姜稚月觉得,这或许就是上一世的时候别人说的嘴替吧。 她看着仍是疑惑不解的二哥,笑着说道:“她肯定是想对你图谋不轨,你做的很好!” 姜家这边一片和谐的吃了饭,盛玉却是气的食不下咽。 原本以为姜二郎是最好拿捏的一个,结果没想到竟然翻车了。 而生着闷气做饭的盛玉成功把饭烧糊了,得到了她爹一个大耳刮子的‘奖励’。 可是她敢怒不敢言,只能赶紧把火灭了把饭盛出来。 等众人吃过饭后,就再次开始赶路了。 现在还是早上,太阳没那么毒,等再过一会,太阳就能烤的人皮肤发红。 再走时,姜家村的人还是走在前面,盛玉他们四个和慕家父女两个走在其后,再往后就是姜家一行人了。 而因为昨天姜恒荣儿子做的事,慕家父女二人都离姜家村的队伍远了点,不远不近的走在姜家的前面。 连续走了一个时辰,太阳也已经完全升起来了。 就在大家热的大汗淋漓的时候,姜稚月忽然感觉到地面上有一阵又一阵不正常的晃动。 姜稚月心中一惊,连忙停下了脚步。 离他们不远的慕家父女二人和跟在她身后的姜家一行人都因为她的动作停下了脚步。 姜稚月眉头微拧,难道这里也要发生地动了? 原本前阵日子的地动发生在姜家村偏南方向的几个县镇。 那也是为什么他们明明是要去南边的,没有直接从姜家村往南,而是先往东走再绕去南方的原因。 她记得书中的地动是发生在一块地方的啊,这里的震感是怎么回事。 不消一会,声音越来越大,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声响。 大家都停住了脚步,心里有些慌乱不安。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姜稚月也终于听出来这像是快马疾跑发出来的声音。 “官府寻人,闲杂人等闪开!”一声厉呵伴随着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原本走在路中央的众人连忙往路的两边站去,纷纷低着头不敢乱看。 “吁~~” 一声长长的嘶鸣,那些骑马赶来的人停在了路中央。 调转马头正对着众人。 一个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将士说道:“安王世子欧阳明被贼人所害,下落不明,皇上下令,提供信息者赏白银百两,你们可有见过这个人?” 说完,将手里的画卷展开,一副勾勒的惟妙惟肖的肖像画就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众人神色敬畏的抬头向那副画像看去。 画像上的男子面白无须,一双漂亮又看似无情的丹凤眼微微挑起,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眼神中满是兴味。 和姜家人站在一起的白逸风在听到安王世子的时候眼睫就颤了颤。 被贼人所害? 安王一家都远在边疆镇守,什么时候跑到皇城去了,还被贼人所害。 可现在可不是由他发问的时候,他像其他人一样尊敬的抬头看去,怕被人认出他的身份。 不过好在,这些人只是一些小兵小卒,根本没见过他的样子,所以也就没认出来。 众人听到提供信息可以赏白银百两,一个个的都心动了。 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银子。 现在只要提供一个信息就能得到那么多。 可是他们抬头看去,那画像上的公子看起来矜贵非凡,他们哪见过这样的人。 “官爷,我们没见过这个人。”姜恒荣作为代表站出来颤着声音说道。 那官差鄙夷的看了一眼满身灰扑扑的姜恒荣,语气傲慢的开口道:“都抬起头来,检查!” 众人听从的抬起头让那些人检查。 骑着马的有十几个人,他们从马上跳下来后就捏着每一个人的脸撕扯了一下,看他们有没有带人气面具。 众人脸被扯得生疼,可是他们又不敢得罪这些人,一个个只能毕恭毕敬的任他们为所欲为。 一个官差检查到盛玉时,她还朝正摸着她脸的官差抛了一个媚眼。 渴死官差连理都没理她,检查完就毫不怜香惜玉的推着她的脸把她推到了一边。 盛玉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几个官差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上面的人派他们下来找人已经五日了,可是人至今没有踪影。 若是让人给逃了,肯定不会有他们的好果子吃的。 领头的官差心情烦躁的一把将手里的长矛插进了装粮食的袋子里。 粮食从被戳出来的缝隙里撒出来,一个妇人连忙心疼的用手接住掉下来的粮食并用手捂住那个孔洞。 “官爷,这都是咱们装粮食的袋子,里面没其他东西。”妇人可怜兮兮的说道。 他当然能看出来里面没藏人,安王世子八尺多高的各自岂是这脸半人高都没有的麻袋可以装得下的? 可是他此刻心恒荣着急着,当然也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事。 他朝着身后的人吩咐道:“把他们车上的东西也搜一下,一个缝隙都不要漏过。” “是!” 说着,另外几个人就动起手来。 一时之间,众人的求饶阻挠声混乱不堪。 姜雨莱赶紧把小王氏从车厢里扶了下来,那些人连车厢都进去翻腾了一遍,他怕会伤到她媳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走!”那人又翻身上马向远处去找,其他人连忙跟上。 等官差们都走了,众人才从地上捡起刚刚被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哎呦,真是丧良心的呦,这好好地粮食都洒在地上了。” “我家的水也洒了,少了一罐子啊,你说这找人能往陶罐里找吗,这罐子就一个小婴儿大,这人能藏里面吗?” 姜恒荣心有余悸的看着刚刚那些官差离开的方向,斥道:“别说了,快收拾东西离开这,也不怕他们拐回来听到宰了你们。” 他这话一说,果然其他人的动作都快了不少。 水洒了就捡不起来了,可是那粮食还能吃。 大家把散落在地上的粮食和其他物件捡起来,该放车上的放车上,该背着的就背着,不一会就利落的收拾好了。 “快走吧。”姜恒荣说着就带头走在了前面,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跟了上去。 “稚月,咱也走吧。”张氏说道。 “好。” 姜稚月转回看向那些人离开方向的眼神,心里却是已经不平静了。 安王世子? 是不是就是她知道的那个书中的结局凄惨的大反派? 朝廷说着是安王世子遭遇不测下落不明,其实应该是这位世子从他们手中逃脱了。 原书中朝廷动荡,安王驻守的边疆也遭受外族不断地侵扰挑衅。 安王战功赫赫,本是驻守边疆的不二人选。 可是几个皇子在朝廷上争得你死我活,撺掇皇上下令临时换将军,将安王一家‘接’了回去。 当时战事正起,安王还想把侵扰边境的贼人再打出去,哪里肯回京城。 不过皇帝直接派来了接手的将军和一道召他们回京的圣旨,他也只能从了。 回去途中,安王和王妃就察觉了不对劲来。 护送他们回京的人把他们看得极牢,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着,像是怕他们跑了一样。 也正是因为那样,安王和王妃动了让儿子逃出去的心思。 不管如何总不能坐以待毙。 安王世子,也就是大反派逃是逃出去了,也躲过了一轮又一轮的追杀拦截。 不过受伤严重,最后心理也扭曲了。 看来,现在安王他们就已经被抓回去了,而安王世子正不知道在哪躲避追杀。 姜稚月收回心思,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出意外,她应该是不会接触到朝堂之事的。 只不过国家动荡对他们来说也没好处,若打起仗来朝廷征兵征粮,他们不管在哪都避免不开。 她看了落后她一步走着的白逸风。 按照他说的,自己竟然是和武朝的国运有关的,那她能做些什么? 第37章 分开,继续往南走 …… 因为怕那些官差会再回来,姜家村的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往前赶,也不喊累也不喊热了。 未时中(下午两点多),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众人终于找了个地方打算停下来休息一下。 姜稚月坐到白逸风对面,问道:“你来这里之前,京城的情况怎么样?” 白逸风看了姜稚月一眼,就如实回答道:“不太妙。” “老皇帝的身体看样子是要不行了,不过他也不愿意立太子,总觉得吃那些道士的仙丹会长命百岁,我师傅找人偷偷验过那丹药,其成分都是矿物提炼而成,虽说吃下以后会觉得身体充满活力,可也只是在透支生命而已。” “为了阻止那些人再提立太子的事,皇帝杀鸡儆猴下放了不少官员,现在人人自危,不过私下都开始战队了。” 姜稚月想到书中剧情,老皇帝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可命大得很,硬是吊着那条命活了好久。 不过最后还是死在了自己的亲儿子手里。 她若有所思的看向白逸风,问道:“那你来找我的目的是让我去京城?” 白逸风笑道:“姜姑娘多虑了,师傅他老人家云游之前特意叮嘱我,若找到那个天命之人,不要过多干扰,否则会乱了缘法。” “嗯。”姜稚月淡淡回道。 看来天道大爷忽然把她丢到这个朝代,还是有他的原因的,那就顺其自然吧。 又继续走了两日,期间他们又遇上了一伙官兵,也是打着要找安王世子的名号。 不过姜稚月能看出来,这一批人和前面那一批人态度明显不同。 前面那一批官差没找到人更多的是焦躁烦怒,反而是后来这一批人,虽然和那些官差穿着一样的衣服,可是没找到人显得更急切慌乱。 那些官差没有久留,确定没有他们要找的人后就继续往其他地方去了。 而第三日的中午,他们走到了一个岔路口,所有人在岔路口前面停下来休息。 “呼~热死了,大伯,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条岔路口啊?”姜二郎用巴掌扇着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姜雨朝也找了块地方坐下来,他说道:“对,下午再出发时咱们就要走往南的路了。” 这句话刚好被路过的宋芙蓉听到了,她惊讶的问道:“啥,你们不去京城啊,咋还往南边走嘞?” “对啊,我们不往京城那边去。”张氏笑着接话。 宋芙蓉不知道他们早已经确定好了去哪,还想劝他们和村里人一起往京城那边去。 “哎呦你们咋想的,哪个地方能有京城安全呐,听说那里的贵人随便掉下来点银子都够咱一辈子的嚼用了。” 张氏平日里和宋芙蓉的关系就好,所以就给她透了一点底。 “听说这上面啊,现在也不安稳呢,往京城去不一定是个好地方呢。” 可是宋芙蓉根本就不信,她说道:“这也是没准的事,再往前走上几日就能到咱们州府城镇里,你们这时候就拐弯了,万一城里愿意收留咱了,你们不是多跑那么远路。” “那么多地方都受灾了,一个州府哪能塞得下咱们那么多人,要我说……” “……” 张氏和宋芙蓉两个人一人一句,都想说服对方,可是最后谁也没能说服谁,就只能作罢了。 姜康德老爷子往姜家村那边他的几个儿子孙子那里看了一眼,最后也是什么都没说。 他们当初做下那么多混账事,显然是连他这个爹都不想认了,就算去说他们也不会相信。 休息了一会后,琢磨着又快到了出发的时间,宋芙蓉就走到了人群后面打算跟张氏道个别。 她们这去的地方不一样了,这一分别,这辈子怕是都见不到了。 两人说着说着,眼里就含了泪。 都是多少年的老姐没了,说是不伤心那是假的。 看到宋芙蓉回去了,张氏红着眼眶说道:“要不咱们把去南边的事跟大家说一声,至于愿不愿意去的那就另说,说了也算是无愧于心了。” 姜稚月看着她娘那忍不住落泪的模样,叹了口气同意了。 哪怕平日里闹得再狠,他们也会为别人着想。 姜稚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既然他们想要这样做,就做吧,反正过了今天,也没有再见的机会了,就当是多说两句话换他们一个问心无愧好了。 很快,前面的队伍就收拾好了东西打算出发了。 姜老爷子带着姜雨朝走了过去,将他们要去南方的事情说了。 听他们说完,众人都一副‘你傻了吧’的表情看着他们二人。 “往南方去啥,咱再往前走点不就到了咱们州府了?”姜恒荣问道。 姜雨朝将他们提前准备好的说辞说了一遍,和刚刚张氏劝宋芙蓉的话一样。 话落就有人说了,“就算州府住不下那么多人,那肯定也不会不管咱们,到时候要是把咱村划到京城旁边了,那咱也算是沾了龙气的人了。” “而且你看这几天,咱们都遇到了两伙官兵了,我看这边是不安全的很,京城哪边离咱武朝的皇帝近,肯定没啥危险。” “姜秀才,你们就别去那什么南边了,那哪能和京城比,你们快收拾收拾跟上来吧。” “是啊姜秀才,都去京城吧。” 一路上他们也是见识到了姜秀才家的那丫头有多厉害,说一个打他们十个都不带夸张的。 除了那丫头,姜秀才家不管男人女人那都是厉害的。 跟他们走在一起,这安全感都是满满的。 “我们心意已决,跟大家说一声也是让大家能多个选择,如果大家都不愿意,我们就就此别过吧。”姜雨朝说道。 大家有点遗憾,可是也不会改变心里的决定。 不管怎么说,京城肯定是最好的地。 姜老爷子和姜雨朝回了自家的队伍,朝着大家摇了摇头。 大家也没多意外,不过该做的他们都做了,村里人不愿意他们也没办法。 在姜家村队伍最后面的盛玉看着姜家的方向,眼里都是不甘心。 那天晚上她打算勾引姜二郎,直接生米煮成熟饭。 她的要求也不高。 这毕竟是在逃荒路上,只要她进了姜家的门,那也就是一家人了,她肯定会体谅他们的。 她都想好了,可以不让姜家给聘礼再抬轿子将她迎进门了,只要每天赶路的时候让她坐在车厢里休息,姜二郎再听话点就行了。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看走了眼,那姜二郎嘴巴竟然那么毒。 姜二郎不好下手,她原本打算换一个人下手。 王家的那个小子看着也不错,可是他们毕竟是寄住在姜家的,所以她有些看不上他。 不过这也说明这样的人好拿捏,只可惜这几天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 现在他们竟然要和队伍分开了? 那她还怎么坐牛车?!!! 盛玉心里的不甘心让她没有第一时间挪动脚步跟上前面的队伍。 她爹看队伍都走了好几米了盛玉还在原地站着,上去就踢了她一脚。 “发什么呆,还不快走。” 盛玉又转头看了姜二郎和王浩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走了。 看着姜家村的队伍走远,姜老爷子回过神来,说道:“咱们也出发吧。” 这回昌定王(这个封地的王爷)封地受灾的范围非常广泛,他们从姜家村离开已经快一月了,可是这边的土地还是非常干旱。 放眼望去就是一片又一片烤的焦黄的大地。 能吃的野菜,树根树皮都被扒了个干净。 一行人加快了脚步,打算在天黑前找到一个适合落脚的地方。 终于在天快黑前,众人找到了一块较大的平地。 张氏、孙氏和黄槐花在停下来后就把车上的东西卸了一部分下来,打算烧火做饭。 慕家父女在离姜家只有两米远的地方也坐了下来,开始生火做饭。 没了平日里那些没来由的争吵,反而觉得现在格外的安静。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话来。 等到要休息的时候,姜稚月在牛车旁转了两圈,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把空间里的帐篷拿出来几顶。 除了刚出来的日子她是和她三婶睡在车厢里的,后面的日子都是和大家一样在地上随便铺点东西就睡了。 可是夏天里蚊子多,睡在外面难免会被咬一身包。 虽然有她空间里的药膏涂着,可是他们又不能洗澡,每天糊上一层又一层的,她早就受不了了。 所以才想着要将帐篷拿出来用。 姜稚月在心里算了一下他们的人数,避着人将八顶帐篷塞在了板车上放着的东西下面。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语气高兴地大叫道:“阿奶,阿娘,你们快来看啊,咱们买的好东西都忘了用了。” 姜老太太和张氏拔腿就跑了过去,边走边问道:“啥,买的啥东西忘了用了?” “这个呀,当初咱们去镇上买的,那人还说是波斯国来的稀奇东西呢。”姜稚月边说边朝两人眨了眨眼睛。 两人还是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姜稚月的意思。 实在是她家小孙女/闺女的那个百宝箱里太久没变出过新东西了,她们差点都忘了这件事了。 不过好在她们极快的反应过来了。 “奥,对对对,你瞧我们这脑袋,咋把这好东西给忘了!” “快拿出来吧,来,娘帮你。” 姜老太太和张氏婆媳俩配合的天衣无缝,帮着姜稚月把那些帐篷拿了出来。 两人手里一沉,哎呦我的娘哎,这是啥玩意那么沉啊? 不过既然月丫头说是有用的东西,那她俩就打好配合就成了。 “是啥啊娘。”姜明走过来问道。 姜老太太朝着这个没点眼力劲的儿子翻了个白眼,说道:“问啥问,还不赶快帮你老娘抬东西。” 第38章 一天被抢两次 “来了来了。” 姜雨庆连忙从自家老娘手里将东西接了过去。 可纵然他的力气大了很多,可还是被那一摞东西压得往下坠了一下。 将东西抱到空地上放下后,姜稚月就解释道:“当初看这东西怪稀奇的,我和阿奶阿娘就买了几个,没想到这就派上用场了。” “这个东西叫帐篷,等咱们把它固定在地上,晚上就不用了露天躺着了。” 说完就教大家怎么撑起来固定在地上。 大家学的有模有样,不一会就将八顶帐篷固定好了。 几个人兴致勃勃的讨论着。 “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不过我觉得这东西下雨的时候最实用了,这肯定比蓑衣油布要遮雨。” “慕伯父,柒柒姐,你们晚上也和我们挤一下吧。”姜稚月笑着邀请道。 慕平和慕柒柒都有些犹豫,晚上躺在这里面肯定比在外面舒服多了,可是这东西看着就很珍贵,他们要是同意了,那不就又沾了他们的便宜吗。 其他人也顺着姜稚月的话说道:“对啊慕大夫,这帐篷一个里面能躺好几个人呢,你们也一起吧。” 他们想的是,这一路上少不得也要麻烦他呢。 那相让别人尽心尽力,那当然也要真心实意的付出。 慕家父女见推辞不掉,就答应了下来,不过都在心里感谢了姜家人一把。 姜稚月和慕柒柒两个小姑娘分在了同一顶帐篷里。 这一夜,大家都睡得很舒服,也没被蚊子咬了。 第二天赶路的时候,慕平心里总觉得他们父女俩晚上能睡那么舒服完全就是托了姜家的福,便主动过来帮着他们推板车。 姜家一行人也没推辞,一来二去的,这情分不就处出来了嘛。 往前走了些许路程,众人就在路上发现了不少尸体。 天气炎热,尸体又在太阳的暴晒下没有人处理,上面爬满了不断蠕动的白色的虫子。 刚一走近大家就看到了满地的蛆虫,密密麻麻的一片触目惊心,让人觉得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大人们一看见这情况就要把几个孩子的眼睛捂起来。 可是三郎没忍住好奇心扒开他娘亲的手掌看了一眼。 “呕!好恶心啊!” 孙氏看着那场面也觉得恶心的很,她强忍着恶心说道:“活该,看你四弟多乖,就你非要看。” “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再走快一点。”姜稚月提高了声音说道,保证每一个人都能听到。 走在后面的慕平也快走了几步说道:“小丫头说的对,尸体腐烂久了可能会发生疫病,大家都快点,把口鼻也捂着。” 姜稚月也想到了这一点,她走到小王氏所在的那个车厢外,边走边用手把帘子掀开了一点缝隙。 她说道:“三婶,我们出发前缝的那些口罩递给我一些吧。” 他们刚走到这里时姜雨莱就让小王氏把车帘放下来了,怕外面的场景会吓到她。 所以坐在里面的小王氏还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当她看到一只手忽然伸了进来,听到小侄女说的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亲眼欣赏了一遍她凭空变东西的仙法。 只见姜稚月手心朝上,手里就出现了一小摞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布料。 “谢谢三婶。”姜稚月笑着将手抽了出来。 然后她就拿着‘出发前缝的口罩’发给了每一个人,连慕家父女都没有落下。 “那两个洞套在耳朵上,用布遮住口鼻。”姜稚月简单地教了一下大家怎么用。 大家顾不得翻看被塞到手里的东西,连忙按照姜稚月教的方法带上了。 接下来的路程,每隔多远就会出现几具死尸,无一例外都腐烂了。 大家也不敢停下脚步,连中午都没能休息,只想赶快通过这片区域。 直到傍晚,地上的尸体才渐渐少了下来,可他们还在继续往前走,想离那里远一点。 终于,他们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座山, 一鼓作气的又走了几千米,众人终于赶在天黑前抵达了山脚。 姜雨莱长呼一口气道:“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下了,快累死我了。” 其他人也累得不行,弯着腰锤了锤发酸的小腿。 “快做饭吧,累了一天了,等吃过饭都好好休息一下。” 姜老太太说着就带头把车上的锅碗瓢盆拿下来,张氏孙氏和黄槐花也连忙搭手。 她看慕家父女也将锅架在了地上准备煮饭,就说道:“柒柒丫头,别忙活了,我们往锅里多下两把米,今天大家一起吃吧。” “这怎么好,我和爹简单做点就行了。”慕柒柒笑容腼腆的拒绝道。 姜稚月走过去将蹲在地上的慕柒柒拉了起来,不容拒绝的将人拉到了她们那边。 “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就别多生火了,柒柒姐过来一起帮忙吧。” 她知道慕家父女二人不是喜欢占人便宜的,所以才开口说让她帮忙。 “那好吧,不过就这一次哦。”慕柒柒说道。 在路上走了那么久,他们带出来的肉和菜都已经消耗完了,不过好在姜稚月拿出来的酱还有很多。 一人一大碗粘稠的白粥,还有热乎乎的饼配上姜稚月从空间拿出来的酱,在这逃荒路上简直就是人间绝味了。 众人吃的一脸满足,觉得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可是,另一边的姜家村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在他们和姜家一行人分道扬镳后,他们就继续向东边赶路。 他们在路上倒是遇见了不少人,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一看就知道很久没吃饱饭了。 那些人也看到这这群身上有不少食物的人。 有一些饿红了眼的人要上去抢夺他们的粮食,两方人不一会就扭打在了一起。 那些饿的已经没有了理智的人开始哄抢姜家村人的粮食。 他们身上一股子狠劲还真让他们拽了不少粮食下来,粮食撒落在地上一片。 这些人不顾面粉和地上的灰尘混到一起,也不顾那些谷子根本就没有脱壳。 看到地上的粮食就直接趴在地上吃了起来,泥土混着粮食吃进口中,噎的他们翻白眼了还在吃。 可他们到底是不如姜家村这些每天能吃上饭的人力气大,也没姜家村人多。 不一会这些人就被发了狠的姜家村人砍伤砍死一片。 剩下的人见势不对都拿着抢到手的那些粮食赶紧逃了。 损失了那么多粮食,众人都心疼的不行。 那些被抢了粮食的人气的追了好几百米远也没把人追上,只能骂骂咧咧的走回去。 “真是一群天杀的玩意,连粮食都抢,怎么不噎死他们。”武老婆子骂骂咧咧的说道。 刚刚就数她家的粮食被抢的多。 粮食也追不回来,他们只能继续赶路,想着等到了府城就好了,王爷肯定会给他们这些人找一个好去处的。 可是,祸不单行。 等到了晚上他们休息的时候,再次出事了。 他们找了一处适合休息的地方简单吃了点东西后就睡下了。 像往常一样,姜恒荣安排了五个守夜的人。 可是那五个人在其他人睡下后,也像以前一样打起了瞌睡。 一直以来晚上都没出过什么事,所以他们想当然的认为绝对不可能出现意外。 所以当一群人悄悄地走过来时,姜家村将近两百号人一无所觉,仍旧睡得香甜。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远处悄悄走来了很多人,他们目光贪婪的看向姜家村人休息的地方。 而他们眼神看向的东西,除了粮食,还有躺在大人身旁呼呼大睡的孩子! “啊啊啊,抢孩子啦!”一个妇人的惊呼惊醒了这群在睡梦中的人。 妇人拼命拽着差点被人抢走的孩子。 胳膊上传来的剧痛也让这个孩子痛哭出声。 “哇哇哇~~我疼,好疼啊。”小孩重复来重复去就是一句话。 可也正是这尖锐的哭喊声,将还在迷迷糊糊不知道发生了生么事的姜家村人彻底喊醒了。 那些人一看他们都醒了,就知道再耽误下去肯定连现在已经拿到手的都没了。 一个人当机立断的大喊道:“大家快跑。” 说完,还在和那个妇人争抢孩子的人就丢下孩子拎起地上的袋子转身就跑。 妇人抱着差点要被抢走的孩子痛哭不止。 而此时,已经反应过来的其他人也都大叫起来。 “抓贼啊,我家的粮食被偷走了。” “我的孙子不见了,肯定是被刚刚那些人抢走了,大家快帮我找找我的孩子!” 一时之间,哭喊声、求救声、叫骂声混作一团。 他们只知道坐在原地哭嚎不知,没有利用最快的时间去追赶那些人。 等他们边哭边爬起来想去找回丢失的粮食和孩子的时候,那些人早已经四散分开逃跑了。 第39章 所以那最重的伤不会是我造成的吧? 夜里昏暗,他们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那些人。 那个把孩子抢了回来的妇人心中庆幸不已,还好她感觉到身边的动静就醒了,孩子才没有丢。 可是其他人显然就没那么幸运了。 连连遭灾的武老婆子家现在正乱作一团,他们嫌躺在里面太热太闷,所以休息的地方在人群的最外面,也成了那些来偷东西的人最先光顾的地方。 她家的小孙子才六岁半,就在刚刚她听到喊声的时候,就见一道黑影迅速的捞起了她身边的小孙子跑了。 可是她刚刚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反应过来孙子都没了。 除了武老婆子家,还有两家丢了孩子的,其余的就数被抢了粮食最多。 “天杀的呦,这下午都抢过一遭了竟然还来,一群黑心肝的玩意。” 寂静的夜晚彻底的哄闹开了。 武老婆子和另外两家丢了孩子的人找不到孩子,又无处发泄悲伤的情绪。 忽然想起了他们是有人守夜的,那守夜的人呢? 刚刚有贼过来他们为什么没提前叫醒他们。 如果他们被喊醒了,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武老婆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脱口就说道:“今晚上是谁守夜,你们赔我的孙子。” 其他丢了孩子和粮食的人家总算是找到了发泄的途径,纷纷向守夜的那些人围过去。 守夜的那五个人一看傻眼了,害怕他们把这事怪到他们身上,连忙推脱。 “不是我们,这已经到后半夜了,该是另外五个人守夜了,所以这事和我们没关系。” “也不怪我们,换我们守夜的时候上一轮的人就该叫我们了,他们都没叫我们。” 双方各执一词,都不愿意接这个锅。 武老婆子看到今天守夜的那几个人里面还有自己的儿子,上去‘啪啪’就给了他两巴掌。 “你个混蛋,你儿子都被抢走了你还睡,我打死你个混货!” 随着她这两巴掌下去,大家像是被打开了一个奇怪的按钮。 也不管是谁的对谁的错了。 大家一哄而上,对那本该今天守夜的十个人拳打脚踢。 到了天微亮时这场闹剧才算慢慢的平静下来。 众人心里的那股劲松了,木愣愣的呆坐在地上。 一个晚上,他们就闹得不可开交,可是他们也没有勇气说出单独走的话。 他们那么多人在一起都挡不住一天遭了两回抢劫的事,更何况分开以后拿着那么多粮食呢。 此刻他们才意识到和姜秀才家一同上路是多么的幸运。 他们以为快到州府了肯定不会再有劫匪,所以在姜秀才他们说去南边的时候竟然也没多挽留两句。 一个丢了孩子的妇人呜呜咽咽的说道:“这灾荒年的,把孩子抢走了有啥用,那不是多一个人的口粮吗?” 一道声音解释道:“他们一点粮食都没有了,啥事做不出来,你们忘了那劫匪窝的人那吃人肉呢。” 这话一说,那几个丢了孩子的人就崩溃了,不住地哭嚎。 原本以为是哪家没孩子要偷了孩子去养,那好歹还活着。 可是,可是这要是被人当了食物…… 再说往南行的姜家这边倒是一片平静,可是出去一趟回来的姜稚月遭了事。 …… 姜家这边的一行人经过了一整天的‘长途跋涉’,早就已经疲惫不堪了。 所以在吃过饭安排好守夜的人以后,其他人就休息了。 刚躺下没多久,姜稚月就坐了起来。 睡觉前喝水太多,实在是睡不着,她便打算找个地方解决一下再回去休息。 回去的路上,姜稚月在路过一个小矮沟时停下了脚步。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姜稚月小心的挪过去,好像是一个干涸的小河沟,下面有枯草掩着,再加上天太黑了,她眼睛都快盯花了都没看到下面再传出什么声响。 正当她打算转身原路返回的时候,脚下的泥土忽然松落,她也因为失去平衡摔了下去。 本能的反应让她蜷缩起身体护住头部,然后顺着惯性滚了下去。 河沟不深,姜稚月滚了一小会就停了下来。 可是想象中砸落在地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她反而觉得身下的土地挺有弹性的。 弹性? 干梆梆的河床怎么可能会有弹性! “唔~” 下一刻,一声轻呼从她身下传来。 我的天,什么东西?!!! 姜稚月反射性的弹跳起来,并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踹了刚刚被她压着的‘不明物体’一脚。 不明物体被踢飞,砸落在另一个地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姜稚月对自己的力气还是很有信心的,刚刚那一脚下去,如果不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她都不信。 可是下一刻,一阵剧烈的咳声从刚刚被她踢飞出去的那个不明物体的方向传来。 姜稚月心头一惊,乌鱼子啊,难道刚刚她踢飞出去的不明物体是个人? 可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声之后,那‘人’就没再发出任何动静。 姜稚月从空间里摸出了一把手电筒,小心的朝着那个方向照去。 发现刚刚被她踢飞的不明物体确实是一个人,而且看起来特别凄惨。 当然,被她踢了一脚后就更惨了…… 姜稚月看到那人此刻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半镶嵌在泥土里。 她有些心虚的抽了抽嘴角,这人不会被她给一脚踢死了吧? 她拿着手电筒连忙走了过去,拽住男人的衣服用力的将他往外一扯。 干涸的泥土里有一个很明显的人的形状的凹陷。 姜稚月连忙把手电筒的光往其他地方照了过去,并且在心里默默想着:没看到就当做没发生。 不过她还是小心的把人拖拽了上去。 “喂,还活着吗?快醒醒!”姜稚月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可是那人虽然还有呼吸,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应该是被她一脚踢晕了。 姜稚月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叹了口气认命的从空间里拿了张席出来,将人抱了上去。 毕竟是先给她当了人形肉垫,又被她一脚踢晕了,出于心里的愧疚,姜稚月还是把人给拖回去了。 王浩看到姜稚月出去那么久终于回来了,松了一口气,问道:“表妹,你咋去了那么久,我和大郎都打算去找你了。”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姜稚月身后好像拉着什么东西。 “哎?你身后拖着的是啥啊?” “刚刚在河沟沟里捡的,大哥,表哥你们快帮忙去喊一下慕伯父。”姜稚月朝他们说道。 大家都刚躺下没多久,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就都醒了,一个一个的走出了帐篷。 最先出来的是慕柒柒,她和姜稚月睡一个帐篷,她出去后一直没回来,所以也没放心的睡着。 她问道:“稚月,怎么了?” 姜稚月看到她出来,惊喜道:“柒柒姐,你快先来看看,这人还有救没?” 慕柒柒快步走了过去,其他人这时候也都出来了,看到姜稚月出去一趟竟然还拉了个人回来,连忙用火折子点燃了两个煤油灯照明。 姜老太太接着灯光看清了姜稚月拖回来的那个人的样子,震惊的问道:“这,乖孙女,你这拖回来一个死人干啥?” 实在是这个人看起来也太惨了点,所以姜老太太才会误解的。 那人身上看起来每一处好地方,身上的衣服都快成碎布了,看着血淋淋的,那些血干涸在了他的身上和脸上,连脸也看不清,只能看到他紧闭着双眼的样子。 姜稚月有些尴尬的说着:“阿奶,他还没死呢。” 如果没被她砸一下又狠狠踢一脚,说不定能好好地,可是现在还真不好说。 真的是伤上加伤。 为了减轻身上的负罪感,姜稚月连忙说道:“慕伯父,柒柒姐,你们快来看看还能救不。” 两人连忙蹲在地上给姜稚月带回来的这个人检查身体。 可是越检查慕平的眉头就皱得越紧,姜稚月看得心一颤一颤的。 她焦急的看着慕平,所以这到底是有救还是没救了啊!!! 慕平又在地上的人身上摸摸按按的检查了半天,才说道:“受伤太严重了,不过最致命的地方是他胸腔上的一击,伤他之人武功内力必然极强,现在他经脉紊乱,气息微弱……” “况且他头上有一处新伤,虽然伤口极小,可是也在不断地往外渗血,若不及时止血,只怕也会失血过多而亡,可我身上带的药都已经丢了。” “所以能不能撑下去谁也不知道,要看他自己身体的恢复能力和求生的意识有多强了。” 总之就是一句话:伤太重了又没药,真的爱莫能助,那就听天由命吧。 姜稚月心虚的说道:“我刚刚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滑到沟子里了,这位兄弟给我垫了个背,我当时没看清是啥,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人踢飞了。” “呵呵……所以那最重的伤不会是我造成的吧?” 众人震惊的看向她,这丫头到底用了多大的劲啊? 没听人家慕大夫刚刚都说了致命伤还是胸腔那一击,感情是他家稚月造成的。 姜稚月被大家看的更加心虚了,她极快的说道:“慕伯父,我们带的有药,你尽管帮忙治。” 说着就连忙走到了车厢那边拿了一大兜子药过来。 这个倒是真的他们提前准备的,他们设想了路上会发生的各种意外,所以带的要不管是种类还是数量都非常多。 第40章 新成员 姜稚月指着放在地上的各种药材问道:“慕伯父你看一下都需要用哪些?外用的、煎服的都有。” 姜家其他人听到姜稚月说的话,也就没有反对。 毕竟是自家人给来了个致命一击,这不完全是无妄之灾嘛!不救好像不太能说过去。 不过……这看样子活不了了吧,看着也太惨了。 慕平看到这些东西以后眼睛都亮了,他才和姜家同行不过两日,所以并不知道他们准备的那么充分。 他就算会一手好医术,可是没有东西也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现在有了药材,一切都好办了。 不过他还是眼神同情的看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一眼。 哎~本来伤的都够重的了,结果又被月丫头给又砸又踢的,这情况就更严重了。 因为要帮捡回来的这个人处理伤口,姜家人又点了几盏煤油灯。 姜稚月看着这微弱的灯光,特别想把空间里的手电筒拿出来照明。 可是手电筒这种东西,这个时代应该生产不出来吧。 不过看着大家身影一动就会遮挡着微弱的光亮,地上的人呼吸也像是越来越微弱。 姜稚月下定了决心,打算把手电筒拿出来。 至于理由,要问就说是波斯国来的稀奇玩意好了。 姜稚月迅速往牛车那边去了一趟,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两把已经打开的手电筒。 “哎呦,这是啥那么亮?”姜老太太捂着眼睛说道。 “是手电筒,我去镇上买东西的时候就买下来了。” 姜稚月只简单解释了一句就不说话了,姜家人立马就懂了这肯定又是老神仙给的东西。 不过话说,这老神仙每次给的东西都那么实用,并且看着就厉害的很,他们武朝都没有呢。 慕家父女正专心致志的处理男人头上的伤口,感觉到那么亮的光也只是瞄了一眼立马就收回了视线。 只剩下一个白逸风若有所思的看了姜稚月一眼,不过什么也没说。 在他看来,姜稚月既然是他师傅所说的天命之人,又是能打破时空的异世之人,那手里有点奇怪的东西也挺合理的。 慕平先是把被捡来的男人头上那块还在不断渗血的地方撒上了止血药以后才小心的包扎起来。 包扎好后,他抬起头来说道:“身上的伤口太多,他的衣服都和伤口粘连到一起了,可能需要给他换身衣服然后再用水稍微擦洗一下,不然很容易感染。” 他说完自己都愣了,现在水比粮食都宝贵,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 就在他想要改口说就算不擦洗也可以的时候,姜稚月说道:“可以,大哥二哥表哥,你们帮慕伯父一把吧。” 他们大多都是女子,虽然这人还昏迷着,可换衣服这事就不太方便了。 “好。” 三人说着就小心的连人带席将人抬进了一顶帐篷里。 随后又不断地出来换水,拿衣服等等等等。 刚刚打量着那人身材高大,所以只好拿了姜家最高的姜雨朝的衣服给他换上,就这还有一些短。 里面治着伤,他们也没心思去睡,索性就围在外面说话。 终于,一个时辰后慕平和姜大郎、姜二郎还有王浩陆续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慕平一脸疲惫的说道:“伤口都上了药包扎起来了,断的骨头也已经接好用木板固定住了,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要靠他自己了。” “我们刚刚给他换衣服的时候,那伤口和渗血的皮肉都紧紧连在一起了,用刀子割衣服的时候难免会伤到肉,可纵然是这样都没有一丝动静,能撑下来的几率有点小,哎~” 他说着又想到给那人换衣服时他身上狰狞错乱的伤口。 他行医那么多年也未曾见过谁受过那么严重的伤。 姜老爷子朝那顶帐篷看了一眼,说道:“既然救回来了说明有缘分,在他伤好之前咱们就带着吧,反正也不缺那一口粮食。” 姜老爷子心里想的则是,白大夫都说了,这人身上最后的致命伤都是他孙女给造成的了,又把人给带了回来,这要是没活随便找个地埋了就好了,可是这还有一口气呢,把人直接丢了老脸都没地方放了。 而且他也知道,在出发前他家老婆子让小孙女偷偷往那宝箱里放了不少粮食进去,所以确实是不缺这一个人的吃的。 一番忙活下来,已经差不多是三更天了(半夜十二点左右),大家重新收拾一番进了各自的帐篷。 守夜的还是姜大郎和王浩,还没到换值的时候。 因为刚刚捡回来的那个男人要住一顶帐篷,大家就调换了一下。 慕平作为大夫主动揽下了和他住一个帐篷的事。 主要是他病情还没稳定下来,若有什么情况他也好及时观察。 劳累了一天,刚刚又那么惊心动魄的,大家回到帐篷后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 而一天前,离姜家现在停留的地方不远的一处山脉上。 一伙黑衣人团团围上了满身是伤的欧阳明。 “你跑不了了,乖乖束手就擒,我们还能送你回去跟你父母团聚。”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说道。 他认为欧阳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有那么多龙卫守着,他肯定跑不掉了,所以说起话来也没了顾虑。 欧阳明倨傲的眼神扫向这些黑衣人。 团聚? 呵,果然是那个人要对他们家动手了。 那人还真是看得起他,这几天接二连三的派人来追杀,现在连龙卫都出动了。 他们欧阳家废了那么大的代价才能让他逃出来,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跟他们回去。 呵,简直就是在做梦! 他只有在外面活着才能将他家人救出来。 欧阳明冷眼看着围着的这些黑衣人一眼,凝聚起刚刚恢复的内力就像几个黑衣人而去。 “不自量力!”黑衣人冷哼一声也冲了上去和他对打在一起。 “大家一起上,速战速决。” 不消片刻,身受重伤的欧阳明就就和数十个黑衣人交手了几十回合。 他重重的咳了一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顺着下巴流到了地上。 可对面那些人也没好到哪去,每个人都受了伤,还有两个已经被一击毙命。 尽管带着黑色的面巾让人看不清他们的脸,可从那眼神中就能看出他们的阴狠和愤怒。 为首的黑衣人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不愧是武朝的小战神,那你的命,今天就必须留在这了。” “大家抓住他,生死不论。” 这些黑衣人冷漠的看着欧阳明,他们接到的任务是将人活捉回去,可是那人说了,要是抓不住,杀了带着他的头颅回去交差也无偿不可。 几人动了杀心,一招一式更是凌厉不已,欧阳明的身上又多添了几道伤口。 而欧阳明再次受伤之时,脚步一晃就要栽倒在地上,他连忙用手中的剑插在地上支撑住身体。 难道……真的逃不掉了吗? 他眼中满是不甘心,头微微垂下一副丧气的样子。 几个黑衣人冷笑一声,提着剑慢慢的向他走去。 “早些劝你你不听,现在要是后悔就找阎王说去吧!”说完就要一剑挥下。 可是欧阳明比他更快,在那几人走的越来越近时他就忽然动了。 直接将剑砍向几人的致命处,为首的黑衣人被一剑刺穿了胸口,难以置信的跪倒了下去,因为震惊而睁大的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没做任何犹豫,欧阳明将剑抽出来又迅速向另外几个人杀去。 下一刻,就只有两个人站在他的对面。 两人见事不好,连忙运起内力往后飞退而去。 “快跑,发信号找人过来。” 话音一落两人就向两个不同的方向飞奔离去,同时从怀里拿出信号弹打算求救。 欧阳明怎么可能轻易让他们跑了,他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连同自己手里的一把,一同扔了出去。 两把剑分别急速射向不同方向的两人,‘噗嗤’两声,正中两人的心口。 两人都趴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不过还是晚了一步,其中一个人已经将手里的信号弹发了出去。 而欧阳明也因为力竭一下子跌倒在地上,他很想直接躺在这里休息一会。 可是不可以,他需要在下一波人没来之前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身。 他又强撑起身体,强撑着身体做出了一个假的方向迷惑追杀他的人,然后才跌跌撞撞的向远处走去。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他需要另找地方。 也就是在姜家一行人赶到山脚之前不到半个时辰,欧阳明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下了那个河沟里被枯草掩盖住了。 结果阴差阳错的被姜稚月一砸一踢的,因为愧疚不仅把他带回去治伤,还带着他一起走了。 也就顺势成为了姜家一行人队伍的新成员。 第41章 离魂症 第二天出发前,大家合力把一辆牛车上的东西腾空了一半,然后就将昨夜里捡回来的男人,也就是欧阳明抬了上去。 慕平早上醒来后又为他诊了一次脉。 虽然还是很虚弱,可是脉象已经平稳了不少。 诊出来后,他就不得不感慨一句生命力的顽强。 都伤的那么重了,竟然还能恢复的那么快。 他都开始怀疑,如果没有姜家丫头那一砸一踢,他身上的伤也能好个七七八八。 姜家人将多余的东西放进了小王氏一直呆着的车厢里,那车厢能做进去好多个人,放这点东西进去也不会多占多少地方。 不过姜稚月怕零零碎碎的东西会在车厢里乱晃,不显眼的一些东西就随手放进了空间,反正想用的时候直接取出来就行了。 姜稚月朝着躺在牛车上被捡来的那个男子看去。 他身上已经擦洗干净了,从一侧看就能看出来这是一张多么俊朗的脸庞,可是脸的另一侧有两道伤口。 不过慕伯父也说了,伤口不大,而且没伤多久,等过段时间就能消下去了。 姜稚月注意到他的手上也有几道伤口,慕伯父已经都包扎好了。 姜稚月收回眼神,心想她做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希望这位仁兄千万不要死在她手上。 而他们不知道的事,因为早上出发前整理牛车花了不少时间,等到众人开始出发时已经比平日里晚了一个多时辰。 也恰巧因为这,他们幸运的与前来搜查欧阳明的人错开了。 前一日,那些人收到信号后,离得近的人立马就往信号出现的方向搜寻过去。 可是等到了地方,发现除了满地的尸体外再无其他人。 来人不屑的看了地上领头的那个黑衣人的尸体一眼。 那么多龙卫,连一个身受重伤的人都抓不住,真是有损他们龙卫的名号。 然后他们就在地上看到了一段血的痕迹一路蔓延到一个方向。 他冷冷的丢给地上那些人一个眼神,带上人沿着那痕迹找去。 所以也就和后面再赶来的姜家一行人错开了。 姜家一行人就这样带着被捡来的欧阳明又赶了十天路。 因为欧阳明受伤实在是太严重,他们不得已放慢了脚步,因为白大夫说了,一颠一波都有可能对他残破的身体再次造成创伤使他恢复变慢。 在这么多天里,欧阳明一直没有要苏醒的样子。 不过他紊乱的气息已经变平静了不少,呼吸也没那么微弱了。 因为没有苏醒也不能进食,姜家人每日就将熬出来的米粥撇出来清汤给他喂下去。 姜稚月也会偷偷地给他喂葡萄糖。 所以看着是虚弱消瘦了点,可好歹还算没有饿死。 慕平又帮男子检查了一下身体,顺便将他头上的伤药也换了一遍。 这几天换药的时候,姜稚月也一直在帮忙。 她觉得这人面色看起来好了不少,不知道恢复状况怎么样了。 她开口问道:“慕伯父,他身上的伤如何了?为什么这都十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一点要苏醒的样子啊?” 他一直没一点动静,姜稚月甚至都觉得他要变成植物人了。 慕平便拆着欧阳明头上的布条边说道:“现在看来已经是没有了生命危险,不过什么时候能醒还不好说,不过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恢复那么快,要是能醒也就这几日了。” 虽然慕平说这人要醒来也就这几日了,可是大家都没抱太大的希望。 这伤得那么重,可不像是一两日能醒的样子。 不过他们很快就被打脸了。 因为就在他们当日傍晚在一片林子里落脚的时候,躺在牛车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欧阳明的手指先是跳动了两下,接下来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欧阳明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满是星辰的夜空。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热闹的交谈声,一同飘来的还有浓郁的米香。 闻到饭香味,欧阳明下意识就觉得肚子有点饿,饥肠辘辘的感觉随之而来。 而此时,牛车不远处的姜家一行人正在煮饭。 自那天姜家人邀请过慕家父女二人一起吃饭后,两人就不愿意再占姜家的便宜。 可是抵不过姜家人热情非常,根本拒绝不了。 听说与他们同行的白逸风公子,也是被他们从劫匪寨子里救出来的,他也是要去南方寻亲的。 在听说了白逸风到南方后会给他们一路的报酬,两人便打算和白逸风公子一样,等到了南方再感谢姜家各位一路上的照顾。 而他们此刻正说说笑笑的吃着饭。 欧阳明听着这不断地声音,脑海中闪过几个疑问。 他这是在哪?这些说话的人是谁?还有……他是谁? 他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可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像是被碾碎了一样,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疼,非常疼! 他刚撑着抬起了一点身子,就因为身上的剧痛再次跌了下去。 身体动弹不得,欧阳明只好老老实实的躺着抬头看夜空。 而他的目光正好对上因为听到动静赶来查看情况的姜稚月。 满是星辰的夜空下,他就看到了一张不施粉黛却依然夺目的脸庞。 那张脸庞的主人看到他醒过来了似乎很惊讶。 她清冷的声线略带惊喜的说道:“你醒了啊,我喊人来帮你看一下。” 欧阳明想要开口说话,他有很多个问题想知道,可是嗓子干涩的厉害,刚开口就嘶哑的咳了起来。 姜稚月急忙说道:“你先别说话了,我叫人来帮你看看。” 她朝着那边的人群喊道:“慕伯父,这个人醒了,你过来帮忙看一下吧。” “什么,醒了!” 下一刻,姜家人就都围了过来,稀奇的看着躺在板车上只有眼珠子能动的人。 姜稚月看着他们的眼神,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前世动物园里人们看猴子表演的眼神。 姜老爷子说道:“慕大夫,你快来帮这小伙子再检查一下,看能醒了是不是就好了。” “哎,好好好。” 慕平说着就钻进了人群里,围着的人自动给他让开距离,方便他检查。 慕平在他脉搏上按了一会,又简单看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势。 “醒了就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身上断裂的骨头还没长好,可能还需要躺上一段时间。” 呼~那就好,总算是这么多天的药没有白费。 姜老爷子大松一口气,看向欧阳明宽慰道:“那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伙子你就放心躺着,咱们都是好人,你不用怕。” 其他人也接话道:“对对对,你安心躺着就成。” 欧阳明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这些人,努力的想记起些什么,可是脑海中却空白一片。 他声音虚弱的问道:“你们,是谁?我又是谁?咳咳~” 姜稚月震惊的说道:“什么?你不知道自己是谁?” 姜稚月刚刚看他嗓子干的都说不出话了,就去倒了杯水过来。 结果刚过来就听到了他的这两个问题。 她记得慕平替她检查身体的时候说过,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很多,不过还好头部没有什么事。 ……那头上唯一的伤口好像还是她给踢的。 姜稚月扶额,这都是什么事啊,竟然还把人给踹失忆了。 慕平接话道:“应该是头部受了伤,造成了离魂症。” 姜稚月皱着眉头问道:“那这失……离魂症能治吗?” 慕平面色为难的说道:“至今未曾听说有过哪位医师可以将离魂症医好,不过若是能让患有离魂症的人接触一下熟悉的环境或者人,或许对此症有帮助。” 可他们是半道上把他捡到的,哪里知道他熟悉的人和地方在哪。 姜稚月放下心头的事情,走到牛车旁,用勺子将碗里的水滔出来小心的喂给他。 欧阳明也确实有些渴了,也就没有排斥,就着姜稚月递来的勺子喝起了水。 姜稚月边喂边说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在一处山脉的一个小河沟里,身上受了重伤,全身上下血迹斑斑的。” “然后……我不小心又伤了你。” “你身上受了那么重的伤,会不会是被什么人追杀?你能想起来点什么吗?” 姜稚月将她的猜测说出来了,也是希望他能从这些事中想起来点什么。 毕竟,他不能总跟着他们吧。 重伤?追杀? 欧阳明的脑海里极快的闪过几个片段,可是快的让他抓取不到。 欧阳明盯着姜稚月眨了两下眼睛,无辜的说道:“想不起来了。” 姜稚月叹息一声,说道:“想不起来就先在跟着我们吧,等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走。” 再说,他现在绑了一身的木条木棍固定身体上断裂的骨头,一时半会也行动不了。 其他人也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招惹了谁才会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又得了离魂症,实在是太惨了。 欧阳明顺从的点了点头,问道:“有吃的吗?太饿了。” 他的声音有些委屈,姜稚月忽然就觉得有些受不了,将刚刚煮好的米粥端过来了一碗。 “大哥,帮我拿个枕头过来垫在他脑袋下面。”姜稚月说道。 “哎,来了。”姜大郎帮着把枕头垫在了欧阳明的头下,让他扬起了一点脖子。 王浩走过来问道:“表妹,要不我来喂吧,你去休息一下。” 现在的一切对欧阳明来说都是陌生的,自然对姜稚月这个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更信任一些。 看姜稚月就要将手里的碗递给那个半道杀来的程咬金手里了。 欧阳明动了一下身子,抬起还固定着木板的右手,虚弱的说道:“要不还是别麻烦了,我自己来吧。” 第42章三叔三婶的愿望肯定会实现的 姜稚月看着他强撑起来身体要伸手接碗,刚刚已经打算把碗递给王浩的手立马转了个弯,连忙阻止他的行为。 “你别乱动,伤口再裂开了又要浪费好多药。” 说着就用一只手小心的将他按在了枕头上面,而后看向王浩道:“表哥去帮阿爹他们搭帐篷吧,这里我来就好。” 王浩看了欧阳明一眼,才说道:“好吧。” 看到那个男人终于走了,欧阳明才收回目光,他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向姜稚月道谢:“麻烦姑娘了,等我伤好了必然报姑娘大恩。” 姜稚月心中呐喊,想赶紧堵住她的嘴,再说她都快心虚死了。 还要报恩,大哥如果你知道是我一脚把你踹失忆的话你还想报恩吗?!! 姜稚月没接话,将勺子递到他毫无血色的唇边,“快喝吧。” 欧阳明被姜稚月一勺接一勺的喂着,也没再开口的机会。 姜稚月将最后一勺喂到欧阳明的嘴里,说道:“一会帐篷搭好了我再让大哥他们把你抬进去,你先在这休息一会。” “多谢姑娘,不知道姑娘名讳?”欧阳明表现的格外乖顺,在姜稚月要离开前问道。 偏偏姜稚月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的性子,看到他那副虚弱又带有感激的目光就心虚愧疚的不行。 反正一个名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她便开口说道:“姜稚月。” 接着她又期待的问道:“你可还能记得自己叫什么?” 欧阳明有些失落的开口说道:“不记得了。” 他总觉得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是脑海里一片空白,根本什么也想不起来。 听到这个回答姜稚月也没太失望。 忽然,她想起把他救回来的那一日,她大哥在给他换衣服的时候在他身上发现了一块玉佩。 姜大郎当时觉得那玉佩看起来极其贵重,便交由了姜稚月保管,想着等欧阳明苏醒了再将东西还给他。 姜稚月将碗放下,作势从怀里拿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来。 姜稚月看过了,玉佩的一面刻上了四爪蛟龙,另一面刻的有一个字‘明’。 她将玉佩递给欧阳明,说道:“这玉佩是你身上带的,看品质是块好玉,上面有一字‘澈’,应该是你名字中的一个字吧。” “那我以后就先喊你阿明吧。” 等了半天发现也没人接,姜稚月才反应过来他手都被固定住了,行动不便。 便亲自将玉佩挂在了他的腰上。 欧阳明说道:“应该是吧,好。” 看他情绪有些低落,姜稚月怕他想不起来记忆心里难过,便笑着调侃道:“你也别太担心,看这玉佩的质地,我觉得你怎么着也得是个富家少爷,说不定你家人也正在找你呢,说不定我们还没到地方呢你的家人就找到你了。” “我们护送你一路可不容易,到时候别忘了交保护费。” 听到姜稚月说起家人,欧阳明心下一阵慌乱,可是却想不起来任何东西。 他用手抚上刚刚被姜稚月挂在腰间的玉佩,上面还残留着她手指的余温。 心中那股怪异的紧张感忽然就安定了些许,欧阳明淡淡的说道:“姜姑娘放心。” 不一会众人就将帐篷重新搭建好了,姜大郎和姜二郎将欧阳明抬进了一顶帐篷。 原本众人以为,欧阳明就算醒了也要好久身体才能恢复一点。 可是欧阳明身体的恢复惊呆了连慕平在内的一众人。 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吗? 这才不到一个月过去,他竟然已经能够勉强正常行动了。 慕平将他胳膊上固定的木板拆卸下来,语气中不免惊奇地说道:“恢复的不错,等再过些日子腿上的木板也就能拆了。” 欧阳明感激的说道:“多谢慕大夫,这一路你费心了。” 慕平摆摆手,没有将这功劳接下来:“这也多亏了月丫头有先见之明,准备了那么多药材,不然我就是有再多能耐也是束手无策。” 说完又看向姜稚月问道:“月丫头,你这去疤痕的药膏是从哪里买的?” 他这半个月可是见识了月丫头拿出来的好东西,个个都是他没见过的,这一路可算是涨足了见识。 而且最令他惊讶的还是,她拿出来的祛疤的药膏竟然能将捡回来的这位小兄弟脸上的伤疤都祛掉了。 要知道除了宫里的秘药,他可还没见过什么药膏能将疤痕祛抹的那么彻底。 姜稚月看着慕平渴求的眼神,她毫不心虚的胡扯道:“在镇上遇到的一个江湖郎中卖的。” 慕平略有遗憾地说道:“这位郎中肯定是位高人,若是能结识一番就好了。” 姜稚月随便说道:“我这还有两罐,慕伯父若是想研究,一会我拿给你一罐。” 慕平惊喜的说道:“真的吗?那就先谢谢月丫头了,等我将药方研究出来绝对不会私藏的。” 姜稚月想到他们定居后这一大家子肯定也要不少花销,听到慕平说要研究药方心里就冒出了一个想法。 她眼里闪过一堆堆的小钱钱,双眼亮晶晶的说道:“那就提前谢谢慕伯父了,到时候咱们拿着药方批量生产,再拿出去卖,挣得银子咱们平分。” 听到能挣银子,其他人也来了兴趣。 众人说的越发热闹,倒显得旁边一声不吭的欧阳明有些可怜巴巴的。 姜稚月看着他轻咳一声,正想着怎么安慰他一下,姜老太太就开口了。 “小明啊,到时候你要是还找不到家人,就跟着咱们老姜家,放心,奶奶肯定把你当亲孙子疼。” 欧阳明长相俊朗,性子还温和有礼,学识还渊博,短短一个月不到,就捕获了姜老太太的心,待遇都快比上几个孙子了。 欧阳明抬起头来,笑眯眯的回道:“谢谢奶奶。” 三郎他们则是鄙视的看了一眼欧阳明。 呸~不要脸,就知道讨好他们奶奶。 有他对比着,他们逃荒路上还要被迫背古诗,背不会还会被抽屁股。 就连他们娘亲和阿姐都向着他,他们现在就成了地里的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 哼,奶奶和娘亲还有阿姐就是太单纯才被他给骗了,他们可不会被他骗的。 …… 而在这将近一个月里,他们又向南走了几百里,终于算是走出了昌定王的封地。 而这边的土地也终于没那么干裂了。 偶尔路过林子或者山脉,也能寻到不少野菜。 不过他们也遇到了越来越多的行人,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昌定王封地上发生地动后逃出来的那些人。 他们的目标一致,都是要往南方赶的。 走到这里,就能寻到野菜和水源充饥了,这些人情况还算勉强可以。 可姜家这一大批队伍出现的时候,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实在是他们带的东西太多了,路过的行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眼馋的看着他们。 不过看着守在牛车旁的几个人都拿着刀,一脸凌厉的样子,很多人都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这日,姜家一行人停下来打算吃午饭再休息一会。 小王氏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六个月了,可能是怀着双生子的缘故,肚子格外的大。 姜雨莱在一旁的空地上扶着小王氏慢悠悠的转圈。 小王氏抚摸着肚子,满脸幸福的问道:“你希望这两个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姜雨莱也将手轻轻地覆盖上小王氏的手,轻声说道:“咱们姜家女孩少,要是这两个都是女孩,那肯定像月丫头小时候一样软乎可爱,我肯定好好疼她们。” “不过一男一女也行,一个哥哥一个妹妹。” 小王氏娇嗔笑道:“那要是两个都是男孩子怎么办啊?” 她也很想要一个女娃娃,可是想到姜家能生女孩的例子好像非常少。 姜雨莱的脸色也有些垮了,满脸的怨念,仿佛看到自己香香软软的小闺女飞走了。 犹豫了一下他才说道:“就算都是儿子我也会好好疼他们的。” 小王氏看着他怨念的眼神,恨不得现在就看看她肚子里的宝宝是男是女一样,不由得笑了。 虽然他们都想要一个女孩,可是就算生出来是男孩,他们一样会好好教养的。 两人一脸慈爱的看着小王氏高高隆起的肚子。 欧阳明腿上最后一块固定的木板也已经在昨日拆掉了,只不过长时间不走路行走,还需要锻炼一下。 姜稚月本来想帮忙做饭的,可是她那双手,打架杀人厉害的不行,做饭是一窍不通。 所以她就被赶出来扶着欧阳明进行‘康复训练’了。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欧阳明的手笔。 原本王浩又要把这活接手过去,欧阳明好一阵可怜兮兮的茶言茶语后,还是姜稚月扶着他过来了。 姜稚月扶着欧阳明路过两人的身边,正好瞧见她三叔满是怨念的小眼神。 她知道两个人早就期盼着肚子里的两个宝宝是女孩子了。 她笑嘻嘻的接话道:“三叔三婶的愿望肯定会实现的。” “真的?”姜雨莱高兴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姜稚月骄傲的仰着头说道,随后又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道:“你就等着吧。” 第43章 让他们也尝试被人吃的感觉 “当然是真的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姜稚月骄傲的仰着头说道,随后又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道:“你就等着吧。” 说完就扶着欧阳明继续走了,打算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姜雨莱夫妻两个继续在原地转圈圈。 忽然,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人身影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中年男人边跑边往后看去,形色慌乱不已。 刚转过头就看到了前面的两个人,他想刹住脚步从一边过去。 可是跑的太快,他根本停不下来,一个猛冲撞到了姜雨莱和小王氏身上。 姜雨莱和小王氏二人正背对着这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有危险正在接近,还在探讨着两个未出世的宝宝的事情。 “闪开,快闪开!”中年男子吼道。 其他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两人也转过了头看到了抱着一个孩子跑来的人。 可那人已经到了眼前闪躲不及,姜雨莱只来得及将小王氏护在怀里。 “砰!” 四人都栽倒在地上,小王氏被姜雨莱护在怀里倒在了他身上,可肚子还是一阵抽痛。 那个撞了人的男人见其他人都走过来了,来不及多想爬起来拽着被甩飞出去的孩子的胳膊就拎了起来。 随后也不管孩子会不会痛,飞快的跑掉了。 小孩被拽的哇哇大哭,根本没有阻止那男人的脚步。 姜稚月先一步跑到了她三叔三婶身边,将额头上冒起冷汗的小王氏扶坐起来。 姜老太太拉着慕平就奔了过来,着急的说道:“快快快,慕大夫你快帮我儿媳妇看看,这可别摔出来啥事。” 姜稚月退到了一边,看着那个男人跑走的方向直觉不对。 她迅速说道:“你们看着三婶,我去追那个人。” “我也去。” “我也去。” 姜大郎和姜二郎也跟了上去,撞了他们三婶就跑,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必须抓回去。 其他人则在原地等待,焦急的等待着慕平的诊断结果。 另一边,姜稚月他们在原地耽误了一些时间,那人很快就跑的没了影。 不过姜稚月在一个路口看到了一只小孩子的鞋子,姜稚月带着姜大郎和姜二郎追了过去。 跑了不远,三人就看到了一座破庙,里面有烟冒出来。 破庙外并没有人看守,三人对视一眼,小心的走了过去躲在一处墙根。 里面有七八个中年男子围在一起看着锅里煮着的食物,刚刚那个男子赫然在列。 另一边的墙角处有几个被绑着的人,有一个男人和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还是他们刚刚见到过的,脚上缺了一只鞋子。 正是刚刚被中年男子抱着撞了他们三婶的那个,可是现在也被绑着放在墙角,正在不断地抽泣。 再向那些人围着的锅里看去,三人顿时咬紧了牙关。 锅里有一节白嫩的手臂露了出来,那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依照刚刚那人把那个孩子抱过来的场景,这些人还是惯犯。 姜稚月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不管什么原因,在她这里,打破底线吃了人肉的人不值得原谅。 他们总共有八个人,姜稚月他们这有三个人,就算是肉搏那些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过,姜稚月不打算让他们死的那么容易,既然他们难道喜欢吃人肉。 那么,就让他们也感受一下被人分尸下锅的滋味。 “进去救人,这几个人先别杀死。”姜稚月轻声跟姜大郎和姜二郎说道。 姜大郎和姜二郎二人奇怪的看向姜稚月。 不杀死? 为啥? 两人的眼神已经表达出了他们的疑问。 姜稚月没有解释,只是说道:“留一口气就行,轻易杀死他们,可就太便宜他们了。” 二人漏出了恍然大悟的眼神。 妹妹果然就是不一样,比他们厉害! 两人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已经想好怎么折磨他们了。 “走。” 姜稚月没有再压低声音,三人同时出现在了破庙门前。 “你们是什么人?”破庙里的正等着吃饭的人听到声音,就看到了拿着刀的一个小姑娘和两个细皮嫩肉的小伙子。 这三个人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构不成威胁。 其中一个人看到他们,认出来是刚刚他偷孩子时撞到的那个孕妇的家人。 那人开口说道:“没想到你们竟然跟过来了,不过你们就三个人,以为我们会怕吗?” 他旁边的人皱了皱眉头问道:“认识?” 那人不在意的说道:“刚刚带那孩子回来的时候撞到他们家的人了,应该是想来抓我的吧。” “哼,你们要是一家人都来了我还能怕你们三分,现在就你们两个毛头小子和一个臭丫头……呵,就都留在这吧。” “你这女娃长得可真不错,是不是知道兄弟们太长时间没泄火了,上赶着来呢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我们兄弟们一定让你知道什么是人间极乐~” 姜大郎和姜二郎瞪向那些人,竟然敢侮辱他们妹妹,真是找死! 二人对视一眼,提着刀就冲了上去。 那些人也将色眯眯的眼神从姜稚月身上收了回去,打算先解决掉这两个碍事的家伙。 可是他们低估了姜大郎和姜二郎,也高估了自己。 他们八个人打两个也进不了那两人的身。 而那两个人像是在把他们当猴子耍一样,每当刀会插进他们胸口或者划过脖子的时候,他们就会转手在他们身上其他地方落下一刀。 一刀又一刀下去,他们身上已经是鲜血淋漓,强烈的痛楚提醒着他们现在在遭遇什么。 他们开始害怕了,这两个人简直就是变态! 他们明明能一刀解决了他们,可是他们偏偏不动手,就这样一刀一刀的折磨着他们。 两刻钟后,两人觉得可以了的时候才住了手。 而那八个人已经或躺或歪的在地上摊着了。 刚刚那人气息微弱的问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是比他们更变态的变态杀人狂?!!! 八人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招惹这几个人了。 刚刚撞到小王氏的那个人更是后悔不已,因为他身上受的伤最重,现在已经被折磨的进气少出气多了。 早知道会惹来这么几个煞神,他就应该慢点跑。 两人退到姜稚月身边,打算看她还想怎么做。 姜稚月意思性的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把面粉洒在了那八个人的上方。 她说道:“这个迷药能让人幻想出来恐怖的事情,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其实姜稚月在撒面粉的时候就已经用精神力控制住了他们,对他们的神经进行干扰。 他们一会就会感受一下被人宰杀然后分尸下锅的滋味。 姜大郎和姜二郎星星眼的看向姜稚月,同时惊呼出声:“那么厉害!” 三人将墙角被绑起来的三人松了绑。 那个男子被松开后就跪在了给上,朝着姜稚月他们磕了个响头。 “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男子将旁边的一个孩子摁到地上,小男孩也学着男人的样子磕了一个响头道谢。 姜大郎和姜二郎连忙将人拉了起来。 另一个孩子,也就是被姜家人看到的那个小女孩,此刻正眼里含着泪珠,怯生生的看着姜稚月。 看到外面那些坏人都躺下不动了,她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扑上来抱着姜稚月的腿:“呜呜呜,姐姐好怕。” “要阿娘和阿爹,呜呜呜珠珠怕。” 姜稚月被哭软了心,将只能扒拉到她大腿的小女孩抱了起来轻声哄着。 “不怕了,坏人已经被两个哥哥杀掉了,一会姐姐就带你去先你阿娘和阿爹好不好。” “嗯嗯,好。”小姑娘将头埋进姜稚月的颈窝里蹭了蹭,软乎乎的回答。 小女孩长得肉乎乎的,身上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襦裙,衬得她面色红润。 除了刚刚蹭上的灰也没其他脏污的地方,她身上便没其他伤口之类的了。 也不知道刚刚那人从哪里偷了一个小千金回来。 姜稚月的心被治愈了,果然小孩子是最可爱的生物了。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来走之前正被诊治的小王氏。 不知道三嫂怎么样了,肚子里的宝宝有没有什么大碍。 想到小王氏,姜稚月冷眼看向刚刚那个撞倒她的人。 那人此刻正滚在地上已经成了血人。 他们八个人都还有一口气吊着,不过也在姜稚月的精神控制下慢慢的进入了梦魇之中。 “救命啊啊啊,滚开,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那几个人在地上挣扎大喊。 在场的几个人都冷眼看着他们的惨状,没有一个人同情他们。 姜稚月将小女孩的头摁到她身上不让她看。 姜大郎和姜二郎看着那几人痛苦挣扎的样子,问道:“妹妹,他们这是看到啥了。” “他们那么喜欢吃人,就让他们也尝试了一把被人吃的感觉。”姜稚月冷声说道。 “哼,多行不义必自毙,活该!”姜二郎说道。 “咱们赶紧走吧,回去看看三婶怎么样了。” 第44章 定西将军府 他们都记挂着家里面,想赶紧回去看看情况。 至于这几个人,就让他们在这受尽折磨而死吧。 姜稚月看向另外两个人。 那个中年男子连忙问道:“三位恩人,这些人剩下的粮食能不能给我们一部分?” 姜大郎和姜二郎瞬间就朝他看了过去。 那些人的粮食不就是那锅里煮着的人肉吗? 亏他们刚刚还算救了他一命,没想到他竟然也这样。 而中年男子看着姜大郎和姜二郎怒气冲天的眼神,以为他们是不愿意把粮食分给他。 这些丧尽天良的人毕竟是这三个人杀死的,就算不愿意把粮食分给他们也是应该的。 他们在路上寻点野菜应该也可以活着走到城镇的。 他便改口道:“恩人们就算不想分给我们也是应该的,那粮食恩人都拿走吧。” 姜稚月在后面看着他们,说道:“粮食都给你们了,好好活着。” “大哥二哥,咱们走吧。”姜稚月朝两人喊道。 两人有些不情愿走,仍是怒目瞪着中年男人,“可是他……” 姜稚月无语望天,大哥啊,你们仔细看看他说的粮食是放在墙角的那几个包袱好不好! 她只能解释了一遍,姜大郎和姜二郎发觉自己闹了个乌龙,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那都给你们了,你们也拿着粮食快走吧。” 说完,就跟上了抱着孩子离开的姜稚月。 直到几人走远了男人才反应过来他们是把粮食都留给他们父子了! 男人又带着孩子跪了下来,感激地看着姜稚月他们离开的方向磕了几个头。 另一边,姜家人正焦急的围着慕平和小王氏等待结果。 终于,慕平急忙说道:“动了胎气,你们快去熬安胎药过来。” “好好好,我去我去。”张氏和孙氏妯娌二人说完就匆忙跑开了。 拿上药罐和安胎药就煮了起来。 小王氏疼的头上冒出了一层层的虚汗,姜雨莱接过他娘递过来的热毛巾小心的给她擦拭。 她忍着疼开口问道:“慕大夫,我的孩子有没有事。” “慕大夫,这孩子还能保住吗,不行的话先保我媳妇啊。”姜雨莱说话都带上了颤音。 姜老太太正在一旁紧张的等待着,她也接话道:“慕大夫,你听我家老三的,一定要护住大人啊。” 孩子已经六个月大了,还是双生子,他们现在更怕的是要是孩子出了什么事引不出来,再造成什么一尸三命的后果来。 他们现在恨不得将刚刚那个人拖过来碎尸万段! 慕平见大家都那么担心,语速极快的解释道:“你们都别担心,孩子和大人都不会有事的。” “还好刚刚莱小子护住了,不然真摔在地上可就不好说了。” 众人瞬间转悲为喜,高兴地问道:“那,这都没事老三媳妇看着咋还嫩疼啊?” 这都快急死她了,说完又扭头朝着去熬药的张氏和孙氏喊道:“老大家的,药好了没。” “快好了娘。”张氏回了一声就认真熬药。 慕平又接着说道:“虽然孩子没什么大碍,可这几日都不宜再颠簸赶路了。” “哪差那几天,等老三家的孩子坐稳了咱们再走。”姜老太太开口道。 这时,张氏端着药碗走了过来,孙氏也跟在后面过来。 “快来把药喝了。” 姜雨莱将药碗接过去,又吹凉后才小心的喂给小王氏。 小王氏的情绪稳定了不少,在知道她的孩子没什么事后心就安定了。 正喝着药,走过来了一列车队,跟车的人竟有百人之多。 而那些人着急忙慌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马车边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个抹着眼泪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低声呜咽着开口道:“老爷夫人,要是小姐找不到,我老婆子一定以死谢罪。” 马车里也有抽噎的声音传来,还有一道男子的声音在安慰那个哭着的女人。 听到车外的老妇人的话,里面男子安慰的话语一顿,威严的声音满是恼怒。 “哼,你以为你能躲得掉责任?小姐好好的在你手里,竟然能让贼人给夺走,等小姐找回来后我们再算这笔账!” 跟车的老婆子身子一抖,眼神闪烁了片刻又呜呜咽咽的道歉。 里面的女子恼了,怒道:“闭上你的臭嘴,不然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老妇人不敢再说话了,亦步亦趋的跟着马车。 小王氏喝了药,姜雨莱小心的将她抱起来打算先让她进车厢里休息一下。 领头的侍卫往后快步走到马车旁,恭敬问道:“二爷,前面有一家人在休息,要不要去打探一下消息。” 里面的女人焦急的开口道:“那还不赶快停车去打听啊!” “是,停车!”领头的侍卫喊了一声就领着几个人快步朝姜家一行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姜家一行人刚刚就注意到了那个队伍,因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行才有的阵仗,没想到那些人竟然停下来朝着他们过来了。 一行人齐刷刷的握紧了腰间的刀柄,警惕的看着朝他们走来的这些人。 看出他们的戒备,领头的侍卫在离他们三米远的位置停下来了。 不过面色也不算好看,他问道:“各位刚刚有没有见一个人抱着一个小姑娘从这里路过?” 抱着小姑娘的人? 那不就是刚刚撞倒小王氏的那个? 白逸风看着怒气值已经快升满的姜家一行人,先行开口道:“刚刚确实有一个中年男子抱着一个小姑娘从这里跑过去了,还撞到了我家怀着孕的弟妹,不知道你们和那人是什么关系?” 领头的侍卫瞬间明白了为何在他说完一个抱着小姑娘的人时对他们有那么大的敌意。 可是他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知道小姐的行踪。 另一边马车上听到他们说话声的一对夫妻早就坐不住了。 车里一个长相明艳的女子跌跌撞撞的走了下来,身后紧跟着一个器宇轩昂的男人。 “你们说看到我女儿了?那她往哪边去了?”周薇,也就是长相明艳的女子心急的上前问道。 站在前面的张氏直接被扑来的周薇抓住了胳膊,看着近在咫尺的明艳容貌,更是能直观的感受到她的急切。 她开口说道:“他们往那边去了,不过……” 张氏话还没说完,周薇就松开了她的胳膊转向了后面赶来的梁无忌看去。 “无忌,她说咱们的女儿被那贼人带到那边去了,咱们快去不然萋萋该害怕了。” 梁无忌将乱了阵脚的妻子拥进怀里先安抚下来,而后又看向张氏问道:“这位夫人刚刚想说什么?” 张氏说道:“你们说的那贼人撞伤了我弟妹,我家小子和闺女已经跟过去了,所以你们女儿应该也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话,姜大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娘,我们回来了。” 姜大郎和姜二郎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抱着一个小丫头的姜稚月。 小丫头手里拿着一颗糖,正用肉乎乎的小手努力的把外面的糖纸剥开,然后将糖递到了姜稚月的嘴边。 “姐姐吃糖。” 姜稚月将递到嘴边的糖含进去,开心的道谢:“萋萋真乖,谢谢萋萋给姐姐吃糖,不过糖吃多了牙齿会坏,萋萋答应姐姐一天只吃一颗好不好。” “好~”小丫头将小奶音喊的响亮。 小丫头受了惊,刚刚带小丫头回来的时候她一直在哼哼唧唧的哭。 姜稚月便从空间里拿了些些糖块哄她。 当然效果也很显著,小丫头将糖都放进随身挎着的小荷包里,瞬间就不哭了。 他们四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感受到不对,姜稚月朝那边看去。 发现姜家对面正站着一伙人。 这是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对上了? 她快走了两步,人也完全从姜大郎和姜二郎身后走了出来。 “萋萋,是萋萋!”周薇在梁无忌的怀里激动地说道。 小丫头听到娘亲的声音也看了过去,当看到确实是自己娘亲和爹爹后。 刚刚还高兴地大眼睛瞬间就蓄满了泪水。 “娘亲,爹爹呜呜呜。”小丫头张着手想往两人那里去。 姜稚月赶紧将人抱紧了点,以免会摔下去。 不过脚步还是朝小丫头喊得那两个人走过去。 “萋萋,我的萋萋。”周薇和梁无忌一同走了过去。 姜稚月将小丫头递到周薇怀里。 梁无忌先是看了一眼失而复得的小女儿,而后才看向姜稚月三人郑重的道谢。 “在下定西将军府梁无忌,多谢三位小友将我家孩子平安带回来。” 而慕平和白逸风听到这人竟然是将军府的人,都惊住了。 姜姑娘运气可真好,竟然救了将军府的姑娘,等于让将军府欠下了一个人情。 在定西地界,就是全部归将军府直接管辖,就是不知道这两个是将军府哪一房的。 第45章 放肆!你是在调戏本姑娘吗 随后梁无忌朝身后的侍卫摆了摆手吩咐道:“去将马车里的那两个匣子拿过来。” 刚刚紧跟在他们马车旁边的老妇人听到梁无忌竟然要把那两个盒子拿过来,脸色都变了。 那其中一个盒子里的东西……可是二爷说好的要给三小姐的东珠。 要是回去府上三小姐没得到东珠,她不敢跟二爷叫板,可是肯定会把这事怪到她头上的。 老妇人弓着身子上前,说道:“二爷,那匣子里的东西,不是说给三小姐带的吗?” “这回去了,要是知道你把这珍贵物件给了外人…还是一群泥腿子,这,三小姐那……” 梁无忌将两个匣子拿在手里,意味不明的说道:“我倒是不知道,我家萋萋的嬷嬷什么时候对三小姐那么衷心了!” 老妇人,也就是林嬷嬷吓得跪倒在地上,一脸惊惧的辩解道:“二爷明鉴啊,我对萋小姐一直忠心耿耿,从没有二心啊。” 梁无忌没有任何心软,他女儿这回差点会丢也绝对跟林嬷嬷脱不了关系。 他说道:“是不是忠心耿耿,带下去好好审问一番就知道了,将林嬷嬷押下去。” “是!” 两个侍卫上前抓住了林嬷嬷的手臂就将她给拖下去了。 “二爷,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呜呜呜” 侍卫嫌她聒噪,直接将林嬷嬷的衣摆撕下来了一部分塞到了她嘴里。 世界终于安静了。 梁无忌再看向姜稚月以及姜家人时,又恢复了温和的样子,周薇也抱着小丫头走了过来。 梁无忌将两个匣子递给姜稚月。 “出门在外也没什么贵重东西,一点薄礼还望各位能收下,这盒子里是一些东珠,就赠给姑娘了。” 姜稚月可没矫情,她确实是救了他们女儿一命,不然现在还不知道在谁的肚子里呢。 她接过匣子才说道:“不必如此客气,不过是顺手的事情。” 梁无忌嘴角抽了抽,要不是你接东西那么快我就信了你了。 不过也没觉得姜稚月贪财,反而跟加觉得她性情率真不做作,心里又生了两分好感。 周薇也说道:“姑娘一家也是要去南边吧,我们就住在定西将军府,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就来寻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说完递给了姜稚月一块玉佩算作信物。 姜稚月说道:“那就提前谢过二位。” “姑娘客气了,你帮我们把女儿带回来了,理应是我们谢你才对。”周薇感念万分的说道。 梁无忌抬头向姜家人群里看去,忽然就看到了两个看起来极为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个是白逸风,他跟着他大哥进京述职的时候曾见过国师和他的弟子白逸风。 听说国师在年初之时就辞官了,他的弟子怎么会出现在这? 而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是欧阳明了,可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索性也就作罢了。 发现已经被认出来了,白逸风也就走了过去,相互之间客套了几句。 因为梁无忌着急赶回去,不一会就带着队伍离开了。 离开前小萋萋,也就是刚刚救回来的小丫头,还不舍的缠了姜稚月好久,想让这个漂亮姐姐跟着她一起走。 梁无忌和周薇见自家闺女那么喜欢姜稚月,便邀请他们一起同行。 毕竟他们带着那么多侍卫,路上的安全也有了保障。 可是得知他们队伍里有人受伤现在不宜奔波,也就没再劝了。 梁家的队伍一走,这片地方就又变得空荡荡了起来。 这一番耽误下来,又过去了将近两个时辰,不过姜家人不打算赶路了也就没有着急。 可是天公不作美,还没等他们休息多久,天上就有一片一片的乌云笼罩过来。 “要下雨了。”姜明仰头看着天,高兴地说道。 他们连续赶路三个多月的时间,一直滴雨未下。 现在开始下雨,说明大旱的问题也会在慢的好转。 众人也都高兴起来,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征兆。 可姜稚月很快就泼了一盆冷水,“看样子这雨要下挺久,咱们要赶紧在下雨前找到能避雨的地方。” 刚刚那边确实有一处破庙可以暂住,可是那些人在那庙里吃了人,姜稚月心里总有些膈应,所以想重新找一个能住的地方。 而且他们会往那里去,别人自然也会找到那个破庙。 到时肯定又是一堆麻烦事,三婶受着伤,还是尽量避免吧。 姜大郎和姜二郎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也没说这件事。 姜老太太说道:“上回慕大夫不是还说咱们的帐篷可以遮雨吗?咱直接在这把帐篷搭起来避一避雨就成了。” 姜稚月摇摇头,解释道:“我觉得这雨一两日应该是不会停的,雨后潮湿,对三婶的身体恢复也不利。” “更何况咱们各自被分开在帐篷里,谁要是有什么事也不好及时知道,吃饭也不好解决。” 姜稚月说的头头是道,姜老太太很快就动摇了。 她说道:“这雨眼看着就要下了,现在上哪能找到住的地方去?” “奶奶别急,咱们往山上找找,看有没有可以住人的山洞。”姜大郎连忙安抚道。 姜稚月带着她爹还有二叔、大个二哥一块去山上碰碰运气。 其他人就留在原地守着,如果真的下雨前也找不到地方就先把帐篷搭起来。 可是上天还是眷顾他们的,姜稚月带着他们四人没走多远就找到了一处山洞。 山洞的洞口不大,可是进去以后别有洞天,是一个半扇形的形状,里面空间很大,他们可以将牲畜和板车都拉进来。 里面还有一张石榻,上面有一些干稻草,地上也有燃烧的痕迹。 姜稚月猜测以前这里应该有人住过。 几人都很高兴,他们住在这里肯定会很方便的。 天上的乌云越聚越多,却迟迟没有雨水降落,看样子像是要蓄足了劲来一场大雨,他们赶紧下山去喊人了。 留在原地的人原本看着天上的乌云越聚越多,都已经开始搭帐篷了。 等到姜稚月他们回来时,已经搭好了一个。 听他们说找到了可以住的地方,众人这才又把帐篷拆了。 东西在刚刚就已经收拾好了,众人随时可以准备出发。 他们没有停留,分工明确的赶起了牛车或者推板车。 上山的路不太平坦,白逸风和慕平也帮着在后面推车。 姜康德老爷子也没在呆在板车上,而是拄着拐杖慢慢走着,四郎在他身边跟着。 欧阳明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自然也不会坐在板车上当成累赘。 不过腿上的伤刚好行动还有些慢,走着走着便落在了最后面。 姜稚月转头就看不到了刚刚还跟在自己身边的欧阳明,朝后看了眼,正好和他对视上。 姜稚月叹息一声,算了,这也是个伤患。 她转过身去走在落在后面的欧阳明身边。 看到地上有一根木棍,姜稚月随手捡了起来递给他。 看他不接过去,姜稚月凶巴巴的说道:“拿着,不然摔倒了我可不管你!” 欧阳明低笑一声,总觉得她现在像是家里的波斯猫,一个随时会炸毛的小猫咪。 总是凶巴巴的漏出爪子吓唬人,可是只要给她顺顺毛,就变得格外乖巧。 等等,什么波斯猫? 欧阳明脑海里忽然冒出来这样一个疑问。 可是那也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再想起来其他的东西。 他收回心思,顺手接过了姜稚月递过来的木棍。 “谢谢姜姑娘。” “嗯。”姜稚月有些不自在嗯答道。 明明很多人都喊她姜姑娘,可是每当他叫出来的时候,感觉那三个字都变得格外的缠绵。 姜稚月觉得,问题肯定不会出在自己身上,她疑惑的看了一眼欧阳明。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欧阳明含着笑意问道。 他根本不在意脸上是否有脏东西,只不过看姜稚月这副样子格外有趣,想多逗她两句。 “对啊,你脸上沾上灰了。”姜稚月抬了抬下巴,开始胡说八道。 欧阳明顺势就接上了:“劳烦姜姑娘帮忙指一下,我有些看不清。” 姜稚月伸出手指虚指了一下,“就在你脸上左边的地方。” 欧阳明却将手放在了另一边的脸上,说道:“左边吗,我怎么看到是在右边。” 姜稚月一愣,问道:“你怎么会看得到!” “在姜姑娘的眼睛中看到的。”欧阳明轻笑,显然是心情极好。 不过看着姜稚月又要炸毛的样子,他又说道:“不过姜姑娘既然说灰尘在左边,那肯定就是在左边。” 说这又将手放在左边脸上擦试了一下,然后笑着看向姜稚月。 姜稚月内心:放肆!你是在调戏本姑娘吗! 耳尖好像有些发烫,姜稚月怨念的看了一眼欧阳明,觉得肯定是美色误人。 捏了捏耳垂,姜稚月瞪了欧阳明一眼,就大步走到了队伍前面。 欧阳明没有跟上去。 刚刚姜稚月他们找到的山洞也刚好到了。 洞口不大,一次只能通过一辆板车,他们便依次将牲畜赶进去。 足足用了两刻钟的时间,他们才将所有的东西拉进去规整到山洞的一边。 外面的雨迟迟不落下来,压的人心口发闷。 他们就又趁着还没下雨打算去外面捡一些木柴。 第46章 大反派欧阳明? 出去捡柴的人前脚才进山洞,外面的雨立刻就落下来了。 淅淅沥沥的雨点落下来,不消片刻,雨水就越落越快,变成了哗啦啦的大雨。 雨点急促落地的声音砸出了一阵一阵的交响乐。 而山洞里闪着火光,火堆上架着的锅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而美好。 张氏、孙氏和黄槐花三人正围在火堆旁煮饭,三郎又跑了过来。 “阿娘,饭做好了吗?” 这已经是三郎跑过来的第四次了。 孙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过来点我再告诉你。” 三郎乐颠颠的朝他娘走了过去,丝毫没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孙氏眼神危险的看着走近的三郎,直接拎着他的耳朵站了起来。 和外面雨滴声一样急促的巴掌就朝着三郎的屁股招呼了上去。 “哎呦,娘娘娘,疼疼疼,快住手。” 三郎胡乱扭着身子想躲开他娘的巴掌,奈何耳朵在他娘手里,根本无处可逃。 孙氏咬牙切齿的说道:“真是饿死鬼投胎的,你看小四小五小六哪个不比你乖。” 四郎五郎和六郎三个正在石塌那边跟着姜雨朝认字。 就连大郎和二郎也在,不过他们是在向欧阳明和白逸风请教学问。 这一路上大家就发现,这两位后来加入队伍的,学问比姜家有秀才之名的姜雨朝还要厉害。 欧阳明虽然失忆了,可是那些学识像是刻在了骨子里。 姜雨朝也是发现了这点,所以让大郎和二郎有不会的知识就请教他们二人。 逃荒路上除了赶路也没其他的事情,欧阳明和白逸风二人对此事也是乐此不疲。 他们二人若是答得好,姜稚月便会给他们‘加餐’。 其实也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糖果,换上牛皮纸包着。 按理说糖果对两个人的吸引力并没有多大。 可白逸风发现欧阳明每次都牟足了劲赢他。 士可杀不可辱。 白逸风觉得这已经不是一颗糖果的事情了,关乎的是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所以两个人就暗暗较起了劲。 姜稚月和慕柒柒两个女孩子也在一旁旁听。 两人都不是目不识丁之人,反而在很多事情上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此刻所有人都眼含笑意的看着在人群中央被孙氏教训的三郎。 三郎被看的面颊发红,捂着屁股跑到四郎身边老老实实坐下了。 四郎板着个小脸说教:“三哥,你认真一点,不然以后全家就数你考不上秀才。” 小五和小六也连连点头附和。 小六跟着说道:“三哥再不乖,到时让二伯娘揍你屁股!” 三郎一脸不屑的答道:“切,我以后才不要考什么秀才呢,我要当大将军骑大马,那多威风!” 小四小五小六也觉得很威风,不知道怎么反驳三郎的话了,一个个都沉默了下来。 姜稚月在他们不远处坐着,听了三郎的话说道:“原来你只想当一个小兵啊!” 三郎立马反驳:“阿姐你说错了,不是小兵是大将军。” 姜稚月眼含笑意,像是恍然大悟。 她又接着说道:“可是三郎说的也不对,你要是想当大将军,必须要先有学问才行,不然让你管理士兵你却什么道理都不懂,谁会让你当大将军啊~” “真的吗?”三郎半信半疑的问道。 姜稚月点点头,认真的表情就像是在说:你看我像是会骗人的样子嘛! “不信你问我爹还有白逸风他们。” 姜雨朝轻咳一声,面色不改的说道:“你阿姐说的对,所以相当大将军还是有学问。” 而白逸风还没说话呢,欧阳明就笑着看了姜稚月一眼。 他说道:“武朝目不识丁者确实不可为将。” 三郎泄气了,他以为是阿姐为了让他好好学习骗他的呢,哪成想竟然是真的。 他老老实实的坐好了,不过还是不服气的说道:“我这是为了当大将军才学习的。” 众人失笑。 经过三郎这件小事一打岔,饭都做好了,他们也没再继续学习。 大家转移了阵地,各自端了饭碗围在一起吃饭。 外面的雨仍旧下着,有不少雨滴都扫落进了山洞,洞口湿了一片。 现在已经是九月下旬,白日里天气还是燥热的厉害。 可是这场雨刚一下起来,凉意也随之而来。 不过洞口不大,刮进来的风也很少,微微的凉风让人觉着神清气爽。 进了山洞后姜雨莱就在那个只有人膝盖高的石榻上铺上了被子然后将小王氏抱了上去。 吃饭也没让她走动,姜雨莱亲自端着碗去喂她。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这还说明人家小两口感情好呢。 倒是欧阳明看着姜雨莱喂小王氏的场面,就想起来了前段日子他受伤的时候,姜稚月每日喂他饭的事情来。 小王氏被看的不好意思,伸手想要把碗接过去自己吃。 她只是被撞到了一下,又不是不能动了,这样子多羞人,长辈们和孩子们都看着呢。 姜雨莱没让她如愿,轻声斥责道:“别乱动。” 小王氏的爹和哥嫂几个人笑的一脸暧昧,让小王氏脑袋都恨不得垂到胸口藏起来了。 姜稚月看着一一幕,只觉得肚子好撑。 明明碗里的饭还没动,可是肚子却胀起来了。 众人正吃着饭,欧阳明忽然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他神色凝重道:“有人来了。” 说完还补充了一句:“朝着咱们的山洞来的。” 众人被他说得一愣。 “这雨那么大,咋可能有人来,再说了你咋知道有人往这边来了?” 欧阳明冷静说道:“听到的,脚步凌乱,就一个人。” 众人惊呆了,这除了雨声也没其他声音了啊! 不过还没等他们深想,欧阳明的下一句话就说了出来:“到了,到洞口了。” 果然,下一刻他们就看到一个浑身被淋得湿透的人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跑进山洞的人正与山洞里面二十多双震惊的眼睛对视上。 外面进来的男人立马将手里的剑举了起来。 姜家人见状,也极快的反应过来,将碗放下拿起刚刚放在一边的刀,警惕的看着来人。 双方正剑拔弩张的时候,从外面进来的男子看到了在人群里站着的欧阳明。 男子激动地往前走了两步,差点喜极而泣。 “世……公子,属下终于找到你了。” 姜家一行人举着刀震惊的看看男人又看看欧阳明。 这人难道是小明的家里人派来找他的? 姜稚月问道:“阿明,你认识这个人吗?” 欧阳明摇了摇头,他没有任何记忆,可是那人的激动又不似作假。 男子和姜家人之间隔得不远,自然也听到了刚刚姜稚月和他家世子的对话。 顿时一个晴天霹雳下来,什么?世子怎么不记得他了! “我是欧阳旺啊公子。”欧阳旺年纪和姜雨朝年龄相仿,现在正颤抖着声音说道。 随后怒目看向姜家一行人,质问道:“说,你们把我家公子怎么了?” 众人听到欧阳旺的质问声都不太高兴,这人什么意思啊! 要不是他家稚月把他家公子救回来了,现在还不知道在阎王殿哪一块地躺着呢。 虽然稚月也动手伤了阿明……可这不都治的好好的了。 哪能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无赖人呢。 还没等他们开口,欧阳明就厉声说道:“住嘴,是他们救了我,不可无礼。” 欧阳旺一大堆质问的话堵在了嘴边,还是将话咽了下去,“是。” 看着欧阳旺对欧阳明言听计从的样子,众人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他说的话。 而姜稚月和白逸风一样,在听到‘欧阳’这个姓氏时,就皱紧了眉头。 欧阳? 武朝欧阳这个姓氏很多吗? 姜稚月想到原书中那个大反派的名字:欧阳明! 而阿明的名字中刚好有一个明字,现在来找他的人也是姓欧阳。 所以就等于她捡来的阿明是大反派欧阳明?!!! 姜稚月震惊的看向欧阳明。 而白逸风则是想到了前些日子遇到的那些朝廷派出来寻人的官差。 他们是找谁来着? 对,他们说安王世子遇袭下落不明,他们在和姜家村人分开后在南下的路途中也听路过的难民说这件事情。 说朝廷已经将赏金增至了提供信息者赏黄金百两。 难怪这一路上他都觉得欧阳明莫名眼熟得很,现在想来应该是见过那些官差寻人时的人像。 欧阳明才不管白逸风是怎么想的,反而是看向姜稚月,觉得她现在瞪大眼睛的样子更呆萌了。 他捻了捻手指,没忍住,按照心里的想法揉了揉姜稚月的头顶,而后才将手收回去。 姜稚月内心抓狂,虽然她经常借着空间的掩饰拿水出来,可是也已经快一周没洗头了!!! 欧阳明看向姜家人,歉意的说道:“这应当是我的家人派人来寻我的,我先问他一些事情,姜奶奶你们就先吃饭吧。” 姜老太太点点头道:“哦,好,你尽管去吧,有事奶奶在呢。” 欧阳明低声朝姜稚月说道:“那我先去问一下情况,你现在这里乖乖吃饭。” 姜稚月耳尖一红,避开了他的目光,低声嘟囔道:“你去哪关我什么事。” 第47章 一道道狼嚎声响起 欧阳明低笑一声,向洞口的欧阳旺走了过去。 众人见没什么威胁了,才将刀重新放下来端起碗吃饭。 不过眼神都好奇的往洞口方向的欧阳明两人身上乱飘。 姜稚月汗颜,心想你们这偷偷摸摸看得也太光明正大了吧,那目光都快变成实质了! 而洞口那边。 欧阳旺震惊的看着在那家人面前温和的像只小绵羊的世子,觉得自己一定是遇到了一个假世子。 这世界真是魔幻了。 他家世子那么傲娇一个孩子,什么时候那么好脾气了。 不过看着逐渐走进的欧阳明,还是难掩心中的激动。 他们的人和朝廷的人都找了世子好久了。 不过朝廷的人找了那么久无果,都认为世子一定是死了。 可是他们没有放弃,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朝廷之前找到了人。 王爷和王妃他们在京城终于能安心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好不好……这狗朝廷,打着保护王爷的幌子将他们囚禁了起来。 不过他找到了世子,一定能将王爷他们救出来的! 欧阳旺看着已经走到眼前的世子,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恭敬道:“世子!” 欧阳明听到这个称呼,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而武朝的世子…… 他简单地说道:“我受了伤失忆了,你把情况给我说一下。” 欧阳旺事无巨细的将他的身份以及最近发生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 在听到欧阳旺说朝廷将他父王母妃以保护的名义囚禁起来时,心里的愤怒翻涌而起。 欧阳明脸色冷了下来,问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欧阳旺看了他一眼,才弱弱的说道:“王爷他们强行将你送出来后,听人说世子你被人追杀情况危急,他便把我们这些藏在暗中的人都派来找你了。” 欧阳明捏紧了拳头,脑海中的记忆一遍一遍的闪过,可是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现在还有多少人?” “大家都在不同的地方寻找世子,若找到人以信号为记,便会聚集在一起。” 欧阳明点点头,看向另一边人群中的姜稚月。 他又问了一些势力划分以及可用的人手。 最后合计后定下了最后的决定。 “等雨停了,你就出去将寻找我的人聚集在一起,一部分回京暗中保护他们,剩下的人就去定西城与我会合。” “是。”欧阳旺双手交握回应道。 随后,欧阳旺就跟在欧阳明身后朝姜家一行人走了过去。 那边吃饭的众人赶紧将头转了回去,打算掩饰刚刚偷看的尴尬。 然后就一本正经的聊起了天。 欧阳明装作没有看到,斜撇了身后的欧阳旺一眼,欧阳旺立马道歉:“刚刚是我太冲动了,希望各位不要介意。” “哈哈哈哈……没关系没关系,知道错了就好。” 欧阳旺嘴角抽抽,救了世子的这家人还真是与众不同…… 姜老太太转向欧阳明问道:“小明啊,这真是你家里面派来找你的?” 其他人也都看向欧阳明,等着他的回答。 欧阳明扬起嘴角笑笑道:“是的姜奶奶,这是家里人派来找我的。” “那你这是要跟着他一起回去了?”白逸风开口问道,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欧阳明的身份。 这欧阳旺一身凌厉之气,绝不像是普通的护卫。 其他人都竖起耳朵听,想知道他是不是就要准备回去了,毕竟家里人都在找了。 欧阳明摇摇头,看向姜老太太道:“可能还要麻烦姜奶奶一段时间了,家中出了些事情,我需得跟着你们一起去定西城再分开了。” “姜奶奶不会觉得我麻烦吧。” 姜老太太笑呵呵的说道:“不麻烦不麻烦,你跟着奶奶高兴还来不及呢。” 其他人也都识趣的没问欧阳明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初姜稚月捡他回来的的时候,身上的伤可谓是恐怖,简直没有一处好地方。 所以都猜想着是大户人家里面也不安生,竟然把孩子害成这样。 白逸风鄙视的看了欧阳明一眼,觉得自己肯定是猜错了,这人怎么可能是安王世子那样的天之骄子般的人物。 姜稚月则是直接问了:“阿明,你叫什么?” 她不信刚刚那个叫欧阳旺的人没告诉他的名字,不过心里仍是抱有一丝希望。 不过很快,她心里的那一点幻想也破灭了。 欧阳明看向姜稚月,眼中含笑,整个人都像是软化了下来,“欧阳明。” 欧阳明! 姜稚月扶额心中呐喊,她这是什么运气啊,竟然随手一捡把大反派给捡回来了!!! 欧阳明看着姜稚月变化莫测的脸色,好奇问道:“稚月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姜稚月嘴角抽了抽,将在头顶飞奔的草泥马挥走,“呵呵~没听过。” 其他人自然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心下也没什么大的反应。 其实他们也‘见’过欧阳明一次,就是在与姜家村人分开前遇到的那些寻人的官差手里的画像。 只不过他们心里畏惧那些人,也没敢仔细看画像上面的人长什么样子,只记得是个一身傲气的小公子。 而且那些官差也只说寻的是安王世子,没说那世子姓甚名谁。 这也让他们成功的错过知道欧阳明的真实身份好久。 气氛一片向好,欧阳旺问道:“那个,我能不能在这躲躲雨,等雨小些我就离开。” 他身上也受了伤,原本看下雨了想找个地方避雨休整一下,没想到那么巧还找到了世子。 姜家一行人都没反对,欧阳旺便独自坐在了山洞的一个角落里。 闻着不远处飘来的饭香味,他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两声,在这空旷的山洞里还有回响。 欧阳旺有些尴尬的从怀里掏出来随身携带的干粮:只剩下半块还被浸的湿溜溜的干饼子。 以前在战场上连树皮都吃过,这半块饼子他也没有嫌弃,闻着传来的饭香,吃了两口饼子。 不过那边的饭太香了,忽然感觉手里的饼子索然无味。 不过刚刚进来的时候他还误会了这家人,他也不好意思去讨粮食。 再说了,接下来的日子世子还要麻烦那家人,不能让世子难做。 想着又吃了两小口饼子后就重新包起来了。 众人看着坐在角落里的欧阳旺,又看看手里的粥,香喷喷的吃了起来。 吃过饭后,姜雨朝他们兄弟几个就先去把洞口用木板简单地堵了起来。 其他人则是在里面搭帐篷,欧阳旺看着这搭起来像个小屋子一样的东西,新奇的不得了,连连看了好几眼。 这东西倒是和军中用的幄帐十分相似,不过搭建更简单,空间倒是没军中用的大。 欧阳旺看了两眼就将目光收了回来,将身上的外衣褪下来拧干水分放在一边。 又从外衣上撕下了一些布料,打算包扎在腿上受伤的地方。 这时,火光忽然黯淡了下来,欧阳旺抬头往上看去,是他家世子拿着东西走过来了。 欧阳明将手里的东西递过来,淡淡说道:“他们给你的,先把伤养好。” 欧阳旺呆愣的接过去,是一身干衣服和一包药粉还有干净的布条,另外还有两个还带着余温的杂粮饼子。 他心里感动的抹了一把热泪,将世子递给他的东西接了过去。 呜呜呜~救了世子的这家人太好了。 他刚刚竟然还差点误会了他们,自己真是太不是人了! 刚好一顶帐篷搭好了,欧阳明让他进去把衣服换了下来。 换好衣服后欧阳旺弯腰站在帐篷里面还好奇的摸了一把,这是什么料子做成的啊,没涂桐油还那么光滑。 他自觉地走了出去,又回到了刚刚的地方,将湿衣服晾在一旁,开始包扎腿上的伤。 一切都弄好后,他又将怀里被泡湿的干饼子吃了下去。 虽然是在山洞里,他们仍旧是安排了人守夜,以免会发生像是欧阳旺进来时的突发情况。 大雨哗啦啦的下了一整夜,众人都格外的好眠。 第二日雨还没停,姜稚月他们拿着盆放在洞口接水,可以简单擦洗一下。 再吃饭时姜家一行人就叫上了欧阳旺,没再把他晾在一边。 傍晚,大雨终于渐渐小了下来。 现在也不用赶路,大家也没那么困顿,小王氏喝了药就坐在一旁绣小衣服。 布料还是姜稚月买的,小王氏做了两种颜色的小衣服。 其他人围在一起聊天,基本上说的都是找到地方定居的事情。 还有姜家一二三四五六郎仍旧在学习。 忽然,一道道狼嚎声响起。 众人的说话声停了下来,一脸凝重的看向洞口的方向。 渐渐往南后,其实已经没那么缺水和野菜了,那山上自然也就有动物还活着。 只是他们许久没没遇到过,也就将这事给忽略了。 不过姜稚月兴奋地走向洞口借着木板的遮掩往外看去。 他们已经在路上三个多月了,从家里带的肉再省着吃也已经早就没了。 她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这有狼嚎说明有肉啊,就是不知道这些狼有多少,又会不会往这边来。 第48章 消灭狼群,有肉吃了 虽然不知道发出声响的这群狼是要往哪里去的,可大家还是做好了准备。 像队伍里姜老爷子这样的四个老人和小王氏就带着五郎六郎先躲进了最里面的帐篷里。 其他人各自拿了刀站在洞口内不远处守着。 连欧阳明和白逸风欧阳旺三人也走了过来。 欧阳旺看着队伍里的几个女人手里都拿着武器,也只是觉得她们只是做足样子。 心里想好了,要是狼真的来了,他就速战速决,也能让他们少受点伤害。 其他人才不管他是怎么想的,正一脸兴色的盯着洞穴外。 没让他们等太久,洞穴外就有一双双的绿眼睛漏了出来。 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吓人。 紧接着十几头狼的身影就显现了出来,其中一头狼迈步走在前面,绿油油的双眼紧盯着洞穴里的人。 “嗷呜~~” 头狼嚎叫了一声,它身后的狼群也接连不断的叫了起来。 唾液从它们锋利的牙齿上滴落下来,已经将姜家这一行人当成了食物。 姜家一行人面上不见惧色,姜稚月甚至都在想狼肉怎么吃才好吃了。 洞口有一个半人高的木板挡着,狼群要是想进来就必须先越过木板。 所以一行人都站在了木板后面五步远的地方,可攻可守还不会殃及到里面。 欧阳旺看了一眼姜家人,不明白为什么姜稚月一个小丫头和世子并肩站在了最前面。 他看着世子好像和这个丫头关系还不错的样子,便又往前站了站,试图站在最前面当主力。 至于后面那些人,别被吓得忘记补刀就行了。 狼群动了,头狼谨慎的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又停了下来。 还没等人松一口气,它们便都齐齐朝着洞口冲了过来。 欧阳旺趁着头狼跃起想要越过木板的瞬间,一剑朝它脆弱的肚子上刺了上去。 后面的狼也接二连三的冲了过来,欧阳旺有些心急,他就算是再厉害,也怕会有差错让世子受伤。 就在这时,姜稚月提着大刀就朝另一头狼的脖子上砍了过去。 刀卡在了那头狼的脖子上,完全砍了进去。 “让让!”姜稚月清冷的声音说道。 站在她身边的欧阳明默契的往一边退了两步。 只见姜稚月将刀上卡着的狼往后一闪再猛地向前甩了出去。 被甩出去的狼直接砸中了正准备跃进来的两头狼,狠狠地向外面砸了出去。 欧阳旺震惊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姜稚月。 他竟然看走眼了,这小姑娘,有两把刷子啊! 姜稚月扬起嘴角一笑,漫不经心的提醒道:“大叔,专心点啊。” 欧阳旺收回了眼神,全神贯注的朝着外面的狼群进攻。 姜家一行人已经并肩作战过很多次,默契自然不在话下。 再加上有欧阳明这个虽然失忆了但是身手还在的小战神,和欧阳旺这个军中老将在。 不一会,狼群就全部被消灭干净了。 众人把木板掀开,拿着刀在外面狼的尸体上戳了戳,动作熟练的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欧阳旺惊魂未定的站在原地,想着刚刚一头狼差点扑到他身上咬断他的脖子时。 是那个小丫头一心二用分出一条腿将那头狼一脚踹飞了出去。 他竟然生出来一种在战场上和兄弟们并肩作战的感觉。 还有其他人,虽然比不上战场上的士兵,可也能说是身手不错了。 姜稚月知道欧阳旺刚刚肯定是小瞧他们了。 她停下补刀的手,笑着说道:“欧阳旺大叔,刚刚这狼也有你的一份力,我们把肉分给你呀~” 欧阳旺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 姜雨庆路过欧阳旺身边,憨憨的笑着邀请道:“欧阳旺兄弟,走,咱把狼都拉过来处理了,接下来咱就有肉吃喽。” “哦好。” 欧阳旺看着大家兴致勃勃的,连老太太和几个老爷子都出来一起忙活了。 他也被这种氛围感染,加入了处理狼肉的队伍中去。 天空黑漆漆的,一颗星辰也没有,估计明天又是一个阴雨天。 他们把狼拉远了点处理,怕其他野兽闻到味道后再寻了过来。 将狼皮剥下来洗净,他们就把狼皮放在石头上沥水。 而狼肉则是被他们简单涮了一下就抬进了山洞。 现在酉时中(下午六点),只不过因为天阴沉沉的黑的早一些。 索性大家都不困,便在山洞里处理狼肉。 姜稚月也被逮着帮忙去了,她力气大,剁肉也费不了什么力气。 姜稚月想着明早就会有肉吃了,二话没说就将刀接了过去唰唰唰的剁了起来。 “娘,切些肉片出来吧,明天咱们烤肉吃。”姜稚月手上不停的说道。 “放心吧,我还不知道你这丫头。”张氏笑着将手指在她脑袋上点了点。 姜稚月将肉块切好后又切了些肉丁出来。 想着空间里的辣椒酱,打算明天早上让阿娘做爆炒肉丁吃。 大家齐心协力,收拾好这些东西也不过是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 第二日,姜稚月如愿吃上了爆炒肉丁和烤肉片。 不过早饭后,又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小雨。 欧阳旺站在洞**口看着外面绵延不绝的雨滴。 雨势不大,但也没有要停的样子。 在早上下雨前众人就将昨夜晾晒在外面的狼皮挪了进来。 现在就放在洞口的地方,即淋不到雨也可以吹到风。 他们被派出来寻找世子的人,除了他们这些亲卫外,还有欧阳家培养的暗卫。 现在除了他,其他人还不知道世子已经安全的消息。 朝廷将王爷王妃拘押在京城,他更是发现有不少人在暗中围剿王爷的外在势力。 不用想也知道是朝廷的人。 他必须尽快找到其他的弟兄们,将消息递给他们。 做下了决定,欧阳旺就转身回了山洞里。 其他人正在整理昨天那些狼肉。 天气还热着,他们要把这些肉烤成肉干,也方便储存。 看着这样和谐的一大家子人,欧阳旺心里也是放心世子先跟着他们。 这些人心善武力值也不差,将王爷救出来后多帮他们说些好话,也不枉他们护送世子一路。 他开口说道:“公子,各位,我准备今日就出发离开。” 欧阳明坐在那里,听到他的话眼神向上看去。 欧阳旺猛然看到世子这个样子,还以为他恢复记忆了。 不过下一刻他就发现世子的神色又变回了这几日的样子。 刚刚应该是他看错了吧! 姜雨朝看向欧阳旺说道:“欧阳旺兄弟,这还下着雨,怎么不等雨停了再离开。” 其他人也挽留欧阳旺,让他过几日再离开。 欧阳明忽然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如此,就趁现在雨势不大离开吧。” 其他人便也没再劝,趁欧阳明将欧阳旺喊到一边交代事情的时候。 姜老太太就带着姜稚月他们将一些吃食装在了一个干净包袱里。 他们看出来肯定是小明家里的事急。 相处了那么久,姜老太太他们也早就把欧阳明当成了自家孩子疼。 他们也帮不了啥,只能替欧阳旺准备些东西路上用。 干粮饼子和烤好的肉片都用油布装了些,这样也不怕淋湿了。 连止血治外伤的药材也拿了一些给他放进包袱里。 还从板车上将许久没用过的蓑衣拿出来了一个,打算等他离开的时候让他穿上。 另一边,欧阳明和欧阳旺走到了洞口旁边小声说话。 欧阳旺放心不下失忆的世子,一遍又一遍的安排事情。 欧阳明想到昨夜里梦到的事情,眼下一片冷色。 他让欧阳旺继续先离开找分散在各地的亲卫和暗卫,等人找齐后就让欧阳旺亲自带着一半暗卫和一半亲卫去京城。 剩下的人就去定西找他会合。 在梦里,他并没有遇到姜家一行人。 他就倒在那个河沟里,过了整整两日才醒了过来。 可是他的状态并不好,不仅毁容了,身上的伤也因为救治不及时而落下了一堆的毛病。 在此之后,他辗转多地,经历了各种人间冷暖。 可是最后也是没救回他的家人,他的父王母妃还有年幼的妹妹,都因被皇室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惨死。 不过定西城梁将军府对他恩义重大,也是在那个时候为数不多愿意伸以援手站在他那一方的人。 虽然那梦十分奇怪,可醒来后所有的情感在心里翻涌而至,一点也不像假的。 欧阳旺听了半天,震惊的看向欧阳明,低声道:“世子,你都想起来了?” “嗯。”欧阳明点头接着道:“按照我说的去做,大家保重安全。” “是!” 欧阳旺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半跪在地上朝欧阳明行了一礼。 “世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王爷和王妃他们都等着你呢。”欧阳旺眼含热泪告别。 欧阳明点点头,说道:“将他们给你准备的东西带上吧,别辜负了他们一番好意。” 刚刚他就注意到姜老太太他们在收拾包袱。 他们又不离开,那就只能是帮欧阳旺收拾的了。 欧阳旺转头走到姜家一行人面前,躬身行礼道:“感谢各位对我家公子的搭救之恩,欧阳旺就先告辞了。” 第49章 给阿明易容 只相处了两天,众人与他之间也没太多的话要寒暄,叮嘱他注意安全后就将刚刚收拾好的包袱还有蓑衣递给了他。 欧阳旺将包袱背在身上,又套上蓑衣就毅然步入了绵绵细雨之中,身影渐渐地消失不见。 欧阳明站在洞口前,任由飘落下来的雨水将他的衣衫打湿。 姜稚月走到欧阳明身旁与他并肩站着,轻声说道:“回去吧。” 欧阳明转过头看向姜稚月,眼神比平日里的更为幽深。 就算那梦里是真的又如何,现在终究是不一样了。 不过还好姜稚月也在看向外面,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 他勾起嘴角,烦闷的心情好了不少,“好,回去。” …… 大雨接连下了五日才停,日头终于重见天日。 众人走出山洞在山洞外的空地上呼吸新鲜空气。 姜老太太感叹道:“老天爷不下雨大家伙都求着他下,这一直下个不停也让人发愁得很。” 姜稚月也笑嘻嘻的接话:“再在山洞里呆着,我头顶都要长蘑菇了。” 天气虽然见晴,可他们还不能出发。 虽说小王氏的身体经过这几日的休养已经基本没有了大碍,可是刚下过雨山路湿滑。 原本推着车上山已经不容易了,现在下山更是艰难。 只能等路面上的水都蒸发了再行离开。 不能出发,众人便分开去外面找一些也还野菜蘑菇什么的改善口味。 姜稚月还带着姜大郎和姜三郎抓了三只野鸡和一只野兔回来。 又过了三日,地面上已经干了,他们收拾了东西打算继续赶路。 下山就容易多了,只花了上山一半的时间,他们就抵达了山脚。 山脚下再次出现了死尸,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下雨前就倒在这里,人已经被泡的胀大了。 他们刚刚还轻松喜悦的心情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 不用任何人叮嘱,大家就反应迅速的捂住口鼻然后快速通过。 众人心事重重的加快了脚步,这接连几天的大雨,也不知道有多少无家可归的人遭了殃。 接下来的这一路上,除了已经在地上被泡的发胀的尸体,他们就没再见过一个行人了。 尸体没人处理,一直放在这里也不是个好事。 说不定还会发生瘟疫,到时对武朝来说又是一个重创。 不过他们能力有限,现在也不能冒着生命危险去帮忙处理尸体,只能加快了步子走过这片区域。 正午时分,众人才堪堪走过了那片区域。 就在大家打算休息片刻再做午饭的时候,板车后一道小声的抽泣声传来。 众人疑惑地向周边看去,发现人群中少了一个张氏。 姜稚月绕到了板车后,果然看到了正在抹眼泪的张氏。 她在她娘身边坐下,小心的开口问道:“娘,你咋了?” 张氏看到姜稚月过来,赶紧又用手摸了一把眼泪。 姜稚月见她想闭口不谈的样子,将手放在了张氏的手上,“娘心里有啥事说出来就好了,咱人多力量大,也能一起解决不是。” 张氏被问的又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睛里晕染开来。 “我担心你姥爷和舅舅他们,这一路上死了那么多人,也不知道他们咋样了。”张氏哭着说道。 这一路上张氏就在不停的担心。 担心他们没粮食了,担心他们也遇上了那吃人的劫匪,也担心他们遇见**的流民没撑过去。 不过都让她忍下去了。 只不过今天又看到了那么多难民没扛过这次的大雨葬身在这里,彻底绷不住了。 张氏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姜稚月将手放在她背上小心的安抚她。 她开口道:“舅舅他们是和村里人一起出发的,娘不记得了吗,他们村里人大多都以打猎为生,还有几个在县里镖局的叔伯们,加起来可是比咱们还要厉害呢,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 “他们说不定比咱们还早到了地方呢。” 张氏心里想想,也确实是这样,可没见到人难免不会担心。 姜稚月仍旧小声劝解道:“舅舅他们都收了粮食,村里住户虽少可个个都是一把好手,相互之间也没那么多嫌隙,走起路来脚程也会快上不少,我们没遇见也是正常。” “等咱们找到了住的地方,就想办法打听舅舅们的下落。” 张家村的只有二十多户人,曾经都是一个本家的人,当初张氏回村里给张老爹说过收粮的事情后,张老爹就和张家村的人商量了。 他们主要也不是靠那些地过活,最后一拍板决定都收。 要是有真跟张老爹闺女说的那样有蝗灾,也算是提前做了准备。 就算真的啥事没有,那也是一件好事。 缺的粮食大不了多往山上跑几趟多打些猎物去卖,或者多跑两趟镖就成了。 所以姜稚月是没有多担心的,觉得他们有自保的本事。 张氏擦干了眼泪,说道:“闺女说的是,你舅舅他们厉害着呢,肯定不会有啥事的。” 他们说的话其他人也听得一清二楚,不过看张氏红着眼睛出来了都没多说什么再惹她伤心。 吃了东西休息一会后他们就出发了,他们已经在路上耽误了太多的时间,想要尽快赶到下面那个城镇看看什么情况。 出发前,姜稚月的眼皮一直在跳,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先等一下。”姜稚月扬声说道。 刚准备赶牛上路的几人和打算推车子的人都停下了手。 姜老太太疑惑地看向她,问道:“咋了,有啥事啊乖稚月?” “奶,咱先等一会再走,我再准备点东西。” “三叔,你先将三婶抱下来,我用一下车厢。” 坐在车辕上赶车的姜雨莱听到,应了一声后就将里面的小王氏小心的抱了下来。 姜稚月看向跟在她身边的欧阳明道:“阿明,你过来一下。” 随后就拿起一个包袱先上了那辆牛车,欧阳明没有犹豫的跟了上去。 其他人不知道姜稚月要干什么,只好在原地等待,反正一会就知道了。 王浩看着一同进了车厢的两人,神色有些复杂。 稚月表妹,好像对那个捡来的人很不一般…… 此时车厢内。 姜稚月上去后就坐在了一侧,让欧阳明坐在离他不远的位置上。 欧阳明上来后就一脸笑意的问道:“稚月,怎么了?” “这光天化日之下,你我二人……嘶!” 姜稚月看他越说越不正经,直接上手拧住了他的耳朵,制止住了他接下来的口出狂言。 “闭嘴,闭上眼睛。” 欧阳明委屈的撇撇嘴,拿小眼神看了她一眼,不过还是听话的闭上了嘴巴和眼睛。 姜稚月在他闭上眼睛后,就把包袱打开,做样子似的从里面掏出了一些空间里的化妆品,开始拿着各种刷子在他脸上捣鼓。 欧阳明感受到脸上传来的轻柔触感,没有排斥反而很享受其中。 就是不知道他的稚月在他脸上扫来扫去,又画来画去的是在干什么。 难道这是她喜欢的一些小情趣? 那能怎么办呢,只能任由她为所欲为喽~ 姜稚月可就没他那么轻松的心情了。 她边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边想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她不小心捡到的这个人,她已经能确认是原书中的大反派无疑了。 可能是她捡的及时,大反派没有毁容也没有身体残缺,现在看来是没有要黑化的趋势的。 不过既然他家里的人都还在找他,那朝廷的人呢? 他们是认为欧阳明死了还是在继续找? 所以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第一步就是先帮欧阳明易个容。 不然被朝廷的人抓到了,是什么后果不用脑子都能想到。 她在心里也想过主动将欧阳明交出去的想法,可是很快就被她打消了。 将心里的想法丢到一边,姜稚月继续在他脸上捣鼓。 看着在她手下,一张俊朗的动人心魄的脸变成了高颧骨,深眼窝,满脸麻子还一脸凶相的欧阳明,姜稚月终于满意了。 嗯~这样看着顺眼多了。 姜稚月又将化妆品都收了回去,拍拍欧阳明的肩膀说道:“好了,下去吧。” 丝毫不知自己一张帅气的脸庞被姜稚月给画丑了一百倍不止的欧阳明,心情极好的跟在姜稚月身后跳下了牛车。 众人看着后面下来的那个人,傻眼了!!! 众人原本还在疑惑姜稚月将欧阳明带进去捣鼓啥呢,就看到了跟在姜稚月身后下来的人。 衣服还是欧阳明刚刚穿的衣服,可是那张脸却已经变了。 原本就是穿着粗麻衣衫也遮挡不住满身贵气的俊朗贵公子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满脸麻子,颧骨高突,眼窝深陷还黑黝黝的样子。 姜老太太看着除了脸之外,衣服身高都没变的欧阳明,不确定的问道:“这是小明?哎呦我的天,这就上去一会咋变成这样了。” 其他人也是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只有白逸风,捂着嘴忍俊不禁。 欧阳明疑惑不解的看向姜稚月。 他知道姜稚月进去之后就一直在他脸上捣鼓东西,不过还挺舒服的他也就没多想。 现在看来…… 姜稚月没等他问出口就说道:“在路上长得太好看容易招惹祸端,所以给你简单易容了一下。” 欧阳明很想看看自己的脸现在到底被这个古灵精怪的姜稚月易容成什么样子了,才让大家这副表情。 第50章 众人:丑拒,谢谢 可姜稚月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姜稚月极快的说道:“咱们快走吧,再耽误下去天都黑了。” “嗯对对对,咱们得快点走了。”姜雨莱赶紧把小王氏又扶上了牛车,只不过看他嘴角一直在抽动的样子,明显是在忍着笑。 白逸风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在队伍里他俩一直比来比去的,现在更是直接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嗝~哈哈哈,难道不好笑吗,大家为什么都不笑。” 白逸风笑的弯了腰,一直抹眼泪。 其他人虽然也想笑,可是终归是忍住了。 他脸上被弄成这样还是他们家丫头弄得,要是笑出来把人气的恼羞成怒了,再生他们家丫头的气咋办。 欧阳明原本还高兴姜稚月那样解释,是不是就说明,在她心里他是队伍里长得最好看的。 结果就听到了白逸风毫不遮掩的大笑声,一个冷眼扫向了白逸风。 白逸风是吧,他记得父王说过国师大人的弟子就叫白逸风。 哼,他记着他了! 正在欧阳明暗戳戳的想着怎么教训他的时候,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朝他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以示安抚。 “咳咳,咳咳咳~~”欧阳明捂着胸口咳了两声。 姜稚月尴尬的收回手,笑道:“抱歉啊,没控制好力气。” 说完小脸一遍,气哼哼的看向白逸风,说道:“你放心,我替你教训他。” 说完就拎着包袱向白逸风走了过去。 白逸风看着来势汹汹的姜稚月,有些怂的止住了笑。 “咳,那啥,不是要出发吗,那就赶紧走吧。” 说着就要往前跑,姜稚月一扬手直接拽住了他的衣领,白逸风往后一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看你那么喜欢,那我就帮你也易容一下好喽~你们好兄弟之间不仅要同甘也要共苦吧。”姜稚月不怀好意的说道。 白逸风求饶的看向她。 姜稚月:求饶信号已接收,但是不同意,谢谢~ 还好她刚刚没有把化妆品放进空间,便再拿出来往白逸风脸上捣鼓了一阵。 这回,众人亲眼看着姜稚月用几个小刷子和瓶瓶罐罐里的东西,把白逸风那张脸变成了一个脸上有着红色胎记的……人。 姜稚月看着白逸风这张看着惨不忍睹的脸,满意了。 她又将东西收进了包袱里,站起来拍拍手道:“好了,走吧。” 看着姜稚月拿着包袱走到一边去了,白逸风连忙从自己的包袱里掏出了一个只有巴掌大的铜镜。 “啊啊啊!” 白逸风拿着铜镜高声呐喊,他的一张帅脸啊!!! 下一刻,手里的铜镜就被另一个人抽走了。 欧阳明看看铜镜里的自己,终于知道了大家为啥刚刚都是那副表情。 不过他又抬头看看白逸风。 嗯~他也不是最丑的。 “嘁!” 欧阳明将铜镜随手丢了回去,正好落在白逸风的怀里。 随后就走到了姜稚月身边,那样子看着要多乖有多乖。 就是现在这长相,确实有点辣眼睛。 众人忍着笑,没理会白逸风的哀嚎,万一稚月在他们脸上也画上那鬼画符咋办! 队伍开始出发了,白逸风也只能跟上。 他偷偷的用手沾了些水往脸上擦去,结果发现那些东西还在脸上牢牢地扒着,一点都没掉。 姜稚月往他那里瞅了一眼,看他没洗掉脸上的东西,心里得意洋洋的。 哼,小样,要是能那么轻易就洗掉了她费那么大功夫不就白费了吗! 要是真遇上搜查的,拿手往脸上一抹不就露馅了。 她拿出来的化妆品可都是防水防汗的,绝对擦不掉。 白逸风放弃了,有些颓废的跟上队伍。 大家往后瞧了一眼,看他生无可恋的样子,都不厚道的笑了。 让他刚刚嘲笑别人,现在轮到他了吧。 而事实证明,姜稚月的担心没有错,走了快两个时辰,他们就遇上了一队搜查的官兵。 远远地看见有官差往他们这里来时,姜家一行人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等那些官差抵达他们面前,他们也刚好停住了脚步。 “停下,官府搜查!”为首的官差高声道。 一行人已经遇到过一次这样的情况了,也就没有慌乱。 知道这些官差搜查肯定连车上也不会放过,所以姜雨莱立马跳下车辕将小王氏抱了下来。 看姜家这一行人还算听话,这些官差的脸色终于好看了点。 “官府捉拿逃犯,你们队伍里有没有近期进来的其他人?” 姜老爷子站在队伍最前面,恭敬地说道:“没有,我们这些人一路上都是一起的。” 为首的官差轻视的看了姜老爷子一眼,又说道:“这名朝廷要犯穷凶极恶,杀害安王世子,导致世子至今下落不明,你们要是看到一定要如实回答,不然这就是杀头的大罪!” 姜老爷子像是没看出来官差的态度,仍旧是恭恭敬敬。 “是是是,我们要是知道什么,一定主动上报。” 而站在后面的欧阳明想着两个时辰前才被易容的脸,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姜稚月则是心口一松,还好提前做了准备。 “检查车厢,你们站到一边去。” 领头的官差翻身下马吩咐道。 众人挪到了牛车的左侧,腾出空来让那些官差搜查。 领头的官差看着队伍里长相奇丑的两个人,不由得又多看了两眼。 这一家子怎么出了这两个歪瓜裂枣磕颤人! 那官差赶紧将眼神收回去,揉了揉眼睛,多看了两眼真是受罪了。 众人注意到那个官差的动作,有点忍俊不禁,不过都不敢笑。 姜稚月躲在人群后面忍笑忍得辛苦,颤着小肩膀乱抖。 欧阳明无奈的看着她,伸出一只手虚扶着她,避免她笑的‘太过分’摔倒了。 那些官差把一辆板车和三辆牛车都搜查了一遍,就算是装粮食的包袱都没有放过。 当看到包袱里装的满满都是肉时,有几个官差当即就放在手里拎了拎,然后拿出两块塞进了嘴里。 现如今武朝很多地方都发生了灾情,就连他们这些士兵的口粮也是一减再减。 现在一下子看到那么多肉,手就没忍住拿着吃了起来。 站在一边的姜老太太婆媳几个看到那些人那么肆无忌惮的就拿他们的东西吃,气的当下就要站出去跟他们争论。 姜稚月他们赶紧将激动的这几人拦住了。 姜稚月和白逸风对视了一眼,朝他摆了摆头,示意他去搞定。 白逸风指了指他脸上被画上的胎记,打算和姜稚月讨价还价。 姜稚月低声威胁道:“知道了,快去,肉要是都被拿走就就不让你吃饭。” 那些狼肉和鸡肉什么的,他们自己还没吃多少呢,要是被那些人都嚯嚯了,她就要忍不住动手了。 看他还愣在那里不动,姜稚月直接在背后踢了他一脚,将人给踹了出去。 这边的动静成功的将那边这吃的美滋滋,连本来要干什么事情都差点忘了的几个官差的眼神吸引了过来。 领头的官差还在乎一些颜面,轻斥道:“咳咳,住手,不许拿老百姓的东西。” 剩下的几个官差明显不服,白逸风在他们开口争执之前就笑的一脸谄媚。 上前将那两个已经被那些人捏着吃了的包袱拿着递给了领头的那个官差。 “各位官爷找人也辛苦了,这些是我们孝敬给你们的。” 那人一看到白逸风现在这样满脸胎记歪瓜裂枣的样子就一阵反胃。 他将包袱接过去,嫌弃的朝着白逸风挥了挥手,“闪一边去,真他娘的倒胃口。” 白逸风气的想骂娘,要不是脸上这擦不掉的鬼东西,老子帅瞎你的狗眼!!! 不过事到当前不得不低头,不然姜稚月那个臭丫头肯定会扣他的口粮的呜呜呜…… 所以饶是心中再气氛,他还是闪到了一边。 好在那领头的官差还想给自己留点脸面,拿了白逸风递过来的包袱后就没再为难他们。 “咳,有没有什么嫌疑。”领头的官差问道。 “没有。” “没有。” 几个小兵极其不服气,姜家牛车上有不少食物,就算是凉的闻起来都喷香。 可是看着领头的那官差的眼神也不敢再拿。 不过…… 其中一个士兵看向姜家一行人,颜色莫名。 这些人,呵,真是看着不顺眼。 他低头行礼,不过却说道:“听说逃跑的那贼人极擅长易容,甚至还有人皮面具这样的东西。” “他们这些人看着手无寸铁的,身上却有那么多粮食,属下怀疑……” 领头的官差将眼神再次看向姜家一行人,心中也升起了怀疑。 “围起来!” 看着忽然变了脸色的官差,姜家一行人只能强作镇定。 “官爷,可是有什么不妥?”白逸风笑呵呵的问道,心里却是骂了一句又一句脏话。 姜稚月和她身旁的欧阳明也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领头的官差盯着白逸风那张可以称为丑到极致的脸半晌,然后伸手摸了上去狠狠地撕扯。 可是白逸风的脸都捏红了也没有一丝缝隙。 那些官差又如法炮制的向其他人脸上撕扯去,无一例外,所有人的脸都没有问题。 看着他们个个颤颤巍巍的样子,也不像是他们要找的人。 …… 等那些官差走远后,众人才惊魂未定的回过神来。 张氏拍拍心口说道:“到底要找啥人呦,咱老百姓哪能认识那么厉害的人。” 姜稚月往欧阳明那里看了一眼,心说你不仅认识还一块同行了老久呢。 孙氏也骂骂咧咧的说道:“搜就搜吧,咱那装粮食的包袱里能藏人吗,我看他们就是想趁机抢咱的吃食。” “真是一群丧了良心的,都给了两包了还不满意,我看他们还想全拿走嘞!呸~” 姜老爷子说道:“好了,大家快收拾收拾,咱们再往前走走找个地方休息。” 白逸风落在后面,朝着欧阳明哼了一声:“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 欧阳明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将他的脸推开,“太丑了不要贴在我面前,谢谢!” 白逸风被气得握紧了拳头,心里一直默念: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你又打不过他。 他朝着姜稚月怒吼:“姜稚月,你快把我脸上的东西弄掉!!!” 众人眼神齐刷刷的看向他,仿佛在说:你!在!凶!谁! 白逸风秒怂,委屈巴巴的说道:“姜稚月你快给我弄掉吧,我都没脸见人了。” 众人:丑拒,谢谢! …… 第51章 决定继续南下 刚刚车上的行李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还有很多被丢在了地上。 众人收拾了东西就赶紧离开了,就怕那些人一个想不好又拐回来杀个回马枪了。 又往前走了两刻钟,大家终于看到了一处林子。 他们驾着牛车往林子里去了,打算今夜就驻扎在这里。 停下来后大家就把帐篷搭起来了,现在已经没前段日子热了,特别是一阵雨下来以后,晚上直接躺在外面还会冷。 几个男人搭帐篷,姜老太太就带着其他的几个女人开始做饭。 今天被那些官差拿走了那么多肉,必须化悲愤为食欲,做一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不然,意外和下一顿肉不知道哪一个先来呢。 意外来了,那肉就跑到别人肚子里去了。 白逸风给那些人的两个包袱里,一个包袱里装的是烤好的馒头加肉片,还有一个包袱里是烙好的葱油饼。 那些饼子原本是打算白日里在路上吃的,结果也都被那些人给拿了去。 想吃也只能再烙了。 姜老太太用剩下的那两只鸡和那日在山上采摘来的蘑菇熬了一大盆小鸡炖蘑菇,饭还没出锅就闻着香喷喷的了。 除此之外,还用腌制好的狼肉炒了一道菜。 看着今晚做的都是肉菜,姜稚月又拐到了牛车旁拿过来了两大把木耳和一些野菜,打算做两盆凉拌菜。 闻着香喷喷的饭菜,姜稚月满意了,如果忽略身边那个一直让自己帮他把脸上东西弄掉的白逸风,那就更美好了。 “你就帮我弄掉吧,这把我弄得尊严都没了。”白逸风想到那些官差看到他时嫌弃的眼神,只想爆哭。 姜稚月想也不想的就严词拒绝了:“不行,万一那些官兵又回来了,看到咱们队伍里有人换了一张脸,那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咱们有猫腻吗?” 白逸风叉腰不服,“姜稚月!你说话不算话!” “说好的我把那些人弄走你就帮我把脸上的鬼东西给弄掉的!” 姜稚月理直气壮地说道:“可是你让我们损失了一包肉和一包饼,所以你就再用着这张脸几天吧,等过了下一个城镇我就帮你换一张帅气点的。” 听到能换一张帅气一点的脸,白逸风终于妥协了。 众人看着白逸风被姜稚月忽悠的一愣一愣的,都笑了。 这白逸风平日里看着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现在犯傻了呢。 就算再换一张脸能有他自己的脸帅吗。 不过几天后众人就被打脸了。 经过姜稚月的一双巧手,还真的能把白逸风的脸变得更帅气一点。 他们这一行人太多了,所以将做出来的才分成了两份来吃。 菜量虽然大,可他们人也多,每天还消耗那么多体力,最后连汤汁都没留下,泡了馒头又填进肚子里去了。 吃了饭姜老太太想着被那些官兵顺走的油饼子,打算再烙一些。 同时也说起了白日里的事情。 姜老爷子坐在姜老太太身边,抽了一口烟后眯了眯眼睛,才说道:“也不知道朝廷找的那个世子到底上哪去了。” “安王爷可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也不知道这位世子现在流落到那里去了。” “哎,朝廷都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 众人都有些惋惜,觉得那个刺杀安王世子的那个贼人真不是人。 只有姜稚月和白逸风意味不明的看了欧阳明一眼。 欧阳明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一脸无辜的问道:“稚月,你看我做什么?” 姜稚月淡淡道:“我在想过两天帮你也把脸上的东西擦掉吧,也给你换一张脸。” 欧阳明的笑忽然就顿在了嘴角,稚月这是嫌他丑? ……虽然他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是有些丑了。 白逸风看着大家都替安王世子惋惜的样子。 他说道:“大家就别担心了,说不定人家现在过得好好地呢。” 众人叹了一口气,这事也确实轮不到他们操心。 等星辰挂满了夜空,留下守夜的人后,众人也分散开来各自回了帐篷。 第二日,又是一个艳阳天。 众人起床后就再次踏上了南下的路程。 若是路上没什么事情耽误,脚程快一些的话,就能在傍晚赶到南方的第一个县城芜县了。 因为想着今日赶到芜县,大家脚步不停都充满了动力,就连中午都只休息了一会吃了些昨晚烙的油饼子。 若走的累了,就交换着坐到牛车上休息一会。 终于在当日傍晚,远远地瞧见了芜县高高的城墙。 姜老爷子难掩喜色道:“终于赶到地方了,要是芜县能收留难民,咱们也可以直接进去找官府备案,终于能落脚了。” 另外两个老爷子也乐呵呵的接话。 “等安稳下来,再置办几亩田地,这日子总归就是越来越好了。” “是啊,咱们这庄户人家,手里有田有地心里才能安稳下来。” 姜康德老爷子的腿脚年轻的时候受过伤,家里没钱拖到最后只能坡着脚走路的后果。 这一路上白乌帮忙看了看,说还能治,只不过需要的时间久点。 这段日子终于能下地走路了,虽然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可也算是于行动无碍了。 他现在就跟姜老爷子站在一起往前走着,觉得终于能到地方了,两个老爷子的腿脚别提多利落了。 众人都是喜气洋洋的,虽说这一路虽然累点,可比起其他逃难的人来说,他们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了。 可谁不想能安稳下来呢。 众人加快了脚步,堪堪在日落前抵达了城门外不远的空地上。 可是刚走近,就看到城门外有着扎堆的难民,众人沉默了下来。 这是官府还没来得及统计的人数还是官府不让进? 若是今日太晚还没来得及统计,那他们等明日就行了。 可若是第二种…… 在城门外扎堆坐着的人听到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就都往这边瞧了过来。 太阳已经洛的比城楼还低了,树影晃晃闪闪的落在姜家一行人身上。 那些在城门外坐着的人瞧不真切姜家一行人到底带了多少东西,不过听那声音也知道有不少板车。 板车啊,那上面肯定都是粮食。 姜家一行人在抵达城门前就将刀收了起来,怕官府看到会觉得他们不是良民。 可这会看着那些人的眼神,只好又把刀拿了出来。 明晃晃的刀刃折射出来寒光投射到一边,那些盯着瞧的人才把目光都收敛了一点。 可就算是这样,姜家一行人也停住了脚步。 又往后退了几米后才停了下来。 孙氏压低了声音问道:“这是咋回事啊,我看那些难民都被关在城门外头呢。” 姜老爷子说道:“咱们先停在这,老二老三还有白逸风小子,你们三跟着我去打听打听消息。” “好,来了。” 姜雨莱赶紧将牛车停稳跳了下来走到姜老爷子身边。 姜明和白逸风也走了过去,四人便往城门那边去了。 剩下的人也没从牛车上往下卸东西,都在原地焦急的等着姜老爷子他们打听回来情况再做决定。 姜稚月看向一路上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欧阳明。 问道:“你觉得这是啥情况。” 欧阳明开口说道:“难民太多,城里接收不下,应该是有人想了法子暂时稳住了这些难民。” 姜稚月想的也是。 芜县是南下的第一座城池,很多选择南下的人肯定将这里作为第一选择。 看城门外的人数也就知道了,很多人确实是在做这样的打算。 姜稚月又问道:“那你觉得咱们是留在这里好,还是接着往南走?” 欧阳明笑了笑,明明脸上被姜稚月画上了斑斑点点的麻子,可那双眼睛却耀耀生辉。 “自然是继续南下了,城里虽然有人想了法子暂时稳住了这些难民,可也不是长久之计,到时难民反扑更会厉害,就算进了城也不会好到哪去,所以还是早早的离开吧。” 姜稚月点点头回道:“那等阿爷他们回来我就跟他们说一下。” 话刚落,她又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想起来点什么了?” 欧阳明垂下眼睛看了她一眼,半真半假的说道:“想起了一部分,好像对武朝的情况挺了解的。” 他想起来的都是那些断断续续的梦里出现的东西。 而事实上丢失的记忆确实还没找回来。 “那你想起来自己是谁了吧。” 等了片刻欧阳明低沉的声音才响起:“嗯。” 正当姜稚月想再问些什么却没斟酌好怎么开口时,刚刚去打探消息的姜老爷子带着另外三个人回来了。 回来后众人赶紧将他们四人围在了中间,七嘴八舌的问那边的情况。 姜老爷子按了按手示意大家停下来。 他们四人就将刚刚打听到的情况说了一下。 “刚刚打听到了,这城门外的人基本上都是从咱王爷的封地过来的。” “城门外头的人不少,我打眼一看,有近千号人呢,城里安排不下那么多人,就都留在了外头。” 张氏开口问道:“那么多人总不能一个都不让进吧,那他们能愿意在外面等着?” 姜雨莱开口回道:“这城里也不是说所有人都不让进。” 看众人都看过来,姜雨莱接着说道:“想进城也可以,不过一人需要交纳十两银子,进城后如何安家也得自己想办法,或者就是被城里出来的贵人看中了给带进去,那样也能进。” “听城外的那些人说,每天早上会有城里的富户出来施粥,他们到的这些日子就是靠着每天的那一顿粥撑下来的。” “不过城外的人越聚越多,现在的粥已经变得清可见底了。” 等他们将话说完,王富贵王老爷子才开口说话。 “一人十两银子!进了城官府也不管,那找住的地方置办家当,这也样样都需要花银子打点,这不就是个无底洞吗。” 众人再次沉默下来,平日里两三两银子都够一大家子嚼用一年了,这想进个城门竟然都需要先交十两银子! 姜老太太将姜稚月扯到了一边,低声问她:“乖稚月啊,咱家的银子还剩多少,够咱们这些人进城的不?” 姜家现在大部分的银子都在姜稚月身上,进出都由她管,所以才有姜老太太这一问。 银子当然够用,可是姜稚月却不打算在这里定居了。 她决定带着大家继续南下! 第52章 就这个胆子还敢出来干坏事 姜稚月想到她三叔刚刚说的话,城里那些富户施的粥已经越来越稀了。 这说明城里的粮食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城外的人越来越多还都想靠着城里的富户们过活,并不是持久之计。 城外的难民爆动起来,这达山县就会像他们那里的县城一般。 所以姜稚月说道:“阿奶,银子够的,不过咱们再商量商量再决定进不进城。” “啥,不进城啊。”姜老太太惊讶道。 不过她知道姜稚月向来有自己的想法,就又说道:“行,再商量商量。” 两人又回到了众人身边。 姜老爷子看到姜稚月回来了,问道:“稚月是咋想的,你觉得咱进城行不。” 姜稚月往人群看了一圈,才把刚刚自己想的那些说了出来。 最后她又道:“城外聚集那么多流民本身就不安全,而且咱们来的路上有不少的死尸,时间久了没人处理也容易发生瘟疫,咱们接着南下吧。” 姜稚月说的确实中肯,姜老爷子也没反驳,其他人也是静静地听着,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姜老爷子看向姜雨朝,问道:“老大你看看,咱们要是不进城能从哪里绕过去。” 姜雨朝从包袱里将地形图拿了出来铺开在地上。 此时天已经黑了,众人也不敢把姜稚月给的电灯在这里用,就点了几个油灯拎着照明。 众人都围过去,连欧阳明和白逸风都凑近了看。 欧阳明是第一次看到他们带的地形图,不比军中的详细,可也算可以了。 姜雨朝说道:“想绕过这座城,只有两条路,往东走需要翻过那座山,西边是一大片范围挺广的林子。” 众人抬头向姜雨朝指着的方向看去,就算天已经黑下来了都能看到隐隐绰绰的高耸山峰。 山上豺狼野兽的,可想而知危险会有多少。 所以众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走西边的丛林。 “咱们又是牛车又是板车的,翻山肯定麻烦,走林子吧。” 欧阳明想了一下,也没在记忆中找到关于那片林子的记载。 他转头看向姜稚月问道:“稚月觉得走哪里好?” 众人都看向姜稚月,等着她的决定。 姜稚月:“……”都看我干啥? 她拿出来一个铜板,在手里抛了抛:“正面走林子,反面就翻山。” 说完就将铜板抛了出去,铜板在上空翻了几圈最后落在姜稚月的手中。 姜稚月手心朝上展开,众人都看过去,铜板是正面朝上的,大家皆是松了一口气。 姜稚月说道:“不过咱们还是要进城一趟,补充一点药材之类的东西。” “林子里蛇鼠虫蚁肯定也不少,明日去买些驱虫的药粉,顺便再添些其他的东西。” 姜稚月是绝对不会说自己是馋了,虽然空间里有不少东西,可也不能毫无顾虑的拿出来用。 不过明天进城一趟,她就有借口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了。 做下决定后大家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也算落地了。 因为不远处还有近千人的流民,姜家一行人不愿惹起什么事,所以也就没生火做饭。 依旧是吃的烙的油饼加上自己喜欢的酱,再喝一些各自水囊里的水,一顿晚饭就算过去了。 不过就算这样,也比城门外的很多人好多了。 因为担心晚上会出事,睡觉前多安排了几个人守夜,每次守夜的有四个人。 下半夜,姜稚月和欧阳明和姜雨朝还有姜雨庆四个人一起守夜。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欧阳明和姜稚月时不时低声说话的声音。 有几个在城门外躺着的人静悄悄的站了起来,往姜家一行人这边走来。 “王麻子,这波买卖赚了钱可得有我的一份。”一个三角眼的瘦小男人低声说道。 而另一个被叫做王麻子的男人烦躁的说道:“知道了,以后跟着我好好干少不了你的好处。” 三角眼男人搓了搓手问道:“我瞧着今天来的这几个男娃子可比你前些日子卖的水灵多了,能不能多挣点。” 王麻子斜眼看了三角眼男人一眼,不高兴的回道:“就算再多,你也只能拿三成,不然有的是人愿意跟着我干。” “嘿嘿,您说的是,三成就三成。”三角眼男人没有丝毫不愿意,反而高兴地说道。 两人继续偷偷摸摸的往姜家那边走去。 而他们的目标不是姜家的粮食,而是姜家的几个孩子。 王麻子会在城外物色长相好看的男孩,等到第二天一早就会有城里的人出来和他们接手。 城里的那些人把粮食给王麻子,王麻子再把晚上抓来的孩子给那些人。 城里每天也有人出来拿粮食跟外面的这些人换孩子,一个女娃能换半包粮食,这些人也愿意。 不过这些人也就是愿意用家里的女孩换粮食了,男娃却是不舍得。 可是城里花楼的人对漂亮的男孩子也有需求,这些人又不愿意卖儿子,所以才想了这样一个法子。 王麻子白日里提前物色好人,晚上将孩子偷了去,第二日一早再交给那些人换粮食。 今天是他们干的第二次,没想到就遇见了这样几个好货色。 今天姜家的队伍来的时候他们刚好在人群最后面,一眼就瞧见了这几个孩子,觉得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所以原定的看好的一个孩子就换成了姜家这边年纪最小的五郎和六郎。 在三角眼男人和王麻子往这边来的时候,守夜的四人就发现了他们。 原本以为他们是想偷粮食的,还没那么愤怒,等他们走近了后听到他们说的话更是怒不可遏。 男娃子?卖的?多挣点? 看来他们是想偷姜家的几个孩子拿去卖了。 就在姜雨朝和姜雨庆按捺不住想要站起来暴揍他们一顿的时候,姜稚月制止住了他们。 她和欧阳明对视一眼,低声说道:“为民除害,干不干。” “干,走!”欧阳明默契的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一眼后就悄无声息的站起来绕到了那两个人的身后。 两人出手迅速,基本是同一刻,一个手刃将偷偷摸摸过来的两人给砍晕了。 而偷偷摸摸过来的三角眼男人和王麻子,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呢,就被从后方偷袭的两人给击晕了。 两人身子一软就要倒下,姜稚月打算接住一个的时候。 欧阳明嫌弃的一手拎着一个人的衣领将人给托住了。 他看了姜稚月一眼,想问她打算怎么处理。 姜稚月则是朝着那边看过来的她爹和二叔小声说道:“爹,二叔,你们先在这守着,我们把这两个人处理了。” 姜雨朝和姜雨庆二人点点头,随他们去了。 姜稚月想帮欧阳明拎一个人,结果被他躲开了。 她疑惑地看了看欧阳明,欧阳明解释道:“我一个人就可以。” 可是他看向手里拎着的两个人,眼里都是嫌弃。 姜稚月和拖着两个人的欧阳明往北边走去,直到发出动静那边的人也听不到才停下来。 欧阳明将人扔到地上,抬眼看向姜稚月问道:“稚月打算怎么处理他们两个?” 姜稚月眼神冰凉的看向地上躺着的两人,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她可没那么心善放过他们。 “教训一顿然后让他们自生自灭。” 姜稚月说的自生自灭当然就是教训一顿后在离开的时候对他们进行绞杀。 可欧阳明不知道,只觉得她还是太心软了。 他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揉,笑道:“稚月就是心善。” 姜稚月:“……”心善?你没事吧! 不过姜稚月并不打算解释,有些尴尬的说道:“咳咳,先把他们弄醒吧。” 说着,抬脚往那人身上踹了几脚。 欧阳明便直接多了,从身上拿出匕首就朝一人的大腿根刺了过去。 “啊啊啊!!!” “啊啊啊!!!” 两道尖叫声同时响起,同时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是姜稚月直接将其中一个人的骨头给踹断了。 王麻子和三角眼男人一睁开眼就看到上方有两个人脸正对着自己,又吓得失声尖叫。 姜稚月看起来嫌弃极了:“啧,就这个胆子还敢出来干坏事。” 欧阳明在一边默默记下:稚月不喜欢胆子小的。 而王麻子和三角眼男人听见声音才缓过神来。 他们惊恐的问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他们刚刚不是正打算去新来的那一家偷孩子的吗? 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还有两个人。 难道是在做梦? 可是身上传来的剧痛分明在提醒他们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姜稚月故意说道:“有人说想尝尝人肉是什么味道,说是把你们交给他就能得到两包粮食。” 然后又抬头看向欧阳明,问道:“你说是剁碎了再交给那人还是交活的好?” “剁碎吧。”欧阳明低沉的声音响起。 他们二人的声音落在躺在地上的两个男子耳朵里变得格外吓人。 第53章 盛明兰 三角眼男人被吓得哭爹喊娘,急忙说道:“两位好汉,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们不是要粮食吗,我们有粮食,你们把我放了,我也能给你们粮食。” 王麻子则是恶狠狠地朝上呸了一口,说道:“我告诉你们赶紧把我放了,这可是在县城外头,你们杀人可是要犯法的。”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 姜稚月抬脚就朝他胸口踩了上去。 ‘咔嚓~’一声,他胸腔的肋骨也被踩断了,王麻子的面孔瞬间就变得扭曲了。 他疼的呲牙咧嘴的,可还是不忘威胁姜稚月和欧阳明二人。 “我,我在县城认识的,可是有人的,你今天要是敢杀了我,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姜稚月直接又给了他一脚。 “嘶!!!” 王麻子疼的都要哭了,他妈的这人力气咋那么大! 他哭喊道:“你们不是缺粮吗!你们只要认我当个大哥,以后肯定不会缺了你们的粮食的。” 心里却是在想着等忽悠了这两个人,看他怎么折磨他们!!! 他一定要,在他们身上插满刀子,把他们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他还要把这个女人卖到城里最下等的…… 姜稚月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吗,你现在心里指不定想着怎么折磨我们呢。” 王麻子没想到心里的想法竟然被窥破了,连忙说道:“不会的,我王麻子说话算话。” 怕这些还不够,他接着说道:“现在我手里就有一单生意,你们今天就跟着我干,明天早上就能拿到粮食。” 欧阳明看了姜稚月一眼,像是极感兴趣的样子问道:“哦?什么生意?” 王麻子这才看向另一个人,映着月光看到欧阳明那满脸的麻子,像是看到了同类。 他兴奋地都要忘了身上的疼痛,急忙说道:“今晚上来了一家子人,我看那家的几个孩子不错,明天早上就有城里的贵人来买孩子,咱们只要将孩子偷出来卖给他们,咱们就有粮食了。” “得来的粮食,我给你们……给你们一半,你们看怎么样?” 就在王麻子和三角眼男人以为姜稚月他们会同意然后躲过一劫的时候。 姜稚月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真不巧哎~我们就是晚上来的那家人。” “他们知道的太多了,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去。”欧阳明也冷冷的接话道。 “那就杀了吧。” 地上躺着的王麻子和三角眼男人听他们说是晚上来的那家人,再一想到他们出现在这里,就知道肯定是他们做的事情败露了,在地上滚了一圈就要逃跑。 可他们还没爬起来呢就被欧阳明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欧阳明觉得自己醒来后所有的好脾气都给了姜稚月和姜家一行人。 对于这两个惹了姜稚月生气的人,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 王麻子和三角眼男人哀叫的声音渐渐地弱了下来。 …… 姜稚月和欧阳明并肩回了队伍里。 天已经快亮了,两人便继续坐在姜家队伍里守着,就等天大亮后城门开了就进去采买东西。 天光大亮,不远处的城门外开始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姜家一行人也被这声音吵醒了过来。 昨夜他们并没有搭帐篷,而是又像以前一样席地而睡。 所以醒来后收拾的也快,将地上的被子和席一卷放在了板车上,就开始说这话吃起了东西。 昨夜他们就商量好了,今天让姜稚月、姜雨朝、欧阳明和白乌四个人一起进城买东西。 简单吃了一点东西后,众人就拉着东西往城门处走近了一些。 果然像昨日姜老爷子他们打听到的一样,天一亮城内就有人出来准备施粥了。 姜稚月等人向城门的方向看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城门开了一条缝,外面站了一排官兵守着。 是为了防止会有人闹事,也是为了防止有人趁机会浑水摸鱼混进去。 城门里传来阵阵马蹄声,城门又开大了点,有一辆装横精贵的马车被人赶了出来。 同时围在马车四周的还有几十个家丁,牢牢地守着马车四周,以免有人冲撞了车上的人。 而那马车一出来就有不少在城门外等着的难民围了上去。 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满脸嫌弃的看着这些围上来的满身脏兮兮的难民,大声说道:“都让让都让让,闪开点,要是粥撞撒了,你们一个都没得吃!” 难民们果然都往后退了一点,可是都还想往马车旁边离得近一点,好吃到第一碗粥,所以马车还是寸步难行,被堵在了城门口。 忽然,马车的帘子被一只芊芊细手撩开,漏出一张容貌美丽的年轻女子。 下一刻就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 “大家都先让一下,不要挤,大家放心,每个人都能喝上粥的。” 说完还朝着人群笑了一下,人群顿时哄闹开了:“是盛小姐,盛小姐来给咱们施粥了。” 坐在马车内的是武朝的医药世家盛家二房的嫡女盛明兰。 盛明兰是前几日和盛家大房的人一起来的达山县,知道盛家在城外施粥,就自请过来了。 因为人美心善,又不对城外的这些难民露出过鄙夷的神色,在这里博得了不少的好名声。 人群往后退了点,马车终于可以正常行驶了。 赶车的仆从将马车赶到城墙脚下停下来,而后一个侍女从马车里下来后,盛明兰就扶着那个侍女的手下来了。 而那些家丁早已经将几大桶的粥搬到了地上放好。 盛明兰看着乱哄哄的人群,飘来一股难闻的恶臭,她嫌弃的皱了皱鼻子,不过很快就做好了表情管理。 她温声笑着道:“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所有人都会有粥的。” 可是这些难民大多都是饿了一天了,上一顿还是昨天早上出来施粥的汤水,盛明兰的话根本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最后还是守门的那些官兵帮着孟府的家丁侍卫将哄闹的人群给制止住了。 盛明兰亲力亲为,为那些难民盛起了粥,每一个从她手里接过粥的难民都会夸她一句人美心善。 而盛明兰原本要忍受难闻气味,还要给这些下等难民亲自盛饭的怒气也消散了一点。 不过她也就帮排在前几个的难民盛了粥做做样子,就将手里的大勺子递给了身边的一个小厮。 其中一个盛府老爷派来的侍女看到盛明兰这大小姐终于把勺子给下人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城外可是有上千号难民的,他们盛家就算再有钱也顶不住这样施粥啊! 按照这大小姐盛粥的样子,肯定一半人还没喝上粥里面的东西就没了。 下面无非就是那些人给城外的难民施粥了,姜家一行人也没往那里凑热闹。 姜稚月看看在难民中间故作温柔善良施粥的盛明兰,又看了看一路上都温温柔柔的慕柒柒洗洗眼睛。 慕柒柒被姜稚月挤眉弄眼看着自己的表情逗笑了,点了点她的鼻尖问道:“你看我干什么呢?” “柒柒姐姐是个大美人,我多看两眼洗洗眼睛。”姜稚月笑嘻嘻的说道。 张氏看着准备出发去城里的姜稚月几人,将四个空背篓收拾了出来。 她朝姜稚月叮嘱道:“你们进城买了东西就赶紧回来。” 说完又看向姜雨朝道:“进城后你看着点闺女,当下日子不安稳,可别让她跑丢了,也别让人给欺负了。” 姜雨朝点头应是,姜大郎笑着接话道:“娘你就放心吧,就算是爹被人给欺负了妹妹也不会被人欺负的。” 其他人也都乐的笑起来。 按照姜稚月的本事,确实是很少有人能欺负的了她。 姜稚月也叮嘱留下来的人看好家里的几个孩子,不要往城门那边凑。 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他们又带着那么多粮食,多少是有点打眼的。 姜稚月他们四个要进城的人身上都各自背了一个背篓,就算买了什么回来也不会那么打眼,连欧阳明都不例外。 白逸风看着他堂堂一个安王世子背着那么接地气的一个背篓,傲娇的哼了一声,也没那么羡慕他能去城里了。 此时城门处施粥的队伍仍在进行着,城门里又陆陆续续出来了一些人。 姜稚月四人背着篓子就往城门的方向去了。 刚走到城门前,姜稚月正打算从怀里掏银子,迎面撞上了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女人年纪看着比张氏还要大上一些,脸上的皱纹沟沟壑壑的,用了好几层粉都遮不住,身上还传来一股劣质香粉的味道。 姜稚月闻到那么刺鼻的香味,弯腰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 正打算仰起头就见一双留了老长指甲的手朝她脸上伸了过来,姜稚月赶忙仰身躲开了。 姜稚月震惊的看着面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姜雉月惊讶的问道:“你干什么?” 她刚刚要是躲得晚一点,这女人的手指甲就要划到她的脸上了。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笑着将手收了回去,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姜雉月一番。 最后像是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不再将目光放在姜雉月身上,而是在另外三人身上看了一番。 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姜雨朝身上,她说道:“这丫头是个好苗子。” 好苗子? 什么好苗子? 第54章 进城采买 姜稚月惊讶的问道:“你干什么?” 她刚刚要是躲得晚一点,这女人的手指甲就要划到她的脸上了。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笑着将手收了回去,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姜稚月一番。 最后像是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不再将目光放在姜稚月身上,而是在另外三人身上看了一番。 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姜雨朝身上,她说道:“这丫头是个好苗子。” 好苗子? 什么好苗子? 姜稚月记得上一次听到像这个女人说这种话的人还是遇到白逸风的时候。 可白逸风当时跟个神棍似的,这女人显然不是。 欧阳明觉得这女人看向姜稚月的目光让他很不喜欢,打量姜稚月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一件货物。 他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了姜稚月的面前,冷眼看向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让开!” 女人先是感受到了一道满是寒意的目光,发现看着她的是欧阳明后,还是一副满脸麻子,长相歪瓜裂枣的,不屑的笑出了声。 “呵,这外面有多少人想求着我花娘赏脸都不成呢,你还敢这样跟我说话。” 随后又看向姜雨朝一脸施舍的表情道:“你家这丫头,我出两包粮食买下了,二狗,将粮食给他们吧。” 姜雨朝都被气笑了,他面色冷淡的说道:“大姐,你什么时候见我要卖闺女了。”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气的大吼:“你叫谁大姐呢,老娘我才三十三。” 姜稚月没想到她爹嘴也有那么毒的时候,不过还是配合的从欧阳明身后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她怯生生的说道:“爹,这个奶奶在说什么?你要把我给卖了吗?” 虽然知道姜稚月这小可怜样是装的,可欧阳明听着她害怕的声音,还是将升腾起的愤怒转移到了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身上。 他冷冷的看向那个女人,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女人气的头发都要炸起来了,哪还注意得到欧阳明的眼神,她拿留着长指甲的手指指着姜稚月等人连说了几个好字。 “多少人想把闺女卖给我都没这个福气,你们别不识相!” 不过看到姜稚月那长相,她又将怒火按捺下去。 楼里要是有个这样的姑娘,到时候再把她捧成新的花魁,城里愿意来的公子老爷肯定多,那银子还不是哗啦啦的就到她荷包里来了。 女人又说道:“我可告诉你们,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你这闺女留着也只能浪费粮食,把她卖给我们,你们不仅能得两包粮食,以后这妮子也能吃香的喝辣的。” “呵,你们是嫌粮食少吧,那我多添两包粮食给你们。” 姜雨朝还没发话,欧阳明就厉声道:“再说最后一次,让开。” 他看了一眼在他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的姜稚月,要不是想到她的家人还在城外,怕他们走后会惹上麻烦,现在就想把这个女人的头给拧下来! 花枝招展的女人觉得这男人的气场有点吓人,可欧阳明现在这样一张脸实在是太有迷惑性。 女人朝着欧阳明翻了一个白眼,说道:“真是丑人多作怪。” 在她看来,她给出的条件已经算是好的了,要知道这些日子买回去的姑娘都只花了一包粮食。 愿意给他们四包,也是看在这姑娘身上有价值的份上。 她高傲的仰着头,朝着身后的几个打手吩咐道:“你们几个把这姑娘带过来,咱们楼里也能捧出来一个新的花魁了,绝对能压对面一头。” 花魁? 姜雨朝他们自然都听出来了这是什么意思,气的对那个女人怒目而视。 女人吩咐完,她身后四个长相魁梧的男人就朝姜稚月四人走了过来。 不由分说,姜雨朝和慕平同欧阳明一起守在了姜稚月身前。 欧阳明直接将一个看起来最魁梧的男人踢飞了出去,姜雨朝也拦住了一个人交起手来,就连最弱的慕平,也拦着人不让他们上前动姜稚月。 姜稚月勾唇一笑,他们好像都忘了,明明她的战斗力也很强的好不好。 欧阳明感觉到身后的一小只跃跃欲试的样子,便没拦着最后一个人往姜稚月那里去,而是将被姜雨朝和慕平拦下的两个人三两下的踢飞了出去。 剩下的那个人以为自己钻了空子,一双大手正要往姜稚月的肩膀上抓去,结果忽然停在了半空中。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皱着眉头问道:“二狗,你干啥呢,赶紧将人抓回来。” 被叫做二狗的那个男人急的满头是汗,可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动弹不得。 姜稚月撇撇嘴道:“你太弱了哎,真没意思,这一身的肌肉不会是吃了增肌粉堆出来的吧。” “什么是……”增肌粉? 二狗话还没说完,姜稚月就抬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他也顺着力道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扬起一大片尘土。 而二狗本人则是倒在地上挣扎了半天也没起来。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也被吓得退了好几步,知道他们这是碰到硬茬子了,这样的人哪用得着卖闺女换那两包粮食。 她刚出城门就见这三个男人领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过来了,还以为和其他人一样是拉闺女来换粮食呢。 她又连退了好几步,小心的赔着笑说道:“几位好汉,都是误会,这都是误会。” 姜稚月步步紧逼,“误会?什么误会,是打算强买强卖的误会还是动手打我们的误会啊。” 见识了姜稚月几人的厉害,女人生怕他们不由分说的也给她来一脚。 腰弯的更低了,连连道歉,小心的问道:“对不起,使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你们,你看你们也没啥损失,能不能放我们走。” 姜稚月笑的一脸无害,说道:“你也说了是冒犯我们了,那赔礼道歉总会的吧。” 女人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抬起头来看向姜稚月,像是在询问她的意思。 “将你们身上带的粮食都交出来,我们就放过你们,不然……” 看着刚刚打人最厉害的那个满脸麻子的男人走到了姜稚月身后,花枝招展的女人立马就怂了。 虽然有些心疼,可是因为城外的姑娘卖的都便宜,所以带出来的粮食也没多少,总共也就不到五十斤粮食。 女人连忙将身后的粮食扯了出来,递到了姜稚月面前,一脸献媚的笑道:“都给您。” 姜稚月将粮食接过去以后女人就赶紧闪到了一边,生怕姜稚月会再找她的麻烦。 另外三个人也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将倒在地上站不起来的二狗给搀扶了起来。 欧阳明想到刚刚这些人说要把姜稚月捧成花魁的事,凶狠的看向那几个人。 女人吓得躲在了四个打手身后不敢露头。 姜稚月扯着欧阳明的袖子轻声道:“咱们快走吧,去看看城里有没有卖什么好吃的。” 欧阳明低头看着被姜稚月扯在手里的袖子,心里的烦闷少了些。 他不再看那几个人,而是跟着姜稚月往城门口走去。 姜雨朝和慕平也赶紧跟上。 到了城门前,姜稚月从怀里掏出来四十两银子,有些心痛的交给了看城门的守卫。 守卫将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就放他们进去了。 而后面还没离开的女人看到这一幕,更是庆幸自己刚刚认错认得及时爽快。 那家人的银子竟然在一个小姑娘身上放着,还随随便便就拿出来了那么多银子,哪里像是普通的家庭。 她拍了拍心口,琢磨着姜稚月他们进了城门后走远了,才带着四个打手让城门的守卫看了通行令牌进城去了。 因为正赶上施粥,所以刚刚城门外的动静只吸引了少数人的目光。 此时姜稚月他们已经进了城。 一进城门,看到的就像是和城外的两个世界一般。 城内景色不如外面那么荒凉,街道上往来的行人也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商贩们仍旧是热热闹闹的在叫卖。 离城门不远的地方支的有一个卖馄饨的小摊子,香味远远地就飘过来了。 不过她可没忘今天进城的最最最主要目的。 那就是买药材! 给小王氏准备的安胎药一路上消耗太多了,还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药材都快消耗尽了。 未免接下来的路程中会再发生什么意外,他们打算进来补给一下。 当然还有防蛇鼠虫蚁的药粉之类的。 慕平早就列好了单子,等到四人找到城里的医馆后,就把需要的药材都报了出来。 医馆大夫看他们一下子买了那么多药材,有些奇怪,他说道:“药材放久了不用也是会影响药效的,你们大可需要什么的时候再来买,医馆又不会跑。” 这个大夫态度还算可以,没有因为他们穿的有些破破烂烂的就看低他们。 所以姜雨朝也就好脾气的回道:“我们一家还要南下,所以才会准备些药材。” 医馆大夫点点头表示明白,再看向他们四人的目光就有些怜悯了。 这些人肯定也是没那么多银子让所有人进城,所以打算绕路继续南下的人。 以往也有过一大家子一起的人,可是家里的银子不够,就派一个人进城添置东西,然后再出去的。 等大夫将慕平报的药材都装好以后,姜稚月付了银子四人就一起离开了。 他们买的药材多,什么都准备了一点,整整装满了两个背篓,在姜雨朝和慕平的背上背着。 药材买好了其实就没其他重要的东西买了,可姜稚月说还想逛逛,三人就跟在她身后逛了起来。 姜稚月自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没真正的逛过县城。 在逃荒前去过一次他们那边的县城,可也只是去打听消息的。 姜稚月一边转着一边物色需要买什么回去。 他们不缺粮食,可是姜稚月也很久没吃过商贩们现做的熟食了,所以看到什么都要买一点。 点心、肉、烧鸡、鸡蛋、酱菜、各种调料…… 第55章 表妹张小燕 虽说她空间里都有,可也不好什么都能拿出来,在这里添置一些就能在路上混着拿出来吃了。 不一会就连姜稚月和欧阳明背上的背篓也都快装满了。 不过欧阳明担心她会累到,大多数都在他身上的背篓里背着。 姜稚月接过店家递过来的几十个咸鸭蛋和几十个鸡蛋,正打算放进背篓里就被欧阳明接了过去。 “太重了,我来拿着吧。” 姜稚月没有拒绝,虽说她可以拿得动,可是谁会拒绝被照顾的好意呢。 不过她还是将欧阳明另一只手里拎着的调料拿了过去,说道:“那我帮你拿这个。” 看到欧阳明穿在身上短了一截的衣袖,姜稚月忽然开口道:“咱们去成衣铺子买些衣服吧,现在阿明、白逸风、柒柒姐还有白伯父穿的都是其他人的衣服,刚好进来了就买几身合身的。” 姜稚月想到,白逸风和慕平倒还好,家里有人和他们两个的身形相仿,衣服凑合一下也就能穿了。 可是欧阳明比家中的男子身形都要高大一些,就连家中长得最高的姜雨朝的衣服他穿上还会短一截。 还有慕柒柒身体修长,可是偏瘦弱,姜稚月的衣服她穿上就有点短,孙氏的衣服她穿上又十分肥大。 刚好路过一家成衣铺子,姜稚月拽着欧阳明的衣袖就往那边去了。 身后的姜雨朝和慕平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可姜雨朝刚走两步,就被一道极大的力度拽住了。 随后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着急喊道:“姑父!” 姜雨朝的衣袖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拉住,往后猛的一趔趄。 在他旁边的慕平也被吓到,连忙拉了他一把,姜雨朝才没一下子倒在地上。 走在前面的姜稚月和欧阳明刚刚都要走进成衣铺子里了,听到动静又退了回来。 慕平转头见是一个不认识的姑娘,小声斥责道:“你这丫头,怎么毛毛躁躁的。” 那个姑娘抽噎着看了慕平一眼,就重新看向了姜雨朝。 张小燕抹了一把眼泪,呜呜咽咽的说道:“姑父,呜呜呜,我是小燕啊。” “小燕?小燕!!!” 在张小燕将手放下去后,姜雨朝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 看张小燕哭的满脸是泪的样子,问道:“你咋在这呢,你爹娘他们呢。” 慕平看姜雨朝和这个姑娘认识的样子,才没继续警惕的看着她。 而这时,姜稚月和欧阳明也一起走了过来。 张小燕又看到了姜稚月,丢开了抓着姜雨朝的手,扑到了姜稚月面前。 “呜呜呜,表姐。” 姜稚月看着这个陌生的姑娘,在脑海里找了一遍记忆才想起来这是她外公家的小孙女张小燕。 姜稚月能记得她,也是因为这姑娘和原身关系不错。 张家村好多人以打猎和走镖为生,张氏娘家也不例外,就连姜稚月的两个舅舅和舅母都是彪悍的性子。 偏偏这个张小燕和张家人都不一样,性子文文静静的,一手绣活倒是不错。 去岁年节的时候,张小燕还用自己赚来的钱给原身扯了一块布料。 当然原身对她也不错就是了。 只是,她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张家人进城了? 可是看她哭成这样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还没等张小燕解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有一道暴怒的声音传来。 “你这个死妮子给我站住,真是给你胆了。” 下一刻,一个长相有些刻薄的中年妇人就抓住了张小燕的手,并且强硬的将她往回扯。 张小燕吓的都喊破音了,死死抓住姜稚月的手不放开,“我不回去,我不认识你!” “姑父,表姐,我不认识这个人,我刚刚一醒就发现在他们家里了。” 张小燕用的力气太大,又因为害怕没有注意到,姜稚月的手腕都被捏红了一圈。 欧阳明看到姜稚月手上的那一圈红印,眼里布满了寒霜。 他用了巧劲将张小燕的手弄开,将姜稚月的手扯了回来。 而刚刚赶来的那个长相刻薄的中年妇人还在扯着张小燕往回走。 姜雨朝和姜稚月既然认出了张小燕,自然不会让她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别人欺负。 姜雨朝将张小燕拉到自己身后护了起来。 看着那个长相有些刻薄的中年妇人道:“你是什么人。” 中年妇人一看,怒道:“嘿,我还想说你是什么人呢,你抢我儿子的新媳妇干啥?” 街上往来的行人渐渐被他们吸引了目光,都围了过来。 听到妇人说姜雨朝身后的人是她家儿子的媳妇,都为她打抱不平。 “这位兄弟,这个老姐姐说的也是,你抢人家儿媳妇干啥,快把人还回去吧。” “是啊是啊,没想到长得人模人样的,竟然干这种事情。”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将罪名直接扣到了姜雨朝的头上,纷纷指责他。 甚至还有人跃跃欲试,打算为那个中年妇人打抱不平。 有人认出了中年妇人的身份,说道:“这不是王家府上的周婆子吗?” 有人问道:“哪个周婆子?” 那人好心的解释道:“就王家府上平日里外出采买的那个婶子,她昨日还跟着王老爷他们出城给那些难民施粥了呢。” “我想起来了,这周婆子家里是不是有一个傻儿子?听说都三十了还没讨到媳妇。” “那她哪来的儿媳妇?” 一时之间,人群中的风向倒了又倒。 很多人都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变化,并不打算插手。 周婆子看大家不都站在她那边了,着急辩解道:“我咋就没儿媳妇了,这不就是我给我儿子选的新媳妇吗!” 张小燕着急喊道:“你胡说,我明明就在城外呢,不知怎么的一觉醒来就到你家里来了。” 周婆子理直气壮的喊道:“哼,要不是我把你从城外救进来了,你现在早就到阎王殿里报道了。” “我救了你的命,那你的命就是我的,我让你嫁给我儿子那你就是我儿子的媳妇。” 众人也听懂了周婆子话中的意思。 应该是她昨天和王家的人一起去城外施粥的时候遇见了这个姑娘,然后她就把人给带进来了。 又因为周婆子的儿子都三十多了还没个媳妇,就想着让这个姑娘当她儿子的媳妇算了。 听懂了这话,人群顿时就分成了两派。 一方人觉得周婆子将这姑娘带进来了还救了她一命,她那点要求也不过分。 可也有人觉得周婆子的要求强人所难了,她那儿子都三十了还是个傻子,跟着他了后半辈子也没什么指望了。 更何况现在人家姑娘的家人都找来了,就把人还回去吧。 周婆子听到人群里让她把人还回去的话,心里老大不愿意。 这到嘴的儿媳妇哪能让她跑了!!! 而这一会,姜稚月也把事情问明白了,事情跟周婆子说的差不多。 张小燕与家人走散后也到了达山县城门外,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家人,听说城里每天早上都有人施粥,张小燕便想等到第二天先讨一碗粥再说。 可是多日的疲惫与惊吓,再加上也两日未进食了,张小燕一躺倒就昏了过去。 直到第二日城里的人出来施粥也没醒来。 然后她再醒来就是今天了,醒来以后周婆子为了防止她逃跑只给她喂了两口水喝。 然后就要让她那傻儿子与张小燕‘洞房花烛’。 张小燕都吓坏了,不过周婆子那傻儿确实是什么都不懂,张小燕就是趁着那个时候偷偷跑出来的,可还是被周婆子发现了,然后一路追到了这里。 周婆子涨红了脸,不过是气的,她说道:“想让我把人给你们,没门!” 说着就要推开姜雨朝将张小燕扯出来,往姜雨朝身上脸上一阵乱挠乱抓。 姜雨朝又要当心被周婆子抓到脸,又要护着张小燕以免她被扯走,一时之间手忙脚乱的。 姜稚月忽然说道:“住手!” 众人听着她轻飘飘的一声,心想周婆子哪会听她的。 可偏偏周婆子顿了一下后还真的住了手,并且往后退了两步。 他们不知道的是,姜稚月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就向周婆子展开了精神控制,自然就会乖乖听话了。 她不愈与她牵扯太多,不过直接将人抢走也不现实,便想先让周婆子冷静下来与她做交易。 她说道:“我们给你五两银子,我表妹我们也要带走。” 周婆子已经恢复过来了,她吼道:“没门,一百两银子我也不换。” 好不容易才给他儿子找到个媳妇,她怎么可能甘心把人交出去。 “十两银子,人我们就带走了。” 周婆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并没有说出口:“……” 又过了片刻,她从嘴里挤出来一句话:“行!” 姜稚月满意的点点头,又说道:“既然如此,你拿了银子就赶紧回去吧。” 姜稚月从怀里掏出来一锭银子交给周婆子。 周婆子接过银子后没有犹豫就转身跑了,速度快的让人都没反应过来。 众人疑惑地看着这一幕,没明白事情为什么转变成了这样。 欧阳明若有所思的看了姜稚月一眼,不过什么也没说,而是静静地守在姜稚月身边。 张小燕看着周婆子走了,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姜稚月一眼。 结果哭的太厉害,没忍住打了好几个哭嗝。 围观的人见没什么热闹看了,也都渐渐地散了。 不过看着姜稚月刚刚十两银子说拿就拿出来的样子,不免感慨一句‘财大气粗’。 不过姜稚月他们现在的样子还真跟财大气粗扯不上边,毕竟身上灰扑扑的。 姜稚月走到张小燕身边安慰了她几句,想到她刚刚说是饿晕在城门外的,便从身上背着的背篓里拿出了几块糕点让她先垫垫肚子。 随后姜稚月还是带着他们进了一趟成衣铺子,现在多了一个张小燕,那也要帮她买两身衣服。 成衣铺子就在他们背后不远处,里面的掌柜将刚刚发生在他铺子前面的事情都看的清清楚楚。 自然也看到了姜稚月直接就拿出了十两银子换下了一个姑娘的事情。 所以等姜稚月这几个穿的灰扑扑的顾客走到他店里时,他没有丝毫的嫌弃,反而热情的接待了。 姜稚月也没让他失望,直接买了好几身成衣,直接花了六两银子。 将衣服都打包好,掌柜笑眯眯的将姜稚月他们送出了店门口。 出了成衣铺子后,姜稚月他们并没有直接离开。 而是走到城门不远处的那个馄饨摊点了五碗馄饨坐下吃了起来。 张小燕饿极了,三两口就将一整碗馄饨吃完了。 姜稚月没再给她点,她好几日没吃东西了,要是一下吃那么多油水足的东西,搞不好要拉肚子。 众人都之完后,付了银子就准备走了,走之前还买了隔壁摊位的好多个包子。 可是天不遂人愿,他们越是想出城,就越是走不掉。 第56章 就送给你一些‘离别礼物\’好了 姜稚月拿着一个包子和张小燕走在前面,剩下的三人就跟在她们身后。 张小燕也将他们从张家村离开后的事情大概都讲了一下,原本还惶恐不安的心情在看到姜雨朝和姜稚月后就安定了不少。 知道姜家其他人正在城外等着的时候,张小燕迫不及待的就想出城去见张氏了。 可几人还没走到城门前,就又双叒叕被人拦住了。 姜稚月原以为是那个周婆子那么快就挣脱了她的精神控制回过神来了,可来人不是她,是一个年轻的公子哥。 年轻公子的眼神在姜稚月和张小燕身上来回打量。 他的目光让姜稚月想起了早上打算进城时遇见的那个女人的眼神。 不同的是那个女人看着姜稚月像是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而这个男子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可供赏乐的玩物。 男子长相还算可以,可是眼下的乌黑和虚浮的脚步硬生生的让人对他的观感降低了两成。 他一开口就是熏人的酒气,醉醺醺的说道:“咱这城里什么时候多了这等姿色的小娘子,旁边这个也是不错。” 他随手拉过一个身旁的随从,笑眯眯的问道:“不错不错,你看是不是比本少爷昨日带回府里的那个长的好看。” 那个随从笑的一脸献媚,完全无视两个当事人和他们身后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三个男人,当面对姜稚月和张小燕评头论足起来。 “少爷说的是,这个可比你昨天带回来那个漂亮多了,旁边这个虽然没那么好看,可也和昨天那个不相上下。” “要是这两个您都收进房里,那真是赛神仙了。” 那个随从弯着腰回了话,又看向灰扑扑的姜稚月和张小燕,高傲的挺直了脊背。 “知不知道在你们面前的是什么人,这可是王家的大公子王阳。” “你们只要跟了咱大公子,再将人给伺候舒服了,你们的好日子就有了。” 王家大少爷拦住姜稚月他们一行人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围观了。 有人刚刚才看完姜稚月和周婆子抢人的热闹,没多久就瞧见了这一出。 那人啧啧称奇道:“也不知道这家人什么运气,就这一会的功夫,就遇见了两次王家的人。” 没瞧见刚刚那场热闹的人都纷纷问道:“怎么了?刚刚这姑娘他们遇见王家的哪个了?” 那人便把刚刚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 说罢又心中惋惜,可惜了,他们竟然碰上了王家的大少爷,谁不知道王大少爷这人最是好色,城里不少有些姿色的姑娘都遭了他的毒手。 就算这家人真有点银子,那放在王大少爷面前也不好使啊。 心中刚这样想,就见王阳伸着一双手往姜稚月的脸上摸了过去。 王阳听着随从的话心中顺畅,哈哈大笑的说道:“哈哈哈对,只要跟了本少爷,你们以后……” 姜稚月冷眼看着作死的王阳,还没等她出手,一只手就从姜稚月身后伸了出来,刚好将姜稚月圈进自己的怀里。 欧阳明抓住王阳打算不老实的手,用力的往后一撇。 咔嚓~ 伴随着喀嚓声的还有王阳的惨叫声。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欧阳明嫌弃的将王阳的手甩了出去,并将姜稚月往后拉了一步,两人就差半步就会紧紧贴在一起。 张小燕扭头一看,她表姐竟然不见了,再往后看了看,发现她被那个一直跟着她表姐的丑八怪拉走了。 她表姐十里八村那么好看的一个小仙女,现在竟然和那个最丑的站在一起? 真是辣眼睛!!! 不过不得不说他刚刚那一手感觉真是太厉害了。 张小燕也非常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和姜稚月并肩站在一起。 和张小燕有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都觉得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和那个满脸麻子的丑八怪站在一起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王阳握着软趴趴的手腕仰起头来死死地盯着欧阳明,连原本昏沉沉的酒意都疼没了。 “真是丑人多作怪,上,把那两个丫头给我抢过来,这城里还真没我王阳得不到的人。” 他身后的几个随从立马就从后面冲了过来。 姜稚月将张小燕往后一推,推到了她爹身边,然后就和欧阳明一起对上了过来的十多个随从。 两人合力,那十多个随从连姜稚月和欧阳明的身都没有近,就一个接一个的被丢了出去。 十多个随从被丢到了还在抱着手痛呼的王阳身边,直接摞成了一个小山堆。 被压在下面的人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不停的呼救。 周围的人惊呼不断,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身手竟然那么厉害。 “这小丫头惨了呦,在这城里得罪了王阳,他们哪还走得了。” 他刚刚都看见有人去王家报信了。 虽然他们也于心不忍,可这王家就是地头蛇,没人能得罪的起。 果然没一会,就有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对随从赶过来了。 那个中年男人小心的问道:“大少爷,您没事吧。” “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王阳气的往管家身上踹了一脚。 他阴狠的说道:“还不赶紧把那两个人给我抓过来,至于剩下那三个,腿打断扔到城外山上去。” 管家朝着跟来的随从吩咐道:“是是是,你们几个,没听到大少爷的吩咐吗?还不赶紧上!” 王阳直起身子,看着姜稚月勾了勾唇角,阴冷的说道:“脾气爆点也好,本少爷最喜欢小辣椒了,等我将你抓回去,我看你在床上还能不能硬气的起来。” 姜稚月也是冷了脸色,既然如此也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躲过冲上来的人群直逼王阳而去。 王阳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想往管家身后躲去。 可他还是慢了一步,姜稚月一只手抓住了王阳的头发,直接抓着他的头发往地上砸去。 “嘭!!!” 一声巨响,地面直接被砸裂了,王阳也被砸的头破血流。 可这还没结束,姜稚月冷眼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然后将脚朝着王阳两腿间狠狠地踩了下去。 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从王阳口中响起:“啊啊啊!!!” 周围的人都觉得两腿间一凉,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一脸惊恐的看着姜稚月。 这小姑娘,真是太暴力了! 王阳目眦欲裂,脑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转过头恶狠狠地看向姜稚月,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杀了你!!!” 他现在已经对姜稚月没了其他的心思,只想把她抓回去抽筋扒皮! 姜稚月将他的胳膊狠狠地往后一扭,杀猪般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啊啊啊!” 王阳还幻想着能有人来救他,可是在姜稚月动手的时候,欧阳明就迅速的把剩下那些人都解决了,给她留足了发挥的空间。 果然在另一边,又高高摞起了一个小山坡。 王家来的所有人只有那个中年管家站在两堆小山丘中间夹缝生存,看起来惨兮兮的。 管家强作镇定的朝着姜稚月和欧阳明吼道:“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只要你们现在乖乖束手就擒,我就……” 嘭!!! 姜稚月将王阳拎起来扔到了那个管家的脚下,他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半句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管家看着被扔到自己脚下的王阳的模样,有些无从下手,最后也只从嘴里蹦出来了一句话。 “哎呦,大少爷啊,你咋伤成这样了。” 王阳怒道:“鬼嚎啥呢,还不赶紧扶我起来。” “是是是,老奴这就扶您起来。”管家说着就拉着他的胳膊想要把他拽起来。 然后又是一声惨叫。 “老子的胳膊断了,你会不会小心点!” 管家被一吓,又松开了抓着王阳的手,王阳就再次摔到了地上,头和地相接触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对不起少爷,对不起。” 姜稚月和欧阳明对视一眼,果断的选择趁这个时候离开。 她转头跟姜雨朝他们说道:“咱们快走。” 不过在走之前,姜稚月回头看了在地上痛快哀嚎的王阳一眼,精神力朝着他急速的蔓延过去。 就送给你一些‘离别礼物’好了~ 在他们五人走到城门出口时,他们听到了后面王阳有些疯癫的大笑声以及那个管家仿佛受到惊吓的惊呼声。 “大少爷,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还有围观群众小声的声音:“官兵来了,快让让!” 姜稚月更是加快了脚步,在那些赶来的官差到达前走出了城门。 走出城门后几人也不敢停歇,一路走回了进城前姜家一行人待着的地方。 欧阳明问道:“刚刚你做的?” 姜稚月知道他肯定是在问王阳最后变成那个样子是不是她做的,姜稚月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回答。 她一脸无辜的说道:“我哪有那么厉害,可能是那个管家一不小心松开手把他砸傻了吧。” 欧阳明低声笑笑并没有戳穿她。 姜家一行人在原地等的早就望眼欲穿了,看到他们回来立马高兴地迎了上去。 张氏迎上去问道:“终于回来了,没遇到啥事吧。” “姑母。” 还没等他们回答,张小燕看到张氏后就迫不及待的喊了一声。 第57章 在林子里迷路了 张氏转头就看到了张小燕。一脸激动的将她扯到自己面前,着急的问道:“小燕,你咋也在这啊,你爹娘他们是不是也在呢。” 张氏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刚刚姜稚月他们进城后他们也不是坐在这里干等着。 张氏和大郎就一起去城外找人去了,想着那么多人在这呢,说不定她娘家那些人也在,要是在就能一起走了。 结果找了一圈下来,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谁成想,这柳暗花明的,张小燕竟然自己找过来了。 听张氏问起家人,张小燕眼里的泪水又忍不住冒了出来。 张氏看她也不回答只顾着哭了,着急问道:“这是咋了。” 姜稚月安抚住两人,说道:“娘,小燕表妹说外公他们都不在这里,至于发生了什么事咱们边走边说。” 张氏看到张小燕一直哭,以为张家一行人都遭遇了不测,也跟着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姜老太太只好问道:“稚月,咱咋现在就走啊,不是说在这休息几天再走呢吗?” 姜雨朝上前一步接话道:“在城里出了点事,咱先离开再说。” 好多东西原本就在车上放着,众人收拾的也快,不一会就可以准备出发了。 收拾好后,他们就悄悄地往西出发了,没惊动任何一个人。 而姜稚月他们的想法并没有错,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城里就出来了一队官兵。 而那队官兵旁边有一人赫然在列。 如果姜稚月他们几个看到,肯定就能认出来这人就是刚刚王家的那个管家。 那管家声严色厉道:“我看到那些人刚刚出城来了,肯定就在这城外的难民中间。” “刚刚你们也都看到了,我们大少爷被人打成那个样子,这些人必须抓回来严惩。” “你们可不要忘了,能稳住城外的这些难民,我们王家的粮食有多重要,要是人抓不回来小心我们老爷翻脸不认人!” 领头的林校尉被他嘟囔的不耐烦,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刚刚也已经听围观的人说清楚了。 分明就是那王阳欺男霸女,想要将在街上遇到的一对姐妹花都强行纳进府中去,结果被别人反过来揍了,怪的了谁。 呵,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定然是那王阳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 要他说句心里话,那姑娘真是女中豪杰! 他本来就不属于这县里管辖之下,而是梁将军派来帮县令安排难民的,自然也不怕这什么王家。 他的官阶也是正六品,达山县的县令也才正七品而已。 他冷哼一声说道:“王管家口气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是你的想法还是你主子的想法。” 王管家心下一虚,也不敢再说什么。 这在家中的话哪能真的这样说,所以也只催促林校尉赶快找人。 可他们在城外近千人中找了一遍也没找到刚刚在城内的那几人。 等打听后才知道,昨夜来了一家人,在城门外的那条大道上休息。 等他们再跑去那里,也早已经没了人。 王管家他们到地方的时候,早已经没了人。 他们看着地上的车辙印和脚印就知道这里肯定来过人。 王管家怒目看着这些痕迹,怒气腾腾的说道:“他们肯定是提前离开了!” 随后就朝着林校尉吩咐道:“你们快找找线索看他们往哪个方向跑了!” 林校尉对王家的鄙夷更甚,刚刚那么多人都抓不住两个人。 他朝着地上的痕迹看去,发现自那一块开始的四个方向都有车辙印和凌乱的脚印。 看来那些人在离开前也做足了准备。 既然这样想要抓到他们就更难了。 他嘲弄的说道:“这地上的痕迹你也看到了,相必他们已经离开了,我们也不认识那些人的长相,王管家自选一个方向跟着我们去抓人吧。” 王管家反驳道:“这些难道不是你们的事吗,赶紧找找他们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林校尉看了王管家一眼,说道:“那就往林子里追吧,王管家也跟着走一趟。” 王管家听到他说要往林子里去,还要他跟着一起,立马就开口拒绝了。 大家都传闻那林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虽然这林子就在达山县外不远,可本地人极少进去。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故作深沉的说道:“林子平坦,他们肯定也能想得到咱们要是追出来会认为他们往林子里逃了,所以他们肯定没往那边走。” “他们一定是上山了,山路不好走,他们又要推车,肯定没走远,咱们往山上追。” 林校尉往林子那边的方向看了一眼,多年行军布防的直觉告诉他,那些人应该是往林子里去了。 不过看王管家对林子的排斥,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他没说什么,依照王管家的意思往上山的路去了。 一路上,王管家看着满地的脚印和车辙印,心道果然让他猜准了,腰背都挺直了不少。 “这地上的痕迹肯定是新的,他们一定还没走远,快追。” 王管家加快了脚步,觉得胜利在望。 虽然王大少爷平日里只喜欢花天酒地,府里的老爷更看重妾室生的二少爷。 可到底是府里的嫡子,在他面前变成那个样子,他要是不能把那些人抓回去将功补过,他做管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可他们刚到达山脚下,迎接他们的就是两头半人高的野猪。 因为王管家刚刚走在最前面,首当其冲的就遭受到了两头野猪的袭击。 其中一头野猪顶着王管家的肚子直接将他顶的飞了起来,在他要落下的时候,另一头野猪又狠狠的撞向了他。 两头野猪就像是在玩耍一样,将王管家在空中抛来抛去。 王管家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撞散了,连求救的力气都没有。 也正是因为有王管家在前面挡着。 林校尉他们也才有了反应的时间。 林校尉说道:“注意,大家救人。” 他身后跟着的那些士兵动作迅速的排列队形,朝着两头野猪攻了过去。 这么多人围攻上去,那两头野猪才没继续拿王管家玩乐。 而没了野猪继续顶,那些士兵也专注于围攻野猪。 王管家就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死鱼一般躺在了地上。 而两刻钟后,那两头野猪也在众多士兵的围攻下倒在了地上。 林校尉高兴的大手一挥:“今天晚上把这两头野猪杀了让后厨给兄弟们加餐。” 那些士兵也高兴的欢呼起来。 而继续追踪姜稚月他们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这些士兵两人将地上半死不活的王管家抬起来,连带着那两头野猪一起踏上了回城的路程。 而姜稚月一行人,早在一个多时辰前就离开城门往林子的方向去了。 离开前他们也想到了王家会带人追来的事情,原本想要做些痕迹遮掩一下。 可是看到地上朝着上山的方向原本就有痕迹,他们自然也就省了功夫。 至于王管家他们遇见的那野猪什么的,只能说明他们运气不好罢了。 而遭此一遭的王管家,因为受伤太重,也无法担任管家一职。 王家看在他受伤那么重的份上,没有继续追究他护主不利的事情,可也没再管他。 这些事情姜稚月他们就不知道了,因为他们好像也遇到了麻烦。 刚进林子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这片林子有多大。 可是他们还没有多久就发现了不对劲。 在路过一处地方时,活泼好动的三郎看着一颗有五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树说道:“这里的树都好大啊,我已经看到三颗这样的树了,它们长得也好像啊!” 听到三郎的话,众人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反而还乐呵呵的接起了话。 姜明道:“是啊,没想到这片林子的生命力那么好,你看这大树叶子,一点也没干枯的痕迹。”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了这些参天树木的事情。 这片林子什么时候有的,这些树有多少年了,个人有个人的看法,不断地争论起来。 这片林子的树木都非常高大,郁郁葱葱的树叶交错遮挡在一起,将太阳都遮住了,只有零碎的日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投射下来零碎的光影。 姜稚月注意到不对劲,扬声说道:“大家先停一下。” 走在前面的几人停下来,转头看向中间的姜稚月。 姜老太太问道:“咋了稚月,是不是累了,那就休息一会再走吧。” 姜稚月摇摇头说道:“还不累,不过咱们好像迷路了。” 众人惊诧:“迷路?” 他们进了林子后不是就在照着一个方向走吗,怎么会迷路了。 张氏开口问出了大家的疑惑:“没有吧闺女,咱进来后就一直朝着西南方向走,也没改过道啊。” 姜稚月已经走到了刚刚姜三郎所说的那棵大树旁,在那树的背面发现了一道深深地痕迹。 她从背后露出一个脑袋,朝着欧阳明喊道:“阿明,你过来看一下树上的这道痕迹是不是很熟悉。” 欧阳明三两步走了过去,果然发现在那棵大树的树干上有一道很深的划痕。 第58章 依靠植物和影子辨别方向 看着树上出现熟悉的痕迹,欧阳明也沉默了。 而在前不久他们就路过了这个地方。 路过时姜稚月还将这棵树上的划痕指给他看,与他讨论这划痕是什么动物留下的。 他们二人说话时队伍里的其他人也听见了。 所以在姜稚月叫了欧阳明去看的时候,姜老爷子他们也走过去看了看,结果都看到了那道痕迹。 众人都沉默了,看来,他们确实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迷路了。 他们还以为走了很远了,结果走了那么久竟然又走回来了。 黄槐花担心的问道:“这可咋办呦,要不咱拐回去走山路得了?” 王浩看着他娘解释道:“娘,咱们既然迷路了,说明已经把方向搞混了,现在就是想出去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黄槐花一听更着急了,不停的嘟囔道:“那咋办,那可咋办呦!” 王丰收被她嘟囔的脑子都快炸了,说道:“别说话了,头都让你绕晕了,咱一起想想办法肯定能出去的。” 随后看向姜稚月问道:“月丫头,你有啥好法子不?” 姜稚月抬头看了看天色,树叶太茂密,能射下来的光非常微弱。 不过看这样子他们已经在林子里转悠了不少时间。 她心里想了几个法子打算试验一下,不过既然晚了就不着急这一时。 她点点头道:“确实有几个法子。” “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先停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等明日天亮了再试。” 大家没有异议。 原本他们在城门外等姜稚月他们回来,一直没有吃东西,现在又走了那么久,早就又累又饿的了。 知道了要在这里休息的事情,大家就有序的做起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张氏她们在周围捡了些石块堆起了简单地灶台将锅架在上面,几个小孩子就从这一片捡干树枝回来生火。 因为林子里实在是太昏暗了,还让人摸不清方向,姜老太太叮嘱他们不要跑远。 五郎和六郎乖乖的应了,就跟着三郎四郎在这周围捡起了树枝。 姜雨莱没被安排任务,将小王氏从牛车上扶下来让她活动活动。 小王氏肚里的孩子已经有七个月了,姜稚月看着比他们煮饭用的大铁锅还要大。 每次她下来活动的时候,众人都让姜雨莱紧紧跟着,就怕出现什么意外。 姜老太太在一旁看得心都要揪起来了,说道:“要不还是别走了吧,快停下来歇会。” 慕柒柒劝道:“姜奶奶,王婶子怀的是双生子,现在要是不多活动活动,到时生产的时候没力气就危险了。” 慕柒柒跟着她父亲学医,涉及的方面很广,尽管还是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所以也不会顾及这些。 姜老太太也是过来人,知道生产时没力气是件多危险的事情,所以也没再说什么。 其他人则在不远处搭起了帐篷。 看着姜老太太他们做饭,姜稚月想到了早上在城里买的那些东西,从背篓里拿了一部分出来。 姜稚月从背篓里拿出了十几个鸡蛋,还拿出来了几个咸鸭蛋,连并着肉包子、辣椒和猪肉和烧鸡都拿出来了一些。 孙氏看着一样一样拿出来的东西,心疼的说道:“买了这么多东西呐,这得花不少钱吧。” 姜稚月笑着说道:“也没花多少钱,咱们整天赶路不吃饱哪有力气。” “等咱到了地方,银子总能挣回来的,二婶就别心疼了。” 孙氏一想也是,就欢欢喜喜的将姜稚月掏出来的东西拿走了。 姜稚月为了方便下一次再将东西拿出来,开口说道:“在城里还买了其他的东西,等用得到了我再拿出来,就不一样一样拿出来了。” 姜老太太看她一眼,说道:“行,你就自己放着吧。” 五郎六郎看到姜稚月拿了那么多东西出来,跑到她身边叫嚷。 六郎问道:“阿姐,买糖果了吗?” 五郎也跟着接话:“我想吃上回那个白色的糖果。” 张氏往他头上敲了一下,斥责道:“不准胡闹,有吃的就不错了,竟然还选上了,你阿姐买了什么就吃什么。” 心里却知道姜稚月上回拿出来的那种糖果那么精贵的东西,肯定是那个老神仙给她闺女的百宝箱里变出来的,哪能回回都有。 五郎捂着脑袋哀怨的看向张氏,姜稚月不由得好笑,说道:“阿姐在城里买了好多种糖果,不过一天只能吃一颗。” “好~” 六郎一听有很多种,迫不及待的问道:“阿姐快让我看看你都买了什么糖果。” 姜稚月也没有继续卖关子,将空间里的一些糖果和在城里买的一些糕点糖果混在一起拿了出来。 两人看到有那么多糖果,兴奋地欢呼了起来。 姜稚月拿起五郎说的那种白色的糖果,其实也就是姜稚月换了包装的小白兔奶糖分给了大家。 她不停的在人群里穿梭着,忙的不亦乐乎。 等她将糖果都分到大家手中,帐篷也搭好了,张氏她们几个在做饭的人也将饭做好了。 今天的晚饭十分丰盛,基本上都是姜稚月拿出来的。 有手撕烧鸡、辣椒炒鸡蛋、红烧肉,白白胖胖的大包子,浓香的白粥,粉条馅饼。 还难得的见了两道蔬菜,蔬菜当然是姜稚月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姜稚月买东西时欧阳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的,清清楚楚的记着她都买了些什么。 那些蔬菜和糖果,在买东西的时候欧阳明并没有看到。 欧阳明低垂着的眼神暗了暗,这些东西就像是姜稚月凭空变出来的。 他知道姜稚月身上有很多秘密,不过她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强逼着去问,所以也只当没发现,默默地低头吃饭。 姜稚月偷偷看了欧阳明一眼,觉得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觉得他应该是没发现什么不对,也就安心的吃起了饭来。 睡觉前,大家在每个帐篷周围都撒上了药粉防蛇鼠虫蚁。 林子里看不见日光,大家也睡得昏昏沉沉的,第二日醒来后都不知什么时候了。 姜稚月从怀里偷偷拿出一块电子表,上面时间显示已经上午十点了。 姜稚月在帐篷里面收拾了一下就赶紧出来了,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那么晚了。 众人接二连三的都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姜稚月抬头往上看去,因为上面被交错的树枝和树叶遮挡,能看到的光极其微弱。 地上从树叶间投射下来的光亮零碎的在地上晃动着。 姜雨莱从另一顶帐篷中走出来,寻着姜稚月的目光朝上看去。 问道:“稚月有啥方法辨别一下方向?” 大家没有忘记昨天晚上姜稚月说有办法的这件事情,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姜雨朝忽然想到在一本书籍上看到过依照树桩的年轮辨别方向的方法来。 便开口问道:“稚月可是要根据树木的生长方向辨别方向?” 接着又自顾自的说道:“可是咱们进来后并没有看到断开的树桩,这些树又那么大,想要砍倒一棵也不方便。” 姜稚月自然也想到了这个方法,不过就像她爹说的一样,在这林子里想要靠这个方法并不方便。 所以她说的是另外几种办法,姜稚月直接就将自己的方法说了出来。 “不用找树桩,大家看地上的影子。” 众人都朝着姜稚月手指着的地方看去。 地上有树枝和树叶的影子在不断晃动。 姜老太太着急问道:“稚月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咱吧。” 姜稚月笑了笑就接着说道:“阿奶别着急,现在时间应该才巳时左右,太阳在东北方向升起来,那照下来的影子的方向就是西南方向,大家仔细看地上的影子。” 众人再次看去,发现那些昏暗的影子斜斜的朝着一个方向。 昨天他们赶到林子后就一直担心后面会有人追来,着急忙慌的赶路,等他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太阳光那么微弱,自然就没有注意到姜稚月所说的这个法子。 现在姜稚月提起来了,大家才觉得这确实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姜大郎看着地上的影子兴奋的说道:“所以那里是西南方向。” “对。”姜稚月笑了笑说道:“还有这块石头,这面青苔长得旺盛,说明是北面,咱们就可以跟着阳光投下来的影子辨认方向,然后随时随机应变就好。” 众人都觉得是一个好方法,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出发试验一番。 姜老太太也很高兴终于能找到方向了,可还是叫住急躁的众人,“就算要出发也得先垫吧一下肚子,还有赶紧把东西都收了,一会咱们就出发。” 因为找到了方向的兴奋劲,大家也没有再生火做饭,简单吃过一些后就将东西都装在板车上动身了。 原本他们已经用空了一辆板车和一辆牛车上的东西,可是王老爷子不舍得把板车丢了,便把另外两辆牛车上的东西分担了一部分上来。 牛拉车也需要力气,上面的东西少了以后,也没那么费力气了。 大家轮流推车,偶尔也都能坐在牛车上赶路。 第59章 被猴子打劫了 他们刚好要往西南一些的方向走,所以只需要寻着地上影子的方向走就行了,等到下午太阳到另一边了就朝着影子的另一方向走。 众人忙着赶路,一时之间竟然把时间都忘了。 不过好在他们这回终于没有再迷路,原本走过的路他们都做了记号,没有再返回原地。 等他们再停下来时,是被迫停下的。 六郎手里拿着姜稚月分给他的糖果,一直没舍得吃。 他坐在板车的边缘悠闲地晃悠着小腿。 可是当板车走到一棵大树下时,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六郎发现刚刚还在手里抓着的糖果不见了。 他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掉了,在身边找了半天都没发现,最后还是没忍住伤心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呜呜呜。” 众人朝他那里看去,问道:“这是咋了,咋哭了?” 六郎伤心的不行,委屈的看向姜稚月哭诉道:“阿姐,你刚刚给我的糖不见了呜呜呜!!!” 六郎的哭声响彻了整片林子。 姜稚月神色一顿,简直是六郎的伤心太有穿透力了,相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悲伤。 小王氏在车厢里听到六郎的哭喊声,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吓得她赶紧掀开了帘子。 结果就听到六郎在向姜稚月哭诉糖没了。 小王氏笑着说道:“你是不是已经吃了想问你阿姐再要一个。” 不然糖在手里怎么说没就没了。 六郎哭的更伤心了,他觉得根本没人懂他的悲伤。 明明就在刚才,糖果还在手里握着呢,然后他感觉手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再低头就没糖了。 对!有人把他的糖从手里抢走了! 他抹了一把眼泪,朝着身边的其他地方看去。 可是这板车上除了他也没其他人了啊。 就在他满脑子小问号的时候,一片糖纸从上面飘了下来,正好落在六郎的手里。 “嗝~嗯?!!!” 他的糖……的糖纸! 众人看着飘落下来的糖纸,也都震惊的抬头往上看去。 “吱吱~” “唧唧~” 树梢一阵晃动,众人抬头就看到了三十多只猴子蹲在树梢上。 而其中一只猴子手里,挣捏着一颗乳白色的东西要往嘴里放。 “我的糖,是它偷了我的糖!”六郎看着那只猴子大叫道。 那群猴子看到姜稚月他们发现了它们,也没有害怕,反而在他们头顶的树枝上来回的晃荡着吱吱叫。 六郎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猴子将属于他的糖放进了嘴里却无能为力,气的从板车上跳下来往上蹦。 “你这个坏蛋,快把我的糖还给我!” “吱吱~吱吱~” 三十几只猴子一同叫了起来,声音聒噪的让人想堵住耳朵。 那只抢了六郎糖果的猴王得意的看了他一眼,从树上掰下来一个小树枝朝他丢了过去。 其他的猴子也有样学样的从树上掰下来小木枝朝姜家一行人身上丢过去。 姜家一行人不备,被砸的手忙脚乱的。 他们想要把这些调皮的猴子们赶走,可是这些猴子像是跟他们杠上了一样,一直在上面吱吱叫着往下扔树枝。 猴子们砸下来的树枝都不大,可是众人也都被砸的只顾躲避,根本没空去反击。 姜稚月也被砸的下意识躲避,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她可以用精神力控制这些猴子停下来。 欧阳明快步走到姜稚月身边,将她护在了臂弯之下。 而那些猴子也趁乱从树枝上跃下来,朝着姜家放着食物的那辆牛车而去。 “吱吱~吱吱~” 他们像人一样将那些包袱翻开,看到里面的食物抱在怀里,又朝着树上爬去。 欧阳明拿起一块小石子朝着那只领头的猴王扔去。 嗖~ 一声破空声响起,那块小石子直接击打到了那只猴王的肚子上。 可欧阳明石子扔出去也不知用了什么力道,打到那只猴子身上以后也没停,而是带着那只猴子往后飞去。 猴王没了支撑点,也从半空中摔落下去。 它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来。 “吱吱~” 猴群的叫声微弱了不少,惊恐的看向欧阳明,看起来怂唧唧的,纷纷在树梢上不敢有什么大动静了, 猴王也从地上爬起来迅速躲到了一棵大树的后面,怂包的往这边看。 姜稚月只到欧阳明胸口的位置,抬起头正好看到欧阳明棱角分明的下颚线。 心扑通扑通的加快了跳动的速度,姜稚月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心跳动静那么大。 她揉了揉耳朵从他怀里退开。 随后看向那些猴子试图跟它们‘谈判!’ “食物你们也拿到了,你们不要再捣乱了。” 那些猴子小声的叫唤了几声,没离开也没再像刚刚那样拿树枝丢他们了。 它们一脸畏惧的看着欧阳明,确实不敢再有什么动静,看下面的一行人没再打它们,就抱着刚刚拿到的食物蹲在树枝上啃了起来。 三郎看着现在乖得不行的猴子们,哼了一声道:“欺软怕硬。” 不过说完又双眼亮晶晶的看向欧阳明,“你刚刚好厉害啊,就这样嗖的一下,这就是内功吗?” 虽然他觉得阿姐教给他们的武术也很厉害,可是欧阳明的好像更厉害。 “嗯。”欧阳明面对其他人是就没像姜稚月那么热情了,特别简单地回了一句。 三郎的眼睛更亮了,他期待的问道:“那你可以教我吗?我可以拜你为师!” 三郎想着听他大哥二哥说的那些武侠话本里面拜师的情景,好像需要准备拜师礼,还要磕头。 拜师礼他现在没有,但是他可以先磕头啊! 这样想着,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三郎就朝着欧阳明的方向跪了下去。 要是欧阳明愿意收三郎为徒,姜家人高兴还来不及哪会有意见。 可欧阳明目光一缩,迅速的往姜稚月身上扫了一眼,然后阻止住了三郎的行为。 他言简意赅的说道:“我不收徒。” 听到欧阳明说自己不收徒,三郎有些失落。 在他看来欧阳明是他遇到的最厉害的人了。 欧阳明想到刚刚姜稚月也亮晶晶满是好奇的眼神,又说道:“不过这一路我也可以教导你们。” 三郎兴奋地跳了起来,“哇,真的吗!” 而想大郎、二郎、王浩和四郎他们却注意到了欧阳明说的那句话中的‘你们’! 那他的意思是不是他在教三郎的时候他们也可以在一旁学! 其实在三郎想要拜师的时候他们也是有点心动的。 现在听到他们都能学,心里也都高兴起来。 等他们得到欧阳明说出肯定的答案后,都忍不住欢呼了起来。 树上的那些猴子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不过看着这热闹的场景,也跟着在树梢上晃来晃去。 姜稚月等他们说完话才说道:“既然停下来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众人将东西收拾好就开始准备中午吃的东西。 那些猴子又停在了他们头顶上的树梢上往下看着,看那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坏心思。 就在他们倒挂着身子想要夺张氏他们手里的饼时,欧阳明冷冷的咳了一声,顺便抛了抛手里的石子。 那些猴子瞬间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木愣愣的倒挂在树梢上。 抬头看去满树梢的猴脸,别提多惊悚了。 姜稚月无语扶额,觉得它们真是记吃不记打! 她控制着精神力朝着那只猴王而去,尝试用精神力与它沟通。 她的精神力能与动物沟通,可是需要等级比较高的精神力才行。 现在她的能力并没有达到前世的水平,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经过一番尝试后,还真的让她成功了。 姜稚月试图说服它们离开,可是它却一直往他们板车上带着的食物上不停的瞅。 意思很明确:它们想要这些食物。 姜稚月继续跟它传递信息:我可以给你们留下一些水果和其他的食物,但是这里的不能动。 那只猴王看了看默默坐在姜稚月身边的欧阳明,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姜稚月说的话。 然后就抱着怀里的饼挪了挪身子,只留下一个傲娇的背影对着姜稚月他们。 它可是很聪明的,有这个男人在,他们根本抢不到什么东西,还不如要这个女孩给的东西呢~ 在姜家人坐在原地休息的时候,那些猴子就悄无声息的走开了。 除了注意到的欧阳明和知道什么情况的姜稚月,没人注意到这群像强盗一样要抢他们吃的东西的猴子们都已经离开了。 而吃过东西没多久,姜稚月也找了机会离开了。 还没走多远就看到那些小猴子都蹲在一颗大树上等着她。 这是怕她言而无信?竟然守那么近。 姜稚月说道:“我把东西给你们放在这里你们再拿回去?” 猴王吱吱叫了几声,姜稚月疑惑地问道:“给你们放到你们住的地方?” 猴王勾着树枝往另一个树上跃了过去,又转头看向姜稚月。 姜稚月明白了它的意思,这是让她跟上。 姜稚月跟着它们,不一会就来到了一处洞.穴外面。 而到了洞.穴外面后,那些猴子就停在了洞口不再让她进去。 而那只猴王则点了点外面的空地,示意姜稚月兑现承诺。 第60章 用水果和面包换猴儿酒 姜稚月看着那群猴子,心里默默感慨了一句真有灵性。 虽然她也很想养一只宠物,但猴子还是算了吧。 不然她真的像拐骗一只小猴子跟着她回去了。 姜稚月用意念将空间里的各种水果都挪了一些出来。 另外还在地上铺了一层布,放了一些没有包装的小零食给他们。 这群猴子看到忽然出现的满地的食物,眼睛都在发光了,迫不及待的就拿起了地上的小零食吃了起来。 不一会,外面的空地上就堆满了食物。 姜稚月威胁道:“我已经兑现承诺了,你们要是再过去偷食物,我们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几只猴子人性化的点了点头。 当姜稚月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那只猴王走到她面前攀上她的腿吱吱的叫了起来。 “嗯?” 猴王用一只爪子抓住姜稚月的衣裙将她往洞.穴里拽,姜稚月顺着它的力道走了进去。 洞口有些矮,姜稚月需要弯一下腰才能进去。 等进去后眼前的一切就亮堂了起来。 地面上铺的有干草,悬挂着的还有用树枝编成的吊床在半空中。 主要是这洞穴里一点都不暗,是因为墙壁上有几颗比她拳头还大的夜明珠在照明。 除此之外,姜稚月还能看到角落里的地上有着几个木箱子。 箱子里的东西太多被撑开了一些,姜稚月能感受到被夜明珠折射出来的光刺到她的眼上。 她没看错吧! 刚刚她在箱子里竟然看到了闪闪发光的金元宝! 难道这些都是这些猴子收藏的? 姜稚月虽然眼热,可是并不打算夺人所好抢它们的东西。 不过是银子罢了,等以后她肯定能挣回来更多的银子。 她现在更好奇的是这只猴王带自己进来这里干什么? 她可不信它会好心的把这些东西都给她,难道只是让她进来看一眼? 那只猴王等进来后就径直跑到了角落里爬到了那些装满东西的箱子上。 “吱吱~吱吱~” 猴王用爪子拍了拍身下的箱子,又指了指外面。 姜稚月不确定的问道:“你是想用这些东西换食物?” 猴王的声音都拔高了一度,兴奋的拍着身下的箱子。 姜稚月也双眼一亮,这买卖稳赚不赔啊。 她走到猴王身边,高兴的说道:“成交!” 猴王从箱子上跳下来,将箱子里漏出来的东西朝着姜稚月的方向推了一下。 姜稚月打开箱子看了一眼。 刚刚漏出来的果然只是凤毛麟角,箱子打开后,姜稚月才看到里面金银珠宝具有。 也不知道这些猴子是从哪里弄来的。 姜稚月毫不客气的就将这些东西收进了空间,然后又放了很多水果和零食出来。 各取所需,姜稚月收的很安心。 在转身之际,姜稚月闻到了一股醇香的酒香气。 她吸了吸鼻子,往香味飘来的方向看去。 是山壁上凹陷进去的一块,里面装满了晶莹剔透的液体。 姜稚月往前走了几步,在上一世她也算是一个爱酒如命的人。 在她自己的公寓里还打了一面酒柜专门用来放酒。 来到这里以后她可是滴酒未沾,现在竟然在这闻到了香味那么醇香的酒。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猴儿酒吧。 姜稚月心头一动,转头说道:“我用更多的水果和你换这些酒。” 最后经过讨价还价,姜稚月不仅多放了一份水果在山洞里,更是拿出来了一些没有包装的小面包。 姜稚月从空间里拿出了三个陶罐,将猴儿酒装了进去,然后放进了空间一罐,打算留下来自己喝。 来的这一趟简直是收获满满,姜稚月心满意足了。 高兴地跟这些猴子说了再见后就拎着这两罐猴儿酒走了。 她出来也有一些时间了,再不回去他们肯定该担心了。 不出姜稚月所料,因为她出来的时间实在是太久,姜家一行人怕她迷了路,在原地等的担心不已。 又等了一刻钟,众人已经坐不住了。 就算姜稚月平日里再厉害,可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张氏焦急道:“这丫头,上个茅房怎么那么久,不行,我得去找找她。” 姜雨朝将她按下来,说道:“兴许是不小心迷路了,你留在这,我带着大郎去找找。” 欧阳明和王浩也走出来,同时开口说道:“我也一起去找。” 两人转头互相看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敌意。 王浩看着欧阳明,眉头紧皱,这人那么殷勤,肯定是对稚月表妹有意思。 欧阳明眼里也是暗潮汹涌。 两人又同时将头转开了。 众人不知道欧阳明和王浩二人就在这短短一刻就战斗了八百回合。 姜老爷子说道:“那你们就去找找,别走远了。” 他们朝着刚刚姜稚月离开的方向找去,还没走开多远,就迎面撞上了拎着罐子回来的姜稚月。 姜稚月知道他们是担心自己才出来找她的,笑着一一打了招呼。 姜雨朝板着脸说道:“林子那么大还敢一个人乱跑,赶快回去吧,你娘她们都担心了。” “好。” 欧阳明上手接过她手里的一个罐子,王浩也赶紧接过去了一个。 正打算上前帮忙的姜大郎惊住了,他这个当大哥的竟然还没有两个外人动作快。 他们刚刚出来本来就没走多远,站在这还能隐隐约约瞧见休息的姜家人,所以一会就走了回去。 众人看着那么快回来的四人以及跟着回来的姜稚月,放下了心。 张氏责怪道:“上个茅厕还那么久,平白让大家担心。” 嘴上虽然说着怪罪的话,可是语气里的担忧也让人忽视不掉。 姜稚月上前抱着张氏的胳膊撒娇,可张氏这回真是担心坏了,理都不理她,打算让她自己涨涨记性。 姜稚月又撒娇卖乖说了不少好话,张氏才算消气了。 等张氏消气了,又看向欧阳明和王浩手里的罐子问道:“你们就出去这一会,咋还拿回来两个罐子,里面装的啥?” 其他人也看过去,他们不记得欧阳明四人出去找人的时候拿了东西啊。 姜大郎极快的接话道:“哦,那个罐子啊,是妹妹带回来的。” “对了,还没问你,这管子里面装的是啥呢。” 欧阳明扬了扬手里的罐子,看向了姜稚月。 姜稚月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好不容易她娘才不生气了,她大哥竟然又把她推出来了。 这下阿娘知道她上个厕所还乱跑,指不定又得生气。 不过张氏以及其他人的目光已经聚集在了她身上,想跑都跑不掉。 姜大郎更是直接接过了王浩手里的罐子将密封着的罐子打开了。 顿时,一股浓香的酒味飘向了每一个人的鼻子里。 姜老爷子、姜康德老爷子和王富贵老爷子三人都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就连不喝酒的妇人都觉得这香味很好闻。 姜大郎凑近了罐子,惊呼道:“唔,这是什么啊那么香!” 姜稚月说道:“这是猴儿酒。” “猴儿酒?!”姜云惊呼道:“这不是传说中才有的东西吗,你不会是随便哪找了两罐酒吧。” 姜云嘴里不相信,可行动却很真实的奔过去也姜大郎一起抱着罐子闻了。 姜老爷子却是抓住了关键,他疑惑地问道:“你出去找个茅厕,从哪找回来这好东西。” 姜稚月笑着胡诌:“是那些猴子送给我的,它们说拿了我们的食物,就拿这些作为交换。” 姜老太太好奇的说道:“瞅你们一个个激动地,这酒真有那么好?” 白逸风也难掩激动,站出来解释道:“姜奶奶有所不知,这猴儿酒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是千金不换的东西,不说这猴儿酒仅存放时间极短,传闻喝了这酒,不仅有延年益寿功效,还能美容驻颜呢。” 随后他又看向姜稚月说道:“姜姑娘真是好运气,这种好东西都能得来。” 姜稚月笑了笑,也同他一般文绉绉的道谢:“白先生过誉了。” 孙氏没想到就那么两罐子酒,竟然有那么厉害的功效,还千金不换! 她开口问道:“那这什么猴子酒还有没,咱再拿点,那不就发财了!” 白逸风说道:“猴儿酒极其珍贵,姜姑娘带回来的这两罐应该就是全部的了。” 听到只有这些,孙氏失望的不再说话了。 张氏一巴掌拍到了姜稚月背上,斥责道:“我说你这丫头出去那么久,原来是找这劳什子猴儿酒去了,它就算是再珍贵,能有你自个的安全重要?” 姜稚月赶紧躲到了姜老太太身后朝着张氏求饶。 姜老太太看看躲打的姜稚月,将人护在了身后,嘴上跟着张氏一样斥责道:“对,你这丫头就是欠打,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其他人心里都被这猴儿酒的香味勾去了魂。 不过这将猴儿酒带回来的人现在都要挨打了,可不能见死不救。 所以都装模作样的批评了姜稚月两句,就加入了劝说张氏的队伍。 姜稚月看那么多人站在她这边,偷偷一笑,嘴上连忙求饶。 “娘,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第61章 稚月险些被毒蛇咬到 姜稚月看那么多人站在她这边,偷偷一笑,嘴上连忙求饶。 “娘,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至于下次? 当然下次还敢~ 张氏也不是真的要打她,只是觉得这丫头有两分本事就无法无天的,想让她涨涨记性罢了。 所以看到那么多人给她台阶下,就顺坡下驴将这事揭过去了。 众人也在原地耽误了不少时间,既然姜稚月回来了,就打算出发了。 姜老爷子将两罐酒都抢了过去,小心的放在了牛车上。 因为担心行路会磕到罐子,还在四周放了衣服被子围着。 接收到其他人幽怨的目光,姜老爷子干咳两声解释道:“咱们还要赶路呢,喝酒误事,等到了地方再喝。” 其他人这才不继续用幽怨的小眼神看向姜老爷子。 姜稚月心里暗叹,还好自己聪明,提前放了一罐在空间里,不然肯定一点都没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阳光没有上午的强烈,不过还算是能够看得清路。 只不过他们上午朝着落下来的影子走,现在走的是影子相反的方向。 离开前,姜稚月又听到了猴子吱吱的叫声。 抬起头看去,发现那些小猴子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树枝上望着他们。 姜稚月朝它们挥了挥手以作告别。 欧阳明察觉到姜稚月的动静,朝着相同的方向看去,也发现那些猴子。 反倒是那些猴子发现欧阳明朝着它们看过去了,树枝一阵晃动,都匆匆的逃跑了。 欧阳明面无表情的将目光转回去,继续看路。 因为下午出发的太晚,没走多久林子里的光线就微弱了下来。 担心会再次走错路,众人果断停下了脚步打算休息。 今天的晚饭依旧是姜稚月他们进城买回来的东西。 姜稚月靠在一棵树上看着张氏她们将那些肉撕开然后再热一下。 其他人则在一旁搭帐篷,生火堆。 他们已经在路上走了四个多月,时间也从热气腾腾的六月份变成了带着凉气的十月份。 身上也都加了一层衣服,晚上睡在帐篷里盖着薄被才不会觉得冷。 可坐在外面守夜的人晚上就会有些发凉了,生着火倒还好。 姜稚月看了一会做饭,就又将目光看向了欧阳明和白逸风。 他们两个脸上的妆还在,原本说是要给他们再易容好看一些,可白逸风这两日也没嘟囔着要换脸了,她也把这事给忘了。 一会就让他们把脸上的东西洗掉吧。 化妆品在脸上呆久了也不好,索性在这林子里应该也不会遇到人,等快出去的时候再帮他们弄吧。 欧阳明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盯着他,转头看去就看到倚坐在树下的姜稚月在盯着他看。 欧阳明笑了笑,可下一刻他的笑容就顿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姜稚月头顶上忽然出现了一条成年男人手臂那么粗的蛇。 那蛇吐着蛇信子慢慢的往下爬去,而正在想事情的姜稚月并没有察觉到危险。 欧阳明目光一缩,正在搭帐篷的手就顿在了半空中。 正在和欧阳明一起合作的白逸风看到他发愣,开口嘲讽道:“嘁,搭个帐篷都磨磨唧唧的!” 欧阳明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就在白逸风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欧阳明忽然就从腰间抽出那把姜稚月给他的大刀,猛地朝着几个妇人和姑娘们做饭的方向射去。 白逸风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见他将刀朝着张氏她们就扔过去了,惊呼道:“你干什么?!!!” 其他人被白逸风的声音吸引了目光,看过去时只看到了一柄大刀闪着寒光迅速的朝姜稚月而去。 看着欧阳明的动作,众人都缩紧了瞳孔,感觉心脏都要骤停了,不明白欧阳明为什么忽然这样做。 白逸风可没忘记他师傅让他来找能镇压帝王星的外世之人。 要是姜稚月死在这,那这武朝生机还能有几分! 姜大郎和王浩也都迈开了步子,朝着姜稚月的方向疾奔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欧阳明甩出去的刀已经插在了姜稚月倚着的那棵树上。 嗡~ 大刀硬生生的插进了树干三寸,发出刺耳的铮鸣声。 而那条蛇已经被这把刀刺穿了头部,尾巴无力地垂落下来,尾巴尖正好落在姜稚月修长的脖颈上。 姜稚月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冰冷触感,条件反射的直接蹦开了。 再转头看去,一条手臂粗的蛇正垂落在那里,而一把大刀插中它的头部。 欧阳明看到姜稚月没事了,心才落到原地,开口说道:“刚刚看到那条蛇,要咬稚月。” 说完还不忘看向姜稚月,眼中表达的意思满满都是我被冤枉了,我好委屈。 姜稚月说道:“谢谢阿明啊,不然就被咬到了。” 那条蛇的蛇头确实离姜稚月刚刚坐下来的高度不远,想必再往下爬一点就要到她头顶了。 众人也都回过神来,不过又心有余悸的看向那条蛇。 要不是欧阳明眼疾手快,姜稚月就危险了。 这么说,他们刚刚就是误会他了。 姜大郎也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欧阳明:“抱歉啊,刚刚太着急了,误会你了。” 欧阳明说道:“无妨。” 众人都离那棵树远了点,张小燕和慕柒柒赶紧安慰受惊吓的姜稚月。 慕平走过去将蛇取下来,感叹道:“还好欧阳公子动作快,这蛇有剧毒。” 众人一听有毒更是害怕了,赶紧说道:“既然有毒慕大夫就赶紧扔了吧,万一它再回光返照咬到人咋办,太危险了。” 慕平笑了笑解释道:“莫怕,已经死透了,这蛇虽然有毒,可这毒液和蛇胆都是好东西,将蛇头和蛇胆去了熬汤也算一道肉食。” 慕柒柒接话道:“对,这毒蛇牙齿上的毒液用来制毒也能防身。” 姜稚月已经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了,她好奇的问道:“慕伯父还会制毒吗?” 慕平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不擅长制毒,不过柒柒倒是在这方面有几分造诣。” 姜稚月夸奖道:“柒柒姐你好厉害啊。” 慕柒柒羞涩的笑了笑:“没什么厉害的,练毒不是正途,只是会一些罢了。” 慕平将蛇头和蛇胆取走了以后,其他人就把蛇大卸八块了,直接添了一道菜。 姜稚月也赶紧拿出了药粉撒在了他们这块地方的四周。 …… 此时,远在京城的一处安王府内。 入夜后,一男一女从床上坐起来披上衣衫,连灯都没点,小心的摸到床铺下方的一个凹槽,轻轻地往下一按。 床铺下方出现了一条可让一人通过的缝隙,有阶梯往下蔓延而去,两人依次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往前走了近十米才变得开阔起来,墙壁上挂着一盏盏煤油灯静静地燃烧着。 而此时那里正站着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中年男子。 若是欧阳明和姜家人在这,肯定就能认出来这人是那次在山洞里忽然出现的欧阳旺! 欧阳旺看到走过来的王爷和王妃,虎目一红,当即单膝跪下行了一道军礼。 “王爷,王妃。” 欧阳锦华赶紧快步上前将欧阳旺搀扶起来,激动地说道:“快快请起,平安回来就好,可找到世子了?” 欧阳旺站起身来高兴地说道:“找到世子了,世子现在应该正在南下的路上。” 沈诗颖(王妃)开口问道:“南下?你没告诉世子让他去找他外祖吗?” 沈家人世代为官,这一代更是人丁康德,文官武将具有,不过现在大多都在京城偏东南的方向。 原本他们计划的是让欧阳明逃出去后向沈家求救,或者先躲过这一阵也好。 可现在怎么往南下了? 欧阳锦华和沈诗颖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连忙开口询问欧阳明的情况。 欧阳旺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详尽的说了,随后又补充道:“世子现在跟着的这家人是心善有本事的,属下找到世子时还误会了他们,离开时他们不计前嫌为属下准备了不少东西。” 欧阳锦华和沈诗颖在听到欧阳明身受重伤生命垂危又失忆了,心立马就揪了起来。 不过又听到欧阳旺说救了他们儿子的这家人将人治好了,失忆也好了大半的时候心才落了下来。 欧阳锦华又问道:“世子可有跟你说为何不去找他外祖而是选择南下?” 第62章 佩戴银色配饰的少女 欧阳旺回道:“未曾,不过我看经此一遭世子成长了不少,心中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 “而且,属下已经将其他的暗卫派去了南方寻找世子,王爷和王妃不必担心。” 欧阳锦华和姜诗颖按下心中的担忧。 雄鹰自是可以独自搏击长空,他们不能阻止他的步伐。 这一次,绝对是他们斐家的劫难,不是躲避就能避免的。 欧阳锦华看着欧阳旺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欧阳旺再次跪了下来,句句真心:“王爷,此次朝廷不仁,竟将你们囚禁于此,世子更是九死一生才捡回一条命来。” “现如今武朝国运衰微,饿殍遍野,百姓们易子而食以求活命,朝廷却只顾着关起门来争斗,实不为明君,请王爷王妃再考虑考虑属下的话。” 说完,将头重重的抵在地上。 欧阳锦华和姜诗颖对视一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将欧阳旺扶了起来。 “快起来吧。” 欧阳旺抬头看了一眼,这回王爷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拒绝,是不是说明在考虑他说的事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事急不来,让一个国家改朝换代绝非易事。 就像是王府明明有着通往城外的暗道,他也没有请求王爷王妃离开这里。 因为小郡主还在皇宫里被挟制着,这也是皇宫那些人敢将王爷王妃安稳呆在府中的原因,他们知道王爷王妃重情义,绝不会抛下小郡主独自离开的。 “明儿那边如果传来什么消息,及时传达过来。” “你先退下吧。” “是!” 欧阳旺在地下隧道里朝着出城的方向走去。 留在原地的欧阳锦华和姜诗颖静默了片刻。 欧阳锦华率先打破了平静,双手环住姜诗颖安慰道:“王妃就不要忧心了,明儿吉人天相,不会再出事的。” “他此番南下也不全是坏事,咱们被限制在京城,岳丈大人那边肯定也有人监视,明儿现在南下也可躲一躲。” 姜诗颖小声道:“王爷说的是,我现在就担心倾城被带进宫中会被欺负。” 欧阳锦华抱着姜诗颖安慰了几句,沉静的目光看向皇宫的方向越来越冷厉。 他是忠于武朝,可他还没到愚忠的地步。 若皇室之人再将不该打的主意打到他身上,就不要怪他了。 伤他家人,这笔账他要和那些人慢慢算。 既然朝廷不仁,那也不要怪他不义。 他们府中里里外外有不少正在监视的人,离开久了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就赶紧沿着隧道回去了,又悄无声息的睡在了床上。 …… 姜家那边。 姜稚月第二日就帮欧阳明和白逸风将脸上的易容洗掉了。 在知道姜稚月不给他接着易容时,还抱怨了姜稚月好一顿。 最后姜稚月拗不过他,只能又帮他易容了一次。 白逸风原本长相偏女气,一直想要变得阳刚一点。 姜稚月便用不防水的化妆品给他加深了脸部的轮廓感。 白逸风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左右照了照,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又傲娇的看了一眼欧阳明:哼,没给你弄吧~ 欧阳明将目光转向别处,表示没眼看。 他们进的这片林子占地巨大,他们已经连续走了六日,而这片林子还像是毫无尽头一样。 不过值得庆幸的就是,他们自那日以后就没有再迷路,现在有的方向是正确的,也算让人没那么心灰意冷。 而在他们进林子的第四天,一行人遇到了一头野猪。 最后自然被他们打来加餐了。 姜雨莱忽然开口说道:“你们发现了吗,咱们走到这边以后,日光好像更暗了些。” 小王氏拉开帘子往外看了看说道:“是暗了点,地上的影子都快看不清了。” 欧阳明看了看四周说道:“快点赶路,不要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 姜稚月脸色凝重的问道:“你也发现这里不对劲了。” 欧阳明说道:“嗯,太安静了,有些不对劲。” “确实,那我们走快点吧。” 姜稚月也怕出现什么意外,连忙让大家加快脚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他们看出了姜稚月和欧阳明脸色的凝重,纷纷都加快了脚步。 可是这一段路好像极长,他们走了许久也不见姜稚月和欧阳明两人的脸色和缓下来。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他们无法继续摸黑赶路,只能再次停了下来。 姜雨庆和王丰收将火堆生起来。 姜老太太走到姜稚月身边小声的问道:“稚月啊,到底是咋的啦?” 姜稚月也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给她一种古怪的感觉,所以也只能安慰她道:“只是觉得这个地方有些不太对劲,阿奶不用太担心。” 说完以后,姜稚月的右眼又跳了两下。 姜稚月始终觉得心慌不已,想到当初白逸风能找到她好像就是算出来了。 她转身去找了还在拿着镜子自赏的白逸风。 “白逸风,你算一下咱们这两日有没有什么危险发生。” 白逸风将镜子面朝上放着用一只手托着,,随后另一只手的手指翻飞念叨了半晌。 白逸风直接忽略了算出来的那些无关痛痒的小灾小痛,开口说道:“没什么危险,就放心走吧。” 听白逸风这样说,姜稚月半信半疑的离开了。 不过她还是让大家搭帐篷的时候挨近了些。 入夜,姜家一行人用过饭后就睡下了,只留了三个守夜的人。 诺大的林子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连树叶晃动的声音都没有。 没有人看到,在离姜家队伍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一个少女正坐在粗壮的树枝上悠闲地晃悠着小腿。 少女脖颈里带着交串在一起的银色配饰,手腕上和脚腕上都带着串了铃铛的饰品。 可是神奇的是,在少女来回晃动时,那些铃铛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少女灵动的大眼睛看向姜家一行人的帐篷。 唔~她今天出门看到的那个长相比族中其他男子都要俊朗的人,好像就在那个帐篷里面哎~ 她好想把他带回去给族长瞧瞧够不够格当她的夫君。 少女为难的皱起了眉头,可是要怎么把人骗回去呢? 又呆了半晌,少女好像是想到了一个好方法,从高高的大树上跳下来,心满意足的跑开了。 隐约可见她沿着林中相隔极近的大树走了一小段距离后就钻进了一个一片更茂密的几棵大树后不见了踪影。 第63章 林中藏有“桃花源”? 这一夜姜稚月睡得极其不安,一会觉得自己身上好像着起了大火,一会又觉得如坠冰窖。 她想要挣脱那种难受的梦境,可是一直深陷其中,直到凌晨才慢慢平复下来。 而与她只有一个帐篷相隔的欧阳明也陷入了深深的梦境。 与其说梦境,不如说是忽然毫无征兆的就恢复了受伤之前的记忆。 受伤之前的记忆一件一件涌入他的脑海中,和前不久做的那个梦一样,只不过这些记忆更清晰。 紧接着来到了他遇见姜稚月之前的记忆。 他在一条干涸的水沟里躺着,忽然一个重物砸了下来,而那重物正是姜稚月。 紧接着姜稚月就一脚……把他踢飞了。 而他因为受伤太重躲不开,被踢飞后就没了意识,再醒来之后的记忆他就全知道了。 难怪他每次说姜稚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时,稚月和姜家其他人都一脸的一言难尽。 原来,原因在这里啊。 第二天一早,姜家一行人就估摸着时间起床了,他们要赶紧离开这片林子。 众人匆匆吃了一点东西就收拾了东西放在板车上。 “出发!” 刚走了没多久,正好好走着的队伍里忽然传来一声慌乱的惊叫声,然后声音迅速的消失不见。 众人停下脚步往四周看去,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而这时,三郎说道:“二哥不见了,刚刚他还走在我旁边呢。” 众人回想一下,发现刚刚那道声音确实像姜二郎的声音。 他们下意识的往树上看去,发现什么都没有,这才慌了神开始大声的呼喊二郎的名字。 众人在原地喊了半天也没听到回应,心里更是焦急。 这平坦坦的大路人能忽然消失去哪呢? 刚刚大家基本都是在原地呼喊的,姜稚月走动三郎站着的地方。 三郎的右侧是一片茂密的荆棘草丛,原本姜二郎就是在三郎的右侧站着的。 而那片草丛上此刻有一片被压倒的痕迹。 姜稚月随手拿起一根木棍,将那些交缠在一起的草丛拨开。 草丛下面出现了一个光滑的地洞,蜿蜒向斜下方而去,站在这里根本看不到尽头。 姜稚月开口说道:“二哥应该是从这里掉下去了。” …… 时间来到一刻钟前。 正好好走着的姜二郎忽然心血来潮的翻腾了一下路边的草丛,然后就看到了这个大洞。 正当他想回头告诉大家这个奇怪的事情之时,他一转身左脚拌右脚直接朝着那个洞口倒了下去,然后就顺着那条不知道通往哪里的道滑了下去。 掉下去前连呼救都没来得及,只传出了一声惊呼。 不过还好他叫出声了,不然等姜家一行人一离开,想要再找到这个地方就难了。 孙氏扑到那个洞口旁边哭喊着姜二郎的名字,甚至还想跳下去找人。 众人赶紧拦住了她,这下面还不知道啥情况呢,贸然跳下去遇到危险咋整? 张氏连忙拉着孙氏劝慰道:“别急别急,咱再想想办法。” 孙氏哭着说道:“这能想啥办法啊,二郎他肯定就在这个洞里面呢。” 白逸风靠近这个洞口,说道:“这洞好像是人为挖出来的。” 刚说完他又一拍脑袋说道:“这不会就是昨天算出来的那个危险吧!” 姜稚月听到白逸风的话,一个冷眼就扫了过去。 “你昨日不是说没有危险吗?!” 白逸风心虚的往后退了两步,理直气壮地嘴硬道:“你问我有没有生命危险嘛,我算出来的没生命危险就把这些小灾省略了。” 姜稚月想到自己昨天问的,还真的就是生命危险。 不过这白逸风,早就算出来有危险也提个醒不成!竟然直接给忽略了。 不过她没错过白逸风刚刚话中的意思。 他们一行人这些日子都没有生命危险。 所以虽然姜二郎消失了,可生命安全还是有保障的:如果白逸风靠谱的话。 而姜稚月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两天没来由的心慌就跟这里有关系。 她心里做下了决定,转头看向其他人说道:“我下去找二哥,你们在这里等我。” 大家听到姜稚月要下去找人都愣住了,孙氏说道:“要不让你二叔下去吧。” 张氏也紧张的拉着姜稚月,不想让她下去。 姜稚月好一番劝说之后,在欧阳明跟着她一起下去的条件下,他们才算松口答应。 姜老太太不放心的叮嘱道:“你们下去后可要小心一点。” 姜稚月和欧阳明点点头,就一前一后的从刚刚那个洞口跳了下去。 从都洞口进去后,两人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不停的往下坠落。 而这条地下通道内极其光滑,姜稚月觉得背部被磨得火辣辣的发热。 不一会他们往下滑的速度就慢了下来,而前面也出现了一丝光亮。 又等了片刻,欧阳明率先滑出了那条通道,站稳身形后就接住了从里面掉出来的姜稚月。 姜稚月感受到身下拖着自己的力量,一转头就和欧阳明对视上了。 她从欧阳明怀里跳下来,说道:“谢谢你啊。” 欧阳明抬手揉了揉姜稚月的脑袋,没说话,向着四周看去。 姜稚月理了理被揉乱的头发,在心里腹诽道:“哼,什么毛病嘛,总爱像个小老头一样揉她的头发,明明还没有她大。” 当然是心理年龄,姜稚月上一世时已经二十六岁了,确实要比刚二十的欧阳明大上不少。 这样想着,也没忘往四周观察。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同样是一片树林,如果不是姜家一行人不在,他们甚至都以为没有离开原地。 而这里的林子明显更整齐,不像他们这些日子以来所处的林子树木长得杂乱不堪。 从上面那个洞口滑下来的时候他们就注意到了,只有这一个出口可以出来,所以姜二郎要是掉下来,也只能从这里出来。 可是奇怪的是,这里根本就没有人。 他们在附近看了看,发现了几个脚印,便朝着脚印的方向找去。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他们发现身边的树木渐渐地少了,再往前看去连林子都没有了。 地上有不少痕迹,像是有人居住一样。 两人放慢了脚步,警惕的看着周围。 而没等他们走几步,就遇见了一个背着木柴的老人。 老人喊停姜稚月和欧阳明,也是一脸警惕,“你们两个是谁,怎么出现在这?” 姜稚月连忙堆起笑,表现的一脸单纯无害。 “老爷爷,我们和同伴在林子里走着走着就不小心分散了,我们在找他,你知道这是哪吗?” 老人盯着姜稚月瞧了半天,看她的表情不似作假,才说道:“这里就是一个村子,没什么事就赶紧离开这吧。” 第64章 圣女明渊清 村子? 姜稚月狠狠皱起眉头,在茂密森林里忽然出现一个村落,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继续问道:“老爷爷,我们能不能去你们村子里问问有没有人看到过和我们走散的同伴啊?” 老人走在前面,声音悠悠的传来:“想来就来吧。” 在他身后的姜稚月和欧阳明对视一眼,抬起脚步跟上了走在前面的老人。 村子里到底有没有问题,她二哥有没有在里面,都要进去了才知道。 两人跟在老人身后走着,也不用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往哪走。 拐了两个弯后就看到了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不少的木屋,还有不少的行人在过道上穿行。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有不少木屋的烟囱里都冒出烟来。 姜稚月和欧阳明刚一跟着背柴的老人走进了村子,外面走动的那些人目光就看了过来。 他们一脸不善的看着这两个外来者。 欧阳明默默地将姜稚月往身后挡了一挡。 他们慢慢的围在了一起,看着姜稚月和欧阳明问那个老人:“二族老,这两个人是谁?” 被喊做二族老的那个老人淡淡说道:“来找人的,找了人就送他们离开。” 老人看向一个低矮的中年男人道:“明远,你带着他们两个去问问各家有没有遇见其他外来的人。” 而这时,一个长相可爱,身上缀满铃铛的少女走了过来。 看到围了那么多人,少女好奇的走了过去。 围在一起的人群看到少女过来,自觉地让开了一条小道让她过去。 而少女刚一走进人群看到欧阳明后,眼睛都亮了。 她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动手呢,这个人怎么就过来啦? 难道这就是话本里面说的缘分吗? 少女并没有在意被挡着的姜稚月,看着欧阳明高兴地问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啊?” 欧阳明听着忽然出现的这个少女熟稔的语气,不禁疑惑地问道:“你认识我?” 少女轻咳一声,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她又瞅了欧阳明一眼就将目光扫向了二族老和周围的其他人。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明远恭敬的接话道:“这两个人是进来找人的,二族老让我带着人去问问大家有没有见外来人员。” 少女点点头,说道:“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这个人我带走了,一会我带着他去找人。” 明远震惊的喊道:“圣女!” 二族老也不赞同的说道:“明渊清,不要胡闹。” 那个圣女明渊清不高兴的嘟起嘴,说道:“什么嘛,咱们这里好久都没来过外面的人了,我就请他们回家吃个饭。” 然后她又看向欧阳明和被挡住半个身子的姜稚月说道:“你们跟我过来吧。” 姜稚月和欧阳明朝着周围的人看去,这些人面对这个少女时有一种恭敬的感觉,少女在这里的地位应该不低。 两人朝着刚刚带他们过来的二族老道谢后,就跟着那个叫做明渊清的小姑娘离开了。 又走了将近两百米,姜稚月觉得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在这座村落的正中央,然后前面的明渊清就停了下来。 她打开一座木屋的门走了进去,然后回头说道:“你们也快进来吧,我爹爹他们一会应该就回来了,到时我让他帮你们找人呀~” 她的眼神从欧阳明那张好看的皮囊上略过,又看向了姜稚月,眼神更亮了。 这个姐姐长得好像更合她的心意哎~ 好纠结啊,她该留下哪一个呢? 一会问问爹爹好了,大不了两个都留下。 想通了以后明渊清就兴冲冲的拉着姜稚月走了进去。 欧阳明看着不知道在兴奋什么的小姑娘,姜稚月已经被拉进去了,他也只能默默地跟了进去。 两人进去后就想打听一下姜二郎的消息,毕竟消失越久就越危险嘛,他们想尽快找到他离开。 这个忽然出现的村子,不仅奇怪,这里的人似乎对他们这些外来者很是排斥。 他们打算找到人以后就尽快离开。 可进来后明渊清就一直忙前忙后的,拿茶水拿点心给他们二人。 一张小嘴一直叭叭叭的不停,姜稚月根本没有找到机会说话。 直到明渊清端着两杯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虫子泡水的茶盏过来时,姜稚月震惊了。 为什么有人泡茶是用虫子泡的?!!! 明渊清看到姜稚月和欧阳明将茶盏拿在手里却一直不喝,说道:“快尝尝啊,这可是我将爹爹屋里藏的好料子拿出来给你们泡的。” 看着明渊清一脸真诚和期待的表情,姜稚月强忍住恶心,礼貌的朝着明渊清笑了笑,将茶盏放在身旁的桌子上。 她赶紧开口问道:“那个……” “我叫明渊清,你叫什么呀?” 姜稚月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她了,反正以后也应该不会再遇到了。 随后又接着说道:“明渊清,你们村子里有没有像我们两个一样外来的陌生人啊,我二哥和我们走散了,我们正在找他。” 说完就期待的看向明渊清,她既然是这里的什么圣女,那知道的消息应该也多一点。 明渊清双手撑在桌子上捧着脸,笑嘻嘻的看向姜稚月说道:“没有啊,我们这里已经很久没来外人了。” 她又有些疑惑的问道:“不过,你们是怎么进来这里的啊,还有你们怎么确定你二哥是来我们这儿了呢?” 姜稚月只犹豫了一下就说道:“是从一个洞口掉下来的,我们就跟了过来,可是在那个出口我们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明渊清也有些不解,低声嘟囔道:“不应该啊,要是真从那个洞口掉下来了怎么可能人不见了?” 他们的族人也不是一直居住在这里的,是几十年前才迁居到这片大森林的。 他们族人善长制毒和蛊术,不知怎么的就传出了他们可以用蛊虫操控人的消息,外面那些正义之人就对他们赶尽杀绝,他们族人只不剩百人,被迫无奈藏身于这个地方。 而来到这里后,族人就找到了这片适合藏身的地方,还挖通了不少通道以防万一。 族中族长也给他们这些后辈下了禁令,不许独自外出停留外面太久。 而前两天她在林子里玩看到了欧阳明,生出了想把人拐来当夫婿的想法。 可她还没让她养的那些小可爱们去找他呢,他竟然自己就来了。 她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如果他们一直找不到人,是不是就可以一直陪她留在这里玩了呀? 族里的其他人每天除了养虫子还是养虫子,都没人跟她玩。 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两个合心意的,当然要把他们留下来了。 所以她开口说道:“我们这里很大的,可能他掉下来以后跑其他地方了吧,你们就住在我家里慢慢找他好啦~” 姜稚月和欧阳明二人当然不会留在这里,若是在村子里找不到人,那就只能在附近找找了。 正说话间,一个中年男人领着一个和明渊清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爹爹,哥哥,你们终于回来了。”明渊清跑过去抱着中年男人的胳膊撒娇。 她高兴地补充道:“这是我带回来的两个朋友,她叫姜稚月,那个叫……对了,你叫什么呀?” 明渊清忽然发现她刚刚只顾着跟漂亮姐姐说话呢,都忘记问另一个人的名字了。 欧阳明面色毫无波澜的说道:“欧阳。” “嗯嗯,这是我爹爹明日和我的同胞哥哥明一兮,我爹爹还是我们这里的族长呢。” 姜稚月和欧阳明朝着明日行了一礼:“明族长。” 明日是一个长相严肃的中年男人,特别是板着一张脸的时候觉得更是面色不善。 欧阳明开口说道:“实在是多有叨扰,只是家中兄弟不小心来了这,不知道明族长可有瞧见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来这里。” 明日想到今天族人刚带回来的那个误闯进来的少年,神色不明的看了欧阳明和姜稚月一眼。 他没有回答欧阳明的话,反而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欧阳明便把他们是如何到这里来的说了一遍。 他们自己设置的入口,就算不说也能被猜到。 随后姜稚月又接话道:“我们无意打扰,找到了人我们就会离开。” 明日下了逐客令,冷着脸色说道:“我们这里没来什么外人,你们现在就离开吧。” 姜稚月和欧阳明看明日神色,觉得有些古怪。 他们开口告辞就打算离开,然后再悄悄潜入进来找人。 明渊清看着要离开的姜稚月和欧阳明,着急的拦着的二人,不高兴的说道:“爹爹你干什么啊,你都吓到我的朋友了,我说好了让他们在这里住几天呢。” 明一兮不悦的看向明渊清,斥责道:“不要胡闹。” 明一兮和明渊清的长相一样,不过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明渊清让人看着就没什么心机那种,容易让人放下心房,而明一兮却给人一种攻击性。 “哼。” 明渊清不高兴极了,也不看明日和明一兮,不过两只小手却死死拽着姜稚月不松手。 还一直嘟嘟囔囔的说道:“我不管,稚月是我请来的朋友,我就要她留下来陪我玩,阿娘知道了也一定会同意的。” 姜稚月和已经走到门口的欧阳明隐晦的对视一眼,打算静观其变。 反正姜二郎不在这个村子里也会在这个村子附近,无论留不留在这里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 而且刚刚他们提到姜二郎的时候,这个明族长神色明显不对劲。 …… 第65章 擅控蛊虫的家族 最终在明渊清的无理取闹下,姜稚月和欧阳明二人还是留下来了。 明渊清得偿所愿后兴致勃勃的给他们一人找了一间屋子。 原本她还想要姜稚月能和她一间屋子睡得,不过最后姜稚月说她不习惯和别人睡在一起,她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姜稚月和欧阳明的屋子离得极近,就在隔壁。 经过那么长时间的耽搁,已经到了中午。 没过多久明家又回来了一个长相美丽却极具攻击性的女子,女子是明渊清和明一兮的母亲明芸。 姜稚月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们姓氏都一样,不过也没有好奇的多问。 姜稚月和欧阳明两人在花家吃了一顿午饭。 让他们震惊的是,他们不仅泡茶用虫子,就算做饭也用虫子! …… 一顿饭吃下来,姜稚月只觉得胃里翻腾的厉害。 在她多次想停手时,明渊清总会再往她碗里夹两筷子菜,里面夹杂着虫子。 虽然她知道有些虫子是可以食用了,可心里实在是排斥的很。 要不是明渊清一脸真诚不似作假的样子,姜稚月都要以为她是在故意整自己了。 最后在姜稚月终于要忍不住想吐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被遗忘到十万八千里远的异能来。 正当她想用异能控制明渊清让她不要再继续夹菜时,明芸(明渊清母亲)忽然开口:“渊清,客人已经吃饱了,再夹就不礼貌了。” 明渊清疑惑地看向姜稚月问道:“稚月,你吃饱了吗?” 姜稚月绷紧了嘴,生怕一开口就会吐出来。 她努力笑着点了点头,告诉明渊清她确实已经吃饱了。 而姜稚月只能将已经释放出去的一点异能又赶紧收回来。 可是在下一刻,明渊清身上挂着的那些铃铛忽然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这间屋子里。 紧接着,明一兮身上的铃铛也莫名其妙的响了起来。 一时之间,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嗯?” 明渊清疑惑地朝着身上的那些镂空铃铛看去,她将挂在脖子上的那个镂空铃铛拿到手里盯着看了看。 不解的说道:“怎么回事啊,明明已经喂他们吃过东西了。” 她用手指弹了弹,凶巴巴的对着铃铛说道:“乖一点啦小可爱。” 姜稚月这才看清她那个铃铛里装着的是什么,竟然是一只红色的虫子。 她原本还奇怪,为什么明渊清身上挂了那么多铃铛走路的时候竟然没声音,里面装的竟然是虫子吗? 再往明渊清身上其他的铃铛看去,因为那些虫子在铃铛里蠕动,所以姜稚月才可以看清里面的东西。 除了在明渊清脖子里挂着的那个铃铛里的虫子是红色的,其他的虫子就正常多了,隐藏在铃铛里面基本看不清楚。 姜稚月一脸疑惑地问道:“明渊清,你身上怎么挂了那么多的……虫子?” “这些吗?”明渊清摇了摇脖子上的铃铛,铃铛发出了更清脆的响声来。 明渊清压了压那些铃铛,可是效果甚微,根本没什么作用。 她说道“这就是我养的小可爱们呀,我们族人都……” 明芸忽然高声道:“渊清!” 明渊清忽然想起来他们族里的事情是不能往外说的,不然外面的人就会将他们赶尽杀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爹爹和娘亲从小就这样告诉她。 她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姜稚月也没有再多问,笑着扯开了话题。 而姜稚月刚刚释放出来的那些精神力也慢慢的消耗干净,空气中没有了任何残留。 明一兮和明渊清身上的铃铛终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静静地挂在他们身上,就像是一件普通的装饰品一样。 欧阳明在明一兮和明渊清兄妹两个身上的铃铛响起来并且看到里面的虫子时,就觉得不太对劲。 他忽然想起上一世的时候,他被暗卫追杀,慌不择路之际逃到了一片森林中。 而那个森林里有一不与外界交流的族人,擅控蛊虫。 要不是忽然听到明一兮和明渊清身上的铃铛响起,他或许也不会想起来这个被掩埋在记忆深处的事情来。 而现在看来,这里的人极有可能就是他梦中那个上一世遇到的那些人。 只不过在梦里时遇到的那些人里并没有明家这四口人,族长也是另有其人,所以他才会没有一时之间想起来。 那时的族长是一个长相妖媚的女子,全族人对那女子毕恭毕敬,那女子还想用蛊虫控制他。 只不过最后他逃出去了,那女子也并没有得偿所愿。 在他和四皇子正面对抗时,就听说了四皇子身边有一侧妃,能以蛊控人。 那族长改变了,是因为正常继承还是被夺权了? 而此时的姜稚月,想到明渊清铃铛里的那些虫子,脑海里冒出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她隐约记得原书中四皇子身边有一人好像能制蛊,在四皇子继位为帝后,还被封为皇贵妃。 只不过书中对那个人描写并不多,姜稚月除了想起这个剧情外,关于那个皇贵妃就再也想不起来其他的什么特征了。 姜稚月和欧阳明两人都按下心里的疑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明渊清看姜稚月吃饱了,也没再给她继续夹菜,反而想起了被她遗忘的欧阳明。 族中长辈们说了,成了亲就要对夫婿好一点。 虽然欧阳明现在还不是她的夫婿,可不耽误她提前对他好呀。 既然稚月吃饱了,那就也给他夹两筷子菜吧。 正在她想转移目标的时候,欧阳明将筷子翻转抵在了她的手腕了制止住了她。 “明姑娘自己用膳即可,我自己来。” “噗嗤~” 姜稚月一个没绷住就笑了出来,还好她嘴里已经没食物了,不然就尴尬了。 明家四口人和欧阳明都疑惑地朝她看过来,姜稚月赶紧干咳了两声然后绷紧了嘴巴。 姜稚月说道:“抱歉,不小心呛到了。” 欧阳明想将手放在姜稚月背上帮她顺顺气,结果有人动作比他更快。 明渊清立马就将筷子放下了,一只小手放在姜稚月背上轻轻拍了拍,关心道:“还难受吗?” 第66章 种蛊,养蛊 欧阳明刚伸到半空中的手就那样顿在了半空中。 看着抢先一步的明渊清,欧阳明脸都黑了。 而这一打岔,大家也就忘了刚刚的事情。 吃过饭后时间还早,明渊清非要带着姜稚月去参观村落。 在知道这里的人有制蛊的能力后,欧阳明不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出去,也就跟着姜稚月和明渊清一起出去了。 明日虽然对姜稚月和欧阳明这两个外来人员有些排斥,可也没刚开始那样要赶人走了。 他看了一眼姜稚月和欧阳明二人,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他朝着明渊清说道:“记得早点回来。” “知道啦爹爹。” 一下午的时间,姜稚月和欧阳明二人跟在明渊清身后将整个村落都参观了一遍。 这里只有百余户人家,人口也很简单,所以没一会姜稚月就将这里的地方摸熟了。 明渊清边走边说道:“爹爹说过不让我们去外面,他说外面的人坏得很……” 说完想到姜稚月他们也是从外面过来的,小心的偷瞄了他们一眼。 姜稚月看着她那副说错了话的样子,笑了笑说道:“外面的人有坏的,但是也有很多好人的。” “嗯嗯。”明渊清点点头接着说道:“现在族人只剩下很少了,爹爹说以前我们人也很多的,都被外面的人杀光了。” 姜稚月忽然问道:“那你们都在这里,平日里需要的东西怎么办?” 她有些幽怨的说道:“每个月爹爹都会派人出去买东西呀,我也想一起去呢,可是爹爹和娘亲都不让我去,哥哥和我一样大都出去过两次了。” “这回出去买东西的是明涛哥哥和明雪姐姐带着几个族人一起去的,他们说等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外面好玩的东西。” 她又用小鹿一般的双眼看向姜稚月,期待的问道:“稚月姐姐,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啊?是不是有好多人,很热闹啊!” “我也好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呀~” 姜稚月想到却是现在正在闹饥荒,百姓们饿殍遍野的惨状。 她如实说道:“我们居住的地方发生了天灾,我们为了离开那个地方才会路过这里。” “至于其他地方,应该是很热闹繁华的。” 说到这,姜稚月又想起被留在原地等他们的姜家一行人,他们久久不回,他们应该要着急了。 正如姜稚月所想,在那个洞口不远处的姜家一行人确实有些急了。 还没到中午的时候姜二郎就掉了下去,紧接着姜稚月和欧阳明也相继跳了下去。 而这等了几个时辰了,眼看着天都要黑了,也没见三人回来,这他们能不急吗! 张氏和孙氏都不知道往那洞口看了几眼了,甚至趴在那往下看了看。 可是下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瞅不见。 要不是姜稚月他们离开前再三叮嘱他们不要下去找他们,现在他们都要忍不住了。 慕柒柒忽然想起来,姜稚月离开前问白逸风的话,他是个会算命的。 她跑到白逸风面前问道:“你不是算命的吗?那再算算稚月他们有没有什么危险?” 白逸风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看向慕柒柒。 她竟然说他是算命的?!!! 他能跟算命的比吗? 啊呸呸呸,不对,是算命的能跟他比吗!!! 虽然他师傅现在已经不是国师了,可是以后,他说不定就成为下一代国师了。 慕柒柒把他与算命的相提并论,那简直就是在侮辱他。 这个尊严,他必须捍卫! 他严肃的说道:“我不是算命的。” 慕柒柒才不管他是不是算命的呢,只要能算就行。 她温和的说道:“白公子说的是,你不是算命的,那你帮忙算一下稚月他们到底有没有什么危险吧。” 白逸风觉得慕柒柒说的这话有点不对劲,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时,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他们也是被慕柒柒一提醒,想起来白逸风还有这个作用呢。 白逸风无奈,只好又算了一遍姜稚月他们几人是否有危险。 …… 明渊清的族人不多,村落也没有多大,没转多久姜稚月和欧阳明他们就被明渊清带着转了一遍。 姜稚月和欧阳明两人配合的极好,从单纯的明渊清口中套出了不少消息。 姜稚月看着单纯到问什么说什么的明渊清,都不太好意思了。 而欧阳明则没什么罪恶感了,在他看来,只要达成自己的目的,过程用什么方法并不重要。 在明渊清带着他们在村子里转时,他们也遇到了不少其他的人。 从明渊清这里问不到什么消息,姜稚月就想从其他人身上入手。 可是每当她释放出异能想控制别人时,明渊清身上铃铛里面的那些蛊虫就像是磕了兴奋剂一样开始活跃。 一次两次是偶然,次数多了姜稚月就察觉出来不对劲了。 明渊清身上那些小虫子好像对她的异能格外感兴趣,她怕会被察觉出来什么,也就没有再用。 明渊清也奇怪的说道:“小可爱们今天怎么那么活跃?” 两人继续跟在明渊清身后‘参观’村子。 在村落后方有一片禁地,他们作为外人是不能进去的。 两人也没有强硬的非要进去,他们也没有非要窥探别人秘密的癖好。 不过明渊清作为族里的圣女,是有一间独立于那个地方的蛊室的,那个地方不需要进入禁地就可以进去。 穿过一片小树林后,姜稚月和欧阳明就跟在明渊清后面来到了两间小木屋旁边。 明渊清指着其中一间屋子说道:“这一间是我的,另一间是哥哥的,我带你们进去看一下吧。” 明渊清的那间屋子里贴着四周的墙壁放满了木架子,上面摆了很多半透明的瓶瓶罐罐。 可以看到,每个罐子里面都有一只小虫子呆着。 在明渊清打开门进去后,那些蛊虫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样纷纷变得活跃起来。 只是片刻,那些蛊虫又恢复了安静,静静地呆在瓶子里。 姜稚月粗略数了一下,大概有三十多个瓶子。 再加上明渊清身上挂着的那些铃铛里的小虫子,怎么说也超过五十个了。 他们已经从明渊清透露出来的话中知道,他们整个族的族人从小就学习炼蛊控蛊。 知道了是什么,姜稚月反而对此升起了巨大的好奇。 在后世,炼蛊已经变成了传说。 姜稚月在一次做任务时认识了一个人,就说自己会蛊术,可姜稚月着急回去交差,也就没时间探究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没想到现在竟然遇到了活的。 她眼睛有些发光的看着那些瓶瓶罐罐。 姜稚月问道:“这些都是你养的蛊虫?” 明渊清看姜稚月对这些感兴趣,也兴致勃勃的为她介绍:“对,情人蛊、实言蛊……” 当然,蛊虫的种类不少,明渊清也没有一一介绍它们的功能,不过听字面意思也能猜出个大概。 而另一边,在明渊清带着姜稚月和欧阳明出门后不久,明日就带着明一兮和明芸往禁地去了。 姜稚月和欧阳明当时正被明渊清带着参观村落,所以并没有遇见去了禁地的明日他们。 而明日他们三人去了禁地后目标明确的赶往了其中一间屋子。 抵达屋子前面,明一兮上前敲了敲门。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一双鹰眼看着门外的三人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明日面色恭敬地问道:“三族老,听说你带回来了一个从外面来的人?” “随便捡了一个人回来。”三族老低沉嘶哑的声音悠悠传出来。 他又接着问道:“怎么?你也想要那个人?” 明日还要开口说话,就被明芸打断了。 她眼神直直的看向三族老,看口说道:“三族老是长辈,应该不会忘记先祖们的话吧。” 三族老目光一顿,不满的看向明芸,生气的说道:“简直迂腐,我们有那么厉害的能力,为什么要藏在这深山老林这种不敢见人。” “哼,咱们就该受人尊敬,可不是藏头露尾不敢见人的。” 他想起还小的时候,被父母抱着逃窜的场景,眼神中就涌现出一股股恨意。 现在族人们真是太不中用了,竟然像是逃窜的老鼠一样被迫藏身于此。 哪像以前一样,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如意了就用蛊虫控制达到自己的目的,现在反而处处受制于人,连族人都没剩下多少了。 要不是那些炼蛊的方法都已经被当初逃到这里来的先辈们烧毁了,他也不至于整日在这里重新研究怎么炼制彻底控制人的蛊虫。 果然还是明雪那女娃子合他心意。 现如今,族里想法和他完全一样的,只怕也只有那个丫头了。 不过这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明芸丝毫不惧他,她说道:“三族老似乎忘记当初我们族人为什么会被外面的人合力绞杀了。” 说着就径直往屋子里走去,后面的明日和明一兮也连忙跟上。 三族老黑了脸,可是又不敢拦明芸那个女魔头,只能关了门紧跟着走了进去。 第67章 活人做实验 关了门,房间瞬间阴暗了下来,里面点了两盏煤油灯发出微弱的光亮。 走进来的明芸他们三人看到房间正中央躺着一个少年,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样子。 少年此刻正安静的躺在那里,像是昏迷了一样,活像一只小白鼠。 若是姜稚月在这里,肯定就能认出来这就是他们这次要找的人,姜二郎! 进来的三人看到这个少年,面色都严肃了起来,不过他身上还没被中下蛊虫。 明日开口问道:“这人你是从哪抓来的?” 三族老老神在在的说道:“误闯进我们的地盘,我将人抓来也无可厚非。” 随后他又问道:“听说又来了两个人,是来找这个人的?” “咱们的消息不能传出去,既然来了将那两个人也扣下吧,正好都送到我这里来。” 他将这个少年带回来后就没再出过这个屋子,知道又有外人来了,自然是其他的族人来告诉他的。 明芸神色一厉,开口质问道:“三族长,咱们早就禁止再拿活人做实验的事,你是忘了吗?” 三族老听到明芸的话心头一跳,不过随即就满不在乎的说道:“规矩是死的,人不是活的吗。” “不过是一个误闯进来的毛头小子,死了就死了,能为我的蛊虫做研究也是他的福气。” 明一兮冷眼看了一眼躺在中间台子上的姜二郎,并没有太在乎。 只是不知道爹爹和娘亲为何突然改变了态度,忽然来这里找三族老要人。 明芸走到姜二郎身边,眼神向下轻轻地扫过他,漫不经心的说道:“规矩就是规矩,三族老莫不是想要被剔除族老一职。” 三族老气极,一双鹰一般的双目瞪向明芸。 “你……” 明芸直接打断了三族老未说出口的话,直言道:“这个人,我们就带走了。” 三族老心中怒火腾腾而起,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反驳这个做任何事都不管不顾的女魔头。 最主要的是,他的蛊术没有这个女魔头强,更不要说这三个人合力了。 不然他就可以稍微控制他们片刻,让他们忘记这件事情。 眼看着明日已经将姜二郎半个身子都拉了起来,三族老眼睛转了转忽然开口说道: “你们就不怕把这些人放出去以后,被外人知道咱们的藏身之处,咱们族人又要遭受一次灭顶之灾吗!” “到那时,你们就是族里的罪人!” 三族老说的声声泣血,像是多为族人着想一般,实则在观察着明芸和明日的表情。 只要他们动摇,他就可以用致幻蛊拼一把把这人留下来。 可明芸冷嗤了一声,就连明日和明一兮也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动摇。 明芸看了明日一眼,示意他快一点。 “与其关心这个,三族老更关心的应该是被族人发现你用活人做实验的事情吧。” 撂下这句话,明日就将姜二郎背了起来,然后和明芸、明一兮一起走了出去。 后面,三族老阴狠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离开的三人。 在他心口的蛊虫像是感受到他的情绪,竟也慢慢的蠕动了起来,连带着屋子里的其他蛊虫都开始躁动。 而明日背着姜二郎从三族老的蛊室出去后并没有带着人回家,而是转身去了不远处明芸的蛊室里。 明芸的蛊室要更大一些,屋子里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里面有的甚至不止一只蛊虫。 屋子里只有一张空了一半的桌案,上面也摆了很多东西。 明芸看了姜二郎一眼,她才不会为了一个毛头小子将她桌子上的东西放到地上呢。 她说道:“将他放地上吧。” 明日看了她一眼就说道:“行。” 然后随意的将姜二郎放在地上了。 而姜二郎睡得昏昏沉沉的,丝毫没有被吵醒。 明一兮开口问道:“这人怎么办啊?直接交给那两个人吗?” 明日开口说道:“先不急。” 随后他和明芸对视一眼,眼中有暗流涌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另一边,明渊清终于找到了玩伴,正高兴的拉着姜稚月参观她的蛊室。 她还解说了一下如何操控这些蛊虫。 不过姜稚月在听明渊清说这蛊虫只有他们族人血脉才可以操控后,明显有些失望。 她倒是想试试她的精神力能不能控制这些已经认了主的小东西。 可每当她试着想用精神力时,那些蛊虫就显得格外兴奋。 为了不引起怀疑,姜稚月只能作罢。 时间过得飞快,姜稚月还觉得没出来多久呢,天就已经黑了下来。 这边的村落并没有太多树木遮掩,所以天黑下来以后格外明显。 入夜! 姜稚月听着外面没有了动静,就悄悄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刚一打开门,姜稚月就听到隔壁也传来动静。 隔壁是欧阳明住的屋子,姜稚月转头看去,果然看到了也正打开门的欧阳明在朝这边看来。 姜稚月笑了笑,他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了,两人又轻轻地关上了门走出了明家。 欧阳明轻声问道:“先从哪里开始找?” 姜稚月道:“一家一家找找看吧,我觉得二哥就在这村子里。” 特别是知道这个村子的人都制蛊以后,姜稚月就怕她二哥被村子里的哪个人抓到以后当成小白鼠来做实验了。 两人从进村子的第一家开始找起,一家一家的搜查姜二郎是否在这里。 而姜稚月始终没有敢用精神力探查。 毕竟她不确定她的异能到底是对明渊清和明一兮的蛊虫有吸引力,还是包括所有的蛊虫。 若是因为她用精神力探查引起这些人的忌惮,找人的事情只会难上加难。 不过好在这里的人除了会蛊术以外其他的本事都很普通。 两人轻松地摸了进去,然后开始地毯式搜查。 临近天亮,姜稚月和欧阳明找完了所有的人家也没找到姜二郎的踪影,他们把目光转向了那片禁地。 现在天已经微微亮了,姜稚月决定等第二夜再找机会来。 等回到明家后,姜稚月和欧阳明就各自回了屋子休息。 而就在两人睡下不久,在姜稚月住的地方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 明渊清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而桌子上的一个打开了一条缝隙的小盒子里,爬出来了一只极小的虫子。 这只小虫子爬出来以后,就慢慢沿着桌子腿爬到了地上,然后往姜稚月的房间爬去。 第68章 冰火两重天 而熟睡中的众人都没有察觉到,这只虫子已经悄悄地爬到了姜稚月的房门前。 到了房门前,这只虫子的速度慢慢的满了下来,在姜稚月房门前徘徊了半天,才慢慢的爬了进去。 进了屋子后,姜稚月身上的味道越发浓烈,这只只有绿豆大小的虫子就寻着气味朝着姜稚月的方向爬了过去。 而刚刚睡下的姜稚月就觉得指尖一阵刺痛,直接惊醒了。 而还没等她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只虫子就顺着刚刚咬破的伤口朝着姜稚月身体里钻去。 姜稚月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异样,另一只手迅速的朝着传来异样的地方按去。 可她只摸到了一块细微的鼓起,而后就感觉到有东西在她皮肤下面迅速的移动朝着胸腔的位置挪去。 只一瞬间,那只小虫子就完美的隐藏在了姜稚月的身体里。 而后一股异样的感觉传来,姜稚月震惊之余还有些无措。 肯定不会感觉错的,刚刚有什么东西钻进她的身体里了。 屋内有影影绰绰的光照射进来,姜稚月下床走到桌边点燃了煤油灯。 映着灯光,她朝着刚刚那只胳膊看去,上面一片光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而且身体也没什么不舒服,可是刚刚的感觉也不会出错。 姜稚月不敢大意,她释放出一丝丝微弱的精神力开始查探自己的身体。 不远处明渊清和明一兮所在的屋子里。 铃铛里的蛊虫像是感应到什么,在铃铛里来回挪动了一下,可下一刻,它们又安静了下来。 不过明渊清和明一兮还是被惊醒了。 因为那些铃铛里的蛊虫是和他们的生命紧紧相连的,发生一点动静都能够感应到。 两人迅速从床上坐起来,看向那些铃铛的方向,纷纷皱起了眉头。 心大的明渊清朝着那些铃铛的方向抱怨道:“你们要是再乱动就饿你们一天哦!” 而明一兮则是皱着眉疑惑,今天蛊虫的躁动太不正常了。 这些响动惊醒的不止他们二人,就连明日和明芸二人都猛地惊醒了。 他们对视一眼,果断的穿上衣服走到了外面。 而正在用精神力查探身体的姜稚月终于发现了古怪,她心脏的位置竟然趴着一只小虫子。 而她刚刚释放出来的精神力好像都被那只小虫子给吃了。 对,是吃了。 姜稚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知道了这只小虫子的想法。 等将所有的精神力都吞下去后,小虫子舒服的转了个身,卧在那里安静的不动了。 身处在这样一个地方,姜稚月很快就想到了这只小虫子极有可能是蛊虫。 可是她今天跟着明渊清去她的蛊室参观过,越厉害的蛊虫身上的红色就越深。 可她刚刚看到的她身上的这只小虫子竟然是特别清透的那种翠绿色,还闪着莹莹的光晕。 而且这些蛊虫不是被炼制成功的时候就会认主吗? 为什么现在爬到她身体里来了。 一时之间,姜稚月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疑问。 姜稚月没看到,隐藏在她心口的那只蛊虫,身上的光芒越来越盛。 随后,姜稚月就觉得身体忽然发起热来,像是有煮沸的水浇在了她身上。 “咚!咚!咚!” 桌子上的煤油灯被姜稚月打落在地,传出几声巨响。 里面的煤油浇在地上,火苗瞬间点燃了地上的木板。 而姜稚月身上传来一波又一波的热度,她也在脱力之下跌坐在凳子上,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 姜稚月想要开口喊欧阳明,可是脱口而出的话却变成了:“热,好热。” 她撕扯着脖颈上的衣服,觉得身上有火喷了出来。 火焰越烧越大,迅速将地上那一块木板点着了。 “嘭!” 木门被踹开,姜稚月抬眼看去,就见欧阳明出现在了层层火光之后。 踹门进来的欧阳明看到瘫倒在桌子上的姜稚月,快步走了过去将她抱进了怀里。 他低头看了一眼面色痛苦的姜稚月,轻声唤道:“稚月。” 姜稚月头上冒出了一层层的虚汗,听到欧阳明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人,看到是欧阳明后她终于放下心来。 地上的火势越来越大,欧阳明没有久留,抱着姜稚月就赶紧出去了。 明家四口人赶到时欧阳明刚好抱着姜稚月踏出门栏。 看到他们,欧阳明冰冷的目光看过去,明芸和明日都是心头一冷,直接停住了脚步。 只有明渊清这个心大的丫头,看到姜稚月的屋子着火了,还一脸痛苦的被欧阳明抱了出来,慌忙的就跑了过去。 她着急的问道:“稚月这是怎么了?” 说着还凶巴巴的瞪着欧阳明,仿佛他才是罪魁祸首一般。 欧阳明不想搭理她,稚月在这里出了事,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可明渊清堵在欧阳明前面,还紧紧抓着姜稚月的衣袖不放。 欧阳明只能冷着脸说道:“让开,别耽误我救人。” 明渊清还是放心不下姜稚月,紧紧地跟着,直接被明一兮拉住了。 他再不阻止他这笨妹妹,肯定就惹恼那个男人了。 明日和明芸看到了里面地板已经着火了,赶紧去拎了两桶水泼了上去。 火势不大,他们反应也快,两桶水下去火立马就被浇灭了。 而此时欧阳明已经抱着姜稚月在院子里停了下来。 因为姜稚月一直在撕扯紧紧扣在自己脖子上的衣服。 欧阳明低头看去,姜稚月的脸上已经红扑扑的了。 他用内力查探了一下姜稚月的身体,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他只好先输送了一些内力进入姜稚月的身体,姜稚月脸色好了些,可还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显然没有好。 姜稚月此刻只觉得自己在一片火海之中,都快热的喘不过来气了。 感觉的欧阳明身上冰凉凉的,姜稚月一个劲的往他身上贴去。 怀里的小姑娘扭来扭去的,欧阳明只好用力箍紧了她的身体,将一只大掌放在她脸上帮她物理降温。 等屋子里的火扑灭了以后,明日他们四人就走了过来。 明芸走到欧阳明面前问道:“姜姑娘怎么了?” 欧阳明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向明芸,眼中都是凶狠的杀意。 明芸自诩是一个处事不惊的人了,可还是被欧阳明的眼神吓了一跳。 想到心里的那个猜测,明芸还是上前一步说道:“我略通一些医术,欧阳公子可否让我帮姜姑娘看一下?” 欧阳明将姜稚月搂的紧了一些,一双眼睛猩红。 明渊清一脸激动的说道:“你快让我娘亲看一下姜姐姐吧,她医术也很厉害的。” 明芸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欧阳明并没有再开口拒绝。 她才蹲下身子探出两指朝着姜稚月的手腕上按去。 姜稚月身上的温度惊人的烫,明芸刚一放上去就被烫的一颤。 刚把手指放在姜稚月手腕上,明芸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她在替姜稚月把脉时探到了一道特别熟悉的波动。 那股波动是他们族人在养第一只同生蛊时,直至完成炼制都会有的。 奇怪的就是,只有他们养蛊的族人脉搏之中才会这样跳动,可姜稚月一个普通姑娘身上却也有。 想到那些先辈们留下来的话,明芸看向姜稚月的目光更是晦涩。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将手收回来说道:“我们禁地有一处泉水,欧阳公子带姜姑娘去那里,能减缓一下姜姑娘的痛苦。” 欧阳明立马就抱着姜稚月站了起来,眼神扫向他们四人问道:“泉水在哪?带我去。” 明芸亲自在前面带路,她道:“欧阳公子随我来。” 而后面的明芸和明一兮已经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那个泉水,不是只有他们第一次养蛊时才可以去的吗? 明一兮转头看向明日,“爹,那个泉水……” 明日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话。 明渊清则是脑子灵光一闪,忽然跑进了自己的屋子。 桌子上那个小盒子里的蛊虫已经没了影,又想到姜稚月的状况和娘亲的话,明渊清赶忙跑出去跟了上去。 另一边,欧阳明抱着乱拱的姜稚月跟着明芸来到了禁地之中。 姜稚月抱着欧阳明蹭来蹭去,嘴里也一直喊着热。 当欧阳明想将姜稚月放进去时,她的身子软的根本站不稳,所以也无法直接站在泉水中。 欧阳明看了一眼明芸,她立马就转身离开了,将这片空地留给了姜稚月和欧阳明二人。 等人走后,欧阳明直接抱着姜稚月跳进了泉水里面。 瞬间,一股刺人的寒意通过肌肤传达到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欧阳明强忍着这股寒意抱紧了姜稚月,以免她会滑进去。 而姜稚月就更难受了,刚刚还感觉自己身处一片火海之中,忽然之间又像来到了冰天雪地。 冰火两重天的折磨让姜稚月原本混沌的大脑清醒了过来。 她看着抱着自己的欧阳明以及他们所处的地方,开口问道:“咱们现在,在那?” 欧阳明关心的问道:“禁地的泉水之中,你有没有好一点?” 姜稚月点点头,可面上的表情却摆明了她此刻并不好受。 姜稚月虚弱的说道:“你上去吧,我自己泡着就好。” 虽然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并不好受,可她明显感觉到好了一点,所以打算再泡一会。 第69章 蛊虫自己选主人寄生 欧阳明不容置疑的说道:“我陪着你。” 借着视线的阻挡,欧阳明低下头在姜稚月的头顶落下轻轻地一吻,眼中满是心疼。 他托住姜稚月的身子不让她往下滑,一只手在她后背上往她体内输送内力缓解她的痛苦。 而此刻外面,明家父子三人也赶了过来,刚过来明渊清就要往里面冲。 明芸赶紧拦住了她,一脸不认同的看着她。 “欧阳公子陪着姜姑娘在里面呢,你不要进去捣乱。” 明渊清急的快要哭了,她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道:“姜姐姐,稚月……不是,那个蛊虫跑姜姐姐身体里了!” 听到明渊清的话,另外三人都震惊的睁大了双眼。 明芸开口问道:“什么蛊虫?” 明渊清往里面看了一眼,可是泉水四周有郁郁葱葱的灌木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她什么也看不到。 明芸又催促了她一声,明渊清这才将目光转回来。 她说道:“就是我这几天新炼制的蛊虫啊,可是还没炼制成功呢,刚刚听到娘亲你说让稚月过来泉水这里我才想起来,那只蛊虫已经不见了,肯定是跑到稚月身体里去了。” 明渊清说着都快要急哭了,他们族人每人从出生时都会由家中长辈挑选一只蛊虫作为同生蛊。 同生蛊,顾名思义,就是一只与主人同生共死的蛊虫。 需要从选中一只蛊虫开始就用血液滋养,可是他们一族滋养同生蛊时间长达数年,才算是滋养成功,然后才会让同生蛊进去身体。 没想到这只半成品蛊虫竟然直接跑到姜稚月身体里去了。 明日眉头紧皱,声音中含着斥责,他问道:“你炼制的什么蛊虫?” 明渊清被她爹严肃的声音吓得一颤,两个手指对在一起不安的点了点,弱弱的开口说道:“就……就同生蛊啊!” 明一兮也看向自己的蠢妹妹问道:“你不是已经有同生蛊了?为什么又炼制一只?” 明渊清看他们三人都看着自己,只好弱弱的将想让欧阳明留下来给自己当夫婿,但是怕族中人因为他不是同族人而不同意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本那只同生蛊是明渊清打算用到欧阳明身上的,只不过在姜稚月和欧阳明他们二人来了之后就把这事忘到脑后了。 也没想到那只蛊虫竟然偷偷地跑出去自己选了主人寄生。 明芸听到明渊清说出口的话,气的直接扬起了巴掌。 明家父子见状,连忙一个拦住恼怒的明芸,一个将自己不省心的蠢妹妹拉走了。 明一兮劝解道:“娘,事已至此就算怪妹妹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咱们还是等着看姜姑娘能不能平安出来吧。” 明日也低声说道:“你不是一直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老祖去世前说的那个人吗,就看这姑娘能不能平安出来就知道了。” “哼!” 明芸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明渊清一眼。 明渊清吓得又往她哥哥身后躲了躲。 同生蛊与宿主身体融合任何人都插不了手,外面的四人只能望眼欲穿的等着。 他们从天色从微微亮等到了天光大亮,里面的二人也没有出来。 而此时的姜稚月和欧阳明还在被灌木丛遮挡着的泉水之中泡着。 姜稚月只觉得从心脏处冒出来一股又一股热气,往身体各处传去。 这冰凉的泉水刚好能压制一下身体里的热量,姜稚月觉得她才不至于直接被烫熟。 而欧阳明也一遍又一遍的往姜稚月体内输送内力,疏通她的经脉。 他自己却因为内力损耗过大,唇色冻得发白,眉毛上也凝结了一层寒霜。 不知过了多久,姜稚月就算不用异能查探,也能感受到心脏处的那只蛊虫了。 趴在她心脏处的那只蛊虫身上的光亮明明暗暗。 又不知过了多久,姜稚月身上传来的灼热感慢慢的降了下去,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 从始至终,欧阳明一直支撑着姜稚月疲软的身体不让她下坠。 天色又从大亮变成了昏暗。 姜稚月在欧阳明怀里轻声说道:“阿明,抱我出去吧。” 她也想自己出去,可是双腿实在使不动力气,只好麻烦欧阳明了。 闻言,欧阳明低头看了她一眼,抱着她往上掂了掂,然后用一只手的臂弯托住她的双腿将她抱了起来。 体内的灼热感褪去,余下的只有刺骨的寒冷。 姜稚月躺在欧阳明的怀里蹭了蹭他同样湿漉漉的胸膛。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明芸扬声问道:“欧阳公子,姜姑娘可还好?” 欧阳明听到他们的声音眉目间就一片寒冷。 稚月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他还没查清楚呢,不过肯定和这里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并不打算搭理他们。 姜稚月想到在自己身体里的那只蛊虫,对自己会变成这样的原因也有了大致的猜想。 她仰脸看到欧阳明满脸不渝的脸色,也没出声说什么。 她都这样痛苦了,阿明想甩脸色就甩脸色吧。 外面的人没听到回答,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泉水寒凉,我带了干净的衣服,欧阳公子若不介意,我进去帮姜姑娘换一下衣服。” 欧阳明低头看了看姜稚月由红转成惨白的脸色,终于没再坚持。 他倒是不介意亲自为稚月换衣服,只是稚月估计不愿意。 他先是低声跟姜稚月说道:“我让她进来帮你换一下衣服。” 说完才又朝着外面说道:“进来吧。” 明一兮听着欧阳明这般指使下人的语气,有些不爽,明芸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明芸拿着两身衣服走了进去,明渊清也想要跟着,被明日和明一兮眼疾手快的拦下了。 明芸进去后就见姜稚月被欧阳明公主抱在怀里。 她面色从容的走过去,将其中一身衣服递给欧阳明。 “欧阳公子也找个地方换一下吧。” 欧阳明本想拒绝,可明芸又说道:“不然姜姑娘就算换了衣服也被你沾湿了。” 欧阳明冷冷看了明芸一眼,将姜稚月小心的放到平坦的地面上,面色不渝的将明芸递过来的那身衣服接了过去。 第70章 同生蛊,利益最大化 欧阳明离开后,明芸看向姜稚月说道:“冒犯了。” 身上这一身衣服湿漉漉的,现在已经十月了,穿着这样的衣服冻得浑身发抖。 姜稚月便也没拒绝,任由明芸为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欧阳明就像掐着点回来一样,姜稚月的衣服刚换好,他就走了进来。 明芸想的很周到,一同拿过来的还有两条布巾让他们擦拭头发。 欧阳明拿过一条温柔的替姜稚月擦拭头发。 他开口问道:“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姜稚月坐在干燥的地面上,享受着欧阳明温柔的擦发服务,有些昏沉沉的说道:“已经好多了。” 两人一问一答,看起来和谐极了,明芸就被晾在了一旁。 她也不在意,独自站在一旁神色晦暗不明的观察姜稚月。 等姜稚月的头发擦到半干,欧阳明将另一条干布巾包裹在姜稚月的头发上。 他这才抬头看向一直站在一边当隐形人的明芸。 他语气冰冷的开口问道:“还请明夫人给我一个说法,稚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会这样问也是因为明芸在给姜稚月把过脉之后,就让他们来这里。 这泉水非同一般,也正说明稚月身体上出的问题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姜稚月听着欧阳明理直气壮的质问明芸的声音,除了感动之外,竟然还有一丢丢的……小尴尬。 虽然她知道自己身体里忽然出现一个蛊虫,肯定和这里的人脱不了干系。 可是欧阳明什么都不知道啊,竟然也能这样理直气壮。 不过,在外人面前,当然是站在阿明这边了。 这样想着,她虚弱的躺倒在在她身后的欧阳明身上,也看向明芸。 她也很想知道她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只蛊虫,也要搞明白到底是什么蛊。 明芸目光直视姜稚月和欧阳明二人,歉意的说道:“此事怪我教女无方,我代渊清向姜姑娘道歉,等姜姑娘身体好一些,我也会让她亲自跟姜姑娘道歉的。” 看欧阳明还要开口质问,明芸连忙说道:“欧阳公子先将姜姑娘带回去吧,到时我们定会将所有的事情告知二位。” “你们要找的同伴我们也已经找到了,一会就将他带去和你们见面。” 见明芸态度诚恳,还愿意将姜二郎带过来,姜稚月打算给他们一个解释的机会。 她轻轻拽了拽欧阳明的衣服。 欧阳明看姜稚月这样,冷哼一声将她抱了起来,说道:“走吧。” 姜稚月一个转眼就又被抱起来了,还是在其他人面前。 她面色有些微微发红,在欧阳明怀里挣扎道:“阿明,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别闹。” 欧阳明抬起手在姜稚月身上轻拍了一下,姜稚月看到明芸正喊着笑意看着他们这边,脸色张红,干脆也不闹腾了。 闭上眼睛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外面的三人看到姜稚月他们终于出来了,心里绷起来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明渊清后怕的跑过去,欧阳明实在是太高了,明渊清比姜稚月还要小上两岁,只能蹦起来掂着脚尖往他怀里看。 看到姜稚月竟然还闭着眼睛呢,明渊清着急了。 她急的眼睛都红了,“稚月还没好吗?” 明芸跟在后面走出来。“渊清,不要胡闹。” 明渊清不服气的说道:“我哪有胡闹,我在关心稚月姐姐啊。” 姜稚月感受着现场的混乱情况,果断的决定,装死到底! 欧阳明直接抱着装死的姜稚月往前走了过去,明渊清连忙追在后面。 在后面的明芸低声说道:“一会将昨天那个小子带回去交给他们。” 明日有些震惊的说道:“确定那个姑娘就是……” 明芸点点头,面色复杂的说道:“都对上了,不出意外就是她了。” 两人说话时并没有避开明一兮,他虽然不了解所有的事情,可也大概猜出姜稚月是一个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人了。 他们没有直接跟上去,而是往明芸的蛊室去了一趟,将还昏迷不醒的姜二郎拎起来背在了背上。 姜二郎摔到这里的时候就被摔晕了,而三族老为了避免姜二郎在他做实验的时候会醒来,又给他服用了大量的药物,所以到现在也没有转醒的样子。 而另一边欧阳明已经抱着姜稚月回到了明家,后面还缀着一条小尾巴。 等欧阳明将姜稚月放下来后,姜稚月就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明渊清一看她醒了,一直叽叽喳喳的关心,觉得姜稚月被吵得不舒服了,她的声音才小了下来。 欧阳明的眼神实在是太吓人,明渊清站在姜稚月的另一边有些害怕。 她也知道这回是自己做错了事,正当她要勇敢的承认错误的时候,明家的另外三人回来了。 一同带回来的还有昏迷的姜二郎。 他们出现的时候,姜稚月一眼就看到了姜二郎,她高兴地站起来喊道:“二哥。” 欧阳明看着她为其他男人激动地样子有些吃醋,不过想到那人是她的二哥,还是将那股醋劲按了下去,在她旁边扶住了她。 二郎的耳朵。 “哎呦,我的耳朵。” 正悠悠转醒的姜二郎条件反射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刚睁开眼的姜二郎就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被眼前的姜稚月拧在手里。 他惊讶的大喊道:“妹妹?你拧我耳朵干啥啊?” 说完他又看着周围出现的这些陌生人疑惑地问道:“这,咱们这是在哪啊?” 他的眼睛逐渐睁大,恍然大悟的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掉进那个洞里了!” 姜稚月像在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回去坐着了。 姜二郎看看姜稚月和欧阳明,又看了看他身边这几个人,果断的跟在了姜稚月身后。 姜稚月转过身,一脸平静的看向明日和明芸说道:“明族长,听阿明说你们知道我身体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明渊清慢慢的挪到了姜稚月身前。 “对不起啊稚月,那只蛊虫我没看好,就让它跑出来了。” 听到这话,姜稚月心中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还真的是蛊虫。 她接着问道:“那这蛊虫是什么蛊,有没有什么办法从我身体里面取出来?” “是同生蛊。”明渊清声音都弱了下来,“应该是取不出来了。” 姜稚月有些疑惑,“同生蛊?” 昨日她和欧阳明被明渊清带着参观蛊室,听她介绍了几十种蛊种,也没听说有这种蛊啊。 明芸站出来将同生蛊的含义解释了一遍,最后又说道:“顾名思义,姜姑娘与这只同生蛊,以后是同生共死的关联。” 在知道这只蛊虫确实取不出来后,姜稚月就开始想要把这件事情利益最大化了。 她问道:“那是不是也说明,我以后也能和你们一样炼制蛊虫为自己所用?” 明芸被问得一噎,不过还是说道:“按理说是可以的。” 姜稚月轻咳一声,又‘虚弱’的坐在了椅子上。 她问道:“这件事情中我怎么也算是一个受害者,不知道我能不能得到几种炼蛊的方法?” “可……” “芸娘!” “娘!”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明日和明一兮不赞同的看向明芸。 炼蛊之术乃是他们族中流传至今的,怎么能传给一个外族人! 明芸只犹豫了一下就做下了决定,她说道:“可以,但我也有一事相求,还希望姜姑娘能同意。” 不等姜稚月问她是什么事,明芸就主动开口道:“相必姜姑娘也看出来了,我们一族人一直藏匿于这山林之间,我家一兮和渊清也没有出去的机会,我想请求姜姑娘离开时,能带上他们两个。” 明一兮排斥的开口说道:“娘,我不离开!” 而明渊清则是开心的说道:“真的吗?我可以和稚月一起出去吗?” ...... 稚月受伤了? 不明所以的姜二郎只能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 而姜稚月和欧阳明对视一眼,都在想明芸说的这个请求。 欧阳明眸色深沉,他才不在乎这些,不过看稚月的样子好像对他们的蛊术十分感兴趣。 既然如此,就算不带上这两个拖油瓶,他也能让他们把这些制蛊的方法告诉稚月。 姜稚月自然也有方法,只是她想到原书中这股势力被四皇子给抓到手了,就十分的不爽。 以前她不认识阿明也就算了,可现在阿明也算是她的伙伴了。 阿明的父母还在京城那群人手里,他想起来那些事情以后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早晚要和那些人对上。 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他们把这些人给拉拢过来。 想通了之后,姜稚月就说道:“可以,成交!” 因为这个蛊虫毕竟在自己的心脏处,姜稚月又问了很多关于同生蛊的事情。 …… 多了一个姜二郎,明家让他住在了欧阳明隔壁的屋子。 夜晚,等到姜稚月他们三人都睡下后,明家四口人聚集在了一间屋子里。 明芸看着明一兮不高兴的样子,开口说道:“一兮可是不想跟着姜姑娘他们离开?” 第71章 蛊种和炼蛊之术 明一兮点了点头。 明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们都坐下。 她与明日对视一眼后就开口说道:“你们可知道我们一族为什么会藏身于此?” 明一兮和明渊清好奇的看过去。 族中人都说是因为外面的人容不下他们那么厉害,才倾尽全力将他们赶尽杀绝吗? 难道并非是这样? 明芸将他们族人逃到这里之前的事情徐徐道来。 明日目视前方,像是透过门扉看向了遥远的百年前。 而明一兮和明渊清也通过明芸的讲述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原来,百余年前,他们族人也曾兴盛过。 他们手握制蛊之术,被不少人奉为座上宾。 可极大的荣耀也使他们的族人开始骄傲自满,目中无人。 族中有不少心术不正之人研究新蛊种,最终成功研究出了将人控制为无心无情的傀儡。 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蛊种,只不过在他们逃到这个地方后都被族中之人烧毁了。 族中不少人作恶多端,以自身能力烧杀劫掠无恶不作。 那些都是压倒骆驼前的一根根稻草而已。 而最严重的的一次是族中一位长辈看上了武朝的一位太子,想嫁给太子当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可太子早已有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太子妃。 那位前辈便在太子妃怀孕之际,将能将人控制为傀儡的蛊虫下到了太子妃体内。 在那之后,那位前辈控制着太子妃做出了一系列作死的事情。 因为那位前辈的嫉妒心作祟,她并没有直接将太子妃害死,而是不断地让她自我折磨。 最后还是被那时的太子发现了,那位前辈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那位太子也下了蛊。 不过却是痴情蛊,被下了此蛊的人会对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倾心不已,并且一生不变。 可事情还是出现了变故,那位太子在那只蛊虫打算进入他的身体时自断一只手臂,阻止了这件事情。 在那之后,太子发了狠的搜集他们族人多年来作恶的证据。 整个武朝对他们这一族避如蛇蝎,皇室也倾尽全力对他们进行绞杀。 那位想当皇后的前辈,被那位太子亲自下令,直接万箭穿心而死。 其他的族人也没躲过这一劫,不管是否做过恶的,都一律处置。 最终,只有极少数的人逃来了这里,发现了这处极其隐蔽的地方。 而很多被用来害人的蛊种的炼制方法也被烧毁,下令不可再用来害人。 当初族中一位资历很深的长辈临终前曾留下遗言。 说他们族人还会经历一次百年前的惨状,唯有一人可解。 而那个人,不能是他们的族人,却必须能够融合蛊虫。 经过这两天的试探和观察,明日和明芸觉得那人极有可能就是姜稚月。 所以才会有明芸请求姜稚月离开时带着明一兮和明渊清的事情。 她把希望压在了姜稚月以及明一兮和明渊清身上。 明一兮和明渊清听完他们娘亲说的话后,沉默了。 他们一直以为是外面的那些人忌惮他们族人有这样的能力才对他们赶尽杀绝。 原来,竟然是族人前辈作恶在先才引得他们被迫藏身于此。 明日和明芸知道,族中仍旧有人不死心,就像三族老之流,一直想重现当初的荣华。 以往他用林子里的动物们做实验也就算了,现在更是想用活人做实验。 也不知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他有没有已经做下错事。 明芸看向兄妹二人说道:“你们二人明日就跟姜姑娘他们离开,一定要切记,万不能以为自己有些本事就作恶。” 明一兮闷闷的说道:“娘,我记得了。” 明渊清也点点头,看起来比平日里活泼的样子沉闷了不少。 明芸作为族内现存的蛊术最强的人,在这里备受尊敬,她也一直充当着严母的角色。 姜姑娘将她哥哥找到了,肯定会尽早离开的,那也说明她的一双儿女也会离开。 她眼神不舍的看着明一兮和明渊清,叮嘱了他们很多事情。 明日在一旁也不舍的看着二人,可是他们两个不能离开,不然族中那些想要三族老之流,不知道要惹出什么大祸来。 次日清晨。 姜稚月等人刚醒就闻到了飘来的饭香,他们昨日只是垫了一点东西就睡下了,现在肚子早就已经空了。 姜二郎更是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姜稚月倒是在房间里从空间偷偷拿了些食物出来吃。 三人洗漱后就去了堂屋,明家四口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桌子上摆着还算丰盛的早餐,姜稚月打眼看去,饭菜终于是正常的了,里面没再加虫子。 早饭过后,明芸拿着一本书册交给了姜稚月。 “这是我们族内现有的蛊种和炼蛊之术。” 姜稚月开心的接过去,道了谢后就放在了包袱里面。 明日也拿着一个看起来重量不轻的盒子递给了姜稚月,他开口说道:“一兮和渊清一路上要劳烦各位不少,这是一些小心意。” 姜稚月直接打开看了看,是满满一盒的银子。 难怪看起来那么沉。 她也没有推让,直接就将盒子递给了身后的姜二郎说道:“拿着。” 姜二郎震惊的接过这个木盒子,好多银子啊!!! 除了上次妹妹救了一个小姑娘那家人给的谢礼,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银子。 姜稚月看向明日和明渊清说道:“明族长和明夫人就放心吧,他们二人绝不会在我眼前受了欺负的。” “既然如此,我们就……”告辞了。 姜稚月话还没说完,就被外面的一阵敲门声打断。 随即一道甜的发腻的女声传了进来:“族长,族长夫人,你们在家吗?” 明日歉意的朝姜稚月等人看了一眼,往外走了两步说道:“在呢,进来吧。” 下一刻,众人就看到,一个长相妖媚的女子推门走了进来。 第72章 小心明雪,一起上路 女子打开门的同时,声音也同时响起。 明雪,也就是刚刚开门的女子笑着开口说道:“族长,出去采买的东西已经全部拉回来了。” 明日点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照例按人数分到各家吧。” 明雪恭恭敬敬的说道:“是。” 说着,眼波流转之间,就看到了姜稚月他们三人。 当看到欧阳明时,她的眼睛一亮,继续腻着声音发声:“这三位,就是族里人说的族长家的客人吧。” 姜稚月他们三人正要告辞离开,没想到就这样被打断了。 明渊清看着推门进来的明雪,高兴地说道:“明雪姐姐,你们回来啦,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 明雪小步走过去,轻抬之间点了点明渊清的鼻子,嗔笑道:“你这鬼灵精的小丫头,我哪敢少了你的东西,都在一起放着呢,等一会你自个拿回来。” 明渊清笑了笑,俏生生的回道:“谢谢明雪姐姐。” 明雪朝她笑了一声后就转身面向了欧阳明。 她轻抬双眼看向他,将耳边的碎发拨了了耳后,有些羞怯的说道:“小女子明雪,不知这位公子叫什么?” 而欧阳明在听到明渊清叫这女子明雪时,脑海中就闪过了极多的事情。 明雪这个名字,以及明雪的样貌都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在他梦里的那个前世,他误闯入这里的时候,就是这个女人想要强逼他留下来。 而那时这里的族长也不是明日,看来,是被这个女人成功上位了。 而后他与四皇子对抗时,这个女人可以说是帮四皇子出力不少。 就连他的家人去世前,都遭受过这个女人的折磨! 欧阳明藏下眼中汹涌的恨意,面色冷静的看着矫揉做作的明雪。 但那只有一瞬间的恨意,姜稚月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她微微转头看向了身侧的欧阳明,虽然他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了,可姜稚月还是能感觉到欧阳明对眼前这个女子的不喜。 明雪见欧阳明只看着她却迟迟不回话,还以为他是看自己看呆了。 她心里有些得意,果然所有人都抵挡不住她的美貌,然后拜倒在她的衣裙之下。 就连这位看起来不凡的男子也是如此。 她朝着欧阳明抛了一个媚眼,声音婉转道:“这位公子?” 欧阳明直接将目光看向了身侧的姜稚月,丝毫没有要搭理明雪的意思。 他对着姜稚月说道:“咱们离开吧。” 明雪笑容霎时就僵在了嘴边,目光不善的看向姜稚月。 姜稚月直接接住了明雪不善的目光,直言道:“族长夫人的医术貌似不错,我觉得倒是可以帮这位明雪姑娘治一下眼睛。” 众人瞬间就朝明雪看了过去。 没想到姜稚月会直接这样说,明雪恶毒的目光都没来的及收回去,直接被众人逮了个正着。 看着她的眼神,欧阳明和姜二郎同样回敬了她,就连明日和明芸都有些不悦。 明渊清直接问道:“明雪姐姐,你干嘛瞪稚月啊?” 遇到这么几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明雪头都快炸了。 她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解释道:“渊清肯定是看错了,这位姑娘是你们的客人,我怎么会瞪她。” “是吗?” 明渊清有些疑惑地歪歪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明一兮看着妹妹迷迷糊糊不太聪明的样子,觉得自己操碎了心。 在这时,明芸忽然开口打破了僵局。 她像是没有注意到刚刚明雪的神色,如常开口说道:“这次外出买东西可遇到了什么危险?” 明雪对明芸还是尊敬的,立马就回道:“回族长夫人,一切都很顺利。” 明芸对着身旁的明日说道:“嗯,你和雪儿去对一下采买的东西吧,尽快分到大家手里。” 明日点点头说道:“行,那你留在这里。” 明雪还没问到欧阳明的名字,并不是很想离开。 可是走了两步的明日转头看她还没走,又催促了两声。 明雪有些不甘心的又看了欧阳明一眼,想着他们总归不会离开,她还有下一次的机会。 而等事情忙完知道他们已经离开的明雪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明日离开前又看了一眼明一兮和明渊清,最后朝着姜稚月投去拜托的目光。 等明日和明雪离开,姜稚月就再次说道:“那我们也就告辞了。” 明芸朝着姜稚月点了点头又看向明一兮和明渊清兄妹两个问道:“东西都带好了吗?” 明渊清拍了拍地上的一个包袱道:“都带好了娘亲,明雪姐姐说给我带了礼物回来,你先帮我留着,等我回来再给我呀。” 明芸朝姜稚月垂首道:“以后他们二人就麻烦姜姑娘你们了。” 没有再多的告别,姜稚月他们便离开了这里。 明一兮和明芸都知道上去的路,想出去就由他们带着就可以了。 院子里只剩下明芸一人,她想起姜稚月他们离开之时。欧阳明落在后面说的一句话,久久不能回神。 “小心明雪。” 这是欧阳明最后留给她的话。 虽然没有明白欧阳公子为何会这样说,可他也不像是会随便诋毁别人的那种人。 而欧阳明想的无非就是,明一兮和明渊清兄妹两个现在也跟着稚月加入了队伍。 要是他们的父母死了,以稚月那种护短的性子肯定也不会坐视不管。 所以就说了那样一句话让明芸他们留个心眼,在对上她之前先给她使一些绊子。 …… 明一兮和明渊清跟着姜稚月离开,除了一些衣物外,带的最多的还是瓶瓶罐罐。 原本他们还想带上食物,可姜稚月怕他们会带上一堆可食用的虫子上路,便没让他们带。 而且他们本身也是有食物的。 明日和明芸知道后就多添了一些银子给姜稚月。 等姜稚月五个人回到前日掉下去的那个洞口附近时,果然看到了还在原地等待的姜家一行人。 姜二郎老远就兴奋地大喊:“爹娘,我们回来了。” 孙氏一把抓住了坐在身边的姜明,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我好像听到二郎的声音了。” 姜明也说道:“我好像也听见了。” 众人都抬头向四周看去。 姜四郎从地上爬起来高兴地大喊道:“是二哥和阿姐他们,他们回来了。” 姜家一行人都站了起来,果然看见了正远远走来的姜稚月他们。 姜稚月扬起笑脸也喊了一声,众人都围了过去七嘴八舌的开始问。 张氏一把将姜稚月拉到身前,问道:“咋回事啊,咋去那么久才回来?” 姜老太太也开口问道:“有没有遇见啥危险?” 姜稚月知道他们肯定急坏了,就一一回答道:“出了点事耽误了,没有危险。” 孙氏将姜二郎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大碍后就感激地看着姜稚月和欧阳明二人。 “多亏了你俩,不然这浑小子还不知道要丢到哪儿去了。” 姜稚月笑着说道:“二婶说的啥话,都是一家人,我也不可能把二哥独自丢下的。” 姜老太太乐呵呵的接话:“稚月说的对。” 等他们将三人都关心了一遍,众人这才发现跟着他们一块回来的还有两个看起来和三郎四郎一样大的孩子。 而那两个人身上挂了不少饰品,还有是银子做的! 我天,这得是实心的吧,看着能值老些钱吧。 众人都震惊的看着明一兮和明渊清身上的饰品惊讶的想着。 姜老太太看着这两个长相精致的小娃娃,往姜稚月那边看了看。 她问道:“这俩人是谁啊,咋跟着你们一块回来了?” 姜稚月没有过多解释明一兮和明渊清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身份透漏的越多也相对的越危险。 她解释道:“阿奶,这个叫明一兮,是哥哥,这个叫明渊清,是妹妹。” “二哥就是他们家人找到的,他们两个想跟着咱们一道上路去外面走走,我就把他们带过来了。” 到了那么多不认识的人面前,明一兮反而有些局促了。 反而是明渊清,一点也不怕生,直接将这里变成了一个大型认亲现场。 她刚刚听到姜稚月叫了姜老太太他们的称呼,已经记在了心里。 她甜甜的将所有人都叫了一遍,就算不认识的也问了姜稚月。 然后一人一句把姜家一行人夸的都找不到北了。 姜老太太乐呵呵的拍了拍明渊清的胳膊,高兴的说道:“你这孩子,真是什么大实话都说。 你以后就跟着咱们,奶奶肯定把你当成亲孙女。” 姜稚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奶奶。 姜稚月听着这句话,这一路上姜老太太都不知道已经说了多少遍了。 没想到出来一趟,老太太竟然认了那么多‘亲孙子’和‘亲孙女’。 姜三郎看着姜二郎从回来就一直捧着的盒子,好奇的问道:“二哥你手里拿着的盒子装的是啥啊?” “这个……” 姜二郎忽然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这盒银子其实算是这兄妹两个的父母给稚月的。 他要是直接说出来,万一大家觉得这银子他们也该分一份咋办! 姜稚月想的比姜二郎要多一些。 她本来就没打算私吞这些银子。 第73章 哼,那个男人,她是志在必得的 虽然明一兮和明渊清兄妹两个说是跟着她,可到底是跟着他们整个队伍的。 就算是关系再好的朋友,如果利益牵扯的不清不楚,心里肯定也会有疙瘩。 她接过姜二郎手里的盒子,打开就是满满一盒的银子。 她说道:“这是明伯父和明伯母给的,说是让我们路上能多照顾照顾他们。” “他们二人跟着咱们队伍,这银子自然也是大家分。” 姜稚月说着就要将银子拿出来当场分一下。 这里除了姜家人也就只有欧阳明、白逸风、张小燕和慕家父女是外人了。 孙氏虽然也眼馋这一大盒子的银子,可放在姜稚月那里就是他们姜家的,她就算再喜欢银子也不会在这拎不清。 而欧阳明、白逸风还有慕家父女他们更不可能要了。 他们还麻烦姜家一大路子了呢,怎么可能要这个钱。 众人都推拒了回来,姜稚月只好抱着那个盒子无奈的说道:“那我就先帮大家放着,等到了地方,我再分给大家。” 现在时间尚早,连中午都没到,一下子耽误了两天的行程,他们便打算赶一会路。 明一兮本来还有些拘谨,不过三郎四郎和五郎和他年纪差不多大,三郎又是个活泼的。 几人不一会就和这个才加入进来的小伙伴打成了一片。 一行人就算再赶路也不无聊,众人时不时说几句话,气氛还算欢快。 直到临近傍晚,一行人才停下了脚步准备休息。 姜家的队伍一直在增加新的成员,姜稚月当初拿出来的几个帐篷都有些不够住了。 小王氏一直是自己一个人睡在马车上的,只有偶尔停下来的时候,姜雨莱会扶着她下来走走。 晚上的时候,明渊清表示也想和姜稚月睡在一个帐篷里。 可是姜稚月住的那个帐篷原本就住了慕柒柒和张小燕她们,若是再加上一个明渊清,那肯定是很挤的。 姜稚月只好在拿帐篷的时候偷偷把一顶帐篷换成了大一点的,既不会很明显但多住下一个人也不成问题了。 而另一边,明雪和明日一起离开后,就一直在拐弯抹角的打探欧阳明的消息。 不过都被明日不动声色的避开了。 不料明雪直接问道:“族长觉得那个男子可否能当我的夫婿?” 明日忽然停下脚步,看向明雪警告道:“你说的那个男子,有他自己的爱人,你就不要横插一脚了。” 明雪有些愣神,她没想到明日竟然会这样说她。 她轻声笑道:“既然那位公子已经有爱人了,明雪自然不会做什么不妥的事。” 明日满意的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你是个稳重的,事情也忙完了,你回去吧。” 明雪淡淡一笑,她才不愿意离开,那位公子的身份还没问清楚,她可不会错过去见他的机会。 她说道:“我与族长顺路,说好给渊清妹妹带的礼物还没给她。” 明日低头看了看,明雪的手里果然拿着一个包袱,想必就是她说的给渊清带的礼物了。 他将手伸过去说道:“不用再跑一趟了,直接给我吧。” 明雪一个不个不注意,包袱已经从她的手里到了明日的手里。 而明日在说完话之后,就直接拎着手里的包袱走了。 留在原地的明雪看着明日离开的方向,心里想的却是早上见得那个俊朗公子。 只有那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明雪的身份。 哼,那个男人,她是志在必得的。 她没有再继续跟着明日,别以为他不愿意说,她就打听不到那个男子的身份了。 三个大活人来到他们这里,族中的其他人肯定有他们的消息。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先把带回来的‘东西’去给三族老送过去。 明雪叫了这回跟着她一起出去的几个人,将回村子之前就藏好的几个人拉了出来。 几人避着村里的其他人来到了禁地之中。 “砰砰!” 明雪敲响了属于三族老的那个蛊室的木门。 三族老阴沉着脸打开门就看到几人身后拉着的几个昏迷不醒的人,脸色瞬间好转了些。 他苍老又沙哑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明雪扫了一眼像破布一样被拉着的几个人,朝着那几个跟来的人吩咐道。 “拉进来吧。” 很快,昏迷不醒的几个人就被拉进了三族老的蛊室内。 而除了明雪外,其余的几人都退了出去。 等屋门一关,昏暗吞噬了仅剩的一点光亮,屋里灰蒙蒙的让人看不清对面的人脸上的表情。 明雪开口问道:“三族老研究的怎么样了?” 三族老阴沉着声音道:“哼,整天用一些猴子野猪做实验,哪能有什么快进展。” “前天抓到一个误闯进来的小子,竟然还被明芸那女人给抢走了!” “不过好在还不算毫无进展,我找到了几张以前蛊种的残页,有几个蛊种已经成功了,就差找人实验了。” 明芸眼波流转,好奇的问道:“有哪些蛊种?” 三族老的目光穿过黑暗看向明雪,他问道:“怎么,你也想要?” 明雪笑道:“自然,这种好东西三族老自己一个人拿着也发挥不了最大的作用。” 她声音带着蛊惑继续道:“咱们大家一起,才能让以往的兴盛重现。” 三族老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冷哼了一声,不过也没反驳明雪。 他本来也就对明雪挺满意的。 现在族中和他一样心有大志的人已经很少了,而明雪就恰恰是其中天赋最好的一个。 三族老看着地上昏迷的几个人冷笑道:“既然想知道,就留下来一起看看吧。” 前天才被抢走了一个人,今天这几个也算来的及时,刚好能试试他研究出来的蛊种。 三族老控制着那些研制出来的蛊虫爬到了明雪带来的几个人体内。 明雪看着这些人的样子非常满意。 三族老满是皱纹的脸上也浮现出笑意,大喊了几声好。 成功了! 都成功了! 离他的大业又近了一步! 明雪趁机问道:“听说我们离开的这几日来了几个外人,三族老知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第74章 以后你就是我四叔了 听到明雪问起那几个外来的人,三族老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问他们干什么。” 明雪一下就听出了三族老语气中的不悦。 明雪说道:“不过是有些好奇族长他们什么时候结识了外面的人,三族老知道吗?” 三族老淡淡的说道:“不过是几个误闯进来的毛头小子罢了,也值得他们两个亲自来把人要回去。” 明雪眼睛转了转说道:“原来他们就是族长从这抢走的人。” 三族老又口头讨伐了明日和明芸一番,明雪只静静听着没有作答。 离开时,明雪问三族老要了炼制痴情蛊的方法。 三族老抬起头来看着这个族中数一数二的美人,问道:“你竟然还需要这痴情蛊,这族里难道还有你拿不下的小子?” 明雪只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三族老的问题。 三族老皱起眉头问道:“难不成还是族外的男子?” 明雪嘴角扬起一抹艳丽的笑容,信心满满的说道:“这全天下自然没有我明雪拿不下的男子,想要这痴情蛊,不过是想要增加点情.趣罢了。” “毕竟,谁不喜欢一个男人对自己言听计从呢?” 明雪拿着炼制痴情蛊的方法离开了三族老的蛊室,往不远处她自己的蛊室去了。 她需要炼制一只属于她自己的痴情蛊。 想到欧阳明那张俊朗非凡不似真人的面孔,想到他中了自己的痴情蛊以后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样子。 明雪就忍不住面颊微红,心也狂跳不止。 她知道百年前那个喜欢了太子的前辈的事情。 不过她心里是对那个前辈看不起的,都将蛊虫下到那太子妃身体里了还能被发现。 早早地将人杀了,将那个太子握在手里不就好了吗。 等她给那个男人下了痴情蛊,她就直接把那个女子杀了,以绝后患。 为了让这只痴情蛊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明雪直接用自己的血液滋养蛊虫。 可明雪不知道的是,在早上她离开明家的时候,姜稚月一行人就已经离开了。 而等着几天后的明雪带着炼制出来的痴情蛊去找欧阳明的时候,得知他们早就已经离开不知道去了哪的消息,气的脸都扭曲了。 而被人惦记的姜稚月他们,早就已经离开了好几日。 明渊清跟在姜稚月身旁好奇的问道:“稚月,咱们是要去哪啊?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其他人啊?我想到城镇里面去看看。” 她从出生开始就是在这片大林子中,从没有踏出过林子半步。 如今总算是能够出来了,可是也是整日在赶路,除了现在认识的这些人,根本就没见过其他的人。 姜稚月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林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 他们从进林子开始,也有半个月的时间了,也看过地形图,可是地形图比较简陋,上面并没有说这片林子到底有多大。 她只能说道:“要去南方找能够定居的地方,这片林子我也是第一次来,我也不知道会走到什么时候。” 明渊清嘟了嘟嘴说道:“唔~好吧。” 随后她又跑到慕柒柒身边围着她打转,“柒柒姐姐,你再给我讲讲外面的事情吧。” 慕柒柒宠溺的看着她,笑着说道:“好,在我们那里呀……” 慕柒柒讲着,明渊清就一直认真的听着,格外的捧场。 姜稚月看着明渊清那个小丫头终于不缠着她了,偷偷地松了口气。 主要还是那丫头精力真是太旺盛了,简直就是一本古代行走版的十万个为什么。 姜稚月都说的口干舌燥了,她还在一直兴致勃勃的问个不停。 她看了看和三郎四郎走在一起的明一兮,忽然觉得和明渊清比起来,他稳重多了。 从那个村子出来后,姜稚月这些日子一直在研究蛊术。 而明一兮就是一本行走的蛊术百科书。 如果她有什么不懂得就直接问他好了。 经过多次的实验她也搞明白了当初她的精神力为什么会引得明一兮和明渊清身上蛊虫兴奋了。 每个人养成一个同生蛊都要常年用鲜血滋养,最后才能完全的和身体融为一体。 而姜稚月的精神力对这些蛊虫来说,同样是一种大补的‘食物’。 不过现在她身体里也有一只同生蛊了,再用精神力的时候就不会引得明一兮和明渊清身上的蛊虫躁动了。 这个发现让她高兴不少,不然她每次用精神力都会有一堆铃铛在响。 根据那本书册上的方法,姜稚月也成功炼制出了她的第一只蛊虫:真言蛊。 明渊清告诉她,寻常蛊虫进入人的身体内是可以再取出来的,对人的身体也没有什么伤害。 她一直想试验一下自己的第一只蛊炼制的怎么样,可是这里都是自己人。 在不确保完全安全的情况下,她也不敢拿他们当小白鼠。 欧阳明在答应教三郎他们武功后,便充当了一个严师,每天晚上休息的时候,就会将当初那几个想要跟着他学武功的小子以及姜稚月她们几个女孩子逮到一起练基本功。 慕柒柒和张小燕想到曾经的经历,对炼武这件事也是十分热衷,明渊清看她们都在练,也兴致勃勃的加入了。 欧阳明和姜稚月交过手,他发现姜稚月身手不错,招式也是招招致命,和他见过的那些武功都有些不同。 不过姜稚月身体内却没有内力,所以欧阳明便让她一起跟着练了。 虽说不能练成和他一样厉害,可能将自保的能力多增加几成。 欧阳明深深地望向姜稚月,眼中露出了不易察觉的深情。 他的身边,以后肯定会危险重重。 他知道,想要姜稚月平安一生,就离她越远越好。 可是他却不想轻易放开她,所以只能让她更厉害,与他携手站在更高的地方。 脑子里正想着什么时候能找个人实验一下真言蛊的姜稚月,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头狼给盯上了。 她小身板忽然颤了颤,抬起头来看着远方的路。 哎,忽然觉得有点冷,天气果然转凉了。 又连续走了几日,众人终于看到了这片林子的尽头。 大家就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加快了脚步往外走去。 一刻钟后,大家终于来到了一条小道上。 呼吸着属于外面的味道,大家感慨极了,在林子里走了那么多天,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他们在林子的尽头找了一处地方停了下来打算休息。 众人围在一起,又将姜雨朝身上的那张地形图拿出来看。 姜雨朝说道:“咱们现在出了林子,是在一个小道上,往前走不远就能回到大路上,再往前走个几十里路,就能到达下一个县城了。” 众人脸上都扬起来笑容。 姜雨朝看向慕平问道:“慕大夫本家是在洛城?” 慕平眉眼间也含了笑意,因为等过了这个县城,再走个百里路,就能到达洛城了。 而他们,也终于能回家了。 他说道:“对,等过了这个县城再走一百多里路,就能到了。” 姜雨朝便说道:“那咱们就先去这个县城看看情况,然后接着往下走。” 众人纷纷道好,这终于能安稳下来了,哪个能不高兴。 不过在离开前,他们还需要稍微准备一下。 明一兮和明渊清身上挂着的那些银饰,除了脖子里那个能放到衣服里的,其余的基本都摘了下来。 哪有穿金戴银出来逃荒的,刚到一个新地方,还是财不外漏好。 姜稚月看着欧阳明那张脸,最终还是帮他再次易容了一下,不过这一次没有那么夸张罢了。 饶是再见一次,大家还是对姜稚月这一手出神入化的本事惊叹不已。 这打眼看过去,谁还能想到这人的脸是假的呢。 姜稚月这回在给欧阳明易容时,是看着她爹的脸画的。 所以大家看过去都觉得欧阳明和姜雨朝有些相似。 姜稚月满意的拍拍手上的粉末,笑着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姜家的大郎了,大哥他们就往后推一个。” “你们都记住了吗?” 小五郎有些疑惑,他问道:“为什么要这样说啊?” “因为……”姜稚月轻轻敲了敲小五郎的脑袋说道:“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小五郎捂着脑袋又说道:“那万一小六忘记了怎么办,我已经是大孩子了,我肯定不会忘的。” 小六听见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五哥,我也不会忘记的。” 姜稚月拧着眉头,觉得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她又看向欧阳明说道:“要不就让阿明先和爹和二叔三叔他们排成一辈吧。” “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阿明是姜家老四。” 姜稚月满意的点点头,“就这样决定了。” 众人只当是姜稚月的恶趣味,笑了笑都没说什么。 姜稚月拍了拍欧阳明的肩膀道:“以后你就是我四叔了。” 欧阳明有些发愣,他怎么就变成稚月的四叔了。 他宠溺的看着姜稚月胡闹,也没有开口制止。 只有白逸风捧着肚子大笑,别以为真没人看出来欧阳明那点子心思。 整天看着姜稚月都一副想拐走的样子,现在变成人家叔了吧。 第75章 芜县外面的难民发生动乱了 众人商量好了事情就坐在原地烧水做饭。 等到再出发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他们在小路上走了几百米就到了大路上,路上有不少的行人在赶路。 姜家一行人经过将近六个月的时间,带出来的粮食也已经消耗了不少,所以也不会那么打眼。 不过比着路上逃荒的其他人来说,还是要好上不少。 赶路的那些人看到他们,只看了两眼就将目光收了回去,继续赶路。 姜家一行人观察了一下就跟在了后面赶路。 走到第二日中午休息时,有一个男子上来搭话。 男子开口问道:“兄弟,你们也是从芜县过来的吧。”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姜雨朝看他搭话,就回道:“是啊,从芜县过来的,这位兄弟也是从那里过来的?” 男人十分自来熟的坐在了姜雨朝身边,他轻叹了口气说道:“可不是吗,那芜县要不是不让进,咱们也不至于逃到这里来。” 姜雨朝点头附和。 男子又说道:“不过还好咱们跑的快,不然芜县外面乱起来的时候,说不定小命都搭进去了。” 在旁边坐着听的其他人都震惊了,姜老太太更是惊讶的开口说道:“什么?芜县外面的难民发生动乱了?” 男人看到他们都吃惊的看向自己,惊讶并不比他们少。 “你们不是也刚从芜县那边过来的吗?” 姜雨朝开口解释道:“啊,是从芜县那边过来的不错,但我们出发的时候城外的人还没发生暴.动呢。” 他看大家好像都对芜县那边的事情极感兴趣的样子,便开口问道。 “不知道这位兄弟能不能告知一下那边的情况?” 男人看了看姜雨朝和他身旁那些人感兴趣的样子,又看了看他们带的那些粮食,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两圈。 他装作身体虚弱的样子往身后的一棵树上一靠,开口道:“也不是我不想说啊,只不过这连日赶路口干舌燥的,想开口也没多余的力气了。” 姜家一行人嘴角抽了抽,他刚刚说的正起劲呢,可没看出来他口干舌燥的。 明渊清一脸天真的问道:“可是大叔你刚刚说话的时候看起来一点也不渴啊。” 那个男人被说的有一点尴尬,不过也就只有一点点罢了。 他偷偷翘起一边的眼皮往姜家这边看了看,装摸做样的咳嗽了两声。 “哎呦这嗓子都要冒烟了,刚刚还没怎么累呢,肯定是说了那么多话才变成这样的。” 说完他又抬眼瞅了瞅姜家一行人的反应,见他们只是看着他却没生气的样子。 他继续提醒道:“我这身上带的水和粮食都不多了,不然我肯定把芜县外面发生的事给你们说说。” “哎呦,那可真是惊心动魄啊,啧啧啧~你们没见到可真是可惜了。” 姜稚月将快贴过去瞅那个男人是不是真如他说的那般累的不行了的明渊清拽了回来。 明渊清扯着姜稚月的袖子说道:“要不稚月姐姐给他点食物和水吧,渊清想听他讲故事。” 说完就眼巴巴的瞅着这一圈人,打算萌混过关。 姜老太太被她看得心头都软了,她将撒娇卖乖的明渊清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能更近的听那个人‘讲故事’。 她看了看姜稚月问道:“要不给他点?” 姜稚月轻轻点了点头,她也愿意用一点食物和水换来消息。 很快,姜大郎就拿了一竹筒的水和几块饼子给了那个哎呦呦叫唤的男人。 男人接过水和饼子,笑眯眯的装进了身上那个脏的不能再脏的包袱里面,还用手拍了拍。 男人没有得寸进尺,得了水和食物就开始讲在芜县外发生的事情了。 男人绘声绘色的开口道:“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城里的人说好的,每天给城外的流民一餐饭,可那粥水越来越稀不说,最后直接变成了两天一回。” 明渊清极其捧场的说道:“说话不算话,他们太坏了。” 男人看了看这个帮自己说情得到了粮食的小丫头,还是挺顺眼的,他继续说道: “这没粮食,城外的人哪还坐得住!到最后就有人挑拨咱们说城里的官府不管咱们的死活了,我多聪明啊,一眼就看出来那人不安好心,相让咱当筏子逼城里的老爷们给发粮食呢。” 男人自得的嘿嘿一笑,就继续说道:“我见势不对,直接拔腿就跑,躲到后面去了。” 明渊清又一脸认真的说道:“那你真的好聪明!” 姜稚月:“……”姑娘,你不太聪明的样子你知道吗? 男人继续道:“可那城外的人可不是哪个都能像咱一样聪明的,他们听了那人的话,竟然还真跑到城门下面去闹了,也不想想,这民与官斗,能斗得过吗?” “城里的人肯定早就防着咱这城外头的人哩,唰唰两下,我就看到那城墙上头站满了拿着箭的士兵啊,然后那箭嗖嗖嗖的就飞下来了,闹事的人死了不老少呢。” “还好我躲得快,不然也成了那躺着的人了。” 男人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像是对自己那么聪明很满意一般。 姜家一行人从男人说的那些话中也知道了,原来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城外的流民就和城里的官兵们打起来了。 孙氏吓得拍了拍心口,还好他们走的早啊。 她震惊的开口问道:“那城外有一千多人呢,就都死了?” 男人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了孙氏一眼,他说道:“那咋可能呢,虽然他们都没我聪明,可都死人了也不会继续往前凑了,那剩下没死的人肯定是都跑了啊。” “我就是跟着那些人一起过来的,要不是我聪明,我早就饿死在半路上了。” 众人脸色黑了黑,这个男人未免也太自恋了,一个劲的重复自己聪明,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剩下的也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活下来的那些人无非就是从两条路之一过来了。 男人说完话,背着自己身上的包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等男人离开后,姜家一行人就赶紧吃了点东西。 吃了东西他们还打算继续赶路呢,今天傍晚之前应该就能赶到下一处县城外面了。 芜县那边的难民离开后,肯定会往这边来的。 他们在林子里耽误了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那些人都赶到没有。 而且,芜县都那样了,这边的情况会好一点吗? 第76章 吓得双腿发软的姜家人 姜家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往南的路途。 路上遇到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他们除了身上脏了点,其他的倒还勉强看得过去。 因为越往南边来,就越不缺水源和能充饥的野菜野草了。 而且他们要是从山上翻过来的,运气好点的还能摘到野果子或者打到野鸡野兔这样饱腹的猎物。 时间来到申时末(下午五点左右),姜家一行人终于远远地看见了城门。 城门外是一处宽阔的官道,所以他们一眼看去就能完全看清远处城门前的情形。 此时城门大开,城门处站了两列看守的官兵,外面站了长长一队正在排队进城的人。 而那些官兵有的拿了一张看起来像纸一样的东西,每进去一个人都要仔仔细细的排查。 姜稚月看到那边的情形,下意识的往欧阳明的脸上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破绽才放下心来。 欧阳明察觉到姜稚月的目光,朝她投去一个笑容。 同时在心里也想着姜稚月刚刚那一眼的意思。 他一直觉得姜稚月像是看透了他的身份一样,可是他却丝毫想不通,她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可能。 姜大郎看着城门处的景象,高兴地说道:“那里就是阜南县了吧,这里好像让外来的流民进城。” 姜老爷子感慨的说道:“是啊,能进城就好。” 众人加快了脚步往城门处走去。 眼看着越走越近,姜稚月开口提醒道:“大家记住了,从现在开始阿明就是姜明,是我的四叔,你们把关系在心里捋一下,千万不要忘记了。” 大家不知道姜稚月为什么那么执着于给欧阳明编一个身份的事。 正当二郎想要开口问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城门外排着的队伍后面,他也就闭上了嘴,安安静静的排队。 他们来的不算早也不算晚,等他们到了以后,后面也陆陆续续的排了不少的人。 在他们前面排着的只有三十人不到,那些官兵们嘴里说着什么,等了一会,就轮到了他们。 一个官兵挡在了姜家一行人的前面高声说道:“站住,搜查。” 姜家一行人老老实实的站住等这些人检查。 等着他们搜查的那些功夫,走在前面的姜老爷子面色恭敬的开口问道:“各位官爷,不知道现在城里是什么情况,会给咱安排地方落户吗?” 另一边站着的官差开口解释道:“你们来得早,要是想在咱阜南县落户,等进了城门之后就会有人带着你们办户籍分村子了,若是不想在这落户的,就从另一个城门出去继续走吧。” “也就是你们来的正巧,要是来的晚了,阜南县没地方了你们还是要继续往后面走。” 姜老爷子点点头道谢:“多谢官爷。” 那个解答的官差高冷的回道:“嗯。” 而另一边的几个官差明显和这些人并不太一样,他们手里拿着画像往姜家一行人身上看了又看。 姜家一行人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路上也已经遇见过两回了。 只是还是有些感慨,这朝廷找人也太坚持不懈了。 那些拿着画像找人的官差对于这些人中也没有要找的人,心里早就已经没有了波澜。 那么久过去,人说不定早就死了,所以他们搜查的也有些散漫。 一个官差将手里的画像反过来面向姜家一行人。 他说道:“若是见到此人提供信息者,赏黄金百辆,有任何消息都可以去官府报案。” 画像被风吹得飘了飘,然后往下垂落下来。 画像上一张熟悉的面孔展现在了姜家一行人面前。 看着那张和欧阳明易容前有八成相似的脸,众人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怎么回事? 这这这!!! 这不是欧阳明吗?!!! 一行人的眼神不自觉地就往欧阳明脸上看去,然后再往画上看去。 那些官差明显感觉到了他们的不对劲,面色严肃的开口问道:“你们见过这个人?” 一瞬间,众人心里念头都跳了不知道多少个。 是把欧阳明交出去领赏金还是假装不知道? 众人感受着来自那些官差的死亡凝视,脑袋上的虚汗都冒了出来。 姜老太太忽然一拍大腿道:“哎呦我的天啊,儿啊,你看这画像上的人,长得多俊俏,娘以前还一直以为你是长得最俊的了。” 说完朝着离她最近的欧阳明看去,发现这张脸还真的和她大儿子挺像。 欧阳明能看到,姜老太太面向他时,吓得嘴都不同的发颤。 心中不敢动是假的,欧阳明朝着姜老太太笑了笑扶住了她极力掩饰颤抖的身子。 其他人也被姜老太太的一声惊呼拉回了神。 看着老太太浮夸的演技,其他人也瞬间演技上线。 张氏附和的说道:“是啊,原来这世上还能有长成这样的人儿,我还一直以为咱家几个孩子最好看了。” 姜稚月也笑着道:“可不是,但我还是觉得四叔是最好看的儿郎了。” 那些官差都被这一家人的行为搞懵了,原本以为他们认识画像上的人呢,结果是一群没有见识的。 官差们翻了个白眼,不屑的打发了他们:“真是一群泥腿子,这世上长得比你家人好看的可多着,快滚快滚!” 官差嫌弃的大吼了几句,剩下的人听着姜老太太她们说的话也是一阵哄笑。 果然是一群没有见识的,连个画像都能吃惊成这样。 据说安王世子本人,那可真是俊朗非凡的人,还有皇室那些,哪个不比他们这帮泥腿子强。 姜老太太他们强作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就快速的走了进去。 这里他们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心都要突突的跳出来了。 众人有些腿脚发软的走进了城,果然在前面看到了另一帮坐在不远处的人。 那里也排着不短的队伍,是从城外进来的难民们在询问定居的一些事宜。 姜老太太还被欧阳明扶着,她的腿脚一直发软的厉害,要不是欧阳明一直用力撑着她,估计早就在城门口倒在地上了。 张氏孙氏她们也没好到哪去,众人相互搀扶着往前挪。 一边走还要一边注意着后面的动静,生怕那些拿着画像的官差会看出什么不对劲将他们抓起来。 姜老太太颤着声音说道:“不行了,我腿软的厉害,小明啊,你快扶奶奶坐车上去。” 欧阳明心里既是想笑又是感动,听话的将姜老太太扶到牛车旁边,然后让她坐了上去。 姜老太太坐稳了身子就说道:“要不咱从另一个城门赶快出去吧,我这心里老觉得不安稳啊。” 众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欧阳明。 姜老爷子也看了一眼欧阳明,接话道:“在城里打听打听消息,咱们就离开。” 众人都应了一声,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欧阳明。 他们心里有好多疑问啊,可是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 现在已经是申时末了,他们要是想今天出城就要加快行动了。 不然等城门一关,他们就只能明天再出去。 可是经历了刚刚城门前的那个事,他们都不想留在这城里。 出了城他们可能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可是在这城里,意外和明天就不知道哪一个先来了。 城门不远处坐了一排的乞丐,看到城门外面有人进来就会上前问要不要带路。 姜稚月他们看到,一个长得高点的乞丐将一个小乞丐推到一边,走到刚刚进城的一个人面前笑嘻嘻的和那个人走了。 那个小乞丐沮丧的低着头,忽然间就看到了他们,小心的上前问道:“你们需要引路的吗?这城里我最熟了,你们想去哪我都能带你们去,你们只需要给我一个馒头就行了。” 姜稚月看着那个衣着破烂的小乞丐,淡淡的开口问道:“我们想要打听一些消息,你有什么消息能告诉我们的,照样也会给你馒头。” 小乞丐听到姜稚月的话眼睛都亮了,他整天在城门前头守着,知道的消息最多了。 “我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们消息。” 小乞丐巴拉巴拉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就怕姜稚月他们不满意。 说完还眼巴巴的看向他们,姜稚月满意的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小串铜板放在了小乞丐的手中。 小乞丐被手中的重量惊了一下,低头看去发现是铜板,看样子有好几十个。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姜稚月,见她不是拿错了才赶忙放进怀里,然后往周围看去。 小乞丐的四周基本都被姜家一行人给围住了,所以外面的人并没有看到姜稚月给小乞丐铜板的事情。 姜稚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就从小乞丐身边散开了。 小乞丐愣愣的站在原地,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就是说了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竟然就得到了那么多好处。 姜稚月往前走了两步,看到有些人的目光看向那个小乞丐。 她声音有些大,故意刻薄的说道:“就你说的那些事,还想要两个馒头,一个都是看得起你。” 说完,就从牛车上拿了一个杂粮馒头,满眼嫌弃的丢给了小乞丐。 第77章 欧阳明竟然是安王世子 姜家人不明白姜稚月刚刚明明都给了小乞丐铜板了,为什么忽然又这样说。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周围几道窥视的目光收了回去。 小乞丐感谢的看了一眼姜稚月,然后将那个馒头抱在了怀里赶快跑开了。 姜稚月收回目光说道:“咱们也走吧。” 那个小乞丐确实没有胡说,他说出来的那些消息也足够他们将这里的制度了解清楚了,所以也没有再在城里呆着的必要。 这个县城距离洛城也就只有百余里路了,他们便也没有添置东西。 不过也耽搁了快一个时辰,等赶到另一处城门的时候,都已经快酉时末了(下午七点)。 此时已经是十月份,天黑的也快,他们赶在城门关之前离开了城内。 对此守城门的士兵还十分不解,就算不在这里落户,也不用那么着急的现在就走吧。 不过姜家一行人可不知道他们的想法,离开阜南县后他们也没敢停下脚步。 借着天上微弱的光又走了几里路才找了处地方停了下来。 他们出了城就没再见到行人了,毕竟能赶到这的难民们都在阜南县停下了。 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姜家一行人连帐篷都没来得及搭,就将欧阳明团团围住了。 众人将欧阳明团团围住,只是死死的盯着他的脸,也不开口说话,像是要把他脸上看出一朵花似的。 欧阳明无奈开口道:“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众人面色古怪,心里有好多个问题,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姜老太太声音抖抖抖了半天才将一句话完整的说了出来:“小明啊,刚刚城门外头那些官兵们手里拿着的画像,是不是你啊?” 欧阳明脸上的表情严肃了下来,众人的心也跟着一颤。 自从他梦到一场似真似假的上一世后,性格就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可因为爱屋及乌的原因,欧阳明在面对姜家这一行人时面色要温和不少,也从来没让他们感受过这样的压迫感。 所以一众人忽然看到欧阳明那么严肃的样子,还真有点不习惯。 下一刻,欧阳明就开口说道:“这件事是我不好,隐瞒了大家那么久,那张画像上的人也确实是我。” 平地惊雷也无异于此,虽然心中早就已经有了这个猜测。 可当欧阳明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大家还是被这个消息劈的外焦里嫩。 他刚刚说什么? 他竟然承认那张画像上面的人是他了! 他们没记错的话,画像上面的人好像是武朝的什么王爷的世子来着吧! 在场最淡定的除了欧阳明这个当事人,也就姜稚月和白逸风没什么表情变化了。 张氏惊讶的说道:“那你岂不是王爷的儿子?” 欧阳明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 安王啊,那可是武朝英雄一般的人物,他们竟然和安王的儿子一块同行了那么久! 像姜老太太和姜老爷子这几个年纪大点的,在听到欧阳明给出肯定得答案时,一口气没喘过来直接往后撅了过去。 正打算也晕过去的张氏和孙氏她们,赶紧坐直了身体一把扶住了往后倒的几个老人家。 姜稚月连忙帮姜老太太顺了顺气,“奶奶,深呼吸,吸气~~吐气~~对!” 等了半天众人才缓过来这口气。 众人继续开启十万个为什么技能。 “那个,小明啊,这么说你是都想起来了?” 欧阳明点点头道:“刚想起来不久。” “那朝廷不是找你呢?你咋不回去啊,回去了不得比咱在路上风吹日晒的好?” 欧阳明只是犹豫了一下,姜雨朝忽然开口说道:“难道事情不单单是这样?” 姜稚月都想给她老爹竖一个大拇指了,不得不说他真相了。 欧阳明再次点点头,瞬间戏精上身,浑身上下都透漏出了我很可怜的气息。 他说道:“对,我回去可能会有危险,大家知道了肯定会赶我走的,所以才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大家我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你们不会怪我吧。” 姜稚月:“……”好大一股茶味! 白逸风:“……”欧阳明我看不起你! 其他人:欧阳明真可怜,他也就是一个孩子,他做错了什么被追杀的那么惨。 姜老太太连忙说道:“不会的,你要是不想回去就安心在咱们这呆着,谁也没赶你走。” 欧阳明还是对姜老太太很有好感的,在城门外也是她最先反应过来把话题岔开的。 他当时都已经想好了有人把他交出去换赏金这个最坏的结果。 可是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姜老太太做出反应后,其他人也很快接上了。 他脸上漾出一片笑意:“谢谢姜奶奶,也谢谢大家。” 众人连忙激动地摆摆手,“哎呦呦,不用不用。” 这可是个世子啊,他们有一天竟然被一个世子道谢了。 众人再次感觉到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欧阳明半开玩笑的说道:“不过将我交出去就能得到百两黄金的赏赐,这次算我欠了大家一个人情。” 孙氏和黄槐花激动地互相搀扶着手,满脸都是心痛的表情。 “那确实挺亏的哈,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金子长啥样呢。” “我也没见过呢。” 众人听得一脸黑线,不过也是有点赞同的。 姜老太太往孙氏和黄槐花身上各拍了一巴掌,制止住了她们两个继续鬼哭狼嚎。 然后有些尴尬的看着欧阳明解释道:“小明啊,她俩嘴上就是个没把门的,你别放在心上。” 孙氏和黄槐花也解释道:“对,我们就是随便说说。” 欧阳明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我明白,不过我不会让大家吃亏的。” 随后大家又好奇的问了一些问题,欧阳明就挑一些能说的简单说了。 张氏感慨的说道:“还好咱稚月聪明,提前给小明易了容,不然在城门口就露馅了,咱肯定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大家都感慨极了,“是啊是啊!” 可是他们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姜稚月咋知道欧阳明有问题,还提前给他易了容? 要是没记错的话,上一次遇到官兵搜查前欧阳明也刚好被姜稚月易容了! 姜家人一脸骄傲的看向了姜稚月。 不愧是被老神仙选中的人,竟然还有预知未来的本事。 姜稚月不知道姜家人已经把她想成了老神仙选中的人,只觉得大家的眼神奇奇怪怪的,不知道他们怎么了。 问完了事情大家就开始各自分工搭帐篷或者做饭。 饶是已经知道了欧阳明的身份,可大家和他一起搭帐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颤了颤。 哎呦,那手能是搭帐篷的吗? 第78章 遇慕管家,众人去慕府 姜家这一行人在知道欧阳明牛逼轰轰的真实身份后,明显还是对他敬畏不少。 可是欧阳明做什么都和平常一个样,众人也就慢慢的放下了心。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如常,姜稚月每天都会对欧阳明脸上的妆添添补补。 而在第五日中午,他们终于赶到了洛城之外。 洛城此刻正城门大开,有人进进出出,可是还没有难民来到这里,他们应该是第一波。 慕平看着城门之上‘洛城’那两个大字,眼眶都有些发红了。 他说道:“咱们终于到了。” 其他人心中也是感慨万分,自从离开家,已经快五个月了。 从炎炎夏日到了不得不裹着厚衣服才能保暖御寒的日子。 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走去,抵达了城门下方。 守城的官兵看到他们高声问道:“从哪里来的?入城做什么?” 姜老爷子上前一步说道:“各位官爷,咱们是从东边发生蝗灾的地方逃难来的,不知道城里面可接受难民?” 那官兵又确认了一遍:“昌定王封地来的?” 他看着姜家一行人身后拉着的那些牛车以及上面的东西,怎们看怎么不像是逃难的。 姜老爷子恭敬地点点头,将包袱里姜家人的路引都交了上去,道:“对,这是我们的路引。” 官差翻了翻姜老爷子交上来的路引,发现确实是真的,不过还是问道:“人数怎么不对?” 姜老爷子如实回答:“这有些人是从半道上别的难民嘴下救来的,路引什么的就都没了。” 听到姜老爷子这样说,官差想到了现如今外面的情况,同情的看了他们一眼,便也没为难他们。 官差态度还算不错的给他们说了一些现如今城里的情况,便叫出来一个小兵领着姜家这一行人进城登记了。 姜老爷子朝着那个官差道谢后就跟着那个出来领他们的士兵进去了。 城内一片繁华,街道上商铺也都开着,叫卖声不绝于耳。 明渊清从刚一进城,那一双眼睛就觉得不够用的,左看看右看看。 其他人也是这样不同的左右打量着,毕竟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来这么热闹的地方。 那个士兵领着他们进去时还有不少人不停的往他们身上打量。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此时正巧从一家药铺里出来,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震惊的揉了揉眼睛。 等再睁开眼睛时发现他没看错,那确实是二爷啊! 原本知道昌定王封地又是蝗灾又是地动山摇的,家里的老爷担心二爷和小姐,就派人去找了。 可他们去的太晚了,等他们的人到了那边,才知道那县城早就被攻破了,而二爷和小姐也不知道逃哪去了。 然后他们又照着往这边来的路一直找也没找到人。 老爷都已经要接受二爷和小姐他们已经没了的事了,这人竟然出现在这了。 管家激动地直接跑了过去,拦在了姜家一行人前面。 那个士兵看到忽然有人拦路,有些不悦的说道:“快让开。” 管家笑面虎一般朝着那个士兵笑了笑道:“这位小哥,我是城里慕府的管家,这里有我认识的人,可否能行个方便。” 那士兵一听他是慕府的管家,面色立马就变了。 这洛城慕府每年可是往军队中交不少药材呢,连梁将军都会给慕府的人几分薄面。 他说道:“原来是慕管家,你刚刚说这里面有你认识的人?这些可都是才过来的难民。” 慕管家依旧笑的像一只笑面虎一样,笑呵呵的说道:“自然是有认识的人,你这是要带他们去官府登记呢?” 士兵点了点头解释了一下。 慕管家走近他偷偷往他怀里塞了一个荷包,笑着道:“就不麻烦小哥了,这流程我也熟,我直接带着他们去吧。” 那士兵拎了拎荷包的重量,高兴地说道:“既然这样就麻烦慕管家了。” 而姜家一行人的队伍里,因为慕平和慕柒柒是在队伍中间走着的,所以并没有看到前面为什么停下来了。 不过其他人听见了,那个忽然跑过来的中年男人说自己是慕府的,这队伍里还有他认识的人。 认识的人? 那不会是慕家父女他们两个的家人吧。 姜雨莱转头往后退了两步走到了慕平的身旁,他轻轻拍了拍慕平说道:“慕大夫,你看前面那人是不是你们认识的?我听见他说慕管家什么的。” 慕平惊讶的问道:“慕管家?” 这时那个士兵已经离开了,慕管家马不停蹄的跑到了队伍中间慕平的面前,一双老眼通红。 紧接着就是一声高呼:“二爷啊,老奴终于找到你了!” 慕平的手忽然就被握住了,条件反射的往后一抽。 等看清是慕管家后,慕平的眼睛也立马就红了,又重新将抽回去的手塞进了慕管家的手里。 “慕管家?” “是我啊二爷!” “二爷你这一路受苦了,小姐呢?” 慕管家的眼神在姜稚月、慕柒柒、张小燕和明渊清四个姑娘身上徘徊了一圈,有些不确定哪个是他们慕家二房的小姐。 自慕柒柒出生后他也就见过一次,还是个刚会走的小娃娃,哪能知道慕柒柒现在长什么样子。 他只能在心里估了一下年龄,发现除了那个看起来最小的,其他三个年龄都能对得上。 慕平将在身后和姜稚月站在一起的慕柒柒拉了出来。 他慈爱的说道:“这个是柒柒。” 慕管家一看慕柒柒,眼睛更是红了两分。 他们慕府的二爷和小姐遭了大罪啊,这都变……瘦了? 不对,这怎么没变瘦啊? 慕管家汹涌而来的悲伤情绪忽然就被卡在了嗓子眼那,不上不下的,一张脸都憋得通红。 这不仅没瘦,感觉还挺红光满面的。 慕管家:“……”所以二爷和小姐他们真的是逃荒来的难民吗? 他又看了看他们这一行人的其他人,虽然说有些灰扑扑的,可这状态比城里的好多百姓都好,一点也不像是难民。 慕管家已经麻了,他擦了擦在眼里晃荡却还没来得及掉下来的眼泪,开口说道:“二爷,我先带你们去官府登记一下吧,然后咱们再回府。” 随后他又看向姜老爷子和姜荣他们说道:“各位都是和我家二爷一道来的朋友吧,我先带你们去登记一下,一会各位一定要去咱们府上做客。” 慕管家走在前面,带着他们去了洛城里难民登记的地方帮他们这一行人落了户。 那些人知道这是慕府认识的人,很快就将一应事宜给准备好了。 难民登记后需要分配住的地方,因为慕府的关系,姜家一行人算是得了方便,找了个还算不错的去处。 出了洛城往南走不久,在靠近一个镇子不远处有个叫古槐村,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姜家一行人就被安置到了那里。 而每个难民都有五两银子的安置费用,等他们登记好了,官府也直接就将银子给他们了。 原本官府应该派人直接将他们领到古槐村,可慕管家直接将这个任务也领去了。 领了证明以后姜家一行人就被慕管家带了出去。 他笑着解释道:“大家一路上肯定都累了,要不先随我去府里休整一下再出来转转?” 姜家人原本想要想要先到古槐村安置下来的。 毕竟慕平和慕柒柒他们家人团聚,他们这些外人也不好去打扰。 可慕管家盛情难却,硬是凭一己之力拦住了他们这一大群人。 而慕管家那么热情也是有原因的,他自己家的二爷他还能不知道吗? 大小就是个只会医术的,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再加上小姐那么漂亮一个小姑娘。 这一路上肯定没少受这家人的照拂。 老爷要是知道他只把二爷带回去了,肯定也要说他办事不利的。 …… 姜家一行人跟在慕管家身后又穿了几条街,终于来到了慕府门前。 慕府门前有两头看起来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向后看去,朱红色的大门上方高高的挂着一张匾额:慕府。 慕府虽然是医药世家,可本质上还是商人,所以姜稚月并不奇怪慕府看起来这么壕。 可其他人就震惊了,他们看着慕平问道:“慕大夫,这就是你家吗?” 慕平笑着答了声,慕管家接话道:“这就是二爷从小就住的地方。” 说话间,几人就已经来到了慕府大门前,守门的小厮看到慕管家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群人,有些疑惑。 而慕管家高兴地声音已经传了过去:“快去通知老爷,咱二爷回来了!” 二爷? 二爷!!! 守门的小厮顿时震惊了。 他们来府里的年份短,可也知道老爷是有一个同胞兄弟的,只不过是在京城东边来着。 前一段时间那边又是地动又是蝗灾大旱的,老爷就派了好多人去接那个二爷。 可是没找到人。 现在竟然回来了! 小厮瞬间也兴奋了起来,他慌不择路的在原地转了一圈才看清往里走的路,然后极快的跑进去了。 他高兴的边跑边喊,声音传了老远。 “老爷,好消息啊,二爷被慕管家带回来了!” 第79章 这才应该是人过的日子啊 “老爷!老爷!天大的好消息!” 而正在书房的慕琦听着耳边传来的嘈杂的声音,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这些下人,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他放下手里的毛笔,端起了桌上的茶盏,打算润一下喉。 而就在这时,那个进来传话的小厮也赶到了书房前,声音也越发的响亮。 “老爷,二老爷回来了!” 慕琦手猛的一抖,手中的茶水就倾倒了出来,全部洒在了下面的书册上。 可是他却顾不得那些书册,慌忙站了起来,身下的椅子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快步走到门前拉开了房门,外面正打算拍门的小厮猛的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老……老爷。” 慕琦看向小厮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来传话的小厮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道:“奴才,奴才刚刚说,慕管家把二爷带回来了。” 慕琦压抑着激动再次问道:“从哪听来的消息!” “奴才,奴才刚刚亲眼瞧见的。”传话的小厮反应过来,恭恭敬敬地答话道:“慕管家已经带着他进来了。” 慕琦有些不敢相信,是他想的那样吗? 他二弟找回来了??? 昌定王封地发生那些灾时,他也曾派了许多人去接二弟和小侄女,可都是一无所获。 而过去了那么久,他也在不断的打听消息。 可不断传来的外边的惨状,他的心里其实早就不抱希望了。 谁能想到这时候还能听到这个消息! 慕琦甚至忘了做出反应。 他抬了抬脚,可是又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就在他犹豫之际,慕管家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爷,二爷回来了!” 慕琦一个激灵,抬眼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慕管家带着一大群人从月牙门后走了过来。 浩浩荡荡竟然有二十多人。 但是慕琦第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走在慕管家身旁的慕平。 而穿过月牙门的一行人也看到了在一间房屋前正弯着身子回话的小厮和另一个看起来有些精明的中年男子。 慕平快走了两步超过了慕管家,有些激动的喊道:“大哥!” 慕琦终于回过神来,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也激动的朝着慕平走了过去,丝毫没有嫌弃慕平身上的脏污,一双手直接抓到了他的肩膀上。 “老二?” 慕平高兴的说道:“是我啊大哥。” 慕琦往后面看了看担心的问道:“柒柒呢?可都安全回来了?” 慕平朝后招了招手道:“回来了,柒柒,快来见过你大伯。” 慕柒柒走过去,乖巧的行了一道晚辈礼:“大伯安好。” 慕琦看着平安的二弟和温婉可人的小侄女都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心终于落在了实处。 他大笑着喊了好多声好,语气中的喜悦都快溢出来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三人站在原地寒暄了好一会,慕琦才想起来慕管家带回来的还有很多人。 “这些人是?” 慕平赶紧介绍道:“大哥,多亏了他们,我和柒柒才能平安到这啊!” 说着,他又赶紧将姜家这一群人一一介绍了一下。 而在介绍道欧阳明、白逸风和明一兮明渊清兄妹他们四个人的时候,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 他又看向姜家一行人介绍道:“这位是我大哥,大家应该都知道了。” 慕琦看向姜家一行人招呼道:“大家都别在这站着了,走,我们去会客厅。” 众人转移阵地,往前院的会客厅而去。 慕府占地面积不小,他们从慕琦书房那边离开后,穿过了一个小花园才走到前厅。 而在经过小花园的时候,众人正巧碰到了往这边来的一个看起来颇为富态的中年妇人。 妇人身后跟着两个侍女,其中一个轻声提醒道:“夫人,是老爷。” 慕夫人听到侍女的提醒朝着小花园的另一边看去,果然瞧见了慕琦以及身后的一众人。 到花园正中央,两伙人迎面对上。 慕夫人喊了一声:“老爷。” 慕琦笑着问道:“夫人回来了,医馆里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慕夫人点点头说道:“确实有一些事,等到晚上歇下时,我再与老爷详细说。” 随后她又看向慕琦身后的一群人,目光在慕平那张和慕琦有几分相似的脸上停顿了一下。 她问道:“这些人是?怎么没听夫君说今天有客人过来?” 她将慕平的长相在心里过了一遍,有些惊讶的问道:“这位难道是二弟?” 慕琦上前和慕夫人站在了一起,笑着说道:“夫人真是聪慧,猜对了。” 慕夫人张了张嘴,想要问慕平他是怎么回来的,可还是咽了下去。 慕夫人将目光转向姜家一行人问道:“那这些是?” 慕琦说道:“这些都是和二弟一起回来的,这一路上帮了二弟和柒柒不少。” 慕夫人看着这一群人身上风尘仆仆的样子,斥责道:“二弟他们刚回来,怎么不安排客房让他们梳洗一下?” 慕琦一拍脑门,懊恼道:“还是夫人想的周到,管家,快带客人们到客房休整一下,一会我让下人将餐食送到你们各自房中,咱们晚上再好好聚一聚。” 刚刚忽然得到慕平他们回来的消息,直接就想和他们畅谈一番,竟然忘了他们一路风波刚赶回来,还浑身疲惫。 姜家一行人被安排到了客房。 姜稚月刚到房里不久,立马就有下人送来了热水和换洗的衣服。 姜稚月觉得慕琦和慕夫人两人安排的还算周到。 姜稚月躺在了浴桶之中,舒服的发出一声谓叹。 这才应该是人过的日子啊~ 逃荒的这五个月,他们虽然一直没有断水,可也没有机会像这样好好的洗个澡。 姜稚月将身上的脏污好好的清洗了一下,才从浴桶里出来。 姜稚月将刚刚下人送来的衣服穿上。 衣料很好,和刚刚慕夫人身上的料子差不多,颜色也是比较暗沉的紫色。 这颜色,倒是很像慕夫人这样已经成亲的夫人们穿的。 姜稚月穿上发现衣服还有些宽松。 外面的侍女听到里面的动静,在外面轻声说道:“姑娘可穿好衣了?婢女将餐食送进去。” 姜稚月清冷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去:“进来吧。” 第80章 狗眼看人低的侍女 门被从外推开,外面有一个侍女提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食盒走了进来。 侍女抬头看了姜稚月一眼,瞬间就被她精致的面容惊住了。 她身上的衣服是她亲自拿过来的,是夫人曾经体态没有那么丰腴时的旧衣服。 可是穿在这个女子身上,暗紫色的衣裙衬得她多了两份成熟。 而那张脸,她在慕府做婢女,见过不少的贵女,可放在姜稚月面前都有些黯然失色。 不过长得再漂亮又如何,不还是一个逃荒来的。 一大家子跟着二爷他们来慕府,定是想要攀附慕府的。 哼,真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侍女有些自傲的挺了挺胸膛,嫉妒的看向姜稚月那张美的让人失声的脸。 长成这个狐媚子样,能有什么好心思。 侍女将食盒砰地一声放在桌子上,一样一样的将饭菜拿出来道:“这是夫人让我送来的。” 姜稚月淡淡应了一声:“嗯。” 察觉到侍女令人不适的打量目光,姜稚月目光一沉。 她冷冷的问道:“还有事?” 侍女正嫉妒的看着姜稚月那张没有瑕疵的脸,忽然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提醒,下意识回道:“啊?没,没事。” 姜稚月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餐食,一荤一素两道菜,还有汤和米饭,连点心都已经备上了。 又想到在小花园见到慕夫人时,慕夫人虽然对他们的身份好奇,可一言一行之间都将他们当成客人对待。 就连安排了客房之后,一切也是周到。 这样看来,慕夫人的待客之道是没有问题的,那有问题的就是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侍女了。 她不想来别人家第一天做客就惹出什么事,淡淡的吩咐道:“既然无事,就退下吧。” 侍女下意识就被镇住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气恼的看了姜稚月一眼。 她鄙夷的说道:“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想攀附荣华富贵的泥腿子,竟然还敢使唤我。” 侍女气恼的就想伸手去抓桌子上盛放食物的餐盘。 姜稚月眸色一沉,看着想来找死的侍女。 而那个侍女不知怎么的,刚一抬脚就左脚绊右脚,直接向前趴倒了下来。 姜稚月看了一下距离,觉得她不会殃及到桌子上的食物,就坐在板凳了静静地看戏。 “咚!!!” “嗷!!!” 侍女的惨叫声和一声巨响同时响起。 那个侍女半个身子趴在地上,头却敲在了一把实木的圆凳子上。 “啪嗒~啪嗒~” 两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姜稚月低头看去,两颗沾了血的牙齿从侍女嘴里掉出来。 侍女看到掉在地上两颗牙,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她颤抖着手往自己的嘴上抹去,果然摸到了两个豁口。 将手放在眼前,还看到了沾着一手的血迹。 “啊啊啊!!!” “吾(我)的牙!” 侍女凶狠的瞪着姜稚月,大骂道:“你这个贱人,我要打shi(死)你!” 侍女边说话边漏风,两句话说的不清不楚的。 她更恼了,从地上爬起来,死死的盯着姜稚月,像是要把她瞪出一个窟窿来。 然后,她动了! 然后,她再次倒下了! 这次她的头直接撞在了桌角,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姜稚月看着纹丝未动的桌子,感叹了一句质量真好。 然后再次看向倒在地上的侍女。 侍女头上磕出了一个窟窿,正往外流血。 她再次一手糊了过去,直接疼的呲牙咧嘴。 她气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看地上没有任何障碍,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接连摔倒了两次。 她站在原地不敢再动,然后开始各种口吐芬芳。 姜稚月转了转手中干净的筷子,正想着要不要再给她点教训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姜稚月抬眼朝着门外看去,是慕管家来了。 可口吐芬芳正起劲的侍女并没有发现身后来人了。 慕管家刚一过来就听到了叫骂声,连忙就跑了过来。 当看到这一幕时,慕管家脑门突突的跳了起来。 救了二爷的贵客,这侍女是吃了豹子胆吗! 他大声斥责道:“小昭,你干啥呢!” 而那个叫小昭的侍女听到慕管家的声音被吓得抖了一下,声音也猛的停顿了下来。 她小心的转过头,果然看到了正怒气冲冲站在门口的慕管家。 然后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姜家其他人以及欧阳明他们都听到动静赶了过来,围在了姜稚月门前。 欧阳明率先走了进来,他站在姜稚月身旁问道:“怎么了?” 姜稚月朝他看去,他身上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衣服还算合体,看起来如皎月一般。 张氏也走了进来问道:“发生啥事了?” 她摇了摇头轻声道:“遇到一条乱吠的狗罢了。” 小昭听到姜稚月的形容,立马就炸了! “你这个小贱人骂谁是狗呢?” 欧阳明听到小昭的辱骂,面色一寒,从桌上盘子里拿出一块糕点直接朝着小昭甩了过去。 “呜呜……呕。” 被欧阳明甩过去的糕点直接塞进了小昭的嘴巴里,卡在了嗓子上。 小昭一张脸憋的通红,伸出手往嘴里塞去,想把糕点抠出来。 外面的慕管家以及姜家一行人都听到了小昭刚刚辱骂姜稚月的话,面色都不太高兴。 姜雨朝上前一步说道:“是我们一家叨扰了,看来我们是受不起贵府的招待,我们现在就离开。” 慕管家听见姜雨朝这样说,面色有些尴尬的道歉:“对不住,是府里的下人口无遮拦,我这就让人将她拉下去。” “各位都是我慕府的贵客,你们安心在这住着,我立马就禀告老爷和夫人。” 同时对小昭的恼怒更甚,对着跟来的小厮吩咐道:“把她拉下去,别脏了贵客的眼。” 两个小厮直接上前按住了小昭,将她往外拖去。 被拖到门口,小昭终于回过了神来。 她惊惧的大喊道:“你们干什么!我可是夫人房里的丫鬟,松开我!” 慕管家气恼的说道:“哼,一个丫鬟,还想和老爷的贵客比不成,堵住她的嘴拖下去。” 其中一个小厮直接将头上的帽子裹成团塞到了小昭嘴里,然后拉了下去。 小昭不断的挣扎,可哪有两个男人的力气大,不一会就没了动静。 姜家众人面色仍旧是不太好看。 他们刚来稚月就被一个下人骂贱人,下人这样,府里的主子还不知道是啥样的呢! 慕管家人精似的,自然看出来了姜家人面色不渝。 他连忙道歉,保证小昭只是个意外。 姜家人的面色这才好了些,不过还是打算尽早离开。 果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他们定居的地方也定下来了,还是尽早回去吧。 慕管家偷瞄了一眼和姜稚月并肩站在一起的欧阳明,抬手用袖子擦了一下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这个男人,气场太强大了。 不过姜家人的面色都好了些。 慕管家继续说道:“老爷和夫人让我来传话,午餐简陋了点,等各位客人休息好了,到晚上再设宴款待各位。” “如果有什么吩咐,各位尽管吩咐这院子里的下人。” 慕管家说完就赶紧退下了,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现在在这有些多余。 慕平和慕柒柒没有和他们被安排到一起,他们安排到了一个单独的院子里。 等慕管家一走,姜家一行人就都走了进来,七嘴八舌的问刚刚发生了啥事。 姜稚月简单解释了两句,就将这件事情揭过去了。 张氏看看外面,小声的说道:“稚月啊,咱啥时候就回古槐村吧,这住别人家,心里不安稳。” 小五郎也嘟着嘴不高兴的说道:“对,那个女人还骂阿姐,小五不喜欢这里。” 姜稚月摸了摸姜五郎的头安慰他。 她又看向众人说道:“在这住两天咱们就走。” 众人又在一起说了会话,就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欧阳明走在最后,他低头看向一身紫衣的姜稚月说道:“有什么事就喊一声,我就在贴墙的那一间屋子。” 姜稚月笑着点了点头。 等大家都离开后,姜稚月将门闩放好就转身进了空间。 在路上她一直很少有机会进空间。 空间内的东西一切如常,当初姜家离开时放进来的粮食也消耗了一些。 不过吃的更多都是空间里的精米精面。 做饭的基本都是张氏、孙氏和黄槐花。 张氏和孙氏妯娌两个避着黄槐花就将姜稚月拿出来的好东西给用了,她们也从来不问。 在空间里看了一圈,又去武器室看了一下,姜稚月才心满意足的闪出了空间躺在床上休息了。 …… 一觉醒来,外面的天色都暗了下来,屋内没有点灯,外面的光亮透过门扉传进来一些。 姜稚月穿上鞋子走了下来。 外面守着的侍女听到动静轻声问道:“姑娘可是醒了?要不要奴婢进去点灯?” 是一道不认识的声音,语气也乖巧恭敬,看来是换了一个新的侍女。 姜稚月站在原地说道:“进来吧。” 门再次被推开,侍女小心的走到桌子边,点燃了上面的油灯,室内一下就变得亮了起来。 第81章 慕家接风宴 侍女低垂着头恭敬的说道:“姑娘,老爷和夫人在前厅设了宴,请你们过去呢。” 姜稚月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湿毛巾擦拭了一下脸庞,问道:“他们呢?” 侍女认真回道:“回姑娘,他们都已经过去了,姑娘没醒,奴婢就等了一会。” 姜稚月对这个新来的侍女很满意,她点点头道:“那带我过去吧。” 侍女垂首行了一礼说道:“姑娘请随我来。” 侍女走在前面,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今天被安排来的小昭就被撤了下去,不仅摔掉了两颗牙,还头破血流的。 结果她也被安排到服侍这个姑娘了,原本以为是个不好伺候的。 可这姑娘不仅长得漂亮,性子虽然清冷了点,可也不像搓磨人的样子。 姜稚月一路跟在新来的小侍女身边往前厅设宴的地方而去。 远远的看见灯火光明的地方,还有说话声传来。 小侍女停下脚步,提醒了一句:“姑娘,到了。” 姜稚月独自走了进去,而小侍女则留在了外面守着。 室内一片灯火通明,姜家一行人以及慕家的人正在聊天。 下午姜稚月他们休息后,慕平和慕柒柒便去找了慕琦和慕夫人二人。 慕平将这一路上的事情讲了。 他们父女二人是如何被姜稚月从那些吃人的劫匪嘴里救下的。 姜家人又是如何主动分给他们粮食,让他们同行,还有这一路上遇到危险时姜家人的相护。 可以说,要不是有姜家人,现在也就没有他们父女二人了。 慕琦和慕夫人原本只以为是慕平他们出钱和银子,那帮人占了人数的优势,也算是互利。 没想到真实情况竟然是这样的。 慕琦和慕夫人两人心里对姜家这行人的态度更加郑重了些。 慕琦看了弟弟慕平一眼,又慈爱的看向慕柒柒。 他们慕家有他们兄弟二人,而他身下只有三个小子,一个已经二十又一了,白日里在外面铺子里没回来,另外两个,其中一个和慕柒柒岁数差不多,另一个才十三,白日里也不在家,在学堂上课。 所以姜家人中午来的时候只见了慕琦和慕夫人两个主子。 慕琦看向慕平说道:“这样说来,他们对咱们慕家的恩情不小,等过了这两日我在外面的铺子里给他们安排一些事情让他们做,以后也能衣食无忧,二弟觉得怎么样?” 慕平想到在阜南县外的事情,以及欧阳明对待姜家特别是姜稚月的态度。 他委婉的提醒道:“不用,慕管家已经在带我们去官府登记的时候,就给他们分配好了地方。” “他们这些人未来不会比我们差,大哥只要对待他们和平常无异就行了。” “锦上添花易,雪上送碳难。” 慕夫人不明白慕平为什么会对那些一同过来的难民有那么高的评价。 她质疑道:“虽然这些人能一人不少的平安到这里来,可是这也不算什么能力,二弟对他们的评价是不是……” 慕平有些严肃的接话道:“大哥,大嫂,我还不会将姜家人对我的恩情和这些事情分不清。” 慕柒柒也接话道:“伯母,我爹爹说的不错,他们现在虽然毫无根基,可以后绝不会这样的。” 慕夫人胖乎乎的脸看向慕柒柒,眼中都是慈爱。 她膝下没有女儿,所以看着这个刚刚来到的小侄女喜欢的不行。 慕夫人有些肉肉的手将慕柒柒的手握在手中拍了拍道:“好好好,柒柒说的都对。” …… 此时宴席处,除了姜家一行人和白日里见到过的几个慕家人外,姜稚月还看到了三个生面孔。 那三人在慕琦和慕夫人身旁坐着,大些的那个和姜大郎差不多大,而最小的那个才和三郎四郎一样大。 姜稚月只看了一眼,就发现那三个人都和慕家夫妻两个长得相似,便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慕夫人看着到场的姜稚月说道:“姜姑娘来了,快请坐。” 姜稚月略带歉意的声音响起:“抱歉,来晚了。” 坐在慕琦身旁的慕英明忽然听到一阵清冷的声音,他抬起头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暗沉紫色衣服的少女走了进来。 明明是有些老气的颜色,可是穿在少女身上不但没有显得老气,反而使她清冷的面孔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慕英明不由得有些看痴了。 欧阳明很敏感的感受到了慕英明看向姜稚月的目光,有些不悦的咳了一声。 慕英明听到动静朝着欧阳明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刚刚盯着一个刚见第一次的姑娘发呆被人看见了,赶紧低下了头,不过耳朵已经红成了一片。 这边的眉眼官司没人发现。 慕夫人看像姜稚月,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让姜稚月入座。 她开口夸奖道:“姜姑娘果然生得一副好相貌,我看了都忍不住的喜欢,只可惜我没有女儿的命。” 姜稚月向众人坐着的地方看去,只有欧阳明和慕柒柒两人之间有一个空位,姜稚月便走了过去坐下。 她大大方方的将慕夫人的称赞接下了:“多谢夫人称赞。” 接下夸奖后她还没忘夸了慕夫人几句。 慕夫人被夸的脸上的笑都没落下来,她笑眯着眼睛说道:“你这丫头真讨人喜欢,小嘴和柒柒的一样甜。” 她轻轻地拍了一下脑袋道:“瞧我这记性,现在柒柒回来了,以后我也算是一个有女儿的人了。” 众人说说笑笑的,气氛十分活跃。 慕府待客的菜肴十分丰盛,下人一道一道的将饭菜端了上来,摆满了一整张桌子。 姜家人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菜品,都是自己没见过的,不免有些拘谨。 不过好在场间有明渊清、三郎、慕夫人和慕三公子这四个性格活泼,像社牛一样的人捧场,气氛不一会就活跃了起来。 慕琦趁机将今天没有出现的慕家三位公子介绍了一下。 “这位是我的大儿子慕英明,这个是老二慕永明,老三慕志明。” “这些人都是和你们二叔还有柒柒一起回来的朋友。” 众人说说笑笑,慕家人也没端什么架子,这一顿饭倒也算和谐。 第82章 慕英明的心思 晚宴过后,众人就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姜家众人都觉得不习惯被下人伺候,就将慕家夫妻二人派来的丫鬟和小厮退回去了。 他们住的这个院子里面有单独的小厨房和水井,晚上洗漱用的水都自己烧了。 姜稚月刚回到屋子里片刻,房门就被敲响了。 她走过去拉开房门,发现是慕夫人站在门外。 房门一开,慕夫人就笑着问道:“姜姑娘住的可还习惯?” 姜稚月将人请了进去,边说道:“夫人安排周到,处处都好。” “那么晚了,夫人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慕夫人往里走了两步说道:“确实是有些事,今天下午在这发生的事情慕管家已经和我说了,这事是我们的失误,那个丫鬟我也已经发卖了,我就是来问问姜姑娘可有受到什么惊吓啊?” 姜稚月心中了然,原来是因为这个事。 慕夫人一个当家主母能来亲**问她这个“受了惊吓”的受害者,已经诚意十足了。 姜稚月没有拿捏什么,她直接说道:“已经没事了,劳夫人挂念。” 慕夫人表达了歉意,就以不打扰姜稚月休息的理由离开了。 …… 第二日一早,众人早早地起来了,因为昨天商量好的是要今天在洛城里逛一圈买点东西,然后明天就向慕家人提出告辞。 慕琦知道了姜家人的打算,原本想要再挽留他们一阵,可姜家人态度坚决,他也只能让慕英明带着他们在洛城转转。 慕家的铺子里有事,慕琦和慕夫人夫妻二人便一起去铺子里解决事情去了,而慕永明和慕志明兄弟两个也去了洛城的学堂继续上课。 剩下的人连同白乌和慕柒柒父女二人都由慕英明带着在洛城逛街。 慕英明羞涩的看了一眼姜稚月,欢欢喜喜的将这件事情接下来了。 在临出门前,欧阳明不爽的看了慕英明一眼,然后喊住了姜稚月。 他低下头轻声说道:“稚月,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出门玩的开心点。” 姜稚月没有问他要去干什么,点了点头道:“好,那你注意安全。” 姜家一行人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跟着慕英明走出了慕府。 古槐村离洛城不算远但也不算近,等回了古槐村,他们想要添置什么东西,在那边的镇上买会更方便。 所以他们出门的主要目的还是打听情况加看一看这里的风土民情。 一行人只觉得看什么都新奇,特别是这街上热闹的氛围,简直是他们以前住的地方十个加起来都不能比的。 小王氏现在月份太大了,众人担心她出来以后会磕着碰着,就直接没带她出来,姜雨莱也留在了慕府陪她。 三郎四郎五郎六郎和明一兮明渊清六个人走在最前面,左看看右看看。 忽然一声吆喝声传来:“糖葫芦呦,又红又圆的糖葫芦哦。” 走在前面的三郎、六郎和明渊清直接跑了过去,要那个商贩给他们一串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商贩看着这三个孩子身后还跟着不少大人和孩子,乐呵呵的将三串糖葫芦摘了下来递给他们。 而后又看着姜老爷子他们说道:“客官,给家里其他孩子都拿一串吧。” 明渊清咬了一口糖葫芦说道:“唔,酸酸甜甜的,真好吃。” 而六郎则是被酸的直流口水。 其他几个人也看得心动不已,都各自要了一串,卖糖葫芦的小贩背着的草靶子上立马就空了一大半。 糖葫芦一串三分钱,姜老太太将早就准备好的铜板数够了数量交给了商贩。 众人人手一串糖葫芦,又开始往其他地方逛去。 一路上只要遇见小吃,他们都会买一点。 好在他(本章未完!) 第82章慕英明的心思 们出来的人多,就算慕英明出门没有带下人,也能拿得下。 而慕英明也格外的热情,一直殷勤的要帮他们买东西。 姜家人也只当是慕英明听了慕家夫妻二人的嘱咐,没有往其他地方想。 逛了一圈,众人除了买了不少吃食,也没再买其他的什么东西。 走到一家首饰楼前,慕英明偷偷看了一眼姜稚月,发现她头上什么饰品都没有。 太朴素了,洛城里的姑娘都是穿金戴银的。 他忽然停下了脚步,身后的众人也停了下来。 姜大郎开口问道:“英明兄,怎么不走了?” 慕英明有些不自在,他总不能说想进去给姜稚月买些饰品吧。 不行,肯定会被他们认为轻浮的。 他转头时刚好看到走在他身边不远处的慕柒柒头上也没有任何饰品。 他轻咳了一声说道:“柒柒妹妹刚回来,我想进去帮她添置一些首饰。” 说完又往后看了一眼,开口邀请道:“你们也一起进去帮我参考一下吧。” 慕柒柒听到慕英明说要帮她添置首饰的时候还奇怪。 她刚来第二天,首饰什么的大伯母已经帮她准备了,大哥怎么也忽然提起来这个事。 正当她疑惑不解看向慕英明想要拒绝的时候,就看到她这个大堂哥眼神一直往后瞥。 慕柒柒顺着他的眼神往后看去,发现他看着的正是姜稚月。 慕柒柒偷偷笑了笑,看来她这个堂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反正她这一生是不打算嫁人了,那肯定要留在慕府。 她也很喜欢稚月,若是她大哥对稚月有心,再将她娶进门,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只是,那个欧阳明,也是安王世子,好像对稚月也有些意思,又占了先机。 他虽然现在遇难了,可说不准哪天又成了高高在上的世子,未来的王爷。 她大哥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不过欧阳明若是真回京认回身份了,稚月要是跟了他,岂不是整天要和一群女人争风吃醋? 就那么一瞬间,慕柒柒脑袋瓜里想了一大堆事情。 这一路上长达五个月的朝夕相伴,慕柒柒早就已经将姜稚月当成了密友,自然也想她能找一个好的夫君。 她不会干涉姜稚月的决定,但是她却可以让她有更多种选择呀。 于是面对慕英明投来的期待的目光,慕柒柒也开口劝说道:“既然到这了,大家就一起进去看看吧。” 众人只好跟在慕英明身后走了进去。 店里看堂的伙计认识慕英明。 慕夫人是这家店的常客,让他来帮忙拿过几次东西。 那个伙计看着跟在慕英明身后一大长串的人,走到他身边恭敬地问道:“慕公子,今天是要买点什么?” 慕英明往姜稚月和慕柒柒头上看去,以及另外两个小姑娘张小燕和明渊清。 他说道:“帮我妹妹和……几位朋友买些首饰,将你们这的新款拿出来看看。” 伙计很快就将好几件新打好的首饰拿了上来,都是最新款的步摇和发钗。 慕柒柒主动拉着姜稚月一起去看。 而慕英明为了帮姜稚月买时不那么突兀,就喊了张小燕和明渊清说道:“你们也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张小燕看了一眼那些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首饰,懂事的摇了摇头:“我不用买。” 而明渊清看着伙计拿出来的那些亮闪闪的首饰,早就喜欢的不得了了。 她拉着正要退到后面的张小燕和姜稚月、慕柒柒两人围在一起看了起来。 慕柒柒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然后就开始让姜稚月选。 “稚月你也选一个吧。” 姜稚月还真的看到一个(本章未完!) 第82章慕英明的心思 喜欢的,是一个简单地木杈,上面只刻了一朵祥云。 姜稚月拿到手里,木料很重,还有一股清香的味道。 姜稚月说道:“我就拿这个了。” 旁边的伙计说道:“姑娘真是好眼力,这根木杈虽然看着简单,可却是上等的沉香木做的,就连上面图案的雕刻也是出自一位大师之手。” 姜稚月淡淡应了一声。 明渊清已经左挑挑右选选看花了眼,不过最后还是拿了一个银饰。 相比起金饰或者其他的珠串做成的饰品,她还是更喜欢银子。 只有张小燕手里什么也没拿。 明渊清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问道:“小燕姐姐,你怎么什么都没选呀?” 张小燕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如蚊子般小的说道:“我…我不喜欢这些,就不选了。” 姜稚月和她离得近,自然也听见了她的声音。 她抬头看着张小燕有些胆怯的神情,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选一个你喜欢的,我送给你。” 张小燕连忙拒绝道:“不用了稚月表姐,我用不着这些东西。” 她现在和家人走散了,现在吃穿住都是靠的姑姑和姑爹他们家,不能再麻烦他们了。 姜稚月劝说了两句,张氏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 知道了缘由就让她拿一个。 最后张小燕拿了一个在这些饰品里面最不起眼的一个。 慕英明看她们都选了首饰,让伙计包了起来,就想要结账。 只不过姜稚月更快一步将她们拿的这四个东西付了银子。 他将伙计刚接到手里的银子要了回来,想要还给姜稚月。 慕英明看着已经付了钱的姜稚月,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姜姑娘,这……这于情于理都不和,说好了是我送给你们的。” 姜稚月直接说道:“慕公子,无功不受禄,而且我们还不至于连买几个首饰的钱都拿不出来。” 第82章慕英明的心思 第83章 一群穷酸亲戚 慕英明的脸色变幻莫测,想要说服姜稚月。 可姜稚月却不想听他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 她解释了最后一遍:“慕公子若是真想付钱,只需要将柒柒的那份付了,至于我们三个的,我们与你也只是刚认识一天,就不用劳烦慕公子了。” 慕英明从没遇见过说话那么直白的姑娘,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正当他想要再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了过来。 一道充满戏虐的声音响起:“呦,这不是慕大公子吗。” “还真是一群穷酸亲戚,怎么,就那点东西,慕大公子都不舍得花钱?” 姜家一行人和慕英明听到声音也都停下了动作,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是三五个打扮贵气的贵公子进来了。 刚刚说话的就是走在最前面的李不染,他怀里还搂着一个看起来柔若无骨倚在他怀里的女人。 纵然现在天气已经冷了下来,女人身上仍穿着一身薄衫,看过去若隐若现。 慕英明看到出现的李不染等人,脸色不太好看。 他挺直了脊背,直视李不染回道:“李不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怎么,你带穷酸亲戚出来,还不让人说了不成,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跟在李不染身后的几个男子都是城里比慕李两家地位低了不少的。 他们和李不染算是狐朋狗友,家里也要依靠李家的提拔。 李不染都发话了,他们自然也都赶紧附和,哈哈大笑起来。 而姜家一行人为什么会被认为是穷酸亲戚,也是因为他们出门时穿的都是自己的衣服,自然没有他们的华丽。 慕英明气的往前走了一步,刚打算解释就被姜老爷子拉住了。 姜老爷子说道:“英明啊,咱们东西也买好了,就先离开吧。” 其他人也不想慕英明因为他们在这闹起来,就都劝他离开。 慕英明不爽的看了李不染一眼,还是同意了姜老爷子他们说的,打算先离开。 众人往门外走去,李不染戏虐的看着慕英明他们。 姜老爷子他们先走了出去,等到姜稚月她们几个女生要走出去时,在李不染身边的一个狐朋狗友捣了捣他的腰。 “李少爷,你看那几个。” 李不染正和怀里搂着的女子调笑,被打扰了以后不悦的皱起眉头。 “干什么呢,不想活了!” 那个打扰了李不染的男子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语气暧昧的提醒道:“嘿,李少爷别气,你看门口那几个,是不是你好的那一口~” 李不染从怀里抱着的女子脖颈间抬起头来,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 入眼就是四个长相各有特点的美人。 特别是走在后面的那两个,一个看起来如高岭之花一般,另一个看起来温柔小意,正是他最喜欢的类型。 前面那两个一个小家碧玉,另一个看起来虽然小了点,可也是活泼伶俐。 李不染的眼睛瞬间就看直了。 “站住!” 姜稚月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走在前面的张小燕和明渊清已经走了出去。 眼看着姜稚月和慕柒柒也要出去了,李不染急了。 他急呵一声:“快拦住她们!” 和他经常在一起的狐朋狗友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几个人直接站成一排堵在了门口,将还没有走出去的几人拦了下来。 店里刚刚接待姜家一行人的伙计看到李不染将客人拦下了,想着这些人是慕英明的客人,小心的劝解道:“李公子,这些人都是慕公子的客人。” 洛城里的人都知道李不染好色成性,可他最多也就是往秦楼楚馆这种地方去(本章未完!) 第83章一群穷酸亲戚 的多了些。 再或者就是找那些家里没什么势力的贫民百姓欺压。 伙计怎么也想不到,他明知道这些人是慕公子的客人竟然还敢堵人。 李不染一眼就朝那个开口的伙计瞪了过去,恶狠狠地说道:“有你什么事,闪一边去。” 那个伙计也不敢再说什么,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 姜稚月冷冷的看向拦路的那些人,樱唇轻启:“让开。” 这时李不染也走了过来,在姜稚月和慕柒柒一侧不停的打量她们。 “啧啧啧,没想到慕英明这群穷酸亲戚姿色倒是不错,脾气也是挺爆,还是这个看起来乖巧一点。” “两位姑娘有没有兴趣陪我玩一玩啊,你们只要看上了这里的首饰,慕英明不舍得花钱,我李不染都能买给你们。” “怎么样?” 慕柒柒脸色难看的说道:“不怎么样,快让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见美人发火,李不染脸上兴味更浓。 他将怀里穿着暴露的女子往旁边一推,抬手向慕柒柒的脸上摸去,“呦呵,还以为是个温柔的,竟然也是个小辣椒,不过本少爷喜欢。” 姜稚月和慕柒柒脸色都是一冷,不过姜稚月并没有动,她相信这点小麻烦慕柒柒能够自己解决。 果然在下一刻,慕柒柒直接抓住了李不染还在半空中的手,狠狠地往下一扭。 咔嚓~ “嗷!!!” 李不染面容扭曲起来,而慕柒柒还在继续使力。 李不染不得不被迫跪了下来。 而外面已经走出去的人推开堵在门前的几个人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 姜家其他人倒是没那么惊讶,最惊讶的莫过于慕英明了。 昨日一见,他对这个刚回来的堂妹的印象一直都是连说话声音都温温柔柔的人。 现在这一幕简直要震碎他的三观了。 不过看到她和姜稚月都没事,也算是放下心来。 他走过去一脚踢到了李不染身上,慕柒柒也适时的松开了手。 李不染就咕噜咕噜的在地上滚了两圈,撞到了一旁的架子才停了下来。 他从地上爬起来,目光凶狠的看向慕柒柒她们。 李不染怒气冲冲的喊道:“你们别不识好歹,我可是城里李家的少爷。” 他的那几个狐朋狗友赶紧跑过去将他扶了起来,狐假虎威的说道:“对,这个可是李家二房最受宠的少爷。” 第83章一群穷酸亲戚 第84章 红衣妖孽男子 李不染的这些狐朋狗友还特意强调他是最受宠的,想以此威慑姜稚月她们。 那个被李不染推到一边的暴露女子此时也朝着姜稚月和慕柒柒看去了。 看到他们两个不施粉黛却比她还好看的小脸,眼中都是嫉妒的神色。 她整天笑脸迎人,就算面无表情的时候,脸上也能看到一道道的皱纹。 她心中嫉妒的发狂,可是嘴上却说着相反的话。 她们不是自视甚高装清高,看不上李不染吗,那她偏要不如她们的意。 她一脸笑意的开口劝说道:“两位妹妹应该是刚来洛城不知道李公子的身份吧,李家可是咱们洛城数一数二的人家,两位妹妹跟了李公子,定然能比现在过得好的。” “能被李公子看上,可是两位妹妹的福气,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众人像在看傻子一样看向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姜稚月唇角勾起来,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大姐既然觉得这是福气,那这福气就给你吧。” 不过被搀扶起来的李不染听到这话,自得的昂起了胸膛,满意的看向正夸他的女子。 他走过去用一只手将那个女子揽进怀里,夸张的说道:“等会看上什么了本少爷都送给你。” 然后又瞥向慕英明,一脸嫌弃的说道:“我可不像某些人,连个首饰都不舍得买。” 慕英明上前直接给了李不染一拳,一拳打在了他的左眼上。 李不染抬起头来怒道:“慕英明,你竟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李不染刚抬起头来就又被揍了一圈,这一拳打在了他的右眼上。 两个拳头印看起来格外的对称。 在李不染怀里的女子被吓得往他身后躲去。 看慕英明停下了手,又赶紧跑到李不染身边关心道:“李公子,你没事吧。” 李不染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揉着两个被打的眼眶,生气的说道:“滚,没眼色的东西,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女人不甘心的走到一边。 李不染身边的狐朋狗友们也小心翼翼的在他身边守着。 “李……李少爷……” 李不染怒斥道:“一群没眼色的,还不赶紧让外面的人进来,今天这些人想留下也得留下,不想留下也得留下。” “对,敢惹李公子,你们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一个人迅速的跑到外面,叫了外面等着的小厮进来。 外面有李不染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带过来的小厮。 都进来后哗啦啦站成了一片,将姜稚月这一行人团团围了起来。 李不染看着进来的小厮,开口命令道:“将那两个女的给我抓住!” 进来的小厮,不论是李府的还是跟着他的那些人府上的,都在李不染的一声号令下向姜稚月那一行人冲了过去。 店里的伙计担心的在李不染身旁说道:“李少爷,不能打啊,店里的东西……店里的东西……” 李不染恼怒的挥了挥手,“瞎叫叫什么,东西坏了本少爷赔,还是你们觉得本少爷赔不起这么点东西!” 那些伙计再担心也不敢再说什么,有人慌忙跑出去喊人了。 慕英明没想到李不染竟然真的敢在这里动手,他们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带小厮,可对面却有那么多人,他连忙说道:“老爷子你们快走,回慕府叫人。” 姜老爷子将弱鸡似的慕英明往后拉了一把,老神在在的说道:“别担心,他们打不过。” 慕英明急的脑袋上都冒了一层汗,他急急忙忙的说道:“就是打不过才要赶紧去回去叫人啊,他们肯定不敢动我,你们快走。” 姜老爷子一听就知道慕英明是误会他话中的意思了。(本章未完!) 第84章红衣妖孽男子 不过他也没有再开口解释,因为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果然,没等一刻钟,地上就躺了一片哀哀叫唤的人。 不过这些人不是姜家一行人,而是被李不染叫进来的那群小厮。 李不染和那几个狐朋狗友以及那个女子,都被吓得退到了后面躲了起来。 那几个狐朋狗友有些欲哭无泪,这群人真是太可怕了。 他们颤抖的说道:“李.李少爷,怎么办啊?” 李不染瞪了那个人一眼,他能知道怎么办! 没想到这些看起来穷酸的不得了的人竟然还是一群硬茬子。 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这洛城里他就不信他们没有落单的时候。 李不染冷冷的将姜家一行人都看了一遍,然后果断的说道:“走!” 可这次想走却走不掉的人变成了李不染他们,姜家一行人学着他们刚刚的样子,牢牢地堵在了门口,形成了一堵肉墙。 店里的那些伙计也追在李不染他们身后。 “李少爷,你可不能走啊,这地上的首饰……” 他们可没忘记李不染刚刚说的打坏的东西他来赔。 而另一波人看起来比李不染还不好惹,他们可不敢让他赔。 所以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李不染身后了。 姜稚月现在人墙前面冷笑一声说道:“李大少爷,可别忘了赔钱。” “还有我们这些人的损失费别忘了付一下。” 那些首饰的钱他赔也就算了,可是那什么损失费是什么玩意,凭什么赔给他们。 李不染不高兴的说道:“什么损失费,受伤的明明都是我的人!” 姜稚月好心的替他罗列了一下:“时间损失一百两,精神损失两百两,医药费……” 李不染等人听着姜稚月一条一条罗列出来的“损失费”,气的脸都黑了。 李不染他们听着姜稚月罗列出来的那些损失费,心里一片暴躁。 她是怎么好意思说的! 明明受伤的都是他们的人,反观对面,一点事都没有,竟然也好意思跟他们要钱。 李不染黑着脸说道:“不给,快让开。” 然后下一刻,他们就听到了一阵活动手腕的声音响起。 堵在门口的姜大郎他们一脸不怀好意的看向李不染几人。 那表情仿佛在说:要命,还是给钱? 李不染和那些狐朋狗友被吓得腿直发抖,最后一致决定给钱。 他们慌慌张张的将店里损坏的东西以及姜稚月罗列出来的那些费用交了出来,然后马不停蹄的跑了,连地上的那些小厮和李不染带来的那个女人都没管。 那些小厮见自家主子都跑了,也都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跑掉了。 而那个女子看着跑远的李不染,胸口一阵一阵的发闷。 本来在床上她和李不染“情到深处”,让他答应自己来这首饰楼替她买两件首饰。 结果首饰没买成,等李少爷反应过来指不定会怎么怪她呢。 她死死地盯着姜稚月。 姜稚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怎么着,你的福气都跑了,你不去追。” 女子气恼的将手里的帕子拧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迈着小碎步跑走了。 等他们都离开,姜稚月他们也没了再逛下去的心思,就拎着一路上买的东西离开了。 而在首饰楼对面的一栋茶楼里,坐在二楼的一个红衣妖孽男子将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里。 他抿了一口茶水,轻笑了一声,低声道:“真是有意思。” 在他身后站着一个身形挺直的黑衣男子,腰间挎着一把剑。 听到红衣男子传来的声音,目露敬畏的朝他看去。 黑衣男(本章未完!) 第84章红衣妖孽男子 子低声道:“殿下,有何吩咐?” 红衣妖孽男子长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他眼尾轻轻上挑,头也不回的说道:“无事,走吧。” “去别处转转,咱们也领略一下这武朝的风情。” 男子带着笑意的声音飘散在空气里,黑衣男子赶紧跟上。 …… 而与此同时,欧阳明在姜稚月他们离开后,也离开了慕府。 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宅子门前,欧阳明停下了脚步,然后三长一短敲响了紧闭的木门。 门内的人谨慎的将门打开,看到是欧阳明后就赶紧将门打开将人请了进去。 院子里还站了很多人,他们都穿着粗布麻衣,打扮成了平民百姓的样子。 院子里的人看到进来的人,都跪在了地上。 众人压低了声音说道:“见过世子!” 欧阳明一改平日里的表情,面色严肃的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些人。 他冰冷冷的声音响起,“京城的情况怎么样了?” 跪在地上的那些人将目前京城的形势以及安王府的情况都说了,静静等候欧阳明接下来的吩咐。 欧阳明问道:“小妹在宫中情况如何?” 其中一人声音低了下来,说道:“不太好。” “小郡主性子温良,宫里面的人明面上没有苛责小郡主,可宫里的那些皇子公主们喜欢使坏。” 感受到欧阳明周围的气温越来越低,面色也越来越阴沉,那个人又赶紧补充道:“不过属下们回来时已经留了人在宫中保护小郡主,王爷那边……似乎也有些动作。” 那人说的有些犹豫,他们原本是属于王爷的暗卫。 可现在以世子为主,自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哦?什么动作?” 欧阳明这回是真的好奇了。 第84章红衣妖孽男子 第85章 分银子 他原本以为他父王会像梦里的那一世一样,觉得皇上肯定不会不顾虑他们这么多年的情谊,对他们下杀手赶尽杀绝。 那人继续将打听到的消息说给了欧阳明。 欧阳明满意的点点头。 看来梦终究是梦,那梦里的结局也不作数。 他留下来与这些人商讨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等到了傍晚才离开这处宅子。 而在他离开后,院子里的那些人也断断续续的离开,与黑夜混为一体,让人看不清他们的去向。 等到姜稚月他们这一群出去逛吃逛吃的人回到慕府,已经到了半下午。 虽然刚刚在首饰楼发生的事他们也不算吃亏,可慕英明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和姜家一行人辞别后,就心里冒火的离开了。 李不染还有他那些狐朋狗友,既然敢找事,就要做好被他报复的准备。 而姜家一行人也回了安排他们的客院收拾东西。 他们的东西大部分还是在牛车和板车上放着,只需要将这两日拿下来的规整一下就行。 还有今天在外面买的东西,没有吃完的他们也没扔,而是放了起来打算一起带着。 因为这次出门,姜雨莱和小王氏两个人都没有出去,所以六郎一回到院子就拿着两串糖葫芦兴致勃勃的找他们去了。 小王氏怀孕以后就格外喜欢吃些酸酸甜甜的东西,她接过糖葫芦就吃了起来。 旁边的六郎正手舞足蹈的讲着今天出门后发生的事情。 说到在首饰店发生的事情,姜雨莱还挺遗憾,没能亲自看这场热闹。 晚饭过后,姜家一行人就和慕琦慕夫人夫妻两个说了明天就要离开的事情。 两人想劝说他们多留些时日,最终也是失败而返。 不过当晚慕琦和慕平就去姜老爷子房里送了谢礼。 是姜家一行人送慕平和慕柒柒父女二人回来的谢礼。 姜家人提前告诉他们,明日要离开,也是为了请慕家人能找人为他们带路。 他们被安置到了古槐村,可是却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慕琦笑道:“老爷子就放心吧,这事我肯定安排的好好的,将你们都送到古槐村。” 他又继续说道:“往后要是有需要我慕某的地方,老爷子就尽管开口,我们兄弟二人一定在所不辞。” 两人又客套了一番,慕琦和慕平兄弟二人才起身离开。 老爷子将慕琦送来的盒子打开看了看,也是满满一盒子的银子,底下还压着几张银票。 他拿出来看了看,面额都是五百两。 老爷子还是第一次见银票,稀罕的拿在手里看了老半天,然后就将银票和银子一分不差的放在了木盒子里。 等慕琦走后,姜老爷子和姜老太太看着这个盒子商量道:“咱们一路从固镇(原居住地)来到这,这银子咱不能都拿到手里。” 姜老太太斜了老爷子一眼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刚好现在大家都没睡呢,两人合计一番后,就让姜雨朝他们把人都叫到了这个屋子里来。 桌子上放着这个盒子。 众人来到了这个屋子,有些疑惑的问道:“爹,嫩晚叫咱们过来是有啥事?” 姜老爷子直接将桌子上的那个盒子打开了,让他们自己看。 白花花的银子仿佛闪着光,一下就把众人的眼神吸引过去了。 姜雨莱看着银子惊讶道:“嚯,爹,这哪来的那么多银子?” 姜老爷子说道:“是刚刚白大夫他大哥送来的,说是感谢咱们把慕大夫和柒柒那丫头平安带到这的谢礼。” “我和老婆子想着,这银子我们家不能全拿,所以就将你们都叫过来,咱们把这银子分好,以免往后会生什么芥蒂。” (本章未完!) 第85章分银子 在场的除了姜家人,无非就是姜康德老爷子、王家四口人、明渊清兄妹两个、白逸风和张小燕。 欧阳明是还没有回来,便没有他。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银子自己不能要。 他们是如何一路平安的抵达这里,以及如何在路上日子过的比以前在家里还滋润的,他们心里都门清。 所以这银子,他们不能要! 姜康德老爷子说道:“这一路上我分毫力没出,银子我不能要。” 张小燕和明一兮明渊清兄妹自然也不要。 剩下的王家四口人相互看了看,最终也说道:“官府已经给了我们一人五两银子的安置费了。” “这钱够我们花不少时间,等往后安定下来找了活计,手里的银子肯定越来越多,所以那些银子你们就安心拿着。” 姜老爷子眉毛一横,说道:“看你们说的是啥话,到了村子盖房子买田干啥不需要银子。” 一群人争执了半天,才将最后的决定定下来。 慕琦送来的银子总共有一千一百两,其中有两张五百两的银票,另外一百两都是十两的银锭子。 明一兮明渊清兄妹和张小燕他们三人都没分到银子。 姜康德老爷子以后是要跟着他们姜家住的,但也给了他五两碎银子压压兜。 白逸风那家伙也没给,还要倒贴他们一路上的保护费。 给了王家三百两银子,再多他们也不肯要。 还有姜家大房二房和三房也各给了十两银子,算是小家的私产。 剩下的银子继续由姜老爷子和姜老太太拿着。 分好了银子,众人就离开了姜老爷子的屋子。 至于欧阳明到现在也没回来这件事,众人都没有多嘴问。 夜深人静的时候,众人都睡下了。 刚要入睡的姜稚月听到院子里传来轻微的声响,敏锐的睁开了眼睛。 听到脚步声往她这边来了,姜稚月防备的起来了。 可脚步声到她门前就停了下来,停留了片刻后又转身离开了。 姜稚月轻声走到门前,一把拉开了门。 门外,是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的欧阳明。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又转过头去。 姜稚月看着头发上都浸了一层水雾的欧阳明,不知道他是在外面待了多久。 她轻声问道:“怎么那么晚才回。” 她也就是礼貌的随口一问,欧阳明倒格外认真的回答了她:“出去见了几个属下,商量一些事情。” 姜稚月轻轻嗯了一声,问道:“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了,你是跟着我们回去还是要留在这?” 第85章分银子 第86章 古槐村 欧阳明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我身份特殊,知道我和你们在一起的人越多你们就越危险。” 姜稚月点了点头,她当然也知道这个情况。 虽说在欧阳明和那个没见过面的四皇子之间,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欧阳明。 可这并不代表她愿意赌上姜家所有人的性命安全去支持欧阳明。 姜稚月淡定的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所以你就别跟着我们一起回去了。” 欧阳明一愣,显然没想到姜稚月会那么爽快的赶人。 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姜稚月接着说道:“那这位世子,你是不是也该把这一路上的保护费给结一下啦。” “还有医药费、伙食费等等等等。” 姜稚月伸出手,一副“快给钱”的无赖样子。 欧阳明轻笑出声,他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了姜稚月的面前。 随后他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是那时姜稚月还给他的那个刻有一个“明”字的玉佩。 他将玉佩递给姜稚月,轻笑着说道:“多谢姜姑娘这几个月的悉心照顾,在下手里没有黄白之物,便先将这枚玉佩压在姜姑娘这里。” “不知可好?” 欧阳明低沉磁性的声音传进姜稚月的耳朵里。 两人站的极近,姜稚月觉得他的声音就像是在自己身边回荡。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捏了捏耳朵,随手将玉佩接了过去。 “唔~还算勉勉强强吧。” 另一间屋子的门忽然打开了,姜老太太走出来两步看到正站在门前说话的姜稚月和欧阳明。 她开口问道:“小明啊,你啥时候回来的?” 欧阳明转头看向姜老太太,脸上端的是一副乖巧的样子。 “姜奶奶,我刚回来。” 姜老太太打了个哈欠,说道:“行,那就赶紧回屋睡吧。” 欧阳明乖巧应了,姜老太太就转身回了屋子关上了门。 欧阳明又转头看向姜稚月说道:“快点去休息吧。” 姜稚月点点头,转身就进了屋子,直接将门合上了。 欧阳明又在院子里站了片刻,脑海里不知在想什么。 …… 第二日一早,姜家一行人吃过了早饭就打算离开了。 慕家众人今早都没有离开。 送姜家一行人离开的是慕管家的儿子慕染。 在慕柒柒和慕英明依依不舍的情绪中,姜家一行人随着慕染离开了慕府,离开了洛城。 古槐村在出了洛城后还要往南的地方,步行要六天左右的时间。 王家人在离开前也买了一头牛,直接将板车套在了牛身上。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也能轻省些。 等到中途休息的时候,欧阳明和大家说了要离开的事情。 等再次出发的时候,队伍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因为都有了牛车,众人都坐在车上,脚程也就快了不少。 原本需要六天才能走到的路程,现在刚走了三日,就已经快到了。 慕琦坐在牛车上和众人说道:“再往前走十几里,就到了青岩镇了。” “到了青岩镇也就快到古槐村了。” 姜老爷子有些发愁的说道:“也不知道这古槐村咋样。” 老爷子担心的是古槐村原本的住户排斥他们这些外来户。 慕染宽慰道:“老爷子别担心,这古槐村我倒是来过一趟,村里的住户不多,乡里之间的污糟事就少。” “而且那古槐村还有一个传说哩,传闻那村子后面的山脉像一条俯卧的巨龙,大家都说那是一条福脉呢。” “老爷子一家定居到那啊,以后肯定都能过的红红火火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住到那到底有没有(本章未完!) 第86章古槐村 福气另说,可这话听着让人开心可是真的。 众人都向往起来,而牛车也慢慢的驶进了青岩镇。 众人坐在牛车上,摇摇晃晃的驶进了青岩镇。 青岩镇虽然没有洛城热闹,可集市上也是人声鼎沸。 众人刚一进去就被这热闹的氛围感染到了,觉得终于有了安定下来的感觉。 慕染转头看到姜家一行人的表情,开口问道:“要不要停下来转会?” 众人相互看了看,还是回绝了。 姜老太太开口说道:“还是先去村子里吧,再耽误下去天都该黑了。” 慕染点点头,便在前面领路继续往前走去。 穿过青岩镇,就是一条一条的泥石道,经常被人踩着走的,形成了平坦一些的路。 差不多走了五六里路,姜家一行人就看到了一个村落,远远地就能看到,在村落后面有一座高山。 现在正值晌午,村里的住户都端着饭碗蹲在岔路口边吃边聊天。 哒哒哒~ 牛车的声音吸引了在村头围在一起吃饭的众人。 村里人扭头看去,就看到一行赶着牛车的人出现在了村子里。 众人从牛车上跳下来,笑着朝那些人走近。 姜雨朝朝着一位朝他们看来的年纪较大的老翁问道:“大叔,这可是古槐村?” 老翁和气的说道:“这是古槐村,你们是来找人还是干啥?” 其他端着饭碗的人也都好奇的看过去,想知道这些人是来干啥的。 姜雨朝将他们的身份和为啥来这的原因都说了。 一个端着碗的妇人惊讶的重复了一遍:“啥?逃荒来的?” 众人都是一脸惊讶的往姜家这一行人身上看去。 哪有逃荒的是这样的,他们虽然没读过书可也不带骗他们的。 不说他们拉着的看着油光锃亮的几头牛和几辆车上的东西。 就说他们穿的衣服,那也是没有补丁的。 这年头,哪个人衣服上没几个补丁啊。 姜雨朝朝着他们善意的笑了笑,肯定得说道:“对,刚过来这边。” 他接着问道:“老伯可否能告知一下村长的住处在哪?” 老翁站起身来指了指前面,“喏,往里直走,第一个弯右拐第一家就是了。” “多谢老伯。” 姜雨朝道了谢,姜家一行人就继续往前面走去了。 身后那些人看着姜家一行人都走进了村子,呼啦啦的三两口把碗里的饭倒进了肚子里,然后跟上了他们。 这些人竟然是逃荒来的,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热闹他们可得跟去瞧瞧。 一群人闹闹哄哄的到了村长家门口,还没等姜家人上去敲门,那些跟来的人中间就有一个人跑过去把门敲响了。 “村长,咱村来人了,你快出来瞧瞧。” 里头传来说话声,一道男人略微有些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大壮你干啥呢,门都被你敲烂了!” 姜家一行人听到里面的人喊的敲门这人的名字,又往他身上看了两眼。 他这名字和长相真是一点都不符合。 大壮这名字,让人觉得他应该是一个高高壮壮看起来又憨厚老实的汉子。 可偏偏这个大壮长得瘦瘦的,活像是吃不起饭一样。 再看他的脸,也是一副精明的样子。 门打开,走出来的是一个看起来精神矍铄的老头,后面还跟出来几个人。 姜家一行人将目光从大壮身上收了回去。 老头看到门外站了这一大堆人,不解的问道:“这是咋了?这些人又是来干啥的?” 慕染从怀里拿出来官府盖了章的文书,打算解释一下姜家一行人的(本章未完!) 第86章古槐村 身份。 可刚刚被叫做大壮的那个男人,没等慕染开口说话就吧嗒吧嗒的将他们来村子的原因说了出来。 “村长,这些人说是逃荒来的,官府让住在咱们村呢。” 等他停下来,慕染才拿着官府文书上前交给这个村长。 老村长将文书拿到手里看了看,然后抬起头来看向姜家一行人。 他说道:“既然是官府安排来的,那就在村里住下吧,只要不惹事就成。” 姜雨朝看村长没有过多为难,心里也是放下了。 不过他们来了村子总不能还睡在帐篷里,他便把住处和土地的事情问了。 听到这事,村里的其他人也竖起了耳朵认真的听着。 他们村子里的住户不多,各家各户除了自己手里的田,其他的都或租或卖给了其他村子的人。 还有空着的可以盖房子的地啥的,虽然没住人,可也都被临近的住户种上了菜。 那地方没住人也没盖房子,大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现在谁家都不想自己住了菜的地被收走,只能等着村长的回答。 老村长将文书拿在手里继续看了看,才抬起头来。 “这上面写了,官府给你们批下来了两块地让你们盖房子,不过你们想要田地就需要自己买了。” 姜家众人都点点头,分了两块地盖房子的事他们已经知道了。 不过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庄户人家,手里没田心里也不安稳。 老村长看了看围在外面的人,朝着他们摆了摆手说道:“一天天的都没啥事了?别围着了。” 然后他又看向姜雨朝说道:“你们跟我进来说吧。” 姜家人多,还有牛车,就没有都进去。 姜稚月和姜老爷子、姜雨朝、王富贵、慕染五个人一起进去了,其他人都留在外面看东西。 姜老爷子他们进去没人感到奇怪,可他们这是商量事呢,那个长的漂亮的女娃娃咋也跟着进去捣乱了。 第86章古槐村 第87章 买宅地和租房 姜家众人都点点头,分了两块地盖房子的事他们已经知道了。 不过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庄户人家,手里没田心里也不安稳。 老村长看了看围在外面的人,朝着他们摆了摆手说道:“一天天的都没啥事了?别围着了。” 然后他又看向姜雨朝说道:“你们跟我进来说吧。” 姜家人多,还有牛车,就没有都进去。 姜稚月和姜老爷子、姜雨朝、王富贵、慕染五个人一起进去了,其他人都留在外面看东西。 姜老爷子他们进去没人感到奇怪,可他们这是商量事呢,那个长的漂亮的女娃娃咋也跟着进去捣乱了。 众人不由得都多看了两眼姜稚月,然后觉得这女娃娃长的真好看。 姜稚月他们进去了,可外面围着的人也都没走。 他们围着姜家留在外面的人七嘴八舌的说起了话。 而姜稚月他们五个人被请了进去后就跟着村长进去了。 村长看门见山的说道:“你们不是一家人?” 姜雨朝开口说道:“确实不是一家。” 村长捋了一把下巴上的胡子,看着他们说道:“官府只给你们分了两块地,这地怎么分你们自己商量。” “村子里的空地不少,可房子你们得自己盖,村子前头隔不远有一处宅基地,村子后面靠近山的地方倒是大,不过你们估计也用不到那么大的地,一会我带你们去选选,想把房子盖在哪你们自己选。” “至于你们说的想要田这个事,就得花钱买了。” 慕染笑着上前塞给了村长二两碎银子。 在这村子里住先和村长打好关系准没错。 “村长你看着帮忙安排安排,这点钱你拿着买两壶酒喝。” 村长也没推让,瞅了一眼被塞到手里的银子就放到了怀里。 不过接了银子他还是多说了两句:“咱们这良田是六两银子一亩,旱地四两银子一亩,你们要是想买地,我可以帮你们问问村里有没有想把地卖出去的。” 姜雨朝笑着说道:“行,那就多麻烦村长了。” “那刚刚说咱们村子里没归属的宅基地也不少,你看我们出钱能不能多买几块地?” 他们是从洛城出发后到县里登记的时候,县里的官府分的两块地。 他们也说好了,两处宅子一处给王家,一处留给姜家。 可他们问了,那宅基地还没姜家人原本在姜家村的宅子大呢。 王家四口人住进去倒是够住,可姜家人多,小王氏两个孩子快生了,现在又多了明一兮明渊清兄妹、张小燕和白逸风他们,地方肯定就更不够住了。 所以他们商量着村子里要是有空余的地方,就买下来盖个大点的房子。 结果这村子里没归属的宅子竟然还不少,那不正正好如了他们的意吗。 村长听了姜雨朝的话有些惊讶的反问道:“买地盖房?” 虽然他们人是挺多的,可家家户户不都是那样吗。 房子不够住挤挤就行了。 想到他们是刚逃荒来的,他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你们刚来,手里的银子还是省着点花,往后需要银子的可多着呢。” 他刚刚可是看到了,外面那些小子一个个的都快到了成亲的年纪了。 男娃子成亲哪个不费钱,就这也不知道省着点花。 而且买宅基地可比水田还贵,他们要是拿不出来那么多银子,他不就白忙活了。 姜雨朝笑了笑说道:“多谢村长关心了,不过手里还有点余钱,村长只管忙我们找到地方就成,这银子肯定不会拖。” 见状,村长也没有再劝,他说道:“成,那你们跟我去村子看看宅地吧,看想选哪块地,然后我再帮你们问问有没有哪家想卖田的。”(本章未完!) 第87章买宅地和租房 看着村长都要站起来准备走了,姜稚月忽然开口道:“能不能麻烦村长帮我们在村子里找一处能租住的房子?” 村长转过头来看向姜稚月,问道:“你们找空房子干啥?” 姜稚月笑了,她说道:“租来住一段时间,等新房子盖好了就成,村长有没有合适的推荐?” 姜雨朝一拍脑袋,他还真就把这事忘了。 要是不先找个房子住,那他们岂不是到村子里了还要搭帐篷住? 村长显然也是刚想起来这一点,不过他很快就给了姜稚月他们答复。 “有倒是有一处没住人的地方,那户人家搬去镇上住了,村里的房子也是青砖大瓦房。” 姜老爷子开口问道:“这房子能租吗?” “能倒是能,不过他们要求的一天一百文钱,你们能租吗?” 王富贵老爷子有些犹豫,一天一百文,再快房子怎么着也得个几十天吧,那这银子就跟水一样溜出去了。 他拽了拽姜老爷子的衣袖,低声道:“要不咱不租了,在路上用的那帐篷也挺挡风的。” 姜老爷子则是看向了姜稚月。 姜稚月又拿出了一两银子塞到村长手里,笑道:“那麻烦村长帮我们介绍一下那户人家,那房子我们租一段时间。” 村长拿着手里的银子,这回是真的沉默了。 他是想收点好处费,可是现在银子那么不值钱了吗? 就这一会他们就给了三两银子,他们家半年也挣不到那么多。 村长摸着手里热乎乎的碎银子,然后……果断的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笑着说道:“行吧,既然你们愿意,现在我就能带你们去。” “走吧,看看房子你们就赶紧选宅子。” 姜稚月他们又跟着村长出去了,而在交谈中他们也知道了村长一家姓古。 村里的住户大部分都姓古,只不过古槐村住户少但姓散的很,其他的姓也有不少。 等他们走出村长家,发现好多人还站在外面等着,只不过都在和姜家一行人聊天。 而留下来的姜老太太她们瞬间化作社交达人,和外面这些人攀谈的十分愉悦。 三郎四郎他们也和跟来玩的小孩子们打成了一片。 他们几个小子长得也好看,连村里的女娃娃们都喜欢他们。 出来看到这一幕的姜稚月:“……”你们真棒! 不愧是你们,竟然直接打入了内部。 第87章买宅地和租房 第88章 准备盖房 村长出来看到他们还在,挥了挥手说道:“咋还在这堵着呢,没事就赶紧回家去。” 众人笑了笑,但是都没离开。 冬天的时候地里也没什么活计,村里好不容易来了新住户,这肯定得跟着看热闹。 姜家一行人拉着牛车跟在村长身后往村子里面的方向走了。 越走房屋越少,最后他们在一处青砖大瓦房外面停下来了。 在路上姜稚月就已经告诉姜家一行人这是他们暂时要住的地方了。 村长拿出一把钥匙将门打开了,里面院子里长了不少杂草,屋子里也落了不少灰尘。 不过屋子里都很整洁,收拾一下就可以住人。 院子里有五六间屋子,厨房茅房什么的都很齐全。 外面跟着看热闹的人看到姜家一行人跟着村长进了这个宅子都惊住了。 都是一个村的,他们当然知道这是谁家的房子。 可重要的是,这房子可要一天一百文钱呢,这些逃荒来的人就这样住进去了? 姜稚月和村长说好了每隔五天交一次房钱,这钱再由村长转交给这户人家。 姜稚月当着众人的面拿了五百文钱递给了村长,钱货两讫。 外面的村民们沉默了,心里也有些酸溜溜的。 看样子那些人不是逃荒的,他们这些人才是吧。 不过这到底也是人家的钱,他们也没资格说什么,只能酸溜溜的看两眼。 将钱交了出去后,姜老太太他们就留在了家中收拾院子和屋子。 其余的人则跟着古村长去看宅子。 村长带着他们从村头到村尾将每人盖房子的宅子都看了一遍,让他们自己选地方。 王富贵老爷子和姜老爷子还有姜雨朝姜稚月他们围在一起商量了一会,最后都决定要村子后头那片空地上的宅子。 村子前头那些没人盖房子的地都被村民们中了菜。 他们要是把宅子选在那,那村民的菜就得全拔了。 虽说他们现在没排斥他们这些新来的外人在村子里定居,可是要了那些被人种了菜的宅子可就说不定了。 而且姜稚月觉得住在村子中间也不方便。 虽然才来这一会,可大家也看出来了,村子里的人日子都不太好过。 现在他们手里不怎么缺钱,要是三天两头的吃个肉不是惹人眼馋吗! 再说了,村子前头和中间都没有两处挨得近的宅子,要不就是地方不够大。 所以干脆就将决定将宅子选在了村子后面靠山的地方,比他们现在租的这个院子还要往后一点。 他们商量好以后,就跟着村长将宅子选下了。 官府原本给了两处宅子,王家要了一处,姜家除了那一处宅子外又在旁边多买了两块地,直接并成了一处大宅子。 姜家只需要和村长再一起到县里官府备一下案落下地契就行了。 围观的众人已经麻了,几十两银子说花就花,他们就算再酸也没用。 不过还是有人酸溜溜的说道:“嘁,真那么有钱,直接在镇上买房子搬到镇上去呗,在这显摆啥呢。” 说话的是一个妇人,跟着古村长一起出来挑宅子的除了姜稚月就都是男人了,也不好争这口舌之快,就权当没听到。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不会在来的第一天就和村里人发生口角的时候。 姜稚月看了妇人一眼忽然开口说道:“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妇人眼睛一瞪,看着姜稚月说道:“你这丫头……你啥意思!” 姜稚月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说,让你少管闲事。首发更新@” 妇人一恼张口就要骂:“你这臭丫头……” 可姜稚月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各位叔伯们,我们选了宅。 子就要盖房子了,接下来还得麻烦各位叔伯,要是有愿意来盖房子的,等明天来我们那报名,工钱就按二十文一天,不包午饭。” 众人吃惊的看向姜稚月,然后又望向姜老爷子他们。 这事他们还没商量过,可姜老爷子还是很快的反应过来了。 他笑着说道:“我家孙女说的是真的,大家伙要是有愿意来帮忙盖房子的,明天都能来报名。” 众人脸上都露了笑,谁还记得刚刚那点子不愉快的事,开始反复的问这件事的真实性。 要知道冬天以后他们在家里呆着也没啥活计,人都快闲的长毛了。 要是在年前能靠着盖房子挣点,这个年也就能好过点。 而那个妇人卡在喉咙里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也可以说是不敢说了。 她家也有男人,她也想家里人来帮忙挣点铜板呢。 于是妇人很从心的闭上了嘴巴,打算明天报名的时候让她家男人和孩子也去。 接下来也没什么事了,围观的村民们都满脸笑意的离开了。 他们得赶快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人去。 一天二十文钱,镇上包工的人干一天也才十五文钱呢。 刚刚他们没问出来他们需要多少干活的人,明天可得早点过去新来的这家报名,不然这好事都让别人抢走了。 姜稚月他们也顺道回了他们现在租住的房子。 姜雨朝想要送村长回去,可村长摆了摆手拒绝了,然后就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离开了。 等到姜稚月他们回去,慕染已经吃过东西离开了。 留在院子里的人将院子里的杂草都拔了,屋子里的灰尘也都清扫了一遍。 姜老太太一看到姜稚月回来就将她拉过去着急的问道:“稚月啊,刚刚咋有人来问咱们招工的事啊?” 原来是刚刚在姜稚月他们回来之前,那些得了消息的人都跑来问消息了。 想让姜老太太她们看在刚刚在古村长门外头聊天一场的友谊的份上,给他们家的人留两个位置。 可姜老太太她们都不知道这回事,只能支支吾吾的把这事揭过去了。 这会看着姜稚月他们回来,可不就拽着问。 姜稚月便把要雇人盖房子的事给说了。 姜老太太有些心疼银子,那一个人一天二十文,房子盖下来得多少钱啊! 姜雨庆也走过来说道:“稚月,这房子咱们自己盖不就成了,咱家人也多,没多久就能盖起来了。” 姜雨莱将小王氏送到屋子里出来后也随意的说道:“你二叔说得对,就盖个房子,咱家人自己都行,用不着再找人了。_o_m” “咱先一块把舅爷家的房子垒起来,然后再一起盖咱家的。” “咱家以前那个房子,还是咱们自己盖得呢,不费事。” 众人都对他们两兄弟的提议挺赞同。 姜稚月看他们说的头头是道的,可并没有直接就开口同意这件事。 她既然多买了两处宅子,那房子肯定也盖得不小。 他们家看着人多,可一大半都是老人妇人和孩子,真正能出力的没几个。 要是等他们盖房子,能住进去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她开口说道:“不到两个月就年关了,咱们自己盖速度太慢,不一定赶得上。” 姜稚月这样一说,大家就又有点犹豫了。 因为村长离开的时候说了,这户人家每到过年的时候就会回来住一段时间,那他们肯定不能继续租房子了。 姜老爷子半天没说话,最后拍板决定道:“稚月说的对,咱到这的第一个年,房子就是咱扎的第一个根,总不能过年连个房子都没。” “稚月在那处宅子旁边又买了两块空地,加起来比咱们以前的宅子要大不少,。 一会咱商量一下这房子咋盖,然后就准备起来了。” 既然这事决定下来了,他们也就没再纠结。 这只有六间房子,刚刚大家把最小的那一间让姜雨莱和小王氏去住了。 剩下的五间房子还是要大家挤挤才能住下。 忙活一天了还没吃饭,张氏他们赶紧进厨房去做饭了。 剩下的人都围着姜稚月在商量盖房子的事。@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姜稚月拿出一张新房的图纸,前几天她就开始准备了,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姜老爷子和姜雨庆他们都围过来看。 姜雨庆看着图纸惊讶的问道:“月丫头,这房子的图纸是你画的?” 姜稚月点点头回道:“嗯,这两天路上休息的时候画的,有什么问题吗?” 姜雨庆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没啥问题,就是觉得你这画还挺新奇的,是用啥画的?” 姜稚月被问得一愣,忽然想起来这里的人还都是用毛笔作画,而她这张图纸是随手用竹炭画的。 “用咱们路上烧的木柴和竹炭画的。” 姜雨朝将那张图纸拿到手里,有些欣赏的说道:“画的不错,这样看,倒是比毛笔画的图更加立体一点。” 姜稚月谦虚的笑了笑,她能说自己是用不惯毛笔作画才用竹炭的嘛! 她岔开话题道:“那大家看一下这张图纸有没有什么需要改的。” 众人又围在一起商量了半天,将房子的大致雏形定了下来,打算等买了砖瓦以后就开始动手。 王家就他们四个人,目前需要的屋子也不多,简单商量了一下就将房型定下来了。 那接下来就需要去镇上买砖瓦。 姜稚月发现这里的农户盖房子最差的都是用泥土和稻草做材料。 稍微好点的便用木头,还有就是青砖和陶瓦了。 木头他们可以上山找一些木材,可是砖瓦这些就必须要买了。 还有糯米灰浆和夯土也需要去镇上买材料才好。。 第89章 材料齐全,准备开工 张氏她们做好饭端进来时刚好听见他们商量着到镇上要买什么材料的事。 她张了张嘴想说随便从山上挖点土回来盖房子得了。 可是看了看眼前的这亮堂堂的青砖大瓦房,瞬间就闭上了嘴巴。 稚月丫头和她男人他们都是心里有成算的,既然同意买肯定是手里的钱够用,她就不插嘴了。 她手里端着两碗面条,朝着围在一起的姜稚月他们喊道:「快把桌子腾出来,饭做好了。」 姜稚月他们呼啦一下就散开了,将桌子腾了出来。 姜雨朝也赶紧接过了一个碗放在桌子上。 中午做的是荷包蛋焖面,这做法还是前段日子张氏按着姜稚月的说法做出来的。 姜稚月清楚自己做饭不行,就只将脑海里的那些吃食的方法说给姜老太太她们。 每个人碗里都卧了一个煎的金黄的荷包蛋,面条看着热乎乎的,上面还散发着雾气,看起来好吃极了。 大家各自去厨房端了自己的饭过来,围在堂屋里或坐或站着的边聊天边吃饭。 牛车上的东西已经被卸了下来放到了各个屋子里面。 他们没用这家主人留下来的被褥,收拾好放到柜子里以后就铺上了自己带的。 牛车一下就空了一大半。 吃过饭后姜稚月他们就打算去镇上一趟打听青砖和陶瓦这些盖房子用的物件的价钱。 这事几个老爷子就没跟着去,只让姜雨庆姜雨莱两兄弟还有王丰收陪着姜稚月一块去镇上了。 听到他们要去镇上,明渊清也闹着想去。 她现在对什么都好奇的紧,能有出去的机会就想跟着瞧瞧。 明一兮像个小大人一样皱着眉头斥责道:「不要胡闹,庆伯他们是去镇上办事的。」 明渊清停下了脚步,不过还是有些不情不愿的。 姜稚月看了她一眼安慰道:「今天去镇上不是去玩的,等下次去镇上再带着你。」 明渊清嘟了嘟嘴,只好同意了。 不过很快她就兴奋地说道:「想让稚月给我带个话本回来,我想要那种仗剑江湖的。」 她在路上的时候翻到了一本姜大郎他们装在书箱里的一个武侠话本。 她看了以后就喜欢上了,可那本书内容太短了,看到姜稚月出门就希望她能再带回来一本。 「好。」 姜稚月答应着,心里却是在想什么时候得空进空间里把后世的武侠拿出来或者纂写出来。 后世的那些故事要比现在这边仅有的这些千篇一律的话本更新引人。 若是能拿出来卖,也不失为一种致富的途径。 …… 姜稚月他们四人坐上牛车摇摇晃晃的出了村子,往镇上的方向而去。 牛车在村子里路过的时候,村里的人见了他们无一不是笑脸相迎,想先在他们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坐在车辕上赶车的几人也是笑着回了他们。 他们算是刚来这里的住户,自然比不得一直住在这里的,要是能和村里人相处的好点,自然是再好不过。 等出了村子,就是有些泥泞的小路了,路两边还种着零零散散的树木。 树木没人规整,东一颗西一颗的,显得格外凌乱。 冬日里寒风吹得呼呼响,姜稚月坐在车厢里都觉得外面的风吹透帘子刮进来了,可姜雨庆他们坐在外面车辕上聊天欢快的很,像是没受到影响似的。 姜稚月掀开帘子叫了一声:「二叔,你们进来坐吧。」 外面车辕空间挺大,完全能坐下三个大 男人。 姜雨庆、姜雨莱和王丰收三人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道:「嗐,就这点风,比起咱们以前那地根本不算啥,吹着还精神嘞。」 姜稚月见他们真的没有很冷的样子,只好又钻回了帘子后面,开始想盖房子的事情。 盖房子需要用的材料他们都已经合计好了,等问了价格之类的明天就可以开始往回运了。 她想到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水泥,用于墙体黏合用的都是糯米灰浆。 姜稚月想了想前世水泥的制作方法,觉得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做成功的。 不过她还是可以抽时间去空间里的武器室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或者材料。 在这里小小的暴个富,然后就可以当咸鱼啦。 就在这思虑之间,牛车缓缓地驶进了青岩镇。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没有早上的时候热闹,可镇上还是不缺来来往往的行人。 姜雨庆坐在牛车上问了路,就朝着卖砖瓦的地方去了。 在青岩镇边缘,他们找到了那家卖砖瓦的铺子,铺子里只摆了一部分的样品。 姜雨庆他们也问了价钱,青砖要三文钱一块,陶瓦五文钱两块,至于石灰之类的他们也有卖的,只不过要论斤卖了。 铺子里不仅有青砖和陶瓦,也有次一等的残次品,相比来说要便宜一点。 不过姜稚月他们还是选了质量好一点的青砖。 在来这之前,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大致的数量,直接问掌柜的要了足量的砖瓦和石灰。 等他们和掌柜的交谈好,天已经暗了下来,外面的狂风吹得更响了。 交了定金以后,姜稚月他们就赶紧离开了。 至于砖瓦,明天就会有人送上门第一批货,只不过送货上门每车就要多给二十文钱。 按照来时的路返回,他们四人迎着寒风回到了龙衔村。 姜家一行人现在住着的这处院子的上空,此时正从烟囱里冒着烟。 姜雨莱从车辕上跳下来敲响了门,门立马就从里面打开了。 姜稚月也从车厢里跳了下来。 开门的是小王氏,挺着大肚子站在门前。 姜雨莱看她那么大个肚子站在那,心里就一颤,他赶紧上前隔着衣服扶住了小王氏。 姜雨莱怪道:「大晚上的,你咋出来了?随便让小六他们来开门就成了,快进去。」 小王氏含着笑意朝外面招呼道:「二哥,丰收哥,稚月,都快进来吧。」 姜雨莱扶着她往里走,她才笑着说道:「整天在床上呆着,身子骨都呆软了,我就想着出来走走,刚好就听到你敲门的声音。」 院子里几个孩子正玩游戏,热热闹闹的。 屋子里和厨房里的人听到声音也都出来了。 姜老太太擦擦手上的水问道:「咋样啊,定下来没?」 家里做饭的人有张氏、孙氏和黄槐花三个人,张小燕偶尔也能帮帮忙,连明渊清都会凑热闹的去帮个忙。 可姜老太太也闲不住,就干脆到厨房帮忙洗菜。 这会听到姜稚月他们回来了,就都出来了。 几人冒着寒霜走进门来,一一将大家的问题都回答了。 姜稚月接着说道:「明天第一批砖就该拉过来了,等咱们雇好了人就能开始动工了。」 大家想着盖好房子就能住新房了,也是开心的很。 黄槐花笑着说道:「稚月丫头说的是,早点动工咱们也能早点住进去,这房子租着还挺贵嘞。」 住十天一两银子就没了,她们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心 疼的很。 所以都盼着自己的房子赶紧盖好,好在这里扎个根。 第90章 偷奸耍滑之徒不要 姜稚月他们回来时,张氏他们就把饭做好了。 到了屋子里,他们直接就喝上了一碗暖呼呼的蛋花汤。 桌子上了摆满了菜,算是他们到这里以后第一顿正式的饭菜。 看着桌子上出现的几样家里没有的菜,姜稚月疑惑地开口问道:“这些东西……咱们好像都没有了吧。” 桌子上不仅有泡菜,还有一些野菜蘑菇之类的。 张氏笑呵呵的说道:“都是村里人晚饭前送来的。” 姜老太太笑着补充道:“都是来打听明天咱们家雇人的事呢,估摸着也不好意思空着手来,就都拿了点东西。” “也不是啥大东西,不过不管他们是因为啥送来的,咱们都记着这份情呢。” 姜稚月点点头没有追问这件事情,有来有往的,家里人自然就能快点融入村子了。 晚餐很丰盛,屋子里的桌子不够大,他们就拉了一张小桌子出来让几个小孩子坐到了另一张桌子旁。 屋内点着油灯,不太亮,可是昏昏暗暗的看起来格外温馨。 外面寒风呼啸,室内一片欢声笑语。 这户人家院子里有六间房子,一间给了姜雨莱和小王氏住,剩下的五间他们这些人一起住。 姜稚月和张小燕还有明渊清住了单独一间,姜老太太和张氏妯娌两个还有黄槐花一起住。 剩下的三间房子就让剩下的男人们自己分配去了。 今晚一夜好梦~ 第二日一大早,姜家门前就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他们看到姜家门还没开,尽管着急,可还是在外面等着,只有几个人站没站相的在那嘟嘟囔囔。 一个三角眼瘦小男人说道:“真是的,不会是忽悠人的吧,说好了今报名还让咱等着。” 有人看了男人一眼,嗤笑道:“嘁,你要是不愿意等就别来呀。” 三角眼男人身旁的一个妇人不服气的跟着那人吵了起来 人一多声音就嘈杂了起来,闹哄哄的声音成功把院子里的人都吵醒了。 听到外面的动静,里面的人就知道咋回事了,都是来报名的。 众人起身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拉开了院门。 吱呀~ 门被拉开,院子外头几十双眼睛唰一下就朝开门的姜稚月看了过来。 外面的众人先是在心里感慨了一番姜稚月的好样貌,然后才开口说来的目的。 一个强壮男人率先说道:“姜家姑娘是吧,那个,俺们是来报名盖房子的,我一把子力气最好使了!” 听到这人先毛遂自荐了,其他人也忍不住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自己的优点。 “我也是我也是,盖房子这事我最熟了,保准帮你们盖得敞亮亮的。” “姜家姑娘,我……” “选我选我……” 姜稚月听着嘈杂的声音,扬起声音说道:“大家安静一下,想报名的就排队进院子登记。” 外面的众人朝着姜稚月身后看去,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上了一张桌子,上面还摆了纸笔。 众人在外面排队又是好一阵哄闹,都想排在前面。 大郎他们赶紧出来维持秩序,等到第一个人进去时,已经过去了一刻钟的时间。 外面来的人很多,他们昨天也了解了一下,村子里的住户差不多也只有六七十户,可来的人都有五六十人了。 不过他们也不嫌人多,人越多房子就盖得越快。 姜雨朝坐在桌子后面,将排队进来的人的名字一个一个记在纸上。 他们也不是所有人都要,他们刚来还不清楚每个人的品性,所以将丑话说在了前头。 姜稚月站在姜雨朝身边说道:“虽然你们现在报名了,可如果你们干活的时候偷奸耍滑想白白拿钱的(本章未完!) 第90章偷奸耍滑之徒不要 ,我们自然也会辞退你们。” 姜稚月这话一说,排在队伍里的几个人面色立马就不太好看了。 刚刚在门外就嫌弃姜家让他们在外面等着的三角眼瘦小男人正排到队伍中间,他听到这句话,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三角眼瘦小男人叫方猴,不过村里人都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猴赖。 他听着姜稚月说的话一点都不在意。 哼,只要他报了名,那就一天二十文钱,就算偷懒谁又知道。 姜稚月听到一声哼气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方猴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的模样。 方猴看她看过来,还色眯眯的上下打量了姜稚月一番。 姜稚月冷笑一声,直接和方猴对视上了。 方猴忽然开口说道:“你们家男人是不是都不行啊,让一个长得跟狐狸精似的小娘皮出来说话。” 随后又内涵道:“长成这幅样子,一看就不是啥正经的。” 他这话一说,姜家众人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姜雨朝也停下了正在登记的动作。 就连那些排队的人或者外面等着不排队的人,都尴尬的愣住了。 这哪有这样说人家闺女的,这不是平白诬赖人清白吗? 这方猴说的话,不仅是惹人不高兴了,看着要结仇! 姜大郎和姜二郎直接走到方猴身边将他从队伍里拽了出来。 方猴被拽的一晃,用脚死死扒住地叫喊道:“唉唉,都快排到我了,你们想干啥啊?” 姜大郎哪管他愿不愿意出来,直接一使劲将他拽到了一边,直接将他踢倒在了地上。 姜二郎也趁机踹了他一脚,还狠狠用力捻了一下。 他怒气冲冲的开口说道:“滚,我们不需要你这样的人。” 姜二郎也瞪着方猴重复道:“对,我们盖房子不需要你。” 门外跑进来了一个妇人赶紧扶住了方猴,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方猴脑子一闪也想起来了自己刚刚说的话。 他虽然有些懊恼自己咋就把心里的想法一秃噜嘴说出来了,可他不觉得自己说的有错。 他不服气的叫嚷道:“我也是来报名的,凭啥不收我。” 那个妇人看着院子里的情况,也有些理不直气不壮的说道:“对,大家伙都一样,你们凭啥就不收我儿子。” 她昨个就跟姜稚月发生了口角,还是挺姜稚月说要花钱雇人盖房子她才勉强住了嘴,想着让她儿子也来报名。 她心里想得好,那可是每天白得二十文钱的好事。 等报了名,她儿子偷个懒一天天就过去了,谅这些新来的人也不敢说什么。 哪成想在报名这个环节就出了错。 她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她还能不知道? 方猴好色,十几岁的时候就因为趴在墙头上偷看女人上厕所被打了一顿,这过了几年也没啥长进。 所以在村子里也没啥好名声,所以镇上有啥挣钱的营生也没人愿意带他。 要不她哪会听着要盖房子就让她儿子来了。 知道新来的这家几个姑娘好看,她还怕方猴嘴上没把门的把人给惹了,来之前她还再三叮嘱过方猴,到地方少说话。 新来的这户人家不知道他名声不好,也不会说不收他。 结果呢,还是没堵住那张嘴。 姜稚月认出这个妇人就是昨天说她们显摆的那个人。 她冷哼道:“出钱的是我们,你可以来报名,我们当然也能不用你。” 妇人梗着脖子说道:“我……我不服。” 姜稚月冷冷看她一眼,说道:“不服憋着,大哥二哥,赶人。” 姜大郎和姜二郎就等着这句了,直接推着方猴往外走。 那个妇人拉(本章未完!) 第90章偷奸耍滑之徒不要 着方猴往回拽,可她一个妇人的力气哪比得上两个年轻小伙子,被扯得连连往外走去。 她边往外走边回头说道:“大家伙快看啊,这家人刚来就敢欺负村里人,要是让他们盖房子住下了可还得了,大家伙都别给他们盖,让他们滚出咱们村子。”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事谁做的不对,方猴干不成这活了,竟然还想忽悠他们都不干。 排队的众人都把头转向了一边,当做没听到。 排在队伍里的李大牛没忍住说了句公道话:“方婶子,猴赖刚刚说的话咱都听到了,哪有这样说人姑娘的,这事你们做的不对,快跟姜姑娘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李大牛本是好意想让他们道个歉,结果方婶子和方猴都不是领情的人。 方猴对着李大牛就骂了一通:“我去你的,李大牛你个不要脸的,你是不是收了他们家的好处。” 方婶子也没忍住嚷嚷了几句。 李大牛气的胸口发闷,直接扭过头不理他们了。 姜大郎和姜二郎将人推出了大门,这推推嚷嚷间可没少偷偷下黑手。 两人在方猴身上拧了好几把,可方猴情绪激动着也没反应过来被拧了。 两人一出门,就被守在外头的李大牛的老娘和婆娘抽了好几下。 方婶子被打的抱头鼠窜,方猴也没上去要帮忙的意思。 又骂骂咧咧了几句,两人逃也似的跑了。 结果那方猴还没跑两步,不知道绊住了什么,一张脸朝下直接磕在了地上,摔得鼻青脸肿的。 方婶子心疼的将人扶起来,然后跑走了。 此时的院子里。 排队的一些人开口说道:“猴赖子说的话你们也都别往心里去,他那人就混不吝的。” 其他人也忙不迭的接话,生怕姜家人以为他们和那方猴一个德行。 有人问道:“那这招工,还算数吗?” 姜稚月扬声说道:“算,工钱日结,大家继续登记吧。” 姜雨朝又坐回原位开始登记每个人的名字。 最后登记下来总共有五十三个人,姜家人暂时都留了下来。 第90章偷奸耍滑之徒不要 第91章 志得意满的江芷澜 姜家和王家的房子都要同时盖,可王家的房子要小一些。 来报名的五十三个人便被分成了两波。 给了王家二十个人,剩下的三十三个人便在姜家盖房子。 姜家和王家的宅子算是隔壁,中间只隔了一条路的距离。 王丰收看上了这户人家盖房子的户型,直接仿着这栋房子让姜稚月画了图。 他们这边刚将人给安排好,外面就传来了叫喊声。 姜家众人出去一看,原来是坐在在镇上买的青砖送过来了。 整整拉了十板车的青砖,姜老爷子让他们帮忙卸在了现在住的这户人家的院墙旁堆摞了起来。 砖头一到,众人就紧追慢赶的忙活起来了。 盖房子要先打地基,姜雨庆是盖房子的一把好手,当初在姜家村的房子就是他一起盖得。 他直接领着这来报名的五十多个人去忙活了。 …… 而另一边,往京城赶的姜家村人,也终于到了四皇子的封地。 不过他们到达四皇子封地的时间要比姜家一行人赶到古槐村要早上不少。 然而这一路上,因为少了姜家人一块同行,村子里的人也因为大意折损了不少。 见终于到了这里,不少人都掩面哭泣起来。 姜家一行人此时若是在这里,肯定就能发现,姜家村的许多老熟人都不见了或者大变样。 武老婆子披头散发的走在队伍里,已经饿得皮包骨的模样,神态也有些疯疯癫癫的。 姜家人和姜家村人分道扬镳的第一晚,武老婆子的小孙子就被人从她怀里硬生生的抢走了。 她儿子儿媳将这事怨在了武老婆子身上,对她非打即骂,连食物和水都只是时不时的给她。 这刚仅仅过去了一个月不到,人就已经从能跳能骂的人变成了这幅样子。 而各家人也大都凑不齐了,不知是去了哪里。 看起来灰头土脸的姜里正有些激动的喊道:“快快快,咱们快去看看能进城不。” 众人心里都升起大大的期望来,希望能赶快结束这一切。 可是到达城门前,看到被堵在外面的大批难民,姜家村的众人傻眼了。 不是说四皇子仁善吗,为啥没开城门让难民们进去呢? 众人迫不及待的去打听情况。 结果得到的答案就是,城外难民太多,城内也接纳不了那么多人,他们便只能在外面等能进去的机会。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四皇子虽然没让他们进城,可也没有驱逐在城外的这些人,每天还会派人施粥。 姜家村人各自抱着包袱在人群里找了处地方坐了下来。 正如他们打听到的一样,等到傍晚的时候,就有人出来施粥了。 城外的难民不少,城门刚一打开,那些人就哄抢过去,将为数不多的粥水抢的一干二净。 而反应慢了一拍的姜家村人,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抢到。 不过好在他们的粮食还有剩余,就算没抢到施的粥也不会饿肚子。 他们围坐在一起,当初的百余人现在只剩下了一百人不到。 陈小霞将江芷澜从板车上小心的扶下来,语气中满是不情愿。 “嫂子,我扶你下来。” 江芷澜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肚子,满是灰尘的脸上都是得意的神色。 明明就是下个板车的事,她还是将一只手扶在陈小霞手上,故意将全身的力气压在她身上,然后走了下来。 她跟个高傲的花孔雀似的,走下来后就在陈老婆子(陈知才娘)在地上铺好的被子上坐了下来。 她喝了一口水,心里觉得舒坦极了。 自从姜家人离开队伍,看不到姜稚月那个人,她觉得日子都畅快了。 (本章未完!) 第91章志得意满的江芷澜 她就利用陈老婆子想要孙子的心,用肚子里的孩子拿捏住了陈家。 就连陈小霞再不喜欢她,还不得对她言听计从。 姜家村人在城门外等了几日,仍不见有让他们进城的消息。 而有一天晚上,被身边动静吵醒的江芷澜就见出去起夜的陈知才一脸喜色的回来了。 她坐起身来问道:“发生啥事了那么高兴。” 陈知才在夜色里看着江芷澜,有些一反常态的对着她面色温和不少。 “好事!快睡吧。” 江芷澜被他揽着躺了下去,也没等到他说是什么好事。 而躺下的陈知才想着刚刚发生的事,嘴角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而内心,野心不断翻腾而起。 等到第二日中午,城门里的官兵就拿着一张印了官印的告示张贴在了城门外头。 官兵一出来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围着的难民看着那张被贴出来的告示,七嘴八舌的问开了。 “是啥啊?” “官爷,这上面写的是啥,是让咱们进城了吗?” 听到这话,众人都期待的看向那几个官差,期待他们能说出肯定的答案。 那官兵贴好告示后不耐烦的说道:“都嚷嚷啥呢,想知道就自己看。” 说完,那几个官兵就嫌弃的挤开满身都是脏污的难民们离开了。 而那些难民一层围着一层朝明黄色的告示上看。 可是他们都不认识字,只能着急的看着告示。 忽然,有人在人群外面边挤边喊道:“都让让都让让,我儿子可是秀才。” 围着的众人听到有秀才来了,赶紧让开了一条道让陈老婆子和陈知才进来。 后面跟着的还有姜家村的其他人。 陈知才看似和善实则高傲的走进了人群的包围圈,面向那张告示。 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他压抑住心里的激动,大声的念起了告示上的内容。 第91章志得意满的江芷澜 第92章 陈知才加入四皇子阵营 陈知才越念心里就越高兴,这告示上的内容,正是他昨天晚上告诉那人的。 既然那个贵人采纳了他的办法,就说明他肯定也入了贵人的眼。 他陈知才,马上就要翻身了,大好的前程就在眼前。 陈知才声音高昂的念着告示上的内容,差点都要破音了。 告示上的内容是对城外这些难民的安排。 其一,昌定王封地旱灾已经有所缓解,城外难民可原路返回昌定王封地。 大家跋山涉水,好不容易来到这个地方,自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 于是围着的难民们开始催促陈知才接着念接下来的内容。 其二,城外难民每人交纳五两银子的费用即可进城安置。 众人的心又凉了半截,他们能走到这,身上的粮食都所剩无几了,更别提银子了。 而且,就算是平常日子里无灾无难的,一家能有五两银子都算不错了,怎么可能出得起每人五两银子的进城费用。 陈知才紧接着往下念去,“也可自愿加入四皇子军中……” “什么?参军!” 围观的难民叫嚷开了,显然对这件事情极为排斥。 要知道,家中若有人充入军籍,那后辈到了一定年龄也必须参军。 陈知才声音被打断,有些不高兴。 不过他还是继续念道:“参军者家人可得到安置,以上选择皆服从自愿原则,大家可自主选择,不可在城门外徘徊过久,否则当自愿加入军籍处理。” 念完以后,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难民,陈知才笑着补充道:“四皇子实乃为我们百姓着想,当下居无定所,四皇子愿意收留我们这群无用之人入军籍,包我们衣食无忧……” 陈知才将四皇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应是将入军籍这件大家都不愿意的事说成了求而不得的好事。无错更新@ 大家心里都有些动摇了,难道他们真的误会四皇子了? 城楼上的一个地方,一个穿着贵气的男子负手而立,站在那里往下看去。 男子穿着的衣袍上用金线勾勒出了一只四爪蛟龙。 而他正是这块封地的主人,也就是当朝皇帝目前最宠爱的四皇子。 四皇子往下看着的方向正是人堆中正高昂念告示的陈知才的方向。 他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陈知才的方向都是欣赏。 他身后站着的一个有些年迈的老者说道:“王爷若是看上了那个小子,就将他带进来,也能为王爷的大业分忧解难不少。” 年迈老者是四皇子府中一个较有威望的幕僚。 他们昨夜晚上赶到城外,而他们在谈话时恰好被起夜的陈知才听到。 他们原本想要将不幸撞到他们谈话的陈知才杀人灭口。 可能是旺盛的求生欲,让陈知才脑子急速运转,他想了一些能够解决四皇子目前困扰的方法说了出来,想要赌一把。 而事实就是,他赌对了。 四皇子和那个老者眼中的欣赏不似作假,今天更是将他的方法张贴了出来。 城外聚集流民太多,若要全部安置,需要花费的费用十分庞大。 而皇帝现在沉迷于道法,丝毫不管朝政,目前为止自然也没有下发安置难民的命令。 四皇子想要打发掉这些难民又不想名声有污,为了这事头疼不已。 同时,他头疼的还有另一件事。 朝廷日益乱了起来,皇帝每天都可能会登仙而去,那他手里就要握着足够的筹码。 安王始终不愿意站在他这一方,只能先想办法增加手中的兵力。 于是陈知才便说了这个既能打发难民又能充实军中的办法。 四皇子轻轻嗯了一声,转身离开时说道:“找机会将他和他的家人带进。 来吧。” 城楼下,陈知才将告示上的内容都念了以后,就钻出人群离开了。 而姜家村的人也都跟着他离开了。 离开后,姜家村人就将他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问起了告示上的内容。 “知才啊,那入了军籍可就是贱籍了,这怎么看也不是个好去处啊。” 陈知才笑了笑,又开始发挥他三寸不烂之舌的威力,忽悠! 紧追慢赶的,时间就进入了十二月份。 因为是姜家一行人刚来的第一个月,日子过得很是忙碌。首发更新@ 姜老爷子和王富贵老爷子已经跟着古村长去县里将买的宅子的地契办了下来。 古村长也帮着问了村里有没有人想卖地的,而巧的就是,其中一户想卖田的人家正是他们现在租房的这户。 姜家一行人现在租的这处房子的主人姓古,全名叫古全。 他们家在镇上开了个面馆,生意还算不错,而古家人丁不多,只有一对夫妻带着一对子女在镇上生活。 镇上生意红火,那村子里的田和地自然就抽不出来时间打理了。 他们原本想将田卖了,只可惜一直找不到买主。 正好那日古村长带着姜家和王家几个人去县里办地契回来路过镇上的时候,想起了要把租房这事跟古全说一声的事。 姜家一行人出手阔绰,古村长对他们印象不错,见他们有什么不知道的都愿意说两句。 在去的路上,古村长就把古家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两方一个想卖田,一个又想买田,见了面后自然是一拍而和。 古家有十亩水田,全买下来需要六十两银子。 这十亩田,姜家要了七亩,王家要了三亩。 亲兄弟明算账,既然已经到了村子定下来了,那买田的钱自然也是各出各的。 姜老爷子和王老爷子直接就将买田的钱交给了古全。 几个人又去了一趟县里,将田过户的事情也落下来了。 而在过户的时候,他们还打听到了一个消息。 这些日子,也陆续有其他的难民过来了这边,只不过是安排去了其他的地方。 而官府也张贴了告示告知这些刚来的难民。 可以在落户所在的地方开荒,开荒所得的土地可由开荒者自由支配。 且新开荒的土地五年内不收赋税,不过可以开荒的人也只能是此次的难民,原本的住户却不可以。 不过这也有时限,到明年秋之后就不能随意开荒了。 听到这个消息姜老爷子和王老爷子俱是喜上眉梢。 这才刚解决了水田的事,正想着从哪再买两亩旱田呢,这瞌睡来了就送枕头。 那些那些荒地就算开出来前两年收成也不会好,可有总比没有强。 地契和田的事情一办下来,大家心里的这块大石头也就算了落下来了,众人也就全心投入到了盖房子这件事情中。 而姜稚月在那天去镇上之后,就将心里的想法直接落到了实处。 她从空间的角落里翻出了几本武侠和玄幻。 而姜家这一行人每天晚上休息前最大的娱乐活动就变成了听姜稚月讲故事。 而她讲着,就让家中识字的大郎他们用笔记在纸上,现在已经厚厚一摞了。 姜稚月正想着怎么找合适的机会处理这些书稿。 自从姜家一行人到了龙衔村以后,除了那日方猴那件事,平日里就算有些口角也都会无伤大雅的事,其他的一切还都算顺利。 他们在村子住下后就在房子旁边先翻了一小块地,从村里其他人家家里买了些现下的时令蔬菜种了下去。 十二月初五,王家的新房子完工了。 黄槐花站在院子外面看着崭新的青砖瓦房。 ,乐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她拍着手笑呵呵的说道:“哎呦哎,我这辈子竟然还能住进这样的房子里面,可真是值了。” 她一把扯过旁边的王浩,拉着他就走了进去。 其他人也跟了进去,院子的空间足够大,就算众人都站进去也还有空隙。 虽然大家都来了许多次了,可这完整盖好的房子到底是和正在盖的不一样。 黄槐花指着其中一间屋子说道:“浩儿啊,等搬进来了你就住这间,这间屋子敞亮,等到明年娘再给你谈一门亲事,娘这心里啊,就圆满了。@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王浩听到他娘的这句话,下意识的朝着姜稚月的方向看去。 姜稚月正将手放在墙体上轻轻推了推,虽好没有注意黄槐花和王浩的对话。 王浩收回眼神,有些兴致不高的说道:“娘,这事不着急。” 听到这话,黄槐花的一记如来神掌直接就到了王浩的背上。 她只当王浩是面子薄,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说这件事情。 她笑着斥责道:“咋就不急了,再翻个年你都十八了。” “娘先把人给你找着,找到合适的咱就去提亲。” 想到要成亲生子,王浩下意识的就想拒绝,不过怕说起来他娘又要没完没了,干脆闭了嘴。 他喜欢稚月表妹那样的女子,自信又明媚。 可是不知道表妹她…… 王浩将心里的想法甩出去,想着他娘就算介绍了女子,他只要不松口同意就行了。 而旁边黄槐花还在兴致勃勃的接着说。 “咱们刚来这也不熟悉,不过我托了你村里的婶子们注意着点,要是有合适的,指定得告诉咱。” 她自己说还不够,又拉着张氏和孙氏说道:“大郎和二郎年纪也不小了,要是有合适的也得定下来,像他们那么大的,孩子都会在地上爬了。” 张氏和孙氏显然对这个问题极感兴趣,三个人围在一起说起了小话。。 第93章 攀亲家 旁边的姜大郎和姜二郎都有些无奈,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王浩身边,同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低声叹道:“哎,难兄难弟啊。” 姜大郎和姜二郎对成亲这件事倒没像王浩那样排斥。 他们的年龄也不小了,原本想先考得秀才再成亲,现在计划也都打乱了,自然也会随机应变。 外面三个女人一台戏说的正热闹,其他人则走进了屋子。 现在房子刚盖好还是空荡荡的,家具这些零散物件他们这些日子也做了不少。 桌子板凳都已经全乎了,至于大件的床和衣柜这些,还是要跑一趟镇上。 村里有一户姓朱的人家是做木活的,平日里帮大家打一些小件的东西。 姜稚月他们去看过那家人的手艺,朱家父子几个人木工活做的很好。 王老爷子他们就把能添置的都添上了。 姜家盖得房子屋子多,需要的家具自然也更多,大物件又费时间,干脆也订了不少家具让朱家提前准备着,只等房子盖好就能住进去。 又等了五日,朱家父子先将王家的家具都给做好了。 姜家人帮着张老爷子他们一起把东西抬进了屋子放好。 黄槐花难掩激动的问道:“咱啥时候把东西搬过来?” 王老爷子一拍手到:“今天就搬,离得不远,跑两趟就能把东西拉过来了。” 众人就又跑了一趟,将王家的东西都拉了过来。 他们也算是正是落户了。 当晚,姜家一行人和王家四口人就在新房子的院子里摆了两桌庆祝。 姜老爷子还特意拿出了一罐猴儿酒让大家品品。 姜稚月因为有点事出去回来晚了,倒酒的时候不在,一口也没喝上,闻着飘来的酒香,心里急的直冒火。 姜稚月闻着酒香,本想要一杯尝尝。 可是姜老爷子怕这洒一顿就被他们霍霍了,直接把酒坛一封,然后抱走了。 姜稚月只能作罢。 一顿饭吃的欢快,吃过饭后,王老爷子他们就留在了这里。首发更新@ 而姜家一行人继续回租住的那处院子。 姜家的房子还没盖好,所以还需要在这里再住上几天。 回去的路上,姜二郎走在白逸风身边,疑惑的问道:“你不是说你家就在这边吗?为什么还没回去。” 白逸风只觉得心上被狠**了一刀。 他的“家”确实是在南方没错。 可此家非彼家。 他原本是一个孤儿,是师傅云游时路过南方把他捡到的。 师傅说那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缘分,便将他养在了身边,并让他继承自己的衣钵。 而他师傅现在离开京都以后也不知道云游到哪去了,他自然无处可去。 既然无处可去,那就只能赖在姜家了。 毕竟师傅让他找的人还在这呢,师傅他老人家肯定会回来的。 他有些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 白逸风说道:“确实是在这里,只是我师傅云游四方还没有回来,等到我师傅他老人家回来,我便可以离开了。” 姜二郎毫不在意他什么时候会离开。 他说道:“嗯,在这住着也不妨事。” 正当白逸风感动的时候,二郎又开口说话了。 他幽幽的来了句:“那你别忘了这一路的保护费,还有这些日子的伙食费,说实话你吃的挺多的。” 而白逸风刚刚脱口而出说出来的那句:“二郎你真是对我太好了。”就有点搞笑了。 众人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姜明憨憨的笑道:“是啊风小子,你这一路上吃的可比我还多,没想到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吃饭的时候肚量那么大。” 。 白逸风有些无奈,他吃的不多,肯定是饭菜太香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无比需要树立自己的威严。 他敲了姜二郎一下,挺直身板拿出了严师的架子。 “咳,那我这一路上也不算毫无建树,怎么着我也算你半个夫子,竟然敢这样说我。” 众人玩闹起来,口无忌惮的互相开起了玩笑。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去,姜家一行人和王家人也已经慢慢的融入到了村子里。 姜家的房子也慢慢的接近了结尾。 在最后一天,姜稚月给来帮忙来盖房子的村人们发了工钱。首发更新@ 姜家的房子从开始到结束总共用了二十多天,发到每个人手里的工钱也有将近五百文。 姜稚月提前就将每个人来上工的天数算好然后将铜板串了起来。 姜大郎每叫到一个人的名字,就有人上前从姜稚月手里接过钱串。 “嘿,今年可能过个好年了,等到腊月了,去镇上多买点肉回来,这个年过的敞亮。” 李大牛手里拿着分量不小的钱串子,说出了每个人心里的想法。 他们都感激的看向姜家人,要不是他们,这钱也不会有。 完工的最后一天,这些人还帮着姜家人去朱家将做好的家具搬了回来。 人多力量大,十几间屋子的家具不费多少时间就全部搬回来了。 姜稚月和姜老太太一起去朱家付了剩下的银子,朱家父子几人,也是高高兴兴的。 等到姜稚月和姜老太太离开的时候,朱家人还在笑呵呵的说道:“婶子要是有啥需要就再过来,我们指定给你做的漂漂亮亮的。” 姜老太太也笑着说道:“放心吧,有啥需要买的肯定还来麻烦你们。” 等到两人走了,朱家媳妇才羡慕的说道:“这两家逃荒来的家底可真厚,那大院子,我看镇上的都比不过呢。” 朱老爹也是感慨,他们这些人出手阔绰的,哪像是逃荒来的苦难人。 他说道:“人家家底厚也是别人的本事,咱过好自己的就成。” 就这一段日子,他们家都在做姜王两家的家具,他们两家要的东西多,这也是这两日刚忙活好。 相应的,他们这段日子赚的银子也不少,比他们以往好几个月开张的都多。 毕竟大家都是穷苦日子过来的,床板柜子要是破了,补补就还能用。 这个年,是个好年啊! 朱家媳妇呵呵笑了两声说道:“爹说的是。” 只是她话头一转又说起了姜家和王家的事。 “只是我听说着,他们两家都在村里打听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家哩,那几个小子我瞧见过,哪个模样都不赖。” “我想着小姑子年龄不是也到了,要是能和他们攀上个亲家,小姑子以后日子肯定不会差了。”。 第94章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朱家媳妇说的这话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 她看出来姜家那几个都是有本事的,连个娃娃都是读书识字的。 要是将小姑子嫁过去了,那肯定有啥好事要拉拔他们一把。 朱老爹听到儿媳的话一愣,他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朱家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两个儿子都已经成亲连孩子都有了,可是闺女才刚十六岁。 这也正是要说亲的时候,要是能像儿媳妇说的那样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他记着姜家能成亲的几个小子都十九二十岁了,和他闺女差的还是有点大。 朱老爹没有在这事上过多纠结,转身就去继续做板凳去了。 而朱家媳妇则在门口站了往姜老太太和姜稚月离开的方向连连看了好几眼。 她心里琢磨着,得找个时间带着小姑子在那几个小子面前漏漏脸。 这万一看对眼了,这亲事不就能成了嘛! 姜家人自己的房子盖好了,自然就把租的房子还了回去。 离开前他们还把屋子院子都打扫了一遍。 听村里人说这人家过年几天还是会回来住的。 没得到时候因为院子的事情生气。_o_m 姜家新房子的院子主要分成了两部分。 一边是他们住的屋子,中间隔了一道门,过去以后就是厨房、杂物间、茅房、鸡圈这些地方了。 他们还特意留出来了一小片空地,将外面种着的菜苗都挪到了那块地上,要是吃啥不用出门就能摘了。 而在他们住着人的这边院子里,类似一个四合院的形状。 从外面一进门,看到的只是一个长方形空间不大的小院子。 再穿过一个门,才是他们住着的地方。 院子里东西南北四面都有屋子。 坐北朝南的有三间屋子,正中间是堂屋。 他们家人多,堂屋盖的也宽敞,足足有两个卧室那么大。 堂屋东边是姜老爷子和姜老太太住的屋子,西边的那间原本应该是姜雨朝夫妻两个的。 不过姜康德老爷子现在成了他们家的人,那间屋子自然就留给了他。 而姜雨朝就要了坐东朝西的屋子,旁边还有三间屋子,姜大郎、姜五郎和姜稚月兄妹几个各一间。 姜雨庆一家住在了坐西朝东的那几间屋子。 旁边同样有三间屋子,姜二郎单独一间,三郎四郎兄弟两个是一间屋子,剩下的那一间是白逸风在住。 和堂屋正对着的那一排房子就是姜雨莱夫妻两个住的,姜六郎还太小,就让明一兮和他住了一间。 明渊清和张小燕一间房,还剩下了一间,正好和姜稚月的房子挨着,现在没有人住。 两人住一间的也不怕挤。 在做家具的时候姜稚月就想过这种情况,便想到了让朱老爹他们做几张上下铺的床出来。 三郎四郎他们听了姜稚月的形容,明显都很感兴趣。 在做家具的时候姜稚月便把图纸画了出来给朱老爹,请他们仿着图纸做了三张一样的上下铺木板床出来。 房子安排好了,家具也都搬了进去。 众人都欢欢喜喜的将自己的东西搬进了屋子里开始收拾。 姜稚月扶着小王氏走进了他们的屋子,让她先坐在了床上。 已经临近年底,要说他们现在最担心什么,那还数小王氏的事排在第一位。 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九个多月了,姜家众人都暗暗等着她肚子发动的那一天。 孙氏在怀三郎四郎的时候,刚九个月就生了。 可小王氏的肚子一直没动静,大家都担心的紧,怕孩子在肚子里越来越大不好生。 而就在这紧张的等待中,姜家人打听了附近的稳婆,。(本章未完!) 第94章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做足了准备。 姜稚月轻轻将手放在小王氏肚子上,用精神力查探她肚子里两个孩子的情况。 姜稚月的手刚放到小王氏的肚子上不一会,小王氏就感觉透过厚厚的棉衣,似乎有一处温暖的热源在往她的肚子上输送热量。 忽然,小王氏的肚皮动了一下,两只小脚一前一后的踢了一下。 只可惜小王氏穿的衣服厚重,两人都没能看到肚子里两个活泼的孩子。 不过这感觉两人倒是真实的感受到了。 小王氏感受到肚子上传来的动静,有些好笑的说道:“这两个孩子还没出来就知道跟你亲了,他们肯定知道是你,所以呀,才忽然闹那么大的动静。” 姜稚月也笑了,从他们开始逃荒的这一路上,他们都担心小王氏的身体会出什么岔子,小心照顾着。 就连姜稚月也经常会用精神力查探两个小家伙的情况。 当然也会顺便用精神力帮小王氏缓解一下痛苦或者为两个小家伙滋养一番。 所以真如小王氏所说,两个小家伙要是出生后便亲近她这个姐姐,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觉得没什么问题,姜稚月才将手收回来。@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她不是医生,在前世也只有在外出任务时学会了些简单地包扎,所以才会一直用精神力查探小王氏肚子里宝宝的情况。 不过她还是开口问道:“三婶这几日有没有觉得身子不适?” 小王氏笑的温和,满脸都是母爱的光辉。 她说道:“你们一个个的就是太紧张了,我身子好着呢。” 姜雨莱进屋子看到姜稚月在陪着小王氏聊天,就放心的出去了。 他又进进出出好几次,将他们这个屋子都收拾好了。 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姜雨莱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说道:“月丫头,你陪着你三婶,我去把你屋子也收拾一下。” 姜稚月一顿,就说道:“小叔你在这陪三婶吧,我自己去收拾就行。” 姜雨莱去收拾她一个女孩子的衣物到底是不怎么合适。 小王氏看了看姜稚月的表情,也对着姜雨莱道:“稚月在这陪了我半天了,出去透透气去,你帮着稚月把柜子桌子摆一摆。” 姜稚月出了屋子就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姜雨莱将小王氏扶到门前,让她坐在板凳上就去帮其他屋子抬东西去了。 众人在院子里进进出出,将家具从朱家搬到了新房子里。 院子外面站了不少眼含羡艳的人。 他们看着姜家人一趟趟的往院子里搬新家具,心中都是羡慕。 这段日子姜家人和村里人关系处得不错。 大家看他们来来回回折腾,也有不少人搭手帮忙。 众人走进院子里,都忍不住东瞧瞧西看看。 特别是看到抬进来的两层床板的床时,更是稀奇了。 有人好奇的问道:“这……这是床?这床上面咋还有一层啊,是干啥用的。” 姜稚月刚巧拿着她的衣服路过,听到这话就朝他们解释了一下。 “这是双层床,上面下面都能住人,等放到屋子里再把那个架子安上就成了。” 那人又问道:“这也是你们从老朱家买来的?以前还真没见过哩。” 张氏自豪的说道:“这床的图纸还是我家闺女画的呢。” 众人都顺着张氏的心思夸了姜稚月几句。 一句句夸奖从他们嘴里蹦出来,直把人夸的不好意思了才停。 现在各家屋子都少,有些好几个人挤在同一间屋子里住着,要是屋子里能放一个这床,岂不是能省不少地方。 不过想到这床还是姜稚月设计出来的,还是问了一句。 得到姜稚月的允许后,心里就打算等。(本章未完!) 第94章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回去就去老朱家问问这床多少钱。 张小燕和明渊清倒了糖水给村里来帮忙的人。 她们一杯一杯水端出来,朝着他们道谢来帮忙的事。 一个半大小子接过张小燕递的糖水,脸颊有些发红。 男子是古村长家的大孙子,名叫古庆良,想的有些憨憨的,动作也木楞楞地。 他有些结巴的说道:“谢谢。首发更新@” 张小燕看着古庆良有些灼人的目光,低下头连忙跑走了。 其他来帮忙的汉子看古庆良这个样子,纷纷开他的玩笑。 “庆良小子,上个月你娘不是说要给你说门亲事呢,现在咋样了?” 古庆良听到这话脸更红了,有些黑的脸变得黑红黑红的。 他支支吾吾的说道:“没……还没,说是没找到合适的。” 几个帮忙抬东西的汉子往古庆良的背上拍了拍。 “哈哈哈,这不是那啥远在…远在…” 看这个汉子支吾了半天说不出来什么,古庆良都看的着急,他接话道:“叔,那句话叫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汉子又笑起来:“对对对,还是庆良有学问,就是那句话。” “那这远的找不到,近的不就在眼前吗~” 古庆良也反应过来自己还主动跳进了坑里,想到张小燕刚刚的样子,脸不由得烧的通红。 “叔,你别乱说。” 而屋子里的张小燕正要端着糖水要出来,听到外面的玩笑话也不敢出来了。 张氏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笑到:“去歇会吧,我端出去。” 张小燕轻轻嗯了声,又转身回屋子里去了。 将近忙活了整整一天,姜家人终于在村里人的帮助下将东西全部归整好了。 东西收拾好后那些人也没多留,直接打个招呼就离开了。 等姜老太太他们追出来时,这些人早就跑的不见影了。 姜老太太看着跑远的人影,叹一口气说道:“等明天带点东西再去答谢他们吧。” 张氏和孙氏皆是应了一声,然后跟在姜老太太身后回去了。。 第94章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第95章 欧阳明来送乔迁之礼 姜家的新房盖成,搬进来的这晚,他们就喊了隔壁王家的四个人来暖房。 自从前几日王家人住进了新房子,一日三餐就和姜家人分开吃了。@·无错首发~~ 姜家在盖房子时厨房旁边便是一个餐厅,里面放了两张可旋转的大圆桌。 这张桌子也是姜稚月画出来图纸让朱老爹一家做出来的。 她会想到这种桌子也是因为姜家人实在太多,就算不来客人一张桌子也坐不下,就干脆做了两张超大的旋转桌。 一式两份的饭菜同时从隔壁的厨房里端出来摆放到餐桌上。 桌子上放满了比过年还要丰盛的饭菜。 众人分别到两个桌子坐下。 姜稚月一早就看到姜老爷子又将那一坛猴儿酒拿了出来。 等到倒洒的时候连忙将自己的被子放到了洒坛旁边。 这猴儿酒都是姜老爷子亲自倒的,就是怕其他人手里没个轻重都给他霍霍了。 他看到姜稚月将杯子伸过来了,连忙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老爷子眉毛一横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许喝酒。” 姜稚月才不信他这句话,他分明就是心疼洒。 所以她撒娇打滚一通下来,成功讨到了半杯酒。 姜稚月对自己的酒量很有自信,看着这只有半杯的酒不太满意,打算一会偷偷的再把空间里的那坛子洒倒进去点。 众人都做到自己的位置后,姜老爷子便站了起来。 姜老爷子说了一番感言感慨了一下前些日子的苦难自己现在的幸福后,众人就打算开始吃饭了。 而正在此时,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姜老爷子刚要动筷子的手一顿就停了下来。 众人疑惑的说道:“这大晚上的,能是谁来了?” 众人都摇摇头,皆是想不到是谁。 姜稚月坐的离门口最近,便站起来说道:“我出去瞧瞧。” “行,快点回来。” 姜稚月站起来走出餐厅后走出一道门就能看到他们所在的那个院子了。 现在敲门的响动已经停了下来。 只不过等了片刻,外面的人没听到里面传来动静,就又开始敲门了。 吱呀~ 姜稚月将门闩抽走,伸手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敲门的,是从来古槐村的路上就不见了人的欧阳明。 而此刻,他站在门外,背后是呼啸的寒风。 欧阳明看着单薄的衣服被寒风吹的呼呼作响。 姜稚月惊讶道:“你怎么回来了?” 欧阳明看到来开门的是姜稚月,原本等的有些烦躁的心情瞬间被抚平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轻笑,声音平缓的说道:“听说你们房子盖好了,来给你们送乔迁礼。” 说着还指了指他身后站着的两个人。 姜稚月这才注意到在欧阳明的背后,竟然还站着两个人,看那两个人恭敬的样子,应该是他的随从。 而两人手里拎着满满的东西,大大小小的盒子有几十个,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她赶紧从刚刚的惊讶中回过神来,侧身说道:“快进来吧。” 欧阳明笑着点了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而那两个拎满了盒子的随从也一并走了进去。 姜稚月伸手想帮他们去接东西,可两人躲得极快。 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说道:“不用麻烦姑娘,我们自己拿就好。” 姜稚月收回手将门重新关上了。 而欧阳明还站在原地等她,看她关好门便等她走到身边才一起向里走去。 欧阳明边向里走边问道:“近日过的可还好,这里有没有什么不如意的。” 姜稚月道:“挺不错的。” “。 你这些日子……” 姜稚月原本是想问他是不是认回身份了。@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从餐厅里出来的人打断了声音。。 第96章 目光呆呆的稚月 姜稚月口中的话戛然而止,向前看去,发现她娘走了出来。 屋里的人见姜稚月出去开个门一直没回来,张氏便出来看看。 谁知道刚走出厨房,就看到姜稚月领着三个人走了过来。 而和她闺女走在一起的那个,不是欧阳明还是谁! 自从来龙衔村的路上欧阳明和他们道别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他们知道欧阳明身份不一般,所以也没多问,也没向其他人提起过他。 今日竟然回来了。 张氏颇有些惊讶的开口问道:「小明?!!!」 张氏惊讶的声音着实是有些过大,姜稚月被这忽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激灵。 而张氏显然不知将她给吓到了,她现在惊讶过后正扯着欧阳明的袖子往屋子里拉。 姜稚月和欧阳明身后跟着的那两个随从都惊呆了。 所有的一切在到了这个院子以后就像是魔幻了。 自从他们和世子碰头以后,就没见世子这样笑过。 世子每次一笑都要有人遭殃。 而当前对世子不利的情况让他也越发冷厉,仿佛没什么是他关心的。 所以,面前这个温和的人真的是他们的世子嘛? 还有那个妇人,竟然敢上手扯世子的衣服,她是嫌命长吗? 可是想象中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欧阳明顺着张氏的力道往前走了两步,说道:「婶子别急,稚月还在后边。」 张氏松开手一瞧,果然看到姜稚月看过来的有些幽怨的眼神。 张氏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说道:「许久不见小明,有些太激动了。」 「这两位是小明你家里的人吧,我们刚准备吃饭呢,都快进来,快进来,刚好赶上了。」 张氏刚刚那一声惊呼已经将屋子里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他们走出屋子后就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欧阳明在他们开口前就一一打了招呼。 跟着他来的两个随从已经极快的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表面看起来颇是处变不惊。 只是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惊呼,只是没人发现罢了。 三郎几个小伙子兴奋的跑到欧阳明身边将他牢牢的围了起来。 「明哥!」 众人现在寒风呼啸的院子里就寒暄了起来。 姜老太太走出门看到欧阳明被风吹起来的衣服,便招呼道:「快进屋里来吧,烧着炭火,暖和。」 众人又呼啦啦的走进了屋子里。 当欧阳明的两个随从跟在最后面走进屋子时,看到里面两张大圆桌上摆着的饭菜时,还是没忍住惊讶了一下。 世子说的这个普通村户……好像不怎么普通的样子。 桌子上满满当当的摆着饭菜。 虽然没有大户人家摆放精致,可那分量却是真不少。 荤素各有八样,还有两份汤,同样是一荤一素。 两人进屋子后就站在了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听着屋里的动静。 姜雨朝看到二人,起身说道:「两位将东西放下歇一歇吧。」 两人正要推脱,下一刻就感觉到有一道极具威胁力的视线朝他们看了过来。 两人寻着视线看过去,看到了自家主子不太善意的目光。 欧阳明的目光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姜雨朝引着他们的方向:两个凳子。 拒绝的话在嘴里转了一个圈,就变成了:「多谢先生。」 两人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板凳上,果然,那道视线果然没有了。 再看去欧阳明那边,他正被围在中央七嘴八舌的关心着。 众人没有什么都问,只是关心他离开的这些日子的情况。 欧阳明不住的回话,似乎很享受这种氛围。 只寒暄了一会,大家就坐到了位置上。 冬天饭菜凉的快,再等一会就要吃冷饭菜了。 众人坐到原本的位置上,欧阳明看了一眼,直接坐在了姜稚月身旁的一个位置。 那个位置原本是张小燕的位置,她只看了一眼,和欧阳明刚好对视上。 张小燕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觉得屋里的气温比平常更冷了一些。 她果断的走到了张氏身边坐着。 张小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呼~还是姑妈这边烧了炭火更暖和一些。 欧阳明嗅了嗅空气中飘散的饭香中掺杂的那一丝酒香,不禁问道:「这是……林子中得来的猴儿酒?」 「就是林子里稚月这丫头带回来的那两坛猴儿酒,快来尝尝味道。」 姜老爷子帮欧阳明倒了一杯酒,又看向旁边另一张桌子的两个人说道:「你们也来尝一尝。」 跟着欧阳明来的两人一胖一瘦,高瘦看着又精明一些的叫李达,另一个胖些看着和气的名叫李文。 听到姜老爷子的「盛情邀请」,李文立马就坐不住了。 刚刚那酒坛子一拿出来,那味就飘到了他的鼻子下面,馋的酒虫都冒出来了。 他笑呵呵的从板凳上半站起来,说道:「老爷子你不用忙活,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他刚站起身子,李达就从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 「嘶!李达你下死手啊,你踢***啥?」 李达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收回了目光。 李文笑着走了过去将姜老爷子手里的酒坛接了过去。 姜老爷子眼皮一跳,就看到李文抱着酒坛子往自己面前的半大海口碗中倒了满满一碗酒。 那晶莹剔透的酒水在碗口处摇晃了两圈,一滴也没有洒出来。 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声厉害。 李文又要给李达也倒上一杯,想让自己的好兄弟尝尝这好酒。 李达伸出两指挡住了李文的动作,一板一眼的说道:「我不饮酒。」 李文啧了一声,嘟囔道:「那你就没这福气尝好酒了。」 他又笑嘻嘻的将酒坛子抱着还给了姜老爷子。 姜老爷子将酒坛子接到手里,以前倒酒都是他自己来,猛的被李文倒了一大碗,觉得仿佛少了一大半。 心里默默伤心着,也不好说这个看起来憨头憨脑的小伙子。 姜老爷子将酒坛子封住放到了一遍,赶紧招呼大家吃饭。 众人都高高兴兴的拿起筷子动起手来。 一番耽误下来,饭菜都已经放的有些凉了,不过好在屋里炭火烧的旺,还有些余温。 饭间大家一直在说说笑笑,气氛一直很活跃。 李文喝了一大口酒,感慨道:「真是好酒!」 李文性子不如李达沉稳,不一会就和同桌的姜大郎他们称兄道弟起来。 酒过三巡,众人脸上都是被炭火暖的红扑扑的。 欧阳明说道:「大家将我一路送到这里,我也没来得及感谢,打听到你们今天乔迁新居,没有提前说一声便来叨扰……实在是过意不去。」 姜老爷子满脸笑意的说道:「哪里叨扰了,你这些日子没在,三郎他们惦记着你呢,说想让你看看他们武功有长进没。」 「现如今看到你回来,他们还不知道有 多高兴。」 姜老太太也说道:「老头子说的对,你以后想回来就回来,就当自己家一样。」 三郎趁机问道:「明哥,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其他人也都看向欧阳明。 欧阳明说道:「还走,有些事还没忙好。」 他话音一转又说道:「不过可以留下半日,明早检查你们训练的情况。」 三郎兴奋的欢呼道:「太好了。」 欧阳明又说道:「这回来也没带什么贵重东西,只拿了一些你们能用得上的。」 欧阳明说话的同时,李达就站起身来将放到墙边的那些盒子拿了过来,顺便还将喝酒喝的忘乎所以的李文拉了起来。 欧阳明站起身来一个盒子一个盒子的分给了众人。 在场的众人都有,甚至连一直和他有些不对头的白逸风都没拉下。 这回众人都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盒子了,原来是每个人都有,东西也不尽相同。 给王富贵老爷子和姜康德老爷子的都是上好的茶叶,姜老爷子的是一坛好酒。 姜老太太的是一柄玉如意,张氏妯里几个和黄槐花都是与她们相称的布料,摸着丝滑质感不错。 大郎二郎和王浩收到的都是一些书册册论,三郎的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 众人的东西各不相同,合了每一个人的心意,收到手里都非常高兴。 众人客气的说道:「回来一趟还让你破费了。」 等欧阳明将礼物都给了每一个人坐下后,李达和李文才默不作声的又坐下了。 李文听着众人的感谢,心里想着。 那可不是嘛,世子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干什么都需要银子打点。 每日里还忙的连吃饭的功夫都要挤出来,知道他们盖好了房子,提前好多天就开始准备东西了,将这些东西凑齐也花了不少功夫。 欧阳明笑了笑道:「没有多贵重,大家喜欢就好。」 他将手里最后一个小盒子拿出来,这是要给姜稚月的,里面是一个金丝缠边的手镯。 这手镯是他亲自改制出来的,里面能装暗器。 他轻轻摩擦了一下盒身,打算递给姜稚月。 欧阳明刚将目光看向姜稚月就发现了不对劲。 姜稚月身板坐的笔直,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 可是她眼神直直的盯着桌子上的一处,好久都不曾动一下,目光看起来也有些呆呆的。 第97章 喝多了,说胡话 欧阳明又往她身前的酒杯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杯酒已经见了底。 欧阳明眉角一抽,疑虑的看向姜稚月,难道是喝醉了? 传闻这猴儿酒酒劲确实极烈,只是他刚刚看了,姜稚月杯中的酒并不多,只堪堪盖过杯底而已。 正当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明渊清忽然开口打断了他。 明渊清捧着手里的一套话本,惊讶的说道:“你竟然能找到那么多话本。” 随机她又兴奋的道:“你不知道吧,稚月现在也会写话本了,我觉得比外面买的还好看,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太慢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结局。” “你说是吧,稚月。” 坐在姜稚月另一侧的明渊清轻轻推了她一把问道。 只是没想到她这一推,姜稚月竟然毫无征兆的就向着另一侧倒去。 众人一声惊呼,都吓了一跳。 发现姜稚月不对劲的欧阳明一直在休息着她。 所以在她倒下来的那一刻立马就接住了她,让她倚在了自己肩膀上。 “唔~” 姜稚月发出一声轻呼,不过大脑迟钝,连动也不想动,就直接倚在了欧阳明肩膀上。 欧阳明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明渊清轻轻点了点姜稚月的肩膀,道:“稚月?” 可姜稚月只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然后在欧阳明的肩膀上蹭了蹭就不动了。 张氏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小丫头,刚刚都说了不让她喝,她还不乐意,没想到酒量那么差。” 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任谁看到姜稚月刚刚耍赖要酒的样子都没想到她的酒量竟然那么差。 张氏说着就要从欧阳明肩膀上将姜稚月拉到自己怀里。 可欧阳明的动作更快,他偏了偏身子,躲过了张氏想要拉走姜稚月的动作。 他体谅的说道:“还是别动她了,醒了要头疼,她的屋子在哪,我直接将她送过去。” 张氏显然没想到欧阳明这样的动作,她说道:“就院子里朝西那排房子的最后一间。” 欧阳明点点头,扶着姜稚月的脑袋小心的站了起来,然后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没等众人做出反应,欧阳明将人抱起来后就往外走去。 而醉的迷迷糊糊的姜稚月嗅到身边熟悉的味道,什么反应也没做出,任由自己被欧阳明抱了起来。 外面吹着寒风,不如屋内凉快。 刚一出屋子就兜头一阵风,姜稚月原本喝酒变得火热的身体被吹的一抖,往欧阳明怀里缩了缩。 欧阳明察觉到怀里的小人的动作,也将人抱的紧了一些。 他将姜稚月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让寒风吹不到她。 姜稚月察觉到热源,舒服的蹭了蹭,然后就放心的将睁开一半的眼睛又紧紧闭上了。 欧阳明抱着人准确的找到了属于姜稚月的那一间屋子,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光明正大的进了姜稚月的闺房,一路将人抱到了床上。 走到床边他还有些不舍将怀里的小人放下去,可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只得将人小心的放到床上,然后帮她褪去鞋子,盖上了被子。 欧阳明环顾这间屋子,屋子不大不小,里面放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和一张书案。 有一面铜镜放在桌子上,铜镜前没有女孩子们常有的胭脂水粉,反倒有一摞不知道写了什么的纸张。 欧阳明皱了皱眉头,还是太素净了些。 身后脚步声渐渐传来,是张氏她们过来了。 他们在厨房中看到欧阳明抱起姜稚月就走了,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还是愣了片刻才觉得不对劲来,然后赶忙追了过来。 等他们追到门前,欧阳明也迈。 着大长腿走了出来。 他面色温和,有些歉意的朝着张氏等人说道:“我看稚月醉的紧,便自作主张将她抱过来了,失礼了。” 众人到嘴的疑惑反而说不出来了。 欧阳明也是好心才将姜稚月抱过来不是吗? 张氏笑了笑说道:“没事,这还麻烦你了呢。” 在场没有被欧阳明忽悠住的估计也只有三个人了。 其他人绕是心里苦的有些不太对劲,目前也没有反应过来。 李达心中惊讶,假装乱看然后看了一眼自家主子。 他怎么觉得事实不是世子说的那样呢? 要是世子不愿意做的事情,就算别人想麻烦他也麻烦不了,他怎么可能主动将麻烦招揽下来。 他奇怪的看了欧阳明一眼,发现欧阳明目光看向他了,又赶紧把目光移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再者就是白逸风和王浩两个人了。 白逸风眼神意味不明的看着欧阳明,丝毫不惧他投来的警告的目光。 白逸风心里冷哼了一声,这个脸皮厚的,别以为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朝欧阳明挑了挑眉,默默的向他传递信息:你现在也算是有把柄在我手上了,以后对我客气点。@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欧阳明连个眼风都没给他。 王浩对于欧阳明将姜稚月抱回来这个行为也有些不爽。 想了想他的身份,最后还是没有压抑住。 他语气不太友善的说道:“稚月到底是个女子,欧阳公子还是和她保持距离,像这种事难免让稚月徒增烦恼,若是传出去对稚月名声也不好。” 欧阳明态度仍旧温顺,像是没听出来王浩语气中的讽刺意味。 他语带感激的说道:“王公子说的对,以后是要注意点,不过这里也没外人,相信不会将这事传出去的,稚月名声自然不会受损。” “王公子说是吧。” 王浩脸色不太好看,不想回答欧阳明这句话。 众人见气氛不太对劲,赶紧打圆场。 “呵呵,浩儿说的也不错,不过还是多谢明小子了。” 欧阳明笑着点了点头。 白逸风:“……”不要脸!!! 姜稚月睡下了,可厨房还有一摊子东西没收拾,还好大家刚刚都已经吃好了。 正当大家打算让姜稚月自己睡下,他们去收拾东西的时候,屋内忽然传出了一声高呵。 “你若能接我三招,我这武林盟主的身份就让给你当!” 众人脸色变幻莫测,都朝着屋子里看去。 而站在门口的欧阳明转头就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姜稚月坐直了身子,一只手指着前面的空气。。 第98章 醉酒闹事 就在众人发愣的这片刻,姜稚月忽然就从床上爬了下来,连鞋子也没穿。 而她此刻嘴里还在叫叫嚷嚷的要和人争武林盟主的位置,大有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姜稚月睁着一双大眼睛,看起来炯炯有神,丝毫不像是醉酒的样子。 可她红扑扑的脸色和现在的行为动作都昭示着。 她不仅醉了,还醉的不清。 总之站在地上挥舞着拳头一副酒品也不太好的样子。 欧阳明扭头看着只穿着一双单薄的白袜的姜稚月,微微皱住了眉头。 他两步走了进去,拦住了想要往外走的姜稚月,然后将她按着坐在了床边。 欧阳明抓住姜稚月的小脚,另一只手将地上被她踢飞的鞋子拿了过来,想帮她穿上。 可姜稚月觉得有人要抓住自己,偏就不想让他如愿。 她看起来非常精神的叫道:“你这贼人,竟然还想暗算与我,看我不打得你束手就擒!” 欧阳明抓住她乱动的双脚,无奈的说道:“坐好,不要乱动。” 后面的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屋内的一幕,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李达和李文二人。 看到欧阳明竟然蹲下来弯腰给姜稚月穿鞋子,两人的表情比吃了翔还要精彩。 两人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 李达看了一眼就默不作声的将头转向了另一边,而李文则是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长大了嘴巴看着屋里的场景。 姜稚月的力气本来就大,欧阳明不忍心动狠手伤了她,所以穿的极为艰难。 这回张氏他们便反应过来了,看着欧阳明帮姜稚月穿鞋子的样子,十分的不好意思。 张氏上前按住了姜稚月不老实乱动的双腿,她的脚动的幅度也小了一些。 张氏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小祖宗啊,你可老实点吧,” 纵然有人帮着,欧阳明帮姜稚月穿一双鞋子也穿出了一头的汗。 鞋子刚穿上,姜稚月忽然老实了下来。 就当众人都以为她的酒劲终于过去了的时候,姜稚月忽然伸出手,向着欧阳明的脸上攻去。 欧阳明反应迅速的朝着一边闪开,眼神略微有些无奈的看向姜稚月。 他轻声说道:“别闹了稚月,很晚了,赶紧睡觉。” 和一个酒鬼说道理无异于痴人说梦,姜稚月非但没有理会他。@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反而生气的说道:“就是你,竟然敢和我争这个盟主之位,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话音一落,姜稚月就下床伸手敏捷的对着欧阳明一顿输出。 欧阳明心中很是无奈,没想到稚月喝醉酒竟然是这幅样子,以后可要看好了她,不能让她轻易喝醉了。 他运起内力接住了姜稚月轰来的拳头,声音不见一丝烦躁。 他顺着姜稚月话中的意思,用商量的语气说道:“此事确实是我不知好歹了,这盟主之位我也不与你争,姜姑娘可否能放过在下?” 姜稚月冷哼一声,说道:“谁知你是不是表面一套背后有一套,我今天非要打得你心服口服为止。” 说完就不再听眼前人的废话,招招狠厉的出手。 姜稚月出手像是毫无章法,可是细看之下,欧阳明就能发现她的招式中竟然有他教给他们的那些武功招式。 欧阳明知她现在不怎么清醒,不想动手伤了她,只能招招避让。 姜家众人大惊,连忙都跑进去想要拦住姜稚月耍酒疯的行为。 可醉洒之后毫无顾虑的姜稚月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制止住的。 率先上前的姜大郎直接被一拳打中了脸颊,非人的力气直接疼的姜大郎呲牙咧嘴起来。 而跟在其后的姜二郎也没好到哪去,直接被一拳头轰飞了。 姜云赶。(本章未完!) 第98章醉酒闹事 紧将走路都不利索的小王氏扶的远了一些,以免会误伤。 张氏、孙氏和黄槐花三人也赶紧将姜老爷子他们这几个老人家扶远了些。 其他的自觉上去就会添乱的张小燕等人也都赶紧闪开了。 只有大郎二郎三郎四郎兄弟四个和王浩,以及姜雨朝、姜雨庆和王丰收还有白逸风几个人想办法上去阻拦。 可是无一例外都被姜稚月丢了出去。 只有三郎还堪堪与姜稚月过手了两招。 欧阳明在一旁看着,对三郎这些日子以来训练成的成果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后他就将挨了姜稚月两拳还差点被轰飞的姜三郎拎到了一边,顺手接上了姜稚月的招式。 姜稚月看到欧阳明又上前来,不屑的说道:“别以为你派一群不争气的喽啰上来就能消耗我的体力。” 被比喻成不争气的小喽啰的几人:“……”很不服气,但又无法反驳。 环顾着屋内放了东西以后就不剩多少地方的屋子,欧阳明慢慢的将姜稚月引到了外面。@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刚一走到外面,就感受到了刺骨的寒风。 姜稚月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像是清醒了两分,又像是没清醒,招式变得更凌厉了几分。 欧阳明早就发现了,姜稚月与人交手时的一招一式看似是没有什么章法,可是招招致命,一点也不可小觑。 出了屋子之后,像是没有了碍手碍脚的障碍物的束缚,欧阳明也来了两分兴趣,开始真正的与姜稚月交起手来。 不过欧阳明到底还是顾虑姜稚月醉酒的事,没有出全力。 其他人贴着墙边站着,看着院中的两人一来一回的交手。 两人手中明明没有武器,可是破空声一阵一阵的传来。 两人打的不可开交,众人心里也担忧不已。 此时,大部分人心里的想法莫名的一致:姜稚月喝醉了下手没轻没重的,也不知道欧阳明能不能打得过她。 也难怪他们会这样想,还是因为欧阳明在他们这一直都是一个翩翩公子的形象,姜稚月则是一个实打实的女汉子。 这一路上,欧阳明也一直在教姜家的众人学习武功。 但在此之前,众人已经将欧阳明病弱公子的形象牢牢地印在了心中。 而且,以现在交手的情况来看,欧阳明看起来好像确实比姜稚月略逊一筹。。 第98章醉酒闹事 第99章 喝醉不可怕,怕的是还能回忆起来 这一路上,欧阳明也一直在教姜家的众人学习武功。 但在此之前,众人已经将欧阳明病弱公子的形象牢牢地印在了心中。 而且,以现在交手的情况来看,欧阳明看起来好像确实比姜稚月略逊一筹。 只有知道真相的李达和李文看出来了自家世子其实一直在留手,一直都没有使出真正的水平。 不过就算是这样,两人也很是佩服姜稚月了。 就算世子留了一手,也极少有人能和世子打的如此难舍难分。 李达敬佩的目光看向姜稚月,刚刚来时看到这位姜姑娘一张清冷漂亮的脸蛋,原以为是个花瓶一样的人。 竟没想到她有这样的身手! 随着姜稚月和欧阳明两人之间的一招一式越来越凌厉,众人刚刚的一丝担忧也压了下去。 看到精彩之处,甚至还拍手欢呼了起来。 就连挨了不少拳的姜大郎他们都兴致勃勃的看着,三郎看到这样精彩的比试更是兴奋。 这也是姜家的院子基本就在山脚下了,这边本就没有住户。 不然这么大的动静非要把人吸引过来不成。 又过了两刻钟,两人还未停手,欧阳明心生出一种激荡澎湃的感觉。 就连院子里的众人,心头也是火热不已,觉得这场打斗精彩万分,更觉得十分过瘾。 又交手了几十回合,欧阳明也对姜稚月的身手心惊起来。 不过他注意到,姜稚月动作渐渐地慢了下来,招式也不如刚才那般雷厉风行。 并且还在收回手的时候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 欧阳明笑了笑,动作也随着姜稚月的招式慢了下来。 然后就在下一刻,欧阳明装作体力不支被姜稚月制服的模样,被她双手反剪背在了身后。 他含着笑意,略微有些夸张的说道:“姑娘果然好身手,不愧为武林盟主的身份,在下甘拜下风。” 姜稚月在欧阳明身后,又打了一个哈欠才说道:“知道本姑娘的厉害就行,行了,你退下吧。” 说完,姜稚月就大方的松开了别着的欧阳明的手,然后打着哈欠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欧阳明没有再跟上去,毕竟再一再二不再三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他含着笑意看着张氏和张小燕上前扶住了姜稚月,将她往屋子里带去。 而他脑海里也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倒是被稚月提醒了,“梦中”他就收服了江湖中的几个势力,给他带来了不少助益。 现如今他手下正值缺人之际,他倒是也可以着手准备起来,将他们提前收入麾下。 而姜稚月也没有再闹腾,乖乖的被张氏和张小燕扶着。 可能是打了一架,也不怕有人再来抢她的盟主之位了,她现在看起来格外的老实。 张氏将姜稚月扶进去后,就让她躺到了床上。 姜稚月也困极了,刚一沾上床就睡过去了。 张氏呼出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 她可真怕她闺女将新盖的房子给拆了,还好小明今天晚上来了。 以后可得看好她了,一滴酒也不能让她喝。 睡着的姜稚月还不知道自己到这个世界后刚喝了一回酒就被打上了不能喝酒的标签。 姜稚月若是知道了张氏现在心里的想法,肯定会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大喊一声:扶我起来,我还能喝! 可她现在已经沉沉睡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 张氏看到姜稚月闭上眼呼吸平稳以后,就带着张小燕走出去了。 姜稚月一睡下,院子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众人只站了一会就分散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李达将从厨房里带出来的那个欧阳明还没来得及送给姜稚月的(本章未完!) 第99章喝醉不可怕,怕的是还能回忆起来 精致的木盒子递给了他。 姜老太太将剩下没人住的那间屋子留给了欧阳明,这样一来,姜家院子里就没有多余的屋子了,所以李达和李文二人则被安排在了王家。 两人原本不愿去,他们做属下的以保护主子的安全为己任,是不会离开主子身边的。 可欧阳明一个眼神过去,李达和李文就顺从了。 大不了等王家人睡下了,他们再出来就是了。 等将剩下的残局收拾好,众人就各自回屋里睡下了。 三郎在回屋子之前还再三确定欧阳明明天上午会留在这里指导他们。 姜稚月和欧阳明刚刚一番交手下来,让姜三郎看得双眼冒光,希望自己也能那么厉害。 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大早,姜稚月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她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昨夜发生了什么? 她是怎么回来的? 她怎么浑身酸痛? 一连三问在她脑海里响起,姜稚月疑惑地敲了敲脑袋。 然后,一大股昨夜的记忆像流水一般涌进了她的脑海中。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与之一并响起的还有张氏的声音。 “稚月,醒了没?” “嗯” 姜稚月发出一声重重的鼻音,然后将被子缓缓地拉过头顶盖了起来。 打算装死! 可张氏已经听到了动静,她将门从外面推开,然后走了进去。 “醒了怎么还不起,小明那孩子正在外面考教三郎他们的武功呢,你三弟他们说想让你也出去瞧瞧呢。” 姜稚月头被闷在被子里,声音也沉闷了不少。 低低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他们练成什么样我都知道,有欧阳明那家伙就够了,我想再睡会。” 张氏扯着被子的一角,和姜稚月展开了拉力赛。 姜稚月在被子底下紧紧地抓着被子不松手,不想面对昨天喝醉酒的事情。 她以前可是有个千杯不倒的称号的! 前世的异能者聚会的时候,就没人能喝的过她。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她一个嗜酒的人到了这竟然成了一杯倒? 简直离了大谱!!! 更离谱的是,她喝醉了之后竟然还自封了一个什么武林盟主。 肯定是她这些日子想话本的事想的魔怔了。 哎,话说话本的事还没解决呢,这段时日太忙,这几日就能去镇上书肆问问收不收话本了。 姜稚月心里想着事情,一个不注意身上的被子就被张氏拽走了。 没了被子盖着,姜稚月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张氏低头看了她一眼,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一样,不由得失声笑了起来。 院子里传来三郎他们请教问题的声音,吵吵嚷嚷的十分热闹。 姜稚月也不再睡,直接坐起身子来,顶着一头鸟窝走了出去。 张氏跟在后头将她的头发往下顺了顺,看起来才没有那么乱糟糟的了。 姜家院子还打了水井,平常用水就不需要出去拎水了。 水井在另一边院子的厨房旁边,姜稚月去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回了这边看着欧阳明指导三郎他们。 几个人在院子里站着,张口就能呼出一口白雾。 欧阳明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点向姜三郎腹部往上三指的位置指点道:“手掌攻出时此处多加三成力气,气息吐纳尽量平稳,爆发力就更大。” “好。” 姜三郎严肃的回了一句,然后就试着欧阳明说的那样重新攻出了一掌。 他击出一掌的方向刚好是姜稚月的地方。 他刚刚听得太认真没有注意到姜稚月竟然(本章未完!) 第99章喝醉不可怕,怕的是还能回忆起来 无声无息的走到了他的身侧。 而姜稚月看着他轰出的一掌,不慌不忙的接了上去,然后与三郎对起手来。 姜三郎也只是愣了一瞬,就反应了过来,然后便兴奋地与姜稚月对打了上去。 两人交手到一处时,欧阳明就退到了一边,在一旁指点他们的漏处。 “三郎,稚月抬手时就是你反击的时候,手肘攻她脖颈。” “稚月,三郎力量不足是他面对你时的弱势,但你也不能完全依靠力量,以智取胜才是最省时省力的方法。” “……” “……” 姜稚月与姜三郎动作越来越快,不一会就打出了一身热汗。 姜稚月刚刚醒来时的那点子尴尬也消散了不少。 忽然,姜稚月一个错步拐到了姜三郎的身后,一个手刃砍向了他的脖颈,不过在到他脖子之前就收了力气。 姜三郎也住了手自愿认输。 “阿姐真厉害,我都没有还手的力气。” 姜稚月敲了敲他的头,笑道:“你也不错,进步不少。” 姜三郎正要笑起来,姜稚月又接着说道:“当然还是我进步更大一些。” 姜三郎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朝着姜稚月抱怨:“阿姐你就不能夸别人的时候不自恋吗?” 姜稚月满脸无辜的问道:“我有自恋吗?” “人家明明就是进步更大嘛~” 姜三郎赶紧求饶,在他心里阿姐可是清冷挂的大美人。 虽然她用撒娇的语气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很娇,可说不清为什么,姜三郎总觉得很恐怖。 姜稚月翻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姜三郎刚想接着请教问题,发现欧阳明竟然也跟着走了。 他跟在后面着急的叫道:“嗳,阿明哥你别走啊!” 欧阳明头也不回的说道:“去问李达。” 李达板着一张脸接下了指导这些人的这个任务。 而欧阳明则跟着姜稚月身后走着。 走了两步,姜稚月发现欧阳明还跟着她,转头装作凶巴巴的样子说道:“跟着***什么?” 欧阳明从怀里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木盒子晃了晃。 欧阳明挑了挑眉说道:“祝你们乔迁新居的礼物,他们的都给了,你不要?” 姜稚月有些狐疑的看着欧阳明的表情,看他那样子,是肯定觉得自己对盒子里面的东西感兴趣了。 还别说,姜稚月还真的好奇起来,这盒子里到底是什么。 第99章喝醉不可怕,怕的是还能回忆起来 第100章 合作二八分成 看着欧阳明自信的表情,又想到昨天自己坐在餐厅的板凳上迷迷糊糊之间确实听到他在给每个人分礼物。 而每个人拿到礼物都很高兴,看来他也是按着每人的喜好与需要选的东西。 那她还真的有点好奇,在他心里,自己是什么样的。 他又会选什么东西作为礼物给她呢? 看那盒子的大小,应当也不是布料这类的东西,难道是首饰? 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姜稚月的好奇心被慢慢的勾了起来,她现在是当真好奇。 她将眼神瞟向欧阳明手中的小木盒,有些好奇的问道:“是什么东西?” 欧阳明也没继续逗她,他能留在这里的时间不长。 离开之前还需得交给稚月学会用这盒子里的东西。 他将一只手平摊在姜稚月面前,然后打开了盒子。 姜稚月看到,盒子打开后,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用金丝缠绕的手镯。 她将手镯拿到手里触了一下手感,不是玉石做成的,也不是金银,因为重量不对。 她拿在手里翻了翻,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姜稚月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手镯里面……有东西?” 欧阳明朝她投去了赞赏的目光,解释道:“确实,这是一个小型暗器。” 说着,欧阳明就顺着姜稚月的手,将这个手镯的原理解释了一下。 “轻点这个地方,这一小块就会分开,里面装了三根染了毒液的银针,可救急用。” 姜稚月抬头说道:“多谢,我很喜欢。” 欧阳明满意的笑了笑,道:“你喜欢就好。” 在来之前,他给每个人选礼物时格外认真,都是按照每个人不同的喜好或者需要让下属买的东西。 而想到姜稚月在逃荒的路上经常会帮三郎他们改一些小东西,便想到比起珠宝首饰布料,她可能会对这些东西更感兴趣一些。 于是他就自己做了一个手镯,外面虽然缠了一圈金丝,可是并不打眼。 现在看姜稚月喜欢,他也就放下心来了。 两人交谈了一会,就被喊去吃饭了。 姜家平日里吃饭不像昨晚那样铺张,只是简单的煮了红薯粥和拌了两个咸菜。 饭间明渊清又提到了姜稚月正在给他们讲的那个武侠话本。 “稚月,你昨天晚上都没将话本,那位公子闯入了魔堂的大本营,最后怎么样了?” 自从姜稚月讲话本以来,就收获了一大批忠实粉丝。 在这个娱乐项目非常少的时代,每次晚饭过后姜家人和王家人都会围着姜稚月听她讲故事。 姜稚月边讲还会让他们轮流记录,将她讲出来的故事记下来。 而她昨夜因为喝的太醉,讲话本的事情自然也就被搁置了。 看着众人都期待的眼神,姜稚月便把接下来几个回合的故事讲了下来。 姜大郎立马熟练地从屋子里拿出经常在这里摆放的笔墨纸张,开始记录起来。 接下来的两个回合,自然就是那位公子闯入魔堂大本营意欲替天行道斩除邪教头领,可是苦苦没有寻到机会。 在他潜入的当晚,就不小心被人发现了行踪。 他只能趁乱逃入了一间屋子,不巧屋子里住着的是魔堂首领被保护的极好,有些天真无邪的小女儿。 小丫头看上了这位公子的皮色,和他做了交易。 那边是留在她身边做小厮,那她就不把他暴露出去。 这位公子为了再寻机会,便忍辱同意了留在这个小丫头的身边。 姜稚月讲到这里戛然而止,她端起面前的水杯润了润喉,没有再讲下去。 明渊清瞪着一双大眼睛期待的问道:“那接下来呢,他找(本章未完!) 第100章合作二八分成 到机会了吗?” 姜稚月摇了摇头说道:“今日到此结束,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姜稚月这话一说,众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就连刚刚来到姜家的李达和李文二人都在门口听得入了迷。 欧阳明有些惊喜的看着姜稚月,脑海中闪过一个点子。 他开口问道:“你讲的这些内容每次都被记了下来吗?” 姜稚月点头说道:“都让大哥他们轮流记了下来,原想着若能拿出去卖,也能算一项营生。” 说完她又有些后知后觉的看向欧阳明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欧阳明轻笑一声说道:“确实有些想法,你这话本若是想拿出去卖,你看我如何?” 姜稚月看向欧阳明,认真的说道:“谈合作?” 欧阳明点了点头,说道:“这些话本交给我处理,刊印、销路和售卖都由我处理解决,赚来的银子我们二八分。” 姜稚月看向欧阳明的目光一顿。 二八分…… 她去镇上的时候去书肆看过,这个时代的话本种类单一,无非就是一些书生小姐爱而不得的爱情故事,或者是一些江湖侠义之事。 她在上世虽然对这些接触不多,可也比这里的人了解的多。 再加上有空间这个外挂,里面武侠玄幻言情多得都数不清。 她相信,只要她将东西拿出来,一定会有不错的反响。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找合适的人合作。 在这之前她也想过,尽量争取更多的利益,毕竟书册刊印以及其他的工作都需要另一方完成,也是一项费时费力又费银子的事情。 所以她想的最好的也只是四六分,当然是她六,另一方四。 这样想着,姜稚月又把眼神看向了欧阳明。 他刚刚竟然说二八分,谁二谁八? 姜稚月正要开口问他,欧阳明就像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一样,提前一步说道:“赚来的银子你占八成,我留两成。” 虽然姜稚月心中早有准备,可是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原本还打算拿出严肃的样子为自己争取利益的姜稚月有点懵,话憋在嘴里然后咽了下去。 姜稚月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不确定的问道:“你只要两成?” 欧阳明言语凿凿:“对,只要两成。” 两人眼神对视,似有火光闪过。 姜老太太不明白的问道:“啥二成八成的?这东西还能卖钱?” 不少人已经从姜稚月和欧阳明二人的交谈间明白了这件事情。 看来是稚月想将记下来的这些东西找人合作刊印再售卖,阿明这小子便将这事接下来了。 看样子,这价格……比稚月预想的还要好。 不得不说知女莫若父,姜雨朝猜的不错。 他看姜稚月没遮掩的意思,便将话本也能卖钱这件事解释了一下。 果然这话一说,姜老太太和孙氏她们都喜上眉梢的说道:“那既然能卖钱还犹豫啥。” 在她们眼里姜稚月每天讲的这些故事除了有趣,也就没其他什么作用了。 现在知道就这废纸还能换银子自然高兴的不行。 姜稚月犹豫了一下看向欧阳明说道:“也不能让你太吃亏,这些你可以拿去刊印,赚来的银子我们四六分,我占六成,剩下四成给你。” 姜稚月已经隐隐感觉到欧阳明或许急需要用钱了。 欧阳明听到这话,看向姜稚月的眼神都是暖意,他没有拒绝姜稚月的这个提议。 姜稚月将她屋子里的那些已经写好的纸张拿了过来。 欧阳明随手翻看了一下,上面的字迹明显不是出于一人之手。 有的字迹锋芒毕露,有的则圆润(本章未完!) 第100章合作二八分成 温和,看得出来字迹主人的性子也大不相同。 纸张上面还贴心的标了序号,就算顺序打乱也能知道哪个在前哪个在后。 姜大郎将刚刚写出来的那几页纸也交给了欧阳明。 欧阳明接过朝纸上看去,上面的字迹和刚刚看到的圆润些的相似,不见锋芒。 他点点头将那几页纸归拢到了手里这沓纸张的最下方,然后就交给了在门外守着的李达和李文。 李文接过之后,就极快的抢过了最上面的那一沓,然后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李达握了握拳头,忍住了想跟李文抢的冲动,他其实也想看。 但是要稳住高冷形象,还是算了吧。 这样想着,李达白了李文一眼,将剑抱在怀里站直了身体。 只不过眼神一直往李文那里瞟。 接下来的事情姜家众人没有都留下掺杂,而是留下了姜雨朝和姜老爷子二人陪着姜稚月,又将合作的事情与欧阳明详细谈了一下。 这还没完,姜稚月拿出纸笔让她爹姜雨朝拟了一份契书出来。 然后由姜稚月和欧阳明二人在契书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 欧阳明三人在这里留了一会,没等到中午就离开了。 他们的到来和离开都没有惊动古槐村的其他人。 在离开之前,欧阳明看着姜家院子后面的山脉,目光深沉了些。 欧阳明离开后,姜家一切如常。 姜稚月仍旧每天晚饭后会抽出一些时间给他们讲话本。 白日里几个小子就练练武术或者跟着白逸风学习知识。 有白逸风在,姜家人也就没急着给他们找学堂,一切等开春再打算。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时间慢慢的划过。 时间来到了十二月下旬,也到了腊月的前一天,冬至。 一大早张氏就将昨天就买好的猪肉剁成了肉沫,和沥好水的白菜拌在了一起。 第100章合作二八分成 第101章 小王氏被撞 一大早张氏就将昨天就买好的猪肉剁成了肉沫,和沥好水的白菜拌在了一起。 除了猪肉白菜馅的饺子,孙氏还拌了韭菜三鲜馅的、白菜香菇馅的。 里面的馅料都是小王氏放的,然后再由姜老太太、张氏和孙氏搅拌在了一起。 大家将东西搬到了吃饭的那一间屋子,一起坐下来忙活。 姜稚月和张小燕还有明渊清坐在一起包饺子,总算是找回了一点在厨艺上的自信。 她虽然做饭不行,可是包的饺子是最好看的。 明渊清惊讶的朝着姜稚月手指上看去,看着她手指翻飞,下一刻就捏出了一个好看的形状。 明渊清拽着姜稚月的袖子急急地说道:“稚月,你教教我怎么捏的,我也想捏成那样的形状。” 姜稚月就将动作放慢让明渊清一步一步跟着学。 可捏了半天明渊清也没学会,面皮反而连里面的肉馅都裹不住了。 她沮丧的说道:“不行呀,它怎么那么不听话。” 姜稚月看着明渊清那张包子脸上沮丧的神情,安慰了两句。 不一会,姜稚月就心血来潮的将一旁还没切开的面团拿了过来,然后捏成了一个个小动物的形状。 她歪头看了看,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就拿来了绿豆和黄豆点缀在捏成动物形状的面团上。 看到姜稚月捏的东西,三郎五郎和六郎都围了过去。 姜老太太笑着看他们玩闹,不过还是嫌弃的说道:“去一边玩去,别打翻了饺馅。” 然后丢了一团面给姜稚月,让她带着几个小家伙去另一张桌子去捏。 还不忘警告他们不要把面团浪费了。 …… 一到腊月,村子里明显就热闹了不少。 原本众人都是凑合凑合就将一个年过去了。 可是年前姜家一行人过来雇人盖房子,让不少人家存了些银子,这个年也能充裕一些。 家里有些余钱的就去镇上买些东西留着回来过年。 姜家人也是如此,他们手里现在留下的银钱还不少,自然不会在这事上吝啬。 只不过他们在这没有亲朋,临到过节还真显得有些凄凉。 再过二十天左右,小王氏肚子里的孩子就要满十个月了。 姜雨莱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扶着小王氏活动身体。 小王氏挺着大肚子晃悠,大家都看得心惊胆战的。 方婶子从山脚下采了野菜,特意转着走到了姜家这边。 闻着院子里飘来的香味,方婶子怨恨的朝那里看了一眼。 要不是他们家不愿意收她儿子盖房子,他们家也不至于只能干看着村里其他人回回去镇上买东西回来馋人。 这一看她就发现姜家院子开着门,往里看去姜雨莱正扶着大肚子的小王氏慢悠悠的转圈。 想到姜家那几个俊朗的小子,方婶子心里出来一个点子。 她扭着身子一脸笑意的朝着姜家门口的方向走去。 白日里,姜家的大门都是不关的,所以方婶子一路顺畅的直接走了进去。 “呦,这大着肚子咋还在外面晃悠啊,要我说你家这个可不知道心疼人。” 方婶子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进来,斜眼看向小王氏。 姜雨莱和小王氏听到动静转过身去就发现方婶子竟然自顾自的就进来了。 进来后还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对这房子挑剔的不行的样子。 “方婶子。” 小王氏礼貌的喊了一声。 只是等到方婶子的目光移到她身上时,一股让人不适的感觉就涌了上来。 方婶子上下仔细打量了小王氏一番,心里却在和她自己家的闺女做对比。 呸,一个赔钱货,就这还小心翼(本章未完!) 第101章小王氏被撞 翼的护着。 她们哪个女人不怀孕,也没见哪个有嫩仔细。 一种叫做嫉妒和不理解的情绪席卷了方婶子的大脑。 她不屑的看着小王氏,想到自己的闺女,要是也嫁进来,有她指点着,肯定也能拿捏住这群蠢货。 到时候,她就让他们把这青砖大瓦房给她也盖上两间。 哼! 看到姜雨莱几人看过来,方婶子立马换上了一副小脸。 她挎着篮子热情的走到小王氏身边,然后不由分说的将姜雨莱挤开了。 然后一双沾满了泥土的黑手掌直接抓住了小王氏的手腕,小王氏的手腕上也瞬间糊了一层泥。 方婶子腆着笑脸说道:“大闺女走累了吧,来,婶子扶你进去歇着哈。” 说着也不管她的意愿,就使劲的将小王氏往前拉扯,眼神还不停的四处瞅着,眼中都是贪婪。 小王氏有些不高兴的想将她的手甩开,可方婶子抓的极紧,小王氏甩了一下也没甩开。 姜雨莱没想到她竟然做出这样的动作,一时不察就被她挤走了。 而再看过去,方婶子抓着小王氏的手不停地晃动。 “你快松开三婶。” 院子里还有其他人站着,姜大郎他们连忙惊呼道。 而小王氏的大肚子也跟着一晃一晃的,姜雨莱看得脑门一突,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他赶紧走过去想将小王氏扶稳。 可是就那么一瞬间,方婶子和小王氏一直拉扯不停。 不知怎么的,拉扯之间,小王氏的身体忽然向后倒去,方婶子也没伸手拉她,反而是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姜雨莱看到震惊的瞪大了双眸,以极快的速度闪到了她的身下垫着。 而变故发生的太快,其他人也没能及时的阻止。 姜雨莱只觉得身上一重,他的背狠狠地硌在了地上。 嘶~ 可饶是姜雨莱已经垫在了小王氏的身下,可她还是狠狠地往他身上撞了一下。 肚子里一阵刺痛,小王氏赶紧捂着肚子站起来。 可身下一阵热流传来,她有些惊慌的喊道:“我的肚子,好疼。” 方婶子吓得脸色发白,又往后退了两步。 她她她,她只是想要和姜家人缓和缓和关系,没想把小王氏推倒啊! 众人都慌乱的跑过去,一把将方婶子推开,小心的扶着小王氏和姜雨莱起来。 小王氏被半扶起来后,姜雨莱就赶紧爬起来扶住了小王氏,一脸的惊慌与担忧。 在院子后头的姜老太太她们听到动静也赶紧跑了过来。 看到院子里的一幕都担心的围了过去。 而此时,小王氏肚子愈发的疼起来,双腿已经站不稳了,只能依靠在姜雨莱的身上。 第101章小王氏被撞 第102章 难产 姜家众人哗啦啦的都跑到了前院,担忧的围住了小王氏身边。 姜老太太快步走到倚在姜雨莱身上的小王氏身,低头一,就看到姜雨莱前面的衣摆上蹭上了血迹。 她弯腰往小王氏身后看,小王氏的衣裙后方已经沾上了一大块红褐色的血迹。 姜老太太吓得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 着急的喊道:“大郎二,你们俩快去把孙产婆和丁产婆请过,快去快去。” “,这就去。” 姜大郎和姜二郎应了一声就赶紧跑了出,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姜家人在来到这不久,就打听到了这附近经验丰富的几个产婆。 一个是他们古槐村的孙产,另一个是隔壁村的丁产婆。 听村里人,从这两位产婆手里接生出来的婴孩大多数都活下来,极少有早夭的。 所以他们早早地就打好了招,等着小王氏生产能少受点罪。 这等了那么些日子没见动,谁想到今日竟然出事了。 这样想,众人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看向了缩到了一旁的方婶子身上。 方婶子看着姜家众人的眼,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她吓得缩了缩脖,或许是觉得自己这样太过心,方婶子大着声音给自己增加气势。 “这……这可怨不着,我好心想扶她回去,谁知道她怎么就倒下去了!” “我看你们就是想讹我,我告诉你,我可不认。” 方婶子边说边往后,一双骨碌碌乱转的小眼睛快速的往大门的方向瞟了一,迅速的跑了过去。 姜家人怎么可能让她跑。 张氏和孙氏立马上前追赶。 姜稚月眼神一,将手中刚刚正在削的一把小木剑朝着往门口方向跑去的方婶子腿上丢去。 还未削成型的小木剑嗖的一下就射到了方婶子的腿,她脚步一,一条腿直接弯了下,直接跪在了地上。 嘭! “嗷嗷嗷!!!” 追过去的张氏和孙氏也趁机一左一右的按住了,不让她再继续跑。 方婶子惊慌失措的喊道:“我可啥也没,你们快放开我。” 喊了半天张氏和孙氏也无动于,三郎甚至拿过来了一条绳子要将她绑起来。 方婶子挣扎的更厉害,不停的叫嚷。 “快来人,杀人了!杀人了!” 张氏和孙氏合,三下五除二的就将她绑了起,方婶子的头发乱糟糟,一脸惊恐的表情看起来格外凄惨。 姜家人都是冷冷的看了她一,张氏直接将手里擦桌子的脏抹布塞到了她的嘴里阻止她继续叫嚷。 “唔唔唔!” 张氏和孙氏将方婶子绑好后就没再管,任由她自己像条蛆一样在地上扭动。 可是她刚刚的叫喊声太,清晨在山脚下挖野菜的人不,不少人都听到了声音。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小王氏虚弱的倚在姜雨莱身,头上的冷汗一滴滴滑落下来。 她红着眼眶侧头看向姜雨,弱弱的说道:“我的肚,好疼。” 姜雨莱此时也有些慌,简直是又急又心,脑门上也急的冒出了虚汗。 他六神无主的看向姜老太,无助的问道:“,娇娇这咋办啊?” 姜老太太眼中也都是心疼。 小王氏不仅是她的儿媳,也是她娘家侄女。 她忍住想敲姜雨莱脑门的冲,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那还不赶紧把人抱回屋里去。” 姜雨莱点点,将臂弯拖在了小王氏的腿下。 可不知是太紧张的缘故还是什,姜雨莱看着小王氏惨白着一张,双手微微发,觉得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他用尽全力往上托了两回都没能将人抱起来。 (本章未完!) 第102章难产 姜稚月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姜雨莱接收到她的目光也很是无,他现在真的没力气抱起来了。 姜稚月直接接过了被折腾的更没什么力气的小王,一下就抱了起,然后迅速的朝着屋子里走去。 剩下的人都嫌弃的看了姜雨莱一,然后紧跟着姜稚月的步伐过去了。 姜老太太边走边吩咐道:“你们就别跟着进去,烧两锅热水留着用……” 姜荣他们一听也确实停下了脚,小王氏要生产,他们跟进去确实不合适。 最,只有抱着小王氏的姜稚,姜雨莱、姜老太太、张氏和孙氏几个人跟了进去。 姜稚月将小王氏小心的放在床,然后就用手轻轻地覆盖在小王氏的肚子,控制着精神力在她身上游走。 过了片,小王氏终于觉得好了,才费力的抬起眼皮看向屋子里的人。 姜老太太走到她面,站在床边安慰道:“你也别担,这肚子里的孩子也足了月,你现在养养力,一会才能生的顺利些。” 小王氏喘着粗,努力扬起一个笑脸说道:“您放心吧,我都知道的。” 姜老太太心疼的点了点,然后又转身出去了。 出去后她就着急忙慌的跑去了后院厨,准备红糖、醋水和甘草黄连。 姜稚月则是直接从手里变出来了一片人参,让小王氏含在了嘴里。 最早赶到姜家院子里的是隔壁的王家四人。 他们原本正在屋子里忙,听到姜家这边传来叫喊声就赶紧放下手头上的活跑过来了。 刚走到姜家门,就看到一个在地上蠕动的不明生物一拱一拱的往门的方向挪。 四人吓得吸了一口冷,黄槐花吓得直接一脚踢了上去。 “嗷!!!” 听到惨叫声众人才明白过来地上蠕动的是个人。 方婶子好不容易从院子中央挪到这,浑身上下滚得脏兮兮,脸上也都是泥土。 她暴躁的吼道:“哎,老娘的脸,长没长眼,没瞅着这有个人呢!”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黄槐花赶紧将脚收了回,往地上一看。 嘿!这不是村里的方婶子吗? 咋被绑着在这躺着呢? 她抬起眼向院子里看,发现众人都慌乱的很。 四人疑惑地问道:“这是咋的了?” 小六郎正守在小王氏的屋子外,一双眼睛红彤彤,听到王丰收的声,委屈的跑了过来。 他指着地上的方婶子告状:“这个坏,把娘推倒了呜呜呜……” 六郎指着地上的方婶子向王家人哭诉。 而王家几个人一,震惊的重复了一遍:“啥?娇娇/妹子/小姑被她推倒了?” “嗯!”六郎重重的点了点头又哭着说道:“娘好,都流血了。” 王家四人再也站不,着急的就要往院子里跑去。 进去的时候余光看到还在不断往外蠕动的方婶,黄槐花觉得自己刚刚那一脚真是踹的轻,于是又狠狠地在她胸口上补了一脚。 ,晾她也没脸扒了衣服让人检查那个地方的伤势。 临走前她还喊住王浩说道:“你把这死婆娘往里面踢,一会你小姑他们肯定还得找她算账,可别让她跑了。” 说完就往小王氏的那间屋子跑去,王老爷子和王丰收紧跟其,不过在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屋子,小王氏将姜稚月给的参片含在嘴里以后力气恢复了不,并且觉得肚子上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 不过等黄槐花进去一,看到的就是一张惨白的小脸。 她吃惊的惊呼出,门外王老爷子和王丰收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王丰收朝着里面喊道:“你瞎咋呼啥,妹子咋样了?” (本章未完!) 第102章难产 黄槐花刚想说小王氏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 小王氏听到门外的声,心头暖暖,她略显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大,我没,你们别担心。” 外面的两人听着小王氏虚弱的声,哪能不担,可也只能在外面等着。 好在没过多,姜大郎和姜二郎就同时带着两个接生婆回来了。 与他们一同来,还有古槐村的一部分村民。 姜大郎和姜二郎着急的将两个接生婆请进了屋,也没来得及管那些跟来看热闹的村民们。 这些村民大多数都是刚刚在山脚下挖野菜或者捡木柴的,听到动静就不紧不慢的赶过来了。 刚巧就又看到姜家大郎和二郎慌张的请了两个接生婆过来。 他们就知,这肯定是姜家那个大着肚子的三儿媳妇要生了。 大家目光朝着院子里看,,可还真是热闹。 一大家子人都围在院子里等着。 这哪家女人不生几个孩子,可没见过排场那么大的。 跟来的几个妇人撇了撇,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唔唔!唔唔!” 地上忽然传出声,众人低头看,更是惊讶的不得了。 这方婶子咋在姜家,还五花大绑的那么结实。 一个妇人弯下腰就要帮方婶子解绳,她说道:“这是咋回事,咋把人给绑起来了?” 其他人也是七嘴八舌的议论开,看向姜家人的眼神都透着怪异。 有人开口说道:“那,方婶子虽然说话不咋好,可你们这也不兴动不动就把人绑起来磋磨成这样啊。” “是啊是啊。” 王浩抬脚一,就将方婶子往一旁拉了,没让那个想帮忙解绳子的妇人如愿。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 哆啦a梦啊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02章难产 第103章 叫村长来评理 那个妇人姓,和方婶子关系不,平日里在一起聊聊各家的八,还算臭味相同。 她半弯着腰抬起眼看了王浩一,不高兴的说道:“我说你这小伙子咋搞,真是目无尊,我还想着把我家闺女介绍给你,我看你这样的也不是个孝顺,嫁给你也是受罪。” 王浩瞥了一眼这个妇,抱着手臂挡在方婶子身,也不搭理她。 从屋子里出来的姜稚月刚好听到了这个妇人的话。 她站在屋檐下冷哼了一,清冷好听的声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那个妇人对上姜稚月的视,心里有些发,不过自诩是这些小辈们的长,还是将腰板挺得直直的。 姜稚月步步朝着门口走,脚步一起一落,好像将所有人的心神都吸引住了。 王浩看到姜稚月惊喜的道:“稚月表妹。” 姜稚月点了点,对着刚刚开口的那个妇人开口道:“该尊重的人我们自然会尊,可让我们以德报,呵~我们还没有那么好的脾气。” “这位婶子一上来什么都不问就给我表哥定了,相信也不是什么明事理的,你家的女儿若是和你一,我相信表哥也看不上。” 那位姓古的妇人觉得自己被一个小辈数落十分没面子。 她翻了个白眼看向姜稚,指着王浩身后的方婶子说道:“人都被你们绑在这,大家伙又不是瞎,你们还敢说自己啥也没做错?” “大家伙说是不是这个理?” 古氏转头看向身后的那些村,稀稀拉拉的有将近十几个,大多数还是妇人。 她们看了看古,又看了看地上的方婶,最后又看向毫不示弱的姜稚,有些不确定的小声说道:“是吧……” “啊!” 忽,一声声痛呼声打破了外面的对峙。 两个接生婆的声音伴随着小王氏的痛呼声一遍又一遍的传出来。 姜雨莱站在屋子外,多次想要冲进去都被拦了下来。 屋子里除了两个接生婆以,原本还有姜老太太她们呆着。 最后还是嫌那么多人待在屋子里吵嚷的孕妇生产都不安静,就赶出去了两个。 最,只留下来了姜老太太和张氏。 两个接生婆都非常有经,可是她们也极少接生双生子。 接生婆紧皱着眉,粗糙的手掌贴在小王氏肚子上摸孩子的胎位。 姜老太太看着两人神,紧张的问道:“咋样啊?” “孩子月份太,可能会难产。” …… 方婶子趁众人都看向屋子的方,便又发出声音吸引古氏的注意,想让她帮自己把绳子解开。 看姜家人的样,等那小王氏生,肯定是要找她算账的。 她得赶紧找机会,这几天回娘家躲,等过了这一阵避了风头再回来。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可她想法是,却注定是不能如愿了。 姜稚月听到声响冷冷的看向方婶子。 她朝着王浩说道:“麻烦表哥去将村长喊过,有没有冤枉人最好也当着大家的面说清,大家也可以等一等。” 王浩听了姜稚月的,立马就出去喊人了。 而门口围着的这些,看到姜稚月信心满满的样子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难道真是方婶子真是做了啥事惹了人,才将她给绑了起来? 他们在一起生活几十,自然也知道方婶子是什么性子。 她那一张嘴一开,就让人喜欢不起,可平日里大家发生些口角也就算,可从来没有严重要将人绑起来或者请村长的地步。 屋子,小王氏的喊声一声大过一,听得外面人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张氏端出一盆又一盆血,门外随时放着准备好的热水备用。 而这,(本章未完!) 第103章叫村长来评理 古村长也终于跟着王浩过来了。 看着围在这里的那么多,古村长问道:“怎么了这是?” 还没等人开,古氏就上前一步说道:“村长你可得给咱们评评,不然这些新来的还真当咱们这的土皇帝了。” “你看他们把方嫂子给绑起来折磨的。” 古村长的目光顺着古氏的手指就看到了被遮在人群后面的方婶子。 方婶子看到村长来,觉得有人撑,连忙呜呜的喊了起来。 古村长没有直接下定,毕竟刚刚去喊他的可是王家这小子。 他总不至于主动喊他过来揭穿自己。 于是他看向王浩和姜稚月问道:“你们俩说说是咋回事。” 古氏听到古村长这样,有些不高,觉得村长胳膊肘向外拐。 王浩看了看姜稚月示意她,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只知道一个大,。 姜稚月平静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众人听到姜稚月说是方婶子不请自,不知为何忽然拉扯小王氏导致她摔倒然后难产的,脸色都慢慢变了。 姜稚月又适时说道:“大家都知,我三婶这胎是双生,女子怀两个孩子本就艰,方婶子方才那番行,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 方婶子被吓得一机,猛地摇晃脑袋。 院子里小王氏的痛喊声还在继,现在众人听着这声音眼神就下意识的往地上的方婶子身上飘。 方婶子看到大家的神情就能将大家的想法猜个大概了。 她口中塞着抹,只能不断地拱动身子引起别人的注意。 古氏果然注意到了,她眼睛一,大声说道:“啥话都让你们说,那方嫂子还说她没做嘞。” 方婶子连忙唔唔的点了点头。 姜稚月眼中含笑的看了方婶子一,说道:“我们自然不会冤枉好,既然大家都不相,就让她自己说吧。” 方婶子抬头正好对上姜稚月含着笑意的眼,心里一阵发颤。 她定了定,想着一会就死不承认他们说的,那谁也拿她没办法。 到时候她就说她们把她绑起,非得让他们赔十两……,赔一百两银子不成! 这样想,方婶子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古氏早就迫不及待,她迅速的将方婶子嘴里沾上了口水的脏抹布从她嘴里拿了出来。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 哆啦a梦啊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03章叫村长来评理 第104章 赌约 方婶子感觉到嘴里已经没有东西堵着,立马喜上眉梢的想开口说话。 可是当她想要开口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竟然说不了话了! 姜稚月暗暗勾起一丝冷,她怎么可能不防着点。 没人注意,就在刚刚姜稚月话音落下,就已经将身上带着的那只蛊虫放了出去。 而那只小小的蛊虫按照姜稚月的命令爬到了方婶子身,然后从她的耳朵里钻了进去。 因为蛊虫太,就算进入身体也没引起方婶子的注意。 姜稚月一直想试一下她炼制的这只蛊虫如,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现如今就让方婶子当第一个尝试的人吧。 这只蛊虫叫真言,从进入方婶子的身体中就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这蛊还有一个作,那就是只要没有人开口问方婶子问,她就无法说话。 方婶子一脸惊恐的张了张,她怎么说不出话了! 古氏看方婶子半晌也没开口说,不由得着急的催促道:“方嫂子你有啥冤枉尽管说出,村长在这肯定给你做主。” 说完还得意的斜了姜稚月一眼。 看到姜稚月连看都没看她一,古氏气的嘴都歪了。 因为太惊讶自己竟然说不出话,一时之,方婶子也忘了要站起来的事,一直在地上坐着。 院子里的姜家人过来了不,站在姜稚月身边不善的看着地上的方婶子。 姜稚月朝着古村长看,淡淡说道:“为了公平起,就麻烦村长发问吧。” 古村长沉沉的点了点,有些浑浊的眼神扫视了一圈的,最后将目光看向在地上毫无形象坐着的方婶子。 他先是问了第一个问题:“大清早,你为什么来姜家这?” 这回方婶子终于能开口说话,她下意识的开口道:“我去山脚下挖野,回村子的时候就路过这了。” 这话倒是没,算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问题。 古村长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到姜家的院子里是自己主动进来,还是他们胁迫你进来的?” 方婶子想也没想的就说道:“当然是我自个进来的。” 古村长又道:“那你讲一讲你进来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婶子嘴巴一张一,就将进了姜家院子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个遍。 “我进来的时,他家三儿子正扶着那大着肚子的媳妇散步,真是娇气的不,咱哪个没怀过,怀孕的时候地里的活计也没落下,哪像她整天让人伺候着。” 姜稚月似笑非笑的看着,身后其他人看着方婶子的目光则有些不善。 就连在场的古槐村其他,听了方婶子的这话也有些尴尬。 虽然话是这样,她们怀着孕时确实没那么娇气。 可别人能被待的那么,也是有福,倒也没什么错。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这话在人身后说说就算,哪能直接当着人家的面说出来。 众人站的离方婶子远了点。 古村长面色有些不悦的继续道:“然后呢?” 方婶子又随口说道:“我这不也是好心,这大冷天的在外转悠,我就想着把人给扶进去……” 心刚提起来的古氏大松了一口,她就说,肯定是这死丫头乱冤枉人。 她嗤笑道:“看我说的,方嫂子也是好心想帮你们一,你们竟然就把人给绑了。” “逃荒来的就是一身的匪,咱们村可不敢留你们这群土,村,这种人家在村子里还不知道要坏多大事,还是把她们赶出去吧。” 古村长看向古氏像是在看一个蠢,想让人把她扔出去。 方氏的话明显就还没说,这个时候接话不是拿脸给人扇! 他刚想开口训斥古氏两句。 (本章未完!) 第104章赌约 可嘴还没张,就听到姜稚月一声轻笑。 她看了古村长一,古村长瞬间就不想说话,算,她们自己做的妖自己承受后果。 姜稚月看向古氏说道:“要不咱们打个,若是这事是我们错怪了,我就给你五两银子……” 古氏眼睛一,这不是给她送钱的好事吗! 她立马说道:“成。” 随即她就伸出一只手说道:“银子拿过来吧。” 姜稚月瞥了一眼她的,没有动,反而说道:“那现在来说说若是你冤枉了我们该怎么办吧。” 古氏见姜稚月竟然‘言而无,不愿意给她银子,眼睛一瞪怒道:“啥冤枉,你是不是想反悔不给银,大家伙可都看着呢。” 姜稚月轻轻笑了一,也不急,只说道:“打赌,自然是双方都要下赌注才,我下了五两银子的赌,那你呢?” 古氏可不管什么赌注不赌注,她说道:“我哪有五两银子!” 姜稚月循循善,“我也不要你五两银,你不是很相信方婶子的清白,只要你下一两银子的赌,这赌我就跟你打,怎么样?” 古氏眼珠子转了,觉得姜稚月说的这话没,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掉进了姜稚月设的圈套里。 身后的姜家人眼观鼻鼻观,觉得姜稚月既然这样说,那肯定有很大的把,便也不说话静静地站在姜稚月身后。 其他人觉得姜稚月有点,错了就认个错成,竟然还往外送银子。 甚至还有人也想和姜稚月打赌。 能白白赚五两银子的好,谁不想要。 他们,也只有古村长察觉出有些不对劲来。 姜家这丫头脑瓜子可精着,怎么可能主动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不过这种事他也确实不怎么好开,他斟酌了一番朝古氏斥道:“你瞎胡搅搅,上一边去。” 可古氏根本就没有感受到古村长的好,反而觉得他处处向着这些刚来村子没多久的人。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她撇撇嘴不屑的说道:“村长你可不能眼红我该得银子了就想阻止,看在我老子爹的份上你就别插手了。” 村长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古氏一,心,我看你是要出银子,要不是看在你老子爹的份,我都不想搭理你这个蠢货! 被古氏这样一打,古村长也不想再搭理,干脆看着她自己作。 有些人不吃亏就不知道自己有多蠢。 姜稚月看着他们商量也没打断。 古氏说了村长两,觉得整个身心都顺畅了。 她一脸得意的样子看向姜稚月说道:“,一两就一两。” 姜稚月伸手接过刚刚在古氏和古村长争吵时就让姜大郎写好的赌约拿了出来。 黄纸黑,简简单单两句话将姜稚月和古氏打赌的内容写了上去。 姜稚月将纸张伸到古氏面,说道:“那就签字画押,也免得有人不想认账。” 听到要签字画,古氏又有些怂,她心中升起淡淡的不确定,看向姜稚月想确定什么。 姜稚月也不催,面容平静的让人什么也看不出来。 最后古氏也没有抵挡住心里贪财的欲,拿过纸张打算画押。 不过她还不算是蠢到无可救,知道在场的除了姜家人就只有村长识字了。 她怕姜稚月会仗着自己识字坑,就又腆着一张脸问古村长上面写的内容是不是赌约。 古村长看了看纸上的内,又劝诫了她两句。 财迷心窍的古氏哪里会,还怕古村长耽误她赚银子的机,夺过赌约就按上了手印。 身后的村民跃跃欲,也想在那上面按个手印。 她们嘟囔的声音实在是太过,离她们不远的古村长是听得一清二楚。 古村长在心里暗骂一(本章未完!) 第104章赌约 声头发长见识短的蠢,然后回头瞪了她们一眼。 那些妇人呵呵笑了两,到底是没有再说也要打赌的事。 姜稚月接过古氏已经画了押的赌,心满意足的拍了拍。 她笑的像是一个偷吃了松果的小松,说道:“好,那就麻烦村长接着问吧。” 古氏瞪着一双满是疑惑的眼睛问道:“还问,方嫂子都说了她是好心才上去扶人,你直接给银子吧。” 等了半天不见姜稚月有给银子的意,她指着姜稚月手里的赌约威胁道:“这上面可是画了押,你要是想反,我就……我就告你去!” 姜稚月点点头:“多谢古婶子的提,你若是打赌输了我一定会如你所愿去官府报官。” 她看了古村长一眼。 古村长无奈的接着问方婶子说道:“你扶着那小王氏以后发生什么了?” 方婶子一脸怒意的说道:“还能发生,那小***竟然还不愿意让我扶和我拉扯起来,我也就轻轻把她往后头一,谁知道她就往后面倒下去,那也是她自个没站,活该!” 众人看着方婶子的眼神简直精,古氏也震惊了。 这搞了半,竟然还是方婶子先做错了,结果还贼喊抓,现在她自己还承认了。 那小王氏她们都见,看起来是个温顺,和人说话也和气。 跟姜家另外两个媳妇比起来可真是看起来温柔的不得了。 姜家妯娌几个也和村子里的妇人相处的,所以这些人一听方婶子说的,自然就站到了受害者小王氏的这边。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 哆啦a梦啊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04章赌约 第105章 生了 与此同,小王氏的痛呼声再次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这,众人的同情心更是泛滥,看向方婶子的眼神更是谴责。 姜稚月重复道:“是你将我三婶推倒的是吗?” 方婶子对自己说了什么话根本无法控,只知道遵循本心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她哼笑一声道:“就是我推的咋,娇娇气气的真让人看着不顺,也就你们家这群蠢,把一群赔钱货当个宝似的。” 姜家众人都生气的看着方婶,要不是顾忌着古村长在这,就要上手把她撕碎了。 就在这,一个接生婆慌张的跑了出来:“孕妇难,不好生啊!” 一语落,姜雨莱腿一,再也控制不,跑到方婶子面前恨恨的给了她两拳。 而方婶子心中早就惊惧不,她想控制住自己的,可那些心里的话都吐露了出来。 她恨不得给自己两巴,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挨了姜雨莱两,方婶子嘴角立马就溢出了血迹。 眼看着再打就要出人命,古村长赶紧对着姜家其他人说道:“还不赶紧把人拉,出了人命你们也不好说。” 姜雨朝和姜雨庆这才伸手将人拉开。 可姜雨莱就像一条凶狠的恶兽死死地盯着方婶子。 那些跟着来瞧热闹的妇人们见不对,就赶紧跑走去村子里喊人了。 目的已经达,姜稚月将方婶子体内的那只蛊虫‘,了出来。 当那只小虫子想爬到姜稚月衣服上呆着,姜稚月嫌弃的让它自己爬回屋,等洗了澡再来。 姜稚月眼神扫过一脸震惊的古氏和神志慢慢恢复的方婶,然后迅速的往小王氏的屋子里去了。 刚一走近屋,一股冲鼻的血腥气就铺面而来。 往床上看,小王氏脸上都是汗,头发都一缕缕的沾到了脸上。 她气息有些虚,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缓。 一个接生婆在小王氏的肚子上不停的往下,而另一个则往下看去。 她说道:“再加把,可别睡过,能看到孩子的头,再加把劲就出来了。” 张氏拿着准备好的醋水放到小王氏的鼻子下让她闻了闻。 姜老太太情况也有些不,是被小王氏的情况吓得。 姜老太太看到姜稚月过来就要把她往外,她说道:“妇人生,你一个小孩子进来干,快出去。@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姜稚月上前扶住了,就将姜老太太往外扶去。 她低声说道:“有我,奶奶你先出去。” 姜老太太年纪大,又受了惊,确实是有些受不住,现在也只好出去。 将姜老太太送出,姜稚月就转身回到了床边。 而两个接生婆还在鼓励小王氏继续加把劲。 小王氏全身都在用,可是她全身的力气仿佛都用尽,现下是真的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两个接生婆看到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进来,也无暇顾及。 姜稚月轻声问道:“是孩子胎位不正出不来吗?” 正轻抚着小王氏肚子的那个接生婆抬起头来看了姜稚月一眼。 这小姑,竟然还在知道胎位正不正的。 不过她也没有多,只以为是这户人家的大人说的时候不小心被这小姑娘听到了。 接生婆好脾气的说道:“胎位倒是挺,只是她身子骨太弱,没用了多少力就没力气,这孩子的头卡在,要是再出不,恐怕会憋过气去。” 说,接生婆轻轻叹了一声,一个小姑娘能懂,她说那么多也没,于是又顺着小王氏的肚子往下推。 小王氏一手抓着被,一手抓着张氏的,用尽了全力。 姜稚月走过去将手轻轻地放在小王氏的手臂,调动全身的精神力。 试图舒缓她的疲劳。 而这种方法也确实有些效,小王氏觉得身上撕裂的疼痛感轻了,身上的力气似乎也多了些。 …… 而院子,那些刚刚离开的妇人们又赶了回,一同回来的还有村子里的其他人。 听她们这些人,方婶子竟然将新来的这户姜家怀孕的三儿媳妇推到,都要闹出人命,都着急的跑了过去。 一并传出去的消息还有古氏和姜稚月的赌约。 所以方婶子的一家人和古氏的家里人都跑了过去。 所以现在姜家的院子外,差不多站了半个村子的人。 看着院子里有些混乱的情况以及小王氏不停传来的声,大家都一致的没有现在说,而是小声的交谈了起来。 属于小王氏的那个屋子,一盆一盆血红色的水端出,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 方猴和方婶子的男人和闺女将坐在地上惨不忍睹的方婶子扶了起,嚷嚷着让姜家人给一个公道。 不过刚刚方婶子亲自承认的话在场的人都听到,他们想闹事也闹不起来。 看着情况对他们不,方猴他们就说不与姜家人计较打了方婶子的,要离开。 可姜家人怎么可能让他们,自然是拦了下来。 他们还要,姜家人直接一个个拴在了一,然后用脏抹布堵住了嘴。 村子里的人明白是什么情况,也没有去帮他们或者打抱不平。 而古氏的男人也来,看着方家人的惨,他们非常识相的没有闹腾也没有要离,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等着。 而这一,就等到了未时末(下午三点左右,小王氏的声音都哑了。 无论是不是姜家人或者张家,现在大家都心焦不已。 因为大家都明,姜家众人的行为已经明确表明了。 他们不是怕事的,绝对会追究到底。 只有小王氏好好,这事才能‘善,,不,恐怕善了不了了。 就在这焦急的等待,一声婴啼打破了院子里的死寂。 紧接,又有一道婴孩的啼哭声传,两个婴孩的哭声此起彼,可众人心中却松快了下来。 姜家人也不顾院子里的这些人,都往屋子的方向跑去。 姜雨莱更是直接不顾阻拦推开了木门冲了进去。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 哆啦a梦啊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第106章 你们看咋样? 姜家众人和王家几人都激动地朝着屋子的方向跑去。 孙氏和黄槐花也因着是女子的便,扶着姜老太太一起走了进去。姜老太太刚走进去就催促道:“快把门关,别灌来凉风。” 黄槐花转身就将砰的一关上了。 后跟来的其他,刚走到门口只来得及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以及掺杂的不太好闻的气,就被关在了外面。 屋子,两个接生婆正一抱着一个用清水擦拭刚出生的两个娃身上的脏污。 第一个冲进屋子的是姜雨,起初接生婆到一个男人跑进来还吓了一跳。 等看清是谁后也干脆不管,只以为他是想先进来看自己的孩子。 一个抱着娃娃的接生婆笑着走到了姜雨莱面,一脸喜气的祝贺道:“恭喜恭喜,是个白白胖的男娃,快看看。” 谁料莱看了一眼后连抱都没抱绕过接生婆往床边去了。 接生婆正要递孩子的动作一,双手有些僵硬的又将孩子抱住了。而姜雨莱跑到边看小王氏还安,提起来的一口气终于喘了出来。 到他,王氏面容虚弱的嗔怪道:“屋子里那么,你怎么进来了。”姜雨莱蹲在床边随口解释了僵,然后就开对着小王氏嘘寒问暖。 两个接生婆看着这场,对视了一眼看了看怀里的孩,沉默了。 不过后面姜老太太她们也走了进来。 她们看姜雨莱正凑在小王氏身边说,也就没有过,转看向两个孩。 接生婆一她们的眼,终于提起了,高高兴将两个孩子抱到了人面,嘴不停的说着吉利话。 哪有不喜欢听吉利话,老太太喜上眉,让孙氏把准备好的红封塞到了两个接生婆怀里。 而床坐着的姜稚,此刻也是有些弱。 刚刚她直在用精神力帮小王氏舒疼痛和疲,有些使用过度,现下只觉得格外乏。 不过小王氏生产的事情解决,但外面还有摊子事。 姜稚月决定等一会再去休。 她站起身来将空间腾给她三叔和三,便和她娘一起围到了姜老太身边看两个小娃娃。 姜稚月凑过去,两个小娃娃包在一一篮的两个襁褓,皮肤看起来有些巴巴的。 她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红色襁褓中那个娃娃的小,柔软的一,仿佛一捏就扁了下去。 姜稚月不敢用,只用手轻轻的摸了摸。 小娃娃像是感应到什,一只小手在半空中挥舞,然后精准无误的抓住了姜稚月的那根手,攥在手中。 嘴巴里也传来嘤嘤呜呜的孩蹄声。 而此时的屋子外面) 听到屋子里传来婴儿哭,以及姜老太太她们进去半天也不见出,就知道小王氏是母子平安了。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院门外的众都堆着笑脸走了,嘴中也是连连道贺。 除了被绑在地上的方家几人,就连和他们有‘赌约在的古氏一家人走过来道贺。 古氏看到自己男人和婆婆都过去道喜,不情不愿的拦了一,被婆婆瞪了一眼以后就把手缩回去了。 姜家人只当没看到他们的眉眼官司。 伸手不笑脸,只是发生了些口,姜人自然不不给他们留这点面子。 古氏的男人和婆婆说话又吉利敞,姜家人也都笑呵呵的应了。 等了片,屋子里的孙氏她们和接婆一起将床上的脏污都收拾了个净。孩子留在了屋子里面和小王氏躺在一起。 出生的孩子精神不,现下又已经睡着了。 姜老太太她们则都了出来。 生了孩子可算完,她们还没找方氏算账呢(本章未完!) 第106章你们看咋样?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 将院子里那些祝贺的人应付了一,姜老太太看着古村长开口说道:“村长可得给我们家做主评个公,刚刚那方氏自己承认的话相信大家也都听,可算不上小事。” “明知道我三儿媳肚子都那么,她却还故意把人推,这是想害人。”“要不是我三儿媳福大命,今保不准就是躺那起不来了!” 姜老太太一顿输,句句谴责方氏做的事。 而在院子门口被绑起来丢到那的方家,毫不改的朝着姜老太的方向瞪了一眼。 姜老太太毫不示弱的剜了他一眼。 方氏在地上拱了半,将嘴里的脏抹布弄了出来。 她朝地上呸一,梗着脖子说道:“谁看到我推人,你三儿媳妇不啥事没有吗!” 众人简直被方婶子的无耻给惊呆了。 还谁看到,刚刚她自个都明明承认了这件事,现在再狡辩都晚了。 村子的人看两方又吵吵嚷嚷的骂起,明显姜家这边要更胜一筹。 有连忙站出来劝,毕竟一个村,板子没落到自己身,大家还是把这件事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个看来长得喜气的小妇人站出来劝道:“姜家婶,你看王嫂子也没,要不这事让方婶子她们道个,这事也就了过去了。” “,都是一个村,咱也别闹得太僵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劝,相让方氏她们道个,然后将这事揭过去。古村长站在一边也是面色为,这事还真不太好办。 方氏确实是亲口承认推了小王,可她现又矢口否认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且那小王氏虽然难,现下也确实没了什么危险。 若是这事最好办,就是让方氏她们道个,做些补,姜家人若是接受,这事也算是了了。 只是不,姜家这些硬骨子愿不愿意。 古村长眼神又往看了一,看到方氏一家四口肩对肩在地上绑,眉角狠狠地了抽。 古村长松弛的脸颊一,他还是别担心姜家这群人。 比起姜家这群硬骨,方家那几蠢货还不知道要闹么幺蛾子! 再怎么样古村长作为一村之,还是要站出来主持公道。 他看向姜老爷子和姜老太,征询他们的意见:“刚刚村里人说,你们咋样?”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 哆啦a梦啊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06章你们看咋样? 第107章 赔偿二两银子,十个鸡蛋和一只鸡 再怎么样古村长作为一村之,还是要站出来主持公道。 他看向姜老爷子和姜老太,征询他们的意见:“刚刚村里人说,你们看咋样?” 咋样? 那当然是不怎么样! 姜老太太瞪着一双眼睛心里反,刚她三儿媳生产遭了那么大的罪。竟然想让那方老婆子两句道歉就揭过去了。 没门!!! 就在姜老太太反对的话即将要脱口而出的时,姜稚月一把拉住了她。 姜老太太朝着姜稚月了,看她摇,就先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制止了姜老太,姜稚月就将目看向前面方家人的地。 这事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开,自然就会有人替他们不同意。 而古村长恰好就看到了姜稚月那个小动,心里有些不太妙的预感。果,如姜稚月所料。 姜老太太一口话刚咽下,那边的方老婆子就张着一张嘴拒绝了。 方老婆子理直气壮的嚷嚷道:“凭,我没错凭啥认错!” 那些正劝说着姜家的人也停了声,点尴尬。 姜老太太明白姜稚月刚刚不让她说话的用意了。 她哼了一声说道:“看,她说的啥,这可不是咱家不愿意将这事好好地揭过去。” 众人表情一,都不再说什么了。 姜稚月说道:“这事可不是你们不承认就能揭过去,在场的婶子们和村长都是证,报官吧!” 听到报,方老婆子这才有点慌了) 这这.这么点小,没,哪用得着报官啊?!! 民不扰,他们普通老百姓活一辈子也没见过官是啥样,心自然就有一股子敬畏。 方氏的男人的唔唔,用脚踢了方老婆子脚。 方老婆子吃,怯怯的看了一眼自家男人。 她乱的说道:“这不是也啥事吗?哪用得着报官!” 姜老太太斜了她一眼说道:“你说没事就没,要不是你我三儿媳妇能差点难产吗!” 方老婆子还想反,只是话刚说出,不仅看到了姜老太要吃了她似的眼,还有村子里的那些人也不善的看着她。 甚至连她自己的男人狠狠地踹了她一脚。 方老婆原本就坐的不,被踹了一脚直接面朝地面磕在了地上。 家院子的地面用石墩子垒了好几,非常的结实。 老婆子一口牙不怎么整,一磕上去直接将嘴唇都扎破了。 古村长看着他们蠢样,实在看不,叫了两个人过去将他们扶起来。方家几个人嘴里的脏抹布也被抽了出,好让他们开口说话。 方氏男人嘴里的布条刚被抽出来就着急说道:“我们道歉我们道歉。”他朝着方氏狠狠说道:“快道歉。” 方氏嘴里流着,眼神飘,支支吾吾的说道:“对不起。”姜稚月揉耳朵问道:“什么?没听到。” …. 本章,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方氏气偷偷瞪了姜稚月一,加大了声音说道:“对不起!”说完以后她就叫嚷开了:“我也道歉,快把我们松开。” 姜稚月声音清冷的说道:“我三婶这样,你以为你们一句歉就能好了吗?” 方老婆子震惊的问道:“你还想咋样?” 姜稚月看向姜家,姜家众人立接收到信号。 氏开口说道:“我弟妹遭了这份罪是因你而起,这坐月子怎么着也得把身子补好才能不留下病根。” “你赔五两银,再赔上十几个鸡蛋和两只鸡就成了。” 这回不止是方氏,就连方猴和他妹妹方花都震惊不已。 “啥!要五两银子!还得给你们鸡和鸡蛋?!!!“ 他们家哪有那么多银,五两银子基本上就(本章未完!) 第107章赔偿二两银子,十个鸡蛋和一只鸡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是他们所有的家产了。 都给他们,他们自己家还怎过! 方氏的男人阴沉着脸没有说,显然也是对这个结果不满意。他目光看向古村,立马换上了一副哭丧着的脸色。 哭丧着,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起像是个面善的人。 他哭丧着个脸卖,想让古村长出面在姜家面前说和说和。 他开口说道:“村长,都是一个的你也知,咱家能拿出来这么多银,这拿出来,家都没了, 古村长心里琢磨,要是让方家真把这五两银子拿出,估计还真像他说的家都要撑下去了。 而且这方老头子可不是什么善,要是把他惹急了狗急跳墙也不好。只是姜家那边也不能没有个交代。 他先是对着方家恩威并重的说了一番话。 他们都点头同意了以,才又看向姜稚月问可行不可行。 古村长揉了揉眉,把老身子,站一天都散架了。 他也算是看出来,姜家这一大家,不知道为,格外听这个小姑娘的,所以他也看向她征询意见。 刚刚古村长对方家人恩威并重的那一,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他将张氏刚刚提出来的那些赔偿压到了二两银子、一只鸡和十个鸡蛋。 他那话不仅是给方家人说,说的时候更是频频看向姜人的方,观察它们的神色。 见古村长看,姜稚月大方的说道:“既然如,就按照村长说的这样吧。而后她又看向方老婆,声音微微挑起问道:“你们呢?” 方老婆子一口气闷在了胸,上不去下不来,硬生生的想要脱口而出的谩骂咽了去。 她翻了个白眼将身子扭到了,眼不见心不烦。 方氏的男人赶道:“姑娘心,我们同,将我们放,这就回去拿银。”姜稚月看着他一双眼睛骨碌碌乱,轻笑了道:“那就说好了。” 她和姜大郎对视了一,姜大郎就朝着方的四口人了过去。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续 可他将方老婆子身上绳子解开后就站在那没有动作,没有继续要帮其他人解开的意思。 看着姜大郎没继续帮他们解,他们以为是想让他们自己来。 可是当方老婆子动手要帮她男解绳子的时,姜大郎直将她拦了下来。稚月的声音再次传:“那你就去拿东西来换人吧。” 方家人住,这才反应过来姜大郎为什么只给方氏自己一个人解绳子)这是防着他们解了绳子不给东西呢! 方老婆子往她男人里看了看。 方氏男人满脸的不高,觉得自己脸都要丢尽了。 朝着方氏骂道:“你个死婆,看***,还不赶紧回去东西!”说着还坐在地上往方老婆子那里踹了一,只不过没踹到人。 方老婆子今已经被踹了好几,感觉身骨都要散了。 眼看着这一脚又要过,方老子连忙往旁边一,就跑出了姜家的院子。 都是在一个村子,方老婆子饶是动作,也拿了东西回到姜家院,不情不愿的将里的东西交了出去。 姜老太太看着方婆子将东西攥在里不想,一把夺了过来。 两块银裸,十个鸡蛋和一只看起来半死不活的鸡。 姜老太太看着装在盆里都烂了壳鸡,还有那已经气息奄奄的鸡一阵气。 这老,肯定是半路上作妖把鸡蛋故意弄碎了! 还有这,那可是下蛋的东,哪家不是好好养,竟然来个半死不活的。 她朝着张氏说道:“去屋子里那个碗出,把鸡蛋倒咱自个碗里。” 张氏拿了碗将鸡蛋倒出来的时,蛋液都淌出,里面还混着破碎(本章未完!) 第107章赔偿二两银子,十个鸡蛋和一只鸡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的壳。 那鸡被孙氏拎在了手,原本老太太是将它放到了地,可是那一放到地上就往一边倒去。 孙氏拿起来看了,才发现鸡的脖子都要扭断,只剩着一口气,只能拎在手里了。 看到姜老太太她们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方老婆子得意。 姜老太太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样,故意说了句:“正巧送来了那么多鸡蛋和一只,今晚上咱就吃,好好补补身子。” 张氏和孙氏笑嘻嘻的应了。 方老子脸上的得意顿时僵住,身后的方老爷子怒道:“死婆,还不赶紧过来把绳子给我解了。” 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方老婆将方家几个人的绳子解开,他们就跑掉了。 而剩下的人说了吉利话祝贺,陆续续的离开了姜家。那些人走,最后离开的才是那两个接生婆。 一整天耽误在了这个事情,姜张两家都一整天没有吃饭。 他们倒是无,可小王氏刚生产可要好好补补。 姜老太太让张氏她们拿着方老婆子刚送来的鸡蛋鸡去做了。 而她则是又回了小王氏的屋,去看两个小娃娃了) 三郎四郎年纪都不小,这个时候不好进小王氏的屋,只能央求着姜老太太把人抱出来让他们看看。 而姜稚月早已经快坚持不住,大脑嗡嗡作,跟他们说了一声不吃晚饭后就回自己的子休息了。 回到屋,姜稚月从空间里拿出一些速食垫了肚子后就躺下,片刻就昏昏沉沉睡过。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 哆啦a梦啊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07章赔偿二两银子,十个鸡蛋和一只鸡 第108章 别来书坊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越发充实起,转眼间姜家新出生的两个孩子已经满二十日。 原本被姜稚月吐槽有皱巴巴的皮肤也变得光滑不已。可年越越,并不是每一个人情都顺畅。 太热总会起到相反的用) 姜家和王家人看着村里人热热闹闹的准备过年走亲访友的礼,他们反而闲了下来。 他们在这里亲无,临到过年就会想念故土。 越发接近过,姜稚月现她娘亲的情绪越低,还时常看着院子里热闹的象发呆。 就连张小燕这几日的情绪也不甚高涨。 两人凑到一起总是要抹眼泪。 姜稚月只消稍稍一,就能明白她们两个心里想的啥。 不仅是她们,就连康德老子也时常会坐在院里发。就连一向喜欢热闹的明渊,现如今也有了几分想回去的心思。 姜稚月叹了口,暗自琢磨着可以去打听一下舅一家人有没有已经到了这里。 除夕当,姜稚月便去了镇子上。 南方的冬天没他们以前住的地方,可到了隆,刮在脸上的寒风也是一如既往的刺骨。 姜稚月裹紧了身上红色的衣,双手也抱着一个小小的火炉取暖。她这具身子好像十分畏,原本这个温度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入冬后她就发,她的手上竟然皲裂了一道细的裂口。 张氏带着她去镇上买了药膏涂抹了好多,才慢慢的养了回来。 所以她一点也不敢大,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牛车晃晃悠悠的来到了镇子,赶车的是姜雨庆和丰,并来的有白风、明渊清和张氏、孙氏以及黄槐花。 虽然亲朋不在这,可这是他们到这里以后的第一个,自然也要过的红火一,来年才能有好运道。 到了镇子,他们便分成了好几拨。 姜稚月要去打听舅舅家人的消,氏他们要去采买东,白逸风只说有事要,便也独自离开了。 明渊清看着他们想了,最终还是决定跟着姜稚一道。 她然喜欢热闹一点的地,可这镇子上她都来了好多,转悠了个遍。她手里抛着银色的空心铃,便跟上了姜稚月的步伐。 镇上是没有县衙,姜稚月自然没有办法去县衙打听消息。 她手里拿着铜,朝着镇上墙角边蹲着的那些讨为生的人走了过,想先从他们嘴中打听一些消息。 “姜姑娘!” 刚走了两,姜稚月就被一道有些熟悉且略带惊喜的声音喊停了脚步。姜月和明渊清停下脚步转头看,是李文那张有些胖乎乎的脸。 李文一张脸格外有,惊讶的说道:“好巧啊姜姑,竟然在镇上遇到你了。”姜稚月朝他身后,没有看到欧阳明的身影。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她收回目光道:“你怎么在这?他呢?”“ 李文声音仍旧是笑嘻嘻,他从里拿出来一个信封递给姜稚月。 “主子在,我这趟来就给姜姑娘送信,没想到在这就遇到你了。” 拿出信,李文脸上的笑容就更真诚了一,手递给了姜稚月。 姜稚月接过信,摸起来有些厚,她不由得有些疑惑信里是什么。 像是看出她的疑,李文立马解释道:“姜姑娘写的那个话,帮了主子的大,这里面是姜姑娘应得的那几成。” “主子说,临到过年需要备的东西,就先让属下送来了这段日子的分成给姑娘。” 姜稚月轻轻点了点,将那个信封装了起来。 出于友好原,欧阳明又替她赚了那么多银,姜稚开口慰问了两句:“他最近如何?“ 李文立马笑着回道:“主子在忙一些事(本章未完!) 第108章别来书坊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年节可能怕是不能来,不过我听主子念叨姜姑,还说等回来了要给姜姑娘你带礼物姜娘若是遇上了什么麻,镇上的别来书坊” 李文自动忽略了欧阳明准备礼物的这件事情根本没让他传话的,直接噜了出来。 说了一大,李文压低了声音说道:“姜姑娘若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或者有什么事要找主,都可以去镇上的别来书坊传消,那枚玉佩可让姜姑娘差遣主子留在这里的人。” 姜稚月眸色深了,她想起刚刚路过一街,看到一家店门前门庭若,她抬眼了一,好像就叫什么别来书坊。 李文还口不择言的将欧阳明的近况能说都说了一遍。 姜稚月看着话痨一样的李,有些知道他在欧阳明身边时也是如此话多吗?那应该是会被他嫌弃吧。 “多谢。” 姜稚月忽然开口道了声谢。 她又笑着说道:“现下确有一件事想麻烦,你能不能帮忙传个话。”李文恭敬地说道:“姜娘请,我一定把话一字不落的带到。” 姜稚月将找人的事情告诉了李,让他转告欧阳明。 以他的手段和能,就算现在没有性王世子这身,肯定也要比她能打听到的消息更多。 将这件情交给,找到人的可能性也更大。 毕竟整个南方那么,是只他们家人在人海中漫无的的,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李文好像还有他任务在,等到他消息带到,很快也就离开了。 姜稚月自然不用再去打听消,她带着明渊清又转身原路返,打算去找张氏他们。 向前走了不,姜稚月就又路过了那家热不已的别来书坊。 书坊门,走进走出人众,其中还有不少小厮侍女穿梭在其中) 书坊外不远,停着的有几辆装横豪华的马车。 那些进了书坊的小厮侍女从里面出来,无一例外怀里都抱着本书册。 抱着书册出来,都欢欢喜喜的往马车旁跑去了。 姜稚月看,一个小侍女欢喜的着两本小册子跑到了个马车前面。 “小,买来,两本都有。” 紧接,一双纤细白净的手从马车里伸了出,将两本书册接了过去。过了这一,坊的人慢的少了下来。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 哆啦a梦啊提醒您:完记得收藏【精华阁】,下次我更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08章别来书坊 第109章 心思不纯 抱着书册出来,都欢欢喜喜的往马车旁跑去了。首发更新@ 姜稚月看,一个小侍女欢喜的抱着两本小册子跑到了一个马车前面。 “小,买来,两本都有。” 紧接,一双纤细白净的手从马车里伸了出,将那两本书册接了过去。过了这一,书坊的人慢慢的少了下来。 姜稚月便带着明渊清一起走了进去。 书坊里还围着几个,手里拿着的东西像是刚刚那些人买的书册。 姜稚月便好奇去看了一,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了这么多人。 她弯腰看,还没看清书页上的,明渊清就兴奋地喊道:“稚,这不是那个话本吗!” 姜稚月一时没有反应过,脱口问道:“什么话本?” 明渊清将她往前拉了,指着一个人手里拿着的书册说道:“就是这个。” 姜稚月这才看,书册上面写着《大话江湖》四个,正是她交给欧阳明的那个话本。 而那个手里拿着话本的书,转头看到姜稚月的面貌,面色微微一,便将手里的话本递向了姜稚月的方向。 “姑娘也要买话本,在下这本给姑娘。” 姜稚月往他手上的书册瞧了,看到他身前的整面书架上都是这种书。 她婉拒道:“不必,我们自己拿就行。” 说,就伸手拿了两本书,是大话江湖的一二册。 拿到手后她就随手翻看了一,旁边那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只好将递出去的书册又收了回去。 只是眼神还是往姜稚月的这个方向不停的看来。 他旁边的好友看到男子的神,低笑着与他窃窃私语:“景兄可是看上了这位女公子。” 那个书生面色一,有些尴尬的说道:“莫要胡说污了姑娘的名声。” 明渊清看着他俩窃窃私语的样,想提醒他们离得那么近说的话都能听到啦。 可姜稚月此时的注意力没在他们二人身,自然也没注意到他们二人说了什么。 书册里内容的刊印十分规,一个个印刷上去的小字竖着陈列在纸上。 欧阳明将那些写好的话本拿走,中途就没有再去过古槐村。姜家人自然也不知道这话本的进展如何。 前几日家中人饭后闲谈时还说起这被拿走的话,猜测能赚多少银子。只是姜稚月想着怎么也要些时间才能将这话本推出去。 没想到竟不知不觉间火爆了。 她想到刚刚遇见斐西时他说这话本帮了欧阳明的大忙。话本能帮什么,无非就是赚的银子吧。 没想到短短时间,竟然就将这话本推出来,还那么受欢迎。 姜稚月不知道的,话本的爆火不完全是欧阳明的推,他只是完成了前期的事情而已。 而话本被一传十十传,在这个娱乐内容极少的时,自然就爆火了起来。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欧阳明也趁机收并了几间商铺改为书,成了唯一能卖这个话本的店,赚的盆满钵满。 既然来到了书,明渊清就又另外找了几本其他的话,打算拿回去打发时间。 托姜稚月的,姜家人和王家人追的大话江湖都是第一手,就算买回去也没什么可看的。 姜稚月也买了一些纸张笔,带回去给大哥他们用。 现如今这个时,书册和笔墨纸张都是很贵的东西。 姜稚月和明渊清二人只拿了四本书册和一沓纸和一套笔,就花了二十两银子。 书坊的掌柜是一看看起来很有文人风范的中年大叔。 姜稚月结账的时候还特意观察了他一番。 与中年掌柜交谈了两,是个不漏声色的人。 姜稚月没有报自己的身,付了账就准备离开了。 而书坊里,那两个结。(本章未完!) 第109章心思不纯 伴选书的书生模样的人还在那里没有离开。 其中一人推了那位姓景的男子一,着急道:“景兄也与那姑娘多搭上两句,现如今连那姑娘姓甚名谁家在何方一样不,往后可如何再续前缘。” 景阳看向姜稚月离开的方向有些纠,或许是觉得这样贸然上前并不合礼,所以迟迟没有上前。 眼看着姜稚月和明渊清都要走出书坊,景阳身边的男子又往前推了他一把。 这一步也带给了景阳勇,他顺着这个力道往前走了过,在姜稚月即将走出书坊前拦住了她。 景阳拱了拱,语气不急不缓的说道:“这位.姑,在下景,在下刚刚与姑娘一见如,不知可否知道姑娘芳名?” 姜稚月抬眼朝着景阳看,神色淡,语气清冷:“我与公子不过是一面之,我与妹妹还有,就先告辞了。” 话音落,姜稚月就一手牵着明渊清的手绕过景阳走了出去。 景阳停在原,姜稚月好听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环,好听极了。坐在柜台后面的掌柜看着在他店里发生的这一,轻啧了两声。 原以为能见证一对有缘人定情的场,结果那女子竟然直接走了。 若是平常姑娘,遇到这种事,应该是早就把脸羞红了。 结果刚刚那个姑娘竟然就那么淡定的拒绝离开了。啧啧啧! 掌柜收回目,无趣的翻看着桌上的账,偶尔提起笔写些什么。 姜稚月离开,景阳和那个男子也将手里的话本付了银子后就离开了。 他们这些文人之,原本是最看不起这些使人丧志的话本子了。 可这个大话话本写的实在是吸引人的,大家也就都买,没人再说什么。 跟着景阳的那个男子显然对他遮遮掩掩的行为不怎么赞,在路上还说了他几句。 无非就是说他不懂得把握机会之类的话。 景阳无,叹了口气默默地往前走。 而姜稚月和明渊清二,出了书坊后就往另一条街去了。 明渊清看着姜稚月问道:“稚,刚刚那个人是不是喜欢你啊?“ 姜稚月揪了揪她的鼻,嗔怪道:“小孩子家,知道什么是喜欢。” 明渊清揉了揉鼻子不,她知道的可多,那些话本子里就是这样说,不过姜稚月很快又说道:“他这种叫见色起,心思不纯!” 明渊清小迷妹似的点点头说道:“稚月说得,稚月最好看!”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 哆啦a梦啊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09章心思不纯 第110章 稚月亲启 姜稚月和明渊清现所在的这条街上书坊茶铺最,还有两所私,平日里也较为安。 只是这几日别来书坊里出了这个新话,才造就了这幅门庭若市的样子。 两人往另一条街的方向走去。 另一条街商,此时街上热闹非,都是为了过年出来采买的人。 往日里就热闹不已的街道,道路两旁的商铺前都上了红灯,看起来喜气洋洋。 另一条街人头攒,比刚刚书坊门前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稚月自然是没有找到张氏他,不过却是遇到了白逸风) 白逸风在街上游荡,左看看看,也是一副人的样子。看到姜稚月和明渊,他立马就了过来。 姜稚月看他过,问道:“事情办好了?” 白逸风笑着答,说的倒是实话:“,给我师傅他老人家去了,打听一下他现在在哪。” 姜稚月好奇的问道:“你那个前国师的那个师傅?” 白逸风给了肯定的答案。 对于白逸风的这个师,姜稚月在白逸风要碰瓷呆在她身边的时,她听闻其人,只是一直没有见过。 姜稚月哦了,提醒道:“那别忘了把你的护费结一下。” 白逸自闭,扰! 姜稚月笑看了他一,没有再提这事。 “见我娘他们了吗?“ 白逸摇了摇,他也是刚递了消息来到街,就碰姜稚月他们了。 三人只好在街上乱,看能不能碰遇见张氏他们。 这个镇子说大不大说不,三人只沿着街走了没一,就看到两辆牛,其中一辆还带着车厢。 而没有车厢的那辆牛车,此时已经堆放了不少的东,姜雨庆正在牛车旁看着。 其余人不,应该是在旁边的哪个铺子里买东西。 姜稚月人朝着姜雨庆走了过去。 中,张氏几人又回来了一趟送东,然后就拉着姜稚月和渊一起去成衣铺子选衣服。 张给姜稚月、明渊清和小燕三个人选的都红色的夹,说是看着喜庆。其他也都各了一身新年的衣,衣服上多多少少都沾了一些红色。 看手里的银子大把大把的就花出去,张氏、孙氏和黄槐花三人都心疼的抽了一口气。 家里人太多,的开支也,等翻了,还是得赶紧找些能贴补家用活计。 不然手里的银子再多也会坐吃山空的。 张氏这样想,就打算回去了就跟姜雨朝商量过了年来上熟教的事情。 等将一应东西都买,就已经是下午了。 稍稍回暖了一些的温度又降了下,姜稚月他们赶紧坐上了车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今日是除,姜留家里的人也将春联贴到了门上。 姜家和王的对联都是姜雨朝、白逸风他们提前天写好,等到除夕这,就能直接贴上去了。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崭新的门框贴上了代表着美好期盼的对,大门外还挂着两盏红灯,在寒风中飘荡着。 而姜稚月几人就在这个时候回到了古槐村。 村间小路上围了几小堆的,中间燃着火,众人就以盆为中心围成了一个,烤火闲聊。 姜老太太、姜老爷子、姜康德老爷子和王老爷子四个人在那群年纪大的人堆,地上垫着一块小木板就坐在那唠。 旁边还有三郎他们在一旁耍。 两辆牛车就这样晃晃悠悠的进了村子。 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指了指牛车过来的方,跟身旁的姜老太太道:“是不是你家上镇上买东西的人回了。” 姜老太太抬眼看,哎呦一声笑道:“还真是我家那几,(本章未完!) 第110章稚月亲启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不说了,我去接接人。” 姜爷子他们也逐个站了起,背着手朝着回家方向走去了。 剩下的人没,坐在火盆周围看着牛车离开的方向。 等牛车渐渐远,这群人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姜家王家可真是让人羡慕,也不心吃不饱食穿不衣。” “可不是,除了村长,他们这两家算是咱古槐村过的最排场的了。” 众人围在这一堆说说笑,嘴中虽然谈论着姜家,可没有很嫉妒的神色。 有人又笑着说道:“我家也是托了他们的,年前多存点银,昨个就让我家那小子都割肉了。” “哈,我也是。” 众人笑起,笑声飘荡出去好,倒是让这微凉的寒风变得温暖了些。 另一,牛车先是停在了王家门,他家的东西都在朝外的地方堆放,卸来以后就直接回了姜家院子。 姜家的房子有两个,一个是在住人的这,另个门就在与之相隔开的子里了。 那院子里用稻草和油布简单盖了一长条形的牛,平日里牛车就在那。 等回了,张氏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问姜稚月在镇上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自然是张家村人或者张家人的消。 姜稚月安抚住情绪激动的张氏和张小燕。 她说:“娘放心,我这事拜托给阿明,若是找到了,他肯定就会传消息过来。” 张氏擦了擦眼的眼,点头应下。 在众人心,阳明然个落难的世,可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这事有了他帮,能找到人的能性就更大了。 姜老太太则问道:“小明来这边了?你咋没给喊家里,明天过,人多热闹。”姜稚月将在镇遇到李文的这件说了一。 而,她又想李文带来的那个摸起来很有厚度的信,从怀里了出来。姜稚月说道:“这是文送来,里面装的是那话本的款项。 说,姜稚月主动拆开了信封。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难怪这信封这样,里有两样东,十几张银票对折成一沓塞进了信封,银票上的是通宝钱庄的号。 通宝钱庄是武最大的钱庄。 姜稚月知,这通宝钱庄背后的主,明面上是皇子母妃的母,而实际,真正的主子是四皇子的母妃蓉贵妃。 容贵妃母家为马,只可惜马家后代只出了马这个有本事,成了武朝皇的女之,还坐上了贵妃之位。 马家剩下的,真正有真正才干的没,一应地位全靠在后宫之中的蓉贵妃拔。 姜稚月还,四皇子和蓉贵妃靠着这个钱,养活了不少私兵。而除了银票之,这信里面竟然还套了一个小一号的信封。 上面写着“稚月亲启”四个飘逸大字。 姜家众人并不迂,众人多多少少都识一些,也不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 就连姜老太,也能认得自己的名字和家中不少人的名字的写法。 恰,‘稚月亲启那四个,大都认得。 众人往那小一号的信封上瞅了,目光中都是奇。 可是那上都写了稚月亲,大家也不好意思让姜稚月拆开给他们看看面写了啥内容。 姜雨朝目光过姜稚月手中拿的那个信封。 眼神意味不明的说道:“看起稚月倒与那小子关系不错。” 有几个觉得姜雨朝说的这话颇有些阴阳怪气的。 可是姜稚月没听出,她没将这事放在,接就拆开了那信封。 里面只有薄薄两页,上面的字迹飘逸不凡。 姜稚月没避着,直接就拿在手里看了起来) (本章未完!) 第110章稚月亲启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姜雨朝坐在她的一,刚好就以看到那上的内容。 他十分自然的将怎么自然的目光投到了信纸上。 没什么出格的话。 上面写了欧阳明从这拿走的话本的一应事,还说了一些看似无足轻重的他的日常生活。 最还在场的人都友好的问候了一遍。 姜稚月觉得前面都什么可说,就把后面欧阳明写的对众人的问候说了一,还有他年节不能来拜访的致歉。 看那信纸只有薄两,确没什么东西,众人这才好奇的目光收回去。收回目光之,众人又将光向了那一银票上) 姜稚月将那些银票尽数展开,有一百两面值,也有五百两面值的。林总总有一千三百两银。 稚月看着这银,想也没想的就交给了姜老太太。 家中没有分,赚得的银子自然都归拢到一家之主那里放着。 原本逃荒路,为防止银子丢,大家就同意将大多数家产都在了姜稚月那个小宝,中储存着。 到了这安了,该算的账目都算清,然后交给了姜老太太。姜稚月手中剩下,自然是她的私产。 比如在那林子中猴群那得来的金银珠,救梁家小闺女的答谢。 而像是慕府答谢他们将慕家女二人平安带回来的银两和明家给的让他们照顾明一兮明渊清兄妹二人的银,都是在姜老太太那的。 可这,姜老太太却没接姜稚月递过来的这银子。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 哆啦a梦啊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彩继续! 第110章稚月亲启 第111章 欧阳明的嫉妒 而像是慕府答谢他们将慕家父女二人安带回来的银两和明家给的让他们照顾明一兮明渊清兄妹二人的银,都是在太太那的。 这,老太太却没接姜稚月递过来的这银子。 姜老太太没接这银子也不是临时起意。 在那日欧阳明将姜稚月的那些话本拿,说是能赚钱的时,姜老太太就将姜家三兄弟聚在一起说了这事。 姜老爷子和姜老太太原本只当这话本是个故事来听,也不觉得真的能多少银子。 所以就商量着这赚来的银子让姜稚月自己留着存嫁妆。姜雨朝兄弟三个还能记姜老太太当时说的话。 姜太太坐在张,身旁坐着的是姜老爷子和姜雨朝兄弟三个。 她当时开口说道:“稚月能写话出来,那是她自个的本,我和你们爹商量,觉得这个银子咱们不,就留给稚月当嫁妆。” “你们个个也都是有本,没得要扒拉小辈赚来的银子糊,老祖宗丢脸, 家三兄弟自然连连说会。 姜老太太还特意看姜雨朝重复了一遍。 说罢这,姜老太太就让他们兄三个跟自己的小家说一声。 也是免得像如今这个时候她没收银子有人心里不高,得她偏心。 姜雨朝兄弟三个回去就将这事和己的小家说,具体怎么说的不得而知。 只不过现在看着姜老太太没接银,氏、孙氏和小王氏妯三个都不见惊,想来是早已经知的。 起初众人看到有那么多银惊讶,可也没生出来再将这银子揽在手里的念头。 姜老太慈爱的看着姜稚说道:“这银子稚月自己留,存着当嫁妆。” 除夕夜守,姜家人围坐在餐厅,屋内着炭,格外的温暖。 在这个娱乐项目格外少的年,姜家众人都是在傍晚吃过饭不久就睡下了。今晚要一下等到凌,众人都眯睛在撑。 这个时,姜月讲的话本就成了提神醒脑的好方法。 正在姜稚月讲的高昂的时,外面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炮仗。 里的烟花都是达官人才能买得起的物,姜稚月忽然就想起间中也有不少的烟。 她停下了接着讲话,回到屋子将空间里的烟花爆竹翻找了一些出来。 找这些还真废了她一番功夫。 找到后她就将那些烟花爆竹拉到了院,然后招着大家出来。 姜稚月解释了一番这是什么东,又是么放,众人就在院子里欢腾起来了。 姜家人已经很有默契的在姜稚月拿出来他们没见的东西时选择不多问了。而不知道实情的其他,也都很默契的没有多。 姜雨莱去壁喊了王家几个人过,让他们一起热闹。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绚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炸裂开,散落下来的火子散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那么响的动静成功的将村子里的人都吸引了出,站在各自的院子里仰头往天上看,都被这一幕美的景色震撼住了。 古村长家的院子,他儿子古诚抬头看,说道:“可真好,这方向好是姜家那边?“ 古村长也出来,听到自己儿子的,点了点头也猜测道:“好像确实是姜家那边。” 古村长说,心里不由得对姜家的财力有了更一步的了解。 这一日深,槐村的每一户人,都被震惊在烟花绚烂的夜空,伴随着漫天的星辰看起来美极了。 而这美丽的景,离这里有不少距离的地方还能看得。此,在古槐村后面的山脉,一处极其隐蔽的地方。欧阳明站在门,也在仰头看着空中炸裂的火。 是姜家的方向) 隐约约可(本章未完!) 第111章欧阳明的嫉妒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以看,顺着欧阳明的那只手,有血迹一滴一滴的顺着手滑落下来然后砸落在地上。 而他手掌,简单缠着一条绷,可是并没有阻止血迹继续流下。 李达站在一侧担的说道:“主,你的先扎一下吧。” 阳明像是没有听到这句,他仰头看了,才将目光收,看着周围寂静的环境问道:“李文呢?” 李达一板一眼的回道:“回主,还没回来。” 欧阳明将拳头握住,不知是疼的还是听到李文还没回来这句,他英气的眉头微微一皱) 下一,欧阳明和李达就听到了一阵快速奔走的脚步声。 在这里没人敢动静那么,可想而知能制造出这动静也就是李文那货了。 李达转身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果然是李文那肥胖又活的身子‘滚了过,,脸上还着笑。 文看到他这幅样,等他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低声道了句:“怎么么,主子都等了半天了。” 李文揉着后脑勺憨憨的笑了一,他实诚的说道:“回来的时候看到姜姑娘家的院子在放烟,就留下来看了两眼。” 李达转,不想看他那口遮拦的蠢样,。 果,李文话一,欧阳明略带着寒意的眼神就朝他看了过去。同,还伴着一丝不易察觉到的.嫉妒。 他声音冷冷的开口道:“交给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李文立马收了脸上嬉皮笑脸的样,将今天交给他的任详尽的说了。 李文今天的任务有两都是送,一封是送给姜稚,而另一封则是送给欧阳明要拉拢的人。 听到李文说将信都送到,欧阳的脸色才好了些。 李文又接着说道:“姜姑娘,想让主子帮找些人。” “说。” “是姜姑娘的外祖,她说按时间他们应当也到,只是不知道被分到哪. 看向一旁的李达:“明日去一趟府,找秦大人将这件事情交给他,有后马来。” 李达躬身应是。 李文不再开口说,欧阳明将目悠悠的转向他问道:“她呢?没再说什么?” 李挠了挠后脑,道:“好像没什么了 欧阳明的幽幽的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李文被盯得汗毛都立起来了。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 哆啦a梦啊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11章欧阳明的嫉妒 第112章 慕家父女来了 李文被盯得汗毛直立,脑海中一遍遍的将姜稚月说过的话过了一遍。可是. 好像确实都是他一直在说个不停,姜姑娘倒是真的没有插几句话。 说的最长的还是请主子帮忙找人的那一大段话。 欧阳明的目光越来越刺骨,李文觉得这个深冬过的确实有些冷了。 可是此刻,他的脑门上却冒出了一层虚汗。 忽然,李文只觉得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连忙开口补救道:「姜姑娘说..说,姜姑娘关心主子最近过得怎么样,还问我主子最近在干嘛,说天寒让主子多保暖,说, 眼看着欧阳明的神情慢慢的缓和了下来,李文仿佛是打开了任督二脉。 他嘴秃噜噜的说了一大通,也不管姜稚月到底有没有真的说过那样的话。 说完这一大通话,李文只累的大喘气,觉得在外跑一天都没这一会累。 李达看着欧阳明神色好了不少,趁机说道:「主子先将手臂上的伤包扎一下,若是姜姑娘知道主子这般不爱惜身体应该会.不悦。」 李达斟酌了半天都不知到底该怎么劝说更有效,他们再过一会就要离开前往其他地方,主子身上带着伤很不妥。 欧阳明为何会受伤,也是因为白天遇到了皇室的暗卫。 那些人应当不是来搜查欧阳明,而是来办其他事情的。 所以当那些暗卫在看到欧阳明时才会十分惊讶,并不打算和欧阳明纠缠,想要离开将欧阳明还活着的消息传递出去。 他们人数太多,主子身边的暗卫却分配到其他地方办事了。为了拦下他们不让消息泄露出去,便博战到了一起。 欧阳明身上的伤便是那时留下的,他只简单缠了一下就没管了。 可很显然,李达刚刚说的那一番话是有效果的。 他让李达去喊大夫过来帮他包扎,他则留在原地继续问李文姜家的事情。 烟火放了一阵就渐渐地熄了下来,古槐村也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只偶尔会有两声犬吠声传来。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暗着,村子里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大魏二十九年,在这一天来临了。 与之一并而来的还有这个冬日的第一场雪。 南方轻易不下雪,可年初的第一日,大雪就挥挥洒洒的飘落了下来。 三郎在院子里欢呼道:「下雪了!」 他的声音又大又欢快,还在被窝里猫着没起的人都听到了。 这下,大家伙都一阵风似的穿上棉衣就跑了出来。 屋外还黑漆漆的,每间屋子点的煤油灯从窗户透出来一些光,照亮了院子里的雪地。 他们凌晨睡得时候雪还没下,现在这雪竟有两指厚了,踩上去pia~pia~作响。众人出来后,连脸都不曾洗,就在院子里欢呼奔跑。 只是积雪尚薄,堆不起大的雪人。 姜稚月便带着他们堆小雪人,拿红豆和红色的小布条做成了小雪人的眼睛和围巾。 最后,一个个小雪人堆放在墙边,排成了一排。瑞雪兆丰年,这场雪也算是个好兆头。 姜家人在这边尚未有亲戚,可大年初一上门来交谈的人并不在少数。 大多都是村里的妇人带着家中娇俏的女儿来串门,或者是带着家中的儿子。 总之,一整日下来,姜家众人也都没有闲着,来来回回的不知接待了多少人。 …… 初一一过,后面的日子就像是快了不少。 初八的时候,慕平和慕柒柒父女二人跟着慕染(慕管家的儿子) 来到了古槐村。 洛城与古槐村相距甚远,慕平几人从几天前就出发,才在初八这日赶到了这里。 他们到时,刚好赶到晌午前。 张氏和孙氏笑眯眯的送一位和她们年龄差不多的妇人走出门来。 那个出来的妇人嘴角长着一颗媒婆痣,身量也有些肥硕,看着人时脸上都是带着笑。 这是隔壁村的王媒婆,这十里八村的,谁家有个该出阁的姑娘或者哪家孩子该娶亲了,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姜家和王家来这里那么久,其他人对他们也渐渐地熟悉了。 原本只知道逃荒来的这两户身上有些薄产,后来姜雨朝是秀才的事也传了出去。 这一番下来,不仅是古槐村的人,就连隔壁几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村子里若是出了一个秀才,那也是极为荣耀的事情。 所以姜大郎大门这些适龄的人,自然就成了外人眼中的香饽饽。 张氏、王氏和黄槐花三人也刚好有为他们说亲的心思,也就不会拒绝来打探消息的媒婆。 张氏和孙氏刚将王媒婆送出去,就看到了停在了自家门前的马车,而赶车的正是当初将他们送到这里的慕染。 慕染从马车车辕上跳下来,然后从旁边搬了凳子放在地上敲了敲车厢。 「二爷,小姐,咱们到了。」 车厢门被从里推开,慕平率先走了出来。 他踩着慕染刚刚放在地上的凳子走了下来,而后将后面探头出来的慕柒柒也扶了下来。 张氏脸上的笑容还没落下,就看到了他们。 她站在门前说道:「哎呦,你们来了,这路忒远,你说你们还跑这一趟干啥。」 嘴上这样说着,可是动作一点不慢的将人往里面请。 张氏招呼着慕平和慕柒柒二人往里走,孙氏则招呼着慕染从另一个门将马车赶进院子里去。 而那刚被送出去的媒婆,看着这样一辆装横豪华的马车到了姜家门前,看的眼睛都冒精光了。 这姜家人,竟然还认识这样的富户人家呢。 要不是她家里没有适合的儿子闺女,她都想攀一攀这门亲事了。 不过就算攀不上这样的亲家,只要她能说成一门亲事,这到手的银子肯定也少不少。 王媒婆这样想着,就乐滋滋的揉着手里帕子离开了。 而姜家众人看到慕家父女的到来,都惊讶不已。 连忙寒暄着将人往屋子里面请。 慕染也从马车上拎着带来的礼品,跟着孙氏走了过来。 姜家众人朝着慕平和慕柒柒身上看去,两人身上穿的都是绫罗绸缎制成的衣服。 在他们打量慕家父女的同时,他们二人也在看姜家众人。 看着姜家人气色都不错,他们就知道姜家人在这的日子过得不差。小王氏坐月子结束,也在堂屋中坐着聊天烤火。 她和姜老太太一人抱着一个看起来奶乎乎的小娃娃。 两个娃娃刚满月,前两天姜家人染了不少红鸡蛋送给村子里的人。 现在两个娃娃都被裹在厚实的襁褓中,慕平从怀里拿出两个纯银的长命锁一人一个塞到了两个娃娃的襁褓中。 长命锁是他们来之前就准备好的。 慕平是大夫,心中估摸着,小王氏年前就会生产了,所以就提前准备了两个孩子的见面礼。 慕柒柒逗了一会小娃娃,就和姜稚月扯着手离开了堂屋,回到了姜稚月自己的屋子。 姜稚月看着身侧的慕柒柒,问她在慕府过的怎 么样。 慕柒柒笑不露齿,不像姜稚月性子这般活泼张扬。 她答道:「过的极好,伯父伯母他们都很好。」 进了屋子,寒风就被阻挡在了外面。 慕柒柒看到桌子上随意放着的一沓纸张,随手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张。 看了两眼,慕柒柒有些惊讶的问道:「这上面的内容,是你写的?」 姜稚月笑着反问道:「是我讲大哥他们轮流记下来的,你也看过吗?」慕柒柒又将下面的一张拿了起来,是和刚刚那一页上的内容连着的。 她点了点头回答道:「看过,是永明表弟喜欢看这些东西,他使了府中的小厮买了,怕我在府中无聊就帮我也捎带了两本。」 她又一脸钦佩的说道:「内容确实写得极好,我竟没想到是我认识的人写的。」 姜稚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她也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 因为生长在比这个时代要晚几百年的二十三世纪,她接触过的很多东西是这里没有的,拿出来就更会吸引人一些。 慕柒柒说着又拿了下面的一页接着看,这种比所有人都能提前一步知道后续的感觉让她很高兴。 她边看边说道:「这话本的名声不小,短短几日就将一个新开的书坊带活了,就连洛城中不少女子都对这话本的内容十分了解。」 书坊? 姜稚月开口问道:「是别来书坊吗?」 慕柒柒将目光从写满了字体的纸张上挪到姜稚月身上,回道:「就是这个,这书坊忽然就出现在洛城最繁华的地方,谁能想到竟是靠着话本扬名的呢。」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好笑的说道:「说来也是,很多文人都不喜话本这样的东西,觉得写这东西的人辱了文人风骨,所以这话本火爆之后,随便进个茶楼,就能听到有自诩傲骨铮铮的文人在批判写这个话本的人。」 慕柒柒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特意拿捏着那些文人批判时候的样子,立直了背,端起一只手。 「哼,真是有损我们读书人的脸面,寒窗苦读数十年,竟写起了这种情情爱爱的话本子,若是我李某见到了他 这些人自然是没有看过话本的内容的,只觉得话本大抵就只有情情爱爱那一种,便直接开始口诛笔伐。 慕柒柒鹦鹉学舌了一番,姜稚月听着连连发笑。 第113章 侠士商子衍 这些人自然是没有看过话本的内容的,只觉得话本大抵就只有情情爱爱那一种,便直接开始口诛笔伐。 慕柒柒鹦鹉学舌了一番,姜稚月听着连连发笑。 等慕柒柒说完那句,才又感慨道:「想必是那些文人也没想到,令他们不齿的话本是一个小姑娘写出来的。」 姜稚月见她对这话本也极有兴趣,就坐下来陪她一起看接下来的内容。 两刻钟后,慕柒柒将那些纸张都整齐的放在了桌子上。 随后,就见她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做工精致的檀木盒子递给了姜稚月。 姜稚月伸手接过,「嗯?」 慕柒柒轻咳了一声解释道:「原本大哥也打算和我们一并来的,只是年节还没过去铺子里就诸多事情走不开身,他便托我将他给你准备的年礼带来。」 「给我的年礼?」 姜稚月有些疑惑,她和慕英明不也就那一面之缘吗,什么时候相熟到赠她年礼的地步了? 她本就不是一个遮遮掩掩的性子,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可遮掩的,就直接将那精致的檀木盒子打开了。 盒子里躺着一支木簪,和她上回在洛城首饰铺子里买的那支很像。 或许是不知道姜稚月的喜好,也或许是那回见了姜稚月要了这款的木簪。总之,打眼看去,姜稚月现在手里的这只木簪和上回买的那个并无太大差别。唯一的差别或许就是上回姜稚月买的那支,上面刻了祥云图案。 而慕英明送的这一支,上面的图案雕的是一朵栩栩如生的花骨朵。姜稚月说道:「我已经有一支这样的簪子了,这支 姜稚月觉得她不适合收下这支簪子,便想回绝了。 慕柒柒早她一步在姜稚月拒绝前说道:「既然送来了你便留下交换着用吧,将年礼还回去也不大好。」 慕柒柒看到那支木簪也有些想扶额。 但凡慕英明在给姜稚月选礼物时过问一下女子,都应该会换一种。可拿都拿来了,慕柒柒也只能尽力说服姜稚月收下。 姜稚月听后果然没有继续推让,主要是觉得没有必要,不过是一支簪子而已。她随手将簪子放在了桌子上,正巧就压在那些还没刻印出来的话本散页上。 两人许久未见,便坐在一起谈了一些闲话。 不过看了刚刚那话本,可能激起了慕柒柒胸腔中的那点子洒脱的情怀,两人说的最多的,还是姜稚月杜撰出来的那些江湖故事。 慕柒柒目有向往的说道:「这世上真有如你写出来这般洒脱不拘的江湖侠义之士吗?」 故事都是杜撰出来的,但姜稚月还是认真想了想慕柒柒所说的这个问题。 在武朝,江湖是有的,侠客也是有的。 武朝朝廷对江湖管制颇松,只要他们不犯事,就不会干涉他们的事情。 姜稚月便对慕柒柒说道:「有的,但应该是没有我写出来的那么夸张。」 慕柒柒听到了肯定的答案,笑着答道:「以前觉得人生在世,无非就要按照已规定好的命或者,成亲相夫教子,奉顺公婆。」 「但发生了那些事,又看到你写的这些东西,忽然觉得行走江湖做一自由自在的侠女好像也是不错。」 发生的什么事情,姜稚月自然也是明白的,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说。 姜稚月的思绪有些飘远,说道江湖,武朝是真的有的。 只不过在武朝朝局不安的这几年,朝廷与江湖牵扯到了一起。 四皇子武崇文不愧是原书中的男主,收服了江湖上的几股势力,为夺得帝位出了不少力。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一处密林中。 欧阳明正与一个背着有半人高大刀的男子对峙。 背着大刀的那个男子名叫商子衍,看起来身材健硕,往那一站块头十分大,江湖之中人称大刀侠士。 总之就是劫富济贫,是江湖中还算正派的一个人,手下的跟随着也不算少数。 此时商子衍的面色却不太好,他与欧阳明相立站着。 「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与你们这些人同流的。」商子衍怒气的说道。 「你们这些人,拉拢人时承诺的都是狗屁,等到大权在握的时候,还是和那些贪官腐吏一个样,掏干了百姓的血命钱盖你们的高楼屋舍。」 欧阳明没有打断他,脸上也没有丝毫被人拒绝的不悦,静静地听着他说完。 等他话音落下半刻,欧阳明才平静的开口说道:「你何不赌一把,若你愿意为我所用,我可许下你一个承诺,等大事已成,我便放你自由。」 商子衍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高声道:「我信你娘的狗屁,还跟着你赌一把,你这行为可是逆贼!老子一个人行走江湖潇洒自在,做的事也是劫富济贫的好事,可是人人称道的好侠士。」 说道好侠士时,商子衍还颇为自豪自得。 他又继续说道:「跟着你?你啥都没有,老子跟着你说不定哪天脑袋都不在脖子上挂着了,爱谁死谁去死,老子可不做这冤鬼。。 商子衍说完就要离开,李达向前错一步拦住了他离开的脚步。 商子衍凶悍的眼神盯着拦路的李达瞪了两眼,就向左挪了一步打算绕开他离开。 可不管他是向左还是向右,李达都能同步的拦在他身前阻止他离开。 「他奶奶的!」 商子衍气的骂了一声,直接将背上的大刀拎在手里朝着李达砍去。 李达立马与他战到一起。 一时之间风声呼喝,刀剑相交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 短短片刻,商子衍和李达就交手了不下一百回合,在严冷的冬日里打的满头是汗。 李达一剑朝着商子衍的脖子抹去。 商子衍骂了一声,连忙收刀连连往后撤去。 「奶奶的,你们到底想咋样?!!!」 商子衍心里已经在骂娘了,他就是出来撒个欢,竟然被这几个变态给堵着了。 看来今儿个是要栽在这了,他可还没活够。 商子衍笨重的脑袋里绞尽脑汁的想着逃跑的法子。 可是绕了一圈,他也没想到有啥法子能从这一群人中逃出去。他看着欧阳明,心中暗道卑鄙小人,不讲武德! 竟然来了那么多人来堵他一个人。 第114章 找到张家人了 欧阳明不在意商子衍的口出狂言,看着他暴怒的样子反而笑了。他轻笑出声,语气中却让人感受不到温度。 「拉拢你呢,看不出来吗。」 看着在这四周隔两步就要有一个黑衣人的地方。 商子衍.我信你奶奶个腿,你这有拉拢人的样子吗!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他今天要是不答应这个人的条件,他也是不会让自己离开的。 忍一时之辱,他商子衍肯定还会有机会报复回来的! 他气恼的说道:「不就是听你命令吗,老子听,你说要干啥吧。」欧阳明笑着看他,在商子衍眼中那笑意就不怎么善意了。 商子衍并不知道欧阳明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要做的事情是大逆不道的,真捅出去就是人人喊打的逆贼。 他要是跟着眼前这人了,那都是朝不保夕的。 欧阳明没有向他解释自己的身份,他示意李达将东西拿出来交给商子衍。商子衍将一个小葫芦状的盒子拿到手里,拔开塞子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是一个黑色的小药丸。 商子衍看着手中黑不溜秋的东西问道:「这是啥?」 李达开口解释道:「毒药,每半月来主子这拿一次解药,便能保你性命无忧。」 姜家 姜稚月和慕柒柒在屋中畅谈了许久,直到外面有人喊他们去吃午饭。 慕平和慕柒柒今日来,不仅仅是因为年节,还有另一件事想与姜家人商量。 慕平将一张单子递给了姜稚月,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药材的名称还有需要的克重。 姜稚月拿着方子开口问道:「这是?」 慕平笑着说道:「其实这是慕某过来的第二件事,当初我从姜姑娘这里讨要了一罐药膏,这上面写的就是那药膏的成分。」 姜稚月有些惊讶,没想到慕平竟还真的研究出来了,心中佩服不已。 慕平看她神色就知道她是想起这药膏了。 他继续说道:「我看这药膏的药效极好,便想将这药膏大量生产一些。」 说着他将目光看向姜稚月,笑的真诚,「只是这药膏毕竟是从姜姑娘手中所得,我也不好直接自作主张吞下这块利。」 姜稚月看向他直接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慕平立即说道:「来之前我与兄长已经商量过,若是姜姑娘同意,这药膏由我们生产,所得利润我们双方分。」 「你看如何?「「 其实这药膏只是姜稚月从空间中随便拿出来给欧阳明治疗脸上的伤疤用的,这后世别人研究出来的东西也不算是她的。 慕平也知道这药膏是姜稚月从别人手中买得,自己将配方研究出来了也实在没必要征求姜稚月的同意才能生产。 只是,慕家兄弟二人不仅是医者,更是商人。 他们知道姜稚月身份不简单,自然会在她身上下注赌一把。 所以才会有了今日他来问姜稚月是否同意这一遭。 姜稚月答道:「能参透这药方,都是慕伯父自己的功劳,你若是想用便直接用,不用过问我的意见。」 慕平自然不会同意,双方商量了半天,最终才决定下来。 药方是慕平研究出来的,姜稚月只是提供了一瓶样品,所得利润自然是慕家占大。 所以所得利润慕家八成,姜家占两成。 在到这里之后,姜稚月原本就一直在想家中的生计问题。 像以前记忆中姜家村那样,侍弄农田、偶尔再上山打个猎贴补家用确实也是平常日子。 可那样过,不免又要过的清苦些了。 毕竟接下来姜家必备的支出定然不会少。 姜大郎和姜二郎早已经到了应娶妻的年纪,下面的三郎四郎五郎六郎也早该入学堂跟着夫子系统学习知识以备科举。 就算他们在家有姜雨朝这个秀才教着,可也抵不上在学堂全心读书的。至于其他林林总总,姜稚月更是觉得撑起一个家需要付出的太多。 若是她没能力改变也不说什么,可让她在有能力改变的时候仍旧看着姜家人过这种清苦日子,倒是让人看不下去了。 所以她近些日子一直在琢磨可行的方案。 卖话本子的钱姜家众人不愿用,她便想着有什么其他能让姜家人参与进去的法子。 而慕平说起这事,倒是直接就提醒了她。 她可以办厂子造东西,不仅姜家众人能参与进去,就连王家舅爷他们也可以。 甚至工厂办起来后,连古槐村这些在他们来后,不论是何原因给与过他们恩惠的苦难村民,也能相并得一些利。 姜稚月就坐在那里,心中忽然就畅通了。 她原本来到这里时,还因为重得了一次生命而觉得有些惶惶。 她也想着可否为这朝局动荡,和苦难的百姓做些什么,可始终要先保全自己。 而这天下百姓数以万计,她现在仅仅能做的,也就是顾好自己所能看到的这些。 而现在她想通了,只是这工厂办起来要做些什么她还需要思考一下。而且银子、人脉打点、人手、地所都是需要准备的事情。 慕平所说的那个祛疤药膏,除了那二成得利之外,姜稚月并不打算过多插手,因为她对这些并不擅长。 只是,若合作得宜,她以后还能在空间中翻找一些其他的东西,继续和慕家合作。 慕平和慕柒柒只在姜家留了两日,在第二日早上用过饭后就乘车离开了古槐村。 离开前他们签了契书,是姜雨朝按照最终商定下来的示意拟出来的。 在他们离开的那日,姜老爷子就被姜雨庆赶车带着和慕平一起去县里县衙将契书按了手印。 而也就是在慕家父女离开的当日,姜家又收到了一个好消息,算是年里的第一件大喜事。 午时刚过,李文好像消瘦了些的身子就出现在了姜家人的视线中。 此时,姜雨朝和白逸风正在一间屋子里考教姜大郎他们的学问,好做下年后继续让他们去学堂的准备。 三郎不喜读书,可自被姜稚月说过一次想当大将军也要有好学问之后,就也老老实实的读起了书。 只是或许是不喜欢,他学东西比五郎六郎还要慢上不少。姜稚月也正在屋中记着接下来的打算安排。 张氏和孙氏正在院里拿着脏衣服走动,打算拿到另一个院子去。正巧就看到了风尘仆仆而来的李文。 张氏和孙氏二人看到李文差点没敢认。 李文看起来瘦了不少,身上穿着的外衣也有几处破烂,漏出来的白色的里衣都成红黑色了,看起来像是受了伤。 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看样子是匆匆忙忙就过来了。 还是李文喊了张氏和孙氏一声,两人才惊讶的认出李文。 张氏连连说道:「哎呦,这是咋了,快进来快进来。」 李文笑着走进去,朝着张氏说道:「我今儿来,是给你们递好消息来的!」 离得近了,张氏便看到李文肩膀上那两道被划开的口子,连皮肉都漏出来了,现在天气冷,冻得有些发紫。 张氏笑着打趣道:「是啥好消息还让你带着伤跑过来送?」 李文笑着卖了一个关子:「你要是知道了 这消息,肯定要比我激动。」 张氏和孙氏好奇心都被他挑起来了,抱着脏衣服边走边等着他说。 好在李文并没有一直卖关子,他边走边说道:「年前遇见姜姑娘,不是让主子帮忙打听人的消息吗,这不,今早得了信,主子就立马把我派过来给你们说一声了。」 其实欧阳明得到张家人的消息时已经是昨天了。 只是他先是让手下去张家人在的地方打听了消息确认了之后,才让李文来报消息。 张氏听到这个消息,忽然觉得耳朵嗡鸣了一下,立马站住了脚步。 她惊讶的开口问道:「不是不是,我刚刚好像没听清,你刚刚说啥?打听谁的消息?」 李文重新说了一遍:「姜姑娘拜托主子找她外祖家的下落,我就是来传这个消息的。」 张氏:!!! 她高兴地环抱住怀里的脏衣裳,两只手掌并在一起不住地朝着外面拜。 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老天保佑。 刚刚张氏那一嗓子声音太大,将姜雨朝他们考教声都打断了,姜稚月的思路也崩的一下被张氏喊停了。 大家都走出来看外面发生了啥事,然后就看到了被张氏揪着问事的李文。孙氏看到他们都出来,忙不迭的告诉他们找到张家人了这个好消息。 李文一通将知道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他们离古槐村不远,说起来后面都靠着这个山脉呢,就在古槐村往东隔了两个村子的地方 也巧,张家人现在所在的这个村子也是叫张家村,那个村子里的住户都是本地张姓的。 欧阳明安排的人来禀的时候也说赶巧了,那些安排住所的人看到他们这个姓,就直接给安排到了那个村子。 说完了这些,李文就准备告辞了,又被姜家人拉着喝了碗热水问了他们最近过得咋样才放他离开。 李文离开之前,还特意替自家主子问候关怀了姜稚月一番。 等到他离开,张小燕站在姜稚月身旁揪着她的衣袖,泪水都糊了满脸。姜稚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 现在刚过午时,姜老爷子和姜雨庆还没回来。 可知道了这个消息,张氏和张小燕都坐不住了。 连日的担忧让她们在知道这个消息后立马就想飞奔到张家人身边。 第115章 你娘,路上没了 等到他离开,张小燕站在姜稚月身旁揪着她的衣袖,泪水都糊了满脸。姜稚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 现在刚过午时,姜老爷子和姜雨庆还没回来。 可知道了这个消息,张氏和张小燕都坐不住了。 连日的担忧让她们在知道这个消息后立马就想飞奔到张家人身边。 姜老太太看着急躁的张氏,开口说道:「离得也不远,想去就先去一趟,刚刚李文那小子不是说小明确定了人才来告诉咱的。」 「刚好赶上过年,也别空手去,去拿点东西再去。」张氏笑着应道:「唉,谢谢娘。」 张氏去屋里找了些实用的东西,是一些粮食布料这些眼下都用得上的。找到张家人了,张小燕自然也不会在姜家这里住着了。 趁着张氏去拿东西的空档,张小燕也将屋子里她的东西收拾了出来。姜家人也将张小燕当成自己的孩子待的,买啥也没缺了她的。 所以一番收拾下来,张小燕连衣服都收拾了两个包裹出来。 带着车厢的那个牛车被姜雨庆赶走去县里了。 姜大郎随便拉了一头牛车出来,将张氏拿出来的东西都放了上去。 姜大郎赶车,后面姜稚月和姜雨朝、张氏、姜五郎还有张小燕都坐了上去。姜大郎赶着牛车出了院子,张氏坐在牛车上说道:「娘,那我们就先去了。」姜老太太摆摆手说道:「去吧去吧,要是亲家家里缺啥就帮衬两把。」 张氏心中感动,刚刚出门之前,姜老太太往她怀里塞了十两银子。 「唉,我知道了。」 牛车动起来,张氏的应答声也飘远了。 姜家其他人站在门前看着牛车走远了,脸上也都是笑。 听到张氏娘家人找到的消息,他们也替她高兴。 他们来这些日子,附近的村子摸得还算熟悉,最起码路都是知道要往哪里走的。 没成想张家人竟然离他们那么近,就在和他们相隔不远的村子。坐在牛车上的众人,刚刚的喜悦过后,心里又开始担心起来。 刚刚忘了问李文张家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他们希望张家人都好好的,但又怕去了看到的情况不如他们所愿。 路上只剩下骨碌碌转的车轱辘声,牛车一路往这里的张家村而去。 到了张家村,牛车慢慢的慢了下来。 现在已经是年初九了,大家该走的亲戚也都走完了,一堆人坐在张家村村头的大榕树下嗑着瓜子唠嗑。 而刚进了村子的姜稚月他们,就吸引了这些人的注意力。 「你们找谁啊?「坐在人堆中的一个人问道。 那些人都抬起头朝着牛车上看去,上面除了几个人之外就是满满当当的东西。 村里人心想着是哪家的亲戚来的。 只是还没等姜稚月他们搭话,那坐在人群中的一个中年男人抬起头来看到了他们的面孔。 「哎呦!」 中年男人连忙站了起来,朝着姜家人就走了过去。 「小燕?!!!「 张小燕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下意识的就朝着那人的方向看了过去。 而看到这男人后,张小燕连忙就从牛车跳了下来,还被闪的踉跄了一下。中年男人连忙托了张小燕一把,才让她没有摔在地上。 看到张小燕,中年男人自然也就看到了在牛车上的其他人。 虽然他都认不太熟,可是张氏是从他们张家村嫁出去的,肯定是认识的。 「哎呦,你们男人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他指着张小燕说道:「小燕这丫头不见了,大 家都以为找不回来了,竞然和你们碰到一块了。」 此时张氏也认出了这个男人,她惊喜的喊了一声。 「福子哥!」 张氏也跳下牛车,和男人攀谈在一起。 村口坐着的那些人看到这户人家是和前不久安排到他们村的住户认识的,也没开口,在一旁坐着看。 原来,男人名叫张福,是原来张家村村长的儿子。 在村**谈了几句,张福一拍脑袋道:「看我,你们是咋打听到我们在这呢,走走走我带你们过去。」 姜大郎赶着牛车跟在张福身后往村子里走。 其余人都从牛车上下来走着。 不一会,姜稚月等人就被张福带着到了一处院子前头。张福站在门口朝着院子里面大喊:「叔,快看谁来了。」一个妇人将门从里打开往外瞅来。 张小燕在妇人打开了门后就跑了过去,声音哽咽的喊道:「娘!」门内门外顿时乱作一团,连旁边的几户人家都吸引出来了。 张小燕的娘林氏缓了缓情绪,让他们都进去。 张福在门口没有进去,等他们都进去后就离开了。 看到张氏一家过来,张家人都过来了,就连出门的几个也被喊了回来。 张家的堂屋不如姜家宽敞,众人一站进去就人挨着人。 张氏兄妹三个,上头有两个兄长。 张家除了张老爷子和张老太太之外,张老大娶妻何氏生了宋大郎后就没有孩子了。 宋老二娶妻林氏,生了两个儿子宋二郎和宋三郎,还有张小燕三个孩子。可是张氏扫了一圈,发现少了一个人。 她问道:「咱娘呢?」 闻声,张家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张氏的心也沉了下去。 良久,坐在板凳上看起来老态龙钟的张老爷子叹息开口道:「你娘,路上没了。」 张氏捂着脸哭泣,姜稚月并不能做到十分的感同身受,但看着张氏哭成这样也不好受,站在她身旁轻抚她的背希望能让她好受些。 众人沉默着也不知道说什么,等张氏情绪好些了,才将张老太太是怎么没的说了一遍。 他们一路上都在往南边赶,眼看着就要到城镇了,偏偏遇上了流民抢劫。 张小燕和他们冲散了,张家两位老人身体本来就不好,张老太太还在那过程中撞了腰。 老太太是彻底没法走了,但张家人也不肯把人丢下。 张太太觉得自己累赘闹了绝食,又因为张小燕走丢了伤心过度,没撑住几天就没了,现在老爷子身体也不怎么好。 张氏又缓和了好一阵才想通,遭了这一回天灾,大家能活下来已经算是万幸。 看她情绪稳定下来,众人才开口说起了话,问姜家人现在如何在哪里。 第116章 玉簪 今日姜稚月他们来张家村寻亲就已经是下午了,众人只觉没说两句话日头就开始往下落了。 张氏再是依依不舍,也不能再留下去了。 张家盖得房子少,他们自己住还不够空余,张氏他们想住下就更没地方了。 但是现在知道了大家都活的好好地,也知道在哪住着,以后肯定有很多机会聚。 离开前姜家众人将拿来的那些吃食布料都留了下来。 临走的时候,张氏将临出门前姜老太太给的那十两银子拿出来递给了张老爷子。 姜稚月也拿了十两银子添了进去。 张老爷子哪里肯要,连忙推拒:「这是干啥,把银子给了我们你们可咋办。」 姜稚月将银子放到张老爷子怀里,按住了他想推拒的手。 她声音轻缓的说道:「外公你将银子收着,拿着银子让舅舅他们去镇上抓些药养好身子,还有舅母表哥他们,有什么缺的就添置一下,我们改天再来看你们。」 等到傍晚,姜老爷子和姜雨庆回来后知道张氏的娘家人找到了也很是高兴。 不过等姜稚月他们回到姜家,天已经大黑,走来路上只能看到月光反射出来的影儿。 回到家后,张氏将张家的事情跟姜老太太说了,老太太也连连唏嘘。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姜稚月做的那些计划也写了个差不多,就等年节翻过去就准备着手。 姜家人也都知道姜稚月这些日子在忙活着写什么东西,大家只隐隐知道一个大概。 正月十五这一晚,天上的月亮格外的圆。 吃过晚饭唠了一会后姜家人就打算落锁了。 只是姜稚月门栓刚扣上,一门之隔的外面就有人敲响了门。寂静的夜里,姜稚月还听到了微微起伏的喘息声。 「稚月。」 平复了一下喘气声,门外的人轻唤了一声。 姜稚月听到声音立马又把门栓挑开了。 她拉开门,欧阳明独自一人站在外面。 姜稚月朝他身后看去,没有发现任何人。 姜稚月问道:「李达和李文呢?」 那两人不是他的小跟班吗,怎么今日不在。 欧阳明对姜稚月竟然将心思放在了那两个人身上有些不爽,但还是答道:「他们两个做任务去了。」 「哦。」姜稚月本也就没想真的知道他们两个干什么去了。 她侧身说道:「快进来吧。」 等到欧阳明走进去后,姜稚月才重新将门落了门栓和锁。 姜家其他人要不是回了自己的屋子,要不就正打算回,这听到欧阳明来了,难免又走了出来。 老太太和老爷子都已经睡下了,大家没有去打扰他们。 姜稚月问道:「你怎么那么晚过来了,吃过饭了吗?」 过了十五就不算年节了,为了赶回来见姜稚月一面,欧阳明自然是没有吃饭的,不过他说道:「刚好路过来看看,吃过了。」 太晚了不适合交谈,姜雨朝看着欧阳明竟然那么晚过来,也不能赶他走。 就安排欧阳明在上回那个屋子住下。 姜稚月和欧阳明住的那间屋子相临着,欧阳明将姜稚月送到了屋子门前,在她要进去的时候递给了她一个简陋的小盒子。 姜稚月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小盒子,伸手接了过来。木盒子像是临时挖成的,上面还有没磨平的边角木屑。「新年礼物?」 姜稚月想起年前遇见李文的时候,他说欧阳明给她准备了礼物这件事来。 看来,就是眼前的这个东西了。 欧阳明并不知道自己准备礼物的事早就被李文那个家伙透漏了出去。他眼下有些乌青,像是连续多日都没有睡好了。 只是此刻他笑的格外开怀,他点头应是。 月色之下,公子温润如玉,姜稚月无法将欧阳明与想象中的那个杀人如麻的大反派联想到一起。 如果一切都按照书中原本的剧情走,他的结局是怎么样的呢欧阳明见她有些发愣,提醒道:「要不要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嗯。」 姜稚月回过神来,低头打开了小木盒。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支玉簪,玉簪上还缀上了几颗小巧的珍珠,她将簪子拿到手里举起一些映着月光看。 在簪子的下方,她摸到了几个小小的凸起,她凑到眼前看了看。 可夜里太暗,姜稚月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不过摸上去的触感像是两个小字。 这已经是姜稚月这两日收到的第二支簪子了。 可显然,她还是更喜欢现在手里这一支。 她高兴地仰起头看着欧阳明道谢:「谢谢,我很喜欢。」 欧阳明也笑起来,他已经连续多日只能睡两个时辰了,还要抽出休息的时间雕刻这只簪子。 可是此刻听着姜稚月的声音看着她的笑容,仿佛疲惫都消解了不少。 而与这间屋子两头相隔的姜雨朝和张氏的屋子中,姜雨朝正弯腰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他掀开窗户上罩着的棉帘子,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往姜稚月的屋子看去。 张氏看他连一点形象都不顾的勾着身子往外看的样子,好笑道:「你干啥呢。」 姜雨朝不忿的说道:「那小子,大半夜的来了,这还缠着咱闺女不回屋。」 张氏笑着吐槽道:「你也不是不知道,稚月和小明关系好,这说两句话还碍着你的眼了。1 姜雨朝才不听那么多,他就是看这欧阳明居心不良,越看越让人看不顺眼。他捏了捏嗓子重重咳了两声,朝着外面喊道:「夜深了,稚月快点去睡觉。」 姜稚月忽然听到姜雨朝的声音一激灵,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可没来由的一股心虚。 她条件反射的将手放了下去,将簪子攥在了手里。 姜稚月侧了侧身,看向她爹娘的那个屋子回道:「知道了爹。」 说完之后她又转过身来,对着欧阳明说道:「你也快回去吧。」 回了屋子,姜稚月从空间中拿出一面镜子,将欧阳明送给她的那个簪子戴在了发髻上试了试,然后满意的摘下来放进了盒子里,然后放在了桌子上。 姜稚月屋内的桌子就在窗户旁边,白日里姜稚月便会开窗透气。 第二日一早,姜稚月起后就像往常一样将遮挡着窗子的棉布帘勾在了两侧,然后用两根木棍将窗户支了起来。 支好了窗户,她就站在窗边做了一套完整的伸展运动。 等她做到最后一个动作时,弯下腰透过臂弯看到窗外欧阳明正巧路过。 欧阳明皱眉不解:「你这是?」 她将最后一个动作做完才站直了身子,脸上因为弯下腰时大脑充血而微微发红。 她边活动手臂边解释道:「拉伸运动,我还能长长个子。」 欧阳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向姜稚月的个头认真的说道:「你已经不算低了。」 这话欧阳明倒不是在哄她。 姜稚月在他面前虽然还不到他的下巴,可是跟着其他女子比着已经要高挑不少。 姜稚月却有些不太满意,她以前身高有一米七多,现在顶多也就才一米六五, 所以她还想再长长。 不过她也没在这事情上多做纠结,抹了把脑门上冒出的虚汗。 欧阳明含笑的眸子落在姜稚月身上,刚巧就瞥见了窗台前那张书桌上的纸摞上的一个看起来精美的盒子上。 盒子是打开着的,里面放着一支木簪。 欧阳明是知道姜稚月也有一支木簪子的,他就是觉得木簪配不上姜稚月才亲手雕刻了一支玉簪给她的。 第117章 咱稚月配不上欧阳明? 只是桌上这支,好像不是姜稚月原本的那一支。 欧阳明心中瞬间警铃大作,他看似随意的问道:「那只簪子..你怎么买了两个一样的簪子?「 姜稚月顺着他的目光一撇就看到了那木簪。 她将这木簪的来由随意说了一遍。 欧阳明没有在她脸上看到其他的情绪,微微放下心来。 不过想到在慕府时,那个慕家大公子看姜稚月的眼神,欧阳明就又有些气不顺。 欧阳明像是很忙,他在姜家的这几日里,不断地能看到李达或者李文来找他。 在第三日下午,他再次告别了姜家人离开了。 只不过他在离开的时候,千方百计的将白明熙送给姜稚月的那个木簪子给讨要走了。 欧阳明在这的这两日,姜家人也都没歇着。 姜雨朝带着姜家几个郎和王浩、明一兮去镇上打听学堂。 以姜大郎、姜二郎和王浩三人现在的才学,已经可以下场试试了。 只不过在武朝,想要参加科举考试,必须要由学堂夫子推荐,所以他们三人仍要先入学堂,由夫子觉得资质尚可后推荐参加院试。 剩下的三郎四郎五郎和六郎和明一兮,姜家人也决定一并送去学堂。 姜雨朝也打算顺便问一下镇上学堂是否缺夫子,他便可以干以前的老本行为家中增添收入。 而他们此行也很是顺利,镇上一处学堂的其中一个夫子刚好家中有事,其他夫子考教过姜雨朝后他便留下了。 而姜大郎他们留下自然也很容易。 只不过仍要考教学问进行分班。 学堂中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班级,只有在甲班的学子才能被推荐参加院试。另外乙班和丙班为已经有童生身份的,但不够资格参加院试的学子。 丁班则为连童生身份都未达标的。 姜大郎、姜二郎和王浩都被分到了甲班。 而其余几个小子,四郎和明一兮被分到了乙班,三郎、五郎和六郎则被分到了丙班。 家中有姜雨朝和白逸风教着,他们这几个人倒是没有被分到丁班的。 只不过三郎对于他只能和五郎六郎两个小不点分到一个班很不服气。 … 姜雨朝去镇上当了夫子,姜家几个小子也都去了学堂。 落在姜家众人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终于落了地。 而姜家这种一下将家中七个孩子都送到学堂的事情,也直接震惊了其他人。因为镇上就算是收束脩最低的学堂,一个人半年也要交五两银子。 而更多的人家,是选出家中被认为潜力最大的那个孩子,举全家之力才能供养得起一个孩子上学堂。 当初姜雨朝也是这般。 也正是姜家的这般作为,促使了大家对姜家更大的热情。 至于是什么热情,那些人的目光就瞄准了姜家大郎二郎和王浩、姜稚月四人的身上。 王媒婆又来了好几次,每次都要说几个适龄的男子或者女子夸上一番。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姜家看抽出时间,让这些小辈们见上一见,也好看看能不能合得来。 毕竟姜家大郎二郎和王浩每日都在镇上学堂,若是想要相见亲事,就需得等他们休沐的时候。 当初大家以为张家人找不到了,所以将张小燕的亲事也算在其中。只不过张小燕现在回了张家,亲事自然轮不到他们管。 那王媒婆说的那些适龄男子,就都落在了姜稚月身上。对此,姜稚月只能用四个字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那就是:不厌其烦! 这几日她正完善办工厂的计划,忙的焦头烂额的。 可整日上门的媒婆却总要将她拎出去打量一番,然后与她细说哪个男子有多好又与她有多相配。 无非都是夸赞的词,可一天要出去被人打量几趟,姜稚月也是受不了了。 更何况她原本就没打算那么早成亲。 在后世她这个年龄刚是上高中,哪需要考虑这个。 现如今她心中想着干一番事业,更不可能找一个夫家拘着她了。 因为时代的局限性,姜稚月深切明白,就算姜家人在对待她的事情上多有宽限,不代表其他人也能接受一个新妇不乐意在家相夫教子而出去搞事业。 姜雨朝作为现在最支持姜稚月相看亲事的一个人,每日晚上回来都要询问一番情况,从张氏嘴中知道都有哪些男子,再挑挑拣拣一番那些男子的品性学识。 那副样子,有种势必要挑一个最好的夫家给姜稚月的意思。 这日傍晚,正当姜雨朝询问张氏白日里那些媒婆说的那些适龄男子的时候。姜稚月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 她不满的嘟囔道:「爹,我才十七岁,还不急着相看呢,你们先把大哥和二哥的事情解决了就好了。」 姜雨朝看向她道:「怎么就不着急了,再过几个月就十八了,哪有那么大的姑娘不定下亲事的。」 张氏瞥了一眼言辞凿凿的姜雨朝。 以前在姜家村时他们就要给稚月相看婆家,可姜雨朝是最不同意的那个,说着女子多留几年也无事。 现在倒成了他催的最急了。 她笑着在父女两个中间打圆场道:「我先让媒婆相看着,如果有了看对眼的,就先定下来,如果没对眼的也不急。」 姜稚月和姜雨朝父女二人在这事上争执了半天,两人都不愿意松口。 最后就只能先按照张氏说的那个方法。 只不过愿不愿意定下来就要看她自己的意思,不能强迫她。 说完了这事,姜稚月就气呼呼的离开了他们的屋子。 张氏埋怨的看向姜雨朝,怪道:「现在好了吧,将稚月气走了。」 姜雨朝死鸭子嘴硬道:「哼,怎么就气着她了,她还想一直不成亲不成!」 张氏点了点他说道:「好了吧你,最舍不得稚月的就是你了。」 张氏想了想,也只想到了一个原因,她不解的问道:「你是担心小明那孩子?」 姜雨朝看了张氏一眼叹气摇头。 张氏倒是挺喜欢欧阳明,见姜雨朝不开口说话只能接着说道:「我看小明那孩子挺好的,跟咱家里人也相处的来,也就是不知道哪让你看不上了。」 姜雨朝又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开口了。 「你也知道他的身份,咱们现在私下和他相交也就算了,若是稚月和他在一块了,那后果你想过没有。」 张氏听到这话,也沉默了下来。 她沉默了半晌,才犹豫的接话道:「你是觉得咱稚月配不上小明那孩子?可我瞧着那孩子不像是在意这个的。」 姜雨朝揉了揉额角,解释道:「倒不是觉得咱稚月配不上他,你没想过,他现在顶着世子的身份,为啥一直在这里呆着不回京城。」 张氏呆愣了一下,她还真的没想到。 不过经姜雨朝这一提醒,她就想起来和欧阳明有关的那些事情来。 当初稚月将他捡回来时浑身的伤,沿途几个地方都搜寻他的官兵,可是他却没有回去. 姜雨朝看她像是反应过来了一些,压低了声音开口解释。 「现在时局动荡, 不仅是咱们这些百姓不安稳,到现在都没听说皇上有立储的打算,那些皇子们能不想坐上那个位置?」 姜雨朝说着用手指指了指上面,声音压的越发低了。 他又接着说道:「欧阳明那小子,可是咱武朝异姓王的儿子,他既然不愿意回去,肯定是回去以后局势对他不利,才要在这外面躲着搏一线生机。」 「咱稚月要是把心思落在他那了,以后能不能好哪还说得准。」 张氏彻底没了声音,这事她没姜雨朝明白的多,可觉得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她嘟囔道:「我是管不了了,稚月不愿意也不能硬逼着她嫁人的。」 第118章 定西将军府 那些媒婆们来的也差不多了,但是因为姜大郎他们这几日都在上学,相看的事情就被暂时搁置了下来。 姜稚月也终于能喘了口气。 看到没有那些媒婆再逮着她打量,空气都变得清新了不少。 姜稚月拉过白逸风,将写出来的那些计划拿给他看,让他帮着参谋意见。 白逸风看到整整几十张的纸张问道:「这就是你说的要办什么工厂的东西?」 姜稚月点了点头说道:「对,你先看看。」 白逸风将那些写满了字迹的纸张拿到手里细细翻看。 看完以后他才说道:「想法倒是不错,只是这种方法应该没人试过,你确定能成功?」 姜稚月书写出来的是造纸的方法。 这是她在空间查阅了不少资料,又根据脑海中的些许记忆写出来的。 来到这里以后,姜稚月就一直在忍受上厕所没有纸这件事情。 她虽然可以偷偷地用空间里的卫生纸,可是偷偷摸摸的感觉未免太差还不方便。 所以她便想着办一个这个厂子。 现在造纸的技术太过落后,为何村户们不能供养太多孩子读书识字这也是一个根本原因。 那就是造纸技术太过复杂,纸张和书籍都很贵,不是平常百姓能用的起的。 更不要说造出来可日常使用的纸了。她说道:「不出意外是可行的。」 白逸风挑眉说道:「那就是可能有意外了。」 看着姜稚月要爆发的样子,白逸风接着说道:「若是你写的这些都可行,那以后贫苦学子买宣纸就能省上一大笔钱,不过还是要看你造出来的纸张的质量如何。」 「不过.这个可日用的纸是什么意思?」 姜稚月想了想便解释道:「就是除了文人写字外所有人都能用的,比如如厕或者.女子来月事。」 白逸风脸忽然爆红,他指着姜稚月支支吾吾半天,嘴中一堆之乎者也的话。他捋了捋舌头,脑袋上都要喷气了。 「你是个女子,怎么说话这般口无遮拦!」 说完也不帮着姜稚月参考什么意见了,暴跳起来就冲了出去。 冲到一半才想起来这是他的屋子,又返回来将姜稚月赶了出去。 姜稚月被推着往外走,连忙从桌上将那些纸张捞在了手里。 「哎哎哎,你干嘛呀,你看我写的这些可行不?」 白逸风恼着将她往外推,嘴中回道:「可行可行!」 姜稚月笑着说道:「可行啊,那麻烦你个事呗。」 白逸风停了下来说道:「我说你来问我这个干啥,明明这造纸的事我也不明白,原来是在这等着呢,说吧,啥事?」 姜稚月嘻嘻一笑,转过身说道:「你不是一直说自己人脉很广吗,那你拉一条人脉给我呗。」 白逸风疑惑:「你要这个做什么,缺银子?不应该啊。」 姜稚月将手里的纸卷成筒敲了他一下,「你笨啊,我这种既便宜制作方法又简单的纸造出来,就挡了原本那些人的财路,他们能让我顺利干下去嘛!」 白逸风一想也是,他在脑海中思考了一下,这么大个事,若成功了可是巨大的利益,得找一个信得过的。 半响,他一拍脑袋对着姜稚月说道:「有个最好的人选,你也没想的起来。」 听着白逸风的话,姜稚月问道:「最好的人选?我也认识吗?」「你当然认识了。」 白逸风说着转身坐了回去,姜稚月也跟着回去坐了下来。 两人坐在一张小方桌的两侧,面面相对。 姜稚月将这个最好的人选的可能人选在心里都过了一遍。 白逸风既然那样说,那突破口肯定就不在他的身上。 那这个最好的人选还会是谁呢? 慕家? 还是阿明? 她试探的将这两个可能问了出来。 白逸风摇了摇头缓慢的说道:「非也非也,你既然来找我,说明你心里就已经将这二人排除在外了。」 这回姜稚月是真的不知道了,又被白逸风故意这样刁难,她心中更是急躁。 可又将她所知的这些人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仍旧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白逸风摊开手掌,揶揄道:「平日里脑子倒是灵光,你怎的将这个重要人物给忘了去。」 不等姜稚月开口,白逸风就继续解释道:「我猜你将这事拿与我说,就是想到了造纸这一块大肥肉,不是你能单独吃的下的。」 「慕家虽与你们交好,可论到底他们都是商人,无人在朝为官,在洛城之中各个世家能给他们留几分颜面,可真论及这种大事,慕家也护不住这块肉。」 「还有欧阳明那人,若是往前一年说,让他做这个背后人,倒是真能威慑住其他想夺食的人,可他现在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认,和他合作却是在寻死。」 白逸风将姜稚月的想法分析了一通,而这也正是姜稚月考虑过的,所以才来问他有没有什么信得过的有权势的人能合作。 可是当她听到白逸风说欧阳明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认,若是有了牵连便是寻死的时候,心中仍旧是不大舒服的。 姜稚月将心中忽然升起的这些不满,归于她对欧阳明这个书中注定结局不会好的人的一种悲悯。 她轻咳了一声想要反驳白逸风的话,可是他说的话也让人无从反驳。 姜稚月鼓起一边的腮帮子,觉得有些酸涩。 她催促道:「快别卖关子了,那个最好的人选是谁?」 白逸风没再故意急她,说出了一个让姜稚月有些意外的人。 姜稚月有些意外,将白逸风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什么?梁将军府?」 她看向白逸风确认道:「是洛城那个梁将军?镇守咱们这的定西将军(将军名号,前文提过)?」 白逸风答道:「对,就是他。」 姜稚月静下来,心中却是在想白逸风说出来的这个人选是否可行。 经白逸风这样一提醒,姜稚月就想起了在逃荒路上救过一个小丫头的事来。 那个小丫头的爹娘,好像是梁将军府的谁来着? 他们只说他们就住在洛城定西将军府,他们的身份倒是没有说,不过给了她一个玉佩作为信物。 姜稚月当初拿着那信物时还以为进城要用得上。 只是他们来到这之后,这里已经开始接纳外来的流民了,又刚巧遇上了慕家人,进城这件事上并没有遭什么责难,也就将梁将军府这事给忘了过去。 姜稚月原本都要将梁家那茬事情给忘记了。 既然白逸风提起这个人了,姜稚月便也认真的审视她能不能借梁将军府这个势。可她除了那回见过梁家不知具体身份的那几个人之外,对他们了解甚少。 所以姜稚月只能将那些好像变得很久远的记忆翻出来,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那本书中的内容。 定西将军是大义之人,真正的为国为民,后来被重伤回归的欧阳明收拢了。 毕竟当时武朝内忧外患,定西将军想为国征战却也只能压抑于武朝之内的皇子之争。 且这些皇子品性如何,他比外面百姓流传出来的内容知道的更真实。 所以他就选了他认为对的人,也就是家人被囚禁在京城的欧阳明。按照书中对定西将军的描写来说,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 只不过现在,他们是民,梁将军是官,到底能不能谈拢还要见一面再说。姜稚月问道:「那我们当初遇到的那几个人是定西将军府中的谁?」 白逸风答道:「应该是定西将军的胞弟。」 白逸风以前跟着他师傅在京城,对朝中有那些官员,又大概是个什么情况,他还是了解的不少的。 想了想定西将军府的事情,白逸风继续说道:「定西将军是和安王一个时代的人,也是威名远扬,若是没记错的话,定西将军府中应该有三房。」 「定西将军为大房,其弟梁无忌是府中二房,还有一房是定西将军父亲的侍妾所生,至于关系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咱们可以通过梁无忌搭线,和定西将军谈合作,在这南边地界,指定没人敢明面上扰你的作坊。」 姜稚月点头,赞同白逸风所说的。 她手里是不缺银钱的,至于地和人手,只要有足够的财力,自然不用忧虑。 只是造纸是现在得益极高的一个行业,她一个身后毫无背景的人想顺顺利利的将这事做下来,可能性几乎为零。 所以她需要一个可以威慑住那些想动手的人的一个搭档。 现如今也选定了人选,姜稚月便要想如何才能不那么刻意的见到梁家人了。 姜稚月又和白逸风在屋内就这作坊开工这件事商量了许久,将方案暂定了下来。 姜稚月回到屋子就将刚刚涂涂改改有些看不清字迹的纸张上的内容重新撰写了一遍。 上面记录着造纸的方法以及不同纸张的材料步骤,还有作坊选址以及后续售卖地点的考虑。 姜稚月通通都做好了初步的打算。 做好了这些,姜稚月与家中人商量一下,和白逸风去洛城碰碰运气。 只是她还没将要去洛城的事情说出来,张氏就笑眯眯的说道:「刚好明日你大哥二哥休沐,那几个媒婆来了咱家好几趟,我就想着将相看的日子定在明天,你们起后都好好地收拾收拾自己。」 第119章 相看 只是她还没将要去洛城的事情说出来,张氏就笑眯眯的说道:「刚好明日你大哥二哥休沐,那几个媒婆来了咱家好几趟,我就想着将相看的日子定在明天,你们起后都好好地收拾收拾自己。」 张氏这话是对姜稚月和姜大郎、姜二郎说的,因为明日姜家相看的人就他们三个。 姜稚月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她低声开口说道:「我原打算去洛城呢。」 她声音说的低,张氏一时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就又问了一遍。 姜稚月说道:「原打算和白逸风去洛城办些事情,既然明日有事,就等改日吧。」 她一副浑身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的样子,身子软啪啪的坐在凳子上,上半身倚着桌子,手指一点一点的戳着桌子。 张氏看她没说什么事,以为不怎么重要,就拉着姜大郎兴致勃勃的说明日相看的事情。 孙氏也拉着姜二郎说相看的事情。 就连姜老太太他们,也跟着张氏和孙氏一块安排他们。 姜大郎和姜二郎都快二十岁的年纪,姜老太太早就想着能抱重孙子了。 她乐呵呵的拍着手道:「明个你们去相看,咱家的人也不能都跟着,你们可得把眼睛放亮点。」 「我这老婆子,闭眼前说不定还能帮你们带带孩子,咱家也能四代同堂。」 姜老太太这样说,姜稚月接话道:「阿奶身子康健着,等到五代同堂也没什么问题。」 老太太笑呵呵的拍了拍姜稚月的手说道:「还是咱稚月会说话。」 明渊清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说相看的事情,双眼放光的说道:「我也能跟着去吗?」 姜老太太一顿,以为她也想相看人家了。 她笑着打趣明渊清:「你还小,等再过两年,你要是还在咱们家,有看中的男娃子,奶奶也做主帮你相看。」 明渊清对于这事倒是和姜稚月很像,一点也不扭捏。 她直说道:「我要是看中了哪个男子,我就直接把他掳回来给我做夫君。」 姜家人都被明渊清的发言给惊到了,这小姑娘,怎么谈到这事一点不羞涩,竟然还要把人掳回来! 明一兮看着姜家人震惊的模样,尴尬的咳了两声。 他低声训斥道:「明渊清,不要乱说话。」 明渊清嘟嘴不理他,她在姜家可受宠了,才不要搭理这个处处管教她的哥哥呢。 她又眼巴巴的看向姜老太太:「奶奶,你让我也去看看吧,我还没见过相看是什么样呢。」 姜老太太笑着应了,他们这没有相看时女子不能跟着的习俗。 而且,他们也不需要出家门,明渊清在家便能看到。 在这里若是男子相看,那就须去女方家中,而女子相看只需要等在家中就好了。 毕竟平日里都是一家有女百家求,都是女子等在家中,男子排着队去女方家中,有时人多了,还需的等候不少时间。 只是现在情况倒是相反了。 姜家只有姜大郎和姜二郎两个男子需要相看,王家有王浩。 可是媒婆上门说的女子足足有二十多个。 所以便改了先例,变成了那些女方轮流来姜家。 当然还有一种就是,双方家长若是一并去哪,带着子女一道,便也可相处看看。但他们人实在太多,所以也只能在家相看。 姜稚月百无聊赖的瘫着,听他们说关于相看的事情。 倒是姜雨朝注意到姜稚月刚刚说的要去洛城的事,问道:「你说的去洛城的事,是你这几日都在打算的那事?」 姜稚月来了兴致,讲起 了她这几日忙活的事情来。 姜稚月谈到这个,和刚刚让她相看时完全是两个模样。 刚刚她还是毫无兴趣的样子,说到造纸建作坊的事情了,仿佛浑身都是活力。 说着说着,原本正安排姜大郎和姜二郎的张氏和孙氏也都停下了话音,听着姜稚月说造纸的事情。 小王氏现如今已经出了月子,正抱着一个娃娃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 听到姜稚月说造纸的事情,不由得好奇道:「稚月,这造纸的事,你还真会?」 姜稚月自信满满的说道:「当然了,而且我的方法更方便,成本也要少上很多,制出来的纸张也不会比现如今见到的差。」 姜家众人都啧啧称奇。 姜雨朝哀叹一声说道::「这要是成本降下来不少,像那普通人家,也不至于连写字的纸都买不起了。」 孙氏也接话道:「是啊,那书坊的纸,真是老鼻子贵,就那一小沓的纸张,比吃肉还贵哩。」 小王氏笑着接道:「刚好咱家上学堂的人多,以后就不用费那钱买了。」 被她抱着的那个粉红色襁褓里的小娃娃,看到大家兴致勃勃的,以为是在逗她玩,便也欢喜的将手伸出来挥舞,嘴中喊着咿咿呀呀的稚语。 小王氏怕冻到她,连忙又将她的手塞进了襁褓里。 倒是姜雨莱抱着的那个灰蓝色襁褓里的七郎,安安静静的,只瞪着一双大眼腈看着姜稚月,一点也不闹腾。 姜稚月看的喜欢的紧,将这个小娃娃从她三叔怀里抱过来逗了逗。 另一个小娃娃看着自己哥哥被姜稚月抱走了,不高兴的哇哇大哭,双手又从襁褓里钻出来,一个劲的往姜稚月的方向伸。 小王氏点了点她的小肉手,吃醋道:「小小年纪就知道跟你哥哥吃醋了。」 可小丫头的闹腾声一直不停,看样子非要让姜稚月也抱抱她不行。 姜稚月又逗了怀里乖乖也不闹腾的七郎两下,就将他递给了姜雨莱,然后赶紧将小丫头抱到了怀里哄着。 小丫头一到了姜稚月怀里,果然就不怎么哭闹了,一双小肉手揪着姜稚月垂落下来的头发在手里把玩。 刚刚才哭过的眼睛还雾蒙蒙的,她撇过头看了七郎一眼,像是在示威。 第二日用过饭后,就有媒婆领着姑娘来姜家或者王家了。 姜稚月也算见识到了古时候相亲的巨大场面。 一个姑娘走了,就有下一个姑娘再过来,每个人进了姜家院子,都不免要赞叹的左右看看,态度说不出的热情。 这热闹姜稚月还没瞧上一会,她自己就也忙活起来了。 来的男子多是古槐村的人,姜稚月看着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第120章 小明,你回来了啊! 许是古槐村适龄的男子都已经成亲了。 今日来和姜稚月相看的男子,不是年龄大,就是长得歪瓜裂枣。在姜稚月不知道摇了多少次头以后,终于是累瘫在了椅子上。 就在她以为终于结束了可以歇着的时候,来了一个大肚腩油头粉面的. 他来了之后自顾的就走了进去。 那些媒婆和古槐村在姜家外面的人都面面相觑,这人怎么来了? 这人是旁村的暴发户万三千,只不过他已经娶了两个媳妇了,年龄也是能当姜稚月爹的年纪了。 应该不会有哪个媒婆请他来砸自己的招牌吧。 万三千一副进自己家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姜家的院子。只不过还没等他走进屋子,就被在院子里的姜家人拦住了。孙氏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走错门了?」 万三千仰着头用鼻孔看人,他看着孙氏问道:「这不是姜家吗?」 孙氏一时没想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是啊。」 万三千嘿嘿一笑,漏出一口让人恶心的大黄牙。 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说道:「那就对了,我是来看你家那个姑娘的,让她出来看看吧。」 孙氏脸上的表情差点裂开,她忍住嘴角的抽搐说道:「你是谁啊说出来就出来,你是哪个领来的?」 孙氏说着往院子里那两个媒婆身上看了一眼,两人都连连摆手,说这人和自己没关系。 万三千看孙氏这副样子,怒了。 「你们刚来没见过我,但肯定得听过我万三千的名号。」 「你家不是相看姑娘呢,你们让她出来,我掌掌眼,我要是看上了,她就能嫁给我。」 偏偏万三千还一副施舍的模样说的理直气壮,仿佛能嫁给他是多大的面子一般。 姜家众人:「 哪里来的傻.逼!!!叉出去!!! 一个媒婆凑到张氏身边低声说了一句这万三千的身份。 姜家众人也没对他客气,姜雨朝和姜雨庆直接将他半请半推的将他往外挤。 张氏直接掐着腰说道:「我闺女不会嫁给你的,哪来的赶紧回哪去!」 万三千虽然看着胖,可是力气却不大,姜雨朝或者姜雨庆一人就能将他叉出去。 只不过他身上不知道混了多少种劣质的香粉,冲的姜雨朝和姜雨庆两人喘不过气来。 万三千被推的连连后退却没有反击之力,只能不停的叫嚷。 姜稚月刚喘了两口气,就听见自家院子里杀猪般的声音,连忙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因为今日要相看,姜稚月一大早就被拉着在脸上涂了些脂粉。 姜稚月原本是清冷的长相,脸上上了脂粉后,便看着柔和了不少,只是容貌姿丽依旧不减。 那正被推着出去的万三千抬头就看到了姜稚月,原本三分不想这样被推着出去的心一下子就变成了八分。 他眼睛冒光的看着姜稚月,嘴角还留下了令人恶心的涎液。 而此时的另一边,古槐村后面的山脉深处。 欧阳明一身是伤的回到了那里,李达连忙上前搀扶。 他瞪了李文一眼,和主子一起出去,竟然能让主子受的伤比他还重,真是无用。 李文可怜的动了动嘴角,什么也没敢说。 明明是主子太拼了! 欧阳明摆了摆手,没让李达过来搀扶自己。 他稳稳当当的在前走着,细看还是能看出来他每一步都重了一些,气息也有些不稳。 他开口问道:「这些日子山下如何,没出什么事吧。」李达知道 他说的山下指的是姜家。 这些日子欧阳明出去办事,带的都是李文和一应随从,李达则被留在了这山脉深处看管。 而他手里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保护姜家,顺便打听点消息。 见欧阳明问到姜家,李达开口前有些犹豫。 半响不见他答话,欧阳明看向他皱眉道:「有话直言。」 李达看了欧阳明一眼,然后躬身行礼道:「倒是没什么危险发生,只是今日,姜家几个郎君和姜姑娘,好像是在相看。」 欧阳明顿住了脚步,停下来问他:「相看什么?」 李达不敢直起身子看他,便继续做着行礼的姿态回道:「说是姜四海、姜文华两位公子年纪到了,便要相看亲事,姜姑娘今日也在相看。」 李达话音落下,久久不见回声,他便也一直那样躬着身子不敢起身。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欧阳明目光看向山下的方向,眼睛里要喷出火光一般。 他一甩衣袖就转身朝着山下的方向走去,脚步有些踉跄。 李文连忙跟了上去:「哎世子,你身上的伤!」 此时山下,姜家院子混乱一团。 万三千看到姜稚月出来后就叫嚷着要娶她,姜家人已经开始动手挥着扫把撵人了。 万三千赶紧跑到了姜家门外面,一只手往身前一挡大叫道:「你们别动手!」 姜家众人果然住了手。 万三千喘了口气,还是不死心的说道:「我告诉你们,我家可是有钱的很,把那丫头嫁给我,你们一家都能跟着过好日子。」 围观的人听着好笑,这万三千也不擦亮眼睛看看。 姜家这院子比他家的都敞亮,像是需要靠卖闺女过好日子的吗? 也就这万三千是外村人知道的不多,现在古槐村哪个人不知道,姜家根本就不缺钱。 所以大家才都急着将闺女送来相看,不就是想沾点光嘛! 姜稚月听着万三千说出来的不知所谓的话也嗤笑出声。 一并响起的一道笑声从姜家院外传来。 那笑声让人听起来却莫名有些胆颤,似嘲弄和威胁的意思。 众人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袭黑衣的男子走了过来。 男子看起来贵气逼人,一身黑色大氅从脖颈到脚底将他整个人都罩了起来。欧阳明每走一步都很慢,踩踏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但这声音却像是踩在了人的心尖上,连气都不敢喘大声了。 站在院门处的姜家人看到欧阳明,惊喜道:「小明,你回来了啊!」 欧阳明点头示意,看向那个肥头大耳的万三千时就没那么好的脾性了。 他一双冷目看向万三千,说道:「想娶她,你还不配。」 万三千在欧阳明走过来时就往旁边撤了几步。 眼前这人太像是个贵公子了,他可惹不起。 可是听到欧阳明的话他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叫嚷了一句:「我咋就不配了,他们一逃荒来的,我娶了她还是她的福气。」 欧阳明冷冷看了他一眼,对着身后跟来的李文说道:「带走,帮他醒醒脑子。」 李文连忙应是,然后拎着比他块头还要大上不少的万三千就走了。 众人就这样看着万三千被拖走了,大家不想阻拦也不敢阻拦。 只是看向欧阳明的眼神除了好奇之外还多了一层畏惧。这人是谁啊,就这样直接将一个大活人拖走了。 也不知道那万三千被拖到那里去了。 来和姜大郎、姜二郎相看的姑娘都已经过了一遍,这事也 算是告一段落了。 姜稚月对血腥气更敏感一些,她看着欧阳明裹得严丝合缝的大氅,才抬头去看他的脸色。 他唇色有些苍白,头上还有细微的汗珠冒出,可他偏裹紧了大氅没有松开一点。 欧阳明察觉到姜稚月看来,朝她投去的目光充满了幽怨,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媳妇一样。 姜稚月心里想着充斥在鼻尖的血腥气,并没有注意到欧阳明眼中的控诉。她朝欧阳明招了招手,说道:「过来。」 欧阳明被姜稚月招手的动作搞得一愣。 她现在的这个动作就像以前在边疆时,他妹妹挥手让小动物过来的样子。 欧阳明眼神暗了暗,不过还是走了过去。 他走的每一步都很慢,像是不敢有大的动作。 姜家院子外站着不少人,还有一些刚从姜家院子里出来没有离开的姑娘。 她们看着欧阳明挺拔的背影,为了今日相看特意买的水红色手帕都捏的皱了。 一个姑娘眼神没有离开欧阳明身上,大胆的问道:「姜姑娘,这是你们家的谁啊?今日相看怎么没他啊?」 大家都喜欢好看的皮囊,这件事无可厚非。 可是这个刚刚开口的姑娘,刚刚姜老太太她们还很看好。 觉得这姑娘性子开朗活泼,和姜稚月性子像,若是嫁进姜家,相处起来肯定也顺利。 谁知道这刚从她们姜家门出来,就嚷着问其他男子怎么不在相看之列。张氏和孙氏等人心里都有些不大舒服。 就连其他人也觉得这姑娘胆子实在是太大了,竟羞也不羞的直接问这个男子的身份。 不过同样的,外面围观的这些人也很是好奇欧阳明的身份。 这男子看着就贵气难挡,看这样子跟姜家的关系也不差,他们都怀疑姜家那么富庶,是不是就是因为认识了这人。 姜稚月看了一眼问这话的姑娘,笑颜如花,答道:「我们姜家的人,没相看自然不在相看之列。」 欧阳明也走到了姜稚月身前,听着她说自己是姜家的人,心中还是有一些雀跃,稚月是将他当做家人的。 第121章 伤势严重的欧阳明 姜稚月说完话就转身回了院子,欧阳明也紧紧跟在身后。 刚刚那个姑娘没想到姜稚月说话竟然那么不给面子,一时竟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到她反应过来,姜稚月和欧阳明已经走进院子看不见人影了。 相看的事情也算是完了,张氏她们在院门口和那些人说了几句,就扯着笑脸将人都给送走了。 欧阳明走的近了,姜稚月就愈发闻得见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血腥气。 姜稚月带着欧阳明走进了屋子里,那间欧阳明每次来姜家都会住的屋子。 房门大敞,姜稚月停住脚步转身看向欧阳明说道:「大氅脱了。」 姜稚月原本在前面走着,忽然就跳到了这个话题上,欧阳明一时呆愣,便误解了她话中的意思。 欧阳明转头看了一眼大敞的房门,耳尖也有些红,他低声说道:「门都没关,说什么呢。」 姜稚月疑惑地看着他道:「又没让你全脱了,开着门怎么了?」 这样说着,姜稚月已经小心的将他推坐到了板凳上,然后将他脖子上的系带抽开剥了他穿在身上的大氅。 欧阳明就愣愣的坐在板凳上任姜稚月为所欲为。 他的这件大氅并不全是黑色的,从外看是黑色的,可是里面却是浅灰色的毛料。 而此刻那些浅灰色的地方,都染上了殷红的血迹。 姜稚月拉扯他的衣服,一个没注意就沾了整整一手。 血液并没有干涸在上面,看样子更像是新流出来的。 等姜家众人将院子外面的人都送走再拐回来的时候,姜稚月已经带着欧阳明回了屋子。 此刻正扒着欧阳明的衣服。 从姜家众人的角度看去,就像是姜稚月将欧阳明硬压在凳子上要脱他的衣服。而欧阳明还有些迷茫的眼神漏出来,就像是正在被蹂/躏。 看到众人过来,欧阳明虽然脑子还有点混沌,可是丝毫不影响他开始演。而且他也大概明白姜稚月为什么要剥他的衣服了。 他抬起手假装推拒:「稚月,这于理不合,你快住手。」 外面的众人立马瞪圆了双目。 六郎遮住了眼睛,手指偷偷地露出了一条缝往里瞧着。 他大声呼道:「阿姐,你做羞羞的事情怎么不关门啊!」 姜雨莱往他头上扣了一巴掌,说道:「瞎说什么呢臭小子!」 六郎嘟着嘴说道:「我哪有胡说,你上次偷亲娘,就把门关起来的。」 姜雨莱赶紧捂住了六郎的嘴,不让他再胡说,小王氏也闹了个大红脸。姜雨朝看到这一幕赶紧冲进了屋子,将姜稚月往后拉了两步。 他斥道:「你们在做什么?」 欧阳明被剥掉了大氅,他拢了拢被揉的有些散乱的衣服,此时也站了起来朝着姜雨朝拱手致歉:「伯父不要怪稚月。」 张氏他们也赶紧赶了过来,将姜稚月从一脸要吃人似的姜雨朝身边拉走了。 张氏说道:「你看你,再把两个孩子吓到,啥事不能先问清楚。」 姜雨朝气的指着姜稚月和欧阳明,说道:「这还需要问,你看看他俩!」 张氏将姜稚月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训道:「你干什么呢,怎么能将人小明.咳咳那啥压在椅子上乱摸。」 张氏说着也有些不好意思形容刚刚看到的场景。 张氏说完,咳声四起。 姜稚月看着他们一个个严肃又尴尬的样子,摊手道:「你们想什么呢?」 她接着说道:「你们没闻到他身上一股血腥味吗,我拉他衣服是看他哪里受伤了!」 众人这才凝神向欧阳明身上看去。 欧阳明里面穿着一身原本应该是青色的衣衫,不过此刻也辨认不清楚了,因为衣衫上面除了灰尘就是血迹,将大部分的衣衫都浸染了。 张氏站在最前面,看得也最清楚,惊道:「这!这咋又受了那么重的伤!」 顺着张氏的话,欧阳明适时地摇晃了一下身子,像是要站不稳的样子。 姜稚月赶紧从张氏身后出来扶住了要摇晃倒下的欧阳明。她说道:「快坐下吧。」 姜稚月通过扶着他的手,一点一点的往欧阳明身上输送异能缓解他的疼痛,还盯着欧阳明的脸色,怕他发现什么。 欧阳明却是看了姜雨朝一眼,没敢坐下。 而且他感觉到从被姜稚月扶着的那个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舒缓的感觉,心中虽然没有多想,可是也不想坐下。 那样姜稚月肯定就要把手收回去了。 姜雨朝看着姜稚月又跑到了欧阳明身边有些气不顺,不过也不能和一个重伤的病人置气。 他背着手气道:「还不赶紧好好坐着。」 欧阳明这才坐了下来。 「咳咳~」 欧阳明将手抵在嘴边咳了两声,手再移开时就看到他嘴边和手上都有血迹。「哎呦,这咋还咳出血来了,快去看看大夫吧。」 姜老太太从后面挤了进来,担心的说道。 欧阳明朝着关心他的姜老太太虚弱的笑了笑,说道:「没事,一会李文回来了我让他去把李达叫来就行,他会一些医术。」 说着他直接把话题转到了姜稚月身上:「刚刚我来时听到有人对稚月不敬,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姜家众人只以为欧阳明不知道相亲这件事才这样问,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尴尬。姜雨朝倒是直说:「稚月年龄到了,给她相看亲事。」 「哦。」 欧阳明看了姜稚月一眼,像是在控诉一个负心汉。 他低头,情绪像是有些低落,开口说道:「那些人配不上稚月,咳喷咳.姜雨朝被他的咳声弄得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恰好这时李文和李达也过来了。 李达手里拿着几包药材,进来后行礼放在了桌子上。 姜老太太看着李达说道:「李达啊,小明说你会医术,你快给他看看。」李达看了一眼欧阳明的神色,就赶紧坐在他身边提指为欧阳明把脉。最终得到的结果就是欧阳明伤得太重,近期之内都不适合再来回跑了。然后欧阳明就名正言顺的在姜家住下了。 李达将拿来的药材留下后,连同李文就被欧阳明赶走了。 第122章 撞人 姜稚月端了药罐过来,拿了一个小凳子坐在她的屋子与欧阳明屋子的拐角处帮欧阳明熬药。 她手里拿着扇子不断地轻轻扇动,让火着的更旺一些。 欧阳明被拘在屋子里不被允许出来,只能将那间屋子的窗户打开,刚好也能看到姜稚月坐在那熬药汤的样子。 欧阳明身上的伤确实挺重,精神一松懈下来,站久了便觉得头晕目眩的厉害。 姜稚月转了转头,看到他连站都要站不住了,开口催促道:「快坐那吧,你要是倒在地上还得麻烦我把你搀到床上去。」 欧阳明笑着坐下了,姜稚月那副嘴硬心软的样子他再清楚不过了,嘴中说道:「倒是想体验一把。」 一阵风吹了过来,姜稚月没听清欧阳明说了什么,便又开口问了一句。 欧阳明摇了摇头,变了话题,「你今日相看了多少男子?「姜稚月想了想说道:「好像是三个吧。」 欧阳明又问道:「可有中意的?」 姜稚月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认真说道:「没有,总之各有各的缺点,这或许就是我娘她们说的没看对眼吧。」 欧阳明满意的点点头,「眼光还不算太差。」 说话间,姜稚月在药罐两耳处裹上厚厚的棉布,然后将熬出来的药汤倒了出来。 漆黑的药汁还冒着热气,味道闻起来一言难尽,可放到半凉之后,欧阳明一仰头就全喝进了肚子。 姜稚月干脆坐在了屋子中,问道:「你是去办什么危险的事了,每次回来都搞得那么严重的一身伤。」 欧阳明没有隐瞒她,擦拭了一下嘴角说道:「我父王母妃还有幼妹尚在京城,我在筹划.」 姜稚月直接将话接了过去:「筹划怎么救他们吗?」 欧阳明含笑看了她一眼,点头。 姜稚月状似无意的说道:「那你筹划的有没有其他的事情?」「比如?」 姜稚月没有直接回他这个问题,她放松了身子坐着,说道:「那边找了你那么长时间没有找到,你要是回去,命就被捏在了那些人手中,若是不回,在不被允许的情况下又怎么不受争议的将人带出来?」 欧阳明也避重就轻的说道:「我本就不在乎那些争议。」 两人相视一眼又很快分开了。 倒是欧阳明试探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京城那边的情况的,你好像对这些很熟悉。」 因为这一切都和欧阳明梦中的不同,他有时甚至会生出稚月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做过这样荒唐的梦的想法。 只是这个想法也让人想不通,就算她也梦到过这样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要将他带在姜家队伍里。 姜稚月没有看他,笑道:「我聪明啊,都是猜出来的。」 不知是不是被姜稚月的回答逗笑了,欧阳明笑起来扯动了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姜稚月赶紧将他按下,让他去好好休息。 姜稚月要去洛城的事情再次被提上了日程。 去之前,欧阳明也看到了姜稚月写下来的那些东西,也询问了她的计划。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是定西将军后,欧阳明放下了心来。 定西将军曾是梦中支持他的人,品性很是可信。 欧阳明手里拿着姜稚月所写的那些东西。 他竟没想到,稚月连这个都会。 在不曾遇见稚月的那个梦里,武朝出现了新的造纸商吗?他将目光看向姜稚月,脑海中却在回想曾经的那个梦。 那并不能说是一个完整的梦,可又像是所有的事情都经历了。 他身受重伤在民间流离逃亡,几经波折 的才从亡路中撕出一条生路来。父王母后在京城被虐杀,幼妹惨死仿佛就发生在眼前。 梦里的每一场战事也像是出现在他的面前,但他最后还是败了。 被束于菜市街口受凌迟之刑法。 欧阳明觉得脑袋突突疼得厉害,便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最近都在忙其他的事情,倒是还没有再和定西将军联系过。 不过当下,也不是见定西将军的最好时机。 姜稚月看欧阳明一直皱眉揉太阳穴,问道:「是写的这些东西有问题吗,还是又受了凉风。」 欧阳明将手垂到双膝上,说道:「定西将军是大义之人,你们若是想与他谈合作,便跟他讲益民之事。」 次日,姜稚月和白逸风就去了洛城。 因为是去办正事,这次欧阳明和姜家其他人都没有随行。 牛车摇摇晃晃的走了三日半,终于在第三日下午赶到了洛城。 两人找了一处客栈住下,定了两间相临的屋子。 今日已经太晚,两人打算各自回房休息,然后等明日再出去打探一下事情。 一路风尘仆仆,姜稚月让客栈的小厮送来了热水梳洗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就独自走出了客栈。 入夜后的洛城仍旧热闹的很,街道两边是卖各种东西的商贩,摆在商贩们面前的东西琳琅满目。 姜稚月打算好好地逛一逛这夜间的洛城。 街市上人来人往,叫卖声充斥在姜稚月的耳边。 闹市另一边,人群中穿梭着几个样貌平平的人,贼眉鼠眼的往人群里左右乱瞄。 姜稚月沿着街道逛了许久,将喜欢的小吃和小物件都买了一些。「嘶!」 正走着,姜稚月的肩膀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和她相撞的那个人没站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姜稚月低头一看,发现被自己撞倒的是一个女子。 姜稚月连忙道歉,伸手递向她想拉她起来。 跟在这女子身后的一个男子看她被撞倒了,连忙上前走了两步朝着姜稚月骂道:「死丫头,走路没长眼睛啊!」 说着要扶地上的女子起来。 那女子瞪了一眼那要扶她起来的男子,笑着抓住了姜稚月递过来的手,借力将自己撑了起来。 只是跌得狠了,站姿有些不适,面色看着也有些痛苦。 女子开口说道:「他说话不好听,姑娘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姜稚月笑笑没有计较:「本就是我先将你撞倒了。」 这样说着,姜稚月就想将女子抓着她的手松开,可是姜稚月的手刚一抽出来,就见女子身子猛地一晃,往姜稚月的身上倒去。 第123章 被抓 女子就这样又倒在了姜稚月身上,姜稚月扶着她将她撑起来关心道:「是不是摔狠了,我将你送到医馆吧,医药费我赔。」 姜稚月知道自己的力气大,以为将人撞出事来了。 那个看起来像是女子随从的男子看女子摔得那么狠,也上前一步撑住她的肩膀说道:「要不去医馆瞧瞧。」 女子回头看了男子一眼警告,又朝着姜稚月说道:「不用了,我这伤好像摔到了尾骨那,应该不方便去医馆看。」 不过她很快又说道:「不过我家附近有一个医馆里面有女医者。」 男子不解的看向女子,那女子修长的指甲在男子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 而姜稚月却没有发现他们两人的眼神官司。 女子将被男子扶住的那条手臂抽了出来,撑在了自己的后腰上。 她面色有些痛苦的说道:「我家就在这附近,能不能麻烦姑娘扶我回去。」 那个男子也忽然变得好说话了起来,他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劳烦姑娘扶我家小姐回去。」 姜稚月点头问道:「你家在哪?」 女子听到姜稚月同意,面上浮现一丝喜色。 她指着街道不远处的一个巷子说道:「从那个巷子里能抄近路去我家,边走我边给姑娘指路吧。」 「好。」 姜稚月扶着那女子缓慢的往人少的地方走,然后走进了那个胡同口。 女子行走缓慢,需得姜稚月每一步都使力撑着她。 她忽然开口问道:「姑娘不是本地人是吧。」姜稚月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接着,女子又断断续续的问了姜稚月几个问题,大都看起来无关紧要又十分琐碎。 姜稚月因着将人撞成这样走都走不稳的样子,也都简明的回了。 这条胡同还没走到尽头,姜稚月就听到外面的街道上忽然喧闹了起来。 这喧闹声和刚刚的热闹声不同,其间还混杂着人惊叫的声音和官兵大声问询和斥责的声音。 姜稚月站住脚步转头往后看了一眼。 刚刚还一片热闹氛围的街道一瞬间就变得肃穆了起来。有不少官差在街道上走着,腰间别着刀剑。 「搜查,有没有看到带着孩子的可疑人员?」 人群中有人开口问道:「官差大人,发生啥事了?」 那个官差瞥了那人一眼说道:「有人去官府报案,有多个孩子丢失,大家都注意点,有什么情况立马上报!」 街道上的人俱是人心惶惶,带着孩子出来的人都搂紧了自己的孩子。 有人说道:「这些拍花子可真是太可恨了,就应该逮到以后判斩刑。」 「可不是嘛,竟连孩子都偷,真是造孽啊!」 街上的百姓们怨声载道,口中尽是辱骂那些拍花子的话。 这几日府城不仅有孩子丢了,就连十五六岁的姑娘家都丢了不少。 每天都能听到府城外面有人报案,弄得人心不稳。 只是官府搜查的一直不温不火,不知道今天怎么就出动了那么多人。 姜稚月刚扶着女子走进胡同不远,将那人群中的声音都听了个一清二楚。那女子听到那些话,眼中神色紧张了一下,她拽了拽姜稚月的胳膊说道:「咱们快些走吧,我这尾椎骨好像愈发疼了。」 说话时,女子的声音发颤,像是真的疼的受不了了似的。 姜稚月转过头,眼神刚好扫过在他们身后的那个男子的神色。 她状似无意的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啊,额头上怎么流了 那么多汗?」 男子没有回答,声音又厉了两分说道:「快走,没看到我家小姐都受不住了。」姜稚月低头掩住眼中神色,再抬起头来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她又继续扶着女子向胡同深处走去。 见她动了,女子和男子都长舒了一口气。 姜稚月发现,说是疼的已经受不了的女子的动作似乎快了几分,原本为了迁就她,姜稚月步子迈的很小,可是现在,那女子一步有刚刚两步的跨度,步伐也快了不少。 姜稚月嘴角勾了勾,什么都没说按着男子指引的方向继续往前走。 走到胡同尽头,姜稚月就被带着向右拐去,看到胡同尽头有一处院子,看起来隐蔽又不常有人踏足的样子。 姜稚月又停下了脚步,像是随口说道:「你们就是住在这吧,这附近也不像是有医馆的样子。」 女子尴尬笑了两声说道:「姑娘扶我进去吧。」「行!」 姜稚月再次动起来,扶着女子往那个死胡同的尽头走。 男子迈步走在了她们二人的前面,提前她们几步走进了院子。 等到姜稚月扶着人走到门口,刚一走进去身后的门就被关紧了,两个彪形大汉堵在门口。 姜稚月像是没感到意外,听到门关的声音也没回头看,而是静静看着眼前站了满院子五大三粗的男人。 她轻笑一声问道:「姑娘家中,可是遭贼人了。」 那女子瞬间甩开了姜稚月的手往旁边挪了几步,冷笑着看她,却没有理会她说的话。 她对着围在院子里的那些男人说道:「抓起来。」 那些人看着姜稚月一个弱女子,就没将她放在眼里。一个男人上前对着姜稚月后脑勺劈了一手刃。 姜稚月装作躲闪了一下,那男人的手刃刚挨着她的后脑勺,姜稚月就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男人也没觉出什么不对劲来,只当是姜稚月这人太弱了。 见到姜稚月那么轻易就被制服了,那女子又出声吩咐道:「官府增派了搜寻人数,此地不宜再久留,将这个姑娘带进去,咱们明天就想办法尽快离开。」 「是。」 紧接着,姜稚月就感觉到自己被粗暴的扛了起来,肚子被压得差点叫出声来。 刚刚在街市上吃的东西太多,姜稚月被一癫一癫的扛着走,觉得都要被晃吐了。 好在路程不远,姜稚月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间屋子后,那人在床上按了什么按钮,地上就显出一个黑漆漆的地窖来。 随后,男人就直接将姜稚月扔了下去。 第124章 萋萋 嘭的一声,姜稚月的身子被狠狠地砸落在了地面上。 姜稚月的手下意识的就撑了一下地面,上面铺了一层稻草。 可是刚刚被扔下来还是摔得不轻,姜稚月疼的呲牙咧嘴的。 地下很暗,姜稚月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往外看,可是一时之间不能接受这么黑暗的环境,什么也看不清。 不过还是察觉到背后的上方有光泄露下来,是刚刚将她扔下来的那个人还没有将地窖口封起来。 姜稚月有些不舒服的微微转动了一下身体。 地窖里好像还有其他人,当姜稚月被扔下来的时候就听到了鞋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一并发出的还有类似于惊惧的呜咽声。 地窖里的光又慢慢的暗了下来,上面的人又将那块地板重新堵住了。 上面说话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他们似乎是一点也不害怕在地窖的这些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也是,在他们眼里,她们这些人早已是案板上的鱼肉受人宰割,哪里需要避讳。「玉娘啊,这回逮回来的这个,驯养出来肯定能办大事,没被发现吧。」 话音落下,另一道女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姜稚月听出这声音就是刚刚她扶回来的那个女子。 玉娘声音仍是像刚刚那般,仿佛带着柔情蜜意。 她开口说道:「没被发现,不过府衙加大了搜寻的人数,你们是不是逮了什么不该逮的人回来?「 那些人嬉笑道:「玉娘~你说了让咱们专逮普通人家的女人孩子,咱哪个敢不听你的。」 「兄弟们这回可逮了不少人,这回回去,你可得好好伺候伺候咱们。」 那人说着就往被喊作玉娘的女子腰上抓了一把,狠狠地揉了一下。 玉娘拍开他的手娇斥道:「行了,等回去再好好让姐妹们伺候你们,现在赶紧去外面查探情况去。」 「夜深了,城门也早就落锁了,你们打听打听消息再探探路,咱们明天一早就找机会离开。」 「哎,行。」 姜稚月听着上面传来的声音,一点也不敢大意。 等人声渐渐没了,姜稚月才敢揉着被摔疼的屁股站了起来。 「咚!「 刚站起一半身子的姜稚月,头就撞上了地窖的最上方,发出一声巨响。「嘶~「 姜稚月又赶紧捂着脑袋蹲了下去,等痛感消失了一点后,才抬头往上看去。 睁开的双眼缓和了一会才渐渐看清一点,这个地窖高只有一米左右,所以她才没能站得起来。 她索性直接坐在地上,往四周看去。 她被扔下来的时候,大概落在了地窖的正中央,此时地窖的四周都贴着坐满了人。 姜稚月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人影,看不真切。 现在的温度还冷着,在这湿冷的地窖中更是加大了这种感觉。 「咳~」姜稚月嗓子有些痒,轻轻咳了一声。 姜稚月轻声问道:「你们都还好吗?」 声音落下等了半响,姜稚月也没听到有人回她的声音,只有唔唔的含糊声。姜稚月这才意识到这些人可能被堵住了嘴巴。 她又轻声说道:「我帮你们把嘴里的东西拿出来,你们别出声。」 那些人也不管姜稚月能不能看到,赶紧点头同意。 其中一个小孩子听到姜稚月说了两句话后,剧烈的开始挣扎起来。「呜呜呜!唔唔!」 经过那么一大会,姜稚月已经能模糊的看清这里的东西了。 这里关着的至少也有二十多个人,其中不止有女子,还 有很多孩子。 姜稚月蹲着身子摸到了墙边,一个一个的帮她们把嘴里塞着的布条弄了出来,还将他们手上绑着的绳子解开了。 当解到几个小孩子的时候,姜稚月摸着他们发烫的手腕皱起了秀眉。 这里太冷,已经有孩子开始发热了。 绳子解开后,这些人也没敢乱动,只是揉了揉发疼的手腕。 他们小声的说道:「谢谢姑娘。」 可是除此之外,她们就不敢再发出其他的什么声响了,也没尝试着要逃跑。 而其中一个小孩嘴中的棉布被抽出来后,直接就扑到了姜稚月怀里。 「呜呜呜,姐姐,萋萋好怕。」 姜稚月被猛地一扑,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她护住扑到她怀里的孩子,听到她的话惊讶的问道:「萋萋?」 这个萋萋正是她们逃荒路上救下的那个小丫头,没想到竟在这里又遇见了。这是什么糟糕的缘分! 每次遇到这小姑娘她都是被人逮住了。 「嗯,姐姐我在。」 小姑娘抽噎着回了姜稚月一句。「姐姐你是来救萋萋的吗?」 姜稚月觉得怀里的孩子身子烫的很,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在发热了。 小丫头还在哭,姜稚月低声安慰她道:「对,姐姐是来救萋萋的,萋萋不要害怕。」 「嗯嗯,萋萋不怕。」 小丫头这样说着,抽噎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 经过这样一打岔,那些人也大着胆子低声跟姜稚月说话了。那些人开口劝道:「姑娘可千万别冲动,咱们跑不出去的。」 其他姑娘也声音发颤的接话,就连那些小孩子被松绑之后也只是缩到一起,没敢哭闹。 而通过她们说的,姜稚月也明白了她们为什么觉得逃不出去了。 这些人被抓来的时间,最长的已经有四天了,接下来又一直不断地被扔进来人。 她们起初也只是被随意扔到这地窖里,手没被绑着,嘴也没被堵着。 可是昨天她们听着上面没声音了,就合力把这地窖上面的板子推开了。 谁知还没等到逃出去,就被那些将她们抓来的人堵住了。 领头跑出去的那几个姑娘,还被打了一顿,一个个的身上多少都受了点伤。 一个姑娘颤抖着声音,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他们,他们还说要是我们再想逃跑,就要.就要侮辱我们。」 「他们怕我们会逃跑,已经两天没给我们食物和水了。」姜稚月轻拍着怀里的小丫头,听到这话瞬间冷了脸色。这些畜生! 姜稚月正恼着,手指忽然被怀里的小丫头拽住了。 萋萋仰头看向姜稚月道:「姐姐,你身上有糖吗,萋萋好饿。」 第125章 姐姐带你们出去 萋萋的话瞬间勾起了这些人的饥饿感,肚子都此起彼伏的发出了咕噜声。几个姑娘有些羞怯的按了按肚子,想让它别响了。 可是几日的饥饿早就把她们饿的头昏脑涨。 有几个小孩子也带着哭腔小声说道:「我的肚子也好饿啊。」 姜稚月拍了拍萋萋的头,从怀里拿出几颗糖,然后剥开放在了她的嘴里。而后她将萋萋小心的放在墙边让她倚坐着。 萋萋刚被放下,就害怕的抓住了姜稚月的袖子。 她带着哭腔说道:「呜呜呜,姐姐要丢下萋萋吗?」 姜稚月拍了拍安抚道:「姐姐不走,姐姐去给她们糖就回来好不好。」 萋萋这才松开了手指,不过眼神一直在黑暗里盯着姜稚月的身影,怕她忽然不见了。 姜稚月怕再撞到头,只能半蹲着移动。 她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腰间挎着的那种小包袱,移到每个人身边给了她们一人三颗糖。 她低声说道:「这是我刚刚在街上买的糖,大家先吃了补充一点能量,一会逃跑的时候也好有力气。」 那些人道着谢将糖接住了,然后接剥开纸皮往嘴里塞去。对于姜稚月说的逃跑有力气什么的,她们都没有当真。信了姜稚月话的也只有萋萋和那些小孩子了。 姜稚月又重新退回了萋萋的身边,萋萋立马就抓住了姜稚月的袖子。 而姜稚月在脑海中想的就是怎么逃出去。 她刚刚能被抓进来,就是想看看这里面有什么名堂,现在知道了自然就可以离开了。 刚刚她看到院子里的人有十几个,以她的身手解决这些人不成问题。 就是不知道他们除了这些人,还有没有其他人埋伏起来了。 如果埋伏起来的还有人,那这些跟都跟着她逃出去就不安全了。 最要命的还是,这些人中小孩子就占了一大半,还有好几个已经发起了高热,肯定跑不动了。 姜稚月静下心来,一直在想可以逃脱的办法。 想到最后,还是觉得以武力解决问题最省事。 也不知道白逸风那个憨憨有没有发现她丢了。 时间来到了深夜,这户院子里静悄悄的,那些人也睡下了,只留了两个人在院子里迷迷糊糊的守夜。 就连地窖里的这些人也睡着了,可姜稚月摸着萋萋的脑袋,发现越来越烫。 姜稚月弯腰站起身来贴近地窖口,将耳朵贴在上面听外面的动静。 上面传来断续的打呼噜的声音。 有人注意到姜稚月站起身子贴近那地窖口了,吓得瑟缩了一下。 她赶紧低声提醒道:「姑娘你快坐下来,出去了那些人手下不会留情的。」 姜稚月照言蹲下了身子,那姑娘松了一口气。 刚刚姜稚月还给了她们糖,她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姜稚月跑出去挨揍。 姜稚月坐下后用精神力往外蔓延过去,感觉到了这屋内有五个人在躺着。 她继续将精神力蔓延出去,直到包裹住整个院子以及院子外面。 很好,都睡熟了,院子附近也没其他埋伏着的人。 萋萋睁开眼睛看着姜稚月轻唤:「姐姐?」 姜稚月低声说道:「萋萋别出声,姐姐带你们出去。」「嗯嗯。」 萋萋眼睛亮亮的看着姜稚月的身影。 姐姐好厉害的,那次就唰唰把那些坏人打倒救了她。 姜稚月再次站了起来,双手直接按在了那个隔板上,硬生生的朝上举了起来。 不过她没有直接粗暴的将隔板扔开,而 是小心翼翼的落在了旁边地上推开了。 这也就是发生在那么一瞬间的事情,石板在地上发出的刺耳声音将睡着的人都吵醒了。 地窖里的那些人看清姜稚月的动作,都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下一刻,姜稚月双手扣住地面,一个跳跃就出去了。 屋里睡着的几个人也被姜稚月的这动静吵醒,从床上爬起来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而姜稚月跳出来以后,就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根棒球棍抓在手里。 她目标明确的朝着那几个人而去。 就在那些人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姜稚月撂倒在了地上。 「砰砰砰砰砰!」 五声闷响过后,那五个人身子一软直接就躺在了地上。 其中一个人手指指着姜稚月,慢慢的滑倒在了地上。 他们倒在地上的声音惊动了在院子里守夜的那些人。 他们将裹着的被子从身上扒拉下来,跑到屋子门前问道:「里面怎么了?」 可那些人已经晕过去,自然就不能回答他的问题了。 察觉到不对劲,那两个人直接推门而入。 还没走两步,就被守着的姜稚月一棍子敲晕在了地上。 奈何这些动静已经将这个院子里的其他人都惊醒了,点燃了灯火就跑出了院子查探情况。 他们各个手里都拿着棍子,将姜稚月堵在了门口的地方。 玉娘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过来,她嗤笑道:「竟然还敢跑出来,真是不吃点苦头就不会有自知之明。」 那些人没有动手,像是在等玉娘的一声令下。 「看在姑娘将我扶回来的份上,我劝姑娘一句,现在好好的回去呆着,我也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你这幅好皮囊,我也不忍心伤了,万一破了花了,可就不值钱了。」 「说不定咱们以后还是一个楼的姐妹,姐姐说的话你可要听啊。」 姜稚月听着她故作矫揉做作的声音恶心的想吐。 她说道:「谁稀罕和你做姐妹,我才没你这种臭不要脸的姐妹,要打就打,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那玉娘气的攥紧了手指,狠狠的说道:「将她抓起来,只要别破了身子,你们今晚随便玩。」 那群男人用恶心的目光看着姜稚月道:「哈哈哈,小妹妹,我们会好好疼你的…」 姜稚月被恶心坏了,直接拎着棍子就冲了上去,将说这话的人一棍子敲飞了。地窖里的那些人都担忧害怕的偷偷漏出一个头看外面的情况。 看到姜稚月竟然直接将两人打飞了,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第126章 速战速决 “唔!好厉害!” “咱们是不是能逃出去了?” 窃窃私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声音中是掩盖不住的兴奋。 姜稚月趁空回头看了她们一眼。 她朝着那些露出半个脑袋的姑娘们眨了一下眼睛道:“别出来,好好在里面躲着。” 那些才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们瞬间被姜稚月迷得昏三倒四,一只手按着怦怦乱跳的胸口。 “啊啊啊,她真的好帅!“ 一个姑娘捂着嘴巴小声说道。 玉娘看着姜稚月竟然还有心思跟那些人传递眼神,嘴唇都快咬破了。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都一起上,人跑了咱们都得玩完,上面是不会放过咱们的!“ 那些男人听了玉娘的话,目光凶狠的看着姜稚月。 对了,要是人跑了将他们暴露出去,他们上面的人肯定饶不了他们。 毕竟他们可是替那边的那位主子做事的,抓来的这些姑娘和孩子也都是有大作用的。 这样想着,他们已经朝着姜稚月冲了过去。 可他们顾忌着姜稚月这样的苗子可能还有大作用,动作处处受限。 姜稚月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仗着他们不敢真的把自己身上弄出来太大的上,好一通戏耍。 不一会这些人身上都被姜稚月敲了几棍子,疼的他们呲着牙胡乱闪躲。 院子里混乱一片,姜稚月看到那个叫玉娘的女子站在墙边一脸急躁的看着这院中乱斗的场景。 她故意将战场往玉娘站着的地方引去。 下一刻玉娘就被混乱的战场殃及到,姜稚月趁机也敲了她两闷棍。 姜稚月边敲边在心里骂她,还姐妹,都是女子,自己被拉入火坑竟然还要把更多的人拉进火坑! 姜稚月专挑她身上波涛汹涌的两个地方敲,最后还在她尾椎骨的地方补了一棍子。 姜稚月一棍子下去,玉娘直接嗷的一声惨叫就倒下去了。 哼,让你骗我说尾椎骨疼的动不了了,这就让你真疼的受不了!玉娘疼的额头冒汗,可是也没法说自己哪里疼。 那些男人很快就将玉娘从姜稚月棍子下拯救出去了。 玉娘尾椎骨疼的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下,艰难万分的倚在墙上指挥。“一个个没吃饱饭是不是,连个丫头片子都抓不住。” 那些人与姜稚月拉开了些距离,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听到玉娘的怒斥,他们哭丧着脸道:“玉娘,这死丫头力气太大了,还跟个泥鳅一样,咱都怕弄伤了她提不上价钱了。” 现在他们胳膊上腿上都火辣辣的疼,都是被那个死丫头给打的。 玉娘黑着一张脸骂道:“能不能长点脑子,人都抓不住要那张脸有屁用!” 轰隆~ 天空上方劈过一道闪电,将院子都照亮了。 亮光照在姜稚月脸上,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而后便是淅淅沥沥的雨滴落了下来,且这雨有慢慢变大的趋势。 雨水像珠子一般砸落下来,姜稚月被差不多是个打手围在中间牢牢堵住。 而这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不是很想第一个冲过去。 雨越下越大,那些人心头的火也越来越大。 要是让楼里的兄弟们知道他们十几个人还抓不住一个死丫头,可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他们从墙边都捞了一把木棍拿在手里,再次向姜稚月冲了过去。 战斗一触即发,这回姜稚月也没再手下留情,招招打在要害上。 而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玉娘和一个男人沿着墙边走进了屋子。 不能再打下去了,动静太大容易将人引来,在离开之前不能再节外生枝。 他们打算拿地窖里的那些人威胁姜稚月乖乖住手。 地窖里露出头的几个小姑娘正屏气凝神的往外瞧,心也跟着外面的打斗揪起来了。 “啊啊啊!救命啊!” 跟着玉娘进去的那个男子一把薅住其中一个姑娘的头发,直直的将她从地窖里往外拖。 被他拖住的那个姑娘,直接磕到了地窖口的边缘,身体摩擦着地窖口被毫不怜香惜玉的拖拽。 姜稚月听到声音往后看去,那个女孩的半个身子都已经被拖了出来。 而在姜稚月看不到的地窖下面,其他的女孩正抱着那个女孩的腿不让她被拖出去。 而那些女孩急的眼都红了,那些人都是畜生,被拖出去会挨打的。 而被拖拽的那个女孩被薅着头发疼的面目狰狞,双手紧紧地抓住男人的手。 姜稚月看得想骂娘,她一手抢过纠缠在她身前那人手里的木棍,径直朝着那个拖拽女子的男人头上掷去。 “嘭!” 姜稚月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男人的后脑勺上被木棍砸的直接就见了血,人也随着向前倒了下去。 地窖底下的那些姑娘看不到上面发生了什么,仍旧在用力拽着。 没了上面那人使力,被拽出去的那个姑娘一声惊呼就重新滑到了地窖里。而趋于本能,她的手下意识的就抓住了一个东西,一块拖进了地窖里。而被拖进来的就是站在地窖旁边的玉娘。 姜稚月边解决身边的那些人边注意着屋里的动静,所以看到了被一块拖进地窖的是玉娘。 姜稚月这才收回心神,专注的对付一直缠着她的那些人。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又是下雨天,那些人根本就是拿着手里的木棍一顿乱挥。 姜稚月闪躲不及之时身上也挨了几下,让她更想速战速决了。 “不陪你们玩了。” 姜稚月冷冷说了一句,就直接用精神力控制住了在场的几个人,让他们的行动变得迟缓起来。 姜稚月也就趁着这空档唰唰几下毫不留情的将人撂倒了。 看着在地上连喊都喊不出来的众人,姜稚月果断的抛下他们走进了屋子里。 走进屋子后,姜稚月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手在衣服上随便一拧就挤出去好多水。 原本这几日就赶到了她每月那几日,这又淋了那么久的水,姜稚月只觉得头脑有些昏胀。 她撑着精神往地窖口走去,想看看那玉娘被拉进去以后是啥情况了。 (本章完) 第127章 定西将军 姜稚月还没走到地窖旁,就听到外面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 声音由小变大,外面的人像是等不及了,喊了两声后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踹门。 那个小木门没经受几下摧残就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将军,院子里倒了一地的人。” 随后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进去查探情况。” 姜稚月听着外面的声音,趴在门上小心的露出一个头往外看。 “是谁在那?” 走进院子的那些人将手里的武器举起来对着屋子,小心的往屋子前挪动。姜稚月看到那些人穿着官差的衣服,料想到他们应该是听到动静后赶来的。 随即,姜稚月就看到了人群中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手指弯曲用关节敲了敲门框,大声朝着外面喊道:“别动手,自己人。” 那道威严的声音开口道:“是谁?自己走出来!“ 那么大的声音,地窖里的那些人也听到了。 她们立马停下了正在揍人发泄情绪的动作,静悄悄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人又催促了道:“快点!” 姜稚月将门拉开,不卑不亢的走了出去。 而地窖里的萋萋也听到了那威严的声音,兴奋的大吼道:“阿伯,阿伯!” 姜稚月刚一走出去,梁无忌就认出了她,下一刻就听到了屋子里传出来的萋萋的声音。 梁无忌对着身边一个站的笔直的男人说道:“大哥,是萋萋!” 而被梁无忌喊做大哥的那个人,正是定西将军梁无遐。 梁无遐眼睛盯着姜稚月,嘴中说道:“进去瞧瞧,看看萋萋有没有事。” 梁无忌着急的就往屋子里走,走到姜稚月身边时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朝着梁无遐说道:“对了大哥,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在路上救了萋萋的那丫头。” 梁无遐这才将怀疑和警惕的眼神收了收,不过看向姜稚月的眼神仍旧都是打量。 姜稚月没在意他的眼神,在梁无忌进了屋子后也转身进去了。因为她听到萋萋那小丫头喊她了。 后面那些官差也跟着梁无遐走了进来,顺势点燃了屋里的灯火。 屋内亮堂起来,梁无遐拿着一根蜡烛走在姜稚月他们身后,姜稚月和梁无忌同时半蹲在地窖口往里面看去。 首先入眼的就是头发和衣衫俱凌乱的玉娘,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子下面还流血了。 姜稚月往地下扫了一圈,问道:“你们打的?” 原本看到有官差来了,那些姑娘正兴奋着,她们终于等到人来救她们了。 听到姜稚月的话才有些不好意思,她们就是看到这坏女人掉进来了,想教训她一下,黑灯瞎火的没想到就把人打的那么惨。 没等她们回答,姜稚月就笑道:“打得好。” “爹爹!姐姐!“ 梁无忌看到萋萋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站在底下扬着手伸向他们,想也没想的就直接将她捞了上来。 梁无遐朝后面挥了挥手命令道:“下去两个人将下面的人都拉上来。” “是!“ 梁无忌抱着萋萋走到了一边,萋萋趴在他肩头朝着姜稚月看去。 “姐姐你身上都湿了,你冷吗?” 姜稚月靠近两步揉了揉她的脑袋。 梁无忌停下来看着姜稚月问道:“姑娘,外面那些人都是你制服的?”“嗯。” 地窖里的人都被弄了上来,现已经是深夜,早已经是宵禁的时间,让他们回去并不现实,所以只能将她们先安置在这里。 等到明日,再让丢了孩子的人家认领。 这些人除了受惊之外并没有其他大碍,只是几个孩子已经发起了高热。梁无遐又安排手下的官兵去将军府带府医过来。 至于吃的东西,刚刚已经在这个院子里的厨房搜到了,就让她们自己先垫一垫肚子。 梁无忌和梁无遐兄弟两个自然也发现了萋萋也发起了高热。 梁无遐安排了几个官差护着梁无忌和萋萋先行回府。 一并回去的还有姜稚月,梁无遐虽然想询问她这院子里的情况,可也看出了她身子已经有些不适。 想到姜稚月还是救了萋萋两次的恩人,且这回也算立了功,就让她先行回去了。 路上雨大,几人沉默的走回了将军府,一路无话。 定西将军夫人为林氏,如其姓氏一般,是个样貌温和的妇人。 此时的定西将军府正厅中,林氏和周薇正坐在一起焦急的往外看,时不时就要问一声身旁的下人外面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可次次听到的回答都是没有。 又焦急的等了片刻,门房高兴的跑来传话:“大夫人,二夫人,二老爷和小姐回来了。” 周薇的心猛地一落,猛地站起时觉得眼前有些发黑,她着急的问道:“萋萋也找到了?’ 那个来传话的门房小厮继续道:“回二夫人的话,千真万确,小的刚刚亲眼看到二老爷将小姐抱回来的,现在往后院去了,还喊了府医过去。” 周薇刚落下的心又瞬间提了起来,哭道:“喊了府医?我的萋萋啊,是不是遭了什么罪!“ 门房小厮垂首站在原地,小姐回来的时候被二老爷包在衣服里,他也没瞧见怎么了,只听老爷喊着让传府医。 周薇险些站不稳,林氏赶紧扶住了她。 她宽声安慰道:“你也别急,索性人也找回来了,咱们赶紧去瞧瞧才好,萋萋现在指不定也怕着呢。” 姜稚月跟着回到将军府后,就被梁无忌安排的下人带到了客房。热水和换洗的衣服不到片刻便送了过来。 姜稚月简单擦洗了一下身子,刚换上**的衣服就听外面有侍女在小声唤她。 “姜姑娘,小姐吵着要见你,二爷让奴婢来问您是否方便。” 姜稚月直接拉开了门,说道:“走吧,带我过去。” “哎,姜姑娘请随奴婢来。” 侍女走在前面,姜稚月跟在后面不一会就赶到了一处亮着灯的房门前。 萋萋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我要姐姐,我要姐姐。” 门外,侍女轻轻敲了敲门道:“二爷,姜姑娘来了。” 梁无忌喊道:“快请进来!” 第128章 跪在地上求我饶了你 姜稚月已经换上的干净的衣服,是府中给其他小姐准备的还未穿的新衣。 萋萋一看到姜稚月就要从床上下来。 姜稚月赶紧上前两步拦住了要下地的小丫头。 她用手指勾了勾萋萋的小鼻子,说道:“萋萋怎么没有乖乖瞧病?” ““萋萋乖乖的看病了,姐姐也瞧一瞧。” 梁无忌这才注意到姜稚月嘴唇颜色有些发白,而萋萋这丫头虽然发着热可活蹦乱跳的很,一点也没见什么不舒服的样子。 “孟大夫,你帮这位姑娘也瞧一下。” 那留着长须的孟大夫便为姜稚月也诊了一下脉。 他收回手指捋了捋胡须道:“姑娘受了冷风,又淋了冷雨,现在有些发热,老夫一会开张方子,姑娘喝上两日就能好个差不多了。” 梁无忌指了身边的一个小厮跟府医下去拿药,便示意姜稚月将萋萋放到床上。 “姜姑娘是何时到的洛城,对了,你的家人呢?“ “若是还未入官府登记,我可帮你们在这洛城寻一处地方,至于生计问题你们也不用担心。” 梁无忌算着姜稚月他们一家也该到了,可始终未曾见有拿着他的玉佩的人家找来,还担心他们是半路出了什么事。 又因年前事务繁忙,是以一直不知道姜家人其实早已到了这里。 姜稚月谢过梁无忌,说道:“我们年前便已经到了,只是想着大人平日公务缠身,便没来打扰。” 梁无忌打心对这个救了自家宝贝闺女两次的丫头有好感,笑道:“喊大人多见外,你就唤我一声伯父吧。”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下一刻门就被推开了,两个貌美妇人走了进来,正是将军夫人林氏和周薇。 周薇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萋萋,她着急走了过去喊道:“萋萋!” “娘亲!” 看到周薇来了,萋萋的眼眶有些发红,从姜稚月的怀里伸出手要抱。 周薇赶紧抱住了要往外扑的萋萋,眼泪唰唰就落了下来,满心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而跟着进来的林氏则看向了坐在床沿上的姜稚月。 等周薇的情绪平静下来,林氏才问道:“这位姑娘是?” 周薇也发现一个大活人在自己面前竟然被忽视了。 她朝着姜稚月看去,双眼一亮道:“你是.姜姑娘?” 姜稚月笑着点了点头。 周薇擦了一把眼泪,就将姜稚月的身份与林氏简单解释了一下。 听到姜稚月两次救了萋萋,对姜稚月也是高看了几分。 几人坐在萋萋屋内说了一会话,听她将刚刚的英雄事迹夸大其词的说了一遍。林氏和周薇都笑了笑,只当是萋萋在胡诌,并没有当真。 过了片刻,有侍女将熬好的两碗药端了过来,各自给了姜稚月和萋萋。 喝过药他们并没有在萋萋屋内久留,现下已经是丑时了,大家都困乏的很。 林氏便提议有什么要紧事都等到明日再说。 撑了那么久,姜稚月的脑子早就晕晕涨涨的了,所以也没有任何异议。 再次跟着带她来的那个侍女离开了,姜稚月只想躺在床上闭上眼好好地休息一夜。 第二日,姜稚月在将军府中人的服侍下早早的起了。 紧接着,就有小厮过来传话说,林氏让人喊她一起去前厅用早饭。 将军府极大,比姜稚月去过的白府还要大上一倍。 跟着带路的侍女沿着走廊穿过一道又一道月门,还没等到了前厅,就遇上了找事的人。 “前面那个人,你给我站住!” 带路的侍女听到声音立马停了下来,转身屈身行礼道:“三小姐安好。” 梁云洁连个眼神都没给那个侍女,眼神高傲的看着姜稚月上下打量。 她问道:“这是什么人?” 那个侍女仍旧是屈身行礼的姿态,恭敬道:“三小姐,这是昨夜跟着二爷找到萋萋小姐时,跟着萋萋小姐一块回来的。’ 梁云洁哼笑一声,打量姜稚月的眼神更是不善。 萋萋那丫头,不是被拍花子偷走了嘛,竟然那么大的命还回来了。 既然这人是跟着萋萋那丫头一块回来的,那肯定就也是被拍花子抓走的人了。 梁云洁嫌弃的说道:“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咱们府里领。” 她伸手揪着姜稚月身上的衣服搓捏了一下,语气冷淡道:“哼!土包子一个,竟然还敢穿本小姐的衣服。” 带着姜稚月的那个侍女被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颤着身子求饶。 姜稚月的这身衣服就是她拿去的。 二爷说给这位姑娘那一身新的换洗衣服,她想着府里只有三小姐和姜稚月的身量最为相仿,就随手拿了一件府中给各位姑娘做的新衣服中三小姐的那件。 谁成想.谁成想竟然惹恼了三小姐。 姜稚月看着捏着她衣服一角的梁云洁,又看了看在地上跪着求饶的侍女,将衣服从梁云洁手里抽了出去。 她弯腰拉了一把那个侍女,说道:“不怪你,起来。”那侍女借着姜稚月拉她的手扬起头怯怯的看向梁云洁。 梁云洁冷冷瞪了一眼侍女,嘲弄的说道:“自己的小命都不保,竟然还有心思关心一个下人,呵~不对,你们两个也就是半斤八两,你们那低贱命还敢穿本小姐的衣服,我看你没这命享受。” 她手指虚点那侍女问道:“就是你,拿了本小姐的衣服给这个土包子是不是。” 侍女只好挣脱姜稚月的手重新跪在了地上,朝着梁云洁求饶道:“小姐我错了,您原谅我这一次。” 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了,原本以为二爷带回来的是个贵人,就拿了三小姐衣料最好的一身衣服。 可没想到,这人竟然只是跟着萋萋小姐一块被抓的那些农女。 梁云洁享受着侍女跪地求饶的样子,看向姜稚月仍旧面不改色的样子,就想撕破她那张脸。 要是把这平静的样子打破,一定很爽快吧。 她轻眯双眼看向姜稚月说道:“你跪在地上求我饶了你,再把这身衣服当众脱了,本小姐就大发慈悲饶你一命。” (本章完) 第129章 爹娘,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姜稚月捏了捏手指,心里想着在将军府中揍他们的小姐,自己逃出去的几率有多大。 还没等她想通,梁云洁又开口说话了。 「怎么样,我相信这很好选择吧,还是说要本小姐找人帮你跪下。」 姜稚月往后退了半步,选出了一个自己能将腿伸开的距离。 她边退边说道:「做梦!」 梁云洁怒道:「你这土包子,竟然敢这样跟本小姐说话!」 「你们两个,过去拦住她,再把她的衣服给本小姐扒下来,我看你还能不能硬气的起来!」 她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女立马就绕到了姜稚月后面想把她摁着跪到地上。 梁云洁又对着那个跪在地上求饶的侍女命令道:「本小姐给你一次机会。」 那侍女赶紧抬起头希冀的看向梁云洁,「小姐你说。」 梁云洁垂眼蔑视的看着她道:「你亲手将那土包子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我就考虑一下要不要原谅你。」 那个土包子穿过的衣服,她才不会再穿。 可是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就算她不要也不会让给其他人,更何况这个土包子根本就不配。 一个被拍花子抓走的女人,说不定早就脏了,真是脏了她的眼。那侍女将眼神看向姜稚月,内心挣扎犹豫,场面一度寂静下来。 「我这本来就是小姐你的衣服,我这就帮小姐你拿回来。」 说着那侍女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往姜稚月那里步步紧逼。「啧~」 姜稚月翻了个白眼,耐心告罄,抬脚向梁云洁胸口踢去。「啊啊啊!「 梁云洁人随着声音一块飘远,然后定格在了一颗大树上。 「你你你,你竟然敢动手,我们老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那几个侍女就赶紧朝着梁云洁的方向跑了过去,站在树下面急的跳脚也不知道怎么把人弄下来。 姜稚月看着她们都跑了,耳边终于清静下来了。 她揉了揉有些震得有些发麻的耳朵,看向那个小侍女问道:「前厅在那?」 那小侍女捂着嘴巴往后躲了躲,指着走廊说道:「沿着这长廊走到尽头再进一个院子就是了。」 姜稚月直接迈开步子就走了,留下震惊的小侍女和不远处着急的乱跳的梁云洁几人。 而在姜稚月走后,长廊后面的拐角处露出一个穿着天蓝色衣衫的人影。 那人小声的对身后的侍女说道:「去喊两个小厮过来,将三小姐救下来。」 「是。」 前面正厅,此时厅内已经坐了不少人。 看到姜稚月过来,萋萋直接就从板凳上蹦了下来。 周薇看着姜稚月过来,也站起来热情的将她往座位上引。 定西将军府一共有三房,其中定西将军主掌府内,也是府中大房。定西将军和林氏育有两子两女。 二房为梁无忌和周薇,两人子嗣单薄,只有萋萋一人。 三房是昨夜还未出现的梁无缺,妻子谢氏,还有两房姨娘,所以也是府中子嗣最多的。 而在这正厅用饭,姨娘是没有资格伴随的。周薇拉着姜稚月走了进来,向众人介绍她。 而后又向姜稚月简单介绍了一下在座众人的身份。 除了姜稚月知道的萋萋、林氏、梁无忌几人外。 姜稚月又和府中二小姐,四小姐以及五位公子打了招呼。 场间人还没到齐,所以菜也还没上。 萋萋要和姜稚月坐在一起,周薇歉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她安排在了萋萋的另一侧。 在场的一个青年男子看向被周薇以礼相待的姜稚月,开口问道:「若是没有记错,你这身上的衣服应该是三妹妹的吧。」 姜稚月直视他的眼神,说道:「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衣服是府中拿给我的。」 虽然刚刚才经历了那所谓的三小姐跟她要衣服的事情,姜稚月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夺了谁的东西。 男子被姜稚月的话顶撞,十分不悦,「你!」 周薇开口堵住了他将要说出口的话:「三哥儿这是什么意思!姜姑娘是我的客人,我还不能拿身衣服给客人了?」 「侄儿不是这个意思。」 一向温和的周薇却毫不退让的看着他,梁无缺轻咳一声提醒,他只好说道:「自然可以。」 谢氏适时接话道:「原来这位就是将咱们萋萋救回来的人,看着竟也这般可人儿,这等人无趣,不如姜姑娘说说你是如何将咱们萋萋给救回来的?」 话虽这样说着,可谢氏心中不屑。 什么救了萋萋那死丫头的人,就她那样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要是被那些拍花子逮了,哪还能全乎的出来。 也就周薇那女人,竟然将这么个不干不净的人给请进府里来了,还拿了她闺女的衣服给她穿。 姜稚月才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只客气的说道:「三夫人过誉,只不过是凑巧才将萋萋救回来。」 萋萋一听才不依,她吵嚷着更正姜稚月说的不对的地方。 「才不是呢,稚月姐姐就那样嗖的一下就把两个人给踢飞了,然后..巴拉巴拉.再然后. 萋萋说的满头大汗,谢氏觉得无趣的摆弄起了新做的指甲。 不一会,剩下的几人也陆陆续续的过来。 定西将军赶来后就想问姜稚月昨夜的情况,不过还是按耐下来了,决定用过饭后好好的再问。 最后进来的是一个和林氏长相极像的女子。 女子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衣裙,进来后对着众人行礼。 女子眼神看向姜稚月,什么也没说,只安安静静的行了一礼表示问候。 姜稚月也点头回应。 她抬眼向四周扫去,发现应该只有那所谓的三小姐没来了。姜稚月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转瞬即逝。 不过一直注意着姜稚月的天蓝色衣裙的女子还是看到了这一幕。下一刻,外面穿进来了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爹娘,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随之而来的,就是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的三小姐。 看到这满堂的人,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她哭喊着就进来了,也不喊爹娘了,指着姜稚月就嚷嚷着让定西将军和林氏为她主持公道。 第130章 污蔑 梁云洁进来后就是好一通叫嚷,看向姜稚月的眼神更是想把人给撕了。众人听着她嚷嚷的声音,也不知道她对姜稚月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怨气。 谢氏想到姜稚月是梁无遐和梁无忌请来的客人,连忙站起来按着梁云洁指着姜稚月的手指,给她使眼色道:“你怎的来的这般晚,快过来坐。” 梁云洁心中的怒气丝毫没有消散,偏姜稚月还故意朝她挑衅的挑了挑眉。她心中的怒气瞬间就达到了一个顶峰。 不顾谢氏的阻拦,梁云洁双目瞪圆,拔步就绕过桌子朝着姜稚月的方向挠去。“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说话间,她已经绕了半张桌子,径直朝着姜稚月的脸上抓去。 姜稚月伸长了腿,在梁云洁到自己面前之前,就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梁无遐也喊了两个嬷嬷将发疯的梁云洁按在了地上。 梁无遐一拍桌子,手边的小碗也一并飞了出去。 他怒道:“放肆,我们今日邀了客人来一并用餐,你这般疯疯癫癫是想干什么?” 接着他又看向谢氏训斥道:“谢氏,这就是你一直引以为傲教出来的贵女典范吗!“ 说道贵女典范之时,梁无遐还故意加重了语气。 谢氏嫁的是将军府中的庶子梁无缺,这府中也只有他纳了两房姨娘,还让那姨娘在她前头生下了孩子。 所以谢氏觉得自己处处都要被林氏和周薇压上一头。 也就她亲生的梁云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因为是将军府的小姐,人人都要多让三分。 在这府城中是排的上号的名门贵女,谢氏也一直以此为傲。 现在竟然被梁无遐当着全府众人的面这样训斥,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她指甲深深地压进了肉里,疼痛仿若未觉。 她看着被按在地上不停挣扎的女儿,坐在座位上不服的说道:“大哥也不能一来就指责我家洁儿。” “谁不知道洁儿平日里待人最是和善,是连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的人,这一进来就指着这位什么姜姑娘骂,肯定是这姜姑娘先做了惹了洁儿的事。” 林氏看着屋里这场闹剧,知道下面这话要她来开口。 只不过心里到底是对姜稚月有了一些偏见。 她正斟酌着开口时,周薇为姜稚月说话道:“弟妹这话说得,不能因为洁儿是你自己的女儿就这般污蔑姜姑娘了,姜姑娘也不是无端寻滋惹事的性子。” 谢氏生气道:“周薇,你什么意思!” 两人谁也不让谁,姜稚月就静静坐在一边和萋萋玩翻花绳。 林氏对姜稚月的观感又降了一个度,她开口制止了周薇和谢氏二人。 说道:“好了好了,听听洁儿和姜姑娘怎么说吧。” 谢氏被周薇这''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气的脸红脖子粗,反而周薇则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就算是争吵了半天也没显示在脸上。 等林氏话音落下,周薇看向在萋萋另一侧的姜稚月,伸过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姜姑娘你别怕,有啥说啥,我给你做主。” 周薇说的是给她做主,而不是只要她没错就给她做主。 姜稚月感激的对着周薇笑了笑。 梁无遐又拍了拍桌子,开口道:“既然如此,洁儿你就先说道说道。” 还没等梁云洁开口辩解,梁无遐又开口补充道:“但不管如何,也不是你不顾礼法,进来就要伤客人的借口。” 梁云洁气的嘴唇发抖,避免她再暴起伤人,她仍被两个嬷嬷按在地上,没有梁无遐开口,两人也不敢松开她。 她脸颊贴在地上,吐字也不甚清晰,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个贱人,我.就是看她身上衣服熟悉上前问了句,她便在府中动手伤我,将我挂在了树上,我有证人。’ 梁云洁话音刚落,跟着梁云洁的两个侍女就及时跪在地上朝着梁无遐磕头道:“小姐说的句句属实,小姐只是问了句姑娘身上的衣服有些熟悉,这位姑娘便恼羞成怒,一言不合就动手伤人。’ 说着两人还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嘴中喊着替小姐委屈。 林氏又将眼神看向姜稚月问道“她们所说的话,姜姑娘如何看。” “自然是不如何。”姜稚月冷嗤一声接着道:“我在路上走的好好地,三小姐上前便要我为穿了她新衣服的事跪地道歉,还要让人上前扒我的衣服。” 姜稚月笑道:“本来是想教训那几个侍女,谁知情急之下手脚不长眼,意外伤了三小姐。” 她挑眉看向趴在地上的梁云洁好心询问道:“本想跟三小姐道个不是,可是我看着也是不需要,你说对吗?‘ 梁云洁抬眼看向姜稚月,此时姜稚月高高在上的坐着,穿着本该属于她的衣服,她却被摁在地上被这一屋子的人嘲笑。 她的嘴唇都要咬破了,眼中恨意涌现。 听着姜稚月说的话,林氏心里说了一声狂妄,看向梁无遐想看他的意见。 双方各执一词,梁云洁是他们府中的小姐,可姜稚月是萋萋的救命恩人,这种情况下倒是谁也不好罚。 梁无遐看着姜稚月处事不惊的样子倒是喜欢。 他问道:“安排去伺候姜姑娘的那个侍女呢,叫过来问话。”不一会那个侍女就被叫了进来,颤着身子就跪了下来。 林氏问她道:“刚刚来的路上,你们三小姐和姜姑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详细说来。” 那小侍女跪在地上垂着头,闻言朝着被摁趴在地上的梁云洁脸上看去,犹犹豫豫不敢说的样子。 林氏看得眉头一皱,厉声道:“问你话看三小姐作甚,有什么说什么,敢有半句隐瞒,必不饶你。” “刚刚..刚刚,我带着姜姑娘往前厅这边来,遇到了三三三小姐她并不知道刚刚厅内发生的具体事情,说的话也没能和谁提前串通。 侍女半句话说的磕磕绊绊,在心里做了取舍后便语速极快的开口道:“姜姑娘仗着和萋萋小姐患难与共的情分对三小姐出言羞辱,还直接将三小姐踢飞到了树梢上。” (本章完) 第131章 具体情况 侍女半句话说的磕磕绊绊,在心里做了取舍后便语速极快的开口道:“姜姑娘仗着和萋萋小姐患难与共的情分对三小姐出言羞辱,还直接将三小姐踢飞到了树梢上。” 说完又重重在地上一磕道:“将军一定要为三小姐主持公道。” 谁料她的话说完,场面直接安静了下来,那小侍女保持着以头抵地的姿势也不敢动,心中忐忑不已。 她为三小姐说话了,她应该就不会怪她把她的新衣服拿给姜姑娘的事情了吧。 那侍女并不明白为何静了那么久都没人说话。 她是跟着姜姑娘照顾的人,让她进来问话后不应该就让三小姐起来了吗? 梁无遐黑了脸,吩咐道:“将她拖下去,杖责十五。” 小侍女一脸不解的被拉起来往外拖,拖到门口时才惊慌失措的对着梁云洁大喊道:“小姐救我,小姐小姐 梁云洁被摁在地上不能回头看,不然非要用眼神杀死那侍女不成。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声音渐渐消失不见,梁无遐又对着那两个默默说道:“将三小姐带去祠堂思过,不要送饭食给她,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也不许任何人探望。” 在那个侍女的话说出口后,梁云洁就明白躲不过处罚了,所以在被两个嬷嬷拉起来往外走的时候并没有反抗。 只是离开前看向姜稚月的眼神像淬了毒一样阴狠。 谢氏也歇了火,她也就敢嚷嚷两句,梁无遐的惩罚真的降到头上了,她也什么都不敢说。 等梁云洁被带下去,谢氏也坐不住,瞪了周薇和姜稚月一眼就生气的离开了。 其他人倒是没有离场,但情绪也不怎么高涨。 场间一个穿着翠绿色衣裙的女子,看着被押走的梁云洁,喉咙里发出轻轻地哼声,然后佩服的往姜稚月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这三妹妹,惯会做样子,以前坑了她好多次自己都有苦说不出,现在总轮到她说不出话的时候了。 刚刚姜稚月一来就拿这身衣服对她发难的三公子沉默的吃着饭,偶尔看向姜稚月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饭菜陆陆续续的送了过来,等了那么久,饭菜早已经凉透,众人吃的心不在焉的,一顿饭就这样过去了。 饭后大家陆陆续续的离场,梁无遐看着刚刚就像有话要说的大女儿。 问道:“雯儿想说什么?” 梁诗雯,也就是定西将军和林氏的长女,缓缓将刚刚来时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林氏越听越是震惊,没想到事实竟是这样。 谢氏一直和她与周薇二人不太对付,无论说什么都能被她揣测上几个意思,所以她便不怎么与谢氏亲近。 但是梁云洁总归是他们将军府的女儿,她美名在外对将军府也是好事,所以也不曾苛待过她。 她便也一直将那些对梁云洁的传言当真,没想到竟也是表里不一。 而梁无遐缓缓点头,他是相信自己的决策的,梁诗雯说的话也印证了他的决策。 虽然姜稚月身份普通,可是到底是救了萋萋两次,是将军府的恩人。 梁诗雯又缓缓说道:“往常在外,三妹妹性子也不如传闻那般温善,只是她愿意听那样的话,外人又对将军府多有忌惮,才传出了那样的名声。” “二妹妹曾跟母亲抱怨过三妹妹总抢她的东西,母亲可还记得?” 林氏点点头。 这事她倒是有印象,但她只以为是彤儿(二小姐)太争强好胜,都是训斥她的。 梁无遐道:“那就让她在祠堂多待几日涨涨记性。” 因为还要审问姜稚月昨夜拍花子一案的事情,她便不能回客栈找白逸风。 也不知道那憨憨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 得知和姜稚月一同过来的还有白逸风,梁无忌就主动提出派人告知白逸风姜稚月的下落,并将他也请过来。 官府之中,梁无遐对着站在下首的姜稚月说道:“姜姑娘,我询问了那些被抓的姑娘和孩子,可是她们言语描述不尽详细,你能不能具体说说昨夜的情况。” “昨日傍晚我在街上撞倒了一女子,也就是你们抓住的那个玉娘,便将她送回家去,走到胡同时看到街上有官兵办案,就是那时觉得他们不对劲,便跟去了那个院子 姜稚月详细的将事情经过说了,梁无遐闻言赞赏道:“姜姑娘明知不对仍以身犯险深入敌方,胆量倒是不小。” “将军过誉了,比起将军的英勇,我这点子小聪明上不得什么台面。” “家父告诫我们,将军是为国为民的榜样 两人越聊越投机,姜稚月狠狠地给自己刷了一波好感。 而另一边的白逸风,在早上发现姜稚月不见了之后就问了客栈的跑堂小厮,得知姜稚月昨夜就没有回来,满大街的找人。 在再一次找寻无果想回到客栈看看能不能碰到姜稚月时,正巧撞上了正询问他住在哪的将军府下人。 客栈小厮看到进门的白逸风,双眼一亮道:“哎,你要找的人回来了。”白逸风不解的看向那个来寻他的人,难道是姜稚月让人来找他的? 他的疑问还没问出来,那人就说道:“是白公子吧,我家老爷请白公子去府上一趟,请~” 老爷? 白逸风闪躲开道:“我还要找人,有什么事晚会再说。” 那人笑道:“白公子是要找姜姑娘吧,正是姜姑娘让老爷找人来告知你的,现如今姜姑娘应该从府衙回去将军府了。” 白逸风跟着那来请人的小厮去了将军府。 路上还不停的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姜稚月为何会去府衙,又为何去了将军府。 等马车赶到将军府门外,白逸风也从小厮的嘴中将大概的事情经过了解了一遍。原来,姜稚月彻夜不归,是去做好人好事去了。 啧~真是不讲义气,这种事竟然不喊着他。 将军府的祠堂是修缮了一道后门的,梁云洁被关在祠堂之中,看管的都是梁无遐手下的人,但后门无人看守。 等到晚上,一道人影避开人小心的走到了后门,然后将锁弄开后走了进去。 跪在蒲团上摇摇欲坠的梁云洁看到忽然出现的人,压低声音喊道:“三哥!” (本章完) 第132章 合作 而被梁云洁喊做三哥的人,正是梁无缺的庶长子梁绍荣。 “嘘!” 梁绍荣轻轻地朝梁云洁嘘了一声,她就立马将剩下的声音吞咽进了肚子里。梁绍荣走近跪着的梁云洁道:“三哥来给你送些吃的。” 梁云洁被关在这密不透风的祠堂里一天了,简直是又惧又饿,听到梁绍荣说的话眼泪立马就落了下来,小声哭道:“还是三哥对我最好了。” 梁绍荣看着梁云洁对他依恋的样子,心中满意。 梁云洁是谢氏所生,是庶房的嫡长女,但梁绍荣却是庶子。 虽说一嫡一庶本该是水火不容,可是梁云洁和梁绍荣两人兄妹关系却是极好。 梁绍荣将拎来的食盒打开,里面有一碗热腾腾的粥,还有一个馒头和一荤一素两小碟菜。 在被关禁闭的条件下已是极好。 更何况他拿来的都是梁云洁爱吃的东西,梁云洁接过筷子就吃了起来。 正吃着,梁云洁疑惑地开口问道:“三哥,你是怎么进来的啊?” 梁绍荣边将发现祠堂小门的事情说了。 他不忘补充道:“不过你也别想着偷偷出去,若是大伯派人来看守你的人发现你不见了,必然要受更大的苦头。” 梁无遐在府中的威严还是很盛的,虽然梁绍荣敢偷偷来送点东西过来,可真让他将梁云洁带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听到不能出去,梁云洁觉得嘴里的饭都不香了。 她恨恨的将筷子捏在手里,就像是在捏什么讨厌的东西一样。 “都怪那个贱人,要不是她,我怎么会被关在这种地方!” 梁绍荣想到姜稚月,皱眉问道:“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什么了?“ 梁云洁对梁绍荣毫不设防,她将遇到姜稚月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那贱人对我不敬在先,大伯竟然只惩罚我一个人。” 咔嚓~ 梁云洁手里的筷子应声而断,劈开的木屑深深地扎进了梁云洁的指尖。“嘶~” 梁绍荣看到梁云洁手指上浸出的血迹,连忙将她的手握进了手掌之中。 梁绍荣平常也是这般对她,所以梁云洁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只是梁云洁心中的怒火更胜了,她恶毒的说道:“等我出去,一定要让那贱人不得好死。” 又想起什么,梁云洁又说道:“还有那个贱婢,要不是她胡言乱语,我也不会到如此地步。” “等出去了,我一定要杀了她泄愤。” 梁绍荣丝毫没觉得面前是个蛇蝎美人,反而赞同的说道:“惹了洁儿不悦,确实该死,不过咱们只需要对付那姜稚月一人即可。” “毕竟那贱婢,受了十五板子以后,已经是出气比进气多了,我觉得让她这样痛苦的死去更好,不是吗?“ 而将军府中另一边,白逸风也找到了消失了一夜的姜稚月。 白逸风用肩膀抗了抗姜稚月小声道:“厉害啊你,一夜不见就成功打入将军府了,还成了救了那小丫头两次的大恩人。” 姜稚月翻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 梁无遐白日还要在外办公,白逸风来了便由梁无忌招待。 梁无忌问道:“上次就想问白先生,你怎么也来了南方,白长辈现在可是跟你们住在一处?” “我还想去拜访一下他老人家。” 白逸风坐正身子,君子般笑的温和,“一切皆是缘,师父他老人家云游四海,我也不知他现在在哪。” 梁无忌有些遗憾。 他又将姜家现如今的住所问了一遍,说是以后要常来往。 眼看着天要黑了,姜稚月和白逸风对视一眼便提出要告辞的请求。 梁无忌起身挽留道:“姜姑娘和白先生若是没什么急事,不妨再多留两日。” 姜稚月顺着梁无忌的话就开始接话,她有些为难的说道:“这回来洛城,还真是有些急事要处理,不然肯定要在将军府多叨扰几天。’ 和他们坐在一处的周薇问道:“要是不介意,稚月你就将这急事说一下,我们也可以看一下是不是能帮的上。” 周薇说叫着姜姑娘太生分,便也叫她的名字。 姜稚月和白逸风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和将军府达成合作,有了梁无忌和周薇递的台阶,肯定要顺着下。 两人又重新坐了下来。 白逸风开口说道:“现如今市面上的宣纸价格都不菲,姜姑娘家中兄弟众多,看到市面上的那些宣纸,便自己琢磨了制纸的方法,没想到还真的琢磨出来了,我们这次来洛城,就是为了这件事。” “制纸?!!!“ 周薇惊讶的问了一遍。 姜稚月说道:“确实如此,只是这不是小打小闹,便想着来洛城寻寻机缘。” 梁无忌问道:“姜姑娘这制纸的方法有几成把握,还有这用料、纸张质量、成功率都会影响这件事情 姜稚月笑着接话,言语间都是自信:“我既然敢拿着这方法来洛城,自然是有十成的把握。” 十成!!! 梁无忌震惊了,两次相交,他觉得姜稚月不是无的放矢的那种人,所以这样说很大的可能就是,她真的有那么大的把握。 他要脱口而出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说道:“既然姜姑娘也说了是来洛城寻找机缘,你看你们一来就救了萋萋,这何尝不是一种缘,不如你们二人在府中再等片刻,等大哥他回来,再与他商量一下此事。” “你们看如何?“ 姜稚月直接将梁无忌没说出的话问了出来:“梁伯父的意思是,要与我们合作?‘ 梁无忌哈哈笑了两声,招手让人去喊他大哥尽快回来。 他看向姜稚月说道:“若是姜姑娘所说的方法真的如你所说那般,我也替大哥说上一句,想要当能与姜姑娘合作的那个人的。” 姜稚月笑了笑,知道这次来洛城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姜稚月将能造纸的事情说了以后,梁无忌就让屋内伺候的丫鬟小厮退出了屋子,并守在屋子四周以防有人偷听。 没让姜稚月等太久,梁无遐很快就回来了。 知道了姜稚月要造纸的事情,梁无遐的惊讶并不比刚刚得知这件事情时的梁无忌和周薇少。 (本章完) 第133章 招女工 几人坐在这件没有外人在的屋子内就着这件事商量了许久,直至夜幕降临又到深夜,几人才堪堪止住话题各自离去。 姜稚月和白逸风被带去了客房。 而两人离开后,周薇看着有话要说的梁无遐和梁无忌兄弟二人,也起身离开了。 屋内。 此时只有梁无遐和梁无忌二人在了。 两人对视一眼,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们刚刚听姜稚月说了她的计划和想法,也想到了若是更加便宜的纸张问世,将会为寒门学子带来多大的便利。 他们同时也震惊于姜稚月的聪慧。 一个本该屈于内宅之中的女子,竟只是因为心疼父兄买宣纸时因为价格而一再缩减用度就自己想出了新的造纸法子。 且根据姜稚月所说的,她的方法造出的纸张并不比现如今外面卖的质量差,费用也会更省。 梁无遐的父辈只是一个普通的富户乡绅,他能有如今的成就,算是白手起家,接触到的寒门子弟也不在少数。 他心里明白姜稚月所说的那些真的问世,会造成多么大的轰动。 所以在刚刚他就迫不及待的提出了与姜稚月合作的事情。 此时已经是夜里,几人将事情商量好了,但是并没有时间去府衙签订契书。 姜稚月和白逸风都没想到这件事情会那么顺利的就解决了。 根本不用他们再费尽心思的偶遇将军府的人。 等到第二日,按照他们谈好的条件,姜稚月和梁无遐去官府签了契书。 拿着热乎到手的契书,姜稚月心中激动不已,想立马就着手在这里干一番大事。 事情已毕,姜稚月和白逸风这回没有再多留,直接就回了古槐村。 他们已经商量好,第一个造纸的作坊就在古槐村附近选地方,这也是姜稚月要求的。 她只需要将军府做那个背后的虎,也好让她的翅膀没长硬之前能够狐假虎威。第一个作坊建在古槐村附近,是姜家人商量后一致决定的地方。 而被关在祠堂思过的梁云洁,还没等到被放出去报复姜稚月,她就已经离开了。 那晚梁无遐和梁无忌兄弟二人与姜稚月商量事情是避开了府中众人的,刚开始听到姜稚月会造纸这件事的丫鬟小斯也被下令在作坊正式运营前不可多嘴。 所以现在将军府也只有梁无遐、梁无忌和周薇三人知道这件事情,就连林氏还暂且不知。 回到古槐村后,姜稚月就一股脑的扎进了建造作坊的事情之中。 时间慢慢的划过,很快就来到了三月初,造纸作坊也已经建成,就差招工正式投入生产了。 古槐村的人只知道新来的这户人家,又火烧火燎的开始建一个看不出是干什么用的作坊。 但是姜家盖房子,仍旧是请的古槐村的人。 他们才不管姜家人到底要干什么,看到姜家人招工只管去报名,不用去镇上就能赚钱的营生,可是谁都羡慕不来的。 一进入三月,姜家这个作坊到底是要干什么的,也渐渐传出了风声。 「哎呦,那姜家人竟然还会造纸呢,那可是比粮食还金贵的东西。」 「我还听说啊,这造纸的法子,是姜家那个闺女想出来的,你说都是闺女,他家的咋就嫩聪明。」 「姜家这是要翻身了啊,平日里孩子们买个纸都买不起,这姜家成了那造纸的人,肯定能上那城里当老爷了。」 「哎呦呦,我可咋没个这种闺女啊,真是让人羡慕啊!」 众人羡慕不已,嘴里说着酸话。 方婶子混在人群中 ,听着众人似羡慕似嫉妒的话撇了撇嘴。 那回他们在姜家损失了二两银子一只鸡和十几个鸡蛋,回到家她男人果然都将错怨到了她身上,对着她好一顿打骂。 想起那挨打的滋味,方婶子觉得现在身上还在疼。 后面她家就很遭了霉一样怪事不断。 先是方猴出门摔断了腿,再是她男人也不知怎么的忽然中了风,瘫在床上行动不便。 还有好几次半夜醒的时候,发现床边有好几只毒蝎子在爬,吓得她好几夜都没睡好觉。 她心里也嫉妒姜家过的那么好,出言诋毁了两句。 村里的人谁不知道方婶子和姜家之间的那点子不愉快。听到她诋毁姜家,把她喷的灰头土脸的灰溜溜的跑了。 而剩下的人还在继续讨论,一个妇人忽然大惊小怪道:「那造纸的法子既然是姜家闺女想出来的,那要是谁家儿子娶了她,不就白得了一个这见天儿挣银子的作坊!」 那妇人说完就后悔了,赶紧捂紧了嘴巴。哎呦,她的嘴可咋就嫩快嘛。 这样的好事,肯定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了,她竟然还给说出来了。自从年后姜家给家里的孩子相看了一次亲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那几个小子像是还有这方面的意向。 反倒是姜家那丫头,硬是没了动静。 再有媒婆去姜家帮姜稚月说媒,也都被婉拒了。 那妇人心中后悔说了刚刚那话,她家那傻儿子,岂不是要多了那么多的对手。不行,她得赶紧回去跟她的傻儿子说说,让他没事去姜姑娘面前多献献殷勤。不过骗姜稚月回家当媳妇这件事还是太难了。 众人最关心的还是那作坊什么时候开工,又是什么时候招人,她们能不能让家里的人也去。 就在众人的期待中,造纸作坊也开始招工了。 姜稚月并没有只招收男性员工,连女性也要不少。 这个消息一出来,得到消息的人都震惊了,不住的去姜家询问这消息是不是真的。 看着不断来问的人,姜稚月只好明确的告诉她们,这个消息是真的! 众人,特别是在这个时代被赋予了弱势地位的女人,看着站在前面正在说话的姜稚月,只觉得心中一片火热。 因为姜稚月告诉她们,女人也能靠自己的双手和努力赚钱,她们不仅仅是依附于男人的产物。 大家被姜稚月的超前发言震惊了,可不能否认的是,因为姜稚月的一番话,她们心里升起了从来没有过的想法。 第134章 造纸成功 最后,造纸作坊一共招了五十多个人,对于他们这个刚起步的「小作坊」来说,也算是迈开了第一步。 姜稚月也在这古槐村住了那么几个月了,选出来的自然是接触下来人品没什么大问题的。 那么大一个作坊建起来,自然不可能不惊动其他人。 那些掌握住了造纸技术的那些人,根本没将姜稚月的作坊放在眼里。 毕竟他们觉得这造纸的法子可都在他们手里握着呢,别人就算想破脑子也不可能轻易就想出来。 古代的造纸工序非常复杂,就算姜稚月写出来的那些法子已经精进了不少,可还是花费了三个多月,第一批纸才做出来。 「我数三个数,大家一起用力!」 张氏和孙氏一人站在一边,对着那些工人们说道。 姜稚月站在一块不碍事的空地上,也在见证这一幕。 「三,二,一,起!「 在一个方形的大木槽四周,各站着几个工人,等喊了起后他们便一起用力将木槽中已经装了网布的木框抬了起来。 除了张氏和孙氏还有正抬木框的那些工人外,围着站的还有其他手上没做活的工人,看到他们成功了,大家都欢呼起来。 「成了成了!!!「 造纸坊里一片热闹的氛围,大家又赶紧将刚捞出来的纸张晾在早已经准备好的架子上。 大家伙都笑着看向姜稚月,高兴道:「小东家,你看看这咋样?」不用他提醒,姜稚月也已经走到晾晒的地方去看了。 她对这些日子以来的成果非常满意。 她一高兴,造纸作坊的工人们也就高兴了。 为啥? 因为姜稚月高兴了会给他们发奖金啊! 果然,姜稚月直接大手一挥道;「做的很好,这个月每个人加一百文工钱。」 在作坊里上工的村民们都喜笑颜开,嘴里说着多谢小东家。 从浆水里捞出来的纸需要好几日的晾晒,在这几日里又连续不断地捞出来了许多新纸继续晾晒。 姜稚月却仍旧不太满意,她可没忘记当初她建造纸作坊的初衷是什么。 是为了造出来能日常使用的卫生纸! 可是这个时代技术的不纯熟,想制造出来后世的卫生纸并不容易。 在造纸作坊开工以后,姜稚月就请将军府的人帮忙搜寻了几个对此有研究的匠人送到了古槐村来。 姜稚月按照记忆中的东西给了他们一些指点,也拿出了几节后世的卫生纸让他们看了一下。 只是至今三个多月过去,仍旧没有研究出什么具体的头绪。 几次试验出来的产品都粗糙劣质不堪,甚至连成型都不可以。 姜稚月索性就在造纸作坊附近又买下了一块地建了几间屋子,让他们自己研究。 而几天以后,晾晒的那些纸张也已经全部成功了。 作坊的工人将大张的纸张裁剪好堆放在一起。 姜稚月拿了从镇上书坊买来的宣纸做对比,质量相差无几,可是他们的费用更低,若是放到书坊去卖,肯定能比同等质量的宣纸卖的更好。 姜稚月也与梁无遐和梁无忌兄弟二人商量好了,别来书坊和将军府名下的一间小书坊将是唯二出售他们造出来的纸的商户。 将军府的那个书坊是周薇的陪嫁,只不过生意并不怎么好,也就没怎么经营过。 而姜稚月为什么会选中别来书坊,自然是因为知道这个书坊背后的主人是欧阳明。 有钱自然是要带着自家人一起赚。 对,姜稚月已经将欧阳明划 分为自家人的行列。这将近四个月一以来,欧阳明也是动作不断。 他已经按照梦中的记忆,收服了不少可信的得力手下,并且迅速归拢了一批将近千人的部下。 那些人都被欧阳明藏在古槐村后的那个山脉深处。 养那么多人需要不少银子,所以欧阳明缺钱的很。 不管他有多忙,都会隔一段时间来姜家一趟,住两日再离开。 这日,是镇上学堂休沐的日子,等到傍晚,姜雨朝和几个小子回来,脸色有些沉重。 看着脸色不太对劲的几人,姜老太太问道:「咋的了一个个哭丧着脸。」 姜雨朝接话道:「今日从镇上回来的时候,看到官府又开始又找人的告示了。」 姜老太太无所谓的说道:「找人就找人呗,这灾荒天刚过去没多久,寻个亲友多正常的事。」 姜雨朝摇摇头道:「贴的又是寻安王世子的告示。」 「那也跟咱没关系。 姜老太太的话戛然而止,这安王世子,不就是小明吗?!!! 那么久了,他们知道欧阳明为啥不愿意跟着那些寻他的官差回京,也知道他的家人都被软禁在京城。 欧阳明现在每天那么忙,姜家人自动就脑补出了他要想办法救家人了。 那他要是被找回去了,那不也要被软禁起来了。 姜家人都把欧阳明当家人了,自然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发生。 姜老爷子忽然问道:「这外边不是都以为小明没命了吗,这咋又找起人来了?」 姜雨朝也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三郎皱着眉,担心的问道:「明哥还答应我等我考中秀才就让我跟着他做事呢,那他要是被抓到京城去了,我是不是就不能跟着他了。」 欧阳明说等三郎考上秀才就将他带在身边训练的事情,是前些日子说的。 三郎读书读不下去,觉得像李文李达跟在欧阳明身边办事就很好。他看过他们两人的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所以三郎就问了欧阳明能不能跟着他。 欧阳明可没敢同意,要是因为他同意了三郎成了个目不识丁的,姜稚月还不知道要怎么恼他呢。 所以欧阳明就说了一句,让他考上秀才后才能有资格跟着他。 最近三郎都牟足了劲的学习,就是为了能在院试开始前能得到学堂夫子的举荐,好有一个考试的机会。 他哪能想到,还能出现这样的意外。 这事姜稚月也是不知情的,因为欧阳明最近已经许久没来古槐村了,也没让李达或者李文给她递什么消息。 正在众人沉默的时候,姜家的大门被敲响了。 姜稚月似有所感,连忙站起身去开门。 第135章 回京 门打开,果然是欧阳明站在门外。 姜稚月让身让他走了进来。 她边走边问道:「外面又开始张贴寻你的告示了,你可知道?「 欧阳明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知道,是我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递了出去。」 没等姜稚月继续问,欧阳明就继续解释道:「我要回京了,在这边的部署已经差不多了,想要名正言顺的将我父王母妃他们救出来,还需要回京搏一搏。」 不然,他就算将他父王母妃还有小妹偷偷救出来,他们也要过暗无天日的日子了。 而且,朝廷肯定会将莫须有的罪名摁在他们身上。 他相信,这种结果他们都不想看到。 所以,这京城的泥潭,他定是要亲自去踩一场的。 姜稚月沉默,她明白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毕竟在原书中,安王一家包含欧阳明在内,下场都非常凄惨。 两人走进屋子,众人看到是欧阳明来了的,都提起笑脸将他迎了进来。 众人看着欧阳明的眼光复杂,都在想怎么提醒欧阳明最近注意点,朝廷又派人来逮他了。 反倒是欧阳明率先开了口。 他道:「我这次来,是跟大家道别的,最近几日,我可能就要回京了。」 众人一惊,都不明白他咋做了这个决定。 张氏脱口而出道:「你咋还想不开要回京去?「 欧阳明苦笑道:「晚辈家人都在京城,就算那里是龙潭虎穴,也是必须要闯一闯的。」 众人想着,理是这么个理,可是这不是也担心 这次欧阳明并没有在姜家久留,等说了一会话欧阳明就起身告辞。姜稚月也起身道:「那我去关门。」 两人又并肩往院门处走去。 欧阳明说道:「稚月可还记得我们刚认识时给你的那个玉佩?」 姜稚月点点头。 「各处的别来书坊,都是我名下的产业,见玉佩如见我,若是有什么事,你就拿着玉佩去别来书坊,他们不会不从。」 「每个月你去镇上的别来书坊取钱,我已经安排他们。」 姜稚月继续点头。 欧阳明又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姜稚月只好打断他道:「马上要进龙潭虎穴的是你,我们在这能有什么危险,你还是关心好自己吧。」 想着到底是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的人了,姜稚月想到书中他的下场,也不想看到那种局面。 她提醒道:「你家里人被软禁在京城,肯定是那几个皇子想让你们站队呢,其实你也可以选一个人站队。」 胜算最大的人是四皇子,若是站队,站谁那一队显而易见。可是欧阳明和四皇子隔着血仇,他自然不会站他那一队。 经过梦里那一遭,他也算是明白了。 与其让别人坐上那位置掌握他的生杀大权,不如自己坐上那个位置,去支配别人。 也就是顾虑太多,不像梦里的他那样子然一人,不然他早就疯狂报复了。 重来一回,他要兵不血刃的拿到那个位置。这次回京,说不定还能见证那狗皇帝去世。 欧阳明觉得血液都在沸腾叫嚣了。 第136章 收服梁无遐 欧阳明很多事情都是暗地里做的。 姜稚月就算有知道剧情这个外挂,可原书对大反派的准备工作着墨不多,她也不清楚欧阳明到底做了多少准备。 而姜稚月不知道的是,在不久前,欧阳明已经私下寻过定西将军了。 南边与齐国接壤,两国之间还算和平,且齐国往来频繁,以至于南方边境也非常繁荣。 而武朝西边就与这里不同了,那里原本是安王所镇守的地方。 安王一家被召回京城,那里也被四皇子外祖家的人接手。 接手西境的人根本就没打过仗,面对蛮子的侵袭根本抵挡不住。 现如今,那些蛮子知道安王不在,经常出兵试探挑衅,那里的百姓也苦不堪言。 偏偏现如今老皇帝身体一日弱过一日,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 西境受到的侵袭,四皇子的外家也隐瞒不报。 簇拥安王的那一批将士,因为不远服从新来的将军也一直被打压。 欧阳明私下找到定西将军时,将自己手下打探来的这些消息都按在了四皇子头上让他看。 既然是四皇子的外家,那他们做的事算到他头上也不为过。 而且他们做的那些事情四皇子也不能说完全无辜。 欧阳明理所当然的将这些过错按到了他身上,目的就是为了拉拢梁无遐站到他的阵营。 在梦里,梁无遐最后能站到他的阵营,不单单是和安王之间的情分。更多的还是对皇室的人失望透顶,才冒险选了欧阳明这一条路。 那日,欧阳明是在夜深以后不请自来到的定西将军府。 梁无遐正在书房办公,屋内的油灯一明一暗,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作为镇守一方的武将,梁无遐的功夫自然不错,拿起桌边的剑就与来人战到了一起。 而深夜来访的人正是欧阳明。 房内的烛火明明暗暗,一刻之内,两人就已经交手上百回合。 片刻之后,欧阳明和梁无遐同时收回了手中的武器,相隔两米站定。 梁无遐只在欧阳明幼时见过他,能在交手的过程中将他认出来,也是因为成年后的欧阳明与安王长得太像了。 梁无遐激动地拿着武器往前走了两步道:“明侄儿?” 欧阳明将剑重新插回剑鞘,行了一个晚辈礼。 “梁伯父,好久不见。” 欧阳明遇害下落不明的消息,武朝上下都知道了,梁无遐自然也不例外。 听到欧阳明的回答,梁无遐就知道这真的就是他本人了。 他随手将武器放在桌子上,铁器与桌子相撞传来回响。 他上前两步在欧阳明身前站立,看到他没受伤,大手才抬起放在欧阳明的肩膀上用力拍了两下。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什么时候跑到了这边的地界,京城那边在寻你你可知道?” “这几个月你是在哪,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我还以为你小子命都没了。” “先不说这个,我与你父亲也不能常见,你既然来了伯父这,就先安心的住段日子,等我明天递一封折子去京城,那边就能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了。” 看到欧阳明能活着到这,梁无遐也很是惊讶,一张嘴就嘟嘟囔囔的说了许多。 欧阳明随着他在桌子对面坐下。 他沉声说道:“早些日子就来了这边,只是前些日子一直被追杀,身上受了伤行动不太方便,所以才没来看望伯父,伯父莫怪。” 梁无遐自然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怪他,不过还是惊道:“追杀!怎么回事?是何人在追杀你?” 梁无遐的手又握上了刀柄,大有欧阳明说出来个原因就要出去大战一场的样子。 欧阳明没说是谁在追杀他,反而说起了西境的事情。 听了欧阳明说的一番话,梁无遐刚刚震怒的心情也冷静了下来。 他看向欧阳明,语气犹疑道:“你的意思是,追杀你的那些人可能是京城那边的?” 欧阳明直言道:“是朝廷的人。” 既然要拉拢梁无遐,欧阳明就不会隐瞒这一点。 只有让他看到为那些皇室拼上性命的人的下场,他才会动摇心里的信念。在梦里已经和梁无遐共事过一世的欧阳明,深知梁无遐是什么样的人。 梁无遐沉默了下来,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他才又开口道:“明侄儿是不是误会了?” 欧阳明摇头,开口就又是一个重磅炸弹。 “在京城召我们回京前,父王曾收到了来自不同皇子的邀帖。” “不知梁伯父知不知道因为皇伯伯重病,在京的官员都在催立太子之事了。” “父王和皇伯伯兄弟情深,自然不会在皇伯伯重病未立太子之时就站队,然后我们就收到了召我们全家回京的旨意。” “而侄儿不愿意回京也是因为父王他们并不是被简单的召回京城,现在侄儿的父王母后被幽禁在府内,妹妹也被困在宫内. 安王与当今皇上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在他继位之前也是毫不犹豫的站了他那一队。 所以欧阳明才能喊他一句皇伯伯,他们也得了圣恩,家人全部在西境不用留质子在京城。 可仍旧没有躲过功高盖主之后被帝王猜忌的命运。 像梁无遐这样手握重兵的武将,镇守一方之地就要在京中留下人质。梁家留在京中的是梁无遐的长子和祁文庸的庶次子。 梁无遐看向欧阳明凝重道:“你的意思是?” 欧阳明笑问道:“梁伯父应该明白,现如今皇伯伯已经是强弩之末,可却一直未立太子,那京中的那些皇子肯定都想争一争那个位置。” “侄儿想提前问伯父一句,心中是否已经有了站队的人选?” 梁无遐抿紧了唇,低垂下了双眼。 他在想欧阳明今夜忽然来到他府上的目的。 他失踪那么久都没有现身于人前,难道今夜过来就仅仅是问他站队的问题吗? 同时,他还真的考虑了一下京城成年和没成年的那几个皇子。 可是说句大不敬的话,除了四皇子的名声好一些,其他已经成年的皇子,不是蠢就是坏,要不就是又蠢又坏。 若是让那样的人当上皇帝,武朝百姓的日子可想而知会有多痛苦。他心里思量好了,就准备开口说话。 只是欧阳明忽然起身将一本书册递给了他堵住了他即将开口所说的话。 欧阳明起身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梁无遐。 梁无遐疑惑地看着欧阳明问道:“这是什么?” 不过还是先一步将欧阳明递过来的东西接到了手里。 “侄儿这些日子搜集到的一些信息,梁伯父过目一下。” 梁无遐接过之后就看了起来,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分别是几位皇子做下的一些事情。 其中自然是与四皇子相关的最多。 梁无遐轻轻地将本子放在了桌子上,看向欧阳明的目光已然和刚刚的喜悦不同。 他拧眉看向欧阳明问道:“明侄儿给我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 欧阳明嘴角勾起一抹笑,他站在桌前行礼道:“想为梁伯父提供一条新路。” 接下来的日子欧阳明和梁无遐就一直在筹备让欧阳明重新回京的计划。 直至姜家人发现镇上又有了寻找安王世子的告示之时,他们已经筹备万全。欧阳明还活着的消息是他与梁无遐自导自演的结果。 他们找人冒充见过欧阳明,去官府领赏金。 这消息很快就再次传到了京城,然后寻找安王世子的告示就再次被张贴了出来。 还好现在古槐村的人很多都在姜家的造纸作坊里面上工,并没有去镇上。 不然他们肯定就能认出来,告示上的那个人就是那日姜家几个小子相看时后面出现在姜家的那个贵气男子。 而在消息传出去没几日,大批的死士和暗卫又往南方赶来。 他们的目标一致,都是活抓欧阳明。 因为欧阳明有意将自己暴露出去,好达成回京的目的。 所以这段日子里,他对上了大批的死士暗卫。 双拳难敌四手,欧阳明不慎受了重伤。 可寻到他踪迹的那些死士情况也不好,一个个横七八竖的倒在地上,早已没有了生息。 今日一早,姜稚月先去造纸作坊里看了一圈后就往山上去了。 她想吃兔子了,麻辣兔头麻辣兔肉。 去镇上买肯定没有现逮的新鲜,姜稚月便想着自己上山逮两只。 古槐村后面的山脉很大,她也没有往深处走过。 只是就算是山脉外面,就已经很危险了。 姜稚月穿梭在山上的树林间,看到野菜蘑菇什么的就顺手摘了扔到背篓里。看到树木后蹦走的兔子,姜稚月抬起脚步就追了上去。 跟着那只兔子,姜稚月直接逮了一窝兔子,总共有七只,够他们家吃的了。不知不觉间,姜稚月又往山脉深处走了些。 哗啦~ 姜稚月察觉到背后有树叶晃动的声音,迅速往前跑了两步并且警惕的转身朝着传来声音的地方看去。 姜稚月刚刚站着的地方现在站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衣还蒙着面的男子。 那男子手中拿着匕首。 很显然,刚刚要不是姜稚月躲得快,他的匕首肯定就要挟制住她了。 那黑衣男子对于姜稚月能那么快躲开他的攻击也有些惊讶。不过他也没将一个弱女子放在心上。 姜稚月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是从那个男子身上飘来的。 男子看起来受伤很重,拿着匕首的那只手因为用力强撑着身体而暴起了青筋。 不过姜稚月并没有放松警惕,她警惕的注视着他,借着背篓的遮挡,手伸到背后从空间内拿出了一把匕首。 那个黑衣男子也在看着姜稚月,不过比起姜稚月的眼神,他明显就轻视很多。 姜稚月没有开口说话,那黑衣男子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道:“过来,避开人将我送到县里,不然杀了你!” 姜稚月心中嗤笑,就凭他现在这个样子,还想杀了她,真是做梦。 不过她还不能直接动手杀了他,她要问出来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离古槐村极近,若是不打听清楚,这就是潜在的危险。 “你是谁?” 对面的男子因为受伤太重,耐心逐渐告罄。 要不是他受伤太重,自己根本走不到县里了,他才不会让这个女人送她。他身上还有重要任务,不能死在这里。 就在他准备再次上前胁迫姜稚月同意时,姜稚月身后的林子再次传来了声响。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遇到了这事! 前后都有人,姜稚月只好转身九十度,好让两边都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而她刚转身,就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喊她。 “稚月。” 那声音,姜稚月再熟悉不过,是欧阳明的声音,只是比平常要虚弱不少。 而欧阳明的声音一出现,刚刚那个黑衣男子明显警惕了起来,手里握着匕首做出了防备的姿势。 看来是敌非友! 姜稚月迅速做出判断,往欧阳明声音传来的方向移动。那黑衣男人见姜稚月和欧阳明竟然认识,转身就要逃跑。 欧阳明连忙喊道:“稚月,不能让他跑。” “好嘞!” 说着,姜稚月将手中的匕首狠狠朝着黑衣男子掷去,正中胸口。 下一刻,男子震惊的转过头看了姜稚月一眼,然后倒在地上死不暝目。 姜稚月转头朝欧阳明看去,笑道:“还行吧?” 欧阳明虚弱的扯了扯嘴角,夸赞道:“稚月真棒。” 他想抬起头拍拍姜稚月的头顶,可是手一抬起来就发现自己双手沾满了血迹,只好又垂下了手。 他从没让稚月看到过他双手沾满血的样子,看到他现在这样,稚月会觉得他很恐怖吗? 欧阳明心中忐忑不安,只能不去看姜稚月,自己往那黑衣男子倒下的方向走去。 姜稚月请啧一声,伸手就搀住了走起来摇摇晃晃的欧阳明,扶着他往前走去。 走到黑衣男子身边,欧阳明蹲下身子在他身上一阵摸索,找到了一个蓝色封皮只有巴掌大的书本。 姜稚月只在欧阳明翻看时简单瞄了一眼,看到里面乱糟糟的写满了字。 (本章完) 第137章 中毒 欧阳明将那本子随手翻了几页,看到里面的内容后脸色就黑了下来。 还是太大意了。 这些来抓他的人竟然打听到了那么多他的事。 其中便记了一条:安王世子曾在古槐村姜家出现。 他每次去姜家都会避着点人,但是姜大郎他们相看那日,很多人都看到他去了姜家。 还好今日这东西没有送出去,不然让京城的人知道了,肯定宁错杀一干不放过一个。 欧阳明不悦的情绪太明显,姜稚月说道:「怎么了?你伤的那么重,先去家里上药吧。」 欧阳明深深地看了姜稚月一眼,道:「不去山下了,我还活着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和你们接触太多就是将你们暴露在危险中。」 「那你现在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去哪?」 姜稚月这样问着,就已经将精神力发散出去,看这山上有没有山洞什么的。 「去山上。」 「啊?「 姜稚月疑惑,什么山上,他们现在不就是在山上了吗? 看到姜稚月看来,欧阳明索性卸了自己强撑着身子的力道,半倚在姜稚月身上。 而姜稚月也直接将受了重伤的欧阳明揽在怀里撑着。 「这山脉深处有我的人,将我送去那就行了。」 「行。」 姜稚月撑着欧阳明,按着他指的路,一步一步的往山脉深处走去。她一手扶着欧阳明,一手握着匕首,防备深山中可能出现的危险。奇怪的是,他们走了一路,竟然一只大型动物都没有出现。 姜稚月不知道的是,欧阳明既然选了这个地方驻扎,那自然是要将那些不定时的危险给除了的。 那些动物被欧阳明的人打怕了,这条路没动物敢来。 「咳咳咳!」 欧阳明赶紧用衣袖掩唇,咳出来的血沾到了衣袖和虎口上。 黑褐色的血! 姜稚月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她着急道:「你中毒了?」 随后她就往欧阳明身上被划破的那些地方看去,伤口无一例外都呈现出黑色。 看到咳出来的血是这个颜色,欧阳明也明白是刚刚那伙人的武器上提前抹了毒药。 他的嘴唇已经变得青紫,姜稚月暗恨走了那么远都没有发现他中毒了。 不过好在欧阳明的性命并没有什么大碍。 她说道:「我先扶你找个地方坐一会。」 姜稚月将欧阳明扶到一棵大树旁,让他慢慢的坐了下来。 她并不是医生,不过好在她空间的武器室里有解毒丸。 解毒丸并不是商场里的东西,是前世她每次完成任务时的奖励,慢慢的也累积出来几颗。 只是这个东西不能再生,不到万不得已姜稚月也不会用它。 扶他坐好后,姜稚月就弯腰装作是在背篓里找东西。 然后她就拿出了一个装着一颗解毒丸的瓷瓶和一个水囊,递给了欧阳明。 「喏,先把这个吃了,能解毒。」 欧阳明不疑有他,接过姜稚月递过来的东西就吞了下去。 将解毒丸咽下去之后,欧阳明低头看着在指尖摩擦的白玉瓷瓶,状似无意道:「上个山准备的东西还挺多。」 姜稚月呵呵笑了两声,解释道:「山上蛇虫多,准备着准没错。」 小骗子! 欧阳明在心里将姜稚月吐槽了一通。 他早就发现姜稚月身上很奇怪的事了,比如逃荒路上时她总能拿出来一些东西,不过他也没有拆穿姜稚月,就像他也有隐藏着的 事情一样,他不会去逼问姜稚月。 等到她什么时候愿意对他敞开心扉了,再说也不迟。 姜稚月将水囊接过和好盖子又重新放到了背篓里。 她又开口问道:「你说的地方离这里还有多远,还能坚持吗?」 「坚持不住我背你过去。」 欧阳明瞥了姜稚月一眼,扶着树重新站了起来。 要是让姜稚月背着他回去,他在属下面前面子往哪搁。 他咬着牙说道:「可以。」 可是刚走上一步,欧阳明身子就一晃,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姜稚月无奈,连忙将他的一条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她吐槽道:「走不动就走不动,我又不嘲笑你。「死要面子活受罪! 又走了两刻钟,姜稚月终于走到了欧阳明所说的地方。 望眼看去,是一间间石屋和木屋整齐的垒在一片空地上。 而姜稚月耳尖的听到了武器交接的声音。 这里虽然没有人说话的声音,可是却充斥着其他的声音。 在这深山中也显得格外热闹。 姜稚月震惊的朝着欧阳明看去,问道:「这里面都是你的人?」 欧阳明笑道:「嗯,我带稚月进去瞧瞧。」 「你中了毒,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再往前走不远,就能看到有人在拿着武器驻守或者有人来回巡守。 看到欧阳明回来,那些人都躬身行礼。 等姜稚月和欧阳明二人走过,那些人才敢站在一起交头接耳。 这些人都是以前就跟着欧阳明或者安王的,说起话来也没太大的顾虑。 「主子竟然带了女人回来!」 「没看到主子受了伤,肯定是随便找了一个人送他回来。」 「随便找一个人?你见过那个女人能随便近主子的身的!」 那人无法反驳,可还是梗着脖子不愿意同意那人说的话:「那那指不定这回是特殊情况。」 「你们瞅着没,刚刚主子看那个女人的眼神,啧啧啧,少男怀春的样子哈哈哈!「 「你敢这样编排主子,小心主子赏你板子!」 「主子可是什么女人都能攀上的,以后京城的那些贵女都得排着队让主子娶她们。」 「反正我觉得刚刚主子领回来的那女人跟主子挺配的。」 「看主子的那眼神就知道不简单~「 原本在看守的几个人争得脸红脖子粗,最后还下起了赌注来。 姜稚月可不知道那些人在背后还下起了注来。 拗不过欧阳明,姜稚月只好又扶着他***那些士兵训练的地方转了一圈,赢了一圈的注目礼。 而欧阳明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就是让自己的属下也认认人。 两人转了一圈,欧阳明也满足了自己的小心思,就直接离开了,殊不知底下的人就热闹开了。 领着这些人操.练的领兵,看他们一个个心思都不知道飘到哪去了,干脆让他们休息一会。 第138章 拳头就是硬道理 姜稚月被欧阳明带着,在这里转悠了这么一圈,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回来了。 而李达也得到了消息,听传来的消息说欧阳明受了重伤,马不停蹄的就赶了回来。 也是回来后才知道,欧阳明根本不是受伤那么简单,还中了毒。 李达将手指收回去,垂首站在欧阳明身前,愧疚道:「主子中的毒,我不会解,不过我摸主子的脉象,这毒好像已经没什么妨碍了。」 说完又觉得不够稳妥,补充道:「不如我去将军府请大夫来,再为主子检查一下。」 毕竟这毒也太蹊跷了。 明明是可以致命的毒,为何脉象摸起来却只是有些虚弱而已。 欧阳明手里仍旧把玩着姜稚月给他的装着解毒丸的那个瓷瓶,看来关键是在这里了。 他说道:「不必麻烦,这毒中的刚好,今日晚时我们就出发去洛城。」 「那些人,也该找到我了!」 欧阳明说完就让李达先将他身上的伤口处理了,那些伤口上也都有毒残留。他们二人说话并没有避开姜稚月。 她听到说的什么将军府,就联想到了定西将军。 看来这一次,定西将军仍旧是站到了欧阳明这边。 姜稚月坐下来问道:「这些来毒杀你的是谁的人你知道吗?」 欧阳明看向姜稚月淡淡回道:「四皇子的人。」 「京中传来的消息,皇帝老儿已经没有下床的力气了,蓉贵妃受宠,四皇子在民间名声也胜,他们母子二人内外把持着朝政,其他皇子都被打压的直不起身,现在也就他有多余的手伸到这里来。」 姜稚月问道:「你还能得到京城的消息?」 欧阳明听到姜稚月的这话,摆出一副受伤的样子抱怨道:「在稚月心里,我就这般无用吗?」 姜稚月心下愧疚,但还是接着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现在是夺嫡的关键时刻,那四皇子为何不拉拢你反倒要毒杀你?」 欧阳明也不把玩那个瓷瓶了,他看向姜稚月玉葱一般的手指,忽然觉得那个把玩起来可能更好。 他轻咳一声将脑海里的想法挤出去,解释道:「他去拉拢过父王几回,可是都被拒绝了,又怕父王会转投进别的皇子阵营下,就想斩草除根。」 「召我们回京的事情也是四皇子和蓉贵妃撺掇的,但是兵符他们没有理由拿走,只能想一些下作点子。」 欧阳明还是没忍住用手背轻轻碰了姜稚月的手背一下。 在姜稚月看过来时,欧阳明自然的收回手一脸平静的说道:「上面有灰尘,我帮你拭掉了。」 李达将欧阳明身上的伤口都包扎好了。听到自家主子的话简直不能听。 他明明都看到了,姜姑娘手背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反倒是从刚刚开始,主子的眼神就一个劲的往姜姑娘手上飘,最后还摸了一把。 呸~ 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床底。 话题被欧阳明打断,两人也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安静了一会,欧阳明又开口了。 「今日晚上我就会离开,装作被定西将军找到的样子,各处的别来书坊和这个地方,有任何事你都可以过来。」 「好。」 「扣扣扣!」 李达转身去将木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看起来膀大腰圆的汉子。 「事情都安排好了,你走了老子怎么办,你把接下来的解药都给老子,不然你在京城没命了老子还要给你陪葬!」 门刚开,商子衍就突突突的一顿输出。 说 完之后才看到有一个女人坐在欧阳明的床沿上。 「卧槽!你竟然丧尽天良的掳良家娘子过来。」 欧阳明皱眉训斥道:「闭嘴!」 「这是姜姑娘,我去京城后你仍旧留在这边帮我办事,解药我也会交给她。」 商子衍不服,铜铃一样大的双眼震惊的看着姜稚月道:「什么!你管着老子就算了,现在还让一个娘们管着我!」 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膛,对着姜稚月炫耀他的肱二头肌。 姜稚月「..「哪来的大傻子! 没有看到姜稚月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商子衍有点失望。 欧阳明对姜稚月解释道:「这是商子衍,等我走后就让他留在这里保护你。」说完还当着商子衍的面将一个他看起来十分熟悉的瓷瓶交给了姜稚月。 瓷瓶里面装的是商子衍隔一段时间就来拿一次的解药。 商子衍的眼神随着那瓷瓶移动,最后落在了姜稚月的手里。 姜稚月看着商子衍嘴角勾起一抹笑,将那瓷瓶在手里抛了抛,然后随手扔进了背篓里,其实是放进了空间。 看着姜稚月那么对待他的解药,商子衍差点暴起。 最后,在商子衍的强烈反对下,「如愿以偿「的和姜稚月交手了一回。 欧阳明有意让姜稚月在他手下面前立威,就将二人比斗的地方放到了演武场的擂台上。 所谓演武场,其实也就是露天的地方隔了一块出来搭了几个台子。 听到有人要比武,这演武场不一会就聚了好多人过来,将这里围的密不透风。 看到比武的人是大个子商子衍和刚刚那个跟着欧阳明来的女子时,大家又热闹开了。 「主子竟然让那个女人和大个子比武,这女人怕不是和主子有什么仇吧。」 底下的人都有些不忍,姜稚月和商子衍往一块一站,块头都要比他小上一倍。 比武台上。 「哼,老子从来不打弱唧唧的女人,我让你三招并且不用手.「 「罗嗦!」 姜稚月活动了一下手腕就朝着哕嗦的商子衍冲了过去。 嘭! 一拳,商子衍就被轰到了擂台下。 他看着天空眨巴眨巴眼睛,发生了什么? 比武台四周鸦雀无声,都被姜稚月这一手震惊到了。 商子衍从地上站起来,满脸都写着我不服气:「你偷袭,老子不服,再来一次。」 接着嘭!嘭!嘭! 无一例外都是商子衍败,若说第一次是意外,那接下来总不能还是意外吧。 众人看向姜稚月的眼神不再是轻视,反而被钦佩所取代。 在他们这拳头就是硬道理。 第139章 名正言顺的回京 姜稚月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商子衍,笑嘻嘻的道:「承让了。」还特别友好的伸出一只手要拉他起来。 商子衍抬眼看去,只觉得脸疼的厉害。 他朝姜稚月那看起来只有一丁点大的手掌看去,满心都是不解。 他娘嘞,这女人看着弱唧唧的,劲咋就嫩大。 商子衍觉得自己连个女人都打不赢还被那么多人瞧见了,心中羞恼的厉害,冷哼一声翻身一骨碌就从地上跳起来了。 姜稚月也不恼,仍旧笑嘻嘻的看向商子衍,问道:「服不服,要不要再打一场?」 商子衍蚊子似的声音传出来:「服了。」 姜稚月故意大声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底下的士兵也都哄笑一团,学着商子衍刚刚的话起哄道:「大个子你说啥,咋娘们唧唧的!」 商子衍一张脸爆红,要不是脸太黑都挡不住了。 「老子说服了!」 下面的人无情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笑啥笑,有本事你们上来跟这娘们比比,肯定连老子都不如!」 他好歹还和这娘们儿交手了好几招呢,要是下面的那些人上来,指定连他都不如。 商子衍在比武台上吼完这一嗓子,就跳下去直接跑了。 姜稚月学着男子行礼的样子,在台上朝下面拱了拱手,也直接跳了下去往欧阳明的方向走去了。 姜稚月仰起头问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欧阳明笑起来,抬手往姜稚月头顶轻轻拍了拍夸奖道:「稚月真厉害。」 欧阳明为了看姜稚月比武,站的地方自然是全场视野最佳的地方。 比武过后大家也都没离开呢,现在欧阳明和姜稚月两人的一言一行相当于在几百双钛合金大眼睛的共同注视下。 许是现在的欧阳明看着比平日里面对他们时面色温和太多了。 欧阳明手下的那些兵胆子一上来,直接就起哄起来。「哦~主子,这是不是你给我们找的夫人啊。」 「呦,主子快别藏着了,你也给兄弟们介绍介绍。」 姜稚月听着众人起哄的声音,嗔怪的瞥了欧阳明一眼就打算解释一下。欧阳明眼疾手快的将姜稚月即将要开口的动作阻拦了下来。 他看向那些起哄的人说道:「下去训练场一人二十圈。」 「啊~~~」 众人看着欧阳明立马抱怨了起来。 「啊什么啊,嫌少就再加二十圈。」 欧阳明这话一说,那些人都不敢再说什么了,马不停蹄的就跑了,生怕真的要多跑上二十圈。 等那些人走后,姜稚月和欧阳明又说了几句话。 两人无非是都不放心对方,又反复叮嘱了一遍。 姜稚月在这留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再晚姜家人该不放心找上山来了。 欧阳明让李达送姜稚月下山,而在当天夜里,他就直接离开这里前往了洛城。 洛城,将军府。 梁无遐提前收到消息欧阳明今夜要来,便一直在书房中等着。 深夜,房门外传来两声不大的声响,梁无遐就赶紧站起来去开门。梁无遐打开门一看,就看到了虚弱的要靠人搀扶的欧阳明。 他连忙就将人往里迎,问道:「这是咋整的?「 李达扶着欧阳明,还没等欧阳明开口就说道:「四皇子的人找到主子,他们武器上抹了毒。」 就只说了这么一句李达就没继续说了,剩下的让梁无遐自己想象。 其实没谁手上是多干净的,为了达成目的 牺牲几条人命那都是常事。只是现如今梁无遐站了欧阳明的阵营,心自然也是向着他的。 再说了,大家都是武将,欧阳家被这样对待难免让他生出唇寒齿亡的感觉。欧阳明由着他想了一会,才开口道:「事情都安排好了吧。」 梁无遐沉重的点点头道:「都好了,等明儿个天一亮,咱们就按着计划,刚好你这份算是做个掩饰。」 过了明天,那事一做下,他就相当于真的站了欧阳家的阵营了。 这做的是谋权篡位的大逆不道之事,只希望欧阳家能知百姓疾苦,他的选择也没有错吧。 欧阳明和梁无遐安排好的事情,就是找到欧阳明,让他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眼前。 只有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的回京,那些人也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对着他下手。 翌日傍晚。 只见几个官差装扮的人赶着一辆半旧的马车往府衙的方向走。 边走还大声喊着:「快让开快让开,耽误了咱世子救命你们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路上的行人不敢冲撞贵人,等马车往前走了点才走在后头朝着身边人问道:「这是发生啥事了?「 「对啊,我咋没听说过咱这边还有个啥世子呢?」 混在人群中的有欧阳明提前安排下来的人。 听到有人问话,立马就口若悬河的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说了一通。 「啥,这就是朝廷一直在找的那个世子?」 「隔了大半年了,竟然还真让人给找到了,命真大呦。」 「安王可是咱武朝的守护神,他就这一个独苗苗,找回来还是好的。」 「这马车是要往府衙去吗?」 「走走走,咱也去瞧瞧热闹去,看看这世子爷是个啥神仙人物。」说走就走,那些人拥簇着不远不近的坠在了马车后面。 而刚刚说话的那几个人,早已经掩在人群中没了踪迹。 这上面的二楼,白逸风对着身边的姜稚月说道:「走,咱们也看看去?」 姜稚月在那日下山后的第二天也来了洛城,跟着来的除了白逸风还有大郎他们几个。 在来之前姜稚月就跟他们说过了,如果听到任何关于欧阳明的事情,就要当成一个不认识的人。 眼看着马车走远了,下面看热闹的人也哗啦啦跟着走了,姜家几个小子看向姜稚月询问她的意见。 「走吧,咱们也去看看。」 听到姜稚月松口,姜大郎说道:「那我走快点先去前面酒楼订一间房,在二楼看得清。」 刚刚他们听到那些人说,这马车是要往府衙赶的,府衙对面刚好就有一栋酒楼。 说完,姜大郎就率先离开了这个酒楼,去前面的酒楼定位置了。 第140章 没有必要回来碍事了 说完,姜大郎就率先离开了这个酒楼,去前面的酒楼定位置了。 「客官,您来的不巧,这二楼是真没地了,刚刚最后一间也被订走了。」 姜大郎到了酒楼就被跑堂的小厮告知二楼没地方了,要想用饭就只能在一楼大厅里了。 姜大郎往酒楼门前看了一眼,这门前头围满了人。 他们来的目的就是看斐大哥的,坐在一楼还能看得见啥。 姜大郎正想拒绝出去找一家稍微远点的酒楼订个二楼的位置,总会比在一楼看得清楚。 而正要上楼的慕英明听到动静往楼下看去,正好就瞧见了姜大郎。 他眼睛一亮,姜大郎都在了,那姜姑娘是不是也来了。 他连忙止住脚步站在楼梯上喊道:「四海(大郎名字)兄弟。」 姜大郎抬头往上看去,看到是慕英明,也高兴地叫了一声。 跑堂的小厮看到姜大郎和慕英明二人说话,知道他们两个是认识的。 就乐呵呵的说道:「那最后一间雅间就是慕公子订的,这位公子要是认识那就好办了,不如你们一起?」 姜大郎有些犹豫,他们可好多人呢。 慕英明才不知道姜大郎的顾虑,就算知道了肯定也不当一回事,他正想见姜稚月呢。 他热情道:「四海兄是和谁一起来的,不如都叫来吧,刚好快晌午了我请你们吃饭。」 姜大郎没再拒绝,和慕英明说了一声后就在门前等姜稚月他们。 不一会姜稚月他们也到了,便一起上楼。 赶的巧,慕英明订下的最后一个雅间的位置还算中央,刚好能将府衙前面的场景尽收眼底。 「吁~」 马车在府衙门前慢慢停下,随后赶车的官差便小心的将帘子撩开做了个请的动作。 众人的眼神都往马车口瞧了过去。 就连在府衙对面二楼的那几扇大开的的窗户里的人都往那里看过去。 马车内,欧阳明一身灰扑扑的衣裳上面沾满了血迹,当然那都是假血,用来糊弄人的。 他慢慢的走了出去,刚下了马车身形就猛地一晃差点栽倒在地上,还好赶车的那个官差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人。 「多谢。」 欧阳明虚弱的道谢,显得格外有礼。 众人先是看到穿着一身血衣出现的血人,而后目光就挪到了欧阳明的脸上。那张脸,真真是能称得上一句神仙般的人儿。 因着欧阳明现在在扮弱,身形如风一般一吹就能倒。 「这就是世子啊,真是长得俊俏的一个儿郎啊。」 「这咋受了那么重的伤啊,看着真可怜。」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开,目送着欧阳明被人扶着走进了府衙之中。 而他走着走着还将身上带的一个血包给捏烂了,于是他就边走边落下一地的血迹,看得百姓们又是唏嘘不已。 在上头瞧着的姜稚月,明知道是假的,可看着那满身的血迹,心还是狠狠地揪了一下。 其他人可不知道是假的,姜大郎他们担心的说道:「明哥咋受了那么重的伤啊?」 他们说这话没有避讳慕英明,他们家也是知道欧阳明的身份的,不过都是敞亮人,稍微提点两句就知道祸从口出不能乱说。 等到欧阳明进入府衙前,转头往姜稚月所在的这个雅间看了一眼。 姜稚月看到欧阳明还偷偷地对着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轻咳一声掩饰笑意。 这人真是白担心他了。 安王世子找到了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没过多 久,京城众人也都得知了这个消息。 京城皇城中的一处繁华宫殿内。 蓉贵妃一身素色但都难掩华华贵的衣服半倚在贵妃榻上,伸出一只手让跪在她身前的侍女往手指上涂抹无色的丹寇。 皇帝重病卧床,她还要去皇帝面前侍疾,可不敢打扮的太过花枝招展。 而蓉贵妃的对面端坐着的,正是四皇子武崇文。 蓉贵妃缓缓开口道:「你可有又去找过那安王,他作何想法?」 武崇文仍端坐着身子,回话时对蓉贵妃满是尊敬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回母妃的话,儿臣觉得安王此人.可弃。」 蓉贵妃看向四皇子漫不经心的问道:「哦?那硬骨头还是不肯投诚。」 武崇文面上显出一丝阴狠道:「对,儿臣觉得与其等着他投诚,不如将他手中的兵符想办法夺来再将他们都杀了。」 蓉贵妃问道:「皇儿有什么好办法?你父皇可都没办法直接要他手里的兵符,若是处理不当会留下把柄,我皇儿可是要当皇帝的人,可不能留下这样的把柄在身上。」 武崇文笑了笑道:「儿臣的幕僚倒是给儿臣想了一个好方法,欧阳锦华(安王)那老匹夫的女儿不是在宫中养着吗,若是拿那丫头的命换兵符,母妃觉得他是给还是不给?「 蓉贵妃点了点头,问向身边的侍女:「那丫头,现在是在哪个宫养着的?」 欧阳明的妹妹欧阳雪被接进宫中,就是让欧阳锦华夫妻二人能乖乖听话的。 至于她被接进来后住进了哪,根本没人在意。 蓉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想了想回道:「郡主入宫时也没人在意,奴婢记得好像是安排到了一个美人宫中住着。」 「哦,那你就抽时间带点东西去慰问一下郡主,来宫里那么久咱们也该尽尽地主之谊。」 蓉贵妃摆弄了一下刚刚修剪涂抹好丹寇的指甲,漫不经心的安排道。 侍女柔柔下跪回道:「是。」 蓉贵妃摆摆手让跪在身边的人退下,又问道:「听说欧阳明那家伙也找到了。」 武崇文脸上露出不悦,人确实找到了,他派去了好多去抓他的人都折了,一个也没回来。 不过好在还是有点作用的,听下面的人传来的消息,那人受了重伤还中了毒,现在弱的连路都走不稳了。 蓉贵妃问道:「等人到了京城就不好动手了,该做什么都知道吧。」 武崇文冷冷说道:「儿臣明白。」 欧阳锦华手中的兵符他势在必得,那欧阳明就没有必要回来碍事了。 反正他早晚会送他们一家下去和他团聚的。 第141章 狩猎傻狍子 消失了大半年的世子被找到的消息,也只是热闹了一阵就再也没掀起什么波澜了。 大家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毕竟这连饭都快吃不饱的年景,哪有闲心去操心京城那些富贵人家的事。 姜家大郎几个仍旧跟着姜雨朝在镇上学堂学习,准备参加今年八月份的院试。 参加院试前,他们也要先通过了县试和府试才行。关于几个小子的学习问题,姜家人根本不用操心。 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有学习的机会自然会好好学。 而且,他们在镇上学堂学不会的,回来了还有姜雨朝和白逸风帮着开小灶。 张氏和孙氏就管着造纸作坊里的事,小王氏养好了身子直接就充当了账房先生。 几个老人家在家含饴弄孙也别提多高兴了。 这几日姜稚月也在忙活新的事情,那就是尝试炼钢,制造武器可是她的强项。 说到底欧阳明也算是她罩着的人了,就没有看人去了京城被白白欺负的道理。 上回去山上她也见过了,欧阳明手下的那些兵,手里拿着的武器虽然算得上是这个时代还不错的了,可是比起她空间里存起来当展示品的那些武器,还是差远了。 在武朝,士兵手中的兵器多是青铜和铁炼制成的。 这也是现在这个时代最普遍的武器原料。 可是这些材料做成的兵器容易卷刃。 往简单了说,要是正交战呢连武器都卷刃了,那还有什么可打的,直接投降算了。 当然要是能将钢炼出来就更好了,就算炼不出来,将铁器再提纯点总也好啊。只是要炼钢就要先有铁,姜稚月没有啊! 她虽然跟将军府有些交情在,如果她开口要将军府可能会给她寻摸点。可是他们难免不会怀疑自己要铁干什么。 要是一个不甚不自己给举报了,那真是哭都没地方哭了。 想来想去,姜稚月还是将爪子伸向了欧阳明。 虽然他人不在这,可是他这段时间召集的那些人还在古槐村后的山脉驻扎着。 古槐村后的山脉又大又广,至今都没人能将这个山脉踏全过。 以前也不是没有猎户往深处走走想猎个熊瞎子什么的,只不过去的人都没命回来,所以久而久之的,也就没人敢往深处走。 刚好方便了欧阳明在山脉里藏人。 这日饭后,姜稚月就借口要上山打猎的名号偷偷去了欧阳明的大本营。 姜稚月还记得上回过去的路,只不过半道看到有一头傻狍子,跟着便走偏了点。 看着站在小溪边低头喝水的傻狍子,姜稚月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小巧的弩出来。 刚刚她就瞧见了,这傻狍子长得膘肥体壮的,少说也有几百斤肉,等带到营地里给欧阳明的弟兄们加餐。 那个正在喝水的傻狍子丝毫不知道危险就在身后,还在优哉游哉的喝水。 嗖~ 一支只有二十多厘米长的小巧弩箭从射出去到命中傻狍子的脖颈只用了几秒 钟。 咚! 傻狍子倒在地上扬起来一片尘土。 姜稚月将弩重新收到空间,就向那头倒地的傻狍子走了过去。 她弯腰看向傻狍子脖颈上的伤口,很好!弩箭牢牢地扎在皮肉里,连血液都没有流出来。 她从地上托起傻狍子就打算继续上山,只是将狍子拖拽起来时从它身子下面滚出来一个石块吸引住了姜稚月。 是一块看起来呈现暗红色的石块。 姜稚月弯腰捡起,拿在手中看了看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里涌现了出来。 看着手中那个平平无奇的「「石块」,姜稚月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用异能探测到附近没人后就带着那「石块「「进入了空间。 进入空间后,姜稚月就找到了一台落了灰尘的检测仪器。 好在仪器还能用,姜稚月迫不及待的将带进来的那块「石头「「放了进去。 经过漫长的等待,仪器运行完毕终于将那块物质到底是什么检测了出来。 是一块还没被提炼的铁矿石。 山上贸然出现一块铁矿石,那是不是就说明这附近肯定有一处铁矿! 姜稚月捏着那块铁矿石重新出了空间,寻了一棵大树旁开始向四周发散精神力。 现在她的精神力能涵盖到的范围是她周围两百米的地方。 可是这个山脉实在太大,已经将精神力用到极致了也没发现矿山。 姜稚月可不认为她的第六感错了。 她循着刚刚磁场波动最大的一个地方的方向走去,那个方向也欧阳明的基地是相反的方向。 姜稚月边走边用异能探路,就循着那股吸引着她的磁场方向走去。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姜稚月看着大约两米高的的壕沟,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就是这里。 姜稚月拿出一把铲子开始在那山体上挖了起来。 哼哧哼哧的挖了半天,在姜稚月累的满头大汗的时候,终于凿到了一块特别硬的地方,一铲子下去都没凿动。 山体上已经被姜稚月凿出来了一个一米深的洞口。 姜稚月仔细用精神力巡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后拿出一把强光的手电筒把身子探了进去。 看着和山体土块混杂在一起的暗红色物质,和自己刚刚捡到的那块一模一样。 姜稚月心中暗道果然如此,又慢慢的退了出去。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还想着试着能不能将铁冶炼的更精纯一点,做出来的武器杀伤力也更大。 正愁没有那么多铁呢,这不,瞌睡来了就送枕头了不是。 她试着用精神力探了一下,根本探不到头,这矿山那么大她一个人也吃不下。 她才不会主动上报给朝廷呢,这种好事,肯定是和她家阿明一起合作了。 虽然这深山极少会有人来,而且被她挖开一块的地方还是在一处两米深的壕沟里。 但姜稚月还是拖了一堆野草过来将这个洞口掩盖住了。 里里外外的看了一圈,觉得没什么破绽了,姜稚月用精神力在这处做下一个标记后就离开了。 欧阳明走后,将李文也留了下来,李达一度觉得留下李文不怎么正确,因为他看着脑子不怎么灵光的样子。 第142章 铁矿 因为走得有些远,返回去又花了不少时间。 自从上回姜稚月在欧阳明的那些手下面前露了一手后,整个营地的人基本都认识她了。 来回巡视的一小队人看到姜稚月过来了,连忙就将人往里迎,边问道:「姜姑娘过来是有啥事?「 主子回京城之前可说了,让他们对待姜姑娘就像对待他一样尊敬着。啥叫像对主子一样的态度? 那说明这就是他们未来的女主人啊! 并且姜稚月那天露的那一手真的镇住了这些血气正盛的年轻人,所以大家看到她来了,狂刷存在感,热情的将人往里迎去。 姜稚月先将手里拖着的傻狍子随手递给了一个人。 她看着这群热情过火的人,默默拉开一米距离道:「李文在这吗,我找他有点事。」 「在的在的,大全快去给姜姑娘喊人。」 说着话姜稚月已经被迎进了上次跟着欧阳明来时住的屋子里。 这间屋子是欧阳明的,因为他离开里面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看起来有点空荡。 不过就算没人住这些人也是不敢随便进的。 这也是姜稚月过来了,这里实在是简陋没个像样的能招待人的地方,大家才将她往这里领了。 就这也不是所有人都敢进来的,大多数人是站在了门口守着。 姜稚月刚坐下来,那边茶水也端过来了。 只不过是凉白水,姜稚月抿了一口就放下了托在手中的大海碗。 那武将还以为姜稚月是喝不惯他们这生水,尴尬的挠挠头道:「咱们这都是一群汉子,平常吃的喝的也没啥讲究. 姜稚月没介意这个,不过这武将这样开了这个头,姜稚月便也给他们科普了一下。 「凉水解渴,不过以后还是将水烧熟之后放凉了再喝,生水里面有细菌喝多了容易生病。」 听到姜稚月这样说,门口守着的汉子们都疑惑道:「啥是细菌?」 姜稚月解释道:「细菌就是看不见的脏东西,喝多了要闹肚子。」 众人一脸恍然大悟,这姜姑娘不愧是主子看上的人,懂得就是多。 看来以后喝水还得让兄弟们提前烧好才行。 几人正说着话,李文胖乎乎的身子一癫一癫的的跑过来了。 「姜姑娘。」 李文来了,那其他人就都走了,该巡视的巡视,该训练的训练。 这里有将近千人,姜稚月带来的那只傻狍子就算再大也不够大家吃的。姜稚月便让这里的厨子将肉切成丁熬汤,每个人也都能吃上一口。 李文一张胖乎乎的脸上带着喜色问道:「姑娘来找我有啥事?」 姜稚月问道:「除了往书坊那里递消息,还有没有其他方法能将消息尽快送到京城的?」 李文立马答道:「有,姑娘是有啥急事找主子吗?」 那矿山是在这处山脉上,虽然很少有人来但也不能说完全安全。姜稚月只思考了一下就将捡到的那块铁矿石拿了出来。 「我在这山上发现了一处铁矿。」 「铁 ~~矿!「 李文震惊的话卡在喉咙里,硬生生的将自己激动地声音按了下去。 若是真有铁矿,那这就是大事,就算这里都是自己人,他也不敢大意。 「对,我想写封信给阿明,商量这个铁矿的事情,还有,你找一些信得过的人先守在那里。」 李文问道:「行,姜姑娘是想先写信还是先去你找到铁矿的地方再检查一遍?」 他其实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有铁矿, 可别是姜姑娘没见过认错了。姜稚月瞥了他一眼,他的表情那么明显别以为她没看出来。 「先写信,拿纸笔来。」 李文讨饶的笑了两声,动作迅速的跑到桌案前将椅子拉开,又将纸展开放好。 李文手臂一弯,将椅子上的灰尘抹走,讨好道:「姜姑娘你写,写了我立马就给主子送去,保准一刻也不耽误。」 李文眼里有活,等姜稚月坐下来,将毛笔递到她手里就开始研墨。 姜稚月提笔就写,要写什么都是刚刚在路上就已经斟酌好了。 不过在提笔动手前还是再三确认了一下:「你们送信的途径安全吗,这信要是落在别人手里 李文保证道:「属下知道后果,这信绝对亲手送到主子手中。」 他虽然平日里看着没斐东灵光,可是也不傻。 发现矿山可是要上报给朝廷的,况且做兵器也是需要铁的,但凡私采铁矿的消息传出去,那都是要灭九族的大罪。 姜稚月这才点头落笔,洋洋洒洒写了三页,将发现铁矿的事情说了,还问了他对这些铁矿的安排以及她的意见。 最后问了他在京中的情况是否还好。 欧阳明已经离开月余,就算他受了伤队伍有意放慢速度也早就到了地方。将这信写好,姜稚月就亲眼看着李文唤来了一只大鹰。 将姜稚月写的信裹在一起放进了这只鹰爪子上挂着的竹筒里,李文拍了拍它的脑袋,大鹰就展翅高飞不见了踪影。 将信送出去,姜稚月又道:「你现在就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我带你们过去。」 想了想又道:「让他们带点干粮吧,就直接守在那里。」 李文下意识的对着姜稚月行了一个军礼,就下去安排事情了。 做正事时李文动作很快,不一会就带了十多个人过来,说是带他们去执行其他的任务去。 几人不疑有他,随身带了几个干饼子和一个水囊就跟着李文过来了。连正在煮的狍子汤都没有喝上一口。 姜稚月朝他们带着的瘪瘪的包袱上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她在前带路,一路朝着与营地相反的方向走去。 大概走了一个半时辰,姜稚月终于停了下来。 随后,那些人毫不犹豫的跟着姜稚月跳到了那个两米深的沟子里。 姜稚月将盖好的洞口扒开,让李文自己爬进去看。 好在洞口挖的大,李文圆滚滚的身子也能爬的进去。 姜稚月凿洞时敲掉的有铁矿的碎块,李文抓了两块出来一开,连同跟着出来的那些人,顿时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第143章 闷声干大事 李文看着手里的铁矿石,嘴巴张的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跟着姜稚月一起过来的十几个人都兴奋往李文身边围。 姜稚月也没开口制止他们,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让他们自己缓和心情。缓和心情? 那是不存在的! 他们现在的武器都有些破损了,有些人的刀都钝了。 他们也想换好的,可是没办法啊,现在的铁矿都被朝廷管制着呢,就算主子想给他们搞点来也不容易。 所以看到这不知道有多大的矿山,李文和那十几个人已经兴奋到找不到北了。 被李文抓出来的那几块碎矿石块在十几个手里传了一遍。 然后他们都齐刷刷的看向姜稚月,对着她行注目礼。 姜稚月对着他们笑了笑说道:「最近就要劳烦各位守在这了,一会我下山一趟将帐篷给你们拿来。」 刚刚来时李文也没告诉他们要干什么,所以没人就只拿了几个干饼子和一个水囊就来了。 但要是在这常住就不行了,虽说现在已经不怎么冷了,但有个帐篷还是要好很多的。 还有防蛇虫鼠蚁的药粉,吃喝的东西,姜稚月打算都给他们准备一些。 说干就干,姜稚月领了七八个人跟着她一起下山,剩下的人就先留在这里。 好在这个地方隐蔽的很,要不是有姜稚月带路过来,不会有人发现。 等姜稚月带着人离开后,李文则是去安排其他的事情。 主子虽然去京城了,可是他们的人大部分是留在这了。 看姜姑娘那个意思,她发现的这铁矿是要和主子合作的,那他得在主子回信前就赶紧将相关的人安排好。 让李达还看不起他。 哼! 他留在这跟着姜姑娘可是要闷声干大事的! 李文喜滋滋的走了,回营地喊人。 而跟着姜稚月下山的那八个人也到了山底,姜稚月让他们留在山脚等她便独自回家了。 姜家现在没人,张氏妯里三个都在造纸作坊里忙着呢,几个老人家带着孩子去村里唠嗑了。 姜雨朝带着姜大郎他们在学堂,明渊清偶尔也会去,换上一身男装就跟着明一兮一起上课。 而姜雨庆和姜雨莱则去镇上了,他们两个负责家里往外跑的事情。就连纪寻也不在,他这几天忙得很,想来是又去镇上送信去了。 姜稚月便独自去屋子里翻找要给那些人拿的东西。 逃荒时用的帐篷还在家里的杂物室堆放着,可是她要拿的吃的,是打算从空间里给他们拿的。 李文带去的有十五个人,她将八个帐篷都拿着了,反正放在家里也无用,再用她从空间里拿新的就行了。 不过姜稚月并不知道李文又回营地喊了几个人过去,不然这帐篷还真可能不够住。 这么多东西她一个人可抱不住,所以推了一个板车过来。 将帐篷放在板车上,姜稚月又从杂物间拿了三个背篓。 她空间的大商超里有不少熟食,将包装拆了重新包上油纸裹好就能放进背篓里。 烧鸡和烤鸭各拿了十只。 想到那些人拿的都是干巴巴的饼子,这也算是给她守着那大矿山呢。 姜稚月又从空间里将猪肉香菇馅、玉米猪肉馅、萝卜木耳馅、肉末粉丝馅反正是看到的种类都各拿了二十个用油纸包起来放在了背篓里。 除了这些,又装了些酱和白面馒头放进去,等他们吃的时候热一热就能直接吃了。 想着他们能用上什么,姜稚月都一通装进背篓里了,最后将三 个背篓装的满满当当的。 至于驱虫粉这些,姜稚月则用了一个包袱装着放在了板车的角落。 还好他们住在山脚下,不然姜稚月推着这冒尖的一板车东西肯定要被发现的。 沿着被踩平的山路往上走了一小段路,立马就有人来接应姜稚月了。 好香啊! 姜稚月一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就闻到了冲鼻的香味,还是肉香味。他们目光落在那三个背篓上面,味就是从那里面飘出来的。 两个人连忙将板车从姜稚月手里接了过去道:「姜姑娘您歇会,我们来推。」 姜稚月也没客气,她本来就打算让他们几个推着的,因为她就不上山了。 那些药粉上面都写了是干什么用的,不用姜稚月再操心。 姜稚月下山先是去了那几个研究卫生纸的工匠那里,为了让他们研究出来,单独给他们盖了一个院子让他们安心在里面研究,只是仍旧是没有研究出来。 心里提前做了准备,姜稚月也没有太失望。 接着她又去造纸作坊,张氏她们果然在那里。 「小东家。」 「小东家好。」 姜稚月在作坊里转了一圈,抬头看到她的都热情的打招呼。 姜稚月都笑着应了,大声道:「大家伙辛苦了,等到晚上下工时,一人领一罐肉酱再走。」 这些人干得好,姜稚月不介意给他们点好处让他们也过的好一点。姜稚月这话一说,大家比多发两天的工钱都高兴。 为啥?那肯定是被姜家的饭食馋的呗。 只要是小东家发的吃食,他们觉得可比两天的工钱值多了。 而且姜稚月发奖励是按个人发,那要是哪一家在这上工的有两三个人,那可羡慕死个人了。 「月丫头」 姜稚月正在作坊里走着,吴氏(张氏二嫂)忽然叫住了她。 这作坊开起来之前,姜家就提前给张家人和王家人留了位置。 张家村离这里不算近也不算远,走路大概要小半个时辰,不过总好过去镇上找事做。 所以张家人一商量,就让张氏的大嫂林氏和二嫂吴氏过来了。 张家村人到了新地方,手里也没田,便干起了老本行,那就是上山打猎。 挨着古槐村的这几个村子,后面都是靠着一座大山。 这山大动物自然也多,只要不往深处走,那还是安全的,平日里赚个嚼用还是可以。 张老大和张老二就带着儿子每天上山打打猎,林氏和吴氏又在这作坊里上工,张小燕绣活好,平日里在镇上绣坊接的活也能挣不少。 总之张家一家人也算是把日子过起来了。 第144章 王府解禁 姜稚月看向叫着她的吴氏问道:「咋了舅妈?」 吴氏在围裙上抹了抹手,从地上拿起一个包袱递给她。 「小燕那丫头绣活做得好,听她说那掌柜的给了她不少赏钱,她瞅着好看的款式给你做了身衣服让我给你带来。」 姜稚月笑着将包袱接了过去,然后对林氏和吴氏道:「等下了工,舅母别着急走,我去镇上买了烧鸡你们带几只回去吃。」 林氏和吴氏二人高兴地回道:「哎好好好。」 等姜稚月走后,作坊里的人都羡慕的看向林氏和吴氏。 刚刚小东家说啥? 让她俩下工后去家里拿烧鸡?还好几只! 在这上工的都知道林氏、吴氏两人和姜家是什么关系,可这还是羡慕。 姜稚月一走,在两人不远处的妇人就嘴里冒酸水的说道:「小东家对你们可真好啊,这烧鸡好几十文呢说给就给几只。」 有人找她说话,吴氏像是听不出那妇人捻酸的话,笑呵呵的接道:「是啊,稚月这丫头心里想着我们。」 吴氏这话一说众人就更羡慕了,原本以为她还会谦虚两句。 林氏手上动作不停,将话接过去,笑着道:「稚月这丫头心善,要不这作坊往镇上或者县里,甚至是洛城都开得的,这都是那丫头想着咱们这些乡亲们,愿意拉咱一把,咱才有这好活干不是。」 她又接着道:「而且月丫头见天的奖励我们,肯定是心里想着大家伙的。」 众人一听,也是啊! 姜稚月是把这作坊建在了村子旁边他们才能捡到这来上工的便宜,不然哪有这样的好东家。 而且这林氏和吴氏是小东家的外家的人,对她们更好点也是应该的。众人这么想着也没那么嫉妒了,又都认真的做起活来。 等到傍晚下了工,众人排着队领肉酱,等回到家一看。 好家伙,这还真是肉酱啊,里面满满当当的肉。 这看起来油亮亮的,得放了多少油啊。 大家恨不得将这罐肉给供起来,吃的时候都将油控了又控,接着的油还能炒盘菜。 而林氏和吴氏走的时候,除了两罐子肉酱,还带了两罐蘑菇酱和两只烧鸡,可把两人高兴坏了。 傍晚的时候,白逸风找人往村子里带了信,说今天就不回来了。至于要去干什么,没说。 京中,处于中心地带的安王府。 入夜后一只大鹰飞了进来,在王府上空盘旋一圈后就落在了一间屋子的窗棂前啄了啄窗户。 下一刻,窗户由内推开,欧阳明苍白的脸显露了出来。 那只大鹰看到欧阳明将窗户打开,慢悠悠的跳了进去,就开始梳理自己身上的羽毛。 欧阳明看着这只傲娇的大鹰,将它爪子上绑着的竹筒取了下来,然后朝着外面喊人。 「李达,将它带下去。」 李达如影子一般从一颗大树上闪了出来,那只鹰就特别有灵性的飞到了李达的肩膀上,由他驮着走。 李达嫌弃的看了卧在他肩膀上的鹰,顶了顶肩膀道:「懒死你得了。」 送信路上,鹰是不会去觅食的,虽然也才三天时间。 是的,从姜稚月将信写好到抵达目的地,只花了三天两夜的时间。这只鹰是经过训练的,只有急事时才会用。 欧阳明拿着竹筒坐回到桌边,昏暗的烛火下将里面的信抽了出来。信纸刚一展开,入目的是秀气的字体。 不是营地那帮人写的。 再往下看,欧阳明就知道这信是谁写的了。 女子,又能用的动这只鹰送信 的人,也只有稚月了。 欧阳明想起姜稚月,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这两日积攒下来的郁气都减了不少。 越往下看欧阳明脸上的笑意就越发灿烂。 稚月可真是他的福星啊,竟然连铁矿都找到了。 看着信上的内容,欧阳明仿佛都能想象到如果站在她面前,她说这话时的语气了。 别说是采出来的铁矿让她用一些了,就算是全是她的他都不会有什么意见。不过她说的能想办法将铁冶炼的更精纯这一点,是真的惊讶到他了。 要知道战场上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就是武器。 如果稚月能将精纯度更高的铁冶炼出来,那对战时他们的胜算就翻了一倍。 「哈哈哈。」 将鹰送到饲养房去吃东西回来的李达,刚回来就听到自家主子的大笑声,瞬间打了一个激灵。 李文那家伙传来的信是什么内容啊,主子看了怎么这个反应啊? 还是主子又想到什么对付京中那些人的坏点子了,竟然笑的那么邪恶! 如果欧阳明知道李达心里是这样想他的,非要把他爆揍一顿不可。 「进来伺候笔墨。」 欧阳明开口打断了李达的沉思。 李达赶紧推门走了进去,欧阳明正坐在书案前将一张宣纸铺展开。刚刚从鹰身上取来的信展开放在书桌上平躺着。 李达研墨的时候眼神不自觉的就膘到了信纸上。 然后,他手滑了,手中的墨碇也差点甩出去。 欧阳明眼都未抬,开口道:「怎么,现在连墨都磨不好了。」 这话听到李达耳中就变成了:磨不好就滚蛋! 李达赶紧将滑出自己手中墨锭重新握紧。 等了半天,李达还是没忍住说道:「主子,姜姑娘要是真发现了矿山,那得赶紧派人过去守起来。」 「还用你说?」 看来主子已经有安排了,李达不再说话,专心研墨。 欧阳明回到京城后,顺理成章的住进了安王府。 原本宫中还以安王和安王妃身体不好为由,让他们二人在家「静养」,其实也就是变相的囚禁。 就连他们的女儿,都按着这个由头带到了宫中,就是为了避免会影响到他们二人静养。 现在欧阳明回来了,皇帝虽重病卧床,但还是趁着清醒召见了他一次。 然后欧阳明从宫中出来后,虽然没将小郡主带回来,但是安王府却解了禁。 第二日一早,安王就发现了府中多了一只鹰。 这鹰当初还是他训的呢,当然认的很熟悉。 但是现在为何在这里? 第145章 被困宫中的欧阳雪 欧阳锦华看着屋内正优哉游哉吃食的鹰,好奇道:“这家伙是何时跑回来的?” 在这屋内伺候的小厮连忙回道:“回王爷,奴才一早来这,它就在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欧阳锦华点点头,脚步一拐就往欧阳明的院子走去了。 欧阳锦华到欧阳明的院子时,欧阳明正拿着一本兵书在看。 现在这个时候,盯着他们王府的眼睛不知道有多少。 欧阳明既然谎称中毒受了重伤,早上练武的事情自然就取消了,只能看看书打发一下时间。 “明儿。” 欧阳明站起身将欧阳锦华迎进了屋子里。 欧阳锦华关心道:“身子可好些了?” 欧阳明笑着答道:“谢父亲关心,身子已经大好了。” 闻言,欧阳锦华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又问道:“我刚刚看见那只鹰回来了,是带了什么信回来?‘ 听到自己父王问起这件事,欧阳明嘴角弯了起来。他笑道:“确实是带了封重要的信回来,从南方来的。” 看儿子笑的那么荡漾,欧阳锦华猜测道:“是你说的那个姜姑娘来的信?” 欧阳明点头肯定了他的话,“确实是她,不过这信的内容,父亲看到肯定也会万分高兴的。” 说话间,欧阳明已经将那封信重新拿了出来递给欧阳锦华。 “原本就应该给父亲过目的,只是还没去,既然父亲来了便在这看一看吧。”欧阳锦华犹豫的将信接了过去,心中难免不解。 儿子口中的姜姑娘给他写的信给他看作甚,难道是想秀恩爱? 怀着疑惑,欧阳锦华将信展开扫了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欧阳锦华就坐直了身子,认真的从第一行看了起来。 发现了未开采的矿山、那姑娘还在信里说她有办法提高生铁的精纯度。 而且那姑娘的意思竟然是要将这矿山交给他儿处理并不上报给朝廷?!!! 他慢慢抬起头,看向欧阳明问道:“这姑娘可知道要是将发现的矿山上报给朝廷会有多大的奖赏吗?“ 欧阳锦华看向欧阳明的眼神满是怀疑,他儿子不会将人家姑娘给洗脑了吧。那么大一座矿山没想着上报给朝廷换赏,竟然直接说要送给明儿? 虽然他也很喜欢看到这种结果就是了。 欧阳明笑着答道:“稚月聪慧,自然知道上报给朝廷是有赏的。” 现如今这个世道,武朝内外都不平静,武器就成了重中之重,稚月不会不知道上报一个矿山代表什么。 赏银还是小的,那么大一座矿山报上去,说不定还会惠及家中兄弟。 只是,稚月还是选择将这矿山给了他。 欧阳明喜不自胜,眉眼间都是得意,欧阳锦华觉得简直没眼看。 不过回归到正事上,欧阳锦华一本正经的问道:“那这利用的好可是一大助力,你打算如何做?“ 欧阳明透过窗户看向外面,他说道:“父亲手中可有信得过的匠人,我想送两个给稚月,帮着她一起研究。” “这事我交给李达去办,让他直接把人给那位姜姑娘带过去。” “行,那就麻烦父亲了。” “你我父子之间用不着如此客气。” 两人又一起商量了些许京中的局势,欧阳锦华才起身离开。 他起身说道:“近来你娘身子不好,想来是在担心你妹妹,我也将发现矿山这事说与她听听,也好让她高兴高兴。” 欧阳明母亲沈诗颖也是女中英杰,守在边关的这几年,让蛮人恐惧的除了安王外,还必须有沈诗颖的名字。 只是边关环境不好,沈诗颖打起仗来比欧阳锦华更不要命,所以年纪不大就落下了一身的病。 这一年内连翻的祸事压到他们安王府,沈诗颖的身体就更不好了。 欧阳锦华被各个皇子招揽,招揽不成还被软禁于此。 欧阳明下落不明、欧阳雪被强带到宫中、还有娘家在这一年来备受打压。这些事摞在一起,彻底将沈诗颖的身子压垮了,现在要每日服药才能好些。 欧阳锦华走后,欧阳明站在院子中,遥遥的看向宫中的方向。 而此时的宫中,一处僻静还有些荒凉的宫殿里。 欧阳雪被带进宫中后上面的贵人也没给个明确的话要让她住在哪里。 太监只能将她随便丢给了一个美人。 这个美人倒是有两分善心,看着被单独拎进宫里的小可怜欧阳雪,也没虐待她。 只是她不虐待自然有其他人虐待她。 此时的欧阳雪就被几个年龄差不多大的男生女生围在中间推搡。 一个半大少年推了欧阳雪一把,嘲弄道:“呦,这不是小郡主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啊。” 欧阳雪人小,被推的一个踉跄没有站稳,手中的糕点就落在了地上。 糕点是这个宫殿里的美人给她的,她在宫里没人管没人问的,饭食也不曾多她一个人的。 到现在还没被饿死就多亏了这宫殿里那个美人心善会给她点吃的。而这糕点就是美人刚刚给她的,她还没来得及吃呢就被撞掉了。 欧阳雪看着掉在地上的糕点,弯腰就想去捡。 在欧阳雪抓到糕点的那一刻,一个绣花鞋就踩了上去,连糕点带手一并踩在了脚下。 欧阳雪抬头看去,是五公主,四皇子的胞妹,平日里最喜欢欺负她了。 她眼中都是倔强,想将手抽出来,可是五公主非但不抬脚,反而将鞋子在她手上拧了一圈。 欧阳雪的手瞬间就红了,被鞋底摩擦还有一些伤痕。 五公主捂着嘴巴怪罪:“哎,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竟然将手往我鞋下面放,我的脚都踩疼了。” 看着欧阳雪凶狠的眼神,五公主心中不爽,大骂道:“瞪什么瞪,再瞪我就把你眼珠子挖了。” 说完一脚将欧阳雪踢倒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手获得了自由的欧阳雪,像是一头凶狠的幼兽,爬起来就往五公主推去。 欧阳雪虽然年龄不大,可是在回京之前也是跟着爹娘哥哥一起训练的,五公主在宫里娇生惯养着哪受过这种力气的推攘,直接朝着旁边滚去。 (本章完) 第146章 虚伪至极 而他们所在的这块地旁边,正是一片人工湖。 扑通一声,五公主不停滚动的身子跌进了水里,溅起一大片水花。 在欧阳雪将五公主推下水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又如法炮制的冲向刚刚第一个推了她的小男孩,将她也推了下去。 欧阳雪圆圆的包子脸上都是冰冷的表情,看着在水里挣扎的五公主和小男孩。 哼,让他们欺负自己,她也让他们感受一把落水狗的滋味。 看到五公主落水了,那些跟着这些五公主的丫鬟们终于慌了神。 而在不远处躲在拐弯处一直没出来的蓉贵妃的一等宫女也慌了神。 刚刚她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五公主正带了一群人在欺负欧阳雪。 可想到贵妃娘娘让她来的目的,她要是出去就得把欧阳雪那小丫头带走了,那岂不是怀了五公主的好事? 所以那一等宫女一直躲在一旁没有出来,就打算等五公主将人欺负高兴了,她再出去喊人。 哪想到事情竟然是这种进展,五公主竟然落水了! 那宫女也藏不住了,连忙从拐角的地方跑了出来。 出来后她就朝着那些被吓到发愣的侍女们吩咐道:「-一个个的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喊会凫水的人过来,再赶紧去找两个竹竿。」 「五公主要是出了什么事,小心你们的脑袋。」 等她吩咐完,那些被吓得没了主心骨的丫鬟们也知道干什么了。去找人的找人,找竹竿的去找竹竿。 而那个一等宫女说完了这些,才看向双目发红的欧阳雪。 她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她就扇了一巴掌,她冷哼道:「奴婢会将这事如实告诉贵妃娘娘,五公主但凡有一丝差池,郡主就等着抵命吧。」 她这话一说,没有人丝毫觉得一个宫女对郡主这样出言不逊不对,跟着五公主来的那些人反而帮其呛来,一个个赶紧将罪往欧阳雪身上推,生怕晚说一步就会怪到自己身上。 「对,你竟然敢对公主动手,娘娘和皇上是不会饶了你的!」「你就等着挨板子吧,说不定命都要赔上。」 他们一人一句对欧阳雪极尽谴责,而欧阳雪只用受伤的那只手捂着被扇肿的脸,看着他们眼中都是冷意。 若是细看,能看出她冷下脸的样子和欧阳明极像。 只是那凶狠的表情在一张胖乎乎的脸上,非但觉得不恐怖,反而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不一会那些喊人的侍女们都回来了,会凫水的小厮赶紧跳下去将五公主和另一个男子捞了上来。 五公主衣服都湿透了,被抱上来后气的一巴掌扇到了那个救她上来的太监脸上。 「一个阉货,竟然敢碰本公主,小心本公主剁了你的爪子喂狗!」 那太监也不敢吭声,只能跪着退到了一边垂首,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那个和五公主一起落水的男子恨恨的看着欧阳雪,开口提醒道:「表妹,跟一个太监计较什么,咱们落水可是那个死丫头害的。」 又有宫女拿来了两件披风,赶紧伺候着罩在了五公主身上。 闻言,五公主也将目光看向了欧阳雪。 那个来喊人的一等宫女赶紧提醒道:「公主和公子落了水恐得风寒,奴婢们先送你们回宫里换身衣服,至于那丫头奴婢一并带着,到时候公主想怎么惩罚都可以。」 五公主这才将目光收回去,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颤着身子往回宫的方向走。 感受着一路上那些宫女和太监们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五公主就恨不得撕了欧阳雪。 还没等他们这一行人 回到蓉贵妃的宫殿,消息就已经递到蓉贵妃身前了。 听完太监来回禀的话,蓉贵妃问了句:「公主可有什么大碍?」 那太监垂首回道:「公主落了水,现在正在回宫的路上了。」 片刻后,五公主一行人也回到了宫中。 宫里的宫女赶紧带他们二人下去换衣裳,并且将煮好的姜茶递过去。 那个一等宫女小跑进来问道:「娘娘,那丫头已经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呢,娘娘现在可要把她喊进来?「 蓉贵妃慵懒开口:「来了?」 「是。」 随后蓉贵妃又道:「那就让她在外面先跪等着吧,公主什么时候过来了,让她什么时候进来。」 那宫女得了话,又出去了。 欧阳雪这一跪就是大半个时辰,小姑娘脑门上都冒了汗珠,身子也摇摇晃晃的,拼着一口气不愿意倒下。 五公主在自己屋内磨磨蹭蹭了好久,又是沐浴更衣又是擦香抹露的,最后等头发都绞干了才出去。 宫殿里跑出来一个太监掐着嗓音传话道:「娘娘喊你进去呢,郡主快点起吧,可别让娘娘久等了。」 欧阳雪站起身子的时候,眼前猛地一晃,向前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那小太监可不敢扶人,这小郡主刚刚还将五公主给推下水了,要是让公主知道自个孵扶了郡主,那可是会要了他的小命的。 在这宫里想好好活着,可别没地使似的发善心,先将自己的命顾好就成了。 看欧阳雪站稳了,小太监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郡主请吧。」 殿内,五公主正坐在蓉贵妃下首,哭哭啼啼的让蓉贵妃帮她教训欧阳雪。 「母妃,那贱丫头竟然敢推我,你一定帮我教训她。」 蓉贵妃揉了揉五公主的头小声道:「好了,母妃已经替你教训过她了,母妃留她还有用,你且先忍一时。」 五公主可不依,正想说什么时欧阳雪走了进来。 看着还要说话的五公主,蓉贵妃瞪了她一眼,她终于不敢再说什么。 看向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欧阳雪,蓉贵妃换上一副笑脸道:「雪丫头来宫中也挺长时间了,只可惜宫中事忙,也忘了喊你来看看。」 「我与你母亲出嫁前还是好友,早该喊你来的。」 「来人,还不赶紧赐座。」 听着蓉贵妃说的话,欧阳雪内心毫无波澜。 这就是哥哥教过她的,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吧。 第147章 沉迷锻造四个月 依着蓉贵妃的吩咐,一个小太监连忙就搬了一个椅子放在欧阳雪身后。欧阳雪没有硬挺着不能当饭吃的骨气,顺势就坐了上去。 跪了那么久,她的腿早就疼的站不住了。 “多谢贵妃娘娘。” 娘说了小姑娘要懂礼貌,欧阳雪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蓉贵妃笑容满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 她开口道:“前些日子是本宫的疏忽,现下你既然来了就住在这里,本宫让人给你腾一间小五旁边的屋子给你住,你们姐妹两个也好好的相处。” 五公主见她母妃非但不帮着她惩罚欧阳雪,反而让她和自己住在一起,顿时就不愿意了。 她站起来反抗道:“谁要和这个贱丫头住在一起!” 喊了这句话五公主就甩袖子出去了。 蓉贵妃打圆场道:“小五性子骄横,你性子乖巧,想来不会怪她。” “等你在本宫这里住习惯了,我就喊你母妃进宫与你团聚一次。” 听到能和母妃团聚,欧阳雪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她确认道:“真的会让我和母妃见面吗?” 蓉贵妃笑的一脸高深莫测,“只要郡主乖乖听话,本宫自然会让你们母女团聚。” “将郡主带下去好好伺候着,若是让本宫发现你们怠慢了她,小心你们的脑袋。” 傍晚,安王府。 欧阳明和欧阳锦华与姜诗颖坐在书房内正商量事情。 这时一个暗卫闪了进来,暗卫单膝跪地将欧阳雪今日在宫里的事情都叙述了一遍。 听到欧阳雪受了欺负,姜诗颖气的双目发红,站起身来就要往外冲。欧阳锦华赶紧将她拦了下来安抚。 欧阳明也开口道:“母亲莫急,蓉贵妃既然将雪儿带去了她宫里,那她最近一段时间就不会受欺负了。” “她肯定是想利用妹妹让我们归顺四皇子,在我们进宫之前,她肯定不会让妹妹再受什么委屈。” 姜诗颖被拦了下来,可是情绪并没有多大的缓和。 这一年来他们虽然能打听到欧阳雪的消息,可是府外有重兵把守美名其日保护他们,他们也就不能进宫见欧阳雪。 有时候她都在想,要不直接反了那皇室算了!可是现在时机不到,他们只能先忍着。 远在武朝南边的古槐村,姜稚月也收到了欧阳明的回信。 姜稚月收到回信已经是四天后了。 当姜稚月收到信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惊的。 她原以为就算欧阳明回信也是先经过李文的手。 而姜稚月不知道的是,她收到的是第一封信,欧阳明写给李文的信还在路上。 信中,欧阳明让姜稚月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需要人也可直接问李文要。 最重要的还是矿山的事情,欧阳明言明他会送来几个工匠听她使唤。他还顺便将京中的局势简单说了一些。 姜稚月就算不在京中,仿佛也看到了欧阳明举步维艰的场面。 去年武朝发生天灾无数,朝廷也没派放下来多少粮食救济灾民。 朝中以边关战事吃紧的为由,让户部往边境拨粮草款项。 因为在边境打仗的是四皇子的外祖家,现在皇帝随时都要驾鹤西去,四皇子又是民间呼声最高的一个皇子,户部也不敢不放粮。 经过蓉贵妃和四皇子的中转,这些粮草银子最后都落在了他们自己的腰包里。 国库吃紧,百姓们又颗粒无收,现下很多地方的粮商已经开始哄抬粮价。 现下已经是五月份,众人都忙的脚不沾地。 姜家除了五郎六郎和明一兮,剩下的大郎到四郎都要参加今年的院试,每日不是在镇上学堂,就是在书房里。 不过他们也没落下习武锻炼身体。 又过了几日,欧阳明交给李文的另一封信和欧阳锦华找的几个可靠的匠人一并到了古槐村后山脉的营地里。 姜稚月也将造纸作坊的事情交给了姜家人打理,她找了个理由也就钻进了山脉中,告诉姜家人归期不定。 欧阳明交给李文的信中交代了对姜稚月发现的矿山的安排。 李文收到信后就忙活开了,安排人开采的任务就交给了他。 姜稚月则一头扎进了屋内和那几个新来的匠人研究更高质量的冶炼技术。 那几个被安排来的匠人原本听说有人能将铁锻造的更好,还怀着想要偷师学艺的想法。 只是在看到来的大师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几个人彻底懵了。 不过很快他们也被姜稚月的能力折服了。 她提炼出来的铁竟然真的要比用以往的技术提炼出来的强度高了不少。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四个月。 屋子内温度太高,姜稚月抬手抹了一把汗,手上的灰尘沾染到汗水,下一刻在她脸上出现了一道黑印子。 一个匠人递来一杯水给姜稚月,笑着道:“姜姑娘您喝水。” 匠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此刻看着姜稚月眼中满是佩服。 不止是他,就连剩下的几个比他还要年长些的,对姜稚月都很钦佩。 当初刚见到姜稚月时,谁相信她那么小的年纪还是个女娃子,哪有什么真本事。 可是这四个月以来,姜稚月带给他们的惊喜太多,足以让他们改变态度。 最主要的是姜稚月毫不藏私,研究出来点什么就告诉大家一起再研究, 虽然还是没有炼出来钢,可看着精纯度已经提高了不少的铁器,姜稚月也算是满意。 姜稚月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将杯子放在桌子上。 “辛苦你们了。” 那几个匠人笑着说道:“姜姑娘说这话就太客气了,要说辛苦还是你最辛苦,我们几个老家伙还要谢谢你不藏私将吃饭的真本事教给了我们。” 姜稚月走出屋子抬手遮了遮阳光,问着赶来的李文道:“现在几月了?” 李文笑着说道:“姜姑娘,已经八月底了。” 八月底.. 那大哥他们岂不是已经参加过院试了?糟糕! 她承诺过三郎他们等到他们院试的时候会去给他们加油的,竟然将这件事给忙忘了。 “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安排吧,开采出来的矿石可以开始做武器了,我就先走了。” 撂下这一句,姜稚月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慌忙往山下的方向跑了。 (本章完) 第148章 办席面,宴请全村 「哎,姜姑娘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的。 姜稚月着急跑走了,李文的话也没来得及说完。. 不过总归是好事,还是让姜姑娘自己下山后回家看吧。 此时山下,古槐村后的姜家和王家门前,一片热火朝天的热闹景象。有穿着官服的差役吹锣打鼓的就进了古槐村。 村里的人看着这些官差这样来了村子,都围过来看热闹。 不等这些看热闹的围到身前,其中一个官差就开口问道:「你们村姜四海、姜进平、王浩、姜思行和姜永平家在何处?「 姜四海、姜进平、姜思行和姜永平依次是姜家大郎到姜家四郎的名字。 看着这高调的场景,又想到八月初的时候姜家几个小子参加院试的事,有村民热情的领路,他边问道:「官爷来找他们是干什么的?」 「自然是来报喜的,你们村这次是祖上冒了青烟啊,一下子出了五个秀才,还有一个案首。」 嚯! 听到官差的这话,后面跟着的村民都惊得脚步一顿,差点左脚拌右脚摔倒在地上。 一下子出了五个秀才?!!! 官差敲锣打鼓的跟着带路的人去了村尾的姜家和王家。 报喜的人分成了两批,一小拨人去了王家,另外的人都去了姜家。 知道今天出成绩,王家和姜家人早就急的受不了了。 最淡定的反而成了考了试的五个人。 张氏他们一早就准备套了牛车去县里等张贴的榜单看名次成绩。 可是姜大郎他们说什么,他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不管他们去不去成绩也不会变。 若是考得好,自然会有官府的人来通知。 张氏几个拗不过姜大郎他们,就直接在家等着了。 只是这眼看着都晌午了也没见来报喜的人,别说张氏她们了,三郎也急的抓耳挠腮的。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三郎只能不停的在心里祈祷。 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下一刻外面就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一个村里的人上前帮着敲门,大声喊道:「姜家婶子,你家孙子们考上秀才了,县里的官爷也给你们报喜喽。」 姜老太太笑的咧起了一嘴大牙,乐颠颠的就跑出去开门了,其余人也都赶紧跟了上去。 门一开,外面站了十几个官差还有几十个村民。 见门开了,几个官差对着一家子一次出了四个秀才的人家脸色也好。 他笑着开口念道:「本次院试姜四海得案首,姜永平第七名,姜进平第八名,姜思行第四十九名。」 院试取名前五十名者算秀才,原本像姜思行的第四十九名他们是不用特意通知一遍的,只是这家不仅出了一个案首,一同考试的另外三人也都获得了名次,这些官差才一并报了。 众人只听到姜家出了一个案首就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啥了。 名次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就算是倒数第一名,那也是秀才不是。姜家这是.门五秀才啊! 和他们的想法一样,姜三郎也是这样想的。 在听到他也有名次的时候,三郎的心就放了下来。 而姜稚月正是这个时候回来的,刚走到山脚下,就远远地看到自己家门前围了一堆的人,期间还有锣鼓声响起。 看来院试名次都出来了,姜稚月喜上眉梢往自己门前走去。 张氏眼尖,一眼就瞅见了挤进人群中的姜稚月。 她钻进人群里将姜稚月拉了出来,边走边说道:「你大哥他们都考上了秀才,听着旁边那声, 你浩表哥也考上了。」 张氏将姜稚月拉了进去,众人都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嘴中喊着小东家简直要比看向几个新鲜出炉的秀才还要热情。 这姜家真真是祖上冒青烟了啊,这一家子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有本事的。 姜老爷子笑的脸上都是褶子,子孙们有本事,他脸上也有光啊! 他开口邀请道:「各位官爷进来喝口茶水吧,我让老婆子她们去做饭,各位官爷吃了晌午饭再离开。」 那几个来报信的官差摆摆手道:「不了,我们这还等着去其他秀才公家送信呢,各位秀才公自便。」 见他们要走,姜老太太连忙给张氏和孙氏使眼色,两人就往来报喜的那几个官差手里各塞了四个荷包。 他们家这次出了四个秀才,一个人算是一个红封。 来报信的有五个人,他们接着荷包也没客气,放榜后来报喜主家给喜钱是一直的惯例。 他们接过荷包后就放在手里掂了掂分量,然后嬉笑眉开的道别。 张氏她们给的荷包里,一个荷包有五两银子,那每个官差来这一次就得了二十两。 二十两对现在的姜家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这些月奉只有二两多银子的官差们来说,这可是一年的俸禄。 这姜家人可真是大方啊,要是接下来几家也这样大方就行了。 而且还听说最近书坊里火起来的宣纸就是这个村出来的?看来是这古槐村风水旺人啊! 那户人家加啥来着? 好像也是姓姜,还是姜家那未出嫁的姑娘整出来的! 官差喜滋滋的将荷包一股脑的塞进了怀里,然后看向刚刚被拽进来的姜稚月,心中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来。 那个姓姜的姑娘不会就是眼前这个吧,刚刚那些人还喊她小东家来着。 不过这都跟他们没啥关系了,最主要的就是他们拿了不少的赏钱。 又说了几句吉利话,这些官差就告辞了,和去了王家的人碰了头一并离开了。 王家那边也热闹的很,不少村里的婶子带着自家闺女儿子在王家门前道喜。 等到那些官差都走了,姜老爷子看着那些围到他家门前道喜的人,大手一挥高兴道:「赶明摆酒,各位乡亲给个面子来捧场。」 大家原本就跟着来看看热闹顺便再蹭蹭福气的,谁成想还能吃上席。 这下大家伙就更高兴了,那道喜的话不要钱的往外说。 过了一会,外面的那些人都被打发走了,王家四口人也都来了姜家院子。 自从来了报信的人,黄槐花脸上的笑意就被落下去过,她家儿子中了第五名。 当听到姜家这边说过两日要摆酒请村子里的人来庆祝的时候,黄槐花一拍巴掌也定下了。 摆酒,这好事必须摆酒,这事咋能缺了她王家。 两家人一商量,决定一块摆,明个准备东西,后个就摆席面。 商量完了这事,大家才想起一消失就是好几个月的姜稚月来,又关心的问她这些日子去哪了。 发现铁矿的事情没法说,山上营地的事情也没法说,姜稚月只说是去办了件重要的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保密! 反正姜家人和王家人都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盘问,姜稚月安全回来就行。 问过以后众人也不揪着姜稚月的事情不放,大家围在一起开始商量起后天摆席的事情。 既然两家安排到一天摆席,那席面就不能寒酸了。yushub 王老爷子、姜老爷子和姜康德老爷子带着几个男丁围在一 起商量,姜老太太就带着张氏她们一顿商量。 最后两拨人商量下来,将后天的菜品也大概定了下来。 乡下人最缺的就是有油水的东西,两家人现在手里有了银子,不会在这事上省。 所以最后定下来的,光是肉菜就有六种,豆豉回锅肉、辣子鸡丁、红烧肉、红烧猪蹄、酸菜鱼、猪肉炖粉条。 时令的蔬菜和素菜又林林总总列了七八种,最后还有一道排骨汤和鸡蛋汤。 这席面下来,就算是过年过节的时候村里人也没吃过那么丰富的,可想而知到了后天大家看到这个席面的时候会有多惊讶。 等决定好了菜品,张氏又愁上了,按照老爷子的意思,家里办席面是要请全村人过来的。 古槐村人就算再少,只有几十户,可是每家每户加在一起也要有一百多号人了。 要是只靠他们自己家的人忙活,那得累死个人了。 村里那么多人,倒是可以请一些婶子小媳妇来帮忙。 这样想着,张氏也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咱们既然夸下了口说让大家都来,后天来的人肯定不少,我想着那么多人就咱们几个得忙到啥时候,要不干脆花银子请几个村里的婶子们来帮忙?」 姜老太太也道:「是个好主意,挣银子不就是让自己轻松点吗,咱们请人来帮忙,一会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就跟着我去村里问问有没有人愿意来帮忙。」 「咱们请人的时候就把工钱给人家说好,不然人家以为是白帮忙的肯定心里不情愿,另外等人都走了,摆席面的菜再给这些人来一份,咱也不让他们吃亏。」 「还有桌子板凳啥的,咱家的肯定不够,也得挨家挨户的去借,只要是借出来桌子的,别管一家出几张,都按一张五文钱给,只不过也得提前说好让他们自己搬过来,等席面散了再自己搬回去。」 「咱们既然出了钱,这活也合该让他们自己干。」 张氏笑着将话接了过去,「娘说的对,不过这事我们几个出去就能都给你干好了,你就安心在家歇着吧,要是无聊就逗逗小孙子和小孙女。」 第149章 答应 孙氏和小王氏还有黄槐花都接话道:「大嫂说的对,您老就在家歇着就行,就这点事哪还用得着你忙活。」 儿媳孝顺、子孙争气,姜老太太一高兴就像是年轻了十多岁。 人一年轻精气神就好,姜老太太一把举起重孙子,高兴地掂了掂。 至于为什么没掂奶呼呼香香软软的重孙女,那就是因为小丫头看姜稚月一回来就晃着身子向她扑了过去,现在正在姜稚月怀里抓着她的手指玩呢。 事情都商量好了,大家趁着那股兴奋劲还没降下来,立马就出门找人了。 等张氏她们相携出了院子,三郎就双眼放光的看向姜稚月问道:「阿姐,明哥走后你跟他联系过吗?「 姜稚月看着挪到自己身前蹲着的三郎,笑着问道:「怎么了?」 三郎哭丧着脸说道:「阿姐啊,明哥承诺过我考上秀才就让我跟着他办事呢,你也同意了的,你们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三郎一脸控诉,仿佛姜稚月耍赖说不记得这事就生无可恋的样子。 姜稚月还真想耍赖来着,毕竟欧阳明如今在京中情况并不算太好,若是让三郎自己一人独自上京,别说二婶他们不放心了,就连她也不怎么放心。yushub 不过答应了的事情也不能不做,姜稚月想了一圈才道:「阿明如今在京中情况并不算太好,虽然不能让你进京跟着他,但是我能做主让你先跟着李文办事。」 「你要记住了,跟着李文你就要按照他的吩咐行事,不能因为有和阿明的关系在就不认真,你们做的事情稍不注意就会没命。」 「如果你连李文那一关都过不了,那也不用想着跟着阿明做事了,毕竟跟在他身边办事更是危险万分。」 三郎才不管先跟着谁做事呢,只要家里同意就成。 他连忙高兴地点头表示自己愿意。 姜稚月看着他兴奋地样子,开口提醒道:「你还没跟二叔二婶和阿爷阿奶商量。」 除了张氏她们几个出去找人帮工了,其他人都还在院子里围着坐。 闻言,三郎连忙将脑袋转向姜老太太和姜老爷子,以及自己亲爹。 不用他开口,三人就能看出三郎眼中的意思:快答应我答应我! 儿孙自有儿孙福,老爷子明白,孩子不想读书也不能硬逼着,而且稚月都这样说了,那应该是没啥问题,于是便松口答应了。 「哦~谢谢阿姐,,谢谢阿爷 三郎耍宝的将说有人谢了一圈,然后跑到姜稚月身后捏肩捶背。 还别说,力道刚刚好,姜稚月顺手就使唤起了,「往左边点,再往右边点,对对对就是那个地方,没吃饭啊用点劲!」 三郎被使唤着一句怨言也没有,尽心尽力的伺候姜稚月。 事都解决了,姜老太太背着手站起身来道:「好了,该干啥就干啥去了,大郎二郎四郎还有浩小子,你们做学问可不能松懈,明年秋可就要乡试了。」 四人站起身来认真道:「孙儿谨记阿爷的教诲,必然会认真做学问。」 「嗯,好!「 老爷子高兴了,喊了张老爷子和姜康德老爷子一起出去找人侃大山去了。 姜雨莱也将自家香软的小闺女从姜稚月拽到了自己的怀里,也好让刚回来还没梳洗的姜稚月去整理一番。 被抱走的时候,小丫头还不太情愿的揪着姜稚月的一根手指不放手。 姜雨莱将她抱在怀里虚张声势的打了她两下小屁股,抱怨道:「你这没良心的小丫头,都忘了是谁整天伺候你吃穿。」 小丫头还以为姜雨莱是在逗她玩,终于将注意力从姜稚月身上 收回来,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现在虽然是夏天了,可是洗澡也不能用刚从井中打捞出来的水。 三郎主动去灶房帮姜稚月烧水拎桶。 看着三郎忙前忙后的,姜稚月觉得家里也该买几个下人了,买了人后像这种小事就不用家里人再忙活了,也能腾出更多的时间去做其他的事情。 不过现下还是需要三郎忙活。 姜稚月站起身来,才发现家中少了一个人,这回回来怎么没看到白逸风啊? 「白逸风呢?「 「那日他不是去了镇上嘛,就没有再回来过,不过让人捎了信回来,说是要去接人啥的。」 「哦。」 姜稚月没太在意,反正白逸风那么大一个人了,总也不会丢了就是了。 三郎将烧好的热水拎进屋后,姜稚月躺在浴桶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会消解疲惫。 因着定好了第后日就要设席庆祝了,第二日姜稚月等人就去了镇上采买东西,家里的那点存货可不够一村人吃的。 他们去镇上将四辆牛车都赶上了,姜大郎他们考上秀才后也不适合再在镇上的学堂上课。 镇上学堂的夫子也才是秀才的水平而已。 几人又没来得及去找合适的学堂,自然就空闲了下来。 看着要去镇上采买东西,几人干脆就抢了姜雨庆他们的事情,赶着牛车就拉着姜稚月去镇上了。 他们这趟的主要目的就是买菜和肉。 他们去的早,赶到镇上的时候,路边的小摊贩也才将卖的东西摆出来。 只要是看着还不错的菜,姜稚月小手一挥就都要了,那些刚将摊子摆好或者还没摆出来的商贩们都感激的看着姜稚月等人。 大主顾啊! 姜稚月这一买,他们就不用一整天在这守着摊子了。 买好了菜,姜稚月又带着他们去肉铺买了猪肉。 他们没在镇上看到有卖鱼的,只好等回去以后去河里自己抓。 将镇子绕了一圈买好了明天需要的所有东西,出发时空荡荡的四辆牛车也都装的满满的,众人这才打道回府。 回到家后他们将菜和肉都卸到院子里,又马不停蹄的去村子后面的河里捞鱼。 好在不经常有人在这河里捞鱼,那些鱼也没什么警惕性,一个下午的时间姜大郎他们就抓够了明天需要的鱼的数量。 当他们提着装着鱼的篓子回家时,姜家后面的院子里已经有了不少妇人在忙活整理。 这些都是张氏她们找来的帮工,东西从今天就要收拾,不然明天可来不及。 第150章 喜欢姑娘,就得夸奖她 院子里或蹲或坐着十多个妇人,三两个人围坐在一起择菜。 姜雨朝、姜雨庆和王富贵兄弟几个也蹲在墙角杀鸡放血。 张氏看到姜稚月带着大郎他们回来了,站起身就走了过去往他们抬回来的篓子里看。 她伸着头说道:「抓到鱼没,要是没抓到就算了,咱再换个其他菜。」 大郎和二郎抬了一个篓子,三郎和四郎也抬了一个篓子,手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甚至后面跟着的五郎六郎和明一兮明渊清手里,都拎着一个小篮子,里面也有几尾还在蹦达的鱼。 听到张氏的话,走在后面的五郎挎着篮子就跑到她眼前举着篮子道:「娘,你什么眼神啊,我们抓了好多鱼。「 「你这臭小子,还敢说你娘了!」 张氏巴掌往五郎身上招呼,五郎将手里的篮子往张氏怀里一塞就躲打去了。 张氏看着篮子里装的满满的鱼,也懒得跟五郎计较,又往姜大郎他们的篓子里挨个瞧了瞧。 看向姜大郎他们抬着的篓子里都装的满满的,瞬间乐了,说道:「你们这趟收获不小啊,那河里的鱼竟然让你们逮上来那么多。 「明个一天可吃不完,你们赶紧找几个大桶将这鱼放进去,一会按着数量杀了,用不上的就先养着到时候能吃新鲜的。「 姜大郎他们将篓子放在地上,又从屋里抬了两个大桶出来,哗啦啦的将那些鱼给倒了进去。 「嚯!」」 坐在一起择菜的妇人们惊呆了,这是抓了多少鱼回来啊? 虽然鱼做出来的饭腥又刺多,可是好歹是口肉啊,所以村里的人以前也没少去抓过。 可是那些鱼都精得很,人一下水跑的比兔子都快,而且那河也不浅,在那逮鱼不怎么安全,久而久之的就再也没人去抓了。 「这咋抓了那么多鱼啊!「 姜稚月在一旁搭手帮忙,笑着回道:「去河里抓鱼的人少,那些鱼反应慢就给捞上来了,也是我们运气好。」 姜稚月没说她是拿了空间里后世研究出来的鱼饵洒进了河里。 大家也没多问,只一个劲的夸他们运气好有本事,手里的活也没停。 隔壁王家几个人也都来了姜家院子一起忙活,一整天下来院子里都热热闹闹的没停歇。 而一早就赶来帮忙的妇人们,一整天下来不仅拿到了工钱,还提前见识了明天摆席的席面到底有丰盛。 哎呦呦,这姜家和王家可真舍得啊,光是肉他们都见着不少呢。 一群人忙活到了傍晚才将带回来的鸡鸭鱼肉以及各种蔬菜收拾好,将菜和肉都配好了放在一起,明天做的时候也方便不少。 忙活到了晚上,那些来帮忙的妇人们也都走了,姜家人干脆用今天准备出来的那些菜做了一大桌子菜,算是他们自己先庆祝一番。 肉和菜都有现成的,张氏妯里三个和黄槐花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会饭菜就出锅了。 饭间,老爷子多喝了两杯酒,还没下桌就晕乎乎的对着他们这两大桌子的人挨个嘱咐。 「大郎啊,你比你爹做学问更厉害,若是将来为官,可要切记咱们百姓的苦难,做个好官。」 「还有你们几个小子也一样,不管走到哪一步都要牢牢记住这话,可不能因为将来富贵了、有能耐了就鱼肉百姓为非作歹。」 「就算后面考不上也没啥,咱家秀才多,也能在镇上开个学堂,总之不会把人饿死的。」 「三郎你小子,想要从军阿爷也不能碍了你们的路,但当了兵那就和战场挂钩了,战场上刀剑无眼更是要小心。」 几个半大小子 被老爷子说红了眼眶,一个个差点要站起来举手起誓了。 虽然大家伙都高兴,但也不会忘了明天还得早起呢,等饭后就早早的去休息了。 第二日早饭刚过,那些被请来帮忙做饭刷盘子的妇人们就来姜家报道了。 切菜的、掌勺的、刷盘子的,大家分工明确的就动起来了。 张氏的娘家几个人也都被请了过来。 张老爷子的身体经过那么长时间的调养,也恢复了不少,不过想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是不可能了。 但人逢喜事精神爽,老爷子穿上体面的衣服往那一坐看起来也是精神抖擞的很。 小王氏的一双儿女都不认生,大家伙各忙各的,几个老人家就帮忙带孩子在一旁颐养天年。 张老爷子被两个小家伙逗得笑声连连,心里也起了让自家孙子赶紧成亲的念头。 他现在身子好了不少,要是孙子成亲早,说不定他还能帮着带两年孩子。老爷子越想越觉得可行,打算等今天回去就催婚。 这边姜家院子里大家正忙活着中午待客要准备的菜,另一边古槐村各家各户也都搬着桌子和板凳过来了。 看到他们来,姜稚月便招呼着他们将桌子和板凳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得留出来一会上菜的地,可不能把路堵了。 姜家院子就那么点空间,相让一个村里的人坐下是不可能的,不过姜家盖得房子就在村尾处了,院子外面空地方多得是。 人越来越多,姜稚月一个人招呼不过来,王浩在院子里看到这场景,站起身走出去帮她。 张小燕和明渊清也坐着没事,干脆都出去招呼了。 「哎~小心点。」 张小燕看到一个人肩上扛着一张大方桌就走了过来,桌子太大看不清路,往门口移动的时候还拌到了一个石块踉跄了一下,吓得她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可张小燕和那人身高悬殊太大,张小燕双手举起来托,觉得触感不对劲,一抬头发现她竟然把手托在人家卷了袖子的手臂上了。 张小燕仰头往那人脸上看去,嘿,还是个认识的人。 这不就是古槐村古村长的孙子古庆良嘛,当初盖房子的时候还来帮过工呢。 张小燕一张脸瞬间爆红,触电般的将手收了回去。 她红着脸解释道:「我看你差点摔倒本打算帮你一把的,不是故意摸你的。」说到最后,张小燕的声音就跟蝇子一般大了。 古庆良看到是张小燕,眼睛一亮,憨笑着就将手里的大方桌砰的一声放到了地上。 他说道:「谢谢小燕姑娘,还多亏了你刚刚扶我一把,不然我就摔了。」 摔是不可能摔的,但是必须得谢。 他打听过了,要是喜欢上哪个姑娘,就得夸奖她让她高兴,只是一直没他表现的机会。 第151章 白逸风的师傅 自从张小燕找到家里人回了张家村后,古庆良就没再也没见过她了,这猛一见到了,还真是说不出来的高兴。 跟在古庆良身后搬凳子的古家人看他站在那说起话来了,都好奇的往前凑了凑。 看到张小燕,古家人一时间都没想起来这是哪家的姑娘。 古庆良的娘吴氏看着张小燕红彤彤的脸,再看看自己那傻大儿笑的跟傻子一样,三两下就走到了张小燕身边问古庆良:「这是哪家的姑娘?你也不给介绍介绍。」 吴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古庆良,这傻孩子,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他眼睛都要长到人姑娘身上了,看上人家姑娘咋还不长个脑子多说两句话! 古庆良本来还没脸红,只是被家里人左一句右一句的揶揄,一个汉子也忍不住红了脸。 他伸手将一个劲往张小燕面前凑的娘拉回来,抱歉的说道:「对不住啊小燕姑娘,我娘没啥恶意。「 呦呦呦,瞅这喊的,多亲切~ 古家人好奇的目光都要变成实质了。 张小燕感受着古家人跟实质一般火辣的眼神,头已经快垂到地上了。 她也不敢再继续呆在这,匆匆找了个事当借口就转身回了院子。 至于外面,也没多少人没摆好桌子了,有稚月他们就够了。 张小燕逃也似的跑走了,古家人摆好了桌子就坐在凳子上对古庆良进行「审讯「「。 张小燕回了院子想着帮着做饭,可是脸上一直跟烧着火一样,无法又只能用刚打出来的井水洗了一把脸。 来这的各家各户都在自己带来的物什上落了标记,到时候散场也知道哪个是自己家的。 因为姜家和王家摆席面的事,姜稚月还给作坊里的工人们放了一天假。 带了桌子凳子的人家特自觉的按着姜稚月或者王浩的安排将桌子摆放在路两侧,空出来一条道。 基本上各家都带了桌子和凳子,毕竟这就是使个力气的事,但还有钱拿,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 而且哪一家没有几个人,这样一坐相当于是搬个桌子挪个地方自家人吃饭而 已。 他们都来得早,院子里的人都还没来得及将饭做上呢。 外面的这些人便搬着板凳从兜里抓出来一把瓜子互相分着嗑,边嗑边聊天,再时不时的伸头探脑的往院里看。 这里面做的啥呦咋那么香,饭还没端出来呢味都飘了十里地了。 众人被这味道馋的也没心思说话了,吞着口水眼神不住地往院里瞟。 院里人手足,不一会一样又一样菜就端了出来。 菜端出来,众人可就没啥闲心去关心其他的事了。 为啥? 当然是被端上来的菜吸住了魂呗,一个个抬起筷子就停不下来了。 菜刚端上来两样,白逸风就带着两个人回来了,一个看起来精神矍铄的老人和一个年轻人。 老人拄着拐杖看起来一脸慈善。 看着姜家外面热闹的场景,白逸风走到一个在最外面坐着的人问道:「这是发生啥事了?, 啥事摆那么大的席面啊? 他就走了这一段时间,究竟错过了什么大事? 刚好姜雨庆端着托盘出来送菜,看到白逸风在那站着,将菜都放到桌子上后道:「纪小子,回来了在那站着干啥,快进去快进去。」 「哎好,雨庆叔,咱家这是发生了啥事了?」「 白逸风转身扶住那个老人,顺便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这不是大郎他们几个小子,都考上秀才了,我们就合计着摆个席 面将大家都请来一块庆祝庆祝。」 白逸风笑容满面,这个时候院试名次也确实是该出来了,他一点都不意外姜大郎他们考上秀才。 姜雨庆看到白逸风带来的还有两个陌生的人,问道:「这个老先生和这个小哥是?「 白逸风扶着老先生往里走,边走边说道:「走,咱们进院再说。」 几人回到院子,院子里正热火朝天的炒菜做饭。 大家伙看到白逸风带着人这时候回来了,也不管带回来的是谁,连忙招呼着问道:「吃过晌午饭了没?」 白逸风扶进来的老爷子和那个年轻人跟大家都笑着见了礼。 白逸风回了没吃,张氏就让他带着人先去老爷子他们的桌上挤挤坐下。白逸风也没跟她客气,直接带着两个人在姜家人的那一桌坐下了。 白逸风回来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毕竟大家都忙着呢,哪有心思关心什么时候来了几个人。 一道又一道菜上到桌上,村里人吃饭的速度也都慢了下来。 姜家人做的饭,份大量足,不用担心吃不饱。 这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众人肚子吃的溜圆,坐在凳子上连动弹一下都不想了。 可是看着桌子上还没吃完的菜,众人又觉得心疼不已,这浪费了可多可惜呦。正当众人想着要不再多吃两口,这么好的菜就算吃的走不动了也比浪费了强。 结果张氏走出来说吃不完能打包带走,只不过需要用自家的碗碟装。 索性这坐着的基本上都是一家占了一个桌,每家安排两个人回家那坛子过来装剩菜打包,剩下的人就坐在位子上等。 这人一吃饱闲下来,嘴就又活跃开了,众人七嘴八舌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众人言语之间对姜家都是夸赞的话。 这话说着倒也不算违心,毕竟姜家人和王家人在村里的名声也确实是不错。 那些回家拿碗碟的人不一会就回来了,有的人甚至拿的是坛子,不管桌上剩的是啥,直接一股脑倒在了一起,都是自家人嘴下吃剩的,不嫌弃。 再说饭都吃不饱了哪会嫌弃这个! 不等姜家人说啥,这些人主动就帮姜家打扫起院子外面的地来。 众人也不分你家我家,桌子上的盘子碗碟一收端到院子里就洗刷了起来。 还有拿了自家的扫把来扫地的,一并将垃圾都清理干净了。 跟着白逸风回来的那个老人家看着这场景,慈祥的笑道:「姜家在这村里倒是得人心。」 白逸风回道:「这都是姜姑娘的功劳,就是师傅你让我找的那个人,她拿出来的造纸方子建了作坊惠及村里人. 第152章 吃瓜吃撑了 老人只含着淡淡的笑意认真听白逸风说姜家的事,中间未曾出言打断。 等白逸风说完,他才捋了捋看起来颇具仙风道骨意味的长须,笑着点头道:「合该如此。」 帮忙的人手多,不一会就将外面收拾了个干净,桌子凳子各自搬回了家。姜家人从院子里出来送客,各家的态度都好的没话说。 最后人走了,还有几家留下来些妇人或者年轻的汉子在姜家帮忙。 古村长家的儿媳吴氏看自己儿子留下来帮忙了,等他进了院子,眼睛咕噜噜一转也说要留下来帮忙。 古村长看着家里其他跃跃欲试也想要留下来的人,低声斥责道:「老二家的和庆良留在这就行了,你们都留下来像什么样子。」 虽然知道他们是看到庆良和那个小燕姑娘之间的不对劲来,可是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要是都留下来那再把人给吓着了可咋整。 大家都心里急的抓心挠肝的,可古村长都发话了,只能各自抬着桌子板凳回家了。 不止院子外面,就连姜家院子里面现在都是一片狼藉。 古庆良进了院子后就看到张小燕在扫地,院子里其他的人有在刷碗的,也有在做饭的。 毕竟端盘子和做饭以及打下手的那帮人到现在还没吃上饭呢。 古庆良拿了另一把扫把帮忙,他动作快,不一会就将院子给打扫干净了,地上一点残渣都没有。 吴氏进来后,就往那些刷碗洗碟子的妇人堆里一坐刷起碗来。 她刷着碗还时不时的抬头往古庆良和张小燕的方向看去,看到古庆良傻不愣登的在另一边扫地,可把她愁的呦,恨不得亲自上手。 这憨子,都进来帮忙了咋不知道直接让人家姑娘歇着去。 这般在另一边扫一辈子地,也没人知道是他干的。 吴氏拿抹布擦碗,越擦越用力。 和她一样心情的还有刚刚进来后边院子的姜稚月和明渊清。 两人原本是打算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结果进来后就看到一个大汉了边扫地边往张小燕身上瞅。 古庆良的目光清澈的很,而且姜稚月也认识他,要不然看到他跟做贼似的盯着张小燕,就要把他扔出去了。 索性院子里帮忙的人多,姜稚月和明渊清二人就算什么也不干也没事。 两人进了吃饭的屋子,现在里面没人,然后就一人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看戏。 「给。」 姜稚月递给了明渊清一把瓜子,两人边嗑瓜子边看戏。 张小燕扫地扫了一把发现剩下的地都干干净净的,疑惑地抬头看去,发现古庆良正拿着扫把对着她傻笑。 张小燕心中羞恼,羞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又拿起抹布去擦东西。「 小燕姑娘你歇着,我帮你干。」 接下来,古庆良看到张小燕干啥他也就干啥。 张小燕羞恼的不行,偏偏古庆良看她一直干活生怕她会累着,干啥都要帮一把。 明渊清转头看向姜稚月道:「稚月姐姐,他喜欢小燕姐姐,我去告诉小燕姐姐去。」 「哎哎哎!」 姜稚月连忙将人拦了下来,让她别去捣乱,没看到张小燕都快羞的无地自容了吗,要是明渊清再去说一下,张小燕肯定要爆炸了。 明渊清力气不如姜稚月大,被她拽着一步也走不动了,她问道:「稚月姐姐你拉着***啥?」 姜稚月拉着她重新坐在凳子上,语重心长的跟她解释道:「渊清啊,这种事情要让他们自己去说,万一你跟小燕姐姐说了之后她一害羞不愿意见古庆良了怎么办?」 明渊清歪着脑袋道:「「如果小燕姐姐不愿意见他了,那肯定是小燕姐姐不喜欢他,那就不见好了。」 姜稚月:「.」好像有些道理。 呸呸呸,虽然有道理可是不适用现在大部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情况啊,而且张小燕看着也不像是完全对古庆良没意思,只是窗户纸还没挑破。 而另一边,挨着墙边洗碗的吴氏用胳膊肘顶了顶身旁的人道:「哎,大妹子,你知道那个姑娘是哪家的不?「「 被吴氏问到的那个妇人笑着道:「哎呦,你这话可问错人了,你要是想打听那姑娘,问你左边那个,她肯定知道的更清楚。「 坐在吴氏左边的正是张小燕的亲娘。 吴氏没在造纸作坊里上工,自然不认识她,姜家今个那么忙,还以为是她家请来的帮工。 说问就问,吴氏转头就朝着小燕娘问话:「这位大妹子啊,你认识院里那个姑娘?」「 吴氏问的时候还指了指张小燕的方向,想认错人都难。 小燕娘刚刚就瞧着吴氏时不时的抬头往她闺女身上瞅,只不过一直忍着没问,这不她自己来问了。 小燕娘憋着笑意说道:「那个啊,那是我闺女小燕,院里那个是你家孩子?」 「啊?是..」 吴氏惊讶的手里的碗都秃噜掉了,这打听人打听到人亲娘这来了,还真是有点尴尬。 「呵呵,我瞅着那姑娘和我儿子真配.啊呸呸呸不是,我说那姑娘长得真俊,所以打听打听是哪家的姑娘。」 吴氏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周遭听到话的妇人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小燕娘也没怪罪,都在一个院子里忙活,古庆良追着帮张小燕干活的事大家都瞧见了。 小燕娘再顺势一想,就想到了两分吴氏问她那话的原因。 张小燕年纪到了也该成亲了,只不过他们刚来这时间不长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敢随便给她相看。 但这龙衔村的人,姜家肯定要了解得多啊。 想通这些,小燕娘就打算先跟吴氏套套话,也好看看她孩子啥品性,等人都走了再问问姜家人。 小燕娘捋了捋往下掉的袖子,凑近吴氏和她说起了悄悄话。 开口之前还往张小燕和古庆良的方向瞟了两眼。嗯~满意,看着就是能照顾人的。 听到小燕娘和她说起了话,吴氏简直大喜过望。 两人跟失散多年的老姐妹似的越说越投机。 姜稚月精神力强自然也能听到她们在说啥,最后饭都没吃光吃瓜都要吃撑了。 第153章 平安扣 饶是两人的声音再小也被旁边的妇人听到了几句,最后这话题下来,一圈的人都成了媒婆,一个劲的夸古庆良。 一整个下午过去,姜家院子终于再次恢复平静。 现在在姜家的,除了姜家人外,还有王家四个人、张氏的娘家人和白逸风带回来的两个人在。 八月底的傍晚,在屋里坐着闷热,众人便搬了凳子围坐在院子里说话。这话说着说着就到了几家孙子辈的几个孩子身上。 吴氏(小燕娘)在张氏身旁坐着,她问道:「你们村村长家那个孙子人咋样?」吴氏话一说,张小燕立马就红了脸。 这也不怪她多想,今天下午那一堆妇人们讨论的太激烈,说着说着声音就大了起来,还频频看向她,想听不到都难。 这会又说起来,张小燕忍不住了,站起来跺跺脚拉着姜稚月跑了。 吴氏笑着道:「小燕脸皮薄,咱们接着说,那古庆良人咋样,还有他家里人好相处不?」 晚上,其他人都离开了姜家。 姜家这才想起白逸风带回来的两个人还没安排清楚呢。 看姜家人问起,白逸风主动向他们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师傅,旁边这位是照顾我师傅起居的小厮。」 「师傅,这些我也跟您说过,这位是 姜家人多,白逸风向白老先生挨个介绍了一番,介绍的口干舌燥,说完之后端起一大杯水就喝了下去。 「原来是白老先生,白逸风小子老早就和我们说起你,今日终于见到了,老先生果然仙风道骨。」 白老先生笑着道:「来的路上逸风也跟我说了他在你们家的事,要不是你们,这小子估计早就没命了,这是大恩啊。」 「安陵。」 白逸风带回来的另一个年轻男子闻言,立马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交给了白老先生。 「这是一些薄礼,感谢各位这段日子对白逸风的照顾。「 姜老爷子连忙推脱:「老先生使不得,我们将白逸风这小子当自家人,所做的事情也都不足挂齿。」 两人一番推脱,最后还是白老先生说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三人都会在姜家叨扰一段时间,这就当是他们的伙食费。 姜老爷子怀里抱着小丫头,看到一个荷包在自己眼前晃悠,一把抓了过去然后举到了姜老爷子的面前。 然后她手一松,荷包啪一下就落在了姜老爷子的怀里。 小丫头坐在姜老爷子怀里艰难的转过身,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把抓住了白老先生的胡子。 小王氏连忙站起来将小丫头的手弄开,道了歉后将人抱在自己怀里坐在离白老先生远点的地方。 荷包已经到姜老爷子怀里了,姜老爷子无奈收下了荷包,荷包里装的鼓囊囊的但是却不是银子的手感。 姜老爷子摸着像是银票。 哎呦喂,这荷包装的都快撑裂了,得多少银票哦。 而此时的村长家,大家将古庆良围在中央也在盘问白天的事。 吴氏开口问道:「白天那个张家姑娘是咋回事?」 古庆良挠了挠后脑勺,话不对题的说道:「啥咋回事啊。」 吴氏(古庆良母亲)捏住了他的小辫子,哼哼笑了两声道:「不说是吧,上回姜家姑娘相看你不愿意去,娘想着你不喜欢那样的姑娘,这些日子就给你寻摸了几家姑娘,从明儿个开始你就一家一家去相看。」 古庆良赶忙回绝:「我不去。」 吴氏才不管他说啥,自顾自的安排道:「你这几天都相看一遍看哪家的合你心意,成了亲赶紧给娘生个孙子出来,你看姜家那俩小子多喜人。」 古庆良说道:「我不去,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 这下就不止是吴氏一个人在问了,大家都眼睛亮晶晶的,一副吃瓜群众的样子。 古庆良怕他再不说明天他娘就要拉着他去相看亲事了。 既然说了,他干脆道::「儿子喜欢小燕姑娘,就是小东家的表妹,娘你去她家提亲吧。」 古庆良是在造纸作坊干活的,所以跟着大家一样喊姜稚月小东家。 古庆良的弟弟问道:「二哥,当初姜家刚来的时候说要相看人家你不愿意去,你是不是就存了这样的心思?「 古庆良回道:「嗯,但那时候小燕姑娘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往哪儿去了。」 吴氏恨铁不成钢的敲了古庆良一下,「你这憨货,走了就不能打听打听,要不是你耽误事,我孙子都快出生了。」 古庆良捂着头说道:「那娘你想办法早点去提亲吧,不然你还得再晚点抱孙子。」 第二日,姜大郎几人说是要跟以前的同窗好友去聚一聚,他们叫上隔壁的王浩一并去镇上了。 姜明和姜雨莱赶车送他们,刚好去镇上铺子看看书坊里的情况。 而在家的姜稚月,则被白老先生拦住了路。 「听闻姜姑娘想出了更实惠的造纸之法,不知老夫可方便去作坊里参观一番?」姜稚月在前面领路:「没啥不可以的,老先生跟我来。」 造纸作坊离姜家有几百米路,路上,白老先生道:「昨天来的匆忙,老夫还没谢过姑娘去年的救命之恩。「 说着拿出一个平安扣递给姜稚月道:「姑娘救老夫一次,路过寺庙时老夫便为姑娘求了一枚平安扣,还希望姑娘能收下。」 「救命之恩?「 姜稚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这小老头,还救过他? 白老先生笑着答道:「姑娘是贵人多忘事。」 「一年前在云溪镇,姑娘曾从几个小混混手中救过老夫一次,只是姑娘和你二叔三叔走的急,也没来得及道谢。」 云溪镇.那不是逃荒前他们住的地方吗? 姜稚月将那时候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看看白老先生又看看跟在他身边的安陵,脑海中终于有了那么点印象。 当初好像确实从混混手中救过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 竟然是白逸风的师傅嘛! 明白了白老先生说的是什么,姜稚月又看那平安扣确实是材质普通的料子,便没有负担的接了过去。 「只是顺手的事,老先生不必挂怀。」 第154章 老夫说的可是句句真言 姜稚月带着白老先生以及白逸风和安陵去了作坊。 作坊不远,几人步行走了一会后就到了地方。 作坊里众人正在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看到姜稚月领着人来了,都停下手对着姜稚月打招呼。 张氏她们看到姜稚月过来,以为她是有啥事,知道她只是带着白老先生等人随便看看,就随他们去了。 带着三人绕了一圈,姜稚月也不怕他们会将这方法学了去,若是那么简单就能让人知道法子,市面上早就出现其他家的纸张和她竞争了。 出去后,白老先生感慨道:「姜姑娘果然聪慧,竟能想到寻常人不易想到的法子去造纸。」 姜稚月又将拿给外人说的借口说道:「不过是多研究了几日,碰巧研究出来了,也是我运气好。「「 姜稚月原本只是随口说的话,谁料白老先生竟接起了这话道:「姜姑娘命不错,自然运气也好。」 姜稚月愣了下,忽然想起当初救出白逸风时他硬是赖在队伍中,说的就是她的命。 还说他留在土匪窝里没走就是因为要等姜稚月,至于为什么要等她,白逸风说是她师傅的安排。 可是,她那时在云溪镇救下白老先生的时候比遇见白逸风还要早吧。为何当初白老先生没说要找她的事? 这样想着,姜稚月就问出了口,「白逸风,你还记得当初见到我时说的是什么吗?」 白逸风正走在白老先生身旁出神,忽然听到姜稚月叫他,差点崴了脚。 他站直了身子道:「当然记得啊,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只是去年之事,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姜稚月看了白逸风一眼,便将话题转向了白老先生问道:「白老先生既说在旱灾蝗灾开始前就见过我,当初怎么不见老先生说算出仍会寻我的事?「 白老先生停下脚步,笑呵呵的看向姜稚月说道:「姜姑娘心细如发啊。」 「老夫虽能窥破天相,可并不是事事皆能料到,世间因果因为一点点的变化便会接而产生连环反应。」 「当初姜姑娘异世而来,灵魂与身体融合并不完整,当时天上星象起伏多变,老夫未曾提前探出这一点也不是什么怪事,不过老夫还是觉出了那里的不寻常来。「 「那不,当初就是去一探究竟才去云溪镇的,只是到了那所有的星象却又恢复正常了,一时之间毫无头绪。」 看着姜稚月震惊的样子,白老先生继续道:「后来老夫让白逸风这小子去找你,也是你之神魂与这具身体融合较好,算到你们两个会相遇。」 姜稚月双眸震颤,这白老先生竟然直言自己是异世之魂。 她目光转向安陵,他的眼神并无惊讶之色。 姜稚月看向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警惕,她向四周看了看。 他们所站的地方周围是一片平地,并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她稍稍放下心来,但还是问道:「老先生,这件事除了你们三人,还有谁知道。」 「或者,还有没有人能像你这般能算出来?!!」 若是只有他们知道这件事,那为了防止消息走漏. 白老先生看着姜稚月警惕的样子,温和笑道:「姜姑娘放心,老夫可以自夸一句,这世上能像老夫这般料事如神者至今未有一个,所以除了咱们四人知道此事,应再无其他人知晓。「 说罢他又连忙补充道:「而且姜姑娘此来武朝,乃是助武朝安定朝内,并平定外患的,姜姑娘放心,我们三人也绝不会将此事往外多说一字。「 白逸风和姜稚月相处那么些日子,看她神色就知道她不怎么相信,连忙保证道:「对对对,师傅他老人家说得对,我们都 不会往外说的。「 姜稚月也没真的相信他们会怎么样,不然也不会来这找她了。 不过该问的事情还是要问清楚。 白老先生说的那些星象什么的,既然和她扯上了关系,提前问了便也算有备无患。 看到不远处有几个石墩子,姜稚月索性往前走了几步。 停下脚步后姜稚月问道:「那老先生说的那些和我有关的星象是怎么回事,还希望老先生解惑。「 白老先生下蹲身子坐在了一个木墩上,将拐杖放在一旁后冲着服侍他的安陵摆了摆手,他便退了几米。 既听不清他们说话,又可以帮忙看着是否会有人过来。 白逸风也坐在了一个木墩上朝着姜稚月挥手,让她坐下歇会。 白老先生缓缓道:「姜姑娘星象奇特,寻常之人的星象在天上是不显的,姑娘星象一出,老夫便察觉到了一丝凤象,且姑娘的星象与新起的两颗帝王星交相辉映。」 姜稚月不解:「凤,哪个凤?还有为什么是两颗帝王星?」 虽然对白老先生所说的那什么星象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她不太了解,可也是明白,以前看的中,帝王只有一个,那帝王星肯定也是只有一个的。 白老先生道:「凤自是龙凤的凤。」 「至于为什么是两颗帝王星,那是因为武朝下一任帝王相争中存在变数,两者互相压制,一时之间还不能确定哪一个才是最终的赢家。」 「而姜姑娘你,则是这变数之中的关键,哪颗帝王星能胜出,端看姜姑娘会怎么选择了。」 姜稚月越听眉毛皱得越紧,最后听到白老先生竟然说帝王星跟自己的选择有关时,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 白老先生严肃的表情被姜稚月直接打破了,也维持不住自己的仙风道骨了,他着急道:「你这小丫头,笑是何意?」 姜稚月缓了缓道:「那照你这意思,我以后还能当皇后呢。」 白老先生一脸认真,点点头道:「对,我就说你这丫头聪明。」 姜稚月更无奈了,她敢天马行空的想,这老先生还真敢这样接啊! 她站起身来道:「我还有事呢,老先生回家跟我阿爷他们一起出门唠嗑吧。」 「哎我说你这小丫头,老夫说的可是句句真言。」 看姜稚月起身要走,白老先生只能无奈说道。 第155章 选择 姜稚月脚步未停,白老先生只能又道:「若我说其中一颗帝王星是欧阳家那小子呢?」 姜稚月顿住了脚步:「你说什么?」 欧阳,姜稚月对这个姓氏很熟悉,那就是欧阳明了。 白老先生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悠悠的走到姜稚月的面前,缓缓道:「对,欧阳家小子欧阳明。」 「这一路上赶过来,也听白逸风这小子说过几句,欧阳家那小子好像与你们家交情颇深。」 「你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欧阳家小子落败吗?」 姜稚月成功站住了脚步,转头看向白老先生。 白老先生终于展露出了笑意,这姜家丫头和欧阳家小子的关系果然不错。 「你什么意思?」 姜稚月语气凝重,那么长时间以来欧阳明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和姜家人无异,若是有人要伤害他,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白老先生在原地转圈圈,白逸风赶紧上前扶他。 白老先生道:「也是凑巧,老夫所观,这其中一颗帝王星恰好就是欧阳家那小子,只是欧阳家小子现如今在京中危机重重,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端看姜姑娘愿不愿意帮他一把。」 姜稚月急道:「我一个平凡农家女,如何能牵扯到京中的事。」 姜稚月心中沉重下来,不可否认的是,在来到这里后她确实松懈了。上天白给的一次重来的机会,姜稚月只想躺平当咸鱼。 可是她好似忘记了,上天既然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就不会不索取报酬。 而且她空间里有大批的物资,在前世时是没有这种情况的。 这段日子实在是太安稳了,就算她拿出了一个造纸的方子,有不少人盯上了这个方子,可是因为和定西将军府合作,仅有的几次危险也都被将军府的人或者欧阳明留下来保护她的人给解决了。 而白老先生的一番话将打破她现存的这个平静。 可是事关欧阳明,姜稚月无法转身就走,她决定详细的询问一番。 几人打道回府,姜稚月和白老先生交谈了许久才分开。 而在经过和白老先生长达两个时辰的交流后,姜稚月又将自己关在屋中不知道在干什么。 总之姜家人回来吃午饭时,姜稚月仍旧将自己关在屋中,连午饭都未曾用。 至于姜稚月在屋中干什么,自然是跟欧阳明写信,并且想办法帮欧阳明如何夺得民心。 在与白老先生的交谈中,他说欧阳明与皇室交锋为必然,但若是想要不承受骂名坐上那个位置,欧阳明就必须在双方的对抗搬到明面上之前,为他夺得民心,让百姓站在他那边。 如此,就算最后是欧阳明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也当是名正言顺的。 既要得民心,那就要做百姓得益之事。 姜稚月已经想了几个法子,只不过滋事重大,姜稚月虚先跟欧阳明商量后才能做决定。 而且在写信的过程中,姜稚月还做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去京城与欧阳明并肩作战。 在这个地方,若想知道欧阳明在京中的情况,都需来回几口的传信或者听坊间传言。 这样既浪费时间不说,还真假难辨。 恰好她大哥他们这次考中秀才,接下来将要参加乡试、会试甚至是殿试,她就能一同入京。 她在京中没什么根基,看样子欧阳明的情况也不好,若是全家都去也是累赘。 所以在她离开之前,她需得为姜家留下能保护他们的人。 时间紧迫,她需要做的事情却是极多。 等将信 写好后,姜稚月便去了后山,将信交给李文,让他传信给欧阳明。 传过信后,姜稚月又去营地的锻造室看了看他们锻造的情况以及新制作的武器。 看到姜稚月过来,那几个老匠都热情万分的请她进去参谋。 姜稚月正有此意,便留在了营地之中。 傍晚时,姜稚月让李文去山下传了信,说是会晚一些回去。晚饭姜稚月是在营地之中和那些士兵们一起吃的。 姜稚月被单独带到了欧阳明的屋内用食,桌子上摆了一只烤兔子、一盘青菜、两个杂面馒头和一碗粥。 李文道:「姜姑娘你就在这吃饭,那我就先出去和兄弟们一块吃饭了,要是有啥事在屋里喊一声我就听到了。「 「好。」 外面的声音传了出来,是休息时间那些士兵互相的说话声。 因为还想着那几个匠人做的武器,姜稚月想早些吃了饭就去看看,也好早点下山,毕竟让李文回家报信的时候没说她今天晚上不回去。 姜稚月迅速用了饭就走了出去。 她听着声音往那些人吃饭的地方走去。 火把闪烁,营地里的将近千人,联同李文在内都在训练场的空地上吃饭。那块空地上此刻拼了几十张长桌,众人就坐在那里。 姜稚月笑着走过去,可是看着他们桌上的餐食时,姜稚月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了。 桌上放着的有一碗一碗的杂面馒头,中间每隔不远都放着一碗咸菜,剩余的就是和她刚刚的米粥明显出自同一锅但是却清了不少的粥。 前段时间,姜稚月虽在这营地之中住了许久,可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锻造室内,就算吃饭也是有人送进屋内。 只是看向桌前坐着的众人,面上并没有什么不同的神色。 姜稚月先按下了心中疑惑。 桌上可吃的东西不多,几个匠人看姜稚月来了,三两口就将饭吃完了,然后随着姜稚月回锻造室。 当晚,姜稚月离开之前,说了想让三郎先跟着他做事一段时间,并且告诉他明日下山一趟。 两件事情李文都应了,又亲自送姜稚月下山。 而此时的姜大郎他们五人,也在回来的路上。 他们去时赶了牛车,因着从镇上回来太晚,就将一并相聚的几个好友先挨个送回家。 前面的几人都送了回去,现如今这牛车上,除了一同出门的他们五人在,就还剩一人。 刚巧这人所往的地方是与古槐村相邻的村子,姜大郎赶着车往古槐村去,等路过隔壁村子之时将人送到家即可。 第156章 缺钱 牛车赶到一处家门前时速度慢了下来。 此处家宅比起镇上的宅子也不差,也是一处青砖大瓦房,从外看占地更是不小。 姜大郎他们知道方淳家中略有薄产,看到他家宅那么大也没有多惊讶。赶车的姜大郎朝着喊了一声道:「方兄,你家到了。」 「哎好!「 方淳从牛车上跳下来,车内的姜二郎等人也都跳下车来相送。 方淳对着姜大郎等人拱手道:「多谢大家送我回来,不若去家中喝杯水吧。」 姜大郎抬头看了看月色道:「不了,今天天色已晚,再晚些恐怕就看不到回去的路了。」 方淳只能道:「那好,那大家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等下次我再请各位来家里喝茶。」 吱呀~ 大门被打开,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少年冲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以及一对夫妻。 那少年方恒道:「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刚刚阿姐说听到外面有声音,一听就是知道你回来了,我便和阿姐过来接你。」 后面那少女方念也轻声叫到:「兄长。」 随后看到和方淳站在一处的姜大郎五人,笑着微微微行礼。 姜大郎连忙还礼,其余人也照做。 方淳向他们介绍道:「那二位是我父母,这是家妹方念和我弟弟方恒,这几位是我在学堂的好友,这一次院试都考中了秀才。」 听方淳介绍这几人竟都考中了秀才,方父观姜大郎几人面相,惊讶道:「我看这几人长相相似,不会就是淳儿所说的那几位一家兄弟同时考中的兄弟几个吧。」 方淳笑着接话:「我和爹说过的正是他们几个,姜家兄弟与王家兄弟都有大才。」 方父大笑道:「原来就是这几位小兄弟,既然到了我方家门前,大家快进来休息会。」 姜大郎等人又是一番推辞,直言今日太晚,等改天再登门叨扰。 当听说姜大郎几人家就住在不远处的古槐村后,方父也就不再强求,说是改天要去拜访姜雨朝他们,向他们请教是如何教出那么多有才华的孩子的。 「那方伯父,方兄,我们就告辞了。「 姜二郎等人重新坐上牛车,姜大郎也坐在车辕的位置上向方家人告别。 方念站着的地方挡住了牛车的前面,她想要往后退两步给牛车让道,怎料脚下踩到了石块,脚一打滑就要向前栽去。 这一栽下去,可就要被牛给踩踏上了。 姜大郎赶紧勒住了牛,脚尖一点向前跃去,一把抓住了要倒下的方念的胳膊,将她拽了起来。 「方姑娘小心。」 姜大郎将方念交给了吓得跑过来的方母,轻声提醒道。 方念道谢:「谢谢你啊,刚刚快吓坏我了。」 「无事。」 姜大郎重新坐上了车辕,赶着牛车上了路。 方恒拉住看向路尽头的方念道:「阿姐,回神啦,他们都走远了,咱们快回家吧。」 路的尽头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方念回神时看到大家都没注意到她刚刚的失态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跟着回去了。 牛车上,三郎笑着调侃道:「大哥,你刚刚动作真快,英雄救美啊~「 姜大郎专心看路,分出心回道:「什么英雄救美,只是顺手拉了一把而已。」姜大郎等人回到家时天色已经黑透,姜稚月也已经回到家中。 「三郎,你过来一下。」姜稚月看着姜三郎道。 姜三郎三两步跑到姜稚月面前问道:「阿姐,何事?」 「我今日已经跟李文说过让你跟着他一段时间的事,只是你若是跟着他做事,便要依循他的安排,若是你喊苦喊累一回,我便直接将你带回来,你也不要再说这事了,而且你不能随便回家,你可想好了?」 姜三郎急忙道:「我想好了阿姐,那我什么时候去找李文啊?」 「明日,你今天收拾几身随身衣物就行。」 姜稚月说完就回了屋子,姜家人听到三郎明天就要走,都连忙张罗着要帮他准备东西。 姜稚月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就带几身衣服就行,不是让他出门游玩的,不用带那么多东西。」 孙氏精简了又精简,除了衣服外还给他包袱里装了些碎银子以及能储放的吃食。 姜三郎高兴道:「娘,你们就别忙活了,快点回去睡吧。」 「你这小子,你可得当心点,娘可不想你竖着出去横着回来呜呜。」 孙氏教训着教训着就呜呜哭出了声,心里实在是担心三郎在外会遭遇不测。 「哎呀,娘你就放心,阿姐都说了我们兄弟几个中我的武艺最好,你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想想你儿子我下次回来就当了大将军,你好好想想出去跟村子里的婶子们说话的时候怎么炫耀吧。「 孙氏看向三郎嘲笑道:「你这臭小子,看把你能的,还大将军呢,你别缺胳膊断腿的回来我就要谢天谢地了!」 三郎不服的叫嚷道:「娘,你怎么能不相信你儿子呢?「 「好了,快点睡吧,明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要走了,明天早上娘给你做顿好的。」 张氏说完,就和一同来的姜雨庆走出了姜三郎和姜四郎的屋子。 走到门外,孙氏拍拍身边的姜雨庆道:「你说,咱儿子会不会真当个大将军回来?」 姜雨庆瞥了她一眼道:「刚刚你不是还不信吗?」 而屋内的三郎在孙氏和姜雨庆走后,也是对着四郎嘟囔道:「你说哪有娘这样的,我明天都要走了还损我。」 「还说明天要给我做顿好的,听着咋那么怪呢,这话本里说这话的时候不都是给将死之人说的吗,「 「哎,那你说我能不能当个大将军回来。」 四郎朝着三郎翻了个白眼就背过身去,「你别哭着跑回来就行,那样还要让阿姐去领你,丢人。」 「哎,你这人!」 三郎恼着扑了上去,两兄弟打作一团。 次日,孙氏果真做了一桌子三郎爱吃的菜,算是帮三郎践行。 …… 还没用饭,李文就来到了姜家,他闻着飘到鼻下的香味,憨笑着走进来道:「嘿,我赶着时间过来的,姜姑娘介不介意赏我口饭吃。」 姜稚月笑着将人喊了进来。 昨天李文就听姜稚月说了要将三郎交给他带一段时间的事。 他嘴里吃着桌上的美食,边对着三郎说道:「唔,好吃,三郎你可得多吃点,跟着我走了可没那么多好吃的了。」 李文这话一说,桌上正吃饭的孙氏关心道:「啥?跟着你走了三郎就吃不上饭了?「 「哎呦,这可咋行,一会你俩走的时候我给你们装点粮食吧。」 李文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就是跟着我可能吃的没那么好了,不过还是能吃上饭的。」 姜稚月听着李文的话开口道:「不用带,李文他们吃什么三郎就吃什么,若是这点苦都遭不住,那他们受苦受累的地方多了去了,三郎还如何能坚持住。「 孙氏尴尬笑了笑,道:「那还是不拿了。」 姜老太太看着李文关怀道:「李文小子啊,小明那书坊不是就能赚 上不少钱吗,你们咋还吃不好饭啊?」 「是不是阿明那小子给你们的月钱太少了?「 「要是这样,姜奶奶再见了他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他,你们这些帮他做事的,饭都吃不饱怎么行。」 李文惊得一口饭堵在喉咙里差点噎死。 他替欧阳明辩解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们主子给的月钱不少,只不过需要花销的地方也多,主子也是很为难,姜奶奶可别错怪主子。」 要是让主子知道因为他的话姜家人误会他了,肯定是要赏他板子的。 姜老太太还是不放心,这欧阳明手下的人都吃不饱了,那欧阳明那小子不会也吃不饱吧。 她说道:「「咱们家现在还有一些余钱,稚月啊,要不你写信问问阿明,这钱咱们先借一部分给他应应急。「「 姜稚月看着话题越来越歪,李文一脸后悔的样子,对姜老太太说道:「阿奶,咱家里的钱你放好就成。」 李文感激的看了姜稚月一眼,动作迅速的将饭吃了。 饭后,三郎背上他的包袱,就和姜稚月以及李文一同出了姜家。三人是往镇上的方向走了,也没赶牛车。 三郎问道:「阿姐,咱们这是要去哪?」 「去镇上,买几个下人,顺便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铺子租售。」 姜稚月转而问李文,直白问道:「欧阳明手中,是不是缺钱?「 李文原本想说不缺,可是看着姜稚月的神色,只能道:「主子要办得事情大,手里的钱花的就跟流水一样,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缺钱的。」 「不过真的只有一点点,姜姑娘,我们主子不穷,只是财物都留在了边境将军府中无法取出,那将军府现在被鸠占鹊巢了,也不知到时候里面的钱财什么的还有多少。」 姜稚月问道:「谁鸠占鹊巢了?」 李文哼声道:「是四皇子的外家,现在驻守边境的将军是他们家的人,不过他哪称得上将军,都是靠四皇子和蓉贵妃得到的官职罢了。」 第157章 买下人 四皇子的外家? 姜稚月问道:「是林家吗?」 李文道:「对,就是林家,这事是主子跟你说的吧。」 姜稚月没有解释,欧阳明并没有跟她说过这些事情,这些都是根据来到这里前的记忆知道的。 但是对于李文说欧阳明没钱这一点,姜稚月心中还是有些疑惑的。欧阳明自然不是那种手里有钱,连手下的兵都吃不好的那种人。 所以那只能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钱真的不够。 不过,原书中说欧阳明逃脱了朝中的追杀后,将伤养的差不多后就暗中接管了很多赚钱的生意。 虽说这一世命运不一样了,但这一个人的想法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那欧阳明除了她知道的那个书坊外,应该还有很多赚钱的来路。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没等姜稚月问,李文就自顾自的解释道:「其实也不是钱不够用,姜姑娘在这一方安定之地里呆着不清楚,现在市面上的粮食少,粮价也跟着飞涨,就算有钱想买也买不到。「 「姜姑娘也知道咱们人多,为了让兄弟们都吃饱,只能紧着陈粮买,至于菜知肉这些就能省则省了,反正能吃饱就行。」 姜稚月点头问道:「现如今市面上各种粮食的价钱如何?」 李文将知道的消息都详尽的说了一遍,姜稚月只管在心中记下李文说的这些话。 过了一会,三人就到了镇上,姜稚月先是带着他们去了镇上的粮铺查看情况。 情况正如李文所说的那般,粮食的价钱水涨船高。 姜稚月也没买粮食,问了一圈价钱后就走出了粮铺。 后面的伙计在身后嘟嘟囔囔道:「嘁,穿的倒是体面,问了一圈价钱竟然一斤粮食也不买。」 李文跟在姜稚月身后问道:「姜姑娘,咱们还要去哪?」 姜稚月按照记忆中的方向走,道:「找人牙子买几个人手回去。」 李文道:「姜姑娘是要买人办事?山上的人你可以随便差遣。」 姜稚月看了他一眼道:「买几个人回去帮着做饭洗衣服,顺便再买几个看家护院的,用不到山上的人手。」 她娘和二婶三婶都在作坊里安排了事情做,在作坊忙活一天等到回去还要洗衣做饭,属实太累了些。 所以,还是买几个人回去比较省事。 见姜稚月这样说,李文也就没再说什么。 倒是一直跟着默不作声的三郎听到姜稚月说什么山上的人,心中有些疑惑。 只不过他并没有多问,出发前姜稚月就告诫过他,在外切不可失言误事。 不过买人的事他还是问道:「阿姐,买了人回去住哪啊?咱家的房子虽然多,但是也没几间空屋子。「 白老先生一来,剩下的最后一间空屋子也没有了。 姜稚月凝神想了一下,想买下人的念头是忽然间有的,确实没有给他们准备居所。 她说道:「现如今正是天最热的时候,把人买回去后先起几间茅草房,然后在咱们家旁边再盖一处院子让他们住。「 这回姜稚月打算买两个做饭的婆子,再看着买几个看起来能看家护院的。 路过卖菜的地方,姜稚月先是让三郎去买了一些菜和肉。 几人说话间,已经到了牙行。 姜稚月带着二人走了进去,里面守着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看着一副精明的样子。 牙人赶紧迎了上来,热情道:「几位客官,可是要买下人。」 李文接话道:「对,快将你们这的人带出来让我们姑娘看看。」 「行嘞 ,客官往里请。」 牙人欢喜的将人往里带,然后带出来了一院子的人,这些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人。 他们一个个脸上都是灰败的神色,仿佛未来都没了希望。 「这位姑娘看看有没有看上的,这里面有不少以前都是在大户人家做过事的,等买回去就能直接上手做事,不用您再费心思调教。」 姜稚月看着院子里站着的人问道:「有没有觉得自己做饭手艺不错的。」 院里站着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觉得自己手艺不错?那不就靠自己一张嘴说嘛!被买走总被在这牙行里待着要好。 当即就有几个人站了出来,一共是三女一男。 有几个妇人眼睛骨碌碌的转,姜稚月并没有做声。 她看向那牙人问道:「你们这可有厨房?「 牙人说道:「有有有!姑娘你是想让他们现场露一手?」 姜稚月看着那几个眼睛乱飘的妇人道:「口说无凭,所以还是让他们都把自己的本事露一手才好,也省的我买回去还要转手把人再卖了。」 姜稚月这话一说,果然有一个妇人就有点丧气了。 这世道哪有妇人家不会做饭的,只是她们做的饭也就饿不死人而已,肯定是称不上多美味的。 姜稚月朝着三郎示意,让他把准备好的菜和肉拿出来,牙人也带着众人挪去了厨房。 除了菜和肉,来的路上,调料姜稚月也让三郎一样买了不少,现如今都摆放整齐放在桌子上。 姜稚月对着那四个站出来的人说道:「食材都在那,你们看着做自己拿手的就行,调料也够,不用省着用。「 厨房里有三口锅,院子里支着的也有一口锅,刚好够这四个人用的。那个男人和其中一个妇人拿食材前都先净了手,还将袖子往上卷了卷。 而另外两个人则直接拿起桌上的食材就动起手来。 姜稚月看着那两个知道做饭前先净手的人,心里已经为他们两个加了分。 而刚刚那个眼睛骨碌碌转的妇人手上还有脏污,另一个妇人手虽然还算干净,可是满是灰尘的袖子在她拿起肉时就蹭了上去,指甲也藏污纳垢。 三郎看到这情形,想开口提醒她们先洗手,被姜稚月制止了。 接下来谁也没说话,都专心的看着四个人做饭。 其实到最后,众人的目光都被那个站出来的男子吸引过去了。 他做饭的动作行云流水,切得菜和肉片也是薄厚均匀,动作迅速,光是看着那动作都觉得是个厨艺不错的人。 另外三个人做饭也不慢,其中两个妇人做饭速度都差不多,动作也没能挑出什么错来。 反倒是那个眼睛乱转的妇人,看到桌上有肉,直接抓了一大块到自己的案板上,看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她拿刀随意的切了几下,那肉块大的大小的小,看起来乱七八糟的,然后被她一股脑的倒进了锅里,桌案上的调料不管是什么都往锅里放了点。 过了片刻,四人做的菜都被盛了出来,摆放到姜稚月面前的桌子上。最后一个把菜盛出来的妇人,闻着盘子里的肉都要馋的流口水了。 不过好在没有忘记姜稚月是要来买人的,忍着将肉端了过去,不过那眼睛盯着散发着香味的肉菜垂涎欲滴。 那牙人看着她丢人的样子,绕到她身后用手里的鞭子敲了敲她,在她看过去时瞪了她一眼提醒她。 姜稚月挨个尝了一口,尝到那男子做的菜时,好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其中一个妇人看姜稚月尝到男子的那盘菜时的神色,就猜出来自己做的饭肯定不及那人 合这姑娘的心意,神色有些黯淡了下来。 姜稚月只各尝了一筷子就住了手,看向那个男人说道:「你手艺不错,叫什么?「 那男子对着姜稚月拱了拱手道:「小人陈全。」说完就静静地站在一旁。姜稚月道:「这个叫陈全的,还有那个我要了,你叫什么?」 姜稚月指了指那个神色黯淡的妇人道。 那妇人做饭虽不如这陈全,但也是色香味俱全了,家里人多,只买一个厨子也不够。 那妇人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姜稚月说的是她,连忙回道:「我叫田秋。」 「就陈全和田秋了,你们这有没有有些身手的,也可主动站出来自荐。」 听到姜稚月的话,田秋心一横跪在姜稚月面前道:「求主子把我们一家都买了吧。」 没等牙人反应过来制止,她就语速极快的补充道:「我家男人身手不错还会赶车,我儿子虽然小,可他以前做过府上主子的书童,认得不少字,干杂活也是动作快的。「 那牙人欲言又止,姜稚月看着他道:「你想说什么?」 牙人怕姜稚月若是同意了田秋的请求,一会看了人连田秋都不愿意要了,只能道:「田秋的男人受了伤,能不能撑下来不好说。」 田秋跪在地上砰砰磕头,脑门上不一会就见了血。 「求小姐将我们都买了吧,我们一家人必定对您忠心耿耿。「 牙人有些为难,他看向姜稚月问道:「姑娘您看?要不那男人您一并带走,我算白送你的,只是他们那儿子确实是个伶俐的,姑娘要是想要就得按价钱掏钱。」 闻言,姜稚月道:「怎么不见孩童,带我先去看看我再做决定。」牙人俯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带着姜稚月去了后面院子的柴房里。「那男人受了伤还病着,我怕过了病气给其他人,就将他先住在这了。」 姜稚月不置可否,只示意他开门。 第158章 买铺子 门一打开,姜稚月就看到柴房内除了堆积的杂物和柴火,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小一些的那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至于大的那个,则趴在地上,地上只铺了一张破旧的席。 还能看到那男人衣服后面沾满了干涸的血迹。 开门的动静将那小孩吓了一跳,他用身子挡着趴在地上的男人,抬头往姜稚月等人的方向看去。 小孩看到牙人过来,一下子扑跪在地上哀求道:「我求求您别把我爹扔出去,求求您了。「 牙人晦气的挥了挥手。 屋内这男人被打的重伤,结果到他手里还没几日就发起了高热。 这看病可是得花不少钱,一个犯了错被转卖的奴才可不值当他花钱给他看病。 原本将他挪到这柴房来,就是想着瞧他病的再厉害点,就拿席子一裹扔到郊外去,也省的死在他这里给他招晦气。 不过要是这姑娘能将那妇人和这孩子都买了,他倒是可以买二送一,将这个半死不活的男人一并给她。 也不用他自个费力气抬死人了。 这样想着,那牙人看向姜稚月谄媚的笑道:「姑娘您看看,这人现在虽然伤着,可是若是瞧好了病肯定是看家护院的好手。」 姜稚月看出他的小心思也懒得戳破。 在姜稚月身后的李文凑近她低声说道:「姑娘,这人手上有练刀磨出来的老茧。」 姜稚月点头,那说明确实是会两把刷子的了。 那叫做田秋的妇人做饭的手艺确实挺合她的口味的,不过是多买两个人的事,她原本也是要买的。 田秋站在后面观察着姜稚月的神色,看姜稚月犹豫,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姑娘,看家护院的活我也能干,你买我吧。」 刚刚那个做饭的婆子叫嚷着说道,说着还想扒拉姜稚月转向她。 李文连忙将那老妇人推到了一边,转头瞪了她一眼,「再多话就割了你的舌头!」 那老妇人被李文忽然间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捂住嘴往后退了两步小声道:「唔,不说了不说了。」 耳边终于安静了下来,姜稚月道:「田秋和她儿子我都要了。」 牙人咧嘴一笑,知道这是将田秋他们一家三口都买了的意思,对那跪着的男孩道:「还不快谢谢你的新东家。」 田秋面色一喜,连忙到屋子里和那男孩跪在一起对着姜稚月磕头道谢。姜稚月抬手制止,再磕一会去医馆看病的就不是一个人了。 地上趴着的男人被这动静吵醒,田秋连忙跪着挪到了男人身旁道:「你有救了,等我领了月钱就找大夫为你看病治伤。」 那男人嘴角抽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不过抬头看向门口站着的那些人,终究是没有开口。 他费力的抬起手在田秋的手上拍了拍,然后就从地上爬起来对姜稚月磕了三个响头。 田秋的男人叫黄吉,他们的儿子叫黄远。 想到田秋说黄远以前还当过书童,姜稚月便想多买几个让姜大郎他们使唤。 只是这牙人手里没有合适的人选了,姜稚月只能将这个心思先歇下来了。 不过倒是买了几个有点子身手的人,除了陈全和田秋一家三口外,姜稚月还另买了五个人。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那牙人将陈全这几人的卖身契都交给了姜稚月,姜稚月借着放到怀里的动作直接偷渡到了空间里。 黄远烧的一张脸红彤彤的,但还是在田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亦步亦趋的跟在姜稚月身后。 走出牙行,姜稚月停下了脚步,跟在她身后的一长串人也都停了下来。三郎问道:「阿 姐,咱们还去哪?「 姜稚月看了走的一步一撇眉的黄吉,道:「先找个医馆给他看看。」 田秋一家三口都震惊的看向了姜稚月。 田秋原本想着,原本姜稚月愿意将黄吉一块买下已经是大恩了,想着黄吉再能撑过一个月,她领了月钱就帮他看病,结果主子竟然说要找医馆帮黄吉看病。 眼看着他们又要跪下来磕头谢恩了,姜稚月让李文和三郎将他们拉起来。 她说道:「看病的钱算我借给你们的,就从以后的月钱中扣,你们可愿意?」 田秋连忙开口道:「愿意愿意,多谢小姐。」 姜稚月让买来的那几个壮年男人去替田秋和黄远扶着黄吉。姜稚月来镇上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想找几间铺子提前备上。 这里离庄宅牙行距离近,姜稚月打算直接从这里出发去看铺子。 她留下了那个叫陈全的人,剩下的让李文和三郎带着那些买来的人去医馆,让他们现在医馆等着。 陈全问道:「主子,咱们去哪?」 陈全是有些微胖的身形,若是和李文站在一起,就像是两兄弟一般。 只是陈全看起来要比李文面色更和善一些而已。」庄宅牙行,看几间铺子。」 只往前走了两家院子,姜稚月就到了庄宅牙行处。 牙行的桌案上铺着几张画纸,上面画着的就是要变卖或者出租的宅子或者铺子。 牙行里只有一个人在柜台后面坐着拨算盘,看到姜稚月和陈全两人进来也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就道:「想看宅子还是铺子,左边的桌案上都是出租的,右边的桌子上是卖的,你们自个看吧。」 姜稚月和陈全走进去,弯腰往桌子上的几张画纸上看去。 画纸上已经将宅子或者铺子的大致铺设画了出来,姜稚月优先看的是变卖的那些画纸。 陈全看姜稚月看了半天也没要定下哪个,便问道:「主子是想买铺子?铺子买来是要做什么?「「 姜稚月给了他一个眼神,低声道:「卖粮,你觉得哪个铺子更合适?」 陈全听到姜稚月说要卖粮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惊的。 据他观察,姜稚月穿的虽然不错,可并不是镇上富户家小姐喜欢的丝绸衣料,反而是棉布做的衣服。 所以他看到姜稚月来看铺子的时候,以为她是想买一间铺子做些胭脂水粉的生意或者开个餐馆。 毕竟姜稚月在牙行手里买人时最先要的就是会厨艺的。 不过他还是很快的调整好了表情,仔细的看起了画纸上的几家铺子。 陈全指向一个铺子道:「若是想开粮铺,这个铺子最好。」 「这个铺子位置不错,那条街繁华,这铺子在的地方巧妙,进那条街就必须先经过这间铺子,而且对面的铺子也是空着的。「 「这铺子门面虽然只有两间,可是铺子后面有一个小院,里面的屋子可以储放粮食,还能留出来两间屋子让看店的人住。」 「最妙的是这里,与院子相接的有一处小门,那后面是一处三进的宅子,可以算的上是一个极好的宅子了。「 姜稚月眼睛一亮,她竟没注意那处小门,她还以为那铺子和宅子是分开的。「这设计倒是巧妙。「 姜稚月问道:「这处铺子多少银子?」 牙人抬起头道:「三百现银,不二价。」 这铺子和宅子加在一起占地倒是不小,姜稚月对这个价钱没什么质疑。紧接着,姜稚月便让牙人带自己去这处铺子去看一看。 等看过后,姜稚月就更满意了。 院子里十分干净整洁,铺子 里也干干净净的没有灰尘。 姜稚月满意极了,当即就拿出银票给了牙人,然后租了辆牛车去县里将铺子的地契改成了姜稚月的名字。 等到姜稚月回来,已经过了晌午,二人又赶紧去医馆去找三郎他们。 医馆内只剩下田秋一家三口人和李文在了,三郎已经带着其他人回了村子。 看到姜稚月过来,李文连忙迎了过去。 「姑娘,事情办好了吗?」 「好了,陈全如何了,大夫怎么说?」 「回姑娘,陈全身上是受杖刑的伤,伤口没及时处理便发起了高热,不过所幸没什么大事,抓了药养一段时间就能好了。「 「还能走吗?」姜稚月这话是问陈全的。 田秋扶着陈全站了起来,主子已经对他们很好了,万不能再搞特殊惹主子厌烦。 「可以。」 「嗯,那就走吧。」 姜稚月没说要租车子回去的事情,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若是因为对他们太优待让他们挑战自己的底线不是她想看到的。 不过为了让陈全能跟得上,姜稚月还是有意放慢了一些速度。 等一行人回到村子,已经是傍晚了,姜稚月让李文先回山上,他不适合暴露出来。 路上看到他们领着人回来的村民都稀奇的看着。 一个面善的妇人问道:「小东家,这是你家亲戚啊?」 田秋忙笑着回道:「不是,我们是姑娘买回来的。」 「呦,小东家家里事情忙,确实该买几个下人了。」 另一个人接话道:「你不知道,今天晌午的时候小东家的弟弟就领回来了几个了,现如今这会,茅草屋应该都搭好了。「」 「那动作是不慢。」 晌午的时候三郎领了人回来,说清楚是姜稚月买回来的人手,姜家就张罗着先在姜家旁边简单的搭了几间茅草屋先让这些人住着。 至于到底怎么样,还要等姜稚月回来再商量。 村里的人都承了姜家的情,大家一块忙活,一排屋子一下午就搭好了。 第159章 救人 姜稚月带着一行人赶到村尾时,姜家人刚将茅草屋的事给收尾了。 站在门前往村口方向眺望的姜老太太看到姜稚月回来惊喜道:「稚月回来啦!」 姜稚月笑着跑到姜老太太面前:「阿奶,我回来了。」 姜老太太看着姜稚月带回来的几个人,又想到今天晌午的时候跟着三郎先回来的那五个青壮年。 「今天累坏了吧,咋想起来买人了?「「 「咱们家事情忙碌,大家整天也挺累的,我就想着买几个厨子和人手帮着做些事,你们也能轻松点。「 孙氏走过来插话道:「哎呦,还是稚月聪明,咱们家有了这些下人,肯定能轻省不少。」 一行人跟着走进去,连并那新买来的九个下人。 进院后,姜家人都站在台阶上,姜家四位老人坐在凳子上,那些下人就站成一排在院子里。 姜稚月先是跟家里人介绍了一下田秋一家和陈全几人。 而后又看向那五个被买回来看家护院做杂活的人道:「你们五人叫什么?」 那些人将自己的名字都说了一遍,还有三个人叫驴蛋狗蛋这类名字的,不好听不说还乱糟糟的。 姜稚月便为他们换了名字,从年龄从大到小分别叫姜一姜二姜三姜四和姜五。 说完,也像那些下人将姜家各房的人都介绍了一番,省的他们连主家的人都不知道。 「家中杂事活计不少,你们五人主要就先帮着做事,田秋和陈全你们二人,以后家中的饭就交给你们了,家中不缺饭菜,东西没了就来我这里支取银子去镇上买。」 「至于黄远,你就先跟着家中的几个小公子吧,他们平日里读书,你就跟在他们身边做事。」 姜稚月这这些人安排了一圈也没喊道黄吉的名字,等姜稚月停下来了,黄吉才问道:「可给我安排什么差事?」 姜稚月道:「你身上伤还未好,还发着高热,给你几天时间休养,等好了之后再做事。」 」是。」 外面临时搭建道的茅草屋一共有三间,黄吉一家三口一间,剩下的两间陈全和另外六人分。 这些人来时什么也没什么行礼,便没带什么东西。 姜稚月也是才注意到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还是那身破旧的,便打算等将他们衣服的尺寸都记下来明日再去镇上买统一的衣服。 现在她让田秋和陈全二人去做饭,其他人不等姜稚月再吩咐,看到什么顺手要干的事都主动动起手来。 张氏带着二人去了后面院子厨房,厨房里有三口锅,粮食和蔬菜肉食基本上也都堆放整齐的在厨房不远处的壁橱中。 两人刚来到姜家,都使出浑身解数去做菜,想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本事。晚上一顿饭吃的大家都捂着发撑得肚子回房。 田秋和陈全离开厨房前,将灶台和地面都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遍才关门离开。那五个人也将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杂物也都放到杂物间或者墙边放好,弄的姜家众人还颇有些不适应。 睡前,姜稚月将尺子给他们让他们自行量一下自己的衣服尺寸,并让姜二郎都去记了下来。 因为李文已经去了山上营地,三郎也在中午回来了姜家,姜稚月便没让他今天再去山上。 等到第二日的时候李文又下山来找姜稚月了,下山的主要目的是送信。 昨日深夜,欧阳明从京城传来的信到了。 姜稚月将三郎交给了李文,然后就拿着信回了自己的屋子。 李文交给姜稚月的是两个竹筒,竹筒不大,姜稚月打开后拿出了几张信纸。 其中一个竹筒里的内 容是欧阳明回应姜稚月上回来信的内容。 信上让她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但他丝毫没有过问姜稚月为什么会在武朝整个国都都缺粮的时候有信心弄来那么多粮食的事。 姜稚月曾在信上写关于粮食的事情,说她有办法弄来粮食,打算在武朝境内开设益民粮铺,将粮价调到正常水平。 而姜稚月需要欧阳明做的就是做粮铺明面上的主子,她只需要藏于后方提供粮食就行。 欧阳明说他已经派了人过来供姜稚月差遣。 另一个竹筒里的信上写的则是欧阳明近来在京中的事情。 他全家已经团聚,虽然不能出京,但是全家人算是完整的聚在了一起。信的末尾,欧阳明还过问了姜家众人。 他人虽然在京中,可是前不久刚过去的院试的结果他也已经打听到了。知道三郎竟真的一次考中的秀才,便在信中提起让姜稚月先将三郎交给李文,山上的事也可让三郎知晓。 姜稚月看到这不由得一笑,不得不说他们二人也算是心有灵犀了,对于三郎的安排竟是不谋而合。 午饭后,姜稚月喊了会赶车的姜四和她一起去镇上。 到了镇上,姜稚月带着姜四直奔成衣铺子。 她拿着陈全等九人的尺寸交给掌柜的,一人定下了两身夏装。为了好辨认,姜稚月给他们买的是统一样式的衣服。 姜家众人并不缺衣服,姜稚月便没有买,她今日来镇上是想再租一处小院,用来放粮食。 等到欧阳明的人到了,姜稚月便可先将粮食都提前放在那个小院中,然后让手下的人再去拉便可。 她去的还是那个牙行,牙人对这个昨天刚花好几百两银子买了一个铺子和宅院的姑娘十分有印象。 看到姜稚月又来,正闲着的牙人笑道:「姑娘今天是想看看什么,铺子还是宅子?」 姜稚月问道:「有没有比较僻静的小院?」 牙人走出柜台问道:「僻静的院子,姑娘想要多大的宅子?」 姜稚月想了想道:「两三间屋子即可,院子也不用太大,但周围住户能少一些就更好了。「 牙人听着姜稚月的要求,指向画纸上的两处院子道:「这两处应当能符合姑娘的要求.」 「这第一处院子,跟姑娘昨日买的铺子离得也更近,就在铺子后面三进院子的同一条街。」 「而第二处院子更为僻静一些,那条街道上住户少,那个院子也是在胡同尽头。」 「姑娘看相中了哪处,我便使人带你去看,若是姑娘两处都想看看,在下也可奉陪。」 姜稚月仔细将牙人指出来的那两处院子看了看,便让他带自己去这两处看看。 他们先去的院子是离姜稚月昨日买的宅子近的那处。 那条街上都是二进三进的大宅子,只不过地方不够,最终便盖了这个小院子出来。 这条街上住户多,大都有些身份,姜稚月还没去院子里看过就在心里否定了这处。 这个院子要用来来来回回运粮食,这里人多反而是个缺点。 所以看了一眼后姜稚月就让牙人带着她去了与这里隔了三条街的另一处院子。 那处院子果然如牙人所说的那样,周围十分的安静。 这里的宅院基本上都是一户在一个拐角处,自家门前发生的事情不会有左邻右舍看到。 而且这里的胡同过道并不狭窄,就算过马车也是可以同时两辆马车并排行驶的。 姜稚月很满意,就重新回到牙行将这处小院买了下来。 等将地契过了户,姜稚月让姜四带着她去买了些肉和菜便往村子 的方向赶了。 从镇上会出村子的路上是要经过一片密林的。 牛车刚驶进这处小林子,姜稚月就听到了有叫喊声从林子里传来。 是一道温婉婉转的女声,「来人啊,救命啊!有人吗!」 与这声音响起的还有另一道声音,仍旧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姜稚月掀开车帘让姜四慢了下来,过了片刻声音越发清晰,一并伴随的还有不堪入耳的不少男人的声音。 姜四有些犹豫道:「主子,要不咱直接走吧,听这声音对面人应该不少,我一个人怕是打不过。」 断断续续入耳的声音也让姜稚月和姜四二人差不多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两个姑娘路过这里时被一伙地头混混给拦住了,想要劫财也就罢了,劫了财竟然连那两个姑娘都不放过。 在姜四看来,自家这个主子长得也是跟个天仙似的,要是让那群劫财又劫色的人给瞧见了,那还不得走不动道。 所以姜四直接说出来自己打不过有一部分也是为了姜稚月的安危着想。 对面的人一听就是人多势众,他虽然会两把刷子,可也不敢在那么多人面前耀武扬威。 可想要离开也来不及了,因为那两个奔跑喊叫的女子已经跑到了这条小道上,后面还跟着张牙舞爪的几个看起来颇为猥琐的人。 那两个女子看到有人惊喜万分,拔腿就往牛车的方向跑来。而两个女子中的其中一人正是方念。 她看到有辆牛车在路中央,赶车的还是一名男子,便想要和身旁的好友坐上车后让男子赶紧赶车甩开后面的人。 「这位公子,让我们搭个顺车吧,等将后面的人甩了必有重谢。」 姜四自然是要听姜稚月的,便回头问她的意见。 姜稚月道:「让她们上来吧。」 姜稚月一开口说话,方念和另一个女子也就发现了她,看着姜稚月出色的容貌还微微惊讶。 两人跑到牛车前赶紧爬了上来,看着后面即将追上来的几个男人。 与方念一同过来的那个女子心一横,故意往姜稚月的方向撞了一下,想要将姜稚月撞下牛车为她们逃跑争取时间。 第160章 我刚刚就是故意的 在那个少女的身体撞过来时,姜稚月就有了察觉。她神色稍冷,静等那少女接下来的动作。 而与此同时,方念对着姜稚月和赶车的姜四道谢:“多谢二位搭救。”“等甩开了这些人,我一定会让爹爹好好的答谢你们的。” 姜四头也不回的甩动鞭子,让牛跑的更快一点。 “不用谢我,是我们姑娘让我停下来救你们的。” 听姜四这样说,方念转头看向一侧姜稚月的方向感激的道谢。 可是牛的速度有限,纵使姜四再甩动鞭子牛也根本跑不了多快,后面的那些人很快就拉近了与牛车的距离。 后面那些人的叫骂声随之传来。 原本看到方念和另一个女子上了牛车,那伙人还有些害怕,想要就此住手,只是觉得有些晦气。 毕竟即将到手的两个妙龄少女就这样飞走了,让他们不爽极了。 可是当发现他们是赶着牛车并且只有两个人时,胆子也就又大了起来,继续在后面追赶。 “赶紧把那两个小娘皮给我放下来,不然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老子看上的女人也敢抢,只是活腻了!’ 姜四转头往后面看了一眼,那几个男人也就离牛车不过几米的距离了。 他紧张的握紧鞭子,对着姜稚月道:“主子,我下去拦住他们一会,你来赶车带两个姑娘走吧。” 那些人想要抓的就是女子而已,他下去拖延一下时间,那些人应当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等到那些人走了他再自己回去就行了。 可他想的好,姜稚月知道那些人根本不可能就此罢休。 若是她带着这两个姑娘跑了,留下来的姜四就要承受他们的怒火了,说不定更惨。 就几个地痞而已,她又不是打不过。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姜稚月被一股力道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姜稚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还是来了。 她的身体往车厢的边缘狠狠一撞,一只手紧紧扣在车厢边缘上。 姜稚月原本是能借着这个力道稳住身形的,可是她装作慌乱的拉了那个女子一把,硬生生的将她扯下了牛车,骨碌碌的滚在地上。 而在她摔下去时,姜稚月也被她不小心拽了下去。 只不过,摔下去的时候,那女子在下,为姜稚月当了个垫背的。 这意外来的太猝不及防,赶车的姜四和在车辕上的方念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牛车又往前跑了几米,方念才惊慌失措的喊道:“快停下,她们掉下去了。” 姜四当即就赶紧勒停牛车,可还是往前跑了几米才停下来。 后面,姜稚月掉下车后很快就站了起来。 后面追来的那些人看到姜稚月的容貌,很是惊讶了一番,色眯眯的眼神都要变成了实质。 “嘿嘿,老大,这又来了一个小丫头,可比那两个看着好看多了。” 那个被喊做老大的男人色眯眯的搓了搓手道:“这个丫头我要了,剩下的两个你们拿去分吧。” “那老大你玩够了也让兄弟们尝尝那小娘皮的滋味。” 姜稚月听着这些话内心毫无波澜,她只取了那些人夸她好看的话听,至于其他的就当他们在放屁。 只不过想到那个和她一起掉下来的女子,姜稚月按耐住发痒的双手没有暴起揍人,反而是装作害怕的样子瑟缩了下。 和姜稚月一同掉下来的那个女子,听着那些人说的话,还往姜稚月脸上瞧了一眼。 那一眼,既是庆幸又是嫉妒。 庆幸那些人的心思都被姜稚月给抓去了,那她就能找机会逃跑了。嫉妒的则是那些人竞然说姜稚月比她长得好看。 她从地上爬起来慢慢的往后挪了几步,想要找机会逃跑。 注意到那女子的动作,有人喊道:“兄弟们上,别让这几个人跑了。” 那女子指着姜稚月的方向大声喊道:“她她她,她长得好看,你们要抓就抓她自己就行了。” ”哼,那女人我们当然要,只不过你也休想跑,谁知道你跑了会不会喊人过来。”那女子连忙保证不会喊人过来,就差要竖起手指发誓了。 可就算是这样,那些人也没想要放过她。 那女子又往姜稚月的方向看了一眼,反正刚刚都将她推下来了,还连累自己一块掉下来了,现在就再利用她一回也没什么了。 她双眼一瞪,双手就要往姜稚月背上推去,想要将姜稚月推向那群人。 姜稚月怎会再让她如意,在女子的手快要碰到她时她的身体就往旁边侧了一点。 女子做着一把将姜稚月推倒的打算,用的力气自是不小。 前面忽然没了可以推的东西,她震惊极了,但还是不受控制的往前跌去。 姜稚月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淡定的往后退了两步。 那些人三两步上前就控制住了那女子。 “你们两个看着这女人,剩下的人跟我来抓另一个。”“ 被安排看着那女子的两个男人,猥琐的在那女子身上摸来摸去。 “啊啊啊!你们这群混蛋,不要碰我,那个女人长得比我漂亮,你们都去找她啊!“ 女子害怕的尖叫着,还不忘将祸水往姜稚月身上引。 与此同时,那几个人也追到了姜稚月的面前,姜四和方念也跑了回来。 姜稚月冷笑一声,不知是在笑那女子死不悔改还是笑这几个地痞流氓的不自量力。 方念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虽然有勇气跑回来了,但看着那些人凶狠的架势还是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姜四视死如归的挡在姜稚月面前道:“主子,这里离咱们村子不远了,你先回去喊人过来,这里就让我拦着吧。” 姜稚月倒是很满意姜四的衷心,不过她却没有离开。 在那几个地痞流氓冲上来的时候,姜稚月有意放轻了动作。 一是为了看一下姜四的身手如何,这其二嘛~当然是让那个想将她拉出去吸引战斗力的女子多惊吓一会。 那留下来看着那女子的两人分明是觉得姜稚月等人绝对不会是自己兄弟们的对手,所以丝毫没有观察战况,全心全意的将心思投到了手中的女子身上。 那少女的衣服已经被撕扯开了,半遮半漏的挂在身上。 那两个猥琐男子将手在女子身上游走,这捏一把那抓一下,引得女子尖叫不止。 瞅着时辰差不多了,姜稚月出手迅速的将几个人给解决了,让震惊的姜四去牛车上拿了绳子过来,然后将这些人的双脚都绑到一起。 那正被骚扰的扭来扭去的女子看到姜稚月那么厉害,大叫着呼救:“快救救我,救救我啊!“ 另外两个男子见势不对,对视一眼后同时松开了正在解裤子的手,试探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就大跑起来。 唰唰! 姜稚月甩出去的石块一前一后的击中了那两个男子的腿弯,他们惨叫一声跌倒在了地上。 姜稚月道:“将那两个人也绑了。” 姜四格外听话的拿着绳子过去将那两个人按照相同的方式绑了起来。 方念赶紧跑到了那个和她一同的少女面前,将她的破碎的衣服遮住了身子。 方念挂着眼泪心疼道:“依依快把衣服穿好。” 那个少女,也就是林依依,愤恨的坐在原地,像是没有听到方念的声音一般,恶狠狠的瞪着姜稚月。 她怒吼道:“你明明那么厉害,刚刚为什么没出手!” 方念边要帮她把被扯下来的衣服重新整理好,还要边安抚她的情绪。 “依依,是这位姑娘救了我们,你放心,这事我们都不会说出去,不会有人知道的。” 她将林依依从地上拉起来站好。 可方念的话并没有安慰到林依依,林依依看向姜稚月往她的方向走近了几步,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肯定是故意的!你这个贱人!“ 啪! 林依依话音刚落,姜稚月的巴掌就甩到了她的脸上。 “疯狗就不要出来乱吠。“ 姜稚月这一巴掌,不止被打的林依依愣住了,就连方念和姜四以及那些被绑起来的人都震惊当场。 那些被绑起来的男人:这怎么还内讧起来了。 方念知道林依依说话太过难听,连忙扯了扯她提醒,然后就对着姜稚月道歉:“对不住这位姑娘,她情绪不太好,你多担待。” 姜稚月看了方念一眼,她对这个女子倒没什么反感的地方,不过她也不会担待的。 她转身吩咐道:“姜四,将这些人都挂到树上去。” 姜四麻利的将这些人一个一个倒挂在了小路两旁的高大树枝上,那些人憋红了脸不断的求饶,姜稚月没理他们。 姜稚月对着方念和林依依两人道:“没什么危险了,你们自便吧。” 林依依看姜稚月要走,丝毫没有要带着她们二人的意思,挣脱开方念的手就拦住了姜稚月的路。 “我们这个样子,你竟然不把我们送回去,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嗤~你这幅样子被人看到,又关我什么事。” 说完,姜稚月还将头凑近林依依的耳边道:“我刚刚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着。” “你!” 姜稚月不再理会叫嚣的林依依,带着姜四直接离开了。 (本章完) 第161章 算计粮商 姜稚月将那打算恩将仇报推她下牛车的林依依气的七窍生烟,自己心里倒是畅快了许多。 等她走后,方念将歉意的目光收回来,还要安抚暴躁的林依依。 方念声音温婉清澈,将林依依的衣服重新规整好后就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背帮她平复心情。 林依依的衣服没有被完全损坏,只是被撕扯开了,现在穿好再稍作遮掩倒是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方念想着的是趁现在赶紧回去,这时候家家户户大多数都在家中做饭,外面并没有多少人,兴许运气好也就不会遇见人了。 可林依依像是傻在原地了一般,只恨恨的看着刚刚两人牛车离开的方向瞪着铜铃般大的双眼。 方念出声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依依,咱们快些走吧,再晚要看不清路了。」 林依依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方念,她收回眼神时眼中恶毒的目光还未闲散,将方念看的生生吓了一跳。 不过很快,林依依就将眼中的狠意压了下去。方念关心道:「依依你没事吧。」 林依依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看着方念好不伤心的道:「我把你当成好姐妹,可是刚刚我被人欺负,你竟然没来救我,我太讨厌你了。」 说完,林依依就甩开方念的手跑开了。 方念想辩解说她并非是不救她,只是她摔下车摔得太突然,她根本反应不及。 等到她和那个赶车的车夫过来时,林依依已经被两个贼人抓在手里差点欺辱了。 她自知自己就算上前也是无用,就只能等着那个男子和那个姑娘救人。 可.不管如何,她刚刚确实有些胆怯没有上前亲自救她。 现在天色已晚,方念放心不下独自跑开的林依依,连忙追了上去。 而在林依依的心里,她与方念二人一同出来,可是现在受到侮辱的却只有她一个,让她心里很难平复下来。 既然她们是一同出来的,方念要是真当她是好姐妹,就应当与她有难同当。说那么多无用的话,无非就是受到侮辱的不是她罢了。 方念和林依依二人离开后,而那些流氓地痞一个个的被倒挂在树枝上,血液回流脸都涨的红彤彤的。 看着最后两人都跑远了,惊慌的挽留道:「你们别走啊,把我们放下来。」 可是没人听到他们的呼喊,现在已经是傍晚,要归家的人早已经都回了,他们注定要挂在那里了。 不巧的是,第二日过路的多是一些妇人或者少女,看到那么多人倒挂在那里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别说解救他们下来了,恨不得跑的比兔子还快。 所以直到第二日下午,他们也没遇见在这条道上过路的行人能将他们放下来的。 直到又过了一日,三郎被斐西安排做事路过这里时看到这些倒挂的人,一刀甩去将这些绳子都割断了。 那些人头昏脑花的又狠狠砸在地上,满腔的怒火在这一刻达到了最顶峰。 几人边解绳子边骂道:「你这个混小子,不知道轻点啊!」 「老子的头都摔破了,看我怎么教训你!」 解了绳子的众人跺了跺发麻的双脚,就吼叫着向三郎冲了过去。 三郎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这群颠倒是非的东西,明明是他救了他们,现在不仅骂他竟然还要动手! 简直不可理喻! 三郎气的将这些人爆揍了一顿,将他们打的鼻青脸肿后又重新绑起来挂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看来你们被人挂在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就接着挂着吧,拜拜了您嘞!」 而姜稚月离开后,就让姜四带着她径直回了龙 衔村。 接下来的几日姜稚月清净了下来,直到几天后欧阳明送来的人到了。 因着这个粮铺一开,就相当于是断了很多人的财路,更甚至会让很多人赔钱。 毕竟因着粮食稀缺,很多粮商都以低价购粮,将粮食都握在手中后再转而高价卖给百姓。 等姜稚月的粮铺一开业,肯定会与其他的大小粮铺站在对立面上,欧阳明送来的掌柜和小厮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人,身手自是不在话下。 他们来后就直接去了镇上的别来书坊找书坊的掌柜,让他代为传话,告诉姜稚月人已经到了。 当日上午,姜稚月就收到了这个信,跟家中人说过一声后只身去了镇上去见这些人。 在这些人来之前,欧阳明已经仔细叮嘱吩咐过他们,让他们待姜稚月如他们斐家人。 这些人也听话,看到姜稚月过来,恭敬的对着她问了安,丝毫没有因为她是女子就看不起她。 「属下秦进见过姑娘。」这人身形修长,看着倒不像是武将,颇有文人之风。 「属下冯三(冯四)见过姑娘。「 后面说话的这两人长相有些相似,再结合他们二人的名字,应当是一对兄弟。姜稚月也与他们见礼,不卑不亢的样子倒是让人高看两眼。 书坊掌柜叫潘文,上次姜稚月带着明渊清来买话本之时,书坊掌柜还因为她被人搭讪而有些印象,所以后来姜稚月拿着欧阳明的玉佩来书坊时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实在是没想到当日吃瓜竟然吃到了他主子心尖尖上的人身上。 现如今姜稚月所写的那个话本仍在连载之间,热度也是只增不减,再加上姜稚月建立的造纸作坊中生产出来的纸张只在别来书坊和另一家书坊中售卖,别来书坊现在算是如日中天。 潘掌柜知道话本和新纸都是出自姜稚月之手手,对她更是佩服。 潘掌柜问道:「姑娘用过午饭了吗?」 」还未曾。」 姜稚月收到信后就来了,来的匆忙也将午饭落过去了。 「镇上新开了一家食肆,名叫百味楼,听说那里的饭菜不错,不如今日我做东,请姑娘和新来的三位兄弟去尝一尝。「 书坊掌柜喊来店里的小厮,让他好生看着店,便带着姜稚月等人出发去百味楼了。 …… 饭后,潘掌柜独自回了书坊,姜稚月则是带着秦进和冯三冯四兄弟去了她买下的铺子那。 「这铺子后面有一处院子,你们三人可住在这里,若是缺什么便自己添置,我一会支点银子给你们。」 姜稚月当做雇佣他们三人干活,还与他们谈了每月的工钱。 与这小院子相连的三进宅院姜稚月并不打算给他们住,反正这里的几间屋子住下他们也是足够。 因着来之前欧阳明已经交代过他们,万事都听姜稚月的指挥。 看到这空荡荡的铺子,秦进问道:「姑娘,现在万事俱备,只是这粮食我们应该从哪弄来?」 姜稚月将钥匙交给秦进道:「一会我会再带你们去一处院子,每月十五与最后一天我会让人将粮食送去那里,你们再找人拉到铺子来。」 秦进又问道:「还希望姑娘告知这粮食的价钱是按照市面上如今的粮价,还是姑娘另有安排。「 姜稚月淡淡道:「粮价你们自行打听,将定价与去年的粮价尽量持平。」 以前的粮价她并没有直接告诉秦进等人,而是让他们打听后自行定价,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又如何安心用他们。 可秦进听到姜稚月的话时大吃一惊,和去年的粮价持平现如今的粮价可是 去年上半年时粮价的四倍不止,姜姑娘这是想以一己之力将粮价打下来? 若是一下将粮食的价钱调低那么多,他们倒是不怕会有其他的粮商来上门闹事。 就怕他们的粮食供应不上。 毕竟他们的粮价如此之低,必然会引起百姓的注意,到那时,所有百姓都涌来这里买粮,恐怕粮食是不够的。 「粮食的事情你们不必担心,前期若是不够便去村子里找我,我再找人让我那朋友送来。」 秦进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了一番姜稚月所说的那个朋友的厉害,在如今竟然能搞来那么多的粮食以低价卖出,怕是要赔损不少。 秦进两手交叉一起思考了一下说道:「在下有一计想说与姜姑娘听听。」 姜稚月示意他开口。 秦进道:「姑娘此举,已经是将众多粮商给得罪了,既如此,无论得罪的多与少都不可能再和谐相处,所以在下想着,可以坑他们一笔。「 姜稚月来了兴趣,问道:「哦?怎么坑,详细说说。」 秦进一副女干商的样子道:「这就要看姑娘那位朋友手中的粮食能不能支撑得住了。」 姜稚月示意他但说无妨,至于粮食的事不用他担心。 秦进看她这样,就当她是不缺粮食的。 他说道:「现如今市面上的粮价价格高的离奇,若是出现一家比他们粮价要低的,那些人必然是要想方设法的将我们的粮食低价购走,阻挠我们的生意。「 「我们倒是可以先将粮价定的比他们低上一两成,让他们收购我们的粮食,他们必回以为我们的粮食不多,几次三番下来,我们再按照我们定好的卖给百姓的价钱出手粮食。「 「那些粮商若是稳不住心态,必然会再次将手里的粮食想办法卖出,我们便可以安排人以更低的价格收购,这样不但不会损失粮食,还能赚了这个差价。」 听了秦进的话,姜稚月轻咳一声掩饰喉间的笑意。 她已经想象到那些粮商跳进秦进的圈套后会如何怒的跳脚了。 她笑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按照你说的去办就行。」 第162章 天下粮铺 说完了事情,姜稚月就离开了,不过离开前交给了秦进二百两银子让他们先把铺子整理装横一下,再将后院需要的东西都添置了。 秦进动作极快,不过三日的功夫,就将铺子里的一应货架都准备好了,还有大小麻袋都储备完全。 这日刚好是月底,姜稚月背着一个小背篓就去了镇上,将空间里的各种粮食都拿出了两干斤整齐的堆放在屋子内。 她还特意找了这个时代有的装粮食的麻袋,将粮食过渡到里面装好。 忙活完这些事情,姜稚月已经累的满头大汗,将那么多东西换袋子再拿出来,还是很耗费精神力的。 她将门锁好在镇上随意找了一家面摊点了一碗面吃。 等吃了面,姜稚月又在镇上转了一圈才去粮铺后面的宅院。 粮铺还没开张,所以姜稚月并不能从前门进去,是从那个三进宅院的小门进了粮铺后面的小宅院。 姜稚月过去时,秦进正带着冯三冯四兄弟两个整理院子。 仅仅是三日的功夫,这里已经被整理的像模像样的了,丝毫看不出这个院子是长久未住人的样子。 院子里屋子不少,他们留了两间用作休息,除此之外竟然还收拾了一间灶房出来,说是没必要每顿饭都出去买。 其他的屋子就被他们留出来存放拉回来的粮食。他们还没去姜稚月放粮食的那个院子。 他们三人都很遵守姜稚月定下的规定,并没有在姜稚月定下来的日子的其他时间去那个院子。 今日刚好是这月的最后一天,秦进是打算等到晚上再带着冯三冯四一起去拉粮食。 否则那么大的动静,非要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那个小院不可。姜稚月开门的动静成功的将院子里忙活的三人的目光吸引了去。 他们知道与这相连的宅子也是姜稚月的,所以这边便没有挂上门栓。 这不,姜稚月果然从这里过来了。 冯三冯四笑着打招呼,「姜姑娘。」 姜稚月也笑着应了,随和的问道:「可吃了午饭了?」 冯三笑道:「还没呢,这灶台刚搭好。」 秦进也道:「姑娘来得巧,等将这点活忙完了,咱们出去吃。」 姜稚月听他们说还没吃,将背篓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道:「我已经吃过了,猜想着你们没时间吃饭,来的时候就帮你们买了点东西,等你们忙好了就能吃了。」 三人连忙笑着道谢:「那就多谢姜姑娘了。」 他们三人手中不停,继续将手里最后一点的活计忙完。 姜稚月径直去灶房拿了几个盘子出来,洗刷干净后,就将背篓里从空间偷渡出来的吃食装了进去。 姜稚月不知道他们都喜欢吃什么,便随意拿了几样出来。 一只烤鸭、一盘猪蹄、一盘酸辣鸡爪、一盘凉拌藕片和一盘凉拌黑木耳,另外还拿出来了十几个大肉包和素包子。 因着这些都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所以都是凉的,但多数都是凉菜,也不怕他们会起疑。 包子虽然是凉的,但还是软乎乎的,不耽误吃。 等到秦进三人收拾好东西看到姜稚月摆了一桌子的东西,都惊喜极了。三人边吃饭边向姜稚月汇报这几日的情况。 粮铺已经打理好了,就差牌匾做好摆上去了再将粮食拉过来了。 「我们将粮价的事情也打听清楚了,现在市面上的价钱和以前的价钱都有,我们定下来了铺子开张后这一段时间的价钱。「 秦进说着拿出一个小本子,上面将所有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姜稚月一眼扫过就能一目了然。 姜稚月看着上面记着的东西,比她决定要开粮铺前了解到的都要全面很多。 姜稚月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所说的那个谋划完善的如何了?」秦进笑道:「姑娘放心吧,一切都准备好了。」 姜稚月看他一副老狐狸的样子,丝毫不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 这处镇上除了他们,还有三家粮铺,有两家是豪商名下的产业,另外一家则是披着商人皮子的四皇子手下的人开的。 秦进竞然连这个都打听到了,姜稚月看着本子上记录的关于四皇子的聚鑫粮铺,心里冒出一个邪恶的想法,她要好好的宰这个四皇子一顿。 她对着正在吃饭的秦进道:「这个聚鑫粮铺,他们背后有四皇子和贵妃作为后盾,财力肯定也更为雄厚,你们可以多从他们手里坑出来点。」 秦进听得一愣,疑惑的问道:「这位四皇子,招惹过姑娘?「不然为什么特意吩咐他要多坑四皇子的粮铺? 姜稚月愤愤道:「没有,但他们在京城欺负阿明了!我要给他出气。」 别以为他不知道,就是那个四皇子,对阿明的家人做尽了坏事,还要杀了阿明。秦进反应了半响才明白姜稚月说的阿明是谁。 秦进听着姜稚月状似孩子气的话,有些失笑。 现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人如此真心对世子。 若是让那个傲娇的世子知道了,怕是嘴角都能翘上天了。 秦进是和安王同一辈分的人,算是欧阳明的半个长辈。 原先他被派来这个小镇子的时候还不甚理解为什么,现在倒是有点明白了。 有这位姜姑娘在,世子应该是不放心其他人过来做这个任务。 饭后,秦进将粮铺的牌匾抬回来挂了上去,上面写着太平粮铺四个大字,是秦进拿着欧阳明的字让人印刻上去的,字形飘逸潇洒。 粮铺的地理位置极好,冯三和冯四挂牌匾时,来来往往的行人都瞧见了。有那识字的路人将「太平粮铺「「四个大字大声的念了出来。 听到是新开的粮铺,路人纷纷驻足观望,姜稚月站在人群中一起观看着。 驻足者们的交谈声也传进了众人的耳中。 「咱们镇子也不算大,已经有了三家粮铺了,何必再开一家,现在这粮价高的离谱,也不会有人抢着买。」 路人纷纷附和他的话。 「是啊,就算再开一家又有何不同,我看啊,这粮铺就算开了也是没人光顾。」「他们家的粮价若是比另外三家低点,我倒是愿意买点。」 「还太平粮铺,这世道,哪还有什么太平。」 路人的交谈声不绝,姜稚月掩在人群中静静听着,挂牌匾的冯三和冯四也没搭话。 镇上又开了一家粮铺的消息迅速就传遍了每家每户,包括另外那三家粮商那里。 无一例外,那三家粮商都没将下人传来的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无非是多一家粮铺的事,也抢不走他们多少生意。 不久后这些人将会对现在自己的想法后悔万分。 因为他们不仅被抢了生意,还都赔了一大笔钱。 真真是连喊苦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这会,冯三冯四才将牌匾挂好。 将牌匾挂好,两人说了两句明天开业让大家来捧场的场面话,就关了门回了院子。 等到深夜,秦进带着冯三冯四推着板车去了姜稚月所说的那个小院。 他们还是低估了这些粮食的数量,当看到堆满了屋子的粮食后,他们震惊的差点忘了是要来干什么的。 冯三激动 的跑到屋子里拆开一袋子粮食,抓了一把放在手里仔细瞅了瞅。 他惊讶道:「秦先生,都是好粮。」 「这姜姑娘哪来的这样的朋友,竟然能弄来这么多的粮食,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秦进警告道:「不该知道的不要乱打听,咱们只管替王爷和世子做好事。」 冯三和冯四连连保证不会乱打听,三人这才开始将粮食一袋袋的抬到板车上,再一趟一趟往铺子里拉。 深夜寂静,只有秦进三人的喘息声和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他们原以为第一次有个几百斤粮食就行了,谁知道竟然有那么多,整整拉了一整夜才堪堪将粮食都拉到铺子里。 三人稍作休整了一番,等到第二日晌午,就要等待开业了。 昨日回去,姜稚月就将今日要去镇上的事情跟家里人说了,并且让几人跟着她一起去镇上。 姜稚月让他们去镇上的目的也是为了一起将那个三进的宅子收拾出来。 那样,他们若是有事也不用急着回来。 姜雨朝也可以带着五郎六郎和明一兮明渊清住在那里,不用整日镇上村里的来回跑。 买了宅子的事情姜家人知道,但是在镇上还开了一家粮铺的事情他们可真是不知道。 姜稚月只说是欧阳明安排人来开的铺子。 但姜家人想到上回李文来他们家吃饭时还说买不到粮食,他们就知道,这铺子肯定跟姜稚月脱不了关系。 姜雨朝照常带着四个孩子去学堂上课。 除了几个老人和小王氏带着两个孩子在家,其他人都跟着姜稚月去了镇上。 姜大郎他们还没去县里重新找合适的学堂,因为他们发现白老先生学识渊博,比白逸风更甚,便将他当作了夫子。 所以连带着白老先生也说要去镇上凑凑热闹。 若是镇上的宅子合适,他就带着姜大郎他们住在那里,给他们上课。 几人求之不得,一同去了镇上。 第163章 开业大吉,低价粮 因为赶着牛车,到镇上的时间又缩短了不少。 等到众人到了镇上时恰恰好要到晌午,他们赶在出发前吃了东西的,现在便直接被姜稚月带着去那家粮铺前的位置。 粮铺开张虽不像那些酒楼饭馆或者糕点铺子开张时热闹,但毕竞是自家铺子,所以还是要去捧捧场的。 除了姜稚月一行人之外,粮铺外的街道上倒是还站着不少其他的人,但大多数都是恰巧路过留下来看热闹的。 每逢新的铺子开张,为了图个喜庆和好的寓意,店家都会在店门前撒喜钱,所以这些留下来的人也不算是无故站在这里。 白老先生捋了一把胡子,老神在在的说道:「太平粮铺,这名字寓意倒是不错。」「这粮铺是你开的?「 姜稚月笑着提醒道:「是阿明的铺子,人也是他的,我不过是入股了而已。」白老先生含着笑意,也没有接话,抬头看向铺子上方红绸盖着的地方。现在刻着「「太平粮铺「「的牌匾正被红绸盖着,大敞的门两边各挑着一串鞭炮。刚到正午时分,秦进就带着冯三冯四走了出来。 秦进笑着说了几句喜气话,就让冯三冯四点燃了爆竹。 爆竹点响,就又开始撒铜板,动作快的都抢到了好几个。 姜大郎扬手一抓,正好接住了一个向他们这里抛来的铜板。 他想递给姜稚月,被姜稚月制止后笑着道:「这可是个好兆头,大哥自己留着吧,等回去了让娘用红线帮你串好,你挂在脖子上。」 姜大郎笑了一声,哪能听不出来这小丫头在调侃自己。 」你这鬼灵精的小丫头。」 姜大郎点了点姜稚月的脑门,笑着将铜板重新握进了手掌之中。 就在外面众人还弯着腰争抢铜板的时候,冯三抱了一块光滑高大的木板出来,上面写着铺子里各种粮食的价钱。 等地上再无一个铜板可供争抢时,众人抬头这才看到铺子门前竖着的板子。当即就有那识字的路人低声念了出来,结果这是越念声音越大。 至于原因,那就是比镇上原先那三家粮铺的价格都要低了最低两成的价钱。 有人惊讶问道:「掌柜的,这人说的是真的吗,你们这粮食的价钱真是如此?」 说完又小心嘟囔道:「怕不是哪家公子出来闹着玩,开店前没提前打听清楚价钱吧。」 秦进等人正怕没人问呢,他笑着回道:「这价格正如刚刚那位小哥说的那般,价格童叟无欺绝不会出错。「 其实他们抱出来的木板上写的价钱比起往常年间,也算不上是便宜。只不过与现在的粮价一比,确实是更好的选择。 就这也已经比前年时的粮价高了两倍不止。 有人笑道:「你们起这个太平的名字,不会就是因为你们的粮价比其他家便宜上这些价钱吧。」 秦进笑而不语,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可太平粮铺的粮价那么低,也引来了不少人的质疑。 有人不解的问道:「你们粮价那么低,不会都是掺了陈粮和发霉放坏的粮食拿出来卖吧?「 这话一说,其他激动着的人也按耐下了心情,等着秦进解释。 秦进也不恼,笑着道:「大家买粮的时候都能检查,现在粮食也都在铺子里,若是存疑自然可以进去求证一番。「 当即就有几个人走了进去,姜大郎也凑热闹的进去看了看。 铺子大门敞着,站在外面的人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形,进去的人弯腰伸手就在粮袋里抓了一把米放在手里看。 铺子就那么大,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去观察一番,所以那些在外面的人只能焦急的问道:「 粮食是不是都发霉了?「「 里面的人没回话,而是激动的又走到其他敞开口的粮袋旁抓了一把仔细看。 为了防止店家是把好的粮食放在上面,次等的放在下面以次充好,甚至还特意将手往下面捞了捞。 可是无一例外,在手掌上捧着的粮食都是粒粒饱满。 「咋样啊?」 外面的人又忍不住问了起来。 一人激动的走了出去,大声道:「都是好粮啊,比咱们镇上另外几家的粮铺的品色可好多了。「 紧接着其他进去的人也都走出来了,纷纷附和那个人说的话。 还有人当即就转头回去让冯三给他称了十斤粮食,生怕没有的样子。姜大郎从粮铺里出来回到了姜家一行人之中。 想着刚刚在铺子里看到的那些粮食,确实是要比平常见到的都好不少。 而恰恰这种品色的粮食,姜大郎刚刚好在自家经常见到。 他极少见家中人买粮,缸中的粮食快吃光之前总又是会渐渐多起来。家里几个女人基本都心知肚明,没人过问这件事。 再想到刚姜稚月还说这铺子是欧阳明的,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肯定又是自家妹妹那小宝箱里变出来的东西,借着欧阳明的名号拿出来卖呢。 姜大郎想到这就又想的多了点,但姜稚月拿出来的这些粮食品质好,价钱又比现在的低,也算是惠民的一件事,便没再管。 刚刚那人转头就买了十斤粮的事实在是惊住了他们,心中疑惑真的有那么好? 大家见状也都想往里挤,秦进只能站出来制止住喧闹的人群。 真是笑话,他定的这个价钱可是吸引其他的粮户对他们下手的,若是没到这月十五这批粮食就没了,他还怎么施行计策。 秦进显然忘记了姜稚月说的在施行他们所说的计策时不用担心粮食的事。 他大声道:「大家不要着急,店内所有的粮食不会涨价,且粮食充足。」 「大家只需等家中缺粮时再来就成。」 秦进的话确实安抚住了一部分人的心,而少数人看着这喜人的饱满的粮食,还是买了三两斤回去。 粮铺门前又喧闹了好一阵,姜家人看过这个热闹后就离开了。 他们来镇上可不止是要看热闹的,还要收拾宅院。 姜稚月将她娘和二婶都带来就是想当甩手掌柜,将布置屋子的事交给她们处理。 而姜大郎他们,一会自然是要被当成拎包的使唤的。 三进宅子就在粮铺后面的那条街上,姜稚月领着众人绕了一圈就到了地方。姜稚月拿出钥匙打开了挂在门上的大锁,带着众人走了进去。 这处宅院占地不小,姜稚月也没仔细看过各处呢,便和姜家人一起将各个屋子都转了转。 众人边转边安排道:「这主院收拾出来给爹娘住,白老先生和大伯你们也住这个院子,再收拾出来一个小院当客房,剩下的院子,咱们就收拾出来自己住。」 张氏和孙氏每到一个房间都要仔细的打量一番,再说说都要添什么物件。两人说的物件都让姜大郎他们交替记了下来。 因着有以前帮姜稚月记录话本的事情,姜大郎等人对这件事情做的得心应手。 院孑里假山壁石应有尽有,看起来颇为雅致,连白老先生都说姜稚月买到这个院子是捡了便宜。 白老先生说道:「你留了这么大个院子在这,也应当再买些仆人,也好做平日里的打扫做饭事宜。」 姜稚月点头同意,「确实该再买几个人,还要帮大哥他们各买一个随身小厮,他们平日读书时就有了可 以使唤跑腿的人。「 众人都很赞同,打算一会就去牙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还是要大采购一番。 等将院子收拾出来,姜雨朝他们就可以直接住在这里,不用两头跑了。 主院几个屋子里床柜书桌都有,旁边的几个院子同样也是,所以他们只需买些被褥这些必需品就可以入住了。 等绕到后面,张氏疑惑的看着那扇关着的小门问道:「这门后面莫不是也是一间屋子?」 张氏说着就将门栓抽掉了,入目的是另一处院子。 秦进和冯三冯四都在前面的铺子里,所以乍一眼看上去这里安静极了。 张氏问道:「哎?这个院子倒是收拾的挺好,不过为啥用这样的木门?」毕竟其他相接的小院都是用月牙形空洞门隔起来的。 看了两眼又觉得不对劲,这里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姜稚月连忙拦住她娘想要动手推开秦进卧室的手,解释道:「这宅子和粮铺是连在一起的,接通处就是那个小门。」 「呦,原来是这样啊。」 「那咱这没打招呼就进来了,会不会不太好。」姜稚月笑着说道:「一会跟秦掌柜说一声就好。」「那咱在这能瞧见那店里面不?」 刚刚除了姜大郎进去了,他们都没能进去瞧一眼。 虽说这粮铺和别家粮铺没什么区别,可是到底姜稚月入了股的,算是半个自家的铺子,这就勾起来众人的好奇心了,都放轻脚步围过去看。 铺子门面与这院子相连的小门能看到铺子里的情况,众人就压低声音瞧了两眼。 虽然秦进那样说了,可是铺子里的人也是不少,大家进来一趟多多少少都会买点。 看了两眼觉得没意思,姜家一行人就又回去打算去逛街,将该采买的东西都采买一遍。 第164章 鱼儿,上钩了 看了两眼觉得没意思,姜家一行人就又回去打算去逛街,将该采买的东西都采买一遍。 太平粮铺开张的十分顺利,里面卖的粮食又便宜质量又好的事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镇子以及周边的几个村子。 起初镇上另外几家的粮铺还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觉得只是太平粮铺开张做出来的手段罢了。 可是接连一个月的门可罗雀之后,几家粮铺的掌柜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各家都派了人装作寻常百姓的样子去太平粮铺看了一番,得到的信息果然是和传言不假。 又紧接着半个月没人到店里买粮后,那些人终于坐不住了。 三家粮铺平日里也是谁看谁都不顺眼,但又维持着表面的平和,这次为了太平粮铺,不得已聚到了一起。 一日午后,三家粮店的掌柜聚在一起商量之后,让小厮去给秦进去了信,说是要约他吃个饭增进一番感情。 秦进拿着信就去找了姜稚月,两人看着信上的内容皆是笑了。鱼儿,上钩了。 姜稚月喝了一口并不是很能喝的惯的茶水,就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她问道:「秦掌柜安排的怎么样了?」 秦进说道:「收买了几个人,等到明日他们见过我之后,我就会让他们在那几家掌柜耳边吹风,让他们动手。」 这主意是两人琢磨出来的,也是怕那些人不会上钩才出此下策。 那三家粮铺除了聚鑫粮铺背后的主子是四皇子外,另外两家背后也都有着人撑腰,只不过身份地位都没四皇子高罢了。 但这一个月下来,欧阳明已经动用手里的力量将他们查了个底朝天。 另外两家粮铺,一家是王记粮铺,一家叫做杜氏粮铺。 这王记粮铺背后最大的主子是一个三品的官员,那官员在所属地作恶多端,百姓们苦不堪言。 至于那个杜氏粮铺,背后的人虽不是***,可也是一个欺男霸女的豪商,仗着财力随意强抢民女。 欧阳明将属下查来的这些消息都给了姜稚月,姜稚月对于要坑这几家粮铺的事心里直接就没了负担。 而秦进刚刚说的事情就是往三家粮铺掌柜身边安插人的事情。 但贸然塞一个人进去很难到他们心腹的位置,所以秦进就想方设法的收买了几个人。 在另外三家粮铺没来找他们麻烦的这一个多月里,姜稚月也不是什么都没干。 因为她知道镇上的一家小粮铺对于诺大的武朝来说,根本救不了太多人。 所以姜稚月就和秦进商量着将太平粮铺往周边的县郡推向其他的地方,至于拉粮食的根据地,目前还定做镇上的那个小院子。 他们已经额外盘下了三间铺子,人手都是欧阳明准备,就需要等合适的时间逐个开张就行了。 经过最后的商定,他们想要惠民的本意是好,但也不会不给其他的粮商活路。 所以最后定下了一个既给粮商活路又给百姓们活路的价钱。 只不过,那些粮商肯定是要少赚一点了。 很快就到了次日午时,姜稚月提前在秦进要去的包厢隔壁也定下了一间屋子,点了几盘菜慢悠悠的吃。 下一刻,姜稚月便听到有推门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姜稚月将精神力散发出去,能将隔壁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秦贤弟来这那么久,我们这几个做前辈的也没找你吃顿饭,实在是照顾不周,一会我们要各罚三杯才好啊。」 一道声音传来,语气中满是讽刺。 那话中的意思明着是在说他们的错,可是实际却是在暗讽秦进在这 镇上开粮铺却不主动来拜访他们。 另外一道声音也出声附和道:「杜兄说的是啊,一会秦贤弟可要好好的和我们痛饮一番。「 秦进像是没有听出来他们一人一句的讽刺,笑容真诚的回道:「这事怪不得几位兄台,兄台们家大业大将我这等小人物忘在脑后也正常。」 「呵呵呵」 听着秦进的话,那几人脸上的笑容都快撑不住了。 这秦进真是太不要脸了,还真当是他们的错了。 但那三家掌柜的也不敢说什么,他们原以为秦进是个识相的,在收到他们的邀请后就会感恩涕零的。 谁知竟是这般油盐不进,还敢这样说他们。 不过因为还要弄明白秦进这家粮铺后面到底是谁,三人忍下这一口气走了进去。 几人与秦进之间说的都是些生意场上的场面话,秦进这只老狐狸对此应对自如。 姜稚月懒散的夹了两筷子鲜嫩的鱼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隔壁屋子里的烽火并没有减少,那三人明里暗里的挤兑秦进,想要从他口中问出些有用的东西出来。 可一概都被秦进堵了回去,另外三人的面色越来越黑,连最初的笑容都撑不住了。 问又问不出来,灌酒又灌不醉,那三人头上都要冒火了。 一人将手中狠狠攥着的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砸,杯中的酒水都晃荡了出来。「秦贤弟这般油盐不进,可是后台厉害。」 秦进笑道:「孙兄说笑了,做生意而已,谈什么后台不后台的。」 那人又怒道:「各家粮价一直都很统一,偏秦贤弟来了之后硬是打破了这个规定,是想与我们三家作对吗!「 秦进淡淡说道:「孙兄说的这话秦某实在是难以理解了,秦某粮铺中各种粮食的定价,已经高于从百姓手中收取的价钱的两倍还不止,其中利润已经足够。」 「我知道各位兄台是好心,但秦某并不贪心,所以这些利润已是足够。」 紧接着一声巨响传来,桌子都被拍的猛地一震颤。「你是在说我们贪得无厌吗?」 「秦某并无此意。」 三人气哼哼的站起来道:「哼,你要跟我们作对,还嫩了点,我看你这没什么底蕴的粮铺,里面的存粮能撑几天!」 什么破太平粮铺,不过是一个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地方而已。 想要跟他们这种底蕴深厚或者背后有人撑腰的老字号作对,他还不够格! 第165章 上当 “我们走,这般人也不值得你我兄弟们结交。” “我们走!” 隔壁包厢的门被狠狠撞开,然后又重重合上。 候在外面的小厮看到自家主子出来,且都是脸色不好的样子,都连忙小心的跟在了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独自坐在位置上的秦进看着满桌狼藉,笑着叹息一声,一脸平静的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等缓了一下后,起身喊了候在门外的冯四去了隔壁姜稚月的屋子。 冯四是跟着秦进一起出来的,冯三还要在粮铺看店。 看着秦进和冯四人进来,姜稚月一点都不惊讶,笑着让他们各自落座。 现在没了外人,冯四也没没再客气,各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姜稚月用手撑着下巴问道:“谈得如何?’ 秦进无奈的摇摇头笑道:“姜姑娘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没谈拢,那几个人气的挥着袖子就走了。” 姜稚月出声笑了笑,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他们刚刚的谈话她也听了个差不多。 秦进笑着说道:“还好姜姑娘这边也点了一桌菜,不然今天中午这顿饭就要饿着了。” 姜稚月笑着没有说话,接着三人极快的用了餐,就回了粮铺。 而回到各自家中的那几个粮铺掌柜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了。 原本以为能问出来点什么有用的东西,谁知道他们软硬兼施使劲了法子,那秦进竟然还是油盐不进。 最后连他身后的人都没打探出来是哪个,更不要说说服他变更粮价了。 三个掌柜回到家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家里的小厮婢女们都不敢出声引起注意,怕会被当成出气筒。 等人气消了一些,才有贴身的心腹上前宽慰几句。 “派人下去查,这个太平粮铺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我就不信一点头绪都找不到!“ 查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出来的,粮铺开业前欧阳明就派人将对姜稚月不利的消息都遮掩住了。 查到最后,他们也只查出来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来。 四皇子手下粮铺的孙掌柜气的将手里的茶盏都甩出去了。 大骂道:“都是一群废物,街上的乞丐都比你们有用,连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查不到,还背后有人,这点我能想不到吗!你怎么不查出来他背后的人是谁!“ 底下跪着的人心中也是苦不堪言,他就是一个跑腿的小厮,哪能打听的出来这些。 没打听到情况的自然也不是他一家,在对付太平粮铺的这件事情上,三家粮铺的目标还是很一致的。 在他们眼里,太平粮铺的事情还不够格被他们上报给上面的人询问意见。 若是连这么个小事都解决不叫,那不是说明他们很没用吗? 秦进虽然收买了他们身边的人,可是还没那么快让他们行动。 只有恨他恨得要死的时候,那些人再过去拱火,他们才会更没有理智。 等过了几日,三位掌柜看着已经许久没有进项的粮铺,脑门上的皱纹都能夹死苍蝇了。 就在他们苦恼憎恨的时候,孙掌柜身边的一个心腹附在他耳边给他出了一个点子。 孙掌柜看着都快贴到自己脸上的心腹孙才,问道:“想说什么?“ 孙才奸笑着悄声道:“掌柜若是苦恼这件事,小的倒是可以出个主意。” 孙掌柜急的焦头烂额,嘴上都长了几个泡,看着手下的心腹还一副磨磨唧唧的样子,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催促道:“什么主意就快说,卖什么关子!“ “嘿嘿,主子莫恼,小的这就说。” 孙才附身在孙掌柜耳边说了好一会才停下来,看着孙掌柜眼睛越来越亮的样子,孙才就知道自己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心里也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能在孙掌柜面前做个心腹,孙才平日里得到的赏银自是会不少,可前段日子他不小心染上了赌瘾。 起先还赢了两把,可越往后就输得越多,他原本想把本钱赢回来就金盆洗手,可不但没将本钱赢回来,反而越输越多。 这一来二去的,赌瘾就越来越大,最后欠了高额的赌债。 那赌坊的人说再不还钱就要剁了他的两只手。 他一害怕,帮孙掌柜往库房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偷摸换了一些赝品进去,把真的拿出去换了钱拿去还了赌债。 这还不算大事,最要命的是他和孙掌柜院里的一个姨娘好上的事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 孙掌柜后院的姨娘多,时间久了就有那不甘寂寞的,孙才在孙掌柜面前办事,难免少不了往几个姨娘院里送点东西跑跑腿,一来二去的就跟其中一个姨娘眉来眼去的好上了。 虽说这话就算拿出去说也没人相信,可是就孙掌柜那小心眼子的性子,宁错杀一百不放过一个,肯定会对他起疑心。 现如今和孙才有一腿的那个姨娘还怀了孩子,那孩子说不定就是他的。 孙才原本还想着等那姨娘生出来个儿子,就筹备着谋取孙掌柜的钱财和家业。 可千算万算,没想到他的这些把柄不知怎么的,一样不差的被人调查到了,还拿来威胁他。 他的这些个把柄可还在那人的手里攥着呢,若是没能将那人安排下来的任务完成好,那人一不高兴就给他抖擞出来,他就完蛋了。 而那人,就是姜稚月和秦进二人安排下去传话威胁他的人。 而此时,太平粮铺后面的院子里,姜稚月与秦进相对而坐。 听着商子衍传来的消息,姜稚月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让他离开前还没忘将商子衍这半个月的解药给他。 姜稚月挥着手中的扇子解暑,高兴道:“成了,就看他们接下来的动作了。” 秦进背靠椅子,钦佩的说道:“姜姑娘家中的那个小丫头倒是厉害,竟能从孙掌柜身边的孙才口中撬出来那么多有用的东西,还能让他记不得见过咱们这件事情。” 姜稚月斜了他一眼警告道:“你可别打她的主意。” 这回能从孙才口中问出来那么多的话,可是少不了明渊清的帮助。 姜稚月可没忘记,明渊清用她的蛊虫“审问''孙才时,秦进这老狐狸一副见到宝的样子。 秦进笑了笑,说道:“听闻在前朝的追杀下,蛊族一族已经尽绝。’“结果姜姑娘这一手金屋藏''娇’的好本事,竟有两个擅蛊术的小子。” 现在姜家有一部分人在镇上住着,宅子又和粮铺的院子只一门之隔,交往的便也密切。 秦进这只老狐狸不知什么时候就从明渊清和明一兮口中套出了他们的信息。 姜稚月避开他这个问题,问道:“旁边两个镇子和县城的铺子准备的怎么样了?“ 秦进回道:“一切准备妥当,粮食也都拉过去备足了两个月的量。” 他是真的好奇姜稚月所谓的那个朋友到底如何弄到的那么多的粮食,可也知道问了就是逾越了。 两人转移话题商量了一下其他粮铺的事情以及如何应对接下来另外三家粮铺的出手。 而另一边。 孙掌柜在得了孙才的主意后,觉得他的方法十分可行,一高兴就赏了他几两银子,让他去杜氏粮铺和王家粮铺请另外两位掌柜过来一聚。 孙才乐颠颠的拿着赏给他的银子支使了两个人去喊人,自己则是去了隔了好几条街的赌坊,玩了两把将还没捂热乎的银子都输光了才垂头丧气的走出来。 趁着孙掌柜喊了另外两家的掌柜来谈事情,孙才偷偷摸摸的跑到孙掌柜的姨娘院里心肝儿的狠狠亲热了一番。 那姨娘看到孙才过来,左右看了看没人,连忙将人给迎进去了。 不一会,屋子里就传出来了不可描述的声响,隔了好远守着的丫鬟都听红了耳朵。 孙掌柜府上前面的花厅,三个长相油腻的胖子正坐在花厅商量事情。 孙掌柜看着另外两位掌柜,各自瞥了他们一眼开口道:“将两位老兄请来,是因为我想到了对付那太平粮铺的方法,两位老兄有没有兴趣跟着我一块干。” “哦?“ 另外两位掌柜来了兴趣,他们对于太平粮铺的憎恶绝对不比孙掌柜少。 太平粮铺一来就将他们在这个镇上所有的生意都抢走了,虽说他们也不止这一家粮铺,可是让他们低头服软那是绝对做不到的。 而且镇上人不少,将所有的客人拿下可是不小的一块肥肉。,他们怎么愿意放手。 王掌柜和杜掌柜连忙开口问道:“孙掌柜快说说,想了什么办法,我们两个一定尽力帮忙。” 孙掌柜抬起眼睛,自信的说道:“那太平粮铺如此目中无人,要断咱们的活路,咱们也不必给他留情面,直接搬空他的粮仓。” ”“搬空?”王掌柜疑惑出声。 杜掌柜也道:“先不说咱们不知他太平粮铺的粮仓在哪,就算知道那么多粮食咱们也那个方法不声不响的给他偷出来啊。“ 听到杜掌柜说偷,孙掌柜很不客气的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他原本想讽刺两句,可是想到还要与他合作,便缓和了声音解释道:“这个搬可不是偷,咱们可以把他的粮食买空。” 这下王掌柜和杜掌柜就更疑惑了,他们是脑子有毛病才会买对家粮铺的粮食。 孙掌柜看他俩一副没有动心的样子,又连忙解释道:“两位兄弟想,这太平粮铺他一个新开的铺子,拿什么跟咱们比,不就是仗着买到了比咱们品质好的粮食又卖的价格低吗。” “你们两个好好想想,那小子手里的存粮要是够多,能只在咱们这个小镇上开了一家粮铺吗,所以我猜啊,他手里的粮食肯定不多。 “咱们找人扮成路过这的商人去他们家买粮,买的多肯定还是要再便宜点,等咱们将他手里的粮食都买光了,到时候这粮价如何,还不是被咱们三家拿捏在手里。” 孙掌柜说着,拍手喊来了两个小厮,让他们把从太平粮铺买的粮食都抬到了花厅正中央,敞开了口让他们看。 “你们瞧,他这粮食的品质,可要比咱们几家最上等的粮食还要好上不少,两位若是不愿意跟着我干,就只能等着被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太平粮铺打压的见不了光了,到时候别说赚不到钱,背后的主子还要责怪。” 听了孙掌柜的一番话,王掌柜和杜掌柜都沉默了下来。 孙掌柜也不管他们,老神在在的品着茶,静等他们答应。 看他们神色动摇,孙掌柜又加了一把火,说道:“你们端看这粮食的品质,我们就算按照太平粮铺店里的价钱买了也不算吃亏,到时候放在自家粮铺里单独划出来一块卖这些粮食,价钱也能提个两倍。” “或者咱们将这部分粮食拿到州府去卖,那些达官贵人肯定都争着买,这其中利弊,想来不用我再给你们一一解释了吧。” “等到太平粮铺拿不出粮食来卖了,咱们再将太平粮铺言而无信的消息散播出去,让他们在这镇上待不下去。’ 王掌柜和杜掌柜被说的越发心动,对视一眼后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决心。 两人一拍板,就说愿意跟着孙掌柜干。 就算不能像是孙掌柜说的那样有那么多的好处,只就打垮了太平粮铺这一件事对他们来说也是极好的。 三人商量了许久,将每人买太平粮铺多少成粮食的事情都谈好了之后才散去。 最后定下的就是,无论太平粮铺现在还有多少存粮,王氏粮铺和杜氏粮铺各买三成,剩下四成由孙掌柜解决。 他们这样定也是认定了太平粮铺根本不会有太多的粮食储存。 商量好之后,三人动作极快的安排了人乔装打扮成了三伙商人去太平粮铺商谈粮价。 冯三冯四在粮铺里忙活,当一天接待了三伙说是“慕名而来要大量买粮的商人时,就将这事汇报给了秦进。 秦进暗笑鱼儿终于咬住钩子了,就让他们按照原本商量好的计策和这三伙人谈价钱。 几方交谈了几回,就将粮价定了下来。 太平粮铺按照比散卖时每斤粮食低一文钱的价格将粮食卖给了他们,再少就不同意。 那些商人''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本章完) 第166章 降价 那些扮作商人的小厮回到各自掌柜面前报了信,说是将生意已经谈拢了。孙掌柜等人听着下人报来的价格,虽不太满意,可也算是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所以就等着约定好的三日后去拉粮食就行了。 聚鑫粮铺后院,孙掌柜在一颗大树下的摇椅上躺着,旁边还有两个貌美的女子一左一右摇着扇子,摇椅两边还放着两小盆冰。 椅子规律的前后摇晃着,孙掌柜悠哉的的哼着五音不全的强调听下人回禀消息。 「哼,不过是几万两银子,等将那些粮食买来,转手卖到州府,害怕赚不回来。」」 「确定将他们的粮食都买光了?」 那穿着锦衣华服看着颇有些不伦不类的小厮连忙回道:「老爷放心,都买光了,连他们店里的都买了,一粒不剩。」 孙掌柜高兴极了,大手一挥就赏了银子给下人,「哈哈哈好啊,赏!」 三日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 三天前秦进就租了一个庄子,姜稚月也用粮食将庄子都填满了。 三日时间一到,那三个和秦进谈好的游商就带着大批人拉着板车,跟着秦进到了郊外的庄子上拉粮食。 镇上的太平粮铺外面也暂时挂上了暂时歇业的牌子。 冯三冯四守着门,看他们一袋又一袋的往板车上抬粮食,边记下数量。庄子里好一会热闹,来来回回都是搬运粮食的身影。 等到他们将粮食都装上各自带来的板车再交了银子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院子里点满了灯笼才能看得清东西。 秦进拿着手里一沓的银票面带喜色的说道:「现在天色已晚,各位若是没有下榻的地方,在下这庄子倒是可以让你们住一晚。」 在那些人投来目光时,秦进又笑眯眯的接道:「价钱好商量。」 那些人嘴角刚要扬起的笑容就那样尴尬的僵持在嘴角,复又转头道:「不用了,我们自有去处。」 「那好,我就不留各位了,各位慢走。」 秦进扬起手里握着的银票朝他们挥了挥送客。 众人被他手里好厚一沓的银票吸引了目光,咬牙切齿的走了。 等人都走了,秦进将银票抓在手中,高兴道:「走,咱们回镇上,找上书坊那家伙和姜夫子他们好好地吃一顿。「 秦进口中的姜夫子就是姜雨朝,自从将镇上的宅子收拾好以后,姜雨朝就带着仍在镇上学堂上学的几个小子以及明渊清搬了过来。 另外白老先生也和姜大郎姜二郎姜三郎和王浩兄弟几个一起过来了。在宅子里设了一个小学堂,专用来白老先生为姜大郎他们讲学。 黄吉的身体已经痊愈,便让他们一家都来了镇上。 虽然现在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可是宵禁的时间还没到,这将近两个时辰足够他们找一家饭馆好好地吃一顿了。 冯三冯四高兴的将庄子上点燃的灯火都吹灭了,关了门跟在秦进身后往镇上走去。 一下就有十几万两银子入账,三人都十分高兴。 冯四还嘴欠的说道:「这几日忽悠他们买粮可比在铺子里当伙计累多了。「 冯三冯四以前都是安王手下的兵,做的都是直来直去的事情,现在却要绕着弯子忽悠那些人,对他们来说着实有些费脑子了。 今日高兴的不止秦进几人,还有守在古槐村后山的那些人。 琢磨着时机到了,姜稚月便以粮铺为借口,让李文带着不少兄弟避开人群往山上拉了不少粮食。 李文知道姜稚月有找粮食的路子,还和主子在镇上以及其他地方开了粮铺,便没什么怀疑的喊了人拉粮食帮兄弟们改 善伙食。 和粮食一起拉上山的,还有一些蔬菜和肉食。东西拉到营地里,大家又是好一阵的欢呼。「主子发财了?怎么拉来了那么多粮食。」 一人抓出一把粮食在手中搓了搓,惊讶道:「这粮食竟然那么好。」 李文笑着给了他一拳,说道:「你们可想错人了,这是姜姑娘给咱们送来的。」粮食是姜稚月让他带人去拉的,那就等于是姜姑娘给的。 李文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笑着让大家把大米面粉等抬进储放粮食的屋子里,只是粮食太多,只能再腾出来了一个屋子放粮食。 李文看着满满两车的肉食,吩咐道:「今晚上安排厨子做肉,做好了给矿山那边的兄弟也送去,现在天热,放两天就该坏了。」 大家再次欢呼起来,说要感谢姜稚月。 姜稚月刚刚也跟着一并上山了,但刚到山上就去了营地的锻造坊。 走到锻造坊外,姜稚月就听到了乒乒乓乓的敲击声,锻造坊中正热火朝天的锻造兵器,用的都是从矿山中开采出来的矿石。 姜稚月推门进去,热浪铺面而来,几个正做指导的老匠工看到姜稚月过来,连忙将人请了进去。 「姑娘来了,快来看看咱们这一批的兵器。」 姜稚月笑着接过递过来的长刀,手掌翻转就握着刀柄流利的转了两圈。 锻造坊里一个接一个的都是高温的火炉,姜稚月走到外面拿着手里的刀挥舞了几下。 「不错。」 几个老匠人都笑起来,像是姜稚月简单地两个字的评价就是对他们极大的肯定。 姜稚月掂了掂手中分量极重的大刀,问道:「做了多少了?」 老匠人答道:「已有五百余把,再有月余,营里的这些小子们就能人手一把了。」 姜稚月拿着刀又重新进屋看他们制造出来的其他兵器。 除了刀之外,他们还锻造了不少精巧的弩箭以及长枪。 姜稚月在营地中转悠了一圈就下山了,每走一小段路姜稚月就能发现驻守巡视的人。 原本山上只有一个营地,把守的还没有那么严格。 现在多了一处正在开采的矿山,李文便派了人手每日巡逻。 虽说这深山里不会有百姓过来,但姜稚月提醒他凡事仔细些总没有错,让他日夜派人守着。 若是真有闯进来的人,就不动声色的将人引开。 而当日晚上,那些以游商身份从太平粮铺买走全部粮食的人,拉着成队的板车在城外绕了一圈后去了孙掌柜等人的庄子上。 王掌柜和杜掌柜看着手下的人拉回来的品质上好的粮食,损失了好几万两银子的心总算没那么痛了。 粮食拉回孙掌柜的庄子时,孙掌柜正在屋里和新纳进来的姨娘翻云覆雨。 听说粮食拉回来了,不忍扔下怀里的美娇娘,抱着衣衫不整的新姨娘就去了院子。 等确认所有的粮食无误后,孙掌柜大笑一声道:「明日,就将这些粮食拿到咱们自己的铺子去卖,价钱一定要比店里品质最好的粮食还要高!」 「哼,我看那些人买不到粮食不来咱们这还能怎么办。」 第二日镇上的人想要去太平粮铺买粮时,罕见的发现太平粮铺的门上挂着打样的牌子。 若是只有一天也无妨,可一连几日,太平粮铺外面都挂着同样的牌子,没有丝毫的动静。 那些家中已经没了存粮的人家只能去了另外三两粮铺去买粮。 结果竟然在他们店里发现了和太平粮铺一样的粮食。 只是那价钱,要比太平粮铺的价钱高上不少。 粮铺的小厮看着无奈来买粮的人,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差点都要把「「爱买不买四个大字刻在脑门上了。 可找来这个地方买粮的人都是家中存粮耗尽的,纵然再不满也只能买了,心里却希望着太平粮铺赶紧开业,好灭灭这些人的气焰 太平粮铺歇业的几日里,不断有人发现镇上另外三家粮铺都有太平粮铺中的粮食出售了,且价格都是高的离谱。 镇上也开始流传太平粮铺掌柜言而无信的传言。 传言说太平粮铺的掌柜不遵守开业时的承诺,找到了价钱更高的买家,就不愿意再卖给镇上的人粮食了。 既然是流言,就有人信有人不信。 可太平粮铺已经接连七日未开张了,那些不愿意相信的人也慢慢的动摇了。 就在流言越传越盛的时候,太平粮铺又开张了,里面摆着满满的粮食,自然让流言不攻自破。 且粮铺重新开张后,每种粮食的价格竟比原来的定价都要低了一分钱。 知道消息的百姓们高兴了,可另外三家粮铺的掌柜可就不高兴了。 同样的粮食太平粮铺的价格要比其他粮铺低那么多,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三家掌柜都认定太平粮铺没有存粮了,结果现在不仅有粮食了,还降价! 他们真是有苦说不出,想跑去太平粮铺质问都没有理由。 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出气的掌柜只能将火撒到了那些扮成游商去太平粮铺买粮的小厮们。 「一群废物,你们不是说亲眼看着将粮食搬空了吗,现在是怎么回事!」被踹飞的小厮苦不堪言,跪在地上眼泪鼻涕一块流。 「老爷,小的们真的是亲眼看着把粮食搬空了,连镇上粮铺里的都没放过。」 眼看着孙掌柜硕大的身子又要砸过来,那小厮赶紧说道:「说不定那太平粮铺根本就不止那么多粮食。」 第167章 设局 眼看着孙掌柜硕大的身子又要砸过来,那小厮赶紧说道:「说不定那太平粮铺根本就不止那么多粮食。」 孙掌柜踹人的动作果然停了下来,那小厮脑子迅速转弯,连忙将锅往太平粮铺身上推去。 孙掌柜觉得这小厮说的也不无道理。 太平粮铺在这的存粮用光了,肯定会再往这运粮食。 孙掌柜才不会承认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恼怒的看向脖子缩的跟鸵鸟似的下人们,眼中是止不住的怒火。 就在这时,孙府的管家笑着跑了过来。「有大喜事啊老爷!」 孙掌柜眼刀子唰的一下就投向了欢笑着奔跑而来的管家。 真是没眼力见的,没看到他正训着人呢,有个狗屁的好事! 他看着管家怒道:「说不出来什么好事你就跟着这些人一块受罚吧!」 管家认出地上跪着的几个下人正是前些日子被孙掌柜派出去做事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都跪在这。 管家小心的往地上跪着的人身上瞅了一眼,笑的谄媚,「老爷送到其他地方的那批粮食,已经全部卖出去了,那边的伙计说想让老爷你多送点过去呢。「 听清管家说的是什么,孙掌柜惊喜道:「将近一干斤的粮食都卖光了?」, 管家高兴道:「是啊老爷,就这还不够呢,来传话的人说,有好几家富户预定了不少,让你放话就再拉去点。」 孙掌柜终于气顺了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问管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家便事无巨细的将来传话的人说的消息说了一遍。 原来是聚鑫粮铺上架太平粮铺出品的那些粮食的同时,孙掌柜也命人往其他地方的粮铺运了些。 而这些粮食一经推出就受到了大家的喜爱,说是做出来的米饭和馒头都要香了不少。 名声就这样被打响了,对比着其他的粮食,不过是贵了一点,但很多大户人家还是争着抢着要买。 这不,刚刚过去几天,送去的将近千斤的粮食就全部销售一空,甚至还有人预定。 听了这前因后果,孙掌柜高兴道:「预定的粮食还差多少?」 管家脸上挂着谄媚的笑,说道:「现在光是预定的粮食就有三干斤呢,还是老爷英明,早早地就知道将这粮食运到其他的地方卖。「 孙掌柜听到预定的粮食竟有三千斤,心中虽有一些疑惑,可是心里的喜悦直接将那些疑惑暂且压了下去,心里反而很是洋洋得意,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做的决策好。 看着孙掌柜喜悦的样子,管家面色有些纠结的看着他。 孙掌柜心中正高兴,和颜悦色的问道:「摆出那副样子干什么,有什么话就说。」 管家呵呵一笑,连忙道:「只是老爷从太平粮铺买来的粮食只有五千斤,怕是卖不了多久就没有了。」 孙才心里想着那个抓着他把柄的人又交给他的任务,也连忙见缝插针的道:「那太平粮铺不是又有粮食了,他们肯定有弄来这粮食的渠道.. 孙才话刚说一半,孙掌柜就打断他道:「老子能想不到?!」 孙才连忙赔笑退到一边。 「那太平粮铺不是又有粮食了吗,孙才,你去想办法,务必将他们从哪买来这些粮食的事情打听出来。」 孙掌柜心里想着独揽市场的美梦,很快就将这件事安排下去了。 这粮食在青岩镇不好卖,那时因为有太平粮铺起先卖的价钱太低了。 可是拿到其他地方去卖,还是抢手的很。 杜氏粮铺和王家粮铺肯定很快也会发现这一点,他要赶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将这粮食的 来源打听清楚,独揽所有的粮食。 「大侠,我们家老爷吩咐我的事情就是这样了,您看您还有何指示?」 酒楼的一处包厢中,孙才一副狗腿的样子,弯腰躬身站在桌子前汇报孙府的事情,闻着扑鼻而来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而孙才前面,背对他坐着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衣将整个身形都兜起来的人。 纵然看不到脸,也能从这背影中看出黑衣的主人长得有多魁梧。 孙才在他面前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汇报完事情后就闭上了嘴巴静静地等在一边。 而那黑衣人正是商子衍,他带着大大的黑色兜帽仰头灌了一口酒。 在来之前姜稚月和秦进二人已经反复叮嘱过他会发生的情况,让他记牢怎么回答。 向聚鑫粮铺预定了粮食的大户们,这其中就有秦进的手笔。 若是让孙掌柜等人反应过来这其中有假,可就坑不了他了,所以秦进在商子衍来之前反复嘱咐他要怎么说。 听完孙才说的话,商子衍倒是对秦进那文绉绉的人佩服上了两分,没想到还真的让他猜中了。 就在孙才以为这黑袍男人忘了自己这一号存在的时候,商子衍终于大发慈悲的开口了。 「将这个交给你主子,就说太平粮铺的粮食都是从这个地方收的,告诉他粮食必须万斤起步那人才愿意卖,另外再告诉他,想要粮食就尽快行动,否则就没了。」 孙才连忙弯腰上前,将商子衍递过来的一张纸条接了过去。 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孙才知道,是一个离青岩镇不远的地方。 等孙才走后,商子衍将碍事的兜帽摘下去,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一会桌子上的食物就被扫荡一空。 商子衍给孙才的那个地址,是从镇上去县城途中的一个山脚下的大院子,那四周并无什么村落,就算到时孙掌柜发现自己被坑了也没办法牵连到无辜的人。 孙才没敢第一天就将商子衍交给他的地址就交给孙掌柜。等了两日,孙才重新将那地址写了一遍交给了孙掌柜。 「小的跟踪了他们两天,终于知道太平粮铺的粮食是哪买来的了。」 孙掌柜看着到手的地方,哈哈大笑起来。 孙才又连忙道:「小的还打听到,那人古怪的很,若是买的粮食少了他还不卖,所以最少也得买上万斤。」 想到想自己飞来的银子,孙掌柜根本没有将孙才说的这话放在心上,甚至想再多买点。 第168章 二十万两 看着沉浸在喜悦中的孙掌柜,倒是孙府的管家将孙才的话听进了心里。 他开口问道:「听说那个郊外的庄子已经许久没人了,都被当成了无主的地方,你怎么打听到了那个地方。」 孙才已经料想过会被怀疑,心里也已经想好了如何解释。 「小的是偷偷跟着太平粮铺的伙计找到那的,小的当时离得远,打听到的消息就只有那些。 管家还是觉得有些不对,便开口劝道:「还请老爷慎重啊,这粮食太平粮铺和咱们都有,他们的价钱又比咱们的低那么多,等这消息传出去了,咱们的优势就没了」 「而且咱们自家的粮食还有许多存货,现在是在不宜再买粮啊。」 听管家这样说,孙掌柜觉得他是在反对自己的决定,更是铁了心要购粮。 管家看劝阻不了,只能无奈闭上了嘴巴。 未避免夜长梦多,孙掌柜当即就亲自带着大批的人亲自去了孙才说的那个庄子上。 在秦进的安排下,庄子已经提前让人打扫整理过了。孙掌柜到时,庄子大门紧闭。 嘭嘭嘭!!! 大门被敲响,里面传来踏踏的脚步声,半响后就有人打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长相精明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了看硕大的身子堵在门前的孙掌柜,又伸头往外看了看,有不少人推着板车在他身后。 等问清了孙掌柜等人来的缘由,那中年男人便直接拒绝了他,还准备动手关门。 孙掌柜一双小眼睛一瞪,连忙将肥大的身子堵在了门中央,让那个男子无法关门。 他不高兴道:「怎么你们这粮食太平粮铺买得我买不得。」 那男人停住了动作,惊讶的问道:「您是太平粮铺介绍来的?」 孙掌柜看他改变了态度,知道是因为提出来了太平粮铺,看来这人和太平粮铺关系不错。 纵使心中再不情愿,他也只能借太平粮铺「「狐假虎威」。「对,我们是太平粮铺介绍来买粮食的。」 开门的男子脸色纠结了一下,故意嘀咕道:「可是也没听人说啊。」 「算了,先进来吧。」 孙掌柜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让男子带着他去看粮食。 看到是和太平粮铺里相同的粮食,孙掌柜满意的点点头,大手笔道:「你这庄子里还有多少粮食,我全要了!「 跟着来的管家连忙道:「老爷不可啊,咱们」 管家正说话时,男子声音更大的道:「不行,你全拉走了,太平粮铺再来没粮食了怎么办。」 孙掌柜原本被管家吸引去的注意力又成功的被男人拉了回来。 他这辈子最讨厌别人不让他干什么事了! 再说那太平粮铺没粮正好,他就可以一家独大了。 经过两回合的拉扯,孙掌柜还是如愿以偿的让男人将庄子里所有的粮食都卖给了他。 庄子上的粮食是孙掌柜等人上次买的所有粮食的两倍还不止,打着让太平粮铺断粮的目的,孙掌柜大手一挥都要了。 管家在旁边急的抓心挠肝的也没插上一句话,准确来说就没他插话的机会,每当他开口就会被男人给打断。 最后,孙掌柜付了二十万两的银子,男人才让他把粮食拉走,这还是男人看在他买的多给他打了折的份上。 孙掌柜在付过银子之后就先一步离开了,让剩下的人将粮食都拉到孙家的粮庄去。 管家跟在孙掌柜身后,往后瞧了正在拉粮食的下人们一眼。 他心里实在觉得不对劲,紧紧跟着孙掌柜有些焦急的道:「老爷啊,您要是想卖这种 粮食,那就等卖个差不多了再来买不就得了吗,这一下买那么多,要是有个万一,四皇子再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孙掌柜不耐烦的说道:「哪有那么多万一,既然你那么担心,就在这守着等他们将粮食都拉到咱们自己的粮庄之后再回去吧。」 「哎,老爷」 不等管家再开口扫兴,孙掌柜就喊了孙才坐上马车快步离开了。 等人走后,管家站在原地愁眉苦脸的小声嘟囔道:「这儿的粮食不就是看着更饱满一点,煮的饭更香一点,可是价钱比其他的粮食贵了那么多哪卖的长久。「 可是这话,他也只能说给自己听了。 而刚刚开院门的那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后看到孙掌柜没听管家的话,甚至还撇下他自己走了,狠狠地长舒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那孙掌柜那个猪脑子会反应过来呢。 毕竟他们人还没走,要是忽然说不想买了硬要把银子要回去,那还真是个麻烦事。 因为这个庄子是在郊外,也没有宵禁,孙掌柜留下来拉粮食的人拉了一趟又一趟,直到半夜三更才将这个庄子搬空。 等到最后一批,男子笑着朝孙府的管家挥了挥手,一副欠揍的样子。 熬到大半夜,管家早就困得哈欠连连,看男子跟他挥手,哼了一声就坐上一辆只装了半板车粮食的车架上,指挥人推着走了。 哎呦,他这把老身子骨,可撑不住那么长时间的熬,得赶快回去睡一觉。 等人全部撤走,庄子周围再也感受不到丝毫动静的时候,庄子里的男人朝外面的密林里挥了挥手。 很快从林子里走出来了很多人,领头的人是姜稚月和秦进。 姜稚月道:「将院子里的痕迹都清除干净。」 身后数十人压抑又激动的低声传来:「是。」 他们去庄子里抹除有人来过的痕迹,在庄子上守着的男子则快步走到姜稚月和秦进身前将手里的银票交给了姜稚月。 「姑娘,二十万两,那胖子拿的都是银票。「 姜稚月笑着道:「辛苦了。」 「瞎,一点也不辛苦,要是赚钱能那么容易,我恨不得天天这样干。」 听着男人说的话,姜稚月不由得笑起来,哪有这样的大冤种整天被他们忽悠。 而孙掌柜能那么快的来买粮并且买了那么多,其中也废了他们不少力气,顺利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机会。 在聚鑫粮铺预定了大批粮食的人之中就有不少是秦进安排去的人。 第169章 明一兮要回家 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四皇子手下的聚鑫粮铺,所以没有坑另外两家粮铺。 而王家粮铺和杜氏粮铺在看到太平粮铺又重新开始卖粮食后,发热的头脑就冷静了下来。 他们没像孙掌柜一样做着日进斗金的美梦,而是迅速的调整价钱,将从太平粮铺买来的粮食以一个能赚钱但也不至于高的离谱的价钱出售,现在倒也清了不少。 另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孙掌柜在孙才三言两语的恭维下,脑子发热的不知道该怎么转弯了。 并且他怕王家粮铺和杜氏粮铺也发现这个巨大的「「商机跟他抢生意,才会如此着急忙慌的就将所有的粮食都买走了,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姜稚月拿着这笔「意外之财,在想要怎么用。 秦进等人都以为姜稚月的这些粮食都是需要本钱的,而姜稚月知道,她用这些粮食赚来的钱都是净赚的。 男子又接着说道:「不过这样的好事肯定也不是天天都有的,不说没那么多粮食,就是个胖掌柜身边的那个管家,多次想要阻止他家老爷把全部的粮食都买走,还好都被我打住了。」 男子颇为骄傲,觉得自己立了一次大功。 姜稚月轻声道:「去帮着一起收拾吧,等回去了我再好好犒劳弟兄们。」男子笑着跑了,其他听到姜稚月说话的兄弟们也欢呼道:「姜姑娘英明!「「姑娘多送点肉来吧,李文太扣了,除了姑娘送来的肉都很少给我们买肉吃。」领着姜三郎出去做任务的李文忽然打了好几个喷嚏。 李文:是谁在念叨我。 旁边的三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听到李文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担心得道:「赶紧过来烤烤火吧,是不是跳水里冻着了。」 李文反驳道:「大夏天的,狗屁的冻着。」 李文是出来做任务的,想着要训练一下姜三郎这小子,便也将他带了出来。 只是半道上遇见了四皇子手下的人,欧阳明和四皇子早已两看相厌,连带着他们的属下也互相看不顺眼。 两方交起手来,人少势弱的李文和姜三郎一方落于下乘,便跳河潜逃了,等到了晚上才上岸。 而此时的另一边,等将庄子上的痕迹都抹除干净之后,姜稚月就带着众人撤离了。 走之前将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挂在门上,众人就离开了。 等到姜稚月回到了镇上的宅子时,刚翻墙进去就看到院子里有一团黑影。 「嚯!!!」 姜稚月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后背重重的抵在了墙上。 「稚月姐。」 听到声音,姜稚月拍了拍胸口,惊疑不定的问道:「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那干什么了。 在院子中站着的是明一兮,这一年来少年的身形已经拔高了不少,现在已经有姜稚月那么高了。 「稚月姐。「 明一兮又喊了一声,姜稚月这才听出明一兮语气中的微颤。 她关心道:「怎么了?」 明一兮道:「我打算带妹妹回家一趟。」 姜稚月听出来,明一兮说的家不是古槐村,而是他们族人藏身的地方。 姜稚月想到明一兮和明渊清兄妹二人已经离家许久了,也确实该回去看看了。 姜稚月不会说不让他们回家什么的,只是明一兮半夜三更不睡反而在这院子里喂蚊子思考要回家的事情就有点奇怪了。 她先是说了找人送他们兄妹二人回家的事,然后又问道:「怎么现在忽然想起来要回去。」 明一兮也没瞒着,担忧道:「刚刚睡下又做了噩梦,便想先回去看看。」 又?难道还有其他 时间也做了噩梦吗? 这样想,姜稚月也就问了起来。 她走到石桌前坐下,顺便将悬挂在不远处的一盏灯笼点燃了。 明一兮也跟着坐了下来,在灯火的映照下,姜稚月发现,明一兮眼中的担忧更甚。 「梦到爹娘遭受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和妹妹出来也挺久的了,便想起来回去看看爹娘和其他族人。」 「我和妹妹年幼,这段日子多有麻烦你们」 明一兮话还没说完,姜稚月就隔着桌子将手按在了他毛茸茸的头顶揉了揉。 因为已经睡了一会,明一兮做噩梦起来时又忘记整理头发,现在他手上的头发揉成一团在头顶蓬着,手感极好。 明一兮的话被打断,姜稚月装作生气的说道:「胆子挺大嘛,竟然还敢和我们生分起来了。」 「明日天一亮我就帮你们收拾东西,我再安排几个人护送你们到林子外面。」 「多谢稚月姐。」 姜稚月又安慰了他一番,让他不必如此忧心,并且会尽快帮他安排好回去的事宜。 明渊清那个没心没肺的人在第二天也是刚知道要回家的事,跟着姜家离开的这一年她是如愿以偿的玩了个尽兴。 原本并没有觉得想家,反倒是她兄长一说,瞬间勾起了小姑娘思乡的情绪。姜稚月行动极快,第二日就帮明一兮明渊清兄妹二人准备东西。 两人要离开,学堂的课自然就无法再上了,便和姜雨朝一起去学堂请了长假。 一请假,姜家人很快就知道了两人要离开的事情,姜老太太让张氏他们来镇上帮两人准备东西,其他人也陪着即将离开的二人好好逛了逛。 一整天下来,衣饰、吃食、日用的东西以及各种小玩意,三个战斗力旺盛女人的搬回了两车的东西回来。 买东西的事情交给了张氏她们,姜稚月则回了古槐村后山脉里的营地挑选了一支护送明一兮他们离开的队伍出来。 离别的日子过得格外快,离开时需要带的东西和护送的队伍都准备好后,明一兮和明渊清兄妹二人就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家中忽然少了两个人,起初众人还很是不适应了一段时间,不过没过多久就被各自要忙的事情挤到了脑后。 姜稚月也很快被粮铺的事情吸引去了注意力。 自那日孙掌柜将全部的粮食买走后,很快就将部分粮食转运到了其他的地方售卖。 可接下来的日子粮食的售卖并没有起先得到的消息那样顺利。 甚至在到了和那些预定了粮食的人约定的日期,也久久没有人来买粮食的时候,孙掌柜终于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喊来了几个粮铺的负责人审问那些预定粮食的都是什么人,叫什么,家住哪,是否付了定金等。 结果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和没有,孙掌柜气的粗喘不已,差点就要厥过去。 第170章 用太平粮铺为欧阳家赢得民心 孙掌柜被气得坐在椅子上粗喘不已,连踹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群废物!」 「有人预定了粮食你们连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一样消息也不知道,我留着你们干什么用的!「「 几个铺子的管事都低垂着头,一个个跟鹌鹑似的,连声辩解都不敢有。 看着几个管事话也不说一句,孙掌柜更来气了,手边的茶盏嗖的一下就砸到了其中一个管事的脑门上。 应声而碎的瓷片划破了管事的脑门,吓得他赶紧跪在了地上,心里冤枉的不行。 他连忙喊冤:「老爷,这事我是当真不知啊,您将新粮送到店里的时候,我家中老母生病我回家侍奉」 这事他是真冤枉啊,孙掌柜往各个铺子送粮的时候,恰逢家中的老母亲病重他就将铺子交给手下的人回去了几日。 等再来就见铺子里的伙计都是面带喜色。 一问才知道,在他不在的那几天店里做了一笔大生意,而且说还预定了不少粮食说要来拉。 城里的大户人家多买点粮食也是常有的事,他压根就没怀疑,这事就被撂到脑后了。 结果结果就有了现在这事。 没给订银也敢说有人预定了几千斤的粮食,别说孙掌柜了,他都想把这群饭桶狠狠地教训一顿。 孙掌柜一双眼要喷火一样,瞪着在下首的众人,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都发卖了。 听到要被发卖,众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解释,将那几日的事情说了个遍。原来是孙掌柜将粮食送去各个粮铺时,说了卖出去的多就有赏银。 接下来几日断断续续的有人来买新粮,几个买的多并且预定了粮食的都是身着富贵,看着就不是一般人。 几个伙计被那些人哄得脑子晕乎乎的,别说问那些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了,差点连该收的钱都忘了收。 见什么有用的东西都问不出来,孙掌柜咆哮道:「都拖下去先打***棍!」 没等多久,院子里就传来了不断地哀嚎声。孙府的管家站在一侧听完了全程。 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完蛋了完蛋了! 银子没赚到还都搭进去了,这四皇子马上就要收账了,老爷可如何是好啊! 等外面板子敲皮肉的声音没了,管家才敢小心翼翼的递了一杯泡好的菊花茶给孙掌柜让他降降火。 管家一边观察着孙掌柜的神色,一边小心的问道:「老爷,咱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他能知道怎么办还发那么大的火吗! 孙掌柜气闷的没有说话,脑子却在不住地转弯想办法。管家忽然说了句:「老爷,要不咱再将那粮食退回去吧。」 孙掌柜扔了一个白眼给他,恨铁不成钢的反问道:「你是傻子还是别人是傻子? 那卖出手的东西他能愿意再收回去吗?」 钱都到了自己的腰包里,傻子才会愿意再将这个钱掏出来。 管家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又出主意道:「虽然预定了粮食的人找不到了,可是这粮食卖的还算是比店里其他的粮食好不少,不如就先这样卖着,慢慢再想办法。」 就在孙掌柜愁眉不展,不知道那么多的粮食如何处理的时候,姜稚月去了洛城。 太平粮铺准备了不少连锁店,打算以此地为中心向武朝其他的州府开办太平粮铺。 原本已经安排了人负责每个地方的粮铺,用不着姜稚月亲自去。 只是慕柒柒忽然邀请她去府上小住几日,姜稚月便在去洛城之时顺便观看一下开业仪式。 慕柒柒嗔怪道:「我在家中闷得都 快发芽了,你无事也不来找我。」 姜稚月笑着道歉,这段日子总忙着搞事情坑四皇子的钱袋子呢,其他的事情早就忘在了脑后了。 慕柒柒没有真的要怪她,只是在这洛城呆的格外烦闷,想找个人说话罢了。 她问道:「你最近可还有什么事情要忙,若是没有,便在府上陪我几日吧。」 姜稚月想了想最近也没什么大事了,便笑着应了。 「伯母给了几个铺子教我管账,其中有一家胭脂铺子里的胭脂极好,我带你去选点胭脂水粉用。」 慕柒柒拉着姜稚月的手兴致勃勃的将她往热闹繁华的街道上拉。 正路过写着太平粮铺的铺子开张,慕柒柒中途停下来带姜稚月瞧了瞧热闹,还抓到了一枚撒过来的铜板交到了姜稚月的手里。 太平粮铺在其余地方的铺子早就盘了下来,这大半个月以来除了收拾装横采买人手外,就是在开业前开拓市场了。 他们往各地富商和大户府上每种粮食都送了一些进行宣传。 看刚刚那个场面,提前宣传是起了作用的。 姜稚月注意到刚刚太平粮铺的门前,除了看热闹的路人外,还有不少着装统一的各府上的人,其中也有慕府和将军府的。 姜稚月问道:「刚刚那铺子前穿了白色衣衫的,是不是你家下人。」 慕柒柒笑着答道:「稚月记性真好,那些白色衣服的人,正是我家今日派人过来给新开业的太平粮铺捧场的。「 「我知道,这太平粮铺背后的主子是欧阳世子,这事大家都知道呢,这个面子我们肯定要给的。」 太平粮铺后面的主子是欧阳明的事,只有在姜稚月等人要坑孙掌柜时是掩盖好的。 等孙掌柜被姜稚月坑了不少银子后,这事就慢慢传开了。 只要是有心想查太平粮铺身后主子是谁的人,都能查到这件事。 因为,姜稚月和欧阳明商量好,要用太平粮铺为欧阳家赢得民心。 欧阳明还记得当他收到姜稚月送来的信上写着要他借此收服民心的时候,自己的会心一笑。 他的稚月,从来都不需要他多说什么,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慕柒柒接着说道:「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这太平粮铺的粮食做出来的饭食,确实要好吃不少,所以也不全是因为粮铺背后的主子是欧阳世子才来的。」 「在这粮铺开张前大半月,粮铺的管事就往各家送了些粮食拉拢客人,只是那些粮食哪够吃上那么久,所以好多人才会早早的在今日就等着了。「 第171章 好了伤疤忘了疼 「在这粮铺开张前大半月,粮铺的管事就往各家送了些粮食拉拢客人,只是那些粮食哪够吃上那么久,所以好多人才会早早的在今日就等着了。「 慕柒柒自顾自的说着,姜稚月只负责听。 两人没坐马车,也没让小厮侍女跟着,一路走走逛逛,手里也添了些小物件。等手里的东西都快拎不下时,两人终于到了慕柒柒说的胭脂铺子。 胭脂铺子生意极好,放眼望去铺子里面站着的都是长的各有千秋的妙龄女子。 慕柒柒刚将姜稚月扯进去,铺子的掌柜就忙不迭的过来将两人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给接走放起来了。 「小姐,姜姑娘!「「 慕柒柒挥手让他自己去忙,道:「去忙吧,我自己看看。」 「哎,要是有什么需要老奴的,小姐就喊一声。」 姜稚月被慕柒柒扯着,一连拿了好几样的胭脂水粉让小厮包起来。 就在二人兴趣正浓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欢笑声。 颇为尖酸刻薄的声音道:「呦,这不是萋萋的大恩人吗,穿的那么穷酸也敢来这种地方。」 这声音一出,铺子里女子们吵吵闹闹的声音慢慢的静了下来,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说话的人是定西将军府的三小姐梁云洁,曾经还因为一件衣服与姜稚月发生过矛盾受了罚。 梁云洁看着姜稚月,眼神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 她嗤笑一声道:「穷酸人就不要出门丢人现眼,果然不抢别人的衣服穿就没能上得了台面的衣裳出门了。」 「我这次出门倒是给我家的下人买了几身衣服,姜姑娘要是真的没能上台面的衣裳,我倒是可以好心施舍给你两件。」 梁云洁话中满是讽刺,不明情况的人听了她的话,看向姜稚月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姜稚月正在挑选口脂,慕柒柒走到了不远处选其他的东西。 铺子里的妙龄女子们看到姜稚月的穿着与她们格格不入,仿佛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个乞丐一样,纷纷掩住口鼻往后退了两步。 一个跟着梁云洁站在一起长相可爱的少女看向姜稚月的目光满是不屑,问道:「三小姐,这是谁啊?」 梁云洁声音做作的说道:「这位啊,可是我三叔宝贝闺女的大~恩~人~呢!靠着哄骗孩子硬是要和我们将军府攀上关系。「 因为那一身衣服,梁云洁被罚跪祠堂跪了好几日,虽然有她哥哥每日偷偷给她送吃食,但定西将军还是会时不时派人来监察,她的膝盖都肿了。 她心里恨极了姜稚月,只是等她解禁,姜稚月已经走了,她就算想报仇都没办法。 现在竟然在这个地方遇见她,哼! 这话一出,众人看向姜稚月的目光就更是不善了。 那长相可爱的少女嘁的一声,高声道:「什么大恩人,不过是一个穷酸鬼罢了,不然怎么会抢艺再你的新衣服。」 两人一唱一和的,顿时让大家看姜稚月的眼神充满了鄙视。 慕柒柒赶紧挤进人群站到了姜稚月的身边,怒视着众人生气道:「你们胡说什么呢,稚月可是我的朋友。「 慕柒柒是慕家的小姐,也是这个胭脂铺子的主人,她站出来说话,众人的嘲笑声倒是小了许多。 慕家是医药世家,没有谁敢说这辈子都不会生病的,再加之慕府每年都会捐很多药材供应军中,连定西将军都会给几分面子,更不要说这些少女们了。 其他人会给慕柒柒几分面子,梁云洁这个将军府的小姐可不会给。 梁云洁头微微抬起,眼神向下看着跳出来护着姜稚 月的慕柒柒。 她语气不屑的说道:「你又是哪来的土包子?」 跟在梁云洁身边的圆脸可爱姑娘低声解释道:「云洁,这是慕府的小姐慕柒柒,一年前刚回来的那个。」 一年前回来的慕府小姐? 梁云洁在脑海中仔细想了想,其实已经想到了慕柒柒是哪家的。 但在她心里,慕府不管从医学世家的身份上来说,还是从商贾的身份上来说,都不配被她记着。 她傲气道:「什么慕府,本小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认识的。」 「也不知是谁给的胆子,现在谁都要跑到本小姐面前乱吠两声。」 慕柒柒气的上前,「你」 姜稚月冷冷看了梁云洁一眼,语气嘲弄的问道:「看来梁三小姐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想去跪祠堂。」 说着,姜稚月拉着慕柒柒从她面前走过,还故意撞了他一下,手指翻腾间将一些白色的粉末倾倒在了她的身上。 除了被姜稚月拉着的慕柒柒注意到了她的那一点小动作之外,就无人注意到了。 而那白色的粉末在接触到梁云洁的皮肤后很快与身上的体液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猛地被姜稚月大力一撞,现在恼怒的变成了梁云洁。 「你.」 姜稚月拉着慕柒柒走过,朝她挑眉道:「你什么你,结巴就好好治治,刚好慕家的医馆就在附近。「 梁云洁一挥袖子怒骂道:「哼,简直粗鄙。」 看着姜稚月气定神闲的模样,慕柒柒也仿佛被撑起来了勇气,毫不示弱的回瞪着梁云洁。 看着双方谁也不让谁的样子,梁云洁身边的姑娘拉了拉她的袖子道:「「咱们也挑好胭脂了,听说锦绣楼进来的绸缎特别漂亮,是京城流出来的,咱们去看看吧。」 梁云洁被半拖半拽着离开了,店内安静了会又慢慢恢复了热闹。 想到梁云洁刚刚还污蔑姜稚月抢了她的衣服,慕柒柒也非要拉着她去买新衣裳。 因为要来洛城,姜稚月已经换掉了在家中常穿的衣衫,身上穿的也不算差。只是那梁云洁看她不顺眼,自然处处都想挑她的毛病。 刚刚她们和梁云洁站的那么近,也听到了她身旁的姑娘说要去锦绣楼,姜稚月不想再与她们撞上。 只是慕柒柒好说歹说,和那些人去相反方向的铺子,必定不会再遇上,姜稚月才勉强同意。 而刚刚被扯出门的梁云洁不悦的看着身边的女子,不高兴道:「你拉我作甚,我还能怕了她们不成。 第172章 瘙痒难耐 而刚刚被扯出门的梁云洁不悦的看着身边的女子,不高兴道:「你拉我作甚,我还能怕了她们不成。 圆脸女生齐琳看梁云洁不高兴的甩袖子,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哼,刚刚把她拉出来的时候也没见她怎么反抗,这都出来了又装模作样的。 她看着梁云洁讪笑道:「那慕柒柒刚归家不久,听说在慕家受宠的很」 梁云洁最听不得谁谁谁在家中受宠的事了,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齐琳很快就注意到了梁云洁微沉下来的脸色,经常跟着梁云洁做跟屁虫的她深知说什么才会让她高兴。 她便立马笑着改口道:「一个土包子一个商贾之女,哪配你跟她们生气,她们那种人啊,给云洁你提鞋都不配呢。」 果然,齐琳这话一说,梁云洁面色就好看了不少,还颇为傲气的扬了扬下巴。 「你说得对,本小姐才懒得和那些土包子计较,走吧,不是说绣坊来了新布匹,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梁云洁面色平静的走在前面,可是掌心中的帕子都被她捏皱巴了。 想到姜稚月刚刚朝她撞来的那一下,不知为何,她忽然就想起了那日在府中被姜稚月一脚踹飞了老远挂在树枝上的事情,还狠狠地瑟缩了一下。 呵,就先暂且饶过那土包子一回,等她回去与哥哥商量之后再狠狠地教训她一顿。 梁云洁走在前面,齐琳也很快的就跟了上去。 看着略微快她半步的梁云洁,齐琳无声冷笑一声。 她只是府中的庶女,并不受宠,根本混不进那些嫡女们的圈子,这才借着一张会讨好人的嘴和梁云洁混在了一起。 只是她也十分看不起梁云洁,简直就是一个愚蠢没有脑子又善妒的人。 心中想的并没有在面上显露出来,齐琳快步跟上了梁云洁,和她说说笑笑的坐上了马车。 另一边,等梁云洁等人走后,慕柒柒让掌柜将她和姜稚月刚刚挑选出来的胭脂水粉包起来送到府上。 而她则和姜稚月走出了铺子往成衣铺子走去。 路上,慕柒柒悄声问道:「稚月,你刚刚往那讨厌的人身上撒的什么?」 姜稚月知道慕柒柒说的讨厌的人是谁,先是俏皮的一笑,便也如同她一般低声的说道:「是你留给我的药粉,粘到身上便会立刻浸入毛孔,皮肤开始瘙痒破烂那个。」 姜稚月这样一解释,慕柒柒就知道她说的是哪个了。 姜稚月知道慕柒柒对这些很有研究后,就拿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药材让她炼制了药粉。 整蛊的或者真正能伤人的都有。 而姜稚月刚刚撒到梁云洁身上那种,虽不会让让她丧命,可也会让一个视容貌为命的女子生不如死了。 而且若想解这种药粉,无论是内服还是外敷,药材原料都极尽令人作呕,相必一般人还真忍不了。 姜稚月和慕柒柒交头接耳的走在一起,不断窃笑出声。 慕柒柒想起刚刚那梁云洁说姜稚月时,说她抢夺了她的衣服。 虽说知道这事实肯定不如梁云洁所说,可慕柒柒还是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问清了缘由,慕柒柒更加无语了。 还将军府的三小姐呢,竟是这般的小气。 不说那衣裳是府中下人拿来的,而且,就是一件衣服,大不了再做一件就好了。 慕柒柒小手一挥,豪气的道:「走,谁稀罕她那一身破衣服,咱们自己买去。」 到了成衣铺子,慕柒柒完全就将姜稚月当成了一个布娃娃,一件一件的往她身上套衣服。 每 件看着都顺眼,全都让小厮装了起来。 而另一边,梁云洁正专注的看着店内新来的几匹布料和衣裳款式,也没注意到身上时不时传来的瘙痒。 而齐琳看着梁云洁脖子上抓出的红痕,诧异的问:「怎么挠成这样。「 梁云洁不解的问道:「什么?」 齐琳指了指梁云洁的脖子解释道:「你脖子上啊,都快抓出血了,找张湿帕子擦一擦吧。」 梁云洁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手还正停留在自己的脖子上呢。 这样被一提醒,梁云洁忽就觉得脖了上和手臂上痒得厉害,甚至还有一点点刺痛,是被她抓的狠了,都抓出了红血丝。 「嘶!」 梁云洁轻呼一声,皱着眉头将手放下来摆了摆手道:「怎么回事。」 已经有侍女取了沾了凉水的帕子过来递给梁云洁,将湿帕子盖在发痒的地方,那痒意果然好了不少。 看着梁云洁皱眉不悦的样子,齐琳宽慰道:「应该是出门沾上了什么脏东西,回府后沐浴更衣一番,想来就不会有事了。, 梁云洁自动将齐琳话中的脏东西替换成了姜稚月的身影。 嫌弃的挥了挥手,嘟囔道:「果真是脏东西,遇见就没什么好事,真是晦气。」 尽管用湿帕子简单擦拭了一下,可那痒意还是紧接着就越发厉害了,梁云洁眉间燥意更甚。 瞬间没了再看衣裳的兴致,梁云洁直接转身就道:「先回吧。」 看着梁云洁转身就走,那抱了不少衣裳料子的伙计连忙赔笑道:「梁三姑娘,你看这些料子」 齐琳落在后面,看了看被伙计抱在怀里的那些上好的料子,犹豫着追上了梁云洁。 那些料子都是京城来的,她可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 梁云洁原本都说好送她一匹青翠色的布匹,这若是忽然走了,她的布匹岂不是也没了。 她笑着拦住了正要踏出门的梁云洁,委婉道:「那些选好的料子,若是就这样走了,那些伙计怕是要狗眼看人低了。」 感受着越来越痒的脖颈和手臂,梁云洁不耐烦的转身说道:「都记在我的账上。」 齐琳和伙计脸上都有了喜色。 齐琳装模作样的安慰了梁云洁一番,就道:「云洁你先回去吧,等伙计将这些布匹和衣裳装好了,我让跟我来的小厮给你送去。「 「知道了。」 说完这句,梁云洁就焦急的坐上了马车,一上马车她就掀开自己的袖子看向自己的胳膊。 胳膊上面已经被她抓的红痕累累,让她烦躁极了。 第173章 什么样的主子就什么样的下人 正在成衣铺子逛着的姜稚月和慕柒柒完全不知,胭脂铺子的掌柜已经亲自将两人选的胭脂水粉送回了慕府,并且好一番添油加醋的说了两位姑娘「受欺负「「的事。 他原本是跟慕府老爷说的,可恰巧慕英明刚好回去也听到了。 听到胭脂铺子掌柜说姜稚月来了,并且和慕柒柒在外受了欺负,当即就想出去找她们了。 掌柜的看着大少爷怒气冲冲的真要冲出去了,只能讪笑着补充道:「两位姑娘也没受什么委屈,最后那梁三小姐灰溜溜的走了。「 慕英明有些不信,还是想出去将二人找回来。正说话间,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 几人脸色一喜,就走了出去,果然看到姜稚月和慕柒柒两人紧挨着有说有笑的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拎着满满东西的下人。 慕英明轻咳一声,冷静自持的走到二人身前和姜稚月问了好。 姜稚月笑着道:「这几日要叨扰了。」 慕琦笑着将人往里请,嘴中客套:「姜姑娘能来陪陪柒柒这小丫头,我们都求之不得呢,怎么算叨扰。」 他笑着打趣慕柒柒道:「姜姑娘不知道,柒柒这丫头整天嘟囔着无聊,想去找你呢,要不是手中刚接管了两个铺子,怕是早就飞去找你了。」 姜稚月笑了笑,众人相伴着走进了正堂,那胭脂铺子掌柜完成了任务也赶紧回去了。 等众人坐定,就在慕英明想要开口询问刚刚掌柜说的是否是真的时,他还未说出口的话再次被打断了。 有下人来禀道:「老爷,将军府来了人,说是请您出手帮人瞧病呢。」 慕家虽未医学世家,可是手下的药堂都是请来的大夫坐堂,慕琦已经许久不曾亲自问诊了。 听到通禀,姜稚月和慕柒柒对视一眼,眼中是对方能明白的意思。 而慕琦听到是将军府的人来请,站起身来惊慌道:「可是将军大人出了什么事?」 若是将军大人出事,还得赶紧将他二弟慕平喊回来。 毕竟他多年未曾亲自问诊,手法什么的怕是已经生疏,不如慕平本事来的扎实。 定西将军镇守一方,他的安危可不就引人重视吗? 来通传的下人看自家老爷那么惊慌,连忙解释道:「不是将军大人,是将军府的小姐。」 「说是不知道沾染了什么脏东西,身上起了红疹,现在请了全城好几家有名望的大夫去,现下将军府来请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听到不是定西将军出事了,慕琦没那么担心了。 随口问道:「听说是哪个小姐了没?」他可没忘刚刚还说将军府的三小姐欺负他家柒柒和姜姑娘的事呢。 小厮道:「那来喊人的将军府的人自称是三小姐的人。」 慕琦更不情愿去了,随意道:「药堂坐诊的大夫随便带一个过去就是了,身上起个红疹哪用得着全城那么多大夫去。「 下人形容的太过简单,他觉得是梁云洁太过大惊小怪才喊了那么多大夫去,心里对这个三小姐更是不喜。 说话间,外面传来一声厉呵:「怎么,我们将军府还请不动一个大夫了!」 一个穿着褐色衣衫的将军府家丁走了进来,厉声问道:「我们小姐请你们去给她瞧病 是你们的福气,你们还想推脱不成?「 看着他直接就闯了进来,众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来禀报的下人被那进来的家丁挤推到了一边,看着慕老爷等人,眼中都是傲然。 「慕老爷,跟着我走一趟吧,我们夫人说了,若是治好了我们家小姐,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他这话说的,就像刚刚慕琦推辞不去是嫌弃给的好处太少一样。 听着将军府家丁说的话,慕英明气的头顶冒烟,一拍桌案指向那名家丁。 那家丁吓得瑟缩一下,但是看着慕英明立马就被慕老爷给按住了手,又重新昂起了胸膛。 慕英明转头看向慕老爷,忍着怒气道:「这家丁欺人太甚。」 果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什么样的下人,一上来就如此这般。 慕琦拍了拍他的胳膊道:「无妨,我去将军府走一趟就好。」 他倒是要看看,那祁三小姐到底是得了什么大病,需得那么多大夫去。 他朝着身边的一个小厮吩咐道:「去将我的药箱拿过来。」 看他如此识趣,将军府来的那个家丁才朝着慕英明低声冷哼了一声。 不过这到底是慕府,他再是狐假虎威,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他说道:「那小的就先回府回三夫人的消息了,慕老爷可别让我家小姐等的太久。」说完,不等慕家人再说什么,就转身退了出去。 等他的身形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慕英明才将头转回去,怒道:「这三夫人的架子,看着可比将军大人还要足。」 定西将军军中事务繁多,并不会常在府中,但定西将军素有美名,是一个受民爱戴的将军。 定西将军梁无遐性子雷厉风行,二房的梁无忌看起来是个温和性子。 反倒是将军府的三房,整日里傲气凌人,摆着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在府外行事也是十分高调。 可偏偏将军府的三老爷,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傍着有将军大人的关系,才在军中做了一个小小将领。 小厮很快就将慕琦的药箱拿来了,看着他要走,慕柒柒犹豫着要不要透露一些梁三小姐「「生病「「的原因。 正当她要开口时,姜稚月一把握住她的手制止了她。她站出来说道:「我陪慕家主一起去将军府。」 将军府,姜稚月和慕琦很快就赶到了将军府门前。 门口已经有等着的家丁了,看到慕琦过来,立即就有人领着他们二人走了进去。刚走近屋子,姜稚月就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哭喊声。 「都是废物吗,连这点小伤都治不好。「 紧接着就是哗啦啦的瓷器破碎的声音。 姜稚月脚步一顿,然后就继续淡定的往前走去了。 脚步一拐,在家丁的带领下,姜稚月就到了梁云洁的屋子外。 家丁停下了脚步,恭声道:「三小姐就在里面,二位自行进去吧。」 离得近了,里面的尖叫声越发的清晰了,还有一个妇人心疼的声音。 「我的宝贝闺女啊,再忍一忍,可千万别再挠了。「 慕琦上前敲了敲门,自报家门。 第174章 你应付的诊金 三夫人心情本就焦急,听着这不急不慢的敲门声,说道:“还不赶紧进来。” 屋中还站着将军府中其他的女眷,包括将军夫人林氏和二夫人周薇,还有林氏的两个女儿。 看梁三夫人如此失礼的模样,林氏低斥了一句,才又重新道:“慕大夫赶紧进来吧。” 看着一同进来的还有姜稚月,周薇惊讶呼喊出声:“姜姑娘?” 听到这声的梁云洁猛地转头往门口看去,果然看到了姜稚月的身影。 “啊啊啊!!!“ 一声尖叫,梁云洁动作迅速的拉起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脖子。 可姜稚月还是已经看到了,梁云洁的整个脖子已经完全溃烂,而且有慢慢向脸上蔓延的样子。 她刚刚拽被子时抬起手,看到她的手臂上也都是红疹,且都被抓破了。 床前站着几个大夫,都为难的站在一旁。 他们原本是想要先将梁云洁的伤口包扎一下,以免她用手抓挠后碰到身上其他的部位再引发感染。 可是梁云洁一直没有停歇下来哭闹,梁三夫人也不忍心逼迫自己的宝贝女儿,局面就僵持在了这。 被梁云洁拽上去的被子并没有完全遮住她的脸,她露出一双眼睛凶狠的瞪着姜稚月。 “你这贱人还敢来看我的笑话!“ 姜稚月嘴角含笑的冷冷看着她,反讽道:“梁三小姐还能这般生龙活虎的骂人,想来身子看着也没什么大碍了。” 梁云洁听出姜稚月嘲骂她,从床上起来就嘲着床下姜稚月的方向扑去。 梁云洁叫嚣着向姜稚月的方向扑了过去。 “你这个贱人,看我不打死你!” 梁三夫人担心的看着扑腾起来的宝贝闺女,边上前护着边嫌弃的说道:“我们将军府又没邀请你,你这姑娘脸皮为何如此厚,竟又上门讨人烦。'' 她这话是在说谁不言而喻,满屋子的人神色各异。 这一闹腾,林氏和周薇也都看到姜稚月''不请自来''。 慕琦挡在姜稚月面前,以免暴躁的梁云洁会伤到她,他解释道:“听闻将军府的姑娘受伤,姜姑娘是我请来帮忙的。“ 周薇也连忙说道:“多日未见姜姑娘,我也想念的紧,就算稚月今日不来,我过两日也是要请你来府上一聚的。’ 说完笑着朝姜稚月走过去拉着她道:“刚好稚月来了,走,咱们去我的院子里说会话。’ 姜稚月笑着回话,“听闻梁三小姐身子不舒服,我与她也算是有过两面的交情,便来看上一看。’ 她这话说得,就差没有直接说是来看笑话的了,屋子里的众人都惊了惊。 另一边的梁云洁已经被梁三夫人和两个侍女半是安抚半是强迫的了重新按在了床上。 梁云洁在床上挣扎的厉害,一时之间梁三夫人手忙脚乱的,头上都冒出了不少汗水。她看着慕琦吩咐道:“赶紧过来看看我儿到底染上了什么病。 慕琦将肩膀上背着的药箱递给姜稚月让她拿着,便上前为被强硬按压下来的梁云洁诊脉。 看着慕琦的神色几经变化,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一屋子人屏气凝神等着他的结果。 他将手收回去拧着眉头从药箱里拿出了一罐药膏交给了旁边站着的侍女。 “令千金得了什么病,我暂且还诊不出来,但这药膏可以先抑制溃烂的伤口接着蔓延,可以先用上。 梁三夫人焦急开口:“你们慕府不是号称有洛城最厉害的大夫吗,怎么会看不出来我儿得了什么病。’ 她指着姜稚月道:“是不是那死丫头给了你什么好处收买你!'' 林氏和周薇同时开口道:“弟妹慎言!” 看着梁云洁难受的样子,梁三夫人也难受的紧。 她入将军府多年,多年来膝下只有梁云洁这一个亲生孩子,她也将所有的希望都奇托在了梁云洁身上。 剩下的那么多庶子,都不是她的骨血,哪能有亲生的更亲近。 看着林氏和周薇不帮着自己反倒帮着外人说话,她瞬间炸了。 “我说错话了吗,这贱丫头第一回来咱们府上就抢夺我儿的衣裳,还连累我儿受了那么些日子的惩罚。'' “现如今又这个时候来府上,心里指不定存着什么坏心思呢。” 姜稚月笑了一声道:“虽说慕大夫瞧不出来三小姐得了什么病,可机缘巧合下我倒是知道此病的破解之法,可是看三夫人这般样子,想来也不会信我,那我就告辞了。” 说完,就真的毫不留恋的样子转身就要离开。 林氏看着要走的姜稚月,连忙提醒周薇将人拦下来,又瞪了梁三夫人一眼,万一姜稚月说的是真的呢。 林氏看着作势要走的姜稚月,眼中满是不确定,心中琢磨着姜稚月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但又觉得虽认识姜稚月不久,但她绝不是会随便说大话的人,心中下意识的就相信了两分。 林氏抬手揉了揉眉头,平日里虽觉得梁云洁这丫头心思颇多,但总归是将军府的人。 她已快及笄,正在相看几家公子,若是这时候脸毁了,定是会对婚事造成影响,万一再连累她的两个女儿. 心中想了一通,林氏笑着开口道:“姜姑娘莫要与她一般见识,她也是情急之下才会失了理智。“ 顺着上前去拦的周薇的力道,姜稚月顺势就停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梁三夫人和梁云洁。 梁三夫人被姜稚月的眼神看得恼羞成怒,若不是梁云洁被她搂抱在怀里,现在肯定又要暴起了。 梁三夫人质疑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凭什么信你。” 姜稚月面色平静的说道:“你信不信我与我无关,毕竟我也不是非救她不可。”她肯定的模样越发让梁三夫人犹疑起来。 梁三夫人命令道:“那你就过来帮我儿瞧一瞧,若是当真能治好也不算你狂妄白大。” ”我虽是一介平民,但夫人想让我出诊,也是要先表明费用的。” 梁三夫人嫌弃的说道:“我将军府的人岂会漏了你的赏钱!” 姜稚月边往前走边解释道:“三夫人说的不对,我为她治病得的并不是你的赏钱,而是你应付的诊金。’ 梁三夫人心里暗道姜稚月死要面子,什么诊金不诊金的,不就是想多要点赏钱嘛。 她让了让身子,好让梁云洁能从她的怀里漏出来。 看着姜稚月上前查看,梁云洁有心想要反抗,可是刚刚剧烈的挣扎已经消耗了她太多的力气,现在只能有气无力的瞪着她。 姜稚月意味不明的提醒道:“你还是省点力气留给一会再挣扎吧。” 众人都不明白姜稚月此话何意,她也没再解释,只让人取来纸笔写了救治之法。 “喏!“ 一小厮接过姜稚月递来的纸,展开看了看,面色开始扭曲起来。 梁三夫人斥责道:“还不赶紧下去抓药,在这站着作甚。’那小厮支支吾吾的说道:“夫人,这.这药方.’ 林氏离得最近,直接拿走了姜稚月写的药方,看了之后也是一言难尽,觉得是姜稚月故意整蛊梁云洁,并不是想要真心帮她治病。 这其中好多有毒之物就不说了,但还有几样让人呕吐的原料,当真能治病吗? 姜稚月好心解释道:“夫人尽管去配药即可,若是治不好我愿意承受任何后果。” “但若是好了,还请三夫人估量一下令干金这张脸值什么价,便付了诊金给我吧。” 梁三夫人也已经将药方拿去看了,再听着姜稚月的话只恨得牙痒痒。 她女儿的脸自然是千金不换,可是那样岂不是要给这贱丫头千金,更何况她写的药方分明就是糊弄人的! 她气的将纸张揉捏在手中,大吼着轰人。 周薇虽然没有看到姜稚月到底写了什么,但看林氏的脸色都变了,也知道定然是不好的。 见势不对,周薇连忙拉了姜稚月去她自己的院子。 (本章完) 第175章 用下人试药 姜稚月被担心起了冲突的周薇拉到了她的院子。 院子里只有洒扫的小厮侍女在走动。 周薇笑着道:“萋萋闹着要去她外祖家玩,我便让无忌带着她去了。” 姜稚月笑着点头表示明白,知道这是为什么刚刚没把慕琦一同喊来的原因。 院子里只有她在,确实不好喊一个外男过来,姜稚月表示理解。 这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75章 用下人试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6章 十万火急的事 总之,虽然梁云洁最后也用上了药,可是她的伤拖延的太久,估计也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真正见效。 两人正说着这事,慕柒柒的侍女就进来传话道:“小姐,姜姑娘,将军府的管家来了,说是找姜姑娘的。’ 两人虽疑惑将军府的管家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但还是去了前厅待客的地方。 看到姜稚月过来,将军府管家笑着上前一步道:“姜姑娘,我家夫人命我来给您送诊金。’ 往将军府管家身后看去,跟着两个小厮,手中都捧着一个盒子,另外院子里还有两个箱子,旁边站着几个肌肉扎实的猛男,看样子也是他们带来的。 诊金? 姜稚月笑着说道:“多亏管家提醒,梁三小姐现在如何了?“ 管家答道:“劳姑娘挂念,用了姜姑娘您给的方子,三小姐现在已经好了许多。” ”那就好。” 姜稚月说完这句就不再说话,将给姜稚月带来的''诊金''留下,将军府的管家也适时的提出告退。 院子里的箱子,姜稚月让人抬到了慕柒柒的院子里,她们两个则抱着两个小木盒也回了院子。 挥退了众人,姜稚月和慕柒柒就在屋子里看将军府送来的''诊金''。 两人一人一个箱子,将盖子推开了,里面亮闪闪的,瞬间让屋内都变得亮堂了起来。各种金银玉器,珠宝首饰和各种头面首饰和华丽的布匹,装满了两个箱子。 慕柒柒一遍扒拉着箱子里华丽的头面,一边吐槽道:“没想到那梁三夫人还真舍得,竟真送了那么多东西过来。“ 姜稚月想了想梁三夫人那恨不得要吃了她的眼神,才不会觉得梁三夫人能自愿拿出那么多东西呢。 不过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她也不知道,便没有接话。 姜稚月拿这些东西拿的心安理得,就当是梁云洁几次三番的找事的赔礼了。 但她还是在两个箱子里挑挑选选出了适合自己的和是和慕柒柒的,分了一半给她。自妙清推辞不过,欢欢喜喜的收下了。 反正是那个讨人厌的母女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将箱子里的物件一件一件的清点清楚了,姜稚月又打开了另外两个小盒子。 其中一个盒子里装的是银子,另一个盒子里面是两张纸,看起来不像是银票,姜稚月拿起来看了看。 是铺子的房契。 姜稚月疑惑拧眉,慕柒柒看了一眼就大惊小怪道:“这个酒楼可是洛城的中央地带,将军府怎么把这个都送过来了!” “还有这个,虽然位置比较偏远,但铺子里的生意也是不错。” “听说还是梁三夫人的陪嫁铺子,梁云洁虽然讨人厌,但她娘亲是对她真好。”好不好的姜稚月不知道,但是这两处的铺子的房契上现在写的是她的名字。 依照梁三夫人的那个性子,姜稚月真的怀疑她能拿出陪嫁铺子当诊金,绝对不会是自愿的。 不久后姜稚月也确实知道这丰厚的诊金确实不是梁三夫人愿意主动拿出来的。 因为三房和姜稚月闹得实在是太过难看,林氏在试探过将军的意思后,就带着周薇去三房为姜稚月讨要诊金。 林氏和周薇二人夹枪带棒的说了一通,梁三夫人不得已一再增加。 这高昂的诊金是三房的私钱,不从公中出。 铺子的地契到手,姜稚月去两个铺子各视察了一番,让自己人接管了两个铺子的主权后,就往古槐衔村赶了。 离家已半月有余,该回家看看了。 即将归家的那一日,姜稚月收到了欧阳明从京中递来的信件。姜稚月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打开信件。 跃入眼中的是欧阳明遒劲锋利的字迹,姜稚月一行一行往下看去。 信上内容不再如前几次那般轻松,欧阳明将京中的情况详细的写在信纸上让她了解当前时局。 信上所写出来的情况远比传言还要严重,皇帝重病罢朝多日,整个京城几乎都被蓉贵妃以及四皇子掌控在手中。 京中大小官员,除了十之一二保持中立外,超过半数都是支持四皇子继位大统的。 其余支持其他皇子的官员被排挤的十分严重。 皇上的病情倒是不像外面传的这般严重,但也确实是卧床不起,不过是被新进贡来的两个美人缠住了身形。 欧阳明对于宫中之事毫不避讳,在信中直言道:“虽无传言那般严重,但也命数将至。’ 姜稚月看得撇撇嘴,可不就命数将至嘛~ 原本皇上服用的那些仙丹就对身体损害极大,平日里要用不少珍贵药材吊着命,还整日在两个女子身上耗费精元,能活得久才怪。 京中之事说完,欧阳明详细到连回到各自封地的几位皇子的事情也都说了个遍。 姜稚月所在的南方目前倒是不属于任何一位皇子的封地。 南方富庶,又连接着大梁这个与武朝有着友好邦交的国家,是武朝的钱袋子,皇上便没有赐给任何一位皇子。 现在南方由定西将军管束,但南方富庶,离京的几位皇子为了加大自己的筹码,首当其冲的就想拿下这块地方。 欧阳明再三叮嘱姜稚月要注意安全,从山上调些人下山保护她。 而此时京中,欧阳明和其父欧阳锦华在宫中正往乾清宫的方向而去。乾清宫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宫殿围了个严实。 欧阳锦华躬身喊道:“臣请见皇上!” 一太监命人拦住了欧阳锦华和欧阳明的去路,嗓音尖锐的说道:“皇上身子不爽利,王爷还是改日再来吧。“ 欧阳锦华加大了声音说道:“皇上,臣今日有十万火急的事要通传,还望皇上见臣一面。’ 吱呀~ 殿门被打开,一抹紫红色的艳丽衣角从殿内慢慢的移了出来。 是蓉贵妃。 蓉贵妃面色严肃的走出来,看到欧阳家父子二人面色稍好了些,道:“安王难道不知皇上病重?皇上刚刚才睡下半个时辰,你们竟这个时候来扰皇上清觉。” 欧阳家父子丝毫不怵蓉贵妃,与她直面而视,摆明了要见皇上。 (本章完) 第177章 重新接管西境的旨意 外面的吵闹声过大,传到了宫殿里面。 一道威严但带着病弱的声音响起,外面的吵闹声静止了一瞬。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有小厮恭声答道:“皇上,是贵妃娘娘在外面呢。” 病弱的声音再次响起:“哦?我怎么好像还听到明儿和他父王的声音了。“ 那声音这样说着,就听到脚步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响起,并且慢慢的往门的方向移动。 欧阳锦华和欧阳明波澜不惊的站在原地,蓉贵妃对院内的侍卫们使了一个眼色,那些拿着刀剑的侍卫就围拢在一起将欧阳家父子二人往殿外赶。 朝臣入宫之时就会有入检查,不让携带刀剑进入。 皇帝的寝殿排查的更为严格。 可是皇上曾亲自下令安王进宫面圣无需如此。 面对围拢过来的侍卫,欧阳锦华剑未出鞘和他们相搏,应是半分未退。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身,蓉贵妃看那么多人连两个人都轰不出去,气的脸面抽搐。 现在可是正关键的时候,除了在她掌握之中的人,其余人她是一点也不乐意他们和皇帝见面。 而欧阳家,正是不在她掌握之中的一员。 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两个太监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位身穿明黄色衣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院里的人瞬间静默了下来,对着那道明黄色的身影行礼。 “参见皇上!“ 皇上脸上难得出现一抹笑容,道:“我就说听到是你的声音,这出来一瞧,果真是你来了。” “整日闷在殿内我这把骨头都要酥了,既然来了,你们父子二人就来陪我说会话吧。” 皇上话音一落,蓉贵妃就急忙笑着补充道:“皇上,您刚康健些,这时候可不能再见了风哦。’ “要不.等日后你身子大好了,再传欧阳家父子来与你促膝长谈如何?” 蓉贵妃所说尽是体贴,半分错处也让人挑不出来。 皇上却对着她摆摆手道:“无妨,我自己的身子还能不清楚不成!””都退下吧,锦华和明儿你们二人进来陪我说会话。’ 到底是在位几十年的天子,真做下什么决定,蓉贵妃以及一众宫人还是不敢反驳的。 蓉贵妃对院内的侍卫和一众太监婢女们使了眼色让他们退下,便又娇柔的走到皇帝身边扶着他。 蓉贵妃眼角垂泪,关怀道:“那就让臣妾服侍皇上吧,皇上身边无人,臣妾心里担心的紧。” 可皇上推了蓉贵妃一把,说道:“你也整日在这陪我闻这苦药汤子,现下没什么事,你也回自己的寝殿歇息去吧。” “皇上..’ 蓉贵妃还要再说什么,可皇上不容置喙的声音就再次传来:“你退下吧!” 蓉贵妃再想抬起手挽留时,皇上已经往殿内走了两步,落空的手让她尴尬的扯了一下嘴角。 防备的看了一眼欧阳家父子,蓉贵妃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 皇上的脸上都是疲色,但比起外面的传言,不知好了多少倍。 欧阳锦华开口道:“皇上看起来神色大好,想来不久身子就会恢复了。” 皇上大笑道:“哈哈哈,我也觉得我身子快好了,清风道长道法高深,送来的两个女子果然与我气运相合。’ 欧阳锦华没有赞同这话,反倒是欧阳明道:“皇上还是要适度才好。” 皇上没有怪欧阳明说话直白,笑着道:“明小子长大不少,性子倒是没变,还如小时候那般爱说话扎人啊哈哈哈!“ 提起往事,欧阳锦华面色也缓和了不少,没了刚刚的紧绷与严肃。 忆起往昔,时间总是过的飞快。 在外面守着的太监已经进来递了两次茶水和糕点了。 皇上忽然对欧阳锦华道:“你也回京挺长一段日子了,朕也只见过你一次,又听说明儿这小子遇袭下落不明’ “但如今能安全回来,便是好事啊!” 欧阳锦华适时开口道:“臣今日来,就是为了此事。” “一年前臣与家人回京述职时遭了袭击,我儿也下落不明,现如今明儿也安全回来,身上的伤也好了大半。’ “今日听闻程将军在边关连吃了几场败仗,险些将城池都丢给了那些蛮人,臣却在京中不能尽半分力,臣心中难安啊。” 欧阳锦华离开位置,单膝跪在地上坚定道:“所以,臣请皇上命臣重回西境,击退那些蛮人,守我武朝!’ 皇上手中的茶盏啪嗒一声落在柔软舒适的地毯上。 震惊道:“什么?你说我西境城池差点丢给拿给未开化的蛮人?!!!”皇上的震惊不似作假,这也是因为他一直得到的都是假的消息。 程家人乃是蓉贵妃的娘家人,从西境传来的任何消息都会先经过四皇子一脉再递给皇上。 再加上皇上已许久缠绵病榻,近日又听信那所谓的清风道长的话弄来了两个貌美女子日夜陪伴,哪还能清楚朝堂内外的情况。 欧阳明淡淡的将西境的事情说了,还顺带了离京的几位皇子的部分事情。 皇上听得火冒三丈,恨不得亲自跑到西境将程家那些人给劈成两半! 还有那些离京的皇子们,听到他们的所作所为,皇上气急攻心,脸都憋得涨红。 他连忙将桌上一个木盒中炼制好的丹药服下,缓了缓气后才道: ”这几个逆子,朕在清风道长的帮助下定能与天同寿,他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不满意什么!’ 欧阳家父子看着皇上恼怒着说出自己会长命百岁的话,都无奈的暗暗摇头。 这怕是疯魔了,事到如今竟还做着长生不老的美梦。 皇上有些癫狂的看向欧阳锦华道:“朕武朝的国土一丝一毫都不能少,锦华啊,朕与你几十年兄弟情谊,你可要帮朕守好啊!” 欧阳锦华恭敬道:“臣自会守好武朝。” 长期服用丹药的情况下,皇上不仅身体衰弱,就连神志都有些不清晰甚至癫狂。 在欧阳家父子的努力下,皇上立刻写下了让安王一家即刻启程重新接管西境的旨意。等到蓉贵妃知道后想要阻止,已是为时已晚。 (本章完) 第178章 返回西境 欧阳锦华与欧阳明父子二人入言之前就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根据欧阳锦华对皇上性子的了解,他们才能那么顺利的拿到让他们离京返回西境的圣旨。 但没想到皇上竟然那么着急,直接让他们即刻出发,这属实是意外之喜。 二人离宫之后回府将府内的仆从都按照计划遣送到安全的地方,又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带上家人轻装简行的出了城门。 自欧阳明回京之后,安王府已免了圈禁,可在皇城内外自由行动。所以守城的士兵们看到是安王府的车架出城,并未下令阻止。 马车内,欧阳雪拨开帘子的一角往外看去,小声的问道:“阿兄,咱们要回去了吗?” 姜诗颖将往外眺望的小丫头拉回来半揽在怀里,轻声道:“对,咱们要回去了,雪儿开心吗?” 欧阳雪高兴地答道:“开心,我不喜欢这里。” 听到欧阳雪的话,欧阳锦华也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 欧阳家回京这一路上可算波折连连,先是欧阳明遇难消失,又遭遇了不知多少次的刺杀。 回到京城后,欧阳锦华和姜诗颖就被变相的保护到王府内,欧阳雪则被独自带进了宫内当做威胁他们的筹码。 欧阳雪在宫中的那段记忆也并不算美好,也难怪她会不喜欢这里。 城外十里左右的地方,欧阳家有一座宅院,欧阳旺早已带着人等在那里。 他们此次的计划,从半月前就开始筹谋,府内的仆人该遣散的遣散,没遣散的在刚刚离开时也安排好了去处,绝不会被四皇子等人抓去。 宅院外面停着有一队百人的队伍,个个都是跟随欧阳家多年的将士。 除此之外,还有十多辆马车,路上需要用的一应用品都已准备妥当。欧阳旺上前一步行礼道:“王爷。” 他身后的百人队伍也跪地行礼。 欧阳明和欧阳锦华掀开帘子跳下马车,翻身骑上欧阳旺为他们二人准备的马匹。 “规整队伍,即刻出发。” “是,世子!” …… 将厚厚一沓信仔仔细细的通读了一遍,姜稚月又将信放回了信封内。知道欧阳明还是安全的,姜稚月就放下了心来。 信上还写了他们打算离京的事情,但写信的日子和欧阳明父子二人进宫面圣还有些日子,所以欧阳明只提了一嘴。 姜稚月也不知他们的计划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是否已经安全离京。 但她是相信欧阳明的能力的,只要是他下定决心想要做的事情,应该就没有不成功的。 姜稚月的神思不由得飘远,按照四皇子与蓉贵妃一脉的性子,应该是不会让欧阳家人顺利离开的。 四皇子如何与她无关,她只知道,她的阿明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肯定会想办法掌握事情的主动权的。 她要想一想怎么才能帮到他. 思索间,乘坐的马车缓缓地驶进了古槐村。 赶车的人轻轻扣了扣车厢道:“姑娘,咱们到家了。” 姜稚月回过神来下了马车,正在门前扫地的田秋看到姜稚月回来就迎了上去。 田秋笑着道:“姑娘可算是回来了。“ 身后的另一辆马车上跳下来两人往下搬东西,姜稚月则看向院子问道:“我离家这段日子,可发生了什么事?'' 田秋将这段时日古槐村发生的事缓缓道来。 “倒是没发生什么大事,几位少爷和姜大爷他们都在镇上,咱们家里留下这些,每日也都忙活造纸作坊里面的事情。” “只是前几天夜里,姜五晚上起夜的时候看到有黑影鬼鬼祟祟的往作坊那里去了,他留了个心眼,喊了与他同住的几个人跟着。“ “结果逮到一个人想趁夜摸进造纸作坊里要偷东西。” 姜稚月停下脚步,想要往造纸作坊的方向去,“可查到是什么人干的?” 田秋连忙道:“姑娘路上奔波劳累,还是先回家歇息吧。” “造纸作坊也无碍,那人刚翻上墙头姜四他们就赶到了,那人被吓得直接从墙头上摔下去,腿都摔断了。“ “后来这里的动静太大将村子里睡下的人也吵醒了,大家这才认出来那个想趁夜偷盗的人是村里的方猴子。'' “那人听说造纸作坊里造出来的纸竟比市面上其他的都要好,就起了想要偷盗的心思,但听说他的腿原本就摔断过一次,养了许久才好了点,就又出来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 “当时半个村子的人都听到动静出来了,那方猴辩无可辩,等到第二日就扭送到了县里的官衙,那么多人证,容不得他辩解就定了罪。’ 方猴此人,姜稚月还有一些印象。 当初刚来到村子时,方猴的娘方婶子就对姜王两家言语中多有攻击,后来招工的时候也闹得不甚愉快。 更可恶的是,那方婶子还是造成她三婶差点难产的罪魁祸首。 那时让她们赔了银子,后来有听说他们家遭了祸事,一个比一个惨,姜稚月就没再多注意了。 没成想就离家几日,那伤好了点的方猴竟然又开始作妖了。 姜稚月还是径直往作坊的方向去了,让田秋回去指挥那些人将带回来的东西搬进家里。 姜稚月赶到造纸作坊就在外面看到了几个生面孔,他们看到姜稚月这个‘陌生人''过来还上前盘问了一番。 正好一个婶子路过看到姜稚月,惊喜的喊了一声小东家。 那要盘问的几人确认了姜稚月的身份,才将人放进去。 那婶子直接将姜稚月带去了张氏在的地方,便往自己上工的地方去了。 “娘。” 张氏看到姜稚月高兴的走过去道:“哎呦,稚月回来了。’ 姜稚月问起外面那些人,张氏解释道:“这还不是前几日遇见个偷鸡摸狗的,我们就想着,咱们的作坊越做越大,得买点人防着这些小人,你三叔就去县里买了些中用的人回来在这作坊外面守着。'' 两人说话间,张氏已经带着姜稚月在造纸作坊转了一遍。 许了作坊里上工的工人们今日中午早下工半个时辰,姜稚月等人就转头回去了。 (本章完) 第179章 张小燕说亲了 张氏妯娌三人和姜稚月回到家时,就看到姜家院子的烟囱里已经冒起了浓烟。 院子里田秋的儿子黄远正带着还咿咿呀呀的两小只在玩。 两小只不愿意被整日抱着,姜稚月便对比着空间里的学步车和婴儿车画了图,找来村里的木匠让他分别做了两个出来。 除此之外,她还找了不少木质的婴儿玩具让他们消遣时光。 现在两个小家伙就在学步车中,看到张氏等人回来,咿咿呀呀的往小王氏身边跑。 等看到姜稚月这个离开了十几天的陌生人,停下来歪着头看了半天,才又反应过来这是谁似的争先恐后的奔去。 姜稚月连忙蹲下身子,一手一个的抓住了差点刹不住车的两小只。 她笑着在两小只脸上各亲了一下,笑着道:“昭昭和萱萱有没有想姐姐。”对了,两小只的名字已经定下来了。 哥哥叫姜文昭,女孩叫姜予萱。 听着姜稚月笑着说了一句,两小只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只笑着咿咿呀呀的,还各自送给了姜稚月一个湿乎乎的吻。 姜稚月脸颊被糊了口水,小王氏笑着揉了两小只的头一把,就拉过两小只的小推车往里走了。 姜老太太也拿着抹布出来了,看到姜稚月回来笑着将她往里面带。 “刚刚田秋就说你回来了,我还问怎么没见你,一问才知道是跑去作坊了。”等姜家众人都回来了,饭菜也上桌了。 姜家的人原本要两张大桌子才能坐得下,现在去京城的去京城,去镇上的去镇上,离开的离开。 现如今吃饭,只需一张桌子,就坐下了所有的人。 正吃着,外面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是姜一姜二他们的声音,并且其中还掺杂着嘶吼的叫骂声。 众人放下了筷子,脸色有些不渝。 因为众人都听出了那叫骂声的声音出自哪个人,是方婶子。 只是这声音一直隔着一个院的距离,没有往里来的样子,想来是被外面的人拦下来了。 安静听了两句,姜稚月站起了身。 看来任由她在外面喊是不可能让她主动离开了。 姜稚月站起来,张氏妯娌几个也都跟着走出去了。 门外的方婶子根本连姜家的大门都没踏进来,但是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三个人也只能勉强拉住她。 “我儿子没偷你们的东西,快把我儿子还回来。” 方婶子是个视子如命的人,现在方猴进了牢狱,方婶子这才想要来姜家。 想着如果姜家愿意原谅她儿子,那官衙还有啥理由关着她儿子。 所以,这才来了姜家一趟,可是连门都进不了就被拦下来了,气急败坏之下才大骂出声。 看到姜家人终于被她叫出来了,又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她们去县里官府将她儿子带出来。 可是说了半天见姜家人还是无动于衷后,就开始一句又一句的狂飙国粹。 这边的吵闹声太大,将附近住的不太远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姜稚月冷眼看着无能狂怒的方婶子,神色淡淡的贴近她说道:“我虽然不能将你儿子带回来,但是你若是再来挑事,我倒是可以让方猴永远住在牢狱之中。” 方婶子瞪大了一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姜稚月,似乎在震惊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等到姜稚月威胁完,拉着方婶子的姜一和姜二就将她松开了。 没了外力的支撑,还没从姜稚月的恐吓中醒过神来的方婶子往后摇晃了两下跌坐在地上。 “你你怎么!!!“ 就在方婶子震惊的档口,赶来看热闹的村民把村长一家也喊了过来。 村长和村长家的几个儿媳都跟着来了,村长身边还跟着古庆良。 看到在地上哭闹的方婶子,村长家的两个儿媳连忙上前将她搀起来并且往后拉了几步,让她远离姜家一些。 “哎呦,婶子坐在地上干啥呢,来,我扶你回去。” 方婶子也没挣扎,主要是双腿还软着,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想到刚刚姜稚月说的,若是她不闹,方猴服刑的时间到了自然就被放出来了。但她若是继续闹的话,就让方猴一辈子住在那可怕的牢狱之中。 想着姜稚月刚刚的眼神,方婶子也没敢再开口说一句话。 那眼神呦,可真是吓死个人。 她原想着来哭闹一番,说不定姜家人觉得她可怜,就愿意将她儿偷东西的事私下解决,再跟她一起去县里将她儿带回来。 谁知来的不是时候,姜稚月竟回来了,刚刚威胁她时的样子又不像作假,方婶子一时之间也不敢再咋呼什么。 来的早的人也将方婶子大晌午的过来姜家一趟的原因听清楚了。 除了她那偷鸡摸狗的儿子方猴,还能有什么原因。 村长家的两个儿媳又拉又劝的,将方婶子一步一步的往后面带。 姜家人对此冷眼旁观,她们本就不喜方婶子,她不来找事还好,若是真想找茬,姜家人也都不怵她。 方婶子早已被吓得没了精气神,现在也只能被拉着往后去。 村长家其中一个儿媳拉着方婶子离开时,往张氏这边友善的笑了一下。等方婶子被生拉硬拽般的强硬拉走,村长也挥退了众人,让他们各自散去。他则是留下跟姜家人说了两句话以表自己的态度。 “那方氏若是再来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就去喊我啦。” 虽是这样说着,但古村长已经想好一会回去的路上就去方家跟他们做做思想工作。要是想好好的就别整天鸡毛蒜皮的找事。 古庆良是个看起来憨厚的汉子,待人也有礼,但几日不见,姜稚月觉得他好像更拘束了一点。 姜稚月心里疑惑了下,但是也没多想。 还是等到众人都离开之后,张氏说起这事才知道。 在她离开的那些日子,古庆良和她表妹张小燕说亲了。 姜稚月起初还一脸惊讶,但是想了想又觉得情有可原。 古庆良和她表妹本也是互相看对眼了,就差有人临门一脚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就是没想到这进度还挺快,她也就离开了十几日的功夫,竟然连成亲的日子都定下来了。 古庆良的娘特意请人合了他们二人的八字,算出了一个好日子。 也就是今年年底,十一月份中旬的时候。 姜稚月对此表示祝福,心里想着等到张小燕成亲时送什么添妆。吃饭被打断,姜稚月也没了继续吃的兴致,便想起去山上看看。 (本章完) 第180章 阴森恐怖 山脉之上,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山上发下矿脉的消息隐藏的很好,现在除了在山中驻守的欧阳明的人和姜稚月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 因为发现了矿脉的原因,欧阳明又拨来了很多人。 除了原本就驻守在这的士兵们,还新来了许多锻炼兵器的工匠以及开采矿脉的人。 山上人虽多,可闹出来的动静一点都不大,皆是安静的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原本跟着姜稚月学习过的那几个老匠人已经不在营地之内了。 他们在矿脉附近推平了一处场所建造房屋锻造室,以便他们行动会更加方便。 新来的人都不认识姜稚月,但看那些已经在这许久的人都对姜稚月尊敬有加,也没敢生出什么造次。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了九月底。 燥热的天气引得大家都躁动的很,还有各地准备乡试的秀才们。古槐村的姜家和王家也正是如此。 临考前几日,姜家留下了几个信得住的人看管作坊,就和张家人一起去了镇上。除了不想继续考的三郎,其余上次考中秀才的几人都会下场一试。 不说有万全的把握能考中举人,也算是积累一次经验了。 乡试考试要去府城,必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跟去的。 所以大家就想着今日在镇上聚一聚,也算是为姜大郎他们践行了。 他们也未去镇上酒楼,田秋和陈全都来了镇上,他们的手艺可不比酒楼的大厨差。 夜幕降临,宅院里已经渐渐地热闹了起来。 人多热闹,他们还喊了一墙之隔的秦掌柜他们三人过来。 饭间,众人一句又一句鼓励的话对着姜大郎他们说出来。 秦掌柜扬了扬手中的杯子对着姜大郎等人道:“那秦某也提前祝贺各位考中了。” 姜大郎等连忙举杯回应。 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向了离开了不少口子的明一兮和明渊清兄妹二人。在他们二人在姜家时,和姜稚月的关系说得上最好。 姜雨朝问道:“他们离开后可传了什么信件回来?” 姜稚月摇头道:“没有,但送他们回去的人确定将他们送到了林子外面,看着他们进去后才离开。” 他们已经回去许久了,就算明渊清那个没心肝的忘记了,按照明一兮的性子也一定会写信给他们报平安的。 但直到今日,姜稚月也确实是没有收到关于他们二人的信件。 姜稚月解释道:“可能是回去太高兴,就忘记了,等想起来就会来信了。” 其他人也觉得如此,复又说说笑笑的用起饭来。 而此时,远在另一边的茂密森林中。明一兮跟着明家夫妇二人趁夜来到蛊室。 在明家夫妇的蛊室旁边,有一间看起来更为阴森的屋子,里面还间断的传来嗬~嗬~的刺耳声音。 明一兮上前打开房门,并将门口的一盏油灯点燃了。 可是昏暗的灯光不仅没将黑暗驱散多少,反而因为这些微弱的光看到满屋子的昆虫尸体以及动物骨架,看起来更是阴森恐怖。 卡文,整理思路,不能保证字数更新。 下一卷,开新书,是之前写的关于医妃的,直接发表在第三卷 (本章完) 第1章 开局就下毒,谋害亲夫 沈家村,村西头湖边柳树下,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掐腰对骂。 “沈傻子你不要脸,都成亲了还喜欢别的男人。” “我就喜欢他怎么滴?要你多管闲事?明天我就和离,后天我就嫁给他。” “和离了王秀才也不会要你的,破鞋!” “你敢骂我破鞋?我跟你没完……” 骂着骂着两人就扭打在一起,突然‘扑通’一声,瘦小的那个被踹进了湖里。 女孩不会游泳,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就往湖底沉去。 肇事的女孩吓坏了,见四下无人偷偷溜了。 某三甲医院实习医生沈予桉不过打了个盹的功夫,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泡在水里正缓缓往湖底沉,吓得一个激灵呛了一大口水,慌忙往水面游去。 好不容易爬上岸,湿漉漉的躺在湖边惊魂未定、一股陌生的记忆便汹涌而至。 我的个天啊,她,她竟然穿越了! 穿越到了一个名叫大周国的国家,现在所处的村子名叫做沈家村,原主也叫沈予桉,年纪才不过十六岁,并且已经成了亲了! 嫁的男人名叫纪寻,是她从军的父亲在军营里给她订的亲。 六年前大周国征兵,原主父亲沈宏应征入伍一去不返,直到两个月前一个叫纪寻的青年男子来到村里,自称是沈宏给原主择的女婿,把原主给娶了。 原主原本就有喜欢的人,再加上纪寻人穷脸丑脚还跛,沈予桉愈加看不上他,天天闹和离,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唉!”沈予桉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夫妻关系……难搞。” 说着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山明水秀风景如画,直感叹古代的环境杠杠的,默了默把脑袋凑到湖边一照,哟?瘦是瘦还算有点姿色,不错不错。 不过老天爷既然安排她穿越了,那总得带个金手指什么的吧?刚这样一想眼前场景突然一变,赫然置身于一块田地当中。 哇~~这是?随身空间?沈予桉欣喜若狂。 网文诚不欺我,穿越必有金手指,这个金手指还是予桉最喜欢的那一种,她平时也没啥别的爱好,就喜欢捧着手机,无数次幻想能够拥有一个这种随身空间,没想到一朝穿越竟然梦想成真了! 沈予桉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可是打量了空间一番之后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个随身空间也太小了吧?比我的单身宿舍还小,十平米有么?能种几颗菜啊?” “还杂草丛生,完全就是没有开垦的样子啊。” “唉,老天爷对我咋就这么不公平?凭什么人家的随身空间都是巨型的,里面什么都能种,四季如春。到我这儿就这么小,能种点啥?” “算了,有总比没有的强,到时开垦出来随便种点什么!也算有个念想。” 抱怨了一通之后沈予桉出了随身空间,捧着咕咕乱叫的肚子打算回家找点吃的填肚皮。 循着原主的记忆,沈予桉拖着湿答答的身子找到了村东头山脚处的一个山洞。 没错,是山洞,这处山洞就是她和纪寻的家了。 不,不止纪寻,还有个拖油瓶,纪寻六岁的弟弟纪风。 山洞里那叫一寒酸,那叫一穷苦。 床是门板搭起来的,一大一小两张床靠在山洞最里边,铺的被褥洗得发白,倒挺干净,叠得整整齐齐。 此外还有张吃饭用的旧桌子,三把旧圏椅,山洞正中央一个石头垒成的灶台,灶台上架着个熏得黑漆漆的铁锅。 予桉目光落在床头的旧衣箱上,想翻身衣裳出来换了,可惜翻了半天没找到,这才想起原主是准备回娘家的,装衣裳的包袱在和沈昔掐架时不知扔哪去了。 没办法,只能找了身宽大的男子衣裳换了,拖地的衣襟打个结,还算利落。 肚子依旧饿,揭开铁锅一看啥都没有,米缸也是干干净净洗过一样。 “唉,这个家也实在太贫苦了,什么叫穷得揭不开锅?这就是了。” “难怪原主嫌弃纪寻,死活要和离。” 予桉边嘀咕边坐下,支着下巴陷入沉思。 大周国民风开放,女子可以和离可以再嫁,听说当今皇帝最得宠的妃子就和离过,还生过娃。 所以原主一心想逼着纪寻和离,在家里什么都不做,有一口好吃的都只顾着自己那张嘴,完全不管纪寻兄弟的死活。 说话也没有半句好听的,开口就是骂。骂纪寻跛子,丑八怪,骂纪风拖油瓶,一心想和离。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原主继奶和两个婶婶的挑拨离间。 想到继奶王老太,沈予桉脑海里就浮现出一张尖嘴猴腮样貌刻薄的老太太的脸来,巧了,这张脸这会儿就出现在了山洞门口。 “悠悠啊,早叫你回娘家咋的还不回?”王老太眯着三角眼望着沈予桉,裂嘴一笑露出一口外凸的暴牙,“赶紧收拾东西,跟奶回娘家去,眼看就要冬天了,总不能跟着那个没出息的跛子冻死饿死在这里。” 沈予桉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形清瘦满脸精明的老太太走了进来,她就是原主的继奶王老太了。 王老太不是原主亲奶奶,是继奶。 原主母亲早亡,父亲从军后她便跟着继奶过活,继奶拿了沈宏寄给原主的银子却不见得有多待见原主,动不动就打,把她打得脑瓜子有些傻,还把她教得又刁又恶,所以快十六了也没人肯娶。 原主喜欢王秀才传得人尽皆知,王老太便趁机撺掇她和离,想把她再卖一次。 暗地里联系了邻村的一户人家,就等着原主和纪寻和离后把她卖给邻村那户人家的傻儿子,价钱都谈妥了。 原主傻现代来的沈予桉可不傻,把原主的记忆一翻就看透了王老太恶毒的心思,接她回娘家白吃白喝白住?她没有这个好心。 “我不回娘家了,奶你自个儿回吧。” “什么?不回了?”王老太惊讶极了,盯着沈予桉上下打量,这贱丫头前几天还哭着喊着要回娘家,这会儿不走了?咋回事咧? 王老太三角眼滴溜溜一转:“真不回?那王秀才可还等着你和离,好娶你哩。”她摸准了沈予桉痴恋王秀才这一条,想要说动她。心里却鄙夷地啐了一声,王文钦可是村里唯一的秀才,人家能要她?把她当笑话看罢了。 原主没有自知之明现代来的沈予桉能没有自知之明?知道这是王老太想忽悠她和离呢,才不上当。 可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让王老太瞧出异常,冲王老太傻乎乎一笑:“奶你别急,我把纪寻吃穷些再回去,到时冬天来了他们没有米,铁定饿死,嘿嘿。” 王老太满含讥笑地瞟了沈予桉一眼,心道这傻子说的话傻是傻,但也不无道理,她一天啥事不干只知道吃,靠那个瘸子打猎哪存得到多少余粮?冬天一来说不定真能饿死,和离都免了,省事。 “好,那悠悠可一定要多吃点,捡好吃的吃千万不能亏待了自己,奶这就走了。” “奶,你走好哈。”沈予桉对着王老太的背影扯了下嘴角,返回屋内坐了。 天色还早,纪寻也不知道何时回来,沈予桉实在饿极了,决定进山找点吃的,这个时节山里应该有野果。 太惨了,别人穿越不是大小姐就是皇帝妃子锦衣玉食的,她呢?进山找野果填肚子,悲催,不过活人还能给尿憋死?只要饿不死就不信在古代找不到活路。 边想边从山洞旁边的小道进了山,这可是没有经过砍伐的森山老林啊,古树参天昏暗幽深,保不准打哪窜出只猛兽来……咝~~有点可怕。 沈予桉不敢再往前了,在山林外围摘了十几颗猕猴桃捡了两捧锥栗,撕下半截衣襟做成个包袱,打包回家。 沈予桉饿坏了,回家的路上不停把手伸进包袱里捏猕猴桃,捏到软的就拿出来吃了,还挺甜。 一连吃了几个多少恢复了一点体力,很快走到了山洞门口。 她一出现一个半大点的孩子就迎了出来,怯生生地道:“嫂子你回来啦?” 纪风六岁多点,一脸讨好地把一捧野果伸到沈予桉面前,“嫂子饿了吧?你吃。” 沈予桉对上那双明亮清澈的眸子,好漂亮的一双眼睛啊,沈予桉不由暗赞,再看人,衣着寒酸了点,但生得眉清目秀很体面,不似农家孩子似的。 沈予桉冲纪风和善一笑,捏了颗指头大小的黄色野果送进嘴里:“嗯,酸酸甜甜的,好吃。”说完把装了猕猴桃的包袱递给纪风,“里面有熟的猕猴桃,自己挑着吃,去吧。” “谢谢嫂子。”纪风开心极了,他以前讨好嫂子嫂子总是板着面孔怒斥:“拼油瓶,滚。”嫂子还是头一回肯吃他的东西,肯把东西给他吃,没有骂他拖油瓶。 纪风高兴得都快飞了,把包袱放到桌上,从里面挑了颗猕猴桃拿在手上,蹦蹦跳跳走出山洞,去村里找小伙伴们玩儿去了。 纪寻正在煮粥,铁锅里咕咚咕咚冒着热气,见她那么温柔地和纪风说话眼底掠过一抹惊诧,不过自始至终都没有瞧过沈予桉一眼。 若是原主这个时候一定会恶狠狠来一句‘纪瘸子’,随后没完没了地贬损他咒骂他,逼着他写和离书,但结果往往是纪寻闷不吭声毫不搭理,权当原主不存在似的。 原主骂累了粥也就煮好了,这个时候她就会拿着碗饿死鬼一样冲上去,把所有米粒捞到自己碗里,只给纪寻兄弟留些米汤,还会狠狠撂下一句“穷鬼,活该饿死你们。” 但是今天沈予桉只是坐在桌旁,边剥锥栗边打量纪寻。 纪寻牛高马大,至少一米九,右脸上一道长长的疤从下颌直入鬓角,蚯蚓一样盘踞在脸上,让那张原本俊美的脸庞显得有些骇人。 腿也是跛着的,听说是打战场上捡了一条命下来,而原主的父亲沈宏就没那么好运了,死在了战场上。 沈宏临死前把随身信物给了纪寻,替女儿订下了这门亲。就这样纪寻娶了原主、并且在沈家村落了脚。 之所以穷得住山洞,还不是因为继奶王老太贪婪无度,掏空了纪寻的腰包收了他五十两银子的彩礼。原主还傻乎乎的闹着要和离,若她真的和离了不知王老太又会把她卖给谁。 看来纪寻还算有点良心,死活不肯和离应该也是为了保护沈予桉。 火炉上滚着粥,这时纪寻开始切野菜,是要放进粥里的。 沈予桉望着纪寻那些野菜突然睁大了眼睛,忙朝他走过去。 纪寻正捧着切好的野菜要往粥里放,关键时刻沈予桉一巴掌拍过去,把他手里的野菜拍到地上。 “沈予桉,你……”纪寻一双英气的眸子里染满了怒意,“若不是你前几天把米全部偷偷拿去卖了,也不至于要拿野菜充饥,你竟敢动手把野菜打落?”他以为沈予桉不准往粥里放野菜。 纪寻忍无可忍地望着沈予桉,这时才发现沈予桉身上穿着他的衣裳,还把下摆撕掉了半截,脸上怒容又不由加深了几分。 沈予桉被他盯得有些害怕,忙解释:“抱歉啊,我掉湖里衣裳湿了,没得换才穿了你的,至于这野菜……”沈予桉蹲下去,从地上捡起几根野菜拿在手上,“这是毒芹,有剧毒,吃不得。” 纪寻忙捡了一根嗅了嗅,也顿时变了脸色。 “你竟想毒死我们?”纪寻眸光狠狠朝沈予桉射了过来,“沈宏深明大义重情重义,没想到他的女儿竟然这般无耻……哼。” 纪寻充满厌恶地扫了沈予桉一眼,拂袖而去。 “呃~~,这。”沈予桉无奈抚额,这才想起这些毒芹菜的确是原主那傻缺采的,还是故意为之,啧~~这心思可真够恶毒的。 但,她能说什么?她眼下不就是那个又痴又傻又毒辣的沈予桉么? 管它呢,粥都煮好了,填饱肚子再说。 沈予桉便找来三只粗瓷碗将粥分成三份,把自己那份吃了。 看天色,午后了,晚上的口粮估计还没着落,方才纪寻说什么来着?她前几天把米全卖了……一回想还真有这么回事,她卖了米买了只精致的荷包想送给王秀才,结果跟在马车后头追了半天人家车都没停,当她神经病似的。 光想想沈予桉都觉得无地自容,自己这张脸早已经丢尽了,简直没脸出门。 (本章完) 第2章 进山打猎,挖到百年山参 但不出门哪能行?不想办法赚钱冬天大雪封山不得活活饿死?可这钱要怎么赚哩?沈予桉会医术,但沈家村个个拿她当傻子,想用医术赚钱还得去镇上或者县里。 眼下没路费,去不了。 看来还得进山,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她认识药材,那种森山老林一定不乏珍稀药材。 沈予桉打定主意,决定跟纪寻进山。 纪寻在外面晃了一圈很快就回来了,上午猎到一只野鸡卖了,买了点米,下午还得进山,不多打些猎物回来这个冬天要怎么过? 他走进山洞时目不斜视,根本就不拿正眼瞧沈予桉。 见桌上摆了两碗粥而不是米汤,神情变了一变,也不说话,面目冷漠地把粥喝了,之后把挂在角落的绳套背上,又拎上兽夹,拿过拐棍走出洞外 沈予桉忙挎着背篓跟了出去:“我也要进山。”她话说得挺肯定的,让对方知道她并不是开玩笑。 纪寻神情一滞,不知是因为沈予桉没叫他‘纪瘸子’还是沈予桉想进山让他感到奇怪,这个女人嫁给他一个多月除了吃和睡就是骂,没有一天消停的。 今天她为何转性了?没见骂,还要跟着进山,怪了! 愣了一下之后纪寻冷冰冰地开口:“山里有野兽,你去不安全。”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进山经验丰富,一定有躲避猛兽的法子。”沈予桉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放心,我不会乱跑的。” 纪寻不搭理只顾走自己的,对原主应该也是失望至极厌恶至极,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进了山。 沈予桉当然也惜命,纪寻去哪她就跟到哪,在这种森山老林迷了路估计尸骨无存。 纪寻检查了好几个陷阱和套子,一无所获。 而沈予桉也只采了些寻常药材,在一颗枯树上摘了些干木耳,收获不大。 纪寻闷不吭声继续往森林深处前行,沈予桉眼观四向耳听八方,纪寻一走她就跟了上去。 走了不久前方出现一块崖壁,沈予桉远远的就瞧见崖壁旁边的歪脖子树下有颗植物像极了野人参,近了一看果然,真的是人参啊! 忙蹲下身子用手里的小木棍挖了起来。 挖出来一看好大一颗,至少是上百年的老山参,这下发达了。 沈予桉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小心冀冀地撕下一块衣襟把人参包了,放进背篓。 而那边,纪寻听到这边‘擦’地一声,沈予桉又在撕他的衣裳了,脸色不由沉了沉。 见沈予桉抱歉的目光投过来,他又忙扭过头装作没看见。 沈予桉挖到颗百年老参,心满意足了,跑过来看纪寻的陷阱怎么布置的,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在一旁出声。 “你这样设套不大对吧?”沈予桉边把纪寻没设对的绳套弄好边解释,“猎物若打这个方向来,那么它吃了诱饵却踩不进绳套里来,你若这样放的话……好好好,你弄,你自个儿弄。” 见纪寻目光冰冷的瞪过来,沈予桉忙耸着肩膀退到一旁。 不过纪寻也没有再改,按照沈予桉所说布置了绳套,随后俩人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出了山。 回到山洞太阳西落,绯红的晚霞把洞内涂抹成金黄色,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嫂子你进山了?好厉害啊。”纪风笑容灿烂地迎了上来,他之前一心巴结沈予桉,只是不希望沈予桉跟哥哥和离,可是此刻他的笑容发自内心,觉得嫂子变了个人似的,和颜悦色的,还肯陪哥哥进山,他打心眼里喜欢! “厉害吧?阿风长大以后也得做个有胆有识的人哦。”沈予桉边说边放下背篓,顺手揉了揉纪风的小脑袋瓜子。 纪风高兴得两眼直冒泡泡,做梦一样。 早上的时候嫂子还骂他拖油瓶,把他的半碗粥抢了,没想到这会对他这么温柔,一定是嫂子良心发现,要跟哥哥好好过日子了。 嘿嘿,他还巴望着嫂子早日生个宝宝出来陪他玩儿。 “嫂子,你进山采到了什么宝贝?”纪风对沈予桉可亲近了,笑嘻嘻地往背篓里探头瞧。 沈予桉便把里面的药材一样一样拿出来。 “这是七叶一枝花,能清热解毒消肿止痛,这叫田七,是化淤止血的良药……”沈予桉现代学的中医专业,对这些药材如数家珍,听得纪风祟拜不已。 纪寻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中午还想用毒芹毒害他们兄弟,这会装乖是怕他报官么?哼!可笑的女人。 沈予桉才不管纪寻怎么想,她和纪风相处挺愉快的。 “阿风,哪儿有水?咱们去把这些药材洗干净,晒干了拿去卖钱,哦对了,有盆吗?这些干木耳拿去洗洗晚上嫂子煮给你吃。” “嗯。”纪风重重点头,小包子似的脸蛋上面满是掩饰不住的快乐,忙跑去角落拿了个木盆,领着沈予桉出去了。 水井位于山洞和村子中间的老槐树下,一汪清泉如蓝宝石般,汩汩冒出来。 水井用石板分隔成三个,一井饮用,二井洗菜,三井洗衣裳。 此时水井边聚满了人,有来挑水做饭的,有来洗菜洗衣的,热闹极了。 见沈予桉背着背篓过来,村里的周大娘便笑着问道:“哟,桉桉啊,来洗菜呀?” 沈予桉望了周大娘一眼,记忆里周大娘心眼不坏,平日里原主犯傻的时候周大娘还会劝着,见她和自己打招呼沈予桉便冲她笑了笑,嗯了一声。 旁边便有人边洗菜边一脸鄙夷地抬头:“洗什么菜啊?她会种菜?要洗估计也是野菜。”这是沈氏,今天和原主掐架把原主推下湖的女孩便是沈氏的女儿沈昔。 算起来也是沾亲带故,沈家村嘛,大多数都姓沈,同一个家族的。 沈氏旁边的少妇也扯着嘴角一脸的幸灾乐祸:“野菜?有可能,早上我可不就瞧见她在地里摘野菜么,你们猜摘的啥野菜?毒芹,哈哈哈,笑死我了。” 沈氏:“嗤~~这都分不清?傻子。” “我嫂子才不傻。”纪风小手掐腰,气鼓鼓地开口,“她比你们都聪明,还识得草药。” 沈氏冲纪风翻了个白眼:“哟?是吗?小拖油瓶你回家可得告诉你那瘸子哥哥,林傻子摘的野菜是毒芹,吃了明天可没人去山洞里给你们收尸。” 水井边又是一阵哄笑。 周大娘看不下去了,望着沈氏旁边那个小媳妇语重心长道:“我说沈文媳妇啊,你和沈予桉家还没出五福呢,亲里亲戚的,看到她摘毒芹菜也不吱一声?” “她又不是小孩子,需要别人说?”沈文媳妇不满地撅了一下嘴,“说不定她根本就认识,故意摘回去给纪寻吃的。” 听了这话周大娘沉默了,沈予桉小时候多乖啊?这些年被她继奶教坏了,说不定真的动了毒死她相公纪寻的念头呢? 这样一想周大娘忙把沈予桉叫过来,接过她的背篓朝里瞅,若这傻丫头真动了那样的坏心思,可得劝着点,伤了人命不说自己也落不到好下场,都是可怜人啊! 不过这一看,见里面的确没有毒芹,不过几样草药和一些木耳,周大娘还是不放心,问道:“桉桉你可得说实话,到底有没有摘毒芹菜回家?” 沈予桉对周大娘挺感激的,见她这么担心忙道:“摘了,不过我摘来玩儿的,知道吃不得全扔了。” 周大娘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以后见到那种菜可千万别摘,会吃死人的。” “嗯,知道了。”沈予桉听话地应着。 “那你慢慢洗,大娘先回了。”周大娘说着把菜篮子在水里浸了浸,端着回家了。 周大娘走后,沈予桉便和纪风蹲下来,先把背篓里的木耳拿出来放盆里浸泡。 药材满是泥,沈予桉见洗衣井那边没人,便拿着背篓过去那边洗。 二井这边沈氏和沈文媳妇等人还在聊。 “听说王秀才回村了,刚才我来井口时还碰到了。” 沈氏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边说边拿眼角余光偷瞄沈予桉,若是往日沈予桉一听说王秀才那肯定疯了一样去找他,然后整个村子的人就会上苏家看把戏。 但今日…… 沈予桉慢条斯理地清洗着药材,仿佛没听见一般。 怪了,沈氏满脑子疑问,这又傻又毒又花痴的沈予桉是耳朵聋了还是转性子了? 另外几个妇人也颇为奇怪,尤其沈文媳妇,对沈予桉的男人纪寻有点意思,巴不得看沈予桉和离或者出丑,这会儿接过沈氏的话头故意道:“听说王秀才要在咱们村子里讲门亲事,也不知哪家的姑娘有这个荣幸。” “当真?”沈氏眼底浮出一抹喜悦,她的女儿沈昔也喜欢王秀才,之前王秀才还教过沈昔识字,后来就因为沈予桉这个花痴死缠烂打,王秀才村里都不敢回,渐渐地就跟沈昔疏远了。 他如今既然指明了要在村里说亲,那自家宝贝女儿的机会可不就来了? 沈文媳妇肯定道:“当然是真的了,否则他今日回村做什么?听说也没啥要求,和离的也行。” 这话故意说给沈予桉听的,要是放在以前沈予桉听了这话早把背篓扔了,回去找纪寻闹和离或者纠缠王秀才去了。 可是此刻沈予桉好似聋了似的,毫无反应,倒是沈氏反应有些大,“那可是秀才啊,和离的女人他肯要?不可能吧。” 沈文媳妇忙冲沈氏挤眉弄眼,意思是糊弄沈傻子呢,你还当真了? 沈氏领会过来,忙打着哈哈把话圆回来:“害~~这个世上哪有什么不可能啊,和离带娃的嫁给黄花大闺男的都大把,只要喜欢就好。” “可不是?我娘家一个表兄就是这样,我那个表嫂还没和离的时候就瞧上我表哥了,后来一和离、就凑成美满的一对了……”沈文媳妇话音未落沈予桉便站了起来,沈氏见状心下一喜,哈~~有把戏看了! 纪风也噌地站起来,着急地呼了一声“嫂子。”生怕沈予桉丢下他,去找王秀才缠着人家讨她。 令大家没想到的是沈予桉走到纪风身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子,语气平缓道:“洗好了吗?咱回家吧。” “洗好了,回家。”纪风大声回答,刚才眼泪差点急出来。 这可是哥哥花光所有银子讨回来的媳妇,他一定要帮哥哥看牢嫂子,不让别人把她抢走。 一路上,纪风紧紧抓住沈予桉的手,差点把她给逗笑,这小家伙,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水井那边几个妇人面面相觑,不认识沈予桉似的,这……还是那个花痴沈傻子么?” 回到山洞纪寻已经把粥煮好了,端上桌冷着了。 冷着脸不拿正眼瞧沈予桉,也不跟她说话,予桉进来时他正笨拙地拿着针,给纪风缝补破了洞的裤子。 沈予桉不由一乐,难怪衣裳被褥上那些补丁的针角歪歪扭扭,原来是这个一米九的大男人补的,不过他那双手真的是好看,骨节修长匀称,毛孔细腻,哪像种田人的手? 沈予桉扫了纪寻一眼便走进山洞,把那颗洗得干干净净的百年山参妥善收好,又在角落找出一个旧簸箕,出了山洞。 把洗干净的药材分文别类放在簸箕上,随后把簸箕搭在凉衣架上,沈予桉拎起空背篓进了山洞。 “阿风,去拿只大碗来。”沈予桉把背篓放到角落,扭头吩咐纪风。 “嗯。”纪风麻利的把碗端来放到桌上。 桌上除了碗,还摆着一只木盆,盆里是泡发了的木耳,看着就很脆的样子。 纪风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些木耳,“嫂子,这木耳要怎么吃?”这段日子顿顿稀粥,家里好难得看到不一样的食物,小家伙眼中充满了期待。 “凉拌。”沈予桉回答着。 先把木耳焯水,再浸一遍凉水,洗干净手把木耳撕开放进碗里。 “有辣椒吗?”她也是随口一问,现代好多东西都是从国外传来的,譬如西红柿,土豆这种,不知辣椒这儿有没有。 “有辣椒粉。”纪风回答。 果然是架空的王朝,辣椒竟然也有,惊喜啊!忙吩咐纪风把辣椒粉拿来。 又四处找了找,在角落里找到一只腌酸的坛子,里面有半坛子酸豆角,记得是王老太送过来的。沾了点酸水尝了尝,嘿,还挺香,正宗的老坛酸水,忙舀了一点出来备用。 木耳撕好之后,往碗里加入适量的盐,倒了一勺辣椒粉,再淋上一点酸水,撒上之前纪风扯回来的野葱、拌好之后色香味俱全。 (本章完) 第3章 百年山参竟然被老鼠啃了 “哇,好好吃的样子,哥,吃饭了。”纪风流着口水冲坐在洞门口就着最后一丝夕阳补裤子的纪寻兴奋地喊。 纪寻裤子已经补好了,细心地叠好准备放进衣箱,衣箱之前被沈予桉翻得有些乱,他又皱着眉头重新叠了一遍。 坐在桌帝分粥的沈予桉看了不由咬了咬唇,这家伙,都落魄到住山洞了还这么讲究,莫不是有强迫症? 纪寻忙完也坐了过来。 爽脆可口的凉拌木耳、稀粥,这顿饭纪风吃得可香了。 纪寻一贯的冷漠,面无表情地吃自己那份粥,木耳碰都不碰,生怕沈予桉往里下毒谋害他似的。 “哥,你怎么不吃?嫂子做的凉拌木耳可好吃了。”纪风咯吱咯吱嚼着木耳,瞪着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望着纪寻。 纪寻扫了纪风一眼,柔声道:“凉的东西阿风少吃点,省得吃坏肚子。” 纪风哦了一声,还是忍不住继续夹,这时沈予桉笑望着纪风:“凉拌的食物的确不可多吃,阿风要是爱吃嫂子下回再做。” “嗯嗯。”沈予桉发话了,纪风这才放下筷子,摸着小肚皮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 用完晚饭天差不多黑了,灯盏是舍不得点的,就着昏暗的天光草草洗漱了一番,准备上床睡觉了。 纪寻把木头扎起来的‘门’挪过来挡住洞口,这样野兽也就进不来了。 小家伙脱了外裳大字形往小床上一摆,“哥,我的床太小了睡不下,你去和嫂子睡吧。”小家伙笑得贼兮兮的,哥哥嫂子一床睡了那就能有宝宝了,过不了多久他不就有玩伴了? 这话纪寻听了厌恶地皱起了眉头,这恶女装模作样了一天是打这个算盘呢?竟然唆使一个小孩子说这种话,教坏孩子,太可恶了! 沈予桉瞟了一眼门板一样的身影,光线太暗瞧不清他的脸色,但能感受到黑暗中隐隐有杀气散发出来。 原主和纪寻并未圆房,当然,这并不是原主不愿意,而是纪寻根本不肯碰她。 脑海里有这样一件事,有天半夜原主偷偷摸到纪寻床上被纪寻蹬下床,后脑勺磕了好大一个包。 原主气得要命,脾气愈加暴烈了,觉得一个瘸子一个丑男竟敢嫌弃她?如此一来她更加的怨妇。 这会儿纪风说出这样的话,估计纪寻一定以为是她支使的。沈予桉难堪地挠了挠脑门,觉得尴尬极了,“阿风过来,你和哥哥睡大床,嫂子睡小床。” “这~~~” “这什么这?大人的事情还由你一个小屁孩安排了?过来。” “哦~~。”小家伙只得爬到大床上去了。 小床沈予桉睡正合适,她抱着被褥听着纪风那小家伙均匀的呼吸,倒是纪寻悄无声息的应该没睡着。 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才能让他打消对自已的敌意,算了说个屁,他们迟早是要和离的。 看样子纪寻也是受原主父亲沈宏所托娶的她,根本看不上她。 而她也不可能和一个半点感情没有的男人捆绑在一起,对她有敌意更好,到时候赚了钱多分给他一些,他一定会答应和离的。 也是太累了,沈予桉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等到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一睁眼吓一跳,怎么住在山洞里?迷糊了半天才想起穿越了,郁闷了一会儿,坐了起来。 旁边大床上的人已经起了,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洞口的门挪开了一半,外面传来纪寻的声音。 “立身中正,眼看前方,头往上顶,头顶如被一根线悬住……” 沈予桉揉着眼睛起床,趿着鞋来到洞门口看了两眼,洞外平地上纪寻正教纪风扎马步,一副认真的样子。 纪寻当过兵,喜欢练功夫也正常,沈予桉在洞口站了会儿,打着哈欠回屋洗漱。 吃过早饭纪寻交代纪风几句就进山了,沈予桉则决定去镇上一趟,把昨天挖到的百年山参卖了。 她把山参放进背篓,招呼纪风:“走,跟嫂子去镇上玩儿去。”带个孩子有个伴。 “去镇上?真的?”纪风正拿着弹弓准备去找小伙伴们打鸟,听了沈予桉的话连忙把弹弓收好,拉着沈予桉的手欢快地出了山洞。 去镇上要穿村而过,早上的村子笼了一层薄雾,青山绿水、房屋田园,朦朦胧胧的宛如仙境。 “予桉啊,大清早的你带着弟弟这是要去哪?”打周大娘家门口经过时周大娘正在堂屋里扫地,见沈予桉过来便直起腰注视着他们。 沈予桉对纪风可并不善待啊,不会是想把他卖了吧? “昨天我不是采了些药材吗?带着弟弟去镇上卖。” 周大娘对前半句没听准,后半句听得可清楚了,带着弟弟去镇上卖?这还得了。 忙叫住沈予桉:“予桉你等等哈,你兴旺哥也要去镇上,让他捎你们一程。”说完便冲后院喊:“兴旺?你牛车套好了没有?快点呀。” “哦,来了。” 随着声音,一个十七八岁的憨厚少年赶着辆牛车从后院出来。 周大娘交待沈兴旺:“予桉带着她弟弟也要去镇上,予桉年纪小,她卖些什么你帮看着点哈。”说着还冲沈兴旺眨了眨眼睛。 沈兴旺也是听说过‘沈傻子’大名的,知道母亲是担心沈予桉把弟弟纪风给卖了呢,便笑着应了,把牛车赶到沈予桉身边,招呼他们上车。 “谢谢兴旺哥。”爬上牛车之后沈予桉习惯性的道了句谢。 “都是自家人,谢什么。”沈兴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觉得沈予桉似乎也没有传言中那么傻嘛。 牛车响着铃铛打村子中心穿过,经过沈氏家门口时被沈氏拦下,“去镇上啊兴旺,能不能捎我家昔昔一程?”边说边鄙夷地扫视沈予桉,沈予桉权当没看见,拿出一根红色的绳子教纪风翻花绳。 “可以。”沈兴旺把牛车停了下来,在门口等着。 沈氏收回目光跟沈兴旺说话:“她俩也要跟你去镇上?” “嗯。”沈兴旺点头。 “兴旺啊,婶可好心提醒你,你把人家捎到镇上,万一人家傻乎乎的走丢了,纪瘸子问你要人你赔得起吗?” 沈兴旺笑道:“婶子放心,予桉要卖什么或者要买什么我都跟着一道去,一定会把她俩好生带回来的。” 沈予桉听了这番话不由对沈兴旺刮目相看,这少年的性子和他母亲一样善良正直,这种品质可是很难得的,尤其原主又不是什么好人,在村子里名声坏得很,肯这样善待她的人可不多。 沈氏见沈兴旺这样回答,也就没话说了,冲屋里喊了一嗓子:“昔昔好了没?别让你兴旺哥久等。” “来啦。” 随着声音沈昔花枝招展地从屋内出来,一眼瞟见沈予桉也是愣了一下。 沈傻子分明不会游泳,不知道昨天为什么没被淹死,今天还要跟她同坐一辆牛车,真是倒霉。 沈予桉看都不看她,好像不认识她似的,开心地和纪风翻花绳,沈昔剜了她一眼,坐上牛车。 沈氏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牛车便开始动起来。 沈昔一上车就绷紧了神经,做好了掐架的准备,她昨天把沈予桉踹进湖里,今天可得防着别被她踹下牛车。 奇怪的是沈予桉今天安静极了,开始的时候和那拖油瓶翻花绳,后来拖油瓶累了趴在她腿上睡着了,她就望着远处的风景默默地沉思,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沈昔巴不得沈予桉不找茬,她也不想掐架,今天打扮得这么艳丽一打架不就完了么? 沈予桉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沈昔身上,边看风景边美滋滋地盘算百年山参能卖多少钱。 五百两银子有吗?没有五百两二百两总有吧?买房子的钱肯定够了,到底把房子买在哪呢?还是说把钱跟纪寻分一分,大家好合好散各奔东西分道扬镳? 美滋滋地想了一路牛车就进镇了,也就半个时辰不到,进了镇之后沈昔就先下车走了。 纪风睡了一觉也醒了,揉着迷糊的眼睛:“嫂子,到镇上了吗?” “嗯,到了。”沈予桉回答,随后跟沈兴旺道,“兴旺哥,我要去镇上的药铺卖药材。” “好。”沈兴旺应了,把牛车赶到了镇上的保和堂门口,“你去吧,我在这儿等着。” “谢谢兴旺哥。”沈予桉下了牛车,抓过背篓,叮嘱纪风,“阿风在车上等着嫂子,嫂子一会儿就回来。” “嗯。”纪风听话地点头,睡了一路还有些犯困。 沈予桉背着背篓进了药堂。 药堂的伙计和沈予桉一般大,挺和善的,也没有因为她衣着寒酸而轻看她,笑着上前:“姑娘拿药?” “不是,我是来卖药的。”小悠说着把背篓放下来,拿出几颗田七和重楼,“这些能卖多少钱?” 伙计看了看,直接给了个公道价,“这田七和重楼不错,一共能卖二十文。” 沈予桉对古代的货币也没什么概念,但觉得这个伙计是个老实人,应该不会欺骗她。 “好,那卖了。” “好。”伙计应了,收好药材去取钱。 沈予桉从背篓里把包山参的布包拿出来,正准备打开,突然发现布包被老鼠咬了一个大洞。 我去,什么情况? 沈予桉提着一颗心把布包打开,卧草!百年山参竟然被老鼠啃得差不多了。 山洞简陋东西没处放,昨晚把山参包好后不方便进空间,就直接放在角落里的凳子上,不知哪只老鼠成了精,把她的百年山参啃得就剩下一张皮吊着几根须须,呼~~~该死的老鼠,补不死它! “姑娘,这山参……唉,太可惜了。”伙计拿着钱过来时看到这情形,也是替沈予桉狠狠惋惜了一把,“瞧这须子?这要是没被老鼠啃的话,最少能卖三四百两。” 沈予桉也是心痛肝痛啊,她的钱全喂老鼠了,还有比她更倒霉的么? “那,剩下这点,还能卖么?”沈予桉可怜兮兮地望着伙计。 “姑娘稍等,我去请掌柜的来。”伙计做不了决定,说完往后堂去了,很快一位矮胖的中年大叔从后堂出来,边走边盯着沈予桉手里的山参,边叹气边摇头。 “唉,姑娘这运气……到底算好还是算坏呢?这颗山参应该有百年以上了,可遇不可求,可却被老鼠啃了……还真是,难得一见啊!” 沈予桉难得有心情打趣,“可不是?这可恶的老鼠啃了我的百年老山参,估计得飞升成仙了。” 掌柜的见她这样豁达不由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剩下这点,姑娘可要卖?” “卖。”沈予桉耸肩,“总不能拿回去喂老鼠。”伙计差点被逗笑。 掌柜的也笑了:“那我出个价,姑娘瞧着要是能卖就卖给我,十两银子。” 几百两变成十两,沈予桉此刻的心情就像中了一千万彩票没去领,但十两掌柜给得也够多了,就那两三根须须而已。 “卖了,谢谢掌柜的。” “好。”掌柜的其实也没挣什么钱,拿这些须须入药的,吩咐伙计把人参拿了,随后亲自把两锭沉甸甸的银子交给沈予桉,并且好心叮嘱她:“姑娘拿好了,钱财切记不可外露。” “嗯。”沈予桉双手接了,冲掌柜的躬身道了谢。 心情也是挺激动的,这可是她在古代赚到的第一笔钱啊!整整十两银子,冰凉冰凉的两大锭!还是在她身无分文的当口得到的,想想老天爷对她已经不薄了,她不贪心! 正乐呵呵地准备用那块被老鼠咬破的布包银子,掌柜的见她连个包袱都没有忙又送给她一个,这让沈予桉十分感动。 “掌柜大叔您贵姓?”沈予桉把银子包好放进背篓里,恭敬地问掌柜的,心道将来若要施展医术,一定找这位大叔合作。 “免贵姓白,姑娘呢?”掌柜也觉得这丫头有趣,随口一问。 沈予桉忙郑重回答:“我姓沈,叫沈予桉,谢谢白掌柜。”随后冲掌柜挥了挥手,背着背篓出了药堂。 她爬上牛车,对沈兴旺道:“兴旺哥,这样要你等多耽搁你的事情?要不你去忙你的,回去的时候我们在镇门口会合吧?” 沈兴旺忙坚决地摇头:“这怎么行?我说了要照顾好你们那就一定要做到,你接下来要去买些什么?兴旺哥带你去买齐了,再办我自个儿的事。” “好吧,那我要去买点米买点菜,还要去成衣店买身衣裳,另外还要买把锄头。” “好。”沈兴旺也没觉得奇怪,纪寻当初娶沈予桉时花了五十两彩礼,这在农村可是一笔巨款了,身上还剩下些银子过生活也正常。 (本章完) 第4章 什么都不能种的随身空间 沈兴旺赶着牛车去了集市,把车停好后带着沈予桉和纪风进去买米买菜。 沈予桉买了半袋米和半袋面,又切了一斤肉,另外还买了些油盐调料蔬菜等,出来的时候看到有卖糖人的,给纪风买了俩糖人。 小家伙把其中一个糖人伸给沈予桉,“嫂子你吃一个。” 予桉忙摆手,“嫂子不爱吃甜的,阿风吃。”原主之前就是太爱吃甜食又不注意卫生,导致有颗牙烂了,时不时就疼。 “真的?”纪风偏着脑袋不大相信地望着她。 “当然是真的,嫂子有钱,要是爱吃能不买么?” 小家伙想了一下觉得的确是这样,便一手拿一个糖人,乐呵呵的边走边舔。 从集市出来接着去了铁器铺,买了锄头,随后再去成衣店。 沈予桉在成衣店给自己和纪风各买了两身厚点的衣裳,鞋子也各买了一双。 本不想给纪寻买的,那家伙肯定不会要,说不定还会认为自己别有用心,但想了一下还是给他买了,她穿了人家一身衣裳,就当赔他了。 看着中午了,沈兴旺便在街边买了几个肉包子,给予桉和纪风一人分了两个,予桉给他钱他硬是不收。 予桉连连责备自己神经大条,人家陪你这么久就该请人家吃个饭的,到头来还要人家给她吃的。 害~~这个恩情她沈予桉记下了。 沈予桉告诉沈兴旺她的东西买齐了,牵着纪风上了牛车。 其实山洞里什么都没有,天气越来越冷被褥什么的都很薄,过段日子还得再来镇上一趟,这会儿要是买多了进村的时候让人瞧见恐怕会招人眼红。 不过离开集市前,沈予桉想起一件事,狠狠道:“兴旺哥,你知道哪儿有卖老鼠药的么?我要买几包。” 沈兴旺把自己的事情办完太阳差不多西落了,便赶着牛车回村。在镇门口碰到沈昔等在那里。 “昔昔妹妹等很久了吧?”沈兴旺冲沈昔抱歉道。 “没多久,半个时辰而已。”说着爬上牛车,她脸色难看得很,不知是等得太久有怨气还是别的,反正沈予桉也没搭理她。 牛车晃晃予桉回了沈家村,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纪风晃着晃着又睡了,小家伙手上还紧紧攥着那个糖人,这是要留给哥哥纪寻的吧?好在深秋了天气不热,否则早化了。 沈昔在自己家门口下了车,沉着面孔进了屋,沈氏忙跟沈兴旺道过谢,跟了进去。 很快就听到沈昔压抑的哭声,也不知今天兴高采烈的去、垂头丧气的回来究竟遭受了什么打击。 牛车经过沈兴旺家门口时,周大娘迎了出来,见沈予桉和纪风都在顿时笑容满面。 “予桉回来了?”见她背篓里装满了东西,便交代沈兴旺送她回山洞。 沈兴旺把牛车赶到井口那个位置就进不去了,路太窄,只能把牛车停在槐树下,帮沈予桉背着背篓送她。 纪风迷迷糊糊的,一手攥着糖人一手由沈予桉牵着,一道往山洞走。 这个时候井边最热闹,大家见沈兴旺帮沈予桉背着背篓,就都笑话他。 “这么闲呢兴旺?帮别人婆娘干活这么得劲儿?” “唉哟,兴旺你可真大胆,‘牛皮糖’你也敢惹,小心粘上了甩不掉。” “可不?说起来好笑,昨天王秀才匆匆忙忙回了一趟村,连夜回镇上了,生怕被人缠上脱不开身。” “幸好晚上走的,若是白天的话恐怕还会有人追着马车跑,非送人家荷包呢。” 大家哈哈大笑。 沈予桉无语极了,原主干下的事,是真把这张脸皮子丢尽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脸皮算个啥?能吃还是能喝,挣钱才是王道。 来到山洞门口时太阳已经落山了,远远的看到洞门口倚着个高大的身影,一见他们便有些跛地迎过来。 “纪寻哥。”沈兴旺叫了一声,冲纪寻笑了笑,“喏,这是予桉在镇上买的东西,挺重的,我给她送过来。”说着把背篓拿下来,瞧纪寻急吼吼的样子好像跟予桉和好了,他真心替予桉开心。 纪寻要是脸上没有那道疤长得其实挺不错,当初要不是纪寻娶了沈予桉,不知道沈予桉被她继奶卖哪儿去了。 可惜予桉脑子不大灵光,净想些不切实际的,不晓得珍惜眼前人。 “谢谢了,兴旺。”纪寻向沈兴旺道谢,在外人面前他其实挺和气,沈予桉发现他笑起来挺好看,牙齿又白又整齐。 沈兴旺走后,纪寻训起了纪风:“跑哪去了?哥哥怎么交待你的?” 纪风委屈巴巴地望着纪寻:“和嫂子去镇上了,哥哥吃,好甜。”说着把攥了一路的糖人伸到纪寻面前。 纪寻气没消,不接他的,哼了一声,“不听话。”转身拎起背篓往山洞走。 予桉替纪风委屈,在背后大声道:“小家伙顶着谗、把糖人拿了一路,睡着了都没撒手,拿回来给哥哥谢谢讨不到一句,呵~~这哥哥当得可真好。” 纪寻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默了默,在纪风面前蹲下,掰下一点糖人放进嘴里,夸张地砸了砸嘴,“嗯嗯好甜,弟弟有心了,剩下的哥哥奖励给你了。” 纪风听了哥哥的夸高兴得眉飞色舞,蹦蹦跳跳抢前面去了。 纪寻拎着背篓紧随其后,三人依次进了山洞。 “你哪来的钱?”纪寻双手抱胸,冷冷地望着沈予桉把背篓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沈予桉也没抬头,回答道:“昨天跟你进山人品爆发,挖了颗野山参,卖了点钱。”她没说的是那颗野山参是百年野山参,若不是被该死的老鼠啃了,她已经发财了。 两人把钱一分,今晚就能吃散伙饭了,唉,可惜! 纪寻嘴角扯出一抹讥诮,人品爆发?一个又懒又谗又刁又恶的女人,何来的人品?运气罢了。 沈予桉才懒得管纪寻如何看她,大家暂时搭伙过日子、随他怎么想。 她先把锄头拿出来放角落,接着又把米面放进米缸,最后才把衣裳和鞋子拿出来。 她和纪风的新衣裳在店里已经试过了,只有纪寻的是她估摸着买的,买的时候跟老板娘说好了,要是不合身可以去换。 “你试试,不合身我去换。”沈予桉把衣裳递给纪寻。 纪寻眼底却浮起一抹厌恶,“不必了,我有衣裳。” “我穿了你一身衣裳,就当还给你了。”沈予桉把他那包衣裳丢到大床上,“不管合身不合身,总之不欠你的了。” 纪寻不说话了,拎着铁锅去做饭。 “今晚别喝粥了,吃顿饱饭。”沈予桉交待,穿越过来两天了,还没吃过一顿饱饭,今晚可得好好吃一顿。 纪寻没说话,往铁锅里多添了两勺米,淘洗干净架上灶。 沈予桉把今天买的肉和蔬菜从背篓里拿出来,豆芽,蒜,生姜,干辣椒,还有一斤猪肉,她今晚准备做个水煮肉来吃。 猪肉洗净切片装碗备用,蒜和生姜切未,豆芽洗净烫熟放进大碗里垫底,铁锅烧油放入姜蒜爆香,没有豆瓣酱便加入两勺辣椒粉,翻炒一下加入水大火烧开,之后把肉片放进去煮几分钟,倒入大碗中。 之后再起锅烧油,把爆香的干辣椒段和花椒倒进大碗里,‘滋~~’地一声香气四溢。 “哇~~嫂子你太厉害了。”纪风望着那碗水煮肉口水直流,他还是头一回看到烹饪得这么特别的肉片,香喷喷的谗死人了! 纪寻也被香气吸引,看了过来,这菜做得的确有新意,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了。 这样一想纪寻戒备的目光不由移向沈予桉,她,到底又想耍什么手段?是想用美食诱惑他么?哼,费尽心机。 开吃了,沈予桉给纪风夹了一筷子,“阿风今天在牛车上颠了一天累坏了吧?多吃点。”倒不是不肯给纪寻夹,怕人家嫌弃她,只对纪寻招呼了一声“你也吃。” 纪寻根本不拿正眼瞧她,她嫁过来一个多月别的没有,只有刻薄和毒辣,他对她究竟有多厌恶难以用语言形容。 “好好吃啊哥哥,我帮你夹。” 见纪寻不动手纪风不由分说给纪寻夹了一筷子放进他碗里。 纪寻本想吃白饭的,这下菜进碗里了总不能扔了吧?便尝了一口。不得不说盐味适中,辣味适中,肉质鲜嫩,的确不错。 就这样,这顿饭纪寻也并没有多排斥,后面还主动夹了两筷子。 吃过饭收拾干净之后,纪风就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乖乖地爬上床睡觉了。 月亮渐渐升起,今日十五月朗星稀,照得洞外一片敞亮,沈予桉打着饱嗝来到洞外消消食。 洞外是一大片荒地,要是有钱买下来倒能建一栋好房子,唉,该死的老鼠! 沈予桉正郁闷,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伸过来,掌上躺着一只钱袋。 “你那个套绳的打法不错,今日猎到一头麂子,这是卖麂子的钱。”纪寻的声音依旧冰冷。 沈予桉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不错不错,人品爆发!不过还是你拿着吧,我身上有钱。” “你今天买了那么多东西,我们兄弟总不能吃白食吧?”说完把钱袋往沈予桉手上一塞,进山洞了。 予桉把钱袋拿在手上掂了掂,乐道:“也行,那今天花的银子就都补回来了,好歹攒点钱修个房子,省得冬天冻死在山洞里。” 在外面晃了会儿沈予桉回到山洞。 灶上生了点火,有光,纪寻默默地坐在桌旁,脊背挺直面貌清冷,竟让人觉得有一种别样的气质。 见沈予桉进了山洞,他便起身将‘门板’挪过来挡住洞口,应该是怕沈予桉挪不动,特意等着关‘门’的。 等沈予桉脱下外裳上床之后,他才把灶火灭了,上床睡觉。 沈予桉在镇上晃了一天实在累了,一沾床板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沈予桉一早就醒了,和了面烙了十几个葱油饼。 酥脆的外皮,浓浓的葱香味,纪风边吃边两眼冒星星:“哇,嫂子,你是食神下凡吗?为什么做的食物都这么好吃?” 吃完早饭,纪寻带上套子和夹子准备进山,不同的是这回他和沈予桉打了声招呼:“我进山去了。”说话的语气也没以前那么冰冷。 沈予桉应了一声,把一个布包交给纪风:“这里面有几个葱油饼,拿去给你哥哥做午饭。” 纪风眼睛明亮极了,高兴地嗯了一声,蹬蹬蹬跑过去把布包塞在纪寻手里:“嫂子给你带的午饭,哥哥你太幸福了。” 纪寻:……面色不由冷了冷,这女人,还真是别有用心啊。她做这么多,就是一心想得到他吧? 这样一想便扫了沈予桉一眼。 沈予桉正埋头收拾碗筷,穿的是头天买的新衣裳,淡粉色的交领布衫,纤腰系着同色的帛带,长长的头发在头顶绾了个髻,用一根木簪别住。 几缕发丝垂在鬓边,侧颜不失美貌,他恍惚了一下,连忙收回目光出了山洞。 他把散发着葱油香味的布包揣进怀里,心里头竟有一丝暖暖的。 以前进山中午都是饿肚子,碰上野果就吃点野果填肚皮,没有就要饿到晚上回来,带中饭还是头一回。 怀揣着午饭进山,纪寻觉得更有力气了。 纪寻走后,纪风也和小伙伴们玩去了,山洞里安静下来,沈予桉总算有时间进随身空间瞧瞧了。 她昨天在集市买了几包种子,准备把随身空间那点地挖挖,随便种点什么。 她拿着锄头进了随身空间,费了点力气把那块十平米大小的地给挖了,整平。 沈予桉在现代是农村孩子,这种农活她门儿清。 整出地后拿出几包种子,准备啥都种几颗,吃个新鲜也好啊! 便拿出黄瓜种子种下去,种子刚埋进土里空间内一个机械的声音便扬了起来,没完没了的提醒。 “您的空间尚未升级,不能播种反季节种子。” “您的空间尚未升级,不能播种反季节种子。” …… 沈予桉被吓了一跳,忙把黄瓜种子扒拉出来,扶着额头也是烦恼极了。 这啥空间啊?自带系统?种什么还得听它的?愁人! 想了想,又试着把一颗小麦种了下去,小麦就是秋天播种的,这总不会有问题了吧? 然而小麦种子一下地,那个机械的声音又不厌其烦地响了起来。 “您的土地尚未升级,不能播种高品级种子。” “您的土地尚未升级,不能播种高品级种子。” …… 沈予桉郁闷了,一屁股坐在锄头把上,挠着脑门不知是喜是忧,看来她的随身空间是可以升极的,里面的土地也可以升级。 反季节种子现在不能种,得升级空间后才能种。 小麦也不能种,得升级土地后才能种,可空间和土地到底要怎么才能升级啊? (本章完) 第5章 好熟悉的套路啊,这不是现代的‘开心农场\’么 沈予桉心里念叨了一下空间和土地要怎么升级,系统的机械音便扬了起来,好似能听懂她的心声似的。 “升级二级空间所需经验二百。” “升级二级土地所需金币五百。” “经验?金币?这些东西打哪儿来?空间这么小要怎么扩建?”沈予桉直接问出了声。 系统挺尽职尽责,用冰冷的声音娓娓道来。 “播种采收等等,都能让您获得经验值。” “在商店里出售您耕种出来的产品,就能获得金币。” “当你的空间达到一定的等级、花费一定的金币就可以扩建。” 沈予桉:……挠了一下脑门,好熟悉的套路啊,这不是现代的‘开心农场’么? 卧草,带了什么鸡毛金手指?姐姐我在现代的确爱玩这种游戏没错,但那也是动动鼠标就能完成的事,这里可是实打实要花力气的,刨地种田啊! 刚才那十平米的土地她就捣鼓了半天,合着种出来的产品还得拿去卖金币?再用金币来升级土地,然后再种更多的东西卖更多的金币,扩建更宽的士地?然后再…… 她要在这个空间里当杨白劳么?疯了吧? 沈予桉决定有这十平米的地儿就够了,能种几颗算几颗。 “系统你就说吧,眼下我这块地能种点啥?”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响了起来:“一级作物有,大白菜、白萝卜……” 沈予桉伸手:“停~~停~~”系统停了下来。 她决定种大白菜,白菜馅的饺子很好吃,还能做辣白菜,沌白菜,营养又美味,就种它了。 白菜种子她昨天买了一小包,一通忙活之后,种子下地了,数了数,种了也有二十颗。 没办法,想种密一点系统就开始警告。 播种完毕系统发出‘叮’的一声,也不知得了多少经验值,回想起来,前面挖完地也‘叮’了一声,当时还以为听岔了。 “需要浇水施肥吗?”予桉也不懂空间是个什么情况,还是问清楚的好。 系统:“需要。” 沈予桉无奈地蹲了下去,这点破地,还得守着给它施肥浇水?不如在外面买块地来种方便。 这时系统又开口了:“您也可以花费一定的金币,雇佣工人给您干活。” “哦?这样也可以吗?”沈予桉站了起来,总算又勾起她一点兴趣,“雇佣一个工人得花多少金币?” 冰冷的机械音:“这得分农场工人,牧场工人,果园工人,药场工人,建筑……” “停停~~就农场工人,多少金币?” “初级农场工人,一万金币,中级农场工人……” “停~~当我没问。” 一万金币?得种多少颗白菜? 算了,懒得管了,就当自已穿越时根本没带金手指。 想通了就好了,沈予桉收拾了一下出了随身空间,锄头和种子也扔里面了,身上那九两宝贝银子也留在了空间里面。就把它当储物柜吧,比山洞安全多了,尤其是银子,昨晚压在枕头底下差点没把后脑勺硌破,生怕半夜来个贼。 在空间里白忙活了一通,衣裳鞋子还沾满了泥,沈予桉也是挺无语的。 换了身干净衣裳,看看天色快正午了,就卷起衣袖舀了碗面粉开始和面,准备做个简单的拉面吃。 在抹了油的木板上将醒好的面团搓成长条,十指旋转拉伸,比翻花绳还灵活,很快面条拉好了,下锅一煮,捞出来放进头天晚上剩下的水煮肉汤里,又鲜又有劲道。 小家伙玩饿了回来吃了一大碗,直夸“嫂子棒,嫂子是食神下凡。”,把沈予桉逗得直乐呵。 吃完饭纪风又出去疯去了,沈予桉收拾好碗筷打算去井边洗衣裳。 统共就两身衣裳,不洗明天没得穿。 她在角落找到了洗衣裳的木盆,把自己换下来的脏衣裳放进去,又四处瞧了瞧,没看见纪风和纪寻的,这才想起外面晾了几件,应该是纪寻清早的时候就洗了。 沈予桉端着木盆刚想出去,一个精瘦的身影堵在洞口。 是沈予桉的继奶,三角眼笑得挤作一堆,一嘴的暴牙。 “予桉,纪瘸子给你钱了?给了多少?” 王老太他们家不在大道边,所以沈予桉昨天去镇上她也没瞧见,但沈予桉回来的时候背了一背篓的东西可是被好多人瞧见了,这不今天就传到王老太耳朵里了? 王老太一得到消息就急吼吼往山洞来了,一路上后悔得直跺脚,当初就应该问纪寻要一百两彩礼的,他倒深沉,装没钱,特意搬到山洞里来住,如今钱不就开始往外使了? “没听到奶问你话么?还不赶紧说?”见沈予桉望着她不说话,王老太拉下了脸,狠狠瞪着她,“你昨天去镇上纪瘸子到底给了你多少钱?嗯?” “八百大钱,都花完了。” 沈予桉对王老太充满厌恶,可也不敢表现得太过异常,说着错开身子往洞外走。 王老太跟上去,一脸的奸相,“那他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不知道。”沈予桉往井口走边说。 “不知道?山洞那么点大不晓得瞅着点?”王老太在身后拽了沈予桉一把,“快,跟奶回山洞把那钱翻出来,交给奶保管,等你和离了嫁给王秀才,奶给你办嫁妆。” 沈予桉暗暗发笑,知道这王老太贪婪,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便站定,对王老太道:“奶,我不和离了,纪寻如今对我挺好的。” 王老太惊讶极了,声音骤然尖锐:“不和离了?他可是个瘸子哎,脸上还有可怕的疤,你给他做婆娘个个会笑话你的。” 沈予桉暗哼了一声,可面上不显:“我昨天问过保和堂的大夫了,他腿瘸可以治,疤也可以治,奶你给我些银子,我带他治去。” 王老太惊疑不定地望着沈予桉,这傻子又犯什么傻了?莫不是被纪瘸子哄好了?这可就有些难办了,她都跟邻村的苏家说好了,就等这傻子和离了卖过去。 忙眯了眯三角眼:“咋的不想和离了?王秀才可是读书人,长得好,将来能做大官的,你一和离他就八抬大轿娶你,将来他当了大官你就能封诰命,光宗耀祖。” 这话差点把沈予桉逗乐,王秀才当原主是傻子,是花痴,会讨她?还诰命呢,笑死了人了。 但王老太就是用这种不切实际的话哄得原主当了真,处处追着苏秀才跑,那日追着人家马车送荷包,人家把马车赶得飞快,躲瘟疫一样躲着她。 原主追不上摔得满嘴是血,牙齿差点磕掉,成了整个村子的笑话。 沈予桉想想都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将来若让她碰到这个王秀才,不知脸往哪儿搁。 见沈予桉愣愣的不说话,王老太以为又被她忽悠住了,拉着沈予桉的手。 “走,跟奶回娘家,纪瘸子要是不和离就告到族长那儿去,就不信族长不说句公道话。” 沈予桉不走,晃着王老太的手憨傻憨傻地缠着她:“奶,我说了不和离了,你拿钱给纪寻治脸、治腿,纪寻会识字,你再掏钱把他送到书院去读书,将来考取功名当了官,我不就能封诰命光宗耀祖了吗?” 她这话可让王老太大吃一惊,这看似憨傻的话听起来咋那么堵心咧?想从她口袋里掏钱?想得美。 “别开玩笑了,奶哪有钱?”王老太一双三角眼骤然一冷,甩开沈予桉的手,“你就说和离不和离吧,难道真要跟着这个瘸子丑货过日子?冻死饿死在这个山洞里?” 沈予桉甩都甩不开,牛皮糖一样粘过来,一脸的傻笑:“奶,我不多要,就要五十两而已……” “五十两?还而已?真当钱是大风刮来的?”王老太差点被气吐血,不由怒火中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谁会给你钱?你活该在这里冻死饿死,懒得管你了。” 说完甩膀子往前冲,纪瘸子也不知说了啥,把这傻子给哄好了,想忽悠她和离怕是不成了,赶紧摆脱她的好。 沈予桉冷笑了一下,扑上去又拖住她。 “奶,奶你别走,予桉的父亲战死在沙场上不是发了八十两的抚恤金么?你把一半给予桉就好。” 王老太满头黑线,这趟来差了,纪瘸子的钱没弄到反被这傻子缠上,一定是纪瘸子拱的火。 她知道沈予桉死脑筋,一旦缠上就不好摆脱,心里暗暗叫苦。 “那钱哪还有?你两位堂兄读书不得花钱?早用光了,快放开我。” 沈予桉不肯撒手:“那我爹留下的屋和田产你还给我,我要卖了把纪寻的腿和脸治好,让纪寻比王秀才还好看,还要送他读书考功名~~” 沈宏吃苦耐劳,从军前也挣下了一间房和几亩地,他从军后就落到了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手里,如今这些财产还在沈宏名下,沈予桉要是非收回去,谁也没有办法。 王老太惊讶地望着沈予桉,做梦都没想到沈予桉这个傻子会懂这些,但她哪肯交出来?气得直接撕破脸。 “沈予桉你是白眼狼呢?奶养你这么大,你还有脸跟我讨要这些?” “奶你可没白养我,我爹从军当了参将,镇上每年都会下发十两银子给我的,这些银子予桉一年都用不完吧。”沈予桉故意装得不大聪明的样子,但句句说到点子上。 王老太一听脸色变了又变,要不是镇里每年都会发银子,她会养这个傻子这么多年?做梦。 倒是这些事情这傻子怎么会知道?这下有点麻烦了。 糊弄道:“好了好了,你拽着奶有什么用?家里穷,你爹留下的那间破屋和几亩薄地早卖了,上哪给你去?奶还有事,奶先走了。”说着狠狠挣脱沈予桉,急吼吼离开。 沈予桉在身后扯着嗓门喊:“奶你骗人,我昨天还看见大叔在我爹那块地里忙活,卖没卖我问下族长就知道了,要是没卖我就拿回来了,只要有屋有田,予桉就不会冻死饿死在这里了。” 王老太气得拳头直拽,嘴角直抽搐,这傻子彻底被纪瘸子忽悠了,跟她离心了,将来怕是不好糊弄了。 得赶紧回去告诉大儿小儿,叫他们把沈宏的房屋和田产改名,被那个傻子争走那就可惜了。 王老太有俩亲儿子,大的叫沈祚荣,小的叫沈云莱,和沈宏同父异母。 沈老爷子过逝后,继奶和两个婶婶除了劝沈予桉和离就是看她的笑话,哪个把她当亲人? 原主也是脑子有坑才会对她们言听计从。 如今的沈予桉可不傻,随身空间不靠谱,还是把她父亲的遗产争回来的强。但王老太一家子都不是善茬,得慢慢盘算,沈予桉边思考边继续往井口去。 午后太阳大,井口边前所未有的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沈予桉洗好衣裳正准备回去,突然想起空间里的菜不是要浇水么?试一下?反正水又不花钱。 于是把衣裳放在干净的石板上,舀了盆井水进到空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水往地里胡乱一泼,完事。 回到山洞晾好衣裳,就看到纪寻扛着头半大的野猪打小道上回来,一手把野猪固定在肩膀上,一手杵着拐棍,走得异常艰难。 上回同他一道进山沈予桉就瞧出他的腿问题很大,走动的时候应该非常的疼,这会儿肩上压着重物脸色更加的难看,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沈予桉忙上前帮忙:“哇,这收获,绝了。” 纪寻估计也是实在撑不住了,见沈予桉来接肩膀一垮野猪就从肩上滑了下来,沈予桉忙一手托住一手拽住猪尾巴,两人抬着扔到荒地上。 纪寻满头大汗,衣裳后背也被汗浸透了,不知累的还是腿疼疼出来的冷汗。 野猪一撂下肩他就咬着牙直接坐倒在地,修长白皙的手指不由朝伤腿摸去。 沈予桉一下就被这双手所吸引,这?确定是一双劳动人民的手?真的太不像了! “你下套的法子不错。”纪寻依旧不看沈予桉,声音也很冰冷,但少了许多敌意。 沈予桉耸了耸肩:“你这是在夸我么?” 纪寻脸色冷了冷,他这段日子对这个毒女攒足了厌恶与失望,若不是受沈宏所托他早就跟她和离了,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聪明就改变对她的看法? 见纪寻又流露出厌恶的情绪,沈予桉打消给他瞧腿的念头,怕人家以为她想占便宜,吃他豆腐。 纪寻一言不发,起身准备背着野猪去村上卖。 “别卖了,留着做腊肉。”沈予桉阻止了他,“我去烧水,把毛褪了收拾干净。” (本章完) 第6章 杀猪菜 野猪肉多好吃?在现代买都买不到,当然不能拿去贱卖,腊起来慢慢吃。 纪寻冷冷地瞟了沈予桉一眼,米都买不起还想吃肉?果然本性难改还是那个谗妇。权当没听到她的话,上前就要把野猪扛上肩。 沈予桉知道他在想什么,若她手里没有银子的话这头野猪的确必须卖。 但事实上她手里有十两银子,度过这个冬天是没有问题的。何况她还有把握将父亲的屋子和田产要回来,所以留些肉吃也不过份。 “留着吧,阿风那么小,营养不好长不高。”沈予桉半弓着身子,把脚踩在黑毛野猪的肚皮上,“若你担心冬天没米过不去,明天便同我一道把我父亲的房屋和田产要回来。” 听了这话纪寻眸子深了深。 她能有这种想法的确是一件好事,将来离开他至少能够生存下去,不至于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毕竟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她再恶毒也是沈宏的女儿,他也不希望她将来下场悲惨。 纪寻不再说话了,转身进了屋子。 很快山洞里冒起了青烟,纪寻在生火烧水。 沈予桉笑了笑,进去帮忙。 把钝了的菜刀找出来,在磨刀石上磨锋利,这时候第一锅水烧开了,把滚荡的开水一勺勺浇到野猪身上,再用菜刀一刮毛就掉了。 到底头一回干这种活,俩人费了点时间才把野猪收拾干净,内脏纪寻要扔被沈予桉阻止了,烤肠它不香么?猪肚它不补么?还扔,真是~~一点儿不像农村人。 “你把野猪肉剁成一斤半大小的块儿,我去湖边收拾下水去。” 野猪开膛破肚摆在洞口的门板上,沈予桉吩咐了纪寻一声,拿了包盐和一根筷子、拎着装了猪下水的桶去湖边清洗去了。 在湖边忙活了一阵,用掉一大包盐把猪肠和猪肚清洗得干干净净,提着回家。 此时太阳快要落山了,纪风那小家伙在外面疯了一天回来了,看到家里杀过年猪一样热闹,开心得又蹦又跳。 沈予桉把猪尿泡从桶里拿出来,递给纪风:“来,把这个拿去烤着吃,吃了不会尿床。” 纪风扁嘴:“嫂子,阿风啥时候尿过床了?” “嘿嘿,你小时候肯定尿过,不记得了吧?快烤去,灶上炭火旺着呢。” “嗯。”纪风尖着手指拎着尿泡,蹬蹬蹬进山洞去了,很快一阵香味传来,让人直流口水。 沈予桉把桶捡进山洞,又找来锅架上灶,就着炭火把盐和花椒炒香,装碗备用。 随后找来洗衣裳的大盆擦洗干净,把剁好的猪肉一块块抹上适量的花椒盐,放进大盆里。 纪寻本想上前帮忙,被沈予桉拒绝了,就他那双公子一样的手?得了吧。 纪寻就搬了把圈椅在洞口坐着,静静地看沈予桉忙活。 话说纪寻这家伙肯定有强迫症,这些猪肉每一块都好似量过一样,刀口整齐大小一致,剁得十分完美,挺可怕的一个人! 沈予桉想割块瘦肉给纪风烤着吃,都被他阻止了,完整的一块肉被割掉一块,强迫症估计受不了。 “嫂子,烤好了,一块吃。”纪风端着碗出来,那只洗得干干净净没有半点异味的尿泡被他烤得黄爽黄爽,焦香焦香,一看就知道费了点时间和心思。 沈予桉正忙,随口便吩咐纪寻:“去找把剪刀给它剪成细条,否则咬不动。” 纪寻没答话,但他照做了。 纪风端着剪成条的美味出来了,往沈予桉嘴里塞了好几条,大家都吃了,大家都不尿床,嘿嘿。 “有酒么?”猪肉抹好椒盐后,沈予桉觉得还缺点什么,便随口问了一句。 没想到还真有酒,也不知纪寻打哪找出来的。 沈予桉把腌好的猪肉淋上适量白酒,翻动了一下再码好,事儿就干完了。 招呼纪寻把大盆抬进山洞,用一个大簸箕往盆上一盖,也不知三包老鼠药有没有把那些该死的老鼠药死完,总之得防着那些成精的家伙。 “晚上吃顿好的,杀猪菜。” 沈予桉特意留了块精品五花肉,本想用猪头骨的,但她觉得纪寻这家伙好像特别讲究,便没有用猪头骨。 今天时间有点来不及,明天得给那只猪头好好刷刷牙,洗干净了再吃。 筒骨暴力剁开,五花肉切片,猪肝来了点,猪大肠没敢用总觉得纪寻会嫌弃,他当时都要丢了的。 猪筒骨加姜片熬好高汤,下入薄薄的五花肉片和猪肝,沈予桉还在荒地里采了点灰灰菜拿来烫,这一顿,吃肉喝汤烫野菜,大家吃得十分过瘾。 纪寻没说话,可劲儿吃,这可是沈予桉嫁过来的一个多月里、他第一次对她毫无防备。 吃了饭收拾好,又把腌肉翻了翻,这时候才发现浑身粘乎乎的,今天出了不少汗。 外面月亮很大,照得白昼似的。 她见纪寻捡了身干净衣裳带着纪风准备出山洞,忙叫住他们:“你们是要去湖里洗澡么?我也去。”没办法,山洞里太窄,洗澡都是在外面解决。 “湖里水冷,灶上有热水。”纪寻把话说得不容置疑,秋未了,白天太阳再大晚上也冷了下来,女孩子又不练功夫,受不起那样的冷水。 沈予桉想想好像也是,最主要是肚子隐隐作痛可能快来姨妈了,便作罢。 纪寻带着纪风出了山洞,细心地把大‘门’挪过来挡住洞口,起到个保护作用。 他俩走后沈予桉揭开烧水的锅一看,满满一锅热水,应该是纪寻特意给她烧的。 沈予桉心中也是一暖,虽然大家是搭伙过日子,但互帮互助总比恶语相向来得愉快呀。 她决定要找机会给纪寻瞧瞧他那条受伤的腿,到底是医生,医者仁心,见不得别人因伤受苦。 纪寻出去的时候还点了灯盏放在吃饭的桌子上,照得山洞亮堂堂的,这可是平时怎么都不舍得点的,这种桐油太精贵了。 桶和大盆都被占了,沈予桉只能拿个洗菜的小盆兑满温水,使劲把大门挪开一点,端着盆来到洞外,躲在一颗树后用勺子舀起水,草草把身子冲了冲。 本来想去空间洗的,但空间里到处是泥,水一冲更脏。 唉,条件太艰苦了,改善居住环境是当务之急啊。 (本章完) 第7章 找族长讨要屋跟地 冲完澡回到山洞,纪寻兄弟俩还没回,沈予桉打了盆井水进空间,又给大白菜泼了一轮水,反正不要钱嘛,管它长不长得出来。 第二天清早沈予桉醒来,依然听到洞外练功夫的声音。 洗脸的时候发现水缸挑得满满的,纪寻的腿受了伤,那么重的担子压上去不知有多疼,沈予桉决定明儿个一定起早些,她来挑水。 早饭吃的是拉面,用头天晚上剩下的高汤煮的,别提多美味了。 纪风这小家伙也是拍足了马屁,一口一个食神嫂子,非要帮着洗碗,说嫂子辛苦了。 刚把一双小手弄得油乎乎的小伙伴们就找上门来了,在洞口探头探脑就把纪风给勾了出去,半大点的孩子像一群野牛,呼啦啦往村子里跑了。 小家伙其实挺听话,哥哥叮嘱他不去湖边他从来不去,会游泳也不去,还教导其它不听话的小屁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纪寻绝对读过不少书,山洞里他用炭块写的字龙飞凤舞,跟王羲之的有得一比。 今天说好了要去找沈姓族长,问王老太和两个叔叔讨要父亲的房屋田产,所以纪寻没有进山。 “等我收拾好这些就走,你等等哈。” 沈予桉跟纪寻说了一句,往灶上架锅烧水,准备把猪大肠淖一下水,炭烤大肠现代撸串她必点,烘得半干的腊肠在炭火上一烤滋滋冒油,再撒点孜然和辣椒粉,香死个人。 纪寻没说话,坐在洞口望着外面,但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偷瞄沈予桉,她装得挺辛苦的吧?毕竟这种粗活以前可从来不干的。 不过也是件好事,装着装着说不定就真的勤快了,把这个长歪了的苗子捋直也算对得起沈宏所托了。 大肠焯了水,用削好的细竹签固定住,最后拿绳子绑了挂在灶火上方适当的位置,外婆说听听火气就有了烟香气,吃起来别有风味。 猪肚她切片腌好,晚上沌个猪肚汤。 沈予桉专心致志地干活,她在现代对两件事最为认真投入,一是瞧病,二是做美食,算不算工作生活两不误? 忙完之后净了手,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头发,把束腰的帛带系紧,麻利地在侧腰打了个蝴蝶结。 “走吧。”她口气轻松地招呼纪寻,走向洞外,纪寻拿起拐棍跟上去。 秋高气爽,天空明净,两人一前一后往村上去,经过井口时长舌妇们又是一通议论。 “哟?纪瘸子肯跟沈傻子一道出门了?这可奇了怪了。” “沈傻子以前不到处宣称自个还是黄花大闺女么?想必这两天同床了。” “难怪昨天王老太兴匆匆地来,气鼓鼓地走,想必是沈傻子破了身,卖不出好价钱了。” “哪里卖不出好价钱?王老太早联系到下家了,别说破了身怀了肚说不定更欢喜,对方就是个无能的傻子。” 周大娘也在井边,实在听不下去了,“乡里乡亲的又都是同姓,不同情人家便罢了还一个个幸灾乐祸,谁家还没有个女儿了?心肠这么硬不怕遭报应?”大家不出声了。 “予桉,去哪呢?”周大娘直起身子,一脸和善地同沈予桉打招呼。 “我去族长家呢,大娘。”沈予桉笑着应了。 周大娘一听放下手里的衣裳,一口气爬了十几个阶梯走到沈予桉面前,她以为沈予桉要去族长家签字和离,一脸着急。 “予桉啊,你可千万别犯傻,纪寻多的好人啊?你好好跟他过日子不会吃亏的。眼下穷点没什么,将来总会好的。”说完又望向纪寻,“阿寻啊,大娘知道你是好人,是老实人,予桉年纪小不懂事,做错了什么你包容着些,冬天里要是没粮,大娘匀些给你们,不至于冻死饿死的,放心。” 这番话倒真让纪寻刮目相看,原来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人。 他刚想解释,沈予桉抢着开口,说话没有章法依旧傻乎乎的,还很大声。 “大娘,我犯傻了吗?我就是想叫我奶拿五十两银子出来给纪寻治腿,治脸,让他去读书考功名,只要他比王秀才好看,比王秀才有出息,那我就不和离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傻子,还说没犯傻呢,噗~~” “原来她又换了个白日梦做,这倒好,王秀才到底解脱了。” “那王老太岂不要被缠上?五十两银子啊,要她老命呢。” “还想撺掇她和离再卖一次,这下她不离了,王老太偷鸡不成蚀把米,有好戏看了。” 周大娘听了这话直发笑,这孩子一根筋,认定的事百缠不厌,王老太又贪又坏,拿了继子沈宏八十两抚恤金一分不给沈予桉,叫她吐五十两出来不为过。 不过那么大一笔钱就是要了王老太的命她也不会拿出来的,不过缠缠她也好,省得她老使坏心眼。 “那咋的去族长家?”周大娘有些纳闷。 “哦,我奶说钱用光了,那我便问她讨要我爹的屋跟地,我奶骗人,她说卖了,可我前两天还看到我大叔在那块地里干活。” 周大娘一听乐坏了,忙拍了拍沈予桉的肩,递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那大娘就不耽搁你了,还有衣裳要洗呢。”多的话也不敢说,王老太和她两个媳妇都是泼妇,不想跟她们吵架。 井口边各家各户的娘们听了这话,又讨论了起来。 “你们不觉得沈傻子变了么?好像没之前傻了。” “我也觉得,还懂得找族长讨要自家田产,多聪明?” “你们想多了,傻子怎么可能变聪明?没瞧见纪瘸子在那么?不是他出的主意我把头剁下来。” “对对对,把他给忘了,他可是在战场上杀过人见过血的,一定不是善茬,如今日子过不下去了,打起了这些东西的主意。” “什么叫打起了这些东西的主意?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沈宏的,他女儿拿回去有什么错?”周大娘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说起了公道话,“要是我家孙女住山洞吃野菜,日子过成了那样,我早主动拿出来了。” (本章完) 第8章 要自己的田和屋 沈家村五六十户人家,屋子比较聚集,村子正中心一个大大的晒谷场,这个时节家家户户收了稻谷,大太阳天的正好晒谷子,整个晒谷场铺满黄澄澄的稻谷。 族长家位于晒谷场的北边,此刻族长正和三四个老头围在树下动象棋。 族长沈里正六十来岁,留着一口花白的山羊须,边捋胡须边专注地盯着棋盘。 这时旁边观战的大爷拍了拍他的肩膀:“族长,沈宏家的丫头来了。” 听说她来了,大家心里咯噔一下。 上回也是在下棋,她来找族长要跟纪寻和离,族长劝了几句她不听,把人家棋盘砸了个稀巴烂。 这丫头,脾气暴爱犯傻,挺麻烦的,大家望着她直摇头。 “这个傻丫头,又是来闹和离的吧?” “可不是?都来四五回了。”族长摸着山羊须,满脸的无奈,“沈宏要是知道他的女儿被教成这个样子,在地底下估计眼睛都闭不上!” “这个王老太,昧良心啊,十有八九是她撺掇的。” “我说族长你可千万别同意,这傻丫头一和离,准没有好下场。” 正说着,沈予桉和纪寻过来了。 “族长爷爷、二大爷五大爷七大爷,下棋呢?”沈予桉笑望着他们。 “哎,予桉来了啊。” 几位大爷有些紧张地应着,边回答边护着棋盘远远的躲开。 正杀得难分难解呢,砸了棋盘事小,没分出个胜负高低事大,晚上会困不着觉的。 族长见几个老家伙把棋盘安全地端走了,这才敢跟沈予桉说话。 “予桉啊,找爷爷有事吗?”脸上笑容和蔼,目光投向沈予桉身后的纪寻。 纪寻吧,虽然外乡人,但脾气是真的好,沈予桉开口闭口‘纪瘸子’‘丑八怪’,把他骂得一文不值他从来没动过怒,是个有大胸襟的人。 他打死不和离真当他离不开沈予桉?当然不是,是护着这傻丫头呢。 可惜这傻丫头脑子不清楚,分不清好坏美丑,着实让人很无奈! “族长。”纪寻也上前打招呼,和往常一样眉目淡然。 “阿寻啊,你不会是同意了吧?”族长捋着胡须,意味深长地望着纪寻。 抛却脸上那道疤,这其实是个挺俊美的少年,可惜战火无情,脸毁了腿也毁了!到头来被一个傻丫头嫌弃至此,也是让人唏嘘。 “族长,我们来不是因为那个事。”纪寻回答。 “不是因为这个事?那是?”族长有些惊讶,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不是来和离的就好,否则实在难缠,“那是什么事?说来听听?” “族长爷爷,这事那事到底是什么事?我咋一句都听不懂哩?” 沈予桉不想表现得太聪明,想拿回父亲的房屋和田产她越蠢越傻越容易解决。 “予桉不需要听懂,你说说,找族长爷爷什么事?”沈里正抿了口茶,继续捋着山羊须。 沈予桉瞪大眼睛:“族长爷爷,我爹从军走的时候同我说了,咱有屋咱有田,那些东西不管他回来不回都是我的,可为什么予桉如今啥都没有?住山洞吃野菜?我奶还说活该我冻死饿死在山洞里?” 族长老眼一亮:……这傻丫头,变聪明啦?知道咱有屋咱有田啦? 不过转念一想,应该是纪寻教的,但只要教得会那就是好事,毕竟他只是族长,王老太家的家事他也不好插手。 但若是沈予桉自己开口要拿回自家的屋和田,那就不一样了,他就有这个权力维持公道了。 这时一旁的二大爷五大爷七大爷,听了这话也围拢过来,还有许多晒谷子的村民也过来瞧热闹。 二大爷五大爷七大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开了。 “予桉丫头,你得把意思跟族长说清楚,你找族长要做什么?” 得让沈予桉自己开口索要房屋田产,别人要是敢多一句嘴,王老太就敢拎着毒药去你家堂屋里寻死,怪你怂恿撺掇的,她可是出了名的泼妇,没人敢招惹。 “对对对,你都嫁人了,可以自己拿主意。” “没错,说来你爹当年买屋买田还是你二大爷牵的线,买的都是上好的。” 沈予桉知道这几位大爷想帮她撑腰,心中挺感激的。但也不想连累他们,今天就非让王老太主动把她爹的屋和田交出来。 仰起憨憨的脸蛋:“那我爹的屋和田还没卖吧?族长爷爷?” 沈里正捋着胡须点头:“没卖,房屋你二叔租出去了,田地由你大叔种着哩。” 沈予桉一听鼓起了腮膀,双手叉腰横眉怒目。 “那我奶瞎说,她说我爹的屋和田都卖了,还说我会冻死饿死在山洞里。” 旁人见状连忙后退几步,沈予桉一旦动怒就要打砸东西了,拿到什么砸什么,疯子一样的。 脑子不够聪明家里又一贫如洗,被她打了也白打,还是躲远些好。 沈予桉随手抄起一块石头,恶狠狠道:“我得找我奶好好问问,我既然有田有屋为什么要住山洞?为什么会冻死饿死的?”说完就往人群外冲。 “你别去,就在这儿等着。”周大娘拖住她,“你奶听到信自个儿会来的,你要问就当着族长的面问。” 周大娘洗好衣裳就往这边跑,多少也能说句公道话,她看到沈文媳妇端着衣盆急匆匆给王老太报信去了,王老太应该很快就会来的。 沈文的爹是王老太亲侄子,换句话说就是沈文的爷爷和沈予桉爷爷是亲兄弟。 王老太和沈文的奶是妯娌,年轻时候没少掐架,后来沈文的奶掐不过,远远的搬开了。 财产啥的都在上一代争清了,下一代倒是和睦了。 沈文的媳妇名叫湘玉,与沈祚荣的媳妇玉芬好得可以穿同一条裤子,听沈予桉说要拿回田产便急吼吼给她报信来了。 沈祚荣和他媳妇玉芬正在院子里套牛车,准备花点钱去镇上偷偷把沈宏的房屋和田产更换到自个儿名下,这时候湘玉匆匆进来了。 “大婶子,不好了,沈傻子去找族长,说是要把她爹留的房屋和田产给要回来。”玉芬辈分大,湘玉喊她婶子,但两人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 玉芬一听这话火冒三丈:“这该死的小贱-货,竟敢打我田地的主意?逮到机会弄不死她。” (本章完) 第9章 拿回田契和屋契 不愧是王老太的媳妇,玉芬那股狠劲比王老太有过之而无不及。 瘦高的个儿,右嘴角上方长了颗大大的黑痣,痣上几根黑毛,特别的醒目。 沈祚荣也停下手里的活。 沈祚荣年纪三十五六岁,三角眼,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茬。 个子不高但庄稼汉子特别强壮,干活打架估计都是一把好手。 一听说沈予桉要把手里种着田收回去,三角眸子一眯,射出骇人的凶光。 理直气壮道:“这几亩田老子要是不种早荒废了,如今那傻子还想拿回去?她想得倒美,我这就叫上二弟跟村长讲理去。”说完大步流星朝沈云莱屋里去了。 两兄弟一人分了沈宏的田,一人分了沈宏的房屋,时间一长就理所应当地当成自己的了,一听说沈予桉要拿回去,就跟要强抢他们东西似的。 “湘玉,多谢你来报信哈。”玉芬冲湘玉道了句谢。 “自家人说什么谢?那我先去了,你们赶紧来。”湘玉说完扭着身子走了。 玉芬把牛车卸下来,见女儿沈薇薇从屋里出来,吩咐道:“薇薇,去,把牛牵到外面吃草去。” 沈薇薇和沈予桉差不多大,估计是伙食太好了,长得又壮又胖,一张脸圆得跟个大饼子似的。 “娘,沈予桉怎么啦?她皮痒啦?” 沈薇薇往嘴里塞了一颗糖,一脸的幸灾乐祸,就喜欢看她娘和奶收拾沈予桉。 “你管这些做什么?看牛去。”玉芬把牛绳抛给沈薇薇。 沈薇薇不肯接,任凭牛绳掉在地上。 “娘,女儿都及笄了还老让女儿跟牛屁股,我不去。”沈薇薇不满地撅嘴。 “不去就不给你讲婆家,还不赶紧拉住牛绳?别让牛跑了。” 沈薇薇见牛要跑,一脚踩住牛绳,吨位太大牛无力挣脱,晃着脑袋‘哞’了一声。 沈薇薇捡起牛绳,扭着肥胖的身子对她娘撒娇:“娘,听说王秀才要在村里说亲,您帮女儿打听一下呗。” 玉芬一眼瞪过去:“你想学沈傻子啊?还想高攀人家王秀才?没点自知之明吗?”她才不想让自家女儿沦为沈予桉那样的笑话。 沈薇薇扁着嘴不说话了,牵着牛绳走了。 “我刚才碰到湘玉了,出什么事了大嫂?”沈云莱的媳妇稻花从地里摘菜回来,望着玉芬问。 稻花二十七八岁,比玉芬长得好看。 玉芬与她不对付,剜了她一眼,“吵架你又不在行,问了有什么用?”说完往后院找王老太去,对付沈予桉,娘最在行。 “唉哟娘,你还在这挣这点劳什子钱呢?咱家屋咱家地都要给人争走啦。”玉芬上前就拖住正在晒草药的王老太,把湘玉的话一说,王老太气得直咬牙。 “这贱蹄子反了天了,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还真敢闹到族长那儿去。” 边骂边走进灶房抄起一根烧火棍,出了院子。 沈予桉是她用烧火棍调-教出来的,只要跟哪家哪户闹矛盾,她就让沈予桉往人家堂屋里泼粪水,沈予桉不肯就拿烧火棍收拾她。 这傻子,看来是忘了烧火棍抽在身上那疼痛的滋味了,今天她若不跪地求饶非打断她的腿。 玉芬见娘的气势这么强大,也不由底气十足,忙跟在屁股后头。 俩人走出没多远沈祚荣和沈云莱追上来了,“娘,那块田可千万不能交出去啊。”沈祚荣叮嘱王老太。 那可是良田,不下肥都能高产,而且是免了税收的,他一大家子全指着这几亩田吃饭呢。 “娘,我的屋也不能交出来,我租给人家可签了三年的契,赶人走是要赔钱的。”沈云莱也是一脸横相,跟他哥和娘长得很像,一看就是一家人。 这一家人,这几年靠着沈宏发了家。 镇里每年下发给沈予桉的十两银子,都归他们兄弟俩分了,沈宏那八十两抚恤金,兄弟俩一人四十两。 另外沈予桉的彩礼钱,王老太除了自个儿留了十两外,另外四十两也分了,光这些,算算就每人上百两了,这可是他们在地里刨食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娘能不知道,用你们说?”王老太忿忿道,“族长今天要是敢把屋和田判给那傻子,我非在他家吊死不可。” 大家最怕的就是王老太这句话,来你家喝药,上吊,死在你家,谁敢招惹?她要真这样干了惹上官司不说,连自家屋子都要废掉,凶宅哪个敢住? 王老太可不是说着玩,她可是会真的碰命的,也正因为她敢碰命大家才会怕了她。 两个儿子见她说出这番话,彻底放心了,族长肯定不敢惹。 王老太提着烧火棍,带着两个儿子和一个儿媳妇,一家人气势汹汹地来到晒谷场。 大家见她来了主动让开一条道,王老太望见沈予桉提着块石头站在那,顿时怒喝。 “沈予桉你反了天了,敢跟你奶对着干?看我怎么收拾……”岂料她话未说完沈予桉小豹子一样冲上去,一石头砸在她手腕上,痛得她唉哟一声烧火棍差点甩到天上去。 围观的人们忍不住捂嘴偷笑祸。 “她自个儿调-教出来的人,终于对她动手了,真解气。” “可不是?恶人还需恶人磨。” “沈予桉那蠢脾气,可千万别把王老太脑壳给砸烂啊。” “你操这闲心干啥?这可是他们自个家的事。” 大家都后退一点,留出足够掐架的场地,一个泼妇一个傻子,倒看这祖孙俩谁干得过谁。 “沈傻子你找死。”沈祚荣和沈云莱兄弟想上前帮母亲的忙,被纪寻扣住双手。 “不想死就别动。”纪寻语气冰冷。 沈祚荣兄弟听了心中一凛,不敢再动弹,这家伙可是杀过人的,听同他一道打过猎的人讲,他能咔嚓一下拧断野猪脖子,他们的脖子可没野猪的牢靠。 沈予桉打掉王老太的烧火棍后,一把揪起王老太的衣领,她痴傻恶名在外,今天正好借这个恶名好好治治这个恶老婆子。 “奶,我爹的房屋和田产分明都在,你为何撒谎哄骗予桉说卖了,嗯?” 沈予桉一米七几的个,犯起傻来挺可怕的,一发力几乎把王老太整个拎了起来。 “奶,我爹的房屋和田产分明都在,你为何撒谎哄骗予桉说卖了,嗯?” 沈予桉一米七几的个,犯起傻来挺可怕的,一发力几乎把王老太整个拎了起来 王老太手背被砸出血,这会儿又被沈予桉拎着衣领气都喘不过来,这样的苦头打从嫁过来就没有吃过。 心里又气又怒把三角眼瞪得滚圆,恶狠狠地想要唬住沈予桉:“你敢,敢打你奶?这可是会天打,天打雷劈的,赶紧把,把奶放了。” “天打雷劈?奶,你叫予桉往人家堂屋里泼大粪时咋不怕天打雷劈?你叫予桉……” “你个傻子,给奶闭,闭嘴。”王老太有些艰难的出言打断,吓得变了脸色。 这些年她带着原主不知干了多少缺德事,往人家草料里拌雷公藤毒死邻居一头牛,往人家渔塘里撒老鼠药毒死人家一塘鱼,把拌了鼠药的米撒进隔壁院子里…… 总之多不胜数,这些恶事若被沈予桉全部捅出来,引起众怒便罢了,不知要赔多少银子,告到衙门里恐怕还得坐牢,毒死人家耕牛啊!这可是触犯律法的。 沈祚荣兄弟也脸色大变,这事儿他们能不知道?好多都是他们兄弟怂恿王老太干的,好在沈予桉是傻子,应该不懂得拿这个威胁他们交屋子,交田。 心里正忐忑呢,沈予桉开口了:“奶叫予桉闭嘴,那予桉就闭嘴,不过予桉父亲的房屋和田在哪里?奶交给予桉,这样予桉就有屋住有田种,就不会冻死饿死了。” 沈祚荣听了这话心里直犯嘀咕,还说她傻呢,多懂得拿捏别人? 王老太见沈予桉这样说,不由深深地望向她,瞧着一脸憨相不见得有多聪明的样子,铁定是被纪寻忽悠了才会闹这么一出。 这下可棘手了,若不把房屋和田产交出去沈予桉把她干下的好事一抖搂,赔银子,坐牢,名声还会坏掉,将来如何在沈家村立足? “奶,给不给?不给予桉可说了,那种有毒的草叫什么名字来着……” 这下不等王老太开口,沈祚荣就抢着开腔了:“大侄女啊,你爹的田大叔帮你管着哩,你要就拿回去吧。” 说完眼珠子一转,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些年要不是大叔费尽心思打理,那块田早就荒废了,你至少得给大叔五两银子的管理费。” 大家无不鄙夷地望着沈祚荣,谁不知道沈祚荣靠着这块田养活了一家六口?竟然还问人家要五两银子管理费,啧啧,这强盗逻辑简直不要脸极了。 沈云莱也忙道:“那间屋是二叔帮你管着,这些年可费了不少银子修膳,二叔也不多要,同样只收你五两银子的管理费。” 众人差点被这话给逗笑,人家沈宏走的时候房屋才刚修起来,新房子一天没住就落到沈云莱手里,被他高价租了出去,但凡肯花一点银子修膳也不会短短五年就旧成那样。 可谁都不敢多嘴,周大娘刚想说句公道话就被旁人死命拖走了,要是被王老太缠上那就糟心了。 没人敢说一句公道话,大家都被这一家子给整怕了,包括族长和几位大爷。 “那算了,予桉身无分文,拿不了钱给两位叔叔。”予桉说着松开了王老太。 沈祚荣得意极了,双手抱胸轻哼了一声,这个傻子,这不就给他治住了?想从他手里拿东西,没门。 沈予桉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围观的人们个个摇着头准备散去,沈予桉突然拖过一张凳子,站了上去。 “我爹的田和屋我也不想要了,那我奶刚才叫我闭嘴我也不用闭了,村长,村长在哪……” 沈祚荣忙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沈予桉从凳子上拖下来。 “好了好了大侄女,都是自家人,那五两银子大叔二叔都不要你的了,你爹的田和屋你就拿回去吧。” 这傻子要是把毒牛的事说出来那就坏了,那可是村长家的牛,非坐牢不可。 “那谢谢大叔二叔了。”予桉笑嘻嘻地把石头丢掉,冲沈祚荣伸出手,“那大叔,屋子和田产的契书你拿来给我吧。” 沈祚荣一脸难看,这傻子连契书都懂?纪瘸子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走,予桉,咱回去拿去。”王老太一脸阴笑地去拖沈予桉,把她哄回去关起门来好好修理一顿,看她还敢不敢提这茬。 沈予桉甩开王老太的手,一脸戒备的盯着她:“奶,你不说我爹的屋和田卖了么?你骗人,予桉以后再也不信你的话了,哼。大叔二叔,你们把契书拿到这儿来吧,我在这儿等着。” 沈祚荣狠狠咬牙,“好,你等着,等着哈。” 沈祚荣和沈云莱一脸恼怒地走了,王老太和玉芬守在这里,生怕沈予桉当众泄露点什么秘密出来。 沈予桉把踩过的凳子抹干净,还给族长,还冲族长嘻嘻一笑。 族长捻着胡须,不由暗暗点头,这傻丫头被纪寻教聪明了?不过也正常,小时候这丫头多聪明伶俐?长得好看小嘴又甜,不知有多讨人喜欢。 后来跟了王老太,王老太动不动就往死里打,脑瓜子都让打傻了,这厢变聪明了倒真让人感到欣慰。 二大爷五大爷七大爷也笑眯眯地望着沈予桉,对这个傻丫头刮目相看,这样三言两语就让沈祚荣兄弟把房屋和田产交了出来,啧啧,厉害。 没多久,沈祚荣拿着田契和屋契回来了,在族长的见证下交到沈予桉手里。 族长捋着胡须问:“祚荣云莱,你们是心甘情原地把田和房屋交出来的吧?没人逼你们吧?” “没有。”沈祚荣两兄弟阴沉着脸,满脸不悦。 “那就好。”族长把几份契约推到他们面前,“那就签字画押吧,省得将来再为这事闹矛盾。” 沈祚荣咬着牙不想签,可一抬头对上沈予桉的眼睛他立马怂了,老老实实把字签了。王老太带着儿子媳妇气势汹汹地来,垂头丧气地走。 沈云莱咒骂了一路,“哥你的田倒没啥损失,交出来就是,我还得让租客退租,得陪五百大钱呢。” 沈祚荣三角眼一瞪:“我咋没损失了?刚翻的地刚种下去的白菜,算起来损失不比你大?” 王老太像斗败的公鸡,恶狠狠道:“纪瘸子,你竟敢唆使沈傻子拿老娘的东西,老娘叫你在沈家村待不下去。” (本章完) 第10章 大姨妈来了,制作棉垫 沈予桉向族长道过谢,便和纪寻离开晒谷场,回山洞去了。 昨天杀了猪,今天好多事情要干,想去瞧瞧那间屋子都没有时间。 家里猪头,猪肝,猪肺等等这些内脏,得清洗干净,该腊的腊,该腌的腌,事儿多着呢。 回山洞忙活了一阵,就正午了,随便吃了顿面条纪寻便进山去了。 下午沈予桉接着忙活,把猪头和猪内脏处理好,腌了盐洒上白酒,猪肺也没扔,洗干净焯水用绳子挂在灶上,炒辣椒一定很香。 这只野猪还挺肥的,扯下来一两斤的板油,予桉把油炼好装进油缸,油渣用粗瓷大碗装好,沈予桉乡下姑娘,读书时带的菜经常是酸炒油渣,放点小葱倍儿香。 把所有的事情忙完,太阳快落山了。 沈予桉搬把凳子坐在山洞口,捶着酸痛的腰往进山的小道张望,纪寻这家伙咋的还没回来?他那条伤腿……得尽快给他瞧瞧才行。 “嫂子,你脖子扯那么长往山里望,是在担心哥哥呢?”纪风小花猫似的回来了,笑嘻嘻地凑过来,嫂子肯关心哥哥,他心里不知多高兴。 沈予桉用小树枝扇了他屁股一下:“小屁孩懂什么?别管大人闲事,把爪子洗干净去。” 纪风进山洞没多久,纪寻的身影出现在小道上,手里拎着一只野兔。 沈予桉连忙收回视线,不让纪寻发现她在看他,随后起身准备进屋做饭。 然而在起身的一刹那一股热流一涌而出,完了完了,大姨妈来了,难怪腰这么痛。 沈予桉叫苦不迭,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腰,这可怎么办?这个年代又没姨妈巾,拿什么来垫啊! 连忙在记忆中搜寻原主曾经使用过的方法,我去,草木灰装进小布条里,用小绳往腰上一系……我去,特么真够原始的。 “怎么啦?”纪寻走了过来,见她这副样子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没,没事。”沈予桉这个时候才真正感觉到大大小小男男女女一块儿住山洞有多不方便。 他们住山洞吧也没个厕所,平时都是屙野屎,之前沈予桉还挺享受这个的,野外不臭,总比那种茅坑强,可现在姨妈来了你说麻烦不麻烦? 可沈予桉又能怎么办?只能边诅咒老天爷边问纪寻:“那个,有针线吗?有巴掌大小的两块布料么?” 纪寻愣了一下,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 原主痴傻,来了月事毫不遮掩,纪寻不得不带着纪风处处躲避,这会儿猜到可能就是这么回事。 便把那只兔子丢在洞口,进去找针线和布料。 旧布料用了肯定不好,纪寻打开衣箱看到之前沈予桉给他做的两身新衣裳,毫不犹豫地从下摆处剪下八块巴掌大小的长条,可以做成四个小布袋,应该也差不多了。 想了想,又把手伸向薄棉袄。 被撂在洞门口的白兔,拿绳子捆了四肢,乌溜溜的眼珠子满是可怜,沈予桉一看还活着,忙叫道:“这只小兔子它还活着呀。”说着搂着肚子蹲下去,对这只一副可怜劲的小兔子产生了怜悯之心。 纪风听到沈予桉的叫声也蹬蹬蹬跑出来:“真的真的,小兔兔还活的,哥,不准你卖它,我要养。”说着和沈予桉一道给白兔松绑。 沈予桉见白兔肚皮隆起,便摸了摸,“这是只兔妈妈,肚子里有宝宝了,咱别弄伤它。” “嫂子你好厉害,这个你也知道。”纪风又是一脸崇拜。 沈予桉忙道,“我爹会些医术,小时候爹曾经教过我。”说完扭头望向纪寻,“那个……你的腿,要不晚上我给你瞧瞧?” “好。”纪寻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字,好,嗯……惜字如金。 不过他肯应这一声,足以表明他对自己的敌意没那么大了,这是好事。 “哥,这兔子阿风要养,你同意不同意?”纪风也望着洞内询问。 “好,想养就养吧。”到底是自个儿弟弟,纪寻肯对纪风多说几个字。 纪风开心极了,和沈予桉手忙脚乱地将这只怀了肚的母兔解开,用一只鸡笼罩在山洞角落里,倒没受什么伤,蹦蹦跳跳的活动自如。 “嫂子,我去采些草来喂兔兔。”纪风那副高兴劲就甭提了,得了个什么宝似的,蹦蹦跳跳去了门前荒地。 沈予桉在身后叮嘱:“兔子爱吃麻叶,多采些麻叶。” 纪风稚嫩的童声:“知道啦,嫂子。” 此时又感觉涌来一股热流,沈予桉不敢起身了,“可,可以把针线和布给我拿过来么?”她感觉纪寻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前所未有的害羞起来,甚至不敢直视对方眼睛。 纵使在现代也是极隐秘的事,去超市买姨妈巾还要遮遮掩掩,在一个大男人面前实在太尴尬了,太窘迫了,她感觉肯定浸透了,急得差点没哭出来。 纪寻也没拿正眼看她,把几块大小合适的布和一根穿好线的针拿过来交给沈予桉,布是新的,这颜色跟布料看起来咋有些熟悉。 可这会儿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沈予桉飞针走线,稀里哗啦就把一个小布袋缝好了。 “我出去挑水。”纪寻挑着水桶出了山洞,还把门板挪过来挡在洞口。 纪寻走后沈予桉舒了一口气,挪到灶边盯着草木灰,实在没有勇气往小布袋里填,正想找些什么别的填进去,发现床上堆了好些新棉絮。 哪来的?沈予桉可奇怪了,但眼下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三下五除二把棉花塞了进去。 一通忙活之后总算处理妥当了,衣裳也换了干净的,舒服多了。 趁纪寻和纪风还没回来,沈予桉又另外缝制了三个,棉花也够多,做得妥妥贴贴,都是纯棉的还挺舒适。 这个羞于启耻的大问题总算给解决了,沈予桉松了一口大气,把这些东西包好压在枕头底下,方便使用。 “棉花也是新的,布条也是新的,这家伙莫不是……”沈予桉嘀咕着打开衣厢,果然,给他做的那件厚点的薄棉袄下摆被剪了好长,里面的棉絮也被掏一空。 这家伙……知道得是不是有点多? 晚上沌的猪肚汤,一只猪肚只煮了一半,还有一半腊起来了。 一家人呼噜呼噜喝汤,怀了崽的大白兔在角落咯吱咯吱使劲吃草,肚子跟个无底洞似的填不饱,即热闹又有点温馨。 吃完饭纪寻便带着纪风去湖边洗澡,沈予桉随便擦了擦汗便罢了,条件艰苦只能这样了。 纪寻带着纪风回来时沈予桉还没上床,似乎在等着他们。 “你的腿,让我瞧瞧吧。”沈予桉望着纪寻,他拆了新衣裳帮了她,那她发挥一下医术帮帮他,大家友爱互助。 “好。”纪寻也没抗拒,搬个凳子坐了过去。 纪风见哥哥和嫂子能这么平和地说话,觉得机会来了,忙爬上小床嘻嘻一笑,露出整齐的贝齿。 “哥,阿风不想跟你睡,你打呼噜吵人,晚上你跟嫂子睡。”他还想让嫂子生个弟弟与他一起养小兔兔哩,怕母兔子生几个宝宝他忙不过来。 沈予桉:……这小家伙,心里想什么呢?看来得抓紧时间搬家了,这样同处一室会不会教坏小孩啊? 这回沈予桉还没开口,纪寻开口了:“阿风要是嫌哥哥打呼噜,今晚扎一晚上的马步如何?” 纪风吓得一哆嗦,忙往大床上爬:“算了算了,我把耳朵堵住,将就着总能睡着的。”说完往床上一倒,很快进入梦乡。 纪寻坐下后主动拉起裤腿,露出那条又红又肿的腿。 沈予桉一看倒咝了一口凉气,他的右腿有道深深的刀伤,红肿流脓,上面胡乱敷了些草药。 沈予桉弄了点草药下来闻了闻,都是些消肿止痛的寻常草药,不能说没用,但效果明显也不大。 而且他的伤口周围明显泛青,这说明伤他的刀子抹了剧毒,难怪这家伙肤色白得泛青。 “手伸出来,我给你把个脉。” 纪寻听话地把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伸了出去,沈予桉不知第几次被吸引住,若被这样一双修长好看的手温柔的抚摸的话…… 我去~~何时变成恋手癖了?沈予桉连忙收回心神,熟练地搭上他的脉搏,闭着眼睛细细把脉。 “你身上中了一种奇毒。”沈予桉肯定道,“应该是从你腿上的刀伤里浸入身体,虽然剂量不大,但时日一久必定会深入骨髓,会有性命之忧。” “嗯。”纪寻淡淡地应了,仿佛在听别人的事,那样的淡然又漫不经心。 “你不怕死?不想治么?”沈予桉眼底满是吃惊,松开手。 “能治么?”他问得很随意,似乎知道答案似的。 “不知道。”沈予桉耸了耸肩膀,其实此刻她脑海里闪过一味草药,‘生灵骨草’。 沈予桉玩过那个农场游戏,知道她的空间里能种出一味叫做‘生灵骨草’的高级草药,这种草药的功能就是解毒,解百毒,或许能解纪寻身上这种奇毒。 但所需等级颇高,她未必能把空间提升到那个等级,就算能,谁又知道那个时候他还活着没有? 何况她与他素未平生,她不会为他付出那么多。 (本章完) 第11章 和离可以,时间由我说了算 “毒不能解,但你的腿伤我或许可以医治,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纪寻头一回直视她,目光里充满了探究。 “我治好你的腿,你给我一纸和离书。”身为现代人,她绝不会拘于此地,等赚到足够的钱一定会离开这里,她和他终究不是一路人。 “想和离啊,也不是不可以。”纪寻不假思索地开口:“但,时间由我说了算。” 沈予桉撅嘴:“这怎么行?要是你过个十年二十年都不肯呢?那我岂不是要守着你一辈子?” “不会那么久,一年,或者两年。”只要她有谋生的能力,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他就放她自由,这,也是沈所托。 “好,一言为定,明天我就同你一道进山扯草药。” “好。” 一番简单的对话之后,熄灯上床,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沈予桉做的是葱油饼,纪风啃得可香了,百吃不厌,当然,每顿必夸,夸得沈予桉飘飘然。 吃完早饭沈予桉吩咐纪风看家,她带上几个葱油饼,背上背篓随纪寻进山。 她原本盘算着搬出山洞之后再给纪寻治腿的,但租客需要时间搬家,所以这几天闲着,那就先治腿吧。 跟往常一样,纪寻去检查套子陷阱,沈予桉就在他附近采草药。 这回跟上次不同,上次只拣值钱的草药采,这回采的都是些消炎去肿生肌这种药草,等纪寻忙完她已经采了满满一背篓,背着回家。 纪寻收获了两只野鸡,用绳子捆了个结实。 “你来拿野鸡,背篓我背。”纪寻把野鸡递给沈予桉,去接她的背篓。 他的声音不冷不热,让人觉得他此举不过是一种修养的体现,并不是心疼沈予桉背不动。 沈予桉也不需要他心疼,他的腿那个样子,哪个忍心?忙闪身躲开,“别,你腿有伤,我还想早些治好你呢。”说着加快步伐往回走。 草药采回家后清洗干净,当天晚上就煎好了汤药,喝的,洗的。 用过晚饭等纪风上床睡了之后,沈予桉把晾凉了的草药水拎过来,“我来给你清洗伤口,再上药。” “好。”还是这个字,简单又淡然。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情绪波动?永远是这副淡漠又疏离的模样。 不过沈予桉不计较,搭伙过日子而已,不要相互防备就好。 她找来洗脚盆,把温度适中的草药倒进去,找来一块干净的布细心地给他清理伤口。 伤口洗净后才发现刀口有多深,皮肉外翻深入骨头,比她想像的严重多了。 纪寻来沈家村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估计全靠他自己的草药吊着,才不至于深入感染,刀口也完全没有愈合,不知道是不是跟那种奇毒有关。 这个样子每走一步有多疼痛,可想而知,可怜的娃! 沈予桉给他的腿清洗干净上好药,又用一块干净的布包了。 “你不能再进山了,伤口太严重,也千万别进水。”沈予桉严肃地叮嘱,“我明天去镇上一趟,把药材什么的全买回来。” “好。”纪寻应着,不知打哪掏了块玉佩出来,“这个,拿去当了吧。” 纪寻拿出来的玉佩是一块羊脂白玉,细腻油润不含任何杂质,这种没有假货的年代一看就知道挺值钱的。 沈予桉忙摆手:“不用了,我身上有钱。” 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以拿出来卖?何况他之前再困难也没卖,说明极其珍贵,这会儿有了钱,更加不能卖了。 “那我明天还是继续进山打猎吧。”纪寻说着准备收回玉佩。 沈予桉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接了过来,用布小心包好,趁倒水的功夫放进随身空间。 忙完这些,又把喝的汤药捧给纪寻,纪寻说了声谢谢,把药喝了,随后上床歇息。 或许是伤口没那么疼了,纪寻上床没多久就睡着了。 两张床靠得很近,听着纪寻均匀的呼吸沈予桉有些睡不着,这个男人好似知道自己中了奇毒迟早会死似的,似乎看淡了一切。 但,他若死了阿风怎么办?他可是阿风唯一的亲人啊! 沈予桉翻来覆去睡不着,见纪寻睡得挺熟,便进了随身空间。 空间里是一个鲜活的真实世界,草叶上缀着晶莹的露珠,空气里散发着泥土的芬芳,地里的白菜已经发芽了,没有施肥长得极慢,湮没在杂草之中。 沈予桉把锄头放倒,坐在锄头把上支着下巴寻思,种值‘生灵骨草’需要多少等级来着? “种值‘生灵骨草’需要等级四十五级。”系统倒尽职尽责,马上给出了答案。 沈予桉皱眉,四十五级,要把空间提升到四十五级,猴年马月去了。 低等级的药草里有没有能救他命的呢?沈予桉绞尽脑汁地搜寻。 突然,一个名字蹦进了她的脑海,“魔法神花”。 对,魔法神花,魔法神花虽然不能解毒,但它的果实有护心护肝护五脏六腑的功效,若能把它种出来,一定可以延缓纪寻的毒发时间。 而且魔法神花种值等级好像不高,忙问道:“种值魔法神花需要多少等级?” 冰冷的机械音:“种值‘魔法神花’需要等级十一级。” 沈予桉心中一喜,十一级,这个等级难度不大,半年或者一年也许就能达到这个等级。 但…… 沈予桉神经又紧绷了起来,忙问道:“多少级能开通药场?”因为系统之前说过什么农场工人,牧场工人,药场工人…… 系统:“开通药场需要空间等级十级。” 沈予桉耸了耸肩,果然如此,“也就是说空间十级时,会出现一个药场,那块地才能种值药材,是这个意思吧?” 系统:“是的。” 沈予桉知道除了农场和药场应该还有果园和牧场,若这些可以同时经营的话,经验值一定涨得更快。 忙问:“开通果园和牧场需要多少等级?” 系统回答:“开通果园需要空间等级四级,开通牧场需要空间等级七级。” “商店呢?商店在哪儿?” “商店位于各个村庄的中心,您的空间等级不够,无法前往村庄。” 沈予桉突然对这个空间感兴趣起来,村庄?那也是真实存在的一个村庄么?里面的人也是真实的人么? 这种体验实在奇妙,宛如进入到另外一个真实又梦幻的世界。 “多少级可以前往村庄?”沈予桉好奇地问。 “前往村庄需要空间等级四级。” 四级,达到四级应该不难!沈予桉有些期待起来。 决定好好干活,好好种菜,好好探索这个美妙的空间世界。 说干就干,沈予桉卷起衣袖裤腿开始拨草,拨完草‘叮’地一声,系统奖励经验了。 “多少经验?”沈予桉直起腰。 系统:“您完成了除草,经验值+3” “这么少啊。”沈予桉抹着额头上的汗,耸了耸肩,“不过有经验就好,积少成多,接着干。” 接下来,沈予桉又在菜叶子上捉了两根虫,喜提4点经验,泼了一次水,喜提2点经验。 “我现在有多少经验了?升到二级空间需要多少经验值?” “您目前的经验值为27,升到二级空间需要200经验值。” “居然有27点经验值了?看来升级也不算太难嘛。”沈予桉抹了一把汗,虽然腰酸背痛还在来大姨妈,但她干劲十足。 可惜空间里就这么点活,干完就没有了。 沈予桉遗憾地出了随身空间,出来之后才发现一身的汗,衣裳也脏完了,唉,大意了!这下又得偷偷抹抹身子才能睡觉了。 第二天沈予桉起得有点晚,昨天在空间里忙久了。 洞外荒地上,纪寻指点纪风练功夫,沈予桉起床,收拾妥当开始和面。 用头天剩下的猪肚汤下面,鲜美无比。 面下好后分成三碗端上桌,纪寻兄弟还没进屋,沈予桉便来到洞外喊了一嗓子:“吃早饭了。” 纪寻教纪风练完功夫,两人正在远处摘喂兔子的麻叶,听到喊声便抱着麻叶回家。 纪寻把麻叶放到罩兔子的鸡笼旁边,净了手在桌帝坐了。纪风却拿着麻叶去喂兔子,小大人似的发出意味深长的感慨。 “唉,兔妈妈都要生宝宝了,我的嫂子啥时候才能生个宝宝,跟着我一块儿喂兔兔呀!” 沈予桉:“!” 纪寻:“!” 沈予桉有些尴尬地望着纪寻:“咱们……还是尽快搬到那边房子去吧。”孩子这么大了,共处一室实在不行了。 “好。”纪寻现在吧,从之前的冷若冰霜变成了面无表情,面瘫。 沈予桉也不跟他计较,边吃面条边开口:“待会儿吃完早饭我便去镇上,你不要进山哦。” 一听说沈予桉要去镇上,纪风把麻叶往笼子里一塞,拍拍小手过来了。 “嫂子要去镇上么?那阿风跟着保护你。” “那必须的呀,没有阿风嫂子哪敢去镇上?乖,洗手去。” “嗯。”纪风得意地一挑眉,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小贝齿。 用过饭,沈予桉拿上背篓,带着纪风出门了。 “路远,雇辆牛车。”纪寻在背后叮嘱,兄长一样的感觉,或许是叮嘱纪风的,“中午在镇上吃点好的,别不舍得钱。” “知道了。”沈予桉应着,往村上走去。 (本章完) 第12章 去镇上买药 路过井口时,下边一群长舌妇又瞧见她了,气氛活跃起来。 “这纪瘸子,还真有两下子,把一个蠢货傻货给教聪明了,轻轻松松拿回了房屋和田产。” “估计纪瘸子把她哄上床了,女人嘛,一旦跟男人有了那层关系不就死心踏地了?” “可不是?瞧她现在?上下带着这个拖油瓶,也不喊纪寻‘纪瘸子’了,成一家人了都。” “害~~嫁出去的娘们不都这样?和娘家离心迟早的事。” 沈予桉听了这种议论倒觉得是好事,哪天跟王老太和两个叔叔闹崩也不会惹人怀疑。 来到周大娘家门口时,周大娘正在院子里晾衣裳。 “予桉,你带着阿风去哪呢?”周大娘停下手里的活,在围兜上抹了抹湿漉漉的手,边朝沈予桉走边笑着问。 虽说昨天予桉做了件聪明事,但她到底傻了这么多年,周大娘见她带着纪风像是要出村,心里难免咯噔一下。 能管的闲事还是管着点,别让这傻丫头做出什么错事。 沈予桉见周大娘一脸紧张的样子,知道她为自己担心,心里挺感激的。 “大娘,我兴旺哥今天在家吗?我想让兴旺哥带我去镇上一趟。” 沈予桉不敢说租啊借啊什么的,直接开口,这样才不会显得太聪明,不会让人生疑。 当然,最重要的是沈予桉知道周大娘一家都是好人,肯定会帮她。 果然,周大娘松了一口气,沈予桉就是不开这个口她也一定会主动让沈兴旺赶着牛车带她进镇,是打心眼里不放心沈予桉,真心实意对她好。 “你兴旺哥闲着呢,我这就叫他去,你和阿风在这儿坐一会儿哈。”说着搬来两把凳子,把沈予桉和纪风叫到堂屋里坐了,她便匆匆忙忙往村北去了。 周大娘家在村北建了个瓦厂,烧制瓦片,这种秋高气爽的干燥天不知道多忙碌,但周大娘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沈予桉。 沈予桉不知道如何感谢她,决定过两天送几块腊肉过来,略表谢意。 很快,周大娘带着沈兴旺从瓦厂回来了。 “麻烦你了,兴旺哥。”沈予桉冲沈兴旺憨憨一笑,纪风这小家伙也跟着说了句,“谢谢兴旺哥哥。” “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沈兴旺没比沈予桉大几岁,带着一丝腼腆,很仆实的小伙。 他很快套好牛车,赶着来到大道上。 “把事情办完,带着弟弟早些回来。”周大娘把予桉扶上牛车,又一把将纪风抱上去,叮嘱了一句。 “哎~~知道了。”沈予桉甜甜地应着,被人这样善待她觉得心里暖暖的。 牛车还没到沈昔家门口呢,沈昔她娘沈氏就支着扫把,挡在大道中间。 满脸堆笑地望着赶着牛车过来的沈兴旺:“这可真是巧了,我家昔昔今天也要去镇上,兴旺你等等哈,让我家昔昔搭个便车。” “好的,婶子。”沈兴旺笑着应了,他是挺憨厚仆实的一个人,无论是谁都有求必应。 很快,沈昔挎着个包袱跑出屋子,和上回一样精心打扮过了,穿一身淡粉色襦裙,梳双丫髻,簪着一根蝶恋花的累丝金钗,沈予桉虽然长得比她漂亮但一身灰不溜秋,和沈昔的光鲜亮丽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上车之后沈昔鄙夷地扫了沈予桉一眼,两人一直不对付,谁也不搭理谁,就这样一路晃晃予桉,听着牛脖子上的铃铛声往镇子上去。 沈昔依旧在镇口下了车,约好午时未在这个地方等她。 之后她就挎着包袱兴匆匆走了,沈予桉望了她的背影一眼,“兴旺哥,那条可是去华阳书院的路?” “是的。”沈兴旺应着,脑子一抽搐说了句,“王秀才正是那间书院的学子。”说完又有些后怕地缩了缩脖子,怕触动沈予桉哪根神经让她犯傻,忙拉住牛绳让牛车慢下来,生怕沈予桉跳车追上去跟沈昔掐架。 但沈予桉却若无其事地拍醒趴在她腿上睡觉的纪风:“阿风醒醒,到镇上了。”沈兴旺这才舒了口气,松开牛绳继续往前。 进镇之后沈予桉先去了保和堂,难得保和堂的小伙计还记得她。 “沈姑娘,卖药呢?”见她背了背篓进来,小伙计主动上前,笑着和她打招呼,上回四五百两的人参喂了老鼠,估计他印象挺深刻的。 “不是卖药。”沈予桉笑着耸了耸肩:“我是来买药的,白掌柜呢?” 想起胖胖又和蔼的白掌柜、想起他送给自己的包袱,沈予桉心里挺温暖的。 “他出诊去了。”小伙计笑答,“姑娘需要买些什么药材?我给你拿也没有问题。” “好,那麻烦你了。”沈予桉把之前列出来的单子交给小伙计。 “这字~~是姑娘写的?”小伙计惊讶了一下。 “嗯。”小伙计由惊讶变成震惊,由衷夸道,“原来姑娘是个才女,佩服,佩服。” 沈予桉嘻嘻一笑:“小哥哥谬赞。”小伙计听她叫小哥哥,顿时羞红了脸,忙低头认真地看药方。 “川芎,血余、天麻、牛黄……这里面好些都是价格不菲的珍稀药材啊,这些药全部拿齐的话,可能需要一两多银子。” “嗯,麻烦小哥哥替我拿。”这些药材虽贵,但用量不大,买这一回应该就差不多能把纪寻的腿给治好了。 “好。”小伙计脸又红了红。 很快将药称好,包好,并且每一样都细心地写上药名,整整齐齐摆在柜台上。 “一共一两银子三百三十大钱,就收你一两银子三百大钱吧。”谁让她小哥哥叫得那么甜?给她打个折。 “嗯嗯,谢谢小哥哥。”沈予桉从背篓里拿出包袱,把钱交了,随后在小伙计的帮助下将药材和纱布放进背篓,背着离开。 出了药房,沈予桉又买了几颗大白菜和半袋肥料外加三床厚被褥,天气越来越冷,她昨天半夜从空间里出来,看到纪风那小家伙冷得直往纪寻怀里钻。 其它的还是等搬完家再买,省得搬来搬去的麻烦。 中午的时候沈予桉非请沈兴旺在小饭馆里吃午饭,说是相公纪寻特意交待的,若沈兴旺不吃这顿饭她回去会被相公一顿打,沈兴旺听了缩了缩脖子,他也怕纪寻呢。 (本章完) 第13章 招蜂引蝶的花心男 吃完饭,沈予桉看到馆子旁边有卖黄梨的,大大的个儿色泽鲜黄,一看就挺甜,水分十足的样子。 沈予桉便称了两袋,各六斤,花了六文大钱,又给纪风这小家伙买了俩糖人,带着他上了牛车。 来到镇口沈昔还没来,沈予桉便问沈兴旺要了把小刀,削了个梨递给沈兴旺,她和弟弟纪风也分了一个,这梨还真是清甜解渴,古代的水果绝了。 等了十几分钟吧,沈昔打华阳书院那条小道上回来了,拎着裙摆急急过来,挎在肩上的包袱明显瘪了下去,发髻也稍稍有些凌乱。 她见沈兴旺在吃梨,便觉得有些渴,“兴旺哥,我好渴,给我个梨呗。” “这……你得问予桉妹妹。”沈兴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知道这两人不对付,“这是予桉妹妹买的,不是我买的。” 沈昔不说话了,要她问沈傻子要梨吃,渴死算了! 但还是瞟了沈予桉一眼,心道沈傻子要是主动给她梨,就跟她和解。 但沈予桉仿佛没听到,把手里的梨核往草丛里一扔,拿出红绳和纪风翻起了花绳。 沈昔撅了撅嘴,无奈地咽了口唾沫。 “什么味道?臭死了。”沈昔一上车就捏住鼻子,望了一眼那半袋肥料,真想把她的东西全撂下车。 “都坐好了吧?回村了哦。”沈兴旺问了一句。 “坐好了。”这句话,沈予桉和沈昔不知咋的就说得很整齐,沈昔又狠狠剜了沈予桉一眼,觉得她又傻又蠢又讨厌,根本就不配和自己齐声说话。 连牛车都不配跟她一起坐,她相公身份低贱她也同样低贱,跟自己根本无法比。 这样一想沈昔心情好多了,想起今天的开心事,脸上有了笑容。 沈予桉觉得纪风铁定晕车,晃着晃着就迷糊了,趴在她腿上又睡着了。 到了周大娘家门口时,周大娘又在那望眼欲穿了,她没有生下女儿,只生了四个儿子,沈予桉现在还记得,有一回王老太揪着她的头发往死里拖,被周大娘瞧见了,周大娘把她救下来,带在家里住了一夜。 她给沈予桉洗头洗澡,看着她满身淤青心疼得眼泪直掉,“你大娘想要个女儿要不到,你奶却不把你当人看,要是你奶愿意,大娘肯一分钱不要养着你。” 瞧她此刻望眼欲穿的样子,跟亲娘也没啥区别了。 “大娘,我们回来了。”沈予桉觉得鼻子酸酸的,叫沈兴旺停下牛车,随后拎了一袋梨送到周大娘手里,“这梨清甜可口,给大爷大娘和哥哥们尝尝。” “唉呀,这丫头可真贴心,大娘要是有这么个女儿就好了。”周大娘把梨拎在手里,比吃了蜜还甜。 沈兴旺依旧把牛车停在井口边的槐树下,今天纪寻没进山,便杵着拐棍在槐树下等着。 沈兴旺笑着打趣:“纪寻哥,你还挺心疼予桉妹妹呢,特意过来接。”说着把捆在一起的被褥和梨拎了下来。 “麻烦你了,兴旺。”纪寻淡然一笑,把东西接过来。 沈兴旺见纪寻居然笑了,内心也是一片灿烂,这可是第一次看到他笑,便也跟着嘿嘿傻笑。 “那纪寻哥,予桉妹子,我就先走了,需要用牛车说一声就行。” “嗯,谢谢兴旺哥。”沈予桉背着背篓,提着半袋子肥料,目送沈兴旺的牛车调头离开。 纪风一回家就围着兔子转,唱着叫它早些生宝宝,也不知说给谁听。 晚上做的咸肉沌白菜,野猪肉很鲜美,还不算太入味需要多腌两天再熏。 吃完饭洗漱干净,纪风便上床睡觉了。 沈予桉把药材从背篓里拿出来,先把清洗伤口的药材交给纪寻煮水,把喝的药材按量配好,用纸包包了。 最后外敷的药才是关键,都是些昂贵药材,药堂小伙计按她的要求全部碾成粉末,只需要调配好就成。 沈予桉把纪寻的伤口清洗干净一看,果然如她所料没有丝毫好转,幸好花钱配了这些上等药材,否则越拖延越难医治。 沈予桉给伤口撒上新配制的药粉,最后用纱布包了,做完这些喝的药也煎好了,纪寻喝了药之后便上床沉沉睡去。 沈予桉这回学聪明了,换了旧衣裳旧鞋,拎着肥料进了随身空间。 在这个年代吧,也没有化肥,沈予桉把那包肥料打开一看,全是晒干的鸡粪,难怪很轻还很臭。 沈予桉的妈妈和外婆都是勤劳的乡下人,这种活没少干,沈予桉便学着他们的样子,找了把破水勺舀了干鸡粪均匀地往地里洒。 地不宽,只洒了两勺,半袋肥还剩下好多,足够再洒七八回的。 肥料洒上后再拿水一泼,‘营养’就渗进土里了。 另外还抓了三条虫,总共获得11点经验,再加上之前的27点经验,一共38点经验,还差162点经验值就能升级了。 沈予桉干劲可大了,发现捉虫最划算,捉一条虫2点经验,她决定以后有空就要进来转转,多捉虫,升级快。 出了空间,美滋滋地睡觉。 第二天起床吃完早饭,沈予桉检查纪寻伤口,发现果然有所好转,刀口开始收敛了。 “很不错。”纪寻淡淡地夸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夸沈予桉很不错还是药效很不错。 沈予桉耸了耸肩,冲他笑了一下。 之前还觉得他脸上的疤有些恐怖,但现在看习惯了倒觉得他长得挺好看的,若把那道疤去掉一定是个大美男。 害~~想哪去了,他们又不是真夫妻,操这个心,不过若纪寻肯出高价的话,说不定她真能办到。 见沈予桉一直盯着他看,纪寻脸色冷了冷,修长的手指把卷起的裤腿放下去,杵着拐棍出了山洞。 这药是真的有效,两天后伤口明显的愈合,而这两天沈予桉起得很早,抢着把水缸挑满,免得纪寻正在愈合的伤口受力绷开。 纪寻也理解沈予桉的苦心,尽量不拿右脚受力,好生养着。 这天晚上等纪寻睡着后,沈予桉又进了随身空间。 “哇,大白菜成熟了呀!”沈予桉一脸惊喜。 自打施过肥后,这些大白菜就像打了催长素一样疯长,这会儿已经成熟了 二十颗大白菜排列得整整齐齐,水灵录绿油油的,太喜人了! 沈予桉虽然在乡下长大,但种菜也是头一回,望着这些辛苦劳动得来的果实,她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值了! 沈予桉虽然在乡下长大,但种菜也是头一回,望着这些辛苦劳动得来的果实,她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值了 “不过这菜要怎么摘啊?直接拿手掰么?” 沈予桉有些困惑,菜种得少还好,若到时候空间升级,农场扩大,全靠双手她得累死在这里。 系统有问必答:“您可以花费金币雇佣工人,也可以亲力亲为。” “好,我知道了。”还巴望着出个‘一键采摘’什么的,看来自己想多了。 沈予桉咬咬牙,卷起衣袖,干活! 抓住一颗大白菜使劲一拧,咔嚓一声将其拧断。 “叮~” “得了多少经验?”沈予桉一脸期待。 “采收白菜一颗,获得2点经验值。” “不错,一颗2点经验值,十颗20点经验值,二十颗就有40点经验值,这样我种3茬白菜就能获得120点经验值,再加上施肥捉虫得来的经验,足够200点了,看来空间升级也不见得有多难。” 这样一想,沈予桉干劲更大了,边自言自语,边卖力地采收白菜。 很快,二十颗白嫩饱满的大白菜就被她放倒了。 “可这要拿去哪儿卖呢?”沈予桉抹着脑门上的汗,准备留几颗吃,其它的卖了换金币。 系统:“您可以把出产卖给行脚商人或者神秘商人。” 行脚商人?神秘商人?这俩名字让沈予桉感到头疼,苦着小脸在锄头把上坐了下来,直犯嘀咕。 玩过游戏的谁不知道,这俩npc的出现不定时、不定点,碰到他们就跟买彩票似的,全靠运气。 要是运气不好,白菜放烂了估计也碰不到。 忙些累些没什么,但辛辛苦苦收获的劳动果实卖不出去,这挺打击人的。 “就这样放在地里会烂吗?”沈予桉垂头丧气地问。 系统回答:“会。”很快又补充了一句,“您可以花费一定的金币,购买一间仓库。” 沈予桉没好气地回怼:“我种的白菜卖不出去,哪来的金币?算了,跟你说这些有啥用?” 生气归生气,沈予桉也不打算放弃,费了点力气把二十颗白菜搬到角落码好。 这一茬要是碰不到行脚商人和神秘商人,那就拿到外面自个吃。 反正冬天快来了,也要花钱买菜的,并没有浪费。 想通了心情就没那么遭糕了,沈予桉恢复了干劲,开始重新整地,重新播种,重新浇水施肥。 一通忙活,获得了10点经验值。 翻土和浇水2点,播种和施肥3点,沈予桉累得直不起腰一共才得10点经验值,还是捉虫最划算,又不累。 忙完这些,沈予桉满身是泥,汗流夹背,望着一身狼狈的自己嘀咕了一句:“话说,空间里就没有水的么?”要是有水,能在这儿洗个澡也好啊,反正姨妈也干净了,洗个冷水问题不大。 系统:“您的空间等级不够,无法打井取水。” 原来井是要打的,沈予桉问:“多少级可以打井?” “打井需要空间等级4级,初级建筑工人一,金币500。” “好好好,当我没问,外面水井里的水它不香么?干嘛要这么麻烦在空间里打井?” 沈予桉无奈地扯了下嘴角,现实中穷,空间里更穷,她的穿越就是个悲剧。 望了那堆白白胖胖的大白菜一眼,暗暗祈祷它们别烂那么快,沈予桉老老实实出了随身空间。 累是累,但没耽搁她第二天早起。 天刚亮沈予桉就醒过来了,转头望向一旁大床,两兄弟盖着新被褥,睡得踏实舒坦。 纪寻的右手搭在外面,骨节修长肌肤白皙,像是一双从小养尊处优的手,不过掌心厚厚一层老茧,应该也不是什么贵家子弟,手碰巧长得好看罢了。 人碰巧也长得好看,瞧他的眼睫毛?比女人的还浓密,还卷翘,鼻子也挺翘完美,嘴唇…… 沈予桉目光正滑向纪寻红润的嘴唇,纪寻却动了动似乎要醒了,沈予桉忙若无其事地扭过头,穿衣下床。 在角落拿起扁担,担起水桶,把‘大门’挪开一点,侧身出去。 秋未的早晨温差大,穿着薄棉袄沈予桉还打了个冷战,草地里有晶莹的露珠,空气清新怡人。 前两天都是天不亮就来担水,今天晚了点,天大亮了。 沈予桉来到井口时,有三个妇人在三井那儿洗衣裳,见她过来瞟了一眼,也没人搭理她。 沈予桉担着水走后,她们便在背后议论。 “这傻子,知道担水了?” “都挑好多天了你不知道?还是纪寻会调-教,以后给他当苦力了。” “这又蠢又恶的傻子,就活该她当奴作婢。” “可不?哪像沈文广家闺女那么福气,听说和王秀才走一处了,有人瞧见她去华阳书院给王秀才送衣裳,说不定过不了多久王家就会上门提亲了。” 这人口气酸溜溜的,喜欢王秀才的姑娘可不少,她家闺女也央求她打探消息来着,谁知道沈昔那么不要脸,主动往王秀才身上贴。 “哟,是真的啊?不过要是我闺女,我可不准她这样,万一被玩大了肚子又不娶,那就……。” “快别说了,沈氏来了。”大家连忙转移了话题。 “你们讲啥呢,这么热闹?”沈昔的娘沈氏挽了一篮子脏衣裳过来。 “还能说谁?沈傻子呗。”大家笑着敷衍,但看沈氏的目光到底变了。 沈予桉听着身后的议论,担着水上了台阶,摇摇晃晃往山洞走。 打小读书住校,农活干得不多,一担水压在肩上小山似的,没走多远就要放下来,歇一气。 这会儿她刚把水桶顿在地上,摸着火辣辣的肩膀歇气,听到后面脚步声。 “予桉姑娘,担水啊。” 沈予桉一愣,整张脸‘唰’地红了。 来的是王秀才,原主心心念念要嫁的男人,想起以前她追人家马车死缠烂打,沈予桉无地自容,狠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忙嗯了一声,头也不敢回,担起水桶逃也似的走了。 回到山洞心口还在狂跳,这个王秀才,都和沈昔作一处了,跟她打招呼做什么?看来也是个招蜂引蝶的花心男。 (本章完) 第14章 沈昔与王秀才私相授受被发现了 “怎么啦?”纪寻正穿衣起床,见沈予桉一副惊慌的样子就淡淡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碰到条蛇。”沈予桉随口敷衍,那些不堪的过往实在丢人,没脸提。 纪风晃晃悠悠爬起来,语气迷糊道:“蛇?蛇在哪?它不会守着兔妈妈生宝宝,一口一只吞了吧?”小家伙也是为兔妈妈操碎了心。 纪寻没进山,所以早饭做得比往常晚。 纪寻带着纪风练完功夫,抱着麻叶进山洞时,沈予桉还在擀饺子皮。 馅已经剁好了,掺了咸肉的白菜馅,泛着淡淡的清香和肉香。 “嫂子嫂子,咱们早上吃饺子?”纪风兔子也不喂了,手里拿着根麻叶,两眼放光地围了过来。 “想吃么?小馋猫?”沈予桉笑望着他,多亏这小家伙不计仇,还跟她相处得这么好,原主之前可没善待过他。 小小年纪有这胸襟,比他哥强。 “想吃,嫂子不论做什么阿风都爱吃,嫂子是食神下凡。” “瞧你这小嘴,可真会哄人,将来一定不愁娶老婆。” 纪风嘿嘿一笑,仰起小脸蛋骄傲地望向纪寻,似乎在说,哥,学学我,多哄哄我嫂子,早些生宝宝,别连个兔子都不如。 纪寻一眼过去:“去,喂兔子去!” 哼,还不听,哪天嫂子被人撬走了,有你伤心的时候,埋怨地瞟了纪寻一眼,纪风跑去喂兔子去了。 他要多喂些,让兔妈妈多生几个宝宝,倒看哥哥眼谗不。 把纪风赶走,纪寻洗干净手走过来,把装馅的碗拖到自个儿面前,二话不说开始包饺子。 他的手可真灵活啊,手指头真长,翻花绳似的就麻利地包好了一个,老手啊这是! 沈予桉不甘落后,赶紧加快擀面皮的速度,决不输给他。 分工合作,饺子很快就包好了。 烧锅开水把饺子下进去,一个个调皮地在水里翻滚,可爱极了。 煮熟后捞出来,个个饱满多汁,一口咬下去,有饺子皮的爽滑,白菜的清香,猪肉的鲜美,三种味道糅杂在一起的汤汁,令人回味无穷。 “嫂子,你还要和离么?”纪风边美滋滋地吃边问。 “咦?阿风怎么问这个?”沈予桉一愣,她好久没提和离了吧? 小家伙一脸认真:“嫂子要是和离了,就嫁给阿风吧,天天给阿风做好吃的。” “噗~~”沈予桉差点一口汤汁喷出来,“我现在没给你做好吃的么?” “做了,可是,可是万一哪天你不要我哥,抛下我哥走了呢?他那么一无是处……” “你哥什么都会,天天教你练武功呢,怎么一无是处啦?” “他没有一无是处么?可,可兔妈妈都快要生宝宝了,唉……”小家伙心想,都怪哥哥笨嘴拙舌,要是他肯多跟嫂子说句话,把嫂子哄高兴了生个宝宝,嫂子不就不会和离了? 纪寻一脸黑:“吃完早饭到门口扎半个时辰马步去。”他也觉得搬家迫在眉睫。 沈予桉有些好笑,这家伙也有黑脸的时候。 纪风皱着小脸,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想想酸痛的膝盖饺子都没那么香了。 早上不需要换药,但睡了一晚药粉差不多全脱落了,沈予桉又给纪寻重新撒了一些药粉,那个张开如大嘴的深深的刀口已经合上了,红肿也消了。 “痛吗?”沈予桉在伤口四周用力摁了几下。 “不痛。” “不痛?那为何走路还要杵拐棍?”沈予桉不解,既然伤口不疼了,那右脚为何还是无法受力的样子? 纪寻漫不经心地回答:“腿已经瘸了,治不好了。” “你是怀疑我的医术呢?”沈予桉双手掐腰,她在现代可是大夫,不可能忽悠得到她,“还是怕你的腿好了,我会缠着你?” 原主之前可是爬过他的床的,这家伙,防着她呢。 “不是。”纪寻依旧面无表情。 沈予桉瞪了他一眼:“不是?不是你装瘸做什么?”说完气鼓鼓地端起衣盆,走出山洞。 纪风在洞外扎马步,见沈予桉出来一脸担心:“嫂子,嫂子你别生气,一会阿风让哥哥给你道歉。” 沈予桉怕吓着孩子,噗哧一笑:“没生气呢,嫂子洗衣裳去。”随后揉了揉纪风脑袋瓜子,往井口去。 还没走到井口呢,沈昔带着沈薇薇把她拦住。 沈薇薇那身板,有三个沈予桉那么宽,小山一样堵住沈予桉的去路。 “沈傻子,昔昔姐有话问你。” 沈予桉不想跟她们起冲突,站住脚步,好整以暇地望着沈昔。 沈昔脸上有巴掌印,一脸忿恨地瞪视着沈予桉:“你嘴可真欠,竟敢把我去华阳书院的事情说出来。” 沈予桉猜到有可能是这事,沈氏三观不正,但沈昔的爹沈文广是个正直人,估计沈昔与王秀才私相授受之事被她爹知道了,把她给教训了。 但又不是她说的,关她什么事?沈予桉冷笑道:“你那破事谁有闲心管,谁说的找谁去。”说完要走,被沈昔拖住。 “我去华阳书院只有你知道,不是你说的还能是谁?” “什么华阳书院?谁知道你去哪?”原主也不是吃素的,否则那天也不会跟沈昔掐架掉下湖,沈予桉干脆沉下脸,一副干架她奉陪的架势,“就算我肯说你那破事,可也得有人肯听啊?我跟谁说去?” 沈昔一听好像的确是这样,沈傻子在村里除了周大娘,没人肯搭理的,看来把她的事说出来的一定是别人。 “沈薇薇,是不是你说的?”沈昔把茅头指向沈薇薇,这事她只跟沈薇薇一人说过。 沈薇薇磕磕巴巴道:“不,不是我,一定是沈傻子说的,你,你怎么能怪我呢?” 沈昔一眼就瞧出她的心虚,上前就揪住沈薇薇耳朵,“好啊你,我把你当朋友,事事与你分享,你在外面大嘴巴,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沈予桉才没兴趣看她俩掐架,端着衣盆走了。 水井边人依旧多,但这会大家窃窃私语的对象都换成沈昔了,说得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沈予桉迅速洗好衣裳,就走了。 来到无人的偏僻处,沈予桉进了随身空间,看看能不能碰到行脚商人和神秘商人,还能顺便捉回虫。 (本章完) 第15章 我的脚筋被挑断了,是真的病了 空间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很明显,行脚商人和神秘商人都没有出现。 沈予桉有些失望,不过一看大白菜长势喜人,心情又舒畅起来。 可能是播种的时候施了肥,一夜功夫就冒出三四片叶子了,绿油油的。 不过杂草也不少,沈予桉除草,捉虫,忙完才出去,端着衣盆回山洞。 刚走到洞口,纪风开心得像只小兔子一样蹦出来:“嫂子嫂子,兔妈妈生宝宝了,生了三只,好可爱呀。’ “是吗?“沈予桉眼睛一亮,把盆往洞口一放就急吼吼跟着纪风钻进山洞,刚出生的兔宝宝她这个乡下丫头也从没见过呢。 凑到鸡笼边一看,哇,三只粉粉嫩嫩的小家伙,没长毛,小耳朵黑黑的,闭着眼睛直往兔妈妈肚皮底下拱。 这些小家伙也太可爱了吧!沈予桉一颗姨母心都快被萌化了。 沈予桉笑嘻嘻地用肘子顶了顶纪风:“喂,阿风,有没有觉得它们比你更可爱?” 纪风乐呵呵的,捡了一窝宝似的:“它们都是阿风的宝宝,自然比阿风更可爱啦。” “那恭喜阿风喜当爹,咦?这块布可是阿风放进去的?“沈予桉看到兔窝里垫了块厚厚的布,便问。 “不是,是哥哥放的,是哥哥给兔妈妈接的生。” 沈予桉笑了笑,觉得纪寻那家伙还挺细心的,会给小动物接生,会缝补,会包饺子想必带着弟弟即当爹又当娘。 想着便往洞外瞧,那家伙刚才一言不发坐在洞口来着,这一看,发现纪寻在给她晾衣裳,忙不好意思地走过去。 “我来吧。”她接过衣裳继续晾。 沈予桉衣裳快晾好的时候,纪寻突然在身后解释。 “我的脚筋被挑断了,是真的病了。“他声音不疾不徐,仿佛在诉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 沈予桉愣了一下,这可是她没想到的,不过回想起来他走路的确像韧带断裂无法发力的样子。 这么说他之前挑水、扛重物,全靠右手杵着拐棍支撑? 看来自己误会他了,沈予桉转身,把盆放在地上在纪寻面前蹲下来。 “脱了鞋给我瞧瞧?” 纪寻听话地把鞋袜脱了,没想到这家伙的脚也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连脚都这么精致,她自愧不如。 抬起他的脚后跟一看,一条干脆利落的疤痕,明显是被一剑挑断的。 “你们是跟哪个国家打仗啊?对方可真够狠辣的,挑人脚筋,还往剑上抹毒,也是服了’ ”大齐国,记住,你爹也是死于齐人之手。” “记住了。”沈予桉重重点头,喊口号道,“若有一天碰到齐人,必然手起刀落.呃,我爹究竟死于何人之手?总不能见齐人就杀吧?'' “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纪寻淡淡地说完,穿好鞋袜进山洞去了。 沈予桉一脸懵,这家伙的话意味深长啊,战场上刀来剑往,谁杀了人还会留下姓名? 但报仇的事沈予桉可不想管,哪有那个能力?她只想多赚些钱,多赚些金币,早些混出个人样来。 说到赚钱,这家伙的脚筋也不是不能治啊,不过需要做手术。 麻烦是麻烦,但若把他的腿治好,那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把他那块羊脂玉佩收入襄中,权当诊金了。 沈予桉打定主意,进了山洞。 “那个阿寻啊,你的脚或许还有治。” 纪寻眸光淡然地望向她:“你能治?” 沈予桉:“我可以试试,别说恢复如初吧,恢复五到六成的力气应该没问题。'' “若真能治,我无以回报。”纪寻声音平淡,无惊无喜。 沈予桉觉得这人是不是心死了?一副对生活失去热情的样子,也不知遭受过什么打击,变成这个样子。 “不需要你回报,咱们早些和离就成。“ 沈予桉可不想说贪他那块玉佩,但总要提个条件吧,就随口说了。 还好纪风给兔妈妈找食物去了,否则听到沈予桉说和离非哭鼻子不可,这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可以,那就一年之内吧。” “好。“沈予桉点了点头,“不过得等入冬后才能医治,我需要准备一些工具,你也需要卧床静养至少半个月。” “行。”纪寻始终淡淡的,似乎他的腿治也行,不治也行,让沈予桉觉得好像想黑他块玉佩似的。 这番对话,是沈予桉嫁给纪寻以来说得最多的一次,他们总算可以心平气和地交流了,虽然是搭伙过日子,但关系融洽一些总是好的。 晚上给纪寻清洗伤口上药的时候,也有了简单的交流。 “阿寻的伤好得也差不多了,明天咱们过去房屋那边瞧瞧,早些搬过去。” ”好。” “来,喝药,喝了早些睡。” “嗯。” 纪寻睡着后,沈予桉又进了随身空间,不为别的,就想看看行脚商人和神秘商人到底啥时候出现。 买彩票一样,进去撞撞运气。 人没碰到,抓了四条虫,白菜长得比拳头还大了,泼了一轮水施了一轮肥,估计明天晚上又能采收了。 离开前翻看了一下堆在角落的大白菜,还没坏,等搬了家挖个地窖,应该比丢在这儿存放得久。这两坑货npc谁知道啥时候会出现?得早做打算才行。 第二天一大清早,纪寻和纪风就都起了。 小家伙守在兔窝边看也看不够,把翠绿的叶子怼到兔妈妈嘴边,强迫它吃。 “你的兔宝宝怎么样啦?长大了一点没?”沈予桉也在鸡笼边蹲下,瞪大眼睛往里面瞧,三只粉嫩的小家伙,眼睛闭得死死,在那不熟练的爬来爬去,偶尔翻个四脚朝天,真让人着急。 纪风又往里伸了几根新鲜叶子,小大人一样一脸担忧:“兔妈妈都不给宝宝们奶吃,瞧把它们饿得。'' “它会不会没奶呢?”沈予桉也觉得“产妇“或许得补补,“待会我问问刘大娘去,记得大娘以前养过兔子。'' “嫂子你忙你的,我这就问去。“纪风一溜烟跑没影了,手上的麻叶都没来得及扔。 这个奶爸,合格~,给他点赞! 沈予桉看了一眼角落,水桶和扁担都不在,知道纪寻挑水去了。 这家伙前两天就要抢着去挑水,她没答应,不过现在他伤口好得差不多了,且右腿脚筋被挑断无法受力,伤口应该也不会崩开,由他去了。 早饭做的葱油面,面煮好拿野葱炸出来的油一泼,整个山洞都香了。 “这小家伙,咋还没回来?”沈予桉捧着面边拌边走出山洞,往村子方向张望,刚嘀咕了一句纪风跑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包豆子。 “大娘说拿豆子泡胀,给兔妈妈吃,可以下奶。”说完咝了一声,“好香啊。” 可再香的面也阻挡不了他给兔妈妈泡豆子,忙完了才流着口水上桌。 用过早饭,沈予桉叮嘱纪风看家,看护他的兔宝宝,便和纪寻前往她爹留下来的房屋。 (本章完) 第16章 嫂子你肯定绝对一定是食神 沈予桉和纪寻居住的山洞在村子东边的山脚下,往西走十五分钟左右就到水井大槐树。 这颗百年老槐树五六人合抱,宛如一把巨伞擎在半空。 站在大槐树下往西边张望,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村庄,而往北边走几分钟,出现疏疏落落几户人家,其中最靠北的那一处,就是沈宏所修的房屋了。 沈宏也是吃尽了王老太的苦头,才会这么远远的搬离他们。 父亲修这座房子时,沈予桉十岁,当时跟着忙上忙下,天天期盼着住新屋。 转眼五年过去,新屋都已经变成旧房子了,父亲也没能从战场上回来,一切物是人非。 沈予桉和纪寻沿着田间小道,来到屋子门口。 房屋不大,一间正屋两间厢房,前面还有个小院子,围着倾斜的篱笆。 推开院门进去,里面又脏又乱,到处是臭哄哄的牛粪,连堂屋里都是。 沈予桉皱了皱眉,这间屋子一直住着租户的,不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一定是王老太和沈云莱这对天杀的母子故意在院子里关牛,搞成这副样子恶心人。沈予桉捏着鼻子进了院子,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该死的恶奶和恶叔叔! 纪寻不知打哪找了把旧锄头,开始清理院子里的牛粪,眉头都没皱一下。 沈予桉默默地放下捏鼻子的手,她可是来自''庄稼一支花全靠粪当家''的乡下,连手脚那么精致的纪寻都不如? 牛粪怎么啦?屎克郎还拿它当美食呢,草原上的人们还把马粪当柴烧呢,拿来糊墙呢,呃,换种思路立马就没那么恶心了。 沈小沈挽起衣袖,找来前租户丢下的一把破铲子加入纪寻一块铲屎。 先把堂屋清理干净,堂屋里铺了青石板,拿水一冲就干净了,再把所有窗户打开通气,异味很快散去。 院子也被清理干净了,纪寻用锄头把那些牛粑粑铲到一堆,正准备扔,被沈予桉阻止。 “在这,这~~还有那儿各挖几个坑,我要在这种几颗月季花。”沈予桉从小学就开始住校,没人知道她对家的渴望,她一定要把院子弄成一个小花园,比家的还要美。 “好。”纪寻应了。 挥着锄头很块盘出了五六个水桶大小的坑,把牛粪填了进去。 屋里屋外总算干净清爽了,这个时候沈予桉才留意到屋里所有东西都被搬空了,好像被强盗洗劫过一样。 沈予桉记得很清楚,父亲把一应家具都买齐了的,床,桌椅,还特意给她买了一张精致的梳妆台,父亲笑她大花猫,叫她去照镜子。 可如今这些东西全没影了,沈云莱这个恶叔叔,雁过拨毛!! 罢了,不计较这些了,自己花点钱买吧。 沈予桉掰着手指头算:“得买三张床,两张桌子六把椅子,另外放衣裳的衣箱,搭衣裳的衣架.” 纪寻打断道:“我不用买床,我睡山洞里那张大床挺好。’ 沈予桉剜了他一眼:“要了你块玉佩.呃,错了,是当了你块玉佩还能这样苛待你?我和阿风睡床叫你睡门板?咱不是那样的人。” 纪寻:深深地望了沈予桉一眼,到底是沈宏的女儿,本质不算太坏,若真的转性子了那也是值得欣慰的一件事。 沈予桉先把要买的东西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决定回到山洞再列张单子,省得遗漏。 忙了这么一通,已经过正午了,小家伙一定饿了,便把屋门锁好,关上院门,回山洞去。 “咱们明天上镇里买东西,后天就搬进来吧。”回去的路上,沈予桉说。 “嗯。”纪寻答。 “你会赶牛车吗?” ”会” “那我明天问周大娘借牛车,你来赶,免得老耽搁兴旺哥的功夫。” “好。’ 山洞里,纪风搬个小凳子,坐在鸡笼边,看着兔妈妈喂奶半天了。 见纪寻和沈予桉回来了,兴高采烈地站起来:“嫂子嫂子,周大娘的法子真管用,兔妈妈吃了泡豆子,真的下奶了,瞧?宝宝们吃得可欢了。“ “真的吗?”沈予桉忙好奇地蹲下去,果然,三只红乎乎的小肉团挤在兔妈妈身下,抬着小脑袋安逸地吃奶,兔妈妈则咯吱咯吱嚼黄豆,好温馨的场面。 沈予桉揉揉纪风脑袋,逗他道:““好好养哈,嫂子会做一道超美味的菜,叫做姜葱辣子爆兔肉''. 纪风一脸受伤地站起来:“嫂子你敢~~它们是我的宝宝。” 沈予桉笑:“你不是爱吃美味么?这可是道好美味。” “不,不爱了,兔子肉阿风永远不吃了,哥哥和嫂子也不准吃!嫂子再敢打兔宝宝的主意,阿风就不理你了。” “噗~~瞧把你急得,逗你玩呢。” 吃完午饭,沈予桉翻看之前腌的野猪肉,瞧着已经入味了,天数差不多了。 便叫纪寻在灶火上方做了个圆形挂勾,一块块酒香扑鼻的腌肉往挂勾上一挂,令这个原本一贫如洗的山洞顿时富裕起来。 守着烧了一下午的火,到晚上的时候水份就差不多熏干了,肉的颜色也变成了金黄色。 晚上沈予桉决定做个炒猪肺,熏得半干的猪肺拿下来,用锅煮软,切成薄片备用。 起锅烧油,先后下入姜,辣椒花椒等配料爆香,然后放入猪肺爆炒,最后撒入野葱,翻炒几下出锅。 纪风闻到香味也不看兔子了,流着口水过来了。 “哇~~嫂子,这是什么菜呀?好香啊!” “这可是绝世大美味,你一会儿吃过就知道了。”沈予桉不敢说,这只猪肺纪寻坚决要扔的,她手快,抢回来了。 担心纪寻不吃,沈予桉又炒了个素白菜。 素白菜炒好后,纪风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好饭摆好筷子,等着开动了。 “来,阿风。“沈予桉给纪风夹了一筷子,“保管你吃了这一顿,还想下一顿。” 纪风夹了一块塞进嘴里,美滋滋地嚼了两下,“真的太好吃了,嫂子你肯定绝对一定是食神“他只恨自己词穷,无法表达心中的赞美。 沈予桉一脸得意,“哈哈,好吃吧?阿染也尝尝?” (本章完) 第17章 预约时间 沈予桉一脸得意,“哈哈,好吃吧?阿染也尝尝?” 纪寻:沉默了一会。 “我不能吃辣。“他淡淡地拒绝了。 他的适应能力到底没有小孩子强,瞧纪风吃得多美味?干了两碗饭,饭后摸着小肚皮,问沈予桉啥时候还煮这道菜,不好吃他能惦记? 同往常一样,吃完饭就该考虑洗澡问题了。 “水那么冷,要不在家里烧水洗?”沈予桉看纪风那么小,怕冷到他。 纪风拍着小胸脯:“嫂子放心,阿风练武之人,身体好着呢,冬天也能洗冷水。”纪寻也说没事,就算下雪都没问题,就带着纪风收拾好衣裳往湖边去了。 晚上等他俩睡着之后,沈予桉进了随身空间。 这已经是她这两天第二十次进来了,可地里没人,还是没人!沈予桉都有些怀疑系统是不是糊弄她的了。 呜~~她的随身空间也太不靠谱了。 沈予桉扁着小嘴望着那二十颗等着菜收的大白菜,下了肥料二天一茬,长得倒快,但卖给谁? 正郁闷呢,突然隐约听到摇波浪鼓的声音,沈予桉顿时打起精神,竖起耳朵。 ‘咚咚咚’,“咚咚咚 这回听真切了,的确是摇波浪鼓的声音,沈予桉心中大喜,摇波浪鼓这不是行脚商人的特有标志么? 沈予桉心花怒放,可算等到这家伙了。 忙站起来四处张望,一个穿青衣戴斗笠的挑担汉子也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一下就出现在她这块地的东北角。 沈予桉忙跑过去抓住他的箩筐,生怕他跑了。 “大叔您可是行脚商人?可收大白菜?“沈予桉边说边瞪大好奇的眼睛,使劲盯着大叔打量,想瞧清楚他到底长啥样,不会是那种游戏q版人物?若是是,那就有趣了。 然而大叔斗笠戴得很低,只露出胡子拉喳的下巴,看不到长相。 “姑娘,你要卖多少大白菜啊。“他停止摇波浪鼓,把担子放在地上。 说话的声音也和普通人一样,身高衣着,都和沈家村的普通村民差不多。害~~还以为会特别呢,还不是跟外面一个样。 沈予桉也不敢耽搁,生怕他走了,赶紧问道:“大白菜多少钱一颗啊,大叔?'' 大叔回答:“大白菜5个金币一颗,姑娘要卖多少颗?” “我要卖四十颗,大叔。”沈予桉说完笑着恳求,“不过大叔你得等我一会儿,我地里还有20颗没收。” 大叔爽快道:“好。” 沈予桉这才松开抓住他箩筐的手,急急忙忙去采收。 很快,20颗白菜采收好了,另外20颗也搬到了行脚商人脚边。 行脚商人直接把白菜收进自个儿仓库,随后给了沈予桉4个50面值的金币,笑着问沈予桉:“姑娘可有什么需要买的?” 沈予桉搓着沾了泥的手,低头往他的箩筐里张望,“大叔您卖的都是什么呀?”“各种种子,肥料,杀虫药,农具.姑娘可有需要的?” “白菜种子多少钱一包?’ “50金币。’ 50金币就是10颗大白菜,市场上5颗大白菜1文钱,而白菜种子一包1文钱,所以. “大叔,我没有什么需要买的了。“沈予桉飞快地盘算了一下,觉得不划算,随后又连忙问道:“大叔,你多久会来我这儿一次?能不能定时来呢?“ 大叔是个生意人,很快回答:“姑娘若需要我定时来,那可得支付预约金。” “多少预约金?”“每回100金币。” 100金币,20颗大白菜呢,沈予桉有些心痛,都是辛苦劳作得来的呀。 试探着问道:“那大叔,我要是不预约的话,您什么时候会来?’ 大叔:“这可就不一定了,或许十天半月,或许一年半载,十年八年都有可能” 沈予桉:她能不预约么?空间里的时间几乎和外面一样,十年八年,她一百岁了空间还只有这么点大。 ”大叔,这是100金币。”沈予桉连忙把两个50的金币递过去,“八天后的这个时间,您再来这儿。” 沈予桉也是盘算过的,水和肥撒得勤,种一茬白菜只需要两天,八天时间能种四茬白菜,可以收获80颗大白菜,能卖400金币,再加手里这100金币,刚好可以升级土地。 土地宽了,出产多了,100金币的预约金也就不算贵了。 而且那个时候空间也已经升到了2级,就能种更高级的作物,钱一定会越来越多的。 “好,那我八天后再来。”大叔说着一手摇起了波浪鼓,一手挑起了担,往旁边跨出一步就消失不见了,随后波浪鼓的声音越来越远。 沈予桉挠着脑门,望了一眼土地周围,四周是一片浓浓的迷雾,什么都看不见,同样的,她也无法从这块地里走出去。 沈予桉越发好奇了,“我一定要好好升级,探索一下这里到底是怎样一个神奇广阔的世界。” 沈予桉边说边拿起锄头,开始刨地。 忙完一共获得50点经验,采收40点,翻士播种施肥共10点,再加上之前的126经验值,总共已经有176点经验值了,还差24点经验就能升级空间了。 沈予桉充满了期待,一点也没觉得累,把手里两个50面值的金币往搁在角落的旧匣子里一放,心情美好地出了随身空间。 第二天,和纪寻说好要去镇上的,她一早就起来和面。 做的是葱油饼,准备多做几个留给纪风中午吃,去镇上再快也得下午才能回来。 吃好早饭收拾好,沈予桉背上背篓。 “阿风在家看屋哈,我和哥哥去镇上可能要晚些才能回来,想吃什么?嫂子给你买回来。”说着揉了揉纪风的小脑袋瓜子。洞里挂了那么多腊肉,留个人在家里比较好,让人一担挑走了,那就成杨白劳了。 纪风搬个凳子守着他的兔宝宝,头都没抬:“阿风没有什么想吃的,嫂子给兔妈妈买点花生回来吧,周大娘说花生比黄豆更下奶。” “好。”沈予桉应了,和纪寻先后出了山洞。 刚走到大槐树下,看到村口那边围了好多人,像是在吵架。 (本章完) 第18章 官兵抓人 刚走到大槐树下,看到村口那边围了好多人,像是在吵架。 其中一个尖利的声音很是熟悉,正是沈予桉的恶奶王老太,而与她对骂的是沈昔的娘沈氏。 起因就是沈薇薇管不住嘴,把沈昔去华阳书院与人私会的事泄露了出来,害得沈昔被她爹一通收拾。 早上沈氏碰到王老太带着沈薇薇来井口洗衣裳,就拦住要讨个说法,说法没讨着,沈氏被王老太骂得张口结舌。 王老太一手叉着腰,一手点着人家鼻子骂:“不要脸,自个儿的女儿教不好,私会男人还怪别人,不要脸,不要脸。'' 沈氏又气又羞,脸庞涨成了猪肝色:“敢胡言乱语,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来啊,有种你来啊,动我一下试试?“王老太吵架就没带过怕的,手指直接戳到沈氏鼻尖上,沈氏也是气极了,张口就咬了上去。 王老太痛得杀猪一样吼:“不好啦,救命啊,沈文广家的娘们杀人啦~”旁边围观的人们忙七手八脚上前拉架。 趁他们闹作一团,沈予桉和纪寻绕过他们,进了村子。 来到周大娘家门口时,周大娘牛车已经套好了,正赶着往大路上来。 ”大娘。“沈予桉甜甜地打招呼。 纪寻也喊了一声:“周大娘。”声音里透着恭敬,他极少来村上,也从不与人打招呼,今天这是头一回。 “哎。”周大娘开心地应了,把牛车赶到大路上,转身笑望着他们。 “阿寻啊,多带予桉出去转转,女孩子就是喜欢上街。”周大娘边说边打量纪寻,像岳母娘看女婿一样越看越满意。 纪寻是个老实可靠的孩子,身体也没啥大毛病,瞧他如今多听予桉的话?予桉跟了他人都变聪明了,沈宏在地底下也可以安心了。 纪寻话不多,“嗯”了一声,随后问道,“大娘,能否借个斗笠给我?” “好,大娘给你拿去。”周大娘把牛绳交到纪寻手上,转身进了院子,很快拿了个斗笠出来,递给纪寻,笑着打趣道,“人长得好看,有疤也没事,还是那么好看。“ ”谢谢大娘。”纪寻接过来,扣在头上。 “自家人说啥谢,来,予桉,上车。”周大娘把沈予桉扶上牛车,又把背篓递上去,“早些回来。'' ”好。“沈予桉冲周大娘挥了挥手,坐着牛车晃晃予桉出发了。 经过沈氏家门口时,也不知道沈昔打哪得到的消息,挽着包袱挡在大道上。 “纪寻哥,搭我一程吧。”她似笑非笑地望着纪寻,平时张口闭口纪瘸子,今天有求于人,勉强叫人一声纪寻哥。 ”抱歉,坐不下了。”纪寻语气冰冷。 沈昔得意地扯嘴:“怎么坐不下?车上那么宽的地方呢。”道路不宽,她大刺刺挡在中间,若不让道牛车是过不去的。 纪寻:“我们要买许多东西,回来的时候就坐不下了。” 沈昔仰了仰下巴:“回来我不坐你们的车,我自己叫车。“ 沈予桉见她这么难缠,在后面冷笑道:“我奶在村东头都快把你娘打死了,还有闲心去会情郎呢?” “关你屁事?哎呀,我的腿,我动不了啦~“沈昔装腔作势地往大道中间一蹲,一副有种就从我身上辗过去的架势,“你们要是不搭我进镇瞧瞧腿,我今天能在这儿坐一天。“ 若是进镇买东西,搭就搭,沈予桉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但瞧沈昔这架势,想要跟人私奔呢,谁敢搭她? “还敢碰瓷呢?你给我让开。“沈予桉说着蹦下牛车,过去就把沈昔往道旁拖。 沈予桉跟沈昔差不多高,原本比她瘦,但这段时间吃得好,又天天在空间干活锻炼,体力大涨,三两下就把沈昔拖到了一旁。 纪寻见状赶着牛车过去了,沈予桉使劲把沈昔往地上一推,趁她摔倒的功夫三两步爬上牛车。 “走,甩掉她。” 纪寻便加快速度,往前走了。 沈昔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包袱狠狠跺脚,气极败坏的大喊:“沈傻子你给老娘记着,等老娘发达了有你好看。“ 沈予桉望都不望她,懒得搭理她。 进了镇之后,沈予桉先去了家具店,纪寻把牛车赶到路边等着。 在家具店挑了半个时辰,才把所有需要购买的家具买齐,交了订金之后留下地址,由老板送货上门。 家具买好后,其它的也就是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了,肥料买了四五袋,拎到没人的地方就直接放进随身空间了。 另外买了一袋米,一袋面,两斤花生,这可是李叶千叮万嘱要买的。 姜蒜等各种配料也买了,碗筷也添了。想了想,又去成衣店一人买了两身厚棉袄和一双厚棉鞋。马上初冬了,一下雨就会降温,买了先备着。 钱花了总有办法赚回来,温饱问题先得解决了。 很快,牛车就装得满满当当,看天色,正午了,两人便在路边吃馄饨。 一碗馄饨刚吃了一半,突然涌出来一群官兵,到处搜人。 一名官兵把店老板的衣领拎起来,举着一副画像恶狠狠地问:“有没有见过这个男子?说。” 店老板看了画像两眼,战战兢兢道:“没,没见过。” “确定没见过?敢撒谎一刀砍了你。“ “草民不敢撒谎,真的没见过。“ 那名官兵便推开他,往下一个人走去,很快,这名官兵拿着画像来到沈予桉和纪寻面前。 “姑娘,是本地人吗?” 沈予桉点头:“是的。“ “这个人见过没有?”官兵见她是女子,也没那么凶狠,把画像展开给她看。沈予桉望了一眼,摇了摇头,“没见过。'' “确定?撒谎可是要灭九族的。“ “确定没见过。“沈予桉肯定道。 官兵便把目光投向纪寻:“你,把斗笠摘了。” 纪寻正在埋头吃馄饨,听到说话也没动,继续吃他的馄饨。 “听到没有,把斗笠摘了。”这名官兵立即一脸戒备,唰地拨出了刀,旁边的官兵听到动静也围了过来。 沈予桉忙在一旁解释,“他是我相公,脸上有道疤太丑了,不想给人看。” “别废话,不摘斗笠管你是谁,直接砍了。” (本章完) 第19章 有蛇 “别废话,不摘斗笠管你是谁,直接砍了。” 十几名官兵围了过来,领头的高高举起了刀,再一次威胁:“斗笠赶紧摘掉,快。” 见纪寻头都不抬,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沈予桉急得抓心挠肝,也顾不得他生气不生气了,抬手就摘了他斗笠,“都说了我家男人脸上有疤怕别人笑话,他真不是画像上的人,你们瞪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 那名官兵拿着画像,对着纪寻看了几眼。 “不是他,他右脸有疤,也没痣,走。”头领一挥手,围着的官兵迅速散开,继续往旁边搜查。 官兵一走,旁边一小女孩被纪寻的长相吓得哇哇大哭,女孩的爹小心地扫了纪寻一眼,馄饨也不吃了,忙抱着孩子走了。 而对面的两位大娘也赶紧把碗挪到其它桌上,把纪寻当强盗一样惧怕。 纪寻眉目太过冰冷,再加上那道从下颌直入鬓角的疤痕看起来的确有些吓人。 沈予桉见状安慰纪寻道:“那个,阿寻啊,容貌吧,不能代表一个人的一切,你虽然脸上有道疤,但你内心不丑~~” 沈予桉觉得自己的安慰好无力,毕竟前不久还口口声声丑八怪''。 纪寻淡然得很,把斗笠扣上旁若无人地继续吃。 吃饱后,纪寻便过去赶牛车,沈予桉问店老板讨了碗水,坐着刚喝了两口。 这时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予桉姑娘,一个人吗?“ 沈予桉一听,动作一滞,是王秀才,这家伙,以前原主对他死缠烂打的时候他不屑一顾,现在自己不想搭理他了,他竟然主动凑上来,有病吧? 沈予桉决定不躲避了,把话跟他说清楚的好,便起身回头:“王公子,有什么事么?’边说边打量着他。 王秀才十七八岁的年纪,穿一身墨绿色长衫,长得清瘦厮文,看起来一表人材背地里却与沈昔勾勾搭搭,简直是斯文败类! 见沈予桉落落大方地望着他,王秀才明显愣了一下,半晌笑道:“予桉姑娘,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你送我荷包那日我有急事要回书院,也没注意你在后面追后来听说你摔伤了,心里挺愧疚,便想跟你道个歉。'' 沈予桉心里暗暗发笑,装得倒像正人君子,暗地里不知用这种法子哄了多少无知女子。 但,不关她事! 她只要管好自己就好,今后也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便淡淡一笑道:“让王公子看笑话了,今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王公子大可放心。”说完福了一礼,朝道路对面的牛车走去。 望着那个款款离去的背影王秀才倒是惊讶了一下,他娘一提到沈予桉,开口就是痴傻蠢笨恶毒,叫他有多远躲多远,为何今日与她多说几句,完全不是他娘所说的那个样子呢? 纪寻站在马路对面,左手杵着拐棍右手握着牛绳,见王秀才目光追随着沈予桉,眸子不由凝了凝。 沈予桉那么想和离,就是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么? 正想着,沈予桉过来了,“走吧,回家了。“ 沈予桉麻利地翻上牛车,在王秀才的注视下往镇外走去。 一路上,官兵拿着画像还在沿街搜人。 被官兵挡了道牛车过不去,耽搁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出了大河镇。 经过华阳书院那条道路时,沈予桉眸光一瞥,竟看到一双背影匆匆往华阳书院过去女的一看就是沈昔,而男的一青衣也不知是不是王秀才,看衣裳好像有点像。 呵~~这个男人。 由于耽搁了时间,回去的路程刚走了一半太阳就已经落山了。 忧小悠担忧道:“照个速度怕是还没到村子,天就黑了。”古代可没路灯,夜里到处乌漆嘛黑。 “没事,可以扎火把,我带了火石。”纪寻淡淡回答。 “那得趁天没黑先将火把扎好。“沈予桉四处张望:“前面有几颗枯死的松树,扎火把大小正合适。”松树有松脂,最容易燃烧。 “嗯。”纪寻应着,把牛车停下,随后下车将那几颗拳头大小的枯树折断,整成半米长的段,扯几根野藤扎成三支火把,随后继续赶路。 天色渐渐暗下来,到最后彻底看不见路了,两人便点燃了火把,算着距离,三支火把应该也到村口了,到时问刘大娘借个油灯就能回家。 天彻底黑了下来,月亮被乌云遮挡得严严实实,接连晴了十几日,看样子是要变天了。 夜风吹得火把忽明忽暗,四周寂静极了,只听到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沈予桉坐在牛车后头,望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突然生出一丝怯意,不由缩紧了身子。 纪寻或许察觉到她的害怕,便道:“手有点酸,能否坐到前面来,替我举火把?”因为瞧不清路,纪寻一只手举火把,一只手握牛绳。 沈予桉一听忙道:“好。” 纪寻便把牛车停下,让沈予桉到前面赶车的位置,跟他挤一处。 很快,沈予桉举着火把,两人继续往前。 位置毕竟有限,两人身子随着晃动不时碰到一起,沈予桉嫁给纪寻两个月了,还是第一次与他挨得这么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独有的清香。 沈予桉脸一下红了,有些后悔不该坐前面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支火把很快烧完,到第二支火把燃完的时候,开始下小雨了。 这该死的天!沈予桉诅咒了一句,不由将火把举高了些,目光往前方张望,希望能瞧清楚牛车走到哪了,还有多远能到村口。 就是这一望几乎让她吓破了胆,她看到前方路旁的草丛中,赫然盘着一条巨大的蛇。 沈予桉头皮一下炸了,啊地一声尖叫就扎进纪寻怀里,“蛇,有蛇!”,火把差点脱手。 “别怕,有我在。” 纪寻忙勒紧牛绳停下车,借着火光看向前方,果然,一条大蛇从草丛里游出来,支着三角脑袋挡在大道中间,连拉车的牛都感受到危险,哞地一声往后退。 “别怕,我去把它赶走。”纪寻揉了揉沈予桉脑袋瓜子,把牛绳交到她手里,“来,拉着牛蝇。’ (本章完) 第20章 沈昔跟人私奔了 “你小心些,这蛇剧毒。”沈予桉声音发颤,她最怕的东西就是蛇了,山洞里她撤了不少防蛇的药粉,所以穿越过来这么久还是头回遇到蛇。 阿寻嗯了一声,轻轻滑下牛车,手里握着拐杖。 那条蛇支愣着脖子咝咝吐了几下舌头,估计也是意识到了危险,突然往草丛里游走了。 沈予桉忙招呼阿寻上车,迅速赶着牛车离开,太恐怖了。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都没说话,沈予桉想起刚才的鲁莽举动,脸一直是火辣辣的,从没这么窘迫过。 时不时又肩膀碰到一处,让她紧张极了。好想坐到后面去,可一想起那条蛇就脊背发麻,没这个胆。 好在雨并没有下大,头发都没打湿就又停了。 阿寻把牛车赶得飞快,在火把燃完之前到底赶回了村里。 周大娘听到声音忙从屋里出来:“唉哟,你们怎的摸黑回来了呢?我还以为你们在镇上住下了呢,阿风那边我叫兴旺送了饭过去,夜里叫兴旺陪他来着。” 阿寻道谢道:“谢谢大娘了。” “谢什么,自家人,你们还没吃晚饭吧?正好家里有菜有饭,就在这儿吃吧。“说着不由分说把牛车拉到一旁,把他俩叫进堂屋里坐了。 很快端来温热的饭和菜,“这是给你大叔和几位哥哥留的饭,他们在瓦厂那边吃了。”怕天下雨,大叔和几位哥哥这么晚了还在烧瓦厂那边忙活。 沈予桉和阿寻便在周大娘家用了晚饭,把牛车拉出来,准备往新房那边去。 “在镇上住一晚也花不了几个钱,以后可别走夜路了,多不安全啊。”周大娘挑了个灯盏出来,交到沈予桉手上。 “嗯,知道了大娘,那我们回去了。“ ““好,回去吧。”周大娘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寻思着这对新夫妇总算有个机会单独处一晚、加深两人关系了。 前往新屋的道路挺宽,牛车可以直接赶到院子里,又花了些时间把东西卸下来。 干完活,两人尴尬了,他们今晚没地方住了。 “那个,我们就在这儿将就一晚吧。“沈予桉提议,总不能回山洞把沈兴旺叫醒,喊他回家吧? ”好。”阿寻也应了。 好在屋里铺了青石板,干干净净的,把今天买的两身棉袄垫一件,盖一件,将就着也能睡。 沈予桉被蛇吓破了胆,现在腿还在打颤,犹豫着跟阿寻道:“我不敢一个人睡一屋,“怕半夜打哪钻条蛇出来,太恐怖了。 “那就一起睡吧。”阿寻话说完,察觉有歧义,忙又补充,“你靠墙,我睡外面。’ “嗯。“沈予桉应了,两人很快铺好棉袄,并排,但中间隔了挺远。 “过来一点,我怕。“沈予桉把阿寻铺在地上的棉袄拖近一点,又拖近一点,再拖近一点,最后完全挨着了,才敢躺下去。 阿寻: 眉头皱了皱,但看到她瑟瑟发抖的样子,觉得可能误会她了,便吹灯躺了下去。 “你别误会,我小时候被蛇咬过,差点没救过来。”这是现代落下的阴影,导致她看到蛇就会想起腿被毒蛇咬过、肿成大象腿一样,差点被截肢。 阿寻知道误会她了,安抚道:“放心睡,秋天蛇难得出来,不会有蛇的。” “嗯。”沈予桉感受到旁边有个一九几的大男人睡着,便安心了,很快睡意袭来,但心里想起一件事,便迷迷糊糊说了一句。 “阿寻,今天官兵拿的画像总觉得跟你有些像”话未说完,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夜睡得香甜极了,也没觉得冷,第二天沈予桉一觉醒来,就察觉有点儿不对劲。连忙睁开眼睛,一张睡脸便近在咫尺,疤痕压在下面,只露出半张俊美的侧颜。 最主要的是她还拿人家手臂当枕头,腿还大刺刺地搭人家身上,沈予桉暗骂自己不知羞,赶紧悄悄地撤了出来,若无其事地出了屋子。 昨夜下过雨,地上湿漉漉的,但天又开始放晴了,空气无比清新。 今天在镇上买的家具会送过来,还有得忙,决定先回山洞那边做早饭。 路上见四下无人,跑进空间捉了捉虫,运气不错,捉了4条虫,得了8点经验,一会儿的功夫。 回到山洞,沈兴旺已经离开了,水缸也挑满了,还做了饭菜在灶上温着。 纪风吃过早饭在那看兔子,一见沈予桉进来就意味深地笑望着她:“嫂子,你昨晚和我哥在镇上住客栈?“ “小屁孩尽管大人闲事,吃饭了吗?”这小家伙,生怕她和离,一天天的就盼着她生宝宝,好绑住她的脚。 “吃了,兴旺哥做的早饭,也挺好吃,嘿嘿。”小家伙挠着脑门,盯着沈予桉肚子看了一眼,好像他哥已经往嫂子肚里种了个宝宝似的,假以时日就能跟兔妈妈一样生个小宝宝出来,或许能生两个,三个也有可能。 那他就有伴玩了,一人分只兔宝宝给他们养,领着他们采麻叶,嘿嘿,越想越美。 “小屁孩笑什么呢?今天别想出去玩,在家看屋。“沈予桉边揭开锅边冲纪风说话。 “知道啦。阿风会乖的。”毕竟很快就要做长辈了,要当叔了呢。 沈予桉要是知道纪风想了这么多,非揪他耳朵不可,她才十六啊,怎么可能生宝宝? 沈兴旺做了她和阿寻的饭,菜炒的是素白菜,味道也挺不错。 “吃饭了。”沈予桉刚把饭菜摆上桌,阿寻进来了,想起昨晚好像占了人家便宜,沈予桉感到有点羞耻,脸红了红。 “嗯。“阿寻和以前一样声音淡淡的,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 吃完饭,收拾干净,沈予桉去井口洗衣裳。 井口早上人贼多,都是来洗衣裳的,见沈予桉来大家也不搭理,继续聊自己的。 “你们听说了没有,沈昔跟人私奔了。” “不会吧?可是跟王秀才私奔了?“ “可不就是他?沈氏正在他家闹呢,逼着人家上门提亲。” “呵~~我看根本就是沈氏的主意,用这招逼着人家娶她女儿,那王家同意上门提亲了么?” “哪那么容易,王家根本就不认。” (本章完) 第21章 上门找麻烦 “王家不认?这还能不认?人都被王秀才拐跑了。“ “可王家说没有,还说王秀才根本就不喜欢沈昔,一早就拒绝她了,把沈氏气得要在他家上吊呢。” ”王家会怕她威胁?人家京城里有人。” 沈家村就他们一户姓王,王老爷子是来沈家村入赘的,来的时候带了个五六岁的男娃,这个男娃就是如今的王员外。 王员外有个亲姐姐,在京城里做了官夫人,很有权势,也是经常走动着的。因此王家在村子里可算是高门大户,个个都想高攀。 “沈氏只怕打错算盘了,真以为王家这门亲那么容易攀上?'' “就是,人家或许根本就没打算在村上说亲,听说都要搬到镇上去了。” “要搬到镇上去了?那到底是谁说王秀才要在村上说亲来着?“ “湘玉呗,她的话呵~~拿来哄傻子的。“这妇人说着还瞟了沈予桉一眼。 “你们听?是不是沈氏的哭嚎声?“有人打断她们,“越闹越厉害了,难道真要在王家上吊?赶紧洗完衣裳瞧热闹去。 沈予桉也是暗暗摇头,王秀才瞧着一本正经没想到竟是这种人,不喜欢人家干嘛跟人家偷偷来往?斯文败类。 洗好衣裳,沈予桉又抽空去空间里泼了水施了肥,回到山洞纪寻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锅、米面、腊肉,全部作一担挑到新屋去,中午得在那边做饭了。 因为三张床都是拆散了运过来、在这边重新组装的,需要花费些时间,所以要待人家一顿中饭。 沈予桉寻了个篮子,把一窝兔子挪到篮子里,让纪风拎了,她自己则把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捡进背篓里,背着往新屋去。 纪寻虽然右脚不便,但到底是练武之人,杵根棍子挑担是没有问题的,三人担着东西便搬家了。 水井口一个人都没有,估计全上王家瞧热闹去了。 来到新屋刚把东西放好,老板带着伙计送家具来了,装了四个牛车,纪寻便招呼他们卸车,安装。 沈予桉在灶房里做饭,柴火没来得及搬过来,沈予桉便拆了些篱笆作柴火,围墙她是打算改造的。 等所有家具组装好、摆放好,也到正午了,便招呼大家吃饭,香喷喷的炒腊肉,清甜可口的沌白菜,大家直夸好吃。 吃完饭把家具钱和运送费结给老板,老板还非给她少了十个大钱。 家具买回来了就是办了一件大事,以后不用三人挤一处了,宽宽敞敞的。 把正屋给纪寻住,她住东厢房,纪风住西厢房。 雕花鸟的拨步床靠墙摆放,铺上淡青色的新被褥,素净淡雅。 敞亮的窗户,铺青石板的地面,干净整洁,比住山洞简直有了一个质的飞跃,总算像个家了。 每个房间都只摆了一张床,一个衣箱和一个衣架,钱到底紧张,以后有钱了再慢慢添置。 堂屋里放了张八仙桌,三张圈椅,灶房里也放了张八仙桌和三张圈椅,这样即能在堂屋里待客、也能在灶房里吃饭,特别方便。 算了算总共花了二两多银子,手里现在只剩下五两银子了,得赶紧想个办法赚钱才行,还要给纪寻的脚做手术呢,打造动手术的刀械需要花不少钱。 但眼下还是把家安顿好,赚钱慢慢来。 下午又去山洞跑了好几趟,把剩下的盆啊桶啊衣裳什么的全部搬了过来,连那两扇睡了两个月的门板纪寻都不舍得丢,搬到院子里敲敲打打做成了一个塌塌米,上面搭了个凉篷,夏天的时候纳凉挺好。 沈予桉也是看呆了,觉得这个男人居家过日子应该也不错。 忙了一个下午,山洞总算搬光了。 现在他们的家彻底挪到了这里,三间青瓦房,背靠一片桃树林,左边山坡,有一条小溪从山坡上流下来。 右边是一大片稻田,一条石子大道往稻田中间穿过,直通大槐树。 屋前有个三四十平米的院子,站在院子里极目眺望,能看到大槐树巨大的树冠,视野极其开阔。 等到春天屋后那片桃林开了,不知是怎样一个醉人的风景。 沈予桉对这个房子简直满意极了,今后就在这儿好好过日子,好好赚钱,好好升级空间,直到有足够的实力了才离开这儿去镇上。 纪风也高兴得不行,乐呵了一个下午,这会儿正缠着纪寻给他做兔窝。 纪寻那双手当真是即好看又灵巧,很快就用旧木料做了一个好看又透气的兔窝,并且还搭了人字形的屋顶,做了门,小家伙高兴得直拍手,把纪寻夸成了一朵花。 因为挨着小溪,用水就方便多了,直接在那接水用。 沈予桉还买了两个大桶用来洗澡,一个给纪寻和纪风,一个她自己用。 她东厢房有扇后门,后门直通铺了青石板的后院,把水拎到那儿直接可以冲惊,又干净又安全,沈予桉是愈加满意了。 大家累了一天,晚上吃完饭洗漱完毕,各自进屋睡觉。 沈予桉躺在床上也是前所未有的舒坦,终于从那逼仄的山洞里搬出来了,她想怎样睡就怎样处,想怎样躺怎样躺,自由得飞起。 但~~,为何突然觉得有点孤独?心里有点空呢?那种旁边躺了某一个人的安全感没有了,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一定是没习惯,睡两天就习惯了,沈予桉这样安慰着自己,进了随身空间。 空间里大白菜成熟了,二十颗排列整齐的大白菜,白白胖胖的,每回看到这种丰收的场景沈予桉都要小小的激动一下,付出就有收获呢。 也顾不得疲惫,卷起衣袖开始采收,干劲十足。 第二天,沈予桉起晚了,不知是没适应新屋还是别的,她一晚上没怎么睡踏实。 迷迷糊糊睁开眼,听到外面传来尖利的嗓音:“纪瘸子,你敢不让我进去?我可是予桉的奶,我来看看我家予桉怎么啦?你再敢拦我小心我抽你。” 沈予桉眉头皱了皱,就知道这恶奶迟早会上门找麻烦,跟她牵扯上关系没有平静日子过。 (本章完) 第22章 撒谎 见王老太那么一副嚣张的样子,沈予桉在里面听得怒火噌噌直往上冒,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披上外裳就下床,趿上鞋子来到屋外。 “你想干嘛?“沈予桉双手叉腰,瞪着挎着个菜篮子的王老太。 “予桉啊,奶这些天没见你,可想你了。’ 王老太还以为过去这么多天了,沈予桉这个傻子早忘记以前的事情了,给她个好脸说几句好听的,她又会对自己言听计从了。 但沈予桉一脸敌意地望着她,明显没有忘记之前的事。 “我一点儿都不想你,你是骗子,就知道骗人,以后我不会再跟你来往了。“沈予桉把话说得又憨又恶,就像原主以前跟人吵架时一样。 王老太脸色难看极了,推开纪寻就走进院内。 “不跟奶来往?那哪行,你可是奶辛辛苦苦带大的,一家人哪有记仇的?再说这屋啊地啊的都是你两个叔在管,奶记岔了也正常。’ 边说边加快步伐,想进堂屋,被沈予桉挡住。 她又紧走几步,窜进灶房。 一眼就看到灶上挂满了腊肉,顿时那个眼红啊。 心里狠狠咒骂了一句,这该死的傻子,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也不知道孝敬奶一块,当真是被纪寻教坏了,跟她离心离德了。 不过她可不管那么多,她是沈予桉的奶,拿她几块腊肉就不信犯法了。 忙从篮里拿出一把剪刀,咔咔两下就把挂腊肉的绳子剪断好几根,下边托高篮子,几块腊肉准确无误地掉进篮里。 往臂弯里一挎,拎着就往外面走。 “予桉啊,奶好多天没吃肉了,拿你几块吃吃你没意见吧?'' “有意见。”沈予桉双手抱胸把王老太拦住,“奶,我现在可不傻了,自打吃得好穿得暖,我就一天天聪明起来,这猪肉,你休想拿走。” 沈予桉也在一天天转换形象,毕竟傻子谁也不想当。 王老太三角眼一横,“哦?变聪明了?是被纪寻教聪明的吧?”“ “这不关你事,总之这腊肉给我放下,休想拿走我的。“ 王老太哪肯放,今天就是故意来拿东西的,敢收他大儿小儿的田和屋,她以后天天来这傻子家里刮东西,哼。 “我就不放,我是你奶,养你这么大还不能吃你两块肉了?你该主动孝敬我。” “你又不是我亲奶,我犯不着孝敬你。” “你,你说什么?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你竟敢说这种话?看我不打死你。“ 王老太被气得差点吐血,抬手就朝沈予桉打过去,沈予桉一闪就躲开了,王老太用力过猛站立不稳,自己往前扑倒了。 沈予桉上前,毫不留情地从她手里夺过菜蓝,把里面的猪肉送进灶房,随后将篮子扔给她。 王老太一看到嘴的腊肉被夺走了,气得哭天抢地。 “老天爷啊,还长不长眼啊,孙女竟敢打奶奶了,老天爷啊~~~” 沈予桉警告道:“要嚎去外面嚎去,否则休怪我往你身上泼牛粪。“说着扛起锄头,三两下挖开纪寻埋的牛粪,拿起铲子就铲了一铲过来,“走不走?不走就让你尝尝牛粪的味道 王老太止住嚎,瞪着三角眼望了沈予桉一眼,见她牛粪都举到她头顶来了,随时可能泼她一身,吓得一骨碌爬起来。 “好你这个不孝孙,迟早会遭报应,你且等着。”说完捡起篮子,骂骂咧咧走了。 沈予桉在身后喊:“继奶,以后可千万别想着来我家占便宜,否则我直接拿牛粪泼你。’ 把王老太这个恶奶赶走后,沈予桉才注意到纪寻一直在旁边瞧着她。沈予桉嘿嘿一笑,耸了耸肩:“是不是有点像泼妇?“ “不像,这样挺好。”纪寻难得夸她一句,沈予桉心里还挺乐。 正准备进屋换衣裳,纪寻在身后交代:“早上煎饼多烙几张,我进山打猎去。“ “不行,你的腿~~”沈予桉转身望着他,他的脚筋被挑断了呀,进一趟山不知有多吃力。 “杵根拐棍就没事。“纪寻不容置疑,说完转身走了。 沈予桉知道劝他也没用,回屋换了衣裳便和面,烙煎饼。 吃饭的时候纪风才迷迷糊糊爬起床,揉着有些发红的眼睛,对坐在桌旁的沈予桉和纪寻道:“哥,嫂子,咱们能不能把床搬到一个屋,阿风分开睡不着。’ 沈予桉:…… 呃,她昨晚睡不着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瞧纪寻倒是睡得很好的样子,一定是不用担心有人爬他床了,就能睡安心了。 “哥,嫂子,你们听见没有。”纪风晃晃纪寻的手,又跑过去抱着沈予桉的手小猫咪一样贴上去,“嫂子,一家人一起睡不好吗?为什么要分开。’ 纪寻,“不想一个人睡啊,那今晚来哥的房间,扎一晚上马步。” 纪风撅着嘴,委屈得都快要哭了。 沈予桉揉着他的脑门安慰道:“阿风可是小小男子汉,不把胆子练大些,怎么保护嫂子?保护这个家?“ 纪风一听眼睛顿时睁得又大又亮,“嗯,阿风知道了,一定会把胆子练大的,遇到老虎都不怕。” 吃完饭,沈予桉把煎饼给纪寻包好,目送他挎上套绳拎着夹子离开。纪风看了会兔子,也找小伙伴们玩去了。 沈予桉在家里一通收拾,端着盆去井边洗衣裳,小溪的水不够大,到底不好洗。来到井边,又听到几个娘们在那议论。 ”沈昔都不见两天两夜了,沈氏缠着王家要人,可王家赌咒发誓说没见过沈昔。” “可不是?王秀才都被从书院叫回来了,他一口咬定没见过沈昔。’ “这可就奇怪了?那沈昔到底去哪了?好好一个大姑娘,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就是啊,沈氏急得都要上吊了,听说去报官了。” ”这,要真被王秀才藏起来了,他们会同意报官?” “怎么不同意?是王家主动说要报官的,这会儿恐怕已经派人去镇里了。” …… 听着这些议论,沈予桉心里突然浮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前两天从镇上回来,她分明看到沈昔和一个男人走在一处,那名男子衣着和王秀才很像,应该是他没错。 可王秀才却说没见过沈昔,他为什么要撒谎? (本章完) 第23章 王家不认 想必是王秀才不肯娶沈昔做正妻,就偷偷把她养起了,沈予桉端着洗好的衣裳边走边猜测。 回到家把衣裳晾好,沈予桉才想起牛车还没给周大娘送过去,便把被王老太剪下来的几块腊肉捡进背篓里,放到牛车上,赶着去村上。 那天晚上从大河镇回来她不敢坐后面,跟纪寻挤一处学了一下赶牛车,赶得也有模有样。 打井口经过时有人笑话她:“哟,沈傻子还会赶车呢?” “她变聪明了,听她奶说纪瘸子夜夜在床上教。’ “纪瘸子那么厉害?能在床上把傻子教聪明了?’ “怎么?你嫌自己不够聪明?想让纪瘸子在床上教你一下?” “噗~~瞧你这话?鼓动我找纪瘸子偷情呢?不过说实话,纪瘸子脸上要是没疤,倒真是长得好。” “长得好看又怎样?能被人在脸上那样划一刀、一定不是什么善类。“ “我也觉得,外乡人不知根不知底,防着他点好。“ …… 沈予桉赶着牛车穿过村子,来到周大娘家门口。 “大娘,在家吗?“沈予桉见屋门关着,便把牛车赶到后院把牛栓了,上屋里敲了敲门。 屋里没人,往常大娘这个时候都是在家里的,今天去哪了? 正纳闷,打西南方向传来沈氏的哭嚎,周大娘会不会去王家瞧热闹去了?沈予桉朝王秀才家走去。 王家位于沈家村西南角,是一座围着高高院墙的青砖房,挺气派的。 此时王家大门口围满了人,沈氏拿着一根绳索埋头就要往王家宅子里冲,嘴上哭嚎咒骂着。 “你王家仗势欺人,把我女儿藏起来还不认,见不到我女儿我也不活了,今天非吊死在你王家不可。'' 王家两个强壮的家丁挡在门口,把沈氏挡在外面,家丁身后站着王秀才和他的母亲柳氏。 “都已经报官了,沈婶子还闹什么呢?沈昔姑娘在不在我王家,等官兵来了一搜便知。“王秀才一脸愠怒。 沈氏可不想报官,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要逼着王家上门提亲的,她也不知道沈昔在哪!但把沈昔带回沈家村王秀才不可能这么傻。 想到这里沈氏往台阶上一坐,拍着大腿又嚎了起来。 “搜宅子有用吗?谁知道王秀才把人藏哪儿去了?镇上、县里都有可能,哎呀,欺人太甚啊!活不下去啦!“ 王秀才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瞧他那样子要是装的,那也装得太像了。 沈予桉在旁边站着看了一会儿,就瞧见周大娘了,过去拽了拽她袖子:“大娘,我给您送牛车呢,您不在家。’ 周大娘正瞧热闹瞧得认真,这才看到沈予桉,忙与她一道钻出人群。 “牛车用完了?家搬好了?“前晚在周大娘家用饭时提到过搬家的事。 周大娘要让沈兴旺过去帮忙,沈予桉说东西不多,不肯耽搁沈兴旺功夫。 “搬好了,劳大娘挂心了。”沈予桉女儿一样拉着周大娘的手晃着,把周大娘的心都暖化了,要不是怕王老太打上门,真想认她做闺女。 回到周大娘家,沈予桉把背篓背到堂屋,“大娘,纪寻之前猎了头野猪烘了腊肉,我带了几块给你尝尝。“边说边把腊肉拿出来。 一共五块,熏了好几天了,黄黄爽爽的。 “哎哟这怎么行?赶紧拿回去。”周大娘哪肯要,连忙又往背篓里捡。沈予桉笑着摁住周大娘的手。 “大娘把予桉当女儿一样看待,予桉送几块腊肉给大叔大娘和哥哥们尝尝怎么就不行了?“ “予桉以前傻,那是被我继奶打的,如今予桉脑子也清醒了,知道谁对予桉好谁打坏心眼,这腊肉予桉谁都不给,只给亲娘一样的周大娘。” 听了这话周大娘抹起了眼泪,“予桉一直是好孩子,是孝顺孩子,不过这腊肉大娘不能要,你们留着慢慢吃。'' “大娘不肯要,就是不把予桉当女儿,哪有女儿给娘送点好吃的,娘不收的理?’ “瞧你这小嘴那大娘就收了。”周大娘抹了一下眼角,美美的把腊内收进灶房去了。吃不吃的无所谓,主要是予桉这丫头能有这份心思真的让她感动。 看来予桉的确变聪明了,跟以前简直换了个人似的,她心里特别安慰。 周大娘把东西收拾好,又拉着沈予桉聊了会儿天,王家那边闹得更凶了,有男子暴怒的声音,估计连沐泰平都过去了。 “大娘,沈昔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是沈予桉好管闲事,而这件事实在有些蹊跷,沈予桉忍不住问出了口。 “前天。“周大娘给沈予桉倒了碗茶,“就是你和纪寻去镇里那天,背着家里人偷偷跑了。” 沈予桉暗暗庆幸了一下,还好那天没搭她,否则出点什么事非赖她头上不可。 “那沈氏怎么知道是王秀才带走的呢?她有什么证据呀?” 周大娘认真地望了沈予桉一眼,见她神情淡然挺正常的样子,才敢跟她提这茬。 “沈氏手里有王秀才一个荷包,上面有王秀才的名字,证实是王秀才的娘柳氏亲手绣的。沈氏一口咬定荷包是王秀才赠给沈昔的订情信物,想逼着王家上门提亲。” 抿了口茶,周大娘继续开口,看来这两天闲事也没少管。 “王秀才却一口否定给了沈昔荷包,还说上次回村里荷包就丢了,也从没跟沈昔私下见过面。” “两家各执一词,估计不把沈昔找出来这件事情解决不了,不过.“ 周大娘说着把嘴凑到沈予桉耳边:“你和沈昔坐了两回牛车进镇,可看到她和什么人见过面么?'' 虽然不想淌这趟浑水,但周大娘信得过的人,沈予桉便如实回答。 “前天我和纪寻打镇上回来时,在华阳书院那条道上看到沈昔了,她的确和一名男子走在一起。“ “真的?可是王秀才?“ “当时只看到背影,看衣裳的颜色和身材,的确像王秀才。” 周大娘咝了一口气,直起腰来,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 “这就怪了,我还以为王秀才是清白的,瞧他镇定自若一点不像撒谎啊!” (本章完) 第24章 闹事 沈予桉叮嘱:“大娘,这事别往外说,予桉可不想牵扯进来。“ “放心,大娘知道的。”周大娘笑道。 “嗯嗯,那予桉就回去了。”沈予桉拿起背篓,离开前还特意交代了一句,“牛今天还没喂,大娘记得喂一下。’ “好,大娘这就喂去。”周大娘应着,很快牵着牛往王家去了,估计闲事还没管够。 王家大门口,李捕头带了两个手下打县里骑马赶过来了。 “怎么回事?这样围在人家府门口闹事,犯法的知道吗?“李捕头板着面孔呵斥堵在王家大门口的沈氏。 王员外的亲姐姐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官夫人,县太爷在王员外面前都要笑脸相迎,李捕头自然向着他们。 沈氏知道王家有背景,但她也不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不信女儿都被王秀才拐跑了,还能藏得住? 立即哭天抢地道:“王秀才拐跑了我的女儿,我找他讨个说法怎么就犯法了?官爷你可得说句公道话。 “哭没用,把事情先跟我交待一下。“李捕快严肃得很,右手按着刀柄,仿佛谁敢不听话官刀就会不长眼似的。 一旁的沈文广知道自家娘门的性子,生怕跟衙门里的人撒泼自讨苦吃,忙把她拉起来,狠狠瞪了两眼。 沈氏也怕死,立刻止住嚎声。 “官爷,是这样的。”沈文广就把事情跟李捕快叙述了一遍。 李捕快听完问沈氏道:“沈大婶,请问这个荷包从何而来?” 沈氏:“这还用问?我女儿给我的呀。” “你女儿把王秀才私赠给她的荷包随随便便就给了你,那还叫什么订情信物?不如说她是捡了王秀才的荷包随后交给了你,这样不是更加合情合理?” “这,话哪是这样说的?”沈氏一个头两个大,结巴道,”我女儿把荷包交给我时亲口说,是王秀才赠给她的订情信物。'' “那沈大婶就把你女儿带来,与王秀才当面对个质。” “我,我女儿被王秀才藏起来了,怎么对质?” “你女儿被王秀才藏起来了?可有证据?'' “这个荷包就是证据。” “刚才说了,荷包十之八九是你女儿捡的,交给你时撒了谎,根本不是什么订情信物。’ 沈氏被堵得面红耳赤,也顾不上脸面不脸面了,瞪着眸子大声道。 “官爷你可不能这样偏帮王家,我女儿的事我能不知道?她去华阳书院见王秀才好几次了,还给他做了两身衣裳送过去,我能不知道?” 这话一出围观的村民个个目露鄙夷。 “原来真是沈氏撺缀沈昔勾引王秀才呢,真不要脸。” “可不是?想高攀人家王家也是用尽了手段。“ “想必是王秀才玩了沈昔不想娶,把沈昔藏起来了。” 虽然名声不好听,但大家好歹是信了王秀才与沈昔有私情这件事。 王秀才这下急了,义正言辞道:“我王文钦也是坦坦荡荡的读书人,决不会干这种龌龊事,望李捕头明察。’ 沈氏怒气冲冲:“明察,一定要明察,王秀才,你把我女儿先交出来。” 李捕快望着沈氏沉下脸:“沈大婶,我再问你,你家女儿做了衣裳说是要送给王秀才?对不对?'' “对。’ “那你可亲眼看到你家女儿把衣裳送给王秀才了?可亲眼看到王秀才把衣裳收下了?”“ 沈氏又被问住了:“这,这倒没有。“ “那在场的乡邻们,可有人瞧见过王秀才和那位沈姑娘私下里交往?” 大家忙摇头,的确谁都没有瞧见过。 李捕快目光凌厉的瞪向沈氏和沈文广。 “你们一不能证明荷包不是你女儿捡王秀才的,二不能证明王秀才与你家女儿私下交往,你家女儿丢了自己不去找,跑王家来要人,这不是胡搅蛮缠是什么?'' 沈文广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觉得一张老脸丢尽了,忙向柳氏和王秀才道歉。 “不好意思,是我家娘们没管好女儿,闹笑话了,对不起哈。”说完拖着沈氏钻出人群,边呵斥边走了。 李捕快在后面喊了一句:“沈家大哥,女儿没管好娘们可得管好了,再敢闹事抓进衙门里坐牢去。” 沈文广只觉得一张脸火辣辣的,被当众甩了几巴掌似的。 “你这个不要脸的娘们,说,是不是你纵容女儿干的这事?” 沈氏脖子一梗,认了,“没错,就是我纵容的,所以我才这么确定昔昔跟王秀才走了。” “你是个蠢货吗?王家也是你能高攀得起的?还妄想嫁进王家,这下人家把你女儿藏了,玩腻了再放出来你也拿人家没办法,吃闷亏了吧?'' 沈氏这才心生后悔:“可,可那个王秀才不像这种不负责任的人啊” “不像?有钱的人家的公子哪个不把女人当玩物?你生生把女儿给坑惨了,如今上哪找人去?'' “昔昔不会那么蠢吧?让人家关起来她不会跑?” “谁知道?听说王家在镇上买了屋,明天去镇上打听一下去。” “哦,知道了。” 沈文广带着沈氏走了,围在王家大门口的人们也都散了。 王夫人柳氏长舒了一口气,心里也是堵得慌,对王秀才语重心长道:“文钦啊,你明年就要参加乡试了,把心思放在读书上,你在京城有大好前程,可别和这些个乡下丫头牵牵扯扯。” 王员外带着长子上京城给人祝寿去了,府里由柳氏管着,她可不想闹出什么岔子,尤其给儿子胡乱订门亲。 王秀才苦着一张脸:“娘,我说了,我与沈昔私下里连话都不曾说过,我敢指天发誓。“两人边说边走进院内。 这时宋玉安从对面过来,肩上背着个包袱,冲柳氏叫了声“舅娘。” 他年纪和王文钦差不多,是王员外京城里那位姐姐的儿子,在京城吃喝玩乐不学好,半个月前被当官的爹送到华阳书院来读书,想叫他在乡下吃点苦头,学点好。 “你挎着包袱是要回书院么?等等你表弟。”柳氏交待了一声。 宋玉安嗯地应着,倚在府门口,笑容里带着玩世不恭,“表弟快点收拾哈。” 王秀才应了声好,很快就收拾好东西出来,上了停在院门口的马车。 (本章完) 第25章 出人命了 刚搬了新家,忙来忙去,一晃眼六天过去了。 这天晚上算着时间,是空间里行脚商人上门收白菜的日子,沈予桉用过晚饭就进了随身空间。 她的随身空间之前就已经升到2级了,视野扩大了一倍,只不过扩大的地方全是没开垦的土地,杂草丛生。 沈予桉一靠近那块新土地,系统就会发出提示。 “您的金币不够,无法开垦新土地。” “您的金币不够,无法开垦新土地。” 还是缺钱,今晚把白菜卖了就有足够的金币开垦新土地了。 正准备采收最后一茬白菜,行脚大叔头戴斗笠、摇着波浪鼓来了。 沈予桉高兴地迎上去,跟大叔寒暄了几句就把白菜卖给了他,得了400金币。 “哇,土地终于能升级了,好期盼啊。“沈予桉激动了一会儿,朝那块新土地走去。靠近之后系统提示:“请问您要升级土地到2级吗?“ “当然。’ 系统:“嘀~~土地升级,限制解除。”当然,沈予桉身上的所有金币全部被神奇的系统收走了,也不知道怎么收走的,反正就这样没了。 空间升级后沈予桉举目四望,四周还是白茫茫一片,她跨不出去,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光景,但她的土地已经涨了一倍,大约有二十平米这样。 “恭喜姑娘、土地升级了呢。“行脚大叔笑着说了一句,摇着波浪鼓准备挑担离开。沈予桉这时才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忙把行脚商人拖住。 “大叔,我忘了留预约金了,能不能预约您十六天之后来?预约金那个时候扣除?”小麦经得放,晚一点来应该也没问题。 大叔爽快道:“行,没问题。” “那谢谢大叔了。“ 行脚商人走后,沈予桉问系统:“升级三级空间和三级土地需要多少经验和金币。”系统:“升级到三级空间需要600经验值,升级到三级土地需要1000金币。” “唉,升级果然没那么容易,翻倍了呢。” ”不过等果园牧场出现之后,应该就容易多了。” 沈予桉一边感慨,一边挖地,把所有地整好之后,试着播种反季节作物,失败了,空间等级不够。 沈予桉有些失望,最后种了2级作物小麦。 接下来的几天,沈予桉忙里忙外,空间里需要忙,搬了新家需要忙,都没时间考虑赚钱的问题。 纪寻每天进山打猎,有时候有收获,有时没收获,总之日子过得依旧艰难。 沈予桉打算等空间升到四级后,再上镇里瞧瞧有什么挣钱的营生,到时候再好好赚钱。 这天早上沈予桉来到井口洗衣裳,这儿是妇人们扎堆的地方,讨论的还是沈昔的事情。 “沈昔还没找到吗?'' “没有,沈文广天天在镇上找,县里也去了,愣是没找到人,昨天半夜还听到两口子吵架来着。“ “这沈昔只怕是自己不肯出来,要想出来谁还能捆住她的脚?” “就是,恐怕还在做着嫁进王家的美梦呢。’ “都这么久过去了,等找到人恐怕肚子里都怀了。” “怀了那不就好了?王家不可能不要肚里的孩子。“ “就算要,也只能做个外室罢了。” “外室也好啊,有钱人家的外室同样享受荣华富贵。” 大家正议论得热烈,突然有人打东山脚那边惊慌失措地奔来,“不好了,不好了,出人命了!” “出人命了?怎么回事?”井口边的人全都“霍“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人。 “出人命了,快,快去沈文广家报信,他的女儿沈昔,在,在东山脚的山洞里挂着呢.. 妇人们个个惊恐万状,哪个还有心思洗衣裳,有人撒腿往沈文广家跑,很快,沈氏就被人搀着跌跌撞撞朝这边奔来了,一路哭嚎着朝山洞去。 沈予桉也不淡定了,东山脚山洞?那不就是他们之前赖以栖身的山洞么? 沈昔在那里吊死了?这也太蹊跷太诡异了吧? 想想之前在山洞里住了那么久,把那儿当家来着,这会儿有人死在了里面,沈予桉心里也是极不舒服,忙把衣盆捡回家,跟着人群往山洞跑。 她到的时候山洞外面围满了人,沈氏在山洞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我的女儿啊,你死得好冤啊,到底是哪个禽兽害死了你,你没了,娘也不想活了!呜呜呜~“ 沈予桉拨开人群,望向洞内。 只见沈氏坐在上,怀里搂着具硬梆梆的尸体,借着从洞内-射进去的光线,一下就看到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在瞪着自己似的。 纵使沈予桉在现代没少解剖尸体,但骤然看到这样一个熟悉的人死了还瞪着你,也是吓了一跳。 抚着心口冷静了一下,沈予桉才挤到最里面,认真打量沈昔的尸首。 从尸体僵硬程度来看,死了至少6个时辰以上,瞧她身上的尸斑,像是发展到第二阶段的扩散期了,可以肯定沈昔最少死了12个小时以上。 不过她无法上前检验尸首,具体何时死亡不能确定。 死者脖子上有勒痕,听说是‘挂“在山洞里的,所以有可能是上吊,也有可能是被人勒死后伪装上吊,这个得细细检验。 沈予桉正看得出神,沈氏气得晕过去了,被她搂在怀里的沈昔的尸首突然从她身上翻了下来,僵硬的肢体差点甩到沈予桉身上。 其它人吓得连连后退,只有沈予桉蹲在那儿一动不动。 “沈傻子怎么回事?瞧她有点不对劲。’ “不会是被沈昔的鬼魂上身了吧?沈昔生前就与她不对付。“ “瞧沈昔脚上?穿一双红鞋.会变成历鬼的!“ 大家越说越恐怖,很快人就走了一大半,只留下些男人和几个大胆的女人围在这里。 沈予桉无神论者,自然不会信这些,沈昔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僵硬的手臂恰好打到她脚下,惨白的手腕从衣袖里露出来。 手腕有捆缚的痕迹,如此一来大致上可以认定沈昔不是自杀,是他杀! “予桉啊,你别蹲在这碍事,快出去。’ 说话的是村长沈文安,见沈予桉呆愣在尸体前,忙叫人把她拉出去。 (本章完) 第26章 纪寻杀了沈昔? 村长上前边掐沈氏人中,边问身后围观的人:“派人去报官了没有?沈文广呢?叫人去镇里找他回来。’ “去了,有人骑马去县里,镇上也派了好几个人去了。” 正说着,沈氏醒过来了,趴在沈昔尸首上又开始哭天嚎地,而旁边围观的人们也面色沉重,活生生一个人就这样没了,是人都会感到难过。 没过多久沈文广从镇里赶回来了,踉踉跄跄扑进山洞,他在镇上疯了一样找了二十来天了,没想到沈昔竟然就在村里,竟然就死在了离家不多远的山洞里。 沈文广气得当场喷出一口淤血,扑上去抱着女儿的尸体肝肠寸断。 邻居们听了也是湿了眼眶,哪家哪户没个儿女?这事放在自个身上恐怕也得崩溃。大家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沈文广和沈氏劝走。 午后时分,县里的李捕快赶到了,在山洞外拉起了白布,把围观的人们挡在外头。 令沈予桉没想到的是,前来验尸的仵作竟是保和堂的白掌柜,白掌柜肩上挎着一个箱子,在人群中看到了沈予桉。 “哟,予桉姑娘也是这个村子的呀?“ “嗯。”沈予桉冲他点了点头:“白掌柜您还兼职仵作呀?” “是的。“白掌柜笑了笑。 仵作需要通医理,只要不忌讳,大夫自然可以兼职这个工作。 白掌柜背着箱子跟着李捕快进山洞去了,大家在外面着急地张望。 沈予桉心里也是不安极了,沈昔莫名其妙死在这里,总不会牵连到纪寻吧? 山洞里面,白掌柜放下箱子,翻看沈昔尸首。 发现尸体的大叔也被叫了进来,李捕快在向他问话。 “怎么发现尸体的?'' 大叔依旧一脸惊恐:“我早上在洞外这片荒地放牛,突然肚子痛,就挪开挡在洞外的‘门''想进山洞方便一下,没想到沈昔的尸体挂在这晃来晃去,把我吓个半死。’ “你怎么知道是沈昔?” “这还用问?那张脸一看就是沈昔啊。” 李捕快望了尸首一眼,除了双眼暴凸舌头也没外伸,熟人一眼的确能认出来。 这一点,可不符合上吊自杀的特征,凡是上吊自杀死去的,舌头势必会外伸,血红的舌头吊在外面比下巴还长,十分恐怖的。 但这个死者,并没有。 “好了,你出去吧。”李捕快把大叔打发出去,望着村长沈文安问。 “这儿看样子有人住过,之前谁住在这儿? “一个叫纪寻的猎户,是个外乡人,娶了村里一位姑娘,带着个弟弟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不过二十多天前搬走了。” “哦?”李捕快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拖起搭在死者身上的那根绳索,“这根绳索打哪来的可认得?“ 村长仔细瞧了瞧,老实道:“瞧着像纪寻进山下套的绳索。” 李捕快没再说话,把绳索扔在地上,望着白掌柜勘验尸首。 白掌柜边翻看边开口,“死者颈部有勒痕,手和脚也有轻微勒痕,已非完璧,身上有瘀青,应该是受害时反抗造成的。” 说完这些,下结论道:“可以确定是他杀,凶手把人掐死后再吊起来,伪装成自杀的样子,至于死亡时间,大约是七八个时辰之前。’ “既然是他杀,那凶手基本上可以确定了。“李捕快边说边站了起来,“村长,纪寻住哪?把他拿了。” 村长惊讶:“这,真的是他干的吗?可他也不像这种人啊。” “哪个杀人犯脸上会写着我会杀人''四个字?表面憨厚的恶徒本捕快见多了。“ 村长皱着眉头,“可纪寻没有杀人的理由啊,没必要干这等恶事。” “你不是说受害人被破了身子么?那一定是因色杀人。”李捕快说着和村长出了山洞,“哪个是纪寻婆娘?” 外面围观的人们纷纷把目光投向沈予桉。 沈予桉使劲握了握拳头,果然来了,他们真的要把这桩案子栽在纪寻头上。她和纪寻相处这么久,绝对相信纪寻的人品,他无论如何不可能做这种事。 可这些,她说出来谁会信? “纪寻可是你家男人?”李捕头目光凌厉地盯着沈予桉,“他去哪了?” “去山里打猎了。”沈予桉不得不如实回答,心里也是乱成了一锅粥。 李捕快忙对身后的兵史了个眼色,那几个兵史便往进山的小道上潜去,蹲守在隐蔽的草丛里。 村民们见此情形炸开了锅。 “他们不会怀疑是纪寻杀了沈昔吧?” “看这样子应该是,都要逮捕他了。“ ”纪寻跟沈昔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她?“ “谁知道呢?说不定本身就是个恶徒,否则脸上怎会有那么长一道疤?腿也被人打瘸了,来历一定不简单。’ 沈予桉强压下心中慌乱,见白掌柜从洞内出来忙把他拉到一旁。 “白大叔,予桉也略通医理,方才进山洞看过沈昔的尸首,沈昔的确死于他杀,但尸体早已僵硬,身上的尸斑也已经扩散,至少死亡六个时辰以上。'' “那会不会是有人把她杀了,再搬到山洞里来的?” 白掌柜摇头。 “这个无法勘验啊,山洞里到处是脚印,现场全部被破坏了。” “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下午申时未,这个时间予桉姑娘的相公在哪?若有人给他作证那就能洗脱嫌疑。“ 沈予桉狠狠咬着下唇。 ”我相公昨天也进山打猎,申时未恰好还没回来.不过白掌柜,我的夫君为人正直绝不会干这种十恶不赦之事。“ “况且我相公若真杀了人,为何不把尸体扔进森山老林?而是吊在自己住过的山洞惹人怀疑?这太不符合常理。” “还有,死者沈昔在二十多天前就失踪了,而且“沈予桉欲言又止,她原本想说是跟王秀才走的,但一想到杀人凶手说不定就是王秀才,立即把话收回来。 白掌柜也觉得这桩凶案不像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可他也只是个仵作,这些话跟他说没用,要看县太爷怎么审这桩案子。 只得宽慰道:“予桉姑娘别急,我还会细细勘验死者尸首,看看有无其它异常,不会轻易给疑犯定罪的。“ 沈予桉扑通朝白掌柜跪了下去:“白大叔,予桉的父亲丛军前也是仵作,予桉跟着学了不少,请白大叔给予桉个机会作您的副手,查清这桩蹊跷的命案。” (本章完) 第27章 纪寻被抓 这桩命案白掌柜也觉得蹊跷,光凭一条绳索和在此居住过就判定纪寻杀了人,实在太过牵强。 再者死者“处子膜''陈旧性破裂,并非生前遭受侵犯而破的身,结合沈予桉提到死者二十多天前就失踪了,可断定她一早就有了相好。 那么这个相好是谁?即便不排除纪寻的嫌疑,死者这个相好也绝对是本案的一大嫌疑人。 另外白掌柜对沈予桉勘验尸首的能力也是十分欣赏,瞧两眼就能将死亡时间断个大概,有点仵作天赋,他倒真动了收她为徒的念头。 想到这里白掌柜把沈予桉拉起来,低声道:“你想跟着大叔勘验尸首也不是不可以,但得换个身份才行。” 沈予桉眼中闪过一抹机灵:“嗯,予桉知道,我一会就回家一趟,扮作小厮模样再来找你。” 白掌柜默默点头。 看时辰,纪寻很快就会出山了,他一现身估计就会被李捕快拿下。一想到纪寻即将蒙受不白之冤沈予桉心里就难受得要命,忙加快步伐往村里赶。 也不知道要离开多久,必须先安排好纪风。 走到大槐树下碰到了纪风,正跟小朋友们玩得开心,沈予桉忙把纪风叫过来。 “阿风,哥哥和嫂子这几天有事要忙,我会叫兴旺哥来家里陪你几天,你要照顾好家,听兴旺哥的话,听到没?“ 沈予桉说这话时鼻子一酸,纪风才六岁多点,若纪寻不能洗清冤屈纪风该如何是好?纪寻可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纪风玩得满头大汗,对即将降临在哥哥头上的灾难一无所知,听话地点头。 “嫂子放心,你和哥哥在镇上多住几天,阿风会把家看好的。” ““嗯嗯,真能干,那你现在就回家去,把兔宝宝照顾好。“她怕纪寻押着打这儿经过时被纪风瞧见,给孩子造成打击。 “嗯。”纪风重重点头,回家去了。 交待完纪风之后沈予桉又小跑着去了周大娘家。 沈予桉一出现周大娘就迎了上来,急切地拉住沈予桉的手。 ““听说沈昔被人杀了?李捕头下令逮捕阿寻,可是真的?”,她今天一直在瓦厂忙,刚得到消息跑回来。 “嗯。“沈予桉点头,心里虽然着急,但面上还算淡定。 “那阿寻人呢?被抓了没有?’ “我过来的时候还没有,他进山打猎还没出山。“ “那就好,我这就叫兴旺偷偷进山通知他,让他赶紧逃。”周大娘说着就要去找沈兴旺,急得双手直打颤。 沈予桉忙拉住她:“大娘,阿寻是冤枉的,不能逃,一逃就真变成杀人凶手了。” “大娘也知道阿寻绝对不可能杀人,是被冤枉的,可衙门里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只要进了那里哪个不被屈打成招?还是赶紧逃吧,对了,你带着纪风也赶紧逃。” 周大娘边说边进了屋子,拿出一个钱袋塞进沈予桉手里。 “这是大娘积攒多年的体已钱,你拿着,赶紧带着纪风打后山出村,前往灵州城。”边说边把沈予桉往外推,“大娘马上打发兴旺进山找纪寻,叫纪寻前往灵州城与你们会合,快,快走。’ 沈予桉被周大娘这样一说也急了,若沈昔真是王秀才杀的,那王家一定会买通衙门定纪寻的罪,或许只有逃,才能救纪寻的命。 想到这里沈予桉咬了咬牙。 “那麻烦大娘让兴旺哥进山,告诉纪寻别回村了,让他赶紧逃。我这就回家收拾,带着纪风往后山离开,钱予桉手里有,大娘不用担心。” 沈予桉说着把钱袋塞回给周大娘,便急匆匆往自家屋里跑。 沈予桉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正准备收拾东西带着纪风跑路,沈兴旺匆匆忙忙赶来了。 “晚了,晚了,予桉.’ 沈予桉一听心猛地揪作一堆。 不用说,纪寻应该已经被抓住了。 忙对沈兴旺道:“我要跟着去县里,兴旺哥,纪风托付给你几天,麻烦你了。” 说着随便收拾了一下,哄了纪风几句,背着包袱往大槐树那边急急过去。 刚走到大槐树下就看到纪寻被五花大绑的押过来,沈予桉望着他,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打穿越过来就和纪寻吃睡都在一起,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相互间早已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一种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关系。 这会儿看到纪寻蒙受冤屈五花大绑,沈予桉心里针扎似的,比自己被绑被冤还要难受。 “别担心啊,予桉。“纪寻走到沈予桉面前停住,脸上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淡定和从容,他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予桉。 “我没杀人,不会有事的,你回去吧,好好照顾阿风。”说着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沈予桉死死咬住下唇,强忍着眼泪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心道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我一定会找出真凶替你洗清冤屈。 但这些话她不能对他说,因为她怀疑真凶就是王秀才,她不能惊动王家人。 ”把他押上车。”李捕头推搡着,把纪寻带上了马车。 纪寻上了马车之后,几名兵史抬着沈昔尸首过来了,因为是凶案,尸首还得运送到县里进一步做尸检。 白掌柜跟在一旁,打沈予桉身边经过时与沈予桉交流了一下眼神,随后便上车跟着走了。 沈予桉是嫌犯家属,白掌柜自然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带着她一道进城,但他给了沈予桉暗示,沈予桉应该也会懂。 沈予桉当然懂,她刚才一时着急忘了换衣裳,这会儿忙躲到无人之处,在空间里更换了男装,扮作一个小厮。 随后急匆匆朝马车追去,她一路狂奔出了村,在距离村子不远的地方看到等在那里的马车,是白掌柜乘坐的马车。 白掌柜借口方便,特意在这儿等她。 沈予桉便上了这辆马车。 马车上除了白掌柜还有另外一个人,不,应该说还有另外一具尸体,沈昔的尸体。 直挺挺地躺在木板上,惨白的脸布满青色的尸斑,瞪着疹人的眼睛,乍一看还是有些视觉冲击的,让人脊背发寒。 (本章完) 第28章 验尸 这辆马车应该是衙门里专门用来运送尸首的,车厢比较宽大。 沈昔的尸首摆在车厢中间,白掌柜和沈予桉分坐尸体两侧,还挺宽松。 “还真是死不瞑目啊,这张脸,盖都盖不住。“白掌柜边说边捡起掉到一旁的白布,再次盖在沈昔脸上。 沈予桉望着沈昔的尸首,也是暗叹一声人生无常。 想起上回跟她同乘牛车时她还一副高傲自满的样子,没想到这才多久她就已经躺在别人脚下,变成一具僵硬的死尸了。 “予桉姑娘与这一位,十分相熟么?“见沈予桉若无其事地盯着沈昔的尸体打量,白掌柜也是挺佩服她的胆量。 “都是邻居,挺熟的。“沈予桉点头。 “年纪轻轻的,可惜了啊。”白掌柜感慨了一句,随后望向沈予桉小声道:“听说死者失踪后,死者的母亲曾到王家去闹过?怀疑王秀才拐跑了死者?'' 他也是后来听村民们说的,当时心里就觉得这桩案子恐怕棘手,王家可不是普通人家,想要嫁祸于人轻而易举。 “是的。“沈予桉点了点头,白掌柜既然这样问,应该也是对王家起了疑心。沈予桉犹豫了一下冲白掌柜跪了下去,声音压得很低不至于让车夫听到。 “白大叔,沈昔死得蹊跷,她失踪前我亲眼看见她和王秀才私会。” 这话她之前还纠结要不要说,怕泄露出去打草惊蛇。 但一想到自己和纪寻都无亲无故没有半点靠山,唯有寄希望于白掌柜在验尸这一块禀持公道,还是决定把这一事实说出来。 “有话起来说。”白掌柜把沈予桉喊起来,“如此说来死者生前的相好是王秀才?” “嗯,应该是他,当时我瞧见一名男子跟沈昔手挽手走着,虽然看到的是背影,但他的身形和衣裳都跟王秀才差不多。” 白掌柜沉默了,看来死者与王秀才的事也并非空穴来风。 抬眼望向沈予桉:“你认为死者可能是死后被人挪到山洞里的?为什么?” 沈予桉认真道:“白大叔,您能否准许予桉勘验一下死者的尸首?” ”可以。”白掌柜点了点头,从医箱里拿出一副特制的羊皮手套递给沈予桉。 沈予桉戴上手套,在沈昔的尸首前蹲了下来,揭开盖在死者脸上的白布,翻看她的眼皮和嘴巴。 见沈予桉如此镇定自若,白掌柜不由暗暗佩服。 十五六岁的女娃娃竟如此胆大,的确令他刮目相看。 沈予桉神情专注,从头部一直勘验到下身,中间还摸了摸沈昔的肚子。 最后脱下羊皮手套,眉心皱了皱。 “怎么样?”白大叔有些期待地注视着她。 “大叔真的认为山洞是第一案发现场么?“沈予桉重新坐好,认真地望着白掌柜问。“ 那予桉认为呢?“白掌柜反问,目光饶有兴致,倒想看看这小丫头的水平如何。 “一定不是。”沈予桉回答得十分肯定。 “为何不是?'' “第一,死者身上衣物干净,毫无秽物,说明她死后换过衣裳。” 白掌柜点头,上吊或者被勒死肯定会出现小便失禁这种情况,而死者一身干干净净,的确换过衣裳。 “第二,死者鞋底干干净净,但她却并未换过鞋。” “哦?”白掌柜浮起一丝疑惑,这个细节他倒没注意,“没换过鞋?为何有此结论?” “大叔您看。“沈予桉蹲下去,拔开死者衣裳下摆,露出她脚上的鞋。 白掌柜一看恍然大悟,这是双红色喜鞋,五彩帛带系住脚踝,细看打的是死结,明显有人想脱下来失败了,甚至脚后跟都被扯破了一点。 “这两点,的确足以证明山洞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但也不能洗清你相公的嫌疑啊。”白掌柜叹了一口气。 ”嗯,我知道,我只是说出勘验结果。”顿了顿,沈予桉继续开口,“死者早已与男子有了肌肤之亲,并且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确定?“白掌柜神情一滞,这点他同样没有检查出来。 “绝对可以确定。”沈予桉重重点头,“大叔若不信,解剖死者尸首一看便知。”白掌柜沉默了。 脚穿婚鞋,身怀有孕,上王家逼婚沈昔死因似乎呼之欲出。然而他只是一个仵作,这一切还是得看县太爷怎么审。 “予桉姑娘放心,我一定会把所有这些疑点,全部写进尸检卷宗里的。“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而已。 “谢谢大叔。” 他们不过一面之缘,白掌柜能做到这些沈予桉已经很感激了。 沉默了一会儿,沈予桉问道:“大叔,我相公被带到衙门里之后,是马上会被关起来么?’ “凶案嫌犯,直接关入死牢,不过必须原被告双方到场,案件审理清楚嫌犯画押认罪之后,才会定罪。’ “那大叔能否想办法让我见我相公一面?“她想告诉纪寻一定不要认罪,她会拼尽一切为他洗脱冤屈。 白掌柜想了想:“我倒是认识几个牢头,到时候我找他们问问看。” “嗯,大叔的恩情予桉记下了。’ “大叔也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也只有这么些了,你这两天就跟在大叔身边,看情况行事吧。’ “好。”沈予桉点头。 从沈家村到宛田县坐马车半个时辰都不要,很快就来到县衙。 他们到的时候押送纪寻的马车早没影了,衙门口静悄悄的。 而运送尸首的马车直接去了义庄,沈予桉主动背着白掌柜的箱子,安安静静跟在他身后。 把死者尸首停放妥当之后天已擦黑,当晚,白掌柜就向几位牢头打听纪寻的消息,结果关在哪里连他们都一无所知。 沈予桉担心得一夜未眠。 *** 沈家村,死者沈昔家。 睡了一夜之后,浓氏和沈文广的情绪多少平复了些,沈氏双眼红肿地躺在床上,好似灵魂被抽走了一样。 “孩子没了就没了,多少吃点东西吧。“沈文广眼眶乌青,端着一碗粥过来。 沈氏一听眼泪又哗哗直流,心痛肝痛地哭了一会儿,勉强被沈文广扶起来用饭。吃了两口粥就吃不下去了,放下勺子望着沈文广。 “她爹,你说咱昔昔真的是被纪寻杀的么?” ”不是他还能是谁?人都被抓走了。“ “可可他为啥要害昔昔?” 沈氏当然不是觉得纪寻是好人,而是内心对王秀才充满了怀疑。 (本章完) 第29章 拦官轿喊冤 “为什么要害昔昔?这还用问,一定是对昔昔起了色心。”沈文广满脸愤怒。 “可昔昔二十多天前就不见了,这么多天纪寻把她藏在哪?” “这,或许就关在山洞里呢?那儿那么偏僻,谁也不会留意。” 沈氏不做声了,虽然觉得蹊跷,但王家她也惹不起,何况纪寻已经被抓了,还能说什么? ”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那么伤心了。”沈文广边安慰沈氏边换衣裳,“李捕快说明日便要审理此案,我得去找人写状纸。” 沈氏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正挪到床边准备躺下,想起一件事又赶紧坐起来。 “杀人偿命,纪寻的命不光要赔给咱昔昔,他家的屋和田也得赔给咱们,记得写在诉状里面。'' 女儿的命没了,彩礼钱也指望不上了,能捞到一点算一点吧。 “知道了。”“沈文广应着,背着包袱出门了。 县城,白掌柜使尽了法子也没能打通关系让沈予桉见纪寻一面,听说此案明日便要开堂审理,沈予桉急得坐立难安。 光靠沈昔的尸检卷宗完全无法洗脱纪寻嫌疑,毕竟他也能让人怀孕,也能和沈昔私通,这些罪名都可以按在纪寻的头上。 若想救纪寻,必须找到案发现场,必须把真凶揪出来。 但她一个小小的乡下丫头哪有这个权力? “沈丫头,好消息,好消息。“沈予桉正在客栈里愁眉不展,白掌柜急匆匆进来了,“听说八府巡按今日要打宛田县外经过,你可以去拦官轿喊冤试试。’ “真的吗?“沈予桉眼中腾起一股希望。 “真的,外面百姓都在传,许多有冤屈的人们都往那边赶过去了。” “那我这就去。”沈予桉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出客栈外了。 在八府巡按即将通过的大道上,已经挤满了人,许多是来看热闹的,但也不乏想要拦轿喊冤的平头百姓。 沈予桉眼珠子一转,决定不跟他们挤在一起,争取第一个拦下官轿。 毕竟拦轿的人那么多,当官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能处理一个两个的就算大清官了,其它的肯定是敷衍了事。 想到这里沈予桉忙往前迎去,走了没多久就听到锣鼓开道的声音,很快就看到两列官兵护着一辆马车,打着“回避、肃静”的牌子过来了。 她忙撒丫子跑上去,为了李叶不失去唯一的哥哥,她豁出去了,扑通跪在大道中间咚咚就是几个响头。 “民女有冤,请巡按大人为民女申冤。” 护卫也没上来抓她,估计一路上没少碰到这种情况,当然,授不授理就看轿内之人的心情了。 而此刻马车居然停了下来,看来她第一个冲上来绝对是明智之举。 “把诉状递上来。“官桥里一个慵懒的声音,听起来挺年轻的。 沈予桉: 她没写,也来不及写。 这,还能补救一下么?沈予桉满头黑线,想起古代的官员都贪,或许可以贿赂一下对方,让他听自己口述? 想到这里沈予桉忙装作从袖袋里掏状纸的模样,其实手已经摸向了纪寻的那块玉佩,这块玉佩她原本打算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拿来贿赂一下县令的,好吧,提前派上用场了。 “大人请看。“沈予桉直接从桥帘里把那块玉佩伸了进去。 里面那位官爷明显愣了一下,好在接了过去。 沈予桉心中大喜,对方接了她的玉佩只能说一件事,贿赂奏效了,忙恭恭敬敬又在轿子前面跪了下去。 “起来吧。” ”谢青天大老爷。“沈予桉忙拍了拍膝盖上的土站起来。 “你要替谁鸣冤啊!”巡按大人的声音没了之前的慵懒,多了几分认真。 “替小女的相公。’ “哦?你的相公?” “对。“沈予桉见对方似乎有几分兴趣的样子,连忙开口。“民女的相公被冤枉杀人,县令尚未调查清楚便要草草升堂,民女希望能够彻查此案。” “你的相公是何姓名?” ”纪寻。’ 轿内之人沉默了片刻,很快喊了一个人的名字:“张能。”一名高大的带刀侍卫连忙上前:“属下在。” 八府巡按:“你便留在宛田县,助这位姑娘把此案彻查清楚吧。” “是,大人。’ 沈予桉欣喜若狂,八府巡按肯留个人下来帮她查案?她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还是纪寻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总之太幸运了。 ”民女谢青天大老爷。“沈予桉激动得又要下跪磕头,被张能拉住,“姑娘不必行此大礼。” 沈予桉忙让到一旁,人家都这样帮她申冤了,她怎能再挡这位青天大老爷的道? “姑娘,你的玉佩。“轿内的声音再次变得慵懒,把沈予桉的玉佩伸了出来,沈予桉注意到那只拿玉佩的手修长白皙,分明是个年轻男子。 “这”沈予桉满头雾水,这位大官之所以帮她难道不是因为这块玉佩值钱么? 他没被贿赂?那为什么要帮她? 无人能给她答案,轿内之人晃了晃玉佩:“这是姑娘相公的东西吧?好好收着吧。” “嗯,知道啦。”沈予桉高兴极了,忙把玉佩收好。 没人知道她有多穷,万一冬天穷得揭不开锅了还能拿玉佩去当,救命的东西啊,他不肯要当然最好了。 嗯嗯,清官,狠狠给他点赞。 很快,八府巡按的官轿就往前开去了,前面又有人陆续拦轿,可沈予桉也没心思关注这些,她现在担心的是这位张能到底有没有本事让县令彻查纪寻的案子。 她正想开口探探张能的口风,张能却抢着开口了。 “姑娘贵姓?“ “姓沈名予桉。’ “予桉姑娘何时跟纪寻公子成的亲?”“ “两三个月前的事情了。“ “哦,那眼下纪寻公子在哪儿?’ “应该关在死牢里吧?我到处托人想跟他见一面,都无能为力,张能哥哥可有办法让我与他见一面?'' “有。’ 沈予桉惊讶地望着张能,瞧他答得这样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县令都要听他的似的。沈予桉带着疑惑,与张能边说边往县城走去。 (本章完) 第30章 大周国没有夜王,也从未有过夜王妃。 回到衙门旁边的客栈,把张能介绍给白掌柜之后,白掌柜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丫头的男人有救了,老天爷也算有眼,这桩案子竟能让巡按如此重视。 “先去见见县令吧。“张能径直往县衙里面走。 “你们谁啊?竟敢大摇大摆闯进县衙?“师爷见张能气势不俗,语气也没敢放多重,眼珠子不停在张能身上打量,摸不清他的来路。 “把林县令叫出来。”张能直接亮出巡按大人的令牌,师爷一见变了脸色,忙往后堂去请林县令。 林县令很快提着衣摆出来,脸上一副慌张的样子。 “见过张大人。”他慌忙给张能拱手施礼,毕恭毕敬。 随后招呼张能和沈予桉还有白掌柜三人坐,“张大人,请问巡按大人有何指示?”巡按不过是打宛田县经过前往灵州城的,也不知是谁竟敢惊动他。 想着县令扯着嘴角瞟了沈予桉和白掌柜一眼。 沈予桉他不认识,但白掌柜他能不认得?衙门里的仵作,也不知他掺和进了哪桩案子。 张能也不拐弯抹脚,直接道:“你们死牢里可有位叫纪寻的疑犯?” ”有的。”林县令点头。 “纪寻的案子需要彻查,由我接手了。带我去见他吧。” “由你接手了?这.怕是不好吧?” “不好是吗?那不如把林县令这顶乌纱帽去了,这样可好?“ 林县令脸色大变,忙道:“此事虽然是下官的本职工作,但巡按大人既然派张大人来了,那本案就交由张大人来审理吧。“ 张能冷冷的纠正:“林县令说错了,不是审理,是彻查,在我彻底查清楚这庄案子之前,纪寻由我看护。” ”这,这怎么行?那可是杀人疑犯。” “看来林县令是不肯把案子交到我手里喽?” “下官哪敢?” “既然不敢,那就休要多管,难道还怕我将嫌犯放跑不成?” “下官不敢这样想。“ “那就行了,带我去见纪寻吧。” “是,请跟下官来。”林县令毕恭毕敬地带着张能往死牢去了。 他们走后,白掌柜望着沈予桉:“沈丫头,你厉害啊,是如何说服巡按大人接手此案的?’ 沈予桉也是一头雾水啊,她还想拿玉佩行贿来着,但人家没收啊,难道是天可怜见?纪寻人品爆发? 沈予桉摊手,不置可否。 白掌柜见她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不问了,两人喝着茶在大堂里等着。 林县令带着张能来到死牢。 “你在外面等着。“张能直接吩咐,丝毫不带客气的。 林县令也是窝火极了,他自己的地盘,巡按跑来多管闲事,倒霉。 罢了,这桩案子他之所以想早点结案,不过是想节省一点开支,再提高一点破案率,不肯费功夫去折腾。 现在巡按大人非派个人来折腾,那就由他折腾去吧,但要他拨公款,休想。 林县令退出死牢,在牢房外面等着。 张能径直来到牢房门口,见里面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墙坐着,也是大大的惊讶了一下。 “夜王殿下。“张能轻声喊道,打量着肮脏的牢房。 看来殿下受的打击实在太大已经心如死灰,对自己也毫无所谓了,否则有洁癖的他怎么可能在这儿待得住? 纪寻也认出了张能,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声:“你怎么来了?煊王叫你来的?” “不是。”张能摇头,”是夜王妃冒着生命危险拦了煊王的马车,替您鸣冤。” “夜王妃?“纪寻眸光骤然一变,眼底里顿时怒意翻涌,“大周国没有夜王,也从未有过夜王妃。’ 他的声音冰冷得可怕,仿佛让周围的空气骤然冷却了下来,刻骨的恨意从他身上每一寸肌肤散发出来,让人心中不禁一凛。 ”抱歉,冒犯殿下了。”张能忙底头,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周国战神,虽然如今归隐田园但气势依旧不减丝毫。 半晌,纪寻冷静下来:“她叫沈予桉,是我一个恩人的女儿,我暂且护她一程罢了。”张能被纪寻刚才的表现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慢慢将一切淡忘了。 那个恶毒的女人,挑断他的脚筋,剑上抹毒试图置他于死地那种伤痛没有品尝过的人谁又体会得到? 大齐国公主夏洛洛,他无比痛恨的一场噩梦! “予桉姑娘十分担心你,干方百计想法子救你呢,你就先脱身再说,免得人家着急。”纪寻眸子眯了眯,眼前浮现出一张笑容灿烂的脸庞,沈予桉。 她或许真的担心他,需要他,但经历过那样的谋害之后他再难轻易相信别人。纪寻的心又硬了下去。 “殿下可想回京?”张能问道。 “不想。“纪寻回答得十分肯定,他的腿都残了,连战场都上不了了,又身中奇毒随时可能没命,还回去做什么?不如就在乡下了此残生。 “那殿下定不想暴露身份吧?” “是的。“正是不想暴露,才没有亮出赤焰营的虎符,否则随时可以出狱。 张能默了默,道,“殿下放心,我已经接手了你的案子,定会把这桩命案查个水落石出,还您清白。”殿下既然还不想恢复身份,自然不能逼他。 “那麻烦你了。“纪寻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也不知是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还是对自己失去了希望。 “那请殿下随我出去,不必待在这个污秽不堪的地方。“ 听到污秽两个字,纪寻才从浑噩中清醒,他有洁癖,但将自己置于如此污秽之地折磨着自己,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此刻清醒过来之后,才觉得实在难以忍受。 便站起来跟着张能出去。 “他可是嫌犯,张大人怎能不给他戴枷锁?”张能一眼瞪过去,林县令立马闭了嘴。 看到纪寻跟在张能身后出来,沈予桉鼻子一酸,跑过去抱了抱他,眼中满是坚定。 “阿寻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此案替你洗清冤屈,让你和阿寻早日团聚的。” 纪寻神色一如即往的淡然与沉着:“我说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还说没事?瞧你一身脏的?头发也乱了。“沈予桉抬手拿掉扎在他发根的稻草,隐隐有一种心痛。 (本章完) 第31章 人穷家丑,身无长物 纪寻瞧沈予桉的眼神虽然淡漠疏离,但至少并不排斥,对于被女人那样伤害过的夜王殿下来说已经十分不容易了,张能感到挺安慰的。 至少身边有个真正关心他的人,不是件坏事。 “怎么样?能先把我相公从牢里放出来吗?他真的是被冤枉的。“沈予桉一脸期待地望着张能。 张能还没说话,林县令就急吼吼打断。 “张大人,纪寻可是杀人嫌犯,你若是把他放回去实在不合规矩,要不这样,在案子调查清楚之前就在本官的县衙后院腾间屋子出来给他住着,可样可好?” ”行。”张能点头,他手上没钱也不知道如何安置夜王,这样自然最好。 “让你担心了,予桉,别怕哈,我没事。”纪寻眸光深深地望向沈予桉,见她眼眶乌青看似没少替他担心,冷硬的心肠也浮起一丝暖意。 “嗯嗯。“沈予桉使劲点头,“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我一定会查清此案还你清白。” “那便让张能陪着你,把此案调查清楚吧。“默了默,纪寻又问道,“阿风呢?他可安排妥当了?“ “不用担心,有兴旺哥照顾他呢。’ “那就好。”纪寻面无表情,和沈予桉说话时眉目淡然没有敌意,甚至有着几分信任。 “两位,里边请吧。”林县令说着把纪寻和张能引向后院。 “这下没事了,沈丫头可以放心了。”白掌柜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 “大叔,多谢你啊,四处为我相公奔走。“沈予桉感激地望着白掌柜。 白掌柜笑道:“大叔也没帮上什么忙,全靠你和你相公的运气。 或许真有运气的成份,但白大叔与她非亲非故肯这样拼命帮她,这个恩情她牢牢记下了。 进去后院没多久张能和林县令就出来了。 “安排好了么?可缺什么?我去买了送过来。”沈予桉起身迎上去。 张能笑了笑,“县衙里还能缺什么?沈姑娘放心,一切安排妥当了。”说着望向林县令,“案宗,县令令牌。” “呃~~在这。”林县令把两样东西交到张能手里,再不乐意也得听从,听说巡按来头不小,得罪不起。 ”好好对待纪寻。”张能深深地望了林县令一眼,仿佛在向他施压。 林县令低了低头,暗骂巡按多管闲事。 看完案宗从县衙出来,三人去了义庄。 沈予桉断定死者身怀有孕,之前县令否定了这一点并且拒绝尸检,这回可以动手解剖看个究竟。 白掌柜亲自操刀,很快证实沈予桉没有说错,死者的确珠胎暗结。可惜这是古代,现代的话dna一验,哪用费这么多功夫? “沈姑娘还会验尸?”张能好奇地望了沈予桉一眼。 沈予桉耸了耸肩:“我爹是仵作。” 张能笑了笑,这身份可真够磕碜的。 刚尸检完白掌柜就被人匆匆请走了,沈予桉和张能则动身前往沈家村,着手调查纪寻杀人一案。 “沈姑娘可会骑马?”张能牵了两匹马过来,这丫头瞧着机灵胆大,或许可以教会她骑马。 毕竟县里村里来回跑,会骑马就不用在行程上耽误功夫。当然最主要的,夜王身侧的女子不会骑马像话吗? “骑马不会。“沈予桉耸了耸肩,“我会骑牛。’ ““骑牛骑马差不多,一会儿出了城我教你。”说着把缰绳抛给沈予桉,两人牵着马往城外走。 来到城外空旷之处,张能先指点了一下坐姿和拉缰绳,随后又示范了一下上马和下马。 沈予桉看了两遍,觉得差不多掌握决窍了,拉着缰绳翻身上马。 骑马也没什么决窍,放开胆子目空一切就行,沈予桉觉得比初次骑自行车还简单。 起先慢慢踱步,后面轻轻一夹马腹,马儿碎跑起来。 “沈姑娘不错,有骑马的天赋。““张能忍不住夸了一句,再次认真打量沈予桉。 她不过是个容貌略微秀美的乡下丫头,却由内而外透着一股自信和韧劲。 就说骑马,初时不甚熟练,但行了不过二三里路之后,便可以策马奔驰了,让人不可小看。 从县城到沈家村,坐马车半个时辰,骑马却只花了二十分钟左右。 进了村之后路上村民多了起来,两人放慢速度。 “那人,那人可是沈傻子?是我看错了么?”有人望着马背上英姿飒爽的沈予桉,满脸狐疑。 ”你没看错,是沈傻子,就是她。“ ”沈傻子会骑马?这,这也太离奇了。’ “旁边还跟着位气质不凡的官爷,到底怎么回事?“ 村民们扛着锄头担着扁担,纷纷让到一旁,望着沈予桉和张能骑马过来小声议论。 “沈傻子搭上贵人了?那纪寻岂不是有救了?'' ”有救?若人真是他杀的怎么救?查也没用。” “至少不会这样稀里糊涂啊,就凭一根绳索就要定人家的罪。” 大家边交头接耳边目送着两乘马过去,看到沈予桉在周大娘家门口停了一会,和周大娘说了一会儿话又继续往东山脚去了。 “一定彻查了,往山洞那边去了呢。”“走,跟过去看看。’ 大家正想跟过去瞧热闹,沈文广赶着牛车回来了,就都朝他围了过来。 “怎么回事?今天不是升堂么?咋的回来啦?'' 沈文广从牛车上爬下来,铁青着脸,“到了县衙才告诉我,说这桩案子需要彻查,叫我回来等消息。“ “难怪刚才看到沈傻子和一位官爷去山洞了,应该是去勘验现场的。” “走,瞧瞧去,倒看沈傻子能折腾出点什么名堂。”村民们放下锄头放下担,潮水般往山洞涌去。 沈予桉带着张能在山洞门口下了马,张能愣在洞口半晌。 ”这儿~~就是你和纪寻的住处?“ “嗯。’ “为什么住这儿?“没人知道他此刻有多震惊。 “人穷家丑一米**.开个玩笑,腿有残疾身无长物,挣不到钱不住这住哪?” 张能:张口结舌。 人穷家丑,身无长物.小丫头知道他是谁么?敢这样说他? (本章完) 第32章 香襄 张能愣神的空当沈予桉已经钻进山洞里了。 “你们三个人,就住在这?”张能跟着钻进来,打量着阴暗狭窄的山洞,强压下心中巨震。 “嗯,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夜王殿下愿意谁拿他有办法? “那沈姑娘.可跟纪寻同床了?“张能问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实在好奇。 夜王殿下心死了,色心死了么? “当然啦,他是我相公嘛。“见洞口不少村民探头探脑,沈予桉干脆大方承认。 要是说没同床,大家还不得认为纪寻“无能?这对于男人可是奇耻大辱,给纪寻保住名声免得他将来娶不到老婆。 “那就好。”张能小声嘀咕了一句,心中略感欣慰。 色心不死那就还有得救,希望夜王早日走出阴影,重新面对生活。在山洞里勘察了一番之后,沈予桉和张能走出山洞。 在人群中沈予桉看到了沈兴旺,“阿风呢?”沈予桉朝沈兴旺走过去,张望了几眼也没看到纪风。 “他在家里,这件事情他还不知道。” “那就别让他知道了,过两天就会水落石出的。’ 见沈予桉语气那么笃定,张能的目光不由望向她,这小丫头,哪来的自信?跟沈兴旺说了几句,沈予桉和张能上了马。 “如今去哪?”张能问,他对这个案子也是毫无头绪。 “镇上。”沈予桉一夹马腹,加快速度,“去找王秀才。” “王秀才是谁?”张能追上去。 “死者沈昔的老相好,沈昔失踪那天,我亲眼看到他们走在一处。” “所以你才认定纪寻不是凶手?敢拦轿替他鸣冤?“ “不,当然不止这一点,我自己的相公我最了解,他绝对不可能杀人。'' 张能:夜王不可能杀人?你确定你了解夜王么? 不过一个乡下丫头也配让夜王动手?不是谁都有资格死在夜王手上的。 一路打马来到大河镇,沈予桉带着张能直接去了华阳书院,拿着县令的令牌把王秀才叫了出来。 “沈姑娘?找我何事?“王秀才依旧那么斯文,文质彬彬的样子。 沈予桉:“这位是巡按大人身边的张大人,张大人有话要问王秀才几句。” ”没问题。”王秀才温文一笑,把目光投向张能:“张大人请问吧。” “王秀才可认识沈昔?”张能望着王秀才,暗暗打量着他,瞧着也不像蝇营狗苟之辈。 ”认识。”王秀才点头。 “交情如何?'' “谈不上交情,同一个村子的罢了。“ “可有私交?'' “没有,近一两年话都不曾同她说过。” 张能阅人无数,敢确定他没有撒谎,可沈予桉那么肯定地说看到了他跟死者来往,这又如何解释? “在镇上可有别的住处?“无论尸检还是山洞勘验都证明凶案现场另有他处,这点尤为重要。 “没有。“王秀才摇头,“我住在书院。’ 沈予桉忍不住插嘴:“确定没有么?我怎么听说你家准备搬到镇上去住了呢?” “哦,那是我爹娘刚买的房子,我还从未去过。” “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吗?”张能问。 “我没有钥匙。”王秀才挑了挑眉,“你们可以去问我娘拿钥匙,或是夜里偷偷潜进去。” 张能笑了一下,“前天下午申时初到酉时末你在哪?”“这是解剖死者尸体后确定的大致死亡时间,下午三点到晚上七点之间。 “前天?一直在书院啊,酉时初我去饭堂吃晚饭还碰到院长了。” 张能笑了笑,觉得王秀才嫌疑不大,停止了问话。 “沈昔失踪那天你在哪儿?“沈予桉盯住王秀才的眼睛突然开口。 “沈昔失踪那天?她何时失踪的?'' “二十三天前,你好好想想,那天你在干嘛?“ “这个谁知道?我问你,你还记得吗?’ “记得,那天我和纪寻进镇买东西,吃饨馄的时候碰到官兵搜人,王秀才还特意向我道歉来着。“ “哦~~那天啊,你这样说我就能记起来了。”王秀才笑道,“那天恰好修沐,沈姑娘走后我也坐下来吃了碗馄饨,还碰到一位同窗在隔壁茶摊喝了半响午茶,傍晚时分才回的书院。” “好,那打扰王公子了。”沈予桉冲他欠了欠身子。 “那没事的话我就进去了,有事随时可以找我。“说完王秀才进书院去了。张能和沈予桉便往镇上去。 “我觉得他没有问题,院长也说了,前天他一直在书院。“张能道。沈予桉也是满腹疑云,王秀才的行踪都可以找人证实。 但她可以肯定那天看到了他,虽然只是背影,但那衣裳,那身形,不可能还能找到第二个一模一样的。 “先去镇上问问,确定他有撒谎没有。” 沈予桉带着疑惑和张能去了镇上。 在镇上问了一圈之后,沈予桉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少人看到了王秀才,并且证实他们在茶摊喝了一下午的茶。沈予桉不得不怀疑自己了,那天她真的看岔了么? 这时她才觉得这桩案子实在没有她想像的那么容易。 案件似乎陷入了僵局。 午后时分,调查了一圈口干舌燥的两人进了茶楼。 “再分析一下,若王秀才不是沈昔相好,那还有可能是谁?”张能喝了口茶润了一下嗓子。 沈予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回答不出来。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沈昔喜欢王秀才,因为这个我与她不知掐过多少架” 张能神情一滞:“呃~~听沈姑娘的意思,你也喜欢王秀才?“ “嗯~~哦,不不不,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曾经喜欢过,曾经~~” 抿了口茶酝酿了一下,沈予桉继续开口:“沈昔对于王秀才的喜欢,开始也只限于争风吃醋. ““和你?’ “不止我,还有沈薇薇沈幽幽.可以不打岔么?嗯?” “可以,你继续。” “可自打两个月前不,是一个半月前。”沈予桉笃定道,“打一个半月前她就开始变了,一天躲在家里绣花,绣的还是香襄,那天她跟沈幽幽掐架时我看到了,上面还有自个的名字。 “一个女孩子把自己的闺名绣在香襄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沈予桉睁大眼睛朝张能凑过去。 (本章完) 第33章 女儿冤啊,冤啊 张能也瞪大眼睛注视着沈予桉:“意味着有情郎了?可这情郎到底是谁?总不能是你相公纪寻吧?” “当然不是他。”沈予桉撅嘴,“我相公那么丑,还那么高冷,看一眼都让人害怕,谁敢送他东西?”“ 张能:那么丑?知道大周第一美男是谁么?呵呵。 “那她到底把香襄送给谁了?”“ “王秀才。“沈予桉抿了一口茶,丢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沈姑娘确定不是因为吃醋才坚持这样认为的么?” 张能好奇沈家村那么多姑娘为何喜欢王秀才,夜王他不香么?知道京城多少豪门贵女为他疯狂么? 害~~这些乡下姑娘的眼光还真是 沈予桉无言以对,半晌眼珠一转:“张大人一定有功夫吧?你可以潜进书院去搜一下,说不定就能把沈昔送给王秀才的香襄给搜出来。” “还有,咱们打听一下王家买的宅子在哪,今晚潜进去看看,说不定那里就是案发第一现场.“” “另外,沈家村的王家也得好好搜一搜,那里也有可能是案发第一现场,说不定王夫人包庇儿子王秀才,她也是帮凶。’ 张能靠向椅背,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望着沈予桉。 “张大人,你,你不信我?“沈予桉指着自己鼻子问张能,张能默默点头。 ”好,不信是吗?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沈予桉边说边站了起来,“王秀才纵使掩盖得再完美,也无法抹掉他就是沈昔相好的这个事实,跟我去找一个人,她一定可以证明我没有撒谎。” “找谁?“张能拿起放在桌上的刀,把茶杯里的茶一口饮尽,跟着起身。 “沈昔的娘,不过她或许畏惧王家的势力不敢说实话,咱们得吓唬她一下。” “怎么吓唬?’ “陪我去买身粉色衣裳,一双红鞋.” 张能脸色变了一变:“呃~~沈姑娘你可真胆大。“ 沈家村,沈文广家。 沈文广为了女儿的事情奔波了一天,实在太累了,一上床就呼呼大睡。 沈氏白天哭累了睡,睡醒了哭,在床上躺了一天,这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想着前些天还活蹦乱跳的女儿这会儿却冷冰冰地躺在县城义庄里,心都要碎了。 这两天光顾着伤心,纸钱都没给女儿烧点过去,便摸索着起来点了油灯,去厢房里找了把纸钱准备去院子里烧。 沈文广家就在村头马路边,堂屋比马路高那么一点,沈氏把灯盏挂在晾衣裳的竹竿上,点了纸钱跪在院外开始烧。 她家对面是块稻田,两旁都是菜地,这会儿四周黑漆漆的,焚烧纸钱的火光忽明忽暗。 “沈昔啊,娘烧点钱给你,你记得来领啊~'' 她的声音在寂静漆黑的夜里格外的疹人,沈氏听了自个儿心里都有些发毛,脑海里浮现出沈昔那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听男人说她尸首还被解剖了,肚皮被划开了,眼睛瞪得滚圆始终不肯闭眼 沈氏不敢再想下去,忙把手里所有的纸钱扔进火里,也没管燃没燃着,脊背发凉地提起灯盏赶忙往堂屋里走。 “娘~~~娘~~~“ 沈氏头发一麻,额头上就冒出一层冷汗。 “昔昔文啊,你可别吓娘,娘刚给你烧了钱,你拿了就走吧。” “娘~~我不走,我的情郎在哪我不走~~ 这声音轻飘飘,冷冰冰的,听了毛骨悚然。 到底是自己女儿,沈氏壮起胆子往身后一瞟,半空中披头散发粉衣红鞋,分明是女儿吊在山洞里晃来晃去那副样子。 沈氏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瘫在地上语无论次:“昔昔文你吓娘做什么?你找王秀才去,他才是你的情郎啊,快去。’ “王秀才不认,他不认~~娘,女儿冤啊,冤啊~” “他不认?他收了你的香襄,收了你的衣裳,他敢不认?你找他去,带他一起下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说完沈氏连滚带爬地进了屋子,砰地一声关上大门,估计已经吓尿了。沈氏走后,躲在树后的张能手一松,沈予桉便从半空中掉下来。 两人就着朦胧的月光悄无声息地出了村,走向栓在路边的马。 “都听到了么?你怀疑我撒谎,但死者的娘总不会撒谎吧?’ 沈予桉边说边脱掉身上的衣裳和鞋子,她虽然不信鬼神,但也嫌晦气。张能这下相信了,翻身上马。 “走,去华阳书院。” 他们连夜回的沈家村,正好连夜赶到华阳书院,只要把沈昔送给王秀才的香襄和衣裳翻出来那就是铁证,任他再狡猾也抵赖不掉。 半夜时分,沈予桉和张能到了华阳书院外面。 到了这里之后才犯了难,谁知道王秀才住在哪间房?若乱搜一通肯定打草惊蛇。 “张大人要是肯信我,今晚都能破案了。”沈予桉剜了张能一眼,“现在只能先回去,明天再说了。“ 张能受了沈予桉几句埋怨,两人又回了大河镇,找了家便宜的客栈住下。 第二天一早兵分两路,张能前往华阳书院打听王秀才的情况,而沈予桉则在镇上偷偷打听王家买的宅子在哪。 张能翻墙进入华阳书院之后,发现院里晾满了衣裳,都是书院里的院服,忙拿了一身换上。 刚想找人打听,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走来,好巧不巧竟然是王秀才。 张能咒骂了一句倒霉,连忙背过身装作收衣裳的样子,也不知道躲不躲得过去,急出了一身冷汗。 “喂,王文钦。”有人把王秀才叫住,“院长叫你过去有事。” “好,我这就去。”王文钦望了张能一眼,跟着那人走了。 张能长吁了一口气,赶紧离开了这里。 他在拐弯抹角一通询问,终于探听到了王文钦的住处,并且想起王文钦刚才不是被院长叫走了么,时机岂不正好? 忙毫不犹豫地往王文钦所住的房间跑去,先在门外张望了几眼,见没人,便迅速开门钻了进去。 房间里一共四张床,还挺干净整洁。 张能也只打探出了王秀才的房间所在,哪个床是不知道的,时间紧迫,只能一张床一张床地翻了。 (本章完) 第34章 造孽呀! 房间简洁,一目了然。 靠墙四张床,每张床的床头搁着一个衣箱,床对面是窗户,窗下一溜过去四张桌子四把椅子,就是这么些东西。 张能决定先翻枕头下面,心上人的东西大抵会压在枕头底下,摸一摸闻一闻以解相思之苦。 然而四张床翻过去,一无所获。再翻衣箱。 衣箱没上锁,里面的衣物清一色的院服,连香味都没有更别说香襄。张能搜完有些失望,正准备离开这时有脚步声传来,有两人对话。 “姑姑这次来,大概住多久?”是王文钦的声音。 “谁知道?那么不放心把我流放到乡下来做什么?脑子有病。” “瞧表哥这话,哪有这样说父母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张能扫视了房间一圈发现无处可躲,好在窗户开着,忙一个鹞子翻身上了屋顶。 刚在屋顶趴好,开门声传来,王秀才和宋玉安走进房间。 张能忙轻轻揭开瓦片,屋里两人正脱下院服准备更换衣裳,张能连忙瞪大眼睛使劲往屋里瞧。 书院里既然统一着院服、那死者给情郎做的衣裳十之八九是中衣,说不定死者会在中衣上面绣名字,另外香襄也很有可能戴在身上,赶紧瞧仔细了。 可惜隔得太远,瞧了半晌也没瞧出什么名堂,但可以肯定的是王秀才腰上没挂任何饰物。 这两人换上寻常衣裳之后就背上包袱走了,他们走后张能又进到屋里细细翻了一遍,仍旧没翻出什么,只得脱下院服离开。 沈予桉的任务是打探王家新宅,可转了一圈同样没有收获。 镇子挺大,王家又是刚买的宅子,搬都没搬谁知道在哪? 还真是出师不利,两人又在茶楼碰了头。一见面就各自摊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失望。 张能把刀往桌上一放,大口喝茶。 沈予桉愁眉不展,心里即牵挂着纪风又担心纪寻,整个人消瘦了不少。 “早知道就问王秀才他家宅了买在哪,那天不还说叫我们夜里爬墙进去看么?咱就应该听他的话。“沈予桉边喝茶边后悔。 “会有这么坦然的杀人凶手么?我总觉得这个王秀才不像在撒谎,到底哪里出错了?” “出什么错?我两只眼全都看见了,再说昨晚你不也亲耳听到了?沈氏那番话像是撒谎么?“ “所以到底哪里出错了?“ “错不了,王秀才就是个演技派,他成功把你迷惑了。“ 张能无语摇头,也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要不今晚我扮作沈昔,去吓一吓王秀才?让他自个儿主动交代?” “沈姑娘那一招吓吓女人差不多,若是男人一刀过来“ “那算了~~”沈予桉耸了耸肩,她可不想变成真的鬼。 沉默了一会儿,张能想起书院里王秀才和另外一名男子的对话,便问沈予桉道:“这个王秀才有位表哥?’ 沈予桉愣了一下,好像在井口听到有人说过两嘴,说京城里来了位贵公子,应该是苏员外的外甥子。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在书院听到他们对话,什么姑姑表哥,那不就是表兄弟么?’ “书院里听到的?他那位表兄也在华阳书院?“沈予桉捧着茶碗,有些惊讶。 这个她是真不知道,还以为那位贵公子来乡下玩一趟早回京城了,没想到会在华阳书院里读书。 张能点头:“肯定啊,一身华阳书院的院服。” 沈予桉眉头皱了皱,觉得脑子有点儿乱。 记得第一次去镇里卖人参就是和沈昔一同坐的牛车,沈昔兴高采列地去、垂头丧气的回来,并且一回家就跑进房间哭去了。 这意味着什么? 第二回再和她同乘,她同样在华阳书院下的车,可回家的时候趾高气扬春风得意,跟第一回判若两人。 这,又意味着什么? 沈予桉脑子转了两转,突然犹如醍醐灌顶。 换人了?沈昔前后私会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第一个男子拒绝了她,所以那次她回来的时候脸色难看伤心失落。 第二次来私会的男子才是她真正的相好,收了她的衣物和香襄,因为那天沈昔上牛车的时候包袱明显瘪了下去,并且一副心花怒放的样子。 “张大人,王秀才他应该真的没撒谎。”沈予桉噌地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激动,“他并不是沈昔的相好,沈昔的相好另有其人。’ “哦?”张能眸光一亮,“来来来,别激动,坐下说。” “嗯~~。”沈予桉灌了半碗茶才平复住心绪,把沈昔的事情细细说给张能听。 张能听完也激动起来,忙跟沈予桉展开热烈讨论。 一番分析之后,他们得出一个认为最合理的结论。 沈予桉曾经三次碰到沈昔来镇上。 第一回应该是向王秀才表白,遭到了王秀才的拒绝。 第二回就已经跟王秀才的表哥勾搭上了,过来给他送衣物。 第三次拦沈予桉的牛车应该是她与人私交被爹揍了,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投奔相好。 这一走,她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里不确定是不知道她是被人控制还是自己不肯露面,总之后来她有了身孕,随后被害身亡。 “她脚上穿着婚鞋,应该还幻想着跟那位官公子成亲呢。“沈予桉有些唏嘘。 “是啊,或许正因为贪念太大才惹来的杀身之祸。” “张大人,若沈昔真的是那位官公子杀的,你还会替我相公主持公道么?“沈予桉可怜巴巴望着张能。 王秀才的姑父可是京官啊,万一张能畏惧权势撒手不管,那该如何是好? “只要人是他杀的,我定将他捉拿归案。”张能回答得无比肯定,“不用担心你相公,他绝对不会有事。” “小女叩谢张大人,叩谢巡按大人。”沈予桉扑通跪了下去,眼睛一下就红了。 张能吓了一跳,忙把沈予桉扶起来。 “沈姑娘怎能行此大礼?这桩案子我一定会管到底的,你放一百个心。” “谢张大人替民女的相公申冤。”沈予桉声音哽咽。 她和纪寻一个人称沈傻子''一个人称纪瘸子’,像他们这种最底层的屁民在生死关头有人肯为他们撑腰,这种感动无以言表。 张能只能暗暗叹气!夜王啊夜王,你分明轻而易举就能脱身,为何要一个平民女子为你竭尽全力? 造孽呀! (本章完) 第35章 凶手另有其人 “走,沈姑娘。”张能拿起桌上的刀,招呼沈予桉下楼。 “去哪?”沈予桉急忙跟上去。 “华阳书院,好好调查一下这位京城来的官公子。”两人出了客栈,前往华阳书院。 路上继续讨论此事。 ““张大人,若沈昔的相好不是王秀才,那为什么我那天看到沈昔和他手挽手?“沈予桉依旧还有许多疑问。 “你看到的不过是背影,事实上王秀才和他那位表兄年纪相当,身材相当,至于衣裳嘛,表哥穿一下表弟的衣裳这不是很正常么?'' “可是沈昔的娘一口咬定是王秀才,这又作何解释?” “沈昔一开始要勾搭的本来就是王秀才,说不定还是她娘唆使的,没想到王秀才拒绝了,于是沈昔阴差阳错搭上了王秀才的表哥但没跟她娘讲清楚,这样解释可还合理?” ”好像有理。“沈予桉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光凭猜测没用,去书院调查一下应该就清楚了。'' 两人说着已经来到了华阳书院外面,一打听王文钦的表哥、京城里来的贵公子,大家几乎都知道。 “宋玉安嘛,那个纨绔。”有人笑着回答,看来这位官公子在书院名气还挺大。 “纨绔?为何说他是纨绔?“沈予桉笑着追问。 “三天两头就上青楼,不是纨绔是什么?'' “上青楼?青楼的女子多不干净,就没有一个固定的相好?“ 被问的公子年纪轻,又是个直肠子,当即嘿嘿一笑。 “我跟宋公子住一屋,比王文钦还要了解他,宋公子刚来那会儿的确爱去青楼,后来处了个相好,把人家养在外头了,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沈予桉和张能对视一眼,目露欣喜:“你知道养在哪个地方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对外还说上青楼,估计怕父母知道,不过他经常晚上走早上回,应该就在镇上。” 张能和沈予桉心里有了底,谢过这位直男后又赶往镇里。 “他一定把沈昔养在王家新买的宅子里了,否则干嘛瞒着王秀才?“沈予桉猜测。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张能点头:“所以必须找到这座宅子,那里极有可能就是凶案第一现场。“ 沈予桉无奈道:“可我到处问遍了,没人知道在哪。” ”确定宅子是空着的么?“ “苏员外进京贺寿还没回来,肯定空着。’ “那就简单了,只要是没人居住的高墙大院就潜进去看看,若死者在里面生活过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聪明。”沈予桉觉得这招十分可行,“镇上空着的大宅院肯定不多,乡下人可不是谁都住得起大宅院的。“ “走,问问去。“ 换了个法子一问,果然,镇上那些好管闲事的大爷大妈对这些事情门儿清。 可惜张能和沈予桉把十几座空宅院拜访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 两人实在不甘心,连那些空着的二进和一进的小宅院都进去找了,全都积满灰尘,没发现一间居住过人。 “你的消息是不是不可靠啊?“从最后一间宅院出来,张能无奈地望着沈予桉。 沈予桉犯难了,“我也是听村里那些娘们议论的,谁能证实呢?不过纵使王家没在镇上买屋,他宋玉安也一定租了一间给沈昔住。” “那就更难找了,除非拿着宋玉安的画像挨个排查,可这样势必会惊动他。”两人正坐在路边发愁,一位牵牛的大爷打这经过,在他俩面前停了下来。 “你们找空置的大宅院是要买还是怎的?“他见张能衣着气质不俗,便问了一句。 “的确想买来着,大爷可知道哪儿有?“ “喏,打这边往西出镇,再沿着华阳书院那条道走一半,再转右边的道一直走到头,那儿就有座宅子空着,主家两个多月前搬县里去了,也不知卖没卖掉。” 两人一听立即振奋起来,谢过大爷后直奔镇西。 照大爷所说很快来到一座宅子面前,到了这里才发现,屋后有条小道直通华阳书院,不过十来分钟的距离。 沈予桉和张能都显得有些兴奋,二话不说直接爬墙进了院子。 院子里安静得可怕,冷风卷起落叶,阵阵寒意袭来,沈予桉打了个寒战紧跟在张能身后。 ”吱哑~~”张能推开正屋大门,里面摆设一应俱全,瞧了两眼没发现什么异常,走向旁边厢房。 这是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前面两个院落没有什么发现,进了三门之后有发现了。 一进院子就看到满园子菊花开得热烈,像是不久前刚浇过水似的。 “多久没下雨了?”张能问。 “近两个月了。”沈予桉回答得很肯定,她穿越过来之后也就是摸黑从大河镇赶回沈家村那晚下了一场雨,干得地都开裂了。 “一定就是这里了。”张能绷紧了神经,一步步朝正屋靠近。 一推开正屋的门沈予桉的心就扑通狂跳了一下,她可是医生啊,这一刻竟也被屋内的情形骇了一跳。 屋里布置成了一个新房,喜烛,喜被,大红喜字,就差一对新人就可以拜堂成亲了。 “进去搜。”张能抬腿跨了进去,沈予桉紧随其后。 两个人把整间屋子翻了个遍竟然一无所获,沈予桉扶着脑门往门槛上一坐,有些绝望。 “这是什么?”张能突然蹲在地上,被地上一枚若有若无的泥脚印所吸引。 沈予桉忙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泥脚印不止一枚,而是一串.这一串隐约可见的泥脚印一路蔓延到后院一处偏僻的角落。 “这里埋了东西。”沈予桉激动地指着树下,那儿的土明显新翻过。 张能急忙找来一把锄头,沿着树根刨下去,刨了挺深一段距离之后,露出一个包袱。 七手八脚把包袱拽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包衣裳还有一个香襄,香襄上‘沈昔“两字歪歪扭扭,绝对出自沈昔之手,而中衣上面也同样绣着沈昔的名字。 “予桉姑娘,这桩案子差不多破了。”张能说得很肯定,“凶手就是王秀才的表哥宋玉安,走,拿人去。” (本章完) 第36章 她的死真的跟我无关 张能说着抖掉包袱上面的泥土,挎在肩上准备离开,被沈予桉拖住。 “张大人别这么急着下定论,先好好勘察一下这里再说。“ 沈予桉边说边四处张望。 “要是沈昔失踪的那二十多天是住在这里的话,那一定会有生活的痕迹。” “譬如,在哪做的饭?锅碗瓢盆总得有吧?换洗的衣物呢?为何一件都没有?“ 张能回答:“做饭那还用说,在灶房啊,换洗的衣物恐怕早被宋玉安扔了。” “那这个包袱他干嘛埋在树下?不懂一块扔了啊?“沈予桉越想疑问越多。 张能一下被问住了,愣了一下道:“先去灶房瞧瞧吧。” 于是两人去找灶房,三院这边没有,最后在中院找到了灶房。 “锅都生锈了,不知道多久以前做过饭了。“沈予桉愁眉不展,刚觉得拨云见日的案子,似乎又疑云重重,“我觉得这儿根本不像有人住过二十多天的样子。” 张能眉头揪到了一堆:“那婚房,菊花,定情信物这些东西到底是谁弄到这儿来的?’ “所以啊,你要怎么去抓宋玉安?” “唉,这案子还真是复杂.玩捉迷藏呢?“张能无奈摇头。 心里念叨着夜王啊夜王,你能不能别当缩头乌龟?咱为了给你调查这桩案子都快要秃头了。 恼火! 沉默了一会儿,沈予桉睁大眼睛注视着张能。 “张大人,你不觉得这儿根本不像案发现场么?怎么觉得像是特意布置出来的。” “若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的话,为何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再者宋玉安杀了沈昔后又是如何把尸体运到沈家村、吊到山洞里去的呢?他有同伙吗?一个人能否办得到?“ “当然最主要的,你要怎么证明宋玉安和沈昔的关系??” 张能挑眉:“需要证明么?抓起来一问就清楚了。”嗯嗯,无论夜王还是煊王,他们的方法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可惜夜王不肯露头,不然案子早破了! “那如今怎么查?沈昔的东西全埋在这,谁知道她生前送给了谁?”张能没辙了。 “我也不知道。“沈予桉愁眉苦脸。 “你既然不知道,那就听我的。“张能把包袱往肩上一挎,大步来到墙角的树下,“跟我来。” “去哪?“沈予桉一脸诧异。 “你别问,一切由我决定,否则你相公的案子破不了了。”说着几下窜上了树,把手伸给沈予桉。 沈予桉拉着他的手,两人从树上翻出去。 “去沈家村,直接拿人。”张能二话不说,打马就往沈家村奔,沈予桉只得跟上去。或许最直接的方法最有效呢?若想让对方露出破绽干脆打草惊蛇。 等他们赶到王家大门口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大门外停着几辆马车,隐约听到欢声笑语从院里传出来。 张能直接上前敲门,过了半晌,管家把门拉开。 “请问找谁?“管家上下打量着张能。 沈予桉忙上前,“这位是巡按身边的张大人,是来沈家村调查沈昔被害一案的。” 管家一听立即怒道:“你们查你们的案,敲我王家的门做什么?晦气。”王家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连管家都气势十足。 说完就要关门,被张能伸手抵住。 张能把县令令牌亮出来:“叫宋玉安出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他。”管家扫了一眼,见的确是县令令牌,便转身回了院内。 透过半开的门缝,可以看到里面满满坐了一桌人,正在热热闹闹地吃饭。 沈管家走到一位衣着贵气的妇人身边同她耳语了几句,那位夫人的脸色便阴沉下来,把筷子拍在桌上,拎着裙摆匆匆过来。 她就是王员外的姐姐,宋玉安的母亲苏氏。 苏氏扫了张能一眼,不屑地抬了抬下巴:“找我儿何事?有话可以同本夫人讲。” 张能把县令令牌给她看了,冷冷道:“这位夫人,此事与你无关,麻烦把宋玉安叫出来吧。” 苏氏怒道:“我儿子犯什么事了?你先跟我说清楚。“她声音很大,立即惊动了里面吃饭的那些人,柳氏和王秀才还有一位贵气的小姐全都围了过来。 “张大人,你们还有完没完了?”王秀才怒容满面,还以为张能和沈予桉是来找他的,“我都说了我和沈昔毫无瓜葛,你们屡次三番打搅,小心我报官。” 张能:“这回不是来找你的,是找你表哥宋玉安的,把他叫出来吧。”苏夫人勃然大怒:“你说叫就叫?你算什么东西?拿个鸡毛当令箭. 苏氏话未说完张能一把将她推开,抢步朝院里奔去:“宋玉安你还想逃?老老实实认罪说不定还能博个宽大处理。“ 说着一把拖住跳上石桌想翻墙逃走的宋玉安,反手摁在石桌上。 “你放开我,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宋玉安拼命挣扎,吓得面白如纸。 “没杀人你跑什么?”“张能说着拿绳子把他捆了个结实。 “我是怕你们冤枉我杀人才吓得想逃,我真的没杀人啊,娘,我敢指天发誓。” “我儿说了他没杀人,赶紧把我儿放了。”苏氏气得浑身发抖。 “他说没杀就没杀?看看这些东西吧。“张能把包袱丢在地上,露出里面两件中衣和一个香襄。 王秀才把东西捡起来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表哥,你,你竟然和沈昔有私交?你怎么会是这种人?” 宋玉安知道抵不过,大声狡辩道:“我的确和沈昔偷偷来往过两回,也收了她的东西,但也仅仅只是两回而已,后来她突然就不见了,听说失踪了,再后来听说被纪寻杀死在山洞里,她的死真的跟我无关啊。” “还说跟你无关,证据确凿容不得你狡辩,本官这就带你回县衙,关起来再说。’ 张能不管三七二十一,押着宋玉安就走,苏氏上前想阻拦,被张能一掌挡开,随后拨出了明晃晃的官刀。 “本官奉巡按之命彻查沈昔被害一案,若谁敢阻拦本官办案,小心刀剑无眼。”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张能把宋玉安押上马背,骑着往县衙而去。 (本章完) 第37章 这桩案子,差不多破了 从沈家村到县城只用十五分钟左右,张能把宋玉安横架在马背上,一路狂奔赶回县衙,天还没黑。 宋玉安差点被颠吐,被张能押进衙门大堂瘫坐在地。 “张大人啊,你这是干嘛呢?知道他是谁吗?就敢随便拿人?”林县令得到消息心肝乱颤地赶来,平时他见了王家人都要满脸陪笑,这会儿宋公子竟被拿到县衙里来了,可把他吓坏了。 “宋公子你还好吗?我马上给你松梆。”林县令手忙脚乱地把宋玉安扶起来了。 张能眸光冰冷地瞪过去:“林县令胆敢私放杀人疑犯?是头上乌纱不想要了还是脑袋不想要了?“ 林县令吓得一哆嗦,停下手中动作,“你说宋公子是杀人凶犯?这怎么可能?'' 张能扯了下嘴角,一脸冰冷:“林县令怎么知道不可能?难道沈昔是你杀的不成?” 林县令被塞住下巴,不作声了,苦着脸坐在一旁。 张能拖了把椅子,坐在宋玉安面前,把大刀架在大腿上。“叫什么名字?” 他这副架势吓得宋玉安呕都不敢呕了,结结巴巴回答:“宋,宋玉安。” “和沈昔怎么认识的?何时认识的?“ “一个多月前吧,具体哪一天我也不记得了。”宋玉安战战兢兢开口,“那个时候我刚来书院没多久,去我舅舅家拿东西,第二天回书院的路上看到一个姑娘走路去镇上,我就搭了她一程。’ “她说她叫沈昔,也是沈家村的,沈昔得知我的身份后就主动投怀送抱,我经不起诱惑在马车上便与她'' “事后我赠了她两件首饰,告诉她十天后我修沐、让她来找我。” “十天后她果真来了,送给我两件中衣一只香襄,我偷偷把她带到舅舅新买的宅子里玩乐了一番,午后时分她就匆匆走了。'' “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二十多天前,她说没搭到牛车来晚了,当晚我又把她带到舅舅的新宅里住了一晚。“ “第二天我去书院时她还没起床,我留给她十两银子叫她早些回去,可她说她爹发现与她人私相授受打骂了她,她不想回去。” ”有免费的女人玩谁不乐意?我就留下了她,叫她暂且在那住着,晚上我再偷偷翻墙出来陪她。“ ”可那天晚上我想办法从书院跑出来,来到舅舅家宅院时,里面空无一人,沈昔就那样不见了 “张大人,林县令,我没杀人,真的没杀人。'' 听完宋玉安的叙述张能沉思了片刻,问宋玉安道:“大前天下午申时初到酉时末你在哪?’ 宋玉安想了一下,很肯定地回答:“在书院里啊,不信你们可以去书院里问。” 说完又赶紧补充:“沈昔失踪后我其实挺难过,心里压力挺大的,一直缩在书院里哪儿都没去。” “呵~~哪儿都没去?敢撒谎看我不一刀砍了你。“张能提起刀子噌地站了起来,“有人说你养了个女人,晚上走早上回,这会儿你竟敢说哪儿都没去?糊弄谁呢?'' 宋玉安一听惊诧莫名:“这,这谁说的?到底是谁竟敢这样坑害我?” “有没有坑害你一查便知,林具令,先把宋玉安押入天牢,明日好好审问。” 林县令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宋玉安自己都承认和沈昔有一腿了,此刻自然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只得叫人把他押下去关了。 把宋玉安关进天牢之后,张能带着沈予桉来了纪寻居住的衙门后院,叫林县令派人给他们端上饭菜,三人一道吃饭。 沈予桉和张能吃着吃着,讨论起了案情。 “张大人,你觉得宋玉安真的是杀人凶手么?”沈予桉眼底里满是疑惑,“我总觉得他没撒谎。’ “没撒谎?那除了他,杀人凶手还能是谁?你相公?“说着张能偷瞟了纪寻一眼。纪寻面无表情,没听到一样。 沈予桉白了张能一眼:“张大人,这桩案子任何人都能怀疑,但一定不要怀疑我相公,他若会杀人我脑袋剁给你。” “哟?护起夫来了?沈姑娘对你家相公看来是真爱。” “什么真爱,是信任和了解,心有灵犀懂吗?“ 打趣了几句,说回正题。 张能一脸认真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也觉得宋玉安的话不像撒谎,他若有那种素质,在王家时根本不可能吓得想爬墙逃。” “可不是?瞧他那胆小如鼠的样,敢把一个死人背到山洞里挂好?我不信他有那种胆量。’ “若他也不是杀人凶手,那就麻烦大了,这个罪名恐怕还得落到你相公头上。” “为什么落到我相公头上?我相公他是冤枉的。” “宋玉安不也说自己是冤枉的?不光他自个儿这样说,他娘也这样说林县令也这样说,而你相公除了你,还有谁说他是冤枉的?“ “他是我相公,我说他是冤枉的他就一定是冤枉的,谁想嫁祸给他,先砍了我的头再说。“沈予桉噌地站起来,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好了,这桩案子既然这么复杂,那便交给我来查。”纪寻不紧不慢地开口。 沈予桉和张能面面相觑。 张能内心:这一蹶不振的家伙总算肯为自个儿的事情出头了,嗯嗯,至少肯想办法让自己活着了。 沈予桉则是震惊,这家伙的口气怎么这么大呢?奇怪的是张能居然一副理所应当的神情,好像这桩案子本来就应该由纪寻来查清楚似的。 “那个,阿寻,你觉得这桩案子要怎么查?”沈予桉望着纪寻试探道。 “先把案情说给我听听。”纪寻眉目淡然。 “是这样的。”张能抢着回答,“沈昔有一个相好,之前一直怀疑是王秀才.”边说边用筷子在桌面上比划。 “这儿是华阳书院,这儿是王家三进三出的新宅,在后院这个位置挖出了绣着沈昔名字的中衣和香襄 “我们原本怀疑宋玉安就是真凶,但宋玉安性子胆小懦弱,他所供述不像撒谎但又与我们所调查的完全不同. 纪寻听完之后肯定道:“这桩案子,差不多破了。” (本章完) 第38章 易装癖? 哦?这么厉害的吗?沈予桉惊奇地瞪着纪寻。 纪寻是和张能面对面在聊,听了纪寻的话张能忙抬头望向他。 纪寻淡淡道:“你们只需要去调查三件事,此事便能水落石出。“ 沈予桉和张能赶紧竖起耳朵认真听。 “第一,不是有人说宋玉安''夜里走早上回''么,问清楚他看到的是不是背影。” “第二,沈昔遇害那天院长不是说看到了王秀才?问他看到的是不是背影。“ “第三,从王家到东山脚山洞的那块荒地,可有马车车辙的痕迹。’ ”若这三个问题都是‘是’,那便直接拿出巡按令牌去王家搜,不过,必须多带几个人。”张能和沈予桉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地对视了一眼。 第二天,沈予桉和纪寻带了六个衙役直奔南阳书院。 “咝~~你们一问好像的确是这样,宋玉安夜里偷跑出去回回爬窗户,我的确只看到过他的背影。“那位直肠子书生如是说。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宋玉安?”张能奇怪地问。 “这还用问?他穿的是很华贵的蜀锦,这种衣裳整个书院恐怕只有宋玉安有。” 问完直肠子书生,张能找到院长。 “对,那天用晚饭的时候我的确看到了王秀才,王秀才当时掉了样东西在地上,正弯着腰捡,我便同他打了声招呼,说了句‘这么晚才吃饭?’,他嗯了一声。” “那院长怎么知道他是王秀才?你可看到他的脸了?” “没有,不过王秀才的院服胳膊上绣着他的名字来着,一看就知。“出了华阳书院,沈予桉和张能带着六位衙役继续往沈家村赶。 到了沈家村之后,他们并未走通往村子中心的小路,而是上了西南方向通往王家宅子的青石板大道。 王家宅子离得村庄较远,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占地颇广。 沿着大道走了不远,前面一块荒地,这块荒地直通东山脚山洞。 在荒地上没找多久,果然发现了马车车辙,车辙一路通向山洞外面。 “走,去王家。”张能招呼了一声,按纪寻所说直接去王家搜查,几人很快来到王家宅子外面。 敲门,依旧是之前那个管家开的门。 “你们到底想干嘛”他话未说完张能直接把门顶开,带着所有人冲了进去。 “你们去后院,你们负责中院,你们两个搜前院。“人多一点搜查的速度就快许多,不给嫌犯反应的机会。 “是,大人。”六位衙役很快分散开去, 柳氏听到动静带了一帮家丁赶过来阻拦:“你们可有搜查令?没有搜查令这可是私闯民宅?犯法的。” 张能把巡按令牌亮出来:“巡按大人代皇帝出巡,见此令牌犹见皇帝,还不跪下?” 柳氏吓得忙跪了下去,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张能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王秀才呢?” “他,他在后院。”柳氏脸色变了变。 张能和沈予桉忙往后院去。 还没走到后院呢,两个衙役就押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小姐过来了。 这位小姐使劲低着头,头发披垂遮挡着脸,高挑的个儿身材凹凸有致,瞧着像是高门大户的小姐。 “抬起头来。“张能近前两步,盯着这位女子打量。 这位女子却始终不肯抬头,死死勾着脑袋。 ”把她的头给我抬起来。”张能一声命令,衙役便抬起了姑娘下巴。 沈予桉一看,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 这人化着蹩脚的浓妆,粗黑的眉毛宛如两根毛毛虫,腮红好似猴屁股,抹着血红的唇脂,虽然妆容夸张得可怕,但不难认出那是一张熟面孔。 这人竟然是王秀才!王秀才居然是个女人? 不不不,不应该这样说,应该说他居然装扮成了一个女人? 易装癖?这~~,这也太特么颠覆了。 沈予桉正惊讶万分,衙役又有了收获。 “报告大人,搜出来一些东西。”衙役说着把一包东西扔在地上。 沈予桉一看,正是沈昔的遗物,那支累丝金钗她还见沈昔戴过。 “王秀才,你有什么可说的么?”张能冲他冷笑了一下。 一脸浓妆面目全非的王秀才一言不发,死者遗物全在他屋里搜出来了,他也是无从狡辩了。 ”把人捆了,带走。” 王秀才没有反抗,低垂着眉眼任人把他双手反绑在后,神情间竟流露出一丝如释重负。 村上许多人听到消息前来围观,一身女装的王秀才一被押出王府大门,大家就看怪物一样朝他围了过来。 “这,这位姑娘“可是王秀才?王文钦?“ “可不就是他?没想到王秀才瞧着斯斯文文,竟然是个这种变态。” “瞧他的胸?塞了什么撑那么大?瞧着像两个包子。’ 巧的是这位邻居话音刚落,王秀才的胸''就松动了,直接掉到了腰上,随着走动最后掉地上去了,还真是一个雪白饱满的包子。 “儿啊,我的儿啊!!”王秀才的母亲柳氏从院内追出来,瘫倒在院门口,捶胸顿足,“你这个样子叫娘如何向你父亲交代啊!我的儿!” 或许连柳氏都不清楚王秀才有这种特殊的癖好,此刻也是震惊极了。 眼睁睁望着扮成''女儿的儿子被张能带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回县衙坐的是马车,用了半个时辰。 刚到衙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咒骂,林县令不停地给人陪礼道歉。 “宋夫人,不好意思啊,这桩案子我们一定会好好查的,一定会还令公子清白的,你放心。” 苏氏声音尖利道:“我儿子你把他关在哪了?赶紧给本夫人放出来,否则让你人头落地。’ 林县令点头哈腰:“宋夫人息怒,这桩案子由巡按身边的张大人接手了,我要是有这个权力宋公子就不会被关进去。’ 苏氏两眼血红,跟要吃人似的。 ”张大人呢?叫他给本夫人滚出来,光凭猜测就抓了我的儿子,他若不拿出证据来我绝不善罢甘休。’ “还有那个沈予桉,对对对,还有她的相公纪寻,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有好果子吃的。”正吵闹不休,张能押着王秀才进来了。 看到王秀才走进来,所有人无不震惊地注视着他。 (本章完) 第39章 杀了沈昔我不后悔 “文钦?这,这怎么回事?”苏氏望着王文钦像见了鬼一样,不由捂着嘴巴后退了几步。林县令也惊得目瞪口呆,一屁股跌坐圈椅上。 “林县令,把闲杂人等禀退吧。”张能扫了林县令一眼。 林县令忙把苏氏和她带来的侍卫随从全部清理了出去,张能开始审案。 “说吧,你是如何把沈昔给杀了的?” 王文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39章 杀了沈昔我不后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0章 发财的机会 王秀才的招供虽然显得有些凌乱,但略一整理这桩案子便清晰明了了。 宋玉安私生活凌乱,男的喜欢女的也爱,他先和王秀才有了男男关系,之后又勾搭上了沈昔惹恼了王秀才。 于是王秀才一气之气掳走了沈昔,把沈昔关在了沈家村的王宅,并且夜里穿上宋玉安的衣裳、冒充宋玉安偷跑出书院,回王家折磨沈昔。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40章 发财的机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1章 空间升到了四级 “娘?怎么办?” 王秀才的妹妹王雪曼浑身哆嗦,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爹和大哥到底何时才能回来?要不要派人去给他们报个信,叫他们加快行程早些赶回来处理这件事?, 柳氏只知道抹眼泪,出了这种大事家里没个男人,让人六神无主。 默了默,王雪曼赌气道:“娘,沈文广家不就图钱么?要不咱就赔些钱,先把这件事情平息了再说吧。’ 提到钱,柳氏不哭了,狠狠抹着眼泪。 “文钦都下死牢了,他的命可能都要赔出去,凭什么还要我王家赔钱?沈文广他休想。“ 钱到底难挣,一提到钱谁都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王雪曼劝道:“母亲,说不定赔了钱他们肯放二哥一命呢?“ 柳氏听了这话眼里绽放出一丝光芒,可很快又黯沉下去:“那可是杀人罪啊,恐怕陪再多钱也买不来你二哥的命了。“ “那可不一定。“王雪曼眼珠一转,“只要舍得使钱,说不定能让沈昔变成''自杀“。” “这~~行得通么?”再不堪也是自已的亲儿子,柳氏听说王文钦的命还有救,也没那么心疼银子了。 “娘,要不要我想办法打探一下?看看沈文广家肯不肯拿银子解决这个事情。“ “嗯嗯,那你快去。’ “好。”王雪曼应着,正准备打小门出去,这时一个婆子钻了进来。 “夫人,小姐。”婆子惊慌失措地进来。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王雪曼问道。 ”也,也没什么事。”婆子眼中满是惊恐,说话磕磕巴巴,“就,就是奴才听到些流言,说得还挺可怕的。” 王雪曼面色一凛:“别人的瞎说你也信?嘴巴给我闭紧了。“沈昔是被哥哥掐死在后院的啊,光这个就已经够让人害怕的了,哪敢再听那些乱七八遭的? 王雪曼瞪了婆子一眼,打小门里出去了。 “你在外面听到些什么了?“柳氏好奇地问,倒想听一听外面传些什么乱七八遭的。 婆子忙道:“他们说,说有人看到沈昔的鬼魂了,粉衣红鞋飘在半空.” “住嘴。”沈氏还没听完就吓得瘫了,还以为别人说他王家其它坏话,不曾想是这种恐怖的流言。 宅子里出了人命已成凶宅,偏偏还不能搬出去,这几天哪个不害怕?整个府里的主子下人只敢挤在前院,人人惶恐不安。 这会儿听说闹鬼,柳氏几乎崩溃。 好在王雪曼很快回来了,跟柳氏说沈文广家肯私了,但开口就是一干两,只要给了钱他们就息事宁人,至于衙们里怎么判他们都不管。 一千两可是个大数目,这个数目在京城里都能买栋三进三出的大宅院了,柳氏哪敢做决定? 可一想到婆子说沈昔变成厉鬼了柳氏就害怕得要命,生怕沈昔找她索命。心道钱使完了还能赚,命没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当即做出决定。 “你让人把沈文广和沈氏叫来,再把村长和族长叫来,这事私了吧。” “好,我这就去。”王雪曼忙派人出去了。 很快,沈文广夫妇,村长沈文安,沈家族长沈里正,几人就匆匆赶到了王家宅院,坐下来协商此事。 虽说杀人偿命,但被害人家属肯拿钱息事宁人,也没人能管得着。 于是很快一千两银票就交到了沈文广和沈氏手里,立下一式四份的收契,证明死者父母收到了这笔钱,对杀人凶手如何判决概不追究。 达成协议之后沈昔的棺材很快就被抬走了,所有看热闹的人也全都散去,王家大门外恢复了平静。 而苏夫人柳氏带着女儿和小儿子连夜乘马车离开了沈家村,谁都不知道去了哪儿。 五天后这桩案子就宣判了,沈昔死于自杀,秀才王文钦涉嫌拘禁判入狱两年,赔偿死者家属银子五十两 案子判下来没几天沈文广一家就搬走了,听说搬到灵州城去了,谁都知道他们一家靠着被害的女儿沈昔发了家,不必再在乡下苦哈哈地刨地了。 王员外打京城回来之后也回过一次沈家村,从王宅里搬了些东西走,之后这座宅子就彻底空置了下来。 大家打那经过时虽然心里发毛,但到底没见过沈昔的鬼魂。都说钱赔到位了,冤魂也就安息了。 而东山脚那处山洞再也没人敢打那经过,进山的时候个个绕道走,渐渐地那处山洞也就荒芜了,再也看不出曾经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沈予安和纪寻的小院子砌了新的围墙,墙下种了一片秋海棠,艳丽的红花开得十热烈。 她原本想种菊花的,但一想到王秀才心里就有了阴影,打算以后再也不赏菊了。 这天早上沈予安醒来,打了个哈欠清醒了一下就进了随身空间。 她前段时间再忙也没忘记打理空间,这个时候空间里面已经完全大变样了。 空间升到了四级,土地也已经升到了四级,一个小型农场的雏形已经大致出来了。 一进空间就站在一个清澈如蓝宝石的水池旁边,水池中央汨汩冒着泉水,不用说,这口井就是她花500金币雇佣建筑工人打出来的。 泉水清甜,拿这水做出来的菜无比鲜美,堪称一口神泉。 水池右下方是一片农场,种着一半小麦一半水稻。 随着空间和土地等级的提升赚钱容易多了,种值的数量更多,出售价格也更高。空间里面已经小有盈余,此刻雇佣的农场工人正在收割小麦和水稻,唰唰的收割声热闹极了。 右边是新开辟出来的果园,面积不大只种了一颗苹果树,树上挂满了即将成熟的苹果,沈予安摘了个红了一半的苹果尝了一口。 哇,又脆又甜,品质上乘,太好吃了! 当即决定摘些出去给大家尝尝,很快,沈予安便摘了一篮子个大饱满的苹果出了随身空间。 院外,纪寻正教纪风练功夫。 沈予安给他俩一人塞了一只大苹果,“快吃,好吃着呢。”说完进了灶房,留下几个放桌上,其它的拎着去了周大娘家。 刚走到大槐树下,就听到井口下面有人在议论。 “王家空置的凶宅听说被人买了,啧啧,这户人家可真胆大,这都敢住!” (本章完) 第42章 紫衣小姐 刚走到大槐树下,就听到井口下面有人议论。 “王家空置的凶宅被人买了,今天早上都已经搬进来了。” “是吗?那这户人家可真胆大,这都敢住!” “什么一户人家,就是一个姑娘带着几个婢女和婆子,瞧着气质不俗,像是城里来的贵气小姐。” “不会吧?城里来的贵气小姐?跑咱乡下来做什么?脑子有病吧?” “你还真说对了,听说这位小姐身子的确不大好,是来乡下养病的。” “买座凶宅养病?那合了适了,估计也是被人忽悠了。” 在这群洗衣裳的妇人里,恰好就有周大娘,周大娘一直低着头洗衣裳,也没说话。 沈予桉看到了她:“大娘,洗衣裳呢?“ 听到声音大家抬头望向沈予桉,而周大娘则笑着应了,捧着洗干净的衣裳上了台阶。而井口边大家突然转移了话题,议论起了沈予桉。 “你们知道么?沈傻子转性子了,不傻了。” “可不是?会骑马,还会验尸,听说沈昔肚里怀了胎就是她验出来的。” “不止这些,连这桩案子都是她带着张大人查的,硬是帮纪瘸子翻了案。” “要我说她原本就不傻,小时候多聪明伶俐?后来沈宏当兵走了天天被王老太打脑袋,打傻了,现在没人打她估计脑子又恢复了。“ “想必是这样,以后可不敢再叫她沈傻子了。” …… 周大娘从井口上来,看到沈予桉拎着一篮子水灵灵的苹果,奇怪极了:“上哪儿买这么新鲜的苹果?刚从树上摘下来似的。”说着还咽了口口水。 “大娘你尝一个,看看好不好吃。“沈予桉说着接过周大娘的衣盆,把篮子塞到周大娘手里,“要是好吃大娘就拎回家,给大叔和几位哥哥尝尝鲜。“ 周大娘“咔嚓“咬了一口,不由惊叹出声,“哇,这么好吃的苹果大娘还是第一回吃到,酸甜适度太好吃了。” 周大娘话音未落,便有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旁边接话,“这么好吃的苹果,卖不卖?” 沈予桉不由循着声音望过去,来者一身淡紫色襦裙,高挑的身材白皙的肌肤,长相娇俏可人。 身边跟着个扎双髻的小丫环,衣着和气质一看就是城里哪个高门大户人家的小姐。 她笑容温和地望了沈予桉和周大娘一眼,又落在那篮子苹果上面,十分嘴馋的样子。 ”苹果不卖。”沈予桉笑了笑,从篮里拿了两个出来递给这位小姐,“不过你可以拿两个去吃。’ 紫衣小姐立即笑容满面:“真的?那谢谢这位妹妹了。“说着亲自把苹果接了,还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嗅,说了句好香啊,一副感动满满的样子。 沈予桉顿时觉得把苹果送给她,似乎也挺不错。 “这位小姐,你可是新搬来沈家村的?”周大娘望着紫衣小姐,好奇地问。 “是的,大娘,我叫丁小怜,还请邻居们多多关照。”紫衣姑娘款款福了一礼,一看就是有气质有修养的大家闺秀。 周大娘也觉得这位路小姐十分不错,懂礼貌又有修养,还不嫌弃身份卑微的农村人,忙笑道:“路姑娘多礼了,大娘家就住在前面,要是需要帮忙尽管去找我。“ “好,多谢大娘。“丁小怜屈了屈膝,抿唇一笑。 沈予桉也冲她笑了笑,挽着周大娘的手走了。 她们走后,紫衣小姐便把苹果扔给一旁的婢女红鸾,一脸轻蔑地望着周大娘和沈予桉的背影。 “满身大粪味儿的乡巴佬,噗~~'' 红鸾也噗嗤笑出了声,掂着两个苹果:“那这苹果.’ 丁小怜嫌弃地瞟了一眼:“这种东西哪能吃?吃了肯定闹肚子,扔了。’ ”好的,小姐。“红鸾把苹果往稻田里叭嗒一扔,扯着嘴角拍了拍手。 “小姐,咱们已经搬到村里来了,下一步怎么办?“红鸾瞪着机灵的大眼睛,注视着自家主子。 丁小怜小声叮嘱:“干万记得跟人说本小姐是来村里养病的,要是敢说漏嘴,拿你是问。’ “小姐放心吧,红鸾都懂。“ “懂就赶紧去打听,看看他住在哪儿。” “知道了,小姐,那奴婢这就打听去,小姐您先回去吧。“红鸾说着准备转身离开。 “知道了?知道什么了?你倒是说说你要怎么打听?“丁小怜不放心地叫住她,“要不露声色知道吗?不能让他瞧出我的目的。'' ”“小姐放心,奴婢也是乡下出身,没那么笨。“红鸾眼珠子机灵一转,“乡下妇人最爱聚集的地方,那儿最好打听,奴婢不会让人察觉出异常的,小姐放心好了。” 丁小怜满意地点头:“聪明,赶紧去吧。” “是,小姐。”红鸾转身走了没多远,就碰到村里一个妇人,忙问她道:“这位大娘,请问村里井口在哪?'' 那妇人先是好奇地打量了红鸾几眼,好管闲事地问了她是不是新搬来的。 得到红鸾的肯定回答后,这才笑着指向大槐树那边:“那儿呢,瞧见没有?就在那颗大槐树下。洗衣挑水都在那边。” “好的,谢谢大娘了。“红鸾道过谢后,往井口走去。 井口那儿大家洗衣的洗衣,洗菜的洗菜,挑水的挑水,热闹极了。 这时有人看到红鸾手里攥着个帕子往这边过来,忙道:“快看快看,村里来新面孔了。”于是所有人抬头看向红鸾。 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婢女,红鸾大大方方地下到井口,拿帕子在水里浸湿,擦了擦脸。 见大家都看着她,便招呼道:“我家小姐刚打城里搬到这儿养病,以后还请各位大婶大娘嫂嫂们多多关照。” 见红鸾这么有礼貌,大家也都打着哈哈应了,随后就有人开始问红鸾的话。 “你家小姐打哪来的呀?” 红鸾答道:“灵州城。” “那么远啊?怎么想到来沈家村落脚养病啊?“ 红鸾随口编道:“听说村里有口好井,水特别的好喝,另外空气也特别清新,利于养病,就来了。“ “这说的倒是实话,咱们村里这口井啊的确是口神水,冬暖夏凉吃了可能真的能治病。’ 红鸾笑笑,心里冷哼了一声,乡下人可真好笑,自以为是。 (本章完) 第43章 辣白菜 红鸾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农妇,但面上却丝毫不显露。 “这井水瞧着就很清甜的样子,我得尝尝去。”红鸾说着走向一井,捧了两口水喝了,啧啧赞了几句。 喝完水,又蹲到三井这边跟妇人们拉家常。 很快,大家就知道了新来的小姐叫丁小怜,而红鸾也从这些人嘴里打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找小姐复命去了。 “身边的婢女都长得这么好看又能说会道,不知道小姐多出色。”有人赞道。 “那还用说?方才我就碰到了,身材那叫一个好,肌肤比冬天的雪还白,长得比天上的仙女还好看。’ “是打灵州城来的,家境肯定不一般,身份如此高贵一定能把沈昔的冤魂给镇住。“ “可不是?沈昔这种乡下丫头纵使变成了厉鬼,在这样高贵的小姐面前也不敢现身。“ …… 王家旧宅这边,大门口的牌匾换成了“莹雪居,院内外也修葺一新,种满了梅花,让这座空置的凶宅顿时焕然一新。 院门大开,丁小怜坐在宽敞的前院,晒着冬日的暖洋磕瓜子,红鸾拎着裙摆进来了。 “小姐,奴婢打听清楚了。“ “快说。“丁小怜坐直了身子,眼中满是期待。 “他住在村北,娘子名叫沈予桉,不过.’ “不过什么?赶紧说呀。’ “听说他的腿瘸了,脸也毁了容,恐怕再不是大周第一美男了。“ 丁小怜剜了红鸾一眼:“当你家小姐什么人呢?你家小姐偷偷爱慕他多年,怎么可能嫌弃他这点小缺陷?“ “那小姐,您打算要把他从那个沈予桉手里抢过来么?“ “不错,我得让夜王和那个乡下土包子和离,然后娶我当然,别让他知道我已经清楚他的身份,我要和他来个‘干金小姐爱上穷书生''的感人戏码.., “小姐,他不是书生,如今是个猎户’ “要你多嘴?“丁小怜剜了红鸾一眼,“总之本小姐的人设必须是温柔善良不贪慕权势不嫌穷爱富又才华横溢的的大家闺秀,救流浪猫喂流浪狗总之一定要善良善良再善良,听到了没?“ “小姐,这种乡下会有流浪猫流浪狗么?” “再敢抬扛敲烂你脑壳,去,把本小姐的琴拿来。” “是,小姐。’ 很快,悠扬的琴声便流水般倾泄而出,正走出家门准备进山打猎的纪寻听到瑟声不由立住脚步,认真地听了会儿,赞了一句还不错。 纪寻走后纪风带着三四个六七岁的小伙伴们跑进院里,把三只兔宝宝从兔窝里拎出来,搂着就往院外跑。 “又抱兔子,也不嫌脏。“沈予桉听到动静拿着棍子赶出来,小家伙们嘻嘻哈哈窜出院门,跑远了。 沈予桉在身后扯着嗓门:“别搂肚子,拎耳朵,湿菜叶子可不能喂,会拉肚子的。” “知道啦,嫂子。”纪风应了一句,跑没影了。 沈予桉回到屋里,打开瓦缸翻看前几天腌的辣白菜。 这段时间屋顶翻修院子砌墙,还有其它一些七七八八的用了差不多二两子,眼看钱袋一天比一天瘪,是时候好好赚钱了。 尝了一下辣白菜的味道,哇,连沈予桉自己都忍不住啧嘴赞叹,空间里的泉水还真是棒,棒呆了! 用这个水腌出来的辣白菜比现代做的还要鲜,还要脆,还要清香扑鼻,简直绝了! 沈予桉拿了两个半颗出来,切好装碗,准备送给周大娘尝尝。 到时候把辣自菜的销路打开,就将秘方告诉周大娘,让她专门负责腌制。 打定主意,沈予桉拎着篮子往村口去了。 “大娘,怎么这么晚才吃早饭?“沈予桉一进堂屋,就碰到周大娘捧着碗冷饭出来,饭上盖了点水煮白菜,清汤寡水的瞧着就没啥胃口。 “早上在瓦厂那边忙了一早上,刚回来,快进来坐。”周大娘招呼沈予桉坐了,给沈予桉倒了碗茶,自己也倒了一碗拿来送饭。 ”大娘慢点吃。”沈予桉冲周大娘嘻嘻一笑,“我这儿有点下饭的好东西,大娘尝尝。“说着揭开盖篮子的布,把那碗辣白菜拿出来摆在桌上。 “这是什么?瞧着像大白菜。”周大娘说着夹了片裹了辣椒汁的腌白菜叶子放到碗里,和着饭往嘴里一叭啦,嚼了两下之后眼睛惊讶地瞪大。 “这,这是大白菜么?咋这么好吃呢?”话未说完筷子又伸了过去,一碗饭三两下就送下了肚。 吃完周大娘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把剩下的半碗辣白菜当宝一样收好:“留给你大叔和哥哥们尝尝。“ “大娘,这叫辣白菜,予桉做了一大缸子准备拿到县里去卖。” “什么?这是予桉自个儿做的?这,这怎么可能呢?”周大娘差点儿惊掉下巴,还以为她是在哪儿买的。 “可不是予桉自个儿做的?大娘觉得好吃的话,那一定能打开销路。”沈予桉笑望着她,“到时候予桉就把做''辣白菜’的配方告诉大娘,大娘你来腌制,予桉负责出售。” 周大娘连连摆手:“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以泄露配方?大娘帮你打打下手可以,别的可不行。’ “唉哟大娘,你之前不还说要把予桉当女儿嘛,这会儿又说见外的话,反正予桉不管,若辣白菜有销路予桉必须和大娘合作,一起来做这门生意。” 沈予桉边说边晃周大娘的手,在手臂上又捏又捶,逗得她乐不可支。 “好好好,大娘想死要个女儿了,予桉肯把大娘当亲娘大娘做梦都能笑醒。”周大娘边笑边替沈予桉拢头发,“你就放心去跑销路,到时候大娘专门负责腌制,保证货源充足。” “好,就这样定了。”沈予桉兴奋地点头,“那我今天就拉着辣白菜去县里,大娘把牛车借给我,晚上一定带回好消息。” “你一个人去大娘怎么放心?叫兴旺陪你一道去。” 没过多久,沈兴旺就被周大娘从瓦厂叫回来了,两人赶着牛车来到沈予桉家院门口,将一缸子辣白菜抬上牛车,随后赶着去往县里。 (本章完) 第44章 零售 到了县里之后沈予桉看到前面有一家酒楼,忙对沈兴旺道:“兴旺哥,你在路边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着便端着切好的辣白菜进了酒楼。 刚走到酒楼门口小二便把她挡在门外,见她衣着寒酸眼中满是鄙夷。“现在不是饭点,姑娘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小哥哥我不是来用饭的,我是来.“ “不用饭进来做什么?滚滚滚。’ 接连进了五六家酒楼,都被人轰了出来,连尝都不肯尝一口。 见沈予桉接连碰壁,沈兴旺心疼得要命:“辣白菜瞧着普通但口味极佳,绝对是一道上好的凉菜,是他们没有眼光,予桉妹妹,要不咱们先摆摊,让大家免费尝,尝了再买。” “嗯,那就零售。”“沈予桉也觉得自己心大了一点,一心想跟酒楼合作,看来还是得打出名气这样酒楼才会接受。 于是两人把牛车停在路边,沈予桉扯着嗓门直接吆喝。 “辣白菜嘞,爽口下饭的辣白菜,免费品尝,好吃才买,大娘,过来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听说免费品尝,一群大妈叽叽喳喳围了过来。 “姑娘,给大娘尝尝?” “好嘞。“沈予桉递给她一根竹签,打开装辣白菜瓷碗的盖子,送到大娘面前。 大娘本着白吃白尝的心态扎了一块送进嘴里,咔滋咔滋嚼了几下之后,又目露贪婪地扎了两块,“这,这也太好吃了吧?这真的是大白菜做的?“大娘表情极为夸张,啧啧砸着嘴巴。 别的地方沈予桉不清楚,但宛田县这一块无辣不欢,这个辣白菜可以说扎中了人们的味蕾,沈予桉也是调查过的,否则也不会特意选择做辣白菜。 ““有那么好吃么?”其它大娘不可置信地问。 “好吃,是真的好吃,辣爽脆鲜又夹杂着一丝丝的酸甜,若有饭我能吃三大碗,不信你们尝尝。’ 围观的大妈们争相品尝,不尝不知道,一尝吓一跳,寡淡无味的大白菜竟能做成这等美味,简直太神奇了。 “怎么卖啊小姑娘?”大家争着问。 沈予桉忙道:“大娘,不贵,这样半颗就是一文钱。”她心里也是盘算过了,五颗大白菜一文钱,做成辣白菜后半颗一文钱,刨去本钱稳稳有得赚。 “来,给大娘装两颗。”第一个品尝的大娘恰好带了个干净的钵钵,沈予桉便把辣白菜给她装进钵钵里,大娘笑嘻嘻地付钱走了。 其它大娘都住在附近,不一会儿就从家里端缸的端缸,拿盆的拿盆,很快就把沈予桉的辣白菜买走了大半 这波大妈跟街坊邻居一宣传,另一波大妈又赶过来了,沈予桉的临时小摊再次围满了人。 “哟?什么人呢?竟敢挡在本公子的酒楼门口做生意?” 听到声音沈予桉这才抬起头,发现牛车的确停在一家酒楼门口,只不过酒楼这个时候才开门。 老板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帅公子,倚在门口望着沈予桉。 “抱歉啊,公子,我这就挪过去些。“沈予桉忙招呼沈兴旺把牛车往旁边挪了挪,这位公子也是个好脾气的,牛在酒楼大门口拉了好几堆粪他竟然没有发火,扫了一眼进酒楼里去了。 很快小二出来把牛粪清理干净,也没说什么。 沈予桉怪不忍心的,特意留了一份辣白菜装进试吃的碗里,用盖子盖了。 这个辣白菜的确合大家胃口,满满一缸很快就被抢购一空,沈兴旺帮了半天的忙,抹着汗水一脸欣慰。 “予桉妹妹,看来很有销路啊,可惜那些酒楼没眼光,否则连带着能把酒楼生意带火爆。’ 沈予桉满意一笑:“酒香不怕巷子深,名声打出去了一定会有酒楼肯同咱们合作的,对了兴旺哥,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啊。“沈予桉叮嘱了沈兴旺一句,捧着瓷碗走进酒楼。 “老板,不好意思啊,刚才挡了你的大门,还把你门口弄脏了。”沈予桉走进去,见那位年轻帅老板正坐在桌旁,便把那碗辣白菜放到桌上。 “这个辣白菜是我亲手做的,干净卫生味道还不错,权当我向老板赔罪了。“ “没事。”年轻老板无所谓地道,“反正店里没客人,差不多也得关门歇业了。” 沈予桉宽慰道:“不会的,老板你人这么好,坚持下去生意一定会有起色的。”说完沈予桉便出了酒楼,和沈兴旺驾着牛车回家了。 醉仙楼,都到饭点了,一个客人都没有。 “公子,你早上粒米未进,中午多少吃点吧。”厨师给年纪轻轻的小老板送来了一桌子菜,他也瘪疚,拿了工钱却天天闲着。 这位小老板是灵州城赵员外家的庶子,名叫赵克,平日在府里也是不起眼的存在,好不容易接手了一家酒楼,却经营得快要倒闭了。 像他这样的身份.不用说,将来赵家的产业恐怕与他再无瓜葛了。 赵克望着满桌子大鱼大肉一点胃口都没有,随便动了几筷子,便交待小二撤下去。 小二收桌子时,看到一个带盖子的粗瓷碗摆在桌上,与其它那些精致的盘盏格格不入,便随意一拿,没想到瓷碗那么重,没拿稳一下就打翻在桌子上。 “是小的失手了,没弄脏公子衣裳吧?”小二吓得不轻,忙拿来泔水桶,准备把那些辣白菜扫进桶里。 “等等。”赵克伸手制止了他,他被这些辣白菜鲜亮的色泽和清香所吸引,竟生出品尝一下的欲望。 不由自主拿起筷子,夹了一点送进嘴里。 “公子,这种东西只怕不干净,您还是吐出来吧。”小二担心地望着赵克,好心提醒。 然而赵克却睁大了眸子,眼神突然变得明亮。 “去,打碗饭来。”赵克吩咐小二。 小二犹豫了一下,忙跑过去打了一碗饭端过来。 赵克把饭接过来,将粗瓷碗里剩下的那些辣白菜全部盖在饭上,呼噜呼噜扒拉着饭菜,一大碗饭很快就吃了个精光。 吃完掏出丝帕抹干净嘴角,吩咐小二道,“去,赶紧打听一下方才在酒楼门口卖辣白菜的那位姑娘是谁,我要买她的辣白菜。” (本章完) 第45章 琴声入迷 回沈家村的路上,沈予桉抱着钱袋把今天挣的钱数了又数,算了又算。 一大缸辣白菜总共卖得200文钱,用了大白菜100颗花费20文,再加辣椒和其它调料10文,成本一共30文左右,若不算车费和兴旺哥的人工费,那么净赚170文,要是按五五分成,那一人可分得85文钱。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请个青壮年男子做工一天也不过五、六文钱。 想到这里沈予桉把钱分成两份,把其中一份塞给沈兴旺。 “兴旺哥,今天净赚170文,咱们五五分成,每人85文钱。“ “予桉妹妹这可使不得,这是你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赶紧收好了。“沈兴旺无论如何都不肯拿,甚至把牛车停在路边,硬是把钱塞回给了沈予桉。 沈予桉知道他固执,肯定不会要的,便决定把腌制辣白菜这个活儿交给周大娘来做,这样她就可以一心一意跑销售。 零售只是一时之需,必须同酒楼签固定合同才能长久,才能来钱快。 已经初冬了,要尽快攒钱把动手术的器械打造出来,早些给纪寻把腿治好。 沈予桉打定主意,也就不强求沈兴旺收钱了,这点小钱不算什么,将来要一起挣大钱。 回到沈家村时太阳已经落山了,一进村口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 “是谁在那抚琴呢?”沈予桉奇怪极了,农村人可没这种雅兴。 沈兴旺笑道:“新搬来的丁小姐,琴弹得可好了。” 沈予桉笑笑,没有说话。 到了沈兴旺家门口时,牛车停了下来,周大娘听到牛脖子上的铃铛声从屋里跑出来,一见车上的大瓦缸空了心中大喜。 “这,辣白菜全部卖出去了?”她忐忑了一天,担心这么好吃的辣白菜没人欣赏,这下看到卖完了,欣喜万分。 ”大娘,全卖了。”沈予桉跳下牛车,笑嘻嘻地走到周大娘身边。 “今天净收入170文,我要五五分成兴旺哥不肯,那这样吧大娘,我就把收购大白菜和制作辣白菜这两项活交给大娘和兴旺哥做,赚了钱之后再一起分。“ 沈兴旺忙道:“这可是你娘留下来的秘方,怎么可以让我们跟你分成?这活交给我们做,随便给点工钱就行。” “不行,说了分成就分成。”沈予桉撅嘴,心道周大娘一家也太实诚了,不容置疑道,“具体明天再好好商量,天太晚了,予桉就回去了,对了,瓦缸就放大娘家了,做辣白菜的时候好用。’ 说完背着包袱,急匆匆往家赶。 赶到大槐树下时,太阳已经西落,井口那里好多妇人在洗菜,说说笑笑的。 “丁小姐的琴弹得可真好,连我这个乡下人都觉得悦耳动听。” “可不是?能听到这种大家闺秀的琴技可是一种荣幸,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这个耳福。“ “嘻嘻,这琴声听了勾人心魂呢,我刚才看到纪寻打猎回来,听着琴声都入迷了。” “恐怕不止对琴声入迷,过不了几天对丁姑娘恐怕也会入迷。” ““对丁姑娘入迷?噗~~就他那个跛脚的丑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这些话,全被水井上方的沈予桉听了去,心里突然酸了一下。 不过很快清醒过来,自己与纪寻又不是真的夫妻,说好了一年后和离的,若纪寻真的提前喜欢别的姑娘她一定会大方成全。 回到家,太阳已经落山了。 沈予桉一开院门,纪风就扑了上来,抱着沈予桉的大腿两眼泪汪汪的。 “嫂子,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可把阿风担心坏了。’ 沈予桉掏出一串糖葫芦给纪风,揉揉纪风的小脑袋瓜子:“阿风不用担心,嫂子是和兴旺哥一道去的,安全着呢。“ 纪风攥着糖葫芦,撅嘴道:“阿风不管,下回嫂子一定要带阿风去,让阿风保护你。” “那阿风可得好好练功了,下回才能带阿风去。“沈予桉说着拉着纪风的手,往堂屋里走。 “今天,回来得有点晚啊。“纪寻听到声音从灶房里探出头,手里握着锅铲,看样子在做饭了。 “这是埋怨我回来晚了,没及时做饭给你吃么?“沈予桉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说话带刺。 纪寻眸子沉了沉,回到灶房继续做菜。 等沈予桉收拾妥当洗好手,纪寻已经把菜端上桌了,水煮白菜。 就是字面的意思,水,煮白菜,其它一样没有,这个味道大家可以想像一下。 总之纪风看到菜上桌,就表现出毫无胃口的模样。 沈予桉和纪风是相同的感受,只觉得没滋没味提不起食欲。 “阿风放心,嫂子有好东西给你下饭。”沈予桉冲纪风笑笑,便端着瓷碗进房间了,她那里还腌着几瓦缸辣白菜呢。 用干净的筷子夹了半颗裹满辣椒汁的辣白菜出来,放到干净的菜板上切成段,再装在碗里端上桌。 “阿风你尝尝,可好吃了。“招呼完纪风,沈予桉望向纪寻,口气不由冷了冷,“你也尝尝,味道不错的。“” “好。”纪寻夹了一筷子尝了尝,之后就收不住了,比纪风吃得还多,他可不是特别好辣的人啊! 这顿饭,纪寻水煮白菜一点没动,那碗辣白菜吃了个精光。 饭后烧水洗澡,纪风这小家伙玩得太累,洗完澡倒头便睡。 不知是天气冷了还是离湖远了,纪寻不知何时也不洗冷水了,天天晚上守着烧热水。 纪风洗完澡后锅里掺了冷水,往灶里添了些柴后两人坐在院里塌塌米上,望着星空发呆。 纪寻本来就沉闷,沈予桉不知为何今天也不想说话,就这样两个人干巴巴坐了半晌,直到水烧热了沈予桉去拎水洗澡。 她洗完澡后又去随身空间看了看,在里面忙活了一通之后再出来,纪寻还坐在院里。隐约有琴声蔓延而至,那琴音飘飘洒洒、时而柔美时而激昂,在黑夜里显得尤为醉人。 沈予桉望了纪寻一眼,默默地回到房间关上门,上床睡觉。 (本章完) 第46章 一缸1两银子 沈予桉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有些心浮气燥。 她这是吃醋了么? 可她和纪寻搭伙过日子而已,又不是真夫妻,有什么资格吃醋?沈予桉自嘲了自己一通,好不容易睡着了。 第二天沈予桉起床,看到纪风在喂兔子。 “咦?你哥呢?还没起床么?”沈予桉奇怪地望着纪风,平常这个时候早起床练功夫了。 纪风撅着嘴埋怨地望过来:“嫂子和哥哥不是两口子么?两口子不用睡一张床么?我哥起没起嫂子不应该比阿风更清楚么?“ 纪风的灵魂三拷问,问得沈予桉哑口无言,“就你爱管闲事。”沈予桉点了纪风脑门一下,进灶房去了。 刚把面和好,听到纪寻和纪风说话,交待纪风扎马步,看来他昨晚听琴声入迷,睡晚了。 早饭做的馒头稀饭,给纪寻烙了葱油饼带到山里做中饭。 “谢谢。”吃饭时纪寻突然跟沈予桉道了声谢,沈予桉愣了一下,没说话,继续啃馒头。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纪寻又补充了一句,面容冷峻不带任何表情。 沈予桉只觉得好生疏。 他们或许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无论相处多久都无法交心,注定要分道扬镳的。 沈予桉轻松一笑:“不必谢,我也没做什么,就算做了什么那也是为了阿风。“ 她的话也同样透着疏离,到底不是真夫妻,随时可能散伙,所以距离拉远些对大家都好。 吃完早饭,沈予桉收拾完碗筷,又在空间忙活了一会,这才拿着做辣白菜的方子往周大娘家去。 远远的,看到大槐树下一男一女在说话。 男的是纪寻,背着打猎用的绳套拎着夹子,女的怀里抱着把古琴,一身月白色襦裙、亭亭玉立,宛如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沈予桉的心脏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还没和离呢,就和别的女子走那么近,着实让人有些不爽。 沈予桉缓缓走过去,眼睛若无其事的瞟向别处,可到底还是看到了,看到纪寻接过丁小怜的琴,冲她微微点了点头。 呵~~郎才女貌,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啊! 啐,哪来的郎才?下套都不会,丁小怜喜欢就让给她好了。 沈予桉满不在乎地朝他们走去,这时两人似乎把话说清楚了,丁小怜朝纪寻欠了欠身子,带着红鸾走了。 她走后,纪寻抱琴准备回家,看到沈予桉过来。 “丁姑娘的琴弦断了,我帮她修一修。“纪寻眉目淡然地解释,修长的双手抱着古琴,恍惚间竟让人觉得他也是一个琴技高超的琴师。 “阿寻还会修这个?看来美女当真能激发男人的潜能呢。” 沈予桉酸酸地说了一句,离开时狠狠揪自己衣襟,一口开就阴阳怪气,脑子坏掉了吧? 井口下方,妇人们的注意力全在款款离去的丁小怜身上,对她的行为惊诧极了。 “她竟然相信纪寻?相信纪寻会修琴?“ 今天早上丁小怜抱着古琴来井口,打听村里有谁会修古琴,纪寻恰好打这儿经过,就说他会。 引得井口下方的妇人们哄然大笑,一个猎户会修琴?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丁小怜竟然相信了他。 “看来高门大户里的大家闺秀就是好哄,一个猎户的话她都信。“ “可不是?还真以为琴弦跟他下套的绳索一样,随便拉紧就行了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沈宏家的丫头,赶紧回去叫你相公把琴还给人家,省得搞坏了你们赔不起。“见沈予桉打这儿经过,有人好心提醒。 沈予桉云淡风轻地道:“我相公说能修他就一定能修,我相信他。”纪寻听了这句话,眸光微微变了变,妇人们则依旧是取笑。 “噗~~不说变聪明了么?还不是一样傻?” “纪瘸子把她给驯服了吧?对他那么言听计从。“ “依我看纪瘸子并不喜欢她,对她爱搭不理,要是丁小姐瞧上纪瘸子,纪瘸子非一脚把沈予桉给蹬了。’ “你又说笑话了吧?丁姑娘瞧得上纪瘸子?他纪瘸子做梦去吧。“ 在众人的嘲讽声中,沈予桉和纪寻分别离去。 沈予桉来到周大娘家,周大娘和沈永路在等着了。 永路给沈予桉倒了杯茶,边喝茶边商量做辣白菜的事。 周大娘固执,沈予桉更固执,一道合作做生意,必须分成。 在沈予桉的坚持已见下,最终决定五五分成,周大娘家有间空置的屋子就在马路边,正好可以拿来做库房。 沈永路负责收购原材料,周大娘负责腌制,沈予桉负责寻找销路。 当然,眼下最主要的是把制作辣白菜的方法教给周大娘,先把配方弄清楚,再亲自示范了一遍给周大娘看,周大娘一教就会,到午后时分,一缸子辣白菜就腌制好了。 沈予桉正在堂屋里收拾东西,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大娘,请问沈予桉家在哪?”一位容貌俊美的年轻公子从马车上下来,望着周大娘问。 ”这位公子打哪来?找予桉有什么事?”周大娘谨慎地问。“我是县里醉仙楼的老板,找沈姑娘谈笔生意。“ 沈予桉忙从堂屋里跑出来,醉仙楼的老板特意跑到沈家村来找她谈生意?那除了辣白菜还能是什么生意?她高兴坏了。 “帅老板,是你?“沈予桉脱口而出,眼中满是惊喜。 赵克朝周大娘和沈予桉拱手:“在下姓赵名克,沈姑娘可以叫我赵克。”说着大大方方进了周大娘家,“我想订购辣白菜,可还有?” 沈予桉一副明了的表情:“有,赵公子坐下慢慢谈。” 两人坐下,沈永路忙上茶,又端了几个沈予桉送来的苹果放桌上,酒楼老板找上门来了,他高兴得直搓手。 “沈姑娘,辣白菜可否每天供应?”赵克见苹果水灵灵的,便拿了一个啃了一口,“这,这这这,这苹果可有供应?太好吃了。”一副好吃到爆的表情。 沈予桉笑道:“辣白菜可以每天供应,苹果的话目前没有。” “那便每天一瓦缸辣白菜,送到酒楼,价格嘛,一缸1两银子,不过我要买断。“ (本章完) 第47章 高段位绿茶 “可以。“沈予桉盘算了一下,点了点头。 一瓦缸辣白菜本钱30文,现在人家直接给了一两银子,就算是买断也划算。 见沈予桉这么爽快,赵克更爽快,直接签了半年的协议,交了五两银子的订金。交代明天准时把辣白菜送到酒楼,随后拿了两个苹果揣进兜里,笑嘻嘻地走了。 “这,这生意就这样成了?“周大娘望着桌上白花花的五两碎银子,有些不敢相信。 沈兴旺憨厚一笑:“辣白菜这么好吃爽口,一定合有钱人的胃口,若把名声打出去,生意以后会更好。 “兴旺哥说得不错。”沈予桉点头认同,“有钱人天天大鱼大肉,若桌上多一碟辣白菜会有多解腻?我敢断定,辣白菜一定会大受有钱人的欢迎。” 沈兴旺和周大娘越听越觉得有理,不停点头。 沈予桉望着沈兴旺,“那兴旺哥,你下午就去收购大白菜,或者在家门口竖个收购大白菜的牌子,让乡亲们自个儿把大白菜送过来。” “好。“沈兴旺回答,“现在正值大白菜的时节,各家各户都种了,不愁收不到。“ ”嗯。“沈予桉道,“我那还有两缸之前腌的,先给醉仙楼送过去,然后打明天起一天腌一缸,这样就可以每天有货供应了。” 又聊了一会,约定第二天前往县城,沈予桉看着时间不早了,便回家做午饭。 刚走到井口槐树下,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 “真的修好了?纪寻哥你也太厉害了。“ 丁小怜接过纪寻递过来的琴试着拨弄了两下,望着纪寻一脸崇拜,完全没有因为对方脸上有道恐怖的疤而感到害怕。 纪寻勾唇,露出一抹淡笑,爱琴之人能把琴修得这么完好特别欣慰,然而不远处的沈予桉看到纪寻笑了,心口却不由刺痛了一下。 他们生活在一起这么久,纪寻从未对她笑过,可是此刻他却对一名只见过两回的女子笑得这么温柔,呵~~真爱了吧? 不过自己酸个什么劲?名义上的相公而已,迟早和离。 这样想着沈予桉释然了,若无其事地朝那边走过去。 “谢谢你,纪寻哥。“丁小怜道过谢,抱着琴一脸害羞地跑开了。 沈予桉正迎面过来,丁小怜抱着琴埋头走,在和沈予桉擦身而过时她像是被什么拌了一下,突然朝前扑倒,怀里的古琴“狰“地一声压在地上,琴弦不知崩断了多少根。 沈予桉: 怎么瞧起来像是她把人家绊倒的?可她刚才根本就没动啊? 纪寻见琴再次被压坏,忙朝这边走过来。 “怎么摔倒了?“把琴都给压坏了~~纪寻沉闷,话也只说了半句,听在沈予桉耳里便成了关心别的女人。 沈予桉小小地难过了一下,赶紧上去扶丁小怜:“丁姑娘可还好?有摔到哪里么?” “我,我没事。”丁小怜一副害怕的样子躲开,“不怪这位姑娘,是我自己摔倒的。”说完用哀怨的眼神瞟了沈予桉一眼。 呃~~~沈予桉愣在那里。 丁小怜虽然强调是自己跌倒的,但她的神情和小动作分明在告诉别人,沈予桉绊倒了她. 纪寻面色不由沉了沉, “我没绊过她。”沈予桉见纪寻脸色这么难看,忍不住解释了一句,“是她自己摔倒的,不关我事。” 说完元自走了,身后传来丁小怜娇弱委屈的声音。 “纪公子干万别生气,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不怪别人。” “绿茶精。”沈予桉狠狠咬了咬牙。 沈予桉回家没多久,纪寻又抱着那把断了好几根弦的古琴回来了,他把古琴放进屋里之后,特意出来找沈予桉说话。 ”你不必为难丁小姐。”纪寻意味深长地望了沈予桉一眼,“我给她修琴是收了钱的,我们并无其它。’ 沈予桉正淘米做饭,听了纪寻的话停下手里的活,直视着他。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认为是我绊倒丁小怜的?'' 纪寻没说话,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沈予桉以前干下的一些恶事,把纪风哄进森山老林差点迷路,摘毒芹菜放在山洞里,让他差点拿来煮粥.所以绊倒丁小怜这样的事她也不是做不出来。 见纪寻不答话,沈予桉难过地握了握拳头。 “纪寻你放心,我知道我们不是真夫妻,也从来没把你当成我的男人,更不会妒忌你和别的女人交往,你要是想和离,随时可以去。’ “但你别怀疑我的人品,丁小怜不是我绊倒的,是她自己摔倒的。” 沈予桉说完,冷冷地扯了扯了嘴角,继续忙自己的去。 纪寻也没说话,默了默,拿出一个钱袋放在桌子上。 “这是丁小姐修古琴的钱,另外还有昨天卖猎物的银子,你收好。” “不必了。“沈予桉看都没看,语气硬绑绑的,“我们连一家人都不算,又何必把钱掺和到一起?'' 纪寻听了这样冷漠的话,心头没来由地痛了一下, 他错了么?她对他那么无条件地信任,而他却宁愿相信一个陌生女子而怀疑她,他错了么? 纪寻把钱袋留在桌上,进了房间。 吃晚饭的时候钱袋还在桌上,到第二天早上再起来,钱袋还躺在那,看来沈予桉是打定主意不会要他的钱了。 纪寻捡起钱袋,不由有些失落。 “阿风,嫂子今天上县里,想吃什么嫂子给你买。“沈予桉把包袱挎在肩上,没事人一样摸了摸纪风脑袋。 ”嫂子,阿叶什么都不想吃。“纪风撅着小嘴委屈道,“阿叶只想你和哥哥和和气气的,不要吵架。” ”嫂子和你哥怎么会吵架呢?阿叶别瞎担心。“ “不,你们就是吵架了。”纪风眼圈红红的,“晚上你和哥不说话,早上也不说,桌子上的钱嫂子也不收,还说没吵架”说完纪风撅着小嘴,快要哭出来了。 “把钱拿着吧。“纪寻把钱袋塞进沈予桉包袱,“家里该买什么该添什么,你做主。”沈予桉本想拒绝,可又怕纪风担心,便由他去了。 刚想交代阿叶中午去周大娘家蹭饭,这时远远的看到院外田间大道上,丁小怜在红鸾的搀扶下,往这边过来了。 “阿叶,走,嫂子带你去县里,免得你在家里碍眼。” 沈予桉一把牵起阿叶的手走出院外,和丁小怜错身时躲得远远的,绿茶精手段防不胜防,离她远些的好。 丁小怜亲热地同她打招呼,她也懒得搭理。 那天她给了这''绿茶两个苹果,后来发现浮在道路下的水田里,这可是个高段位绿茶,惹不起还躲不起? 刚走到井口槐树下,看到那儿停了一辆牛车,牛车旁围满了人,争相购买着什么。 沈予桉瞟了一眼,卖的是熏得黑乎乎的腊肉,听老板跟村民们介绍,说是一种鸵鸟肉,好吃又便宜。 (本章完) 第48章 没有我嫂子做得好吃 沈予桉家里有腊野猪肉,也没什么兴趣购买,望了一眼便走了。 辣白菜沈兴旺一早就拉过来了,此刻牛车停在马路边,沈兴旺正在等她。 周大娘在屋里忙,探头出来打了声招呼交待了几句,又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沈予桉和纪风爬上牛车,三人一道前往县里。 进了县城后,远远的就看到赵克倚在醉仙楼门口,眼巴巴地望着他们,见他们过来忙迎上去。 “可算来了。”赵克笑着打量牛车,“该换辆马车,牛车速度太慢了。” “没钱。”沈予桉耸肩,跳下牛车,又把纪风抱下来。 赵克大度一笑:“若辣白菜销路好,我送你们一辆。” “赵公子说话可算数?“沈予桉笑着接话,一辆马车可不是笔小数目,这种赚钱的机会她不可能放过。 “绝对算数。”赵克边交代几个伙计把辣白菜抬进店里,边笑望着沈予桉,“多了不说只要这一瓦缸辣白菜一天之内能卖掉,本公子立即送你一辆马车。“ 沈予桉飞快地算了一下,醉仙楼这么大一个酒楼,来两趟客人就有五十桌了。 中午五十桌,晚上五十桌,一瓦缸辣白菜卖掉也不难。 但眼下难就难在没生意,别说五十桌一百桌,一桌客人都没有。 想赚赵公子这辆马车,除非想个法子让酒楼生意好起来。 为了一辆马车盘活他一家酒楼?这划算么? 想到这里沈予桉眼珠一转:“赵公子,眼下你的酒楼想一天卖一瓦缸辣白菜,基本上是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赵克正为酒楼的生意犯愁,听了沈予桉这话眼里绽放出希望的光芒。 “除非与我合股。“沈予桉狡黠一笑,“或许我有法子能让生意好起来。’ “哦?“赵克饶有兴致地凑过去,“只要能让酒楼生意好起来,合股也不是不可能,沈姑娘说说看,酒楼生意如此淡薄,如何力挽狂澜?” ”赵公子若有兴趣,待会儿咱们慢慢聊。”说完对沈兴旺道,“兴旺哥,你不是说有东西要买么?你先去买,买好了再来这儿找我们。” “好。”沈兴旺应着,赶着牛车走了。 “沈姑娘,里面请。”赵克热情地把沈予桉和纪风请进酒楼,招呼他们坐了,交待伙计泡了最好的茶,端了最可口的点心上来。 纪风边吃点心边防备地盯着赵克,把赵克当成要抢走他嫂子的情敌。 赵克见这小家伙对他充满敌意,也是摸不着头脑。 “怎么样?沈姑娘有何好点子,可以救活我的酒楼?”赵克把目光落在沈予桉身上,一脸期盼地注视着她。 “点子肯定有,不过我得先与赵公子签入股契约,若赵公子相信我,就签,不相信便罢了。”她的点子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不是一般的值钱。 她也是看中了赵克的坦荡直率,才会选择与他合作。 ”好,我相信你,立马签入股契约。” 赵克丝毫没有犹豫,能做出辣白菜这样独特又美味的食物来,一定不是简单人物,何况他也看好这位沈姑娘的人品,跟她合作绝对不会有问题。 两人一拍即合,很快就拟好了契约,签字画押。 办完这些后两人自然而然就成朋友了,又正式介绍了一番之后开始聊生意上的事情。 “先打一块广告牌出去,进店吃饭赠一碟辣白菜。“沈予桉开口。 “嗯。”赵克点头,“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光这样,确定能让酒楼生意好起来么?'' 赵克心里也没底,大厨的手艺虽然还行,但和其它酒楼相比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竞争优势不大。 ”这样当然还不够。”沈予桉笑了笑,笃定道,“我会研发几样特色菜出来,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尝尝大厨的手艺。” “好,我这便让老杜做几个拿手菜给你尝尝。“说着赵克便交代了下去。 做菜需要一点时间,两人在酒楼大堂里边喝茶边等。 不多久,大厨的菜端上来了,沈予桉一看,我去,这个架空的国家对于食物也太不够精致了吧?这么大一酒楼做出来的菜竟然这么普通?太让人惊诧了。 第一道菜瞧着像是东坡肉,但色泽欠佳块不成块,拿筷子一夹皮肉分离,尝一下,又肥又腻,太失败了。 第二道菜野鸡沌蘑菇,野鸡是正宗的野鸡,蘑菇也是野生小鲜姑,但汤汁不够清透,一看就是鸡肉块没沸水,血水没洗净,一碗汤满是浮沫,尝一口满嘴腥味,失败! 一连尝了五道菜,每一道菜都有缺陷,虽然食材比起现代不知强多少倍,但是烹饪方法太糙了! 不过也能理解,大晟国刚经历过战乱,哪个有心思光顾着琢磨吃?但眼下国泰民安,若能把吃琢磨好,是一定能赚大钱的。 “怎么样?“赵克期待地望着沈予桉。 “阿风,你尝尝。”沈予桉递了双筷子给纪风,纪风嗯了一声,开始品尝。 他胡乱吃了几口,摇头道:“还不错,可是没有我嫂子做得好吃。” “小家伙可别胡说,你嫂子又不是厨子,怎么可能做得比这还好吃?“大厨老杜听了这个评价,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赵克也将信将疑:“小悠你的辣白菜虽然口味绝佳,但厨房里做菜可没那么简单,刀功,火候,盐和调料,每一道工序都不简单。” 沈予桉笑着站了起来,望着厨子老杜:“杜师傅,能否借厨房一用?” 老杜见沈予桉这么客气,不好意思道:“小悠姑娘都是咱们醉仙楼的老板了,厨房自然随便用了。” “好。”沈予桉应着,便往厨房走去。 其它人也好奇地跟在后面,纪风说沈予桉做的菜比大厨还好吃,大家都想看个究竟。 沈予桉挽起袖子,开始动手做菜,做的是一道最简单的麻婆豆腐。 蒜切未葱切成葱花,牛肉剁成肉未备用,水烧开,放入豆腐块煮两三分钟 沈予桉有条不紊,下油,翻炒,调味每一步都娴熟无比,很快菜便出锅,撒上葱花浇上芝麻油,香气扑鼻。 (本章完) 第49章 鸵鸟肉? “尝尝吧。”菜端上桌后,沈予桉招呼大家,连跑堂的伙计闻到香味都围了过来。 赵克先尝了一筷子,眼睛立马亮了,忙吩咐伙计:“给我打碗饭来。” 大厨老杜一脸惊讶,老板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这菜瞧着十分不错,但味道真有那么好吃么? 他正迫不及待地搓着手,赵克对他和几个伙计示意:“愣着干嘛?你们也赶紧尝尝啊。’ “是,老板。”大家忙拿起碗和筷子,一人分了一些。 这下好了,个个跑去打了一碗饭,开始干起了饭。 很快,饭吃完了,那碟麻婆豆腐也被一扫而空,个个抹着嘴角意犹未尽。 “怎么样?说说感受吧。”赵克放下筷子望着伙计们。 伙计们纷纷竖起大拇指:“太好吃了!”书读得少,不懂描述,只会怒竖大拇指。 老杜则砸吧着嘴,摇头晃脑道:“豆腐软嫩细滑,鲜香麻辣口感极佳,色味俱鲜,极品,极品啊!'' 赵克一脸振奋地望着沈予桉,“这道菜,叫何名字?” 沈予桉笑道:“麻婆豆腐。” “这道菜的配方,能否卖给咱们酒楼?“赵克是实在人,虽然如今和沈予桉是合伙人了,但从未想过占她便宜。 “这道菜免费奉送。”沈予桉笑着饮了口茶,“不过我会把另外两道菜的方子拿出来,这两道菜的方子就需要咱们酒楼出钱购买了。” “好,没问题。”赵克满口答应,两人很快谈好了价钱,两道菜的配方共四十两银子,沈予桉作为股东自己承担一半,她额外还进了二十两银子。 谈清楚后沈予桉交代赵克拿来纸笔,两道菜,一道''东坡肉’,一道“野鸡蘑菇汤'',正是厨师老杜做失败的这两道。 沈予桉一通龙飞凤舞,把两道菜的配方详详细细写了出来。 “沈姑娘你的字.简直大师级别啊!“赵克望着配方,对沈予桉的佩服再次加深。 沈予桉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交代大厨老杜:“杜师傅,你先按照这张方子学着做这两道菜,打明天开始,这道菜的一个最重要的调料我会带过来。” 赵克奇怪道:“是何调料?县里买不到么??'' “不错,买不到。”“沈予桉笑道,“这味调料就是咱们沈家村的水,用这个水煮出来的菜会好吃十倍不等。” ”杜师傅今天试做,赵哥你试吃,明天泉水送来之后,再做给赵哥吃一下、对比一下就知道区别在哪了。“ ”好。”赵克点头,满怀希望地拍了拍沈予桉的肩膀,“希望咱们酒楼的生意蒸蒸日上,合作共赢。“ 正说着,沈兴旺东西买齐了,牛车停在了酒楼门口。 “那赵哥,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今天暂时别营业,让杜师傅把两道新菜先试做一下,明天再正式营业。'' ”“好,就这样办。”赵克亲自送到酒楼门口,目送沈予桉带着李叶出了醉仙楼,上了牛车。 之后沈予桉去了铁匠铺一趟,把之前画的几把手术刀的图纸拿出来,问老板可否按照那个样子打造。 老板细细看过后,表示没有问题,但价钱可能有点贵。 一问多少钱,说最少十两银子,因为那几把刀实在太精细了,需要顶尖的手艺才能打造出来。 沈予桉没有犹豫就交了五两银子的订金,老板交代她半个月后来拿。 之后沈予桉又在肉铺割了两块猪肉,买了些蔬菜和其它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又买了两袋糖果糕点,然后回家。 回到沈家村时下午五点左右,周大娘家已经开始做饭了,正蹲在院里拿热水洗肉。见沈予桉他们回来了忙站起来,笑眯眯地打招呼。 “大娘,准备做饭了呢?”沈予桉拎着一袋肉和一袋糖果,下车进了周大娘院子,“予桉称了点肉和点心给大叔大娘和哥哥们吃。” 她发现沈兴旺每回进城除了买点油盐辣椒啥的,从未见他买过肉。 在这种贫穷的乡下,猪肉可是奢侈品。 周大娘一听哪肯要,不容置疑地把沈予桉往院外推:“哎呀这孩子,怎么老让你破费呢?快拿回去自个儿吃,大娘早上刚买了肉,有得吃呢。’ “是早上买的鸵鸟肉么?”沈予桉想起早上经过大槐树时看到那么多人围在那抢着购买,便好奇地望向水盆,目光落在两坨熏得黑乎乎的肉块上面,眸光不由凝了凝。 这两块肉颜色没有问题,看着黑乎乎的但熏腊肉就是这个样子,不过形状. 沈予桉在水盆前蹲了下来,把手里拎着的两个袋子放下,将手伸进盆里捞起一块肉。 这块肉的形状就像现代的圆形牛排,两个巴掌那么大,五六厘米厚,熏得太黑肉质无法分辨。 ”大娘,这是什么肉?“沈予桉瞧了两眼,问周大娘道。 “老板说是鸵鸟肉。”周大娘把肉凑到鼻子低下嗅了嗅,“闻着还挺香。“ “鸵鸟?这种鸟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周大娘道:“咱们这儿挨着西域,听说西域那边就有这种鸟,比人还高,满身是肉” 沈予桉沉默,沈家村的确处于西疆边境,或许真有这种鸵鸟肉,但在这个没有人工饲养的年代鸵鸟怎么也算一种珍稀动物吧?它的肉怎么可能贱成这个样子? “这肉瞧着不错,一定很好吃。”周大娘边洗肉边笑着对沈予桉道,“予桉啊,要不你把阿染也叫来,一块尝尝这鸟肉,看看好吃不好吃。’ 沈予桉却仿佛没听到她的话,目光死死盯着肉块。 这肉拿酒和香料腌过,又经过长时间的熏制,散发着熏肉独有的气味,但沈予桉始终觉得这肉有些蹊跷,想把肉切开看个究竟。 “大娘,你去拿把刀来。” “好。”周大娘应了,忙去灶房里拿来刀、并且搬来一块砧板。 “洗干净直接就在这儿切,切薄片,炒的时候估计还要放点油。”周大娘把刀交给沈予桉,砧板也摆在一旁矮凳上。 沈予桉捞出一块肉放在砧板上,用刀子把肉横切开。 熏肉外面漆黑,但里面纹路和肉质瞧得一清二楚,肉一切开沈予桉就脸色大变,这肉质怎么那么眼熟。 (本章完) 第50章 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女子 详细感触沈予桉没法跟周大娘说,但她作为一个剖解经验丰富的医生,可以很负责任的确定,这肉,是人肉。 是人类臀部位置的那两坨肉,被人切下来之后剔掉皮,拿酒和香料腌制几天再熏制所以闻不出半点腥味。 周大娘趁沈予桉愣神的空当,已经操刀开始切片了,“瞧着肉质就很嫩,这一定是只小鸵鸟,放油一炒加水一焖,一定好吃..’ 沈予桉望着周大娘一刀刀地切那人肉,再听着她说要如何烹煮,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儿吐出来。 ”大娘,这肉不能吃。“沈予桉伸手阻止周大娘再切下去。 周大娘却不明所以:“怎么不能吃啦?瞧着挺不错的样子啊。”说完一脸不舍。 “大娘,村里有很多人买了这肉吗?“沈予桉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嗯,大多数人都买了,那么便宜~~'' “大娘,若这肉真的是鸵鸟肉,怎么可能这么便宜?这肉绝对不能吃,你赶紧去村里通知大家不要吃这肉。” 见沈予桉说得这样严肃,周大娘更加不解了。 “予桉你告诉大娘,为什么不能吃?是有毒还是咋的?” “没毒,但就是不能吃“沈予桉实在说不出口这是人肉,担心吓坏周大娘。 可周大娘无奈道:“要是没毒大家怎么可能不煮来吃呢?都是花钱买来的啊,哪个舍得扔?'' 乡下人穷苦,难得买顿肉来吃,这肉又没毒,你叫人家别吃,谁会听? 沈予桉知道若不说出实情就晚了,只得咬牙道:“大娘,这肉是人肉,若他们要吃就吃去。” “什么?人,人肉?”周大娘正切得欢快,听到人肉两个字吓得菜刀丢出老远,整个人退后三步,望着摸过那肉的双手,忙跑到灶房去洗手。 很快,早上购买的鸵鸟肉是人肉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村庄,还好中午大家习惯吃稀饭,没人舍得煮肉吃,故而村里那么多人买了肉块却都还没来得及煮。 起先没人相信沈予桉的话,骂她多管闲事,脑子有病,直到纪寻确定这是人肉之后大家才慌了神。 纪寻可是战场上下来的人,见过无数尸体,肉块一切开他就确定这绝对是人肉。 于是家家户户慌了,有的把肉切成片了,有的已经下锅炒了,这会儿得到消息是人肉,个个恶心得直想吐,好多人连锅连砧板一道扔了出来。 村长知道事情重大,当即派人前往县里报案,同时派人把各家各户的尸块收集起来,拿一个大盆装了。 谁还有胃口吃饭?全围在晒谷坪这里议论纷纷。 “太可怕了,这些肉居然是人肉。’ “哪个天杀的干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害得我们差点吃人肉,呕~~” “卖肉那老头就是隔壁村的,赶紧把他抓起来。” 沈予桉望着那满满一大盆人肉,只觉得脊背发麻,看部位都是大腿和臀部位置割下来的,这得多少条人命啊?想想都觉得恐怖。 但在医生眼里,人肉猪肉和牛肉似乎都差不多,都是动物。 所以让沈予桉感到恐怖的是谁杀了这么多人?却并不害怕这些尸块,她决定勘验一下,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人身上的肉。 个个离那盆人肉远远的,沈予桉却凑了过去,拿根棍子把那些完整的或者不完整的肉块都翻了个遍。 所有的村民:“??“大眼瞪小眼,感觉沈傻子又开始犯傻了。 “你,就不怕么?”纪寻一直都在旁边默默地观察沈予桉,见她那么认真地察看那些尸块也是小小地震惊了一下。 看到蛇都吓得睡不着的小女子,竟然对这种东西毫无畏惧?连他这个在尸堆血海里摸爬滚打的人都感到有些佩服。 “阿寻觉得,这些尸块从何而来?”“沈予桉淡定地问。 纪寻也目露疑惑,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态能拿人肉来卖,而这些倒霉的死者又是如何死的?最终沦落到被当成鸵鸟肉卖给人来吃? ”不知道。”纪寻摇头,“或许是从死人身上割下来的。”他脑海里战场上尸体堆积如山,若要割肉应该也无人肯管。 沈予桉却摇了摇头,刚要开口,听到有人道:“李捕快来了。”沈予桉忙退到一边。 县里对这个事情十分重视,毕竟影响太坏了,当晚便派李捕快带着几个手下还有仵作白掌柜,匆匆赶到沈家村。 此时天已大黑,晒谷坪这边插满火把,照得宛如白昼,整个村子的人们都围了过来,人心惶惶。 一见到李捕快他们,大家赶紧让开一条道,露出里面满满一盆肉块。 “沈丫头。”白掌柜看到沈予桉站在一旁,眼中一喜,便招呼了她一声。 “师傅。“沈予桉直接称呼白掌柜师傅’,白掌柜立即明白过来,忙把她叫出来,“沈丫头既然在这里,那便与师傅一道勘验吧。’ “是,师傅。“沈予桉原本没打算进仵作这一行,但今天这件事让她碰到了,她实在无法袖手旁观。 因为这桩案子太血腥了!太凶残了!若不把凶手揪出来天理难容! 而旁边的村民个个目瞪口呆。 “沈傻子拜了白仵作为师了?什么时候的事?“ “谁知道呢?她爹也是仟作,说不定真有这方面的天赋。” “瞧她一点不带怕的,想必是遗传了他爹的了。” 议论声中,李捕块发话:“老白,赶紧验一验。” “是。”白掌柜应了,打开医箱拿出两副特制的羊皮手套,递了一双给沈予桉。 沈予桉接过手套戴了,配合白掌柜勘验。 白掌柜验过那些肉块后,确定是人肉无疑。 沈予桉再一次跟着细细看了,肯定道:“师傅,我觉得这批尸块问题挺大,十之八九死于谋杀。“ “这如何说?”白掌柜目露狐疑,“听说隔壁县前些天发大水,淹死许多人,或许是从死尸身上割下来的呢?” 有些人为了钱,说不定真能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 “这不是普通的''死‘肉。“沈予桉摇头,“从尸块的大小,厚度,肉质等分析,这些肉是从二十岁左右的女子臀部或大腿上割下来的。“ (本章完) 第51章 吃里扒外的男人饿死算了 听了沈予桉的话,白掌柜再一次细细察看。 又是一番勘验之后,白掌柜的脸色变了变。 “还是沈丫头细心,要不是你提醒师傅都差点看漏了。“ “这些尸块的肉质和确与男子不同,男子的比较粗糙,而这些肉块肉质细腻,的确是女人身上割下来的。” 旁边围观的人们听了这番说辞个个好奇地望向沈予桉,她真的会验尸? 什么时候学会的?还真看不出来。 这番话李捕快也听到了,一脸严肃地望着白掌柜:“老白你可验清楚了?可不能受一个乡下丫头的影响做出错误的判断。“ 白掌柜肯定道:“李捕头放心,我白某当了多年仵作,绝不可能会验错。” “好,李云孙雨,去把这盆东西搬上马车,带走。’ 李捕快一声令下,两名衙役便上前把那盆肉抬着往大道这边来了。 “师傅,这桩案子会好好调查的吧?“沈予桉一脸担忧,这桩案件若真是谋杀案不知会引起多大的轰动,谁知道林县令会不会把它压下来? 白掌柜心里其实也没底。 他了解沈予桉,知道沈予桉****唤他一声师傅''就是怕这桩案子太过复杂难以调查,最后这些肉会被当成从死''人身上割下来的肉,抓住那个卖肉的人随便罚个款就不了了之。 “予桉安心等着,若这桩案子有进展需要验尸,我便派人给你送个信。”白掌柜道。 “好,那我等师傅的信。“沈予桉点头,那么多女子肉块,不知牵涉到多少冤死的姑娘,她不希望看到杀人的恶魔逍遥法外。 白掌柜走后,晒谷场上的人们议论了一会儿,渐渐消散。 沈予桉和纪寻举着火把往家走,刚走没多远,就看到丁小怜带着婢女红鸾提着个灯笼急急过来。 丁小怜脸色铁青,看来被今天发生的事情吓坏了。 “纪寻哥哥。”丁小怜带着一丝哭腔,一副花容失色的样子,“请你稍等,我找你有事。’ 纪寻停下脚步,而沈予桉看都懒得看丁小怜一眼,打着火把径直走了。 身后传来丁小怜颤抖的声音:“纪寻哥哥,我怕,今天晚上你能不能陪我”沈予桉扯了扯嘴角,加快脚步离开。 回到家纪风已经睡着了,沈兴旺在院里坐着。 “兴旺哥,我回来了。” 她那个时候喊纪寻去周大娘家察看肉块,顺便带了沈兴旺过来照看纪风。 “兴旺哥麻烦你了,来,火把。“沈予桉冲沈兴旺笑了笑,“你顺便打着这个火把回去吧。’ “好。“沈兴旺接过沈予桉手里的火把,“纪寻哥呢?怎么没看到他?” “他呆会儿就回来,没事,你先回去吧。’ “好。“沈兴旺便打着火把走了。 沈予桉把房门给纪风关好,拿着灯盏回到自己房间。 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纪寻还没回来。 沈予桉的心情莫名有些烦躁,本想烧水洗澡的,但一看灶里的火都熄了,也就不想麻烦了,拿着衣裳进了随身空间。 一进空间,就站在一条宽敞整洁的青石板大道上,稻田小麦绿油油的,散发着青草的芬芳。 大道前方是一汪蓝宝石般的泉水,泉水下方沈予桉前几天砌了个澡池,沈予桉在空间里忙累了就会在澡池里泡澡。 和平常一样,沈予桉施肥杀虫先忙活了一阵,忙得累了出汗了,这才脱了衣裳放在池边干净的石头上,进了澡池。 澡池呈椭圆形,底部铺着光滑的青石板,池水清澈见底,长度十米左右,可以当做小型的游泳池。 池水温度适中,不同的是这个澡池的水可以缓解疲劳,在水中泡一会儿就精神饱满起来。 沈予桉泡了会儿澡,游了会泳,穿上中衣出了随身空间。算着时间大约夜里九点这样,也不知道纪寻回来了没有。 丁小怜之所以找纪寻,不用说,一定是害怕找他陪。 她和纪寻虽然只是表面夫妻,但外人并不清楚,纪寻若对自己还有几分尊重就不会答应丁小怜。 说不定他已经回来了,毕竟她进了空间那么久,或许纪寻早已洗澡睡觉了。 嗯嗯,应该是这样的。 沈予桉想了一会儿,困意袭来,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看到纪风在那无聊地喂兔子,沈予桉奇怪道:“你哥呢?还没起床么?” 纪风撅着嘴一脸哀怨地望着沈予桉,“嫂子你昨晚又没跟哥睡?这样下去兔宝宝的宝宝都生宝宝了,你们还没生宝宝。“ 沈予桉满头黑线,跑去敲纪寻房门,敲了几下没人应,用力一推门吱哑开了。床上被褥整整齐齐,房间里空无一人,原来纪寻昨晚竟一夜未归。 她心中突然腾起一股浓浓的醋意,呵~~还以为他会回来呢,没想到 看来他们还是早些和离的好,省得看到这种情况扎心! 也好让纪风早些接受现实,他喜欢的嫂子迟早会离开他们,他们不过是搭伙过一段日子罢了。 沈予桉真想把一切跟纪风说清楚,可又怕伤他的心,忍了忍上灶房做饭去了。 头天买了猪肉,早上包了猪肉白菜馅饺子,煮了二十个和纪风每人吃了十个。 锅里还在滚着水,想着等纪寻回来正好可以把剩下的二十个煮了,然而迟迟不见他回来。 沈予桉内心:昨晚跟丁小怜干柴烈火滚床单了吧?滚了一夜滚累了吧?那条残腿滚断了才好,哼! 这个男人沈予桉决定连朋友都不和他当了,还没和离呢就偷人,渣男! 正恨得暗暗咬牙,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是纪寻回来了。 纪寻满身疲惫和憔悴,沈予桉并不看他,面目冷淡地收拾着碗筷。 “我还没吃早饭。”见沈予桉拎着锅里的开水准备倒,他忙道。 “怎么?卖了一夜的‘苦力''连顿饭都没捞着?“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煮饺子那锅热水“哗地泼了出去。 要不是不想撕破脸皮,那二十个饺子她都想拿去给周大娘吃,这种吃里扒外的男人饿死算了。 (本章完) 第52章 浑身冒绿光 见沈予桉浑身带刺,纪寻默了默,把一个钱袋放在桌上:“这银子是丁小姐昨夜给的报酬,你拿着。” “阿寻卖了一夜“苦力''就只得到这点银子?”沈予桉望了一眼钱袋,似笑非笑地开口,“看来阿寻昨晚的表现差强人意,赶紧拿这钱买点补品好好补补,下回争取挣多点。”说完沈予桉扭身出了灶房,留下纪寻呆若木鸡。 “哥,你昨晚去哪啦?”纪风走了进来,鼓着腮帮瞪视着纪寻。 纪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子:“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好,不管,阿风才不管,就让嫂子被别的男人抢走好了,哥你到时候可别后悔。” 纪风气鼓鼓地走了,徒留纪寻愣在那里。 沈予桉内涵了纪寻几句,拿着衣盆去井口洗衣裳。 井口那里的人一如即往地多,大家先是议论昨晚''人肉''事件,奇怪沈予桉居然会验尸,后来又扯到纪寻身上。 “你们知道吗?昨天晚上纪寻跟着丁小姐走了。’ “跟着丁小姐走了?去哪了?'' “能去哪?去王宅.瞧我这张嘴,他昨晚跟着丁小姐去了莹雪居,在那呆了一夜。” “不会吧?丁小姐会瞧上他?’ “要我说纪寻也不错,身形高大气质不俗,要不是身体有缺陷,那也是标标志志的好男子。’ 正说着,红鸾端着个衣盆来了。 “红鸾姑娘,洗衣裳呢?“有人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经过几天相处,大家都熟了,知道这位新来的大小姐平易近人,没有架子,而且善良大方。 那天看到一条瘦骨嶙峋的流浪狗,她赶紧叫红鸾喂了那狗一大碗肉汤饭,虽然后来证实那是一条疯狗被乱棍打死了,但足已证明她有多善良。 大家对丁小怜的印象很不错。 红鸾听到有人跟她说话,忙笑着回答:“可不是洗衣裳?”说着来到井边寻了个位置蹲下,从篮子里拿出一件男子的宽大衣裳。 “这,红鸾姑娘,哪来的男子衣裳?”大家都奇怪地望着她。 “哦~~这件衣裳啊,是昨天纪公子落在我们府里的。”说完大大方方把衣裳浸进水里细细搓洗。 大家听了这话无不惊讶万分,纪寻头天当真留宿在莹雪居?这么高贵一个大家小姐居然能够看上他这个猎户?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不过纪寻家中不是有娘子么?娘子沈予桉不对他言听计从么?接下来估计有好戏看了,沈傻子以前一心要和离,倒看她如今肯不肯。 “大婶大娘嫂嫂们,你们慢慢洗哈,我先走了。”红鸾把纪寻落下的那件衣裳在水里摆了摆,拧干之后放进盆里,端着走了。 红鸾前脚刚走,沈予桉后脚就来了。 看到沈予桉过来,大家无不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见大家望着自己怯笑,沈予桉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看来纪寻头晚留宿在莹雪居的事情人尽皆知了。 纪寻这家伙,太不给她面子了!她此刻浑身冒绿光。 好在她脸皮厚,随便人家怎么说只顾洗自己的衣裳,衣裳洗完后,没事人一样端着走了。 回家把衣裳挂好之后,再把头天买的一个大水缸洗净,装满空间里的泉水。 想了想又去灶房取了两块腊肉,把空间里熟透的红苹果摘了满满两篮,这时沈兴旺赶着牛车来了。 两人把水缸和其它物品搬上牛车,准备往县里去。 这时纪寻拉着纪风的手背着包袱过来了:“我需要进城一趟,我来赶车就好,兴旺你歇息一天吧。” 沈兴旺笑道:“好,那辛苦纪寻哥了。”他也乐于看到纪寻和悠悠两口子多交流,多接触,日子越过越和美。 沈予桉扯了下嘴角,这么急着进城买补品?看来昨夜真的力不从心啊! 很快,纪寻赶着牛车出了村,一路往县里去。 纪风能和哥哥嫂子一块去县里,欢欣雀跃的,一路叽叽喳喳。 “哥,你高兴吗?能和嫂子去县里?’ “高兴。”纪寻语气虽然平淡,但答的挺快,他的心~~似乎的确有点高兴的。 “那嫂子可高兴?”纪风抱住沈予桉,仰起包子一样的小脸蛋。 沈予桉捏了捏纪风小鼻子,“嫂子为什么要高兴?阿风说说理由看。“ “高兴需要理由么?-一家人在一起难道不应该高兴么?”纪风撅着委屈的小嘴。 沈予桉揉了揉他的脑袋瓜子:“小家伙你才几岁?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 沈予桉的心里其实不见得有多高兴,和纪寻和离她能接受,但是每每想到和阿风分开她就心如刀剜。 赶牛车前往县城需要一个多小时,纪风睡着后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车轱辘和铃铛声,气氛十分沉闷。 “昨夜,你别误会”纪寻突然开口,有些事就很想跟沈予桉解释一下。 “误会?呵~~“沈予桉扯了下嘴角,打断了他,“不过无论你做什么,想要怎么做,都是你的自由,不必跟我解释。” 沈予桉的话把纪寻堵得心口一滞,情绪莫名有些失落。 初冬的天,风又冷又急,沈予桉脱下外裳给纪风裹上。 纪寻听到动静回头望了一眼,之后停下牛车,把身上的外裳脱下交给沈予桉,“披上。” 披上?披他的衣裳?不了,记得她刚穿越过来时因为穿了他一件衣裳招来他无数仇恨,他们的距离还是拉远些好。 沈予桉把纪寻的衣裳接过来盖在纪风身上,然后穿上自个儿的衣裳。 牛车又开动了,接下来的一段路两人再没说一句话。 快进县城时,纪寻问了一句:“去哪?“他只知道沈予桉这段时间辛辛苦苦忙着做辣白菜生意,不知道她具体是怎么做的。 “去醉仙楼。“沈予桉淡淡回了一句。 “好。”纪寻应了,赶着牛车进了城,在醉仙楼门口停了下来。 “阿风,到地方了。”沈予桉叫醒纪风,纪风揉着迷糊的眼睛哦了一声,沈予桉把他抱下车。 纪寻把车停在一旁,听到牛车的铃铛声赵克笑着从酒楼里出来。 “来了啊予桉。”赵克直接无视纪寻,目光径直落在沈予桉身上。 (本章完) 第53章 招牌菜东坡肉和野鸡沌蘑菇 见沈予桉衣服穿得有点单薄,赵克目露关切,“怎么穿这么少?冷不冷?”说着脱下身上披风准备给沈予桉披上。 纪寻一步横跨,拉住了赵克手里的披风:”娘子若冷,把夫君的外裳披上吧。”说着不容置疑地把披风塞回给赵克,保镖一样站在沈予桉身边。 沈予桉:这家伙,有病! “这位是?”赵克拿过披风,视线一转,望向纪寻。 目光一落在纪寻身上便感受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威压,对方似乎居高临下,周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不可直视。 “我叫纪寻,予桉的夫君。”纪寻淡淡地回答,一如即往的面无表情。 “纪公子。”赵克冲纪寻抱了抱拳,不无恭敬地打了声招呼,随后吩咐伙计往店里搬东西。 东西搬进酒楼之后,赵克便招呼他们进了酒楼。 “纪公子,阿风,你们稍坐,我和予桉还得谈一下生意上的事情。” “没事,你们谈。”纪寻大刺刺坐着,眉目淡然,,“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她。” “好。”赵克笑着点头。 沈予桉把手里拎着的篮子放在桌上,“赵哥,见你上回喜欢吃那苹果,这回给你带了一篮。“篮子里是红彤彤水灵灵的大苹果,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一般。 赵克一见满脸惊喜,说了声谢谢,直接拿了一个啃了起来。 “虽然是绿色无污染的产品,但好歹洗一下吧?“沈予桉笑了赵克一下,拿了两个苹果洗了洗,递给纪寻和纪风。 她空间里的苹果都是绿色无污染产品,随便一洗皮都不必削,又甜又脆。 “大家过来吃。”沈予桉笑着冲大家招手,伙计们忙嘻嘻哈哈过来,人手一个苹果啃得咔咔''响。 赵克边吃苹果边道:“老杜照你的配方把两道菜都做出来了,端出来给你们尝尝?” “好。”沈予桉点头。 很快,两道热气腾腾的菜端上来了,一道''东坡肉’,一道“野鸡沌蘑菇''。 沈予桉目光先落在那道东坡肉’上。 依照沈予桉的配方做出来的''东坡肉’,薄皮肉嫩,色泽红亮,酥烂而形不碎,香糯而不腻口。 “不错。”沈予桉赞了一句,“阿寻阿风,你们也尝尝。” “好。”纪风这个小吃货,急不可待地拿起了筷子,一整块酥烂的肉塞进嘴里,随便一嚼就吞了下去,夸了一句“好吃。’ 纪寻尝过后,也淡淡地点了点头。 之后又尝了尝那道''野鸡沌蘑菇’,汤又清又鲜,美味可口。 “这两道菜如此成功,应该足够盘活咱们酒楼了。”赵克十分满意,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不,还有提升空间。“沈予桉站了起来,“试试我的超级调料''神泉水’,杜师傅,你给我打下手。“ 说完一行人往厨房去了。 “哥,你不去?”纪风眼珠子骨碌碌直转,“你就不怕赵公子把我嫂子给抢走了?赵公子可比你长得好看,又比你有钱,哥你一点优势都没有。'' 纪寻揉揉纪风脑袋,眼中流露出一抹笃定:“阿风那么喜欢你嫂子,哥怎么可能让她被别人抢走?” 纪风恼怒地瞪着纪寻:“只有这一个理由?哥你不喜欢嫂子么?” 见纪寻沉默,纪风生气地嘟起小嘴:“哼,你还说要嫂子,可昨晚你根本没在家里睡,你跟丁小姐有一腿,哥你坏,你贪心.’ 纪寻皱了皱眉,见纪风都误会了他,便解释道:“哥昨晚的确陪了丁小姐一夜,可是…… “果然,哥哥果然脚踩两只船。”纪寻生气地打断,“你为什么陪别的女人一夜?不陪我嫂子?我嫂子才是你的娘子,阿风替嫂子抱不平,哼。“ 说完纪风蹬蹬蹬蹬跑进后厨,不肯搭理纪寻了。 纪寻轻叹了一口气,来县里的路上,他好多次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他多想解释一下,昨晚他在莹雪居外站了一晚,守了一晚,只因为丁小怜开出了三两银子的高价,只因为他这两天看到沈予桉为了赚钱四处奔波,不希望她那么辛苦、那么劳累! 他,其实很想扛起这个家,很想担起所有的责任!很想把沈予桉和纪风护在羽冀之下! 但自从被那个女人伤得体无完肤之后他整个人都封闭了,他的嘴似乎上了一道锁,心也仿佛结了冰。 这段日子和沈予桉一点一滴的相处之后,他的心仿佛一点点的在融化,内心也有了想要表达的冲动。 甚至在看到别的男人对沈予桉献殷勤时,心中竟隐隐生出怒意,连他自己都有些看不清楚自己的了。 正思绪万千,一道野鸡炖蘑菇''端上来了,尝过这道菜后,每一个人都没有说话,但眼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纪寻此刻内心:这,是怎样一道美味?鸡汤竟如此的清透鲜美?他敢发誓就算在皇宫也从未吃到过这等绝佳的美味,鸡肉的鲜和蘑菇的鲜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烹煮出最佳最绝美的味道! 这道菜,简直太完美了! 而赵克直接就失神了,这样叩击灵魂般的美味让他灵魂出窍了一般。 “沈姑娘,你这个水简直就是神水啊。”杜师傅一脸不可置信,“所有的烹饪方法都一样,只因为用的是你带来的水,就直接有了一个质的飞跃,这太神奇了。” 大家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另一道菜端上来了。 同样的,好吃到令人震惊,最主要的是嫩度和鲜度直接提升,让每一个味蕾都感受到这个惊人的味道。 既然两道菜都如此的出色,那当天便把招牌打了出去,来醉仙楼吃饭前十桌六折,前五十桌送辣白菜一碟。 牌子刚打出去没多久,来了第一桌客人。 他们先是在醉仙楼门口品尝了一下免费赠送的辣白菜,觉得前所未有的美味,之后又看到了牌子上的前十桌客人打六折,立即就进了酒楼。 这一桌客人十个人,点了六道菜,其中就有醉仙楼的招牌菜''东坡肉''和野鸡沌蘑菇。 (本章完) 第54章 我今晚要去丁小姐家..... 不用说,这桌客人彻底被“东坡肉”和''野鸡沌蘑菇“这两道菜所折服,何况还有无比下饭的辣白菜! 很快,客人吃完心满意足地结帐走了,酒楼再次恢复了平静。 到底是即将倒闭的酒楼,难得有食客肯在酒楼门口驻足,看来想让生意好起来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儿。 沈予桉他们走后,赵克便倚在门口揽客,突然看到一群人起码四五十个朝这边涌来,领头的正是刚才结帐的那位老板。 “掌柜的,安排十桌,我请客。”那位中年老板腼着肚子剔着牙,跟赵克打招呼。 ”好嘞,各位客人里面请,马上安排。”赵克忙把客人请进酒楼,乐颠颠地安排去了。 在酒楼里试吃了一番之后沈予桉和纪寻就带着阿风出了醉仙楼,往衙门里去。 来县里时沈予桉带了两块腊肉和一篮子苹果准备送给白掌柜的,都喊人家师傅了,总得送点东西表达一下心意。 也是巧,刚到地方就碰到了白掌柜。 沈予桉把东西交给白掌柜,白掌柜也是推辞了好久才收下。 白掌柜没等沈予桉问,就把昨晚''人肉''案的情况说了一下,说县令今天已经派人去隔壁镇逮卖肉的汉子了,估计很快就会把人押回来。 沈予桉虽然十分关注这桩案子,但她到底不过是个平民,哪有资格插手?交代白掌柜若有需要一定要去沈家村通知她。 忙完这些准备回去了,沈予桉上了牛车之后突然问纪寻:“你不是说来县里有事?有何事?’ “去成衣铺。“纪寻说着把牛车赶到成衣铺外停了。 ”走,一道进去。”纪寻下了车,把纪风也抱下车,招呼沈予桉。 沈予桉却有些冷淡,坐在牛车上并没动,“你们去吧,我不需要在这买东西。“她这话说得十分生疏,仿佛她和纪寻兄弟是陌生人。 纪寻眸子一阵黯淡,带着纪风进了铺子,不多久,他便拎着一大包衣裳出来了,把纪风抱上牛车,随后赶着出城。 纪风一上车就高兴地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淡绿色镶了狐狸毛的披风,“嫂子,这是哥哥给你买的,快披上,披上就不冷了。“ 沈予桉看了一眼,披风上的毛是真狐狸毛,面料也是上等的绸缎面料,一看就不便宜。 忙道:“阿风快放好,这件披风你哥一定是要送给丁姑娘的,弄脏了就麻烦了。” 正赶车的纪寻听了一阵扎心,这件披风,他真的是给沈予桉精挑细选的,可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纪风却撅着嘴:“不,哥哥一定是买给嫂子的,嫂子你披上,天冷。” 沈予桉果断叠好放进包袱。 “阿风快别傻了,这可是绸缎,嫂子这样干粗活的人哪适合用这样精责的披风?只有丁小姐那样的大家闺秀才适合这样娇贵的料子。” 纪寻在前面听了心里一阵难受,他和丁小怜清清白白,无论修琴还是昨晚守夜都是为了赚钱,完全没想到会引起沈予桉这样的误会。 而且这个误会,他似乎解释不清了,当然,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去解释,他以前的身份只有别人在他面前解释的份,哪用向别人解释些什么? 连纪风听了沈予桉这番话后都认定纪寻花一两银子买的这件披风是送给丁小怜的,忿忿地对纪寻道:“哥,阿风对你太失望了,哼。’ 纪寻心情失落地赶着牛车,但他封闭得太久了,宛如蚕茧层层叠叠包裹住自己,完全不知要如何跟人坦露心扉。 他决定不再解释了,再一次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 回村之后牛车直接停在周大娘家,和周大娘沈兴旺说了几句话后,两人背着包袱往家走。 没走多远看到红鸾搀着丁小怜过来了,丁小怜面容惨白病娇娇的模样,可怜巴巴地凝视着纪寻。 “纪寻哥“她这话微微打着颤,眼中盈盈闪着泪花,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怜惜。 “何事?”纪寻淡淡地问。 丁小怜到底没有得罪过他,并且多次给他提供赚钱的机会,实在做不到因为沈予桉不喜欢就甩脸子给丁小怜看,于是停下脚步。 沈予桉见状扯着嘴角冷笑了一下,当着她的面就勾勾搭搭的~~她实在没心情看下去了,牵着纪风加快脚步走了。 纪寻望着沈予桉匆匆离去的背影心情不由沉了沉,被她误会他的心情也不好过。默了默,望向丁小怜:“丁小姐有事吗?” 说实话,他对丁小怜的印象谈不上有好感,但也不算坏。 灵州城过来养病的大家闺秀,不嫌贫爱富,不眼高于顶,无论对村民还是对他这个又丑又瘸的猎户都和善有礼,也算难得。 “纪寻哥,我好怕.”丁小怜低垂着眉眼,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红鸾忙在一旁解释:“小姐原本想去纪公子家拿琴,谁知在井口那边听到有人说咱们宅院是凶宅.可把小姐吓坏了。“ 纪寻沉默了,换作普通人都怕,何况一个城里来的大家闺秀。 “纪公子,今晚能不能继续给我家小姐守夜?我家小姐身子不好本来就是来村里养病的,若再受点惊吓恐怕她的病会变得更严重。”红鸾可怜巴巴地乞求。 纪寻默了默,点头道:“好吧。” 丁小怜抬起泛红的眸子,娇弱弱地道:“那还是三两银子一夜,接连守六夜,可好?'' 纪寻犹豫了一下,可一想到六夜就能挣到十八两银子,这可是他打猎一年都挣不来的数目,便点头应了。 “可以,不过我还是只能在府外守.’ 纪寻话未说完红鸾扑通跪了下去。 “纪公子,求求你进院内守吧!我家小姐因为害怕昨晚一夜未眠.你只要守在小姐屋外的院子里便好,她就不会害怕了。” ”好吧。”纪寻想了想,点头应了。 凶案到底发生在院内,他守在院外的确无法消除院内之人的恐惧,便也答应了下来。 ”我回去用了晚膳再过来。”纪寻道。 ”好。”丁小怜点头,“不过纪寻哥,天黑之前你一定要过来,求你了!” “嗯。”纪寻应了,往家里去。 回到家后沈予桉已经做好饭菜了,应纪风的要求做了鲜肉汤,用的是空间里的泉水,汤无比清甜,纪风边呼噜噜喝汤边夸沈予桉是食神。 纪寻则拨弄着饭粒,憋了好久才犹豫着开口。 ”予桉,那个,我今晚要去丁小姐家“去吧!这是你的自由,不需要跟我汇报!” 纪寻:他开口做什么?还不如不说。 (本章完) 第55章 我的手,不是谁都能碰的 吃过晚饭,纪寻就去丁小怜家守夜去了,沈予桉照顾纪风洗好澡,随后进了随身空间。 她的随身空间如今已经像模像样了,水井,澡池,农场,果园.初具规模。 可惜种出来的作物几乎全部用来出售,换了金币升级和开垦土地。 不过等将来等级够了有了药场,就能种些珍稀药材拿到现实世界来卖钱或者治病,赚银子一定很容易。 忙完之后沈予桉在澡池里泡了个澡,出了空间睡觉。 这一夜,纪寻又没回来,沈予桉只觉得头顶青青大草原,再一次动了和离的念头。 一晃三天过去,这三天沈予桉并未去县里,送辣白菜送泉水这些琐事全部交给了沈兴旺,而纪寻天天晚上去陪丁小怜,白天回来睡大觉,可见晚上有多卖力,呵~~ 这天晚上纪寻吃过晚饭,再次前往莹雪居,走到井口大槐树时沈予桉从身后追上来叫住了他。 “纪寻,咱们商量个事。“ “何事?“纪寻站定,回头望着沈予桉。 “我们和离吧。”沈予桉站在夕阳余晖中,微微偏着脑袋注视着纪寻。 纪寻夜夜私会丁小怜,她的确感受到了难言的煎熬,村里关于纪寻和丁小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大家之前叫她沈傻子,现在改称沈王八,脸皮再厚听了也扎心! 她坚定了和离的念头! “不离。”纪寻阴沉着脸,回答得十分肯定。 “为什么不离?”沈予桉语气里带着一丝气恼,“你就不想给丁小姐一个名份么?就不怕她肚子大了被人指指点点?'' 纪寻狠狠皱眉,本想解释一下,可一开口竟变成了冷冰冰的一句:“这不关你事。” “不关我事?你和别的女人夜夜夫妻,不关我事?“沈予桉气得双手微微发颤,“和离吧,和离了就不关我的事了。“ “我说了,不会和离。”纪寻的心情也相当低沉,和离?不知为何心里竟充满了抗拒。 他很想好好解释的,然而沉闷的性格却仿佛一道拉链,死死封住了他的嘴,吐不出一个字。 “纪寻,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沈予桉望着纪寻,双手握成了拳,“纵使你受我父亲所托照顾我,如今我不痴不傻能养活自己,你也可以放心和离了。'' 顿了顿,继续补充道:“你放心,只要你答应和离,这间屋子和那块地全归你,我净身出户。” “一年以后再说吧,现在不离。“纪寻说完转身便走。 沈予桉在身后喊:“不肯和离是吗?那行,你在外面光明正大偷人,我也不会一直当''沈王八,以后谁都别管谁,各过各的吧。“ 听了这话纪寻脚步一顿,心中抽痛了一下,再次萌生出解释的念头,可最终却没有回头,往莹雪居而去。 沈予桉被气得不轻,气鼓鼓地回了家。 回到家刚叫纪风洗完澡上了床,琴声自黑夜中浸蔓而至,时而铿锵时而悠扬,明显出自男子之手。 呵~~纪寻!你是非要把我气死么? 沈予桉狠狠咬牙,嘴唇差点咬出血来。 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第二天沈予桉去井口洗衣裳,长舌妇们当她不存在似的议论。 “纪寻居然会弹琴,昨晚那琴声多么动听?你们可听到了?““听到了,是纪寻弹的?不会吧?” “怎么不会?红鸾说的,比丁小姐都弹得好,丁小姐都拜他为师了。” “看来还真是郎才女貌啊,难怪纪寻那么卖命,天天拖着疲惫的身子打莹雪居出来.. 沈予桉已经无所谓了,权当她们在议论别人的老公,跟她无关。她洗完衣裳往家走,半路竟看到红鸾搀着丁小怜从她家那边出来。 “沈姑娘。”丁小怜笑望着沈予桉,“纪寻哥有点累了,我刚把他送回去。” “不关我事,你不必跟我交代。”“沈予桉冷冷回了一句,错身便要离开,被丁小怜伸手攥住袖子。 丁小怜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声音不大却充满鄙夷:“纪寻哥和我的事沈姑娘竟能视而不见?沈姑娘还真是大度。”她说话挺小声,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一字一句,充满了轻蔑和挑衅。 “丁姑娘说错了,大度的应该是你。“沈予桉冷笑地望着丁小怜,“纪寻把你当玩物一样玩了,却仍旧不肯与我和离,呵~~看来你也不过就那么点本事。”说完使劲甩开丁小怜的手。 小道两旁都是水田,沈予桉这一用力丁小怜就突然站立不稳,“啊“地一声往一旁倒去,瞧着竟像是沈予桉推了她一把似。 初冬的天气,水田里的水不是一般的冷,沈予桉情急之下忙伸手去抓丁小怜,可是那股子力气实在太大,两个人竟然一起掉进了小道下方的水田。 此刻纪寻正拿着丁小怜落下的琴谱追出来,恰好瞧见这一幕,从他这个角度看到的,就是沈予桉伸手推了丁小怜一把,而沈予桉也因为用力过猛跟着一道掉了下去。 纪寻怒了怒,还以为沈予桉转性子了,没想到都是装的,她根本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恶毒。 纪寻皱了皱了皱眉,急忙朝那边走去。 红鸾看到丁小怜掉进了水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小姐,您的身体那么弱,着了凉可如何是好啊?快,快上来。” “我,我没事。”丁小怜滚了一身的泥,浑身都湿透了,仰着头望着稻田上方,见纪寻过来忙用泥手拢了拢头发,颤声道,“纪寻哥,不怪沈姑娘,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 沈予桉:“!”这绿茶~~开口就是自己掉下来的,让你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段位真高! “红鸾,把你家小姐拉上去。“纪寻目光投向沈予桉,对她做出的事情又气又恼。 “嗯?你不拉我吗?纪寻哥?”丁小怜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浑身打着颤。 ”我的手,不是谁都能碰的。“纪寻冷冷开口。 丁小怜一听这话脸色难看极了,水里冷得不行她遭不住了,只得拉着红鸾的手上了水田。 沈予桉掉下去其实更惨,被丁小怜压在身下,满头满脸满身的泥,衣盆也被甩到了田里,刚洗干净的衣裳全部倒了出来,沾满了泥。 水冷,可沈予桉的心更冷,纪寻的那责怪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不相信她。 呵~~夫妻?哪有这么不信任的夫妻? 沈予桉咬了咬牙,像个泥人一样捡起衣盆,打着哆嗦把掉在田里的衣裳捡起来放进盆里。 (本章完) 第56章 要不我们....做真正的夫妻吧 沈予桉捡好掉在水田里的衣裳,抱着木盆挣扎着往小道上爬。 稻田上方纪寻对红鸾说话:“带你家小姐去我那儿把衣裳换了吧。” “是。”红鸾应了,搀着丁小怜往沈予桉家走去。 纪寻把手伸向沈予桉:“上来吧。”看她滚了一身泥他突然一阵心疼,她再恶毒都想原谅她。 而看到这一幕丁小怜脚步一顿,心中一阵怒意翻涌,方才他对她说什么来着?说他的手不是谁都能碰的~~转眼却把手伸向了那个乡下丫头,呵~~丁小怜狠狠咬了咬牙,没有说话往前走了。 “不必了!”沈予桉冷冷地回了一句,甚至不想看纪寻一眼,她的心已经凉透了。 纪寻却不容置疑地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了上来,望着狼狈不堪的沈予桉气恼地警告:“我和丁小姐之间什么都没有,你何必非要对付她?就不能安份一点么?” 沈予桉听了这话一股怒火直冲脑门:“纪寻你是不是有病?我叫你和离你不肯,却非要把丁小怜这个绿茶裱演的戏全部算到我头上,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不和离,也不会由着你跟丁小姐作对。”纪寻态度坚决。 “你个混蛋!脑子有坑啊!这么护着丁小怜?既然这么爱她那就和离娶她去啊!“说着抄起一件泥衣冲纪寻扔过去。 纪寻把衣裳挡开,反手拖住沈予桉的手,“别发疯,回家。’ “要你管?放开我。”沈予桉一身泥水,浑身湿漉漉的拼命挣扎,挣不脱,又委屈又气愤,像只泥猴一样被纪寻拽回了家。 刚走到院门口就碰到丁小怜披着那件淡蓝色的狐狸毛披风走过来,嘿,果然送给了她!吃里扒外的家伙! 见沈予桉愤怒地瞪视着自己,丁小怜膝盖一软吓得好像站立不稳似的。 “沈姑娘,对不起。’ 沈予桉冷笑了一下:“丁小姐好演技,不过何必这么费力?叫纪寻与我和离吧,我随时都愿意。“说完狠狠甩开纪寻的手冲进院子,差点儿把丁小怜挤倒。 丁小怜被沈予桉挤到一边,眼泪唰的流了下来,带着哭腔道:“沈姑娘你真的误会了,我和纪寻哥清清白白“ 纪寻望着丁小怜,眼中非但没有怜惜,还忽地腾起一股慑人的寒意。 “脱下来。”他冷冷地注视着丁小怜,“谁准许你擅自进屋,披上我家娘子的披风?脱下来。”这是他为沈予桉精挑细选的,虽然一直没有送给她,但,别人不配穿。 “纪寻哥,不是你叫我去你家换衣裳的么?”丁小怜委屈巴巴的望着他,见他似乎浑身冒着寒气,吓得忙把披风解下来。 纪寻一把抓过,砰地关上大门。 丁小怜差点被撞到鼻子,气得七窍生烟。 “小姐,我们赶紧回家吧,省得冷到了。“红鸾迅速脱下身上的披风裹在丁小怜身上,搀扶着瑟瑟发抖的她离开。 小院屋内,沈予桉气得直咬牙,正想进随身空间冷静一下,纪寻在外面敲门。 “这儿有热水,洗个澡免得着凉。” 沈予桉气道:“不关你事,滚蛋。” 正想栓门突然门被暴力抵开,纪寻把热水拎进房间,“别闹了,这么冷的天赶紧把身子洗干净。“说着把水倒进房间角落的木桶里。 “洗澡。”他声音不容抗拒。 ““滚。“沈予桉眼里满是恨意,“我没有推过丁小怜,你既然这么不相信我,那就和离啊,嗯?’ “说了,不和离,洗澡。“见沈予桉衣裳湿完了,一身的泥,他的心就揪了一下,怕她着凉生病。 “不和离就滚蛋。“沈予桉冲纪寻吼,彻底被他气坏了。 “再敢说一句?“纪寻眼底浮现出一抹怒意,一把扣住沈予桉的手腕。 “滚蛋~~呜呜呜~~”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嘴巴就被滚烫的唇堵住,是纪寻,他疯了么?竟敢突然吻她? 并且丝毫没嫌弃她满身泥,左手扣住她的手,右手抵住她后脑勺,毫不犹豫地印了上去,那么的坚决与失去理智。 这是她的初吻,竟然被纪寻这样莫名奇妙地夺走,她又羞又气,无比愤怒,拼命挣扎。 纪寻却加深力道,牢牢封住她的唇。 沈予桉彻底沦陷了,整个人被纪寻搂在怀里,无法抗拒。 这是一个幽深绵长的吻,直到沈予桉几乎快喘不过气来时纪寻才把她松开。 “洗澡。“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听了让人沉醉。 “哦。“沈予桉脸颊绯红,羞怯地低垂着头,任由纪寻给她把脏兮兮的外衣脱掉。 “先把泥洗掉,我再去烧锅水。“纪寻的脸也微微泛红,像喝醉了酒一样,说完拿着沈予桉满是泥的外衫出了屋子,随手把门拉上。 沈予桉把沾满泥的衣裳全部脱了,泡进大大的浴桶里,只露出如雪香肩。 “冷么?“不一会儿,纪寻又拎着一大桶热水进来了,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说话的声音无比温柔。 “为什么亲我?”沈予桉恢复了冷静,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怒火又噌噌往上冒,“真把自己当皇帝了?想左拥右抱妻妾成群么?哼。”她双手遮胸坐在水里,气鼓鼓地剜了纪寻一眼,把身子背过去。 纪寻把房门关上,免得冷风灌进来,拿水勺舀着水一点点地边给她冲洗头发边轻轻揉搓。 “我说了,我和丁小怜什么事都没有。” “哼,还想骗人呢?都在她家住几天了?把我当傻瓜呢?“ “丁小姐住的是凶宅,三两银子雇了我守夜。“不知为何,两人这样闹了一场之后纪寻仿佛突然冰雪消融,不知不觉敞开了心扉,“这几天我一直守在莹雪居院子里,片刻不曾合过眼。” 沈予桉闻言心中一阵惭愧,原来他去莹雪居是去守夜,是为了挣钱。 “那你为何不跟我说?”沈予桉心里还有怨气,这件事差点让她死心。 “抱歉,以后夫君一定敞开心扉,再不造成这种误会。“他边说边用修长雪白的手指给她整理乌发,一下一下温柔极了。 沈予桉感受到那样灵活的手指一点点地触摸,脸又红了一红。 “我自己洗吧。“这时她才觉得让一个男人给她洗澡不妥,两人到底是明面上的夫妻。 虽然之前的误会消除了,但到底还有一年后合离的约定,这样暖昧像什么话? 仿佛看穿了沈予桉的心思,纪寻柔声开口。 “予桉,要不我们做真正的夫妻吧,带阿风好好过日子。” (本章完) 第57章 你吃了很辣的辣椒么? “予桉你可愿意?”见沈予桉沉默,纪寻的声音愈加温柔。 他感觉他的心不知不觉已经被她暖化,为她苏醒,他想娶她,想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 “嫁给我,嗯?”纪寻的声音像是请求,“给我生儿育女,今生今世唯你一人。” 沈予桉被这样暧昧的情话撩拨得脸颊通红,火辣辣的,但略一低头看着稍显平坦的胸,想起自己现在这具身体尚未十七,顿时清醒过来。 “阿寻,我,我还太小了.. “哪儿太小了?“纪寻的声音充满了魅惑,“夫君不嫌你小,你也别嫌夫君大.” “噗~~“沈予桉脸唰地再次红到了耳朵根,“我说的是年纪,年纪,听到没有?” “予桉想哪去了,我说的也是年纪啊。’ 沈予桉无奈抚额,没想到那样淡漠少语的男人一旦开口竟然是这个样子!! 好在他五官绝美除却那道疤不失为一个大美男,这样带点“色味''的话听着竟也舒心! “做真正的夫妻可以,但是洞房必须等到予桉十八岁后。“沈予桉认真思考过后回答。 “都听予桉的。”纪寻说着突然扳过沈予桉的身子,声音魅惑道,“不过予桉,亲亲可以么.…… …… 纪寻的衣裳也脏了,沈予桉洗完澡后也给他烧了热水洗了澡,纪寻头天彻夜未眠实在太累了,回屋倒头就睡。 沈予桉嘴唇被亲得肿肿的,红着脸走出屋外。 “嫂子,你吃了很辣的辣椒么?“纪风笑嘻嘻地望着沈予桉。 他带着村里几个孩子回来抓兔宝宝,准备带兔宝宝出去溜溜,觉得沈予桉有点儿不对劲。 “阿风怎么这样问?”沈予桉忙捂住嘴,脸顿时涨成了红苹果。 “嫂子的嘴唇老肿了,不是吃辣椒辣的么?”纪风说了一句,抱着兔宝宝跑了。 呃~~沈予桉刚才还想去井里担水来着,这下哪好意思去?那些成了亲的娘们一定看得出她被男人亲了,嘴都亲肿了!太差耻了! 沈予桉连周大娘家都不敢去了,干脆去打理随身空间。 傍晚,沈予桉觉得嘴唇似乎消了一些,这才敢往井口去。 她在随身空间里种了些小白菜,这会拨了一篮子拿去井口洗,正巧碰到红鸾也在那洗菜,正和几个大娘在那说沈予桉的坏话。 “之前听你们说沈姑娘心思歹毒我还不信,今天算是见识了,把我家小姐推进水田里,害得我家小姐下午发起了烧。“ 沈清媳妇素兰扯着嘴角接话:“这种事沈傻子干得还少么?推人进湖,往人家堂屋里泼粪,把纪风带进山里送点喂了老虎,呵~~本来就是个歹毒女人。” “可不是?还把拌了鼠药的米撒我家院里,毒死我家二十只鸡。” “还有我家的狗,腿都被她打断过.“ 见大家都在提沈予桉以前干下的恶事,红鸾露了满意一笑:“她这样为害村民,为什么不把她赶出村子?“ 所有人沉默了,这到底是沈予桉以前干下的事,而且许多还是受她继奶王老太指使,谁都没想过要把她赶出村孑。 红鸾冷哼道:“若我家小姐病情加重的话,我一定告诉老爷把她赶出沈家村,哼。”沈予桉恰好走过来,听到这句话,面色冷了冷。 丁小怜就那么喜欢纪寻么?为了抢自己的男人这么处心积虑? 三两银子的高价雇佣纪寻去她宅上守夜,故意让村民们误会纪寻和她有一腿。还故意刺激自己想让自己和纪寻和离!这厢又想把她赶出沈家村. 可惜她看错了一点,纪寻喜欢的是沈予桉,她这一搅和倒让纪寻和沈予桉的感情急剧升温,丁小怜打错算盘了! 摸了摸肿了一天的唇,沈予桉若无其事地来到井边,埋头洗菜。 红鸾有些得意地瞟了她一眼,继续跟旁边的大娘说话:“纪寻公子多好的人?竟然娶了个这种媳妇,昨晚他和我家小姐弹琴饮酒,后悔得都哭了. 这话当然是故意编出来刺激沈予桉的,然而纪寻早把这个事情告诉沈予桉了。 是丁小怜五两银子一曲,买纪寻弹奏,昨晚纪寻弹奏两曲、十两银子早已经交到了沈予桉手里。 沈予桉原本不想搭理红鸾,但一想到丁小怜为了挑拨她和纪寻的关系这么舍得花钱,顿时眼珠子一转,气鼓鼓地甩了红鸾一身水,随后挽起菜篮子就走。 红鸾湿了一身,气得破口大骂。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恶毒?纪寻公子迟早会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同你和离的,哼。” 沈予桉也不搭话,随便她骂,开开心心提着菜篮子回家了。 回到家后开始做菜,水煮肉丸子,加入一把鲜嫩的小白菜,好吃又营养。 菜煮好正准备出锅,被人从身后抱住,一双修长自皙的手把她往怀里一楼,顿时撞进一个宽大坚实又温暖的胸膛。 接着一股奇特的清香钻入沈予桉鼻冀,随后她被人扳过身子,那家伙又贪婪地亲了上来。 纪风恰好从外面回来撞见了这一幕,“哥,嫂子,你们”小家伙把十个小手指罩在脸上,从指缝里滴溜溜地偷看,“阿风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沈予桉唰的红了脸,赶紧推开纪寻:“小家伙,就爱管闲事,拿碗去。” 纪风开心地瞧瞧哥哥,又开心地瞧瞧嫂子,欢天喜地拿碗筷去了,他心想,哥哥和嫂子都亲亲了,那过不了多久是不是就能生宝宝了呢?好期待啊! 吃过晚饭,纪寻准备去丁小怜家守夜。 为了防着纪风那个小管事佬,纪寻把沈予桉拉进房间,二话不说捧着脸颊又是一通亲。 亲得两个人气都喘不过来,这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纪寻一脸温柔地开口:“予桉安心在家睡觉,夫君收了丁小姐的订金,说好守夜六天,还有两天就完成任务了,到时候再好好陪予桉。” 沈予桉被他亲得差点窒息,红着脸开口:“去吧,今晚要是丁小怜要你弹琴你就多弹两首,我也挺爱听的。“ 纪寻轻轻捏了捏沈予桉鼻子,“好,夫君可以弹一夜,陪着予桉入眠。” (本章完) 第58章 做妾? 纪寻果真弹了一晚上的琴,曲调缓和,时而如涓涓流水,时而如细雨绵绵,催眠曲般听着听着沈予桉就睡着了。 这一晚,是沈予桉穿越到这里之后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第二天醒来一睁眼,对上一双温柔且漾着笑意的眸子,纪寻坐在床畔唇角含笑地凝视着她。 “回来了?阿寻辛苦了。“沈予桉睡眼迷蒙,带着娇憨的鼻音。 她长得其实很好看,眉尾上挑的桃花眼,挺翘的鼻梁,嘴唇娇嫩如雨后桃花,多看两眼纪寻便又想品尝一下,情不自禁俯下身。 原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冰释前嫌又初尝男女之乐,一番卿卿我我后两人便躺进了同一个被窝,若不是纪寻克制力强恐怕纪风要带宝宝的心愿很快就能达成了。 纪寻一夜未睡,但此刻却无比精神,搂着沈予桉两人聊天。 沈予桉道:“阿寻,等手术刀打造出来,我就帮你把腿治好。”她枕着他的手臂,被他搂在怀里。 ”好。”纪寻应着,鼻音浓浓的,修长的手指温柔地理着她的长发。 沈予桉心疼地摸了摸他脸上那道疤,“这道疤也能治,予桉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的容貌恢复如初。“ “予桉那么在乎夫君的容颜么?'' “我不在乎阿寻的长相。”沈予桉认真道,“但在乎别人看阿寻时的目光,予桉会觉得心疼。” 纪寻声音低沉而性感:“那我这张脸就交给予桉了,予桉若想要一个俊俏夫君,那就把它医好吧。“说着说着手往下滑,捧住沈予桉的脸开始索吻,到底年轻,索求无度。 起床前,沈予桉给纪寻把了把脉,发现他身上的毒正在一点点地扩散,这让沈予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必须赶紧升级空间尽快种出‘魔法神花,护住他的五脏六腑以免被毒性侵害。 见纪寻呼吸均匀已经睡熟了,沈予桉连忙进了随身空间。 她不敢再偷懒了,把所有的金币利用起来,种值经验最高的作物好让空间以最快的速度升级。 在空间里忙碌了一番出来,纪寻还在熟睡。 近距离细看那张脸,发现他的五官竟如雕刻般完美,毫无瑕疵,只不过那道疤痕太大太显眼,导致人别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吓到,便忽略了他精致的五官。 这家伙,琴技高超,字体飘逸,还有一双修长如玉的手.他在受伤毁容中毒前,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沈予桉正失神,纪风在外面轻轻敲门。 “哥?嫂子?’ 沈予桉一看纪寻躺在自己床上,一下羞红了脸,那个爱管闲事的小家伙不知道会如何想他们。 好在衣裳穿戴整齐了,否则岂不丢死人? 沈予桉忙去开门,纪风笑嘻嘻地站在门外,小眼珠子灵活一转,就看到了纪寻在沈予桉床上熟睡,顿时一脸喜悦,拉住沈予桉的手嫂子长嫂子短,感慨哥哥终于开窍了,今后再也不用担心嫂子被别人抢走了。 ““哥哥辛苦了一夜,别把他吵醒了。“沈予桉小心冀冀地把门关上。 “啊?哥哥辛苦了一夜?种宝宝有那么辛苦么?“小家伙瞪大惊讶的眸子。 沈予桉戳了戳他的脑门:“小家伙什么不懂又什么都想管,你哥在丁小姐家守了一晚上的夜,才刚回来睡下。'' “哦。”纪风应着,心里乐呵呵的。 哥哥和嫂子亲亲了,肯睡在一张床上了,他迟早要升级当小叔叔了。 到时候身后就会多个小跟班,他得教小侄儿扎马步练武功,一定会很负起责任的,嘿嘿。 见纪风一副美滋滋的样子,沈予桉揉了揉他的脑袋瓜子,“小家伙,喂兔子去,等到兔宝宝的宝宝生宝宝的时候,嫂子就给生个宝宝陪你玩,听到没?” ”好。”纪风高兴得差点蹦起来。 嫂子总算肯跟哥哥生宝宝了,他们不会和离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呢。 见纪寻睡得那么熟,沈予桉没忍心叫他起来吃早饭,把饭菜温在灶上,去井口洗衣裳。 井口一如即往地热闹,红鸾已经和各家各户的娘们打成一片了。 “昨晚弹琴的可是纪寻?“ ”可不就是他?“红鸾得意洋洋道,“我家小姐受凉发热睡不着,纪寻公子为了哄我家小姐睡觉差不多弹了一晚上的琴。” “没想到纪寻还是这样细心体贴的男人,弹得一手好琴和丁小姐倒是兴趣相投,难怪丁小姐对他另眼相看。’ 也有人好心劝道:“纪寻再好也不过是个一穷二白的猎户,家里又有了娘子,你家小姐若与他走得太近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没事,我家小姐不嫌贫爱富。”红鸾接话倒快。 这话可就意味深重了,大家无不目露惊讶。 “听红鸾姑娘的意思,你家小姐是真的瞧上纪寻了?'' 红鸾忙辩解道:“什么我家小姐瞧上纪寻了?应该说是纪寻公子与我家小姐情投意合,互生情愫才对。” 虽然换了一种说法,但又有什么区别?总之是灵州城来的贵家小姐瞧上村里的穷猎户了。 个个觉得纪寻攀上了高枝,脸丑腿瘸的丁小姐能看上他,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情投意合又怎样?纪寻家里有娘子,你家小姐难道肯给纪寻做妾啊?“开口的是沈文媳妇素兰。 素兰眼中闪过一抹妒意,别人口口声声叫纪寻瘸子,可她却觉得纪寻长得特别好看,心中暗生喜欢。 纪寻刚成亲那会儿她还给他送过几回菜,想偷偷跟他走动来着,后来见他实在太过冰冷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这会儿听了红鸾的话素兰心里酸溜溜的。 见素兰话里带刺,红鸾冷冷地望向她:“我家小姐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做妾?纪寻公子说了,他很快就会和离的。’ 听说纪寻为了别的女人要和离,素兰更不是个滋味了。 她当初也动了跟沈文和离嫁给纪寻的念头,可纪寻待她可冷淡了,话都不肯跟她多说一句。 原本以为纪寻性子冰冷,没想到竟对丁小姐这样温柔体贴,还肯和离娶她,这让素兰嫉妒得差点冒火。 (本章完) 第59章 嫂子你又吃辣椒啦?瞧嘴唇肿的 素兰撅了撅嘴:“纪寻想和离?呵~~他娘子会同意才怪。” “纪寻公子的娘子是沈予桉对吧?”红鸾冲素兰翻了个小白眼,“纪寻公子嫌她和泡狗屎一样她还没有自知之明,她要是还要点脸就该主动去和离。” “再说她昨天故意把我家小姐推下水田,我家小姐现在还高热不退,光这桩事就能治她谋害之罪,把她关进牢里。'' ”不过我家小姐心善,若她肯主动跟纪寻公子和离这件事情就算了。” 红鸾这话就是说来吓唬沈予桉的,好让沈予桉主动跟纪寻和离。 原本丁小怜有信心让纪寻爱上她的,沒想到和纪寻相处这么多天、使尽浑身懈数纪寻都无动于衷。 纪寻对她虽然温和有礼,但也仅限于此,叫他站在院外一夜就是一夜,门板一样一动不动。 丁小怜夜里躺在床上,想着与夜王殿下仅隔着一扇房门却不能把他哄上床,拥有他,心里就抓心挠肝。 好几回半夜佯装做恶梦,穿着薄如蝉冀的性感纱衣从房里扑出来,想投进夜王怀抱,都被夜王视而不见地躲开,她实在无计可施,只能从沈予桉下手让她主动跟纪寻和离。 红鸾这番话就是想吓一吓沈予桉,乡下人都傻都蠢都没有什么见识,说不定一吓就和离了呢? 别说,这些娘们对红鸾这番话还真深信不疑,暗骂沈予桉活该,谁叫她恶事做尽? 之前得罪无权无势的乡下人就算了,这番把身世不凡的丁小姐给得罪了她还能有好果子吃? 大家正幸灾乐祸,沈予桉下到井口来了。 她其实在井口上方听半天了,红鸾说的话她一句没拉下。要不是纪寻对她坦露了真心这些话她还真就信了。 一看到沈予桉素兰就凑过来,把刚才红鸾说的话全部告诉了她。 沈予桉听完笑了笑,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 “我倒想和离,可惜纪寻他不肯,他说别的女人再有钱有势再好看他都瞧不上,他这一辈子有我一人就够了。’ 大家把这话当成了笑话,忍不住交头接耳。 “瞧?还是那么傻!’ “可不是?有钱有势的女人纪寻瞧不上?真当自己是仙女了?“ “我看她不是傻,是疯了,做美梦呢。’ 个个笑话沈予桉,只有红鸾听了这话变了脸色。 认识夜王的人谁不知道他的痴情?若他真对沈予桉说了这样的话那十之八九是真的爱上沈予桉了。 不过这个乡下土包子,她也配? 红鸾边想边仔细打量沈予桉,这一看,竟发现沈予桉那张脸长得极为好看,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肤若凝脂色若桃李,先前之所以没注意是因为她衣着太过寒酸,盖过了脸蛋的光芒。 完了完了,小姐遇到麻烦对手了,想不到夜王殿下会爱上一个乡下女子,还真是. 赶紧回去向小姐回报吧,红鸾话也不说端着衣盆走了。 她心肝乱颤地回到莹雪居,见丁小怜正坐在院里描眉画凤,忙把衣盆放到一旁,上前唤了声小姐。 丁小怜左手拿着一面铜镜、右手拿着黛笔,瞟了红鸾一眼。“什么事?瞧你心神不宁的,叫你放的话可放出去了?” 她说的''话''自然是指要告沈予桉推她下田的谋害之罪,要拿沈予桉进牢这个事,沈予桉这种乡巴佬听了一定会被吓坏的,说不定她会哭着求自己,把纪寻让出来。 “放出去了。”红鸾回答,“不过.’ ”不过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吞吞吐吐找打吗?“在下人面前丁小怜优雅全失,粗暴的性格展露无余。 红鸾缩了缩脖子,忙道:“沈予桉说夜王殿下不肯和离,还说别的女人再有钱有势再好看他都瞧不上,他这一辈子只有沈予桉一人就够了” “噼啪~~”丁小怜手里的镜子狠狠砸向了地面,“夜王殿下这是疯了么?竟对一个满身大粪味的乡下女子说出这番话?那个丑不拉叽的土包子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了?” 红鸾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小姐息怒,或许是沈予桉故意说给我听,气小姐的。'' 丁小怜啪地把黛笔折断,又气又恼又怒,“就算她说的是假话,但夜王殿下这么多天对我豪不动心也真让人失望。” “小姐别急,咱们不还有后招么?” “可,可那招若是用了,说不定夜王殿下会起疑心’ “起何疑心?小姐不嫌贫爱富,喜欢上一个贫苦猎户,用了点手段以身相许.说不定还能传为一段佳话呢。 “可,可夜王殿下真的会对我负责么?, “怎么不会?殿下多痴情的一个人?只要小姐和他生米煮成熟饭,他一定会娶了小姐的。’ “也对。”丁小怜握了握拳头,咬牙道,“大不了和沈予桉一起侍候殿下,我做妻她做妾。” “那小姐,我这便准备去。“ “去吧,把被褥换成新的,我最喜欢的那件纱衣熏香,用兰花香。”顿了顿丁小怜又道,“另外吩咐灶房嬷嬷准备些食材和美酒,晚膳早些准备。’ “是,奴婢这就去办。” …… 纪寻睡到下午才醒,这一觉.嗯嗯,太香甜了,所以予桉呢?她去哪了?一醒来就有些想她。 想她,她就来了,手里捧着一个食盘,食盘上一碗野鸡汤,一碟蒸腊肉和素炒小白菜,香味扑鼻。 “阿寻饿了吧?”沈予桉把菜端到桌上,食盘还没来得及放下一双修长有力的手便圈住了她的腰。 ”想你了。”低沉惑人的声音在她耳畔吟喃。 沈予桉心中一悸,说好的十八岁以后才洞房,可这家伙这么缠人,万一哪天失去控制! 不行不行,这个年纪不行!“阿寻,咱们得约法三章。” “哦?予桉说说看。“他扳过她的身子,目光又落在她的唇上,比花瓣还娇嫩的唇实在太诱人了。 一天只准亲一次。”沈予桉认真地凝视着他,“二,必须分房睡。三,不准动手动脚,若不遵守’ “不行!“纪寻不容抗拒地俯下身,“亲十次,其它的依你。“沈予桉话都来不及说完唇又被封住。 等到从房内出来,纪风又惊讶地望着她:“嫂子你又吃辣椒啦?瞧嘴唇肿的。” (本章完) 第60章 中了媚药 沈予桉去了周大娘家一趟,再回来时纪寻已经不在家了。 “阿风,哥哥呢?“ ”哥哥去丁小姐家了。”纪风正在喂兔子,听到沈予桉的话回过头来,“那个叫红鸾的婢女说丁小姐高热晕过去了,哥哥心善过去救人的。” 沈予桉听了眉头不由皱了一下,丁小怜当真受凉发烧了?高热晕厥了?为什么她有点不相信呢? 可纪寻去都去了,总不能再把纪寻给拉回来吧?还有一夜他就不干这桩活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沈予桉带着纪风吃完晚饭,照顾好纪风洗澡睡觉之后她便进了随身空间,在里面忙了许久忙累了,一出空间就睡着了。 再说莹雪居,丁小怜装晕被纪寻掐了几下人中、幽幽醒转,便对纪寻感激涕零,说纪寻救了她的命,为表感谢一定要请纪寻吃饭。 纪寻瞧着天色挺晚了,就留了下来。 丁小怜吩咐下人上了一桌子美味佳肴,一壶好酒。 “纪寻哥,你喝口酒吧。”丁小怜亲自给纪寻倒酒,递过去纪寻却不接。 ”我不喝酒。”纪寻淡淡地回答。 丁小怜愣了一下,赶忙招呼:“那吃菜。’ “好。“纪寻礼貌地应着,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咦~~这味道.不仅难吃,分明还掺了其它东西。 他在这儿是猎户纪寻,但在之前可叫夜王! 呵~~丁小怜,还真是小瞧了你! 这一刻,纪寻明白之前他误会了沈予桉,后悔没有相信她。 什么被小悠拌倒压断琴弦、被小悠推进水田,这些根本就是丁小怜自导自演的。这番,居然还算计到他头上来了!还真是处心积虑啊! 不过这丁小怜.究竟是何来头? 纪寻在沈予桉面前跟个孩子似的索求无度,但在不喜欢的人跟前素来冷漠,他即使阴沉着脸丁小怜也没察觉出异常。 “纪寻哥,这道菜好吃,多吃点。” “这道汤也鲜美可口,纪寻哥你喝两口尝尝?” 丁小怜殷勤地招呼纪寻,不过丁小怜口中的''鲜汤''纪寻却觉得难以入口,为了不让丁小怜察觉他早已看出猫腻,纪寻也勉强吃了一些。 很快,他面红耳赤起来,表现出中了猛药的模样。 “丁小姐,你竟然在菜里下了药?“纪寻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不可自控。 丁小怜见纪寻着了道了,便放下心来。 她所下的媚药非常的烈,只要沾上零星半点即使再厌恶那女子也绝对会对她动心,根本无法控制。 “你,知道我是谁么?“夜王墨发松散,遮着有疤的半张脸,另半张脸在灯光的映照下美得泛光,让人移不开眼。 “知道啊,纪寻哥哥。“丁小怜仿若无骨地朝纪寻靠过去,“小怜刚来村里就喜欢上你了,你不喜欢我么?“她还想导演一出千金小姐爱上穷猎户的戏码,自然不会说出夜王的身份。 纪寻声音冰冷得疹人:“丁小姐,把你的真实身份和意图说出来,或许,或许我能留你一条性命。“ 丁小怜神情一变,忙又娇笑道:“纪寻哥哥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你给我下的媚药只有宫中有看来丁小姐,是不想活了啊。” 见这都被夜王点破丁小怜大惊失色,看来想如红鸾所说制造一个干金小姐钟情猎户的假像是不大可能了,是她把夜王想得太简单了,失策了! “小女,小女“面对着夜王的死亡凝视,丁小怜吓得膝盖一软扑通跪了下去,“小女是灵州刺史嫡女,仰慕夜王殿下已久。'' “如何得知本王的身份?如何得知本王在此处落脚?说!” “小,小女无意间听到表哥张能与煊王殿下的对话夜王殿下饶命。“ “张能是你的表哥?看来我还真不能杀了你啊。“纪寻越来越难以自控了,摇晃着站了起来,“若敢透露本王的事情半点,灭你丁家九族。”说完摇摇晃晃往门外走去。 “夜王殿下.“丁小怜想上前去扶,被纪寻一掌拂开。 “小姐,还不赶紧把夜王殿下拦住?“红鸾在丁小怜耳边急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就永远不会有了。” “可,可我不敢!”丁小怜吓得双腿打抖,不是说这种媚药只要沾上一点,再厌恶的女子也能跟她上床么?为何夜王不是这样?'' 红鸾着急地推了丁小怜一把:“小姐,你费尽心思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快去啊!” 丁小怜情急之下不知打哪窜起一股勇气,冲上去从背后搂住了纪寻。 “夜王殿下,小女自打两年前在皇宫见了您一面便相思成疾,所以得到你的消息才会不顾一切想博得您的青睐您就要了小女吧。“ “滚!“纪寻一声暴喝,差点把丁小怜脖子拧断,“要不是看在张能的份上,你已经身首异处了。“说完狠狠推开丁小怜,跌跌撞撞往家走。 沈予桉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纪寻在外面叫门,赶紧起来把门打开。 门一开纪寻便扑了进来,压抑克制到极致的声音:“冷水,去,去打冷水来,我中了媚药。” 沈予桉一听吓坏了,“你要泡冷水解媚药?可,可这么冷的天,水那么冷.” “去吧,再犹豫的话予桉便要在这么小的年纪与夫君洞房了。”说着纪寻踉跄着走到角落,坐进木桶里,“把冷水倒满,我应该可以控制。” 沈予桉见此情形大惊失色,她才十六岁多点,初中生啊,何况在现代还是恋爱都没谈过的乖乖女,男女之事想想都觉得害怕。 赶紧跑进灶房拎来一桶冷水,哗哗地往纪寻身上浇。 几桶水下去,纪寻半个身子就泡在冷水里了。 初冬的天,早上都会打霜,水有多冷可以想像。 不出一会儿纪寻便冻得直打寒颤,然而他的脸色却愈加潮红,表情也十分痛苦,仿佛正在经历万劫不复的磨难,嘴唇都已经被咬破了,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滴。 “阿寻,你流血了。’ 沈予桉心疼地伸手去擦,被纪寻一把握住,所有的克制和强忍差点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中了如此猛烈的媚药,在跟前侍候的又是爱慕的女子,那样的诱惑难以想像。 (本章完) 第61章 别再偷吃辣椒了 “予桉你走开些,免得夫君伤害了你。“纪寻狠狠松开沈予桉的手,一头扎进冷水里。 “阿寻,要不,要不我们今晚就洞房了吧?“沈予桉实在不忍心见他如此痛苦。 沈予桉的话说出去半天纪寻都没有回应,他把头扎在水里一动不动。 “阿寻?阿寻你怎么样了?” 这,这是溺水了么?沈予桉吓得不知所措。 忙俯身过去想把纪寻从水里拉出来,然而纪寻多高大的人?她竟被对方的重量反拖进了水里,扑通一声压在纪寻身上。 在这个年代没有内衣内裤,沈予桉此刻只穿了件薄薄的中衣,水一泡全部贴在身上,灯光下宛如没穿衣裳一般,香艳无比。 纪寻看了一眼: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直接流出两管鼻血! “予桉啊,你是非要考验一下你夫君的克制力么?“他的声音压抑且充满诱惑,眼神几乎冒火。 夜王到底是夜王,这个时候还能克制得住,他把沈予桉往旁边推了推,“水里冷,赶紧出去。’ 沈予桉见纪寻鼻血哗哗直流吓坏了,“阿寻你的血管不会是爆裂了吧?这可怎么办?“说着急忙抬手给纪寻抹鼻血,尖挺的胸几乎触到了他的唇。 纪寻:鼻血冒得更欢快了,眼睛都快要冒血了。 “予桉啊,做个选择吧。”他把沈予桉揽进怀里,捧着她的脸直视着她,声音因为克制到了极限而微微发颤,“是要今晚洞房呢,还是让你家夫君血管爆裂而亡?“ 沈予桉瞪着惊吓的眸子,一股惧意涌上心头。 纪寻这么痛苦她的确想直接洞房的,可,可她还没有准备好,好害怕! 纪寻看出了她眼里的恐惧,突然无比心疼,那股熊熊燃烧的欲-火突然消下去了一些。 “亲亲,亲亲就好”他咛喃着朝沈予桉靠过去,“别的都不会发生,夫君决不会伤害你的。”话未说完,唇与唇纠缠在一起。 纪寻的克制力非常人所能比,说了不伤害沈予桉他真的做到了。 为了不着凉最终两人从冷水里爬出来,脱了湿衣裳上了床,裹上被褥,自始至终除了亲亲他什么都没做。 半夜的时候药效终于过去了,两人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还没见哥哥嫂子起床,纪风可高兴了,哥哥这个冰块终于被嫂子暖化了,还好他看住了嫂子,没让嫂子和离,嘻嘻。 屋内,沈予桉醒了,有些窘迫地动了动。 感到嘴唇有些累赘似的很厚,伸手一摸,我去,竟然被纪寻啃成两根腊肠了,这要怎么见人啊?这两天还想进城呢。 纪寻也醒了,墨发披散遮挡着脸上的疤,露出略显疲惫的半张俊脸。 若非他毅力过人、克制力过人,昨晚一切都发生了! 然而怀里的女人丝毫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煎熬,还不老实地动来动去,继续挑战他的底线! 纪寻昨晚鼻血流得有点多,不想再流了,竭力用冷静的口气道:“予桉,该起床了。'' “哦~~”沈予桉应着,却没起,小脑袋从被窝里拱出来,露出两条腊肠唇,瞪着水灵灵的桃花眸子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见沈予桉娇嫩的唇被蹂-躏成这个样子,纪寻心疼极了,还好还好,还好克制住了,否则娘子今天肯定下不来床! 不过嘴唇被啃肿了,这个样子还真的又娇又憨又可爱,纪寻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唇角微微上扬! “你,你还敢笑我?这都是你造的孽。”沈予桉生气地瞪着他,“说,昨晚媚药怎么回事?” 天天玩亲亲的夫君差点中了媚药与别的女人上了床、滚了床单,沈予桉想想就气,就妒!就抓狂! “赶紧老实交代,否则娘子阉了你,哼!” 纪寻满脸无奈:阉了?阉了好,再受昨晚那样的苦还不如阉了! 默了默,纪寻开口解释:“丁小怜喜欢上了你家夫君,给你家夫君下了媚药.”说着伸手抓过一旁的湿衣裳,掏出钱袋打开,拿出一张浸湿了的五十两银票,“这是丁小怜结给我的当差钱,予桉快拿去凉干,否则这几天的活白干了。” 沈予桉接过银票,狠狠皱眉。 “六晚50多两,十两银子一晚.怎么越想越觉得像是阿寻的卖身钱呢?” “不管了,十两银子一晚也不便宜了,老娘负责收钱!” 夜王:本王在予桉眼里.就这么廉价么? 沈予桉边嘀咕边赤-条条从被窝里钻出来,现代来的她对自己的身体到底不比古代女子那么害羞,直接在床上站了起来,迈开大长腿从纪寻身上跨过去。 纪寻:两管鼻血又涌了出来。 这,或许是世上最残忍的酷刑了吧。 沈予桉把银票压在桌上,穿上衣裳准备出去,想了想,用手遮住嘴巴,这才把门打开。 正喂兔子的纪风听到动静蹬蹬蹬跑过来,仰起小包子一样的小脸蛋,裂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雪白的贝齿。 “嫂子嫂子你起床了?我哥呢。'' 沈予桉:“你哥还在床上,马上起。” “哦。”纪风看到哥哥不出所料地躺在嫂子床上,顿时满脸喜悦。 “玩去。“沈予桉右手捂着嘴,左手戳了戳他的小脑门,“嫂子这就给你做早饭。” “好。”纪风笑得灿烂极了,听话地走开了。 沈予桉把纪寻的衣裳找来,放床上,纪寻也大大方方地露了一回胸肌,当着沈予桉的面起床穿衣。 夜王啊!不拘小节! 沈予桉好奇地瞟了一眼,终于理解了之前阿寻说过的一句话,可她又被吓坏了! 拿冷水敷了好几次,沈予桉的嘴唇才不那么肿了,正揉面呢,纪风拎着半袋子糕点过来了。 “嫂子,你晚上饿了别再偷吃辣椒了,吃糕点吧,嗯?“沈予桉满头黑线。 沈予桉一天没出门,说是补觉,其实进空间忙活去了,为了解纪寻身上的毒也是操碎了心。 而丁小怜,昨晚纪寻走后她把整个院子砸了个遍,还把红鸾狠狠修理了一通,之后蒙着被子哭了一夜。 好不容易精心布置让夜王吃下了媚药,不曾想夜王的意志力竟然那么强大,硬是离开她回到了家。 (本章完) 第62章 分红 还真是便宜了沈予桉,夜王殿下以前一定没碰过沈予桉,但昨晚夜王殿下中了媚药只能把她给要了,如今两人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了! 届时夜王回京,沈予桉岂不就是夜王妃了?阿啐,一个乡下土包子她也配?也配做夜王妃? 丁小怜气得差点发疯,她费尽心机竟给沈予桉做了嫁衣,太不甘心了! “小姐。“红鸾从井口洗衣裳回来,端着衣盆小心冀冀地望着丁小怜,眼睛青了一只。”这副样子还出去做什么?丢人现眼?“丁小怜狠狠剜了红鸾一眼。 红鸾小心解释:“奴婢说是被门撞的,也没人怀疑。” ”还洗什么衣裳?多此一举。”丁小怜心情差,语气也极差:“赶紧收拾一下,回灵州城了。” “小姐,你真甘心就这样走?”红鸾眼中闪过一抹狠意,“沈予桉一个一无是处的乡巴佬,也敢跟小姐抢男人?根本就是欠收拾。”沈予桉害她莫名奇妙挨了打,红鸾对沈予桉恨着呢。 “怎么收拾?夜王可在她身边呢。“丁小怜有些颓丧,暗骂夜王瞎了眼,放着一个美丽高贵的大家闺秀不要,偏偏喜欢一个又傻又恶的土包子。 “小姐,咱们不必出手。”红鸾往前凑了凑,“只要使点钱,有的是人帮小姐出气。” ”这倒是实话,有钱能使鬼推磨。”说完丁小怜又面带犹豫,“可,可要是被夜王殿下知道的话、那就麻烦了 “他不会知道的,沈予桉跟她那个恶奶王老太本来就有很深的过节。“红鸾得意地扬了扬眉,“王老太放话要烧了沈予桉的房子,若小姐偷偷许她几两银子的话. 丁小怜一听,眼中冒出一丝希望。 烧了沈予桉的房子,让她和夜王一无所有再去住山洞,到时夜王殿下穷得过不了冬,说不定会考虑接受自己 “那就这样办。”一想到还有机会成为夜王妃,丁小怜重新燃起了斗志。 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谨慎道,“你不能露面,去镇上找个中间人把钱递给王老太,叫王老太一把火烧了他们的房子。” “奴婢知道怎么办,小姐放心,一定不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事不宜迟,你赶紧张罗去。”丁小怜一脸的急不可待。 红鸾当天就去了镇里,戴着厚厚的维帽也没敢露出真面目,然而到底是外地口音大家有所忌惮,没人敢接这桩活。 一连几天也没找合适的人,但丁小怜没有放弃,天天叫红鸾往镇里去。 沈予桉这几天也没闲着,一直在空间里忙活。 几次想去城里一趟,可她被纪寻逮着天天亲,嘴唇消了又肿,肿了又消,逼得她实在没辙了,只得又跟纪寻谈判,一天亲亲不准超过三次,否则和离。 这下嘴唇没事了,纪风再也不怀疑她偷吃辣椒了。 这天算着时间,手术刀应该已经打造出来了,另外赵克托沈兴旺带话,叫她去城里领’马车和分红。 醉仙楼生意好到爆,如今一天一缸辣白菜轻轻松松可以送出去,赵克信守承诺特意打造了一辆加大型的马车好送货,这两天已经完工了。 依旧是纪寻赶的牛车,天气渐冷,山里猛兽找不到食物成群结队的出来觅食,进山太不安全了,沈予桉不让纪寻进山。 到了县里刚好是饭点,到醉仙楼用饭的食客竟然排起了长队,生意到底有多火爆不言而喻。 纪寻保镖一样跟在沈予桉身边,恢复了一贯的高冷和淡漠,每个人见到他都会不由地垂下脑袋。 夜王啊!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这可不是换个名字换个身份就会被抹杀掉的。 赵克见了他也恭恭敬敬的,和沈予桉谈生意前总要把他侍候得妥妥贴贴的。 “这是这个月的账本。”赵克笑着把帐本推到沈予桉面前,“予桉过目。” 沈予桉随便翻了翻,赵克为人光明磊落,她相信他。 “就说分红多少吧,我还有事,没时间看账本。” “好。”赵克也是爽快人,叫新招的掌柜直接捧出一个匣子,放到沈予桉面前,“这个月盈利一百六十两银子,五五分成就是每人八十两银子 她是快要月中参的醉仙楼的股,盈利八十两算是多的了,想想不过是提供了辣白菜和两个菜的配方就分了五成盈利,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赵哥,去拿纸笔来。” “好。’ 赵克很快拿来纸笔,沈予桉便一通龙飞凤舞写下一道新菜的配方:水晶肴肉。 配方写好交给赵克,又费了点时间亲自下厨做了一道水肴肉。 水晶肴肉菜如其名,做成后肉红皮白,光滑莹犹如水晶,光看就让人食欲大开,尝过之后更觉得鲜嫩,让人啧啧称奇。 之后赵克又和沈予桉商量了一下开分店的事,沈予桉自然是赞同的,谁又会嫌钱多呢?生意自然是做得越大越好。 要开分店得先找合适的门脸,找到门脸届时再详谈。 在酒楼商谈了一番之后赵克送沈予桉和纪寻出来,顺便叫人把那辆高大气派的马车赶过来,这可是他之前许诺过的。 沈予桉也不跟他客气,大大方方收了,和纪寻一人赶牛车一人赶马车,离开了醉仙楼。 “阿寻,我得去衙门找白大叔一趟,问问之前那桩鸵鸟肉''的案子怎么样了。” 这些天沈予桉一直牵挂着这个事,身为医生她敢百分之百断定那是一桩谋杀案,一大盆二十岁左右少女的尸块啊,绝对不可能是从死人身上割下来的。 要是林县令真把这桩案子压下来,不把那个杀人恶魔抓住的话,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女子惨遭杀害。 “好。”纪寻唇角带笑地回答,随着对沈予桉的深入了解,他愈加喜欢上她了。 会写字,写出来的字甚至不比自己差,医术还很高明,对查案也十分有见地!他的娘子予桉还真是个深藏不露的奇女子呢! 来到衙门一打听,白大叔就在附近的义庄,沈予桉和纪寻便赶着马车和牛车去了义庄。 (本章完) 第63章 死里逃生 白掌柜正在义庄里忙,听说外面有位姑娘找就猜到是沈予桉,赶紧脱下羊皮手套走出来。 “师傅。”沈予桉嘻嘻笑着下了牛车,她水平欠,所以只能赶牛车,纪寻则把马车赶到一旁等她。 ““沈丫头,果然是你。”白掌柜冲沈予桉慈祥地笑着。 沈予桉道:“师傅,我给你拿了两块腊肉和辣白菜放在醉仙楼,你得空了记得去拿。“ 白掌柜身为仵作大多数时间在义庄里,把吃的东西拿到这儿实在不大好。 “这丫头,又给大叔捎东西,真是比女儿都贴心。”白掌柜笑得一脸开心,他无儿无女,这段时间还真把沈予桉当女儿一样看待了。 沈予桉噗嗤笑道:“那大叔就把予桉当女儿好了,对了大叔,那桩鸵鸟肉的案子如何了?'' 白掌柜无语地摇了摇头:“那个案子已经结了。” ”什么?”沈予桉简直难以置信,“这么快就结了?凶手查出来了么?” “凶手?没有凶手。”白掌柜满脸无奈,“大叔之前不是说过发了一场大水、淹死许多人么?那些尸块就是从那些死人身上割下来的,人都抓到了,割死人肉卖的就是隔壁村的一个老头。” “不可能。”沈予桉摇头,“大叔你也验过的,那些肉块分明是女子臀部和大腿上的肉,若真是从死人身上割下来的总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吧?怎么可能这么统一?'' “唉。“白掌柜叹气,“可林县令不信,说我若敢胡说就要除我的职,大叔本来想去沈家村跟你说一声的,奈何近来事多抽不开身。“ “那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可不是?卖肉的老头被罚了个倾家荡产,判了入狱两年,就这样了结了。” “好吧,那师傅你忙去吧,记得去醉仙楼拿腊肉。“沈予桉心里堵得慌,林县令,庸官!无能! 她有些郁闷地和白掌柜道了别,出了义庄和纪寻在街上随便逛了逛,去铁匠铺拿了手术刀、买了些家里需要的东西就回沈家村了。 再说红鸾,在镇上转悠了半天正准备回家,这时一名戴斗笠的男子赶着马车朝她过来。 “姑娘坐车么?“他帽沿压得低低的,主动询问。 “到沈家村多少钱?”红鸾随便扫了他一眼。 今天府里的车夫把她送到镇上之后就去县里办事去了,她得自个儿搭车回去。 “五文。”男子答道。 “行,那坐吧。”红鸾说着交了钱,上了马车。车夫便赶着车出了镇,往沈家村方向去。 红鸾接连几天来镇里找人跑腿都没找着,回去又被心情不爽的丁小怜打骂,实在是身心俱疲,在马车上晃着晃着就迷糊起来。 也不知打了多久的瞌睡,突然她感觉马车停了下来,忙睁开眼睛撩起车帘子一看,咦?这可是一条偏僻的林间小道,根本不是去往沈家村的路。 “车夫?车夫?“红鸾非常生气,边喊边下了马车,“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我要去的是沈家村~~呃~~呃~~“红鸾话未说完突然被人用裤腰带从后面猛地勒住脖子,往树林里拖。 她被勒得两眼翻白:“放,放开我!呃~~“红鸾知道碰上歹人了,连忙用手死死拽住带子拼命挣扎。 可歹人下手可恨了,越勒越紧,红鸾被勒得口吐白沫,关键时刻想起头上簪了根金钗,急忙腾出一只手拨下金钗狠狠扎向身后。 也不知道扎中哪儿,那人吃痛手一松,红鸾趁机挣脱,拎着裙摆拼命地跑。 但歹人根本没打算放过她,在后面追了上来。 “救命,救命啊!“红鸾边跑边喊,求生的本能让她生出一股力量,疯了一样从那条林间小道狂奔了出来。 也是巧,一来到大道上就碰到两个庄稼汉子扛着锄头经过,她惊恐万状地扑上去求救。 “姑娘说被人勒脖子?那歹人在哪?“两位庄稼汉子奇怪地四处张望,没看到人。 红鸾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回头一看的确没看到歹人,想必是瞧见大道上有人歹徒偷偷跑了。 “两位大哥先别走,求求你们了。”见那两人要走红鸾扑通朝他们跪了下去,急忙拿出钱袋,把里面所有的银子都倒了出来,“大哥,大哥这是哪儿?沈家村离这儿有多远?要是你们肯送我回沈家村,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们。“ “姑娘当真遇到歹人了?”他们一开始还不大信,怕遇到仙人跳什么的,这会儿看到红鸾把所有家当拿出来了,这才信了她的话。 “真的,当然是真的!不信你们看看我的脖子?就是被歹人勒的。”红鸾说着偏着脑袋,露出脖子上一条红红的勒痕。 两位庄稼汉子一看,的确是被人勒过,忙热心道:“姑娘还真是遇到歹人了,你别怕,有我们在那歹人不敢再回来。“ “前面五六里地是刘家村,先去村里找辆马车,到时叫人把你送回去。” “谢谢,谢谢两位大哥。”红鸾感激涕零,跪下去就咚咚磕了两个响头,随后跟着这两位庄稼汉子去了刘家村。 红鸾在刘家村雇了辆马车,又找了两个大婶作陪,这才敢返回沈家村。 一路上还抖个不停,想起那位歹人下手又狠又辣,若不是头上恰好簪了根金钗她说不定已经.想到这里红鸾恍若死里逃生。 “大娘,这儿离沈家村远吗?“红鸾缩在两位大娘中间,吓得鹌鹑一样瑟瑟发抖。 “远,起码相隔二三十里。'' 红鸾闻言抖得更厉害了,她出镇时不过是午后,此时再看天色,太阳都要落山了,怪只怪自己大意了,坐陌生人的车还敢在车上睡觉,差点被人谋害了! 太可怕了! “听说附近村子有不少女子被人牙子拐走,姑娘以后还是少单独出来的好。”这两位大娘也是热心肠,虽然陪红鸾回去也是收了她的钱,但还是热心地开口。 “可不是?我有位远方表姐的女儿,就是三天前被人牙子拐走的,听说会被卖到西域为奴为婢,一辈子逃不出来。“ 红鸾听着她们的议论,却觉得刚才那歹人怎么都不像人牙子,人牙子若想绑人她打瞌睡那会儿就能把她给绑了,可这个歹人分明是把她拉到无人之处、直接就想勒死她! (本章完) 第64章 烧房子 红鸾回到沈家村估计都已经是戌时了,半道上天就已经黑了。 车夫和那俩陪同的大娘一早做了准备带了灯笼,把红鸾送到莹雪居门口、看着红鸾进了府他们才离开。 院子里,丁小怜见红鸾这么晚没回来正在那咒骂呢,红鸾一出现在角门口她就抄起一根棍子迎了上去。 “贱婢,是不是侍候本小姐厌烦了,想逃还是怎么滴?“丁小怜边骂边举起棍子要抽,红鸾泪流满面地扑过来,“小姐~~小姐~~见到你真的太好了,呜呜呜,奴婢差点儿就再也回不来了!“ 见红鸾头发凌乱浑身打颤,一副受尽惊吓的样子,丁小怜也不忍心下手打了,到底是打小陪着她一块儿长大的婢女,主仆感情也蛮深厚的。 “怎么回事?“丁小怜眼中浮起一抹担心,把棍子扔了。 “奴婢~~奴婢遇到歹人了,差点把奴婢给勒死“说着偏着脖子把勒痕给丁小怜看。 丁小怜看过后大发雷霆,“这些该死的乡巴佬,竟敢动本小姐的人?若让本小姐查出来是谁,非要他拿命来陪。” 到底没出人命,何况红鸾不过是个下人,命到底没那么值钱。 丁小怜发了一通火安慰了红鸾几句,此事便也罢了。 “怎么样?可找到合适的人给王老太递话了?“丁小怜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红鸾先前的''广告''打得太响亮,现在村里那些长舌妇们一碰到她就问纪寻何时和离啊?何时娶她啊这种,她疲于应付,只想尽快把沈予桉家的房子烧了,让他们再去住山洞,让夜王殿下穷困潦倒走投无路回来求她. ”找到了。“红鸾红着眼睛,把眼泪抹干净,“是一个外地货郎,他说明天便上村里来给王老太递话。王老太家的位置也告诉他了。” 丁小怜阴沉了几天的脸总算放晴了,“那就好,对了,他没看到过你的长相吧?不清楚你的来路吧?'' “奴婢做事小姐放心,一点马脚都不会露出来。” “嗯。”丁小怜勾唇一笑,“等此事成了,本小姐定会重重赏你。” 第二天中午时分,一个挑担的货郎摇着波浪鼓来了沈家村,妇人们听到声音围过来,买些针头线脑的小物件,别说,卖得还挺便宜。 货郎一路卖,一路挑着往王老太家去。 王老太家在村西北方向,离得大道还挺远,货郎挑着担子直接来到王老太家屋外的小道上。 王老太正弓着腰在堂屋里扫地,听到摇波浪鼓的声音直起腰来。 “大娘可要买针线?便宜,一文钱五盒。” “一文钱五盒?我买。“王老太三角眼透着精明,马上就答话。 家里并不缺这个,可听到一文钱五盒立即动了心,平时都是一文钱三盒,太划算了! 王老太忙放下扫把出了院子,来到货郎身边递了一文钱过去。 货郎并没有接,而是四处观望了几眼,见四下无人便掏出一个钱袋打开,露出里面一锭五两的银子,同时低声对王老太道。 “你可是沈予桉的继奶王大娘?'' “是。”王老太奇怪地望了他一眼,点了下头。 “王大娘是这样的,镇上有位贵人托我请你办件事,你若同意这五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真的?“王老太看到那锭银子两眼放光,“何事?是谁托我办的?” “这些你别管,只说办不办吧。 “你先说办的何事?看看五两银子可值得。”王老太一双三角眼骨碌碌满是精明,谁知道办什么事?杀人放火也是办事,五两银子虽然不少了,但坐牢砍头的事儿这点银子肯定不值得。 货郎压低嗓门:“沈予桉是你的继孙女儿吧?你去她家点把火.这五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王老太一听奇怪了一下,沈予桉跟谁结仇了呢?比她还更想烧沈予桉的屋子? 不过说来巧了,她这两天正在盘算这个事儿,火油都准备好了,就想挑个风大的天去沈予桉家把她屋子一把火点了。 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拿她两块腊肉她都不准,却给周大娘送这样、买那样,那天她气不过去那白眼狼家讨说法,不但被那白眼狼轰了出来还羞辱了她一番,差点没把她给气死。 ”怎么样?”货郎四处看了看,着急地催促,“钱收不收赶紧给个准话,若你不肯有的是人想赚这个钱. “肯,肯。“王老太忙应下,她早就下决心要烧了沈予桉家的屋子,把她赶出沈家村。所以这五两银子相当于人家白送给她,她能不要? “王大娘收了银子,三日内必须把这个事情给它办好。”货郎边说边把银子塞给她,“办利索点,要是被人抓住把柄可得你自个儿担责。” ”放心吧,我知道的。“王老太乐呵呵地收了银子,冲货郎好奇道,“不过那位.” “别问了,连我都没见过那位贵人的长相。”货郎说完挑着担子走了。 王老太把那锭银子放嘴里咬了咬,美滋滋地拿着回屋了。 当晚,王老太把沈祚荣和沈云莱叫进屋,跟他俩道:“大儿二儿,你俩谁去北山脚一趟?把沈予桉家的屋子给它放把火.” 原本王老太准备自个儿干这事的,但想到自己老了跑不快,纪瘸子有腿疾倒是抓不到她,但沈予桉那贱丫头现在可灵活了,万一把她抓住了呢? 还是叫年轻人去比较稳妥,把火点上就跑,只要不被抓个现场谁都赖不到他们头上去。 “烧她屋子?把她赶出沈家村?“沈祚荣脸上的横肉抖动了一下,三角眼里射出的光又冷又凶。 “冬天马上要来了,没了屋住他们铁定会离开这里。”沈云莱也是满脸不善,那屋子原本是他的,被沈予桉拿回去打理得有模有样,他每回从那过都一肚子火,自己既然得不到不如烧了干净。 “倒也是,山洞荒废了,里面又吊过死人.估计只能离开这儿了。”没了屋没了钱,沈傻子说不定会把那几亩良田贱卖了,不用交税的良田啊,沈祚荣做梦都想拿回来。 (本章完) 第65章 酒楼换老板 ”那就这样定了,大儿二儿你们抽一签,看看谁去办这事。”王老太说着在竹扫把上折了两根小细签,一长一短抓在手上,让沈祚荣和沈云莱两兄弟抽,惯例是抽中长签的去。 “不用抽了,大哥你去吧。“沈云莱眼珠一转道。 他没那么傻,大哥就等着把沈予桉和纪瘸子赶出村,好拿回那几亩良田呢。这事儿到底犯法,他半点利益没有,干嘛要去做? “那大儿你去。”王老太把两根细竹签扔在地上,拿出二两碎银子,“办利索点儿,别让那贱丫头抓住。’ ”娘,去办这事有银子挣啊?那得抽签。”看到银子沈云莱眼睛都亮了,二两银子啊,他地里刨一年都挣不到这个钱,娘对大哥真偏心! 沈祚荣不满地扫了沈云莱一眼,也没说什么,把地上两根签子捡起来,并排放手里。 ”来,二弟你先抽。“沈祚荣把手伸过去。 “好。”沈云莱有些激动地望着沈祚荣的手,二两银子啊,不过就是点把火,那贱丫头的院子又是单家独户,烧不到别人家,娘根本就是要送钱给大哥,这钱不能让大哥挣了。 沈云莱看了又看,抽了一根签子出来,一看挺短顿时一脸失落。 “二弟,看来这事还是得大哥来做啊。“沈祚荣笑着摊开手,手里那根果然更长。 沈云莱强压下心中怒气,暗骂了一句娘偏心,老天爷也偏心,硬是偏帮着大哥一家,随后走了。 “大儿,你这小手段耍得可贼溜。”王老太似笑非笑地剜了沈祚荣一眼。 沈祚荣嘻嘻一笑:“娘你的眼睛可真贼,这都瞧出来了。’ “你是我儿,那点小把戏能骗得过娘的眼睛?也就是你二弟心眼实,没瞧明白。” 原来是沈云莱抽中了长的竹签,沈祚荣偷偷掐断了一截,长的就变成短的了,这个把戏沈云莱硬是没看穿。 这一招沈祚荣可没少跟弟弟使,当年分家的时候他就是用这个小手段捡到了好屋好地,亲兄弟为了钱都在这儿相互算计呢。 呵~~这一家子! 当天晚上就动起了大风,加上许久不曾下雨,可不正是放火的好天气? 半夜时分,沈祚荣便偷偷爬起了床,端着一早准备好的一壶火油就着月光往沈予桉家摸去。 时间回到这一天的早上,宛田县醉仙楼。 一辆豪华马车径直来到酒楼门口停住,下来一位披天蓝色狐狸毛领斗篷的贵气公子,带着几名随从进了醉仙楼。 “老板呢?”锦衣公子下巴微扬,问掌柜的。 “老板在后院,公子有事吗?“掌柜的笑脸相迎。 “把你们老板叫出来。”锦衣公子把身上的斗篷解下来扔给随从,在大堂里找了个位置大刺刺坐了下来。 掌柜的见来者气势不凡,忙哈腰道:“公子稍候,我这便去。“说完赶紧往后院去了。 很快,赵克打后院大步出来,一见锦衣男子便恭敬地开口:“二哥,你怎么来了?“来者正是赵家嫡次子,赵克的二哥赵默。 “坐。”赵默冲赵克淡淡一笑,赵克便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吩咐伙计上茶。 “二哥何事来此?“赵克问。 赵默抿了一口茶,望着赵克道:“钟姨娘突然病重,父亲派我来通知你。” 钟姨娘是赵克生母,赵克一听蹭地站了起来:“何时病的?我来宛田时她还好好的呀?“他是三个月前来的县里,这会儿生母突然病重他能不着急? ““病好些天了,前些日子突然话都讲不出来了,父亲这才派我来给你报信。”一个姨娘生病需要派府里嫡次子来报信?是顺便过来接手酒楼的吧? 酒楼生意突然火爆,难免传到大哥二哥耳里,不管姨娘真病假病,总之二哥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赵克隐约觉得此事有些隐情,但不走又不行,生母病重他总不能不回去。 赵默端着茶杯,笑道:“四弟放心,等钟姨娘病情稳定了,这家酒楼还是归你管。” 赵克这会儿听出来了,赵默要的应该是三道新菜的配方。不过光要配方有何用?没有予桉姑娘的泉水味道到底差一筹。 这样一想赵克也就随他了,说了一声“那酒楼这段时间就交给二哥了,我马上收拾一下回灵州城。“ 赵默嗯了一声,继续喝茶。 心里牵挂生母安危,赵克把掌柜厨子还有伙计喊来、介绍了赵默的身份并且交代清楚之后,便收拾东西急吼吼回灵州城去了。 赵克走后,赵默把厨子老杜单独喊到二楼雅间。 “你叫老杜?是酒楼的厨子?”赵默笑望着老杜。 “是的,公子。”老杜恭敬点头。 赵默食指敲了敲桌面,提醒道:“别叫公子,叫老板。” 老杜愣了一下,“是,老板。”心想酒楼的老板看来是要换人了,可惜赵克公子费尽心思刚把酒楼盘活! “东坡肉,小鸡沌蘑菇,水肴肉,盘活酒楼的就是这三道菜对吧?“赵默眼里透着生意人的精明。 “对,正是这三道招牌菜。“ “把这三道菜的配方写出来吧。’ “可,可小的不会写字。’ “你说,我写。”赵默说着叫随从拿来了纸笔。 ”是,老板。” 老杜跟赵克也是签了保密契书的,可''醉仙楼“是赵家经营的连锁酒楼,来的还是赵家的嫡次子,他还能隐瞒不成? 于是老杜口述,赵默执笔,把这三道菜的配方与烹饪决窍甚至火候的掌握,全部清清楚楚写了下来。 写完之后赵默对老杜笑了笑:“好好干,干好了给你加工钱。” 老杜忙弓了弓身子:“是,老板。” “去吧,把李掌柜叫来。”赵默交代。 很快,李掌柜也被叫了进来。 “听说酒楼是跟一位小姑娘合股的?上个月还分了五成的盈利给她?“赵默问李掌柜。 李掌柜忙恭敬点头:“没错,的确是这样。” “五五分成?她凭什么?”赵默扯了扯嘴角,一脸的鄙夷,心道赵克哪有经商的能力?跟一个乡下丫头合股,白白把钱分给人家,他傻不傻? (本章完) 第66章 火烧起来了 李掌柜来醉仙楼半个多月了,是亲眼看着酒楼一步步如何盘活的,可以说全靠沈姑娘提供的这三道主菜,两道辅菜,可新来的老板看样子是要把沈姑娘从酒楼里踢出去。 这,实在有些不大公道! 李掌柜试着解释道:“这三道菜的配方是沈姑娘提供的,当然,最主要的是烹饪这三道菜的水全靠沈姑娘送来的泉水. 赵默直接打断:“配方能值多少钱?直接买断就成。”心里却道配方如今都已经到他手里了,买断的钱都省了! 扯了下嘴角,接着开口。 “还有什么?泉水?呵~~泉水哪儿没有?这乡下丫头年纪不大歪点子倒多,水都能卖钱!'' “赵克那脑子,嘁~~经什么商啊!可笑!“ 掌柜的无话可说了,他不过是受赵家的聘,哪有质疑的权利? 不过他觉得要是跟沈姑娘闹崩,酒楼将来的生意还真说不定! 嘲讽了赵克几句,赵默望向李掌柜:“那乡下丫头和赵克签的入股契约可在你手里?” “是的,老板。” “去,把账簿和契约都拿来。”赵默吩咐。 李掌柜应了句好,下楼把账簿和契约一并拿上来交给了赵默。 赵默先拿起账簿翻看,看到上一个月盈利一百六十两,分了八十两给沈予桉,并且旁边小字写着奖励了沈予桉一辆马车,赵默不由又冷笑了一下。 赵克不止蠢不止傻,还疯,把赚来的钱全给了一个乡下丫头,还真是败家! 这个事儿一定要跟父亲禀明,别说这家酒楼了,往后所有生意都绝不准许赵克参与,直接除掉他做生意的资格。 看过账簿后,赵默拿起那份契约随便扫了两眼。 “沈家村,沈予桉明天我就去找她,叫她不必往酒楼送辣白菜和水了,这份契约也是无效契约,不可作数。“ 李掌柜始终觉得有些不厚道,若没有沈姑娘提供的新菜品酒楼早就倒闭了,这会儿生意好了就要把人家踢出去,实在是.. 还真是应了一句话,无奸不商! 李掌柜思来想去,还是鼓起勇气道:“老板,这事要不要跟赵克公子.” 他话未说完赵默冷冷地打断:“李掌柜是不想在这里千了么?” 李掌柜吓得缩了缩脖子,“恕小的多嘴,那小的下去忙去了。”说完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当晚,醉仙楼的老板便换成了赵家二公子赵默。 赵默可比赵克圆滑多了,光顾酒楼的每一桌客人他都上去敬了酒,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很快就把酒楼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酒楼生意可比他想像的好多了,一直忙到亥时末才忙清,而他至少敬了上百桌的酒,虽然只是小抿一口但还是醉了。 随从们早已把赵克的房间整理干净,连家俱都全部换成了符合嫡子身份的红木家俱宽大的雕花鸟图案的拨步床上铺着淡绿色的锦被,连桌上的玉貔貅镇纸都是从灵州城带过来的,瞧这架势就知道这家酒楼不可能再交到赵克手里去了。 赵默洗漱完毕上床,已是了时过了。 也正是子时过的这个时间,距离县城几十里地的沈家村,一个黑影打西北方王老太家出来,手里拎了一壶火油,踩着月光径直去了北边桃花林旁的沈予桉家。 这条黑影就是沈予桉的恶叔沈祚荣,沈祚荣白天已经踩过点了,知道沈予桉院里栓了匹马,他悄无声息的潜进院子,第一件事就是往喂马的水槽里倒了包毒药。 一个傻子竟然有马,不毒死它怎么解气? 马儿哪知道水里下了毒?打着响鼻在水槽里喝水。 沈祚荣阴笑了一下,蹑手蹑脚来到窗下听了半天,见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所有人都睡着了,便把火油一点点地淋在木板上,随后吹亮手里的火拆子往浇了火油的木板上一凑,噗地屋子着起了火。 久未下雨又是好几年的旧房子,再加上倒了火油风又大,屋子很快就烧了起来。而沈祚荣在点燃火的刹那便出了院子,撒丫子往自家跑了。 莹雪居。 都这个时候了丁小怜还没睡,所有下人也不准睡,一个个裹着被褥屋内屋外地守着,整个院子灯火通明。 她怕! 自打纪寻不再来守夜后,她就怕得要命! 最可怕的是沈文媳妇今天白天故意来莹雪居找她聊天,聊着聊着就说她住的屋子是凶宅,这儿发生过人命案。 这事丁小怜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才把它买下来,仗着凶宅''这个理由好雇佣夜王殿下给她守夜,这样才能找到机会跟夜王殿下相处。 谁知道~~谁知道夜王殿下对女人竟然那样免疫,这样好的机会都无法把他哄上床! 如今夜王不来了,在这样的凶宅里呆着她哪敢睡? 尤其是沈文媳妇故意把沈昔的死状绘声绘色描述给她听,还说沈昔变成了厉鬼,她娘都瞧见过…… 丁小怜听完恨不能马上逃离这里,在这座凶宅里简直是度日如年。 然而计划马上就要实施了,她又实在不甘心,只能这样煎熬着! 此刻陪伴她的下人们都熬不住了,趴的趴倒的倒,差不多都要睡着了。 连一旁的红鸾都用被褥蒙着脑袋,趴在床沿上打起了呼噜。 “醒醒,都给我醒醒。“丁小怜白天睡得够够的了,这会儿是半点睡意都没有,见四周安静下来大家都快睡着了,她感到害怕极了,大声呼叫起来。 红鸾一下就被惊醒,忙抱着丁小怜安抚。 ”小姐别怕,屋里屋外都是人呢,你安心睡。” “我睡不着!“丁小怜捧着脑袋一副痛苦的样子,她一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一具粉衣红鞋眼睛暴凸的女尸在她眼前晃阿晃,太恐怖了! “你不是说信送到了吗?快去瞧瞧今晚有动静没有。”丁小怜吩咐红鸾,心想今晚风这么大,应该是下手的好时机啊。 “好,小姐你盖好被褥别冷到,奴婢这就看去。“红鸾说着给丁小怜掖了掖被角,出了屋子。 站在院里往北边方向张望了一会,那边黑漆漆的没有什么火光,便准备回屋。 还没转身呢,那边天色突然亮了亮,像是有什么着火了,忙站定继续瞪大眼睛看。的确有什么烧起来了,火势越变越大,就是沈予桉家的方向。 红鸾顿时大喜,急忙跑进屋内凑到丁小怜耳朵边:“小姐小姐,成了,火烧起来了。” “是吗?”丁小怜一下坐起来,连忙穿衣裳。 等她穿好衣裳来到院里,北边方向已经火光冲天了。 丁小怜唇角掀起一抹得意,咬牙道:“沈予桉,敢抢我的男人.活该你烧死在火里面,哼!'' (本章完) 第67章 烧破产了 丁小怜唇角掀起一抹得意,咬牙道:“沈予桉活该你烧死在火里面,哼!” 红鸾道:“小姐,我去瞧瞧情况。” “你去做什么?“丁小怜一把拉住她,眼珠一转道,“派灶房里的周婆子去。“周婆子还没在村上露过脸,不会有人认识她。 三更半夜的莹雪居又隔得远,红鸾跑过去瞧热闹也太不正常,还是叫没人认识的周婆子去比较妥当。 红鸾也明白过来,“我这就叫周婆子去。” 很快,周婆子打着灯笼从角门出了莹雪居。 一路上,不少村民被惊醒,全往大槐树那边去,只看到北边大火冲天。 “沈予桉家着火了?”有人疑惑地问。 “瞧着像是,不过怎么会烧这么大?不懂扑救的么?“ “谁知道?今夜这么大的风,烧起来火势应该很快,不知道人跑出来没有。” “一个女人,一个瘸子,还加个六岁的孩子估计悬了。” 正议论着,周大娘和她男人沈泰林带着几个儿子拎着水桶,急吼吼跑来了。 周大娘边跑边喊:“你们还在这瞧热闹呢?快去扑火啊,就不怕大火蔓延烧到你们家?“说完火急火燎往沈予桉家奔去。 听了周大娘的话,有人也担心起来,赶紧回家拎水桶。 周大娘和沈大叔带着沈兴旺兄弟往沈予桉家跑了没多远,就看到前面有人影闪现。 “予桉,阿寻?阿风,你们都没事吧?”周大娘心急地喊了一声,忙朝那边跑过去。 等到近了一看,是纪寻,准确地说是纪寻押着一名男子,旁边跟着沈予桉和纪风。 “大娘放心,我们没事。”沈予桉为了救火小脸熏得黑黢黢的。 周大娘忙上前将她和纪风一把搂住,满脸心疼:“吓坏了吧?到底怎么回事?”心里也猜到了几分,目光落在沈祚荣身上。 沈予桉抹了一把眼泪:“是我大叔,放火想把我们烧死要不是阿寻警觉恐怕我们已经.. 沈祚荣赶紧辩解:“我,我可没想过要把你们烧死,大侄女你可别瞎说。”沈大叔听了这话怒不可遏,上前就踹了沈祚荣几脚。 “沈祚荣?你还是人吗?三更半夜放火没动杀人的心思?哪个信?” 周大娘的几个儿子也纷纷出言谴责,骂沈祚荣禽兽不如,竟然下这样的狠手想置自家侄女于死地。 沈祚荣也是绝望极了,他分明只是放火没想过杀人,如今杀人的帽子一扣罪又大了几分。 当然,最可气的是纪寻似乎早有准备,还没逃出多远就被纪寻追上,把他撂倒在地。纪寻可是在军中锻炼过的,身形又高大,沈祚荣拼了命都没办法挣脱,就这样被他们给抓了起来。 “大侄女你就放了你大叔吧,大叔知道错了。“纵火是重罪,又被咬定他企图杀人,沈祚荣心里也是害怕极了,不停地求饶,“屋子也没被烧掉多少,我拿十两银子出来帮你们修补好,恢复成原样行不行?你们放了我吧。“说着瘫坐在地上死活不肯走了。 这个事闹大了他铁定得坐牢,虽然心疼钱,但私了总比下狱好! 听说屋子没被烧掉多少,周大娘和沈大叔等人松了一口气,财物算是保住了。周大娘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还好还好,人没事,财物也都保住了,还好“ 好?好个毛!她破产了!~嘤嘤嘤!沈予桉委屈地撅着嘴。 总感觉这个恶叔是受人指使干的这事,故意从她的东厢房放火,火油全泼在东边的角落,而她放银票的箱子好巧不巧就在那个角落里。 她和纪寻当时还在被窝里玩亲亲呢,听到动静忙轻手轻脚爬起来,守在门口。 心里猜测不是王老太就是两个恶叔,沈予桉知道他们什么德性,今天不来放火明天也会来,干脆让他烧一烧,非把他逮进牢里吃几天牢饭,好好教训他们一下。 打定主意两人就不动声色地守着,火光一起他俩就从屋里冲了出来,纪寻去逮沈祚荣,她则救火,等她把火扑灭才发现,放在角落里的钱匣子化成黑炭了,除了几两碎银子银票什么的全部化成了飞灰,心痛得她直跺脚! “屋子没事?可怎么瞧见那么大的火?”“沈兴旺问。 沈予桉:“哦,是救火的时候引燃了旁边稻田里堆的十几个草垛。” “原来引燃了草垛,难怪火光冲天。”许多村民也拎着水桶过来救火,听了这话也松了一口气。 而夹杂在救火人群中的周婆子,见消息打探得差不多了便回了莹雪居。 “怎么样?”丁小怜裹着厚厚的毛领披风坐在院里等着,周婆子一进来便一脸期待地站起来。 ”小姐,沈予桉家的屋子没被烧。”周婆子忙上前禀报,“纵火的是他大叔叫什么沈祚荣的,被纪寻给抓了’ 丁小怜无力地跌坐下去,脸色难看极了。 这件事是瞒着下人们偷偷做的,也不好当着他们的面发火,失望地进了屋。 把屋里的婢女下人全都打发了出去,沈予桉一脸阴郁地坐在床上:“这个沈祚荣,还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红鸾拼命勾着脑袋,等着挨小姐的打。 丁小怜没有对她动手,颓丧道:“还是回灵州城吧,万一沈祚荣扛不住把货郎的事儿招出来,那就完了。’ 红鸾不甘心地道:“可货郎也不知道是咱们指使的呀。“ “怕就怕夜王怀疑.“丁小怜说话打颤,那可是夜王啊,光他的死亡凝视她都扛不住。 想到这里丁小怜忙站起来,“赶紧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回灵州城。”可不能让夜王有机会审问她,否则她一害怕必定不打自招。 “是,小姐。”红鸾也不敢再多说,赶忙去收拾东西了。 而这边,沈祚荣被反绑着双手拖到了晒谷坪上,村长族长等全部被惊动了,很快晒谷场上就围满了人。 王老太全家都得到消息都赶了来,见沈祚荣被困在地上沈云莱偷偷抹了一把汗,暗暗庆幸老天爷对他可真好,没让他抽中那根长签子,否则五花大绑被捆在这儿就是他了。 (本章完) 第68章 坏事做绝惹了众怒 王老太还想撒泼,扑过去就要给沈祚荣松绑:“你们捆我儿干嘛?赶紧把我儿松开,别以为我家是好欺负的. 周大娘上前把王老太拖开,忿忿道:“王老太,我可是亲眼看到纪寻把沈祚荣从火场里捆出来的,他放火杀人证据确凿,你还想怎么闹?” 王老太瞪着眸子跌坐在一旁,指着沈予桉就开始谩骂。 “你这个贱丫头,白眼狼,奶养你这么大,你却待我这个奶和两个叔如同仇人。不错,是我叫你大叔去放的火,有种你逮我,不孝孙女非天打雷劈。” 她还想把责任扛过来,用孝道惹起众怒,好迫使沈予桉妥协。 沈予桉小脸被熏得黑黢黢的,为了灭火篷头垢面,纪寻正心疼地给她擦脸。 这会儿听到王老太的话,沈予桉拉住纪寻的手,冷冷开口。 “奶?你是我奶吗?你何时把我当孙女看待了?我爹在的时候镇里每年下发十两银子给我,可这些钱全部落入你们的口袋。” “你们拿了我的钱也从未把我当人看,你们顿顿米饭猪肉,却叫我喝粥吃猪食。” “逼着我给你干恶事,村长家的耕牛不就是你’ 见沈予桉扯到这个事儿上,王老太急了,忙扑过去想堵沈予桉的嘴:“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这个事是奶和叔不对,你就说要赔多少银子吧”她怕死了沈予桉把她干下的恶事揭露出来,势必会引起众怒的,到时恐怕再没人肯为她说一句话了。 沈予桉一巴掌拍开王老太的手,哼道:“你恶事干尽还想杀我灭口,我若再不说出来恐怕你迟早不会饶过我。” 她就要把事情往严重了说,再任由他们在村里横行霸道将来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恶毒事来,今天敢放火,明天就真的敢杀人。 沈予桉望着村长:“村长伯伯,今年四月你家是不是死了头耕牛?” 村长点头:“可不是?好好的一头牛吃了雷公藤被毒死了。“ 沈予桉指着王老太:“那雷公藤就是她在山上扯的,掺进牛栏的草料里,还往上面淋了尿.. 乡下人都知道牛爱吃尿,雷公藤上淋了尿牛肯定大口吃,这不就被毒死了? 村长听了气得浑身发颤,庄稼人都知道牛的重要性,没想到王老太这样恶毒,在四月里天天要使唤耕牛的时候毒死了他家的牛,简直太可恨了! “王老太,原来是你干的好事,这事必须报官!”村长气得浑身打抖。 王老太往旁边缩了缩,目光闪烁道:“她是个傻子,听她瞎说做什么?这事我没有做过。”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又无凭无据她才不怕。 沈予桉就知道她会这样狡辩,继续开口。 “没做过?那天你拎着尿往村长家牛栏去的时候还碰到了周大娘,周大娘还问你拿尿做什么。’ 周大娘忙道:“对对对,我记得清清楚楚,村长家牛被毒死那天,天都快黑了王老太拎了半桶往尿往村长家的牛栏那边去,我就奇怪地问了一句。” 王老太剜了周大娘一眼,嘴硬道:“那又怎样?你看到我往他家牛栏里泼尿啦?'' “这倒没有。”周大娘实话实说。 沈予桉冷笑了一下,望向一旁围观的沈文媳妇:“可素兰嫂子看到了。” “我,我没看到。“素兰把头扭到一旁,她喜欢纪寻,妒忌死了沈予桉,是特意跑来看沈予桉笑话的,怎么可能做这个证? 沈予桉笑道:“素兰嫂子,你家养的那一大塘鱼知道是怎么死的么?” 王老太这下急了,忙皮笑肉不笑地对沈予桉道:“好了好了,你奶和你叔知道错了,肯赔你五十两银子,这总行了吧?“ 说完狠狠咬牙,这贱丫头一定是为了钱,五十两银子总能堵住她的嘴巴了吧? 然而沈予桉根本瞧都不瞧她,继续望着素兰:“素兰嫂子真不想知道?上干斤的鱼呢…… “予桉丫头你快说,到底是谁干的?”沈文在旁边不淡定了,那一塘鱼死了之后损失颇大,一文钱没挣着还欠下二两银子的鱼苗钱,整整三年才把这钱还清,这事沈文想起来就窝火。 沈予桉望着素兰:“素兰嫂子,你到底瞧见我继奶往村长家牛栏泼尿没有?”看样子,素兰不说她也不说。 “你这蠢娘们还不说?“见素兰还闭着嘴不肯开口,一旁的沈文气愤地抽了她一嘴巴,“到底瞧见没有?赶紧说出来。“ 素兰摸着被打疼的脸,点头道:“瞧见了,当时王老奶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就没敢往外说。” 王老太瘫坐在地,低着头,一双三角眼还在滴溜溜直转,希望能想出什么主意把这些恶行推掉。 沈予桉这时又开口了:“沈文哥,你家的鱼是我继奶下鼠药毒死的,我想阻止还被她打断了腿. 沈文气得直握拳头,要不是素兰拉着,他都忍不住要上去教训王老太了。 “你这个恶毒的老妇,我们还没出五福呢,这么亲的关系你竟然也下得了手,还真是骨子里就这样毒辣!“ 沈云莱见状忙拉着媳妇偷偷溜了,玉芬也同样偷偷溜了,沈祚荣下了狱大不了同他和离,反正也没能力救他们。 沈予桉还在继续说,王老太毒死过谁家的鸡鸭,偷偷给谁家堂屋里泼粪.指名道姓全说了出来。 整个村子几乎家家户户被王老太坑害过,这下彻底引起了众怒,大家义愤填膺。 “王老太母子坏事做尽,一定要把他们送官!” “不错,尽干些丧尽天良的事,平日在村里横行霸道便罢了,如今还放火杀人,简直无法无天了。” 村里再无一人站在王老太和沈祚荣这边,有人直接拿来绳子把王老太一道捆了。 王老太之前还对着沈予桉骂骂咧咧,后来被沈文的奶狠狠掌了几个嘴巴,消停了。 也是坏事做绝惹了众怒,当晚村长便派人去莹雪居找丁小怜借马车,直接把这对恶毒的母子送进了官衙。 王老太和沈祚荣送官后,大家安慰了沈予桉和纪寻一番,各自便散了。 只有周大娘和沈兴旺陪着沈予桉一道回到北山脚,看看能帮些什么忙。 (本章完) 第69章 连夜逃跑 屋旁的草垛子全烧光了,扬起的草灰在院子里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像下了一场大雪。 好在房子过火面积不大,就是东厢房烧了半个角,正屋和西厢房都没事。 纪风回来的路上就睡着了,沈兴旺背着他进了西厢房,脱了鞋子把他放上床,拉起被褥给他盖好。 “这些灰尘不好扫,一扫肯定会全部扬起来,只能明天拿水冲。”周大娘望着堂屋里那层厚厚的灰,摇了摇头。 “三更半夜的别管这些了。“沈予桉笑道:“大娘,兴旺哥,你们回去睡觉吧,明天再说了。“ 周大娘嗯了一声,跑到正屋瞧了一眼,见里面干干净净,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正屋能睡,那今晚就将就一下,明天大娘带兴旺过来帮忙清扫。“ “好,麻烦大娘和兴旺哥了。”沈予桉向两人道过谢,送他们出了院子,再回来时纪寻已经在正屋里倒了一桶热水了。 桌上摆着灯盏,照得屋内灯火摇曳,衬得纪寻的侧颜愈加俊郎,沈予桉看得有点呆了,觉得这个男人不但身材好容貌也极为出色,穿越过来穷是穷了点,但能有这样一个相公相守也不差。 见沈予桉笑眯眯地望着他,纪寻上去捏了捏沈予桉尖挺的小鼻子。 “怎么样?对你的夫君可还满意?” “满意。’ “对哪儿比较满意?“纪寻唇角勾起一抹惑人的笑意。 沈予桉瞪他:“你哪儿自信我就对哪儿满意!”这家伙,对别人冷冰冰的话不多,对她老‘开车’,还不知道他那点小‘色心? “嗯嗯,等你满了十八岁,你会更满意的,洗澡去吧,瞧你一身脏的。”说着帮沈予桉把脏兮兮的外裳扒了。 沈予桉呼了一口气,老是语言诱-惑她,坏家伙!瞧了瞧他,衣裳也脏了。 “阿寻你的衣服也脏了,我给你脱。” 沈予桉便也笑嘻嘻地扒他的衣裳,对这个极具男性魅力的身体其实她也挺喜欢。 都老夫老妻了,不如洗个鸳鸯浴。 不过纪寻担心天气冷,逼着沈予桉先洗,给她把头发什么的洗干净擦干裹上暖和的被褥之后,他才进了浴桶洗自家娘子洗过的洗澡水。 噗~~~有洁癖的夜王殿下!! 洗娘子洗过的洗澡水,说出去谁信。 莹雪居。 丁小怜担惊受怕的缩在床上,害怕夜王怀疑她唆使王老太纵火、过来找她麻烦,也害怕凶宅里闹鬼,哪里敢闭眼? “怎么办?马车又被借走了,明天要如何离开这里?“丁小怜都要哭了,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回灵州城。 红鸾安慰道:“没事的小姐,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把马车还回来的。” “从县里回来那么远.再说还要接受县令的问话,谁知道什么时候回得来?” “下午总能回来的。“ “下午?本小姐哪能等那么久?”丁小怜一下坐了起来,恨不能生出一对翅膀马上飞离这里,哪能等到明日下午? 红鸾见她急成这样,忙道:“那,那这就叫人打着火把,走路去镇里叫马车?” ”好主意。“ 丁小怜点头,“赶紧的,叫老赵老钱两人连夜去镇里雇马车。” “是,小姐。”红鸾急忙起身出屋,把老赵和老钱找来,交待他们连夜走路去镇里雇车。 办好这些,丁小怜总算安心了些,不过依旧睡不着,干脆不睡了,爬起来亲自动手收拾东西,就等着天亮好动身。 从沈家村到镇里不算远,寅时未这样老赵就坐着马车回来了。 ”大小姐,找到车了。”老赵兴匆匆地进了院子,“不过只找到一辆,老钱还在镇上等着,一旦找到车就带着过来。’ 东西倒不多,但是路途远,丁小怜和红鸾一辆车,下人分座两辆车,至少需要三辆马车才行。 但丁小怜等不及了,生怕天一亮纪寻就来找她的麻烦,急急道:“我和红鸾先乘车去镇上,在镇上等你们。'' 红鸾忙道:“那小姐带上老赵吧,好保护你。” ”好,那老赵一起。”丁小怜应了,于是交代了一下其它的下人,她便带着老赵和红鸾先上了马车,往镇上去了。 寅时未,五点多钟,不过冬天天亮得晚,这个时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倒也犯不着怕,老赵三十来岁五大三粗,有他在安全得很。 是以一上车没多久,丁小怜和红鸾就先后打起了磕睡。 连日里在那个鬼宅夜不能寐,此番又渐渐离那个鬼地方越来越远,丁小怜一颗心完全放松了下来,很快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马车晃得越来越厉害,突然一个颠簸把她震醒,揉着酸涩的眼睛丁小怜迷迷糊糊抬起头,天已经大亮了。 可,可身边的人哪去了? 老赵呢?红鸾呢?他们都不见了,此刻空荡荡的车厢里只剩下丁小怜一个! 丁小怜心里一惊,忙撩起车帘子往外看,这,这根本就不是去镇里的路,而是一条渺无人烟的荒山小道,道旁是半人高的荒草,不时传来乌鸦疹人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停车,停车。“丁小怜吓得脸色惨白,连忙惊呼。 然而车夫就仿佛聋了一般,置之不理,反而将车越赶越快,丁小怜坐都坐不稳,被颠得头昏脑胀。 狠狠在车内骂道:“该死的狗东西,再不停车本小姐要了你狗命。”到底嚣张惯了,一开口就是责骂奴才的那一套。 可车夫就像没听见,马车赶得飞快,又不知往前走了多远,丁小怜这下是彻底恐惧了,她咬了咬牙正准备跳车,车夫突然勒马把车停了下来。 丁小怜吓得手脚打颤,撩开车帘子望着前面那个车夫。 “你,你把我,把我拉到这儿做什么?你想干嘛?“ 车夫头戴斗笠,坐在赶车的位置一动不动,仿佛周身散发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戾气,阴冷得可怕。 丁小怜目露惊恐,颤声道,“车,车上的人去哪了?快,快调头找他们。” 车夫不答话,背影阴阴的,他放下马鞭拿起搭在一旁的裤腰带,缓缓回过头.. (本章完) 第70章 快,赶紧去报官 时间往前推半个多时辰,前往大河镇的马车上,丁小怜和红鸾都靠着软垫睡着了,老赵不敢睡,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车夫说话。 车夫话不多,老赵叫他马车赶慢些,别那么颠,他就嗯嗯地应着。 路况好,车夫的技术水平也不错,车子走得挺平衡,虽然难免晃晃悠悠,但越是这样越让人昏昏欲睡。丁小怜很快睡了过去,微微打起了酣。 又往前走了一段,车夫突然说饿了,边赶车边拿了个肉包子吃,闻着还挺香。 老赵便问他有多的没有,向他讨了四个,想着给自家小姐留两个等她醒了吃,自己和红鸾一人一个。 红鸾不敢睡太熟,听到说话醒了过来,接过老赵递过来的肉包子吃了起来。 总觉得这肉包子味道不大对劲,带点酸味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馊了,两人吃下包子没多久就闹起了肚子,忙叫车夫把车停在路边,搂着肚子下车解手。 “太臭了,我在前面一点儿等你们。“车夫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 “好。”老赵都快拉裤里了,随便应了一声就往路边钻进去。 红鸾更急,死命夹着双腿下了马车,连车夫和老赵说了什么她都没注意,一下车就急忙找了个地方放松去了。 这肚子闹得,提起裤子没走两步又蹲了下来,等两人折腾清楚来到马路上,哪里还有马车的踪影? 红鸾吓得魂儿都没了:“怎么回事啊老赵,马车呢?” 老赵心里也咯噔一下:“车夫说怕臭前面一点儿等,咱们赶紧往前追。”好在月朗星稀,马路一片敞亮,两人忙跑着往前追去。 追了好长一段路也没追着,红鸾都哭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咱们把小姐弄丢了,这可怎么办?” 老赵也是心急如焚,竭力冷静道,“别怕别怕,咱们小姐可是灵州刺史嫡女啊,纵使遇到坏人只要把名头报出来,也没人敢对她怎么样。” ”希望如此。”红鸾脸色到底好看了些,心道小姐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打人骂人哪样不拿手?谁敢拿她怎么样? ”那咱们去镇上吧,说不定小姐嫌咱们臭,吩咐车夫撂下咱们去镇里了。”依自家小姐的脾性,这种事还真能做出来。 “好。”老赵应着。 反正追了这么远,离镇上也没有多远了,两人一鼓作气小跑着去了大河镇。 到镇上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一到镇口就遇到老钱领着两辆马车过来,在他们面前停下。 老钱和车夫并排坐在赶车的位置,一看到老赵和红鸾就奇怪地跳下车。 “咦?不是找了辆马车么?你们怎么跑着来镇上了?” 红鸾跑得都快断气了,哪里说得出话,捧着心口直接就蹲了下去,汗流夹背。 老赵也气喘吁吁,扶着马车半晌才开口:“看,看到小姐了吗?看到有,有马车打沈家村过来吗?” 老钱摇头:“不知道啊,我刚从镇北找了两辆马车过来,正准备回去接你们,怎么啦?出什么事儿啦?'' “快,快去镇里到处转转,看看大小姐乘坐的马车进镇没有。”说着他便跨上了马车,招呼红鸾,“快上车,去镇里寻一圈。” 红鸾疲惫不已地爬上马车,又累又急,差点儿晕厥过去。 街上空空荡荡,大家都还没起。 也碰到几辆早起寻活的马车,可都不是丁小怜乘坐的那一辆。 最后把整个镇子找了个遍,硬是没找着丁小怜,红鸾和老赵老钱都陷入了绝望。 商量了一下兵分两路,让老钱坐着马车赶回去看看自家小姐是不是返回沈家村了,红鸾则和老赵继续在镇里寻找。 没头的苍蝇似的见人就问,见马车就问,没一个人见过丁小怜。 两人冷汗热汗,浑身湿了个透,心脏都快吓破了,把自家小姐弄丢了他们还想活命?别的不说,若被男人糟蹋了他们的脑袋都不够砍的,何况还有可能被 红鸾这样一想,一个可怕的念头忽地打脑海里冒出来,立即满脸惊恐地望向老赵。 “那个车夫长啥样?’ “长啥样?夜里天黑没看清。”老赵抹了一把汗,脸上尽是着急和慌张。 “他可戴着斗笠?“红鸾上车时只看到背影,是没戴斗笠的,正是没戴斗笠她才放心上的车。 不过他若是之前戴了斗笠,后来取了呢? “没有。”想了想之后老赵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他马车的车头好像挂了个斗笠。”听了这话红鸾差点儿吓瘫,一屁股在路边石凳上坐了下来,冷汗直冒。 那天差点把她给勒死的车夫就是戴斗笠的,老天爷保佑可干万不要是同一个人,否则小姐恐怕就危险了! 坐了半响红鸾才冷静下来,颤抖着问,“车在哪儿雇的?'' “就在镇东马路边啊,我要雇他的车当时他还不肯你是怀疑车夫有问题?” ”不知道。“听了这话红鸾又有些不敢确定,光车头上挂个斗笠的确不能说明什么,许多车夫都会这样。 “那后来他怎么答应了?”红鸾追问。 “我说我家小姐急着用车,可以给个高价.他就松口了。” 红鸾顿时冷汗如洗,为什么男的用车他不肯答应?而一听说小姐用车他就答应了? 而且而且路上他们怎么会突然拉肚子? “老赵不好了,小姐一定遇到歹人了。”绿绡惊慌失措道,“车夫有问题,他给我们吃的包子肯定也有问题!他一定在包子里下了泄药.报官,咱们得赶紧去报官!“ 老赵对红鸾前两天的遭遇不甚清楚,犹豫道:“要不再等等?万一小姐调头回沈家村了呢?等老钱来了再说吧。” “好吧。“红鸾整个人都慌了神,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两人就坐那等,路上行人渐渐多起来,旁边也支起了不少摊子。 怪也怪,这会儿倒不闹肚子了,还有些饿,可身上没钱,包袱放在马车上同自家小姐一块儿失了踪了,只能饿着。 等了一个多时辰这样,老钱急匆匆找到他们,说丁小怜不曾回过沈家村。 “快,赶紧去报官。”红鸾踉跄着站起来,腿软完了。 (本章完) 第71章 姑娘,打听一下沈家村怎么走 沈家村,北山脚沈予桉和纪寻的家。 沈予桉半梦半醒的,感觉那个舒适的怀抱离开了她,随后听到悉悉索索起床穿衣的声音。 “阿寻,起这么早啊!“沈予桉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张开手臂求抱抱。 一个有力的手臂把她揽进温暖宽厚的怀里,纪寻在她耳边柔声道,“予桉多睡会儿,等我把屋子清理干净了你再起来。”说着修长的手指拢了拢她的乱发,亲了亲额头。 沈予桉嗯了一声,迷迷瞪瞪又睡了过去。 “嫂子嫂子,大白马好像不大对劲。”没睡多久纪风惊慌失措地跑进来,“我刚才牵它去吃草,它不吃,还口吐白沫。’ “真的吗?”听了这话沈予桉一下惊醒了,马可是贼金贵的东西,一百多两一匹,现在家当又被烧了,马再有事那损失就大了。 ”在哪儿?我瞧瞧去。“沈予桉一翻身进床,稀里哗啦穿好衣裳跟着纪风出去。 纪风之前天天守着小兔子,自打家里来了匹马他就化身小马夫,牵着马到处吃草,要不是年纪太小他都想爬上去骑了。 “在这儿,嫂子跟我来。”纪风拉着沈予桉出了院子,上了屋左边的小山坡。 那匹大白马果然恹恹的,不停地打着响鼻,口角流着白沫。 沈予桉虽然不是兽医,但马跟人一样都是动物,她一看就知道是中毒了。 “不好,一定是沈祚荣干的好事,阿风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去一转。” 说完沈予桉就往家跑,进了院子在喂马的水槽里沾了点水舔了一下,啐~~麻嘴!沈予桉断定水里倒了断肠草粉未,解毒方法绿豆煮水服用。 沈予桉空间里恰好种过绿豆,留了一袋做种没卖,见纪寻在东厢房忙活她忙把绿豆从空间里取出来,生火熬绿豆汤。 煮了十几钟左右,差不多了,把绿豆汤倒进食槽里,随后喊纪风把大白马牵回来。 冬天天气冷,等马回到院里绿豆汤也冷得差不多了,大白马像是知道这东西能给它解毒似的,不停地用舌头卷起吃。 等食槽里的绿豆汤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大白马的症状缓解了。估计水也没喝多少,否则熬不到这个时候。 “哇,嫂子你连马的病都会瞧,真的真的太~~厉害!你是神医下凡么?“纪风从来不吝啬夸他的嫂子,一副震惊的样子。 “是是是,你嫂子即是食神,又是医神,厉害吧?“沈予桉被纪风夸得很得意,揉了揉他小脑袋瓜子吩咐,“把马儿牵着吃草去,喂饱了嫂子好骑着去县里。” 家当全烧了,得去醉仙楼支点儿银子把屋子修好。另外也得备点钱,等修葺好屋子该准备一下,好给纪寻动手术治脚了。 瘸不瘸的她倒不计较,而是瞧着心爱的人走路费劲她心疼,想早些给他手术治好。 “嗯。”纪风听话地应了,拉着大白马出了院子。 纪寻在忙他的,沈予桉便做早饭。 简单地做了个炸酱面。 面条用空间里的泉水煮好分作三碗,每一碗上面舀上一大勺色香味俱全的肉末酱料,夹两筷子黄瓜丝一拌,哟~~香死个人。 等她把炸酱面做好纪寻差不多把东厢房清理干净了。 “阿寻,吃饭啦。”沈予桉给纪寻揩了揩弄脏的脸颊,自家男人,有疤她也越看越喜欢,何况那五官标致得连她都妒忌。 “阿寻你长得也太好看了吧?没受伤前肯定是个大美男,不知多少女子喜欢你。” 多少女子喜欢?夜王啊!名动天下的大周第一美男!多少女子像路小霜一样为了他而疯狂,能博夜王殿下望一眼都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 予桉却能夜夜躺在夜王怀里睡,这得让多少女子嫉妒到发狂啊! 不过那些早已是过往云烟,他如今是猎户纪寻。 纪寻把沈予桉温柔地揽进怀里,“多少人喜欢我都无所谓,关键是我只喜欢你一个。” 这情话说得.沈予桉十分满意,奖赏一个亲亲。 早上这顿炸酱面纪风吃得更满意,嘴角沾满了黄黄的酱汁,呼噜呼噜往嘴里送。 “好吃~~嫂子食神加医神,天下第一~!”纪风吃得卖力,夸得也卖力。 吃完早饭,沈予桉和纪寻说了一声,准备去县里。 纪寻原本也想一道去,但昨晚马车停在草垛边被连累着一道烧了,而大白马昨晚中了毒身体虚弱,骑两个人肯定不行,再说院里院外铺满灰尘不知要花多少时间清理,实在没有时间陪着去。 沈予桉倒无所谓,县里她去过多少回了?还需要陪? “阿风想吃啥?嫂子给你买回来。”沈予桉揉了揉纪风的小脑袋瓜子,这句话进城必问,每回都会买些好吃的回来哄他。 “买糕点,多买些,阿风和嫂子一块儿吃。“纪风嘻嘻一笑,自打那次给了嫂子半袋糕点后,嫂子的嘴唇就再也没肿过,嗯嗯,糕点一定要买够,省得嫂子饿了偷吃辣椒把嘴唇辣肿。 沈予桉知道纪风这小家伙什么心思,戳了他脑门一下,“小家伙,也不知道脑子里装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在家听话哈,帮着哥哥看家。” “知道啦,嫂子。”纪风一脸乖巧地应了。 “予桉路上小心,办完事早些回来。”纪寻牵着马送沈予桉出了院子,把缰绳交到她手里。 “嗯。”沈予桉接过缰绳,仰着小脸踮起脚尖,撅着小嘴求亲亲。 两个人腻歪了一阵沈予桉便上马走了。 半路上遇到周大娘和沈兴旺,沈兴旺特意让他三哥赶着牛车进城送辣白菜,他和周大娘去给沈予桉家帮忙,东厢房烧了半边得想办法重新修好。 见沈予桉骑着马知道她要去县里,叮嘱了沈予桉几句母子俩便往她家去了。 骑马到底快许多,沈予桉刚出村口就追上了沈三哥的牛车,便下马和沈三哥说了几句,随后在前面走了。 沈予桉快马加鞭往县城赶,想着要找赵克预支一百两银子,钱匣被烧的事她谁都没说,也不打算说,怕纪寻和周大娘担心。 骑马走到半道上,突然一辆马车迎面过来,在她面前停住。 赶车的是一位满脸贵气的锦衣男子,男子笑望着沈予桉。 “姑娘,打听一下沈家村怎么走?” (本章完) 第72章 灵州刺史嫡女不见了 “去沈家村啊?”沈予桉下了马,热心地指着前方,“看到没有?前面那两条分岔路要走左边,右边是去大河镇的,别走错了。'' “好,谢谢姑娘了。“ 问路的好巧不巧正是赵克的二哥赵默,赵默问完路目光一扫,认出了沈予桉牵着的那匹马。 这匹大白马他认得,额头上有三个小黑点,不正是几个月前赵克来宛田县时拉车的马么? 生意人心思细腻,赵默敢肯定他没有认错,于是望着沈予桉问:“姑娘可是打沈家村来的?“ “是啊。“沈予桉回答,也略显奇怪地望向赵默,总觉得他有些面熟,跟谁好像长得有点儿像。 对了,赵克,他跟赵克有两三分相像,难道是赵克的兄弟?那他去沈家村干嘛?总不会是找自己的吧? 沈予桉心里沉了沉,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赵默。 赵默也从沈予桉的表情里猜出了她的身份,不过还是问道:“请问姑娘可认识沈家村的沈予桉?’ “我就是。”沈予桉大大方方承认,“请问你是?”“我是赵克的嫡兄,叫赵默。” “赵公子找我有何事?“沈予桉心里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位赵公子处处透着商人的精明和算计,他特意去沈家村找她一定与她入股酒楼之事有关,不过还是祈祷希望是好事,眼下她正处于困境,急需银子啊! 然而天不遂人愿,赵默把马车拉到一旁,直接掏出那张契约。 “抱歉啊,沈姑娘,醉仙楼是我赵家家族产业,赵克私自与你签订的这份入股契约是无效的。’ 沈予桉心中一凉,默了默抬头望着赵默:“赵克呢?这事我得跟他说。’ 醉仙楼若没有她三道菜的配方,不可能盘得活,何况她还免费赠送了一道''麻婆豆腐,这么多天的辣白菜 如今生意好了想把她踢出去,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同意的。 “赵克回灵州了。“赵默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眼底满是冷漠和算计,“沈姑娘有何想跟他说的?同我说也一样。'' 沈予桉心中又升起一股凉意,赵克是庶子,在赵家的地位可想而知,恐怕他不会再回苑田县了,所以不管她愿不愿意甘不甘心,都得从醉仙楼退股。 退股肯定是退定了,眼下她必须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赵公子,醉仙楼的生意能有如今的火爆可全靠我那几道配方.” “我看过账本,20两银子一个配方,都是算过钱的。”赵默不冷不热地打断,“另外辣白菜和你的''神泉水''打今天起不必往酒楼里送了,醉仙楼今后和沈姑娘再无瓜葛。’ 沈予桉笑不出来了。 屋漏偏遭连夜雨,若她的家当还在退股就退股,大不了盘家酒楼自己做,然而现实情况是所有家当付之一炬,全烧没了。 她很生气,可气有什么用?醉仙楼的确是人家的连锁酒楼,赵克哪有权利让她入股赵家的家族产业?就是告上衙门这一纸契约也是无效的。 见沈予桉面带怒容,赵默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短短一个月不到,沈姑娘就从我家酒楼谋到了不下二百两银子的利益,也该知足了。’ “这么多的银子,可是一个乡下丫头一辈子都未必挣得到的!” 说完拍了拍那辆马车:“沈姑娘若还觉得自己亏,那这辆马车你拿去。” “行,就这样办吧。”沈予桉想了想,认命了,自己的马车正好被火烧了,能争取到一点利益是一点。 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心道度过这道难关之后一定要盘家酒楼自己做,把赵默这个黑心商人的酒楼给挤挎。 赵默见沈予桉答应了,便卸下自己的马,把马牵到一边。 “多谢赵公子了。”沈予桉若无其事的牵着大白马过去套车。 赵默见她没说一句重话就这样坦然接受了,倒是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试探道:“沈姑娘可还有什么新菜式的配方?或许可以卖给我。’ “有也不会卖给你。”沈予桉冲他冷笑了一下,“虽然无奸不商,但我总认为恪守诚信一诺干金才是生意做大做强的根本,祝赵公子好运。“ 沈予桉说完上了马车,调转车头往县里去。 她急需钱,只能把马车和马一并卖了,医好阿染的腿度过这个冬天再说。 ”沈姑娘,后会有期。“赵默骑马超过她。 沈予桉大声回了一句:“一定会再见的,赵公子。” 赵默冷笑了一下,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沈予桉摇头感慨,都是兄弟,为何人品相差这么大呢? 沈予桉赶着马车走得极慢,马车沉重,大白马又中过毒身体虚弱,速度跟牛车差不多。 也不知往前走了多远,突然一辆马车风驰电掣般从身后追来。 ”让一让,让一让,驾~~。 赶车的正是莹雪居的老钱,车上坐着老赵和红鸾,三人没了魂一样往县里赶,准备去衙门里报官。 沈予桉忙把马车赶到一旁。 两辆车错身而过时红鸾撩开车窗,“那是沈予桉么?”她红肿着眼睛,疑惑地问了一句。 “可不正是她?”老赵也探头往身后张望,这一看,他眉头不由皱了皱,嘀咕了一句:“怎么觉得她赶着的那辆马车有些熟悉?到底在哪儿见过呢?“ 红鸾心急如焚:“别管她闲事了,赶紧去衙门里报官吧,小姐小姐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呢,呜呜呜.“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三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县衙,时间大约是早上六七点钟,林县令还没起床呢。 “快,我们要报案,我家小姐失踪了。”红鸾来到衙门口就要往里冲,被几个衙役挡住。 衙役杵着杀威棒漫不经心地注视着他们:“状纸写好了吗?要告谁啊?这会儿还没到升堂的时间,等时间到了你们再击鼓。 老赵心急如焚地怒斥:“赶紧把你们县令叫出来,我家小姐可是灵州刺史嫡女,她今天早上在前往大河镇的路上失踪了。’ 几个衙役相视一笑,撅着唇根本没人相信。 “灵州刺史嫡女不见了?噗~~就是公主殿下不见了那也得按咱们这儿的规矩办。” 老赵气得揪住一个衙役的衣领,“我真没跟你们开玩笑,赶紧把县令叫出来,若我家小姐在宛田县出了什么事,你们县令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本章完) 第73章 沈予桉被抓 听老赵说得不像假话,其中一个衙役不敢轻慢,进去禀告了林具令。 林县令因为头天晚上被沈家村送来的两个纵火犯闹了半宿,才刚躺下,这会儿听说灵州刺史嫡女在他的地界失踪,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不是真的吧?报官的人长什么模样?”林县令边穿衣裳边问。 “一个婢女两名男子,对了,那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拎住江五衣领时我看到他的右手有六个指头。’ 林县令一听这话脸色大变,上回灵州刺史带着夫人来宛田县视察时,刺史夫人身边不就带了个六个指头的随从么? “快,快把他们请进去,我随后就到。” “是。”见县令都乱了方寸,衙设也吓得不轻,慌忙往衙门口跑。 老赵还在衙门口跟另外几名衙役撕扯,都快打起来了。 报信的这名衙役忙阻止了他们,把老赵红鸾和老钱三人请进县衙大堂。 很快林县令穿好衣裳心肝乱颤地进来了。 “怎么回事?”他一进来目光就落在老赵身上,这张熟面孔当真是刺史夫人身边的随从,林县令认出了他,态度一下就变得恭敬无比,“坐,坐着说,上茶!“ 方才阻止他们闯进来的几个衙役见状吓得不轻,拖着杀威棒偷偷溜了。 老赵三人哪有心思喝茶,忙把丁小怜失踪的前因后果说了。 林县令一听不敢耽搁,几乎把衙门里所有人手都派往大河镇,去搜寻失踪的丁小怜。 这时李师爷凑到县令耳边小声道:“近来接到不少女子失踪的案子,怀疑有人牙子往西域那边贩卖,丁小姐会不会被” 这些妇女失踪案李师爷曾提醒林县令查,但林县令觉得没有油水可捞,听之任之。 听了这话林县令脸色反而缓和不少,丁小姐在人牙子手里最多吃些苦头,至少人不会有事。只要往西域关卡那边去个信,在关卡蹲守一准跑不掉。 忙对老赵道:“你们不必惊慌,也不要惊动刺史大人,本官一定会把丁小姐安然无恙地找回来的。” 老赵应了,他们把小姐弄丢了,若是惊动了刺史大人他们的命还要不要了? 林县令问:“丁小姐乘坐的是辆什么样的马车?车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赵思考了一下:“半夜叫的车,那人说话时又不望人,实在没瞧见正脸,不过那辆马车.对了对了,沈予桉,咱们在路上不是碰到沈予桉赶了辆马车?那辆车就很像。“ 红鸾奇怪极了:“这~~不会吧?马车怎么会在她手里?她昨晚家里被放火,分身乏术啊’ 林县令一拍惊堂木,“若想掳人未必要亲自动手,雇个人就能干的事,再说团伙作案也不一定。” 见林县令说得这么笃定,老赵和红鸾他们面面相觑,虽然依旧不大信,但老赵越想越觉得那辆马车就是他在镇东雇的那辆。 ”还愣着干嘛?不想救你家小姐了?”林县令比谁都着急,“李捕头,赶紧带几个人跟着这位赵爷去逮人。” 沈予桉赶着马车慢悠悠地走了半天,差不多快要进城的时候,前方冲出来一辆马车直接把她堵住,李捕头带着几名官兵将她团团围起来。 沈予桉正惊讶莫名呢,老赵一把将她拖下车,钻进了车厢。 在车厢搜寻了一通之后,老赵眼尖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一个肉包子,顿时惊呼:“没错没错,就是这辆马车,这肉包子还滚了一个在地上呢。”他当时给小姐留了两个肉包子,这不滚了一个在地上。 听了老赵的话李捕头冷冰冰地望着沈予桉:“快,把人绑了。” 沈予桉满头雾水,竭力保持冷静:“你们绑我做什么?我犯什么法了吗?” 老赵拿着肉包子从马车上下来,愤怒地瞪着沈予桉:“沈姑娘,我家小姐可是灵州刺史的女儿,你把她绑哪儿去了?此刻放她出来还能饶你一条性命,否则你全家都得被连累。’ 沈予桉:目瞪口呆。 半晌才问道:“你家小姐失踪啦?什么时候失踪的?”老赵怒道:“还在这装蒜呢?人不就是你绑走的吗?” 沈予桉无语极了,拼命挣脱捆绑她的绳索:“你们放开我,我昨晚家里被烧在沈家村忙了一宿,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这事怎么能赖我头上?“ 李捕头冷笑:“你不在现场不能证明这事你没做过,你可以指使别人下手!”他认得沈予桉,这丫头别看年纪不大,精得很,什么都懂,说不定真的为了钱进了人牙子团伙,把丁小姐绑走了。 说完不顾沈予桉反抗,强行把她绑了,拉着她往城内走。 一行人没走多远,就碰到头晚送王老太和沈祚荣进衙门的村民赶着马车出来。 “怎么回事沈丫头?你犯啥事了?” 赶车的沈文把马车停下,见沈予桉被五花大绑的也是满脸惊讶,车内其它人也连忙下了马车,关切问起了缘由。 老赵便把丁小怜昨晚失踪的事情大致说了,并且告诉他们沈予桉赶着的这辆马车就是绑走丁小怜的那辆,所以沈予桉是最大的嫌疑人。 听完老赵的叙述大家都沉默了,沈文对沈予桉道:“沈丫头,哥知道你不会干这种事,你放心,我会告诉你家相公帮你查清这事的。” “谢谢沈文哥哥,一定要告诉我夫君,这事儿我没做过。“沈予桉一脸冤屈地冲沈文说了几句,就被押走了。 进了衙门里之后,县令就急不可待地审问沈予桉。 “丁小姐如今在哪?赶紧从实招来。“ “我说了,我没有绑过她,也没有指使别人绑过她,我哪里知道她在哪?”沈予桉也是叫苦不迭。 “还敢不认?掳走她的马车都在你手里。” 沈予桉忙道,“这辆马车不是我的,是今天早上我在半路遇到醉仙楼的老板赵默,是他给我的,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慌言天打雷劈。“ 林县令听了这话,只得派人去醉仙楼把赵默请来。 “赵公子请坐。”赵家乃灵州城第一富豪,这样的人林县令也同样得罪不起。 赵默披着厚厚的貂毛斗篷,坐下后似笑非笑地望着沈予桉。 (本章完) 第74章 林县令可以准备棺材了 “赵公子,可认得此女?”县令问。 “认得。”赵默点了点头。 “怎么认得的?今天可有见过她?'' 赵默往椅背上一靠,脸上的笑容十分深沉,“我庶弟之前受她欺骗,让她入了我醉仙楼的股,今日我骑马前往沈家村找她退股,半路恰好遇上了,就当场与她把退股之事办清了。” 沈予桉听了这话差点儿被气笑,她穿越过来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无耻之徒! “这位姑娘说她退股时你给了她一辆马车,可是属实?” 赵默满脸惊讶:“马车?什么马车?哪有这回事?” 沈予桉直接呆愣住,没想到赵默不但无耻,还恶毒! “赵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可以睁眼说瞎话?那辆马车不是你给我的么?” “不是。“赵默坚定道,““我早上遇到你时,你不就是赶着马车么?“ “你,你~~”沈予桉指着赵默,气得七窍生烟。 半晌才开口辩解:“县令大人,我今天早上出村时就只骑了一匹马,整个村子的人都能为我做证。” 赵默紧跟着道:“我今早出城时骑的也是马,沈姑娘若不信,整个宛田城都能为我做证。’ 沈予桉:拳头几乎拽出火来,可除了咬牙切齿她竟无言以对。 “着人去查,看看赵公子是不是骑马出的城。“ “是。”衙役应了,调查去了。 一段时间过后,衙役回来了,“禀告大人,无论酒楼掌柜和伙计还是城门守卫都证实赵公子早上的确是骑马出的城。’ 林县令一拍惊堂木,“沈予桉,你还有何可狡辩的?” “大人,我也是骑马出的村,你可去沈家村调查。“ “那又如何?说不定你半道和歹徒碰了面,他把马车交给你呢?” “大人,若是我派人用那辆马车掳走了丁小姐,我又为何驾着这辆车来县里?我会蠢到自投罗网么?, “说不定你以为天黑没人认得出,这才大刺刺驾着马车往县里来,你休要狡辩,赶紧说出丁小姐的下落。“ “县令大人左一个‘说不定“,右一个说不定,难道办案全凭猜测的么?” “你~~你,牙尖嘴利,看来不上刑你是不会说了。”林县令被这话呛得恼羞成怒,往堂上丢下一支火签令,“打,先打二十大板再说。’ “大人是要屈打成招么?不过这样又有什么用?丁小怜不是我绑的,你把我打死我也说不出她在哪。不若你给我三天时间,我要是不能把丁小姐找出来自愿奉上人头。'' 县令一听又犹豫了。 这个乡下丫头跟巡按身边的张能熟识,若真是冤枉的怕也不好交差,她要是能三日内把人交出来,那自然是最好的。 林县令正摇摆不定,赵默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开口:“沈姑娘还真是巧舌如簧,难怪当初能哄得我庶弟差点儿把酒楼都送给你,呵~~~'' 说完意味深长地望着林县令,“县令大人,有些刁民除了嘴硬其它地方都软,一旦用刑什么都能吐出来大人,既然没事那在下就先走了。” ”打扰赵公子了,赵公子请。”林县令笑着站起来,亲自送赵默出去。 赵默离开时与沈予桉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不是说有新菜式的配方也不卖给我么?看你如今还能卖给谁。 沈予桉双手紧紧握拳,眼中几乎冒出火来! 赵默是吧?今天咱们梁子结大啦,我沈予桉要是能活着从衙门里走出去,不把你弄个倾家荡产我就不是打现代来的沈予桉! 把赵默送出大门,林县令重新扔下一根火签令:“打,不打得她开口不准停。” 赵默的话彻底坚定了林县令的想法,先打一顿再说,要真是她干的就不信她捱得住二十大板。 衙役领命搬来一条板凳,把沈予桉摁在板凳上,噼噼啪啪板子就雨点般落了下去,红鸾在一旁看得可解气了。 不管小姐是不是沈予桉掳走的,让她吃这样一顿苦头也是乐得一见。 打完五大板林县令揪着沈予桉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说,丁小姐在哪?” “啐,昏官,无能。“沈予桉狠狠啐了他一口。 林县令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气得大吼,“打,接着打!” 又是五大板下去,沈予桉屁股上渗出血来,可她强忍着硬是哼都没哼一声,痛得满头大汗,暗叹自己倒霉透顶,穿成这样一个地拉低微的屁民有冤无处诉。 十个板子打完,林县令又上前逼问:“还不说?这厢说出来还能捡回一条性命!说。”沈予桉痛得嘴唇都咬破了,可还是用尽全力啐了林县令一口,骂了句昏官。 “继续打。” 二十板子打完沈予桉直接晕了过去,衣裳全部被血水浸透了,可一句有用的话都没问出来,她一口咬定此事与她无关。 林县令坐立难安,在堂上焦急的踱来踱去。 这时门外传来争吵声,有人打伤衙役冲进来了。 是纪寻,纪寻眸光冰冷似剑,气势骇人地走了进来。 推开上前阻拦的林县令就把沈予桉一把搂在怀里,望着双目紧闭嘴角流血的沈予桉两眼几乎冒火,“林县令,你的狗头保不住了,等着吧。'' 他的声音冰冷得可怕,红鸾听了脸色立马惨白,拼命往后缩降低存在感。 夜王啊!他说出来的话还需要怀疑吗?林县令可以准备棺材了! 然而林县令哪里知道眼前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夜王?只道他和张能关系不错,张能不过是巡按大人身边的随从而已。 呵~~一个猎户,还敢说他‘狗头保不住了'',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成? 林县令想到这里一脸鄙夷地望着纪寻,厉声喝道:“纪寻,谁给你这么大的胆竟敢私闯县衙?给我拿下。” 众衙役震慑于夜王可怕的威严和气势,无一人敢上前,林县令气得从一名衙役手里夺过杀威棒。 “区区一个猎户反了天了?本县令今天就破例亲自教训你,就不信你敢殴打朝廷官员。”说着高高扬起杀威棒朝夜王打了下去。 棒子还没落下纪寻一巴掌先到了,堂堂县令大人竟然被一个猎户给掌掴了。 (本章完) 第75章 押入死牢 林县令官帽都被打偏了,瞪大眸子完全不敢置信。 “纪,纪寻,你竟敢殴打朝廷命官?你,你反了天了?” ‘啪''又是一巴掌,林县令的官帽在头上晃了两晃,掉在了地上。 林县令被打得完全懵了,手里的杀威棒垂了下去,又马上扬了扬,“狗东西’ “啪!” “我要杀 “啪!’ “还不赶紧把他拿 “啪啪!“ 衙役们也面面相觑,这要上去帮忙么? 这个纪寻虽然是个猎户,但上回被冤枉杀人可是惊动了巡按大人的,巡按大人身边的张能对他可恭敬了,听说他是外地来沈家村的上门女婿,搞不好是巡按大人的亲戚。 瞧他此刻打林县令?毫不手软,还扬言林县令狗头不保,这个纪寻恐怕惹不得。一群衙役无一人敢上前帮忙,就那样任由纪寻啪啪啪啪连抽了林县令五六个耳光!林县令被打得鼻血长流,两眼直冒金星,晃了两晃跌坐在地。 见官帽掉地上了,还想伸手去捡,被纪寻拿脚踩住! “还想戴官帽?人头都要没了,戴脖子上呢?“ 纪寻声音冰冷得吓人,说着一脚将官帽踢飞,抱着昏迷不醒的沈予桉离开了县衙。林县令抹着鼻血,坐在地上晕头转向。 临出门时纪寻朝红鸾这边扫了一眼,红鸾的心猛地就揪作了一堆,生怕被夜王迁怒,瞧他对沈予桉紧张成什么样子了?莫非真的爱上她了? 这个乡下土包子还真是运气好,竟能阴差阳错嫁给了夜王殿下,还那么侥幸博得了夜王殿下的青睐,也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份。 反观自家小姐,出身高贵又美貌,却绞尽脑汁也不博不到夜王殿下一笑,如今还上了歹人的马车下落不明。 “老赵?要不咱们把小姐的事写信告诉老爷吧?再拖下去只怕小姐.小姐就危险了。”她遭遇过被歹徒勒脖的危险,总觉得小姐的失踪没有这么简单。 说不定跟沈予桉根本就没有关系,若再这样乱查一通只怕会耽搁小姐性命。 可老赵拼命摇头:“可不能告诉老爷,要是老爷知道了即使小姐找了回来我们也会被发卖出去的,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丢了这份差使。” 一听说可能被发卖,红鸾闭嘴了。 她五岁就跟在小姐身边,和小姐是从小到大的情份,小姐脾气虽然差了点,但其它方面从未苛待过她,她也不想被发卖。 “红鸾姑娘,纪寻到底是何身份?”老赵凑到红鸾耳边小声问。 他总觉得小姐来沈家村别有目的,再加上这些天小姐的目标只在纪寻一人身上,一门心思想让纪寻娶她. 自家小姐他还能不了解?若纪寻真是什么猎户小姐怎么可能看上他? 连县令都敢殴打,身份一定不简单。 “我,我不知道。”红鸾哪敢说?夜王殿下放过话,胆敢透露他的消息要灭丁家九族,她有几个头给夜王殿下砍? 见红鸾不肯讲,老赵便也不问了,坐在那儿继续等林县令的安排。 林县令抹着鼻血一脸懵逼,满头问号,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被谁打了? “大人,你怎么样了?”衙役见纪寻走了,这才敢上前去扶林县令。 “你没长眼睛吗?还用问?”林县令一张老脸被打得通红,掏出帕子边抹鼻血边狠狠咒骂,“纪寻这个该死的猎户,竟敢殴打朝庭命官?竟敢带走嫌犯?抓住他非治他死罪。” 边骂边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被纪寻踢到角落的官帽:“去,把本官的官帽捡过来。“ “是,大人。”一名衙役去把林具令的官帽捡了起来,拍掉灰尘递给他。 林具令正要往头上戴,一个慵懒又冰冷的声音在门口扬起。 “还戴什么官帽啊?脑袋都要不保了。“ 林县令正背对着大门,听到声音有些熟悉当即破口大骂:“纪寻你个狗东西,本官若不砍了你的头就不姓林你,你,你是巡按大人?“ 衙门口,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来者二十出头,眉眼英气容貌俊美,披一身白色貂绒斗篷,墨发半扎半披垂,整个人好看到泛光。 他,正是授皇命巡视地方史治民生的八府巡按大人,至于八府巡按到底是何身份,林县令几乎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只听说身份不简单,并非朝堂官员。 林县令还从未见过这样贵气逼人又不怒自威的男子,但认出了此人身边的随从,张能,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浑身打哆嗦,说话语无论次。 “巡按大人突突突,突然来此,下下下下,下官有失远迎。” “不必自称下官了。”巡按大人只站在门口,并不往里走,门外的阳光斜斜打在他身上,照得他神秘又高贵。 他开口,声音依旧透着几分慵懒。 “宛田县令林冬升办事不力,以致歹人将大量女子尸块冒充鸵鸟肉到处兜售,如此大案胆敢私自压下,今日本巡按授皇帝旨意,革林冬升宛田县令之职,打入死牢听候发落。’ 林县令吓得面如死灰,但觉得自己罪不至死,忙跪在地上狡辩。 “巡按大人,下官不,是草,草民办事不力革职倒也认了,可又犯了何法要下死牢?” “冒犯皇族其罪当诛,张能,将林冬升打入死牢听候发落。” “另,着张能留在宛田县暂管地方事务,等新县令上任再行回京。” 说完巡按大人转身出了衙门,上了停在衙门口的马车径直离去。 县衙大堂里面所有的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冒犯皇族?巡按大人是不是说错了?谁是皇族?纪寻?沈予桉? 大家纷纷猜测,巡按大人离去半晌了都无人敢动一动。 “还愣着干嘛?把林县令押入死牢。”张能大声吩咐。 “是,张大人。”衙役们忙把吓瘫过去的林县令拖了下去。 张能转头望向红鸾,老赵老钱他不认识,但红鸾可是丁小怜身边的人,他哪能不认得? 丁小怜同张能的确是表兄妹,正因为是表兄妹,丁小怜才有机会偷听到他与巡按大人的对话,得知夜王殿下化名纪寻在沈家村落脚。 “你家小姐何时失踪的?”张能望着红鸾问,到底是自家表妹,他眼中也满是着急。 红鸾忙跪了下去,正准备把今天的事情再重新叙述一遍,一直在旁边观望的李师爷忙捧着卷宗上前。 “张大人请看,这是丁小姐失踪案的卷宗。” (本章完) 第76章 全被你看光了...嘤嘤嘤 巡按大人之所以会亲自来到宛田县,是因为白掌柜冒着生命危险拦了巡按大人的轿,替沈予桉鸣冤。 同时在来宛田县的路上把鸵鸟肉事件禀报给了巡按大人,白掌柜始终觉得近年来的女子失踪案并非人牙子往西域贩人,而是被人谋杀了。 上回鸵鸟肉被发现后他同县令提了好几次,连李师爷都同林县令提了好几次请求彻查,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76章 全被你看光了...嘤嘤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7章 这就是超级禁-欲系么? 沈予桉听说白掌柜为了她拦轿鸣冤,心里也是感动极了,真的是把她女儿一样,可惜眼下受了很重的伤,等伤好了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对了张大人,那辆马车真的是赵默给我的。”沈予桉急道,“马车是丁姑娘失踪的关键,一定要从赵默嘴里把马车的来路问清楚。“ 张能忙道:“已经问清楚了,是赵默前往沈家村时走错道,在荒山野岭捡的,沈姑娘安心养伤,这桩案子我会尽快查明的。 “那就好,我可算洗脱冤屈了。”沈予桉顿时轻松下来,一放松就忘了屁股有伤,一扭身就压到了,痛得倒咝了一口凉气,“唉哟,我的屁股~咝~~~好痛,这个该死的赵默,身为商人奸就奸吧,竟然还如此狠辣,看我以后如何打败他。“ 纪寻一脸心疼:“予桉别乱动,这段时间就只能这样趴着睡了。’ 沈予桉苦着小脸:“那,那要怎么回家啊?马车又颠~~'' “予桉放心,你可以趴在夫君身上~~'' “呃~~那个纪公子,沈姑娘,案子交给我来办,你们早些回家去吧。“张能表示没脸看,没耳朵听,说了一句就急吼吼走了。 “阿寻~~~瞧你?说话也不注意场合,什么趴你身上,这下让人误会了吧?” “老夫老妻了,不说别人也知道呀!!” 沈予桉: 对别的女人不屑一顾,对爱的女人欲-不满索求无度!这就是超级禁-欲系么? “予桉躺好了,我出去雇马车。“纪寻白皙修长的手指理了理沈予桉的乌发,出去了。 趁纪寻出去的空当,沈予桉给自己开了些伤药,想了想,纪寻的脚也要做手术了,又开了些止血消炎促愈合的药,其实两种药也差不多,但还是分开两张方子。 等纪寻雇好马车时,便把方子交给他,叫他去拿药。药拿好后放上马车,纪寻进来内间。 “来予桉,夫君抱抱。“纪寻张开修长的双臂,轻咬了一下下唇,那样高大又俊美的男子,说出来的话竟能如此温柔。 “那个,我还是自己走吧。“沈予桉小脸一红,到处都是人呢,这样秀恩爱好吗? “予桉不能坐,只能让夫君抱着回家了。“纪寻说着小心冀冀地把沈予桉从床上搀起来,随后轻轻松松一个公主抱。 右脚无法受力,走路有点慢,但纪寻没有杵拐棍,抱着沈予桉缓缓上了马车。 上了车之后就一直是公主抱的姿势,沈予桉吊着纪寻脖子,上了车之后就揽着他的腰,两人对视一眼,空气又开始暧昧。 马车晃啊晃的,很快来到醉仙楼外,突然听到沈三哥和李掌柜的声音。 沈三哥:“这,这辣白菜和水不是一直由我们往醉仙楼送么?怎么突然就说不要了?”牛车慢,他这时候才到具里。 李掌柜声音里满是谦意:“抱歉啊这位小哥,醉仙楼已经换老板了,沈姑娘也已经从酒楼退股,今后这些东西不必再往醉仙楼送了。“ “何时退的股?我予桉妹妹早上怎么没提过此事?“沈三哥也是无奈极了,第一次代替弟弟送货上门,竟被人拒收,不问清楚回去怕是没法交代。 “就是今天退的股。“李掌柜解释,“我们酒楼是灵州城赵家的产业,老板也是没有权利随意让人入赵家的股的,所以沈姑娘之前的入股契约是无效的,唉,实在抱歉啊。’ 沈三哥想了想,又问了一句:“我予桉妹妹今天进城了的,可有到酒楼来?” 提到这个李掌柜感到更加抱歉了,听说新老板赵默捡了辆马车送给沈姑娘,之后又不承认,害得沈姑娘被当成嫌犯吃了二十大板。 “这个~~她没来过,不过你可以去县衙找找。”李掌柜说完心虚不已地进了酒楼,心道沈姑娘多好的人啊?又有经商头脑,赵默公子何苦为了蝇头小利把她给得罪了呢?将来恐怕有他后悔的时候! 沈三哥听了李掌柜的话,便忐忑不安地往县衙去,担心予桉妹妹出了什么事情。心里正七上八下的,听到纪寻的声音。 “沈三哥?予桉在这儿呢,你不用去找了。“ “哦?“沈三哥忙把牛车停好,探头往马车内瞧了一眼,见沈予桉被纪寻抱在怀里,脸色虚弱苍白,心里顿时一惊,“怎么回事?在衙门里挨打了?’ “三哥,我没事,不过挨了二十大板,现在没事了,正准备回家呢。”沈予桉扯着嗓门,被纪寻这样抱着差得脸颊火辣辣的。 沈三哥只觉得心疼,予桉妹妹豆腐一样的小人儿,哪经得住二十大板?可把他心疼坏了。 咒骂了县令几句问了一下缘由,听说林县令因此要掉脑袋了,这才觉得解了气。 又说了一下退股的事情,水和辣白菜是送不出去了,将来是零售还是继续找别的酒楼合作还得回去商量一下再作决定。 于是沈三哥跟在沈予桉的马车后面,一道回沈家村。 怕马车太颠沈予桉伤口疼痛,纪寻交待车夫把车赶慢些。 就这样一辆马车一辆牛车,晃晃予桉回到沈家村。 沈三哥在自个儿家门口停了牛车,他还得忙辣白菜的事,沈予桉跟他打了声招呼也就回北山脚。 山脚下沈予桉家的院子里,周大娘和沈兴旺忙了一天,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远远的有辆马车过来,知道是沈予桉和纪寻回来了,急忙把院子的大门打开,让车夫将马车赶进院里。 “予桉你没事吧?”周大娘心急地撩开车帘子,“这,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在衙门里受刑了吧?”周大娘一看沈予桉脸色苍白,顿时急得不行。 “大娘,我没事,今天倒霉挨了顿板子而已。“沈予桉有些虚弱地冲周大娘笑了笑,由纪寻抱着下车。 “挨了二十大板还没事?这衙门里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周大娘边说在前面去开堂屋的门,她和沈兴旺在这里清理了一天,总算打扫得干干净净了。 纪寻把沈予桉抱进正屋,让她趴着躺下,给她盖好被褥。 等他再出来时,沈兴旺已经把车钱给结了。 “大娘,兴旺,辛苦你们了,晚上留在这儿吃饭吧?”纪寻对周大娘一家是真心的感激。 “好,那就留这吃饭。”周大娘笑嘻嘻地应了,“我这就做饭去。”这才是她留下来的原因,担心予桉受了伤,纪寻得照顾予桉没人做饭。 (本章完) 第78章 随身空间升到九级 沈予桉趴在床上默默地躺了一会儿,无聊得要命。 “阿寻?阿寻?” 纪寻正在院里给她煎药,听到喊声忙走进正屋,一脸的关切:“予桉怎么啦?可是伤口疼得厉害?“ “伤口疼痛还能忍受,就是有点儿无聊啊。”沈予桉嘻嘻一笑,“阿风呢?这小家伙去哪了?叫他来陪我下棋呀。’ “嫂子嫂子,阿风回来了,你要找阿风下棋么?“沈予桉话音未落,纪风便蹬蹬蹬跑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三只毛绒绒的小兔子。 小兔子长得可真快,转眼的功夫就从小肉团子长成三只萌萌哒小毛球了。 “阿风别瞎跑了,把兔子放好陪嫂子下棋。“纪寻边说边把之前买来的围棋拿来,摆在床头合适的位置,沈予桉趴着正合适,之后他又出去守着煎药去了。 纪风把小兔子放好之后,就进屋陪沈予桉下棋。 “嫂子你咋的不坐?这样趴着不难受么?”到底小,对今天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沈予桉委屈地撅了撅嘴:“阿风啊,嫂子估计得这个姿势躺三四天才行啦,这些天你可不准出去玩,得天天陪嫂子下棋。’ 纪风奇怪地挠着脑门:“嫂子做错事,被哥哥打屁股啦? “没有,是被县令打的,嫂子贪小便宜买了个教训。“ “那嫂子今后可要学乖了,千万别贪小便宜了。'' 沈予桉怕小家伙瞧不起她,赶紧解释道:“还不是昨晚那场火把嫂子装钱的匣子给烧了?要不嫂子会贪那辆破马车?唉~~’ 正叹气呢,纪寻端着药碗进来,听了她的话忙把药碗放桌上,掏出两张银票塞在她手里。 “这,这不是我那一百五十两的血汗钱么?”沈予桉欣喜若狂,一激动就想坐起来,硌到屁股疼得''咝~~''地倒抽了口凉气,把两张银票当宝一样捧在心口,“竟然没被烧啊?这?怎么回事啊阿寻?” 纪寻捏了捏沈予桉挺翘的小鼻子,“沈祚荣倒火油时我便想到了那个钱匣子,及时过去把银票拿出来了,后来事多忘跟你说了。“ 沈予桉仰着好看又可爱的小脸笑望着纪寻:“阿寻厉害,竟然知道予桉把银票放在那儿,厉害。” “有何可厉害的?予桉一天能去翻十次,还能让人不知道?” “呃~~好吧。“沈予桉把银票当宝一样压在枕头低下,“这可是阿寻的卖身钱和予桉的血汗钱,都还在呢,嘤嘤嘤~~ 想起刚开始穿越过来住山洞,喝粥啃野果,好不容易积攒下来一百多两银子,这一百五十两银子足够盘下一家酒楼了吧? 先前一心想着跟赵克合作,从未打算自己做生意,可如今不争馒头争口气,赵默~~你一定会为你的贪婪狭隘和毒辣付出代价的,等着瞧吧! 纪寻听了自家女人的话,也很是无奈,卖身钱?他,夜王,五十两银子卖身很好,也只有他的予桉敢这样想! 晚饭是周大娘做的,一碟蒸腊肉,一碟辣白菜,外加一个青菜汤,乡下穷,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就这腊肉还是纪寻坚持蒸上的。 这顿饭,是纪寻一口一口喂的沈予桉,那样的细心连周大娘瞧了都脸红,没想到阿寻那样一个大男人,竟能对予桉能好到这个程度,予桉有福气。 吃完晚饭周大娘交代沈予桉几句,说不能下水,不能吃辣,只能擦洗身子之类的,就和沈兴旺打着火把回家了。 纪风也玩累了,洗完澡就睡觉了。 正屋里灯盏摇曳,只剩下沈予桉和纪寻两人。 纪寻拎着热水进来:“予桉,先擦洗身子.沈予桉:脸红得像只红苹果。 不一会儿拿着药粉进来:“予桉,该换药了 沈予桉:脸红成了红辣椒! “予桉,该睡觉了。’ 沈予桉撅着小嘴瞪视纪寻:“约法三章,你过去和阿风睡。” “呃~~阿风把门反锁了。’ “把阿风的房门撬开”沈予桉脑门飞过一群黑鸦,“我们,我们保持点神秘感行么?嘤嘤嘤 神秘感是彻底没有了,接下来的几天,给沈予桉擦洗身子是纪寻,换药是纪寻,带她去方便还是纪寻~~睡觉依旧在他怀里,这下两人彻底变成老夫老妻了。 在纪寻的呵护备至下,沈予桉二十大板打出来的伤,到第五天的时候差不多好全了,她又能活蹦乱跳的啦。 东厢房烧出来的窟窿也修补好了,是沈兴旺和三位哥哥一道操的心,把屋子给重新修好的。 纪寻要给他们钱,他们哪里肯收?这段时间同沈予桉做辣白菜生意赚了好几十两银子,心里感激也是无以言表。 只在做事上面尽心尽力,把屋子修补得完好如初,甚至都看不出来曾经被火烧坏过。 而这几天纪寻时时陪在沈予桉身边,沈予桉不怎么方便进空间忙活,便花了些金币请了初级农场工人打理农场,经验也是一点儿没少得。 如今沈予桉的随身空间已经升到九级了,每次一进空间,入眼的就是一汪蓝宝石般的清泉,清泉左手边是一个椭圆形水池,沈予桉的专用游泳池。 左下角是一亩多地的农场,种的是成片成片的九级作物南瓜,一个个黄灿灿的南瓜等着采收。 右下角是一片宽阔的果园,种了二十来颗苹果树,树上结满了红彤彤的苹果。 左上角是新开辟出来的牧场,围着高高的篱笆,里面养了几只鸡,在那咯咯咯咯找食物。而右上角目前是一片迷雾,应该是即将开通的药场。 在牧场和荮场中间,一条青石板大道直通村庄。 村庄里共有五个商店,杂货店,农副产品店,果苗店,药材店,畜牧店。 杂货店里面出售各种农具,锄头,镰刀,梨、耙、石磨等普通农具。 而其它的商店顾名思义,卖些种子和幼苗。 之前沈予桉还觉得自已的随身空间是鸡肋,可如今再看,简直吓死人! 要知道这个里面的东西都是能够拿到外面世界去的,空间等级提升后能种什么暂且不提,光系统所说除了村庄,还有镇子,还有城市, 这些地方的商店所出售的农具将会是什么样的? 所出售的种子和幼苗又会是什么样的呢?真的不敢想像。 (本章完) 第79章 案子彻底查清楚 沈予桉在床上足足趴了三天,胸部都被压平了,第四天的时候才能勉强平躺着睡。 这几天她和纪寻的感情也是突飞猛进,纪寻事无巨细照顾得她妥妥贴贴,沈予桉觉得她现代的妈都没有这个耐心,的确让人感动。 起先周大娘不放心,时不时过来打招呼,后来见纪寻照顾得比谁都好都细心,她也就不来当电灯炮了。 不过第三天的时候沈兴旺过来了一趟,说衙门里判了,王老太毒牛毒鱼唆使儿子放火,照价赔偿受害人银两、判入狱半年,沈祚荣则赔偿沈予桉十两银子、叛入狱一年。 而赵默隐瞒实情害沈予桉挨板子之事,判赵默赔偿沈予桉治疗费误工费等五十两银子,其它鉴于赵默配合积极,免于处罚。 这六十两银子是张能亲自送到沈予桉家来的,来的时候沈予桉正坐在厚厚的软垫子上、在堂屋里和纪风下棋,沈予桉围棋菜得很,下错了一着正想悔棋呢。 张能把两匹马栓在门前树下,进了院子。 这两匹马他骑着一匹牵着一匹,牵着的白马是之前沈予桉被没收的那匹,这次顺便给她送回来。 “沈姑娘?身子好啦?“张能来到堂屋门口,笑着跟沈予桉打招呼。 “好啦好啦,好得差不多啦,张大人怎么来啦?“沈予桉笑着扫了张能一眼,注意力又回到棋盘上,输急了没时间管别的,手里夹着白色棋子拨开纪风的手,非要悔棋。 “嫂子,你这可是第五次悔棋了“纪风撅着小嘴,眼睁睁看着沈予桉把白子放到自个满意的位置上。 沈予桉嘻嘻一笑:“嫂子可是伤员,你哥说了伤员得宠,狠狠宠,嫂子受伤了阿风还不得好好宠嫂子一下?’ “好吧好吧,你是伤员你最大.“纪风嘿嘿一笑夹着黑子继续下。 “张大人有事找我夫君说去哈,我忙着呢。“沈予桉一脸较劲地盯着棋盘,“小家伙,这盘要是再输,嫂子跟你姓.” 张能忍住笑,见夜王捧着一盆衣裳不知打哪冒出来,便迎了出去。 “张大人,何时来的?”纪寻把盆放在院里榻榻米上,开始往晾衣绳上凉衣裳。 “刚来。”张能说着便想上去帮忙,被纪寻挡开,”这是我娘子的衣裳,我来就好。“张能:好好好,你娘子的衣裳别人不配碰! “怎么样?丁小怜失踪案可查清楚了?“纪寻边晾衣裳边问,这两天沈予桉没少拉着他分析。张能点头,“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那丁小姐怎么样?”沈予桉棋也不下了,跑出来管闲事。 “她她没事,昨天已经回灵州了。”张能的脸色也不见得有多好看,丁小怜被找到时被囚禁在一个山洞里,不着寸缕,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不过这些,他全部封锁了消息,对外只称安然无恙。 听说丁小怜无事,沈予桉也是松了一口气,进去给张能沏茶。 她和丁小怜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个想抢她男人的绿茶而已,当然不忍心见她遇害。 “凶手是谁?”纪寻问。 “刘家村的,卖鸵鸟肉那老头的儿子,把人绑到森山当中的一个山洞里,在那熏制腊肉.''张能接过沈予桉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从山洞足足捡出一百五十副白骨,皆是二十岁以下的年轻女子。” 沈予桉问:“这么说人牙子往西域贩卖姑娘的言论,这也是那恶魔放出去打掩护的?” “可不是?”张能点头,“这案子其实不复杂,林县令那狗官敷衍了事不肯查,否则早就查出来了。“都怪林县令那个狗官,否则表妹何来此劫?别的不说,失身恐怕是一定的了,所以这个林县令,万死难辞其咎。 “那你们怎么用了这么多天?“纪寻问。 “卖“肉''的刘老头被他那恶魔儿子给杀了,线索中断了,后来还是偷偷跟踪那恶魔才找到的山洞。” 沈予桉奇怪道:“他对二十岁以下的女子怀着仇恨么?否则为何只谋害二十以下的女子呢?” “仇恨?没有。”张能摇头,“那个恶魔纯粹是觉得这个年纪的女子比较嫩” “变态!”沈予桉咒骂了一句,接着问道,“那凶手为何要把马车丢了?这不是给人留下把柄么?”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张能皱眉,“或许是一种迷惑行为,毕竟丢马车的地方跟他作案的山洞相差上百里路。“只能这样解释了。 不过只有丁小怜知道,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 当时她见歹徒拿着裤腰带杀气腾腾地回过头,当即意识到了危险,于是情急之下,竟然''哗''地撕破了自己的衣裳,露出香艳的胸前风光。 这样美貌的少女,身材又那样惑人,歹徒几乎当即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丁小怜为了活命也是使出了一身的妩媚子功夫,竟让歹徒对她动了心。 歹徒当即把她拖进密林深处,在那将丁小怜呆了半宿,不错,是……,歹徒以女子为食早已不能,只能…… 丁小怜巧舌如簧,哄着歹徒说只要给她点时间,一定医好他的隐疾,歹徒竟也信了。 当然,丁小怜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她当时打灵州城来沈家村时,特意请了位青楼女子来府上教她那些魅惑功夫,原本想拿来引夜王的,不曾想用到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身上,倒让恶魔信了她有这个本事。 而赵默当时发现马车时,拉车的马就栓在不远处的林子里,而丁小怜和歹徒也同样在林子里,甚至透过枝叶看到外面有人,丁小怜被歹徒拿刀子抵着脖颈,不敢喊。 她知道喊也没用,反而对歹徒说了些讨好奉迎的话,让歹徒打消了立即动手杀掉她的念头是以才会拖了四五天,最终救了自己一命。 总之这桩案子彻底查清楚了,歹徒在抓捕归案的第二天就被砍了头。 可怜的是刘家村和附近许多村落买过刘老头鸵鸟肉的村民,听到肉''这个字眼就捂着肚子吐,再也不敢贪便宜、买来路不明的肉吃了。 (本章完) 第80章 做手术 “这里六十两银子。”说完丁小怜的案子,张能拿出一个钱袋,“其中五十两是赵默给你的赔偿款,另外十两是沈祚荣的赔偿款。“ “哟?不错,进财进财。” 沈予桉笑嘻嘻地把钱袋收了,趴了这么多天疼了这么多天,有五十两银子赔偿也不错。 纪寻见沈予桉拿着钱袋挺乐呵的进了屋,勾唇笑了笑。 夜王啊,十两银子一晚也可,二十大板啊,打得皮开肉绽的五十两银子也可,这个容易知足的小丫头! “张大人,中午就留在这儿吃饭吧。“沈予桉边往屋里走边笑着招呼。 “好。”张能应得倒爽快,见纪寻目光一直追随着沈予桉,张能颇感欣慰。 夜王殿下既然开始了新的感情,是不是表明他已经从之前的痛苦中走出来了呢? 中午沈予桉做了个水煮肉片。 腌好的猪肉往翻滚的红油汤中一放,煮熟后倒进铺好大白菜的大碗中,洒上干辣椒干花椒和姜蒜末,再拿热油一浇,滋溜''一声香味腾空而起~~~光闻着都能干两碗饭。 冬天外面风大,比较冷,这顿饭就搬在堂屋里吃。 一大盆水煮肉摆在桌子中央,旁边一碟辣白菜,一碟水果拼盘。 水果全是沈予桉空间里种的,苹果,梨,这种应季水果,切成大小合适的丁,上面插着签子方便拿取。 张能光看一眼就觉得这小丫头非常不错,物质虽然馈乏但对生活充满了热情,每一样食物都是精心准备。绝对是一个有强大正能量的人,难怪能把颓丧的夜王殿下拉回正轨,和这样的女子在一起生活一定轻松而充满乐趣。 纪风这个小吃货可勤快了,很快就打了四碗饭,每人发上一双筷子。 “好香啊,嫂子这个菜叫什么?”纪风垂涎欲滴地望着这碗水煮肉,两眼已经放光了。 “水煮肉片。”沈予桉笑着回答,“张大人,阿寻阿风,快尝尝,我还是第一次做这道菜,试吃一下看看如何。 “好。”纪风比谁都积极,筷子在红油里一捞,一块薄薄的肉片便被他夹了上来,呼呼吹了两下,张大嘴巴塞进嘴里。 “哇~~太美味了!”纪风夸张地赞了一句,开始往嘴里扒饭。 张能和纪寻光看纪风这小家伙吃都觉得胃口大开,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肉片爽滑,麻辣鲜香沈姑娘的手艺真是绝了。”张能什么样的席面没吃过?还是头一回吃到如此可口的菜,由衷夸赞。 这顿饭,张能干了三大碗,走的时候还感慨离县里太远,否则一定会厚着脸皮天天来他们家蹭饭。 这波事情过去之后,沈予桉的伤彻底好了。 至于做了那么多缸的辣白菜,沈予桉和周大娘等人商量过后,决定零售。 这么好吃方便又下饭的东西,零售也是极其畅销的,光村里就卖了好几缸,其它的拉到镇上被镇里的几家酒楼抢购一空。 今年的话辣白菜就不打算做了,还有一个来月就要过年了,到时候万一下大雪,那是连镇上都去不了的。 当然,这并不代表沈予桉不准备开酒楼了,而是开酒楼的事得往后推,估计得等到明年开春了。 沈予桉又抽空去了镇上一趟,给白掌柜送了好些年货过去,腊鸡,腊鱼,还有新鲜清甜的苹果一大筐,梨一大筐,大白菜一大筐,足足装了一牛车。 白掌柜也是热泪盈眶,这个丫头不过是叫了他一声师傅’,就真把他当亲爹一样孝敬了,这个实诚孩子。 把东西送给白掌柜之后,白掌柜就给她装了满满一车炭回去,算起来,买炭的价钱还要更贵。 冬天里,家家户户少不了炭,炭的价格一路飙升。 把过冬的一应物品备齐之后,天开始下雪了,算着还有一个月时间才过年哩,今年的初雪来得有点儿早。 这天打傍晚起,天上就洋洋洒洒,鹅毛大雪铺天盖地。 一家三口吃过晚饭,烤了一会儿火就洗漱完毕睡觉了。 担心纪风冷,沈予桉给他床上垫了两床新棉被,纪风上床把厚厚的新被褥一盖,暖乎乎的睡着了。 看着纪风睡踏实了,沈予桉才回到正屋。 纪寻给她披上狐狸毛披风,两人守着火盆继续烤火。 这个时候不过晚上八点多种,外面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屋内却暖意融融。自打东厢房被烧过之后,纪寻便以各种借口软玉温香,再不分床睡了。 不过倒还安份,克制力也杠杠的,从不僭越半步,都是点到即止。 “阿寻,如今下大雪了,家里也没啥事可做了,明天我就帮你医脚吧。“ 原本早就想给他动手术了,可纪寻总担心自己的脚做了手术之后动不了,家里的事情落到沈予桉身上,累到她。 这番下雪了,哪儿都去不了,一天估计除了睡睡了吃,也没啥事儿可干了。 “好,听予桉的。”纪寻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把手术刀消炎药等一应物品准备好,又交代纪风看好家,不要让人进屋打扰,沈予桉便把房门关上了。 她准备了这么多天,麻沸散什么的一早就备齐了,拿酒让纪寻将麻沸散服下,他便沉沉睡去。 这场手术其实也不算太难,用于缝合的羊肠线一早就准备好了的,这种线可以直接被身体吸收,不需要拆线。 缝合手术不算快,在现代不过是个小手术,但在这种医疗器械馈乏的古代,沈予桉也颇费了一番功夫,用了十二分的心思,等把这个手术做完浑身被汗浸透。 可她顾不上抹一把汗,继续给他的脚打上石膏用于固定。 等他脚上的石膏差不多快要凝固时,麻沸散的药效过去了,纪寻醒了过来。 “阿寻的脚手术已经做完了,接下来需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沈予桉笑望着纪寻。 “予桉辛苦了。”纪寻见沈予桉满脸的汗水,也是心疼不已,“等夫君的脚恢复了,一定加倍偿还予桉。” “怎么偿还?还能让你去干苦力不成?” “都可以。”纪寻又笑得暖昧起来,这家伙,没个正经。 (本章完) 第81章 魔法神花 下雪天的日子,仆实无华且枯燥。 呃,这是纪寻的心声,沈予桉可不是这样。 身为一个南方娃,她看到下雪可兴奋了,晚上听着屋外扑漱漱的雪落声、激动不已,好几次从窗户探头往外瞧,想看看雪下了多厚了。 第二天天一亮就从床上爬起来,一拉开门看到外面冰天雪地顿时就扑上去打了几个滚。 在雪地里玩了个够沈予桉才回到屋,任由纪寻把她冰块一样的手搂在怀里暖活来。 大雪接连下了几天都没停,每天吃过早饭沈予桉就带着纪风铲雪,一溜过去堆了一排红鼻子雪人,周大娘瞧见打趣它们是一排冰雪侍卫。 大雪不知疲倦地下,沈予桉新鲜了一阵之后也就习以为常了。 早上睡个大懒觉醒来,在床上和纪寻腻歪一阵,这家伙做了手术走不了路,体会到了深深的无聊。 光沈予桉的棋术,在纪寻的教下就突飞猛进,跟纪风下棋不需要悔棋也能打个平手了。 考虑到纪寻的脚需要休养最少一个月才能恢复,沈予桉便画了个轮椅的图纸,让沈大叔和几位哥哥分工合作,给纪寻做了把像模像样的轮椅。 另外还给纪寻和自己各织了条羊绒围巾,给纪风做了个兔子耳朵的加绒护耳帽,外加一对防水的羊毛手套。 倒饬这些足足花了一周的时间,这天轮椅做好了,沈予桉推着纪寻,带着纪风去湖面溜冰。 湖面上结了厚厚的冰,洁白又光滑,让人忍不住想在上面打几个滚。 村里好多孩子在湖面上滑冰,小板凳上钉两块竹片,一手拿根小棍子做助力,简单的溜冰装备就完成了。 纪风和其它小朋友一样,也拥有这样一辆简易冰车,不同的是他头上戴着护耳朵的小兔子棉帽,小手戴着沈予桉精心制作的羊皮手套,暖乎乎的玩雪,可把耳朵小手冻得通红的小朋友们羡慕坏了,都觉得纪风有个比娘还要慈爱的好嫂子。 纪风和小伙伴们疯去了,沈予桉推着纪寻在冰面上走了一圈,停了下来。 “阿寻,有没有觉得下雪天特别好玩?“沈予桉也戴着羊皮手套,在湖面上团雪球,小鼻子冻得红扑扑的。 “予桉这么喜欢下雪啊?那将来夫君一定要带你去雪国玩一玩,那儿一年四季冰天雪地,人们住冰屋睡雪床,是一个十分神奇的冰雪王国。'' 沈予桉听得一脸神往:“哇,那岂不是如同水一样的宫殿?阿寻一定要带予桉去,说定了.” 纪寻捏了捏沈予桉红通通的小鼻子,“一定,夫君说到做到,说不定,还会带着咱们的孩子一块儿去。” 沈予桉小脸一红:“想哪去了,予桉还小,不生孩子。’ “怎么?不肯给阿寻生孩子?” “不是不肯给阿寻生孩子,是.是怕,怕痛。“ 纪寻点了她脑门一下:”.这丫头!’ 这场大雪下了半个月后,沈予桉空间里的药场已经升到十一级了,可以种魔法神花了。 这天半夜沈予桉见纪寻睡着了,便偷溜进空间,去了村庄里的药材店。 药材店的老板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沈予桉问她有没有魔法神花的种子卖,老板说有,不过需要5千金币一枚。 我去,真的贵! 好在沈予桉早有准备,精打细算留了五干金币,便毫不犹豫地买了魔法神花的种子,给它种了下去。 五天后,魔法神花在沈予桉的精心照料下,终于开花结果了。 这是一颗生有八片紫色叶片的作物,结出五颗白色泛发着光点的果实,宛如珍珠一般,成熟后焕发着奇妙的药香。 这下好了,有了这种神奇的果实,可以护住阿寻身上的毒不至于让其扩散了。沈予桉兴奋极了,当即把五枚果实都采了。 果实采完之后,魔法神花的茎叶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到底是真实的世界,不可能如游戏一般能结出第二季。 五千金币一颗种子啊,只换了五颗魔法神花的果实,也不知道吃下后效果能维持多久,希望能久一些,否则金币完全不够用呀。 沈予桉用一个锦盒把五枚魔法神花的果实装了,出了随身空间。 第二天一早,沈予桉便迫不及待地给纪寻把脉。 还好还好,毒性尚未侵害到五脏六腑,不过也快了,若再晚个三四天那就危险了! “阿寻,这几枚果实可护住你的心脉器脏不被毒性侵害,快服下吧。“沈予桉把纪寻扶起来,把五颗魔法神花的果实送到纪寻嘴边。 纪寻只觉得一股奇香扑鼻,沁人心脾,心里叹了一句神奇,便听话地把接连把五颗珍珠般的果实咽进肚里。 这几枚果实一下肚,顿觉郁积在心口的烛气悉数排了出去,整个人神清气爽。 他,夜王,能毫不犹豫地服用一个乡下丫头提供的药物,也是把性命完全交到对方手里了。 服下魔法神花果实后,沈予桉再给纪寻把脉,便感觉他体内似乎产生了一道屏障,能把汹涌而至的奇毒阻隔在五脏六腑之外。 大雪下到二十天的时候,天终于放晴了。 等到冰消雪融已经是腊月了二十三了,还有几天就要过大年了。 在乡下,准备过年的过程是繁琐而又隆重的,现代的时候就有这样一首顺口溜。 “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割猪肉.二十九,去打酒,三十晚上熬一宿。” 纪寻的脚动了手术打了石膏,是一定不能发力的,平时躺腻了也只能坐上轮椅,推出去走走,过年的事宜只能由沈予桉独自去筹备了。 沈予桉也乐在其中,带着纪风乐呵呵的开始干起了活。 腊月二十四,沈予桉扎上头巾围上围裙把屋里屋外仔仔细细清扫了一遍,像个勤劳能干的小媳妇。 虽然觉得很有家的氛围,但纪寻其实是不大理解的,沈予桉笑嘻嘻地告诉他,说是为了辞旧迎新、去除晦气。 纪寻一听觉得好有道理,平凡的日子、满满的烟火气息,温馨而幸福。 腊月二十五,周大娘和沈兴旺抬着一桶豆腐给他们送过来,沈予桉随后便给他们送了一筐苹果一筐梨过去,外加腊鸡三只,腊鱼四条。 路上被沈祚荣的媳妇玉芬瞧见,眼珠子都差点儿瞪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贴窗花,挂灯笼,写对联.对了,对联是纪寻写的,银钩铁划自成风骨,沈予桉觉得他是个大书法家。 很快到了三十这天,沈予桉起了个大早,准备着手置办年夜饭了。 (本章完) 第82章 过年 乡下的年味儿可浓厚了,再穷苦也会张罗一桌丰盛的年夜饭。 张能早早的就让沈兴旺带了话,要来沈予桉和纪寻家蹭年夜饭。 多了一位客人,又是在古代过的头一个年,沈予桉格外重视,买了十几斤肥牛,一腿羊肉,另外猪蹄肘子,鸡鸭鱼等等,整个正月所需的食材全部准备齐全,冬天滴水成冰也不用考虑保鲜的问题。 早上起床的时候沈予桉便把准备好的新衣裳拿出来,阿寻阿风从里到外都是洗晒好了的新衣裳,一家三口统一浅绿色的外衫,是沈予桉花了点心思特意订做的亲子装。 尤其她自个儿这一身,窄腰的袄子特别彰显身材,再披上狐狸领的淡绿色披风,长发在头顶挽个单螺髻,身姿曼妙亭亭玉立,衬上那张五官精致的小脸纪风见了直夸大美人。 纪寻则一身直襟长袍,同样的狐狸毛领披风,一米九的大高个,单脚站立都让沈予桉看呆了,这么长身玉立的美男子,是夜夜揽她入怀的男人呢。 纪寻穿戴整齐坐上轮椅,沈予桉推着他来到堂屋,炭火早已生得很旺,屋里暖烘烘的。 “嫂子,阿风今天不出去玩,要帮嫂子做年夜饭。“纪风的装扮跟哥哥嫂子一样,镶狐狸毛领的披风,雪白的毛领衬得小家伙如白玉一般,一口贝齿整齐洁白,笑起又可爱又好看。 沈予桉刚想说不用了,院里就有杂乱的脚步声,村里几个小毛头把屋门顶开一条缝,滴溜溜转动眼珠子探头探脑。 “阿风玩去,嫂子不用帮忙。“沈予桉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瓜子,从钱袋里掏出十几个大钱交给他,“玩炮仗的时候可得注意安全,听到没?’ “嗯嗯,阿风知道的。“纪风一脸开心地接过大钱,和小伙伴们一窝蜂跑了。 “辛苦悠悠了。”纪寻从背后揽住沈予桉的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这样有人情味儿的年,他是第一回过。 沈予桉转过身,在纪寻的轮椅前面蹲下来,仰着小脸笑望着他:“阿寻今天也要辛苦一下,招呼好张大人,张大人可是我们的恩人呢。 “好,这个,交给阿寻。” 两人正说着话,屋外传来脚步声,张能笑嘻嘻的推门进来。 “沈丫头,纪公子,打扰了。”边说边往屋内走,手里拎了两大袋的礼品。 沈予桉大大方方地接过张能手里的东西,笑着招呼:“风那么大一路上冻坏了吧?张大人快进屋烤火。”天气虽然放晴了,但风大,有些割脸。 沈予桉把东西捡进屋里,顺便把棋盘拿出来,纪寻和张能便熟稔的下起了棋,沈予桉给俩人泡好茶,去灶房忙碌去了。 早上和中午就随便煮点饺子吃,晚上的年夜饭才是重头戏。 纪寻和张能在堂屋里杀得难分难解,沈予桉则在灶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先做两道蒸菜,梅菜扣肉和荷香糯米排骨。 扣肉选的是肥瘦相间的精品五花肉,热锅烫皮清洗干净,炒好糖色加水和各种香料、大火煮半个小时,接着用油炸至焦糖色,再放进热汤汁里浸泡一个小时,之后切块装碗上锅蒸。 荷香糯米排骨就更简单了,泡好的糯米和香菇丁胡萝卜丁姜蒜末等放碗里,加盐酱油等调料腌制半小时,之后用泡软的干荷叶包好上锅蒸。 这两道菜一锅就蒸出来了,蒸笼够大,每道菜都做了两份,做好后沈予桉抽空给周大娘家送去了一份,当然,回来时食盒也是满满当当,沈大叔和几位哥哥做的锅包肉粉蒸肉什么的,也给她装了两三碗。 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一道道大菜硬菜相继出锅了,纪风在外面放了一天炮杖这会儿也回了家,流着口水跑前跑后,帮着摆碗筷,拎酒壶。 不出一会儿,热气腾腾的菜就摆了满满一桌。 梅菜扣肉,清蒸鱼,荷香糯米排骨,沌鸡汤,锅包肉,粉蒸肉. 另外还上了一个烧炭火的小炉子,炉子上咕咚咕咚滚着一锅红油锅底,旁边摆了一盘羊肉卷,一盘牛肉卷,还有豆腐,白菜,土豆片等各种蔬菜,这道火锅是纪寻强烈要求的,他这段时间养伤没吃辣,馋得不行了。 菜上全之后沈予桉还虔诚地拜了菩萨烧了纸钱,祝愿一家人平安康健顺遂。随后拿出一大摞鞭炮放在院里。 平时多胆大的一个人?鞭炮却不敢点了,张能揽下了这桩活。 这时村子四处已经噼噼啪啪响起了鞭炮声,各家各户开始吃除夕大餐了,张能把鞭炮放了之后便拍干净鞭炮屑进了屋,四个人分别坐好,开动了。 两个大男人自然要喝点小酒,酒倒上了之后开始动筷。 扣肉软烂醇香,肥而不腻。清蒸鱼鲜嫩无比,鸡汤鲜美可口.尤其那炉''火锅,夹一筷子羊肉或者牛肉卷在滚汤里晃一晃立马就熟了,吃起来那滋味,绝了。 纪寻和张能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吃过?但是这顿年夜饭却是他们吃得最香最爽口的一次, 酒也喝了一壶,到最后两人都有些微熏了。 吃完年夜饭天又开始飘起了雪花,张能完全没有回去的打算,又拉着纪寻开始下棋。 沈予桉把东西收拾妥当,烧了热水给大家洗澡,随后又把衣裳洗干净晾好,大年初一是不能洗澡洗衣服的,会把一年的好运气洗掉,这些风俗虽然繁琐但沈予桉乐在其中。 等彻底忙清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但不可以睡,三十除夕夜民间风俗是要守岁的,一家人团聚在一起灯烛通宵不灭。 不过最后纪风和张能都撑不住去睡觉了,沈予桉和纪寻俩人则熬到了三更,放鞭炮迎接新春和财神进家门、之后才上床歇息。 第二天一大早纪风便来向哥哥嫂子拜年了,小家伙吉利话一套一套的,‘早生贵子''都来了,讨了两个大封包乐呵呵地玩去了。 起床后,沈予桉正正经经给自家夫君拜了年,讨了一个大封包加一个深吻。 之后去给张能拜年,也得了一个大封包,美滋滋地做早饭去了。 (本章完) 第83章 手术成功 正月里拜年是必须的,初一用过早饭之后,沈予桉准备好礼物,一家人准备上周大娘家拜年去。 只是张大人在他们家不走,这个不大好处理。 “我也一道去,反正大过年的衙门里也没什么事。”张能也不跟沈予桉客气,“沈丫头,去给你张哥准备一份礼物,空手上门不大好。” “张哥?她是你嫂子。”纪寻剜他,“要不,让周大娘给你介绍个姑娘,在这儿上门得了?” 张能嘿嘿一笑:“这除非有嫂子这样的,对了沈丫头,你家中可有姐妹?” “你嫂子没有姐妹,她独一无二,是我纪寻的女人。“ 张能内心:好好好,沈丫头是你的女人,没人敢跟你抢好了吧?不过啊,今后纵使再碰到大齐国公主夏洛洛,也希望你能保持初心,对咱予桉妹妹忠心不二坚定不移! 沈予桉准备了一番,一行四人便拎着礼品上周大娘家来了。 路上打村民家门口经过,大家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十分的客气。 自打上回沈予桉揭穿了王老太做下的恶事,大家对沈予桉和纪寻都转变了看法,乡下人刀子嘴豆腐心,之前厌恶沈予桉也是因为原主恶毒的关系,这会儿见沈予桉彻底改变了、大家对他们的态度也跟着转变了。 再说张大人那可是巡按身边的人,代理县令,这样身份高贵的人都肯跟纪寻和沈予桉打交道,可见纪寻和沈予桉也是不可小瞧的。 在周大娘家拜完年,吃过午饭,张能还是不肯回县里,这是彻底爱上沈予桉的厨艺了。 傍晚做饭的时候,沈予桉便征询张能意见,问他想吃什么。 “焖羊肉。“张能看过食材后当即决定。 “张大人有口福,这可是予桉最拿手的一道菜。”沈予桉拎着那一腿羊肉,忙活去了。 等纪寻和张能一盘棋下完,红焖羊肉做好了,香喷喷的连锅一道端上来,架在炭火上热着吃。 羊肉焖得软烂鲜香,肉质细嫩,丝毫没有异味,在这样寒冷的冬天里吃了浑身暖洋洋的。 在纪寻家噌了两顿饭后,初二早上张能骑马回县里了。 原本还打算初三这天去镇里给白掌柜拜年的,但当天晚上又洋洋洒洒下起了雪,第二天早上积雪就齐腰深了,马车根本无法行走。 在家宅了两天,初五的时候沈予桉准备给纪寻的脚拆石膏。 能不能完全恢复沈予桉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到底拖得时间太久。 见沈予桉一脸担心,纪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予桉别担心啊,我又不行军打仗,这条腿只要能稍微使点劲,走路别碍事就成。'' “那倒不至于那么差,恢复个五六成予桉还是很有把握的。” “那还担心什么?能恢复到这个程度阿寻已经十分满意了。“也不是说无人能治,不过被挑断脚筋在这个年代的确有些棘手,也是需要手术缝合的,但纵使是宫里的太医也只能令伤者恢复个二三成,即使不明显但还是能看出跛。 若如予桉所说能恢复五六成,那是绝对不会跛了,使用功夫估计不行,但跑跳绝对没有问题,也就相当于一个寻常人了。 所以听了沈予桉的话,纪寻望向沈予桉的目光不由又深了深,这丫头,到底还有多少惊喜等待他挖掘? 沈予桉自信道:“阿寻放心,予桉也是保守估计恢复五六成,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恢复八九成。“ 纪寻:他,这是娶了个神医娘子么? “阿寻,试着站起来。”沈予桉把纪寻脚上的石膏全部除掉,一脸期待地望着这条堪称精致的大长腿。 “好。”纪寻缓缓从轮椅上站起来,先是把重量压在左腿上,一点点往右移,直到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向右腿。 感觉很轻松,不会有那种无力感。 “走一走?“沈予桉的神情依旧没有放松,若只恢复四五成的话,那么手术便是失败的,只有恢复到八九成这个手术才算得上成功。 纪寻缓缓走了两步,和正常人一样一点儿都不瘸。 “成功了。”纪寻惊喜地说了一句。 “不,还不能确定。“沈予桉继续盯着他的腿,“你得使一下劲,若能使出跟左腿差不多一样的力道,这才算成功。’ “好。”纪寻应着,试着踢出一脚。 这一脚恰好踢中桌子,那张桌子啪地一声直接裂了。 沈予桉满脸惊喜,一点儿都没心疼那张桌子:“阿寻觉得恢复了几成?“ “我觉得似乎跟受伤之前毫无差别,予桉的手术特别成功。“纪寻虽然眉目淡然,但内心还是小小地激动了一下,不由把沈予桉揽在怀里:“如今阿寻的腿恢复了,今后就可以更好地保护予桉了”这才是他最在乎的。 沈予桉也特别高兴,感觉自打穿越过来之后,做了一件最成功、最想做的事儿。 “哥,你的腿被我嫂子医好了?’ 早上教纪风练功夫的时候,纪寻刀枪棍棒耍得虎虎生风,把纪风震惊得下巴差点儿掉下来。 “我就说我嫂子是神医嘛,阿风早瞧出来了。'' “阿风眼光不错。”纪寻戳了他脑门一下,“赶紧练功夫,将来好保护你嫂子和小侄子。” “嗯。”纪风重重点头,想了一下又一脸期待地仰起小脸,“小侄子已经在嫂子肚子里了吗?什么时候出生? 纪寻皱眉:“迟早会生的,先把功夫练好。” 纪寻到底久不用右腿,右腿的肌肉还是有些萎缩的,沈予桉为了锻炼他的右腿,把现代一些招数搬了出来,保加利亚深蹲早中晚三次,一次五十个。 动作也就是把脚后搭在椅子上,做深蹲,对锻炼腿部肌肉十分有效。 这样做了六七天,纪寻的右腿就完全恢复了。 这场雪接连下了七八天,正月初十才融化,随后天空放晴了,天气暖和了许多。 转眼快元霄了,元霄节过后宛田县的新县令该上任了,张能也是时候离开这里回京城去了。 正月十四这天,纪寻带着沈予桉和纪风前往宛田县给张能送行。 (本章完) 第84章 新任县令 一家人穿戴一新,赶着马车准备进城。 马是赵克送给沈予桉的那匹大白马,马车则是腊月里需要买年货时置办的。 刨去买马车和过年的花销,沈予桉手里如今还有一百七十两银子,这些钱打算过完元宵之后去县里盘家酒楼,她和赵默的账可不是赔个五十两银子就能两清的。 另外坐吃山空,若不把生意做起来,手上这点银子很快就会花光的。 再有纪风过完年马上就七岁了,得进学堂上学了,沈家村虽然也有族学,但到底比不得县里。 和纪寻商量过后,俩人决定借着给张能送行的机会在县里逗留两天,尽快盘间合适的酒楼下来,这样才好在县里落脚。 至于沈家村这坐院子沈予桉可舍不得卖,到时候就让周大娘帮看管着,这间小院见证过她和纪寻许多恩爱日子呢,有空就回来住几天,多好? 另外那几亩良田沈予桉本想送给周大娘和沈大叔种,但这样一来肯定会拉王老太一家的仇恨,这些人难缠得很,想想还是以后再说了。 马车穿村而过,村民们见到纪寻都热情地打招呼。 大家也都听说了,纪寻的腿治好了,还是沈予桉治好的,这下整个村子再没人敢小瞧他们了,见了面甚至带了些尊重。 短短几个月时间,之前那个又傻又恶的丫头便在纪寻的教下,变聪明了,会骑马,会验尸,会经商,如今还会医术,跟之前天差地别。 看来沈丫头原本就是个聪明人,也是被她继奶打傻了,还好嫁了个好男人,瞧她现在恢复得多漂亮?多能干? 打周大娘家门口经过时,沈予桉拎了个食盒下车,里面一只烧鸡一只烧鸭,给大叔大娘和哥哥们尝鲜。 周大娘接过食盒眼眶微微泛红,“大叔大娘还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虽然没有亲闺女,但老天爷却赏给我们一个比亲闺女还亲的闺女.“ 沈予桉立即想起现代的父母,鼻子一酸也红了眼睛:“大娘说错了,是老天爷垂怜予桉,可怜予桉无父无母无兄弟,这才给予桉送来这么多的亲人。” 沈大叔话不多,一脸慈爱地站在堂屋里望着,他常年带着三个儿子和泥烧瓦,又瘦又黑,背驼得厉害。 这两天身子不大舒服,便没去瓦厂做活。 沈予桉决定一定要把生意做起来,让大叔大娘和几位哥哥一道挣点钱,享点福。 “好了予桉,上车吧。“ 沈兴旺也拎了些礼品,和沈予桉一道上了马车。 盘酒楼的事沈予桉一早就和他们商量过了,等酒楼一旦盘下来,几位哥哥就是最好的帮手,眼下让沈兴旺跟着进城把酒楼先访下来。 “纪寻哥,我来赶车吧。“沈兴旺把手上的东西放进马车,冲纪寻憨厚一笑。 “好。”都是自己人,也用不着客气,纪寻把马鞭交给沈兴旺,进了马车车厢。 “大娘大叔快进屋烤火去,外面风大。“沈予桉一脸关切地冲大叔大娘挥手,看到大叔和大娘都在抹眼泪,他们也是真切地体会到了宛如亲生闺女一样的关怀。 纪风晕车,在车上一晃就睡着了。 也可能是这个年过得太愉快太兴奋,一天滑冰放炮仗,到处疯跑累着了。 沈予桉也累了,靠在纪寻怀里睡着了。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纪寻一手抱一个,感慨如今腿好了,总算可以给他们做靠山了。 “对了兴旺,先去大河镇。“纪寻吩咐。 沈予桉没去镇里给白大叔拜年一直耿耿于怀,昨晚特意蒸了扣肉做了烧鸡烧鸭,装了好几个食盒要给白大叔送过去。 沈兴旺自然知道予桉妹妹要去大河镇的,他也给白掌柜带了拜年礼。 白大叔和白大婶无儿无女,两人守着药堂过的年。 虽说经营着一家药堂,但白大叔其实赚得并不多,都是心地善良的人,碰到穷苦人家来看病拿药,总是二话不说就赊账,所以夫妻俩的日常开销全靠白大叔干仵作挣银子。 “兴旺,你们怎么来了?”远远的,站在药堂门口的白掌柜就看到沈兴旺赶着马车过来,猜到是沈予桉和纪寻上门拜年来了,赶忙招呼白大婶迎出来。 “予桉,到了。”纪寻叫醒沈予桉,抱着纪风下车。 “嗯。”沈予桉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拎着食盒下了车。 看到他们来白大叔白大婶可开心了,一人塞了一个大封包,怎样都推辞不掉。 午饭是在保和堂后院吃的,烧鸡烧鸭扣肉什么的,又全部用来招待了他们,另外又添了其它许多菜。 好在除了吃的,沈予桉给白大叔和白大婶一人做了一身新衣裳新鞋子,也是把他们感动坏了,直呼沈予桉是老天爷赏给他们的女儿。 沈予桉觉得可幸福了,这么疼她的父母哪个会嫌多? 她也是后来听张能说的,白大叔怕请不动巡按大人,拦下巡按大人的马车后磕了十几个响头,用自己的脑袋担保说沈予桉是被冤枉的! 说起这一幕连张能都满脸感动,不是父母胜似父母,这样的感情也是世间难寻。从保和堂出来之后,几人赶着马车去了县里。 到了县里已经是傍晚了,纪寻吩咐沈兴旺直接把马车赶到县衙。 衙门里的衙役见了纪寻和沈予桉没有一个不笑脸相迎的,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张大人过年都在他们家过的,交情可见一斑。 张能在衙门后院款待纪寻一行,当天晚上依旧由沈予桉下厨,做了两道拿手菜外加一个水煮鱼火锅. 用的是两条三斤来重的草鱼,鱼头鱼骨沌汤做锅底,鱼肉片成均匀的薄片,用的是空间里的泉水,肉质鲜嫩油而不腻,张能吃完无比留恋,狠不能就留在宛田县当县令不走了。 “沈丫头,话说将来有一天,你会不会把酒楼开到京城去?“张能问,心想若是沈予桉能去京城开酒楼,那就可以解馋了。 沈予桉瞪大好奇的眸子:“京城?离这儿远吗?”“她可是连灵州城都没去过的乡下丫头。 “京城永盛,离这儿得有两干多里地吧。'' “好远啊,不过等将来赚了钱,一定要和夫君带着阿风去京城开开眼界。” 张能:你夫君还需要你带着去京城开眼界?他哪个角落不熟悉? 打着哈哈道:“那好啊,届时记得去煊. “对了,新任县令是谁?”纪寻出言打断了他。 “姓孙,名叫孙德铭。”张能接话,“明天早上办完交接,他就来上任了。” (本章完) 第85章 到底是何身份呢? 纪寻和张能聊了会儿新县令孙德铭的事儿,这顿饭就吃得差不多了。 吃过饭已经华灯初上,外面街上可热闹了。 纪风早就坐不住了,往外跑两三趟了。 “阿寻你和张大人聊,我们出去逛逛,顺便找家客栈好住下。”见纪寻和张能聊得还挺热络,沈予桉便笑着起身。 “好,注意安全。“纪寻柔声嘱咐了一句,目送沈予桉三人离去。 张能有些奇怪地望着纪风那小家伙的背影:“夜王.” “纪寻!!”夜王正色纠正。 “纪公子~~”张能微微挑了下眉,“话说你的弟弟纪风,是怎么回事?”他一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没胆开口。 身为夜王胞弟煊王殿下的心腹,张能知道军营失火夜王失踪的一切内幕,但纪风这个小家伙打哪冒出来的?他是真的不知道。 提起这个,纪寻眼前仿佛又燃起熊熊大火。他中了谜药又身中奇毒被挑断脚筋,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迷糊中看到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被扔进火海。 这个男孩就是纪风,惊吓过度脑袋又受了伤、失去了所有记忆。 在沈宏的帮助下逃出军营、逃往沈家村的路上夜王一直告诉他,他们是兄弟,他叫纪寻,他叫纪风。 纪风对此深信不疑,这就够了,痛苦的过往忘记了难道不好么? “保护好煊王,其它的闲事少管。”纪寻沉思片刻,抿了口茶淡淡回答。 “是。“张能点头,他其实还有许多话想说,但这儿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 沉默了片刻,纪寻起身,“明天几点起程?’ “大约巳时末。”张能也恭敬起身。 “我和予桉会来给你送行的,张大人且留步。“纪寻说完大步离去。 “纪公子~~“张能语气一下激动起来,瞪大惊奇的眸子注视着纪寻的右腿,“你,你的脚纪寻是先他一步来到县衙后院的,所以坐了这么久,他此刻才发现纪寻的腿居然已经医好了! “我的脚已经完全恢复了。”纪寻站定,转身,嘴角微扬地注视着张能,“我家夫人医术高明,未留下半点后遗症,张大人不必牵挂。” 说完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张能深呼了一口气,沈丫头给他治好的?这丫头.到底还有什么她不会的?这么好的姑娘,希望夜王殿下永远不要负她才好。 纪寻出了衙门之后,在不远处的夜市上找到了沈予桉和沈兴旺三人,沈予桉头一回逛古代的夜市,新奇得很,正在那翻看荷包。 “姑娘给谁买荷包呢?”纪寻上去亲昵地揽住她的肩。 “我相公,也不知他瞧不瞧得上。” “他瞧不上我瞧得上,姑娘不防送与我?” “好。”沈予桉嘻嘻一笑,拿起一个桃形绣花鸟的荷包把钱递给老板,“老板,买这个。”老板一脸惊诧地接过钱。 付了钱之后,沈予桉一脸暧昧地把荷包给纪寻系上,纪寻顺势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老板在一旁直瞪眼,这俩货,偷情偷得这么光明正大. 纪风见老板目光异样,撅着嘴对他道:“那是我哥哥和嫂子,名正言顺的夫妻,休要这样瞧他俩。“ 老板嘿嘿一笑:“哪敢,哪敢!“心道这小夫妻咋的开这种玩笑,就不怕有朝一日应了真? 宛田县是一个边贸小城,是西域和大齐商人通往大周京城的必经之地。 西域商人身形高大五官深邃,帽子和衣着花里胡俏,叽哩呱啦成群结队特别引人注目。 而大齐那边的商人就没这么好分辨了,除了个子稍矮语言不同之外也没什么其它区别,沈予桉觉得可新鲜了,好奇地四处观望。 “明天就是上元节了。”沈兴旺笑道,“观灯会,猜灯迷,十分的热闹。” “观灯会?猜灯迷?这有什么好玩的。”纪风表示没兴趣。 “可不止这些,还会有许多西域胡人过来杂耍,也会有不少大齐客商在此逗留,到时候你瞧瞧就知道。’ “那有什么好吃的么??”纪风两只手一只手拖着哥哥一只手拖着嫂子,满脸神往。 目光里却又有着质疑,仿佛在在自问自答:比我嫂子做得还好吃?不,那不可能。 “有。”沈兴旺点头,“各种风干肉,干果脯,尤其是烤羊排,特别出名。'' “咝~~”纪风这个小吃货,光听名字就流起了口水,一脸恳切地望望纪寻又望望沈予桉,“哥哥嫂子,明天再玩一天,过了七夕再回去好不好?”他还不知道哥哥嫂子准备在县里落脚。 “好,都依你。”纪寻柔声回答,一脸怜爱地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心中不由涌起一股酸涩。那个恶毒的女人!为何要把这样可爱一个孩子扔进火海? 不过大齐公主要杀的人,到底是何身份呢? 不,不要再去想这些问题,他是纪风,是我纪寻的亲弟弟!若他真有恢复记忆的那一天,再说吧! 沈予桉和纪寻一家今天穿的是亲子装,都披的是淡绿色的狐狸毛领披风,一路过去也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姑娘们看向纪寻的时候先是惊艳,接着惊恐,那道疤痕实在太过醒目,有些吓人。 纪寻倒满不在乎,但沈予桉却暗暗咬牙,自家男人遭此目光她比谁都心疼,一定要把他的脸给医好,一定!! 一路逛过去,沈予桉发现客栈的生意异常火爆,问了好几家都已经客满了,最后来到城东一个略微偏僻的位置,才找到一家还算雅致的客栈住了进去。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沈兴旺便上街打听酒楼的事情去了。 沈予桉和纪寻带着纪风往繁华的闹市去,一路上也是关注酒楼或者门脸。 宛田县的酒楼大多集中在一条叫做万福路的街道上,街道两旁招牌林立,什么''知味楼“福满楼“宝德大酒楼’ 恰好,醉仙楼也在这条街道上,还在街头位置,沈予桉和纪寻一进万福路,就被李掌柜瞧见了,李掌柜忙拎着衣摆笑着迎出来。 “沈姑娘,总算看到你了。” (本章完) 第86章 盘店 “李掌柜找我有事?”沈予桉一脸奇怪。 李掌柜满脸堆笑:“我倒没事,是我家老板找你商量点事儿。” “抱歉啊李掌柜,我没有时间呢。”沈予桉不失礼貌地笑笑,准备离去。 “沈姑娘何必这么高傲?本公子找你是要送钱给你赚的!“随着声音,赵默一脸傲慢地从酒楼里走出来,抬着下巴打量着沈予桉和纪寻。 心中却是重重哼了一声,瞧他们?一身质地粗劣的衣裳和披风还三人一个模样,呵~~丢人现眼。 “不必了。“沈予桉不屑拿正眼瞧他,“有钱赵公子自个儿好好赚,我没兴趣。“说完和纪寻准备离开。 赵默见沈予桉要走,急了,忙在后面道:“沈姑娘可要考虑清楚了,不过是几桶泉水和几缸辣白菜而已,这些东西我家酒楼肯花钱买那是瞧得起你!“ 赵家可是灵州第一富豪,身为赵家嫡次子满满的优越感,要他在一个乡下穷丫头面前好好说话,怎么可能? 然而事实是自打没了沈予桉的泉水和辣白菜之后,他酒楼的生意别说一落千丈吧,客人至少流失了大半,三道新菜不管花何种心思做出来,再也不复之前的味道。 他甚至叫人去沈家村拉泉水,可依旧没用,也不知道这乡下丫头用了哪儿的水,竟能让菜的鲜度和嫩度提升一个大大的档次,绝对是寻常水做不出来的味道! 沈予桉有些好笑地望着赵默:“我的泉水和辣白菜既然如此不值一提,赵公子又何必多费唇舌?就不怕与我说话拉低你赵家二公子的高贵身份?”说完和纪寻纪风手拉手,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走了! 赵默:气得眼睛直瞪,可又无可奈何。 李掌柜在一旁瞧得也是无语极了,老板这哪是跟人商量事情?那口气就跟施舍乞丐没啥两样,别看沈姑娘是乡下丫头可有骨气着呢,看来醉仙楼啊,迟早要败在二公子手里了! “卑贱的乡下丫头,总有一天让你好看,你且等着,哼。”赵默狠狠瞪了沈予桉的背影一眼,转身进了酒楼。 打醉仙楼过去,酒楼一家接着一家,做生意讲究个''成行’,用现代话说就是“商业聚集。 青楼有青楼一条街,酒楼有酒楼一条街~~这样顾客的目的性就十分明确了,吃饭去万福路,寻花问柳上万花街,嘿~~丝毫不耽搁客人功夫。 要想盘酒楼,那就只能在这一带访,沈予桉三人没走多远就碰到了沈兴旺。 “怎么样?”沈予桉问。 沈兴旺道:“万福路这边倒是有一家酒楼想转让,但老板一口咬定要三百两。“ “其它地方呢?“ “其它地方酒楼本来就少,做不去的早改行了,没有哪家需要转让的。” 纪寻难得开口出主意:“未必非要接手酒楼,找合适的门脸装修成酒楼不也成?” 沈予桉立即拍着小手一脸仰慕地给自家夫君鼓掌,“阿寻好棒,很有经商头脑呢!”夫君可是猎户,改行经商特别需要鼓励啊!一定要给足他信心,鼎立支持! 纪寻被沈予桉的小可爱模样差点逗笑,不过怪了,听了予桉的话他心中竟有一种积极的情绪在涌动,予桉既然喜欢,那么经商又有何不可呢? 这时沈兴旺挠着脑门犹犹豫豫开口了,“有倒是有一家好门脸,上下两层也宽敞,可是.” “可是什么?“纪寻问,沈予桉一句夸,他经商的情绪被调动起来。 “可是位置有点儿在万花街,原本是一家做不下去的青楼!“ “万花街?“沈予桉和纪寻对望一眼,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到浓厚的兴趣。 谁说青楼附近不能开酒楼的?只要味道好,旁边有的是食客,食色性也,异曲同工!! 沈兴旺赶紧摆手,“不行不行,那儿可是姑娘一条街”内心的想法是纪寻长那么好看又年轻气盛,在那样的花街柳巷万一受不住诱惑呢?岂不坑害了予桉妹妹? 纪寻仿佛看穿他的心思:“我纪寻敢指天发誓,此生除了予桉一人!再不碰任何女人。“发完誓满脸深情地凝视着沈予桉,冲地无比肯定地点点头,意思是信任夫君,没错的! 沈予桉嘻嘻一笑:“那看看去?” “走。”纪寻言语虽然依旧淡然,但比起之前的闷葫芦话已经多多了。 万福路走到头往右拐,就是万花街,而要转让的这家青楼位于万花街街尾,因为位置偏僻导致恩客们还没走到这里,就在前面纷纷被拉走了。 楼内的姑娘们没有生意全部转移了阵地,姑娘都走完了这生意还要怎么做? 街尾好几家青楼都贴了转让告示出去,无人问津。 沈予桉等人一在这儿出现,楼内的妈妈就甩着帕子满脸堆笑地迎出来,伸手就要去挽纪寻胳膊。 “哎哟客人,快里面请!“也不知多久没见个恩客来,激动得声音直打抖,哪里还管人家身边有女人孩子。 见纪寻闪身躲开,妈妈就拉着沈兴旺不撒手,把沈兴旺臊得脸红脖子粗。 沈予桉噗嗤一笑:“妈妈店都要转让了,还有姑娘侍候?” “瞧姑娘的话?妈妈今年也才二十三呢,侍候这二位爷咋的就不行啦?诶~~诶~~别走啊!” 太热情了,扛不住,阿风还在呢,教坏孩子,四人忙离开了这里。 “兴旺哥,你和阿风在街口那家朋来茶楼等我们,我和阿寻再去看。” 出了万花街之后沈予桉让沈兴旺带着阿风在茶楼等,她和纪寻再去看看,其实这个时候她已经打起了退堂鼓,这样的烟花柳巷对阿风可影响不好啊!要不得要不得! 不过来都来了,好歹也去看看吧,别的不说,打探一下盘店所需的价钱也好!“好,你们去吧。“沈兴旺的脸现在还是火辣辣的。 沈予桉便和纪寻再次来到万花街尾。 没了孩子在场,说话就随便多了,直接说盘店,方才当着阿风的面可不敢这样说。听说是来盘店的,旁边的妈妈们都围了上来。 “来来来,上我家瞧瞧?楼上楼下都是新装修的,宽着呢?” “我家我家,不但宽敞还有后院~~“ “我家前院后院都有,可算是这儿最宽的。“ 沈予桉和纪寻一家家的进去看,详细询问价钱,价钱虽然不贵但都不大适合做酒楼。 (本章完) 第87章 买下花楼 五家青楼看过四家了,还有最后一家是横在街道尽头的,瞧着挺宽但比起其它几家有点老旧。 “公子姑娘,进来瞧瞧吧,我这儿旧是旧点,但比其它几家都宽,都便宜。“ 说话的妈妈至少三十来岁了,厚厚的粉也遮不住眼角的鱼尾纹,瞧那心急的样恨不能钱都不要送出去。 每月都要交租子啊,没有生意月月倒贴,谁不心焦? 纪寻和沈予桉便踱了进去,里面和其它几家大同小异,大堂正中间有一个给姑娘们跳舞弹唱的圆形小舞台,左右各有楼梯通往二楼。 上到二楼便是一圈栏杆,趴在栏杆上可俯视一楼,舞台上若有表演一览无余。 栏杆后面是一个个的小房间,沈予桉数了一下一溜儿过去共有二十间,的确够大,从二楼俯视一楼也够宽敞的,若是改成酒楼至少能摆三十桌。 一问妈妈价格,八十两银子就转,这个价,再加上如此宽敞的一栋楼,实在有些诱惑人。可惜,可惜位于这样一条巷子里,阿风才七岁,若在这种脂粉堆里混,非害了他一辈子。见沈予桉直摇头,妈妈的心凉了半截,可还是满脸堆笑竭力推荐。 “姑娘公子,你们随我来瞧瞧后院,后院可宽敞了,鱼池凉亭小花园,这么好的环境要是位置好,没个二百两哪里盘得下来?’ 妈妈甩着帕子蹬蹬蹬蹬下楼,带着两人往后院去。 来到后院一看,沈予桉眼前突然一亮,指着院子那头一道门问:“这个门是通往哪儿的?” “哦~~这道院门啊,是通到泰安街的。”妈妈忙领着沈予桉过去,把院门打开,指着外面一条巷子,“打这出去就是泰安街了,姑娘公子要不要过去瞧瞧?” 沈予桉应了声好,和纪寻一道跟着妈妈走进巷子。 巷子不算很宽但通行一辆马车绰绰有余,百把米的距离就通到外面大道上了。 “这儿就是泰安街了。”三人走到巷子口,妈妈指着外面道,“我方才见你们不是领了个孩子? 家里要是有孩子上学堂,那我这儿可就方便了。’ “哦?这附近都有些什么学堂?“纪寻问。 “那儿有两家私塾,先生都是秀才出身。”妈妈边说边指点,“那儿和那儿各有两家大一些的书院,对了,北边那家叫做清林书院的院长可是中过进士的,非常有才学。“ “妈妈这些都懂?”沈予桉奇怪地问了一嘴。 妈妈娇羞一笑:“害~~这不是做这行几十年了嘛.“ 沈予桉耸肩,古代的文人骚客都爱光顾烟花之地,算是一种潮流吧,没啥乐子就这样。 “予桉觉得怎么样?“纪寻眉目淡然地问沈予桉,瞧他的样子应该是十分满意,阿风从后院出门上学读书,是完全不受任何影响的。 “阿寻做主。“沈予桉柔声回答,夫君若能顶起天,她当然要给夫君机会,甩手掌柜不香么? 妈妈见两人眉来眼去一副尔浓我浓的样子也是颇感困惑,这夫妻俩?接手青楼?有点怪异哈。 “阿寻觉得还行。”纪寻淡然开口,”不过价格嘛“ 妈妈忙道:“可以商量可以商量,姑娘公子,咱们到大堂里慢慢谈。” 三人进了后院回到大堂坐了,纪寻三言两语又把价格谈下去二十两,最终六十两成交。 这厢沈予桉是真觉得纪寻沉得住气,这种沉稳老练的架势令她都感到佩服,所以她的夫君之前当猎户真的是大材小用了, 妈妈楼内的姑娘全走光了,自个儿年老色哀一个客人都留不住,再不把楼子转让出去本钱都要赔光了。这厢有人接手管它多少银子,如同甩掉一个大包袱,满身轻松。 当即签下契约打了移交,妈妈便拎包袱走人了。 妈妈走后偌大的青楼就只剩下沈予桉和纪寻两人,沈予桉支着下巴一脸小迷妹的样子仰视着纪寻。 “阿寻做生意肯定是一把好手,每一句话说出来都那么有份量。”这是沈予桉的真心话,她的夫君怎么看都不像猎户呢。 纪寻轻轻捏捏沈予桉的小鼻子。 纵使他披着‘猎户''的外衣,可曾经是夜王啊,皇帝最器重的大皇子,若不是立嫡不立长的规矩压着,如今大晟的太子会是他皇甫逸? “予桉放心,夫君会好好协助你经商的。“他用的是协助,到底顾忌了夜王身份,他虽然时时处处强调自己是纪寻,但内心深处又何其真正忘记过自己是夜王皇甫染? 不过不管他是谁,都会和予桉白头偕老、相守一生。 四下无人,纪寻放肆的目光又落在娘子娇艳欲滴的唇上,沈予桉主动撅起了小嘴。这家楼子略微估算一下至少七百多平米,楼上三百平楼下四百平。 届时楼上改装成二十个雅间,楼下大堂可摆三十张桌子,五十桌轻轻松松。位置也十分不错,客人可打万花街进来,自己人则走泰安街。 而且有那么大一个后院,腌辣白菜也不愁没地方。 又去灶房看了看,沈予桉和纪寻也是十分满意,非常的宽大,不过灶具需要更换,不够专业。 “后院有好几间房,咱们去选一间喜欢的来住。”话一出沈予桉觉得不对,忙红着脸道,“选两间,一人一间。’ “不分房,你家夫君已经离不开你了。” “约法三章忘了?'' “我没做到么?“ 两人一路斗嘴来到后院。 后院共有四间房,房间都挺大的,光滑的青石板地面,干干净净。 就是久不住人有点儿霉味,沈予桉把窗户推开透透气,届时搬进来后薰下香,味道应该就能去除。 四间房她和阿寻住一间,阿风住一间,另外两间可以给几位哥哥住。 到时候需要不少人手,沈大哥沈二哥沈三哥,再加兴旺哥,四个人两间房合适的。 沈予桉决定不雇佣,直接跟他们合股,具体到时候再详谈了。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又商量了一下如何改装之后,纪寻和沈予桉从后院出去,绕了个道来到朋来茶楼,叫上纪风和沈兴旺前往衙门去给张能送行。 (本章完) 第88章 元宵节 张能轻装简行,只背了一个包袱,纪寻和沈予桉等人到的时候他牵着马等在衙门口了,旁边停着纪寻家的马车。 一行人便骑着马、赶着马车往城外去。 来到城外官道上,张能下马,沈予桉等人也从马车上下来。 “张大人。“沈予桉捧着个亲手做的香料包,送到张能面前,“这枚香料包里面有十几味药材,随身携带的话可除湿去寒。’ “哟~~沈丫头怎么知道我畏寒?谢了谢了!“张能笑嘻嘻的收下香包,当宝一样贴身放好。 “张大人一路保重,后会有期。”沈予桉声音哽咽,这段时间把张能当哥哥一样尊重,今日一别不知还有无再见之日。 张能笑嘻嘻地道:“哎~~沈丫头千万别难过,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见。”夜王身边的女人,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嗯。”沈予桉吸着鼻子应了,权当他是安慰。 张能在纪风面前蹲下来,帮他把松掉的披风系紧,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阿风可得好好读书,好好练武,将来出息了可得好好感谢哥哥和嫂子,听到没?” “阿风听到了。”小家伙眼中满是坚定,“阿风将来一定要出人投地,报答哥哥嫂子的养育之恩 “阿风能干。”张能揉了揉纪风的小脑袋瓜子,望向纪寻,“纪公子照顾好沈丫头,后会有期了。” 纪寻微微点头,“后会有期!” “兴旺好好挣钱哈!“张能过去拍了拍沈兴旺的肩膀:“挣到钱了早些娶婆娘,到时候也在你纪寻哥面前好好秀一把恩爱,让他妒忌一下。'' “嘿嘿~~好嘞!“沈兴旺挠着后脑勺,把手上的缰绳递给张能,“张大人一路顺风。” 张能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回去吧,咱们还会再见面的。”说完一夹马腹朝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望着张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道尽头,沈予桉等人才回城。 进了城之后直接去了泰安街,从小巷子里把马车赶进刚盘下的青楼后院。 “哥,嫂子,这家宅子是你们刚盘下来的么?”纪风瞪大惊讶的眸子,走进院内。 后院里凉亭鱼池花园,跟沈家村的小院落比简直是豪宅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从后院完全看不出这原本是一家青楼,更加瞧不见万花街上的光景,简直绝了! “对对对,刚盘下来的,阿风今后就要在县里读书了。”沈予桉高兴地拖起纪风的手,“快跟嫂子来瞧瞧,你住这,哥哥嫂子住那儿。“边说边领着纪风往厢房去了。 “六十两银子盘了这么好一家酒楼,纪寻哥你太厉害了。“沈兴旺望着纪寻憨厚地笑着。 “的确不错。”纪寻也十分满意。 今天上元节,应纪风的要求留在县里瞧热闹,依旧住在头晚的客栈里,刚盘下来的楼子需要重新改装,眼下无法住人。 马车停好,马卸下来,旁边就有水池又买了些草料,不至于饿着渴着。 把这些安置妥当后四人步行出了泰安街,找地方吃中饭。 “找家生意好的酒楼,尝尝他们的菜品。“纪寻开口。 “嗯嗯,听夫君的。”沈予桉乖巧地被纪寻牵着小手,在街上缓缓闲逛过去。 此刻是饭点,又是过节,街上不是一般的热闹,满耳朵都是各种听不懂的外地语言。四人从万福街头走到万福街尾,发现除了醉仙楼,还有一家叫做满口香’的酒楼生意十分不错,纪寻便领着大家进了这家酒楼。 在大堂里寻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了,把小二叫来点了几道酒楼里的招牌菜,菜上来之后大家品了品,一致觉得满口的香料味儿,果然酒楼叫做''满口香''。 味道差强人意、比其它酒楼强点儿,但比起用沈予桉空间泉水做出来的菜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卖相也十分普通,现代讲究个''色香味''俱全,但这个国家烹饪出来的菜肴在''色''方面就十分欠缺。 煮汤不撇浮沫,导致汤汁变浑还有异味,也不炒糖色,色泽寡淡勾不起食欲。吃过这顿饭后沈予桉对做酒楼生意更加的信心百倍。 从酒楼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来钟了,四人回客栈休息,养足精神好过上元节。 晚饭就在客栈里解决,一人吃了一碗元宵,甜滋滋的应该估计和沈予桉做的也差不多。吃饱后四人从客栈出来,天光未暗街上已经灯火辉煌,人山人海,节日的气氛空前浓烈。街道两旁的铺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大红灯笼,喜气极了,映得人面桃花。 “予桉阿风兴旺,大家拉好手,干万别挤散了。”人声鼎沸中纪寻的声音很快被淹没。 四个人被人潮裹挟着来到了城南,城南有一颗十人合抱的大榕树,上干平米的树阴下挂满各种美轮美奂的灯笼,光彩夺目灿若仙境。 每一个灯笼下面都吊着一张半个巴掌大的红色纸片,纸片上面写着灯谜,随着轻风一起舞动。 灯下人头攒动,赏花灯,猜灯迷,气氛浓烈。 “听说新上任的县令大人设了奖励,一到六名悉数有奖。“游人们兴致勃勃地讨论。 “可不是?由县衙门和城里各商户共同提供的奖品,老丰厚了,可得试试。’ “来来来,大家一起解一下这个灯迷:泥里一条龙,头顶一个蓬,身体一节节,满肚小窟窿…… 人实在太多了,沈予桉被纪寻护在身前,而沈兴旺则把纪风架在脖子上,扛了一路。 “阿寻阿寻,咱们也来猜灯迷,博个一等奖如何。”沈予桉兴致可浓厚了,她在现代家在乡下,后来上学又在学校,还是头一回参加这样热闹又有趣的节日。 “好,依你。”纪寻右手从身后揽住她的肩,下巴抵住她头顶,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拉过一张红色纸片。 念道:“说走就走(打一成语)” “我知道我知道。”纪风高高举起小手,刚想说答案沈兴旺赶紧阻止,“猜出迷底别说出来,把写了迷面的纸签解下来拿着,瞧见那边那个小舞台没有?到时候去那边统计,纸签最多的就是第一名。’ (本章完) 第89章 作弊? 既然想争第一名,那几个人的速度就快了,当数纪寻手里的红签最多,这是他和沈予桉俩人的成果 沈兴旺乡下汉子,除了猜中一个迷底为玉米的,其它的就不行了。 纪风不可小觑,虽然没进学堂但纪寻一直在亲自教授,字迷成语什么的,猜出不少。 人群中读书人也不少,很快几百个灯笼下面的红签子,就差不多被解完了。 之后几人开心地跑过去统计,签子是对折粘合的,先把迷底说出来,随后把签子揭开迷底就写在里面,猜错了或者揭开过的均不计数。 沈予桉一行整整九十八张,没有一张猜错的。 排名的话现在未知,得等其它所有人的成绩出来才知道,但是九十八这个数量不用说,前三名稳了。 几人正站在舞台前等着领奖,李师爷出现在舞台上,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 “各位游客,各位乡邻,今日这个灯会是咱们宛田县新任县令孙大人精心筹办的,下面有请孙县令给大家说几句。 现场立即安静下来,孙县令上任之后头一回露面,大家都有些好奇这个父母官是个什么样的人。 众目睽睽下,孙县令一身官服,拎着下摆沿着梯子一步步登上舞台。 沈予桉和纪寻等人皆把目光投向他,纪寻在脑海里回忆张能之前所说的孙德铭。 孙德铭,今年的新晋进士,三十五岁灵州人仕,头一回当官应该也坏不到哪儿去。 中等身材略有发福,瞧着挺和蔼面善的。 张能应该一早就同他打过招呼,这会儿视线直直落在纪寻和沈予桉等人身上,微微冲纪寻点了点头。 随后扫视人群,大声开口:“游客们,乡邻们,这是本官费了一番心思筹办的第一个上元节,能把大家从五湖四海聚集在此是本官的荣幸 一番台面话说完之后,那边票数统计出来了,李师爷拿着一张名单交到孙县令手里。 孙县令笑了笑大声念道:“今年上元节猜灯迷活动获得第六名的是,华阳书院的学子刘厚学.请刘公子上台领奖,奖品是文房四宝一套白玉镇纸一副。” 孙县令话音一落,一位身着华阳书院院服的老实青年便上了台。 孙县令笑望了青年一眼,接着道:“给第六名颁发奖品的是‘文宝轩''的刘老板,刘老板有请。”孙县令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到一旁。 一名矮胖秃头的中年男子便带着几名伙计捧着奖品,笑眯眯地走上台来。 颁发奖品前,刘老板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了奖品。 “我“文宝轩的文房四宝,笔是上等狼毫笔,砚台材质乃“四大名砚的''红丝砚’,大家瞧瞧这质地?这文路?这颜色?皆是上品中的上品一 沈予桉在台下看得忍俊不禁,没想到古代的广告打得也这么绝,简直和现代一毛一样,古人的商业头脑也是杠杠的,可别小瞧了他们! 发奖品的时间耗得挺久,每一个名次所奖励的奖品都是由赞助商提供,这些商家花了钱,可不得在台上好好把自己的产品吹捧一番啊? 要不是眼馋那些丰厚的奖品,沈予桉他们都耐不住要走了。 颁发到第三名的时候,纪风在沈兴旺怀里睡着了,好在他们如今在宛田县也露过几回脸,大家知道他们跟巡按大人的关系匪浅,李师爷马上叫人给他们搬来凳子,继续坐在下面等着。 第三四五六名的获得者都是华阳书院的学子,第二名则是''清林书院''的姚院长。 姚院长是一个年过半百头发灰白留一口山羊须的瘦老头,一上台就是一首赞扬这届灯会办得好办得妙的马屁诗,拍完孙县令马屁后没忘给自己的书院打了一波广告。 姚院长领完奖品下台后,孙县令一脸郑重地宣布这次元宵节猜灯迷活动的第一名。 “咱们第一名的获得者,是,是.是来自,来自“孙县令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纸条,半晌才念出了声,“是来自万花街街尾''凤鸣楼’的纪寻、沈予桉夫妇’ 这话一落现场立即炸开了锅,万花街凤鸣楼,还夫妇.,嗯嗯,一对夫妇开青楼有个性! 不过嘲讽的同时,‘万花街凤鸣楼''这几个字却被大家牢牢记在了脑海。 孙具令也难掩惊讶,望向纪寻和沈予桉:“有请纪寻夫妇上台领奖。”纪寻便牵着沈予桉的手上了台。 “各位乡邻游客们、大家请安静,我相公有几句话要说。”沈予桉笑望了纪寻一眼。 大家哄笑了一阵,安静下来,倒想听听这位带着夫人开青楼的男人有何可说的。 纪寻清了下嗓门,用清脆好听又淡然的声音大声道:“今日我在这里宣布,万花街街尾的''凤鸣楼正式改名为''凤鸣酒楼,六日后准时开业,届时前往''凤鸣酒楼''就餐的前十桌客人一律六折,前一百名客人送美味辣白菜一碟” “哦~~原来是盘了家青楼做酒楼,这广告打得.妙啊!“”有人恍然大悟。 “凤鸣酒楼,记住了,以后再去万花街家里娘子可管不着了,咱去凤鸣酒楼吃饭的,嘿嘿!!'' 大家笑嘻嘻议论,“凤鸣酒楼''这个名字就这么传开了,沈予桉与纪寻满意地对视一眼,免费的广告打了这么一波,太值了 “下面有请醉仙楼的老板赵默公子,上台颁奖。“县令话一落,赵默似笑非笑地大步上台,他的身后却一个捧奖品的伙计都没有。 “赵公子,奖品呢?孙具令奇怪地注视着他。” “奖品?他们也配领奖品?“赵默一脸鄙夷,大声嘲讽,“一个乡下猎户,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妇,竟然夺得了这届猜灯迷活动的第一名,大家说可笑不可笑?大家说这个奖品他们配领不配领?’ 这话一出台下再次炸开了锅。 “原来这两人是这种出身?猎户?农妇?作弊了吧?'' “一定作弊了,清林书院的院长也只猜中了七十多个迷底,他可是进士啊。 “可不是?还有那么多华阳书院的学子,他们难道还不如这对乡下夫妇?“ “彻查,必须彻查!这样作弊简直无耻!” (本章完) 第90章 残月孤灯 “你们若是道个歉乖乖滚下台,那这事便罢了。”赵默一脸阴狠地望向沈予桉和纪寻,“否则你们用下作手段愚弄民众,休想在宛田县落脚!” 这乡下贱丫头想自己开酒楼,难怪不肯把泉水和辣白菜卖给他! 不过这酒楼可不能让她开起来,否则他醉仙楼的生意还不得被抢光? 他酒楼里三道招牌菜全是这贱丫头提供的配方,而且她还有泉水和口碑不错的辣白菜,许多食客至今念念不忘,每回光顾总要问一句''辣白菜可做出来了? 况且这贱丫头之前透露于里还有其它新鲜菜品,如此一来她岂不会成为赵家的一个潜在对手? 再有,醉仙楼赵克经营得风生水起,若他拿过来之后倒闭了.这会让父亲怎么看待他?父亲一定会觉得他不如赵克! 所以沈予桉的酒楼怎么可以让她开起来?最好把他们赶出宛田县,赶出灵州城!永远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赵默扯着嘴角心思恶毒的沉思着。 孙县令却脸色变了变,忙笑着打圆场:“赵公子的话对,也不对!这灯迷的迷面多种多样,除了猜字猜词也有猜动物猜值物猜用品的,纪寻夫妇能猜出这么多也未必就是作弊啊!“ 其实孙县令说这话时心里也没底,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作弊?但鉴于张能离开宛田县时给他的忠告,他不得不偏帮着纪寻,做个和事佬谁都不想得罪。 “是吗?那我可得瞧瞧他们猜对的,都是些什么迷面。” 赵默说着拿起统票员手中那一叠红签,一张张的念。 “唯有七妹配董郎(打一成语)” “七(打一成语)'' “空阔水边无问处(打一字) 接连念了十几条,全是猜字和猜成语的,并且许多都很难,连孙县令本人都不敢保证能猜对一半,其它人就更加不用说了。 “唉,瞧着挺实诚的一对夫妇,没想到竟然作弊,实在瞧不出来!“清林书院的姚院长直摇头。 赵默念的这些迷面他只猜出了八九个,那这对没读过书的乡下夫妻又是怎么猜出来的呢?要说没作弊都没人信。 “那他们是怎么作的弊?“有人奇怪地问。 “怎么作的弊?一定是把签子摘下来,撕开看了答案之后再粘起来。” “嗯,很有可能,不过上百个迷底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部记住也算厉害。”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些乡下人大字不识但记忆力超群,一群几百只的羊他能一只不差地数清楚,你书读得多你行吗?“ “咝~~好像的确是这样。” 反正大家说来说去就是认定纪寻和沈予桉作弊。 纪寻此刻的心情无人得知,皇帝最看重的大皇子,拥有过目不忘之奇能,十岁时偷偷参加科考写下的文章惊艳整个朝堂,被皇帝卿点为状元。 没想到今日不过猜中几个灯迷竟然被人认作作弊,呵~~。 “予桉你可作弊了?”纪寻揽住沈予桉的肩,一脸怜爱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这丫头猜对的迷底可没比他少,的确令他刮目相看。 沈予桉一脸无辜地摇头,“予桉没有,这么简单犯得着么?”她在现代好歹也是某985医学院的尖子生,猜个灯迷用得着作弊? 她的话一出台下哄然大笑。 “无知农妇,作了弊还不承认,还真是.''“可不?作弊佬,道歉!” “休想领奖品,滚下台去。“ “重新评名次,清林书院的姚院长当属第一。’ 孙县令眉心揪到了一堆,脑壳都要炸了,张能警告的话语还在他耳畔环绕。 “林县令是怎么下台的,又是怎么被处死的,孙县令可得记牢了,否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神仙都救不了你!” 他可不想走林县令那条老路,忙息事宁人道:“好啦好啦,你们也没有纪寻与他娘子作弊的证据,这事就这样算了,奖品不需要赵公子出,本具令拿出五十两出来做奖励,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他只想赶紧解决这个事,哪个都得罪不起。 身为灵州人,赵家就不必说了。 而纪寻和沈予桉虽然是乡下人,但听张能的口气或许是巡按大人的亲戚,同样得罪不起,只能息事宁人。 然而赵默哪肯?打定主意要把纪寻和沈予桉从宛田县赶出去,纵使赶不走也要让他们名声扫地,让他们酒楼开不下去。 赵默把头凑到县令耳边,小声嘀咕。 “孙县令刚来有些事情不知道,这两个乡巴佬跟巡按大人半点关系没有,当初还是冒着砍头的危险拦巡按大人的轿鸣冤,这才认识的张能,张能之所以护着他们不过是收了他们的好处罢了。” “是吗?”孙县令将信将疑,可一想到张能警告的眼神和语气心中立即一凛,不敢懈怠。 想了想,对纪寻客气道:“纪寻啊,你可有什么法子证明自己没作弊?“ “没有。”纪寻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们要是认为我们作弊,拿出证据来。” 孙县令想了一下,“这样吧,你们要是能写出自己的名字,那便算你们没作弊。”他也是给尽了他们台阶下了,再没读过书,名字总会写吧? “孙县令这是要故意包庇他们呢?”赵默扯着嘴角,“要我说,这儿这么多书院学子,让他们当众出迷面,叫他俩猜,只要能猜出来那就说明没作弊。'' “对,让他们当众猜,这样就能证明了。“下面围观的人们纷纷附和。 孙县令这厢想帮纪寻都不行了,总不能惹众怒吧?这县令还当不当了? 只能道:“那就下发三十张签纸下去,把迷底写在签子里面,写好交给我。’ 一翻忙碌之后,三十张红色签纸交到了孙县令手里。 赵默在一旁满意地看着,他早就备了一手,叫那些书生捡最难的写,尽写的字迷和成语,非让他俩一个都猜不出来!把丑丢尽! “以示公平,这些签子只要对一半就算纪寻夫妇没作弊。”孙县令说完拿起第一张迷面念道:“残月孤灯,猜一字。” 残月孤灯大家不由默念了一下,没有几个猜得出来,大家就把目光投向台上,静静地等着台上两人出丑。 (本章完) 第91章 扒手 “炙。”纪寻淡淡回答。 台下一片安静,有人听到这个字后悟出来了,恍然大悟地点头。 孙县令诧异了一下,心里松了一口气,忙又念道,”剃头师傅,打一成语。’ “以理服人。“沈予桉回答。 “一,打一成语。 纪寻:“接二连三。’ 三十个迷面全部念完,纪寻和沈予桉交错着回答,没有思考犹豫,也没有答错一个。 孙县令满脸不可思议,他有一大半在念完后满头雾水,不曾想纪寻和沈予桉却对答如流。 “这,这就是你们所说的猎户和农妇?不可能啊!“清林书院的姚院长不可置信地摇头,“实在厉害!老朽自愧不如!'' 台下鸦雀无声,赵默在台上也是呆若木鸡,完全出乎意料。 “赵公子可还有何疑问?这下可以颁奖了吧?”孙县令也是松了一口气,偷偷抹了一把汗望着赵默。 赵默哑口无言,冷冷地哼了一声,“把奖品拿上来.不过孙县令,本公子有事没时间给他们颁奖,你瞧着办吧。”说完扯着嘴角扫了纪寻两人一眼,气乎乎地走了。 纪寻对大家淡然一笑:“我家娘子猜灯迷厉害,厨艺更厉害,六日后“凤鸣酒楼''开业大家可以去尝尝,会比今日猜灯迷更加让你们出乎意料。''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兴致盎然 “啧啧,这对夫妇的确厉害!看来也是真本事的人,不会说慌。” “可不是?刚才实在小瞧他们了,把他们说得一文不值,实在愧疚。“ “没啥好愧疚的,等''凤鸣酒楼“开业咱们照顾他们生意去,味道一定如他们所言,不会让咱们失望。 “去去去,一定得去,还得早些去,前十桌客人六折!'' “那就这样定了,届时我请客。” 刚才还对纪寻和沈予桉鄙夷嘲讽的众人,一下子转了风向,捧起他们的场来。 这时醉仙楼的几个伙计端着奖品上来了,沈予桉与纪寻对视一眼。 沈予桉便对大家粲然一笑,大声道:“各位乡邻、各位远方来的贵客,我凤鸣酒楼''定于正月二十一日正式开张,开张那天将会举办一场抽奖活动,凡进店消费者均可获得一次抽奖机会,而这些东西,都将会作为奖品供大家抽取,届时欢迎大家光临。” 台下民众一听顿时又轰动了,知道这次一等奖的奖品有多丰厚么? 名家字画,高级茶具,精巧摆设每一样都价格不菲,都是赵默打灵州城特意拿来的,如今全落入沈予桉手里。 原本想阻止沈予桉的酒楼开张,反变成了给她的酒楼增辉添彩,估计等赵默得知沈予桉把他的奖品拿出来赠客非被气吐血不可。 “孙县令。“纪寻望着鼻尖还在冒冷汗的孙县令,“这些奖品暂且寄放在你那里,可行?”这也是为了防赵默一手,万一他叫人把这些奖品偷走,岂不叫凤鸣酒楼''失信于人? “行,当然行。”孙县令忙点头,吩咐衙役把东西接了,妥善收好。 沈予桉和纪寻从舞台下去之后,孙县令又发表了一番演讲,拢络了一波人心,之后众人才渐渐散去。 此次上元节猜灯迷活动就这样圆满结束了,而沈予桉和纪寻便是这次活动的最大受益者,酒楼的名声打出去了,奖品还得了这么多,美滋滋。 纪风小睡了一觉醒过来,迷迷糊糊嚷嚷着要吃烤羊排,小家伙惦记一天了,梦里还在流着口水喊。 “走,带阿风吃烤羊排去。”纪寻把纪风往背上一背,一只手搂着小家伙一只手牵着沈予桉,随着人流往城北涌去。 沈兴旺深深体会到了张能离开时说的那句话,多赚点钱娶婆娘,有了婆娘就不用羡慕纪寻哥了。 城北是西域胡人聚集的地方,耍蛇的,喷火的,舞火球的 看着这些绚丽的杂耍纪风一下清醒过来,纪寻身形高大把他架在脖子上,让小家伙看个痛快。 诚如沈兴旺所说,人最多最热闹的当数那边那家烤羊排的摊子,香味飘过来让人直流口水。 “闻着挺不错的样子啊。“沈予桉吸溜了一下口水,搂着肚子觉得有些饿了,晚饭只吃了一碗元宵,这会儿消化完了。 “哥,烤羊排~~阿风要吃烤羊排。”纪风鼻子嗅着香味,再精彩的杂耍表演都留不住他的目光了。 纪寻便带着三人往那边挤过去。 人实在是太多了,古代的人们也没怎么养成排队的好习惯,全靠两把力气死命挤。 纪寻一次又一次被挤出来之后,实在没招了,把纪风交给沈兴旺,使足了架子才勉强站稳。 “予桉你们找个人少的地方等着,别走散了。“纪寻叮嘱了一句,淹没在人海里。 沈予桉便和沈兴旺带着阿风,找了个人少一点的角落等着。 拥挤不堪的人潮中,一位身材窈窕姿容绝美的少女带着个丫环,出现在烤羊排的摊位前。 “小姐,这么多人还是算了吧,挤不进去的。“ 说话的婢女叫月季,月季口里的小姐正是新任县令孙德铭的女儿孙萌萌。 孙萌萌踮着脚尖朝里面张望,嘴里道:“可是娘好几天没吃什么东西了,好难得开口说想吃烤羊排,不行,我一定要给她买到。” 两人说着又拼命往里挤。 沈予桉见她长得漂亮不由多看了两眼,正准备把视线移开,突然看到两个鼠头鼠脑的男子朝那姑娘靠近,一左一右把她夹住,其中一人的手就伸向了姑娘的钱袋。 不好,扒手! 刚才她们的对话沈予桉也听到了,心道她们的钱袋要是被偷了那岂不是没钱买羊排、孝敬生病的母亲了? 想到这里沈予桉迅速拨开人群朝她们走去,毫不犹豫地把那个准备偷她钱袋的扒手挤开。 “妹妹,别往里挤了,哥哥已经在里面排着队了。”她也不知道这个姑娘是谁,就是胡乱认一下好有个借口赶跑扒手,并且不让扒手记恨。 无论哪个年代扒手都是有团伙的,若你戳破他们的伎俩被他们记恨上,就会招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孙萌萌也感受到了异样,回头时又看到两个目光闪烁的男人从她身边走开,意识到碰到扒手了。 摸了摸钱袋还在,忙凑到沈予桉耳边感激地说了声,“谢谢。” (本章完) 第92章 把脉 “没事。”沈予桉冲孙萌萌笑了笑,望了望水泼不进的人群对孙萌萌道,“你们别往里挤了,我相公在里面,待会买到了分你们一半。'' “真的吗?那太感谢了。”孙萌萌瞪大惊喜的眸子。 “不谢,我们去那边等着吧。“沈予桉带着孙萌萌和她的婢女月季,退到沈兴旺和纪风身边。 孙萌萌一过去纪风就仰着包子小脸,瞪大水灵灵的眼睛:“这位姐姐,刚刚我瞧见了,有个扒手想偷你的钱包,是我嫂子过去把他们惊走的。 “嗯嗯,姐姐知道,姐姐特别感谢你的嫂子。“”孙萌萌在纪风面前半蹲下来,笑嘻嘻地捏捏小家伙的脸蛋,“告诉姐姐,你嫂子姓什么呀?我想跟她做朋友。'' 纪风冲孙萌萌一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贝齿,“我嫂子姓沈,叫沈予桉,姐姐和我做嫂子做朋友一定不会吃亏的。’ “那当然了,姐姐知道呢。”孙萌萌轻轻摸了摸纪风的小脑袋瓜子,站起来笑望着沈予桉,“予桉姐,我叫孙萌萌,父亲是新到任的宛田县令,我来宛田县也没几天,若是可以咱们不如交个朋友?“ 孙萌萌大方有礼,丝毫没有县令小姐的架子。 她爹孙德铭寒窗苦读几十年,人到中年才中了进士做了县令,头回当官也是万分谨慎,时刻教育儿子女儿不可仗势欺人,所以孙萌萌跟丁小怜比起来,顺眼一万倍。 沈予桉也挺喜欢她的,坦然一笑道:“巧了,我也是这两天才来的具里,正好缺个合得来的朋友呢.“ 孙萌萌开心地拉住沈予桉的手,“我前几天刚满十六,予桉姐呢?” “我比你大一岁,再过两个月就十七了。’ 两人聊了几句,都有些相见恨晚。 “这位是?”孙萌萌注意到旁边一直站了个憨厚老实的少年,便笑意盈盈地望向沈兴旺。 “这位是我堂哥沈兴旺。“沈予桉笑着介绍。 “兴旺哥。”孙萌萌甜甜地冲沈兴旺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这~~大小姐叫我哥可使不得,叫我兴旺就好。” 沈兴旺有些红了脸,没想到县令家的小姐这么漂亮这么没有架子,太可爱了。 “就叫兴旺哥,予桉姐的哥也是我的哥。”孙萌萌说话的样子可甜美了,可漂亮了,沈兴旺都不敢直视,一个劲儿地笑不敢再接话了。 纪寻那边实在是慢,许久也不见出来。 这边沈予桉和孙萌萌都已经聊开了,相互把各自的家世背景都毫无保留的说了。 譬如沈予桉老家在哪儿,眼下住在哪,刚盘了家青楼准备做酒楼等等。 而孙萌萌有个哥哥孙旭楚刚进了华阳书院,另外母亲王氏身体不好这些,也都一一说了。 当听到孙萌萌说孙夫人就在前面的朋来茶楼''等,沈予桉忙道:“我也略通医术,萌萌妹妹要是放心便带我去给孙夫人把把脉,看看病情如何。” “真的?那太好了。”孙萌萌一脸惊喜,“那咱们现在就去?” “好。”沈予桉应了,对沈兴旺和纪风道,“阿风兴旺哥,你俩在这等着阿寻,一会儿羊排烤好了就去''朋来茶楼''找我们。” “好,你们去吧。“沈兴旺应着,目送她俩消失在人群里。 朋来茶楼二楼雅间,孙夫人面黄肌瘦的坐在桌旁,只觉得肚子咕咕叫却半点胃口没有,拎起一块糕点凑到嘴边又放下了。 大街上烤羊排的香味一阵阵从窗户里钻进来,她闻到这个味道倒是勾起了一点食欲。 “夫人再耐心等会儿,小姐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刘嬷嬷探头往窗外望好几次了,心疼夫人好不容易有了点胃口,小姐却未必能把烤羊排买回来。 “无事。”孙夫人说话有些有气无力,“或许就爱闻这个味儿,未必就吃得进呢,刘嬷嬷,扶我去趟茅房吧。 “是,夫人。”刘嬷嬷一听说夫人要去茅房,脸色又变了变,抄起旁边一个包袱就上来扶她。来茶楼里坐了不过半个时辰,夫人就去了六次茅房,且每次都 唉,夫人这个病还真是即羞于启齿,又无法医治,如此拖下去恐怕. 刘嬷嬷是王氏的陪嫁嬷嬷,看着主子得了个这样腌臜的病,除了心痛又能怎么样呢? “咦?我母亲呢?”孙萌萌来到朋来茶楼二楼的雅间,看到里面没人,便拉了个小二问。 小二忙道:“小姐稍等哈,这位夫人方便去了。’ “哦,那上壶好茶来。” “好嘞小姐。”小二一甩抹布,拎着茶壶下楼了。 “予桉姐,你坐。“孙萌萌招呼沈予桉。 “好。“沈予桉在桌旁坐了,孙萌萌也挨着她坐下,月季则乖巧安静的立在一旁。 很快小二捧着茶盘进来,给沈予桉沏了杯上好的龙井,又摆了两碟精致点心。 沈予桉有点饿了,吃了两块糕点饮了半杯茶,孙夫人回来了。 “娘。“孙萌萌起身去搀王氏,说话拖着娇憨的尾音。 “怎么样?没买到烤羊排么?”刘嬷嬷见夫人一脸失望,她的心就跟着抽痛了一下。 夫人对什么都没胃口,破天荒地头一回想一样东西吃,她本想自个去买的,但夫人又不能少了她的侍候,只能遗憾地叹气。 “娘,羊排一会儿予桉姐的相公会给您送过来的,您等着吧。”孙萌萌开心地把孙夫人搀进屋,介绍沈予桉道,“娘,这位就是沈予桉予桉姐,我刚结识的一位朋友。“ “孙夫人好。”沈予桉早已经站了起来,冲孙夫人麴了个礼。 孙夫人也笑着微微点头,打量着沈予桉。 觉得沈予桉这个丫头瞧着挺真诚老实的,对她的印象还挺不错。 “娘,方才要不是予桉姐,我的钱包就被偷了。”孙萌萌把刚才的事细细说了一遍,这下王氏对沈予桉的印象就愈加好了。 “对了娘,予桉姐懂医术,她特意过来想替您把把脉。 “唉,我这病”孙夫人无奈摇头,心道多少名医束手无策,沈姑娘才多大的年纪?不可能有这个能力帮她治的。 可人家都特意过来了,实在不忍心拂了她一片好意,还是卷起衣袖把手伸到桌子上。 “劳烦沈姑娘了。’ “夫人客气了。”沈予桉说着,伸手给孙夫人把脉。 (本章完) 第93章 沈予桉刚搭上孙夫人脉搏,纪寻买到烤羊排带着纪风他们寻来了,雅间的门恰好没关,纪风一眼就瞧见了沈予桉,“嫂子嫂子,哥哥买到烤羊排了,香喷喷的烤羊排~~” 孙夫人一听到“烤羊排“三个字,双眼就泛起了一丝亮光。 沈予桉只好松开手,起身介绍:“夫人,这位就是我的相公纪寻,这位是我堂哥,我弟弟。”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93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4章 牧场是最赚钱的,然而级别没有升上去,只能养二十只鸡和二十只鸭子。 当然,这些空间里饲养出来的鸡鸭肉质可比外面的鲜美多了,沈予桉之前拿来做过烤鸡烤鸭,肉质一点儿不柴,肥瘦适中鲜嫩无比,香味儿十足。 要不是急于提升空间等级、好种出45级的生灵骨草,饲养出来的动物用于酒楼开销不知能赚多少钱。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94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5章 沈兴旺带着纪风离开之后,纪寻和沈予桉又把事情详细安排了一下,随后分头忙去了。纪寻先把招聘启事贴出去,很快就招来了五位伙计,人手一下就宽松了。 先安排伙计们把二楼的床选了三张好的搬到后院,放进西边的两间厢房里。 西边这两间厢房,大的摆了两张床外加两张桌子四个衣厢还宽宽松松,小的摆了一张床加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95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6章 西厢房旁边其实还挂了一个杂物间,把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清出来,还挺宽,用来腌辣白菜可不正好? 瓦缸是拿牛车运进城的,之前就是用来腌辣白菜的,十五六个洗得干干净净叠在一起。连那个大木盆都一道带了来,拿来给大白菜抹酱料正合适。 “沈家村的大白菜一文钱五颗,没想到这儿我随口讲了下价,一文钱六颗.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96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7章 见姚院长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捋着山羊须熟门熟路的进去了,沈予桉就想打趣他一下。 “姚院长,凤鸣楼以前是不是有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呀?“青楼若想开下去,哪家没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貌女子坐阵?沈予桉套他话呢。 果然,姚院长颇为感慨地接话:“可不是?牡丹姑娘那可是真正的才女啊,当年多少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97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8章 “赵哥,你怎么在这?” 赵克背对着沈予桉,听到沈予桉的喊声回过头。 沈予桉看到他胡子拉碴的样子也是愣了一下,这还是之前那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么?还以为认错人了。 “沈姑娘.....对不起。“赵克一看到沈予桉便满脸愧疚地向她道歉。 沈予桉见他情绪好像有些低落,便打趣道:“别~~你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98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9章 清林书院位于苑田县城北,打泰安街过去穿过一个荷塘,便到地方了。书院不算太大,围着高高的红墙,院内飞檐琉角,十分清静雅致。 过两天就要开学了,书院门口还挺热闹,沈予桉到底年纪小,不知道这个古代报名要怎么个报法,正在院门口有些发懵,这时姚院长走了过来。 “沈丫头?”姚院长右手捋着胡须左手背在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99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0章 听了沈兴旺的话,纪寻知沈予桉噌地站了起来,不用说,光想想都知道,一定是赵默在背后捣鬼。 沈予桉急得脸都绿了,她昨晚才进空间卖过一轮鸡鸭,从未想过防备这点,如今怎么办?正急得鼻尖冒汗,沈二哥也急急忙忙跑回来了。 “纪寻哥予桉妹妹,猪肉,所有的猪肉全被人订购一空了!” 沈予桉晃了两晃差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00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1章 醉仙楼,在万花街盯了好几天的赵默,今天终于不去了,差了个下人过去打探消息,他则坐在大堂里喝茶。 傍晚时分,下人回来了。 “怎么样?”下人尚未开口赵默就主动问,可见有些着急。 下人忙回答道:“凤鸣酒楼的一个伙计小的恰好认识,那个伙计说他们的工钱都结了,老板买不到食材无计可施,准备回去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01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2章 凤鸣酒楼门口,挤满了人,赵默走过去。 “你们怎么不进去?他一脸奇怪,这么大一栋楼子,不可能连这点人都挤不进去呀?瞧他们的样子还在排队?排队闹事?奇了怪了。 见赵默满头雾水,这时旁边有人道。 “里面满客了怎么进去?你若是老板的贵客的话,喏,过去和那位伙计说一声,他会领你进去的。“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02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3章 “阿寻,你招呼好宾客。“沈予桉回头叮嘱了纪寻一句,便拎着裙摆急急上楼。 上回在朋来客栈沈予桉搭过孙夫人的脉,孙夫人面色腊黄脉博无力是贫血之症,十之八九是妇人那方面的问题,很有可能是子宫肌瘤或者.....宫颈癌。 一行人火急火撩来到楼上,孙夫人倒在地上,上半身被刘嬷嬷揽在怀里,双眸紧闭晕厥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03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4章 老大夫不但眼睛不行耳朵还背,平时都要带个学徒出来的,今天太急只把他一人拖了来。 这会儿看到刘嬷嬷跪在地上直磕头,他也瞧不清冲谁磕头,还以为给他磕头呢,在这边慢吞吞地接话。 “唉呀,你们求我也没用,这位夫人大出血,喏,赶紧拿着药方拿药去,要是血能止住的话..老夫还能施展医术,尽力一救。”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04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5章 凤鸣酒楼第一天的总收入为一百六十八两五十大钱,刨去房租食材人工费等等,纯利润一百四十八两。 当然,因为开业第一天县令大人带了一拔富豪过来捧场,又加上送了那么多的奖品出去才会导致总收入这么高,日后生意一旦进入正轨是肯定会降下去的。 但纵使降到四五十两银子一天,纯利润也不少了,大家都很高兴。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05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6章 沈予桉和纪寻刚下车,孙萌萌就迎了过来。 “纪寻哥予桉姐,你们来了。”边打招呼边上前亲热地挽住沈予桉的手臂,“我娘服了几天的药已经好多了,脸色也好看多了,还能吃些东西了,予桉姐真的很感谢你。” “那就好,进去吧。“沈予桉拍拍孙萌萌的手背,一道往府里走。 进了府之后纪寻便在管家的带领下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06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7章 出了县令府,回凤鸣酒楼的马车上,纪寻紧紧拽着沈予桉的手,生怕她被人抢了。 突然一脸坚定道:“等不了那么久了,咱们得赶紧生娃做真夫妻。” 沈予桉:.....这家伙,吃醋了。 仰着精致的小下巴瞪大水灵灵的眸子:“好,生,只要阿寻想,什么时候生都可以。”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阿寻之前发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07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8章 于是开始竞价,丽春楼和燕春楼七十两银子起价,最后竞价到了二百八十两成交。 满春院三百五十两,这三家都是正常竞价,大家觉得差不多那个价的时候也就都停手了。 到金凤楼竞价的时候,突然杀出一位蒙着面纱的紫衣女子,无论谁喊价她都冷冷地接一嘴,而且每一次加价都是五十两,沈予桉不由感到奇怪。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08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9章 杀手组织 恰好看到李捕快在旁边,沈予桉正想挤过去管个闲事问一下,纪寻拖住她的手。 “今天阿风休沐,咱们还得回沐家村呢。’ “诶呀,瞧热闹差点瞧忘了,赶紧去吧。” 想到纪风休沐,沈予桉也没什么兴趣管闲事了,和周大娘沈兴旺他们交待了一声,回去收拾了一下去往清林书院。 书院尚未开门,小家伙们估计要在书院里用了早膳才出来,书院门口也是闹哄哄的。沈予桉在人群里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旁边院子的张夫人,便笑着同她打招呼聊了两句。人群中大家都在谈论万花街的事情,她俩便也停了下来,听人家说。 “金凤楼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吧?'' “听说了,不就是两伙人争风吃醋打斗么?'' “哪是这样?是一伙外地客商在金凤楼里被伏击了,差不多死光了。“ “啊?到底怎么回事?“ “一群杀手装扮成青楼女子,把那伙外地客商诱进青楼,灌了个酩酊大醉半夜再痛下杀手。”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我儿子在衙门里当差,听说有名本地客人进去找姑娘,被她们带到楼上掐死拖入床下隐藏,谁知他命大,半夜里幽幽醒来了,看到外面刀来剑往都是高手也是捡了一条命。'' 正说着书院大门打开了,一群孩子呼啦啦朝大门口涌来,沈予桉着急地在这群小人儿里面寻找,发现了纪风的身影。 纪风肩上挎着个小包袱,扎着头巾穿着书院的衣裳,像个俊郎的小书生。 一出大门就朝纪寻和沈予桉奔过来,嘻嘻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白牙,“哥哥嫂子,阿风想你们了。” 沈予桉蹲下来,拿过小家伙身上的包袱,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子:“阿风进了书院半个月,长成小大人了呢。” “嗯嗯,阿风在书院里可开心了,交了好多朋友,学到好多知识。” “阿风可真能干。”纪寻也夸了一句,他一般都是扮演严父角色。 听了纪寻的夸纪风更高兴了,拉着哥哥嫂子的手蹦蹦跳跳上了马车。 纪寻赶车,回沐家村。 车厢里,纪风兴致勃勃地把在书院里学了什么,交了些什么朋友叽哩呱啦说了一路。 “哭鼻子了么?嘻嘻。”沈予桉笑问。 “没有,我是男子汉。”纪风仰着包子小脸肯定道。 “嫂子哭了,嫂子可想阿风了,嘤嘤嘤。“沈予桉撅着小嘴,红着眼眶捏了捏小家伙软萌萌的小脸蛋,“嫂子身边突然少了个叽叽喳喳的小调皮,心里可想念了。“ 沈予桉这话一出,纪风眼里包着一包泪,欲坠不坠,小嘴委屈地撅着。 “阿风男子汉,想哥哥嫂子了也不能哭,阿风得在书院里好好学习,出人投地,将来好保护哥哥嫂子。’ 沈予桉拿帕子给他按了按眼角:“嗯嗯,阿风最乖,哥哥嫂子永远会在你身边守护你长大。” “嗯。”纪风重重点头,拿出一直拽在手里的一小包东西,里面用纸包着两块甜点,“来,哥哥吃一块尝尝,阿风觉得比外面商铺里买的还可口。”说着撩开车帘子,把小手探向纪寻。 纪寻微微侧身,左手拉着缰绳右手拿过糕点,“嗯,好吃。”他赞了一声。 纪风嘻嘻笑着捏起另外一块,塞进沈予桉嘴里,沈予桉也怒赞了一句,纪风心花怒放。 一路上说说笑笑,还有几里路就差不多要到村里了。 马车正走着,突然一个血人打旁边荒山里冲出来,倒在了马车前面,纪寻急忙勒住缰绳,差点儿碾上去。 那人血手朝纪寻伸了伸,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救~~救命~~”说完晕厥过去。 “阿寻,你在干嘛?“见纪寻赶着马车要从一旁绕过去,沈予桉急道,“你不打算救他吗?’ “会惹上麻烦的。”纪寻淡淡地应了一句。 “麻烦?阿寻怕惹麻烦么?你应该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啊。“沈予桉不解地望着纪寻。 “好,那听予桉的。”纪寻说着勒马停车,下车时又淡淡地叮嘱了一句,“切不泄露出去,否则不但救不了他反而会惹上大麻烦。“ “知道了,阿风听到了吗?“沈予桉说着急急下马车去帮忙。 “阿风也听到了。”纪风回答,见车内放了许多东西,忙把东西堆到马车角落。 略一思索,又从包袱里拿出哥哥两件厚厚的棉衣垫上,以防血迹渗下马车。 很快,纪寻抱着个满身是血的伤者放进车厢,夸了一句,“阿风想得真周到。”随后吩咐沈予桉,“予桉你先赶着马车离开,我处理一下血迹就追上来。” “好。“沈予桉听了纪寻刚才的话,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赶紧赶着马车往前面走了。 好在道路偏僻,路上空无一人,纪寻迅速用泥土把马路上的血迹遮盖住,随后又往荒山寻了一段,把那边留下的血迹处理干净,之后才运用功夫朝马车追去。 车子进村之后不少村民同他们打招呼,纪寻和沈予桉也丝毫不露破绽,跟往常一样淡然地应着。 马车穿村而过,径直回了北山脚的院子。 进了院子之后吩咐纪风去喂马,纪寻则把昏迷不醒的伤者抱到东厢房床上,之后将沾了血迹的衣裳烧了,马车拿水冲洗得干干净净。 再回东厢房时,沈予桉已经在给伤者处理伤口了。 “予桉,他可是男人!“纪寻眼底现出一抹醋意。 “他都快死了,阿寻还吃这种飞醋?“沈予桉丢给纪寻一记白眼,继续给他清理胸前深深的剑伤。 “此人是从金凤楼逃出来的吧?“沈予桉问,其实不用问,肯定是了。 “是。”纪寻淡淡应着。 “你一早就看出那群女人是杀手了?”沈予桉边给伤者撒止血的药粉边问。 “是的。“到了这个时候,纪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那紫衣蒙面女子竞拍金凤楼时,我便瞧出了破绽。” “难怪签契约时你躲开了.阿寻难道认识她们?” “若我猜得没错的话,她们应该属于大齐国一个非常有名的杀手组织。” 第110章 姑娘有事吗? 沈予桉给伤者上好药后,边包扎边听纪寻说话。 “那天在酒楼大堂,那名紫衣女子伸手竞价时衣袖下滑,露出手腕上绣着的一条盘绕吐信的蛇,这是大齐国一个著名杀手组织血煞’的标志。“ 正因为发现那名女子是杀手,纪寻才刻意躲开,虽然断定不可能是大齐公主夏洛洛派来刺杀他的,但这种杀手还是不要与她们碰面的好。 “那此人会是什么身份?”沈予桉给伤者包扎好,开始擦试他脸上的血迹。 这样满脸是血衣裳又被血水泡透,的确瞧不出是昨晚六人当中的哪一位。 “是何身份不知,但一定不简单。“纪寻说着凑过去察看此人的脸,沈予桉把血擦干净后,纪寻认出了他。 “他是昨晚那一行人的主子。”不看也能猜得出来,能从''血煞''杀手手中逃出来的,除了他们的主子还能是谁? “所以在路上时你不打算救他,是怕杀手不会善罢甘休寻到这里来?”沈予桉神情凝重。 “此人既然是此次行刺的目标,你觉得那些杀手会善罢甘休么?只会派更多的杀手来宛田县寻找。” 沈予桉听完才感到后悔,还真是救了个大-麻烦回来。 “那咱们赶紧给他治好,让他尽快离开。“沈予桉急忙低头解伤者衣裳,看看还有没有其它致命伤。 “让我来。”纪寻还是忍不住吃醋,他的女人,只有他能碰。 伤者不止胸口一处致命伤,后腰还深深地中了一剑,瞧这样子恐怕扎中脾脏了。拿手一探,气息奄奄。 “怕是没救了。”纪寻开口。 “带都带回来了,尽力一试吧,我去取点药来。”沈予桉说着回了正屋,把门栓上进了随身空间。 随身空间里种了两颗魔法神花,果实恰好成熟,珍珠般点缀在紫色的叶片上,白色光点萦绕。 沈予桉把其中一颗魔法神花的五枚果实采摘下来,放在锦盒之中拿了出来。在纪寻的帮助下掰开伤者的嘴,塞入一颗果实让他吞咽下去。 果实如此珍责沈予桉是真不舍得五颗一起给他服用,先服一颗瞧瞧效果。 魔法神花的果实服下之后,一柱香的功夫伤者呼吸就变强许多,看来有效,沈予桉咬咬牙,剩下的四颗也给他喂了下去。 等了一段时间再探,原本细若游丝的脉博渐渐变得有力,呼吸也逐渐平稳。 伤者的命是吊住了,但一直昏迷不醒。 第二天,纪风该回书院了,纪寻便把纪风送进书院,之后又去酒楼跟周大娘和沈兴旺说了一声,说要在乡下住几天再回来。 伤者一直昏迷,到第四天的时候才幽幽醒来。 沈予桉和纪寻没日没夜地照顾他这么多天,此刻见他醒来也是松了口气。纪寻神情淡然地注视着他,等着他主动把身份来路说清楚。 “多谢二位相救。”伤者伤重动不了,感激点了点头。 沈予桉和纪寻没答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然而伤者却不再开口。纪寻勾了勾嘴唇:“你是大齐国皇室?” 伤者闻言眼睛骤然瞪大了一下,充满了警惕与戒备。 纪寻把他的反应收入眼底,继续开口:“你昏迷不醒五天了,你的命是我娘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救回来的,你没有必要对我们隐瞒。“ 伤者默了默,微微点了点头。 “不错,我的确是大齐皇室,大齐国皇长子夏颜。” 纪寻听了面色沉了沉,夏颜?夏洛洛的长兄?呵,瞧本王都救了谁啊! 沈予桉眼里则满是惊讶,皇子?皇帝的儿子?她一个乡下屁民竟然无意中救了这如此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 咝~~这是不是意味她要飞黄腾达了呀? 她成了皇子的恩人,若这位皇子要报恩的话,一定要带着阿寻和阿风去皇宫看看,看看古代的皇宫究竟有多富丽堂皇! 见沈予桉望着伤者一脸亮光,纪寻心里不爽了一下,凑到沈予桉耳朵咬了她耳朵一下。“娘子是我的人,休要对外男放电。'' 沈予桉嘻嘻一笑凑到纪寻耳边,“夫君别误会,我不是救了他吗?他若要报恩我便让他带我们去皇宫开开眼!“ 夜王无语 夏颜顿了顿恢复了一下力气,接着道:“我昨晚在青楼被杀手追杀身受重伤二位既然救了我,想要什么金银珠宝都可以。’ “他们为何追杀你?你来宛田县所谓何事?“纪寻追问。 “这个,就没必要交待了吧?” “有。”纪寻道,“你若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能帮你,若不说,那你的伤纵使治好了,依旧逃不过杀手追杀,你回不去大齐。 他骨子深处到底没忘记自己是夜王,对大齐的秘密还是十分感兴趣的!何况此人还是夏洛洛的亲兄长! 夏颜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望向纪寻,“若我说出来,你确定可以帮我离开宛田县?”他比谁都清楚,此刻宛田县一定聚集了大批杀手在搜寻他,只有离开这儿才安全。 “对。”纪寻回答得十分肯定,“我知道离开这儿的一条绝对安全的路。“ “好,我相信你,我来是为了找一个人,大齐国太子。 沈予桉觉得可奇怪了,“你们大齐国的太子为什么跑到大晟国来找?是不是搞错了?”夏颜瞧了沈予桉一眼,没答话,而纪寻也没有再往下问。 沈予桉莫名其妙地耸了耸肩。 时间又过去两天,听人说,附近村庄出现不少陌生人。 夏颜的伤还没有养好,只能扶着下地走路,但纪寻知道不能再拖了。 当天清晨便带着夏颜打后山悄悄进了森山老林,而沈予桉则赶紧把伤者用过的东西被褥迅速处理干净。 做完这些沈予桉正坐在堂屋里喘气,院外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家里有人吗?” 沈予桉冷汗瞬间冒出来,本想不搭理的,可院里晾着衣裳,灶房里门都没关,若不应声岂不是不打自招? 连忙深吸了两口气,强压下心中惊慌来到院门口。 “姑娘有事吗?” 第111章 “没事,就是想进来讨口水喝。”来者笑了笑。 “喝水啊,那进来吧。”沈予桉大大方方地把她让进来。 那名女子一进来,眼睛便流星般四处扫视,“劳烦姑娘去替我泡杯茶,谢谢。” “行,姑娘坐吧。“沈予桉若无其事地泡茶去了。 那名女子趁沈予桉离开的功夫,迅速推开正屋房门闪进去,见里面没人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11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2章 沈予桉接过周婶手里的鸡,表达了一番感谢,聊了两句周婶便走了。 沈予桉连忙杀鸡,煮鸡汤。 纪寻这几天实在太累了,回来倒头就睡。 沈予桉煮好鸡汤端进房里,把纪寻叫醒喝了碗鸡汤吃了碗饭,纪寻说了声“辛苦予桉了。”便又沉沉睡去。 太早了沈予桉睡不着,把桌子收拾干净便进了随身空间。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12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3章 听说京城里来人了,孙夫人忙起身,对沈予桉歉意道:“抱歉啊沈丫头,我先失陪了。” “没事,夫人忙去。”沈予桉边收拾医药箱边回答。 孙夫人交待刘嬷嬷:“好生把沈姑娘送出去。” “是,夫人。”刘嬷嬷抱起梳妆台上的一只匣子,等沈予桉收拾好之后便同她一道出去。 出了院子来到附近花园,刘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13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4章 “这丫头属牛的吧?“纪寻拉过沈予桉揽在怀里,修长的手指梳理着她的秀发,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沉醉得很,刚想一亲芳泽,沈兴旺撞了进来,见气氛暧昧忙退出去。 “王老太来了。’ “她出狱了?“沈予桉坐直身子,心道婚羊毛的来了!不过应该没到时间吧?提前放出来啦? “是啊,人已经到后院了。“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14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5章 沈予桉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和房主签了契约交了五十两银子的押金。 房主把钥匙往沈予桉手里一交,走人了。 “窗户开着吧,晚上再来关。”沈予桉把门一锁,手里挑着钥匙甩了甩,冲纪寻一脸得意道,“怎么样啊阿寻?是不是白薅羊毛呀,嘻嘻。” “这丫头,鬼精鬼精的。“纪寻学着姚院长的口气说了一句,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15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6章 纪寻纵使再淡定,听到有人准确地喊出“夜王''二字,也是不由一愣。 今天在县令府听说荣禄候府的姨娘要来,他也是刻意避开的,平时都是在府门口等沈予桉,但今天是在马车上,怕的就是被撞见。 夜王,毕竟在京城里名气太大了。 不过也是刹那的愣征,纪寻很快回过神来,扭头往门口望出去。 王姨娘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16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7章 去清林书院的路上,看到街上有卖青团的。 “阿寻你停下车,我下去买点青团带给姚院长。'' “好。“纪寻把车停在路边,望着沈予桉孩子一样碎跑着过去,笑嘻嘻的和摊主说了两句话,摊主便满脸笑容地送了一个给她品尝。 “不错,好吃,给我来三斤。”沈予桉觉得口味的确不错,除了糯米放多了稍有点粘牙,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17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8章 不少妇人在井口这儿洗衣裳,其中就有沈文媳妇素兰。 素兰见纪寻腿治好了不瘸了,还懂做生意,心里对沈予桉又羡慕又妒忌,到处说沈予桉坏话。 “门都不准进,连口水都讨不到,做得再错那也是养大她的奶呀!” “还诅咒她奶死在酒楼门口被野狗啃,叫她奶滚,你们说恶毒不恶毒?” “就算王老太不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18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9章 沈云莱听了这话铁锹不知不觉扔地上去了。 他哥进牢里才几天?家里都成村里老光棍们的安乐窝了,他可不想蹲在牢里当那绿王八。 王老太见状眼珠子一转,抹起了眼泪:“予桉啊,你可是奶养大的啊,咱吵归吵闹归闹,不还是一家人么?大家就都和好了得了。“ 沈予桉是真被这恬不知耻的恶老太给恶心到了,后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19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0章 在场围观的男人们听到这话,个个惭愧地低下了头。 是啊,若不是自己亲生的,谁能做到这个份上?应该是大家想多了。 “好了好,都给自家祖宗上坟去,围在这里做什么?散了散了。” 村长和族长各喊了几句,大家就都散去了。 沈予桉谢过族长村长和几位大爷,开始给原主的母亲和父亲祭扫。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20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1章 “是,夫人。”刘嬷嬷很快把信拿来,沈予桉接过细细看了。 信中拜托沈予桉多多照顾她的母亲,都是些感激的话。 沈予桉看完还给刘嬷嬷,笑着对孙夫人道:“夫人回信的时候还请告诉萌萌妹妹,夫人的病我一定可以完全根治,让她不用担心牵挂。 孙夫人又高兴又感激,拿帕子摁了摁眼角,“情义二字无价,这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21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2章 沈予桉跟着纪寻下楼,大堂里李掌柜正在吃青团,看到沈予桉下来举着手里的青团笑着夸道:“沈丫头,你的甜点要是上酒楼绝对畅销,我得留两个带回去给我女儿吃。’ “瞧你?说得那么可怜兮兮的。”周大娘恰好进来,笑着剜李掌柜一眼,“予桉即然做青团,还能拉下你那份?“ 说完跑到后厨把李掌柜那一笼屉端了来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22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3章 吃过饭天彻底黑了,沈予桉提着灯笼,照着纪寻卸货。 忙完回到屋里,洗漱完毕晚上八九点钟了,沈予桉头晚没睡好,一粘床板就睡着了。第二天纪寻早早起来练功夫,沈予桉做早饭,普通的乡下小日子。 吃完饭,沈予桉把纪寻和自己的脏衣裳收进盆里,端着去井口。 路上奇怪了一下,何时开始给阿寻洗衣裳的呢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23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4章 族长、二大爷五大爷七大爷等几位大爷,正在晒谷坪旁边下棋,看到沈予桉过来,大家望向她。 族长捋着胡须笑眯眯地道:“这丫头,你们说她是傻呢还是聪明?” 二大爷肯定道:“个个说她傻,我看是聪明,想把生意做大,必须懂得用人,你见过哪个大老板样样亲力亲为的?'' “嗯,有道理。”五大爷和七大爷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24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5章 第二天,沈予桉和纪寻去二大爷那打了一转,就回家了,纪沈大伯纪沈二伯正着手砌灶台,有许多工序需要忙,沈予桉和纪寻也帮不上忙,便回家商讨以何种原材料酿酒。 纪寻对酿酒之事一无所知,沈予桉乡下长大,是懂的,粮食水果都可以酿酒,主要是如何酿出类似茅台那种美酒,那就算成功了,还是得慢慢尝试,急不来。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25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6章 “予桉胆子不小啊。”纪寻倒没想到沈予桉会有这么大的胆量,“你真的不怕?” 沈予桉嘻嘻一笑:“有阿寻在,当然不怕。”心里却有些发毛。 “好,那夫君带你去。“纪寻揉揉沈予桉的脑袋瓜子。 当天晚上,月亮出奇的大,照得大地一片惨淡。 吃过晚饭又坐了会儿,十点钟左右沈予桉和纪寻换上一身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26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7章 血海深仇 沈予桉望着白忆雪,见她篷头垢面衣物肮脏不堪,哪里还有半点高门贵女的模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臣相,一朝倾覆家人的下场竟也如此悲惨,荣华富贵如浮云,还是过小日子比较踏实。 白忆雪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后,见纪寻和沈予桉默不作声,顿时急了,又不停地磕头哀求。 沈予桉把纪寻拉到一旁,“阿寻在军中待过,可听说过这个大齐国白祉山?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纪寻沉默,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皇位之争成者为王败者为蔻,如何区分好坏? 不过这个白忆雪倒也有几分聪明,否则也不可能从金凤楼里逃脱。 意志也挺顽强,一个锦衣玉食的干金小姐能够忍辱负重躲在这个阴森恐怖的鬼宅里这么多天,寻常女子是根本无法做到的。 既然她的仇人同为夏洛洛,那不防把她放了,别的不说,给夏洛洛找点不痛快也不错。想到这里纪寻微微点了点头,“算个好人吧。“ 沈予桉原本就挺同情白忆雪的,听了这答案坚定道,“那阿寻,咱们救救她吧。’ 纪寻沉默片刻,走到白忆雪面前,“抬起头来。’ 白忆雪听话地抬起了头,磕头的时候太过用力额头磕破汨汩冒血。 纪寻就着月光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正是前几天在万花街,那群罪眷之中着昂贵蜀锦的那位小姐。 “我娘子心善,说服我放了你,明天一早便送你离开此地。”既然决定救她,那便及早送走。 “多谢公子,多谢夫人。“白忆雪激动地又是几个响头,磕完跪爬到沈予桉面前,仰起脸泪流满面的望着她,“夫人能否留个姓名?待有朝一日我父亲沉冤昭雪,定报夫人救命之恩。’ “我们既然救你自然不求回报。“沈予桉摇头,姓名自然不能说,万一白忆雪被抓住把她给供了出来,不是自找麻烦? 默了默安慰白忆雪道:“白姑娘还是先想办法保住性命,替你父亲申冤吧。” “多谢夫人。”白忆雪郑重地给沈予桉又磕了个头,“夫人救命之恩我自忆雪铭记在心。” “起来吧,先离开这里。”沈予桉道。 随后和纪寻带着白忆雪打角门出了王家老宅,从镇西南的荒地绕回了北山脚自家院子。回到家已经是夜里十一二点了,沈予桉下了碗面条端给白忆雪。 白忆雪饿了这么多天,一直在坟地里偷供品吃,今天终于吃到口热乎的了,硬咽着道了谢,呼噜呼噜把面条吃完。 吃了东西,沈予桉又给白忆雪包扎了伤口,捡了身干净衣裳给她换了,安排白忆雪睡在东厢房,白忆雪也是逃亡以来头一回敢阖眼睡觉。 第二天凌晨四五点,沈予桉便起床烙煎饼,送白忆雪离开的法子还是跟之前送夏颜离开时一样,打森山老林的隐秘小道将她送出去。 “予桉跟我一道进山吧。“沈予桉正点着灯盏在灶房里忙,纪寻进来了,从背后揽住她的腰,将脸颊凑在她耳畔,“男女授受不亲,你在的话方便些。” “不用,予桉相信你。“” 纪寻继续缠她:“予桉就不想进山瞧瞧,看看有没有给夫君祛疤的草药?“他有情感洁癖,跟不喜欢的女人靠太近心里就膈应,带上自己喜欢的女子就好受多了。 “找草药?好像可以。”沈予桉回答,想起刚穿越过来那会儿还在山里挖到过一颗百年人参,可见山里药材是挺多的,决定采些草药回来给纪寻配制祛疤药。 打定主意,纪寻便收拾包袱去了。 沈予桉烙好三个人的煎饼,天一蒙蒙亮就带着白忆雪,打后山进入森山老林。 这回比送夏颜那回轻松多了,白忆雪虽然是千金大小姐,但死里逃生的她纵使磨破了脚也一言不发,咬牙跟着翻山越岭。 中午时分,出山了。 “白姑娘,这边已经不属于宛田县,你暂时安全了。”纪寻道,“不过你可是被通辑的罪臣之女,会不会被抓谁也不能保证。’ 白忆雪望着山外,突然开口,“公子,身上的匕首能否借我一用?” 纪寻犹豫了一下,倒不是怕她对自己不利,而是怕. 白忆雪满脸坚定地望过来,“我父亲忠心耿耿却落得个谋逆之罪,我白家数十男丁悉数被斩首血流成河,只要不让人认出我,纵使我把这张脸皮剥了又何防?公子,请把匕首借我一使。”“ 纪寻只好把匕首递了过去。 沈予桉见白忆雪反握着匕首准备往脸上划,心中一惊忙阻止,“白姑娘再想想,这,这得多痛?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 “夫人不必为我担心。”说完白忆雪一脸决绝地举起匕首,横一刀竖一刀狠狠划向自己的脸颊,鲜血和着眼泪流了满面,咬牙切齿道,“夏洛洛,我白家的血海深仇总有一天要与你清算,总有一天会叫你加倍偿还!'' 沈予桉不忍心看下去,把路上采来的生肌止血的药材洗净捣碎,敷在白忆雪伤痕遍布的脸上 “白姑娘?痛不痛?“望着这张鲜血淋漓的脸,沈予桉只觉得头皮发麻。 “痛?当然会痛。”白忆雪任由鲜血流下来,“我白家满门男儿人头落地,所有女眷充作官妓,这点疼痛哪及我心中的万分之一”说完潸然泪下。 沈予桉听完也不由湿了眼眶,她无法对别人的遭遇感同身受,只能为她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帮白忆雪上药止住血后,沈予桉又从包袱里掏出一身干净衣裳让白忆雪换了,瞧着天色不早了,对她道:“白姑娘,包袱里有十个煎饼、两百两银子和两身衣裳,到了镇上先把脸医好.”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白忆雪的身世太凄惨了,希望她能逃过此劫,好好活下去。 白忆雪一听里面有两百两银子,眼中满是感动,“救命之恩无以回报,钱万不能要。“说着打开包袱,把里面一个钱袋拿出来塞回沈予桉手里。 心道这么多钱对一对乡下夫妇来说指不定是全部家当了,怎么可以要? 第128章 积雪草 “白姑娘拿着吧。”沈予桉不容置疑地把钱又塞回包袱里,”姑娘的脸还伤着,需要钱医治,再说你若想回大齐总不能一路乞讨回去,别的忙我们帮不上,希望姑娘振作起来,好好活下去!” 白忆雪眼中满含眼泪,罪臣之女人人避之不及,却能在异国他乡碰到这么善良的一对夫妇,如此大恩大德若有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纪寻道:“天不早了,姑娘沿着这条小道径直下山就能看到一处村庄,到了那里可以雇辆马车去镇里,白姑娘保重。“ “去吧,白姑娘。”沈予桉把包袱给她挂在肩上,关切地叮嘱,“若有人问起脸为何受伤,就说遭歹人划的。’ “嗯。”白忆雪眼泪扑漱漱落下,敷在脸上的草药都被冲掉不少。 扑通冲纪寻和沈予桉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随后毅然决然朝山下走去。 望着那个坚定不移的背影纪寻唇角勾了勾,此女子意志如此顽强,或许将来有一天还会再碰面。 “太可怜了。”沈予桉摇了摇头,“还是经商种田比较稳妥,阿寻,回家。” 两人回到沈家村时天差不多黑了,走了一天的路实在太累,晚上随便吃了碗面条便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小腿肚还是酸痛的,吃了早饭来到井口洗衣裳,井口气氛空前热烈。 “那道长太厉害了,能嘴里喷火,还是三味真火,再厉害的厉鬼也能烧得魂飞魄散。” 沈予桉一听,知道错过什么好戏了,昨天晚上太累一早就睡了,听他们的口气应该是请过道长前往王宅驱鬼了。 妇人们还在那津津乐道:“拿厉鬼下油锅炸,那么大的火拿手将装了鬼的符袋摁进油里,硬生生炸了那么久,啧啧,简直天神下凡。“ …… 沈予桉听了忍不住想笑,喷火,下油锅.在现代都是些三角猫的把戏,在这儿竟然神成这样。 “别光听啊,拿钱。”旁边一位大婶把手伸向沈予桉,“昨晚每家每户都到齐了,就你和纪寻没来。” “哦,我们睡得早,多少钱?’ “不多,分摊到户五十文一只鬼,共抓了三只,一百五十文。”怕沈予桉不信,大婶又解释了一下,“三味真火烧死一只,油锅炸了两只。” 沈予桉竭力忍住笑,“三只?哪来那么多?” “一只是沈昔那厉鬼,另外两只是附身在丁小怜身上跟过来的。” “这样啊,好吧。”那道士还真会编,沈予桉掏出钱袋,取了一串大钱递给大婶。 大婶收了,笑容轻松道,“放心,以后咱沈家村再没鬼了,大家都不用害怕了。” 沈予桉笑了笑,心道“鬼''可不是道士送走的,是被我和纪寻花了一天时间送走的,现在腿还疼得直不起来呢! 从井口回来,沈予桉和纪寻一道去往二大爷家。 族长和几个老家伙依旧坐在晒谷坪那下棋,见纪寻和沈予桉过来拉着说了会儿话,随后才去找沈大伯和沈二伯。 酿酒的原材料已经在密封发酵了,总共发酵了四缸原材料,高粱,玉米,小麦,稻子,全部用的沈予桉空间里的泉水,如此神泉酿出来的酒,可以好好期待一下。 回家的时候族长把沈予桉叫住,笑嘻嘻地道:“昨天你周婶下田,捡了一桶田螺,又不知道怎么煮,嘿嘿~~ 沈予桉笑道:“那待会叫周婶拎过来,我来煮。’ 族长扯着嗓门愉快地回答:“诶~~那辛苦沈丫头啦~~”几位大爷在后面叽叽喳喳说开了。 “老家伙,煮好了可得分我们一碗,这两天老想这味道呢。” “还能少了你们那一份?别磨蹭,下棋。” 回到家没多久,周婶笑嘻嘻地拎着一桶田螺进了灶房“都拿艾叶养两三天了,一点儿泥都没有了的。” 沈予桉朝桶里忘了一眼:“哟~~洗得干干净净直接可以煮了呢?” “对,螺尾也剪了,直接就可以下锅。”周婶把桶放下就开始帮着生火,“我可得好好盯着学一学,看看沈丫头是怎么做的,哪能那么好吃。” “行。”沈予桉应了,招呼纪寻去苏家老宅摘紫苏,那天煮螺丝纪寻见过紫苏。 沈予桉笑着准备材料,给周婶介绍,“干辣椒花椒八角桂皮,拿温水先浸泡一下。”周婶惊讶道;“哟?这些干料还要拿水浸泡呢,咱都是直接下锅的。“ 沈予桉把材料准备好,开始往大铁锅里加水,口里道:“这是最重要的一道工序,冷水下锅焯水,去土腥味儿 “焯水?这个词咱都没听说过。“周婶瞪大眼睛望着沈予桉加好冷水后,把田螺悉数倒进锅里。 这个国家美食方面是真不讲究,酒楼里的大厨做菜都是不焯水的,甚至觉得一焯水把营养去掉了,此刻周婶就是这样想的。 等螺丝焯好水下锅爆炒时,纪寻把紫苏摘回来了。 “这个叫什么?也能吃?“周婶又好奇了一下。 “这叫紫苏,闻着味道是有点奇特,但是跟螺丝是绝配。” 说完已经把紫苏叶子切好,放锅里翻炒了。 两人边说边干,很快一大锅爆炒螺丝就出锅了。 沈予桉自家留了一碗,其它的让周婶直接拿桶拎了回去。 纪寻一早就嘴谗田螺了,这晚跟着又蹭了一顿,拿筷子把螺肉往壳里一顶,再放嘴里一吸,唆得有模有样。 接下来的几天,沈予桉跟着纪寻进山,采了不少草药回来,配制了好些祛除疤痕的药膏,但效果都不理想。 “阿寻,要想调配出祛除你脸上疤痕的药膏,需要一味名为''积雪草''的草药,这种草药长在南方,镇上县里我还从未见过。” “南方?”纪寻眉头蹙了蹙,大齐便是位于南方,默了默,纪寻道:“灵州城或许有,到时候托人打听一下。” “好。”沈予桉点头,目光一扫就瞧见院里架子上挂着一只处理干净了的肥野兔,是纪寻这两天进山的猎物,沈予桉咽了咽口水,“阿寻,晚上爆炒兔肉好不好?免得阿风回来瞧见,不准下锅。” 纪寻正浇花,花苗长出三四寸了,绿油油的。 他应了声“好。”,便把水勺放在一旁,把野兔从架子上取下来,拎着进了灶房。 一通忙活之后,香喷喷的一锅爆炒野兔肉就做好了,纪寻吃了两大碗,要不是天天练武,腹肌都要转化成小肚楠了。 第129章 不如猪 半夜沈予桉进了随身空间,这么多天过去,随身空间等级已经升到13-级了,农场果园均扩大了一轮,牧场饲养的家禽也翻了一倍。 她的目标仍然是快速提升空间等级,无论作物还是家禽全部拿来出售,再把获得的金币拓展农庄,必须在魔法神花果实无法护住纪寻心脉时,种出生灵骨草替他解毒。 沈予桉进了空间之后,沿着长满鲜花的小道来到药场。 药场里种的依旧是桔梗,还有两颗没长大的魔法神花,四片紫色的叶子水灵灵的,这种药材现实世界中可没有,有多金贵可以想像。 雇了两个药场工人把桔梗采收了之后,沈予桉沿着弯弯曲曲的青石板小道进了村庄。 村庄里也跟游戏一样梦幻,草坪鲜花房屋,都十分精致。 沈予桉来到药材店,一番询问过后,发现店里出售的药材种子奇缺,眼下就只能种桔梗和魔法神花,当然,若开通镇子之后,那儿的商店出售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沈予桉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够在空间里种些类似''积雪草''这种外面世界的寻常药材,看来是不能了。 在空间里转了一圈,沈予桉出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天上起了浓雾,飘起了细雨。 天突然转寒了,沈予桉把洗晒好的冬衣又拿出来穿上,倒春寒下雪都有可能,还好纪风书院里准备了厚衣裳,不用担心冷到他。 早上煮面条吃,一大碗的油泼面吃了暖烘烘的。 吃了早饭沈予桉在家喂兔子,纪寻撑着伞牵着马出去吃草。 纪寻刚走,四五个穿红着绿的媒婆就甩着帕子急先恐后上门来了。 “沈丫头,你在家呢。“几个媒婆一个比一个急,直往沈予桉面前挤,兔笼子都差点被挤倒。 沈予桉奇怪地站起来,“刘媒婆李媒婆张媒婆你们来我家做什么?有什么事吗?”心道我和纪寻还没和离呢,这么急着来给谁说亲呢? 刘媒婆拖住沈予桉的手臂,满脸堆笑,“有事有事,我是来给你~~哦,不,是来给沈泰林家的二儿子说亲来的,那位姑娘啊…… “沈丫头,听我说听我说,我是给沈三哥说亲的,姑娘就是咱村里的沈幽幽,你见过的吧?“ “别抢啊,要说也是先给沈大哥说,沈丫头~~~“ 沈予桉被她们几人拖来拽去头都晕了,使劲甩开她们的手来到堂屋里坐了,几个媒婆忙笑容满面地跟进去。 沈予桉冷冷地注视着她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沈大叔家的儿子讲亲,你们跑我家来做什么?” “害~~,还不是沈大叔说了,先让你帮着掌掌眼,你这儿能过关,他们那儿就没问题。“ 沈予桉无奈,到底是人生大事,她怎么可以给几个哥哥擅自作主? 不过,问一问总没问题的,毕竟村子里的姑娘她都熟,忙道:“别急,坐下来说。”几个媒婆就搬了凳子坐了下来,沈予桉问,“哪个要帮沈大哥说亲的?'' “我我我。”张媒婆乐呵呵地开口。 沈予桉:“给他讲的哪位姑娘?” “自家人虽然现在不算了,但也曾经是嘛,沈祚荣的女儿沈薇薇,她那副身子瞧着就好生养,头胎一定生儿子’ 玉芬可没让张媒婆来沈予桉这儿自讨没趣的,她许了张媒婆一两银子,叫她去县里找沈永平探口风的,谁知道张媒婆想说成这门亲事,自作主张问沈予桉来了。 沈予桉“噗嗤~”一声茶差点喷出来,“谁叫你来说这门亲事的?” 张媒婆厚着脸皮道:“你婶婶玉芬。“ “我婶婶?呵呵,我们断亲了,她早不是我婶婶了。”沈予桉喝了口茶,淡定道,“沈薇薇太丑了,人也恶毒,我沈大哥娶头猪也不会娶她的。’ 张媒婆尴尬一笑,又嘿嘿了两声,也没脸往下说了。 其它媒婆掩口偷笑,张媒婆还不甘心,又说了两个人的名字,隔壁村的沈予桉不认识。 “本村的你们说说看,我不认识的就算了。'' 几位媒婆便把村里好几位姑娘的名字提了一遍,沈予桉凭借原主的记忆,觉得没有一个合适的。 村里倒是有几位好姑娘,沈大伯家的女儿沈娇,五大爷家的孙女沈慧,村长家的小女儿沈采宣。 不过这些都不在几位媒婆所说之例,到底不是趋炎附势的人,这会儿也不会上赶着来巴结这门亲事。 沈予桉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这几位媒婆打发走,这事儿倒是提醒了她,沈兴旺现在能说会道放在一边,其它几位哥哥天天在酒楼后厨连姑娘的面都见不着,要是不找媒婆说亲恐怕得打单身一辈子。 沈予桉决定回县里之后,说动他们主动些,上门提亲试试。 在堂屋里坐了会儿,纪寻还没回来,沈予桉见天不下雨了,便去井口洗衣裳。 刚走到大槐树下,玉芬领着沈薇薇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玉芬双手叉腰把沈予桉挡住:“沈傻子,你刚才跟谋婆说什么呢?说沈永平娶头猪也不会娶我家薇薇?是不是?'' “对,我说了,有问题吗?“沈予桉不怕她,现在断亲了,不是她长辈了不必尊重。 沈薇薇气鼓鼓地接话:“当然有问题,你侮辱我不如猪。” 沈予桉噗嗤笑出了声:“沈薇薇,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让开,别挡我道。“ “想走?不跟我道歉你休想走?”沈薇薇三句话没说完就扑了上来,想揪沈予桉的头发,玉芬也赶紧上前帮忙,早就想找借口把沈予桉打一顿了,这会儿仗着两个打一个,嗷地就扑了过来。 沈予桉手里端着衣盆,连忙把衣盆往前一顶,撒腿就跑。 跟这种泼妇掐起架来没完没了,话说她没穿越过来时原主还经常这样跟人掐架,每回都要扯掉几把头发脸上挂彩,丢脸得很。 她跑,沈薇薇和她娘就追,很快就追到了村子中间大道上。 这时迎面慌慌张张跑过来一个人,是村长儿子沈海林,见到沈予桉便满脸焦急道,“沈丫头,你家马车在吧?借你海林哥使一下。” (本章完) 第130章 胎位不正 沈予桉忙问,“在家呢,海林哥这么急着借马车,有什么紧要事吗?”玉芬和沈薇薇看到村长儿子在这,便也不敢动手了,悻悻地走了。 “我女人生孩子生不出来,厥过去了,镇上的大夫束手无策,我得去县里找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来。”沈海林急得满头大汗。 沈予桉一听急了,产妇都厥过去了,那就十分凶险了。 去县里路还那么远,况且请来也未必有用。孕妇难产大多是胎位不正,这种情况产妇几乎无救。 但沈予桉可是现代来的大夫,过年的时候回乡下,曾经碰到过一位产妇胎位不正,就是她把胎位拨正救了那产妇一命。 她有这个经验,忙对沈海林道:“海林哥,你带我去瞧瞧,说不定我有法子。” 沈海林不大相信地望沈予桉,心想这丫头才多大?会接生? 沈予桉见沈海林不说话,赶紧又道:“保和堂的白大叔是我师傅,我跟他学了不少。” 白掌柜原本是大夫,后来为了多挣钱才当的仵作,沈予桉既然认了他做师傅说不定真的懂医术。 “好吧,那你快去瞧瞧。”沈海林还是没打消去县里请大夫的念头,急道,“纪寻兄弟在家吧?我去找他借马车。“ “在家,那个~海林哥,顺便让我相公把我的医药厢送来。“沈予桉喊了一嘴。 “好。“沈海林应了一声,火急火燎走了。 沈予桉无奈地摇了摇头,赶紧往村长家去。 一来到村长家外面,就瞧见附近站满了人,个个面色凝重。 周婶瞧见她往这边过来,忙跑过去把她挡住,“沈丫头,这种热闹你可别来瞧,赶紧离远些。“没生过孩子的少妇早躲远远的了,忌讳。 沈予桉急道:“大婶,我会接生,你快跟里面说说,让我进去看一下。” 周婶忙把她往外推,“你孩子都没生过会接什么生?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包揽啊!负不起那个责任的。’ 沈予桉又四处瞧了几眼,也没看到对她颇为信任的族长和几位大爷,急得拽紧拳头。 对周婶恳切道:“大婶,我真的没撒慌,我会接生,我能让产妇把孩子生下来,保和堂的白大夫是我师傅,我跟他学过医术,我家阿寻的腿不就是我医好的么?“ 沈予桉话音刚落,镇里的刘大夫拎着医药箱打屋里出来,听了沈予桉的话鄙夷地扯了下嘴角。 “白大夫?那个仵作?他有什么医术?呵~~”边说边踱到沈予桉面前,不屑地打量了她几眼,“胎位不正,没用了,纵使把太医请来也没得救了。”说完准备离开。 “你又知道?”沈予桉在后面道,“要是我能救呢?是不是说明我师傅的医术比你高明,你连仵作都不如?” “噗~~“刘大夫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回头一脸恼怒地瞪着沈予桉,“这没有礼貌的丫头,知道什么叫胎位不正吗?腿在下面头在上面,你能让孩子生出来?你是神仙不成?'' “我不是神仙。”沈予桉笃定道,“但这种情况我师傅教过我,我能让孩子生下来。” “确定不是死的?”刘大夫满脸生气。 “活生生的,产妇孩子都能保住。”沈予桉回答得十分肯定。 刘大夫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这姑娘脑子是不是有病” “我家娘子没病。”纪寻在身后接话,手里拎着医药箱,后面跟着满头大汗的沈海林。 “让我家娘子进去,相信我。”纪寻神情淡淡的,眼中满是笃定。 “好。”沈海林路上就差不多被纪寻说服了,这会儿毫不犹豫地对沈予桉道,“沈丫头快进去,我家娘子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好。“沈予桉从纪寻手里接过医药箱,快步走进屋内。 刘大夫愣了一下,哼道,“呵~~我倒要瞧瞧这个小仵作要如何让这对母子平安的。”说着把医药箱往院里桌上一放,往凳子上一坐,等着看把戏。 “阿寻,你怎么这么糊涂。“周婶把纪寻拉到一边,“你没听大夫说吗?胎位不正,没救了,这厢沈丫头进去,要是救不过来岂不怪到你们头上?'' “没事的周婶。”纪寻神情淡然得很,“我家悠悠的性子我知道,她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这可是生娃娃,不是做菜啊!唉!“周婶无奈地叹气。 屋内。 沈予桉已经拿银针把孕妇扎醒了,又叫人给孕妇喂了些糖水,孕妇精神恢复了些。 给孕妇宫检过后,发现之前进了产道的孩子的腿又缩回去了,只要产妇情绪稳定便能将胎位拨正。 边轻抚她的肚子边语气淡定地吩咐,“只要你听我的,孩子一定能生下来,你也不会有事。”仿佛眼前躺着的不是性命垂危的产妇,而是一个普普通通接受产检的孕妇。 “好。“产妇浑身湿透,头发胡乱粘在脸上,但眼中满是求生的欲望。 “躺平,全身放松不要用力,来,跟着我做深呼吸,呼~~吸~~呼~~吸“几轮深呼吸后产妇放松下来。 沈予桉边说边探到孩子的轮廓,感觉差不多了便缓缓使力,把孩子在孕妇子宫里翻了个转。“现在可以使力了。”胎位调过来之后沈予桉吩咐。 此时屋外闹哄哄的,大家议论纷纷。 “这沈傻子是不是傻到家了?真当喊了白大夫一声师傅,她就会医术啦?” “这倒也说不定,纪寻的腿不是她医好的?'' “噗~~这你们又不知道了吧?纪寻的腿不过是没钱买药伤口化脓才会一瘸一拐,后来有钱了把药一上,就好了。” “对对对,有一回我打山洞经过,就瞧见沈傻子给他清洗伤口来着。” “唉,还以为她脑子恢复正常了,没准儿更傻了!“ 听了大家的话刘大夫架起了二郎腿,扯着嘴角一脸得意。 同行是冤家,保和堂的白掌柜动不动就给人赊账,抢他生意,待会儿那丫头失败了出来,定要狠狠拆辱她师傅一下,让白掌柜没脸再开药堂。 见屋内突然忙乱起来,不停的往里送热水,孕妇惨叫不断。 刘大夫哼道:“大出血了吧?想使蛮力把孩子从产道里拉出来?愚蠢,无知。” 岂料他话音未落,“哇”地一声,屋内响起婴儿响亮的哭声。 (本章完) 第131章 “这,这,生啦?”刘大夫不可置信地站起来,心里一个念头闪过,立即大声道,“她不是白仵作的徒弟吗?一定是把产妇的肚子活生生给剖了,把娃儿拿出来了。“ 刘大夫话一出,个个惊恐不已。 仵作不就是解剖人体的吗,说不定真把那一套用到活人身上,太恐怖太残忍了。 “刚才吴氏叫那么凄惨,不会是真的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31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2章 白大叔到底出什么事了 楼下,还在讨论三位哥哥的婚姻大事。 “俗话说得好,娶错媳妇毁三代。”周大娘笑道:“你大叔大娘没个那眼力见,你帮几位哥哥掌掌眼。” “我觉得咱村里有几位姑娘就挺好,就是不知道哥哥们喜不喜欢。“沈予桉边说边笑嘻嘻地打量几位哥哥。 他们身高都差不多,一米七五这样,这段日子没晒太阳伙食又得到改善都白了胖了,容貌也算俊郎。 “同一个村里的好,知根知底,快说说是谁?“周大娘心急道,家里四个老单身,她能不急? 沈予桉乐呵呵地望着沈永平:“沈大哥,你觉得村长家的小女儿沈采宣怎么样?” 沈永平脸刷地红了,嚅嗫道,“我哪里配得不上她?她能写会算是个才女。'' “怎么就配不上了?你能炒会涮是个大厨。”沈予桉顺口接话,“要是喜欢,咱就上门提亲。’ “诶~!“沈永平红着脸憨厚地应了。 转头问沈二哥村里哪位姑娘好,沈二哥挠着脑门说五大爷家的孙女沈慧很不错,嘿,眼光不错,大家想一处去了。 沈三哥还没问他,他就嘿嘿笑道:“我沈永康要是能娶到沈娇做媳妇,那这辈子就值了。”沈永路则直摆手,“我还小我还小,等三位哥哥娶了亲我再考虑这个事。“ 事情就这样谈妥了。 第二天纪风修沐,沈予桉和纪寻带着他在县里逛了一天,傍晚时分在酒楼吃过饭,送纪风回书院,也没坐马车,一家人说说笑笑很快走到了书院。 沈予桉把包袱交给纪风,捏捏他的小鼻子,“阿风在书院要听话哟,哥哥嫂子会想念你的。“ 纪风仰着包子小脸,灿烂一笑,“嗯嗯,我也会想念哥哥嫂子的。“说完冲纪寻和沈予桉挥挥手,和几位小同窗飞奔进书院里了。 回去时太阳夕落,夕阳残荷别有一番景致,纪寻牵着沈予桉的手在荷塘边一处凉亭坐了。 聊了几句纪寻突然问道:“记得予桉好像提过,白大叔的老家可是在阳谷县的白家村?” “嗯嗯。”沈予桉点头,皱着小脸奇怪道,“清明都过了这么久了,大叔怎么还没来县里?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予桉既然这么担心他,那抽空咱们去白家村瞧瞧?“纪寻提议。 “好。”沈予桉点头,“还是阿寻想得周到。“ 当天晚上,沈予桉和纪寻坐在二楼会客室喝茶,沈予桉不由望向金凤楼。 金凤楼生意火爆,白忆雪逃了之后没搜到人、便那样不了了之了。 而楼内其它姑娘则大多被训服了,浓妆艳抹老老实实倚在门口揽客,听说里面的姑娘都是大齐贵女男人们趋之若鹜,个个有接不完的客。 宛田县各路客商如云,青楼的生意听说比灵州城还要火爆,西域人,大齐人,来往几乎都要在宛田县落脚。 “也不知道她的脸好了没有,有没有安全抵达大齐。“沈予桉幽幽地咛喃了一句,白忆雪举着匕首毅然划向自己脸颊的那一暮,沈予桉深深印在脑海里、始终挥散不去,希望她一切安好。 在凤鸣酒楼住了一夜,天亮后便准备动身回沈家村。 周大娘沈大叔一早就准备了厚礼、一道回沈家村给三个儿子提亲。 回到沈家村时天色还早,艳阳高照的上门提亲可不正好? 马车进了村之后在周大娘家门口停了下来,沈予桉帮着把东西搬下车,让纪寻赶着马车先回去。 提亲的事她必须跟着一道去,毕竟前些天那些媒婆上她家征求意见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她若不去岂不代表她不同意? 没想到提亲的事出奇地顺利,三家全都应下来了,把周大娘给乐得啊,当晚便在家里摆了好几桌,把几家人叫拢吃了个热闹饭。 把村里那几户主动上门说亲的人家给气得呀,尤其玉芬,狠狠咒骂了沈予桉一通,要不是怕坐牢她早把沈予桉母亲的尸首拖出来喂狗了。 亲事订下来之后,周大娘和沈大叔当天就回了县里,择日来下聘就好。 第二天和纪寻商量好,要去白家村探望白大叔,可一大早沈二伯急匆匆赶来了。 “阿寻,沈丫头,酒酿出来了,你们赶紧过去尝尝吧。'' “成功了没?”沈予桉问。 沈二伯笑道:“大家尝了都说好,应该是成功了。“ 纪寻便和沈予桉跟着沈二伯前往,刚走到大槐树下就闻到浓郁的酒香,令人陶醉。 来到晒谷坪这里时,族长和几位大爷棋也不下了,两碟花生米人手一碗酒,喝得老脸赤红。 见沈予桉过来,二大爷举着酒碗满是惊喜地赞叹,“好酒,好酒!你二大爷活了这把年纪,还是头一回喝到这么醇香甘洌的美酒,简直是人间极品。” 族长和其它大爷对酒没那么有研究,只觉得香,好喝,直竖大拇指。 沈予桉和纪寻快步来到二大爷家,美酒已经装坛了。 “这是正宗的稻米酒,没想到酿出来的效果会前所未有的好。“沈大伯满脸惊奇,随后端来碗,让沈予桉和纪寻品尝。 纪寻抿了一口,默默点头,入口甜、落口绵、芳香浓郁尾净余长,如此美酒他在皇宫里都不曾喝到过。 连沈予桉这种不大喝酒的人,都觉得这酒好喝,虽然说不出如何个好喝法,但好喝就是好喝,让人由心而发地想要夸赞! 沈大伯和沈二伯也是没想到这酒的品质竟如此的好,也是按平时的法子酿造出来的啊,那一定是沈丫头提供的酒曲和水,这两样东西才导致酿造出如此绝佳的美酒。 “大伯二伯,这酒就包给你们酿造了。“沈予桉喝了几口酒,脸颊有点红。 纪寻把她扶住,对沈大伯和二伯道:“大伯二伯,酿酒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价钱方面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沈大伯忙道,“自己人提什么钱?能酿出这么好的酒我们也高兴。” 可纪寻还是跟他们把价钱谈妥了,每酿出一坛酒三两银子,像此刻那儿摆着四坛,那就是十二两银子,一应开销归凤鸣酒楼,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高价。 谈妥这些之后,纪寻便抱着一坛酒,回家把马车套上,带着沈予桉去白家村探望杨掌柜。 打大河镇去白家村一个多时辰的车程,离大河镇不远,但却属于隔壁阳谷县的地界。 马车到了大河镇之后沈予桉又下车买了些礼品,发现保和堂关门落锁,外面张贴了一张出售告示,上面留的却是凤鸣酒楼的地址。 沈予桉心里咯噔一下,白大叔到底出什么事了? (本章完) 第133章 中毒而亡 沈予桉心里十分不安,和纪寻赶着马车往白家村去。 路上,一辆辆拉矿的马车络绎不绝,把道路压得凹凸不平,车上装着黑灰色的石头,瞧着像铁矿。 找了个车夫一问,的确是铁矿。 两三个月前白家村突然发现了一处铁矿,如今正开采得热火朝天。 沈予桉没心情管这些闲事,心里挂念着白大叔,猜测他莫不是生病了?怎么也不叫人去县里告诉自己一声,真没把她当闺女呢。 一路来到白家村,进了村之后便向一位大爷打听白掌柜的家在哪,大爷指着山脚下一处木屋,“你们是他的远房亲戚吧?现在去说不定还能送他最后一程。” “这话这么说?白大叔怎么啦?”沈予桉脸色一下惨白。 “怎么啦?快死了,去瞧瞧你就知道了。”大爷说完走了。 沈予桉的心仿佛被人猛地攥了一下,揪得生疼。 “阿寻,把马车赶快些。”她声音有些哽咽。 这才多久的时间?好好的人怎么可能就快死了?她不信,可又由不得她不信,谁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沈予桉坐在马车上心急如焚,纪寻把马车赶得飞快,很快将马车停在一处简陋的院子前面。 沈予桉急急下车,拎着车上的医药箱就往堂屋里跑:“白大叔,白大叔?” 白大娘听到喊声两眼乌青地迎出来,看到是沈予桉又惊又喜,“这闺女怎么跑这来啦?”家里男人病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有人来探望,话未说完红了眼眶。 “大娘,我大叔真的病了?“沈予桉一把拉住白大娘的手。 “是病了,病好些天了。”白大娘抹了抹眼角。 “在哪呢?我去看看。”她是医生,她能救,她手里还有魔法神花果实呢,上回那逃犯伤得那么重她都能救回来,白大叔的病一定也可以。 沈予桉着急地望向屋内,屋内昏暗眼睛一时适应不了,也没瞧见人在哪。 这时躺在床上的白掌柜认出了沈予桉的声音,虚弱地开口:“沈,沈丫头,你这,这是打哪儿得到的信,来送,送大叔最后一程。“ 沈予桉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心里一阵难受,忙朝摆在角落的木床跑过去。 望着两眼深凹瘦脱了相的白掌柜沈予桉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大叔,你不说我是你闺女吗?为什么病得这么重也不托人告诉我一声?” 白掌柜哽咽着说不出话,眼眶里盛满了泪,他知道自己没救了,沈予桉托人来打听他消息时他便隐瞒了,不想让这丫头担心。 这时纪寻已经打开医药箱,拿出脉枕递给沈予桉,沈予桉急忙抹了一把眼泪,给白掌柜诊脉。 “大叔,你这是中毒,是谁干的?'' 沈予桉脸上满是克制不住的怒意,这种慢性毒下得剂量极大,已经深入骨髓,药箱里恰好备了几颗魔法神花果实准备给纪寻服用的,沈予桉连忙拿出来,把白掌柜扶起来,五颗果实一道喂他服了下去。 服下药后白掌柜精神稍微好了一点,望着纪寻,“阿寻啊,好好对侍咱闺女,照顾好她.还有,大叔死了之后,你大娘孤苦伶仃,大叔拜托你们照顾她一程。“ “大叔你不会有事的,我还能治好你。“沈予桉流着眼泪给白掌柜把脉,可白掌柜的脉博却在一点点地变弱,毒药侵入心肺,纵使服了魔法神花果实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白掌柜凹陷的眼中满是泪水,也满是欣慰,“闺女,你能来送,送大叔最后一程,大叔死,死也瞑目了。”说完脉搏渐渐虚弱,生命一点点地流逝。 “不,大叔你不能死,我有办法救你的,你先挺一挺。”沈予桉想去抓银针袋,被纪寻摁住。 “予桉接受现实,白大叔快要去了。 “不,我还有药,还有药可以给大叔解毒,把银针给我。”沈予桉满脸悲痛与慌乱,“大叔你不要死,先不要!我还能救你。“沈予桉满脸是泪地被纪寻死死搂在怀里。 沈予桉眼见白大叔双眼阖上,顿时心如刀绞,想起第一次去白大叔药堂卖人参,两根细线一样的须子大叔给了她十两银子。想起纪寻被抓,大叔偷偷停下马车在后面等着她,把她带进县里。想起她去拦巡按大人的轿,大叔在客栈门口着急地张望了半天。想起她被冤枉杀人,大叔跪在巡按大人轿前、用人头担保她不是凶犯. “到底是谁给大叔下的毒,我沈予桉若不帮大叔把这个仇报了,誓不为人。“沈予桉咬牙切齿跪在白掌柜床前,泪如雨下。 “是铁矿场里官衙的人。”白大娘似是一早就有心理准备,也或许是眼泪早已流干了,默默地把被褥拉上来盖住白掌柜。 等沈予桉哭了会儿,情绪稳定了之后,三人来到屋外院子里坐了,白大娘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年前的时候下了场大雪,村里一座山塌方了,露出一条铁矿脉,村里便上报给了官衙。官衙里很快就派了大量人来开始采矿。 采矿本来也没什么,但矿脉旁边有一条河,白家村还有下游村子都喝这条河里的水,开矿后没多久饮用河水的村民就出现了中毒反应,严重的死了十几个。 当时就是白掌柜给这些死者验的尸,结论就是铁矿里含有一种有毒物质,污染了整条河流。 大家告到县里,要求关闭矿场开采。 铁矿场派人把白掌柜请去,想拿银子收买他更改验尸口供,被白掌柜拒绝了。 回来之后白掌柜便出现了中毒反应,应该是在茶里下了毒。 听完白大娘的叙述纪寻沉默了,他收到张能写来的信,说新任赤焰营大将军何绍元,以各种罪名把他-夜王曾经的旧部下革职,再送到白家矿场来做苦役开矿, 他原本以探望白大叔为借口来白家村探听消息,却不曾把予桉牵扯到了这个事情上面。 予桉和白掌柜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这个事予桉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第134章 夜探矿场 白掌柜祖上三代单传,到他这儿直接就没了儿女,白家村虽然个个姓白但和白掌柜都是出了五福的旁支,所以白掌柜病了这么多天几乎都没什么人来瞧过他,最多问一嘴,“病好些了吗?“ 这番沈予桉和纪寻来了,白大娘仿佛有了靠山,之前强撑着连哭的资格都没有,这会儿也是搂着白掌柜的遗体大哭了一场。 人没了,接下来就是花银子的事情,沈予桉和纪寻几乎是按女儿女婿的规格风风光光给白掌柜送了葬。 处理完白掌柜的后事已经是三天后了,沈予桉和纪寻把白大娘送回凤鸣酒楼。 沈兴旺也是认识白掌柜和白大娘的,得到这个消息悲痛不已,把白大娘好生安顿下来。 忙完这一切,沈予桉和纪寻直接去了白家村,前往白家村和下游几个村落调查了一番之后,原本只想杀了给白掌柜下毒之人的沈予桉,改变了主意。 大河里的水被矿渣污染,水不能喝,拿河里的水灌溉出来的作物都有毒,连拿这种水洗澡都会生疮,人们几乎走投无路。 看到有人来调查这个事,个个下跪磕头哭诉,希望有人能帮帮他们。 调查了一番之后,天色将晚,两人准备回大河镇。 “阿寻,我们得帮帮他们”沈予桉眼神坚定,她不是圣母婊,她来自现代的乡下,知道农民的辛苦和无助,知道他们有多渺小多卑微,知道他们走投无路之下有多绝望。 所以,她想帮帮他们,就像帮自己的父母,帮自己的乡亲。 或许会困难重重,因为在这种年代铁矿都是官营,每一座铁矿都代表着一方巨大的势力,并不是谁都能把它扳倒的。 但沈予桉无论如何都想去做一下,不努力又怎么知道能不能办到? “我们可以搜集人证物证,随后去找巡按大人,让巡按大人帮忙。”沈予桉道。 纪寻早猜到沈予桉会走这一步棋,但是这座铁矿是太子魏元德瞒着皇帝私下开采的,物证容易,那么多运矿的马车随随便便就能拿到,主要是人证,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拿到的。 “予桉放心,这件事情交给夫君去办吧。“纪寻赶着马车,声音淡淡的却透着笃定,“我先送你回沈家村。” “不,我要和阿寻一起去。”沈予桉语气肯定。 “太危险了,予桉不会功夫。” “阿寻的功夫能以一抵十,但能以一抵百么?”沈予桉道,“多个人商量,难道不好么?”她决不让阿寻孤身犯险,决不。 “好。”纪寻退了一步,“那今晚我们先去铁矿场探一探。” “嗯。”沈予桉应着。 两人乘马车去了大河镇,在镇上买了两身夜行衣并且租了一匹马,随后去客栈开了间房,随便吃了些东西等着天黑。 月中,月亮大而明亮,晚上八-九点钟左右两人换上夜行衣出了大河镇,骑马前往白家村。 到了白家村后大约已是亥时中,乡下睡得早,村庄里一片寂静。 为了不惊动村民,他们骑马打河边绕过村庄前往铁矿场。 铁矿场位于村庄北面,远远的就瞧见山脚下插满火把亮如白昼,丁丁当当的挖矿声不绝于耳。 把马栓在河边隐蔽处,就着月色悄无声息地朝铁矿场摸去,等到近了之后,纪寻攀上一颗大树往铁矿场里面张望。 为了防止矿工逃脱,矿场砌了高高的围墙并且派了重兵把守,里面有成百上千个矿工戴着脚镣举着镐子挖矿,稍有懈急工头便几鞭子抽过来,一个个衣衫褴褛篷头垢面。 矿场大门口处,矿长和几名官兵在那喝酒聊天。 “这铁矿里到底含的是什么毒?那么厉害?那天往老白头的茶里放了那么一小点,他不过七八天就死了。’ 听到这话沈予桉便狠狠朝那人望去,原来是他给白大叔下的毒药,将来一定要亲手杀了他替白大叔报仇。 那人下巴上长了颗大大的黑痣,沈予桉牢牢记下他的长相。 另外两人答。 “谁知道呢?反正不关咱们的事,官家下的命令,死多少人都不在乎。” “可不是?这样下去河两边的村庄都得死绝,来,喝酒,不关咱事。’ 沈予桉远远的听着,拳头直握,这座铁矿到底谁是幕后老板?大周国有这样的大官简直是百姓的灾难。 正愤怒着,纪寻从树上下来了。 拉着沈予桉的手悄悄躲到一旁林子里,把里面的情况一说,觉得眼下似乎没有办法能够潜进去。 “可以等里面的守卫睡觉之后再想办法。“沈予桉道。 “嗯,只能这样了。“纪寻握了握沈予桉的手,把她揽在怀里抵挡着春日夜里的寒意。 两人刚等了没多久,矿场里面突然传来喝斥打骂,听着像是有人反抗,两人忙竖起耳朵。 “吃得比猪还差,这个时候了还不让睡,这样下去哪个熬得住?”这个声音一扬起,纪寻脸色便变了变,狠狠握拳。 这是他手底下一名老将,叫王畅。 何绍元这个狗东西,竟把如此勇猛的一名老将革职丢在这儿挖矿。 “就是,不给吃不给睡,再这样下去大家非累死不可。” “必须亥时初睡,卯时中起,否则我们都不干了。” 这两个声音一个是林参将,一个是张副将! 这些,都曾经是他夜王手底下英勇无匹忠心耿耿的将士,如今居然都被…… 矿场里,响起了鞭子棍棒的击打声和愤怒的叫骂,把何绍元祖宗十八代都骂了,硬是没发出一声惨叫。 纪寻面色变了又变,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又不知过去多久,传来关铁门的声音,正迷迷打瞌睡的沈予桉一下清醒过来。 纪寻再次爬上树往矿场里张望,里面火把熄灭了许多,零星剩了几支,上百个守卫也睡觉去了。 不过大门却上了锁,门内还有四五个人守在那喝茶聊天,看来是二十四小时轮流值守的。纪寻觉得想进去实在有点难,明天带上绳索来,试试看能不能潜进去。 正准备下树呢,突然看到一头大肥猪不知打哪冒出来,哼哼着往大门口拱去。 那头大肥猪起码有一两百斤,门内五人一眼就瞧见了。 “不会吧?哪来这么大一头野猪?”看守的五人两眼冒光,茶也不喝了都站了起来。 “把它逮住明天就可以加餐了,怎么样?”其中一个掏出了一大串钥匙。 第135章 河水有毒,附近村子里的猪和家禽都死绝了,好难得搞顿肉吃,此刻这么大一头肥猪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诱惑有多大可以想象得到。 “老大,把门打开,咱们五个人还逮不住一头猪?” “好。”拿钥匙的看守应着,很快把门打开,钥匙也忘了拨,直接挂在锁眼上。 纪寻见状急忙从树上下来,附在沈予桉耳边轻声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35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6章 在船上一路说着话,等到了大河镇码头下船时,沈予桉跟他们就都熟悉了,哪个叫什么名字也都弄清楚了,知道他们和纪寻是曾经的战友,犯了错被罚在这里干苦役。 下船之后没多久纪寻就到了,肩上挎着医药箱,手里牵了四五匹马。 大家便一一上马,朝沈家村奔去。 抵达沈家村时已是后半夜,直接从西南方向绕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36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7章 谁娶我家薇薇 之前李婶子抓的鸡还关在后院鸡笼里,晚饭沌了个鸡汤给王畅和林毅俩补身子。 这顿鸡汤喝了之后,王畅和林毅决定留下来,帮夜王殿下在乡下开疆扩土,在这儿娶妻生子也可以考虑,忠心耿耿的老部下啊,怎么可以离开夜王身侧?嘿嘿。 吃完饭后沈予桉给王畅和林毅瞧伤,这两人还真是铁血硬汉,一人肋骨断了两根,一人断了三根,居然跟没事人一样,这种硬汉上了战场不知会如何的勇猛! 好在没有气胸等并发症,静养半月就能恢复。 “半个月?不需要吧。”纪寻望着他俩,“他们素质过硬十天应该就能恢复了。” 这两人厚着脸皮道:“不会吧?半个月就能好?伤筋动骨一百天~~'' 不管伤到底什么时候好,反正他俩就心安理得地在北山脚住下来了,凤鸣酒楼托沈大伯带了话,酒楼的生意又不需要沈予桉和纪寻张罗,在乡下住多久都无所谓。 白家村铁矿场那边,丢了人倒也想来大河镇这边搜,但林县令一口咬定不准,阳谷县令也没办法,害怕上头责罚竟把这个事情隐瞒不报。 等太子得到消息时,煊王都已经带着人证物证进宫了!当然这是后话。 “沈丫头,听说纪寻的两位表弟来啦?可说了亲?”沈予桉一在井口出现便有位大娘笑嘻嘻地问。 王畅和林毅来沈家村四五天了,他俩又是呆不住的,不时出来晃一晃,这不许多大娘就都认识他们了。 别看王畅是老将,但年纪不大,和纪寻同年,比纪寻还小几个月,十六岁上战场杀敌,生得牛高马大,前段日子在矿场虽然受了些折磨瘦了许多,但这几天沈予桉一天鸡汤羊汤的又给他们迅速补回来了。 身上脓疮用沈予桉空间里的泉水洗了澡后,几天时问就好得差不多了,不过给他们把脉慢性毒还在,看来那泉水也不是什么神泉,无法解毒。 林毅十九岁,生得同样高大俊郎,军营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往人群里一站就特别出挑,有姑娘看上他们也很正常。 见有人要给王畅和林毅说亲,沈予桉也不好替人家拒绝,毕竟纪寻都能在这儿扎根,他们或许也愿意呢? 沈予桉便道:“这个我也不晓得,我回去问问他们哈。“ 从井口回去就碰到两人从北山脚晃出来,叫他们卧床休息也不肯,没事人一样到处乱跑。 “诶,两位兄弟你们家中可有娘子?说亲了没?咱村里恐怕好些姑娘瞧上你们了。”沈予桉捧着衣盆笑嘻嘻地问。 王畅和林毅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们正有在此落脚之意。“这时纪寻走过来,揽住自家娘子的肩,“予桉啊,别信他俩的,他俩早成亲了。“ “是吗?那你们还坏家伙。“沈予桉狠狠瞪他们,这俩货一脸委屈,“我们哪有成亲?真的单身,嫂子信我们。’ 沈予桉撅嘴:“信你们?我只信我相公的。”纪寻得意勾唇。 这俩家伙,一天在予桉面前笑嘻嘻的博关注,害得予桉对他都冷落了。 尤其~~尤其他们住进家里之后,予桉为了避嫌居然搬到了阿叶房间,强势要求和他分房睡。 这两害人精,害得他夜夜怀里空落落的,辗转反侧没睡过一天安稳觉,以前一天三次的亲亲也不方便了,碍眼得很,得让他俩早些滚蛋! 王畅和林毅才不管夜王的臭脸,一天嫂子长嫂子短,像纪风一样跟在沈予桉身后。 “嫂子早上吃什么?”“嫂子中午吃什么?”“嫂子晚上吃什么?’ 沈予桉把他俩当病患,对他俩有求必应,一天鸡汤鸭汤蘑菇汤,变着法子给他们做好吃的,纪寻想吃个爆炒兔肉沈予桉都不给,说辣,对病人不好! 还想在这娶媳妇,没门。 一转眼又过去四五天,王畅和林毅已经整个村子混熟了,一天除了吃饭在家,其它时间都 找不到人影,要不就在晒谷坪那和族长还有几位大爷下棋,要不就去沈大伯和沈二伯的酒厂那边蹭酒,若非两人成亲的消息放了出去,还真能在这儿安家落户了。 这天大清早,沈予桉去井口洗衣裳,刚走到井口就看到王老太、玉芬,沈云莱等等一家人拿着铁锹棍棒朝这边过来,看到沈予桉远远地便怒吼。 “沈傻子,纪寻那俩畜生表弟呢?马上给老娘叫出来,今天非把这俩个畜生给捶死在这里不可。 沈予桉双手掐腰迎上去:“王老太,开口就骂人畜生,那你算什么东西?“她最近跟着纪寻练过拳脚,学了挺多傍身的招数,如今再掐架可不是互揪头发那种低等招数了。 玉芬张牙舞爪地冲过来,“还敢凶?那俩畜生把我女儿薇薇给糟蹋了,你还有脸凶?赶紧把人叫出来。’ 沈予桉听了这话第一感觉就是污赖,想让王畅和林毅娶沈薇薇?可赖一个就好了,为什么赖两个? 这事奇怪,便问道:“你凭什么说是我阿染的两位表弟干的?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那么多人瞧见了。“玉芬也不嫌丢丑了,把事情全说了出来。 原来今天早上玉芬见女儿迟迟没起,便喊她起来放牛,谁知门一推开便冲出来两蒙面男子,推开玉芬就夺门而出,玉芬可不是普通伸手,两只手一左一右就撩了出去,揪住两人衣襟。 “你们是谁?干嘛打我女儿房间出来?'' 那两人一人说是王畅,一人说是林毅,玉芬听到这俩名字也是一愣,那俩歹徒便趁机挣脱,跑没影了。 这事关乎沈薇薇闺誉,本来还想遮掩一下,谁知那俩歹徒从沈薇薇房里跑出来时,隔壁邻居瞧了个清清楚楚,早上在井口一说,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玉芬就只好来找王畅和林毅负责,总之这俩人干了这种恶事,要不打死,要不让其中一人娶了沈薇薇。 “沈傻子,赶紧把那俩畜生叫出来,商量一下谁娶我家薇薇吧。”玉芬说着重重把锄头杵在地上,恶狠狠道,“要是敢不娶,哼~~’ (本章完) 第138章 “玉芬,你可看到歹人长相啦?”说话的是李婶子,她们屋后面有另一口井,所以很少来这边,这会儿是给纪寻家送酒过来的。 “这,这倒没有。”玉芬犹豫了一下,又马上直起腰板,“可我家薇薇瞧见了,她揭过歹人面巾,说其中一个就是王畅。” 沈予桉支着下巴沉思。 这事不可能是王畅和林毅干的,军营里出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38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9章 沈予桉先问沈薇薇是不是处子,从她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沈予桉给她做了个检查,可得出来的结论却是陈列性破裂,沈薇薇早已不是处子了。 “沈薇薇,你根本不是处子,你至少在两个月前就和男人同过房了,还不老实交待,昨晚那两人到底是谁?“沈予桉语气凌厉。 沈薇薇听了眼神闪烁了一下,愣了愣之后忙把身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39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0章 冒充 听到中年贵气男说要找姜氏生下的孩子,王老太心里那个酸啊,狠狠扯了下嘴角。 这可是有钱人家啊,打探个消息出手就是一百两,姜氏定是被这户人家赶出来的小妾,不过不管是何种身份,荣华富贵享定了! 这沈傻子到底哪来的福份,好事尽落她头上去了。 沈薇薇也是狠狠撅嘴,突然觉得手里的大饼子不香了。 从小到大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傻子竟然顺风顺水、步步高升,反观她,想嫁给沈永平那个泥瓦匠他都不要,还被两个单身汉夜夜糟蹋,她心里不知道有多酸多恨多妒忌,老天爷是瞎眼了吧?沈傻子她凭什么? 玉芬脑子转得倒快,心里不爽了一小下之后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赶紧扯了扯王老太的衣角,冲沈薇薇呶了下嘴。 王老太三角眼一转,顿时恍然大悟。 沈予桉和沈薇薇同一天生的,若把两人的身份一调换,薇薇往后不就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了么? 薇薇可是她手心里捧着长大的,不是沈予桉那种白眼狼,薇薇富贵了她这个奶还不得跟着一道发达? 发达了之后必须耀武扬威一下,让他们瞧瞧到底得罪了谁!哼! 想到这里王老太忙装出一副戒备的样子,把沈薇薇护在身后:“你们找那个孩子做什么?她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不可能让你们带走。'' 中年男子瞧着王老太的反应,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目光落在沈薇薇身上,见沈薇薇脸似大饼,单眼皮塌鼻梁,身宽体胖的,此刻抓着个大饼吃得嘴角都是,眼底不由流露出一抹浓浓的失望。 默了默,再开口时语气平淡了许多:“那孩子到底是我家主人的亲生骨血,找到了自然是要接回去的,不可能让她流落在外。’ 玉芬忙道:“接回去?那可不行,薇薇虽然是怀在姜氏肚里带来的,可也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不可能让你们带走。”边说边把沈薇薇往自个儿身后拉。 王老太想仗着她的女儿博个荣华富贵,那可不行,便宜不能老让她占了。 “你又是谁?怎么会是你养大的?“中年男子盯着玉芬,眼中掠过一抹疑惑。 王老太瞧着中年男子眼中满是疑惑,忙狠狠掐了玉芬一下,把沈薇薇又拉到自己身后,嘻嘻笑道:”她是我家薇薇的大婶,平时把薇薇当亲生闺女,这会儿听说你们要接人,舍不得呢。” 沈薇薇可不傻,早听出奶和娘要演一出戏,让她替代沈予桉进富贵人家做小姐呢。 忙把大饼子扔地上,抹了一把嘴角道:“婶子,我娘过逝后薇薇可不就是吃你的奶长大的么?你就是薇薇的亲娘,薇薇不走,侍候你一辈子。“ 中年男子听了这番对话,知道自己要找的人真的是这个长相磕碜的大胖子了,不过还是求证道:“这位姑娘就是姜氏生出来的孩子?“ 王老太忙肯定地点头:“对,就是她。” “瞧着跟画像不大像啊。”中年男子摊开画像对比了一下。 王老太嘿嘿一笑:“估计像她爹。” 中年男子眉头皱了皱,想了一下又问道:“姜氏可有留下什么信物给她女儿的?”王老太沉思。 姜氏死后,她的衣物箱笼王老太嫌晦气,全部扔出去一把火烧了,倒是姜氏脖子上挂了样东西瞧着值两个钱,就扯下来收进自己钱匣子里,后来挑货郎来了想卖,寻不见了。 “有倒是有一样,只是年月久了没收好,丢了。’ “什么样的东西?你说说看。” “就是一块同心结的玉。“王老太道。 听了这话中年男子面色起了变化,掏出一块玉拎在手上,“可是同这块一样的?“ “对对对,一模一样,不过怎的跑贵人手上去了?“王老太疑惑不解。 中年男子也不多说,目光再次落在沈薇薇身上。 长得是磕碜了点,瞧着也不大聪明的样子,但寻回去也好了却主子心心念念的一桩心愿。 便对王老太和玉芬道:“这孩子我势必是要带走的,不过你们养了她这么多年也定不会亏待你们,一万两银子 “不行,两万两。“王老太伸出两个手指,三角眼里满是精明,虽然一万两已经够惊到她了,可她得寸进尺了一辈子几乎反射性地讨价还价,一开口就给它翻了一倍,说完自己都愣住了,自己这张嘴咋的不听脑子指挥了呢?人家要是嫌贵不接人走了,不得亏吐血。 玉芬也气得狠狠剜向王老太,一万两啊!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钱,还嫌不够?两人正懊恼,没想到中年男子竟然点了点,答应了。 询问了一下王老太家的位置,名字什么的,中年男子便翻身上马;“你们给她收拾一下,下午就来接人。”男子扬长而去。 马路上,剩下背着包袱的玉芬母女和呆若木鸡的王老太。 “娘,刚才那人不会是耍我们的吧?“愣了半晌玉芬狠狠掐了自己手背一把,确定不是在做梦。 “两万两虽然没到手,但一百两货真价实啊。“王老太拿着银票翻来看去,“应该不是假的。“ “这样说都是真的?我真的要进城当大小姐去啦?”沈薇薇欣喜若狂。 “真的真的,我的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做了高门贵女可千万别忘了娘。“玉芬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女儿出息了。 王老太也抹着眼角,扯过沈薇薇的手:“薇薇啊,奶可是把你当宝一样呵护长大的,有了荣华富贵可得想着点奶。'' 沈薇薇抽回手,怼了一句:“奶,娘,你们收了两万银子这还不知足呢?我可告诉你们,等我认回身份你们可别上门找我,万一露出马脚暴露了,咱们还得打回原形。” 王老太和玉芬一听有道理,忙点头:“还是薇薇聪明,都听薇薇的。” 说着两人便讨论起了两万两银子怎么分。 王老太建议分成三份,她拿一份,小儿子拿一份,玉芬拿一份。 玉芬一听这个分法暴跳如雷,“王老太你可阴险啊,合着把我的女儿卖了钱归你们拿?这事跟沈云莱有毛关系?他凭什么分钱?” (本章完) 第141章 拿钱砸人 “封口费不知道吗?不分一份给他,他能不把这个事儿戳穿?”王老太扯着嘴角望着玉芬,这媳妇有了钱还不得跟大儿和离啊?必须想法子分大头。 “再说了,刚才人家只说一万两,是我把价格提到两万两的。要我真跟你计较,光提上去的那一万两就该我拿。” 王老太别看年纪大,脑子灵光着呢,几句话说得玉芬哑口无言,心道六千就六千,有了这六干两老娘上京城里嫁人去。 争执了一番,王老太和玉芬便带着沈薇薇回家,一路上碰到村里人那叫一趾高气昂,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要不是怕出变数早大肆宣扬了。 路人摇头:“奇了怪了,沈薇薇被两单身汉玩了两个月,她们还得意成这样了?这家人还真是 北山脚沈予桉家的小院,纪寻正教沈予桉练功夫。 两人穿着薄薄的春衫,纪寻从身后左手揽着沈予桉的腰,右手握着沈予桉执剑的手,引领着她的动作。 “直刺~~腰向左拧转,右肩前顺~~平抹,左撩,下刺~~'' 沈予桉的后背贴着纪寻,感受着男子特有的气息和力度,心跳有些微微加快,这么近的距离,暧昧的气息一下扩散开来,练着练着剑都练丟了,气息都练紊乱了,两人腻歪到了一块。 解完相思之后,两人坐在院里塌塌米上。 “晚上搬正屋来睡,听到没?“纪寻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轻轻捏了捏沈予桉的小鼻子,“阿寻没有你,夜里睡不着。’ “阿寻尽想吃予桉豆腐。”沈予桉嗔了他一眼,脸红了红。 “怎么,予桉不肯?” “肯~~予桉离了阿寻的怀抱也睡不踏实。” 说了会儿话,沈予桉抬头扫向院子,“阿寻,你不觉得这院子有点小么?练个剑墙都捅出了俩窟窿,连你精心养的花都劈死了好几颗。 纪寻看了一眼,点头:“的确有些小。’ 沈予桉提议:“咱们手里还有六七百两银子,不如拿来把宅院好好修一下?'' 说着站起来,“后山的桃林,左边的山坡,还有前面和右边的稻田全部买下来打造成一个小山庄,阿寻觉得如何? “非常不错。”纪寻也站了起来,把沈予桉揽进自己怀里,修长的手指给她梳理着乌发,“等宅院修好予桉差不多也十八了,到时给阿寻生几个孩子,偶尔去县里打理一下生意,平时就在乡下生活,好不好?’ “咝~~生孩子,想想还是有些怕啊!“沈予桉有些害怕地咝了一口气。“予桉害怕的话不生也行,啊染有你就够了。” “可没有孩子不圆满啊,若生一个比阿叶还可爱的男孩,再生一个比我还可爱的女孩~~嘻嘻,好像也不错。’ “只要予桉喜欢,阿寻随时配合。“ “你倒是想,早就想了吧?晚上不搬了,分房睡。” 打情骂俏了一会儿,沈予桉决定去镇上打听一下桃林、山坡和那块稻田是谁家的,得赶在春耕播种前买下来。 打定主意沈予桉便往村里去,打井口经过时奇怪了一下,这个时候井口应该是最热闹的,这会儿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正想着,一位大婶从后面过来,“沈丫头,你也去瞧热闹呢?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去了,王老太如今发达了说起话来夹枪带棒,个个都被她狂损了一通,她要是见了你你还是别去的好。”说完大婶快步往前走了。 王老太发达了?没听错吧? 大婶不说还好,这一说她还真想去瞧瞧,便跟在大婶身后往村口去。 路上碰到周婶和李婶,沈予桉跟她们打了声招呼。 周婶道:“沈丫头,待会儿你站远些,省得王老太拿钱砸你。”她满脸担心,好像不是开玩笑。 沈予桉满头黑线:“王老太捡到宝啦?发大财啦?拿钱砸人啦?” 李婶道:“可不是拿钱砸人,十两银子多大一锭?狠狠砸在素兰头上,都砸出血了,沈文刚想动怒,她来了一句“这十两银子归你了'' 周婶接过话茬:“还有沈大沈二,两人上前刚想张嘴,银锭子下雨一样直朝他俩飞,一二百两总有。” 沈予桉噗哧笑出了声,“这才一天时间,就富成这样啦?她们的钱到底打哪来的?’ 李婶摇头:“不知道,王老太一家神神秘秘的,听说沈薇薇打扮得贵气逼人,要被京城里的大户人家带走了,喏~~马车都到村口了,赶紧瞧瞧去。” 说着大家已经走到了村口,那边停了好几辆豪华无比的马车,一身绫罗绸缎满头珠翠的沈薇薇,正和王老太一家道别,哭得鼻子眼睛挤作一堆,手里攥着丝帕也不习惯使,不时撩起衣袖往脸上抹。 旁边站着两名长相出挑的婢女,低声安慰着她。 “呵~~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周婶嗤笑了一声,沈薇薇那大饼子脸再配上小气巴巴的五官,再加上水桶一样的身材,穿红着绿真是一言难尽。 沈予桉也站着望了两眼,好奇是谁要接沈薇薇走?为什么要接沈薇薇走?是接进府给人做妾?看中她好生养?就不怕生出沈大沈二的孩子来? 沈予桉正走神呢一块银锭闪着银光忽忽朝她砸来,心中顿时一惊,想闪避已经来不及了,这时纪寻闪电般掠来,冲过去抱住沈予桉的同时抬起一脚把银子踢了回去。 “哎哟~~~“王老太一声惨叫捂着脸坐了下去,血顺着她的手指流了下来。 “哈哈哈。”大家哈哈大笑,没一人同情她,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把沈薇薇卖了,还卖了这么多的钱,在这儿耀武扬威一下午了。 这会儿被纪寻一脚把银子踢回去伤到她自己,也是活该。 纪寻把沈予桉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受了惊吓的她,冷冷瞪向王老太。 “若敢伤我的女人一根毫毛,别说银子了,拿你们一家的脑袋来赔都赔不起。”那边马车已经启动了,正准备离开,听到这边一声惨叫所有人又回过头来。 那位寻人的中年男子视线一下朝纪寻和沈予桉投了过来,沈予桉被纪寻摁在怀里,中年男子没瞧见她,但目光却深深落在纪寻身上,眸子不由变了变。 (本章完) 第142章 这一家子 纪寻眉目淡然地望向马背上的中年男子,这时一缕春风吹来撩起纪寻发丝,露出被墨发遮住的那道醒目的疤痕。 中年男子眸光瞬间冷淡下去,“别看了,还得赶路呢,走。”说完一夹马腹往前行去。车队开始移动,沈薇薇把大饼脸子从车窗里探出来,得意洋洋地朝这边挥手。 玉芬也使劲挥着帕子,还以为去的是大周京城,不曾想竟是前往大齐,今日一别往后怕是再难相见了,也流出不舍的眼泪。 马车走后,大家开始围着王老太一家瞧热闹。 两大箱白花花的银子啊,足有一两干两,这还是现银,银票不知有多少,人群中不乏羡慕的目光。 “王老太,玉芬,你们这是把沈薇薇给卖啦?“”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她那是去享福的。”玉芬生气道。 “享福?那到底是去给人做填房?还是妾啊?“除了这个还真想不出别的理由。 “当然是填房。”玉芬一脸得意,“家里有金山银山,大把的钱,往后都归我家薇薇管。”大家听了这话不作声了,暗叹有钱人的眼光也不咋滴。 这时沈大望着沈二乐道:“那咱兄弟俩岂不是和这个大富豪共过妻?嘿嘿。” “滚,俩畜生。”玉芬气得狠狠抓起一锭银子朝他俩砸过去,沈大沈二捡起银子滚了。 “纪寻,你竟敢打我?“王老太痛得这会儿才缓过气来,松开手露出青紫的眼眶,恶狠狠地瞪着纪寻。 纪寻还没开口,周婶气愤道:“王老太,不是你二话不说拿起银子就朝沈丫头砸去的吗?怎么还赖别人打你了?’ 王老太无赖道:“我那不是打她,我是送银子给她。“ “阿寻。”沈予桉笑着掏出几块碎银子交给纪寻,“把这些银子''送给王老太吧,上次记得你用一颗石子击穿了一头野猪的脑袋,不知道人头比猪头会不硬一些!” 纪寻接过银子拿在手上掂了掂:“试一下就知道了。” 王老太吓得面如死灰,忙搂着脑袋蹲了下去:“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拿银子砸人,我错了我错了。’ 纪寻把银子还给沈予桉,捏了捏她的小脸颊宠溺道。 “予桉的功夫还得练,等功夫练好了,谁敢跟你动手就十倍百倍地还回去,打死打伤打残都没事,夫君会在背后替你撑腰。”他声音里透着一股慑人的气势,让人不敢置疑,王老太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这么胆小?”纪寻望着王老太扯了下嘴角:“却又干出那么胆大的事来,呵~~”说完揽着沈予桉的腰走了。 大家都走后,王老太望着玉芬和沈云莱,眼中流露出一抹担心,“这个纪瘸子,听他刚才的话像是知道些什么。’ 沈云莱点头:“莫不是沈宏死前跟他说过些什么?可沈宏也不知道姜氏的身份啊。” “那万一姜氏告诉过他呢?“稻花揪着沈云莱的衣襟小声地道。 “瞧把你们吓得?他要是知道些什么刚才多好的机会?怎么不说?”玉芬满脸不屑,“他说娘干出那么胆大的事,肯定指的是娘竟敢拿银子砸人。” 这样一解释好像的确是自己想多了,王老太脸色好看了许多。 可望着这么多的银子又开始担忧起来:“怎么办?这么多的钱不会遭人打劫吧?”她和玉芬一人一箱白花花的现银,每箱一千两,拿来显摆的。另外三家每家还有六千两银票,银票倒好放,银子太重太显眼了。 “这会儿知道后悔了?”沈云莱瞪了王老太一眼,“你俩这么一闹,不出几天就得传得七里八乡都知道,不知会遭多少人惦记。’ 玉芬眼珠子一转:“要不你们把钱交给我保管?我娘家安全着呢。”她娘家六位哥哥,两个开镖行两个开武行,还有两个是混道上的,的确安全。 可王老太剜她一眼,拒绝道:“咱好端端一个大活人、这点银子都守不住?笑话。”心道交给你还能拿得回来?当人傻子呢? 玉芬嘴角抽了抽,默了默,对王老太道:“娘啊,我今天就回娘家去了,等祚荣从牢里出来通知我一声,我回来办和离。“ “真的要离啊?就不能考虑一下?你还有两个儿呢。”王老太心里也是难过了一下,毕竟家里还有两个儿子,和离了找个继母那日子~~她也是给人当过继母的,根本不拿继子当人看。 玉芬不说话,儿子虽然舍不得,但沈家村也待不下去了,不过. “娘,要是你肯这样的话~~我就不和离。”玉芬凑到王老太耳边小声道。 “怎样?“ “你给我和祚荣在县里置办宅子和门脸,让我和祚荣从沈家村搬出去,那就继续过。” “你自个儿手里不有钱吗?干嘛要我置办?”银票在口袋里还没捂热呢,就打她主意了,这个玉芬…… “不同意?那和离。”玉芬恢复了冷漠,这时远处过来一辆马车,是她特意交待沈薇薇在镇上叫的。 “我的马车来了,那我就回娘家了哈。”玉芬说着盖好箱子,上了锁,在马路中央招手,马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车夫帮着她把箱子抬上车。 见玉芬真的抛下两个幼子走了,王老太的心突然就痛起来,忙追上去:“玉芬啊,娘答应你啦,等祚荣出来咱就去接你。” “娘答应她什么啦?“稻花细声问,一副胆怯的样子,微敛的眸子里却藏着算计。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少了你那份?“王老太剜了她一眼,“走,回家。” 见稻花不动,沈云莱过来顶了她一下:“别那么贪心,今天要不是娘我们能分到这六千两?” 稻花揪着衣角,“可娘手里还有六干两呢,瞧她的样子是要给嫂子,这不公平,至少也要分咱们一半才行。“ 呵~~这一家人! 回北山脚的路上,沈予桉向周婶打听屋前屋后的地和桃林是谁家的。 “桃林是沈文家的,那座山头你七大爷家的,屋前和右手边那两块地是沈大和沈二的,怎么?沈丫头想要买下来?’ “嗯,是想买下来。”沈予桉点头。 (本章完) 第143章 误会 “沈大沈二的田原本担心不好买,怕他们坐地起价,不过正好撞上他们今日平白得了那么多钱,应该也好买了,我给你们打探一下。”周婶热心道。 “嗯嗯,多谢周婶。’ 三个人说着话,一块儿进酒厂瞧了瞧。 凤鸣酒楼给他们那么高的价,沈大伯和二伯也是做得勤勤恳恳,争取每一缸酒品质都是最好的。 “阿寻,沈丫头,我有样好东西给你们尝一下。“纪寻和沈予桉坐在酒厂外面的树下喝茶,沈大伯拿着酒杯、拎着酒壶笑嘻嘻地出来了。 沈予桉吸了下鼻子:“咝~~这香味,可真好闻,这是什么酒啊?” “桃花酿。”沈大伯边给他们倒酒边介绍,“前段时间桃花开那么艳,我就摘了些,酿了一锅桃花酿。“ 纪寻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不由赞道,“不错,这酒不但有毛台的甘洌绵长,又带了桃花的清香,比毛台更具特色更有回味,若能量产价格能翻一倍。”心道若能卖到京城,定会成为候门贵府争相购买的顶极美酒。 “更绝的是这酒喝完了之后,酒杯里的香味还能残留四五天。”沈大伯笑道。 “嗯,的确是极品好酒。”纪寻有些遗憾,“可惜沈家村桃花少,要不倒可以大量酿造。” 大伯道:“我后山有几块荒地准备种上桃树,村里好几户人家山上有地荒着,我动员动员他们一块儿种上。 他俩一时聊得畅快,却没注意沈予桉喝得也畅快。 她边喝脑子里边闪过一个念头,香味儿能残留四五天.那能不能做成香水呢?据她所知香水里也是含酒精的,在这种古代若能想法了制造出香水的话,不知道会有多畅销。 想着想着一杯酒不知不觉就被她喝光了,又倒一杯。 喝光了,又倒一杯. 等到纪寻发现的时候她脸红扑扑的,眼神迷离醉眼朦胧。 “满上!!嘻嘻。“ “这丫头,偷酒喝。”沈大伯忙把酒壶捡走。 “大伯别拿走啊,你酿的酒太~~太好喝了,再~~再来一杯。“ “唉呀,这丫头,瞧我都干了些什么?“沈大伯自责地嘀咕了一句。 “没事啊大伯,我这就带予桉回去。”纪寻说了一句,把沈予桉背在背上,刚走两步沈大伯又追上来,往他手里塞了一罐蜂蜜。 “这瓶蜂蜜拿上,冲水喝解酒。” “谢谢大伯。”纪寻拿着蜂蜜背着沈予桉往家走,沈予桉在背上不老实,尽说胡话,路过晒谷坪时还非要下来跟大爷们下棋。 大爷们知道她醉了,都不搭理她,注意力都在她携来的那股香味上。 “这丫头喝的什么酒?怎么这么香?“ “嗯,是香,赶紧上酒厂那边瞧瞧去。” 一群老头弓着背往那边涌去了,留下二大爷一脸无奈,这丫头,害得他好酒藏不住了。 “阿寻呐,照顾好沈丫头哈。”说着跟在后面往酒厂去。 沈予桉一路醉话胡话,被纪寻背着回家,路上碰到洗衣裳洗菜的妇人们个个一脸羡慕,自家汉子咋没有这一半温柔咧? 沈予桉闹了一晚上,第二天迷迷糊醒来,发现有点不大对劲,身上衣裳呢?身子蹭了蹭发现纪寻也不着寸缕。 完了完了,被这家伙吃干抹尽了,她神圣的初夜啊就这样莫名奇妙没了? “阿寻,你做了吗?嗯?“沈予桉狠狠咬牙瞪过去,还想对他动手,被他一把搂住。 “没有。”他的声音慵懒好听带着一丝诱惑,没睁眼,长而卷翘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高挺的鼻梁,好看的唇形~~每一处她都很喜欢。 “没做?你哄我呢?我的衣裳哪去了?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不跟你生气,哼。” “这可得问予桉了。”纪寻睁开眸子,眸中波光潋滟,似有万分柔情又有万分宠溺,“你的衣裳、我的衣裳~~都是你扒的,你缠着阿寻~~要洞房~~“ 沈予桉捧着脑袋想了一会,脑子里立即闪过几个香艳的画面,她太主动了,简直.不过似乎的确没动她,阿寻的克制力扛扛的。 当然,她不会承认的,迷糊道:“还有这事?阿寻可别诬赖我,好了好了,这事一笔勾销了,起床起床。’ 说完钻出被子,迈开大长腿下床去捡衣裳,纪寻两管鼻血涌出来。 穿好衣裳洗漱完毕做早饭,“阿寻想吃什么?予桉给你做。”沈予桉望着鼻血有些止不住的纪寻满含愧疚。 纪寻:“吃什么补血?我昨晚流了很多. 吃过早饭纪寻正喝汤,周婶子来了。 “哟~阿寻你这汤怎么那么像给孕妇补血的汤?“周婶子一眼看到纪寻喝的汤,奇怪了一下,随后去找沈予桉谈事。 “山头和田,一谈就成,价格也合适,就是桃林素兰咬死了不卖,说自己喜欢桃花才种的,今后说不定还会把屋子迁到桃林里来。 纪寻听了这话眉头蹙了蹙,哼,这个女人! 沈予桉道:“那先把山头和田买了,我这就收拾一下去签契约。” “好,婶子带你去。’ 很快,沈予桉拎着包袱出来,跟纪寻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七大爷自家人,非要把山头送给沈予桉,沈予桉不肯,给足了价钱签下了契约。 沈大沈二也没有漫天要价,虽然比别人要得高些但也能接受,成交了。 办完这些沈予桉谢过周婶回了家,纪寻总算缓过来了,昨晚仿佛遭受了一夜的酷刑,这丫头~~等将来做了真正的夫妻定要她夜夜弥补。 “阿寻,我去找一下沈文,看看能不能说服他。“沈予桉把契书收好,又准备出去。 纪寻拉住她的手,“我和你一道去。” “可,可你走路好像有些打飘~~别人瞧了会不会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误会你昨晚~~昨晚次数太多,走路扶墙。” “予桉再敢和昨晚那样玩,下次走路扶墙就名副其实了。”两人斗着嘴往沈文家去。 走到沈文家门口的小道上,就碰到沈文牵着牛、背着犁过来了,裤腿高高卷起腿上满是泥,像是刚犁田回来。 第144章 买桃林 “沈文哥。”沈予桉笑着叫住他。 “什么事?纪寻哥,予桉妹妹。“沈文把犁放到一旁,冲他们憨厚一笑,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家屋后那片桃林,是你家的吧?” “是的。“沈文应了,桃林的事昨天周婶子来问过他,他答应了的,可他婆娘听到了从后屋跑出来,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说要是敢把桃林卖了就同他和离,他也很是为难。 这会儿听沈予桉提起不好意思道:“那片桃林的确是我家的,可我家娘子非不卖,说是自己亲手种下的舍不得,唉。” 沈予桉道:“沈文哥,你娘子在家么?我找她谈谈去。 “那我喊她出来,你们在这等会儿。“沈文说着扛起犁牵起牛,往自家院里走去。 很快,素兰双手抱胸从院里走出来,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沈予桉知道素兰不喜欢她,她跟玉芬好得穿同一条裤子,不过她俩再好也不会和钱作对吧? “素兰嫂子..“ “不卖!“素兰扯着嘴角打断。 “我出双倍价钱。“ “十倍都不卖,哼。“说完素兰扫了沈予桉和纪寻一眼,拧着腰身回家了。 沈予桉挠着脑门嘀咕:“这~~大家都发财啦?一个个的都不把钱放眼里了,奇了怪了。”纪寻眸光冰冷,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回去的路上,纪寻捏了捏沈予桉的小脸蛋:“桃林的事,予桉交给阿寻吧。” “好,那就交给阿寻了。”沈予桉嘻嘻一笑,只要阿寻答应过的事,他就一定能办到,等着就好了。 算着时间,过几天纪风修沐,两人得回县里一趟,沈予桉瞧着太阳挺大,便回家把被套拆下来拿去井口洗。 自打她给村长媳妇吴氏接了生,展露了一手好医术之后,大家对她又亲热起来。 “洗被子啊予桉。”一位小嫂子跟她搭话。 “嗯,嫂子洗菜呢。”沈予桉笑着回答。 很快又来了不少洗衣裳被褥和洗菜的妇人,大家打过招呼之后开始聊天。 “白家村你们知道吧?那边不是有家官营的铁矿么?被查封了。’ “我也听说了,连县令都被革职了。“ “那铁矿早该封了,矿里有毒,污染了河里的水,两旁村民怨声载道。” “那可是官营啊,当官的会在乎百姓怨声载道?何时这么在乎百姓性命了?’ “不知道啊,听说铁矿场被查封后,沿岸的村民跪地大呼''感谢公子小姐’,也不知道什么''公子小姐''值得他们如此大肆拜谢。“ 沈予桉听了这话长吁了一口气,大周国真的有位好皇帝!有朝一日若能进京真想膜拜一下! 不过杨大叔的仇还没报呢,那个下巴上长痣的守卫她一定不会放过的,定要喂他尝尝那毒药的滋味。 大家正聊着这个,李婶子匆匆走过来。 “予桉你在这儿呀,我家那新出生的小毛头这两天身上黄得厉害,你帮我瞧瞧去。” “行。”沈予桉起身,望了一眼没洗完的被褥,这时旁边一位嫂子道,“放心,我在这呢,我帮你看着。“ “好,那麻烦嫂子了。“沈予桉抹干净手跟着李婶子往晒谷坪那边去。 “沈丫头,昨晚偷了几杯酒啊?”族长捋着胡须笑眯眯地问。 “两三杯吧。”沈予桉嘻嘻地回答。 “这丫头,下回可别偷酒喝了,那么好的酒被你给浪费了。“二大爷一脸不舍。 见沈予桉过来,沈海林抱着捂得严严实实的宝贝儿子迎出来。 沈予桉把宝宝接过来一看,果然是新生儿黄疸,分泌的眼屎都是黄乎乎的,还挺严重。 给孩子把过脉后便写了张药方,叮嘱道:”孩子要多抱出来晒太阳,早上和傍晚那种不是太烈的太阳,把眼睛遮住免得刺伤眼睛。’ 之后把药方交给沈海林,“药是给我嫂子喝的,之前的药还在喝吧?放在一起煎就好。” “知道了,多谢沈丫头了。”沈海林笑着接过来,道了谢。 沈予桉又进去给正在坐月子的吴氏把了脉,瞧过身子,吴氏拉着她问了些喂奶方面的问题,又抹着眼泪跟她千恩万谢,那天没有沈予桉她那条命是铁定没了的,真正的救命恩人。 如此一来就耽搁了挺长时间,大家洗完衣裳洗完菜,都走了。 给沈予桉看被褥的那位嫂子见素兰过来了,便笑道:“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急着走,这被子是沈予桉的,你帮她看着别让人拿走。“ 素兰一听扯出一抹冷笑,“行~~我帮她看着,你去吧。“ 那位嫂子走后素兰就在旁边寻了一大捧泥沙往沈予桉被子里撒,边撒边咬牙切齿地咒骂。 正解气呢,被人一指头点了几处痛穴,接着被人摁进水里,直到快厥过去了才被人松开,她大口喘着气,惊恐不已地望上去,发现是纪寻。 纪寻冷冷地问了一句,“桃林卖吗?’ 不答话,又被无情地踩进去。 快不行了又被松开,放她出来透口气,问一句“桃林卖吗?” 就这样反反复复五六次,素兰都被折磨得快要崩溃了,鼻子嘴角冒出血来。 “卖卖卖,我卖。”第十次露出水面时,素兰忙不迭地开口。 纪寻一看自家被子被她撒满泥,又是一脚踩下去。 “下午老老实实来我家签契约,否则后果自负。“ 素兰走后,纪寻把被褥洗得干干净净,沈予桉过来时见他在洗被子,赏了他一个亲亲。 下午吃过饭,素兰便来了,二话不说开出两倍的价钱,跟沈予桉把桃林的契约签了。 “阿寻厉害。”沈予桉夸了一句便捡契约去了,随后两人讨论了一下小院怎么设计,规划好了之后纪寻又画了张详细的图纸,廊桥凉亭鱼池~~每一处都画得十分精细,让人怀疑他是否是一个高级园林设计师。 王老太家。 王老太乌青着眼眶,昨天守了一夜的银子没睡,今天一大早就叫沈云莱去镇上叫马车,准备把银子存进钱庄,银票到底好藏些。 中午时分沈云莱叫了辆马车回来了,一大箱银子拿布包了两层,抬上马车往县里去,害怕被打劫,又叫了村上四五个壮小伙随行押送,随后王老太和稻花也坐上马车,提心吊胆地往县里去了。 第145章 每斤一两银子 稻花死死攥着衣角,凑在王老太耳边轻声道:“娘,你说~~咱不会遇上劫匪吧?” 王老太狠狠白了她一眼:“青天白日的哪来的劫匪?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知道她有多担心这个事吗?否则又怎会请这么多人护送? 稻花满脸紧张地低下头,外面随行的汉子也没人说话,只听到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大家闷头赶路。 很快来到大河镇岔路口那儿,往右拐便是去县里的路。 上了县里大道马车多了起来,王老太直了直腰,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 又往前走了一段,突然前方冲过来一辆失控的马车,似乎是马受了惊,死命往前狂奔。车夫大喊着“让开,快让开。”径直冲了过来,这要是撞上,人跟银子都得抛上天。 眼看避之不及就要撞上了,车夫突然看到旁边有条岔道,情急之下只能将马车往岔道上赶,躲开了那辆失控的马车。 等车夫惊魂未定地把车停下,这才发现小道太过狭窄,无法调头。 “在前面找个宽一点的地方调头,大家伙儿跟上来。“沈云莱招呼了一声,便带着村里那几名汉子跟在马车后头往前走。 王老太刚才差点被甩下马车,幸好何香眼明手快拉住了她,可还是闪了腰,哎哟哎哟不停的呻吟。 马车往前又行驶了一段,距离大道越来越远,还是没找到能调头的地方。 沈云莱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不安,在这样的荒山小道上,若是遇到打劫的 “大家小心了,把家伙拿出来。”沈云莱招呼了一声,五位大汉便举起了菜刀杀猪刀开始防备。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往前没走两步突然从山林里呼啦啦窜出几十个蒙面匪徒,个个拿着明晃晃的大刀把所有人围了起来。 王老太一看叫苦不迭,天老爷啊,还真引来山贼了。 “东西留下,我们不伤人。“领头的扛着刀,冲沈云莱等人喊话。 都是些庄稼汉子,对方人又多,沈云莱他们几乎立刻就怂了,可车上那么多银子哪个甘心拱手送人?沈云莱壮着胆子道:“青天白日的你们竟敢劫道?就不怕被抓下狱吗?” 那伙人哈哈大笑,“我们除了怕穷,别的都不怕,废话少说,把马车留下赶紧滚蛋。”领头的边说边朝马车靠近,“呀~~还有个美人在车里呢,出来让大爷瞧瞧?” “你们想干嘛?”王老太把稻花护在角落,稻花吓得瑟瑟发抖。 “老虔婆,不让开老子一刀削了你。“劫匪头子说着拿刀在王老太脸上“刺啦''划过去,王老太一声惨叫捂着脸连滚带爬下了马车。 劫匪头子上车,揪着稻花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见稻花容貌清香顿时动了心,“嘻嘻,瞧这细皮嫩肉的,滋味一定不错,大爷今天开荤了“说着粗-暴地撕扯起了稻花的衣裳。 “云莱,救命。“稻花边反抗边尖叫。 “小子,若敢动一下人头不保。”他脖子早已被人架了刀子,其它几人也一样。 沈云莱满脸悲痛,还想反抗就被满脸是血的王老太死死拉住,拨出萝卜坑还在,男人嘛玉芬还主动偷人呢。 马车上,稻花边哭喊边求救,但终究抵不过一个大男人的力气,很快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劫匪给欺负了。 这还不算完,又上去两个,稻花最终被折磨得昏死过去。 最终五位跟车的汉子加车夫,还有王老太一家全被五花大绑在树上,劫匪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第二天一位进山砍柴的老伯发现了他们,把他们给放了。 几人在大道上拦了辆马车,进县里报了官,之后才回到沈家村。 稻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一回家沈云莱就拿出五百两银票给她,跟她道歉。 “娘子对不起,不是我不救你,当时刀架着我的脖子,我若一动人头肯定落地。” 浑身是伤疲惫至极的稻花躺在床上,声音虚弱道:“没事,都过去了,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 “不嫌弃不嫌弃,不过你赶紧去洗洗身子,那么多人.得多脏。 稻花一骨碌坐起来:“还是嫌我脏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万一,万一怀了呢?洗洗干净再弄点药吃。” 稻花咬着牙一言不发的起床,两天没吃饭了,这个男人到家头一件事不是给她弄点吃的,而是叫她去洗身子,没人知道她有多失望。 三月底差不多春耕了,修宅院的事情可不能赶在这个节骨眼上,等大家忙过这一阵之后再说,不过山上种桃树倒是可以动员起来。 纪寻想拿桃花酿酒,沈予桉则想拿桃花研究香水,再说了,若桃树种成了林,搞搞旅游开发也不是不可能的。 大河镇那条大河是直通京城的运河,今年春季河里涨水、船少,往年大把的船在大河镇停靠,沈家村离得又不远,坐马车不过半个小时,到时候把沈家村改成‘''桃源村’,嘿嘿,好像挺有搞头。 眼下去动员一下村民们,让他们尽量多地种上桃树。 在村长和族长的张罗下,这天村民们吃过早饭、拎着板凳来到晒谷坪,开会了。 沈予桉和纪寻到的时候大家都一排排地坐好了,村长和族长轮番说了话,动员了一番了,这厢轮到纪寻。 纪寻穿一身浅蓝色革带束腰广袖长袍,长身玉立。 他来村里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这么正正式式地跟大家见面,大家之前对的印象便是有腿疾,倒极少有人注意他的容貌,如今他大大方方往人前一站,下巴微扬,垂落的墨发微微遮住脸上疤痕,面如美玉,唇若点朱,竟是如此的俊逸出尘。 纪寻竟然生得如此一副好容貌,大家不由看呆了。 “乡邻们,该说的村长和族长也都说了,我在这儿谨代表凤鸣酒楼、以一两银子每斤的价格收购你们的桃花,若大家愿意可先签契约,每年领二两银子的订金直到出产.“他的话一出大家都激动了。 “一两银子每斤?我是不是听错了?'' “没听错没听错,赶紧签协议去,这可比种玉米红薯不知强多少倍。” 大家一窝蜂围了上去。 (本章完) 第146章 光签契约发银子就忙了一天,午饭都是在族长家吃的。 沈家村不大,六十户人家,除了王老太跟田地都卖光了的沈大沈二,其它人全签了契约领了银子。 忙完这些下午三四点钟了,在酒厂转了一圈便回家。 第二天是定好回县里的日子,沈予桉和纪寻吃完早饭便去酒厂拿酒。 他们酒厂出产的毛台酒声名鹊起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46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7章 听了沈予桉的话纪寻眸光骤敛。 太子魏元德来宛田县瞧病?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铁矿场被封,何绍元丢了赤焰营将军之职,工部尚书丁乐志以死谢罪’,为了自保太子魏元德痛失两员大将,他能不对铁矿场一案起疑?这是借着瞧病暗访来了吧 纪寻不动声色地道:“看来予桉的好医术都传到京城去了,没事,太子若来了,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47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8章 看看人家是怎么犁田的 听了一会没什么响动,心道可能是耗子闹出来的声音,便又上床眯眼躺着,全然没察觉窗户纸被一根芦苇给捅破了。 那根芦苇插进屋里后,有人往里吹迷烟,不一会儿王老太就被迷晕了过去。 屋外好几条人影晃动,其中一位眯着眼睛往屋里张望。 屋里点着油灯,照见王老太脑袋偏到一边晕过去了。 “老大,成了。’ “把门弄开。“ “是。”几条黑影往门口窜去,很快,王老太的房门便被人挑开,桌子也被人缓缓挤开,五六个蒙面人钻进屋内,在屋里一通翻箱倒柜,从床底下拖了个钱匣子出来。 撬开锁一看,大家两眼放光。 “老大,发财啦。”望着匣子里满满一匣子的银票,那名黑衣人手都打起了抖,”真的有六干两吗?要不要数一下?'' 领头的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数你个头,拿着快走。’ 他话音未落,外面有人接话,“好啊老大,竟敢抛下我们,吃独食~~”领头的一愣,心道坏了,被手底下那群喽哕跟踪了,估计想要黑吃黑。 他们这伙人原本就是些街痞子混混,被衙门里招去白家村铁矿场当监工,铁矿场被封之后他们纠集起来当起了劫匪,之前干了一票劫获了上干两银子。 可是僧多粥少,这回得到消息说沈家村这户人家有大量银票,领头的便只带了五六个心腹来干这一票,没想到竟然被手下发现了! 头领暗叫一声不妙,刚想往门口窜,但感觉双腿软绵绵的使不出劲来,很快两眼发黑晕倒在地。 几人倒下后,纪寻和沈予桉提着灯盏出现在屋外。 “看看是不是他。”纪寻话音未落,沈予桉已经过去揭开了领头的面巾,下巴上果然有一颗大痣,正是白家村铁矿场的那名守卫。 “是他。“沈予桉道,随后接过纪寻手里的灯盏,纪寻把从铁矿里提练出来的毒药给那人灌了下去。 之后两人捧着钱匣子,吹熄灯盏就着外面的月色,悄无声息地溜了。 没过多久,这些劫匪被夜风一吹清醒了过来,“老大,我们被自己人黑吃黑了!钱匣子不见了。” “这些该死的狗东西!”领头的狠狠咒骂了一句,只觉得喉咙里冒火似的,灼烧得厉害,说话声音也是哑的,不适地捏着喉头拼命吞咽着口水。 几名喽哕也气愤不已,到手的肥肉飞了,还是自己人做的,正火大呢,屋外突然脚步声凌乱。 “不好,有人来了。”领头的喊了一嗓子,“快跑。”几名手下便四散逃窜,而他自己却使不上劲,没跑多远就被村民们逮住了。 当晚,这名劫匪头子便被送往县衙。 王老太醒来之后发现钱匣子丢了,气得喷出一口老血,晕厥过去。 领头的都被逮了,其它的喽哕还逃得掉?没过两天,这伙劫匪便一个不剩地被逮回了衙门。 口供也是精彩极了,互咬,你怪我拿的,我怪你拿的。 把他们老巢一搜,只搜出三十四两银子,六千两银票也不知被哪个劫匪给私吞了。王老太得知这个消息气得卧床不起。 北山脚,沈予桉和纪寻听到这些消息也是暗暗发笑,两人在王老太家守了两三天才蹲守到他们。 这六千两银子到时候全部发放给白家村那些村民,听说那儿被污染过的土地两三年都种不出东西,这群可怜的百姓几乎走投无路。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王老太家便钱财散尽,两个媳妇也都跑了,王老太倒顽强,吐了几天血又生龙活虎了。 “沈丫头?沈丫头?“这天沈予桉在井口洗完菜正准备回去,王老太踮着碎步追了上来,“听说种桃林能领二两银子的订金,可是真的?’ 沈予桉嗤笑道,“不好意思,我们的订金只发放给讲信用的人。“ “我也可以的,我也可以守信用,跟我签契约吧,我也想种桃林。“王老太一脸讨好,一脸卑微,再也没了之前拿银子砸人的嚣张样。 “签契约可以。”沈予桉停下来笑望着她,“你倒是说说,沈薇薇去哪了?是谁把她接走了?说清楚了就跟你签契约。“都说沈薇薇去大齐给人当继室去了,她才不信。 王老太三角眼一转,含糊道,“这~~我又不是薇薇的娘,哪知道这些事情?“ “看来你还是不缺钱啊,那罢了。”沈予桉转身便走,“想清楚了再来找我,我等着。“ 王老太扯了下嘴角,二两银子便想套出她的话?有那么便宜的秘密么?不过沈予桉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她手里的钱没了,可玉芬手里有啊,若拿这个秘密去要挟一下她~~~不比种桃树强啊?想到这里王老太乐呵呵地走了。 四月里,春耕了,沈予桉望着自家几亩田犯起了愁。 “阿寻,你会犁田吗?” 纪寻:…… “予桉别担心,我可以学。” “嗯。”沈予桉笑嘻嘻地应着,鼓励道,“庄稼汉子犁田可得学会呢,走,咱们去沈大伯家借牛借犁去,把这门技能学到手,将来好传给咱们儿子。” “好。“纪寻云淡风轻地应着,可当他看到稻田里卷着裤腿,拿着鞭子跟在牛屁股后面吆喝的农夫时,不由咬了咬唇。 很快,纪寻便扛着犁,沈予桉牵着牛,冒着蒙蒙细雨往自家稻田走去。 “阿寻你认真瞧一下,看看人家是怎么犁田的,跟着揣摩一下。“沈予桉招呼纪寻在一块田梗上蹲下来,望着下方不紧不慢犁田的大伯。 纪寻揣摩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会了,便卷起裤腿下田。 下了田之后把犁挂在牛脖子上,那头牛就不依了,开始撂蹶子,时快时慢就是不听使唤,纪寻手里的犁歪歪倒倒完全没有章法,不出一会儿他便被牛踢了满身的泥。 纪寻陷在泥里动不了,眼睁睁望着那头牛把犁拖走了他却追不上。 “予桉啊,当农夫好像比打仗还难呢。”纪寻摇着头叹气。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闹了不少笑话之后,纪寻和沈予桉的几亩稻田终于插上秧苗了。 春耕算是过了,大家开始疯狂种桃树。 沈家村四周都是些高低起伏的山头,这些山头几乎全被砍光,拿火一烧种上了桃树。 如此下去不出三年必然会漫山遍野的桃花,成为名副其实的''桃源村''。 第149章 太子到了 家家户户都在忙春耕,忙种树,王老太家却在忙吵架。 先是稻花带着一帮娘家人回来找沈云莱和离,沈云莱不肯,干了一架。接着玉芬又带着六个哥哥气势汹汹杀上门,把王老太绑在树上往她嘴里塞臭鸡蛋,说她敢不把嘴闭好小心小命难保! 旁边瞧热闹的邻居也是大跌眼镜,不知道他们家哪来这么多的茅盾。 忙忙碌碌十几天一眨眼就过去了,算着日子太子殿下应该也差不多快到宛田县了,不管太子是真找她医病还是假医病,她肯定是得去应付一下的。 这天沈予桉和纪寻起了个大早,收拾了一下去酒厂拿了四坛子酒,往县里去。 到了县里后先去清林书院给姚院长送了两坛子酒,姚院长早就在院门口巴望着了。 出了清林书院打县令府去,和之前一样,纪寻前往孙县令书房,沈予桉去后院给孙夫人把脉。 “沈丫头,回来啦?”孙夫人在院里绣花,面色红润。“ 夫人,把脉吧?“沈予桉笑着拿出脉枕。 “嗯。”孙夫人卷起衣袖把手搭上去。 把完脉检查过身子之后,沈予桉开出了最后半个月的药方,“夫人服完这个月的药,身子就彻底康复了。”药方写好后交给刘嬷嬷。 “我这命全靠沈丫头救回来的,大恩不言谢,这大恩~~我们全家都记下了。”孙夫人拉着沈予桉的手,红了眼眶。 沈予桉笑道:“瞧夫人?又来了,多大的事老挂在嘴上,对了,算着行程,太子殿下应该快到宛田县了吧?, 孙夫人点头:“是快到了,就这两天吧。” 第二天,距离宛田县六七十里地的官道上,过来一辆豪华马车,马车旁跟着两名骑马的随从。 车内,软坐上斜倚着一位衣着贵气的公子,二十出头,修长的腿和身形,狭长的眸子似两柄锐利的弯刀,散发着阴寒之气,他便是大周国太子魏元德。 白家村铁矿场一案差点儿把他拖下水,不得已斩断了左膀右臂才得以脱身。 可依旧引起了皇帝的警觉,这段日子皇帝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事事训斥,让他的心情无比烦闷。 所以他干脆以瞧病为由出来躲几天,等皇帝气消了把这件事情忘了、他再回去,还能顺道来查查后面到底是谁在捣鬼。 “从铁矿场逃出去的八名矿工全部都是赤焰营夜王旧部,你们对此有何看法?“魏元德在车内问。 随行三人,左边骑马的叫追云,右边的叫逐月,赶车的叫流光,都是他身边的绝顶高手加心腹。 追云回答,“公子是怀疑夜王在宛田县或者阳谷县?属下倒不这样认为,夜王身中奇毒又被挑断脚筋,应该没有救人的能力。’ 流光也道:“王畅,林毅,何莽~~~这八人都是功夫高强的战将,凭借自己的手段逃脱大有可能。” 逐月道:“殿下不必猜了,到了宛田县一查便知。'' 魏元德默默点头,撩起车帘,“距离宛田县还有多远? 追云:“大约七十里左右。’ “加快速度,天黑前赶到。“ “是。”得到命令,流光挥动马鞭将马车赶得飞快。 太阳西落时,马车驰进宛田县。 县令府早已精致布置过,虽算不得豪华但雅致素静,孙县令恭恭敬敬候在府门口,看到两位随从护着一辆豪华马车过来,忙拎着袍角迎上前,刚想拜,车上之人冷冷地出声。 “本公子微服出行孙县令不必多礼。”随着声音魏元德下了马车,瘦高的个子、不苟言笑的神情,微微抬着下巴透着高高在上的气势。 孙县令忙把他迎进县令府。 府里前院,已经安排了美酒佳肴,孙具令殷勤地请太子入坐。 魏元德坐下,孙县令亲自给他倒酒。 “这酒不错,香飘十里。“闻着这香气扑鼻的美酒魏元德兴致高涨了些,抿了一口又夸了一句好酒,没想到这种地方竟有这般美酒,倒是出人意料。 “殿下…… “本公子微服出行!“魏元德眯了眯狭长的眸子打断孙县令,继续抿酒。 “是,公子。”孙县令忙笑着改口,“请问小女在府里可还好?“ “不错,甚合吾意。“魏元德回答,两人边说边开始吃饭,聊了会儿孙萌萌的事,这时魏元德开口:“白家村铁矿孙县令知道吧?” “知道。”孙县令点头,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太子不是说来宛田县瞧病么?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白家村铁矿为何被查封你可知道?” “听是铁矿里含有一种有毒物质.” 魏元德意味深长地打断:“不,是因为有八名矿工从铁矿场里逃了出来,带着铁矿进了京…… 孙县令听了此话后背冷汗直冒,不敢接话,心里大致猜到太子此行的真正目的了。 魏元德抿了口酒吃了两口菜,接着道:“那八名矿工是被人拿钥匙打开脚镣救走的,本公子给你三天时间,把救他们之人找出来。” 听到这里孙县令心里已经十分明朗了,太子才是白家村铁矿场的幕后主使,“以死谢罪的工部尚书丁乐志不过是个替死鬼,都说太子殿下仁爱大义心怀百姓,没想到 唉!真不该把萌萌送进太子府。 见孙县令目露纠结,魏元德眯起狭长的眸子望向他:“自打萌萌进入太子府那天,本公子与你们孙家便已经是一家人了,好好把这件事事情查清楚。” “是。”孙县令不得不点头,自家女儿成了太子良娣,他孙家和太子府俨然一体了,往后恐怕也只能任由太子驱使了。 “对了,给我瞧病的乡下女子,医术真的那般高明?”魏元德问。 孙县令斟酌了一下,谨慎道:“医术的确不错,不过也不是什么病都懂医的。” “嗯,明天叫她来府里给我诊脉。” “是。”孙县令恭敬应了。 车马劳顿,吃过饭后魏元德便在孙县令的安排下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孙县令差人前往凤鸣酒楼请沈予桉。 第150章 以自己的方式解决 沈予桉刚把医药箱整理好,孙管家来了。 “走吧。”纪寻把医药箱背在背上,牵起沈予桉的手。 “嗯。”沈予桉应着,手心有点冒汗。 “予桉别怕,大夫不是神仙,能医则医,不能医便直言。”纪寻捏捏她的小鼻头,语气里满是安抚。 “好。”沈予桉神情轻松了些,两人上了马车。 到了具令府之后纪寻被孙管家挡在了府外,只领了沈予桉进去。 县令府精心装扮过,春光下鲜花开得正艳,幽香扑鼻。 “公子,沈姑娘来了。“孙管家径直把沈予桉领进院子,院里树下的贵妃椅塌上,魏元德闭着眼睛斜躺在那里。 沈予桉偷偷扫了一眼。 这就是大周国的太子?大周国将来的皇帝?除了衣着饰品华丽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感觉还没有她家阿寻有气质。 沈予桉想着已经走到了魏元德身边,恭身施礼道,“公子,请容民妇替您诊脉。”她刻意用了''民妇''二字,表明自己是已婚身份,觉得这样妥帖些。 “嗯。“魏元德懒懒地应了一声,继续闭目养神。 沈予桉得到准许后掏出脉枕,隔着薄衫搭上魏元德的脉博。 很快,沈予桉对魏元德的病有了大致了解,他的心脏有问题,应该是先天性的,不过究竟是哪一类须得问过后才知晓。 “公子的病有何症状?” 魏元德甚至懒得回答,对随从抬了抬下巴,追云便道,“我家公子劳累过后便会心悸、疲乏、气急,除了这些没有别的。” 沈予桉明了,这是心脏病的一种,房间隔缺损,也不是太严重,不过到了中年后症状就会加重,除非手术无药可医。 当然,沈予桉知道了太子为人,懂医也不会给他医。 不露声色道:“公子的心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民妇医术浅薄无能无力。” 一个乡下女子竟能直接点出他的顽疾所在,魏元德诧异了一下,睁开眸子打量着沈予桉。 见沈予桉生得柳眉杏目桃花唇,也是惊艳了一下,态度不由热情起来。 “姑娘姓什么?'' “民妇姓沈。”沈予桉边回答边收拾医药箱。 “姑娘不过十六七岁,何必处处强调自己是“民妇“?”魏元德眯着狭长的眸子,眼底透露着一丝兴趣,总觉得这名乡下女子给人一种面善的感觉,在哪见过? 见魏元德眸光异样,沈予桉冷了冷脸,起身背起医药箱:“打拢公子了,民妇告退。” “站住,本公子没叫你走你胆敢离开?”魏元德眸光阴寒,这乡下女子是刻意疏远他么?他堂堂太子想要哪个女人不行?肯多看一眼这个乡下妇人那是她的荣幸。 沈予桉不得不站定,这时追云在一旁道,“公子,乡下女子无知,不必跟她计较,让她走吧” 魏元德冷静下来,想起这在县令府,在孙良娣的母家呢,不得不收敛起内心的某种想法。 “还不快走?“追云斥了一句,沈予桉连忙背着医药箱离开。 沈予桉走后,匍匐在附近屋顶的纪寻也悄无声息地离开,若魏元德敢动他的女人定叫他人头落地。 沈予桉心肝乱颤地出了县令府,看到纪寻的刹那朝他扑了过去,纪寻忙揽住她:“予桉别怕,有阿寻在。 “嗯。”沈予桉的确吓坏了,没想到大周国太子不仅残暴还好色,不是个好东西。两人上了马车回到酒楼,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县衙门,孙县令受太子之命调查白家村铁矿一案,正在提审那一伙劫匪,下巴上长了颗大痣的家伙叫刘二,趴在地上有气无力,脸色发青中毒不浅。 他的同伙也没有一个正常的,都是肤色发青,孙县令叫大夫来给他们把过脉,这些人身上全都中了毒。 铁矿里含毒,开矿的时候尘土飞扬,这些日日守在那儿的人照样吸入了粉屑,中了毒。 只不过刘二中的更深一些,瞧着快要不行了。 “说,到底是谁把钥匙交给逃犯,放跑他们的?”孙具令喝道。 他今天上午去白家村及大河两边的村庄调查过了,许多村民证实有一男一女两位年轻公子小姐去打探过河水被铁矿污染的情况,之后当天晚上铁矿场里就有矿工逃了出来,孙县令认定人一定是这对男女救的。 而这对年轻男女,据他调查竟然是纪寻和沈予桉。 县衙里的杨掌柜是白家村人,死于铁矿中毒,而沈予桉视白掌柜为亲人,所以她和纪寻的确有关闭铁矿场的理由。 孙县令已经查到人了,但他并不打算跟太子禀报此事。 他自始至终都支持关闭铁矿,当时听到铁矿场被查封的消息时也是拍手称快的,哪知幕后主使竟是太子殿下! 孙县令思来想去,决定不可助纣为虐,这件事情他想以自己的方式解决。 那就是把罪名扣在这些时日无多的矿场守卫身上,只要有一人肯承认偷了钥匙放了人,那纪寻和沈予桉就安全了。 “说,胆敢隐瞒叫你们家人性命不保。”孙县令狠狠瞪视着他们。 可这伙劫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摇头。 都是些地痞流氓,做过的事他们都不可能认,何况根本没做过的事。 “给我用刑。”孙县令一拍惊堂木,抓起一把签子扔向地上。 很快,衙役们便上前对他们用起了刑,棍棒雨点般打下去,大堂里哀嚎声一片。 “他都快死了,就别用刑了。“见有衙役准备冲刘二下手,孙县令喝止了他。 “刘二,是你偷偷拿了钥匙把那几名矿工放了的吧?赶紧从实招了吧。“边说边走过来凑到刘二耳边低声威胁,“你还有个女儿吧?若你认下这件事,本县令保她平安健康长大,并担保她以后日子不会差,若不认~~~'' 刘二抬起死寂的眸子,一眼瞧见在后堂露了一下脸的女儿,顿时流露出一抹难掩的慈爱,望向孙县令:“此话当真?” “若做不到天打雷劈。”孙县令低声发誓。 刘二默默点头,用尽所有力气大声道:“我招,我都招,是我偷了钥匙,放跑了他们。” 第151章 联姻 午后时分孙县令进了魏元德所在的院子,拿着刘二的口供。 “公子,铁矿场矿工逃跑之事下官已经调查清楚了,公子请看。” 追云把口供接过来交到魏元德手上,魏元德扫了一眼之后扯了扯嘴角,“确定没有查错?” “没有。”孙县令肯定道,“公子若有疑问,可亲自提审刘二。“ “不必了。”魏元德觉得自己想多了,夜王已经成了一个废物,自身难保怎么可能救别人? 想通了心情倒是愉悦了,在京城里处处受皇帝管束也是受够了,如今来到宛田县天高皇帝远,找点乐子总没问题吧? 想到这里对孙县令道:“本公子出去走走,透透气。” “是。”孙县令恭敬应了。 “晚上不回来用饭了,县里可有什么酒楼可以吃饭的?” “凤鸣酒楼。”孙县令并不希望太子与沈予桉再遇上,可又不得不说,毕竟凤鸣酒楼名声太大,在街上随便一问便知。 魏元德便带着追云三人出了县令府,往街上逛去。 “公子,没想到如此偏远的一个小县城竟然如此热闹。”追云道。 “这儿是西域和大齐客商的聚集地,当然热闹了”逐月回答。 “还挺有趣的。“魏元德在一个胡人摊位前停了下来,买了几样有异域风情的新奇小玩意好拿回去哄女人,随后继续往前行去。 逛了一圈之后天色晚了,四人打泰安街进了凤鸣酒楼。 孙县令早已派孙管家来跟李掌柜打过招呼了,给魏元德留了雅间,并且特意暗示了沈予桉,魏元德晚上会来用饭。 所以习惯敞开二楼会客室大门的沈予桉和纪寻,把门关得严严实实,两人在里面喝茶,边喝茶边观赏万花街的风景。 沈予桉觉得古代的每一个城市,哪一条街道估计都比不上青楼一条街华美,摇曳的花灯,悦耳的丝竹,难怪男人们肯在这里一掷干金。 离会客室不远的雅间,桌上点了七八道菜,每一道菜都十分精致。 魏元德眯着狭长的眸子扫了一眼,不屑道:“这就是县里最好的酒楼?菜做得这样花里胡哨,能好吃才怪。” 流光这时正在试毒,先是尝了一口鸡汤,两眼顿时发愣说不出话来。 “怎么?中毒了?还是这菜比毒药还难吃?“魏元德取笑,后悔不该来酒楼用膳,县令府的厨子再差也比这儿好吧?可笑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愚民竟对这种酒楼趋之若鹜。 “公子,这味道.你尝尝。“流光半晌才回过神来,忙给魏元德舀了一碗汤。 魏元德瞧了一眼那汤,“清得和水一样能有味道?闻着倒是香,不知道加了多少香料进去,喝了伤身体,不喝。’ 流光开始夹起一块东坡肉试毒,一块鲜亮莹的肉塞进嘴里,一嚼,又愣得说不出话来。 “公子你尝尝…… “不尝,太过油腻!'' 流光无语,继续试吃下一道,水晶肴肉。 “公子. “不吃,半点胃口没有,追云逐月,赏给你们三人吃了,好歹别浪费了。” “是,公子。”魏元德转过身,望向外面万花街,眼睛亮了亮,“赶紧吃完,随本公子换个地方玩。”在京城里他是断不敢去花楼的,若被父皇发现太子之位不保,这段时间可得好好在这儿玩一玩。 “公子,这菜不错,你尝尝?“追云喝了一碗鸡汤后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逐月也道:“这~~还真是色香味俱全啊。’ “瞧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大惊小怪。“魏元德哼了一声,注意力全在万花街上,他发现那家叫金凤楼的姑娘挺有气质,长得也漂亮,一会就去那家,多叫几个放纵一下,解一解在京城里积压的烦闷。 “公子你试试,多少尝一下。”追云把筷子递到魏元德手里,又瞟了一眼外面的万花街,“不吃一点待会儿哪来的精力~~’ “这倒是~~“魏元德扯了下嘴角,挑来挑去夹了一筷了凉拌云耳,“咝~~~还不错。“说着又夹了块水晶肴肉塞嘴里,眸子眯了眯之后大口咀嚼,他忍住了没夸,方才还大肆贩低人家来着,但心里呐喊开了,这~~这是什么神仙厨师做的菜,竟然比宫庭御厨做得还美味。 “公子,喝口汤。”追云见魏元德吃得过快,忙递了碗汤过来,魏元德小抿了一口之后竟然一口气把一碗汤喝光了。 “咚咚咚。“小二在外面敲门,追云把门打开,小二手里捧着一小壶酒,“抱歉,酒送晚了,客人慢用。“ 小二把酒送上桌又退了出去,追云揭开酒壶盖子,我的天,这香味简直了。 这一小壶酒跟沈予桉送往县令府的不同,这是玉米酿造,玉米的清香浓厚、闻之欲醉。 追云试过毒后给魏元德倒了一小杯,魏元德此刻已经被这桌子菜彻底俘虏了,肚里吃了三分饱,酒送得正及时,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接着又一饮而尽。 “追云,给宫里去信,本公子要在宛田县多待几天,多找几位异域大夫好好瞧瞧我的病。魏元德边吃边开口。 “是。”追云偷笑了一下。 酒足饭饱,魏元德下楼径直去了金凤楼,找异域“大夫''治病去了。 食色性也,魏元德一连三天吃在凤鸣酒楼,宿在金凤楼,过了几天纸醉金迷的好日子。这天正午正在凤鸣酒楼吃饭喝酒,孙县令脚步匆匆地进来了。 “公子,京城里来的信。“ 追云接过信,递给魏元德。孙县令把信递上来后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魏元德放下筷子接过信,把信拆开看了之后啪地拍在桌上。 “什么事啊公子。”追云问。 “呵~~“魏元德一脸恼怒,一气之下咬牙低声道,“太子妃人选定下来了,趁本太子不在京城,给本太子定下这样一门亲事,父皇这是故意的吧?'' “是哪家的小姐?” “大齐国,联姻~”魏元德握了握拳头,“大齐公主洛晴晴,呵~~夏晴晴?打哪冒出来这么个夏晴晴?本太子以前怎么不知道大齐国有这么个公主呢?” 第152章 有趣 追云嚅嗫道:“这,属下也从未听说过。’ 魏元德再次咬牙,“还叫本太子顺道前往大齐提亲,哼~~~'' 追云劝道,“那便去瞧瞧,说不定是位大美人,比洛洛公主还美貌。’ 听了追云的话魏元德倒有了几分期待,既然是大齐国公主必然美貌,譬如夏洛洛就是美妙至极,可惜她野心太大一心想当女王,不肯嫁到大晟国来。 “不去还能怎样?抗旨不成?“魏元德虽然依旧不大甘愿,但一想到那位公主或许美若天仙内心又不由妥协,娶就娶吧。 “礼部准备的聘礼已经走水路运往大河镇,还得在宛田县等些时日,等到聘礼到了之后才动身前往大齐。“魏元德道。 追云:“那殿下正好在这儿多放松几天,以后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了。“他也被凤鸣酒楼的美食勾走了魂,舍不得走。 于是魏元德继续放纵。 两三天后他身子彻底被掏空,终于回了县令府,躺在床上犯起了心痛病。 “那名乡下女子呢?马上召来给本公子瞧病。“魏元德躺在床上,摁着心口有些难受,脸色也极为难看,不由想起那张柳眉杏目桃花红唇的清丽脸庞,竟然觉得比青楼里那些脂俗粉更让人赏心悦目。 “是,属下这就去。”追云领命找到孙县令。 “孙县令,公子突然犯病,赶紧把那日给公子瞧病的乡下女子叫来。“ 孙县令忙道:“沈姑娘住在乡下不方便,我这就去请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来。” “公子只相信她的医术,不管她住哪,用最快的速度把人带来。“说完追云扭头就走。 孙县令摇了摇头,他的女儿~~恐怕是彻底嫁错人了! 孙县令派李捕快骑马前往沈家村,把沈予桉和纪寻请到了县里。孙县令在县令府门口等着他们。 “抱歉啊纪公子沈姑娘,给你们惹麻烦了。”孙县令满脸惭愧之色,“纪公子便陪你家娘子一道进去给那位公子瞧病吧。'' “多谢孙县令。“纪寻言辞恳切,铁矿场之事刘二担了罪名,纪寻当然知道是谁从中周旋,孙县令能做这一步已经十分难得了。 进了县令府之后,纪寻拿了个面具戴上。 沈予桉面色凝了凝,自家相公被人挑断脚筋身中奇毒,他得罪的人或许位高权重,或许就是太子魏元德也说不定。 所以她的阿寻,为了陪她进去一定是冒着被人认出来的危险。 两人一路来到魏元德居住的后院,院门口,追云把纪寻拦了下来。 “我是她夫君,让我进去。”纪寻来时特意把鞋底垫高,故而身高增加了不少。 追云上下打量了几眼不曾认出他来,冷冷道:“在外面等着。” “不行。“纪寻态度坚决,“否则你家公子的病、我家娘子不瞧。“ “呵~~口气挺大啊。“追云说着一掌击向纪寻后背,纪寻出手比他还快,扣住他的手腕一拧,差点把他的手给扭断,追云知道碰到高手了,忙道:“那你便跟她一道进去吧。” 纪寻把他的手扔开,揽着沈予桉的肩进了院门。 “这人谁?你在他手底下竟然过不了一招?“逐月掠过来,一脸震惊。 追云摸了摸几乎被拧断的手腕,摇了摇头:“别招惹他,我们三人联手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嗯。”逐月点头,“想不到在这种偏远乡下竟能遇到如此劲敌,倒是小看了这个地方。”纪寻和沈予桉径直走进屋内,魏元德听到脚步声,摁着心口抬起头。 他抬头的刹那视线便落在纪寻身上,狭长的眸子迅速眯起,一丝寒光射了过去。 这位戴面具的男子浑身透出一种熟悉感,让他不由想起一个人,夜王~~魏辰逸~ 不过奇怪的是,此人身高比夜王高,走路也是刚健有力十分正常,按道理不可能是夜王魏辰逸,可他还是好奇面罩下这张脸,究竟是什么样子。 “这位是我夫君,脸受了伤比较骇人。“沈予桉淡定自若地开口,“公子若有兴趣的话我便给我夫君把面罩摘下来.“说着已经踮起脚伸手去取纪寻的面罩,她身高不够,只能将面罩往左挪,刹那便露出一道恐怖的疤痕。 “不必了。“魏辰逸在看到这道疤痕时,心中那个念头彻底打消,夜王,天下第一美男,脸上决不可能出现如此骇人一道伤疤。 魏元德将目光移向沈予桉:“沈姑娘,过来替本公子诊脉吧。” “是。”沈予桉打开医箱拿出脉枕来到床前。 她正准备隔着衣裳给魏元德把脉,然而在她手指搭上去的前一刻魏元德却突然把袖子提了上去,沈予桉的芊芊玉指立即毫无隔阂地触到了魏元德的肌肤。 沈予桉恼怒地咬了咬牙,收回手指,把魏元德的衣袖重新拉上去后,再给他诊脉。 “沈姑娘,本公子的身体如何了?” “民妇医术浅薄,的确不懂如何医治公子的疾病,抱歉。”沈予桉神态自若地收回手指。 “无防,本公子光看到你,心病便好多了。” 长袖下纪寻五指骤然缩紧,沈予桉忙道:“公子玩笑了,民妇身怀有孕实在不宜奔波,公子的病民妇无能为力,还请另请高明。“说完躬身一礼,淡然拿过脉枕起身。 听沈予桉说身怀有孕魏元德眼中掠过一抹厌恶之色,再贪色的男人对一名孕妇怕也再难提起那方面的兴趣。 纪寻和沈予桉离开之后魏元德扯了下嘴角,被这乡下丫头糊弄了,故意拿身怀有孕当挡箭牌呢,方才离去时她无意间一抬手,分明隐约露出守宫砂! 民妇~~夫君~守宫砂.呵~~有趣! 追云这时进来,郑重道:“那名男子的功夫深不可测,也不知是何来路,公子还是休要招惹他们,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哼,本太子还非要招惹她了。“魏元德眸子里流露出一抹玩味,“一个乡下女子竟敢拒绝本太子的喜爱,本太子还非要把她征服不可了,追云,去查明她的来路。 第153章 成亲 “公子三思。”追云忙半跪在地,“方才我与那名男子交过手,他的功夫十分了得,我和逐月流光三人加在一起都未必打得过他。'' “你们还真是废物。“魏元德怒骂了一句,“养你们何用?” 逐月跪下去道:“公子息怒,宛田县三国交汇,藏龙卧虎也属正常。” “是啊公子。”流云跟着跪了下去,“礼部聘礼不出几日应该就能到大河镇了,还是不要招惹这种江湖人士为好。’ “罢了罢了,一个乡下女子而已。”魏元德打消掉把沈予桉抓来占为已有的念头,“你们出去吧,本公子累了。 “是。”追云三人起身出了屋子,把门关上。 沈予桉和纪寻出了县令府,打泰安街回到凤鸣酒楼。 凤鸣酒楼前面的小巷经过改造,如今已经大变样。 一进巷子便豁然开朗,右边的宅院往内里退回去几十米远,空出一块百多平米的空地。 沈兴旺是把整个宅子的前院全部挪出来了,比纪寻设计的要宽一大半,沈大叔一家的胸襟的确令人钦佩。 “阿寻,沈丫头,回来啦?“沈大叔正拿石膏粉在细心地画''车位’,看到纪寻驾着马车过来,忙起身。 “麻烦大叔了。”纪寻下车,对沈大叔恭敬地勾了勾头,把缰绳交到他手上。 “大叔,总共能停多少辆马车呀?”沈予桉从马车上下来,笑嘻嘻地凑过来。 大叔笑答:“二三十辆宽宽松松。“边说边把缰绳栓在墙上的铁钩上。 沈予桉一看,一溜过去打满了铁钩,下边一溜过去喂马的水槽食槽摆放得整整齐齐,打扫得干干净净,大叔一家做事当真是用了一百分的真心啊! 进到院里,一眼瞧见周大娘和白大娘说说笑笑地在辣白菜,沈兴旺生意如今做得可精了,就说这大白菜,他号召县里附近不少菜农种值,采收后成车送到酒楼来,价格比零售还要高好几文,互惠互利。 沈予桉每次回来总要跟周大娘白大娘嘻嘻哈哈说笑一番,之后来到大堂又和李掌柜斗几句嘴,去后厨瞧瞧几位哥哥,之后才和纪寻到二楼会客室喝茶。 第二天魏元德还在睡觉,孙官家便带着一位公公急急进来。 “奴才见过太子殿下。”来的是宫里的太监总管李公公,“礼部的聘礼已经运送到大河镇了,今日便能装车前往灵州城,还请太子殿下准备一下,好早些启程。’ “这么快啊?”魏元德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的疲惫。 “走水路的确是快。”李公公笑着回了一句。 魏元德便起床穿衣,再出县令府时已经恢复了太子身份,孙县令派了重兵护送。满县城的人都出来瞧热闹。 “哇,那是咱们大周国的太子殿下吗?也太威风了吧。” “是啊是啊,不过瞧着怎么那么面熟?我好像在街上瞧见过他。” “我也觉得面熟,好像在凤鸣酒楼碰到过好几次。“ “别瞎说了,太子殿下是今天早上走水路来的宛田县,你们瞧见过?净瞎想。“ 在万众瞩目之下,魏元德出了宛田县,外面已经停了几十辆豪华马车,几千名官兵护卫,全部是坐船打京城来、准备前往大齐国向洛公主下聘提亲的。 魏元德上了马车,不多久,长长的车队和护卫队便开始往前移动,朝着灵州城方向出发。 “这个瘟神,总算送走了。“沈予桉和纪寻挤在人群中瞧热闹,瞧完热闹转身的刹那魏元德恰好撩开车窗望出来,他狭长的眸子顿时生出一抹冷意。 “那个侧颜,为何那么像他?”再定睛一瞧,人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晚上在凤鸣酒楼吃饭的时候,周大娘提到了沈大哥沈二哥和沈三哥的亲事。 笑着道:“和各位亲家商量了之后,成亲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是这个月的四月十六日,让他们三兄弟同一天成亲,热闹。’ 沈予桉嘻嘻笑道:“就在凤鸣酒楼办酒席,方便省事,也倍有面子,宛田县凤鸣酒楼呀,有几个人能包得起这个酒楼办喜事的?嘿嘿~~“ “予桉,这几天你和阿寻可不能回去,得帮着布置婚房。”周大娘乐呵呵地望着沈予桉。 “这么大喜的日子我和阿寻能偷懒?必须留下来帮忙。” 白大娘笑道:“做辣白菜的事可以交给我,这段时间我也是完全学会了,周姐姐你给几个娃筹备亲事去。” 沈予桉点头;“我觉得可以,白大娘做的辣白菜我尝过,完全合格的。” 周大娘乐道:“那敢情好,要不全让予桉和阿寻去操心,也怕累着他们。” 接下来的几天,沈予桉和纪寻负责给几位哥哥布置新房,周大娘则置办喜饼,喜糖,喜被这些。 很快,新房就布置得差不多了,红毯、红绸~~绣球,大红灯笼,喜烛三进三出的宅院布置了三处新房,每一处都喜庆精致,颇费了一番心思。 望着喜气洋洋的新房,纪寻有些感动,把沈予桉揽在怀里认真道:“等予桉年满十八岁,阿寻也十里红妆正正式式迎娶予桉,可好?’ “好。”沈予桉害羞了一下,推了纪寻一把,“好啦好啦,这可是哥哥们的新房,咱在这腻歪不合适。” 一眨眼,就到了四月十五日这天,酒楼里一早就贴了告示出去,凤鸣酒楼歇业三天,虽然大家提议歇业六天,让几位哥哥和嫂子度几天密月,但哥哥们不同意,每天两三百两银子的流水,哪里舍得? 十五日这天下午,接亲的马车便在县外大道上集合了。装扮得十分喜庆,红绸顶盖,大红绣球,十几辆马车一字排开,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开进了沈家村。 三个兄弟同时娶亲,三户人家同时嫁女,也是十分壮观了。 (本章完) 第154章 成衣铺 迎亲的车队一进村就噼噼啪啪放起了鞭炮,而新娘的父兄也燃放炮仗迎接,锣鼓声声鞭炮阵阵、喜悦的气氛笼罩了整个村子,鲜红的鞭炮碎屑铺满了一地,宛如一条长长的红毯。 三位新郎身着喜服胸前戴着大红花,下了马车,踩着''红毯“前往新娘子家接亲。 大哥沈永平娶的是村长家的小女沈采萱,二哥沈永安迎娶的是五大爷家的孙女沈慧,三哥沈永康迎娶二大爷家的孙女沈娇。 巧的是这三户人家都住在村里的晒谷坪附近,有那么大一个晒谷坪也是方便摆喜宴了。 “阿寻,有在农村参加过婚宴么?“沈予桉挽着自家夫君的手,笑嘻嘻地问他。 “没有。”纪寻如实回答,京城里嫁娶比乡下奢华不知多少倍,但却没有这种普天同庆的热烈气氛。 “呃~~予桉也是第一次呢。”她在现代上学住校,这样喜庆的场合也是第一次参加,两人满是新奇地跟着众人往新娘家去。 晒谷坪上早已摆好了桌椅,大几十桌的流水席,整个村子男女老幼都会前来恭贺,当然,也是不在乎贺礼的,拎两尺布、一只鸡,一筐鸡蛋~~心意到了就好。 孩子们嘴里含着喜糖追逐打闹,大人们谈笑生风,喧闹盈耳。 人到齐后开始上菜,三蒸九扣八大碗,席面也是十分丰盛了,酒全是自家酿造的毛台,大老爷们一桌,孩子妇人们一桌,喜庆无比,热闹无比。 “来来来,予桉阿寻,你们过来,陪几位大爷一桌。” 沈予桉和纪寻被周婶安排到族长二大爷他们一桌,这几位大爷都是读过书、村里最有文化的人,用起了公筷~~~这些老头,再次令沈予桉刮目相看。 喜宴一直持续到天快黑时才结束,纪寻陪着几位大爷喝了不少酒,酒意微熏地被沈予桉扶回家。 到了家洗漱一番,上床睡觉。 难得这家伙醉酒后不闹事,把自家娘子往怀里一搂闷头大睡,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天微亮,迎亲的队伍便在鞭炮声中出发了,锣鼓喧天地往县里去。 晚上的喜宴,孙具令、姚院长,具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吃喜宴,闹洞房,直到半夜才罢休。 整整忙了三天,第四天才消停下来。 这下凤鸣酒楼热闹了,添了三位新嫂子,还好饭桌够大,十几个人也宽宽松松坐得下。 三位嫂子性格迥异。 大嫂沈采萱圆脸,身形稍胖、性格活泼开朗。 二嫂沈慧小巧玲珑斯斯文文,说话细声细气。 三嫂沈娇最漂亮,瓜子脸双眼皮,跟沈予桉一样是乐天派,整天嘻嘻哈哈的。 三位嫂子个个贤惠善良,对家公家婆自不必说,把白大娘都当成亲娘一样对待,把沈予桉和纪寻当成亲妹妹亲妹夫,一大家子和和美美。 这天刚吃过早饭,江老板进来了,之前买张夫人宅院的时候不是附送了一间门脸么?江老板就是租那问门脸做生意的。 “几位东家都在啊。“江老板笑着和大家打招呼,扯了几句之后十分为难地开口,“我租东家的那间门脸还有半年才到期,可我儿子非要搬到灵州城去,这门脸我便想退了,押金你们也不用退给我了。’ 周大娘笑道:“江老板要真不方便,门脸退便退吧,押金不退这事咱可做不出来。”说着便去拿银子。 “那可多谢了。”江老板也把之前签的租赁契书掏出来,退了押金后,江老板感谢了几句便走了。 李掌柜在一旁笑道:“这老狐狸,依我看是生意做不下去才来退的。“江老板租下门脸没多久,开的是间杂货铺,生意惨淡。 沈予桉笑道:“我看他退了还是好事,咱们自己做,反正几位嫂子闲着。” “妹妹说笑了,嫂子几个哪会做生意?”沈采萱不自信地道。 “是啊,我们还是在酒楼打杂比较适合。“沈慧也跟着点头。 只有沈娇仰了仰下巴,“瞧两位嫂子说的,不会也能学呀?我们的相公以前不是泥瓦匠来着?现在呢?酒楼大厨啊!只要肯学一定可以学得会。 “娘子说得对,相公支持你。“沈永康笑着摸了摸自家娘子的脸,一脸赞赏。 另外两位哥哥也赶紧上来支持自己的娘子,有了后盾几位嫂子底气足了许多。 “走,瞧瞧去。”沈予桉招呼三位嫂子,“看看那间门脸适合做什么。” “好。”几位嫂子应了,随后四人便说说笑笑往后院去了。 这间门脸位于泰安街最里面,的确不是个好位置。 此刻江老板正在店内收拾东西,能不扣押金把门脸给退了,也是乐呵呵的。 他开的是家粮油杂货铺,按道理这附近尽是宅院,家家户户需要买粮买油,可生意硬是做不去。 做不下去的理由其实也简单,这儿住的大多都是有钱人,米油在外面集市上买了直接就拿马车拉回家了,哪个会在这儿停下来买? 所以米放得生虫了也卖不出去。 看到沈予桉几人过来,江老板笑着打招呼,“哟~~几位小东家来了呀。”他东西搬得差不多了,正叫伙计在店内搞卫生。 沈予桉几人和江老板东拉西扯了几句,店内卫生就搞好了,江老板便驾着马车告辞。 沈予桉和几位嫂子走进店内。 店面挺大挺宽,足有四五十平米,进身也长,完全可以分作内外两间。 “这么大一家店面,拿来做什么好呢?”沈娇性子积极乐观,对做生意特别感兴趣,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做思考状。 “做饮食?卖馄饨面条?“沈采萱提议,说完补充了一句,“这儿附近那么多学堂私塾,应该做得去吧?’ “学堂私塾里孩子是多,可多久修沐一次?饮食估计做不去。“沈慧摇头,回头笑望着沈予桉,“妹妹觉得做什么好?” “开成衣铺。”沈予桉也不拐弯抹脚,笃定地开口。 她话一出大嫂二嫂就直摇头。 “成衣铺?整条街都是做成衣布料生意的,咱们开在这个里面能有生意?” “还有啊,我们连剪裁都不会,哪能做这个生意?“ (本章完) 第155章 只有沈娇两眼一亮:“既然泰安街都是成衣铺衣料铺,那就已经成行了,只要我们比别人做得好,生意一定不会差。’ “三嫂说得对。”沈予桉点头,笑望着几位嫂子,“只要几位嫂子把裁缝学到手,我敢保证有生意。” “好,那咱们就去学。”沈采萱爽朗道,“我们负责把手艺学好、学精,其它的交给予桉妹妹,我相信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55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6章 说话的是之前给村长媳妇吴氏接过生的刘大夫。 刘大夫开的药堂叫德仁堂,就在保和堂对面,之前白掌柜对病人太过仁慈,动不动就给人赊账,自己不挣钱不说还连累了德仁堂的生意。 好不容易盼到保和堂倒闭了、白掌柜死了,德仁堂的生意也渐渐好起来,如今这丫头竟然又跑来捣乱,他心里不是一般的火大。 气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56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7章 孩子活过来了,能说话了,搂着他爹李大哇哇大哭,把围观的人们惊呆了。 半晌才有人出声:“刘大夫,你不是说孩子没气了么?这番不是救过来了?是你医术有问题还是这丫头能让人起死回生? 刘大夫一脸巨震,忙跑过去给那孩子把脉,孩子脉搏有力、是真的被救过来了,太不可思议了。 “刘大夫,你就是这样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57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8章 溺水的是一位外地客商家的女儿,在船上跟父母争吵了几句,跳了河,被家人七手八脚地送到了保和堂。 还没进大门呢,随行的中年客商便心急如焚地大喊:“哪位是大夫?快救救我的女儿,只要能将她救活诊金不是问题。'' 沈予桉一早就听到动静迎到了药堂门口,帮着把溺水的小姐往里抬。 “我是保和堂的大夫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58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9章 “这~~这下手也太狠了吧!“那人望着被打得不成人样的刘大夫咝了一口凉气,“可是你怎么就没把人给救活呢?那招式很简单啊,两只手放一处往下按,按十几下渡口气....”说着还学了一下。 “这么牛掰你做大夫去。”刘大夫狠狠白了他一眼,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安静得很,没哭没闹的也不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59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0章 药堂人手差不多招齐了,就等着购进药材了,听纪寻说药材批发商哄抬价格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药堂可不是开一天两天,药材的进货价自然是压得越低越好。 “走,瞧瞧去。“沈予桉和纪寻再次出了药堂。 大河镇的药材批发全部在码头一带,各处药材商打水路来就在这儿卸货,也是成了行了的,附近各镇各县甚至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60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1章 听了商铺老板的话纪寻眸光凝了凝,叮嘱沈予桉,“予桉你在这等着,我过去瞧一下。”那边太过混乱,还是不让予桉过去的好。 “不。”沈予桉拉住了他,眼中满是倔强与坚定,“若是出这么点事我就连过去的勇气都没有,那还开什么药房?哪来的勇气给病重的患者瞧病?'' 说着迈步出了商铺,“必须过去查个清楚明白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61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2章 纪锦颜 “江大叔,你这些假药是在哪买的?”沈予桉问。 “就在码头那有人偷偷兜售,比你们药堂便宜许多,我就买了。”江大不好意思地回答,“既然我买的是假药,那,那真的是冤枉你们保和堂了,江二,我们走。“ 江大说完招呼江二抬着老爷子的尸首离开了保和堂。 沈予桉也并未责怪他们,要是江大不把这瓶假药拿出来,这个误会也很难解得开。 他们走后,沈予桉把目光投向德仁堂,倒是怪了,刘大夫竟然不在药堂里头。 这假药.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 “阿寻,假药这个事,就交给你去查了。”沈予桉笑嘻嘻地望着纪寻,将假药瓶子递给他。 “好。”纪寻应着,拿了药假瓶子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纪寻回来了。 “怎么样?”沈予桉连忙迎上去。 纪寻见沈予桉像是等得挺焦急,上前捏了捏她的小鼻头,“找到源头了,孙县令已经带人去抓了。” “阿寻还去了县里啊?”沈予桉惊讶道。 纪寻点头:“嗯,骑马挺快的。’ “嘻嘻,阿寻办事倒挺神速。“沈予桉心情挺愉悦的,笑得杏眼眯眯。 纪寻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触了触沈予桉嘴唇,声音魅-惑、暧昧不明道,“不~~也要看做什么事~'' 沈予桉想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嘟着小嘴怒道:“好啊阿寻~~你说话越来越色''了,你是想分床睡了吧,嗯?'' 两人正斗嘴,一群官兵押着刘大夫呼啦啦过来,把德仁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予桉和纪寻等人忙从大堂里出来。 看到官兵从药堂里搜出不少药瓶,这些药瓶和保和堂的“藿香正气粉''一模一样。 围观的人们顿时议论纷纷。 “我早就猜到卖假药的是刘大夫,这算什么大夫?医者仁心他半点没有,满脑子只有钱。'' “就是,为了挣钱泯灭良知!” “可不是?听说搜出几百瓶假药,这要是让他卖出去,不知赚多少味心钱。” “他倒是赚钱了,可不知会闹出多少人命,他的假药服多了会死人的!“ “可不是?江老爷子就是服了他的假药死的,哼,这种人就该让他坐一辈子牢。’ 听着大家的议论刘大夫低垂着头,心里不甘极了,他仿造出来的''藿香正气粉''也是找人试过药的,效果分明跟藿香正气粉''差不多,为什么他的就能吃死人?连老天爷都不帮他么?实在可恨啊! 在德仁堂搜了一通之后,李捕快把大门一锁,贴上封条,朝纪寻拱了拱手便押着刘大夫往县城去了。 纪寻拿手温柔地梳理着沈予桉的乌发,淡淡道:“按大周国律法,身为大夫制假售假闹出人命、下狱五至十年,终生不可行医。’ “他活该,没有医德。“沈予桉忿忿道。 德仁堂被查封、刘大夫被抓,没人在背后捣乱保和堂的生意渐渐步入正轨。 沈予桉算了一下,这段时间给四位大齐和西域商人瞧过些疑难杂症,获取诊金三百五十两,给镇上一位胎位不正导致难产的夫人接生,获得诊金一百五十两,十二天的时间总共获利五百两,其它药堂里的收入月底盘账再说。 “发财了发财了,开药堂果然是暴利,嘿嘿~~”沈予桉把银票贴身收好,望着纪寻,“阿寻,这之后药堂便全权交给柳大夫了,咱们回沈家村修宅院去。 “好,听予桉的。“纪寻捏捏沈予桉挺翘的小鼻子。 瞧着天色已是午后时分,两人便跟柳大夫交待了一声,准备回沈家村。 纪寻把马车从药堂后院赶出来,正招呼沈予桉上车呢,过来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哥~~“小姑娘仰起粉嫩白皙的脸庞,冲纪寻娇滴滴地喊了一声,纪寻听到声音脸色变了变。 “你怎么来了?”他略带惊讶地抬头,望着小姑娘唇角勾了勾,竟然流露出一抹无比好看的笑意。 沈予桉刚走到药堂门口,恰好看到这一幕、顿时醋意翻涌,之前听阿寻说过她认过一个妹妹,呵~~这个妹妹找上门来了呢! 瞧这位妹妹长得多美貌?樱唇凤眸粉雕玉琢~~衣裳精致华丽。 这个情敌看来有点强劲啊,但沈予桉不会认输的,都和阿寻睡一张床上了,还能输给她?还就不信了。 连忙整理了一下心情,装出一副大度有涵养不妒忌的模样,绽放出最甜美最得体最灿烂的笑容迎上去,“阿寻,这是你认的那位妹妹吧?长得好漂亮啊。’ “对,正是我认得那位妹妹。”纪寻回答,随后拉过沈予桉的手把她揽在怀里,“这是你嫂子,沈予桉,这位,叫锦颜,纪锦颜。“ 第163章 少女瞪大凤眸对沈予桉展颜一笑,“嗯嗯,我叫纪锦颜,嫂子长得真好看,嘿嘿~~“ 她望着沈予桉满是探究和好奇,听煊王说嫂子是位胆大且独特的女子,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不仅漂亮且带着一丝英气,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独有的气质,难怪皇兄会为了她抛弃夜王的身份和地位,隐居在如此偏远的乡下。 “予桉你在药堂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63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4章 跑腿 沈予桉刚想了一下雇佣的工人可不可以带到外面的世界去,系统便立即读取到了她的问题,机械的系统声音扬起。 “您无法把农场工人,药场工人带出空间。’ 沈予桉一听流露出一抹失望,嗨,想多了!不过系统的声音并未停止,还在继续说。 “等空间等级达到十五级开通镇子之后,镇上有雇佣商店,您可以雇佣跑腿’为您提供服务。” 沈予桉立即激动了:“跑腿?跑腿可以出入我的随身空间?” 系统:“可以,不过需要花费一定数量的金币 沈予桉得到这个答案噌地站了起来,心里抑制不住的狂喜。 若能雇佣跑腿''的给她往酒厂、往酒楼送空问里的泉水,那她的生意就不用只局限于宛田县了,就能把生意做大,赚更多的钱了。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事啊!沈予桉兴奋不已,已经十四级了,看看还需要多少经验升十五级。 一看所需经验不多,只要把农场和果园成熟的作物采收好、就有足够的经验升级了。 沈予桉有些激动,但采收也不是那么快的,坐在这儿等不大现实,沈予桉平复了一下心绪出了随身空间。 第二天,沈予桉红肿的嘴唇消得差不多了,吃了早饭后便和纪寻去村长家。 村长一听说他们需要人手修宅院,便热情地张罗去了,很快找来十几位身高体壮的庄稼汉子,把价格一谈妥,由沈海林带着直接去到北山脚,开始动工了。 纪寻拿出宅院图纸细细说给沈海林听。 屋子眼下没打算拆,主要是把桃林山坡还有两块田改造成一个有流水廊桥凉亭的园子,沈海林原本就懂得修宅院,一点就通,这个事情就全权交给沈海林来管理了。 纪风明天修沐,纪寻把修建宅院的事情交待好,就带着沈予桉回县里去了。 当然,酒是一定要带的,换着带,这回带的是高粱酒,姚院长一看到纪寻驾着马车过来就急吼吼迎上来了。 他现在一快到修沐就天天在院门口盼啊望啊,责怪自己太贪杯,怎么能送酒的时间没到就把酒给喝完了呢? “我老头子上辈子做了啥好事.遇上这么好一闺女,这运气~~也是没谁了!!”一手抱一坛酒,边夸边乐呵呵地进去了,赶紧回去治酒瘾。 县令府也是每回必去的,相处久了才知道,孙县令的确是个好官清官,来了几个月把宛田县治理的妥妥当当,人们安居乐业。 每回来沈予桉都会狠狠感慨一下,萌萌妹妹多好的一位姑娘,怎么就进太子府了呢?唉! 孙夫人的病已经彻底痊愈了,之前面黄肌瘦瞧不出来,如今身体恢复好了之后才发现,竟然是一位大美人,难怪孙萌萌长得那么好看。 和孙夫人聊了会儿,孙夫人又特意把孙萌萌的信拿出来给沈予桉看。 “萌萌这丫头,每回信上都会提到你,想必在太子府也是没个交心的,都是侍候同一个男人的哪个会把你当姐妹?唉。”孙夫人说着抹起了眼泪。 沈予桉安慰道:“没事的,萌萌那么聪明,遇事一定能够自己解决好,夫人不用替她担心。” “希望是吧。”孙夫人拿帕子摁了摁眼角,随后又笑道:“我们家旭楚今年春闱考中了进士,要进瀚林院了。“ 沈予桉忙道贺:“是吗?那可是大喜事,恭喜夫人了。“ 孙夫人笑道:“所以过几天我便要进京一趟,去瞧瞧他们兄妹俩,唉,怪想他们的。” 沈予桉默默点头,阿风不过十五天见一次,她有时候还想得抹眼泪,这一去几个月的、父母哪能不思念。 只不过孙夫人的病才刚断药,其实不大适合长途奔波舟马劳顿,想了想认真交代道:”夫人身体刚痊愈须得好好保重,一路上行程不要太急,夜里一定要休息好。’ “嗯,多谢沈丫头提醒。“孙夫人应了,沈予桉又给她把了一次脉,病情并未出现反复,只要路上不过度劳累就没事。 从县令府出来,纪寻和沈予桉回凤鸣酒楼,经过秀衣坊的时候沈予桉叫纪寻停下马车。 “阿寻你先回去,我去看看几位嫂子。'' “好,予桉注意安全。”纪寻交待了一句,便赶着马车走了。 “二娘,大嫂二嫂三嫂~~”沈予桉笑嘻嘻地跑进去,冲铺子里的人打招呼。 “哟~~沈姑娘,都十几天没瞧见了,打沈家村回来呢?”赵二娘正在剪裁衣裳,笑着抬起头。沈采萱等三位嫂子也笑意吟吟地望过来,喊了声予桉妹妹。 她们这段时间一直在秀衣坊专心致志地学手艺,半点太阳没见,全都变白了,大嫂体态丰腴有福相,二嫂秀气端庄有气质,三嫂漂亮活泼.沈予桉都挺喜欢。 三位嫂子正在学裁剪,不好分心,沈予桉聊了几句也就不打扰她们了,出了秀衣坊。 这天晚上睡到半夜,沈予桉又进了随身空间,一看作物全部采收妥当,空间等级已经提升到了十五级,忙怀着激动的心情往村庄去。 果然,之前的迷雾之中出现了一条青石板大道,大道两旁都是等着开垦的土地,沈予桉沿着大道走了几分钟,前方出现一座小镇。 小镇的房屋建筑也是十分的精致,但没碰到人,除了商店里出售货物的店主并没有其它人。 沈予桉在镇子里转了一圈,找到了一家雇佣店,店主是个白胡子老头。 “十五级了啊,嘿嘿。”白胡子老头笑容满面。 “是啊,嘻嘻。”沈予桉应着,在她的随身空间里,出现的每一位npc都和现实中的人完全一样,说话谈笑打趣特别的热情幽默,让人觉得这儿或许是另外一个真实的世界。 和白胡子老头聊了两句,沈予桉向他询问雇佣跑腿怎么个雇法,店主老头细细说给她听。 空间里这个跑腿''跟现代的“跑腿''差不多,现代送点鲜花蛋糕文件什么的,请个跑腿去送! 而空间里这个''跑腿你需要往现实世界送点''神泉水''送点空间里养出来的鸡鸭水果什么的,就可以雇佣空间里的''跑腿''往现实世界送。 第165章 齐国太子夏寒风 价格一次五百金币,也不贵,直接就送到你指定的地方。 至于怎么个送法沈予桉懒得管,有这样一个随身空间已经够神奇了、还有必要去研究人家怎么跑腿’的呀,总之一次五百金币。 沈予桉兴奋极了,到时候若是离开了宛田县,去了灵州城或许其它远地方,那凤鸣酒楼和沈家村的酒厂也不至于没有她空间里的泉水而倒闭,突然觉得她的随身空间简直太有用了!干起活来也更起劲了。 在空间里忙得太累,第二天纪寻捏她小鼻子时她才醒。 “予桉不想阿风么?接阿风去啦。“ 沈予桉一听说接纪风,一下就清醒过来,小家伙自打进了书院,和他相处的日子越来越少,简直太想念他了。 洗漱完毕用过早饭,两人前往清林书院。 马车驰出巷子来到泰安街,沈予桉撩开车窗往外看,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忆雪?”沈予桉几乎惊呼出声,“阿寻快停车。” 纪寻忙停下马车,沈予桉起身便要下车,纪寻拉住她的手,低声道:“予桉,她可是逃犯” 沈予桉也小声道:“正因为是逃犯我才要去看看,她为什么还在这?是回不去大齐了吗?” “不,她在找人。“纪寻肯定道。 “什么?“沈予桉方才只看到白忆雪的背影,阿寻这么一说她才把视线再次投过去。 白忆雪的确在找人,手里似乎拿着一张画像四处找人询问。 “我去问问她找谁,看看我认识不。”沈予桉再次要下车,又再次被纪寻拽住。 “怎么啦阿寻?”她看出了纪寻的异样,心里突然浮起一丝莫名的不安。 “她找的人,是阿风。”纪寻重重握了握沈予桉的手,白忆雪既然拿着画像问到了这里,那肯定会把阿风问出来,所以有些事他必须先跟予桉说,免得到时候她接受不了。 “阿风?她为什么找阿风?“沈予桉脑子有些凌乱。 “予桉你先上车,听夫君说。” “嗯。”沈予桉听话地上车,马车开始往前走,她挑起车帘回头望,白忆雪还在耐心地向每一个人询问。 “阿风.并不是我亲弟弟,他是我前往沈家村时在半道上捡的。”这话,纪寻也不得不撒了谎,他那一段污浊不堪的过去他真的真的真的~~不想让予桉知道,所以他只能选择撒谎。 沈予桉此刻震惊于阿风的身份,杏眼圆睁不可置信:“真的吗?” 她重重搭住纪寻的肩膀,“阿风真的不是你的亲弟弟?那他到底是谁?'' “据我猜测,他应该是大齐国太子夏寒风。” “大齐太子?真的吗?“沈予桉此刻内心受到的冲击难以言喻,阿风的身份竟然这样尊贵,这是她做梦都不曾想到过的。 “应该没错。”纪寻点头。 “不,不行,阿风不能被他们找回去,他是我们的弟弟,我们不能失去他!“沈予桉慌乱的有些语无论次,“阿寻,我们赶紧带阿风走,离开这里。’ 纪寻没有做声,有些事情是逃无可逃的,譬如阿风,今天白忆雪能找到这里,那么明天夏洛洛也一定会找到这里,所以眼下要怎么才能护阿风周全? 最主要的是眼下对大齐朝政一无所知,但唯一知道的一点,白忆雪绝对不是夏洛洛的人,要杀阿风的是夏洛洛,那么白忆雪这样急着来找阿风说不定正是因为提前得到消息,赶来救阿风的呢? 想到这里纪寻突然道:“予桉,我们得去找白忆雪,她说不定是来救阿风的。” “救阿风?阿风有什么危险吗?“沈予桉整个人都懵了,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若谁敢对阿风不利,她定不会饶他。 “当然有,否则阿风又如何会失忆?又如何会流落在外?“纪寻说着已经把马车调头,迅速来到白忆雪身边,“上车。”他的声音冷静又不失威仪。 白忆雪正拿着纪风的画像在四处打听,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不容置疑地响起,不假思索就跳上了车。 “恩人,是你们?“白忆雪认出了纪寻和沈予桉。 “白小姐,把你手上的画像给我看一下。“沈予桉震惊过后慢慢恢复了冷静,神情淡定地开口。 白忆雪把手里画像展开,交给沈予桉,狐疑道:“夫人可见过这位公子?” 沈予桉看了一眼画像上的人,的确阿风无疑。 白忆雪瞧出沈予桉的异样,微微激动起来,抓住沈予桉的手颤声道:“若夫人见过他还请告诉我他的下落,他眼下的处境十分危险,有人要杀他。“ 听了这话沈予桉的心猛地一紧,望向纪寻。 纪寻淡定如常道:“白姑娘别紧张,我会保护好他的,你跟着我们来。” 听了这话白忆雪不再开口,身躯绷得紧紧的,握着拳头。 这个时候沈予桉才来得及打量她,她的脸被划得面目全非,完全不复最初的模样,回想起她血流满面的模样沈予桉依旧心绪难平。 她心中的仇恨从这张疤痕遍布的脸可窥见一二,她曾经说过割脸的疼痛不及她心中万分之一,满门亲人死于仇人刀下,如此血海深仇任谁都无法感同身受,所以她的仇人,到底是谁? 凌乱的思绪中,马车在清林书院停了下来。 “他失忆了,是我们弟弟,待会儿别乱说话。“纪寻低声警告,他的声音里含有一种令人臣服的气势,白忆雪不由低了低头。 “白小姐就在车上等着吧。”沈予桉和白忆雪说了一声便下车,和纪寻站在人群中等候。 不多时传来''咣当''一声,清林书院的大门打开了,孩子们欢呼雀跃地奔跑出来,白忆雪眸光在这群孩子当中搜寻,一眼就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再次微微勾了勾头。 太子!大齐国太子夏寒风,竟然被她的恩人照顾得好好的,她心中无比感恩! “哥哥嫂子~~想阿风了没有?“纪风嘻嘻笑着跑过来,拉住哥哥嫂子的手,“不知道为什么,阿风昨天晚上做了个好可怕的梦,醒来就想哥哥和嫂子~~想哭了~~”纪风说着眼眶红了。 第166章 “阿风别怕,有哥哥嫂子在呢。”沈予桉在纪风面前蹲下来,给他抹干净眼泪。 纪寻也摸摸他的小脑袋瓜子安慰了几句,对他俩道:“予桉阿风你们上车,我和白小姐有几句话讲。” “好。”沈予桉牵着纪风上车。 白忆雪对纪风恭敬的勾了勾头,眼前这位是大齐太子,她白家是大齐的忠臣,对皇族有一种与生俱来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66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7章 吃完饭坐在茶楼,纪寻把今天闹出的这场乌龙跟沈予桉细细说了,沈予桉捂着胸口心有余悸。 想着过一会儿阿风又要去书院了,她心里就特别难受,阿风是大齐太子,说不定哪天就恢复身份回大齐了,日子相处一天少一天,不如干脆~~ “阿寻,干脆别让阿风去书院了,反正他过目不忘,大点的时候学什么学不会?”沈予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67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8章 忙了两天院前那块稻田差不多已经填平了,此刻天色已晚,汉子们正准备散工,见到纪寻赶着马车过来大家纷纷起身打招呼。 跟大叔大伯们寒暄了一阵,大家便都回去了。 纪风一回来就拉着白忆雪摘叶子喂兔子,兔笼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散发着青草香,纪风拿根小棍子点着里面四只毛绒绒的小白兔。 “阿雪姐姐,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68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9章 此刻金凤楼里被月妈妈打骂的女子正是白忆雪的妹妹,白忆紫。 “她是我的亲妹妹,那晚若没有两位妹妹舍身相护阿雪根本不可能从金凤楼逃脱~~求求两位恩人,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妹妹~~“ 白忆雪额头被叩破鲜血汩汩直冒,可她丝毫不觉得疼痛,此刻她心里的疼痛比伤口的疼痛胜过千万倍,她的妹妹被人这样凌-辱犹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69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0章 这时纪寻已经去到水源那边,果然看到灌溉稻田的水被石头堵住,便拿开石头把水疏通。 “这恶老太,心太毒。”沈予桉气愤地握了握拳。 他们也不是天天打这儿过的,好多时候都是从屋后进山,今天是因为修宅院堵了路,才往这边来,还好来了,否则再过两天禾苗就得干枯了。 纪寻过来、抬起修长的手指捏了捏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70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1章 玉芬看过信后一阵狂喜,“只当沈宏捡回来的那姜氏是大户人家赶出来的妾,不曾想竟是大齐国皇帝的妃子,咱薇薇还真是富贵命啊!娘,赶紧给咱过逝的爹和老祖宗烧几柱高香,咱们往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全然把沈薇薇当姜氏生下的女儿了。 “早烧过了,收到信后我就连拜了三天。”王老太一双眼珠子里满是得意。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71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2章 媚娘 回到家,沈予桉忙碌起来,仙草洗净煮成浓稠的汁液,滤掉渣倒入适量调好的米浆,古代没有蕉芋粉拿这个替代,煮得差不多了倒入盆中,加蜂蜜搅拌均匀静置冷却,冷却好后拿筷子一碰q弹q弹,瞧着就很有胃口。 用井水冰镇过后切成大小合适的块装碗,撒上花生碎,蜜枣、葡萄干,每人捧上一碗,解署又爽口,吃得赞叹不已。 第二天,纪寻和沈予桉前往大河镇,先去保和堂看了看,和柳大夫小程聊了会天,又盘了账,之后去牙行里打听王家老宅的事情。 没想到还真挂在牙行里售卖,一询问价格八十两银子,那么大一座宅院才卖八十两,那么宽的地盘那么好的位置,还有单独的马路通往宅院,八十两银子是真不贵。 沈予桉和纪寻当即将宅院买了下来,坐等两三年,到时候沈家村变成了“桃源村’,那块地有的是升值空间。 交了钱拿到房契地契后,沈予桉乐呵呵的收好,感觉自己快成地主婆啦,沈家村两座大宅院,不是地主婆是什么? 想想几个月前穿越过来那会儿,还和纪寻纪风一家三口挤在东山脚下的山洞里,这才多长时间就翻身农奴把歌唱了!美滋滋。 把这块地买下来之后,纪寻和沈予桉赶着马车去了县里,把那六干两银票兑成了现银。 第二天一早前往白家村,以清林书院姚院长的名义给受铁矿场污染的农户每家每户分发了二两银子,好在今年雨水多,经过雨水一冲刷被污染的土地恢复得挺快,田地应该很快也能耕种了。 忙了一天,傍晚时分回了县里。 打秀衣坊经过时沈予桉特意探头瞧了两眼,没瞧见三位嫂子,算着日子已经一个月了,出师了。 把马车停好、跑到门脸那儿一看,果然开着门。 沈兴旺现在生意是越做越精明,这些天他已经把铺面装修一新,各种布料丝线全都采购回来了,所有的东西都备齐了,就等着开张了。 “予桉妹妹,回来啦?“见沈予桉笑嘻嘻地走进来,三位嫂子开心地围了过来。 “恭喜三位嫂子,今后就是手艺人了。”沈予桉也挺开心的。 沈采萱爽朗一笑:““二娘说咱们的手艺是她教过里面学得最快最好的,瞧我们身上穿的?都是各自做的。”说着三人都拎着裙摆转动了一下身子,给沈予桉欣赏她们的杰作。 沈予桉看过后觉得的确不错,无论剪裁还是手工都非常合格了,就是款式和其它成衣铺的一样,没有特点。 所以光有手艺还不行,必须在款式上面加以创新。 正想着,大嫂已经按捺不住地开口了:“予桉妹妹,手艺咱们可是学回来了,明天就准备开张了,我们只管做,其它的可都交给你了。'' 三嫂沈娇这时拿了四份契约过来:“亲兄弟明算账,咱们嫂嫂妹妹还是头一回合伙做生意,签个契约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显得正式些,不是随意组合起来的乌合之众。“说完大家笑了,契约自然是签了,四个人平均分红。 签完契约后,问题又回到如何打开生意这个上面。 沈予桉笑着开口,声音里满是笃定:“别担心,先开张,开张之后我自然有信心让生意好起来。’ 话音未落有人接过话茬:“哟?沈姑娘这么有信心呢?”来的是泰安街最大最华丽生意最火爆的采蝶轩的老板,媚娘。 媚娘人如其名,丹凤眼儿樱桃唇儿,眸光流转妩媚妖娆,高挑的个儿就是天生的衣架子,此刻她一身粉色交领襦裙衬得人比桃花艳。 媚娘之所以登门来,也是因着沈予桉的名头,沈予桉盘下倒闭的青楼凤鸣楼、改成凤鸣酒楼一炮而红, 做酒楼你就做酒楼吧,居然开起了成衣铺~~这让媚娘暗暗捂嘴偷笑,一个厨子~~噗~~虽然都是摸''刀''但相差十万八千里,这要是能让她做得去,就是对整条泰安街的羞辱~~ 媚娘似笑非笑一脸蔑视地注视着沈予桉。 沈予桉记得媚娘,记得采蝶轩,年前她给家人做衣裳的时候去采蝶轩问价钱,人家爱搭不理阴阳怪气、好似乡下人就不配穿她们采蝶轩的衣裳似的。 媚娘倒是把沈予桉给忘了,被她们赶出店的乡下人多了去了,哪里记得那么多? “媚娘老板来咱们这,有什么事吗?”沈予桉眉目淡然地问,虽然不想得罪她,但同行是冤家,你生意差时人家看你笑话,你生意好时人家酸掉大牙~~做哪一行都这样。 沈予桉想得还真没错,媚娘就是过来看笑话的,一进门听到沈予桉夸下海口,说能让生意好起来,她差点噗哧笑出声。 盘活了一家酒楼而已,真当自己样样都会天下第一?好好的酒楼不做什么都想掺一脚,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瞧着就不顺眼! 媚娘一脸媚笑,声音却不见有多和善,“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奉劝你们一句,别赔得血本无归。”“ “你怎么说话的?我们还没开张呢,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什么意思?”大嫂沈采萱往前顶了两步,壮硕的身板差点碰到媚娘。 媚娘退出店外,嗤笑了一声:“我也是好心提醒,别好心当做驴肝肺,倒闭了有你们哭的时候,对了,开不下去了布料可以三折卖给我,好歹回收点本钱。”说完拧着身子离开。 “什么人呐这是,还没开张呢就瞧人家笑话来了,心地可真是不咋滴。“二嫂咕哝。 沈娇道,“既然这个媚娘这么嚣张、咱们就把生意做好给她瞧瞧,下回也好损她两句。”沈予桉朝媚娘的背影望了一眼,没说话。 第二天一阵鞭炮噼噼啪啪过后,‘霓裳阁''正式开张了,都是自家人,放几串鞭炮热闹一阵。热闹过后大家都渐渐散了,铺子就只剩下三位嫂子,冷冷清清的。 “予桉妹妹呢?”沈采萱问了一声。 “回酒楼了吧?”沈慧细声回答。 “不可能,她一定是去其它成衣铺看行情去了,咱们先一人做身衣裳出来,放到门口做样品。”沈娇道,于是三人开始挑衣料。 第173章 一座探索不尽的宝藏啊 在这个朝代,人们在美食方向粗糙,在衣着方面也同样不是很讲究、款式单一,像宛田县这种远离京城的小县城就更加了,街上女子清一色的对襟束腰襦裙。 此刻三位嫂子要做的,自然也是这种衣裳。把面料铺上正准备剪裁,沈予桉进来了。 “几位嫂嫂别急着做,过来瞧瞧款式。”沈予桉进店里来了。 “款式不就那几种么?还能有别的?“沈采萱奇怪地起身,其它两位嫂子也好奇地凑过来。 沈予桉把画出来的图样在桌上摊开,沈予桉在现代对汉服颇有研究。 光衣领就分为直襟对襟立领圆领等,另外衫、袄、霞帔、背子、比甲、裙子等,,可以说对古代各种款式的汉服了如指掌。 她此刻画出来的就是一种新款式,扎绶带的齐胸襦裙,光看图片都让人觉得灵动飘逸。 三位嫂子一凑过来就惊讶开了。“咦?衣领还能做成这样? “可不?衣袖还能这样小?'' “这腰怎么束到胸上面去了?不过还真的挺好看,悠悠妹妹怎么能想出这么独特的款式,太厉害了。”大家看完对沈予桉一阵夸。 沈予桉淡定得很,她脑子里的款式多着呢,等将来慢慢拿出来,“怎么样啊几位嫂子,这款式可能做出来?, 三人纷纷表示能做,还挺容易,毕竟和对襟束腰襦裙相比区别也不是很大,也就是把腰往上提了,另外沈予桉还详细画了衫和裙的解说图,一看就会。 沈予桉笑道:“那就先选好布料颜色先做三件,就按三嫂的身材做。”这种系腰带的襦裙包容性都是挺大的,沈娇的身材比沈予桉丰满,但也不太过,比沈娇稍胖的能穿,稍瘦的也能穿,成衣铺就是这样,当然,若想量身订做也没问题。 “好。”三位嫂子应了,开始挑选布料。 沈予桉在铺子里玩了会儿,便回酒楼陪纪寻喝茶去了。 第二天下午三件齐胸襦裙就做出来了,淡蓝色上衫配月白色蝴蝶暗纹襦裙,穿上身显得仙气飘飘。 “哇,这也太美了吧。”沈予桉上身一试,三位嫂子忍不住惊呼。 沈予桉笑着解释,“这叫“齐胸襦裙’,不挑身材、胖瘦都能穿,并且多少都能穿出仙气飘飘的感觉,重点是它的长度没过脚踝刚好合适,方便行走不累赘。 “我不管,我必须穿一条。“ 沈娇二话不说把自己做的那身穿上了,上面是浅绿色的小衫下面是黯红色撒金襦裙,配亮红色授带,穿上后整个人又仙又亮丽,每走一步都裙踞飘飘,让人移不开眼。 三件齐胸襦裙,大嫂稍胖穿不上,沈予桉和二嫂三嫂都穿上了,三人决定去万花街打一波广告。 那儿全是姑娘们,若打开这条街的销路~~生意如何火爆不敢想像。 三人从后院进了凤鸣酒楼,周大娘和白大娘看到三人进来也不做辣白菜了,目瞪口呆地望着她们。 “这,这三位小仙女是谁来着?不会是沈丫头和沈慧沈娇吧?”周大娘满脸不可置信。 白大娘眼神比周大娘好:“可不就是她们?这是她们新做出来的衣裳?怎么能这么好看呢?”三人笑嘻嘻地过来,跟周大娘白大娘打了招呼便进酒楼大堂里去了。 “哟~~沈丫头,这又是你捣鼓出来的吧?你这是要逆天啊!”李掌柜看得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这么好看的衣裙,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走过那么多地方,还是头一回瞧见。” 走出酒楼,纪寻在二楼会客室一眼就看到了沈予桉,当即起身走到窗前,望着下面蝴蝶一样翩然飘过的人儿,不由露出一抹惑人的笑意。 用好听到醉人的声音感慨,“这丫头,还真是一座探索不尽的宝藏啊~~” 会厨艺,会医术,练武奇才~~这厢又要加一样,设计大师~~他的女人到底还有多少惊喜等着他去发掘呢? 沈予桉和沈慧沈娇一在万花街尾出现,便如同一道靓丽的风景、瞬间被倚栏揽客的姑娘们锁定。 纷纷站直身子发出惊叹。 “这裙子,也太仙太好看了吧?” “嗯嗯,是真的好看,那样鲜亮的颜色和独特的款式,仙气十足,不行不行,我要上去问问她们在哪儿做的。“ “不用问了,中问那位白色裙子的我认识,是凤鸣酒楼的沈老板,另两位估计是她嫂子,前几天还听说他们准备在泰安街街尾开铺子来着,叫什么“霓裳阁''。“ “是吗?那赶紧去瞧瞧,我一定要做几身一样的。“ “等等我,我也去。”姑娘们纷纷下楼,往泰安街去。 此刻霓裳阁,沈予桉和沈慧沈娇去万花街做宣传’去了,沈采萱一个人坐在店里喝茶吃点心。 “哟?一个客人都没有啊?呵~~“采蝶轩的老板媚娘又妖妖娆娆地来了,扫了空空荡荡的店内一眼,扯着嘴角嗤笑道,“这么一点生意都没有,还有胃口吃东西呢?“ 沈采萱生气地站起来,“媚娘老板,你管好自己的店就好了,管别人店里闲事做什么?“ 媚娘得意洋洋地瞟了沈采萱一眼:“瞧?我好心关心你们,你还生气了?” “哪个需要你关心?“沈采萱白了媚娘一眼,天天想着看人笑话,心思可真坏。 媚娘边说手指边扫过摆放在货架上的面料,咯咯笑道:“怎么就不需要啦?等你们做不下去的时候,这么多的布料不得处理啊?我来收。” “还有啊,你们做不下去了、这铺面不得租出去?说不定我可以帮忙访一访,不过有眼睛的人都不会租的,这个位置做哪行能做得去?租出去也是坑人~~” 沈采萱被气得一愣一愣的,话也说不出来。 见沈采萱这样媚娘更得意了。 “我采蝶轩正在招人手,你们关门大吉后倒是可以去我那儿试试不过试试也不会合格的,就你们那点半桶水的功夫,招了你们当伙计岂不是砸我采蝶轩的牌子?~“ “你们这种乡下人,呵~~哪懂做生意,回酒楼洗碗打杂或者回乡下种田才是你们的出路,哼!“说完媚娘拧着身子出去,刚走到店门口就看到打泰安街头那边涌过来一群莺莺燕燕,像是要上哪抢什么宝贝似的、争先恐后。 “这~~怎么回事?“媚娘瞧着她们好像是冲这边奔过来了,满头雾水。 第174章 她们来这儿做什么呢?这儿有什么宝贝吗? 正纳闷呢,那群打万花街绕过来的姑娘们就潮水一样涌过来了,把媚娘往旁边一拨就冲进店里。 “我,我订做三套,每个颜色一套,快,先交十两银子订金。’ “你们别挤啊,是我先来的,我也三套,愿意加钱,给我加急做......” “我出三倍价,先做一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74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5章 “嗤~~你家那母老虎~~要是被她发现还得了?” “没事,小心着点就好。” 没说两句赵老爷便睡着了,媚娘也只能陪着睡了。 半个月后,采蝶轩关门倒闭了,而霓裳阁的生意也稳定了下来。 因为生意实在太好,后来又把旁边那家做不下去的铺面盘了下来,招了五位手艺不错的伙计,这样才渐渐缓过劲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75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6章 王老太还等着太子来跟她们感恩呢,谁知道太子根本不拿正眼瞧他们,还派人往村里打探消息去了,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心里忐忑不安。 村长和族长等人也是静静地候在一旁。半盏茶后追云带着人回来了。 “殿下,没有错,连会说话的三岁孩子都知道薇薇公主是姜氏的女儿。” 太子脸色黑成了包公,又过去问了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76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7章 “什么?“魏元德一脸震惊加恶心,“叫我跟她口对口?”那还不如换头猪!后面这句他倒不敢说出来,憋回去了。 随后指着沈薇薇身边的嬷嬷,“去,给你们公主渡气。” 那位嬷嬷也是皱着眉头下了莫大的决心,给沈薇薇渡气。 魏元德蹲在一旁瞧着,内心也是挺紧张的,当然不是紧张救不过来,而是紧张沈薇薇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77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8章 若在平日,沈予桉是不会在外面闲逛的,可今天她一从霓裳阁出来,竟然看到一位气质容貌皆为上乘的少女款款而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这位小姐特别的出众,沈予桉便多望了两眼。 这一看,察觉到了不对劲,少女身后跟着几个扒手,这些扒手沈予桉认识,正是元宵节那天想扒孙萌萌钱袋的那一伙。 几人把少女夹在中间,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78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9章 “你是谁?想干什么?“沈予桉喝问,看来者衣着不像是扒手那边的人。 “没干什么,你俩跟我走一趟。”追云见慕容娇姿色也不错,便想着一道给太子带回去,毕竟太子妃那副样子他都替太子委屈~~~多找几个美人给他弥补一下。 慕容娇一听花容失色,往沈予桉身后躲了躲:“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们?”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79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0章 龙舟比赛 此刻宛田县城外五里,纪寻和追风经过了一场打斗,纪寻长身玉立衣发不乱,而追风却重伤倒地,长剑掉落一旁。 “告诉太子,若敢再打我女人的主意,小心他的狗命。”说完纪寻整理了一下袍踞,翩然离去。 望着纪寻消失的背影,追风深吸了一口气,暗叹了一句领了个倒霉差使,别的不说,光沈姑娘的功夫就未必在他之下,而这位疤痕男子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太子殿下还真是~~招惹他们干嘛? 苦着脸处理了一下伤口捡起剑,追风前往落州城。 落州城外码头,太子等了十几天也没觉得不耐烦,他反正也不想回京,叫了十几个歌姬饮酒作乐,当了太子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这么的肆意放纵。 正抱着美人喝着酒,逐月来报。 “殿下,追云回来了。 “哦?回来啦?“魏元德一脸欣喜,忙松开怀中美人迎了出去,这几天心心念念想着那位姿色绝美的乡下丫头,夜夜难眠。 然而出了船舱一看,追云满身是血跪在那里。还用说?失败了。 “你可真没用,连个乡下女子都奈不何。”魏元德眯了眯狭长的眸子,眼底里满是嫌弃之色。 追云一脸苦涩:“殿下息怒,沈予桉,她功夫高强~~“ “沈予桉功夫高强?呵~~”魏元德怒容更盛,“追云啊,能力不行就承认,本太子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逐月,今日起你晋升为本太子身边一等侍卫,追云降为二等。“ “谢太子殿下提点。”逐月冲追云得意地一挑眉。 追云暗暗摇头,想起纪寻警告的话,又道,“殿下,沈姑娘的夫君说~~他说殿下若敢动他的女人~~便,便要取你性命。'' 魏元德一听这话怒目圆睁:“一个乡下农夫竟敢说这种话?我这就去把他碎尸万段,将她的女人抢来日日欺负,逐月,把船调头开回大河镇。’ 逐月忙劝道:“殿下,您忘了今天打宫里来的信?皇上着殿下半月内回京~~” 魏元德怒火顿时息了一半,他还没当上皇帝呢,皇帝的话他敢不听?只得狠狠道:“乡野村夫~~等本太子到了京城,定派几名高手来取你人头,把你娘子掳进太子府日日摧残。动身,回京。” 宛田县凤鸣酒楼,沈予桉请新结识的姐妹慕容娇吃晚膳。 饭桌上,慕容娇每夹一口菜都会发出一声惊叹。 “太好吃了吧!” “太鲜了吧,这汤!, “太爽口了吧!又鲜又脆简直了~~'' “这酒也好喝,予桉姐你是食神下凡吧?'' 夸奖的词简直不够用,慕容娇和纪风一样,词穷。 这顿饭慕容娇吃了个过瘾也喝了个过瘾,最后醉了,被下人们背回了客栈,沈予桉和纪寻送到客栈门口,交待随从们好好守护他们小姐,这才回了酒楼。 慕容娇订做的衣裙几位大嫂连夜给她做好了,听说慕容娇差点被坏人掳走大家都挺担心她,还是早些回京城的好。 第二天一早慕容娇拿到衣裳,就别过沈予桉和纪寻匆匆回京城去了,她也是被吓破胆了。 沈予桉也始终认为那天在巷子里碰到的蒙面人是要绑架慕容娇勒索钱财的,做梦都没想到人家针对的是她。 “予桉以后去哪,都得带上夫君听到了么?“纪寻揽着沈予桉的肩,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子,只有他明白一切,怕吓到沈予桉也不敢跟她说,只说人没追上,逃了。 “嗯,知道啦。”沈予桉也没多想、随口应着,突然想起一件事,奇怪道:“阿雪去灵州这么多天了,怎么一点音讯没有?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纪寻也隐含担忧,心道不会是被他父亲的密友给出卖了吧?可还是安慰沈予桉道:“没事没事,阿雪那么聪明不可能有事的,马上端午了,说不定过了端午再回来。” “也对。”沈予桉心情放松了下来,仰起俏脸望着纪寻,“听说沈家村也参加这次大河镇举办的划龙舟比赛,希望他们取得好成绩,奖品可丰厚了。’ “瞧?这都要操心。“纪寻宠溺地捏捏沈予桉的小鼻头。 端午节每年都会举办划龙舟比赛,宛田县五个镇二十五个村,每个村都有一艘龙舟参加比赛,奖励和上回无宵节一样,商户赞助,而凤鸣酒楼就是赞助商之一。 酒楼里其它人抽不开身,沈予桉和纪寻便要代表凤鸣酒楼、上台给获胜者颁奖。 第二天一早从清林书院接了纪风,三人便赶着马车带着丰厚的奖品前往大河镇去。 车上,沈予桉一直盯着纪风打量,这可是自己的亲弟弟呀,长得像不? 细细看过之后觉得跟自己还真像,只不过这娃没长开,但眼睛鼻子唇形两人都有几分相似,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嫂子,小兔子生宝宝了么?”纪风才没注意到沈予桉在细细打量他,牵挂着他的小兔子。 “生了。“ “生了几只?'' “四只。” “那兔兔家族一共就有八只了,这么多只兔子一天得吃多少草啊~~我可得好好努力学习了…… “小兔子吃草和你好好学习有关系么?'' “有啊~~我要是学习好,就眼院长申请上五天课休五天假,就有时间照顾它们啦。” “阿风啊,其实还有一种更好的解决方法,爆炒兔肉挺好吃~~” 一路说说笑笑来到大河镇,镇上人山人海,各种异域面孔迎面而来,操着叽哩呱啦的口音成群结队。 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摊贩,卖水果的,卖糖人的,卖各种吃食的,热闹极了。 马车压根儿赶不进去,只能从镇口绕道去了保和堂后院,把马车停好。 他们刚把马车停好,孙县令的马车也来了,同样在保和堂后院停了,这是之前就说好了的。 孙县令带着李师爷和李捕快几人从马车上下来,大家打了招呼,便将奖品一担挑了,前往特意为划龙舟比赛而准备的一个小码头。 码头旁边搭了一个扎实的舞台,舞台上有人拉二胡、唱小曲,正在进行各种表演。 而码头下方的江面上,三十一艘扎了绸布大红花的龙舟整整齐齐停靠在那里,岸上着青、红、绿、紫等各色衣裳的队伍正在进行准备工作。 江边岸上挤满了人,各村各乡不知来了多少看热闹的,毕竟每个村都有龙舟参赛,这就使得前来围观的人们愈加的多,比无宵节那天的人要多几倍。 第181章 落水 沈予桉纪寻和孙县令等人把礼品放到舞台后的保管处,便各自散开了。 孙县令自然不用说,已经登上舞台开始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讲了,很快就调动人们的情绪,掌声雷动。 纪风在这儿可待不住,拉着哥哥嫂子钻进人群,往街边卖吃食的地方去了。 冰糖葫芦,烤蕃薯,果子蜜饯.美名其曰待会儿沈家村得了第一名,拿来庆祝的。 沈予桉在人群中看到了周婶李婶等一大帮沈家村的大娘婶子,大家相互打了招呼,兴致勃勃地往小码头涌去了。 等到纪寻护着沈予桉和纪风从街上钻出来,来到码头时,所有的参赛队伍已经准备就绪,一艘艘仿龙造型的龙舟一字排开。 二十五个村庄加五个镇还有县,总共三十一条船,每条船上十八个人,船头一人挥旗喊号,船尾一名掌舵的,中间一人击鼓.两边各有8人划桨。 每队着不同颜色的衣裳,个个精神抖擞,阵势宏大、场面壮观。 此次赛龙舟的奖励非常丰厚,前五名都有奖,奖品也特别的亲民,十分诱人。 第一名奖励银子一百两,大米十石,猪肉一百斤,鸡鸭五十只。 第二名奖励银子八十两,大米八石,猪肉八十斤,鸡鸭四十只。 第五名奖励银子二十两,大米二石,猪肉二十斤,鸡鸭十只。 如此丰厚的奖励史无前例,若能得到第一名,一个五十户的村庄一户就能分二两银子,两三斤米,猪肉和鸡鸭若干. 在乡下一名壮年男子一年不过赚二两银子,诱惑有多大大家可以想像一下。 是以各村各镇早就做了充足准备,无一不想拨得头筹,拿下第一名。 都是干活挑担的庄稼汉子,别的没有力气有的是,个个信心百倍。 孙具令开始发号施令:“大河镇齐恒十五年、第十五届赛龙舟比赛,现在开始!” 随着孙具令一声令下,船员们手起浆落,奋力划桨击水,各艘龙舟似离弦之箭往前驶去,此时舟上的击鼓声,河边的呐喊助威声汇成一片,群情激昂。 船头那些挥旗喊号的,动作口号刚劲有力令人热血沸腾,听了力气又猛地增加几分。 旗子上写了龙舟所属的村庄名字,方便岸上的人们分辨。 沈予桉和纪寻带着纪风挑了个好位置,死死盯着沈家村那艘船。 站在船头挥旗喊号的是沈海林,他双手孔武有力、每一声呐喊都仿佛凝聚了全身的力气,沈予桉和纪风看得激情澎湃,不由站起来随着旁边周婶李婶等各位沈家村的村民呐喊助威。 “沈家村,加油~~沈家村,加油~~” “回龙村,加油~~回龙村,加油~~”旁边也聚集了各个村庄的村民,个个为自家村庄鼓劲打气,如此热烈的场面也是难得一见了。 沈家村的龙舟眼下处于第一名,紧随其后的是回龙村“,也没差多少,旗鼓相当。 这就让沈家村的村民们无比紧张了,大家都站了起来,口号声喊得更加响亮了,“沈家村,加油~~沈家村,加油~~”恨不能传输些力气到船上去,让他们再划快一些,好把优势拉大。 而尾巴上那一艘龙舟则是宛田县里组织的,大家平时四肢不勤,明显比不过村里来的庄稼汉子,不过他们也不着急,重在参与嘛。 随着时间的流逝,几十艘龙舟慢慢拉开了距离,处于头部位置有六七艘,你追我赶互不相让。 沈家村依旧略占优势,它的右边是回龙村,眼下屈居第二,左边是刘家村,屈居第三,三条船都咬得很紧,随时可能赶超。 岸上三个村庄的人们着急啊,喊得嗓子都哑了,太阳又大,许多人喊着喊着就中暑了。 便有人往这边送水,趁机兜售保和堂出产的藿香正气粉’,村民们二话不说掏银子就买,服下''藿香正气粉''后又一个个的生龙活虎了,继续嘶喊助威。 从起点到终点大约五百米的距离,很快只剩下一百米不到了。 此刻的排名是沈家村第一,回龙村第二,刘家村第三,当然优势也不是很大,不过距离终点不远了,只要一鼓作气第一名当属沈家村无疑。 然而就在此时,处于第三名的刘家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船头就歪了,猛地撞上了沈家村的船尾,两艘船就都被撞歪了,这样一来回龙村就趁机赶超了上去。 沈家村的村民没有放弃,在被撞了之后重新调整过来,又奋力追了上去。 然而在快追上时又被刘家村的船狠狠撞到船尾,这一下力度太大,两艘船都发生了侧翻,船上的汉子纷纷落水。 沈予桉看得一愣一愣的,愤怒道:“我去,这刘家村要说不是故意的,鬼都不信。’ 纪寻也站了起来,暗叹人心难测,不过一二百两银子的事,竟把人性展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沈家村的村民义愤填膺,“刘家村这是想干嘛?是不是跟回龙村勾结啊~~“ 刘家村的人也纷纷反击,“你哪只眼睛瞧见我们勾结了?我们自己的船也翻了。” 沈家村村民愤怒道:“可你们的船为什么突然转向?突然就撞人?这么明显就是勾结,没想到把自己的船也给撞翻了,活该。’ 两个村子的人骂着骂着就掐起了架,现场一片混乱。 孙县令也没想到好好的组织一次活动,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忙派了不少官兵过来维持秩序。 “好了好了,村民们,大家都别吵了。“孙县令扯着嗓门喊,“这三艘龙舟都是位列一二三名,届时皆按第一名的成绩来发放,这总行了吧?'' 为了息事宁人,也只能这样处理了,反正宛田县各商户都挺好说话的,到时候鼓动各商户一人出几两银子事情就解决了,何必闹得不愉快? 纪寻听了这话望向孙县令的目光不由又深了深,不得不说孙县令的确是好官啊! 倒是刘家村这些村民,瞧着都是些憨厚老实的庄稼汉子,竟干出这等勾心斗角的事情来。 纪寻感慨,突然沈予桉面色凛然地指向河里,“阿寻,落水的那些汉子瞧着好像不大对劲啊,你看看? 第182章 水鬼 纪寻一听忙把视线投向河里,果然,河里好些汉子像是溺水了,不对,应该说像是被什么东西不停往水底拖。 这些汉子可不是普通汉子,个个熟识水性,可是此刻却有好些在水里扑腾,沉进水里久久冒不出头。 纪寻忙朝孙县令快步过去,“水里有东西,县令大人快停止比赛,开船过去救人。” 孙县令还在调解矛盾,听了纪寻的话这才望向河里,察觉不对劲,忙在岸上挥动旗子示意停船。 后面追上来的龙舟见面前有船翻了,便都停了下来,不过却不好救人,龙舟原本就是流线形的,船身小,坐不下其它人。 好在岸边有船,很快就派了几艘船过去,把落水的汉子们一个个拉上来。 有人下水救人,一下去没游两下就见鬼了似的爬上了船。 “有水鬼,别下水,拿竹竿捞人。“ 听了这话所有人心中一凛,再也没人敢下水了,个个拿竹竿往水里探,那些落水的汉子便拽住竹竿爬上船。 沈海林被拖上船时都快窒息了,半晌才缓过气来,赶紧帮忙救人。 纪寻道:“县令大人,那些龙舟恐怕让他们先靠岸,也不知道水里有什么东西。“ 此刻回想起来,刘家村的船突然失控,恐怕也不是人为的,而是被水里什么东西左右了方向导致撞船,看来之前应该也是误会了。 纪寻话音未落,一艘停在一旁的龙舟突然左右摇晃起来,很快一船人就被晃翻,所有人掉进了水里,汉子们在水里直扑腾。 龙舟船身小重量轻,轻易就这样翻了。其它几十艘龙舟见此情形连忙往岸边靠,靠岸后迅速上岸。 而救人的船只也很快回来了一艘。 “水里有水鬼,真的。“获救的人们上岸后,一个个目露惊恐。 “对对对,我敢保证是真的,我掉进水里后右脚被扯住,直把我往水底拖,好在我水性好,使劲蹬了几脚把那水鬼蹬掉,捡回了一条命。'' “我也是,我把它蹬掉后还看了一眼,一个白乎乎的影子,就像个没穿衣裳的小孩,太恐怖了! 岸边的人们也炸开了锅。 “原来真的有水鬼啊,难怪今年下河游水淹死的人比往年多好多。“ “可不是?我邻居的一个儿子不就是被水鬼拖进去了?尸首都没找着。'' “太恐怖了,大家赶紧相互转告,千万别下水游泳。“ 大家沸沸扬扬,这些话沈予桉也听到了,她才不信有什么水鬼,可眼下也没时间分析出现在水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忙着救人。 好几个汉子没了气息,沈予桉连忙给他们做心脏复苏术施救,光靠她一个人人手不够,又教了好些官兵如何施救,好在这几人都救了过来。 不多久,河里安静了下来,能救的差不多都救上来了,至于有多少被拖进水里那就不知道了。 后面回来的几艘船上又用心脏复苏术救回了好几个,还有三艘船继续在水里打捞。 县令忙召集各村村长清点人数,这一清点,现场痛哭声一片。 翻的三艘船里,刘家村少了两人,沈家村少了一人,赵家村少了两人.这一眨眼欢庆的场面不复存在,转眼便被哀伤笼罩。 后面又打捞了半个时辰,什么都没打捞上来,那五个人不知所踪。 孙具令即自责又悲痛,想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把现场人员疏散后,又安抚住死者家属,之后把从水里救上来的汉子们召集起来,细细询问落水后的情况。 沈予桉和纪寻自然也在一旁听。 纪寻战场上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怎么会信鬼神之说? 而沈予桉是打现代来的无神论者,当然不信什么水鬼的言论,心中也是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沈海林率先开口,“我水性非常好,被拖进水里两次都逃了出来,我看到拖我的是一个光溜溜的小孩。”说这话时眼中还有残留的惊恐。 另一个人接话,十分肯定:“对,就是小孩,连头发都没有,绝对是水鬼。'' 两人话一落地,许多汉子纷纷点头,都说看到的是七八岁大点的孩子,光溜溜的。 在乡下,水鬼大多数是指在水里淹死的小孩化身而成,如今他们看到的都是小孩,那肯定是水鬼无疑了。 孙县令也是变了脸色,作为朝廷管员自然不能信神信鬼,可眼下大家的话不可能是撒谎,那水里那东西不是水鬼还能是什么? 纪寻道:“这世上哪来的鬼?一定是生活在水里的某种动物。’ 孙具令脸色难看极了:“能是什么动物?从未听说过。”当然,除了水鬼,倒是听说水鬼长那样。 沈予桉也满脑子浆糊,这条河又宽又深,就算水里有''中华鲟她都不觉得奇怪,可现在大家看到的是一种‘形似小孩的生物’,这是什么生物? “身上有毛吗?“沈予桉问了一句。 “没有。“沈海林回答得十分肯定,“就是光溜溜的皮肤,泡得惨白的颜色。” 沈予桉听了这个回答后彻底迷惑了,读书时生物学得也不算差,水里根本没有形似小孩''的这种生物的存在,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水鬼?沈予桉自己都不确定起来。 纪寻倒淡定如常:“大家别怕,一定不可能是什么水鬼,我水性不错,下水一探便知。” 沈予桉忙拽住他:“阿寻你不能去。”心道还真是无知者无畏,或许真的是水鬼呢?除了水鬼她根本想不出还能是什么。 “悠悠既然不放心夫君去,那便想个别的办法。”纪寻道,“拿只羊,或者鸡鸭什么的,拿绳子捆好扔进水里,把那东西钓出来、一看便知。” “好,就这样办。”孙县令知道这事不解决问题就大了,光失踪的五人就无法交差,说不定头上乌纱不保。 很快,孙县令就叫李捕快寻来一只鸡拿绳子捆了个结实,带了几位水性特别好的汉子上了船,往河中心划去。 第183章 河狸 纪寻沈予桉、孙县令也都在船上,一只大公鸡拿绳子吊在结实的竹竿上。 船缓缓来到大河中心,此时临近正午,太阳照得水面波光粼粼,平静如镜,丝毫瞧不出水底下到底隐藏了什么东西。 “把鸡放进去。“孙县令道。 几名水手便把鸡一点点往水里放,那只公鸡咯咯咯咯惊恐地挣扎,十分惧怕下水似的,一触到水面就拼命扑楞着翅膀。 “把它压进水里。”孙县令又道,声音未落,那只鸡已经被竹竿带进水里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那只下水的鸡,然而水中静悄悄的,隐约可见那只鸡在水里使劲挣扎,但也瞧不真切。河水深,能见度也不是那么的好。 为了不让鸡淹死,下水后不久又提下来,恢复过来之后又摁进水里,如此反复十几次也不见有什么东西来抓这只鸡。 船上的人面面相觑,愈加认定在水里拖人的是水鬼,否则鸡它怎么不拖? “要不换头羊试试?或许它不喜欢吃鸡呢?“有人提议。 孙县令也是无计可施了,点头道:“那换羊,先靠岸。” “好。”拿鸡的汉子应了,正准备收回手里竹竿,纪寻突然摁住他的手,“等一下。”大家连忙紧张地盯着水面,看了几眼也没瞧见什么。 “别等了,没用。“汉子说着准备拎竿,这时突然一股力气猛地一拽,竹竿一下被拖走,啪地掉进水里,随后连鸡带竹竿迅速消失在水底。 “瞧清了没?”孙县令望着大家询问,大家茫然地摇头。 可沈予桉瞧见了,刚才其它人大意的时候她瞧见了。 沈予桉此刻的心情无法描述,她看到水鬼了!那真的是一个光溜溜的东西,甚至还在水里望了她一眼,眼珠子没有眼白,特别疹人。 “的确有些像没穿衣裳的小孩啊。”纪寻开口,“但我敢肯定不是什么水鬼,一定是某种动物。” 个个望着纪寻没有说话,连孙县令都弄不懂纪寻的想法为何如此坚定,几乎人人认定水里的是水鬼了,他却不这样认为。 “你们拿绳子栓住我的腰,我下水探探。”纪寻道。 “不行,这太危险了。”沈予桉当即反对。 纪寻揉揉沈予桉的脑袋瓜子:”没事,这个世上不存在什么鬼,相信我。” 孙县令想了一下道:“那这样,多派几个人下水,拿绳子栓在腰上,只要绳子一被扯动我们就把你们拖上来。’ “不用。”纪寻摇头,“没必要让这么多人下水,有我一人够了。” 见沈予桉一脸担心纪寻保证道,“我绝对不会有事,并且,非把那水鬼逮上来。” 沈予桉还是不放心,在纪寻腰,手臂,大腿上各栓了三条绳索,才让他下水。 纪寻下水后在水面游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他又潜进水里四处观望,可下水没多久就被拉出了水面,大家紧张极了。 沈予桉眼泪都快吓出来了。 “我没事,一会我拉这根绳子的时候,你们再用力。“纪寻交待。 大家只好又松开绳子,紧张地盯着他的动向。 纪寻又开始往水里潜,越潜越深。 到底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胆子不是一般的大,纪寻睁大眼睛在水里巡视,随着慢慢下潜突然有了发现,漆黑的水底隐约蹲着一排光溜溜的家伙,仰着头向上打量,乍一看像坐了一排没穿衣裳的孩子。 这可是在十几米深的水底啊,这种场景光看一眼就够疹人的了,然而纪寻丝毫不带怕的,憋着一口气猛地往下潜,迅速出手揪住一只,随后立即扯动绳索。 上面的人开始使劲拉,纪寻带着那个光溜溜的家伙往水面快速浮去。 随着哗拉一声出了水面,纪寻拽着的那个东西拼命挣扎,被纪寻一掌拍晕扔上船,随后他也被拉上船。 所有人都朝被扔上来的东西好奇地围了上去。 那东西趴在船板上,泡得惨白的皮肤,光溜溜的四肢,还拖了条尾巴,在水里瞧着像个没穿衣裳的孩子,到了船上之后再看也就没那么像了。 “这就是水鬼?”有人奇怪地开口。 “是不是水鬼不知道,但肯定是它们在拖人。” “不是水鬼,都流血了。”有人惊讶开口,大家一看,果然,那东西被纪寻拍了一掌,流血了。 沈予桉正在给纪寻解身上的绳索,解完之后过来一看,恍然大悟。 这东西,虽然没有毛体形也比普通河狸大,但绝对是河狸无疑,奇怪的是它们的毛哪儿去了?没了毛之后光溜溜的皮肤惨白惨白的,跟传说中的水鬼简直一毛一样。 “这种动物,水里有一大群。”纪寻道,“就是这些家伙,害死了五六个人啊!” 大家都是头一回瞧见这种动物,个个不明所以。 而沈予桉始终奇怪这些河狸的毛为何全掉光了?为什么? 带着疑惑沈予桉四处打量,突然看到前方一条支流汇入这条大河,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问船上的人道:“那条河~~是打哪儿流出来的?” 大家纷纷回答:“白家村。’ 果然,沈予桉明了,对孙县令道;“这种动物叫做河狸,最爱在那两河交汇的地方筑坝做巢,一定是白家村那条河流受了污染,致使身上的毛全部褪光了。” 说着上前检查河狸流出来的血液,“它们身上中了毒导致性格比较狂暴,所以才会成群结队拖人下水。” 听了这话大家恍然大悟,纪寻也默默点头。 孙县令也只能摇头叹息:“白家村铁矿场害人不浅呐,幸好及时关闭了,否则~~~”说着眸光深深地望向纪寻和沈予桉,若不是他俩,那家铁矿场不知会祸害多少百姓,太子殿下~~太令人失望了! 四处察看了一番,沈予桉起身指向两河交汇之处,“它们一定在那儿的水底筑了坝,而失踪的人说不定被它们拖到那里拿来筑坝了。” 听了沈予桉的话后,大家把船开到两河交汇之处,把船停好后再派擅长水性的人绑了绳索下水,果然在水底下发现了一处用树干树枝堆砌的庞大水坝,而在水坝缝隙里明显有溺水之人的尸首夹在里面。 第184章 蝗虫 “大坝里至少砌了一二十具尸体,许多都快腐烂了。“潜下水的汉子们爬上船后如是说。 孙县令的脸色也是难看极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那也只能把最近遇难的人拿绳子栓住,看看能不能拖出来,先靠岸商量一下。“ 在这种年代又没有炸药,不可能把大坝炸掉,好在铁矿场关闭了,这些中了毒的河狸不出多久也会死去,河里也会渐渐恢复平静,只要这段时间大家别下水就好。 岸边仍旧还有许多人们在等待着消息,看到逮''水鬼''的船回来了,纷纷围拢过来。 孙县令便令人将那只“水鬼''挂在舞台上给大家展示,解释这是一种叫河狸的动物,中了毒毛掉光了,形似水鬼。 之后命人在河边立了牌子,警告大家三个月内不要下水游泳,大家议论了一阵也就各自散了。 沈予桉和纪寻离开大河镇回沈家村时,孙县令已经在组织人手和船只,准备前往河狸修筑的大坝处、打捞遇难者遗体了。 回去的马车上,纪风不可置信地问:“嫂子,那个拖人的''水鬼“真的是长了毛的么?“他特意瞧过那只被吊在舞台中央的河狸。 “对,那叫河狸,一种生活在水底的动物,长有黑色的毛~~回去嫂子画给你看。“ “嗯嗯,嫂子好厉害,什么都懂。’ 马车一进村就听到有一户人家发出悲切的哭嚎,早上兴高采列地离家,晚上人便没了,世事无常啊,唉! 遇难者家门口聚满了人,大家神情凝重,摇头叹息。 “回来了呀阿寻予桉。”沈海林朝马车过来,递上来一把钥匙,“宅院已经俊工了,卫生也搞好了,这是大门钥匙。“ “嗯。”纪寻接过钥匙,“明天还请大家来我家结算工钱。” “好。”沈海林点头应着,继续和大家商量给遇难者办丧事的事情 纪寻和沈予桉跟大家打过招呼后,便赶着马车往北山脚去,路上碰到纪风的小伙伴们,纪风便下车跟一群小伙伴牛患息一样跑了。 宅院是彻底修筑好了,宽敞舒适宛如一处小公园,前院有假山池塘,池塘里荷花含苞待放,左边的小山坡种满了花草、修筑了凉亭,一道长廊直通凉亭,后院一片婆娑的桃林,美不胜收。 回家后和往常一样,纪寻牵马去喂,沈予桉去割叶子喂兔子,顺便去瞧瞧自家稻田里的水。 五月了,禾苗长得郁郁葱葱,过不了多久就该出禾穗了。 稻田里的水满满当当,王老太也没敢再来捣乱了,不过发现禾苗上好多蚂蚱,这要是抓来拿油一酥~~也是一道美味哦。 晚上做的白切鸡,一碟拍黄瓜。 吃饭时纪风的夸奖是肯定的,连纪寻都道:“予桉这道菜,可以添进酒楼的新菜单。” “嗯嗯,的确可以。“沈予桉嘻嘻笑着,打算过两天回县里就把这道新菜添上去。 晚上吃完饭,一家三口下了会儿棋便睡觉了。 国际惯例,半夜时沈予桉来到随身空间,在武馆里练完功夫便在镇上逛了逛,想起这段时间一直忙着练功夫,好些商店都没去逛过。 这一看差点惊掉下巴,农具店里居然有现代乡下拿脚踩的那种小型打谷机。 这可是十分先进的一样东西,在这种古代乡下,收割打谷子全靠拿手拍,即费力速度又慢。要是有了这种半自动打谷机,那速度就快了。 可惜贵啊,上万金币,况且现在买了用处也不大,等将来再说了。 出了农具店,沈予桉又跑到种子店瞧了瞧,在这儿又有了重大发现,种子店出售一种防虫作物,类似于现代的转基因物种。种下后虫子不吃,省了一道非常重要的工序。 沈予桉想了想,把农场全部种上了这种转基因土豆,随后出空间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纪寻便带着沈予桉和纪风练功夫,特别在院子右边留了一处一百多平米的空地拿来练剑。 “嫂子嫂子,你什么时候功夫这么厉害了?“纪风见沈予桉都能和纪寻斗上几十个回合,也是惊讶极了。 “所以阿风可得努力学了,嫂子可是练武奇才,你哥说的,嘻嘻。“沈予桉得意地摸摸纪风小脑袋瓜子,抹着汗去灶房做早饭。 吃过早饭,沈予桉端着衣盆去井边,路上打稻田两旁过,只看到蚂蚱在稻田里直蹦哒,好像越来越多了。 来到井边大家也在忧心忡忡地谈论这个事。 “怕是不好了,这么多的蝗虫想必要闹蝗灾。’ “是啊,我田里的禾苗都被啃得不成样子了。'' “这可怎么办?都要出禾穗了,这样一闹恐怕要颗粒无收啊。“ 沈予桉听到他们的谈论奇怪了一下,那是蝗虫吗?还以为是蚂蚱,其实她也分不清蚂蚱蝗虫有什么区别,现代毕竟从来没闹过蝗灾,就算闹蝗灾,不还有农药么? 可在这在古代却是毁灭性的大灾难,蝗虫所过之处,光秃秃一片,整个国家都有可能遭灾。 “那这蝗虫是打哪来的?“有人问。 有人接话:“谁知道?好像是隔壁县飞过来的,也不知道隔壁县严重不严重。” 大家被这个蝗虫的事也是搅得心烦意乱,村长还组织了捕蝗队四处捕捉,可还是没用,蝗虫一天比一天多。 沈予桉和纪寻把纪风送回书院后,也赶回来逮蝗虫,眼看着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禾苗被啃得七零八落,束手无策。 这天傍晚突然从东边黑压压飞过来一群东西,遮云蔽日。 “大群蝗虫来了?这下全完了。“正在稻田里捕捉蝗虫的人们个个流露出绝望之色。这群蝗虫很快便笼罩了整个沈家村,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不过短短两三天,地里的庄稼就全被它们啃噬殆尽,绿油油的村庄转眼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阿寻,这群蝗虫会飞到哪儿去?“望着乌云般涌向别处的蝗虫群,沈予桉担心地问。 纪寻眉头紧锁:“它们没有目标,只会一路横扫,把能吃的能啃的全部吃光啃光,随后再换一个地方,直到秋未天冷才会彻底覆灭。“ 第185章 “所以大周国,岂不将会面对一场空前灾难?“沈予桉神情凝重。 “是啊!“纪寻的声音充满了担忧,“记得齐恒八年曾经闹过一次蝗灾,整个国家引发大饥荒,最终几乎掏空了大周整个国库才度过此灾难。'' 纪寻说完牵马套马车:“我们这就去县里,问问孙县令其它县的情况。” “啊?“沈予桉有一瞬的愣神,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85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6章 土豆 “蝗灾的事,如今是个什么情况?”纪寻问孙县令。 孙县令尚未开口,丁刺史把刘护卫修理了一通之后急急跟了进来,听到纪寻问话忙在后面接话。 “情况大为不妙,灵州六县三十个镇,已经有二十五个镇全部遭灾。“ 丁刺史说着话,目光却盯着纪寻的背影暗暗猜测着他的身份,手里能有乐阳公主的公主佩身份一定不简单,方才又听孙县令说煊王身边的张能对他也无比恭敬,那一定是宫里某位皇子,由不得他不恭敬。 孙具令也接话:“这批蝗虫比齐恒八年那次数量还要庞大,三日不到便可席卷一个村庄,并且繁殖迅速正以扩大的趋势往北方行进。” 沈予桉奇怪道:“那这批蝗虫是从大齐过来的么?这么说大齐也遭了灾?”她既然是大齐公主,心中对大齐自然也有着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大齐没有。“丁刺史接话,“蝗虫喜干燥,大周北方干旱故而蝗虫一路北上。'' 沈予桉默默点头,大齐地处南方,南方雨水多,难怪蝗虫往大周这边来了。 纪寻目露忧心:“三日席卷一村庄,按此速度不用多久便会席卷整个大周国。“ “是啊。”孙县令也是愁容满面,“这么庞大的蝗虫队伍是阻挡不了的,眼下能做的只能是各州县维持秩序不乱,号召有余粮的农庄商户把余粮出售或者捐献出来,尽量让粮食维持得久一些,安然度过这一年。’ 丁刺史听了这话忙道:“宛田县去年风调雨顺大丰收,农户家中一定有不少余粮,所以孙县令,你先征集一千石粮食送往灵州,以备不时之需。“ 他原本就是来要粮的,在这样的灾年,粮食比银子都好使。 孙县令一听这话愣了一下,解释道:“农户家里即使有余粮那也只能维持他们自己一年的口粮呀,怎么可能征集得到?至于农庄商户等先统计,看有人肯出售或者捐献没有。“ 因着纪寻在这,丁刺史有些话也不敢说,只能点了点头,他原本可是打算来拉一千石粮食回灵州城的,看来这个计划要落空了。 在具令府谈了一番之后,丁刺史便以视察灾情为由告辞了,上别的具里要粮食去了。 孙具令也挺无语的,丁刺史走后对纪寻和沈予桉道:“纪公子沈姑娘,蝗灾无情,我今天便会下令让县里禁止一切吃喝浪费,你们的酒楼恐怕~~“ 纪寻道:“孙县令不必说,自然是得歇业了。“大灾当前,哪个还有那个心思去酒楼消费?不用说是肯定得歇业。 默了默,纪寻又道:“先管好自己县里的百姓,若有剩余再考虑州里的粮食问题,如此才能不乱。” “是。”孙县令一早就猜到纪寻身份不简单,并且对他的话也十分认同,恭敬地应了。 打县衙里出来,沈予桉和纪寻赶着马车回凤鸣酒楼。 一路上只看到蝗虫到处飞,天上也是乌蒙蒙的,街上乱成了一团,大家四处抢购米粮。 “齐恒八年那场蝗灾,纵使掏空了国库,依旧饿死了几十万人。”纪寻声音里满是担忧,“这次看来比那次还要严重,最主要的是前些年年年战乱,国库空虚,这场灾难究竟会如何惨烈已经可以预见。” 沈予桉也不知如何说,两人心情沉重地回了凤鸣酒楼。 刚来到泰安街,就碰到沈采萱等三位嫂子关好铺面走出来。 “予桉阿寻。”三人向他们跑过来,“闹蝗灾了,还好家里有存粮,否则就麻烦了。”做酒楼的,自然买了许多存粮,再加上乡下去年丰收,余粮也是足够的。 “有余粮就好,否则这个时候去哪买粮食去?”沈予桉回答,街上人们匆匆忙忙,乱成了一锅粥。 刚说了两句话,白忆雪领着纪风回来了。 “公子,予桉姐。”白忆雪脸上蒙着面巾,牵着纪风的手,“学院暂时修沐,孩子们都放学回家了。” 见到白忆雪回来沈予桉挺高兴的,见蝗虫四处乱飞乱跳,便道:“先回酒楼再说吧。'' 一行人回了酒楼。 把门窗都关上,不让蝗虫进来。 酒楼里也是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在大堂里神情凝重地坐着,怀着七上八下的心情讨论一番灾情后,便到正午了,几位哥哥和嫂子便进灶房做饭去。 沈予桉问了问白忆雪的近况,原来白忆雪把两位妹妹安置妥当之后又去了一趟大齐,所以才回来晚了。 说了会儿白忆雪带纪风玩去了,沈予桉和纪寻来到了二楼会客室。 “予桉,我得回京城一趟。”纪寻道。 “阿寻回京城,可是有解决蝗灾的好方法?“沈予桉追问。 “没有。”纪寻摇头,把沈予桉揽进怀里,“但我必须回去,大周国灾难暴发,其它国家势必虎视耽眈,我必须回京助父皇一臂之力。”他到底曾经是大周国战神,有他在,至少其它国家在轻举妄动前也要好好考虑一下。 沈予桉突然返过身,抬头凝视着纪寻:“阿寻,你可相信我?” “信。”纪寻回答得十肯定。 “我可以解决此次蝗灾问题。“ “是何方法?予桉可否说来听听。”纪寻的确是相信的,他的女人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无条件相信. “我知道一种作物,现在种正好合适。”沈予桉道。 纪寻叹了口气,“现在不过五月初,播种的确还来得及,可是蝗虫会反复席卷,齐恒八年那次的蝗灾就是如此。” 沈予桉解释:“我知道的那种作物,蝗虫并不会吃。”沈予桉几天前从空间拿了几颗士豆种在地里,并且使用了催长素,几天时间就已长得郁郁葱葱,蝗虫群来时所有东西啃噬一空,唯独那些土豆安然无恙,它们仿佛看不见似的,上面一只蝗虫都没有。 当时沈予桉并不知道纪寻的身份,只是想着到时候给沈家村的村民们种,但如今知道纪寻是大周国夜王,知道他因为此事忧国忧民,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真的?那大周国岂不有救了!”纪寻听了沈予桉的话面色一下轻松起来,“若真有一种蝗虫不吃的作物,那天下百姓就都有救了。’ “只要所有农户种下这种土豆,就一定可以度过这次粮食危机。”沈予桉肯定道,“要不阿寻同予桉这就回沈家村去瞧瞧,我种了些在后院的桃林里。“ “好,这就走。“纪寻迫不及待地起身,为了赶时间骑马回的沈家村。 把马栓好来到后院桃林,整片桃林的叶子全被蝗虫啃光了,林间却有一片绿油油的值物生长在那里,一点没有遭到蝗虫的祸害。 “这叫什么?”纪寻望着那片郁郁葱葱的作物喜出望外。 “叫土豆。“沈予桉道,说着拨出了一颗,因为使用了催长素,此时已经成熟了,好几个比拳头还大。 “怎么吃?”纪寻问。 “吃法很多,可当主食。”“沈予桉道,两人说着往家走,“直接蒸煮后便能食用。” 沈予桉在灶房生了火,很快就把那几颗土豆蒸熟了,黄乎乎的散发着特有的清香,纪寻剥了一颗吃了一口,竟然觉得特别好吃,粉粉的,入口即化,一颗吃完已经半饱。 “这~~还真是非常不错的主食啊。”纪寻略显激动地开口,“大周国人们有救了,予桉,谢谢你。”说着将沈予桉拉入怀中,良久后松开,眼睛红红的。 “阿寻,你是一位体恤天下万民、心怀大爱的好皇子,比太子强一万倍。”沈予桉说这话时鼻子也酸了酸,阿寻身中奇毒被挑断脚筋,她隐隐觉得和太子有关,自古为了皇位勾心斗角使尽阴谋手段,所以阿寻才会寒了心,躲在沈家村不肯回京吧。 可他的心里从来没放下过大周子民,心系大周天下,若阿寻能成为大周皇帝、乃万民之福啊! 纪寻激动了一会儿之后,又想起了一个问题,担忧道:“只是这种作物种子在哪儿可以购买得到?如何耕种?“他身为皇子对这种粗粮其实并不了解,还以为原本乡下就有。 沈予桉含糊道:“或许是打西域来的,我也是之前在大河镇码头买的,至于耕种的话~~” 沈予桉说着拿了一颗土豆出来,指着上面的坑点:“阿寻你瞧,这儿每一个坑点都能冒芽,这一颗土豆有五个坑点,那么就能切成五块,种下五颗。’ “不错,这样便可省不少种子。”纪寻点头,“那明天我们便去大河镇码头瞧瞧,看看能不能让他们把所有的这种土豆都运送到大河镇来。” “嗯。”沈予桉一个劲儿地点头。 接下来的两天,沈予桉布置了一番之后,便有大船装了一船的士豆在大河镇靠岸,纪寻当即让孙县令把那一船的土豆买了下来,在宛田县开始试种。 随后纪寻又给煊王去了信,把这种蝗虫不肯吃的土豆告诉了煊王,告诉他宛田县已经大批试种了,叫他将此事禀告皇帝,派人前来宛田县拉种子。 沈家村也家家户户种上了土豆,被蝗虫糟蹋完的稻田拿火一烧、还有之前开垦出来种桃林的山坡,全部开挖出来种上了土豆。 最忙的算是沈予桉了,空间里种的全部是土豆,好在一颗土豆可以切成三四块拿来种,她空间里的出产也还供应得上。 就这样忙了一个月,从大周国各处来拉土豆的船只才渐渐减少,而最先试种的宛田县已经漫山遍野都铺上了一层绿色,一改蝗虫过境后灰茫茫的景象。 当然,蝗虫后面又反扑了几次,乌云般席卷而至,落在那些绿色作物上面,可奇怪的是它们在上面爬过之后又飞走了,完全没有啃噬。 所有人都长吁了一口气,这次灾难总算有办法度过了。 而县里也终于恢复了一些生气,关闭了一个月之久的铺子又重新开了起来,万花街又开始歌舞升平,凤鸣酒楼也重新营业,生意也还不错,大批西域客商和大齐客商光顾。 清林书院也很快恢复上课了,这段时间沈予桉和纪寻忙,都是白忆雪照顾纪风。 白忆雪日日拉着纪风练功夫,两人的功夫都突飞猛进。 第187章 这天中午正准备吃饭,外面进来一位面白无须的男子,尖着嗓门说话:“请问纪寻纪公子~~可是这儿的老板?'' “是啊。”沈予桉应着,和纪寻起身往酒楼门口走去。 纪寻看到此人时,便已认出了他,来者是齐恒帝身边的亲信李公公。 遭灾后没多久齐恒帝便四处视察灾情,最近恰好在落州。 而李公公,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87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8章 趁人之危 翻看过后沈予桉对纪寻道:“阿寻,这些铺面各州各城到处都有,看来以后免不了要东奔西跑了,可是我们若离开,阿风怎么办?“ “阿雪的功夫我试过,十分了得。”纪寻道,“有她保护阿风,问题不大,另外我也会让煊王派两名暗卫过来保护他。'' “嗯嗯,这样我们就能放心离开了。“沈予桉想了想,把灵州城三家铺面的契书拿在手里,“先去灵州,那儿离大齐比较近,或许可以找到积雪草替阿寻治脸。’ “好。”纪寻点头,“听予桉的。’ “阿寻觉得何时动身好?”沈予桉问。 “还有十天便是予桉的生宸了,等予桉过了生宸再走。”纪寻捏捏她的小脸蛋。 “害~~无所谓的,随便过一下就好了。”沈予桉还真不在乎这个,读书的时候几乎每个生日都是在学校里过,好多时候自己都忘了,不过有人记着自己的生日还真是件挺幸福的事。 在沈予桉生日前一天,宛田县迎来了一件十分喜庆的大事件,农户们种下的土豆成熟了,喜获大丰收。 “纪公子,沈姑娘。”大清早的,孙管家便急急忙忙走进酒楼,乐河呵道,“县令大人邀请二位前往城外参加丰收后的欢庆大会,已经在后院等着了。“ 土豆大丰收,个个都高兴。 沈予桉和纪寻出了后院,看到孙县令的马车一早就等在那儿了,大家便一道前往。 出了城之后,只看到大道两旁忙碌的人们,见县令大人的马车过来个个直起腰朝这边打招呼,感恩宛田县出了个清官好官。 欢庆的舞台直接搭在地里,挂着红绸布锣鼓喧天,地里的土豆堆积如山。 蝗灾啊!哪一次闹蝗灾不是饿殍遍野十室九空,唯有这一回皇帝竟然找到了一种蝗虫不吃的好食物,不仅能填饱肚子味道还不错。 人们究竟有多感恩从他们洋溢的笑脸里不难看出。 沈予桉和纪寻挽着手,笑望着眼前这样热闹欢庆的场面。 ''土豆’的功劳纪寻和沈予桉一早就将之归功于大周皇帝,眼下大周万民对齐恒帝的拥护空前高涨,周臣相若还有些什么坏心思恐怕也得三思而后行了。 “感谢皇上救万民于水火,皇上万岁万万岁。'' “感谢皇上救万民于水火,皇上万岁万万岁。” 成百上干的乡民跪地山呼,气势感人。 皇帝尚未亲临便有此盛况,可以想像得到视察灾情的齐恒帝将会受到怎样的欢迎跟拥戴。 跪谢皇恩之后人们敲锣打鼓扭起了秧歌,热闹了一阵过后,孙县令便上台发表了一通演讲,之后道:“咱们土豆喜获大丰收了,但是要怎么保存、怎么烹饪才好吃,有请凤鸣酒楼的纪公子沈姑娘替大家解说一下。’ 沈予桉便和纪寻笑着上台。 “我是纪寻,这位是我家娘子沈予桉,我们是凤鸣酒楼的老板“纪寻没忘趁机打了一波广告,之后才道,”土豆的存放方法和红薯一样,挖地窖,越深越好。 顿了顿,又道:“土豆成熟时间短,乡邻们种了这一季,还能赶着再种一季,吃不完的可以拿来卖。“虽然已是七月,但宛田具偏南方,的确还能再种一季的。 听说还能种一季拿来卖,大家又沸沸扬扬了一阵。“下面有请我家娘子给大家说说、土豆的几种吃法。” 纪寻退下去,沈予桉上前:“大家安静,听我说。”现场安静下来。 “土豆蒸熟压成泥,加适量面粉可以煎制成土豆饼,另外可以切丝切片.” 说了一通还不够,有乡民就地升起火,拿来油盐和锅,当即邀请凤鸣酒楼老板沈予桉给大家示范做土豆。 一番忙活之后,沈予桉做了一桌子土豆大宴,香煎土豆饼、凉拌土豆丝、鱼香土豆. 乡民们尝过之后大加称赞,觉得土豆不仅能饱食还是一种难得的美味。 在这儿热闹了一通之后,乡民们便各自挑着土豆欢欢喜喜回家去了。 第二天沈予桉的生宸。 大清早的,沈予桉一醒来,纪寻就把她揽进怀里,声音好听又慵懒,“我家娘子过了今天就十七了,长大了。’ “没有没有,没长大,阿寻别想多了。“哼,这家伙,就想等着她长大好把她给“吃了。 “这是夫君陪予桉过第一个生日,必须有礼物。”说着变戏法般拿出一支累丝嵌宝蝶恋花金钗,“这是我娘生前最喜爱的,我一直随身携带~~早就想把它送给予桉了,一直等到你生宸这天。” “哇,好华丽啊。“”沈予桉惊艳极了,亮丽的红宝石、花瓣蝴蝶栩栩如生,精湛的做工令人惊叹。 “来,夫君给你簪上。” 两人来到梳妆台前坐了,镜中女子如花似玉,男子面若冠玉,好般配的一对,纵使有那道疤痕,在她眼里他的夫君也是世上最好看的男子。 纪寻细心地替沈予桉梳发,之后还给她挽了个发髻,将金钗簪上。 “嘤嘤嘤,这是阿寻母亲留下来的,这也太贵重了!” “这是母妃留给媳妇儿的,只有予桉配戴它。”夜王殿下这个直男竟也学会说情话了。 考虑到酒楼的特殊性,生宸宴就订在下午三四点钟。 孙县令和姚院长都得到信赶来了,另外村长,族长,还有几位大爷家都派了婶子嫂子来,捉了鸡拎了鸭,领了孩子背了娃,也是够热闹的了。 开了两桌,酒菜十分丰盛。 纪风是同姚院长一道回来的,一老一小精心准备了两束漂亮的鲜花,据纪风说整个书院的花被他俩折光了,沈予桉捧着鲜花也是乐坏了,院长老头思想超前。 孙县令,大叔大娘和哥哥嫂子们也精心准备了礼物,礼轻礼重沈予桉都心怀感激地收下。 沈予桉和纪寻还一起动手做了个生日蛋糕,虽然没有奶油瞧着有些朴素,但个个吃了都说好吃。 沈予桉一高兴便喝多了,当晚纪寻又再次遭受了一遍酷刑…… 第二天早上沈予桉发现和自家相公毫无隔阂坦城相待地躺在床上,她再一次怒了。 “阿寻,你又趁人之危嘤嘤嘤。” (本章完) 第189章 “予桉既然这么说,那我要不要趁人之危呢...”说着把自家娘子扣在怀里,声音魅惑,“予桉满了十七了,三嫂和你一样大,都有两个月身孕了~~“ “是哈,要不咱们试试?”沈予桉突然有所感悟,入乡随俗,或许可以考虑提前?“嗯,试试?“纪寻收紧了手,气氛暧昧。 谁知这时纪风在外面敲起了门,“哥,嫂子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89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0章 “更换被褥、加热水~~还需要另外加银子?“沈予桉不可置信地问,她虽然没见过啥世面但不代表她傻,天底下去哪住都没有这样收费的理。 见她这样诧异,掌柜理所应当地抬头望了一眼,“没错,一两银子。'' “不换被褥只要热水呢?’ “热水一百文一桶。“ “送饭菜上门多少钱?’ “五十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90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1章 掌柜的还没来,下面一个伙计坐在柜台里。 “掌柜的呢?”沈予桉问。 “找他做什么?有事跟我说。”连伙计说话都挺横,看来平时对待客人从来就没有好脸。 “阿染,把他拎出去,一个伙计不去干该干的事,坐在柜台里当起掌柜的来啦?’ 沈予桉话音未落,伙计噗嗤笑出了声。 “你们是外地来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91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2章 朋来酒楼胡掌柜矮胖,闲茗茶楼廖掌柜瘦高,两人坐在一块也是十分好分辨了。 “大东家,这是咱们酒楼的账本。“胡掌柜笑容满面把账本摊在沈予桉面前,望沈予桉的眼光虽说恭恭敬敬却隐约透着轻视,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懂管什么铺子?认得字吗?看得懂账本吗?走个过场罢了。 沈予桉也不在意两位掌柜的目光,开始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92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3章 两人正好吃完面了,便放下筷子前往客栈大堂。 “见过沈姑娘,纪公子。”管家笑容满面地打招呼,双手奉上一张请贴,“今晚刺史府家宴,还请纪公子沈姑娘赏脸。'' 听到刺史府三个字,沈予桉便想起了丁小怜,去她家参加家宴~~见了面应该会挺尴尬吧。 不过既然来了灵州,低头不见抬头见,迟早都会见,正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93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4章 铁定亏钱 丁刺史领着纪寻和沈予桉都走没影了,丁成敏还捂着脸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除了他,还有另外一双眼睛狠狠瞪了远去的两人,是丁小怜,望着沈予桉的背影充满怨毒。 她把在沈家村遭受的劫难全部算到沈予桉头上,这段日子每每想起“沈予桉''这个名字就恨得咬牙切齿,她算什么东西,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哪值得夜王殿下对她那般好?她根本就不配! 丁小怜思及此只觉得嫉妒得心口生疼,妒意翻涌! 若是被某个高门贵女抢走了心上人那她也甘败下风,偏偏是一个自己不屑一顾的乡下女子,让她如何甘心? 尤其听说沈予桉还当上了天下商行的大东家,也不知道她对夜王殿下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竟让夜王殿下如此重视她,把皇家产业交到她手里经营,她根本就不配! 丁小怜狠狠拽了拽拳头,压下心头恨意从树后走出来,“二哥,脸疼不?”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丁成敏的生母赵姨娘是灵州城第一富豪赵老爷的庶妹,若能煽动丁成敏去他舅舅那儿挑拨几句,别的不说,天下商行在灵州城的这几家商铺铁定要倒闭,让夜王殿下瞧瞧他看重的人有多无能。 丁成敏还是一脸懵,他不知道方才得罪的是谁,所以也弄不懂他爹为何会怒成那样。 “没事。“丁成敏咬了咬牙,“那两人是谁?爹为何对他们尊重成那个样子?“ “那个女的叫沈予桉,是天下商行的大东家。” “天下商行?那不是皇家产业么?”丁成敏的气势削减下去,能成为皇家产业的大东家,那一定是有权势有背景的,难怪父亲如此忌惮。 丁小怜却哼道:“那个沈予桉~~土生土长的乡巴佬,宛田县沈家村的小村姑,也不知道哪来的运气当上天下商行大东家。 顿了顿望向丁成敏:“我要是二哥,因她受了这样的羞辱绝对不会放过她.务必让她在灵州城待不下去,皇家产业又怎样?做不下去照样得关门大吉。“说完意味深长地望了丁成敏一眼,往宴客厅那边过去了。 丁成敏握了握拳头,觉得丁小怜说得不错,他明天就去找舅舅说说这个事,这个巴掌可不能白挨。 刺史府宴客厅设在湖边水阁,沈予桉和纪寻来晚了,其它宾客早已就坐。 他俩一进宴客厅,赵默眸光刀子一样瞪了过去:“爹,那人就是沈予桉,宛田县凤鸣酒楼老板。” 赵高义也眸光一冷、望向沈予桉,沈予桉这个名字他听了不知多少回了,可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他对沈予桉不可谓不防备,“那些菜谱当真都是她研发的?” “是啊父亲,她还扬言手里有新菜式。”赵默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凤鸣酒楼开张那天他所受的屈辱怎么可能忘记?如今该是报这个仇的时候了。 “她接手了天下商行?成天下商行大东家啦?不说是个乡下丫头么?“赵高义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这个~~~我也觉得奇怪。”赵默想了想,把视线投向纪寻:“难道是她相公来头不小?瞧咱姑父对他多恭敬?爹你问问姑父不就清楚了?'' “依我看你姑父小心得过头了,脸上那么大一道疤~~试问京城里哪候哪府的公子会这样?”赵高义望着纪寻嗤之以鼻,“我倒是听说太子来宛田县时沈予桉给太子瞧过病,说不定她趁机搭上了太子殿下,把天下商行大东家的牌子哄到手。” “咝~~爹这样说好像也对。”赵默一听恍然大悟,“天下商行之前不一直由皇后娘娘母族的人打理,要不是太子殿下开口怎么可能拿出来?” 赵高义抿了口茶点头,”所以这个沈予桉,老子让她不出一个月就滚出灵州城。” 这边说着,那边在纪寻的要求下在最下首位置加了一桌,只坐了纪寻和沈予桉,纪寻的洁癖还是有的。 沈予桉和纪寻刚坐定,丁小怜款款而入。 进来时冲纪寻福了一礼,来到她母亲丁夫人身边坐了。 丁刺史说了几句话后,筵宴便开始了。 宴会上风平浪静,纪寻也没吃两口,感觉还没有他娘子煮的面条好吃。 筵宴结束丁刺史还安排了其它泛舟游湖什么的活动,但纪寻不顾丁刺史的挽留,带着沈予桉告辞而去。 纪寻走后,其它客人到府里各处游玩去了,只留下丁刺史和赵高义继续坐在水阁里喝茶。 “那个纪寻,是个什么来头?”赵高义心里有了判断,但还是这样问。 “不清楚。”丁刺史摇头,还想接着往下说来着,被赵高义打断。 “不清楚他的来路犯得着对他毕恭毕敬?你可是堂堂灵州刺史。”赵高义轻嗤。 丁刺史道:“孙县令对纪寻格外恭敬,还有张能也是,所以他的身份或许不简单。” “有什么不简单的?依我看就是这个沈予桉搭上了太子殿下,在宛田县时太子殿下召她瞧过几回病,哼,年纪不大手段倒高明。” 丁刺史听赵高义这么一说,觉得非常有道理,后悔自己谨慎过头了。 “这个沈予桉不知天高地厚,对我赵家不敬,我是必须要把她赶出灵州的。”赵高义抿了口茶,眼睛眯了眯。 “这~~要怎么才能把她赶出去?”丁刺史眸光亮了亮,他又何尝不想把沈予桉和纪寻赶走? 那三家铺面瞧着是三位掌柜中饱私襄侵吞银两,但事实上他丁刺史才是暮后拿大头的人。 官营啊,没有他这个刺史的授意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干这种事? “只要刺史大人肯张罗,我就能将她赶出灵州城。” “哦?如何个张罗法?你倒是说说看。”丁刺史把头凑过去,赵老爷便把计划细细跟他说了。 丁刺史听完后得意一笑:“不错,不但能将她赶走,还能让她没脸再当这个天下商行的大东家。“ 参加完刺史府筵宴回来,望着灯火辉煌的灵州城沈予桉眉头紧蹙:“原来丁刺史和赵老爷还沾亲带故,灵州城这几家店还真难搞。“ 她也是在宴会上听说的,听说赵老爷的妹妹是丁刺史的小妾,这关系~~层层叠叠,人家只要想,你这三家店如何能够开下去? 沈予桉是真不想放弃这三家店,位置这么好人流量那么大,随随便便就能把生意做起来。 “慢慢来,别急。”纪寻也没有什么好法子,毕竟不想暴露身份,再说经商这种事也不可能拿权势压人,做的是长久生意必须让人心服口服。 聊了会生意上的事,纪寻突然道:“予桉还记得锦颜么?她是我的妹妹,亲妹妹。” “呃~~知道啦。”沈予桉伸了伸舌头,在得知纪寻是夜王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猜到纪锦颜应该是大周国公主,是阿寻的亲妹妹。 想起之前吃的飞醋,沈予桉窘迫了一下,“锦颜妹妹应该还在大齐国吧?”她后来听纪寻提过。 “已经从大齐国回来了,这几天就会抵达灵州城。“纪寻道。 沈予桉想起积雪草的事:“早知道锦颜妹妹去大齐,我就该让她带些积雪草回来给你医脸。” 今天晚上回来时路过几个药堂,沈予桉上去问过,还真是没有一家有积雪草的,看来要找积雪草,是真得去大齐国跑一趟了。 “没事,夫君对自己的容貌不在乎,对别人的看法也不在乎。’ “反正不管阿寻有疤没疤,都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沈予桉嘻嘻笑着,目光突然扫向车外,“呀~~冰糖葫芦。’ 纪寻忙叫停车,下车给沈予桉买了两串,沈予桉仿若无骨地倚在纪寻怀里,偶尔把冰糖葫芦送到纪寻嘴边,逼着他咬一口。 晚上回到客栈,两人泡澡。 都老夫老妻了,沈予桉把衣裳一脱就先下了水,闭着眼睛泡在水里可舒服了。 “予桉别睁眼,夫君准备进来了。”纪寻声音柔柔的,低沉中带着魅惑,这样的声音在耳边低喃定能让人心旌神摇。 “嗯~~“沈予桉声音闷闷的,每次在水里一泡就迷糊,甚至没听清纪寻说什么,随口一应。 应完就忘了,这时纪寻迈着大长腿准备跨入浴桶,沈予桉觉得眼角有点儿痒就挠了挠,随后下意识就睁开了眼睛。 “!!“她瞪大好奇的杏眸。 “予桉啊,你已经十七了,不小了!”夜王殿下不拘小节,大大咧咧迈进浴桶,令人沉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说好的试试呢?嗯?’ “我说过吗?阿寻可别欺负人。” “那你肯让夫君欺负么?” “不肯不肯,我还没长大,不过阿寻的腹肌练过么?我来数数看有几块~~'' 揩完油上床睡觉,反正她不管纪寻搂着她辗转反侧,她一闭眼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醒来,纪寻这个时候已经睡了,沈予桉便进了随身空间。 她的空间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升极,金币也差不多消耗怠尽,为了度过蝗灾她种了一个月的土豆、运送到大周国各地拿来做种。 她还一直嫌弃自己的随身空间,没想到关键时刻拯救了一个国家啊!功劳大大的! 沈予桉把农场牧场等该种的种上、该养的养上,又躺在花海里治愈了会儿,这才出来。 客栈经过正规管理之后生意一天天好起来,就是没有掌柜不大方便,沈予桉便挑了个灵活的伙计暂时担任掌柜之职。 接下来的两天沈予桉把灵州第一富豪赵家的产业打探了个清楚。 其它的放在一边,光以‘醉仙楼''命名的酒楼就有八家,生意特别火爆,可以说垄断了整个灵州城的饮食行业。 可见赵默从沈予桉那儿窃取的几道菜真的是盘活了所有''醉仙楼''的生意,正因为此赵家一定不会放过她,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使出什么法子来对付她了。 所以''朋来酒楼''的生意暂且不管,看看赵家怎么出招她再选择如何接招。 可他们眼下没什么动静,那自己便先考虑一下茶楼的生意怎么盘活,若能盘活茶楼一定要多开几家,形成一个垄断。 另外还有城外十里左右有一家庄子,把茶楼的事情忙完后再去那里瞧瞧。 这天早上吃了早饭,沈予桉和纪寻前往茶楼。 “纪公子,大东家你们来啦。”廖掌柜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加了工钱后他可积极了,把茶楼管理得井然有序,账也是进一笔记一笔,再也没有出现过侵吞银子的事。 “生意怎么样?这两天。”纪寻随口问,牵着沈予桉的手走进去。在大堂靠窗位置坐了。 “一般。”廖掌柜亲自倒茶,又招呼伙计端来瓜子点心。 沈予桉尝了块栗子糕,太甜,不够松软,感觉有点像过期产品,便问廖掌柜:“茶楼里的点心在哪进的货?“ 廖掌柜答:“就是隔壁糕点铺。” 沈予桉惊讶道:“隔壁糕点铺?我刚才还瞧见它店铺外张贴转让告示来着。” “是啊,做不下去了嘛。”廖掌柜略显难堪道,正因为生意不好糕点才便宜卖嘛,他便低价进到茶楼来。 “铺子转让哎?咱们去瞧瞧?”沈予桉挺有兴趣的,若盘下来自己做糕点,那就即能解决茶楼糕点供应的问题,还能打开另外一门生意,多好? “你这丫头,一碗粥没吹冷,还往身边揽?”说是这样说,人已经起身了,妥妥的老婆奴。 “大东家,你是想把那间糕点铺盘下来?”廖掌柜追出来。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沈予桉回过头问,廖掌柜老掌柜了,他的话沈予桉还是觉得可以听一听的。 廖掌柜忙劝道:“千万别这样做,糕点铺做不下去的,铁定亏钱。 (本章完) 第195章 见廖掌柜一脸担忧,沈予桉和纪寻便停下来听他慢慢说。 廖掌柜拿起一块桃酥掰开给沈予桉看,“灵州城夹在南北中间,位置特殊,天气时而干燥时而潮湿,十分不利于点心存放,比如这块口感酥脆的桃酥?就因为受了潮影响了口感,但其实做出来也不过两三天。'' 说着又拿来一块桂花糕,“再比如这块桂花糕?受潮后再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95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6章 廖掌柜摇头没用,说生意差也没用。 “生意不差怎么能低价盘给你?当然要找生意差的楼子盘了。”马车上沈予桉笑嘻嘻地跟廖掌柜说。 廖掌柜愈加摸不透大东家的脾性了,总觉得大东家做的事太特立独行,估计被她夫君宠坏了,到时候可别因为生意做不下去两夫妻吵架、闹和离啊! 在廖掌柜的担忧下,两家茶楼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96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7章 乐阳公主做评委 听了这话赵高义稍有沉默,很快面色轻松道:“凤鸣酒楼的菜品之所以那样鲜不是靠的一种泉水么?她还能把这泉水运到灵州城来?她若是敢运咱们半路就不会给打翻或者给它劫了?” “没有泉水她做出来的菜能跟周御厨的比?到时候一定能在那场比赛中打败她,让她一败涂地。” “另外茶楼客栈什么的她还能折腾出什么名堂来?云来客栈这段时间生意虽然变好了,但也不过如此,至多卫生搞好点、服务热情周到点,谁做不到呢?” 赵默听了这话也觉得自己或许想多了,大概是在宛田县被这个乡下女人给整怕了,看来也没必要担心,只要等着她一败涂地时去收拾她就好。 “父亲,大叔二叔,要不这样,我抽个时间去会会这位沈姑娘,探探她的虚实,看看她到底是有几分真本事还是沽名钓誉做给官家看的。“赵瀚细细思索之后开口。 赵瀚一米八五左右,身形颀长容貌周正,手里打着折扇有几分儒雅又有几分商人的精明,身为赵家未来家主,他十岁就学做生意,跟赵默相比更加的内敛沉稳。 近两年被派往京城拓展生意,最近才回的灵州,对灵州的生意甚少插手,对上面大家的话没怎么听懂也不大认同。 若人家凭真本事经商,当然得堂堂正正跟人家竞争。 “好。”赵高义点头道,“反正乐阳公主的行程耽搁了、还需要几天才能到灵州,咱们的计划得往后推~~那就这样吧,赵默你把沈予桉画像画下来,交给你大哥,让他去认识认识这位十七岁的‘大东家。” 商讨完后赵瀚赵默一道出了议事厅,前往书房。 “大哥,不必画什么像,我跟你一道去找她。” 赵瀚打着拆扇笑道:“沈姑娘可认得二弟?“ 赵默咬了咬牙,“认得。” “她既然认得你,那你跟在身边我的身份岂不是很容易被她识破?” “识破身份有什么关系?那个乡下贱丫头牙尖嘴利,你听她说几句话就知道她是个厉害角色’ “二弟错了,若她真有几分本事又岂会流于言表?必须深入了解才能摸清她的底细,记住,纵使在街上见到了也不要跟我打招呼,千万不要透露我的身份。“ “好吧。”赵默只得点头,去书房把沈予桉的画像画下来交给赵瀚。 赵瀚拿着画像看了两眼,卷好之后放进包袱往府外去。 走到赵府门口时,碰到庶弟赵克背着包袱回来了。 “回来啦三弟?”赵瀚上前拍了拍赵克肩膀,赵克被派往大齐购买一种香料,去了一两个月这会儿刚回来。 “嗯,回来了,大哥去哪?”赵克对赵瀚挺尊敬的,他的这位大哥跟二哥赵默不同,是个即有头脑又有底线的生意人,当初在宛田县若是去的是大哥,绝对不会做出那样卑劣的事,把人家赶出酒楼霸占了人家的菜谱。 和赵克说了几句话后,赵瀚出了赵府。 早上醒来,一睁眼便对上一双温柔多情的眸子。 “醒了?”他的声音慵懒好听,向右侧躺着把沈予桉揽在怀里,露出半张绝美的脸庞,沈予桉恍惚了一下,闷声道,“夫君的疤痕不能祛,祛了这么好看定会招桃花的~~'' “阿寻再好看也只属于予桉一个。”说着把头埋下去蹭了蹭她的脖颈,声音撩人,“夫君这么好看~~要不要考虑一下完完整整拥有他~~嗯?’ “要不~~试试?“她被撩到了,话音未落唇便被他噙住,强烈而炙热的男子气息将她淹没。 “大东家?大东家?”伙计在外面敲门,“下面有位姓赵的公子找你。’ 纪寻:赵克,我跟你没完。 两人起床洗漱,下楼来到大堂时赵克已经坐在那了。 “赵哥,真的是你!”沈予桉笑嘻嘻地从楼梯上跑下来,这么久没见再次看到他挺开心的,话说还欠他二百两银子没还呢。 “纪公子,沈姑娘。”赵克瘦了许多,看到纪寻和沈予桉忙笑着站起来,“你们来了多久了?我昨天才回的灵州城,要不怎么也得尽尽地主之谊。” 三人寒暄了几句,在客栈大堂里坐了。 “沈姑娘坐上天下商会大东家位置啦?”赵克笑望着沈予桉,眼中满是佩服。 沈予桉耸了耸肩,“这不还没坐稳吗?等着你父亲怎么对付我呢。’ “抱歉啊。”赵克眼中满是谦意,默了默,开口道,“我昨天想办法打探到一些消息,我爹正在张罗一场盛大的厨师比赛,届时会邀请''朋来酒楼''参加~~“ “哦?是吗?”沈予桉和纪寻对视一眼,目露惊喜,这就是赵老爷憋了这么久憋出的大招?还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呢。 赵克却满心担忧,“赵府养了位宫里出来的大厨,早已把你那些烹饪招数学了个十二分,沈姑娘没了提鲜的泉水怕是斗不过他。'' “届时乐阳公主会做评委,若你在比赛上输了天下商行大当家的牌子恐怕不保。” “噗~~”沈予桉和纪寻又对视一眼,两人忍俊不禁,瞌睡不仅送枕头,连床都给送来了。 “无事无事,赵哥不用担心,顺其自然就好。”沈予桉一脸轻松的摆手。 赵克忧心冲冲,“我欠沈姑娘那么多,能帮到的也只有这么一点了。“他对沈予桉满怀愧疚。 沈予桉不忍道:“赵哥并没有对不起我啊,以前的事我早都忘了~~对了对了,欠你二百两银子的事我可没忘,阿寻,匣子。“ “是,夫人。”纪寻把匣子放到桌上。 这时候赵克却毫不犹豫地起身,“那点钱沈姑娘干万莫再提了,权当是我醉仙楼窃取你菜谱的补偿了。”说完挥了挥手便走了。 “你赵哥看来在赵府的日子,挺压抑的~~“纪寻唇角勾起一抹醋意。 “我赵哥?哈哈,阿寻吃醋啦?’ “没有,阿寻在娘子面前~~有信心。” “你是指哪方面的信心啊,嗯?“ “予桉今晚试一下~~不就知道啦~~'' 廖掌柜恰巧进来,听了这话意味深长地扫了纪寻一眼,“年轻的时候悠着点,别老了空流泪~ (本章完) 第198章 遭遇杀手 廖掌柜恰巧进来,听了这话意味深长地扫了纪寻一眼,“年轻的时候悠着点,别老了空流泪~~ 听了廖掌柜的话纪寻无语凝噎,他没有,他并没有~~他觉得等他九十岁的时候还可以扶起来试试,因为他当了好久的和尚了呀! “有什么事吗?廖掌柜?”沈予桉问廖掌柜道。 廖掌柜嘿嘿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主家公子和大东家好几天不去闲茗茶楼了,怪想你们的,对了,你们早膳还没吃吧?'' “没呢。”沈予桉应着。 廖掌柜两眼一亮,“那太好了,煮什么吃?让我老头子蹭点。”他就是来蹭饭的,太想念大东家的手艺了。 在云来客栈蹭了一顿羊肉面后,廖掌柜心满意足地走了,沈予桉打算把配方拿去糕点铺,得让糕点师傅按照她的配方做糕点了。 酒楼和客栈暂且放在一边,先把茶楼的生意做起来。 收拾了一下正准备出发,有人寻上门来找纪寻,也不知道是谁,跟纪寻在大门口嘀咕了几句,纪寻走进来揉了揉沈予桉的小脑袋瓜子。 “予桉,今天阿寻得出去一趟,不过很快会回来的,要不你等阿寻回来了再出去?” 沈予桉嘻嘻笑道:“没事,阿寻你忙你的去,回来了就去福记糕点铺找我。” “那予桉注意安全。”纪寻叮嘱。 “阿寻放心吧。”沈予桉冲纪寻一挑眉,“予桉跟你练了那么久功夫也不是白练的。“ 纪寻心道也是,他家娘子的功夫也没几个人能是她的对手,便放心地跟着来者走了。 纪寻走后沈予桉背上包袱,叫了辆马车去福记糕点铺。 灵州城的繁华的确如纪寻所说,能跟京城相媲美,这个时候小商小贩正好出摊,不少进城赶集的农户,背背篓的,挑担的,担鸡笼鸭笼的,街上人头攒动。 马车走得很慢,沈予桉有些焦急,怕一天时间干不完活,毕竟制作糕点可是慢工细活,比较耗费时间。 想了想对大叔道,“大叔,可还有别的宽松的路去福记糕点铺?我赶时间呢。“ “有是有,不过要绕一段路。”车夫回答。 沈予桉往前张望了两眼:“那便绕路吧,前面看样子路都堵住了。” “好。“车夫回答,随后便拐进了另外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 街道偏僻人的确少很多,车夫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七拐八绕也不知往前走了多久,突然车夫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沈予桉撩开车帘子往前一看,见前方一挑担的农夫勾着头瘫坐在道路中间,抱着小腿痛苦地。 “唉哟,我的腿~~怕是断了,谁来救救我。’ 医者父母心,沈予桉立即动了恻隐之心,忙下车走过去。 “大叔你这是摔到腿了么?我是大夫,可以帮你瞧瞧。”说着在农夫面前蹲下,正准备挽起袖子给大叔察看,这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哗地把沈予桉罩在其中。 沈予桉暗叹一声不好,中计了!忙拨出匕首准备还击,这时大网一收把她死死捆在里面,拳脚施展不开,匕首也被人一脚踢掉。 “得手了,赶紧走。”这时从楼顶又跃下一人,把沈予桉往麻袋里一塞把口子一扎,就想扛着走。 “站住。“有人一声历喝,“青天白日的竟敢掳人?还有没有王法啦。” “别多管闲事,否则要你命。”沈予桉被困在麻袋里动弹不得,听到身边有人发出低沉凶狠的声音,接着刀剑交击的声音响起,打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咣当一声,有人剑被打掉。 沈予桉忙循着声音滚过去,此时她已经从口袋里探出一只手来了,很快就捡到了那把剑,削烂口袋脱了困。 “大爷的,敢暗算你家奶奶。“沈予桉恼羞成怒,感觉善良被利用特别的气愤,一跃而起就加入战斗。 “姑娘会功夫?”救她的正是赵瀚,赵瀚一直跟着沈予桉想找机会跟她认识来着,没想到碰到有人企图掳走她,情急之下便出手了。 “会点皮毛。”沈予桉说着突然一个杀招猛地刺向杀手,直接刺中他胸口,赵瀚看呆了,这~~只是会点皮毛? 见其中一名杀手受伤,另一名杀手忙撇下赵瀚过来帮忙。 沈予桉剑术不可谓不精湛,剑走游龙婉若惊鸿,两名杀手对战她一人都处于下风,方才要不是中了计被网困住,她又岂会无还手之力? 赵瀚刚才剑被打掉,这会儿在一旁看呆了,这一位就是赵默口口声声所说的乡下''贱丫头? 柳眉杏目姿容绝美并不觉得贱,反而觉得她心地善良,要不是心地善良刚才又怎会差点中计被人掳走? 一通眼花缭乱的对战后,两位杀手都挂了彩,然而沈予桉却游刃有余,赵瀚彻底佩服了。 “走,别恋战。”其中一位杀手突然朝沈予桉撒出一把石灰,随后两人掠上屋顶逃窜而去。 “+~~混蛋的,又暗算我,咝~~我的眼睛~~“ 沈予桉眼里进了石灰,眼睛完全睁不开,赵瀚忙上前扶住她,“石灰不能拿水洗,得拿油擦,跟我来。”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沈予桉边跟着赵瀚往外走边问。 “我叫赵子墨,别问那么多,先去把眼睛清理干净。’ “好。“沈予桉也是信任他的,若没有他,她方才就着了那俩杀手的道了。 “不好,马车呢?我的包袱还在马车上。“沈予桉这时才想起这个事,急坏了,钱匣子虽然放在随身空间,但几张糕点铺的配方在包袱里,这可是她这几天的心血啊。“ “姑娘别担心,我能帮你找回来,先跟我来~~” 恰好旁边就有一家醉仙楼,赵瀚把沈予桉扶进大堂坐了。 “赵掌柜,赶紧叫人拿菜籽油来给这位姑娘清洗眼睛。”赵瀚交代完后没忘凑到掌柜耳边提醒了一句,“别透露我的身份,若问我的名字就说我的字。”赵瀚,字子墨,所以方才他自称赵子墨。 ”是。“掌柜的点头。 (本章完) 第199章 菜籽油拿一只干净的大瓷碗装了,端到沈予桉面前,掌柜的寻来一块新帕子沾了菜籽油递到沈予桉手上。 “姑娘自己来。“ “多谢掌柜的。“沈予桉闭着眼睛,拿帕子一点点把石灰揩掉。 揩干净之后又换了几盆水把眼睛擦干净,眼睛还是有些红了。 这时赵瀚回来了:“姑娘,你的包袱。“他说话有些气喘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199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0章 接下来的两天沈予桉都在福记糕点铺忙活,她大学时几乎每个暑假都在某知名蛋糕店打工,哪样糕点不会做? “酥点“糕点“香饼“再到各种“麻团“糍团’,竟有近二十种各式各样的糕点,刘师傅一路学下来,看沈予桉的目光已经从尊敬转变为崇拜。 这近二十种糕点里他只会十种不到,其它十种糕点的做法和配方是他完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200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1章 沈予桉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没搭理她们。 丁小怜这个绿茶婊,干方百计跑到沈家村勾-引她夫君,害得她和阿寻闹了不少矛盾和误会。 不过她的抗打击能力还真强,被人囚禁在山洞里那么久倒是半点没打击到她,还是一如即往的器张跋扈。 这时外面哗啦啦下起了雨,沈予桉边喝茶边欣赏雨景。 丁小怜见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201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2章 前些天她听父亲谈起过政事,赤焰营大将军王畅是夜王殿下的人,就连镇守西南边疆的卫良卫大将军都是夜王殿下的人,若惹恼了夜王殿下,她爹这个土皇帝的官帽恐怕随时会掉。 丁小怜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狠狠握了握拳头收回了手,想起她爹路刺史正在张罗一场盛大的厨师比赛,落州城、通州城各酒楼大厨都会齐聚,更有赵家准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202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3章 灵州刺史府倾云院,太子魏元德斜倚在贵妃软塌上,两旁摆了好几盆冰。 “灵州这个地方太磨人了,天气时雨时晴闷热得要死。“魏元德把折扇挡在脸上,烦躁地嘀咕,“还是赶紧办完事回京城去。” 立在一旁的逐月恭敬道:“快了,就这两天乐阳公主就能抵达灵州了,办完厨艺大赛就可以动身回京城了。“ “逐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203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4章 远远的躲着偷看的红鸾见太子找丁刺史去了,露出满意一笑,忙前往霜雪居向自家小姐禀报去了。 霜雪居,丁小怜正和丁夫人坐在屋内说话。 红鸾进来禀报道:“小姐小姐,太子殿下果真去老爷书房求亲去了呢。’ “是吗?”丁夫人一听激动的攥紧帕子,没想到错过了太子选妃,还能有这样一个好机遇。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204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5章 乐阳公主突然被甩出马车,赵克见此情形忙朝她扑过去,一把抱住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 乐阳公主花容失色,压在赵克身上,两人鼻尖几乎碰到一处。 望着赵克古铜色的肌肤和俊郎的五官,乐阳公主脸唰地一下红了。 刚才她瞧得清清楚楚,马车冲向那名孩子时正是他飞扑出来救下孩子,这会儿又是他不顾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205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6章 偷水 福记糕点铺实在不够出名,赵高义等人甚至不知道位于灵州城哪个位置,问过之后才找到地方。 “咦?闲茗茶楼?”赵高义三人下了马车之后,一眼就瞧见福记糕点铺旁边的闲茗茶楼,不想注意都不行,茶楼里宾客满盈。 “它的生意何时这么好啦?”赵默满脸奇怪。 赵高义马上明白过来,“肯定是他们茶楼率先买到了福记糕点铺的糕点了,走,赶紧进糕点铺瞧瞧。“说着赵高义提着袍角上了几级台阶,迅速进了福记糕点铺。 糕点铺里冷冷清清,柜台里连个人都没有。 浓浓的香味从后院飘来,赵高义等人忙寻到后院,后院门是锁着的,透过雕花大门看到里面的小作坊十分忙碌。 这时刘师傅瞧见了他们,便打开门走了出来。 “赵老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灵州城有谁不认识赵高义呢?刘师傅自然认得他。 “你们掌柜的呢?”赵高义不屑跟一个下人谈事,冷冷地扫了刘师傅一眼。 刘师傅也不计较,笑道:“咱们店里暂时没有掌柜,赵员外有话便跟我说。” “呵~~跟你说,你能做主吗?”赵员外轻蔑地扫了刘师傅一眼,转身来到外面,“掌柜的没有老板总有吧?把你们老板叫来,我跟他谈一笔大生意。”说着高傲地在圈椅上坐了。 周御厨和赵默也跟着坐下,周御厨问道:“你们的糕点是谁教你们做的?“ “我们大东家呀。”刘师傅淡淡地回答,周御厨听了这话默默点头,看来这个糕点铺的大东家来头不小,说不定是打京城里来的,或许从皇宫里出来的也不一定,倒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物。 “去啊,愣在这里做什么?”赵高义不满地剜了刘师傅一眼,“赶紧把你们大东家叫出来,我高价购买你们铺子里的糕点,只要肯与我赵家单独合作,绝不会亏待了你们。” 刘师傅笑了笑,道:“抱歉赵老爷,我们大东家想必是不会同意。” “不同意?为何不同意?隔壁闲茗茶楼给你们什么价?我出三倍。“赵高义咬了咬牙有些肉疼,暗骂了一句贪婪。 然而刘师傅却依旧摇头:“赵老爷,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们大东家不会与你们合作的’ 刘师傅话未说完赵默拍桌而起,目露凶光:“别给脸不要脸,给你们三倍的价钱了还想加?敢贪得无厌小心我砸了你们铺子。’ 刘师傅冷冷地瞟向赵默:“做生意讲究个你情我愿,赵公子还想仗势欺人不成?”他们糕点铺如今可是官营了,谁来了都不怕。 赵高义可不想得罪他们,把赵默拉坐下,责怪地剜了赵默一眼:“默哥儿你这脾气可得改,做生意讲究个和气生财。“说完望向刘师傅,“先请你们大东家出来,价钱好商量。” 刘师傅道:“估计没什么好商量的,你就是出十倍百倍的价钱我们大东家也不可能跟你们合作。” 赵高义被这话一下点燃了怒火,噌地站了起来:“把你们大东家叫出来,他对我赵家有意见还是怎么的?我倒想问问他为何不跟我赵家合作'' “因为你们赵家背信弃义手段卑劣下流,毫无诚信可言。” 有人在门口冷冷地接话。 “当初是谁窃取了我的菜谱配方之后除掉我醉仙楼的股份?是谁拿一辆捡来的马车充当赔偿,之后咬死不认企图污陷我杀人?是谁在我凤鸣酒楼开张那天买尽所有食材想让我的酒楼开不了张?如此卑鄙下流,除非瞎了眼才会与你们赵家合作。'' 赵高义听出了说话之人是谁,顿时无地自容。 这些事他倒是听赵默说过,但赵默说的完全是另外一个版本,把沈予桉说成一个贪婪狡诈的乡下贱丫头。 如今看来恐怕赵克说的才是真的,看来是自家儿子干了不守诚信败坏赵家名声之事~~不过到底是自家儿子,哪容外人置喙? 赵高义愤然起身,“原来糕点铺是你在经营?呵~~当我赵某人进错地方了。”说着来到门口,一眼就瞧见沈予桉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冷笑地瞧着他们。 赵高义站定,撇着嘴角打量着她,“敢如此轻视我赵家,给我等着瞧吧!“撂下这句话后赵高义拂袖而去。 走了一段路后,周御厨才奇怪地开口:“那位姑娘不会就是福记糕点铺的大东家吧?”对于赵家的事他知之甚少。 赵高义哼道:“可不就是她?她的那些糕点一定也是拿那种泉水和的面!”说着望向周御厨正色道,“那臭丫头找到了一种能提鲜的泉水,做出的菜会更鲜更美味~看来这场厨师大赛有些麻烦了。“ 周御厨满不在乎地扯了扯嘴角,“做菜可不是光凭水就能取胜的,火候调料都是精之又精,她一个小姑娘~~哼。'' 赵高义在凤鸣酒楼用过饭的,要不是亲自品尝过他也不会信,便也没再试图说服周御厨,而是对赵默道:“都是你惹下的麻烦,派个人潜进福记糕点铺,里面一定有她从宛田县带来的泉水,叫人把泉水偷出来。’ 赵默忙道:“是,儿子知道了,一定把这个事情办好。” “对了,给咱们府里送菜的李老婆子,她媳妇就在福记糕点铺做事,从那儿想办法下手。” “好。”赵默眸光阴暗,嘴角扯出一抹奸笑。 明天就是厨师大赛了,一定得在关键时刻偷走沈予桉的泉水,掀翻她装水的缸~~没了这种神奇的泉水看她如何能赢! 闲茗茶楼,赵高义三人走后、赵瀚脸色略显难看地从大堂里出来。 “刚才听沈姑娘之言,似乎沈姑娘之前曾经入过醉仙楼的股?”这些事,他是真不知道。 “是啊。”沈予桉也不知道面前这位就是赵家长子,耸了耸肩道,“当时是在宛田县,醉仙楼老板是赵家庶子赵克~~赵公子坐下喝茶。”沈予桉挑了个靠窗位置坐了,招呼伙计上茶和点心。 (本章完) 第207章 赵瀚在沈予桉对面坐下,他也是刚来闲茗茶楼,还没坐呢父亲赵高义便来了。 两人便坐下聊,沈予桉把赵默在宛田县的卑鄙行为大致说了,赵瀚听完后也是握了握拳头,暗暗叹气,如此不守诚信生意哪能做得长久? 不过他的话父亲也未必肯听,他和赵默,父亲更为欣赏赵默。 或许其中也少不了继母吹耳边风,但父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207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8章 厨神 赵高义正洋洋得意,这时沈予桉背着包袱拎着一个篮子过来了。 “沈丫头,纪寻哥,你们总算来了。”赵克正准备去找他们,看到他们过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乐阳公主的视线远远的投向这边,见赵克跟纪寻打招呼眸光顿时亮了亮,原来他们认识啊! 而太子魏元德的眸光则死盯着纪寻,纪寻戴了面具,身高也比夜王高很多,魏元德翻来覆去地看总觉得纪寻跟夜王还是有区别的。 和赵克说了几句话后,沈予桉和纪寻来到二十八号灶台。 丁刺史见时间到了,便起身大声道:“各位大厨既然都到齐了,那么我便来宣布一下比赛规则,一道菜,半柱香的时间。评选出前五名选手,奖励丰厚~~'' 随后丁刺史分别把前五名的奖励又念了一遍,其它四名不说,第一名奖励五千两银子,光这个诱惑就够大的,否则也不会吸引这么多的名厨来参加这场比赛。 赵高义在听了丁刺史念完奖励之后,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第一名的奖励可是他赵家拿出来的,当然,他也算准了这五干两最终会回到自己腰包。 不得不说赵高义和赵默还真是默契,连这种小手段都耍得一模一样,宛田县元宵节猜灯迷那次赵默不就使了这招?可惜失策了,奖品全被沈予桉收入襄中,让赵默恨得牙痒痒。 这回赵高义却是势在必得,提鲜的神泉水都有了,还怕赢不了这场比赛? 丁刺史说完之后,太子魏元德唰地收拢折扇,拿扇柄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慢条斯理地开口。 “本太子也有几句话要说,二十八号灶的大厨是皇族产业天下商行的沈大东家,所以此次比赛意义非凡。'' 太子一开口没一人敢出声,成千上万人围观的比赛现场鸦雀无声。 魏元德顿了顿,接着开口,“本太子在比赛之前必须宣布一件事,若天下商行的沈大东家输了这场比赛,那么本太子将代表皇室、收回她手里的大东家令牌。“ 说着把目光投向沈予桉和纪寻,“沈大东家,对于本太子的决定你可有异议?“ “没有。“沈予桉神情淡然地应了。 赵高义听了嘴角挑起得意的笑容,只要沈予桉输了这场比赛她就会被打回原型,滚回苑田县去。 旁边的赵默也是一脸神气,终于到了他一雪前耻的时候了,一定要贬得这贱丫头一文不值,叫她滚出灵州城。 两人正想得得意,沈予桉又言语铿锵地开口:“不过太子殿下,若我赢得了这场比赛的话,必须封我为''厨神“ 魏元德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没问题,你若赢了本太子便代替皇室,赐你厨神”封号。” 无论丁刺史还是周御厨都跟他通过气了,这场厨艺大赛沈予桉必败无疑,所以他答得也十分爽快。 答完之后迫不及待地宣布比赛开始,已经等不及看沈予桉笑话了。 太子宣布比赛开始之后,大厨们便忙碌起来,各种刀功的展现看得围观的人们眼花缭乱。 代表醉仙楼''的周御厨做的是小鸡沌蘑菇,原本他想做道华丽点的大菜,可赵高义极力推荐这道菜,不为别的,就因为得到了提鲜的泉水,再结合七八月份的天气,十分适合喝汤。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他打探到除了沈予桉之外其它二十六位大厨做的都是比较油腻的大菜,什么红烧时子,荷叶鸡,烤羊排~~,届时评委们品尝腻了之后喝一口鸡汤~~必然能最大限度地烘托出鸡汤的鲜美~~ 周御厨已经有条不紊地开始制作,赵高义满意地收回视线,把目光落在沈予桉这边,眼底浮现出一抹奸诈的笑意。 桌子上的油盐酱醋等调料每一样他都想方设法动过手脚,盐里掺了糖,酱油里掺了墨汁~~总之没有一样是正常的,要的就是沈予桉百分之百地完败。 而此时沈予桉似乎一无所知,扎好围裙开始剁鸡块,她家男人则拿出已经洗好的葱姜蘑菇等。 看到这里赵高义眉头不由皱了皱,瞧这食材~~这贱丫头要做的难道也是小鸡沌蘑菇? 呵~~果然狡猾。 赵高义故意给沈予桉安排了个二十八号,打的算盘就是评委会在最后品她的菜,若是稍油腻一点的菜品等前面二十七道品完,她的早已凉透了,油都结起来了还能有多好吃? 然而她做的却是道汤~~在这样的夏天,前面二十多道菜品完轮到她这儿时岂不正好合适? 赵高义眸光凝了凝,跟赵默耳语了几句,赵默便派人偷偷给丁刺史递了张纸条过去,丁刺史顿时明了。 赵高义继续盯着沈予桉。 鸡肉焯水~~些步骤和周御厨完全一样,到了加水这一步时纪寻从篮子里捧出一只瓦罐,从瓦罐里往锅中倒水~~加盐时也是往自己篮子里拿,全然不动桌上的东西。 赵高义顿时傻眼了,心里咯噔一下。 分明叫人查得清清楚楚,只有福记糕点铺有泉水,怎么她这儿还有?这下赵高义有些坐立难安了。 赵默狠狠咬牙,压低嗓门对赵高义道:“昨晚我的人去办事时碰到有人阻挠,说不定正是那人偷拿了些水出去。” “可知道是谁?难道是赵克那小子?”赵高义两眼血红,敢坏他的事,他必不轻饶。 “不是赵克,我怀疑是大哥。” “不可能。”赵高义摇头,“你大哥不会干出这样的事,他可是赵家未来家主啊!” 赵默眼底闪过一后恨意,赵家未来家主该由他来当才是,大哥妇人之仁,赵家交给他哪能经营得下去? 眸子眯了眯对赵高义道:“父亲若不信,可瞧瞧大哥的右手是否骨折了,我的人一锤砸向水缸时、那人伸手阻拦被砸断了手。” 赵高义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一瞥就瞧见赵瀚挤在外面人群中,望了两眼后吊着手臂离开。 赵高义盯着那个背影:“你大哥若敢做出背判赵家的事,我必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将他从族谱中除名。“ 第209章 喝吐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厨们各显神通,等香燃到半寸左右,各参赛大厨的杰作相继出锅,比赛现场香气弥漫,看得赛场外的人们垂涎欲滴。 等到最后一点香灰落地,丁刺史站了起来:“时间到,请各位大厨停止手上动作。”半个小时的时间也不算长,不管火候到没到大家都已经完成了比赛。 太子魏元德望了望周御厨,又望了望沈予桉,发现两人的菜品一模一样,都是一道小鸡炖蘑菇。 丁刺史大声道:“下面进入品菜环节,最高分十分,五位评委打分,按总得分进行排名,二十八号,把你们的菜奉上去。’ “予桉,让夫君去。”纪寻道。 “好,辛苦夫君了。”沈予桉目送自家相公捧着鸡汤前往评委席。 丁刺史坐在第一个位置,正准备拿汤勺往里舀汤,被纪寻挡住。 “各位评委,得使用我们的专用碗具才能品出鸡汤的鲜美。“纪寻竟然拎了个篮子上来,从篮子里拿了勺子和碗,之后给每人分发了一只。 丁刺史和赵高义:“!!”不由瞪大眼睛。 不管汤勺还是碗他们都动过手脚了的,碗里撒了带苦味的粉末,不细瞧瞧不出来,可眼下纪寻竟然全部给换了。 这么多人围观,也不可能做得太明显,只能使用纪寻提供的碗和勺子。 很快,每位评委便都舀了一小碗鸡汤到碗里,落州田刺史坐在最后一位,当纪寻捧着鸡汤来到他面前时,借着大碗阻挡视线,向他亮出了赤焰营专用虎符,田刺史顿时面色一凛,低了低头。 丁刺史不曾去过宛田县,所以并不清楚沈予桉的厨艺如何,这厢喝了一口鸡汤后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么鲜这么绝妙的美味,难怪她敢向太子要求赐封‘厨神’。 而周御厨的手艺他不止一次品尝过,两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若真要实事求是打分的话,沈予桉这道鸡汤妥妥的满分。 然而他不可能打满分,虽然整碗鸡汤被他喝了个精光,但最后他打出了最低分,一分。 之后太子魏元德也一样,鸡汤喝光了,打的也是一分。 但是乐阳公主和卫良将军还有田刺史,却都是打的满分十分,沈予桉总得分三十二分。 这个田刺史居然打了十分?太子魏元德两眼充血地瞪向田刺史,他这是找死么?敢违逆本太子的意思打十分? 乐阳公主和卫良将军赵家没有收买,但是花了高价收买了田刺史,田刺史这是在做什么呢?给对手打了十分? 田刺史也是如坐针毡,勾着头谁都不敢看。 都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出来的,打从纪寻现出赤焰营虎符开始,他便清楚熟轻熟重了,清楚要如何选择如何站边了。 皇上视察落州时,派身边的亲信李公公去了宛田一趟~~这事别人不知他岂能不知?看来皇上一早就清楚天下商行沈大当家的相公是夜王殿下了,这块天下商行的大东家令牌根本就是皇上亲手给出去的。 所以夜王殿下代表的可是皇上啊!他哪敢违抗圣命? 何况这道鸡汤的确是世间少有的美味,打一百分他觉得都不为过。田刺史突然反水,丁刺史和赵高义怒容满面。 不过心道无事,周御厨的鸡汤跟沈予桉的味道绝对一样,只要乐阳公主和卫良将军公平打分,周御厨也是稳赢。 太子也是这样想的,瞪了田刺史几眼后便罢了,继续品菜。 喝过沈予桉的鸡汤后,再品其它菜简直都寡淡无味,不过为了把沈予桉的名次压下去,丁刺史和太子魏元德几乎个个都给了十分,然而乐阳公主和卫良将军还有田刺史三人,全部都给的是一分。 所以场上的分数就十分有趣了,沈予桉三十二分,其它人全部二十三分。 最后只剩下周御厨的鸡汤了,周御厨信心十足地把大碗捧过去,每个人都舀了一小碗之后,开始品评。 丁刺史喝了一小口下巴差点掉下来,狠狠瞪向周御厨和赵高义,你们在搞什么名堂呢?这就是你们干保证万保证,保证不会有问题的菜品? 太子魏元德见丁刺史神情不对劲,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品过之后眉头揪作了一堆,心脏病差点儿复发。 而乐阳公主把汤喝进去的瞬间噗~~地又吐了出来。急忙掏出帕子擦试嘴唇。 再瞧卫良将军和田刺史的反应,全都是抿了一口之后皱着眉头,一副难以下咽的模样。 场上落针可闻,场下也鸦雀无声。 这位代表醉仙楼的周御厨做出来的菜,似乎难以下咽?真是奇了怪了。 丁刺史一副萎靡的样子,可还是得提醒道:“请给周御厨打分。“随后他举起了十分的牌子。 太子魏元德也板着脸给了十分,后面三位都是给的一分。 最终周御厨得分二十三分。 场上这时炸开了锅,第一名是天下商行沈大当家无疑了,她的分数三十二分,而其它所有人二十三分。 “乐阳公主,卫良将军,田刺史,你们这分为何给得这么低?这也太不公平了吧?”赵高义怒气冲冲地冲到评委席前。 “对,太不公平了。“周御厨也义愤填膺,“我可是宫廷御厨,我做出来的鸡汤怎么可能比那乡下丫头的差?你们会不会品啊!“ 昨晚拿到泉水之后为谨慎起见,赵高义又盯着他拿泉水做过鸡汤,做出来的确鲜美无比,这厢为何个个给低分? “乐阳公主卫良将军田刺史,你们不会是被别人给收买了吧?嗯?”赵高义满不甘心。 乐阳公主这时道:“这~~~你们要是觉得不公平,觉得我们被人收买了,那么可以让围观的群众尝尝的。’ “好。”周御厨当即捧起鸡汤,转身就往场边走去,“现场可不止你们几个评委,还有这么多人在此,让他们瞧瞧你们打分有多不公平。'' 赵高义也跟了过去,还非要让大众百姓给品评一下,让大家看看他们醉仙楼的菜品到底有多优秀,多出色,多美味! 丁刺史不停冲他俩使眼色都无法阻止他们。 眼睁睁看着他们捧着鸡汤给围观的人们品尝去了。 第210章 厨神 周御厨捧着鸡汤往人群走去,大家见他过来个个往后退,谁敢尝?尝了谁敢说实话? 赵高义瞧出了大家的顾虑,大声道,“没事,大家品尝,尝过之后实话实说就好。'' 太子魏元德揪着心口,心脏更痛了,都不懂看脸色的吗?自取其辱! 丁刺史面色阴沉得快要炸出雷来,这是要准备要砸自己家招牌呢?蠢货! 没好气地阻止道:“好了,沈姑娘是天下商行大东家,她手艺好得第一名也在情理之中.” “嘁~~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她也配得第一名?”周御厨啐了一口,要不是昨晚他做过一模一样的今天也不会这么信心十足,一样的水一样的食材一样的做法,还能变成另外一种口味不成? 赵高义同样也是这种想法,大声招呼围观的群众:“大家放心大胆地尝,尝完之后放心大胆地说,没人敢拿你们怎么样。'' 听了赵高义的话有几人好奇地往前凑了凑,这时周御厨每人给他们发了只小碗,每个碗里舀了一小勺汤给他们品尝。 评委席上,乐阳公主支着下巴乐不可支,忍不住朝纪寻和沈予桉挑了挑眉,这让人自取其辱的计策还真是~~绝了,嫂子威武! 大家尝过之后面面相觑,皱着眉头不敢说话,好几个包在嘴里吞不下去,又不敢吐,表情怪异。 周御厨心里咯噔一下,方才评委试吃时他在那洋洋得意,根本没注意大家的神情,这会儿倒把民众的表情看了个一清二楚,察觉不大对劲。 “到底好吃不好吃?必须实事求是地说出来,没人会责怪你们。”赵高义被气愤冲昏了头脑,这会儿还一心认定周御厨的鸡汤才是最好的,认定评委不公。 几位民众见赵高义都这样说了,便壮着胆子大声道:“你们醉仙楼的菜原来就是这种味道啊?这也太特别了吧。” “可不是?这味道~~怎么形容呢,一股酸味儿。” “对,就像馊了一样~~'' 围观的人们听了这些评价个个捂嘴偷笑,做出这么难吃的菜还非要人家品尝,这是~~把脸伸过来非要人家打呢? 赵高义哪里相信,听了这些评价火冒三丈:“你们说什么?胆敢再说一遍?“ “这不是你叫我们实话实说的嘛,说了又不接受,还要威胁别人。”几名品尝的忙钻进人群躲起来,心道醉仙楼不仅菜品味道差老板人品也差,迟早倒闭。 “我倒要尝尝,若你们敢胡说八道败坏醉仙楼名声,我定不轻饶!”赵高义愤怒不已、朝周御厨走去。 周御厨此刻已经尝过一口了,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窘迫、尴尬,难以置信,这汤?为什么是酸的? 周御厨还在发愣,赵高义过来了,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勺子,舀了点汤抿了一口,刚进嘴便''噗''地吐了出来,满脸巨震。 “这~~这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是酸的?” 周御厨立在那儿无地自容,好半响小声咕哝了一句,“一定是水出了问题。“随后忙走向灶台,打开水襄喝了一口。 果然,水是酸的! 这~~这分明就是从福计糕点铺弄来的水啊,昨晚也是拿这水煮的鸡汤,鲜美得很,这厢怎么就变酸了呢? 周御厨还在这儿莫名其妙,那边乐阳公主大声道:“太子殿下,可以宣布此次厨艺大赛的结果了吧?天下商行的沈大东家还真是厉害,她今后就是咱们大周国的''厨神''了。 魏元德不甘地瞟向沈予桉,脑子不停乱转,到底找个什么借口取消封她为‘厨神''呢?若是封她为''厨神''无异于亲口承认她天下商行大东家的位置,将来若想再把她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就难了。 想到这里厚着脸皮道:“沈大东家,''厨神''光我皇家承认怕也没用,得天下万民认同才行。’ 太子话音未落纪寻已经捧着自家娘子烹饪出来的鸡汤走向人群,“来来来,大家都来尝尝''厨神''的手艺,若是好吃还请三呼''厨神''~~” 他篮子里放了不少小碗,围观的人们自发从篮子里拿,纪寻便往小碗里舀汤。 “厨神,名副其实啊!”尝过后先是议论纷纷,随着品尝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地形成了口号。 “厨神~~厨神~~” 等到鸡汤全部分发完场面已经无比热烈,大家振臂高呼。 “大东家,厨神,大东家,厨神。” 太子见状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个个被她做出来的美食征服了,只能捂着心口站起来大声宣布。 “今日厨艺大赛第一名,天下商行大东家,沈予桉,本太子代表皇室赐封她为“厨神’。”说完阴沉着脸准备离开,被乐阳公主叫住。 “太子殿下既然封了沈大东家为‘厨神’,那牌匾可别忘了给人家做好送过去哦。” 太子扯着嘴角剜了乐阳公主一眼:“皇妹何时变得这么多管闲事了?还是想想如何跟父皇解释偷逃出宫之事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边周御厨和赵高义还在那研究水襄里的水来着,把整个水襄的水都倒出来了,这个时候才发现水底沉着好几片果肉,一吃酸掉大牙。 “好~~好狡猾的贱丫头~~竟,竟敢算计我。”赵高义远远地指着沈予桉,沈予桉冲赵高义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得意地挑了挑眉。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吧?她一早就算到这卑鄙的赵老爷会去偷她的泉水,便只装了半缸水、并且往缸里放了泡过两次暂时没有酸味的柠檬片。 夜里天黑,偷水的只管往大水襄里舀水,把柠檬片一道舀了进去。 水偷回去后他们立即拿水做菜,所以并没有酸味,等到比赛时柠檬片在水襄里已经泡了十几个小时了,水早酸了,做出来的菜还能吃? 赵高义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你,你~~我饶不了~~你~”想想竟然亲手砸了醉仙楼的招牌,赵高义嗓子眼一甜喷出一口鲜血,晕厥过去。 (本章完) 第211章 “爹,你怎么样啦?爹?”赵默赶紧带人上前,见赵老爷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吓坏了,忙七手八脚抬着赵老爷送大夫去了。 丁刺史望着被气得吐血的赵高义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筹谋了这么久合着就是把自家招牌给狠狠砸了呢?他真想撂挑子走人,可除了第一名,其它几个名次还没决出来呢,这会儿这些大厨个个在那议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211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2章 枣庄 纪寻扫了几人一眼,便瞧出他们是大齐人。 大齐能叫出沈予桉名字的,除了沈薇薇还能是谁? “予桉可去?”纪寻温柔的眸光投向沈予桉。 沈予桉自然也猜到了这位管家口中的小姐是谁,随口问道:“诊金多少?'' 管家道:“我家小姐说只要你能医好她的病,一百两银子。“ “噗~~你家小姐的命就这么不值钱?“沈予桉噗嗤笑出声。 “这~~“管家勾着头,事实上他家小姐说的是沈予桉的医术顶多只值一百两~~ 沈予桉回想起在大河镇保和堂,自己救了沈薇薇一命,沈薇薇却只肯给一两银子诊金~~~合着在沈薇薇眼里一百两已经是天价了,呵~~ “我家夫人没空,还请让让。“纪寻冷冷地拒绝。 “这~~沈姑娘就不能好好考虑一下?“管家不甘心地问。 “抱歉,一万两我都不会去。”沈予桉话音未落,纪寻已经赶着马车直接怼了上去,这行人只好让行。 纪寻驾着马车从南门出了灵州城,出城之后往前行驶个十里左右便能抵达枣庄。 “阿寻觉得沈薇薇得什么病了?“沈予桉笑嘻嘻地问纪寻。 纪寻道:“她吃得那么胖,想必跟这个有关。’ “一定很严重。“沈予桉勾唇笑了笑,太过肥胖什么病都有可能缠上她,什么糖尿病高血压高血脂~~无论哪一种都可能要了她的命,而她开的价~~一百两,多可笑的一个人! 把沈薇薇当笑话一样聊了一会儿之后,前面出现一块牌子,‘兰陵枣庄“,是一处种红枣的庄子。 在古代枣子可是十分畅销的,按道理绝对不会亏的,然而这里年年亏,工钱都要商行里填补。 马车转进小道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前面传来打骂声,“小小年纪手脚就不干净,叫你偷东西,打不死你。”接着传来一个孩子的呜咽和哀求。 “大叔大娘,我偷东西不对,你们狠狠打我一顿没事,可我求求你们了,这几颗土豆让我带回家,我娘和弟弟快要饿死了,求求你们了~~呜呜呜。” 沈予桉撩开车帘子一看,前面一对大叔大娘,抓住了一位在地里偷土豆的女孩儿,正拿棍子在那教训。 纪寻忙赶着马车上去阳止,沈予桉也从车上下来。 “怎么回事?”沈予桉问。 大叔没好气道:“姑娘不是瞧见了吗?这野丫头偷我家土豆,瞧瞧把地里都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沈予桉望向地里,地里果然到处是地洞,刨得七零八落,乍一眼的确让人很生气。 “为什么要偷人家地里的土豆?自家地里没种吗?”沈予桉在那小女孩面前蹲下。 小女孩又瘦又小看起来不过七八岁,浑身脏兮兮,把几颗土豆死死护在怀里。“没有。”小女孩使劲摇头。 “为什么没种?“沈予桉追问,大周国齐恒帝是难得一见的明君,不管水田旱地农民几乎都有地种。 “这孩子是附近枣庄的,哪里有地种?“大娘在一旁摇着头叹气,“也不是我们心狠,枣庄那么多人饿肚子,天天来我们地里刨土豆~~他们把我们种的土豆刨光了,那我们全家老小怎么过冬?可不得活活饿死啊。” “原来是枣庄的。“沈予桉点头,望向愁眉苦脸的大叔大娘,“我是枣庄当家的,你们丢了多少土豆估算一下,明天来庄上领赔款。“ 听沈予桉说她是枣庄当家,小女孩扑通就朝她跪了下去,咚咚几个响头。 “当家的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枣庄的农户们都饿死好多人了,我娘和我弟弟说不定也已经~~~求求您,求求你救救我们。“ 沈予桉道,“那还不赶紧上车?” 女孩忙爬上车,手里紧紧拽着那几个土豆不肯撒手。 大叔大娘望着远去的马车直纳闷,叫他们去领补偿?这~~真的假的?枣庄的当家能有这么好心? 上了车之后小女孩饿得估计也是不行了,抹了抹土豆上的泥咔嚓’一口咬了下去。 沈予桉正打开包袱准备给她拿糕点充饥,她就已经咯吱咯吱啃起了生士豆。 “生的怎么能吃?吃这个。”沈予桉往女孩手上递了几块糕点,女孩忙道谢,“谢谢姐姐。”随后把糕点当宝一样装进口袋里,继续啃食生土豆,估计是要留着回家给娘和弟弟吃。 沈予桉看得鼻子一酸,忙把她手里的土豆拿开,“这糕点姐姐有很多,一会全给你娘和你弟弟。”说着拿了块桂花糕塞进孩子嘴里。 小女孩尝过一口之后红了眼眶,“姐姐你真的是枣庄大东家?你真的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观音吗?“在孩子眼里大东家未必是好人,但观世音一定是好人。 沈予桉两眼发酸地点头:“我真的是枣庄大东家,这回来就是要助大家度过灾年,让大家都有吃的有穿的,不会再饿死人了。’ “嗯~大东家是好人。”女孩重重点头,眼泪从眼角滚落。 “你叫什么名字?”沈予桉问,“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我叫小艺,家里只有娘和弟弟,我爹前些日子得病走了。”小艺说着扯起脏兮兮的衣袖抹眼泪。 沈予桉只觉得心中无比酸涩,拿了块干净帕子递给女孩,女孩忙摆手,不敢接。 “小艺多大了?知道枣庄的管事是谁么?’“我十一了,枣庄的管事姓苏。” “苏管事为什么不给你们发粮食?眼睁睁看着你们忍饥挨饿?“沈予桉心里腾起一股怒火,十一岁的孩子看起来就像七八岁,可见既使不是灾年庄上也没有什么好日子。 小艺眼泪汪汪道:“苏管事说庄上也没粮食,叫我们自己买。可枣林遭了灾大家没活干,没活干就没得工钱发,哪来的银子买粮食~~只能到处借,借不到就饿~~” 沈予桉紧紧握了握拳头,这个该死的苏管事~~眼睁睁看着庄上的人们饿死却不管,实在是可恨至极,可恶至极! 经过一大片土豆地之后,道路两旁开始出现枣林,蝗灾过后枣子树叶全被啃食殆尽,今年的枣子是一粒都不会有了。 还好她来了,否则这个冬天庄上不知会饿死多少人! 正想着,前方出现一伙人,提着棍棒站在道路中间,并且堵了好几块大石在那里挡道,见马车过来伸手示意停车。 (本章完) 第213章 “这些都是什么人?”沈予桉奇怪地问,还以为是庄上养了打手什么的,可近了一看拦路的汉子们瘦骨嶙峋的,更像是饥民啊! 把马车拦停之后这些汉子们呼啦啦就全跪了下去,冲马车磕起了头。 “公子小姐行行好,我们不是打劫的,我们是附近枣庄的饥民,实在没有活路了向过路的马车讨点钱,家中孩子娘们都快饿死了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213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4章 两巴掌 去大齐京城走水路比较近,不过沈予桉和纪寻只是前往大齐买积雪草,说不定距离大周最近的祈北城就有,于是两人走的是陆路。 距离灵州城六七十里地左右,便是大周与大齐两国的边界。 在边关小镇上住了一晚,第二天直接过关到了大齐。 大齐的天气与大周果然大为不同,初秋的太阳猛烈地炙烤着大地,无比闷热,一路上大花蚊子嗡嗡嗡嗡地在耳边乱转,沈予桉打个吨的功夫嘴唇便被叮了一个大包。 “阿寻阿寻,你的情敌出现了,瞧我的唇~~被吻了,嘤嘤~~”沈予桉来到驾驶位置和纪寻并排坐了,撅起小嘴仰起小脸蛋给自家夫君看她红肿的唇。 纪寻腾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心疼地亲了亲,眯起好看的眸子打趣道,“情敌?不,它身上流着你的血~~“ 沈予桉哈哈笑道:“那算咱儿子?咱在大齐有儿子啦?” “是女儿~~吸血的蚊子都是母蚊子~~”纪寻纠正。 “阿寻牛啤,这都懂~~“ 两人正开着玩笑,两辆马车一左一右追了上来,一张熟面孔撩开车帘子探出头。 “沈姑娘,纪公子,好巧啊!”来的正是在云来客栈找过他们的、沈薇薇身边的内侍总管宁总管。 纪寻扫了宁总管一眼,“巧么?你们不是跟了一路了?”打出灵州城他们就偷偷摸摸跟着,这厢到了大齐他们便大胆起来,把纪寻和沈予桉的马车夹在中间,大有挟持的意味。 宁总管轻笑了一声:“纪公子既然都知道,那么应该也猜到我家小姐的身份了吧?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 “若我们不去呢?“纪寻冷冷地道。 “我家小姐身份尊贵,若敢不去~~呵~~“ 纪寻扯了扯嘴角,一个冒牌货~~高贵?手不由摸向剑柄。 “你家小姐在哪?”沈予桉忙按住他的手,毕竟是在大齐国的地盘,没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要惹的好,走一趟就走一趟。 ”祈北城。”宁总管回答。 沈予桉要去的也正好是祈北城,便道,“去给你家小姐瞧病可以,不过我这点只值一百两银子的医术、可未必瞧得好她。’ 宁总管:“我家小姐既然相信你,自然有她的理由。” 沈予桉暗自一笑,这个沈薇薇~~恐怕不止瞧病,还想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一下吧,王老太教出来的嘛!两人能有多大区别? 就这样三辆马车并行,往祈北城奔驰而去。 祈北城位于大齐最北方,皇家在祈北修筑了一处皇家别苑,沈薇薇胖成那样特别怕热,在大齐京城根本待不住,就一直住在祈北城的皇家别苑里。 从两国边关前往祈北城不到一百里,马车行驶了整整一天,傍晚时分抵达了祈北城西的皇家别苑。 “纪公子沈姑娘,里面请。“宁总管率先下了马车,对纪寻和沈予桉说话还算恭敬。 沈予桉和纪寻背着包袱下车,跟着宁总管进了别苑。 别苑依山傍水、琼台楼阁鸟语花香、沈予桉看花了眼,这就是宫殿啊,修建得简直太华丽了。 边欣赏风景边跟着宁总管来到褚玉殿外。 “纪公子还请留步。”宁总管把纪寻拦了下来。 “阿寻在外面稍等,我很快出来。”沈予桉怕纪寻不放心,笑着冲纪寻点了点头。 “好。”纪寻便在院外石凳上坐了,宁总管叫人上了茶果点心。 沈予桉则跟着一位老嬷嬷进了褚玉殿,穿过几道月门走过几条长廊,来到正殿。 “公主殿下,您要的人宁总管给您带回来了。“嬷嬷恭恭敬敬地在殿外禀报。 沈薇薇的贴身宫女青桃抬着下巴走出殿外,轻蔑地扫了沈予桉两眼:“跟我进来。“ 沈予桉从不会在乎别人脸色,大大方方往大殿进去。 殿内装饰得金碧辉煌,华丽的地毯,奢华昂贵的摆设,要不是冒充了沈予桉的身份沈薇薇做梦都想不到会日日享受这等荣华富贵。 沈予桉进来时沈薇薇正坐在桌旁用晚膳,圆乎乎的胖手拿着大肘子在啃,吃得满嘴流油,见沈予桉进来神气十足地扫了一眼,继续啃肘子。 “公主殿下,人带来了。”青桃把沈予桉领到桌旁,随后扭头命令沈予桉,“见了公主殿下还不赶紧下跪?’ “噗~~向她下跪?凭什么?”“沈予桉望着吃成猪一样的沈薇薇,冷笑了一声。 沈薇薇听了这话气得没了胃口,把手里半拉肘子重重拍在桌上,瞪着肥成一条缝的眼睛怒道,“就凭我是大齐公主,大周国未来的太子妃,你沈予桉就得老老实实给我下跪!” “我若不跪呢?”沈予桉鄙夷地撇了下嘴角,真当自己是真公主了呢?不要脸! “哼,敢不跪?“沈薇薇抓起为她特制的大号帕子抹了抹嘴,一脸得意地站起来,走到沈予桉跟前上下打量着她,“若敢不跪本公主非打断你的腿,把你打瘸,让你跟纪瘸子更般配.” “啪~~”沈薇薇话未说完挨了沈予桉重重一巴掌,语气冰冷地警告,“无论是我还是我家夫君,都不是你能羞辱的。” 沈薇薇被一掌打懵了,她都已经成为大齐公主了沈予桉竟然半点不怕她,还敢打她? “沈予桉你竟敢动手打本公主?“沈薇薇捂着火辣辣的肥脸愤怒地盯着沈予桉,“今天你死定了,纪瘸子也死定了,侍卫~~把她抓起来。’ “啪~~”沈予桉又是毫不留情地一巴掌过去,打完后嫌脏似的拍了拍手。 沈薇薇被这一巴掌打得瘫倒在地,半晌冲愣在那儿的青桃怒吼:“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把她拿下?” 青桃这才反应过来,忙冲殿外大呼抓刺客。殿外便涌进来一群侍卫把沈予桉团团围住。 沈薇薇在四五个宫女嬷嬷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被打肿了的大饼子脸,望着沈予桉狠狠道:“好你个沈傻子,本公主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给你个机会替本公主瞧病,没想到你竟敢对本公主动手。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公主下手无情,本公主非亲手杀了你,把你碎尸万段。”沈薇薇说着夺过一名侍卫手里的剑,抵住沈予桉胸口。 (本章完) 第215章 身孕 “杀我?沈薇薇就你?你还不配~” 沈予桉一脸鄙夷地望着沈薇薇,右手放到胸前拿出一块同心结的玉佩有意无意地把弄。 沈薇薇瞧见后脸色顿时大变。 皇帝赐给沈予桉母亲姜氏的同心结,这块同心结居然在沈予桉手里?这,这要是让皇帝知道了的话,她到手的荣华富贵不但会化为泡影恐怕还要诛连九族。 想到这里沈薇薇眼底闪现出一抹惊恐,惊恐刹那又变成了狠厉,手握长剑猛地发力朝沈予桉刺去。 沈予桉轻松闪开,一脚蹬向沈薇薇,沈薇薇啪地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侍卫见沈予桉功夫深不可测,都不敢近前,如临大敌般将她围在中间。 沈予桉根本不乎这些侍卫,弯腰拿起地上那把剑走到沈薇薇身边蹲下,拿冰冷的剑背划过那张大饼子脸。 “沈薇薇,你是个什么狗东西别人不知道,我和阿寻却清楚得很~~'' “真以为滴水不漏呢?那是我沈予桉不稀罕,让给你罢了。” 这番话虽然说得含糊,但别人听不懂沈薇薇能不懂?原来沈予桉早就知道她自己是大齐国公主,只是不屑这个公主身份才会任由沈薇薇顶替了去。 可是为什么?还有人会这么不屑荣华富贵的么?但事实证明沈予桉的确没打算抢她的公主身份,若不是她自己作死非把沈予桉找上门,沈予桉根本就从未对任何人透露过。 想到这里沈薇薇放下心来,对殿内一众人等发话:“你们都给我出去。” “是。”公主殿下都发话了,谁敢不听?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他们走后沈薇薇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沈予桉,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用问?““沈予桉在桌旁坐了,扫了桌上的山珍海味一眼,语气冰冷得骇人,“你这个假公主的日子过得不惬意么?非要把真公主找来~~是荣华富贵享腻了还是嫌脖子太硬,脑袋不想要了?“ “假公主?你可别乱说。”沈薇薇可不傻,眼珠一转梗着脖子道,“我可是如假包换的真公主,只不过我娘给我的同心结玉佩丢失了罢了,对了,你脖子挂的那块倒是像我娘的 “啪~~啪~~“话未说完沈予桉又是两巴掌扇过去,抬脚把沈薇薇狠狠踩在地上,“沈薇薇你还真够无耻的,真以为我娘留给我的就只有这块玉佩?” 顿了顿一把揪起沈薇薇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我娘留给我三样信物,另外两样都比这块同心结的玉更有说服力、更能证明谁才是大齐公主! 沈薇薇这下彻底泄了气,满脸的颓丧和绝望。 她听大齐皇帝提起过,除了同心结的玉佩姜氏手里还有另外两样信物。 这两样信物皇帝不肯说出是什么,而她当时也以母亲去逝得早、遗物早已丢失为借口糊弄了过去,沈予桉这厢提起只能说明另外两样信物的确在她手里,所以沈予桉若想认为大齐公主身份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沈薇薇膝盖一软扑通朝沈予桉跪了下去:“你不是说不想当这个公主么?你让我当,我什么都听你的。’ “若我不想让你当这个大齐国公主,你还能活到现在?“沈予桉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好好当你的大齐公主,顺利嫁到大周当你的太子妃,只要你不作死,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这这,这些我都能做到,我再也不敢作死了。”沈薇薇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享受荣华富贵多简单的事?沈傻子还真是沈傻子。 刚把沈予桉当作傻子,沈予桉便扯着嘴角瞟向沈薇薇,意味深长道,“等你嫁入大周东宫后,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候。’ “是。“沈薇薇表面应得恭恭敬敬,内心又暗骂了一句沈傻子,真当自己能去京城?真当自己有资格进东宫见她这个太子妃?呵~~ 心里正得意,沈予桉再次拎起她的头发逼着她抬起头,拿那块同心结玉佩拍得她大饼子脸直震颤。 “沈薇薇,给我好好记住你的身份,你的荣华富贵全掌握在我手里,若你敢惹得我不高兴,我随时可能去找大齐皇帝要回我大齐国公主身份,到时候你这个冒牌货,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 “是,我知道了。“沈薇薇汗水再次流了下来,沈傻子似乎并不傻,这是在拿捏着她为她做事呢。 可她也没得选择,只要沈予桉不戳穿她的身份,叫她做任何事都可以,她荣华富贵还没享尽呢,也不想死! 正想着开始两眼发黑,“我~我不行了,好饿,我得吃点东西。”边说边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拖着笨重的身躯坐到桌旁大块朵颐。 “几个月了?“沈予桉望了一眼沈薇薇的肚子。 沈薇薇:鸡腿从手上掉了下来。 “你,你怎么瞧出来的?”沈薇薇满脸不可思议,沈予桉医术这么厉害? 话说她之前被沈大沈二欺负了那么久,肚里早已播了种,这段时间为了掩饰越来越大的肚子只能拼命地吃。 好在身躯日益庞大,个个以为她胖了,还真没人发现她怀了孩子。 这段时间她没少派心腹青桃去药铺拿落子汤喝,可不知道为什么肚里的孽种顽强得很,好多次流了几天的血硬是下不来。 她实在没招了,想起沈予桉曾经帮人接过生,那么一定懂得如何把孩子从肚里弄出来,于是派宁总管去找沈予桉。 “一百两银子找我来就是给你流产的?”沈予桉不由又觉得好笑,“你还真把自己的命看得轻贱如狗呢。’ 沈薇薇听了这话脸色不由沉了沉,可又不敢发作,忍气吞声道:“还能流下来么?要是流不下来我就嫁不进太子府、也就不能替你做事了。“ 沈予桉扯了下嘴角,倒也不蠢,知道反向拿捏她。 嫁不进太子府?这可不行,她还想看看太子魏元德娶了这样一个太子妃之后到底会如何郁闷呢,还想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宠幸这个生过孩子的''夏公主''呢。 第216章 阿寻还需要沈薇薇占着大周国太子妃之位呢,所以真得帮沈薇薇拿掉这个孩子么? 沈予桉斜睨着她,“快六个月了吧。”不用把脉一推算便知。 太子不可能跟她有肌肤之亲,只可能是沈大沈二的,那就至少近六个月了。 这么大的月份胎儿早已经成形了,虽然凭她的医术也不是流不掉,但她凭什么要那么麻烦给她流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216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7章 皇帝这是?中毒了? 大齐的风土人情与大周差别也不算太大,衣料大多是丝质的,比较轻薄透气。 女子娇小玲珑男子温文尔雅,一米九几英气十足的纪寻在人群中简直鹤立鸡群,特别扎眼。 他出色的气质引起不少女子恻目,但一看到那道疤痕又纷纷别过脸去。 沈予桉和纪寻才不管别人目光,两人手拉手把祈北城逛了个遍,直到好晚才回客栈休息。 接下来的三天沈予桉和纪寻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把祈北附近各种好玩的地方都玩了个遍。 第四天早上药堂里派人来了,说积雪草到货了,沈予桉和纪寻便前往拿货。 到了药堂之后沈予桉看到对面有卖糖葫芦的,便撒娇要纪寻过去买,等纪寻买好糖葫芦过来,她已经把三大袋积雪草扔进随身空间了,只留了一小袋在马车上。 该办的事儿既然都办完了,瞧着时间还早两人便打算回大周,在经过城里告示牌时见那边围满了人,把路都堵住了,两人只好停下马车,凑过去瞧热闹。 告示牌那儿贴了皇榜,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围得密不透风。 “什么皇榜?悬赏多少?“有人挤不进去,在外头问。 “赏金倒高,但谁都赚不到。”有人从里面挤出来,直摇头。 “到底什么内容?你倒是说说看。“ “十万两聘请神医给皇上治病~~'' “害~~还以为是什么呢,皇上的病可是顽疾,别说十万两了,就是一百万两都没人敢揭榜。’ 这两人正说着,纪寻护着沈予桉从旁边挤进来:“让让,不好意思啊,还请让让。”边说边挤到告示牌下,众目睽睽地把皇榜揭了下来。 众人:这小丫头是疯了不成? 有好心人忙出言提醒。 “小姑娘知道你干了什么吗?这是给皇上医病的悬赏皇榜,若治不好皇上的病是要杀头的。” “你俩瞧着像是大周人,皇上的病是十几年的顽疾,谁有这个本事医得好?” “就是,赶紧趁守卫没瞧见把皇榜贴上去,否则这小命铁定玩完了。’ …… 正说着守卫发现了这边的情况,把围观的人们叫开,拿枪抵住沈予桉。 “小姑娘,是你揭的皇榜吗?” “是的。”沈予桉点头。 “知道揭了皇榜意味着什么么?你若医不好皇上的病会被当场砍头的。“古代就是这样,恳赏的皇榜可不是谁都敢揭的,前朝一位皇帝就因为一个看似简单的小疾病一连砍了十个揭皇榜的大夫。 “知道。”沈予桉神色淡然。 “那跟我来吧。”守卫领着沈予桉和纪寻离开人群,上了一辆皇家马车。 乘坐马车来到祈北城西边的皇家别苑。 “哟?是你们?”站在别苑门口等着的是宁总管。 宁总管看到沈予桉和纪寻再次出现在这里,也是满头雾水。 守卫道:“这位姑娘揭了皇榜,请宁总管带他们进去给皇上瞧病吧。“ 宁总管一听差点儿笑出声,好笑地瞧了沈予桉一眼:“跟咱家来吧。”随后便领着沈予桉和纪寻往玄元殿去。 路上宁总管忍不住讥笑道:“沈姑娘有那么缺钱么?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在二公主眼里只值一百两银子的医术~~竟敢揭皇榜,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沈予桉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也懒得说话。 很快两人便被带到了玄元殿。 玄元殿外守满了护卫,纪寻被挡在了殿外,皇帝身边的林公公把沈予桉单独带了进去。 大殿里安静极了,最里面雕龙画凤的拨步床上、明黄色的锦被下躺着一名中年男子,瘦瘦的恹恹的,他就是大齐国皇帝景元帝。 景元帝躺在床上不时发出咳嗽声,呼吸粗重。 沈予桉的心情不由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冒汗,那就是大齐皇帝?她的生父? “沈姑娘,去给皇上瞧病吧。”林公公怜悯地望了沈予桉一眼,心道年纪轻轻今天就得丧命于此,还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边感慨边退到一旁,静静地等着这小丫头一会儿被砍头时如何哭鼻子。 沈予桉来到床边,把肩上的医药箱拿下来。 皇帝剧烈的咳嗽着,迷迷糊糊从梦中咳醒,恍惚间眼睛睁开一线,朦胧间竟看到一张思念已久的面孔,不由伸出手喃喃出声。 “映雪啊,是你来接朕了?朕~~朕这就随你去了。” “皇上~~民妇是来给您瞧病的。”沈予桉知道皇帝把她当成她的母亲姜映雪了,看来皇帝对她娘还是有几分真情的,这么多年了依旧念念不忘。 打开医药箱拿出脉枕,沈予桉给大齐皇帝景元帝把脉。 咝~~皇帝这是?中毒了? 闭上眼睛再次细细听诊,的确是中毒,一种奇毒,并且毒性和她夫君阿染身上的完全一样,不同的是阿染身上的量比较大比较急。 而景元帝身上的毒量虽小,但积少成多,少量奇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外面还有不少日积月累的奇毒似波浪般蔓延而至,如此下去不出几天景元帝必然无救。 还好,还好她早到了一步! 看来大齐皇室果真如阿染所说,暗流汹涌。 奇怪的是这毒到底是谁下的?为何会跟阿染身上的一模一样? 沈予桉满心疑惑,可眼下也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必须先保住景元帝的性命再说。 他是她的生父啊,她身上流着和他一样的血,无论为她自己还是为了阿叶她都要救下景元帝。 沈予桉拿出锦盒,想了想,拿了八颗魔法神花果实出来,把尚处于迷糊状态的景元帝扶了起来。 “皇上,先把药服下,这药能救你的命。”景元帝虚弱地闭上眼睛。 “映雪恨透朕了吧?竟唤朕皇上~~生疏至此了吗?”说着老泪纵横,“好,你叫朕吃朕就吃,朕都听你的。”说着迷迷糊糊把八颗果实吞了下去。 吞下去后沈予桉把景元帝放到床上躺了,等着药效发挥作用。 很快,景元帝反应开始剧烈起来,几声猛烈的咳嗽之后''噗''地喷出一大口乌血。 林公公见状忙冲进来,一看景元帝这副样子吓得脸都白了,冲外面急呼:“快来人呐,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逮起来,皇上~皇上被她给治得~~怕是不行了。” 林公公话音未落外面的侍卫呼啦啦冲了进来,反扣住沈予桉的双手,把她制服住。 (本章完) 第218章 皇上不会有事 长乐宫,夏洛洛正与两位心腹大臣在谈事。 这两位心腹大臣皆是大齐国朝堂上的顶染柱,一位是新上任的臣相沈之章,一位是膘骑大将军沙平威。 夏洛洛高座主位,与昨日的紫色襦裙不同,她今日一身干脆利落的圆领束腰锦袍,长发高挽于顶、似一位英气十足的男子。 三人商谈了一会国事之后,沈臣相道,“皇上病重,大皇子昨日张贴了悬赏皇榜出去,方才听说皇榜被人揭了~~“ “是么?”夏洛洛唇角勾起一抹讥诮,“何人所揭?” 沈臣相不紧不慢道,“一对年轻夫妇,听说是大周国人。“ 膘骑大将军沙平威哼道:“大周国人?这么不惜命?跑咱们大齐国自寻死路来了?” 夏洛洛抿了抿唇,意味不明的扯了下嘴角。 沈臣相继续道:“据宁总管说,那二人是二公主打大周国的灵州城请来给她瞧病的~~也不知道医术深浅。“ “二公主有何病?”沙平威奇怪道,他眼下镇守西南边疆,手里握着大齐六十万重兵,也正因为此,皇帝病了之后才会到祈北皇家别苑来*休养’。 身为武将,对皇宫里的秘闻也是一无所知,便随口问了一句。 沈臣相身为夏洛洛的左右手,此事没人比他更清楚了,一脸鄙夷地开口:“何病?没病,就是不知检点怀了身子。'' “是吗?”沙大将军一脸惊讶,半晌唏嘘道,“真没想到皇上最钟爱的姜贵妃会生下这么个恬不知耻的丑女,还真是~~呵呵。” 提到姜贵妃,沈臣相眸光凝了凝。 十几年前姜贵妃怀了身子,可不就是他设计下药让姜贵妃失了神志,又设计把她弄出大齐皇宫最终流落到了大周。 当初担心她生下皇子,没想到生下来的也不过是个公主,还是个愚不可及的废物公主,当年看来也是多虑了! 夏洛洛不屑地扯了下嘴角,夏薇薇那肚子能逃得过她的眼睛?一个只知道吃喝的废物,懒得搭理她罢了。 默了默,夏洛洛冷冷道:“父皇的病~~神仙来了也难医,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让礼部着手准备吧,定要给父皇风光大葬~~'' 说着望向沈臣相,“本公主登位的冕服冕冠可制作好了?” 沈臣相恭敬道:“全按殿下的要求制作完工了,今晚我便派人送进长乐宫。” “嗯。”夏洛洛点头,神气地抬了抬下巴。 她筹谋多时,大皇子夏颜身边的人被她清理得差不多了,如今只要皇帝驾崩、众朝臣就会拥护她登上大齐帝位,成为大齐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帝。 等她成为女帝迟早踏平大周国,一雪夜王魏辰逸带给她的耻辱! 届时定要把魏辰逸找出来,给他脖子上套上铁链,把他当狗、当奴,任她欺负! 想到这里夏洛洛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之色,“对了,二公主的肚子得有五六个月了吧?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把那孩子养起来,说不定将来有用。“ 沈臣相点头:“嗯,老夫一早就在她身边安插人了,长公主放心。” 正说着,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江公公急急进来。 “长公主殿下,不好了,皇上的病恐怕~~不行了。” 这么快就不行了?夏洛洛与沈臣相沙大将军对视了一眼,急忙起身。 “昨天病情不还稳定的么?怎么突然就不行了?“边说边往殿外走。 江公公解释:“昨儿个大皇子不是贴了个皇榜出去?今天便被人揭了,可惜揭榜之人医术太差,不知给皇上喂了些什么,皇上突然大口吐血~~~殿下过去瞧瞧就知道了。“ 夏洛洛勾了勾唇,领着沈臣相沙将军迅速前往玄元殿。 此时急吼吼往玄元殿赶的,还有大齐国大皇子夏颜。 夏颜阴沉着脸额头上满是汗珠,“是个什么狗p大夫?不会医病揭什么皇榜?父皇要是有事,本皇子非拿她碎尸万段。'' 自打夏颜的靠山白祉山白臣相被夏洛洛扳倒之后,夏颜大势已去,原本想说服景元帝立他为太子,然而景元帝却始终认为先太子夏寒风的失踪是大皇子夏颜搞的鬼,不肯立夏颜为太子。 而夏洛洛虽然也挺讨景元帝欢心,但女子又怎懂治国治天下?景元帝犹豫不决。 夏颜虽然在朝堂上被夏洛洛架空,但景元帝若能在此关键时刻下一道圣旨让他继位的话~ 思及此夏颜更急了,“父皇,父皇你可不能有事啊父皇!“提着袍角边哭嚎边往玄元殿赶。 夏洛洛先一步来到玄元殿外,一眼就瞧见一名男子被侍卫团团围住。 夏洛洛记得他,是昨天在褚玉殿和一位姑娘亲热的那名男子,隐约露出脸上那道醒目的疤痕。 夏洛洛心里装着大事,随便扫了一眼急急进殿。 殿内,林公公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皇上,皇上你还好吗?你们还愣着干嘛?去请太医~~” 夏洛洛一扫殿内,见侍卫押着一名少女跪在地上,脖子上架了十几把刀,随时可能把她的头颅割下来。 夏洛洛眸光不由凝了凝,此女子当真那么愚蠢?上赶着送人头来了?可也来不及深思,目光投向床上躺着的皇帝。 “父皇,父皇?”夏洛洛见床前满是喷出来的血迹,一时不敢近前,怒道:“你们都是做什么的?还不差人把这儿清理干净?“ 正骂着,宫女嬷嬷进来好几个,很快把床上床下的污渍擦洗干净了。 夏洛洛这才来到床边,望着床上似乎已经陷入昏迷的景元帝,喊了几声父皇也不见他有反应,这个样子怕是可以准备后事了。 “皇上,皇上?”沈臣相和沙将军也上前察看了一下,见皇帝躺着一动不动也不知断气没有,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沈臣相和沙将军便离开玄元殿出去了。 这时夏颜急急赶到,一进大殿就直奔床前,大声急呼:“父皇?父皇你怎么样了?” 见皇帝情况不妙狠狠瞪向沈予桉:“不自量力的庸医,不懂医人你揭什么皇榜?父皇若是有事,本皇子非把你剁成肉泥。” 看到夏颜来了,沈予桉这才抬起头朝他望过去,语气平淡道:“大皇子放心,皇上不会有事。'' (本章完) 第219章 七绝脉 皇上不会有事?沈予桉的话一出夏洛洛和夏颜同时睁大眸子。 方才沈予桉勾着脑袋,长发遮挡着她的脸颊,这会儿她抬起头夏颜才认出了她,刹那像遇到救星一般。 几个月前他在宛田县遇刺命在旦夕,就是这位姑娘把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她的医术如此高明定能保父皇平安! 夏颜提着的心落了地,不再说活。 夏洛洛望着沈予桉冷冷地开口:“这位姑娘,可是你揭的皇榜?” “是。“沈予桉神情淡然地点头,暗暗打量着自己和阿风的这位心如蛇蝎的姐姐,呵~~白生了一副好襄! “你既然说皇上的病有救,那倒是说说皇上得的是何病?“夏洛洛不屑地收回视线。 “皇上得的是咳疾,服过我的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夏洛洛扯了扯嘴角,咳疾?可笑,就这医术也敢揭皇榜? “既然无生命危险,那何时会醒?“ “最多半刻钟便会醒来。” “好,本公主就给你半刻钟,若父皇醒不过来定叫你脑袋搬家。”夏洛洛冷冷地扫了沈予桉一眼后,回到床边坐了。 本可以不要她的命,但不知为何左右瞧她不顺眼,打心眼里讨厌她,或许是她的男人跟自己深爱过的男人有些相似,所以就暗戳戳希望她去死。 “姑娘贵姓?”夏颜故意问,在沈家村待了那么多天,自然知道她叫沈予桉。 “姓沈。” “先把沈姑娘放了。“夏颜对侍卫道,“说不定她真能把父皇救过来。“侍卫们见夏洛洛没有反对,这才把刀拿开。 过了一会儿之后,沈薇薇得到消息赶来了,一进大殿就夸张地哭嚎起来。 “父皇~~父皇你可不能死,你死了叫薇薇怎么办?”景元帝对这个民间认回来的公主可好了,否则也不会压着大周皇帝联姻。 沈薇薇也生怕景元帝死了没人给她撑腰了,万一大周太子退亲呢?她那么爱太子殿下必须嫁进太子府做他的女人,所以沈薇薇比夏颜还着急。 她刚嚎了两句见夏洛洛眸光冰锥一样刺过来,赶紧打住,偷偷瞟了沈予桉一眼。 她刚才在殿外看到纪寻了,知道沈予桉和纪寻揭了皇榜来给皇帝医病的,心里也是暗暗祈祷沈予桉能把皇帝的病医好,好保住她的荣华富贵。 沈薇薇不敢再出声,玄元殿内一片寂静,大家各怀心思地等着时间流逝。 大约三四分钟后,太医院院首韩太医匆匆赶到。 “快,快给父皇把把脉。”夏颜忙对韩太医道。 “是。”韩太医把药箱放下,拿出脉枕给皇帝把脉。 半响边叹气边摇头,“雀啄连来三五啄,屋漏半日一点落,弹石硬来寻即散,搭指散乱如解索皇上这是七绝脉啊!” 所谓七绝脉,肝绝,胃绝,肾绝,脾绝,心绝,大肠绝,肺绝器官差不多绝完了,人还能活? “不,不可能。“夏颜拼命摇头,韩太医这么肯定诊出了七绝脉,那皇上一定是没得救了。 “沈姑娘,你不是说皇上无碍吗?这怎么说?“夏颜望向沈予桉眸光冷了冷,暗骂了一句无用。 沈予桉却不曾慌张,“不是还未到半刻钟么?何必这么急着下定论?” “这位姑娘是质疑老夫的医术吗?”韩太医十分生气地望着沈予桉,“老夫身为太医院院首,诊出来的脉自是不会有错。 沈予桉:“即如此,那不防等上片刻再给皇上诊一诊?” “没这个必要。”韩太医恼怒道,“老夫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皇上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夏洛洛语气冰冷道,“即如此,把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沈姑娘拖出去,斩首。’ 沈薇薇听了这句话也是又高兴又遗憾,高兴的是沈予桉死了,她这个冒牌货永远不会有人揭穿了,遗憾的是景元帝这个靠山倒了,往后没人给她撑腰了。 夏颜失望了扫了沈予桉一眼,心道这么无用,就让她去死吧。什么救命之恩全忘光了。 就这样,沈予桉再次被刀架着脖子,侍卫们把她往殿外拖。 “住手。”一个虚弱的声音,大家都以为听岔了。 “还不赶紧带下去?砍了她脑袋?”夏洛洛冷冷地吩咐。 “住手,没听到吗?“蓦然加大的声音,这回听真切了,是从躺在床上的皇帝口里发出来的。 “父皇,父皇您醒了?”夏颜和洛薇薇率先跑过去,围到床前,夏洛洛则一脸震惊。 “把那孩子放了。”景元帝依旧虚弱,扫了夏洛洛一眼。 “是,父皇。”夏洛洛对侍卫使了个眼色,沈予桉被放开。 “韩太医,还不过来把脉?”夏洛洛冷冷地剜向韩太医,刚才不还说诊出七绝脉了么?这会怎么就醒了呢? 韩太医忙心肝乱颤地跑过来。 给皇帝搭了半晌脉,一会儿困惑一会儿不解,许久才松开皇上的手,“恭喜皇上,您的病似乎得到舒解,眼下应该不会有事了。’ 夏洛洛:满脸不可置信,这可是好些年累积下来的奇毒啊,被人当咳疾治好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忙拨开沈薇薇挤到床边,换上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不停抹眼泪,“父皇,你没事就好,伊伊听说您病重急得哭了一天。’ “不必急,朕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你们都出去吧。“说完冲沈予桉招手,“那丫头,你过来,过来给朕把把脉。” “是。”沈予桉往龙床走过去。 夏洛洛面色沉了沉,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只得起身离开,夏颜和沈薇薇也赶紧跟了出去。 见韩太医愣在那里半晌没反应过来,景元帝指着他:“你不是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朕死定了吗?还不赶紧滚出去受死?“ 韩太医这才从懵懂中吓醒,不停喃喃自语:“怪了,怪了,分明是七绝脉~~” “你这是巴望着朕死呢?滚。” “皇上息怒,下官,下官不是那个意思~~”原本还想解释,见皇帝目光似乎能杀人,赶紧抹着汗连滚带爬出去了。 (本章完) 第220章 好一个‘安神汤 把所有人遣出去之后,景元帝又派了几个心腹守在大殿门口,这才把沈予桉叫到床边坐了。 “丫头,你~~你可是映雪的女儿?”问完这句话景元帝老泪纵横。 景元帝年轻时候深爱一位家境普通的女子姜映雪,可身为皇子有诸多无奈,最终却娶了高门贵女沈氏做皇后,虽然后来也把心爱之人接进宫封了贵妃,但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她。 望着这张和年轻时候的姜氏有着几分相似的脸庞,景元帝激动得双手颤抖。 然而沈予桉却淡然一笑:“皇上您认错人了,民妇并不认识叫映雪的人。”她除了狠心否认还能怎样? 能认吗?一旦走漏风声那她便是真正的大齐公主,就要代替沈薇薇嫁进太子府~~想想都可怕。 听到沈予桉的回答景元帝眼里的光黯淡下去,原本半支着的身子重又躺了下去,失落地咕哝了一句,“看来世上相像之人还真多,抱歉啊姑娘。’ “无事,皇上,民妇给您把脉吧。“她是有夫君的人,自然自称民妇。 “有劳姑娘了。“景元帝把手主动搭上脉枕,闭上眼睛。 沈予桉给景元帝把完脉,又凑过去翻看他的眼皮,趁机在景元帝耳边细若蚊蝇地提醒,“皇上无病,身中奇毒。“皇帝极力掩饰心中巨震,被褥下五指骤然收紧。 沈予桉一番察看之后,又以正常声音淡淡开口,“皇上的咳疾若想医好,必须长期服药。’她也没想到八颗神果给景元帝服下后,竟把他体内沁入五脏六腑的奇毒给逼了出来。 那几口乌血吐出来之后,残留在他身上的奇毒不算很多,并且神果能护住心脉抵制奇毒侵袭,至少一年之内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当然,前提是不可再继续服毒,而给他下毒之人究竟是谁?沈予桉推断非夏洛洛莫属,今天皇帝命悬一线时夏洛洛全无半点悲痛,眉眼间全是得意和迫不及待。 而景元帝当时瞧着奄奄一息似是昏厥过去,但大脑却是清醒的,能当上皇帝的人一定不蠢,自己方才又小声提醒他是中毒,他应该不难瞧出夏洛洛的不对劲才对。 沈予桉猜得不错,景元帝此刻思绪翻涌。 大齐长公主孝顺无比,每晚给她的父皇准备安神汤他甚至动了把皇位传给她的念头,呵~~好一个‘安神汤’! “皇上,这是我给您开的药方。“沈予桉把药方递给皇帝的心腹林公公,“这药一日三顿,饭后服用,记住,不可与其它任何药物一块服用。” “是,沈神医。”林公公恭敬地接过药方,不知不觉改了称呼。 太医院院首都说是七绝脉’了,她却让皇上起死回生了,不是神医是什么? 沈予桉笑了笑,叮嘱道:“只要按时按量按忌讳服药,皇上的病定无大碍,不过一年后需要复诊一次。”那个时候空间里应该已经可以种出那味奇药、解此奇毒了。 皇帝这时在床上接话:“林公公,把朕的令牌赏给沈姑娘,好方便她一年后来大齐替朕瞧病。” “是。”林公公应了,很快拿来一块浑厚大气的玉质令牌过来,“沈神医,有了这块令牌你无论出入大齐边境还是大齐皇宫,畅通无阻。’ “民妇多谢皇上。”沈予桉恭恭敬敬接下,小心收好。 皇帝又道:“把大皇子叫进来,是他张贴的皇榜,总不能救了人不给赏金吧?” “是。”林公公忙走出大殿,把候在殿外的大皇子夏颜唤进殿内。 “父皇,您真的没事了?身体好了吗?“景元帝没事,他比谁都激动。 “不过是个咳疾而已,能不好吗?”景元帝剜了夏颜一眼,“这么个小毛病,你悬赏多少钱找大夫来着?身为皇子怎么能这般败家?不过人家既然把朕的病治好了,赏金自然不能少了人家的。 “是。“夏颜一脸抑制不住的高兴,对随从道,“去我院里拿十万银票给沈姑娘。” “是。”随从应着,很快抱来一个大匣子放到桌上。 夏颜打开匣子给沈予桉看了看:“沈姑娘瞧清楚了,一千两一张的银票这儿足足一百张,收好了。” 沈予桉福了一礼:“多谢皇上,多谢大皇子,那民妇就先告退了。“随后背上医药箱抱着匣子,由林公公送她出去。 殿外,夏洛洛,洛薇薇等人依旧站在那里。 “走吧夫君。”沈予桉笑嘻嘻地招呼纪寻。 “是。”纪寻走过来接过沈予桉手里的匣子和医药箱,柔声道,“娘子好医术,这么快就医好皇上顽疾了。“ “害~~什么好医术,就是咳疾而已,十分好医的。”两人边说边走了。 夏洛洛狠狠咬牙,望着两人背影眸底闪过一抹冷厉。 出了皇家别苑来到无人之处,纪寻小声问:“景元帝情况如何?” “中了毒,一种奇毒。”沈予桉轻声回答,补充道,“跟阿寻身上的毒一样,他的比较轻,一年内不会有事。” “那就好。”纪寻点头,眸子深了深。 “话说阿寻身上中的毒,为何会跟景元帝身上的一样?”沈予桉笑望着纪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阿寻?“那样罕见的奇毒可不是谁都能弄到的。 纪寻含糊道:“伤我之人也是大齐人,此事容夫君以后跟你解释。” “好吧。”沈予桉耸了耸肩。 纪寻看了看天色,“瞧着天还早,应该还来得及回大周。” “那就回去吧。”沈予桉应道,想早些回去研制祛疤膏,好给自家夫君医脸。 从大齐国的祈北城到大周关口不算远,来的时候宁总管怕他们逃三辆马车并行,路上浪费不少时间,所以算着时间在天黑前是能回到大周国的。 然而一场暴雨淹了一段道路,马车过不去,看来行程得要耽搁了。 身上带了这么多两银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凭沈予桉和纪寻的功夫黑店什么的倒也不怕,便决定在半道上寻家客栈住下。 (本章完) 第221章 血煞 大雨还在哗啦啦地下,沈予桉和纪寻赶着马车来到一家路边客栈。 把马车停好要了一间上房,两人上楼。 沈予桉又不方便把钱匣子扔随身空间,毕竟这种事情不好跟阿染解释,只能眼睁睁守着,连晚饭都是叫小二送到房间里来的。 十万两啊,她拼死拼活做生意不就是为了赚钱么?这种路边很多都是黑店的,可得防好了。 用过饭后纪寻交待沈予桉睡觉,他守着钱匣子就好。 半夜的时候电闪雷鸣又下起了暴雨,沈予桉已经睡着了,纪寻也有些迷迷糊糊,这时几条黑影踏着雷雨和夜色而来,哗地一声破窗而入,当即与纪寻交上了手。 沈予桉自然被惊醒,此时房间里的灯盏被大风刮灭,沈予桉倒是想把钱匣子扔空间保护好,奈何没了灯光场面又乱,根本找不到钱匣子在哪。 “小心。”沈予桉还在想钱匣子的事,一剑朝她刺来,被纪寻搂住一个旋身躲开。 沈予桉这下不敢大意了,命到底比钱重要,何况这些黑衣人功夫不俗,像是专业杀手,急忙拨剑迎战。 自打那次在灵州城被网网住,沈予桉出门便必带剑。 杀手最少有十名之数,房间太小施展不开,纪寻很快拉着沈予桉的手翻窗而出。 十几名黑衣人便尾随而至,在雷电暴雨中刀来剑往。 夜里视线不好,对方又穿着黑色的夜行服,而沈予桉和纪寻穿的是白色里衣比较扎眼。 “予桉小心。”纪寻话一出口手已经搂住沈予桉的腰,一个腾挪躲开一剑。 现代来的沈予桉有点儿夜盲症,一手的剑术发挥不出来。 好在纪寻功夫深不可测,几轮打斗下来黑衣人渐渐处于下风。 这时客栈里有人听到声音点起了灯,光线一下就射向楼外,有了视线沈予桉顿时实力大增。她这段时间再忙也没忘练功夫,在这种杀手横行的古代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提高自保能力,不任人宰割。 她出剑迅猛,配合纪寻很快打得黑衣人落花流水。 “撤。”一声低沉的声音,很快这群黑衣人便消失在茫茫雨夜里。 沈予桉和纪寻牵挂钱匣子,浑身湿透地回到房间,点起灯盏四处一照,我去,钱匣子呢? “十万两没了,嘤嘤嘤。”沈予桉心疼极了,这么多的银票在她手里还没捂热呢就被人劫走了,简直气死人了。 “别想钱的事,先把衣裳换了。“纪寻边给她脱衣裳边说。 换了衣裳抹干头发,两人分析黑衣人的来头。 “这是‘血煞“的杀手。“纪寻肯定道,当时夏洛洛想置他于死地,派了近五十名“血煞杀手追杀他,最终为了保护阿叶他把剑划向了自己的脸,以毁容的方式才逃脱血煞的追杀,顺利来到沈家村。 “夏洛洛派来的?”沈予桉神情一凝,“她难道知道我把出了景元帝身中奇毒?想要杀我灭口“ “不。”纪寻摇头,“她应该是冲那十万两银票来的。”夏洛洛暗地里招兵买马,十万两这么大一笔银子自然不会放过。 顿了顿纪寻又补充:“当然,或许也想顺便杀了我们,不过既然没得手,应该也不会刻意纠缠.” “也对。”沈予桉点头,“景元帝如今对她起了疑心,一定会想办法削弱她的力量,她想当皇帝,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了。 纪寻勾了勾唇,默默点头。 第二天雨停了,又等了半天之后水才消退,能过马车了,沈予桉便和纪寻上了马车返回大晟。 一路上沈予桉想起那只装满银票的大匣子就心痛肝痛,不停地''哀嚎“。 “我的钱啊~~嘤嘤嘤。” “十万两啊~~嘤嘤嘤。“ “这要赚几年才能赚到这么多呀,嘤嘤嘤。’ 早知道就不管阿染的看法把钱匣子扔进随身空间了,谁都拿不走啊,呜呜呜。 “予桉过来。”纪寻把沈予桉叫到赶车位置坐了,揉着她的小脑袋瓜子,“予桉可听过一句话,破财消灾~~“ “灾?哪来的灾?那十几个杀手咱们打不过么?这哪算灾?” “十个打得过,若来五十个呢?一百个呢?“ 沈予桉愣住了。 纪寻刮刮她的小鼻子,“血煞''是大齐最大的一个杀手组织,成员至少五百以上。“ “啊~~怎么会这么多人?”沈予桉心中一凛,眸子睁大,十个杀手夜里就很难缠了,要是来五十个还不得被他们乱剑砍死啊。 想到这里沈予桉不再心痛了,人命多值钱啊?十万两做生意迟早能赚回来,命没了就啥都没了,她可不能确定老天爷还能让她再重新穿越一次。 这下她心里舒坦了,嘻嘻笑着念经似的道,“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破财消灾破财消灾,嘿嘿~~” 身上没钱了倒自在了,一路上挥着马鞭哼着歌儿,也有心思看风景了,很快就过了关口回到了大晟,直接进了灵州城。 进城之后傍晚了,大齐的菜太甜,两人饿了好多天了,直奔朋来酒楼吃饭。 来到酒楼外一看傻眼了,酒楼怎么关着门的?还贴着衙门的封条,怎么回事? 沈予桉忙和纪寻下了马车,向旁边商铺打探消息。 第222章 命案 附近商铺的掌柜和伙计都认得沈予桉和纪寻,见他俩询问朋来酒楼的事,便都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 “前两天有个妇人在你们酒楼用了饭后中毒死了,报了官后丁刺史带人来查,发现你们酒楼后院拿来烹饪的井水有毒~“ “闹出人命后衙门里便把你们的酒楼全部查封了,人也抓了不少,沈大厨和何东家都进去了。 “丁刺史说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族产业更应该遵纪守法,已经把这个事情上报到京城了。 “还说这个事情很严重,说不定天下商行会被皇家关闭。” 沈予桉听完脸色难看极了,她的泉水不可能有问题,绝对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至于是谁在背后谋划那就不得而知了,得罪的权势实在太多,太子魏元德,宋尚书~~说不定皇后都可能在背后盯着。 所以天下商行这次遇到的麻烦一定是个大麻烦,毕竟敢诬陷皇族产业可不是谁都敢的。 沈予桉和纪寻了解了情况之后,上了马车。 “去哪?“沈予桉问纪寻,天下商行都快不保了,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 “衙门大牢。”纪寻道。 “好。”沈予桉点头,两人驾着马车很快去了衙门大牢。 看守不肯放他们进去,被纪寻几下撂倒,拿了钥匙开门进去。 大牢里昏暗潮湿散发着腐味和霉味,墙上的火把忽明忽暗,沈予桉和纪寻一进来何金就看到了他们,忙从角落爬过来,双手抓着铁门。 “公子,大东家。’ “纪寻哥,予桉妹妹。”沈永安也忙爬过来,胡掌柜和酒楼里的其它伙计也都围了过来,大家篷头垢面身上血迹斑斑,像是用过刑了。 “公子你在门口就好,不要过来了。”何金知道纪寻有洁癖,赶紧出言阻止。 “无事。”纪寻淡淡地说着,若无其事地走了过来,何金抿了抿唇惊诧于夜王殿下的改变。 “怎么回事?“沈予桉和纪寻来到牢房门口,神情凝重地注视着他们。 一名酒楼伙计道:“死者是个中年妇人,一个人进的酒楼,是我引她上楼的。” 上菜的伙计接话,“一个人点了十几道菜,实在太不正常了。’ 胡掌柜也跟着开口,“更不正常的是这十几道菜被她吃得差不多了,最后不知怎么的突然倒地身亡,我还以为是撑死的,也不知道是谁报的官,丁刺史很快就带人来了。'' 沈永安道:“我正在后厨忙活,官兵就冲进来把我控制住,一通搜查后就说井水有毒。可酒楼里那么多客人,都是用同样的水做出来的菜,他们吃了怎么没事?” 何金也道:“丁刺史带人把我也抓了起来,押着我去每一家酒楼的后厨检验,最后每家酒楼的水缸里都验出了毒。'' 顿了顿奇怪道:“我可是眼睁睁看着他们把验毒的银针放进水缸里的,眼睁睁看着银针变黑的~~实在想不明白他们用的是何手段,好好的水竟能验出毒来。” “缸里的水可还在?”沈予桉眉头皱了皱。 何金无奈地摇头:“没了,每验一家就砸一个缸,水全流出去了。” 沈兴旺忿忿道:“他们想把我们屈打成招,可惜大家扛住了,没有一个人招供的。“ 若有人招供了的话,沈予桉和纪寻估计一进灵州城,早就被逮了。 “大家好样的。”纪寻点头,“放心,你们一定不会有事,很快就能出去的。” 大家忙道:“我们没事,请公子和大东家放心。’ “这药粉拿去治伤。”沈予桉递进去两瓶药粉给他们,“撒在伤口上就好。” 随便交待了几句,沈予桉和纪寻出了牢房。 刚走到牢房门口,丁刺史便带了护卫把他们团团围住。 丁刺史一身官服官帽,神情踞傲地走到沈予桉和纪寻面前。 轻蔑地打量了两眼,哼道,“胆敢擅闯天牢,沈大东家也太不把我这个灵州刺史放在眼里了吧?把他俩抓起来。'' 纪寻把沈予桉挡在身后,目光冰冷地射向丁刺史,“丁刺史身为朝庭官员,要抓人也得有个理由吧?“ “理由?“丁刺史嗤笑了一下,“擅闯天牢不是理由?” 纪寻亮出公主令牌,“谁说我们擅闯天牢了?睁大眼睛好好瞧瞧这是什么。” “这~~公主令牌?”丁刺史看过后满脸惊讶,不过很快恢复正常,望着沈予桉阴笑道:”纵使没闯地牢~~但身为天下商行大东家,经营的酒楼出了人命案难道不该逮吗?'' 沈予桉大声辩解道:“我们是被人陷害的,朋来酒楼的菜绝不可能有毒。” 丁刺史哼道:“证据确凿狡辩也无用,我已经上报给刑部了,上头很快会有定论。” 天下商行是皇家产业,若想判罪必须有刑部审核。 纪寻眸子眯了眯。 刑部尚书是太子党,太子离开灵州城尚未抵京,这个事情不大可能是他策划的。所以.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不是皇后就一定是周臣相! 若他们一心想让天下商行消失,恐怕皇帝都阻止不了! “此事尚未查清,不可妄下结论,必须调查清楚再说。”纪寻手拿公主令牌,气势之足令丁刺史竟不由自主地低了低头。 但丁刺史马上回过神来,恼怒道,“就凭区区一块公主令牌就想插手衙门之事?这恐怕不合规矩。” “不合规矩是吗?”纪寻冷冷地打量着丁刺史。 丁刺史语气冷硬:“当然不合规矩,纵使公主殿下在此她也无权插手朝政。” 说完望向沈予桉,“沈大东家身为天下商行大东家,酒楼里出了人命案自是不可置身事外,等京城里批文一下来同样会将你捉弄归案,今日就暂且放过你们,让他们走。“ 纪寻唇角勾了勾,忍不住把手伸向内袋,握住虎符。 沈予桉连忙摁住他的手,冲他微微摇头,在天高皇帝远的灵州泄露身份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纪寻收回了手。 出了衙门之后,纪寻忍无可忍道:“此事一定是皇后或者周臣相在幕后指使,他们一定是见天下商行的生意有所起色,开始忌惮。“ 沈予桉认同地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早就知道想把生意做好做大容易,但涉及到勾心斗角就太难了。 第223章 皇后、周臣相~~多么高高在上又遥不可及的人物啊!既然他们动了铲除天下商行的念头、那天下商行如何保得住? 她这个天下商行的大东家的性命恐怕都难保,但阿寻应该不会受牵连吧? 沈予桉紧紧抿了抿唇,“阿寻,要不~~咱们和离吧?这样就不会牵连你了,这个事情让我一个人担着就好。’ 纪寻一阵感动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223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4章 圣旨 “去吧阿寻,路上小心。”沈予桉把恋恋不舍的纪寻推开,笑着冲他挥手,“我会照顾好自已的,阿寻放心。“ 纪寻默默点头,强控制住心中情绪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往北边疾驰而去。 纪寻走后沈予桉似乎整个人被抽空了似的,心里空落落的,半夜醒来一看身边空空荡荡,思念顿时如潮水般袭来,满脑子都是心爱之人的气息与俊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思念虽然折磨人,但沈予桉可没闲着,第二天便潜进朋来酒楼后厨,察看装水的水缸。 水缸里的水早已经没了,拿手一摸干干的,放嘴里舔了一下之后,沈予桉认定水里绝对无毒,若有毒,水缸壁上一定有残留,然而根本没有。 又进了其它几家酒楼察看,均无毒。 即如此,那那位妇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想知道死者死因必须验尸,死人是不会撒谎的,然而过去这么多天了,死者的尸体一定已经埋了。 也不知道埋在哪,再说掘坟可是犯法的,沈予桉只好暂时打消验尸的念头,不过也无事,纵使尸体腐烂了照样能验出死因。 沈予桉便回到客栈,继续等京城里的消息。 第三天,沈予桉收到了纪寻写来的信。 “予桉亲亲,等你收到这封信时你的相公应该已经离开落州境、进入通州境了~~” 沈予桉停下看信,思考着落州在哪,通州又在哪,还有多远阿寻能抵京~~。 想了一会儿之后,继续看信。 “予桉思阿寻么~~~“沈予桉笑了笑,当然思念啦,思之入骨。 继续往下看,“阿寻对予桉的思念、比予桉对阿寻的思念更甚百倍,因为阿寻的心被予桉拿走了”一大堆情话看得沈予桉面红耳赤。 落款,最爱你的夫君阿寻! “这家伙!看不出来啊!这么会撩!“沈予桉甜蜜地嗔了一句,嗔完把信当宝一样贴身收好。 沈予桉收到纪寻的信的同时,丁刺史也收到了京城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刑部批文。 “总算来了。“丁刺史高兴极了,连忙打开念了起来。 “天下商行即为皇家产业,竞视人命如儿戏,为提升烹饪口味,往水里添加有毒物质着灵州刺史即刻将天下商行的所有商铺查封收回,取缔天下商行灵州分行,涉案人等一律重判. 看完之后丁刺史心里那个高兴啊,厨艺大赛丢失的场子总算可以找回了。 “快,把我的官服拿来,替我更衣。“丁刺史大声吩咐赵姨娘。 赵姨娘忙拿来官服官帽,边侍候丁刺史更衣便道:“老爷今天这股高兴,可有什么好事?” “好事,当然是好事?”丁刺史一脸抑制不住的笑意,“你家老爷很快就要升官了,做京官。” 赵姨娘噗地一笑,“京官有什么好?伴君如伴虎~~“ 丁刺史得意道,“若在以前我还真不屑当什么京官,但今时不同往日,怜儿进太子府了,她前途不可限量,我自然得进京助她一臂之力。'' 丁刺史话说得委婉,心里却狂放得很,等自家女儿做了太子妃,继而成了皇后,那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丈~~不比区区灵州刺史强啊? 赵姨娘偷偷撅嘴,心里酸得很,但很快也想明白过来,老爷做了京官,那自己生的两个庶女也能跟着一道进京了,或许能谋得一份好姻缘。 换上官服官帽,丁刺史拿着刑部批文准备去衙门里,出了院子走了没多远,突然一个蒙面人从树上一跃而下,一掌将他劈晕。 随后捡起掉在地上的刑部批文瞧了两眼,几个起伏消失在院外。 等到丁刺史醒过来时,手里早已空空如也,他也是欲哭无泪,当即回到书房,又往京城里写信,把批文丢失这事说了,请求再下一道批文。 他的信发出去后第三天,一道圣旨加一块皇上的御赐令牌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云来客栈沈予桉手里,彻查''朋来酒楼命案。 “廖掌柜,走。”沈予桉在云来客栈思念入骨地躺了几天,收到圣旨这天终于活’起来了,捧着圣旨招呼客栈代理掌柜廖掌柜。 廖掌柜哈腰弓背地从柜台里跑出来,一脸狗腿道:“大当家真牛,背后的靠山竟然是皇上,啧啧,厉害了。” 沈予桉得意地挑眉:“厉害吧?我家阿寻~~他说了天下商行没事,那就真的没事。” 廖掌柜闻言表情一凛,“咝~~这么说大当家背后的靠山是纪公子?那他的身份~~~”能在皇帝那求这样一道圣旨和令牌的,会是什么身份?廖掌柜简直不敢继续想下去,不由又把腰压下去一些。 拿着皇帝的圣旨跟御赐令牌沈予桉直接去了衙门,人人见了无不惊慌失措地跪伏在地,一路畅行无阻,很快把关在牢里的何金沈兴旺等人全部救了出来。 有人去刺史府通报了丁刺史。 “假的,一定是假的。”丁刺史拎着袍角一路往衙门里赶,官帽偏了都没时间扶。 “不可能,一个乡下丫头,一个猎户,哪可能求得来圣旨?哪可能求到皇上的御赐令牌?一定是假的,伪造的~~”一边不可置信的咕哝,一边进了衙门大门。 沈予桉正好带着一帮子自己人从大牢里过来,见丁刺史模样狼狈个个忍不住发笑。 “丁刺史,你急急去哪儿?’ 沈予桉站定,圣旨此刻已经交给何金捧着了,正拿着御赐令牌扇风。 丁刺史见她这副样子就更认定御赐令牌是假的了。 几步赶过来怒道:“沈予桉你想干嘛?不想活了吗?竟敢伪造圣旨,伪造皇帝的御赐令牌?还把这些囚犯私自放出牢?'' 说着冲官兵大吼:“你们都是死的吗?都是瞎的吗?这刁民拿的这东西是假的,你们看不出来吗?” “假的?丁刺史说话可得好好说,若敢污-辱圣旨和令牌,官职不保便罢,皇上一怒抄你家,灭你九族叫你哭都哭不出来。“ 沈予桉边说边拿御赐令牌拍打着丁刺史的脸颊,尽情地羞-辱他。 第225章 还真是个狠人 丁刺史还真被这话吓住了,赶紧抽了嘴巴两下,谨慎地对沈予桉道:“那个~~本官喝了点酒,方才说的都是胡话,这圣旨和令牌可否给本官瞧上一眼?” 沈予桉哼了一声,把令牌正面反面亮给丁刺史看,丁刺史看过后膝盖一软扑通跪了下去。 他眼睛不瞎,那顶级的玉,上面的字体,镶嵌的金字~~~当然是真的了。 何金又把圣旨一字一句念了,丁刺史听完整个人匍匐在地腰杆都软了。 愣了半晌之后,眼珠一转道:“大东家放心,下官一定全力配合你把这个事情调查清楚,调查明白,还天下商行一个清白。’ 圣旨都到了,皇帝的御赐令牌都到了,他还能违抗圣旨不成?办不到的事情上面也没有理由责怪,先想办法抽身才好,否则就亏大了。 “起来吧。”沈予桉斜睨了丁刺史一眼,“带我去瞧瞧那名妇人的尸首。”想要查清案件,第一件事当然是验尸了。 “这~~早已经埋了。“丁刺史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埋在哪?我要开棺验尸。 “城外乱葬岗。“丁刺史不敢说慌,当然也并不认为这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懂验尸,扯着嘴角瞟向沈予桉,“埋了这么多天了,恐怕早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大东家确定要验尸?” “我像是跟你开玩笑么?”沈予桉冷冷地扫向丁刺史,丁刺史忙低下头。 心道这乡下丫头还真厉害,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弄来的圣旨和令牌,还要开棺验尸,呵…… 正想着,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大东家的相公呢?怎么今日不见来?”他有些奇怪,平时如影随形,保镖一样冷冷冰冰的,散发的气势总让人在他面前矮了三分似的。 都是说是个猎户,但他每回见他总会心生惧意,像是猛兽幻化成的一样,骨子里散发着威风。 正想着,沈予桉语气冷硬地怼道:“丁刺史不好好管管如何破案、如何让灵州百姓安居乐业,管我相公做什么?“ 丁刺史被堵得心口一滞,忙拍了嘴巴两下,“瞧我这张嘴,喝了点酒就管不住。” 出了衙门后,沈予桉把廖掌柜沈永安等人都打发走了,只带了何金一个,阿寻说何金的功夫不错,带在身边以防万一。 丁刺史则带了两个捕头一名仵作,另外还有十几名带着铲子的官兵,方便掘坟。 一行人很快出了城,来到城西十几里外的乱葬岗。 乱葬岗上荒草萋萋、透着一股死寂,一群乌鸦立在凌乱歪倒的墓碑上,见有人来哇哇怪叫着被惊飞。 “死者叫何名字?籍贯何处?没有家人么?“沈予桉问丁刺史,这儿可是乱葬岗啊,被拖到这儿埋了的能有家人? 丁刺史:…… 一阵发懵后望向两位捕头:“说啊,叫什么名字?’ 还好捕头带了案卷,翻开之后把死者的名字年龄籍贯念了一通。 “卷宗拿来,我来瞧瞧。”沈予桉把卷宗拿过来翻看。 死者刘玉秀,三十八岁,大齐逃过来的难民~~ 看过之后沈予桉意味深长地望向丁刺史:“刺史大人觉得~~这个大齐难民可是真难民?” 丁刺史板着面孔回答:“不是真难民还能是什么?沈姑娘难不成质疑本官的办案能力?” “哪敢~~不过是质疑这位难民哪来的勇气,竟敢跑到菜价不菲的朋来酒楼点十几道菜~~” “这有什么?说不定原本就是想吃霸王餐呢,不曾想你们酒楼为了提升菜肴口味竟往水里添加有毒物质,于是送了命~~'' 沈予桉笑了笑,继续道:“卷宗里提到加入水里用于提鲜的有毒物质、是提炼自某种有毒的蘑菇?“ “可不是?卷宗里都写着呢。” 说着来到一座新坟前,丁刺史下令让官兵开始掘坟。 沈予桉也不再说话了,坐在不远处翻看卷宗。 还没翻两页,一股难闻的腐臭味传来,那边死者的尸首已经被挖出来了,连具棺材都没有,就那样埋在泥土里,这么多天过去样子已经很难看了。 现场除了那名仵作外,其它人都纷纷捂着鼻子扭过头去,一副忍不住要吐的样子。 丁刺史掏出帕子捂住口鼻,往后退了几步,望着捧着卷宗往尸首走过去的沈予桉,心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乡下丫头,竟敢验尸,一会不吓得你哇哇大叫才怪。 扯着嘴角故作好心地提醒道:“沈姑娘最好别过去了,死者尸首腐烂肚皮胀破~~那画面~~简直不堪直视~~,小心看了夜里做恶梦!连觉都不敢睡!“ “嗤~~”沈予桉对丁刺史讥诮道,“丁刺史堂堂七尺男儿,又身为朝廷官员竟然这么点儿胆量都没有?“边说边掏出一副羊皮手套戴在手上,朝尸首靠近。 丁刺史差点儿被气笑,干脆不说话了,盯着沈予桉的背影,等她待会儿吓哭或者把胃吐出来的时候,再好好羞辱她!嘲讽她! 然而那个背影却无比淡定,一步步朝尸首靠近。 那具腐烂得不成样子的尸首,这么多的捕头和官兵都不敢多看一眼,沈予桉竟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在尸首前面蹲了下来,并且拿手去拨弄了起来! “呕~~”原本等着讥讽嘲笑沈予桉的丁刺史,见她没事人一样拎起一样不知是胃还是什么的东西察看,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大吐特吐起来。 这个乡下丫头~~~特娘的还真是个狠人! (本章完) 第226章 还酒楼一个清白 仵作姓杜,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面不改色地蹲过来,动手验尸,他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杜师傅,之前尸体也是你勘验的吧?”沈予桉面无表情地问。 “是的,大东家。“杜仵作恭敬地点头,震惊过后佩服感油然而生,一个小小的姑娘竟比经验丰富的老仵作还要冷静淡定,这内心到底强大到何种程度,简直恐怖。 沈予桉继续勘验,“死者埋葬在大树下的阴寒之处,腐烂得倒也不见得有多快,胃里这一大包食物竟大致保持完好。’ “是的。”杜仵作瞧了那只近乎完整的胃一眼,心道这丫头~~竟认得胃?可见不是生手。 瞧?又犯傻了吧?这丫头如此淡定哪儿像个生手了?倒像是成百上千次地面对人类尸首,把人类尸首看穿看透了似的,不带丝毫恐惧~~连他这个几十年的老仵作都甘拜下风。 沈予桉若无其事地继续开口:“若死者是吃了朋来酒楼的食物中毒身亡,那胃里这包食物一定是含毒的,这一点杜仵作可认同?“ 杜仵作点头:“认同。’ “那反过来说,若这包食物里没毒,是否可以证明朋来酒楼是清白的?“ 杜仵作只能点头,有什么理由可以反驳的呢? 这时听了两人对话的捕头和官兵,都捂着嘴巴望过来,想看看沈大东家如何验毒。 连丁刺史都忍着恶心蹭过来,等着看结果。 “拿验毒的银针来。”沈予桉朝杜仵作伸出手。 杜仵作便把银针递过来,沈予桉接过银针之后,做了一件特别恶心的事,打开了死者的胃,把银针探向胃下方的食物。 银针完全没有变色,无毒! 丁刺史脸色难看极了!倒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沈予桉还在拿银针探,边探边说,“大家瞧好了,胃部里面和下方的食物完全无毒,只有胃上方表面这薄薄一层有毒。这足以说明死者先在我们酒楼吃饱吃撑了之后,自已服毒身亡的。杜师傅,还请你换根银针亲自勘验一下。“ “好。”杜仵作只能重新换了一根银针,重新再勘验了一次,的确是那个结果。 沈予桉道:“既然勘验得如此清楚明白了,那还请杜师傅出具一份公平公正透明的尸首勘验书,好还朋来酒楼清白。“ 杜仵作起身,偷偷扫了丁刺史一眼。 丁刺史还能说什么?是做梦都没想到这个乡下丫头有这种胆量,有这种头脑,这么容易就让朋来酒楼摆脱了嫌疑。 再说人家手里圣旨令牌样样有,他再想颠倒黑白也没有这个能力。只是板着脸不说话。 杜仵作便当他这是默认了,净了手去写勘验报告。 沈予桉也脱掉手套走到一旁仔仔细细净了手。 再回来时勘验报告写好了,那名妇人的尸首也已经重新埋好,一行人离开乱葬岗。丁刺史心情差得要命,到手的京官就这样飞了。 正埋头在前面走,沈予桉从后面追上来,意味深长道:“刺史大人,你说咱们朋来酒楼同这名妇人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在我们朋来酒楼服毒身亡呢?” 丁刺史没好气地道:“这你得问死者,问本官做什么?“ “那刺史大人在我们酒楼里的水里验出毒这个事,是不是该问问刺史大人呢?” “此次验尸,只能证明那妇人不是死于你们酒楼的饭食,并不能证明你们酒楼里的水没有问题。“ “即如此,那待会儿一定要当着灵州城所有百姓的面,验验装过毒的水缸,彻底还朋来酒楼的清白。“ “没问题,那就当众验。“丁刺史嘴角扯出一抹得意,谁打碗水来他都有法子验出毒,这一招屡试不爽。当众验?那更好,看沈予桉如何砸自己酒楼招牌,哼! 回到城里之后,直接前往朋来酒楼。 沈予桉叫官差把砸烂的水缸搬到大街上,打半碗水在缸子里晃了半天,之后倒出来检验。 围观的人们交头接耳。 “若缸子装过毒水,那总会有残留。 “不错,只要检验这碗水有毒无毒,就能证明朋来酒楼的清白。’ 议论声中,赵捕头拿着检验毒物的银针过来了,大家紧张地围拢过来,都想看看结果如何。 “慢着。”赵捕头正想拿银针往碗里放,何金突然扣住他的手腕。 随后沈予桉似笑非笑地望向丁刺史:“刺史大人,还请你打碗水来。“ 丁刺史脸色一下铁青,“为何?直接检验不就得了?难道大东家不相信本官不成?“ “对,不相信。”沈予桉直接了当地回答,“我怀疑我们酒楼的水之所以验出毒,就是你们衙门里的银针动了手脚。“ 现场鸦雀无声,都等着丁刺史去打水,倒要看看沈大东家说得可对。 丁刺史狠狠握拳,这~~这乡下丫头太狡猾了,自己似乎上了她的当了。 可这么多人看着呢,他这碗水能不打么? 只能黑着脸叫人打了碗水来,接下来的事情他都没脸看了,把头拧向一旁。 为谨慎起见,沈予桉招呼旁边的看客拿银物探过那碗水,证实水里确实无毒。 之后沈予桉又当众喝了一口,再次证实水里无毒。 两番证实之后,何金才扣着赵捕头的手把他手里的银针探进水中。 众人惊呼。 “变了,银针变色了,这根银针当真动过手脚。'' “简直卑鄙无耻,衙门里的人竟然干出这种事情来。“ “这也太黑暗了,连皇家产业都敢陷害!’ “一定是官商勾结,赵高义的妹妹可是刺史大人的宠妾啊~~'' 丁刺史脸色难看极了,怒视着赵捕头神情凶狠道:“赵捕头啊赵捕头,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竟敢私自对验毒的银针动手脚!说,到底为何这样做?“ 赵捕头一阵慌乱,但很快明白过来,忙扑通跪了下去。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不该公报私仇,小的认罪。” 丁刺史蹲下去,眸光深深地望着赵捕头,“即如此,你就当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还朋来酒楼一个清白吧。” (本章完) 第227章 顶罪 “是,大人。”赵捕头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咬牙担了这个罪责。 信口胡编道:“小的有一回去朋来酒楼用饭,被他们伙计轻慢了,便怀恨在心。” “前些天便收买了一个大齐难民去朋来酒楼自尽,之后报官,污赖朋来酒楼的水有问题,吃死了人~~ “就这么回事?“沈予桉冷笑地望着他。 “对,就这么回事。”赵捕头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那我问你,你是如何让银针能在正常的水里显出有毒的?”沈予桉盯着他追问。 “这个~~这个~~”赵捕头答不上来了,支吾了半天硬着头皮道,“这个我当然不能说,说了岂不让人学了去?, “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只能证明你是替别人顶罪。” 赵捕头言词闪烁,支支吾吾。 “说不出来是吗?”沈予桉目光投向脸色泛青的丁刺史,“刺史大人,他是你的人,莫不是替你顶罪的?’ 丁刺史连忙否认,“本官可是朝廷官员,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大东家可别乱冤枉人。“沈予桉冷冷地逼近他。 “冤枉人?赵捕头若是说不出银针为何变色,那此事丁刺史就脱不开干系。“ “我朋来酒楼挤垮了醉仙楼,而醉仙楼的家主赵高义是丁刺史的姐夫,丁刺史完全有理由替自家姐夫打击报复朋来酒楼。” “天下商行可是皇家产业,丁刺史公报私仇对付皇家产业,这难道不相当于是跟皇室作对?跟皇上作对?我这就去禀报卫大将军,拿你进京面圣。 丁刺史听了浑身发寒,膝盖一软正要跪下去,这时旁边的心腹姚副手抢着跪倒在地。 “不关刺史大人的事,是属下被赵高义收买,背着刺史大人偷偷干的。“ “属下在验毒的银针上裹了一层薄薄的糖衣,糖衣上粘了毒粉末,一浸到水里糖衣融化,银针变黑。” “赵捕头收了属下的银子,想替属下顶罪,属下做了错事,任由刺史大人处罚。“ 沈予桉扯了下嘴角,这个姚副手是丁刺史的左膀右臂,扳不倒丁刺史,砍掉他一条臂膀也好,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轻易接上头的命令。 想到这里沈予桉言语铿锵道:“姚副手竟敢设计陷害皇族产业,致使天下商行差点关门倒闭,这分明就是以皇室为敌,其罪当诛。“ 丁刺史沉默良久,艰难道,“把姚副手拖下去,当即斩首。” 姚副手可算忠心,一句话没说就任人拖了下去。 丁刺史得到姚副手被行刑的消息后,眼眶红了红,带着人拂袖而去。 当天下午,天下商行的酒楼茶楼还有糕点铺,就全部恢复了正常营业,生意比之前还要火爆。 “自打吃过朋来酒楼的菜品之后,就天天想着这个口味,家里厨子做的简直难以下咽。” “可不是?我都好几天没吃过顿饱饭了,还好酒楼没查封,否则上哪里吃这等美味去?'' “看来做生意难啊,皇家产业都会遭人陷害,唉,今后可别嫌人菜价高了。“ “不嫌不嫌,今晚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 食客们潮水般往朋来酒楼进去,客满之后还有许多人在外面排队,或者跟掌柜的要求打包,拿回家吃去。 解决这个事情也是费了点时间和心思,往后要斗恐怕也是在京城斗了,算着时间夜王殿下差不多也快抵京了。 夜王殿下的身份一旦恢复,皇上就有了与周臣相抗衡的力量,不会再受制于人,若谁再敢对付天下商行恐怕也得三思而后行了。 沈予桉把生意上的事全权交给何金,交待何金可以重用廖掌柜赵掌柜和胡掌柜,都挺值得信任的。 沈永安也和沈予桉一道回宛田县,自家媳妇还在宛田县呢,长久分开可不好。 第二天沈予桉和沈永安就收拾妥当,跟大家道别过后登上前往宛田县的船,离开了灵州城。 三日后的下午,俩人在大河镇码头下了船。 “予桉妹妹,你是去县里呢还是回沈家村?“沈永安一左一右斜挎着两个包袱,扶着沈予桉下了船。 沈予桉迷茫了一阵,又开始想自家夫君阿寻了,要是阿寻在,她就让阿寻决定了。犹豫了一下,沈予桉决定先回沈家村,研究一下祛疤膏,之后再去县里看望大家。沈永安把包袱交给沈予桉,随后在镇上雇了辆马车往县里去了。 沈予桉的马车停在保和堂,便前往保和堂。 “大东家回来了。”柳掌柜和小程笑容满面地迎上来,见沈予桉一个人,奇怪道,“咦?纪公子呢?” 沈予桉回到了自己的地盘,见了自己人感觉特别的亲切,嘻嘻笑道:“他有事去了,咱别管他。“说完望向小程,“小程哥,煮葱油面去。’ “好嘞。”小程两眼放光地接过沈予桉的包袱,随后领着她去后院。 在保和堂吃了碗香喷喷的葱油面,沈予桉便赶着马车回沈家村。 初秋的天,烈日高照,吹来的风带着秋天的凉意,特别舒爽。 大道两旁第二季的土豆生长得郁郁葱葱,惹人喜爱,田野的风光数不尽的美好。 一进沈家村就碰到几张熟面孔,王老太、玉芬、稻花,婆媳三人扛着锄头打土豆地里钻出来。 娘仨把钱折腾光了,倒是和气了,也不闹和离了,又凑到一块过起了日子。 “哟,这不是沈丫头么?回来啦?”王老太半冷不热地注视着沈予桉,“你家相公纪寻呢?怎么没跟你一道回来?“ 沈予桉本不想搭理她们,但一想若不解释一下、不知道他们会在井口那怎么说她家阿寻,便解释道:“我家夫君进京去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噗~~“玉芬嗤笑道,“瞧?多聪明的人?被男人抛弃了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就是。”稻花也细声细气地接话,“我娘家的哥哥刚打灵州城回来,纪寻好多天前就不见了,突然抛下她走了。” 王老太听说沈予桉被纪寻抛弃了,心里可舒坦了,眉开眼笑道:“沈丫头啊,你虽然跟奶断了关系,但到底是奶养大的,奶是真不忍心见你守活寡。“ “邻村刘旺财家的儿子也是瘸子,脸上也有疤,和纪寻差不多丑,要不招他来做上门女婿?奶去给你牵线去?'' 第228章 过不了多久就能沉冤昭雪 沈家村干好万好,就是这王老太一家实在太烦人,甩不掉的苍蝇似的。 见他们三人挡在马路中间不让道,沈予桉便突然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儿撤丫子往前跑,三人吓得一个激灵赶紧让到一旁。 “该死的沈傻子,还玩阴的,男人都跑了,成了个弃妇了,以后少不得有你好看。” 沈予桉懒得搭理,径直进了村。 进了村子之后,路上不停碰到熟人打招呼,周婶李婶,沈海林媳妇吴氏。 沈予桉给吴氏接生的那个娃,好几个月大了,白白胖胖特可爱。 吴氏一见沈予桉就抱着孩子上前,‘恩人恩人’的叫,沈予桉便送了块大齐国买的长命锁给孩子,把吴氏感动坏了。 马车来到大槐树下,往北边一望就是自家雅致的庭院,可惜阿寻离开这儿进京了,一阵思念又涌上沈予桉心头。 停好马车后,沈予桉去晒谷坪那边给族长村长还有几位大爷送了些南方才有的补品,是和阿寻在大齐逛了那许多天的收获。 之后又去酒厂转了一圈,嘻嘻哈哈聊了会儿天,傍晚时分拎了伯娘婶婶们硬塞的几只鸡鸭回家。 院里新出生的四只小兔子都长大了,一大窝,白忆雪和纪风回县里的时候都是周婶她们帮着喂养,旁边放了一大抱的土豆叶,爱吃得很。 沈予桉喂了会儿兔子,简单地煮了个面吃,天就完全黑了。 点了灯盏坐在正屋,嗅着大床上都是阿寻的味道,又开始泛起浓浓的思念。 抠着手指算纪寻离开多少天了。 算完撅着嘴一脸生气:“怎么算都已经抵京了,也不给人家来封信,写封信需要多久的时间?总不会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吧?“ “再等三天,三天再不来信我就改嫁去。”说完撩起被褥盖住脑袋。 反正睡不着,沈予桉在空间里忙活了大半夜。 第二天开始研究祛疤膏,其它药材之前都备齐了,如今有了积雪草之后直接配制就好。 刚捣鼓了没两下,听到外面马车声,远远的,纪风欢快的声音传来。 “嫂子嫂子,你回来啦!可想死阿风了!” 沈予桉忙直起身子往外张望,一辆马车飞速朝大槐树下过来,一只乌溜溜的小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小手也跟着伸出来,使劲朝沈予桉挥手。 马车后面六七个半大点的孩子跟着跑,嘻嘻哈哈的可兴奋了。 村里这群野猴子,自打上回吃过沈予桉的神仙豆腐之后,天天就想跟着来蹭食。 沈予桉一下不觉得寂寞了,心里哼道,阿寻你不要给我来信、也不要来找我了,我才不想去京城,我在沈家村开心得很呢,边想边欢快地冲那边挥手。 白忆雪刚把车停下,纪风和一帮孩子就冲进院里,孩子们围着看兔子,纪风则拉着沈予桉的手两眼红红的。 “嫂子怎么去了那么久?阿风还以为你和哥哥不要阿风了呢,呜~~” “瞧你这孩子,想什么呢?”沈予桉蹲下去,笑着捏捏这个差点要哭鼻子的小家伙,“嫂子就算丢下你哥,不要你哥,也不会不要你的,你放一万个心好了。 纪风破涕为笑:“嫂子是阿风的好嫂子,等阿风长大考取功名了,给嫂子封诰命。“沈予桉心花怒放:“这孩子,嘴就是会说。” 纪风四处张望了两眼,没发现纪寻:“对了,我哥呢?'' “你哥去京城了。”沈予桉实话实说,纪寻夜王的身份恐怕也蛮不了多久了,先随便透露一点省得有些事阿风难以接受。 “放心,很快就会回来的。”沈予桉揉揉纪风小脑袋瓜子,站起身,“玩去吧。”说着望向白忆雪。 “予桉姐,您回来了。”白忆雪冲沈予桉满是恭敬地弯腰,听沈永安说沈予桉做了天下商行的大东家,并且赢得了太子亲封的''厨神''称号等等事迹,这让她对沈予桉的尊敬和佩服愈加彻底。 “自己人,别这么客气。”沈予桉过去拉起白忆雪的手,笑着望向她脸上的疤痕,“阿雪,你脸上的疤痕可还想治?“ 白忆雪嚅嗫了一会儿:“这~~予桉姐有办法能医好么?”到底是曾经的干金大小姐,爱美之心总是有的。 “可以。”沈予桉肯定地点头,“我正在配制祛疤膏,一定有效,阿雪要试试吗?” “可是我脸上的疤痕若是祛除了,身份岂不就暴露了?”白忆雪说这话时心里一阵难过,虽然她早已不在乎自己的容颜了,但每次去书院接阿风总会吓到别的孩子,这让她非常不好受,怕别人嘲笑纪风。 沈予桉笑着撩开白忆雪额头上的碎发,“没事,说不定你的父亲过不了多久就能沉冤昭雪了呢?” 听了这话白忆雪眼泪哗地流了下来,扑通在沈予桉面前跪了下去。 “听说予桉姐去了大齐皇宫?那么您一定做了些什么有助阿雪之事,若阿雪全家大仇能得报,今生今世定当牛做马’ “阿雪快起来。”沈予桉把白忆雪拉到堂屋坐了,递给她一块帕子。 对她认真道:“大齐皇帝已对嫡长公主夏洛洛起了戒心,接下来景元帝一定会竭力削弱夏洛洛的势力,那么阿雪认为,景元帝会从何下手削弱夏洛洛的势力呢?“ 白忆雪眸子蓦然睁大,眼中满是希望之光:“皇上一定会从我父亲的案子着手调查,只要能查出我父亲是被沈之章污蔑陷害的,那就一定可以铲除沈之章!” “不错。”沈予桉点头,“如此一来你们白家也就能洗清冤屈了。” “是的是的~~”白忆雪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如此我白家几十条人命几十个冤魂,也就可以安息了。 “所以你的脸上的疤痕可以着手医治了。“说着抬手触了触白忆雪的脸,心疼地道,“如此纵横交措,估计需要抹很长一段时间的药才能好。“ “予桉姐~~~阿雪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白忆雪泪水滚滚,又忍不住往地上跪去。 第229章 来信 沈予桉把白忆雪从地上搀起来,认真道,“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把阿风当亲弟弟,我也把你当亲妹妹,感恩的话都不必说了。’ “嗯。”白忆雪重重点头,“那我牵马出去吃草去。”说完红着眼眶走了。 沈予桉早上起晚了,这个时候瞧着也快中午了,便进灶房做午饭。 见一帮野猴子不时往灶房里探头,知道这一顿是少不了他们了,便多和了两三倍的面,做的羊肉面,羊肉鲜嫩,汤无比鲜美,孩子们吃得差点儿连碗都舔了个干净。 “阿风,去叫你阿雪姐姐回来吃面。”沈予桉交待纪风。 话一出口孩子们就争先恐后往院外跑:“我们去,我们去叫阿雪姐姐。“ “跑慢些,刚吃饱可不能跑太快。“纪风小大人一样在身后叮嘱,不忘回头冲沈予桉招呼一声,“嫂子,我跟他们玩儿去了。’ 沈予桉翻了翻纪风包袱,翻了一件脏衣裳和一双鞋出来,便放盆里准备去洗。 “予桉姐,让我去洗吧。“白忆雪刚把马栓好走进院内,见沈予桉手里拿着衣盆,就连忙伸手准备接过来。 沈予桉冲她嘻嘻一笑,忍不住怜爱地刮刮她的鼻子:“傻妹妹,肚子饿着呢还抢着干活,别这么实诚,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白忆雪心里一阵温暖,眼眶不由又发红了,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姐姐。 想起白忆雪悲惨的过往沈予桉就挺心疼的,又忍不住捏捏她的脸蛋,柔声道,“等过两天药就能配好了,到时把阿雪的脸医好,变得漂漂亮亮的,将来有的是好日子!!赶紧吃面去,待会儿该凉了。” 说完沈予桉往井口去了,而白忆雪却眼泪汪汪地望着沈予桉的背影好一会儿。 这一辈子,她的命只属于一个人,就是予桉姐,定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沈予桉来到井边,倒看到不少熟面孔。 玉芬,稻花,素兰……还有几个想嫁给沈家哥哥被沈予桉嫌弃的少女,一群人正在井口边嘻嘻哈哈地谈笑。 见沈予桉来大家笑得更开心了,大声嘲讽开了。 笑得最大声的当数素兰,以前有纪寻在她不敢怎么样,这厢纪寻抛弃沈予桉走了,她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了。 “不过是只不下蛋的母鸡,难怪会被男人抛弃。”素兰说着眼睛剜向沈予桉,一脸的鄙夷。 “听说还是连夜偷偷跑的,估计也是被怕被她缠住,甩不掉。’ “这么贱啊?人家都不肯要她了,还不肯放人家走?''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也不指名道姓,都知道纪寻教过沈予桉几手功夫,怕打不过。 见沈予桉埋头洗自己的衣裳,大家还以为她羞得头都抬不起来了,更乐了。 “那她岂不就成了个弃妇了?哈哈,可怜~~“ “可不成弃妇了?还想招邻村刘旺财家的儿子当上门女婿来着,可人家不肯,瞧不上她。” “不会吧?刘旺财家的儿子?不是个烧坏脸的瘸子么?'' “谁说不是呢?可人家就喜欢他丑,喜欢他腿瘸,说是跟她的前相公像~~” 沈予桉在一旁听得直发笑,这些长舌妇,说话全凭想像,越离谱大家越喜欢听,无聊。 不过她才不在乎,洗完衣裳鞋子准备离开,这时一辆马车急急驰来,是沈兴旺。 “予桉妹妹,京城里来的信。”他把马车停在槐树下,冲下面井口晃了晃手里的信。沈予桉心中一喜,忙从井口上来,在马车前停下,拿过信。 “是阿寻写来的吧?”沈兴旺笑嘻嘻地问。 “是的。“沈予桉一脸开心地回答,还好今天信到了,否则和离!把信交给沈予桉后,沈兴旺一脸关切地望着沈予桉。 “予桉妹妹操劳天下商行的生意,瞧把你都累瘦了,一定要注意身体才好。” 沈予桉望着越来越精明能干的沈兴旺,嘻嘻笑道:“害~~我这个甩手掌柜,什么事都撂给别人,哪里累了?我看兴旺哥你才瘦了,酒楼里的事情把你忙坏了吧?” 沈兴旺嘿嘿一笑,“生意实在太好了,的确忙,嘿嘿。’ 说完叮嘱道:“予桉妹妹尽早抽空上酒楼一趟,我爹娘白大娘还有哥哥嫂子们,天天念叨你呢。” 沈予桉笑嘻嘻道,”好,过两天就去,我也想他们了。” “那予桉妹妹,我拉上酒就先回县里了。”沈永呼招呼了一声,挥了挥手赶着马车走了。 “阿寻终于来信了,嘻嘻。”沈予桉一手拿着信,一手端着盆,蹦蹦跳跳满脸小幸福地回家了。 下方井口边,玉芬稻花她们张口结舌,刚才还说她被纪寻抛弃了呢,这厢纪寻从京城里来信了,这不是打脸了么? 正沉默,素兰撅着嘴酸溜溜地开口。 “京城里来的信?噗~~谁知道是真是假,就是打隔壁乡下来封信,也可以说成是京城来的。” 这话深得大家的意,个个附和。 “就是就是,一定是沈予桉觉得被人抛弃怕遭人耻笑,故意让沈兴旺送封这种信,好让大家没有理由嘲讽她。“ “绝对是这样了,纪寻一个猎户进京城干什么?不可能的事。” “噗~~撒这种谎也不怕丢人现眼?倒看看纪寻还会不会回来找她。” 井边热闹得很,都是等着看沈予桉笑话的,不过沈予桉才不在乎她们的评论,她收到纪寻的信了,开心得哼起了歌。 “阿雪阿雪,你阿寻姐夫来信啦。”一进院门就冲白忆雪兴奋的炫耀,随后冲进房间,迫不及等地看信。 “予桉吾妻,甚念~~~’ 沈予桉撅嘴,“这家伙,进城几天说话口音都变啦?文言文了都~~“吐槽了几句继续往下看。 下面的内容先是一番甜言蜜语,沈予桉把信捧在胸口乐了一会,接着看信。 信里提到纪寻已经恢复夜王身份了,但他想立沈予桉做夜王妃这件事,遭到了重重困难,至于是什么困难,纪寻说三言两语讲不清,已经派张能快马加鞭赶来了,届时张能会详细叙述。 第230章 西域蝗灾 这个“重重困难“沈予桉猜测应该是来自皇后或者周丞相,不可能是乾元帝,否则乾元帝不会把天下商行交到她手里。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一切得等张能来了才能弄清楚。 从京城到宛田县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得半个月左右,这段时间就好好在家研制祛疤膏,至于天下商行在其它各州各城的铺面暂时不管,等纪寻在京城站稳脚跟再说,否则闹出什么动静只怕太子党会更加忌惮。 “予桉姐,阿寻哥怎么样了?”沈予桉刚把信收好,白忆雪一脸关切地站在门外。 “阿雪你进来。”沈予桉笑嘻嘻地冲白忆雪招手,白忆雪笑了笑,进了屋。 自打白家被抄家灭门之后,她就再不曾笑过,沈予桉还是头一回看到她笑,心里也是挺酸涩的,想必是知道父亲能沉冤昭雪了,压在心里的刻骨仇恨总算消下去了些。 “阿雪,坐。”沈予桉搬了把凳子给她,两人相对坐了。 “阿雪冰雪聪明,可否猜得到你阿寻姐夫的真实身份?”沈予桉直接问。 “嗯。”白忆雪点头,认真地望向沈予桉,“阿寻姐夫可是大周国夜王殿下?“ “你一早就猜到了吧?“沈予桉并不感到惊讶,白忆雪臣相府出身,这样的出身注定比她这个什么社会经验都没有的人看得更加透彻明白。 “是的,不过予桉姐~~~”白忆雪着急地抓住沈予桉的手,“你不会怪我没跟你说吧?我~~我也想说来着,可我瞧出阿寻姐夫那个时候一心想要隐居~~ “傻妹妹,我哪有那么容易生气?“沈予桉笑着拍拍她的手背,“阿寻几个月前已经告诉我了,否则又怎会让我接手天下商行?'' “嗯,我猜也是。”白忆雪点头,沉思片刻道,“阿寻姐夫进京多日,应该已经恢复夜王身份了吧?“ “是的。”沈予桉点头。 白忆雪目露激动,“那将来有夜王殿下协助,阿风回到大齐恢复身份或者登上大齐皇位,都将容易百倍。” “是啊,所以等我研制好祛疤膏,便要着手给阿风治疗失忆症。’ “予桉姐的医术那么高明,一定可以让阿风恢复记忆的。’ “希望如此吧。“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沈予桉便继续捣鼓祛疤膏去了,白忆雪跑到村里把野了半天的纪风找回来,开始督促他练功夫。 在这个严师的教导下,纪风的功夫大有长进,傍晚沈予桉忙完之后,三人在后院来了场比试,没想到白忆雪的功夫竟不比沈予桉差多少。 沈予桉惊诧之余也是极为佩服的,白忆雪绑在腿上的那两个好几斤重的大沙袋始终就没有卸下来过,为了复仇也是苦练了一身功夫。 晚上杀了只鸡沌了鸡汤,三人过节一样美美地吃了一顿。 吃完饭洗漱完毕又下了会儿棋,各自休息。 第二天上午继续研制祛疤膏,这祛疤膏也不是那么容易制作的,许多种药材得慢慢提炼,所以急不来。 下午阿雪带着阿风练功夫,沈予桉决定去酒厂走走,最近闹蝗灾,大米粮食拿来酿酒实在太浪费了,大家吃都没有呢。 不过土豆种了两季,又到处大丰收,说不定可以拿土豆来酿酒。 沈予桉决定叫沈大伯试试,便往酒厂去。 刚出院子没走多远,就看到好些大叔大婶在那采收土豆了,见沈予桉过来便停下手里的活,笑着打招呼。 “沈丫头,去哪呢?” “没去哪,就是四处看看。”沈予桉在地边蹲下,望着地里堆积如山的土豆,惊喜道:“哇~~大丰收啊,这可比种稻谷产量要高。” “可不是?”大婶乐呵呵地道,“又重称,纵使价格比稻子低,可挑出去一卖,比稻谷卖的钱还多。” “多少钱一石?”沈予桉打听。 大婶说了个低价,“不贵,到处种两季,又高产,家家户户挖好几个地窖存放,放不下的就全卖了。“ 说着大叔又不由感慨起来:“咱大周国有个好皇帝啊,若不是皇帝体恤万民找到这种蝗虫不吃的作物,这个时候百姓粮食早已耗尽,不知饿死多少人了。” “西域可不就是?被蝗灾闹得哀鸿遍野,听说前几天打西域那边过来好多难民到处卖儿卖女求口饭吃,要不是咱大周有个好皇帝,咱们恐怕也已经拖儿带女乞讨去了!'' “乞讨有什么用?家家户户没粮食,饿得受不了了易子而食唉,不知有多绝望。” 大叔大婶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 沈予桉见过蝗灾过后的惨状,那种连树叶都不见一片的景象,可以想像得到没了粮食之后将会陷入怎样的绝境。 陪着大叔大婶感慨了一会儿,前往晒谷坪。 还没到晒谷坪呢,就听到那边闹哄哄的,像是在议论什么大事情。 “各位沈家村的父老乡亲大家好,我是溧水村的村长,这回我厚着脸皮来,是来向大家借粮的。 沈予桉听了这一口生硬的中原话,循着声音望去。 一位脸膛黝黑满脸愁苦、着异域衣裳的汉子站在石凳上,脸上的皱纹风霜镌刻。沈予桉过去围观,旁边有人议论。 “这是打西域来的,溧水村的村长。 “嗯嗯,溧水村离咱们村也不远,打西边翻过几座山,那边就是草原了。” 沈予桉好奇地凑上去,”他们那儿也遭了蝗灾吗?为什么不种土豆?“ 一位嫂子道:“害~~他们是牧民,养牛羊的,听说大批蝗虫在中原找不到吃的,全部往西域那边去了,草原上的草被啃了个精光,牛羊全都饿死了。'' 原来如此,沈予桉默默点头。 那边,溧水村村长说了几句之后,沈家村村长站了上去。 “大家可还记得齐恒八年那场蝗灾?别的村不知道,就咱沈家村就从溧水村借了两百头羊,卖了之后换了粮食,救了咱全村人的性命。” 村长尚未说完族长挤了上去,激动道,“当年蝗灾过后闹起了瘟疫,牛羊死了无数、那两百头羊也是他们竭尽所能凑出来的,这么大的恩情咱们必须得还。” 第231章 青稞 沈家村处在大周国和西域两国边境,而溧水村虽然属于西域,但与沈家村却相邻。 齐恒八年闹蝗灾,沈家村村民走投无路,翻山越岭去溧水村借羊,溧水村村民竭力相助凑了两百头羊出来,助沈家村度过了灾年。 这个恩情大家也是没有忘,当即纷纷捐粮。 “对,这个恩情必须还。我捐一石精粮,两石土豆。” “还有我家,也一石精粮两石土豆。“ 大家纷纷响应。 “别急,我来记一下。”村长喜笑颜开,摊开纸笔开始记录。 沈家村一共50户人家,一户一石精粮两石土豆,那算起来就有五十石精粮,一百石土豆。 登记完之后村长又号召了一轮,很多有富余的又加了一石土豆,总共增加到五十石精粮和一百五十石土豆。 算了算之后还是不够,溧水村近一千三百口人,粮仓里是一点余粮没有了的,这回借粮回去要过冬的,否则大雪封山后没了粮食,就只能眼睁睁等着饿死。 可沈家村村民们几乎每家每户都捐了一石精粮,三石土豆了,各家各户剩余的粮食也都不多了,他们也要需要粮食过冬啊。 沈予桉埋头算了一下,一干三百口人,度过冬天到明年夏天,至少也得六七个月时间,随便算一下至少五六百石粮食,这么大一笔粮食也不是那么容易凑的。 沈家村家家户户竭尽所能也只凑了两百石。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们的牛羊都饿死了,而牛和羊又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够长起来了的,饲养之后没个两三年哪能出栏? 再加上西域特有的地理环境,一般作物无法在那种高原地区生长,想种点什么都种不出来。 这就导致西域的这场蝗灾比起中原要困难得多,他们接下来将面临两三年没有出产和收入,整个国家将陷入巨大的困境!除非~~~ 想到这里沈予桉不由勾了勾唇,这可是唯一一样可以拯救整个西域的东西,一定要交给阿寻,让他拿去跟西域王谈判,获取最大的利益跟支持。 若西域王肯臣服于夜王殿下,那大周国的朝堂都将发生不小的变化。 “村长。”沈予桉举手示意,“我将代表天下商行大东家,捐三百石精粮,二百石土豆给溧水村村民度过灾年。“ 沈予桉话一落,所有的目光投向这边。 溧水村村长万分激动的拨开人群,循着声音过来。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咱们草原上的''长生天“一定会保佑你万寿无疆!” 谢完拿出一条洁白的哈达郑重地挂在沈予桉脖子上,又无比恭谨地深深鞠躬。 村长忙在一旁解释,“天下商行是大周国皇家产业,沈大东家代表的可是皇家啊!!“ 溧水村村长一听忙扑通就跪了下去,“感谢大周皇室,感谢大周皇帝,齐恒帝万岁万万岁。” 千恩万谢之后,两个村的村长还有族长沈予桉等人,商定所有米粮三天后筹齐、通过水路绕道运往溧水村。 沈家村的村民们这个时候才知道沈予桉当上了天下商行的大东家,个个对沈予桉敬佩不已。 当然,除了对沈予桉有意见的那几户人家,玉芬素兰稻花,三人抱着双臂在一旁围观,撅着嘴角讥笑道。 “呵~~还真豪爽啊,拿皇家的东西博名声,不要脸。” “可不是?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当上的这个大当家。” “你们不知道呢?整个灵州谁不知道,她仗着给太子殿下瞧过一回病,就使了些狐媚子功夫,攀上了太子殿下做了这个大东家。” “噗~~做了这个大东家又怎样?天下商行谁不知道是做不去了的,迟早倒闭。'' 议论声中,沈予桉离开了晒谷坪,回到了北山脚自家院里。 白忆雪和阿风还在练功夫,沈予桉则回到正屋把门一锁,进了随身空间。 进去之后依旧被空间里的乡间美景治愈了一下,随后径直前往镇上,在镇上种子店一问,果然有青稞种子卖,种值等级十七级,正好可以种。 等到第二天中午,沈予桉的空间农庄里便种上了青一色的青稞。在西域那种高寒地区,唯有种青稞,才能助他们度过此次蝗灾。 届时就让阿寻去跟西域王谈判,搏取最大的利益。 下午沈予桉去了酒厂,刚一现身沈大伯就笑嘻嘻的迎了上来。 “沈丫头,咱们酒厂出了一种新酒,正想叫你来品尝来着。” 沈予桉嘻嘻笑道:“土豆酿?” “沈丫头真聪明,一猜就准。”沈大伯笑着夸了一句,很快倒了小两口酒出来,”可得喝少点,否则~~呵呵。”这丫头喝多了嘴碎得很。 沈予桉抿了一小口,咂咂嘴,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句好酒。 “今后就酿造土豆酒吧,粮食酒等以后再说了。“ “嗯,粮食越来越少成本也越来越高,酿造起来不划算。”沈大伯呵呵一笑,“再说好多人连精粮都没得吃,咱们拿来酿酒有点不人道。'' “可不是?大伯说到悠悠心里去了,明天给我留四坛土豆酿,我去县里。” 这天是阿风回书院的日子,一大早三人便收拾妥当,准备回县里。 “先去酒厂拿几坛酒。”沈予桉吩咐赶车的白忆雪。 离开宛田县这么久,好久没看到姚院长和孙县令了,必须给他们带两坛子好酒。 “好。”白忆雪应着,没忘跟沈予桉交待,“这段日子我每回也是给他们送了酒去的,姚院长和孙具令回回都念叨着你呢。” 来到酒厂装上酒,便往县里去。 进了城之后径直前往清林书院,马车一到书院门口,姚院长捋着胡须出来了。 “沈丫头?沈丫头?”车还没停稳姚院长就背着手凑过来撩车帘子。 “姚院长是会拿鼻子嗅么?要不怎么知道我回来啦?“沈予桉笑着跳下车,嘻嘻哈哈地揪了揪姚院长花白的胡须。 “这丫头~~跟阿风一个样,就爱揪我这个老头子的胡须。”说完又解释了一句,“昨儿个在街上碰到永路,他说你早两天就回来了~~~” “街上?哪条街?万花街?”沈予桉笑嘻嘻的一副开心样。 “这孩子,没个正经。”姚院长边说边往马车里张望,“哟?这是什么酒?咝~~好像跟以前的味道都不一样。’ 第232章 有孕 沈予桉笑着解释:“土豆酿,咱们酒厂新出的酒,味道一流。” “土豆酿?这么奇特的酒我得赶紧试试去。”说着姚院长就两手各抱一坛酒,领着纪风乐滋滋进书院了。 “嫂子,阿雪姐姐,再见。“纪风朝院外挥了挥手,熟门熟路地往院长室窜,嘴里不停嚷嚷着,“吃花生米喽,香喷喷的花生米。” 姚院长不满地嘀咕,“这孩子,吃花生米就吃,下回再敢偷酒喝,告到你嫂子那里叫你屁股开花~~'' “我嫂子还偷酒喝呢,喝醉了被我哥哥打屁股。“ 沈予桉满头黑线,阿风这家伙~~老揭人短。 离开清林书院,前往县令府。 “阿雪姑娘。”孙管家笑着迎上来,客气道,“回回劳你给县令大人送酒,可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也是代表我嫂子略尽心意。“说着下车撩开车帘子,沈予桉下车。 “哟,沈姑娘回来啦?咱们夫人方才还念叨你来呢。“孙管家满脸堆笑。 “孙夫人打京城回来啦?“沈予桉惊喜道。 “嗯,回来了。’ “那劳烦孙管家把酒拿进去,我瞧夫人去。”沈予桉说完领着白忆雪往后院去。 孙夫人正坐在院里喝茶,一看沈予桉和白忆雪进来,忙热情地起身,请她俩坐下。 刘嬷嬷奉上来热茶,孙夫人亲自给她俩倒茶。 “萌萌妹妹在京城怎么样?可还好?”沈予桉笑着问。 “挺好的。“孙夫人说是说挺好,眼里却掠过一抹苦涩,“你不用担心她,她如今也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了。’ 沈予桉不知说什么好,懂得保护自己了~~这句话不知代表了多少含义,说明孙萌萌在太子府也经历了不少的事情。 果然,孙夫人话锋一转又道:“萌萌不小心流了个孩子,大夫说怕是再难怀上了,生不了孩子,将来在太子府恐怕再难出头了~~“说着孙夫人红了眼眶。 “害~~不说这些伤心事,萌萌有东西托我带给你。”孙夫人拿帕子摁了摁眼角,叫刘嬷嬷拿来一只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只成色极佳的玉镯。 “这是太后娘娘赏的,赏了一对。是她进东宫以来得到过的最好的东西了,自己留了一只,另一只一定要托我带回来送给你。”边说边拿起玉镯给沈予桉戴上。 沈予桉抿了抿唇,心里即感动又有些难过。 虽然孙夫人并未细说孙萌萌的处境,但流产~~一对玉镯就是最好的赏赐~~这些就足以说明她在太子府的处境有多艰难。 不过不能生了这未必不是好事,太子魏元德那样残暴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当皇帝,谁知道他将来会是什么下场?不给他生孩子说不定将来还能离开太子府,另谋一条好出路。 “夫人身体怎么样?瞧着瘦了些。”沈予桉转移了话题,从白忆雪手里接过医药箱,拿出脉枕,“我先给夫人把个脉。” “好。”孙夫人拉起衣袖把手搭上脉枕,“最近是觉得神思疲乏,不知为何。” 搭过脉后,沈予桉笑道,“恭喜夫人,夫人是喜脉。”古代结婚早,十六七岁就生孩子,所以孙夫人的年纪也不过三十五六岁。 “这,真的?”孙夫人先是惊讶,随后欣喜,“我家那个老是唠叨、说还想生一个,这~~还真就被他盼到了。 “盼到了,还是一对。“沈予桉笑着拍拍孙夫人的手,“双胞胎,有近两个月身孕了。” “真的?“孙夫人满脸惊喜,“双胎?“ “当然是真的。“沈予桉笑嘻嘻地点头。 刘嬷嬷也高兴地上前道喜,“恭喜夫人贺喜夫人,这么大的喜事~~我这就向老爷禀报去。“说着急急走了。 沈予桉笑嘻嘻地道,“怀的是双胎,可得好好养着,我开几副安胎的药给夫人服用。’ “有劳沈丫头了。”孙夫人一脸慈爱地望着沈予桉,总觉得这丫头和亲生女儿一样贴心,处处让人感动。 开好药又交待孙夫人一些注意事项,沈予桉便带着白忆雪离开了县令府,回凤鸣酒楼。 当然,得先去霓裳阁瞧瞧。 来来到霓裳阁外,就看到门口排着队在订做衣裳,许多身边还带着婢女和嬷嬷,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听她们说话的口音,倒不像宛田县的人。 等这几位小姐忙完走后,沈予桉才走进铺子。 “大嫂二嫂三嫂,在忙呢?”沈予桉嘻嘻哈哈地钻进铺子,望着正在忙碌的三位嫂子。 “沈丫头,你可算回来了。“三人看到她一脸惊喜,忙放下手里的活迎过来。 大嫂扑过来给了她一个熊抱,二嫂也笑眯眯地过来搂了搂了,三嫂则腆着个显怀的肚子过来打招呼。 “哟,三嫂的肚子这么大了?几个月了?来来来,我来把把看是男娃女娃。“ “这也把得出?”二嫂睁大惊奇的眼睛。 大嫂爽朗道;“那当然,可别忘了咱悠悠的医术太下第一。” “那快把把,前两天瞧肚子形状,大家猜是女娃。”沈娇抽了把凳子坐下,把手伸出来。 自己人也不拿脉枕了,沈予桉直接搭上她的脏博。 把完后摸摸肚形,“这肚子还果真是圆圆的~~不过到底是男是女呢~~”沈予桉故意卖了个关子,大家急忙围过来。 “赶紧说赶紧说~~”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是男娃。”沈予桉揭晓答案。 “唉~~”沈娇一声叹息,有些失望道,“我家三哥想要个女娃来着。” “男娃多好?长孙呢。”大家说了几句,沈予桉便想起方才做衣裳的那群姑娘来。“对了,方才订做衣裳的姑娘们,是打哪来的?'' “落州城。“三嫂沈娇开口,账一直是她在管,所以肚子这么大了也还在店里忙。 “落州城?“沈予桉思虑了一下,想起天下商行在落州城也有一家成衣铺来着,到时候就把这边的款式挪到那边去,好把生意盘活。 在霓裳阁玩了会儿,把给嫂子们带的礼物送给她们。 礼物都是金钗,打造得精致华丽,一看就花了不少钱,把几位嫂子感动坏了。 第233章 水匪 出了霓裳阁便进去凤鸣酒楼。 “沈丫头,你咋的瘦了呢?”沈大叔一看到沈予桉,就一脸慈爱地迎过来,望着沈予桉有些晒黑的脸,满是心疼。 “大叔别担心,南方太阳大,个个比我黑,嘻嘻。”说着拿出一个痒痒挠送给沈大叔,“大叔你不是老叫我大娘给你挠背么?这叫“不求人'',以后挠痒痒您就不用求我大娘了,嘿嘿。“ “这闺女,咋的就这么贴心呢?还是玉的,一定不便宜。“沈大叔边说边挠起了背,连说好使。 进了后院就看到沈大娘和白大娘说说笑笑在做辣白菜,沈予桉蹑手蹑脚过去捂住她俩眼睛。 “沈丫头?铁定是你了。”沈大娘和白大娘一人扣住她一只手,回头一看沈予桉站在身后使劲笑,两人眼眶就瞬间红了,“这闺女,出去那么久也不想家的吗?回来了就该先来瞧瞧我们这些老东西啊,可想死你了。’ 沈予桉忙把两位大娘搂住,“我也想你们啦,抱抱,嘤嘤嘤~~”边说还边在她俩额头上蹭了蹭,仿佛阔别已久的亲母女。 三人亲热地说了会儿话,沈予桉自然给她们带了礼物,一人一只金镶玉的手镯。 之后沈予桉便去灶房看望几位哥哥,给哥哥们的礼物不好挑,最后在纪寻的建议下在首饰铺里订做的玉佩,包括李掌柜的礼物也是玉佩,上面分别刻了几人的名字。 譬如沈兴旺的就是一旺字,沈永平的就是一个平字.别说,还特别有意义。 哥哥们拿到这个礼物时也是非常的感动,不善言词的他们只是两眼含泪,冲沈予桉笑着点头,之后当宝一样收好。 他们曾经多想要一个妹妹,老天爷也是厚待他们,让他们美梦成了真。 李掌柜和沈兴旺的玉佩是在酒楼大堂给他们的,李掌柜嘻嘻笑得可开心了。 “这闺女~~做什么事都这么肯用心,生意哪能做不好?我今天话就撂这了,天下商行不出两年就会成为大周第一商号!'' 沈兴旺则开开心心地把玉佩系在腰间,美美地走了两步,之后又满意地拿起来摩挲着上面的“旺“字,笑眯眯地说了声谢谢予桉妹妹。 “阿雪,你随我上来。“沈予桉招呼白忆雪,领着白忆雪来到二楼会客室。 “阿雪,你也有礼物。” “真的吗?”白忆雪满脸惊喜,她一直以为自己没有,正反思哪儿没做好,又兴许予桉姐忘了,没想到竟然有,太惊喜了。 两人在桌旁坐好,沈予桉拿出一只匣子,里面用锦帕包着一样东西。 “你打开看看。“沈予桉笑望着白忆雪。 白忆雪嗯了一声,缓缓揭开锦帕,在看到里面一只嵌东珠的金步摇时瞬间泪流满面。 “这,这是我最爱的一支金步摇,上面这东珠曾被我摔脱落,之后重新嵌上去的,还留了一丝印子~~予桉姐,你是在哪儿找到的。“白忆雪已经泣不成声。 这是她身为大齐臣相之女时最爱佩戴的饰物,不曾想被抄家灭门之后,这件旧时之物还能回到她的手上,没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没人知道她此刻有多感动。 “瞧?都哭成啥样了?”沈予桉忙拿手帕给她抹泪,白忆雪半晌才平复住心绪,把那支步摇拿在手上,细细看过,细细摸过。 “这是在大齐祈北城的一场官卖会上买的。”沈予桉解释,官卖顾名思义,就是官府拍卖被查抄的官员的家产,沈予桉和纪寻无聊的时候去瞧了两眼,正好瞧见在拍卖先臣相府的物品,便买了这支金步摇,也是花了一笔不小的钱。 不过也值了,白忆雪如此忠心耿耿,将来必是李叶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 白忆雪知道说什么都无法表达她心中的感激,也就不说了,两人把玩了一番那只金步摇,甚至沈予桉还把自己头上那支纪寻送的金钗拿下来对比了一番,一支嵌红宝石,一支嵌东珠,都是顶级饰品。 当天晚上一大家子吃了顿团圆饭,个个喝了酒,不得不说土豆酒也是十分美味的,不比其它酒逊色。 第二天,是给溧水村送米粮的日子,沈予桉头天就叫沈兴旺把大米和土豆购买好了,直接拉往大河镇。 送粮的车队别出心裁地插了幡旗,''天下商行''四个字迎风猎猎。 正午时分,所有的粮食就已经搬上了货船,准备拉往溧水村。 “大东家,你可要一道前往溧水村?”溧水村的哈昆村长满脸憨厚地笑着询问沈予桉,在这样重大的灾年能寻到这么多的粮,他每一个深刻的皱纹里都藏着笑意。 长生天保佑,村里的族人们终于有救了。 “不错。”沈予桉点头,摸了摸身上的宝剑,“我会带几个人护送你们的粮食到溧水村,以防路上碰到水匪。”西域好人有,坏人也不少,在这种大荒之年万一碰到劫匪那就麻烦了。 沈予桉带的人有白忆雪,还有三位卫良将军派来保护她的暗卫,这三位暗卫平时不现身隐藏在暗处,一旦有事也是听候她差遣的。 有了他们五人的护送,这一船粮食应该能安然送达目的地。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沈予桉也还有另外一个前往西域草原的原因,她得去找一处高寒之处种一下空间里的青稞,毕竟空间里的气候并非高寒地区,万一种不出来呢?必须试一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听说要帮他们把粮食护送到溧水村,哈昆村长又感动地直鞠躬,热情地把他们领上船,随后启锚顺流而下。 顺着大河行驶了一个时辰这样,拐进西边一条支流,继续往前行进。 这条支流也极为宽阔,可容纳三四艘船并行。 “小心了。“沈予桉站在甲板上,望着迎面驶来的两条船叮嘱。 “后面也来了两艘。”白忆雪望向后面,她视线不错,察觉到了不对劲,“船上人很多,至少五十人。” “这不对劲。“叫影子的暗卫也道,“极有可能是水匪。” 第234章 心怀大爱 沈予桉骤然绷紧了神经,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四艘船几百个人,他们只有五个,这一船的粮能否保得住? “大东家,不好了,可能遇到水匪了。”哈昆村长也带着五六十个搬粮的汉子急匆匆跑到甲板上,个个手里拿着菜刀扁担。 “无事。”沈予桉右手搭着剑柄,神情淡定道,“纵使是水匪也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不怕。’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怕的是附近走投无路的村民,活不下去了纠集起来抢粮。”她在枣庄可不就碰到过这种情况?汉子们活不下去了只能跑到大道上劫马车,若是这种情况更难处理。 沈予桉话音刚落,哈昆村长手里的菜刀就垂了下去,望着前方两艘船咦了一声:“那位不是隔壁吉木村的村长么?'' 旁边的汉子也把手里扁担支在地上,“是的,旁边那艘船上的是阿湖村的村民。” “后面两艘船也是旁边村庄的人。”有人接话。 认出四艘船上的人们都是熟人后,大家都不吱声了。 一波又一波的蝗虫扫荡过后,草原上寸草不生,没半个月牛羊就全部饿死了,又碰上大夏天的温度过高,大批死牛死羊来不及处置全部腐烂了。 蝗灾过后几个月,存粮耗光了,草根都挖来吃了。 旁边几个村庄想必也是听说溧水村筹到了粮,走投无路之下便开着船来想抢点粮。 “船上的人你们都认识?”沈予桉望向渐渐围拢过来的四艘船,问哈昆村长。 “都认识,都是旁边几个村庄的人。“哈昆村长为难地开口,”都不是真正的水匪,想必~~也是走投无路了。 “即如此,那便同他们好好说,不要动手。” “好。”哈昆村长应了,半响又闷闷地说了一句,“只要不太过份,把咱们村的粮食分给他们一半也可以。” 沈予桉眸光深深地望向哈昆,默默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人高马大的西域糙汉心肠竟然这么软,难怪当年二话不说,能借那么多头羊给另外一个国家的难民,如此善举实属难得。 “把船停下。“沈予桉吩咐,正巧旁边有个码头,哈昆村长便交待船员靠边停船。 见这边停船了,围过来的四艘船也都靠边停了。 “叫他们村长下来谈谈。“沈予桉道,随后带着白忆雪下船。 哈昆村长叽哩咕噜冲几艘大船喊了几句话之后,四条船上便各自下来一名中年汉子,很快五条船的领头人便在岸边碰了头。 “大东家。”这四名村长也是听说了天下商行给溧水村捐粮之事,一看到沈予桉便个个跪了下去,”求大东家给条活路,分一点粮食给我们。“四名汉子皆满脸愁苦,用生硬的中原话恳求着。 “几位村长的处境我能理解,可难民们这样走投无路,难道上面就没人管吗?“沈予桉望着他们,“你们若是靠抢,又能维持多久?’ “上面也无能为力啊,草原上处处都遭了蝗灾。”吉木村村长一脸悲苦地抬起头,“我们~~我们不要多了,每个村只要几石土豆先救救孩子。 “对,救救孩子,我们大人吃些草根能熬多久熬多久,可孩子们吃了草根堵塞了肠子拉不出来,好多都活活胀死了~~“阿湖村村长说着,匍匐在地上悲伤的呜咽。 另外两个村的村长也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求大东家,求求哈昆村长,多少分些土豆给我们,大恩大德来世当牛做马回报你们。’ 沈予桉一早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这种情况你要怎么解决?孩子们饿得吃草根,消化不了活活胀死~~听听就让人觉得特难受。 但她沈予桉到底不是圣人,也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何况~~她也不是西域人。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找个地方试种青稞,让夜王殿下尽早与西域上层统治者达成协议,早日救西域万民于水火。 见沈予桉沉默,哈昆村长眼眶发红地望着她,“大东家,你觉得呢?” 沈予桉郑重道:“七年前中原蝗灾,哈昆村长在自己村子无比艰难的情况下,筹了二百多头羊救了我们沈家村全村人的性命,这船粮是我们沈家村对溧水村的感恩和回报,自然由哈昆村长全权决定。” 到底分属两个国家,有些事情必须点明。否则人家还以为你天下商行为什么救济溧水村,而不救济其它村庄?势必引起不必要的仇恨。 听了沈予桉的话后几位村长也是明白了事情原委,目光投向哈昆村长。 哈昆村长手放在胸口,恭恭敬敬朝沈予桉鞠了一躬,“感谢沈大东家,感谢沈家村村民。” 随后把跪在地上的四位村长喊起来,用西域话一番叽哩咕噜之后,四位村长一个个感激涕零地冲哈昆村长鞠躬。 转而又向沈予桉无比虔诚地鞠躬,之后各自上了船。 上船后,哈昆村长对沈予桉表达了谦意,说一船的粮食均分成五份,五个村庄各分一份。 “哈昆村长心怀大爱,让人佩服。”沈予桉由衷地夸了几句,觉得如此甚好。 至少在夜王与西域王达成协议之前,这几个地方应该不会有灾民饿死了。 船很快启动了,继续往上游行去。 之前在转进西边支流的时候便已过了关口,进入西域地界,此时随着大船的前行视野渐渐开阔起来,到傍晚时分,深入到了草原腹地。 遭了蝗灾的大草原,灰蒙蒙的一片死寂。 远远的,看到前方隐隐出现一座村庄。 “那就是溧水村了。”哈昆村长说了一句,吩咐舵手在码头靠岸。 码头旁边围满了人,都是等着汉子们运粮回来的老人妇人和孩子,大船一靠岸所有人便满含希望地围了上来。 哈昆村长护送沈予桉和白忆雪五人下船,把沈予桉的身份一介绍,呼啦啦草地上便跪倒一片,大家不懂讲中原话,皆用西域话表达着心中的感恩。 至于粮是怎么分的沈予桉没必要去管了,哈昆夫人领着他们五人前往村庄。 (本章完) 第235章 青稞种子 溧水村,吉木村,阿湖村等五个村庄与传统的西域游牧民族区别挺大,因着靠近中原,所以村落都是固定在一个地方,并且房屋也是清一色的木质房屋。 老人孩子留守在村庄里,汉子和妇人们则驼着毡包赶着牛羊、四处放牧。 哈昆村长有四五个孩子,一双年迈的父母,想必闹了蝗灾之后再不曾吃过一顿饱饭,一家人又黑又瘦。 也不知道饿了几顿了,孩子老人迫不及待地抓起袋子里的土豆就要生吃,沈予桉忙阻止,随后交待白忆雪生火,她迅速把土豆洗净切成薄片,很快就沌了一大锅土豆粥,每人舀了一碗。 把肚子填饱后,孩子们用胆怯敬畏的目光偷偷打量沈予桉,也不敢靠近。 直到沈予桉给他们一人发了块糕点之后,他们才敢凑过来说话。 大一点的女孩会点中原话,瞪大澄沏的眸子不甚熟练地问。 “姐姐是长生天派来拯救~~吾们的么?”长生天是草原人们至高无上的神,孩子们竟把沈予桉看作他们的神派下来的,这话听了让人不由动容。 柔声对孩子们道:“当然不是,姐姐之所以来给你们送粮,是因为你的父亲七年前曾经救我们村民的命,这叫善恶有报。“ 孩子听完紫黑的脸庞泛起一抹笑意,重重点头道,“嗯嗯,善恶有报,我爹也经常这样说。” 沈予桉见她们肚子胀鼓鼓的,一看就是吃了草根无法消化,便问她们有多久没上大厕了。 五个孩子三个说有四天了,两个说有五天了。 沈予桉把小点的女娃抱在身上,顺时针给她揉揉肚子,柔声告诉他们。 “平时多这样揉揉肚子,利于肠胃蠕动,这样有利排便。’ 大点的女孩忙翻译给大家听,其它几位孩子听了之后,个个撩开小肚皮,在胀鼓鼓的肚皮上揉了起来。 这时孩子们的母亲哈昆夫人过来,对着大点的女孩说了几句话,大点的女孩便对沈予桉道:“我娘问姐姐有没有什么药可以医治,好多孩子吃了草根排不出来,肚子胀得很痛苦。” 沈予桉便拿起一颗土豆,认真地告诉他们,“拿土豆煮稀粥,润肠,吃几天就能排出来了,比药还管用。’ 女孩忙比划给哈昆夫人听,哈昆夫人听完双手合十,满怀感激地向沈予桉道谢,之后又跟女孩说了一通什么,女孩翻译道。 “我娘说叫我把这个消息传到其它村去,让大家煮土豆稀粥喝,就不用受苦了。”女孩说完便带着一拨孩子跑出屋,四处散播这个好消息去了。 哈昆村长急着给隔壁村分粮,忙得晚饭也没回来吃。 于是沈予桉等人便在哈昆夫人的安排下,早早地歇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予桉等人刚起床,哈昆村长便笑容满面地过来了。 “粮食已经分给各村庄了,让大家先填饱肚子,有困难以后再说。” 随后便招呼大家吃早饭。 也是把沈予桉等人当贵客,桌上竟摆了一小碟牛肉干。 吃过早饭后,沈予桉指着西边一座雪山,问哈昆村长,“哈昆大叔,家里可有毡包?借我们两个毡包,我们第一次见雪山,想爬一下雪山欣赏一下风景。'' 哈昆村长笑着道,“吃的没有,毡包倒是家家户户有,不过山上冷,得带上羊皮大衣,另外得注意安全,不能爬得太上去。'' “好,大叔放心,我们会注意安全的。”沈予桉点头。 下午,哈昆村长便派了几个牛高马大的汉子,背着毡包跟着沈予桉五人往雪山出发了。 白忆雪和三名暗卫是真当沈予桉小孩子心性,要爬雪山欣赏风景,也是没想到沈予桉实际上去雪山山腰上试种青稞的,只有那儿海拨才够高。 草原上的汉子填饱肚子之后,力气也是杠杠的,当天下午两三点钟这样就抵达了沈予桉指定的地点,半山腰上的一处背风的草坪,随后七手八脚地把毡包搭好,又叮嘱沈予桉他们注意安全,这才离开。 “予桉姐,这儿风景真不错,一望无际让人心胸开阔。”白忆雪裹着羊皮大衣,望着山下感慨,从她洋溢的笑脸里不难看出她的心情非常好。 “那走,咱们爬雪山去。“沈予桉同样穿得厚厚的,嘴里哈着白气招呼。 “这~~这么晚了怕不安全,明天先。”白忆雪犹豫道。 “没事,爬多远算多远。“沈予桉说着拎起一把小锄头,见白忆雪一脸奇怪,便笑着解释,“雪山上不乏稀有药材,碰到了就采下来。’ 两人说着往山上走,往山上爬了几百米远,气喘吁吁的了,白忆雪沉醉于唯美的雪山风景,沈予桉则寻了一处大石后头的平坦之地,整出几平米地来,把青稞种子种上,再泼了一轮加了催长素的水。 这才从石头后面出来,白忆雪正躺在草坪上,望着远处的天空心神前所未有的宁静。 此时已经是傍晚,夕阳似火,沈予桉走过来,和白忆雪并排躺下欣赏绚丽的晚霞,直到阳光快隐没时才下山。 第二天一早上山赏日出,白忆雪依旧沉醉于雪山美景,沈予桉则牵挂种下的青稞,还好还好,不过短短一夜青稞已经长出来了,一片翠绿。 第三天便抽穗了。 第四天再来时已经成熟了,颗粒饱满完全没有问题。 “阿雪阿雪,快来瞧,我在这儿发现了一片奇特的作物。“沈予桉把白忆雪拉过去,白忆雪过去一看,又撸下几粒放在嘴里嚼了嚼,惊喜道,“真的能吃啊,味道跟麦子很像。” “对啊。”沈予桉也一副又惊又喜的模样,“看样子这种作物很适合西域这种高寒地区生长啊。“ “对,快采下来。”白忆雪忙拿出随身携带的包袱,把里面的水壶和其它东西倒出来,“把它们收集起来,若能多收集些这种种子,说不定可以交给夜王殿下,让夜王殿下拿来跟西域王谈判,获取支持和利益。” “对对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沈予桉嘻嘻笑着,和白忆雪一道将那些青稞种子全收了,整整一大包袱,扛着下山。 (本章完) 第326章 施粥 下山的路上,沈予桉没忘跟白忆雪说:“到时候一定要多派些人来西域雪山,找找有没有这种作物,能在那么高寒的地方生长,整个西域都能耕种。'' “对。”白忆雪也肯定地点头,“饲养牛羊需要两三年才能出栏,若西域能有这样一种耐高寒的作物可以种值,那整个西域就有救了。'' “不错,夜王殿下一定可以拿这种作物,跟西域王换取到最大的支持和利益。”沈予桉边说边暗暗感慨,还好在这个架空的世界西域竟然没有青稞这种作物。 而这种作物对于西域这样的高寒地带意义何其重大,一旦扩散种值之后,必将成为整个西域的主食之一。 两人边聊边下了山,看天色还早,正准备收拾毡包离开。 这时十几个汉子打山下来,领头的正是哈昆村长,后面跟着另外四个村的村长。 见沈予桉他们正准备收毡包,汉子们二话不说就跑过来:“我们来~~我们来。” 哈昆村长道,“沈大东家,他们知道你还没走,非要过来跟你表达感谢。” 说着几名村长便捧出一个个布包,里面或多或少都躺着几根虫草,非要沈予桉收下。 沈予桉哪好意思收,连连摆手:“四位村长听我说,我真的没帮到大家,是哈昆村长帮的你们,把粮食分给了你们,你们记住他的恩情就好。 “没有大东家筹这么多的粮食,哈昆村长也同样无能为力,感谢大东家,感谢沈家村村民。”沈予桉不收,可大家都不依,沈予桉只好收下。 那边汉子们已经把毡包收拾妥当了,一行人便下山。 沈予桉望着哈昆等人:“几位村长,这场蝗灾恐怕不是一日两日,光等草原上的草长出来饲养牛羊,这个过程太漫长了,你们没有食物也熬不到那么久,就不考虑种值土豆么?” 哈昆村长摇头:“土豆大家以前也试着种过,苗拳头那么小颗,种出来的土豆比手指头还小,没有用。“ 沈予桉郁闷了一下,估计这种转基因土豆有地理条件限制,不耐高寒。 “都快秋未了,蝗虫应该不会再来了吧?”沈予桉望着不带一丝绿色的草原问。 “不知道。”哈昆村长无奈地摇头,“十几天前还来过一轮,草儿刚冒了点嫩尖又被它们啃食了,唉。’ 其它几位村长分析,“这几天白天太阳大天气热,但夜里骤然寒冷,温差很大,没个几天或许就冻死了,应该不会再来了。“ “只要没了蝗虫,就什么都能种了,到底不那么容易饿肚子了。”大家满含希望。 吉水村村长接话:“就种萝卜和大白菜,能卖就卖,不能卖也能拿来填肚子。”的确能拿来填肚子,但萝卜和大白菜那点营养也是无法拿来做主食的,长期吃同样会吃出问题。 沈予桉想了想,“届时你们的萝卜白菜出产之后,我们天下商行所有酒楼所需的萝卜和大白菜就全从你们这儿收购,不说全部能收购完,一半应该没有问题。“ 沈予桉也不是圣母心,而是高寒地区种出来的萝卜和大白菜会特别的甜特别的脆,比中原的味道要好很多。 当然,最主要的是中原很少有人种萝卜和大白菜。 灵州城的酒楼辣白菜都没有,凤鸣酒楼所需的大白菜还是沈永路发动县城旁边的菜农种值的,价格也比较贵。 所以收购他们种出来的萝卜和大白菜,也是双赢的事。 沈予桉很早以前就想制作一道开胃小菜,酸甜脆爽的辣萝卜,只要有萝卜原材料,那么这道饭前开胃小菜一定会深受食客喜爱。 听了这话几位村长感动得无以复加。 “这样的话就可以卖了萝卜白菜换粮食,就不怕捱不过这个冬天了。“哈昆村长仰起黝黑的脸膛,充满了希望。 回到哈昆村长家后,沈予桉同几个村子分别签了契书,收购他们种值出来的萝卜和大白菜,价格他们只要中原的一半价,一文不肯加。 沈予桉自然不会做这种奸商,互惠互利的事,自然得按市场公道价收购。 好说歹说还是以低于市场价签订了契书,并且给了每个村庄一百两银子的订金。 办妥之后才在大家的欢送下,由哈昆村长拿船送沈予桉他们回大周。 在大河镇下船,同哈昆村长道别后,沈予桉准备把三名暗卫也打发了,叫他们回灵州城去。 一是张能很快就会来了,二是暗卫们偷偷在暗中保护她,特别辛苦、也没有什么必要。 依她和白忆雪的功夫自保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最终那名叫影子的暗卫非跟沈予桉比划了几招,两人打了个平手,这下几名暗卫没话说了,老老实实乘船回灵州了。 沈予桉和白忆雪两人出了大河镇码头,一路上看到许多难民下船,也不知打哪来的,篷头垢面拖家带口,一个个瘦骨嶙峋地往镇上去。 沈予桉见了也是感慨不已,决定尽快给李染去封信,把发现青稞这种作物之事告诉他,看他如何跟西域王谈判。 别的不说,这么多的难民涌入大周境内,同样会造成混乱的。 前往保和堂的路上,街道两旁就跪满了卖儿卖女的西域难民,孩子们瞪着饥饿的眼睛、用渴求的目光注视着过往行人,看了令人心酸。 “快,快去城西,县令大人在那施粥了。” 突然难民们一阵骚动,往城西争先恐后地跑去。 “沈大东家~~终于找到你了。”还没走到保和堂门口,就碰到李师爷快步过来。 “李师爷何事?”沈予桉停下脚步望过去。 “县令大人正在寻求安置西域灾民的法子,想请沈大东家过去出出主意。” 沈予桉感慨孙县令不乏为一方清官,有包容天下的大爱。应了一声跟着李师爷往城西去。 城西四口大锅在熬粥,围了三四百名西域难民,一个个手里拿着破碗排队领粥。 若不是大周处处种植了蝗虫不食的土豆,如今四处寻求活路的、就是大周国的子民。将心比心,让人不能不有所触动。 第327章 将心比心 看到沈予桉,孙县令忙笑着过来:“沈丫头?听说你去西域了?那边情况怎么样?'' “草原上一片荒芜,半点绿色没有,牛羊全都饿死了。”沈予桉回答,说完又补充道,“十几天前蝗虫还反扑了,不过打这下去天气越来越泠,蝗虫估计也得冻死了,没了蝗虫可算能够种作物了.“ “种作物?太晚了。”孙县令无奈地摇头,”就算种萝卜白菜也需要一个来月的时间才能采收,这段时间大家吃什么?'' 顿了顿接着道,“也只能逃难,逃到周边国家去,咱们宛田县估计难民也会越来越多。” “对啊。”李师爷也在旁边叹气,“听说落州城那边更乱,许多西域流民拉帮结派当起了匪徒,到处打家劫舍。’ “我也听说了。”一位同样被请来商量对策的商户接话,“我表兄打落州城回来不是就被劫了?不止抢钱,还抢女人,特别凶悍。’ 听了这话大家议论开了。 “这群匪徒有好几百人,还在迅速壮大。’ “听说特别狡猾,官府派了五干人去清剿,连人家老巢都没找到,被他们堵在山里折损了大半人马。’ “现在落州城城门都不敢开,可怜了城外的百姓,食物也抢,女人也抢~~这些没天理的畜生。 有人愤怒道:“既然这样,我们干嘛还要管这些西域人的死活?让他们去死好了。” “不错,不要给他们发粥了,让他们滚出大周。’ 孙县令原本是请这些商户来商量难民安置对策的,想不到没说几句,大家义愤填膺。 忙安抚道:“大家冷静一下,逃到咱们宛田县的都是些妇人孩子,只要好好安置” “安置?干嘛要安置她们?说不定她们的男人就在落州城打家劫舍呢,我们还在这替那帮匪徒养老婆养儿女,傻不傻?” “对,孙具令,你要是想鼓动我们捐款捐物,我一文都不捐。” “我也不捐,凭什么要帮他们?” 孙县令也是无奈极了,这时沈予桉大声道:“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几句。” 沈予桉大家都认识,凤鸣酒楼、保和堂、霓裳阁的老板,后来做了天下商行大东家,把灵州城所有做不下去的铺面全部盘活了. 总之这段时间沈予桉名声大振,大家对她即尊重又佩服。 “各位东家各位掌柜,我刚打西域回来。我之所以去西域,是为了给溧水村送一批粮食过去的。“ “我为什么要给他们送粮?是我们天下商行爱做这样的烂好人吗?当然不是。” “请问大家还记得齐恒八年那场蝗灾吗?当时有多少人前往西域寻求活路的?可有受到过西域人们的帮助的? “其它人我不知道,总之我们沈家村受到过溧水村两百头羊的恩惠,这两百头羊救了整个沈家村村民的命. “坏人哪儿都有,好人也哪儿都有,怎么可以一杆子打死一船人?” 听了沈予桉这番话,许多西域妇人也朝这边围过来,呼啦啦跪了下去。 “这位姑娘说得没错,我记得七年前大周国闹蝗灾,我家就曾经收留了一家五口。“ “我家也曾收留过。” “还有我家~~ 这一说,好些人都提到七年前曾经收留过大周国逃难过去的灾民。 这下那些商户不说话了,大家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沈予桉见他们有所动摇,言语动情道:“这些年来,不管大周和西域两国外交如何,至少宛田县和西域接壤的村镇素来友好。落州城那边就不清楚了,说不定就是世代交恶造成如今匪徒猖獗,试问没有善因、哪来的善果?'' “你们再看看来我们宛田县的这些难民?都是些老幼妇孺,没有一个汉子前来,大家想想为什么?’ 听了沈予桉的话大家把视线投向地上跪着的,全是妇人老人和孩子,似乎都明白了些什么。 沈予桉大声道:“是他们那儿的汉子都饿死了吗?当然不是,而是汉子们怕涌进宛田县,造成这儿的混乱,所以只让家里的妇人老幼来讨一条活路。“ “就说我去过的溧水村,家家户户饿得吃草根,可他们又何曾来宛田县抢过一粒米~~~”沈予桉说着眼眶红了,听的人们也红了眼眶。 “我捐五十两银子。”方才最为气愤的商户率先开口。 “我捐三十两。” “我捐大米一石,土豆一石。” “我捐土豆三石。” 局面打开之后,几乎所有到场的商户都开始捐钱捐粮,跪在地上的西域灾民们个个泪流满面,大呼感恩。 获捐了一批钱粮之后,接下来她们的住处要如何安置?这又成了难题。 第328章 安置难民,防范劫匪 有人提议找一处空旷之地搭棚子,也有人提议让镇民们每家每户收留。 沈予桉觉得这两个法子都不行,搭棚子耗时耗力,让镇民们收留的话不好管理。 “予桉姐,毡包~~”白忆雪在一旁提醒。 “对,去溧水村和吉木村那边借毡包。”沈予桉点头,把情况跟孙县令一说,孙县令顿时喜出望外。 若能借得到毡包那还用说?省时省力又省银子。 难民们没地方住也不敢耽搁,第三天在阿昆村长的张罗下,两百只毡包就运到了宛田具。 孙县令组织了一大拨人,在城外平坦处寻了块草坪把毡包搭了起来。 为了方便归还哈昆村长在每只毡包上都标了号牌,这就更加方便管理了,一户一只毡包,人数姓名年龄统统登记在册。 近五百位难民很快就安顿妥当了,一排排整整齐齐的白色蒙古包伫立在那里,远远望去蔚为壮观,恍惚间竟让人怀疑是不是来到了西域大草原。 孙县令望着这一切无比满意地点头。 “沈丫头可算帮了难民们的大忙了,还剩下一百多只毡包拿来备用,可安置近干难民。’ “还不错吧?”沈予桉得意一笑,“远亲不如近邻,对于两个国家来说也同样通用,互帮互助总好过相互掠夺~~ “沈丫头的话极有道理啊,可惜落州城那边却搞得那样混乱,唉~” “话说落州城那边的劫匪,不会跑到咱们苑田县这边来吧?“李师爷在一旁插话。 宛田县属于灵州,与落州交界,所以在落州猖獗的劫匪流窜到宛田县来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事情必须重视起来。”孙县令道,“先把县衙里的官兵组织起来,安置在与落州交界的回龙村,重点防守。'' 李师爷目露担忧:“衙门里的官兵统共也就两百号人不到,还不能全部派过去,而那群劫匪据说这几天增加到上千了,若他们一旦想往宛田县这边来,怕也挡不住。” 沈予桉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心想这边的灾民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安置,若一旦落州城的动乱蔓延到这边来,那所有的付出都将前功尽弃,若想保住安宁的话,除非~~~ “县令大人放心,我或许有办法。”沈予桉道,“我与西南卫大将军相熟,若能问他借些兵过来防守的话,就没问题了。’ 孙县令大喜过望,“这~~沈丫头,咱们宛田县有你还真是百姓的福气~~” “害,县令大人言重了,力所能及而已。“沈予桉笑道:“不过大致需要多少兵才能防守住?我好在信上提一嘴。“ 孙县令想了想,“四五百名吧,咱们自己也不能干坐着,得组织一支五六百数量的民兵队,一道巡逻防守。“ 沈予桉点头,“好,那我回去就写信。” 一回到凤鸣酒楼,沈兴旺就笑眯眯地递给她一封信,“纪寻哥何时回来?”他们还不知道纪寻的身份,沈予桉没说,怕知道纪寻身份大家拘谨。 “快了。”沈予桉一脸雀跃地接过信,跑到二楼会客室看去了。 沈予桉几天前给纪寻去的信纪寻尚未收到,这会儿信里除了表达相思还是相思,信的背面画了一对手牵手的情侣,一个叫阿寻,一个叫予桉。 “这家伙,老不正经。“沈予桉瞧过后脸红了红。 看了信后算了算时间,张能这几天应该也能到了,路上可别碰到劫匪才好。 不过那家伙有功夫,身上也不会带什么贵重物品,碰到劫匪应该也不怕。 拿着信在二楼会客室发了会儿呆,沈予桉往西南军营写信,写好后叫白忆雪将信发出去,便下楼。 见两位大娘在做辣白菜笑呵呵地凑过去:“不行不行,我也要过来聊聊天,我也要过来帮帮忙,嘻嘻~~“边说边小猫一样亲昵地在两位大娘身上蹭。 “这丫头~~别把衣裳弄脏了。”白大娘嗔了她一眼,往旁边挪了挪。 周大娘也笑道:“你可别忙没帮上倒弄脏了手,又不是忙不过来。” 沈予桉挤到两人中间蹲了,聊了会儿天后问道,“现在辣白菜一天做多少?我昨天瞧着兴旺哥好像没买到多少大白菜来着。“ “大白菜越来越难买了,没人肯种。”周大娘道:“又不能当主食,县里那几家菜农说种了这个月也不打算种了,全部种冬小麦了,往后酒楼里这道开胃菜怕是得去除了。” 白大娘接话,“客人那么喜爱,若不做的话有些可惜啊。” “是啊,可是买不到原材料,没办法的事。” “买得到买得到。”沈予桉嘿嘿笑道,“溧水村那边哈昆村长他们已经在大量种了,并且价格比中原还便宜。“ “是么?”周大娘和白大娘都很惊喜,周大娘道,“我还担心没了辣白菜会影响生意,这厢可以放心了。” “放心放心,辣白菜这道小菜一定不会断。”挤在这儿聊了会天,沈予桉去霓裳阁玩。 一进店,发现大家都闲着,便奇怪了一下。 大嫂解释:“落州城那边闹劫匪,大家都不敢出城,影响店里生意了。” 二嫂点头:“可不是?先前落州城的小姐们订做的衣裳都没人来取。” 三嫂捧着孕肚,白嫩的小脸上长了好些雀斑,有些忧心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停,闹得人心惶惶的。’ “应该快了。”沈予桉嘻嘻笑着。 只要纪寻收到她的信应该就会尽快找西域王谈判,只要西域那边国库放粮,劫匪自然也就消退了。 “几位嫂子就当放假了,对了,反正生意不忙,干脆轮流放假,不用一起守在这儿。”说着笑呵呵地补充了一句,“大嫂二嫂,趁这个机会抓紧时间造娃,争取明年一年添仨个娃。'' 大嫂爽朗一笑:“怎么是三个?沈丫头自个儿不算?四个,哈哈~~” 沈予桉小脸一红,她?八字还没一撇呢,阿寻说他们''“困难重重’~~~不过她相信阿寻,一定能够排除困难与她在一起的。 牵挂着炼制祛疤膏的事情,沈予桉和白忆雪也没在县里多住,第二天就回沈家村了。 第239章 私通劫匪 之前沈予桉也有研究过祛疤膏的,各种药材的用量和提炼方法她都非常清楚,回到沈家村后花了两天时间,三瓶祛疤膏便制成了。 “早中晚各抹三次,先试试效果。”沈予桉把三只精致的瓷瓶交给白忆雪。 “好香啊!“白忆雪揭开瓶盖闻了闻。 “这是用各种祛疤草药提炼出来的精华,并且加了蜂王浆制作而成,效果也不是立竿见影,疤痕完全祛除需要两三个月或者半年时间,来,我来教你怎么抹。” 沈予桉亲热地拉着白忆雪来到梳妆台前坐了,镜中那张脸疤痕遍布不忍直视,白忆雪望了一眼不由低下了头。 “没事,很快就能医好了。”沈予桉安慰着,边给她抹药边提示,“药抹上去之后用无名指轻轻打圈直至吸收,这样药效才能彻底发挥作用。” 顿了顿又解释了一句:“为什么要用无名指?因为这个手指的力度最合适,不至于搓伤皮肤。’ “好,阿雪知道了。”自忆雪自己也沾了点药膏,在疤痕上抹。 “沈丫头?沈丫头?“两人正擦药,周婶在外面喊她。 “什么事啊周婶。”沈予桉应着,笑着从屋内出来。 “忙没有?不忙去晒谷坪那边,村长和族长召集大家开会。“ “不忙不忙,我这便跟你去,阿雪你看家。”说着沈予桉便跟周婶出了院子。 路边地里土豆采收得差不多了,周婶这边正好有块地,顺道挑了一担捆得结结实实的土豆杆子回家,拿来喂猪喂马。 到了晒谷场,周婶便把担子放到一旁,和沈予桉朝人群走去。 晒谷坪上聚满了人,大家正神情凝重地讨论着。 “昨天回龙村遭匪徒劫了,整个村子都被抢了,丢了不少粮食。’ “不止粮食,还掳走了几位姑娘,太可恶了!“ “孙具令不是派了一百多名官兵在那镇守,还有一两百民兵来着,怎么还会被劫的?” “哪里抵挡得住?官兵民兵死伤好些,劫匪人数太多了,唉。” “听说这些劫匪是打西边的塔葛尔部落来的,那个部落的人就是些强盗。” 正议论纷纷,村长站在高处开始讲话,号召村里汉子们报名,组成一支民兵队伍,因为沈家村挨着刘家村,而刘家村过去就是回龙村,距离落州也没多远,万一劫匪突然来犯也好有点自保能力。 沈予桉算了下时间,按道理卫大将军应该已经收到她的信了,再过个两三天援兵就能抵达宛田县,所以情况也没大家想得这么糟糕,卫良将军的部下对付这群乌合之众应该问题不大。 村民们都在晒谷坪这儿开会,王老太一家却没有来。 王老太把儿子媳妇召集在堂屋里坐了,眯起的三角眼中透出一抹阴狠。 “沈家村这些该死的村民,敢吃咱们六干两银子,这回绝对叫他们连骨头带皮吐出来。” 上回为了给沈薇薇隐瞒身份,他们给每家每户塞了一百多两。后来沈薇薇带着太子来沈家村转了一圈就走了,除了沈薇薇丢下马车的金首饰,什么都没捞着,觉得亏大了,又家家户户去求,求他们把钱退回来。 可纪寻一早就叫村长叮嘱过大家不要退,所以就没人退,这可让王老太一家怀恨在心。 “我跟香兰通过气了,香兰说已经把消息递过去了,明天戌时初必定到咱村里来。”王老太扯了扯干瘪的嘴角,三角眼配上干瘦的下巴,像只狡猾的黄鼠狼。 香兰是王老太的女儿,嫁在回龙村,王老太竟然叫她女婿给劫匪送信,说沈家村有的是粮食,只要劫来的银子归她王老太,那么粮食和女人任他们抢。不知真答应还是假答应,反正劫匪头子居然答应了。 玉芬抠了抠嘴角的大痣,犹豫道:“娘,听说那帮劫匪凶狠着呢,会说话算数?”说是说劫得的银子悉数归他们,可劫匪的话可信?玉芬总觉得不大靠谱。 “当然可信,你们姐夫不过是给他们递了个消息就得了二百两银子的打赏,可见他们也是守信用的。”王老太回答得可肯定了,听了这话大家就放心了。 “娘,钱拿回来说好还我一半,否则我就把这事捅出去。“稻花细声细气,可透着一股子狠劲。 “一半?你想得美,我说的是三千两。”王老太狠狠瞪了稻花一眼,五十户人家没有个上万两?怎么可能给她一半? 稻花扯了扯嘴角,“好好好,我只要三干两,另三干两就当喂狗了。“上回堵村民们嘴巴的六千两,全是她拿的,想起这事她不知有多后悔。 “你骂谁狗呢?”玉芬气得双手掐腰站起来。 沈云莱也望着他婆娘狠狠咬牙,“你这女人,是不是拿了钱还想跑?若敢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王老太瞪了几人一眼:”好啦~~钱还没拿到手呢,钱到手了,过得下去过,过不下去离,大家都不亏。’ 说着掏出一包药,凑过去小声道,“沈予桉和她身边的丑八怪功夫不浅,明天做晚饭的时候得”几人小声嘀咕了一阵,商量出了一个万无一失的好法子。 村里晒谷坪,经过一天的登记忙碌,一支近百人的民兵护卫队就成立了,并且请了阿雪教他们刀枪棍棒。 第二天一大早,护卫队便在晒谷坪上操练开了,都是些握锄头的糙汉,哪懂打架?练得那叫一个乱。 好在白忆雪耐心十足,一个个细心纠正。 沈予桉则坐在晒谷场旁边的大树下看族长和二大爷五大爷七大爷他们下棋,族长下错了一着非要悔棋,说五大爷不该在旁边多嘴误导了他。 二大爷可不准,他好难得赢族长一回呢。 几个老头争着争着快要练起武来了,沈予桉连忙去酒厂拎了半壶桃花酿,一碟花生米,把棋盘拿开把酒一摆,大家闻到香味不争了,棋也不下了,美滋滋地喝起了酒。 一天很快过去,快到傍晚的时候沈予桉回去做饭,白忆雪还在操练护卫队,经过一天的刻苦训练大家耍得也有模有样了。 井口,每到做饭时间这儿就十分热闹,有来挑水的,有来洗菜的。 菜嘛,清一色土豆,别的也没有。 沈予桉也拎了个篮子过来洗土豆,她空间里种满了青稞,也没种什么青菜,种了也不好拿出来,哪里解释得清? 来到井边扫了一眼,看到稻花正在担水,也没多关注她,在二井这儿洗菜。 倒是稻花看她没担水桶,问了一句:“沈丫头啊,你怎么不挑水呢?做饭可得拿新鲜井水才好。” 第240章 联姻 沈予桉懒得搭理她,倒是水井上方冒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沈丫头,要担水做饭是吗?我来我来。“ “张大人?你~~你怎么来啦?”沈予桉听到这个声音满是惊喜的抬起头,真的是张能,她很好奇张能为何这么快就到了沈家村,可井口人多又不好问。 张能骑在马背上风尘仆仆,可看到沈予桉所有的疲劳一扫而空,满脸开心。 “沈丫头忘了担水桶?我这便回去担去。”张能呵呵笑着往北山脚的院子去。 “哟~~这院子修得可真不错。”张能望着眼前精致的小院落,眸子亮了亮,要不是皇后铁了心地要对付天下商行,夜王殿下还真就在这扎根落脚了。 话说沈丫头那一手厨艺,若能天天吃到她做的菜,他也想在这儿扎根落脚呢。 可不正因着嘴谗沈丫头的手艺,他才抢着领下这份差使么? 边把马栓好边美滋滋地进了院子,来到灶房一看水缸里空空的,这丫头,真的忘了担水了。 张能忙挑了水桶,往井口去。 井口那儿,大家看到张能来了,个个眼中泛起希望的光芒。 “张大人不会是巡按大人派来剿匪的吧?“ “若是朝廷派来剿匪的那可就好了,大家就不用担惊受怕的了。” “这样被掳走的姑娘也能救回来了,被那群畜生抓了去不知会遭多少罪,早些去救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 “我家两个十四五岁的丫头啊,要不要把她们送到灵州去?“ “害~~现在还送什么?张大人都来了,安全了~~'' 在大家的议论声中,张能乐呵呵地担着水桶下到井口。 大家见他来了也都住了嘴,没人敢说话也没人敢问些什么,恭恭敬敬地干着手里的活。 “是在这口井这儿舀水吧?“张能在一井那蹲下。 “是,就是这儿了。”稻花或许是听大家八卦来着,这会儿还没走,殷勤地抢着应了。 沈予桉也冲张能点了点头,“辛苦张大人了。“这几天她都是用的空间里的水,好久不曾挑水了。 很快,沈予桉洗好土豆又削了皮,张能则挑了担水,两人上了井口往北山脚走。 “张大人,我家相公怎么样了?”一来到无人之处,沈予桉便迫不及待地问。 张能:“沈丫头一点都不关心你张能哥哥日夜兼程辛苦不辛苦,一心只挂念着你家相公呢。” 沈予桉忙用甜甜的语气哄道:“张大人辛苦了,一会儿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说完又急吼吼道,“我家相公说他跟我的事,困难重重,怎么回事?” 见沈予桉是真的着急,张能也就不逗她了,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了。 果真如沈予桉猜测的一样,皇后和周臣相联起手来使绊子,不承认纪寻和沈予桉的亲事。 而西域王却在此时提出了两国联姻,甚至以开战相要挟,企图逼着夜王同意联姻。 “一定是皇后与周臣相的阴谋,他们忌惮沈丫头的经商才能,忌惮天下商行的掘起~~若我猜得没错,他们甚至想把沈丫头赐给太子做侧妃. “呕~~~”沈予桉差点儿吐出来,狠狠道,“魏元德可真够恶心的,若敢逼我进东宫我第一件事就是废了他~~叫他断子绝孙看他怎么当王。“ “瞧这丫头~~口无遮拦的,夜王殿下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么?纵使跟西域开战他也不会同意联姻的。 沈予桉听了这话心情还不错,这家伙,算他有良心。 轻描淡写道:“犯不着开战,只要阿寻愿意这门亲事很容易解决。”拿她的青稞种子换西域安宁~~狗屁西域王赚大啦! “哦?沈丫头有什么好法子?”张能有些惊讶。 沈予桉道:“法子我已经在信里告诉阿寻了,这几天阿寻应该能收到信了。” “我倒好奇是什么法子。“连夜王殿下都一筹莫展、不惜以开战拒绝这门亲事,沈丫头这么轻易就能解决? “不错,我说能就能。”沈予桉耸了耸肩膀,把张能好奇坏了。 进了院子到了家,张能始终在一旁缠着,这可把沈予桉为难坏了,不方便进空间取泉水做饭了呀。 只能拿井水淘米做饭,缠不过,边忙活边把发现青稞种子的事说了。 “真的?真有这样一种作物能在高寒地区种植?”张能满脸巨震,“这可是能拯救整个西域的神奇作物啊!夜王殿下一定会利用这种种子一举解除西域危机。” “嘻嘻,那当然了。”沈予桉得意道,“我家阿寻可是谈判高手,从不做亏本生意。” 谈了会儿国家大事,张能便关注起沈予桉的手艺来,“这土豆~~沈丫头可能把它做成美味?”他一路上可算吃吐了,好些客栈买不到肉,只能揣几颗土豆在路上吃,嘿~~别的好处没有,倒是节省了好几天行程,提前赶到了。 “当然能。”沈予桉笑嘻嘻地应着,“对了,没盐了,劳烦张大人去堂屋角落那个缸里挖一点。’ “好嘞。”张能开开心心地领了这个差使,离开了灶房,沈予桉忙趁这个空当取了半盆泉水出来,拿来做菜。 傍晚五六点钟时,白忆雪满头大汗地回来了。 “予桉姐,我回来了。”见院里突然多了个陌生人,她低下头有些拘谨起来,担心满脸疤痕吓到人家。 “我叫张能,阿雪姑娘好。”张能来沈家村前纪寻特意跟他说过白忆雪,包括白忆雪的身份和来历,张能对白忆雪也是充满了佩服,亲切地上前跟白忆雪打招呼。 “张大人好。”白忆雪一早知道张能要来,自然也清楚张能的身份,大家知根知底很容易就熟络起来。 “开饭喽~~”沈予桉大声招呼,两人便笑着进了灶房,白忆雪端起那碟醋溜土豆丝,张能则捧起那盆土豆沌牛肉,一道来到堂屋,摆到桌上。 “咝~~真香,太谗人了。”张能一路奔波也没认真吃过一顿饭,饿坏了,自己人也没那么多讲究,边感慨边迫不及待地打来一碗饭,抢先开吃了。 第241章 跟一群劫匪讲信用 夹起一块牛肉塞嘴里,“啧啧,软烂鲜香,太好吃了。”扒拉了两口饭又夹了一筷子土豆丝,脆生生的嚼了起来。 “酸脆爽口,下饭极了。”半碗饭扒拉了下去,“没想到我在路上吃厌了的土豆竟能做得如此美味,绝了!’ 白忆雪把那碗牛肉往张能面前挪了挪,笑道:“张大人一路辛苦了,慢慢吃。” 张能嘿嘿应了,“好。“实在饿坏了,饭碗眨眼就空了。 白忆雪忙热情地端起他的饭碗,“张大人坐着就好,我来打饭。“说着又给他打了满满一碗饭。 同时也给自己和沈予桉各舀了一碗饭,不过并未动筷,而是等着沈予桉一道来吃。 沈予桉解开围裙净了手,走进堂屋。 看到张能吃得那么香,顿时成就感满满。 炫耀似的开口,“怎么样啊张大人,京城可有哪家酒楼味道比我做得好的?’ “没有,绝对没有,普天之下都不可能有。“张能一遍一遍地肯定,这是他吃过最美味的菜。 沈予桉在白忆雪旁边坐了,得意地拿起筷子,她用的可是空间里能提鲜提嫩的神泉水,普天之下的确是无人能超越她的''手艺了! “阿雪,吃。”沈予桉笑着招呼白忆雪,白忆雪虽然出身高贵但对沈予桉打心眼里尊重,两人吃饭沈予桉不动筷她绝对不提前动筷。 沈予桉招呼了她之后,她才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然而就是她俩准备开吃的刹那,张能突然神情一滞,筷子从手里掉落。 “不~~不好~~有,有毒。”说完这句张能脖子一歪,滑下凳子,倒在地上。 “张大人,张大人你怎么啦?“白忆雪脸色白了白,忙过去扶起张能,“予桉姐,快,快过来给张大人把把脉。” “不用把脉,是西域的一种特制药物蒙-汗药,致人昏迷没有生命危险。” 沈予桉已经从饭里检查出问题了。 菜不可能有问题,她做菜用的是空间里的泉水,并且几颗土豆在切前还拿泉水冲洗过,所以一定是饭的问题。 而饭里之所以有问题,不用说,煮饭的水出了问题! “稻花~~”沈予桉顿时联想到太过热情的稻花,她一定在整口泉眼里下了药!如此说来整个村子的人都中招了。 沈予桉脑子转得飞快,想起王老太有一个女儿嫁到回龙村,若王老太通过她这个女儿同西域劫匪勾结的话~~ 不用说,一定是这样了。 “阿雪,王老太叫人在井里下了蒙汗药,整个村子的人都着了道了。”沈予桉边说边往自己的碗里夹了些菜拌了拌,装作吃过的样子。 白忆雪冰雪聪明,顿时明白了沈予桉的意思,也赶紧把自己那碗饭伪装成吃过的样子。 做完这些沈予桉还想留点线索给孙县令,但来不及了,院外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沈予桉和白忆雪忙躺倒在地,沈予桉还没忘在地上蹭了些黑灰把脸弄脏。 这时十来个蒙面黑衣人窜了进来,察看三人昏迷不醒之后,操着听不懂的西域话交流了一翻,随后在屋内翻箱倒柜一通搜。 值钱的东西沈予桉全扔随身空间了,屋里除了点碎银子什么都没有。 那几个西域匪徒搜完之后极为不满地大声咒骂了几句,来到堂屋里集合了。 又是一通叽叽咕咕的交流之后,沈予桉和白忆雪被他们捆住手脚,抬着丢上了马车,之后赶着往村里去。 沈予桉和白忆雪悄悄睁开眼睛,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会功夫心里就有底气,根本不带怕的。 也正因为有功夫在身,她俩才会假装昏迷,若不这样沈家村这么多黄花大闺女铁定会全部被掳走,下场不知有多凄惨。 另外曾听孙县令说过,落州城那边前后派了好几拨官兵去剿匪都找不到匪徒盘踞之处,这窝匪徒的落脚地极为隐蔽,沈予桉决定趁此机会找到他们的老巢,一举将之捣毁。 马车进了村之后,又扔上来好几位昏迷不醒的姑娘,其中有二大爷和七大爷家的三个孙女。 透过车窗缝隙,沈予桉发现外面火把通明,停了十几辆马车在那里,另外还有数不清的马匹、几百个黑衣匪徒正往马背上坨粮。 这时一阵喧哗传来,是王老太的声音,沈予桉忙把眼睛凑到车窗处。 王老太,沈云莱,玉芬,稻花,还有王老太的几个孙子孙女一大家子被五花大绑押着跪在那里,旁边一大袋的银子和银票,初步估计至少上万两。 王老太望着那些银子,气得三角眼几近喷火。 “你们这些狗东西,说话这么不算数的吗?不是说好银子归我们,粮食归你们?你们竟敢翻脸不认人?” “对啊,亏我冒着风险给你们下药,药翻了全村的人~~我们这么大的功劳,银子别说全部要,一半总得给我们。” 沈云莱见了银子也壮着胆子威胁:“要是你们不分我们一半钱,我们就去报官~~~” “都给老子住嘴。”劫匪头子听得不耐烦了,在他们面前蹲下,看傻子一样瞧着他们,操着不甚熟练的中原话开口,“你们脑子是不是被门夹傻了?跟一群劫匪讲信用呢?把银子分给你们?这是老子听过的最大的笑话。 玉芬剜了王老太一眼,低声埋怨,“我就说不可信嘛~~现在好了,连家里那点金银首饰全没了~“ 王老太不甘心,还企图跟人讨价还价:“那给个一千两吧,另外我家的东西你们得还给我们。” “老虔婆做梦呢?再敢吵吵剁了你脑袋。”说着劫匪头子贴着头皮一刀下去,一下就削掉王老太半边头发,吓得王老太以为脑袋被削掉了一半,晕厥过去。 这下其它人都不敢再吱声了。 这时过来一位猥锁胖子,目光落在王老太两个十二三岁的孙女身上,一脸的不怀好意,跟劫匪头子叽哩咕噜了几句之后,那两名小女孩便被那胖子一手拎一个,扔进了马车。 玉芬稻花还有沈云莱这下惊呆了,绝望地瘫倒在地。 (本章完) 第242章 被抓 两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分别是玉芬和稻花的女儿,一家人眼里只有钱,干出引劫匪进村、往井里下药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也是做梦都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坑害别人时毫不手软,这厢自家女儿被掳了知道心疼了,不停向劫匪磕头哀求,想让他们把两个孩子放了。 劫匪头子哪可能心软,嫌她们吵把他们嘴巴堵住,将他们狠狠毒打了一顿。 王老太醒过来发现自家孙女也被掳走、一气之下还想打滚撒泼,被劫匪头子一刀把另一边头发也削了,又吓得晕死过去。 把整个村子搜刮一空之后,劫匪们赶着马车和马在黑幕的掩护下离开。 乡间道路四通八达,出了沈家村没走多便拐进通往刘家村的一条小道。 在小道上前行了大半夜后抵达了大晟和西域交界的山脉。 山脉连绵起伏,都是些不见天日的深山老林,匪徒们卸下马车,把掳来的姑娘驼在马背或者扛在肩上,弃车钻入山林。 这个时候沈予桉和白忆雪分开了,沈予桉被驾在了马背上。 山林茂密,进了林子之后为了防火,劫匪头子命令大家将火把熄了,就着月光往山林深处行进。 人多混乱,沈予桉很容易就进入了随身空问,拿匕首割断捆绑的绳子,又顺便拿了小半袋面粉,出来之后依旧还和另外一位姑娘并排架在马背上。 面粉袋早已捅开了一个大小合适的窟隆,面粉随着颠簸一点点往地上洒。 天亮之后又往密林深处走了一日,穿过一条河流抵达了一处四面悬崖峭壁的山谷,只有一条小道通往谷内。 谷口一道高大坚韧的大门,插着火把有人来回巡视。 看到同伙满载而归守卫忙把大门打开,欢天喜地的把他们迎进寨子。 进了寨子之后,姑娘们全被扔到一处地牢之中。 地牢里恶臭扑鼻,阴暗不已,初步打量至少关了四五十人。 这时药效差不多都过去了,大家陆续醒来。 沈予桉大致数了一下,打沈家村掳了十五位姑娘,醒过来后哭成一团。 倒有几人没哭,这几人就是沈幽幽,沈英英和沈小丽。 沈幽幽想嫁给沈家大哥没得逞,全怪在沈予桉头上,对她恨之入骨,这会儿见沈予桉一道被抓了进来顿时幸灾乐祸。 “哟~~这不是什么狗屁天下商行沈大东家么?没想到也被抓进来了,哈哈哈~~活该。” 玉芬的小女儿沈英英也凑过来,别看她年纪小,说话那叫一刻薄,操着稚嫩的口气嘲笑道,“喂,沈傻子,我奶说纪寻不要你了,你守活寡了是不是?那这下好了,塞子里这么多男人总算可以满足你了~~'' 稻花的女儿沈小丽不过十二岁,但在那样的家庭环境熏陶下也什么都懂的样子,鄙夷地注视着沈予桉。 “沈傻子,我娘说你哄男人很有一套,太子殿下都被你哄上床,张大人也是你的?头,那你去侍候劫匪头子去,侍候好了说不定能把我们放了。” 沈予桉和白忆雪看傻子一样扫了她们几眼:呵~~这几个傻货,待会有她们好受。 见沈予桉不搭理,三人说了几句觉得无趣,便也闭了嘴。 地牢里面原本关了五六十位姑娘,见又被扔进来这么多人,便过来给她们解绳索。 “你们是哪个村子的?被掳到这里多久了?“沈予桉见其中一位姑娘非常主动地过来帮忙,便问她。 “我是昨天从落州城外掳来的。”这位姑娘生得还挺漂亮,眸子清澈透着机灵,不像一些篷头垢面的,似乎已经被折磨得近乎麻木了。 “咦?“她见沈予桉的双手绳索不过是自己拽在手里做了个样子,惊诧了一下。 再看沈予桉的腿,同样是解开过了,抖一下就掉,她眼珠一转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忙凑到沈予桉耳边小声道,“我叫伊里沙,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可以。” 沈予桉和白忆雪立即眸光深深地望向她,微微点了点头。 此时沈家村,被迷晕的村民们醒来后发现被打劫了,顿时方寸大乱,尤其是家里丢了女孩的,哭天抢地。 张能也醒过来了,见屋里一片狼籍,沈予桉和白忆雪不见了,脑子顿时“嗡''地一声,大惊失色。 正拨剑欲追,突然发现桌子底下白忆雪拿祛疤膏药写了两字''无事'',这才抚着凌乱的心脏恢复镇定。 揉着胀痛的脑袋提着剑走到屋外,发现太阳已经西斜。 这药~~太厉害,竟然晕过去这么久,忙出了院子往村里去。 “张大人,张大人。”村长领着几人急吼吼赶来,“沈丫头怎么样?没被掳走吧?“ “也被掳了,不过她和阿雪没被迷晕。”张能回答得很肯定。 昨晚他实在太饿了,所以提前吃饭,而他记得在晕倒前沈予桉和白忆雪尚未动筷,她们一定没事。 大家的脸色多少舒缓了些。 “那就好,那被掳走的孩子有救了,阿雪姑娘的功夫那么厉害。” “对啊,沈丫头那么聪明伶俐,一定有办法救出她们。”也只能这样相互安慰了,至少还有一丝希望。 “去县里报案了吗?得组织官兵马上追击,沈丫头一定会沿途留下记号。”张能望着村长 “去了。”村长点头,“不过没有马也没牛车,走路会很耗时间,也不知道官兵什么时候能赶来。” “我先去追。”张能不假思索地开口,“我会拿石头在路口留下记号,孙县令来了之后叫他们按照记号来寻。’ “可天马上要黑了,山中多有猛兽。”村长目露担忧。 张能道:“西域人擅长用药,他们即敢在林中栖身必定用药粉驱走了猛兽,不怕。” 村长还是不放心地道,“即如此,那张大人便在村里带些人去。” 张能摇头,“不用了,人多反而动静大~~我会先去镇上找匹马,一路做下标记,叫孙县令尽量多带些人。“ “好。”村长点头,“张大人一路小心。” 张能走后,村长想起一件事。 “走,去好好审问一下王老太,看看她们到底干了些什么。” (本章完) 第243章 鸡腿 村子中心的大道上,王老太一家被劫匪打得鼻青脸肿,五花大绑在烈日下暴晒了一天,又饿又渴浑身发臭,这一天一夜早已经忍不住尿身上了,也是十分的绝望。 玉芬眼眶乌青嘴唇干裂渗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娘啊,瞧你出的馊主意~~钱一文没捞着还白白挨了顿揍,连女儿都给搭进去了!'' 稻花半边脸颊肿得老高,眼泪止都止不住,“你女儿到底快满十三了,我家小丽还没满十二岁啊,万一被糟蹋的话~~~想想我心都碎了,呜呜呜。” 玉芬一听这话心里一阵气愤,“有区别吗?那帮匪徒那么残暴,不知会干出什么畜生不如的事~~我都不想活了~~ 王老太两边头发都没了,只剩下中间一条屋脊’,精神倒好还有力气发脾气:“嚎什么嚎?我出主意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反对?一个个尽想着分钱,这厢没做成倒怪起我来了?” 玉芬和稻花被这话堵住下巴,不说话了。 这时许多愤怒的村民涌了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周婶气得浑身发抖:“王老太你们怎么能干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来,竟把劫匪引进村里,你们还是不是人啊!“ “关我们什么事?我们也是受害者。”王老太三角眼一转,嘴硬道。 “还敢不认?整个村子都中了蒙汉药倒在自个儿家里,只有你们被堵着嘴巴绑在大道上,不是你们下的药还能是谁?'' “稻花,是你下的药吧?昨天晚上挑水做饭的时候你就一直守在井口边,一定是你往井里倒了药粉。“ “对,一定是了,我还奇怪她怎么那么热情,交待沈丫头做饭要拿新鲜水。” 王老太瞪着三角眼狡辩:“你们可别乱冤枉人,我家两个孙女也被掳走了,怎么可能是我们干的?'' “对,我家的钱也同样被抢了,引狼入室的事傻子才做。”玉芬也接话,若不把这个锅甩掉他们非被村里人打死不可。 沈云莱赶忙接话,“对对对,我们吃饭吃得晚,劫匪来时我们还没动筷,大家可别误会啊。” “是啊,我们还想与匪徒捕斗来着,追到这儿被他们拿住了。”稻花也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听了这些话村民们又犹豫了,都是同宗同姓的乡邻,任谁都干不出这么畜生不如的事来啊! 这时村长过来了,对王老太等人冷冷道:“王老太,沈云莱,这个事情你们要是干了就老实交待,我们至多赶你们出村,若还敢狡辩必拿你们送官。’ “没干过就是没干过,村长难道还想逼我们承认不成?“王老太就是个彻头彻毛的无赖,心想你们又没拿到证据,咬死不认谁都拿她没办法。 村长眼底闪过一抹无奈,他们家沈晴晴成了大齐公主,将来的大晟国太子妃,若没有证据还真定不了他们的罪。 想了想,村长对沈海林道,“海林,去他们家搜。”那么大一口井,两三包蒙汉药可没那么强劲的效果,一定还有剩. “是,爹,我这就带人搜去。”沈海林领了沈宏等人往王老太家去了。 沈云莱和王老太对视了一眼,沈云莱像是询问王老太剩下的药藏好了没有,若真搜出来那就彻底完蛋了。 王老太还挺得意,她藏的地方那么隐蔽一定搜不到。 撇着嘴角望着村长,“村长,我们是清白的,把我们先解开。” “是不是清白的等搜过了才知道。“ “我们没做过的事能搜出什么来?再不把我们放了小心我到衙门里告你们。”王老太眼底泛起一丝得意。 周婶愤怒道:“你去衙门里告谁呢?又不是我们捆的~~嗤~~你还真不要脸。“ 王老太:耍无赖耍惯了一时忘了。 正说着,沈海林拿着一个布包跑过来了,“找到了,果真是王老太这一家子畜生干的。”说着把布包扔在王老太面前。 王老太看了一眼把脸别到一边,鼓着三角眼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找出来的?我不是塞在炉灶里么?”还想着做饭的时候一把火点了,没想到竟给搜出来了,这下完了。 村民们已经怒不可遏地冲上去对他们拳打脚踢了。 ”好了,别把他们打死了。”村长强压下心中愤怒,“海林,去镇上找辆马车,把他们送官。” 前几天下了雨,道上车辙马蹄印十分新鲜,而那帮匪徒也没打算遮掩这些痕迹,张能很快就骑马追到了崇山峻岭外。 林口横七竖八满是被遗弃的马车,入口倒是容易分辨,但钻进林子之后就找不到路了。 林子里铺满厚厚的树叶,完美的遮盖了一切足迹。 “沈丫头既然假装昏迷故意被他们抓住,那一定会留下痕迹的。“张能在林中仔细寻找。 很快,他隐约发现一条面粉撒出来的痕迹。 “一定是了。“张能肯定地自言自语,随后沿着这道痕迹往前寻去。 劫匪山寨。 劫匪头子昆吾带着一帮手下欢庆了一天,下午时分大家吃饱喝足开始寻思找乐子。 猥锁胖子名叫吉吾,是昆吾的得力助手。 脸膛发紫满口酒气地上前,用西域话道,“老大,我瞧上的那两名雏儿可得赏给我,我就好这一口。” 劫匪头子昆吾大手一挥,“行,满足你,你先去挑。” “多谢老大。”吉吾抓起桌上两只大鸡腿,一脸笑地往牢里去了。 沈予桉和白忆雪正在角落商量对策,吉吾一只手打着火把,一只手拿着俩鸡腿进来了。 关押在地牢里的少女们见了他吓得纷纷后退,惊恐地挤作一堆。 只有沈英英和沈小丽眼谗地盯着鸡腿咽着口水,全然不知即将面临什么样的危险。 吉吾目标明确,来到她俩面前把手里两只大鸡腿伸过去,“吃~~”他收起色相摆出一副温和的样子。 角落里,沈予桉神情凝了凝,在白忆雪耳边小声道:“那两只鸡腿有问题,不能吃。“用猜的都知道,一定放了那种猛药。 白忆雪还以为沈予桉要救她们,忙一把摁住她。 “予桉姐,他们人太多,张大人尚未寻来,我们救不了她们。 (本章完) 第244章 砍一刀奖励一千两银子,砍死为止 沈予桉扯了扯嘴角,“之前是考虑救她们来着,不过见识过她们的人品后真觉得她们不配,当然,也确实没这个能力。” “是的,他们人太多了,我们纵使有三头六臂也打不过。”白忆雪点了点头,神情放松了些。 那边,沈英英和沈小丽见有鸡腿吃,眼里流露出贪婪,一人拿了一只在手里,但俩人也不傻,犹豫着不大敢吃。 “吃,吃了给你们钱。“吉吾见她俩不敢吃,忙又掏出两锭银子朝她们伸过去。 不得不说王老太教出来的孩子个个都贪婪无度,沈英英和沈小丽看到银子两眼放光,忙一人抢了一锭在手里,随后大口大口吃起了鸡腿。 “这两个傻子是你们那个村子的?”伊里沙凑过来小声问。 “可不是?“沈予桉无语地点头。 “那她俩惨了,这人是个十恶不赦的暴徒~~”沈予桉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之前她凑到地牢门口听过动静,外面喧闹声震天至少上干人,她和白忆雪功夫再高也不可能打得过。 况且这处寨子的地势还尤其特殊,四面环山,大门口又有一二十米高的大门挡着,她和白忆雪逃出去容易,但其它人纵使逃出了地牢也无法逃得出寨子。 只能等张能来,或者孙县令带兵来了之后才有机会里应外合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还真怪不得她冷漠。 那边,沈英英和沈小丽一只鸡腿吃完后就面红耳赤瘫软下去,被吉吾一手夹一个带出了地牢。 两人被带走后,地牢大门再次被关上。 很快,外面响起了尖叫哄闹,像一群狂欢的恶魔! 沈予桉听得咬牙切齿,四处扫了几眼,抄起角落一根长木棒。 “得把地牢门从里面扣住,阻止他们进来,这样才能尽可能多地拖延一点时间。”说完拿着木棒和白忆雪来到地牢口。 地牢位于地下,门往上开。 为了防止里头的人逃脱做得特别结实,并且里面有一把铜质拉手,只要把木棒穿过拉手就能把门卡住,让外面的人拉不开。 沈予桉急忙用木棒把牢门死死卡住。 做完这些没过多外,外面的哄闹声渐渐平息,凌乱的脚步朝这边靠近,有人企图从外面拉门。 打不开,叽哩咕噜大声咒骂。 估计也是不想破坏这扇门,就在那想法子使劲地拉。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木棒遭不住快要断了。 地牢里关的都是女子,若让这些恶魔涌进来后果可想而知。 “快,拿衣裳栓住铜扣。”情急之下沈予桉急忙脱下外裳,拧成一股从铜扣里穿过去,随后麻利地打了个结,双手死死吊住。 伊里沙和白忆雪也赶紧上前帮忙,其它姑娘见状也慌忙扑了过来,一道使劲往下拽。 可到底力气悬殊,也没坚持多久门就被从外面暴力拉开了。 “你们躲后面去。”沈予桉和白忆雪把其它姑娘护在身后。 牢门一开这场恶战免不了了,别人她可以不管,但沈家村十几位姑娘她必须保住。 沈予桉叫大家退到角落,拨出匕首,白忆雪从腰间拨出软剑。 那群恶徒吐着酒气骂骂咧咧,朝地牢入口涌来,操着一口西域话也不知道骂的是什么。 沈予桉和白忆雪等人退到暗处,瞪着警惕的眸子准备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时外面一个声音突然喊住了他们,这些人愣了一下之后又纷纷退出了地牢,咣当一声把地牢门又关上了。 “一定是张大人带人来了。“白忆雪松开剑柄,长吁了一口气。 “张大人?是你们的人?来救你们的么?”伊里沙问。 “是的。”沈予桉神情也放松了些,借着昏暗的光细细打量着伊里沙,“姑娘是西域人?” 之前地牢里光线不佳瞧不清人,这会儿火把映照下,只见伊里沙五官深邃浓眉大眼,分明是西域人。 “是的,他们误抓了我进来。”伊里沙会说一口流利的中原话,笑着点头。 正因为她是西域人,所以才没被这些劫匪糟践,但是这些劫匪也没敢放她,怕她泄露寨子的方位。 “原来如此。“沈予桉冲伊里沙和善地笑了笑,沉默了会儿望向地牢门,“外面的匪徒都走光了,我们得想个法子逃出去。”说着推了推地牢门,发现劫匪们走得急,上面似乎只是随意扣了一下,并没有上锁。 “我来。”白忆雪捡起断掉的半根木棒,使劲往地牢门顶了五六下,之后拿手一推,推开了,应该是锁扣被震开了。 看到外面的光线透进来,被关押的姑娘欣喜狂若,赶紧跟在沈予桉等人身后逃了出去。 地牢外面空无一人,看样子劫匪已经倾巢而出了。 “得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沈予桉一脸警惕地四处察看了几眼,“那些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徒,让他们发现就危险了,跟我来。” 说着冲大家一挥手,带着大伙往山寨后方跑去。 来到山寨后方一看,发现有一处仓库没锁,急忙打开门躲了进去。 进去之后才发现,这个仓库里满是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和粮食,原来这群劫匪抢了这么多的财宝在此。 看来他们哪是什么西域难民,而是借着难民名头明目张胆地来中原抢劫的。 这群作恶多端的禽兽,必须将他们一个不漏地拿下! 想到这里沈予桉睁大杏眸望向那名西域姑娘。 “伊里沙,你们安心在这儿等着,待会儿我们会来救你们出去的。” 说着和白忆雪走出仓库,也不知道张能带了多少人来,她们得赶紧去帮忙。 沈予桉和白忆雪出了仓库后一跃上了屋顶,往大门口掠去。 寨门口那边正激烈地打斗着,地上躺满了劫匪的尸首,张能并没有带人来,独自一人孤军奋战,被人团团围住体力有些不支。 沈予桉和白忆雪二话不说冲了过去,一跃落在张身边。 “张大人你来得太及时了。”沈予桉脚尖一勾,一把长剑闪着寒光落在她手里,很快加入战斗。 张能见沈予桉长剑如虹,转眼就斩杀几名劫匪,不由发出惊叹。 “几个月不见,没想到沈丫头成剑术高手了,不错不错。”他听夜王殿下提过,说沈予桉的功夫如今不容小觑,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还行。”沈予桉游刃有余地一笑,轻描淡写地砍掉一人臂膀。 气得劫匪头子瞪着血眸凶狠地咆哮 “杀,把他们都给老子杀了。” 见大家满脸畏惧不敢上前,又用西域话补充了一句,“砍一刀奖励一千两银子,砍死为止。” (本章完) 第245章 三日之内必死无疑 劫匪头子的话奏效了,他们可都是些见钱眼开的亡命之徒。 挥舞着刀剑就疯狂地朝沈予桉三人砍了上去,一阵猛烈的刀剑交击声过后,沈予桉三人挂了彩,劫匪们死伤一片。 就这样,沈予桉,张能,白忆雪,三人满身是血背靠着背,抵御着一波又一波凶狠地扑上来的匪徒,直杀得天昏地暗。 眼看天渐渐暗沉,至少 《武朝:带着全家去逃荒》第245章 三日之内必死无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6章 半袋米半袋面七两银子 沈幽幽精神还挺好,一脸憎恶地啐道,“真当自己是神医了?我需要你救?呸~~”原本就是待嫁的年纪,身子是遭了些罪但还不至于死,谁都吓唬不到她。 “这么有骨气到时候干万得坚持住,别临死又来求人家。”白忆雪哼道。 “我会求她?她还不配。“沈幽幽冷笑着被人抬走了。 沈予桉满不在乎的耸了下肩,开始处理白忆雪和自己身上的伤,之后又去找到张能给了他一瓶伤药。 和孙县令一道带队过来剿匪的“影子’正坐在劫匪大营里、和孙县令商量事情,沈予桉和张能等人进来了。 一看到沈予桉孙县令就激动的站起来,一脸佩服加赞赏。 “沈丫头,这次能一举端掉这个劫匪窝可全是你的功劳啊,不过下次可别这样以身犯验了。” ''影子’也心有余悸地走过来,“幸好卫良大人差我们骑马日夜兼程赶来,否则这帮劫匪可不是县令大人带几百个官差和民兵能解决的。” 影子真名刘影,是卫良身边的参将。 卫良将军一早就听说落州城闹劫匪,并且也知道是塔葛尔部落这帮强盗,所以在收到沈予桉的信后便立即派刘影带人快马加鞭日夜不歇的赶来,还好到得及时。 沈予桉谢过他们,打量着铺着虎皮摆满稀有饰品的劫匪议事大堂。 “看来这帮劫匪存在也不止一年半载了,这寨子至少修建了三年以上了。 孙具令点头:“想必之前在商道上拦路抢劫是他们,水路上充当水匪也是他们,如今又扮作灾民四处打家劫舍,还真是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张能道:“这回总算被一锅端了,大快人心!” 在大营里聊了会儿天就大亮了,孙县令安排了一拔人把关押在地牢的姑娘们送出山,随后大家一道去清点仓库里的财物。 缴获米粮数十万石,银子一百二十万两,金子十五万两,银票五十万两,金银珠宝六箱。 东西太多又在密林深处,需要大批人手搬运,刘影当天便派人前往西南军营调兵。 清点完财物沈予桉和张能等人准备离开此处,刚走到山寨大门处,一个清脆可人的声音扬起。 “张大人,你是打大周国京城来的么?”大家回头张望,是伊里沙。 肩上挎着包袱,着一身艳丽的异域风情的衣裳,估计已经找到自己丢失的财物了。 她双手背后,偏着脑袋可怜巴巴地望过来,“张大人何时回京?可否带我一道前往京城?’ “伊里沙小姐家在哪?或许我们可以想法子送你回去。”张能温和一笑。 伊里沙眨巴着深邃的大眼睛,睫毛又浓又密扇子似的:“我不回家,我要去京城投奔亲戚。” “这样啊,可我前两天才刚来宛田县,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京。”张能顿了顿又补充道,“这蝗灾闹得,一路上可不安宁啊,那些饿极了拦路打劫的灾民就不说了,许多客栈连饭食都供应不上,这个时候进京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可是再难我也要进京~~“伊里沙难过地垂下眸子。 “沙沙小姐若非要进京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估计需要等上几天。”沈予桉笑道:“仓库里收缴了那么多金银珠宝,必然是要押送进京充交国库的、到时候跟着他们一道进京再安全不过了。” 张能点头,“对,是个好法子。” 伊里沙高兴道:“那就这样定了,不过~~这几天予桉姐可以收留我吗?”说着一脸期待地望向沈予桉,“我一定会记住你的恩情的。’ “好吧。”沈予桉笑了笑,她对伊里沙印象不错,所以也就痛快地答应了。 “谢谢予桉姐。”伊里沙欢快地跑过来,嘻嘻笑着挽住沈予桉的手,把白忆雪挤到了一边。 白忆雪不爽地皱了皱眉,多了个争宠的! 大家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才走出大山深处,出了山林碰到刘参将的人,已经给她们套好马车了。 张能赶车,沈予桉三人上了马车。 上车之后伊里沙便打起了瞌睡,趴到沈予桉腿上睡着了。 白忆雪再次皱眉,她莫名的有点儿生气,瞧这西域丫头睡着了还流口水,把予桉姐的衣裙都弄脏了,真是~~ 张能赶着马车径直回沈家村,进了村之后发现李师爷摆了桌子在大槐树下登记村民们丢失的银两财物,村民们全围在这里。 看到张能赶着马车过来大家纷纷朝他们迎去,家中有姑娘被从地牢里救出来的人家直接就冲他们跪了下去,感激涕零。 “感谢张大人,感谢沈丫头和阿雪姑娘,若没有你们我家两个女儿可就~~~” “我家闺女说你们三人杀了上干的劫匪,硬是拖到了官兵的到来。” “可不是?瞧这一身的伤~~我家有乌鸡,补血的,待会儿就给你们送两只去。”五大爷和七大爷也来了,抖索着嘴唇说着感恩的话,所有人都把他们当英雄。 沈予桉把伊里沙叫起来了,下了马车。 安抚了大家几句,笑着道:“都是自家人说什么客气话?大家安然无恙就好。“说完扫视了人群一眼,“王老太他们呢?可送官了?“ “送官了,第二天就关起来了。”周婶回答。 “这回可千万不能饶了他们,为了钱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实在是太可恨了。” “可不是?以前毒人牛毒人鸡鸭鱼,现在愈发狠辣了,不计后果地坑害他人,简直十恶不赦。’ “还不是仗着沈薇薇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倒看这回谁能救得了他们。” 和大家说了会儿话,沈予桉朝李师爷走去,李师爷也看到她了,笑眯眯地冲她招手。 “沈丫头,你家丢了些什么?快过来登记一下。” “好。”沈予桉过去在册子上登记,写完笑着道谢,“辛苦李师爷了。” “不辛苦不辛苦~~”李师爷说着望向账册,半袋米半袋面七两银子? 这~~这丫头竟如此清贫,一定是仗义疏财都拿来救济百姓了!难得的大善人啊! (本章完) 第247章 求求你救救我 回到家已经正午了,米面等精粮全被劫匪抢走了,这会儿还没运出山。 洗漱一番后沈予桉开始做午饭,食材简陋只能把缸里剩下的那点面挖出来,跟土豆泥和好煎成两面焦黄的土豆饼。 张能和白忆雪早已经习惯了,再好吃也不会大惊小怪地发出感叹了。 而初次品尝沈予桉手艺的伊里沙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但她发现白忆雪两人一副坦然的样子,扫了几眼眼睛一转道:“我觉得现在去京里路上不安全,还是等到张大人一道前往京城比较好。” 边说边扇动着扇子般的睫毛冲沈予桉卖萌,“可以吗予桉姐,你的恩情我会记住的~~” 白忆雪幽幽道:“光一句''你的恩情我会记住的''就想白吃白喝啊~~沙沙姑娘觉得这好么?” “咝~~好像是不大好和~~”伊里沙羽睫眨了眨,忙跑过去在包袱里翻出一只小荷包,之后跑到沈予桉面前拉过她的手,往她掌心放了一颗比黄豆还大的闪着粉色光芒的石头。 “这颗小石头送给你,权当我的伙食费了。’ 沈予桉:愣住了. 若她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颗粉钻,至少十克拉,这丫头原来这么有钱,赚大啦赚大啦! 忙把钻石收进口袋,笑嘻嘻地拍拍伊里沙的肩膀,“沙沙妹妹放心,你的衣食住行我全包了,你要是对伙食方面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拿石头砸我,嘿嘿嘿~“ “好。”伊里沙应着,一看碟子里没剩几个土豆饼了,忙跑过去一手捏起一个,边啃边哼着西域歌儿走了。 家里多了两个人就有些住不下了,只能安排白忆雪和伊里沙一块睡。 这可好,两人斗了半夜的嘴。 接下来的几天,白忆雪和伊里沙开启了“明争暗斗’的争宠过程。 “谁端几个盘子给我~~’ 白忆雪积极道:“予桉姐,我去。”一转身,伊里沙头上顶着十几个盘子拧着腰身过来了。 “谁把碗洗了?’ “我去我去~~”两人争着干。 “谁去喂兔子~~’ 伊里沙忙举手:“我,我来~~'' 白忆雪冲她掀着小白眼:“这窝兔子是我和阿风养大的,它们是不会吃你喂的东西滴~~” 伊里沙眼睛直眨巴:“是么?我试试,哇~~吃了吃了,它们好像更喜欢我,哈哈~'' 白忆雪撅嘴瞪着兔笼,这伙叛徒~~ 三天后,村里五十几户的财物就全部清退完了,李师爷也带着人从大槐树下撤走了。 王老太一家被抓,沈英英和沈小丽又受了那么重的伤没人照顾,孙县令只能让沈祚荣签下一份保证书之后提前把他放了出来。 沈祚荣出了大牢重见天日,感慨了一番之后租了俩马车直接回到沈家村,来到床前看望卧床不起的沈英英。 沈英英躺在床上边哭边恶狠狠地开口。 “爹你知道吗?沈予桉那个贱人救了其它所有人却偏偏不救我和小丽,还趁着女儿奄奄一息之际、拖着女儿的手在一份契书上画了押,逼着女儿上公堂指证奶和娘~~~呜呜呜~~” 沈祚荣一听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这个贱丫头竟如此狠毒,亏我们沈家把她养这么大~~早知道一早就该掐死她~~她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啊,我沈祚荣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沈祚荣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又瘦又黑看起来又阴冷了几分,和王老太更像了,一双三角眼泛着寒光。 沈予桉害他蹲了这么久的牢房,他心里不甘得很!对沈予桉恨之入骨。 如今一听女儿和侄女也被沈予桉害了,气得肺都要炸了! “英英放心,你的姐姐很快就会大婚了,等她嫁到咱们大周国之后咱们就去京城找她,她一定会替我们报仇血恨的。 “嗯嗯,到时我一定要让太子姐夫置沈予桉的死罪,把她干刀万剐!“沈英英眼中满是恶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沈予桉的功夫分明那么高,却眼睁睁看着她和小丽被那变态带走,害得她受尽折磨不人不鬼,将来也会被男人嫌弃,这个仇她一定要报,要百倍干倍地还给她! “爹,我姐何时跟太子殿下成亲?“沈英英迫不及待地问。 “我向衙役打听过,说是下个月月底。”太子大婚万民同乐,早已放了消息出来。 “下个月月底?那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了。”沈英英眼珠子一轮,脸色好看了些,“等我身体好了咱们就进京,我姐姐马上就是太子妃了,就不信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乡下贱丫头。 “对。“沈祚荣也握了握拳头,三角眸子眯了眯,“薇薇可是我的亲生女儿、是你的亲姐姐啊,她若敢不帮我们 沈英英阴恻恻一笑:“姐姐不会不帮的,除非她的荣华富贵和人头、都不想要了。” 此刻村里大槐树下,沈予桉带着白忆雪和伊里沙这两个小迷妹去井口洗菜,沈幽幽的父母兄长抬着半死不活的沈幽幽急吼吼赶来了。 沈幽幽从山里回来之后只觉得小腹隐隐作痛,下-身也一直不干净,还以为来了月事休息两天就会好,谁知到了今早左腹突然剧烈疼痛,出血量也变大了。 这时才想起沈予桉在劫匪山寨里说过的话,说若没有她医治她活不过三天!如今果然出事了,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诅咒了她! 你想要我求你是吗?想要我在你面前低头是吗?我偏不,就不信你能医的病别人不能医。 正因为从小跟沈予桉一起长大,所以沈幽幽才会如此瞧不起她,才会看到她混得越来越好无比妒忌。 沈幽幽痛得大汗淋漓,一边咒骂沈予桉一边叫家人上县里请大夫。 大夫来了之后沈幽幽脸色已经白得跟纸一样、痛得晕厥过去好几次了。 大夫把过脉后无奈地摇头:“这位姑娘的病乃妇人之中最为凶险的病症,已经无治了,还是早些准备后事吧。” 尚还清醒的沈幽幽顿时宛如被泼了一盆冷水,绝望至极。 “爹、娘、哥哥,沈予桉能救我,只有她能救我,快,快把我送过去~~“ 于是沈幽幽就被抬了过来,在槐树下碰到了沈予桉。 沈幽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门板上翻下来,下-身满是污秽眼中满是渴求,“予桉姐,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了,我给你下跪磕头,给你当牛做马,求求你救救我~~” (本章完) 第248章 看天意 白忆雪可气地望着她:“你不是说不需要予桉姐救么?说她不配么?现在来求人家做什么?” 沈幽幽此时已经痛得身子弓成了虾米,脸白成了一张纸,朝沈予桉伸出求救的手。 “我~~我,我错~错了~~救我~”说完手臂一软,晕厥过去。 沈幽幽的娘牛氏哭嚎着扑到沈予桉面前,抓住她的脚大声哀求:”沈丫头,你不要这么铁石心肠,我家幽幽都这样求你了,你就救救她吧。” 沈幽幽的爹和哥哥也相继跪了下去:“沈丫头,幽幽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你就发发善心救救她吧。’ “大叔大娘,不是我不救她,是我实在没有这个能力。“沈予桉蹲下去想把他们扶起来,可他们不肯,继续恳求,好似沈予桉能救却故意不肯救,眼睁睁看着人家死。 沈予桉无奈地摇头:“我三天前就已经提醒过她了,那个时候她若是请求我替她医治也可以治,可眼下她腹内大出血,别说我,神仙来了也无能为力。“ 沈幽幽黄酮体破裂三天前已有征兆,当时她衣裙上沾满了血迹,搂着左腹痛苦的样子。 黄酮体破裂轻者也能自愈,但沈幽幽的情况不可能轻到哪儿去,看样子就知道她被那帮畜生折磨得不轻,所以今早开始腹腔内大量出血。 “幽幽说你说过你能救,你一定是能救她的,是你不想救对不对?“牛氏一脸怨毒地盯着沈予桉,“就算幽幽得罪过你,可我们还没出五福呢,乡里乡亲的你就这么狠心见死不救吗?'' 沈予桉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恶寒,噌“地站了起来。 “大夫只能医病不能医命,你们不是从县里请过大夫了?我连大夫都不是,难道会比他更厉害?”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他们一家素来跟王老太走得近,没想到竟也学了王老太几分可怕的心性,真是让人很无语。 牛氏在身后恶毒地嘶吼,“沈予桉你见死不救,我家幽幽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瞧吧~~啊~~” “这一家人还真是~~自己总没错,错总在别人身上,简直死不足惜。“白忆雪啐了一声。 伊里沙也忿忿不平道,”可不是?真够恶心的。’ 沈予桉离开后,牛氏带着她男人和儿子把失血过多奄奄一息的沈幽幽往家抬,旁边也有许多人跟着围观。 “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成这样了?”有人小声问。 “还不是因为三天前在土匪窝被男人给~~造孽啊~~'' “不对啊,沈幽幽都满十六了,怎么会因为这个事丢了性命?要知道沈英英和沈小丽那么小被他们给~~~不还是救回了一条命?'' “她俩的命是沈丫头救下来的,若没有沈丫头还不是死路一条?“ …… 听了这些议论牛氏更加认定是沈予桉不肯救她沈幽幽,忿恨道:“是沈予桉不肯救我女儿,这个恶毒的女人~~ “难产的女人她能救,沈英英和沈小丽伤那么重她也能救,却独独不肯救我家幽幽这个仇这个恨,灵灵啊,你一定要记住了,将来有机会要帮你姐姐报了这个仇啊!'' “是,娘,我一定会替姐姐报这个仇的。”旁边沈幽幽十四岁的妹妹沈灵灵咬牙切齿地应了,仿佛把沈予桉当成了杀父仇人,恨得两眼血红。 沈幽幽被抬回去没多久,就因为失血过多没了。 村民们也没少劝牛氏,说沈予桉并不是不肯医治,而是耽搁了那么多的时间实在无能为力了,然而牛氏却除了恨还是恨,怨恨沈予桉见死不救。 倒是沈幽幽的爹和哥哥觉得牛氏钻牛角尖了,毕竟把人抬回来没多久就没气儿了,人家又不是神仙,实在怪不得人家。 可牛氏无耻道:“她三天前就知道咱幽幽有生命危险了,为何不主动来救治我女儿?眼睁睁看着我女儿眈搁了这么长的时间,死在她眼皮子底下,这不是见死不救是什么?呜呜呜~~”听了这个歪理沈灵灵对沈予桉更恨了。 几天后,沈英英和沈小丽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县里来人传唤她俩进衙门,亲自指证了她们的娘和奶往井水里下药、勾结劫匪进村之事。 铁证如山,王老太,玉芬,稻花等人按罪行轻重分别被判处了五到三十年。 王老太当然是最重的,入狱三十年,不准减刑,估计也是要老死狱中了。 这桩案子审完后,沈祚荣便收拾细软,把被劫匪抢走的那些首饰全部换成银子,带着沈英英和沈小丽准备进京了。 几人挎着包袱刚走出大门,牛氏带着小女儿沈灵灵来了,沈灵灵扑通朝沈祚荣跪了下去。 “沈大伯,带我一道进京吧。” 牛氏也讨好地笑着:“沈大哥,我家灵灵聪明伶俐,你带她进京把她送进太子府,让她给太子妃娘娘做奴婢.她一定会成为太子妃娘娘身边最忠诚的奴婢的。’ 沈祚荣眯起三角眸子,牛氏把沈幽幽的死全怪罪到沈予桉头上,恨毒了沈予桉,多一个人对付沈予桉他也乐得一见。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也没有什么信心让沈薇薇认他这个爹,听他的话。 想倒是想拿她是冒牌货这个事儿拿捏她,可谁知道成不成?毕竟一旦露陷大家脑袋都得落地,沈薇薇若真要翻脸不认人他还真能把这个事情戳穿不成? 而沈灵灵瞧着比沈幽幽更加美貌,更加机灵聪明,说不定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呢。 想到这里沈祚荣三角眼一转,道:“要我带灵灵进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路费~~” 牛氏忙道:“沈大哥放心,路费我们自个儿出。”说着牛氏掏出一只钱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百两银票,“也只有这么多了,若不够还请沈大哥多少贴一点,让灵灵记在帐上,将来挣了钱再还给你。” “好。”沈祚荣笑了笑,接过银票放好,“灵灵交给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安安全全将她带到京城的。” 顿了顿又道:“不过其它的事我也不敢保证,进了京之后一切要看天意了。” (本章完) 第249章 通州城 就这样,沈祚荣带着女儿侄女还有沈灵灵,从大河镇码头上船,前往京城而去。他们走后沈家村也渐渐恢复了宁静。 伊里沙在沈家村也住好些天了,天天和白忆雪''争宠''斗嘴,让白忆雪觉得这个西域丫头也特别有趣,有她在增添了好多乐趣。 抹了这么久的药白忆雪脸上的疤痕消下去了一些,没有之前那么凸起了,看上去平滑了许多,看来沈予桉制作的祛疤膏效果非常显著,阿寻脸上的疤痕有治了。 这天沈兴旺从县里来送信,是纪寻打京城里写来的,看来他已经收到沈予桉的去信了。信里说他已经从京城动身前往通州,准备从通州转道去西域。 交待沈予桉把用于谈判的''青稞种子送到通州,两人在通州会合。 说完要事,后面就是一大堆情话,看得沈予桉脸红心跳,开始思念那个温暖的怀抱。 第二天,沈予桉收拾行李准备动身前往通州,交待伊里沙收拾东西,打算到了通州之后让她跟着纪寻一道进京。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沈予桉也是把伊里沙当成了妹妹,当然最主要的,她可没少从她手里骗''石头’,哈哈!光这都得好好罩''着她。 白忆雪见他们收拾东西要离开,死死咬着下唇难过极了。 “予桉姐,我也想跟你一道去。”她紧抿着唇一副不舍的样子。 伊里沙眨巴着扇子似的睫毛得意地怼她,“你去做什么?在家带阿风。 她喂了这么多天的兔子,早已从白忆雪嘴里知道阿风是谁了,知道阿风离不开白忆雪,觉得终于没人和她在予桉姐面前''争宠了,挎着包袱挽着沈予桉的手臂开心地哼起了西域歌。 白忆雪满脸不舍,“我能带着阿风一道去么?” 沈予桉笑着捏了捏白忆雪的脸蛋柔声哄道:“阿雪乖乖在家,灾年路上乱,带个孩子不方便,况且你的脸还在抹药,若出了汗效果就会减半,这药可是很难调制的。” “好,我知道了~~”白忆雪像是得到了安慰,重重点头,“予桉姐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阿风,好好抹药医脸,等你们回来我的脸说不定就好了。 “嗯嗯,真能干,家里留了足够的药给你了的,记得按时擦。“沈予桉一脸怜爱地夸她,打心眼里把她当成亲妹妹了,希望她可以早日恢复容颜。 安排清楚之后,一行人又去了一趟县里。 阿风还得过两天才休沈,不过姚院长收了酒后把阿风带了出来,让他跟沈予桉见了一面,说了好一会儿话。 沈予桉告诉纪风她有事需要去通州一趟,省得阿风又以为哥哥嫂子抛弃他了,这个没安全感的娃。 说清楚之后纪风就放心了,蹦蹦跳跳进书院了。 之后沈予桉又去县令府给孙县令送了酒,给孙夫人把了脉,去凤鸣酒楼道了别。 白忆雪坚持把他们送到大河镇码头,上船前伊里沙拉过白忆雪的手,“阿雪姐姐别难过,我们今后一定还能再见面的。“她俩这些天同吃同睡天天斗嘴,感情也形同姐妹,分别时特别不舍。 “我难过什么?不用跟你斗嘴了,晚上不用跟你抢被子,不用跟你抢着搏予桉姐的关注了~~多好?“说着紧紧抱了抱伊里沙,眼眶红了红,“进了京城好好保重,有时间好好练功夫,别偷懒,听到没?’ 这段时间除了和伊里沙斗嘴,白忆雪还教她练功夫,当然,好多时候趁着练功夫''教训她,哈哈! 伊里沙有个‘严师''受益匪浅,嘻嘻一笑道,“听到了,我会好好练的,下次再见面可别打不过我,嘿嘿~~'' 说完拿出装石头“的小荷包,掏出一颗大*石头塞到白忆雪手里。 “阿雪姐姐,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颗“石头’,我把它送给你了,后会有期了。“说完蹬蹬蹬上了船,远远地冲白忆雪挥手。 从大河镇码头上船,航行六七天就能抵达通州城。 一路上沈予桉心情挺激动的,一天天的抠着手指头,心情无比雀跃,能跟自家相公见面了,分开这么久思念太折磨人了。 她空间里一早就种了足够多的神果,好给纪寻备用着,另外也带了好几瓶祛疤膏,到时候叫阿寻自己擦。 等解决了西域的事情,再商量一下接下来他们的未来如何,是要继续在沈家村生活呢,还是去大晟国京城?这些都得等阿寻决定。 不对不对,她还有天下商行的生意要管,哪里还有安定的生活呢? 还是各自先忙事业,等天下商行生意做起来了,阿寻的身份稳定下来了,再讨论其它的吧。 毕竟这些都是最容易做的事情,忙完这些接下来要做的,没有一件容易的。 譬如阿风恢复大齐国太子身份~~她自己恢复大齐国公主身份~~她和阿寻的未来如何~~想想都头疼。 在船上的几天沈予桉的脑子凌乱极了,眨眼几天过去,大船抵达通州城了。 沈予桉在伊里沙的搀扶下,晕乎乎地随着人流下船。 恍惚间前方一个高大俊美的侧颜突然晃了一下她的眼睛,阿寻?沈予桉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正懵呢,突然一阵熟悉的味道袭来,她被拖入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 (本章完) 第250章 被虐了一百八十遍 “阿寻.”她刚要开口,温热的唇已经覆了上来,深情而又炽热。 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 “啊呀,咱阿寻姐夫怎么这么狂放的呀,羞不羞羞不羞?“伊里沙双手蒙住脸,边嚷嚷边眯着眼睛从指缝里偷看。 人流熙熙攘攘,他们就那么肆无忌惮,旁若无人。 “看习惯了就好。”张能若无其事地绕开他俩,径直往前走了。 “太狂热了,没眼看没眼看。”伊里沙连阿寻姐夫长啥样都没瞧清,忙朝张能跟过去,“张大人这么淡定一定是过来人,嘿嘿~~'' 张能挠了下脑门,“什么过来人,我看了一百八十遍了,早习惯了。” 伊里沙大笑,“哈哈哈,可怜,被虐了一百八十遍。” 两人边说边走到来到附近台阶上坐着等。 那边沈予桉被纪寻亲了个天昏地暗,就差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了。 可还是无法宣泄完心中浓烈的思念,缱绻情深的吻密密地落在自家娘子娇美的小脸上,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半晌才放开她,温柔地替她整理凌乱的秀发。 “一天三个亲亲,予桉欠夫君多少个亲亲了?”俊脸带着笑意,声音温柔得能让人融化,“欠债还钱,欠亲亲还亲亲,予桉可得记住了。’ 沈予桉强按下狂乱的心跳,捂着被亲得有些红肿的嘴唇眨巴着秋水长眸,“还不起了还不起了,阿寻离开了近两个月,几个百亲亲怎么还?一笔勾销吧。” “不行。”纪寻霸道地把她扣在怀里,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一张俊脸带着一点点坏笑,目光从她红唇下移,“或许可以~~换个地方?~” 沈予桉忙警惕地抱胸:“阿寻休想,我还没长大呢。“ “不嫌予桉小~~’ “夫君坏,欺负人!嘤嘤嘤。“ 两人边斗嘴边走出码头,朝伊里沙和张能走去。 伊里沙望着渐渐走近的两人,缓缓站了起来。 “夜王殿下?”她眨巴着浓密如羽扇的睫毛,瞪大眼睛。 若她没认错的话,予桉姐的夫君竟然是大周国的大皇子,她即将订亲的夜王殿王魏辰逸? 伊里沙站在秋风中凌乱了。 张能听了伊里沙的咛喃也站了起来,一脸困惑地注视着她,“沙沙姑娘认识夜王殿下?那沙沙姑娘的真实身份到底是.'' “阿沙公主?”牵着沈予桉迎上来的纪寻突然顿住脚步,他曾经出使西域多次,认识西域公主尉迟阿沙,况且他离京时西域王便已经派人送来了画像,到处在找她。 所以眼前这人一定是尉迟阿沙没错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纪寻面色沉了沉,俊脸上的笑意立时收敛住。 见张能站在阿沙公主身边,纪寻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难道是尉迟阿沙听到了些什么传闻,刻意去找予桉的茬?想逼着予桉和他和离?太可恶了,纪寻紧紧握了握拳头。若尉迟阿沙敢这样他定不饶她。 沈予桉此刻也明白了伊里沙的身份,愣在那里有些发懵,沙沙之前所说的进京投奔亲戚指的是夜王殿下?她的相公纪寻? 这~~这也太戏剧了吧?她一直把伊里沙当亲妹妹啊,可不想跟她争男人,这下难搞了。 “予桉你听夫君解释.”纪寻见沈予桉神情不对,大手覆上她的后脑,把她整个人摁在怀里,“我决不会同阿沙公主联姻的,今生唯予桉一妻,绝无二人。“ “夜王殿下这话沙沙可就不爱听了。“伊里沙生气地瞪眼,“你真以为本公主想嫁给你?本公主千里迢迢历经千难万险来到中原,就是要告诉你不要答应这门亲事的,既然你成亲了,那你自己想办法拒绝哈.” 说完笑嘻嘻地朝沈予桉跑过去,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阿雪姐姐不说咱姐夫是猎户么?怎么变成夜王殿下啦?'' 说着一脸心疼地望向沈予桉,跟她小声道,“予桉姐可别被夜王殿下骗了,听说夜王殿下是个对女人没兴趣的断袖。”边说边瞟向沈予桉右手,“我说予桉姐成亲这么久了怎么守宫砂还在呢,看来传言是真的,要不咱考虑一下和离?'' “和离?”沈予桉挑了下眉,“难道西域还有比我家阿寻更诚实可靠、更俊美无双的汉子?”同床共枕那么久,阿寻能不能行自己能不懂?套阿沙公主话呢。 伊里沙仰起小脸灿烂道,“当然啦,譬如西域大将军拓拨昊,他就比阿寻姐夫诚实可靠,比阿寻姐夫俊美百倍..’ “咝~~听沙沙的意思,你喜欢他?’ “呃~~这算是喜欢吗?总之拓拨大将军在阿沙眼里,是天底下一顶一的真汉子~~有机会你见见就知道了。“ “好,有机会一定见。” 沈予桉和伊里沙亲热地挽着手臂,撂下纪寻和张能径直走了。 纪寻脸黑成了包公,再不把自家娘子的守宫砂去掉这传言可就得坐实了,为难!回头瞪着张能,“京城里真有这样的传闻?'' “嗯,就是这段时间出现的。”张能小心地点了点头,“传得比这更难听,说夜王殿下毁了容之后心里受创,变得冷酷残暴无情谁嫁给他都会被虐待死殿下别生气哈,属下猜测应该是大齐国夏洛洛公主刻意败坏您的名声来着。’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或许也是不想让殿下跟西域联姻,否则西域公主不可能听到这种传言。” “呵~~这个毒女。“纪寻眼中闪过一抹冷厉,夏洛洛的占有欲多强只有他知道,正因为她得不到他,才会不顾一切地要毁了他。 想必也是得到夜玊要与西域联姻的消息,才放出那样难听的话企图阻止这场联姻。 不过她这样做至少可以证明一件事,她并未认出在祈北城皇家别苑给景元帝医病的沈予桉的夫君、就是夜王魏辰逸。 但必须防着,这个女人过于毒辣。 “太子的亲事订在一个月后,届时夏洛洛或许会来送嫁多派些暗卫守着我家娘子,别让夏洛洛接近她。“ (本章完) 第251章 时疫 “是。”张能点头,两人边说边跟上去。 望着前面那对亲密无间的背影,纪寻狠狠吃了一下醋,阿沙公主对他不感兴趣~~难道对他的女人感兴趣?他可听说有些西域姑娘就好这口。 还想鼓动予桉和离,简直不得了了!想到这里纪寻如临大敌。 “阿沙公主和我家予桉怎么认识的?” “这~~说来话长。”张能支吾,剿匪之事他对夜王殿下隐瞒了,怕他担心,这厢殿下一问可不得露陷了? “那就长话短说。“ 张能只得把剿匪之事细细禀报给纪寻。 纪寻听完后后怕的几乎暴怒,“好啊这丫头~~会了点功夫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龙潭虎穴也敢闯?今晚非好好收拾她。“ 张能默默地别过脸,殿下娶了媳妇后变奔放了 见纪寻目光锥子一样射向前面,张能帮着解释了一句:“沈丫头和阿沙公主纯粹是姐妹关系。” 纪寻冷哼,“西域也管这叫姐妹情!, 张能偷笑了一下,夜王殿下有点过了哈,草木皆兵,不过~~这得有多爱沈丫头?怕她被女人抢走,也是服了。 出了码头正午时分,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突然下起了雨,几人连忙雇了两辆马车前往通州城。 沈予桉和纪寻乘坐一辆,张能和伊里沙乘坐一辆,谁都不想看这对夫妻撒狗粮。 马车上,沈予桉仰着小脸望着纪寻,“算着时间阿寻应该还要几天才能到,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对了,你可是夜王殿下,要去西域谈判的,随从呢?'' 纪寻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脸:“你家夫君甩开其它随从日夜兼程,这才提前了几日赶到,可想夫君了?'' “嗯,想了,夫君辛苦了,亲亲。“沈予桉小脸红了红,撅起小嘴主动奉送。 纪寻俯身上去,解完相思之苦后把沈予桉揽在怀里,“要不~~予桉跟我一道去西域?”想起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夏洛洛,他突然不放心留沈予桉在这儿了,想把她带在身边时刻保护在自己的羽冀之下。 “跟阿寻去西域?这不好吧?”沈予桉有些犹豫,还想在通州打理生意来着。 “没什么不好的,扮作我的随从即可。”纪寻温柔地给她梳理着头发,夫君不想跟予桉分开。” 提到分开沈予桉也不想,很快欣然接受了,但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理由。 “那就一道去,正好可以把阿沙公主送回去。” 边说话,马车边往通州城去。 从码头到通州城大约十几里路,此时雨越下越大,一路上看到不少衣衫褴褛的西域难民,全是些老幼妇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冒雨前往通州城,场景挺令人心酸的。 马车又往前行驶了一段路程,雨总算停了,远远的望见城门了。 然而所有人全被挡在了城外,乌泱泱的至少聚集了上千人。 有官兵拿着羊皮卷起来的大喇叭厉声喝斥,“退后,全部退后,谁再敢往前格杀勿论。” 百姓们被喝斥着不停后退,许多人被挤倒,被踩踏,现场哭声喊叫声一片混乱。 “怪了,早上我出城时尚且不是这番景象。”纪寻奇怪地撩起车帘子,“一定出什么事情了,我下去问问,予桉你在车上等着。”说着很快下了马车。 在距离城门口上百米之处,便已经设置了警戒线直接把要进城的人或者马车拦下,四五十名官差在那维持秩序,并且拿面巾捂着口鼻。 纪寻奇怪了一下,上前对统领亮了一下令牌,统领脸色一变准备下跪,被纪寻阻止。 “怎么回事?”纪寻扫视了城内一眼,“闹时疫了?“这个场景可不就是闹时疫的场景? “对。”统领恭敬道,“不过不是大晟国,而是西域。”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边境已经关闭了,不过还有些西域难民在边境关闭之前进了大晟国境,刺史大人怕这些难民带病,便下令封闭城门。 纪寻问道:“若西域闹起了时疫,封闭城门也无可厚非,但城外这些人总得找地方安置吧?就这样放任不管了么?'' 统领道:“刺史大人说了,城外那么多村庄他们自然能找到地方去.” 纪寻脸色沉了沉,“若那些难民身上带了疫病,任由他们扩散到城外村庄情况难道不会变得更糟糕吗?你们刺史除了自保其它一律不管了吗?马上把他给我叫到这里来。”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 统领离开一段时间后,通州刺史江文书便骑马匆匆赶到,翻身下马便要下跪。 “不必跪了,本王微服。”纪寻冷声阻止。 “是,殿下。”江文书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一早得到消息说夜王殿下会来通州城,于是他装模作样在城北那边维持秩序,不知道怎么回事殿下竟然会出现在南门这边,奇了怪了。 “殿下,外面不安全,还请进来说。“江刺史高高撩起警戒线。 “出来。“纪寻冷眼瞧着他。 江刺史眼底闪过一抹为难,可还能违抗夜王殿下的命令不成?官帽不想要了?脑袋不想要了?心一狠钻出警戒线外。 “跟我来。“纪寻领着他朝那些被雨淋得湿答答的人们走去。 对于时疫江刺史害怕得要死,倒是很想蒙上面巾,可身上只有一条面巾,夜王殿下都没蒙他蒙不合适,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钻入人群之中。 这时有人认出了江刺史,马上团团把他围住。 “江大人,你说我们有可能染了时疫不准我们进城,如今你也跟我们接触过了,也同样不能进城了吧?'' 江刺史心里暗暗抱怨了一声,夜王殿下你不想要命何必拉着别人一道呢?真是~~ 可又不敢流露半分,只能大义凛然道:“本官身为通州父母官,哪能看着你们在城外无处可去?所以才会亲自出来妥善安置你们。“ “大家放心,我会在城外腾出一处村庄给你们栖身,当然,你们也不可随便乱跑,若身上出现发热、流涕、咳嗽、等症状时,一定要向官差上报。“ 纪寻道:“江大人既然出了城,也跟西域难民们接触过了,那便一道前往村庄,有你管着时疫一定不会扩散的。“ “是。”江大人应着,内心叫苦不迭。 第252章 两种以上 马车这边,沈予桉和伊里沙也打听清楚前面是什么情况了,听说西域闹时疫了伊里沙特别着急,可光着急也不知如何是好,企求的目光投向沈予桉。 “予桉姐,阿雪姐姐说你有一手特别神奇的医术,时疫你可会医治?” 沈予桉道:“时疫有许多类型,没察看过病人病症实在不好确定。” “那予桉姐,可否请你随我们一道前往西域。”伊里沙说着便要下跪,“你若能找到治疗此时疫的法子,解西域万民于水火,要阿沙怎么报答你都可以。’ “阿沙公主下跪做什么?赶紧起来。”沈予桉忙托住她的手臂,“方才我和阿寻在马车上商量过了,原本就打算前往西域去的。至于治疗时疫之事,我一定尽力而为。” “予桉姐就叫我沙沙吧,阿沙公主多见外?”伊里沙道,“我的母亲姓''伊里''伊里沙也是我的名字。” 说完眼眶红了红:“我就知道予桉姐心地善良,一定会帮我们的。” 沈予桉冲伊里沙笑了笑,她的确是一位好公主,不过她的父王尉迟力迦极为好战,此次若能研制出治疗时疫的方子,一定要让阿寻跟西域王好好谈判,签下百年不犯的和平协议才好。 两人正说着话,纪寻过来了。 他见伊里沙一脸急切,知道她也是关心自己国家流落到此的子民,便道:“通州刺史决定腾出一座村庄用于安置大家,一切处理妥当了,不用担心。’ “多谢阿寻姐夫。“伊里沙深深鞠躬。 纪寻上前握住沈予桉的手,“西域闹时疫,但是不管危险不危险,我们都必须走这一趟。’ 西域那么多难民流落大周,所以此次时疫大周不可能置身事外,既然必须研制出治疗时疫的药物,那不如去西域研制,还能拿来换取利益。 当然,伊里沙在这,这些话纪寻并未说出来。 但沈予桉能不明白?重重握了握纪寻的手,“嗯。“了一声。 既然不能进城,那便直接前往西域,至于那些还在路上的随从纪寻打算交待边境官,让他们在边境等候。 在半途歇了一宿之后,第二天午后时分一行人骑马抵达边境关卡,纪寻并未暴露真实身份,由伊里沙亮明身份直接带着三人过关。 过了关之后便是一片灰蒙蒙的大草原,一望无际。 在草原上奔驰了一天之后,傍晚时分进入了距离大周最近的青木镇。 青木镇与大周国邻近,房屋同溧水村那边相近,清一色的木楼。 因着靠近大周,这个镇子的人们还算富庶,靠着多年积攒的财富从大周买粮,所以镇子里的生活还算正常,客栈还在营业。 伊里沙要了三间上房,把行李放好之后来到大堂用饭。 大堂里坐了一桌客人,见有几张中原面孔大家惊讶的目光纷纷投过来,不过好奇了一阵之后,也没人关注他们了,开始叽里呱啦讨论起了时疫之事。 “前方村庄出现时疫病患了,是一家人。”伊里沙把听来的消息翻译给大家听。 沈予桉道:“把病患的住址打听清楚,明天去瞧瞧是个什么情况。” 伊里沙便过去问了问,记下了病患的住址。 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晚上就在客栈住下了。 沈予桉从未骑过这么远的马,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累到不行,洗漱完毕钻入那个阔别已久的怀抱,就开始睡意朦胧,迷迷糊糊中灼热的唇覆盖上来,炙热而浓烈的男子气息将她淹没,困意顿时烟消云散。 第二天起床,沈予桉和纪寻都戴上了面罩。 见张能和伊里沙两人没带,纪寻沉声警告道,“疫情期间,大家注意安全哈,面罩戴起来,今天要去村里给患者瞧病。 “对对对,安全第一,安全第一。”伊里沙连忙掏出丝帕捂住口鼻,在脑后结结实实束好。 张能却斜了他们一眼,嘀咕了一句:“是谁昨天说吃了那颗白色珍珠般的果实就能预防时疫了?亲肿了就亲肿了嘛,又不是没见过,害~~“ 沈予桉脸颊红了红,打着哈哈道,“张大人可别乱说,我以前那是吃辣椒辣的。不信问阿风!’ 张能耸了耸肩,还想说一句把当我孩子哄呢,这时接收到夜王殿下刀子一样的目光,吓得赶紧闭了嘴。 打客栈出来之后,三人骑马前往一个叫做犁木村的村子。 “病患是一家六口,两位老人已经因病过世了。”远远的看到前方孤零零一个蒙古包,伊里沙介绍,“村里大家害怕,个个搬走了。” 听了这话纪寻面色凛了凛,倒是觉得西域这个病,似乎比中原更容易控制好。 蒙古包极易挪动,草原上又天高地阔,特别好隔离。 而中原的村子镇子固定集中,完全没有这个优势,所以时疫一旦在中原流行开来必然比西域棘手百倍,看来研制时疫之药势在必行! 正沉思呢,已经来到蒙古包前。 蒙古包外,一名妇人正在煎药,空气中飘散着浓浓的药味。 见有人来妇人直起腰,略显局促地注视着他们。 伊里沙下马上前,用西域话跟妇人一通交流之后,妇人便带着他们进了毡包。 毡包里躺着两个孩子,一名汉子,不停地咳嗽,症状瞧着比较严重。 沈予桉过去先给两个孩子把脉,细细检察一翻过后,又给汉子和妇人分别瞧了,觉得差不多了,走出毡包。 “怎么样?是何种时疫?“伊里沙着急地问。 “这病比较麻烦啊!“沈予桉面色凝重,“这不是一种时疫,至少两种以上。” “这如何说?”纪寻心里都骇了一跳,两种时疫?还以上?这是予桉故意吓唬伊里沙的? 可是予桉神情凝重,并不像啊? 看来问题严重了,若几种时疫同时散播、扩散到中原的话,这将是怎样恐怖的一个大灾难? 张能也一脸惊恐:“沈丫头你没开玩笑吧?怎么可能会同时流传两种时疫呢?这,这怎么可能?“ “我没说两种。”沈予桉肯定道,“我说的是至少两种以上。” 第253章 医神称号 “沈丫头,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愣了半晌,张能开口,纪寻和伊里沙静静地注视着她。 “好。”沈予桉点头,望向毡包郑重道,“四位患者肤黄乏力,高热咳嗽,浑身酸痛.种种迹象表明他们身上至少有两种以上的时疫症状。” “肤黄乏力主肝,高热咳嗽主肺,浑身酸痛.眼下难以确定,总之十分棘手。” 沈予桉心里有了些底,只不过说出来都是些新鲜词,怕不妥。 她高度怀疑一种是急性甲肝,一种是重度流感,浑身酸痛这个尚不清楚是何疾病引起的,除了这个,她还发现汉子和妇人的淋巴结肿大,所以才敢断定这是区别于前两种的另外一种时疫症状,具体是什么尚需要细细研究。 眼下没有药物也帮不上什么忙,伊里沙给这对夫妇留下一些银子之后便带着大家离开。 出了青木镇一路往西,草原上无边无际天高地阔,若不是闹蝗灾、闹时疫,这儿将是怎样唯美的一个地方。 三天后,一行四人便与西域王派来迎接的使臣西域大将军拓拨昊碰面了。 拓拨昊着一身西域战甲,高大威猛俊郎无比。 伊里沙和沈予桉并肩骑行,伊里沙望着侧前方身姿威武的西域大将军拓拨昊小心脏扑通乱跳,“怎么样怎么样?拓拨大将军不错吧?他可是咱们草原上的雄鹰!“ “嗯,的确不错。“沈予桉笑,“跟沙沙妹妹挺般配。“ “哪有~~我还想介绍给予桉姐来着。“伊里沙嗔了沈予桉一眼,脸红了红。 纪寻在二人正前方,听到这话放缓速度,三人并行,唇角勾起一抹醋意。 “阿沙公主不用操这个心,你予桉姐有夫君了。“坐在马背上的他英姿勃发,侧颜霸气横飞,在阳光下似是焕发着一种光,俊美无俦。 伊里沙一转头,望过去的刹那表情夸张地惊呼:“哇,我阿寻姐夫还真是大周第一美男,当之无愧。” 顿了顿意味深长道:“看在这张脸的份上,若阿寻姐夫那什么给力点~~也不撺掇予桉姐跟你和离了,嘻嘻~”说完一夹马腹朝拓拨昊追去。 拓拨昊话不多,始终在前面引路,似乎刻意与伊里沙保持距离。 不过不难看出他对伊里沙充满了关切,只不过碍于身份,不敢肖想。 见伊里沙追上来,他恭敬地颌首:“阿沙公主离宫出走把王上急坏了~~今后万不可如此任性,让人担心~~ “那你担心我了吗?”伊里沙见识过爱情的魅力之后,突然壮起了胆。 “自然担心,若不是收到阿沙公主的信,属下准备亲自前往中原寻找 伊里沙轻咬下唇,脸一红,“即如此,那便去向我父王提亲吧,我不用前往中原和亲了。”说完害羞地抿唇,一夹马腹朝前疾驰。 “还不追~~”见拓拨昊木头一样愣在那,沈予桉在后面喊了一嘴,拓拨昊忙驱马追了上去。 “瞧?又促成了一对。”沈予桉打趣,纪寻也满脸轻松,阿沙公主这根刺,总算拨了。 有了拓拨昊引路,接下来的行程快了许多,毕竟伊里沙身为西域公主的确不大懂这些,否则原本逃出皇宫想去京城的她,又怎会走偏那么远跑到了落州去了? 周边国家封锁了边关,路上倒是没碰到什么难民,西域王收到纪寻的信后已经开仓放粮了,难民自然也就渐渐少了。 一路上时疫患者倒挺多,症状跟梨木村的那几位一样,十分复杂。 倒是方便管理,蒙古包想挪到哪挪到哪,生了病的或者接触过病患的全部隔离得清清楚楚,死了不少人,但实际上传染速度并不快。 这一点,可比中原好得多。 “再有十日,便能抵达大凉城了。”拓拨昊介绍。 大凉城乃西域国都。 “虽然闹时疫,但大凉城早早地封了城,城里是绝对安全的。”拓拨昊笑道,“并且已经聚集了大量顶尖大夫、开始研究治疗时疫的药方了。’ “不错。”拓拨昊的副将也笑着插嘴,“王上说了,谁研制出治疗时疫的药物获封“医神”称号,赏赐奇珍异宝十箱。'' 沈予桉听到这“奇珍异宝十箱顿时精神抖擞,钻石在伊里沙眼里是石头’,那么他们的奇珠异宝当真可以期待一下。 另外若能在西域获封“医神,那无异于医术天下第一''。 西域的医术可不是中原所能比的,这儿出了多少医王医圣,若能在这儿证明自己的医术,相当于直接踏上医学界顶峰。 当然,沈予桉视名声如粪土,她喜欢的是那“奇珍异宝十箱“,决定也去争取一下。 一行人朝行暮宿,很快抵达大凉城外。 大凉既然封了城,自然比较难进入。 纵使身为西域公主和大将军,也硬生生在城外等了七日,没有时疫症状出现时才放他们进了城。 大凉城依山而建,石材修筑的高墙和房屋,一户挨着一户鳞次栉比。 房屋外墙粉刷成白色,上面有色彩鲜艳的雕刻和绘画,显得无比庄重。 一株株干枯的树枝上系着彩色布条,好似旌旗舞动,整座城市鲜活起来。 人们衣着艳丽,佩带着各式玲珑精致的饰品,来无论蝗灾还是时疫,对都城里有钱人的影响终究不大。 一进城门,西域藩王尉迟纳穆——伊里沙的皇兄便迎了出来。 伊里沙郑重地把大周国夜王殿下魏辰逸介绍给他,当然,这之前沈予桉便已换了男装扮作了夜王随从,解决了身份不便的问题。 一阵寒喧之后,一行人进了西域皇宫。 西域皇宫金碧辉煌自不必说,这儿食物馈乏但金银珠宝从来不缺。 西域王尉迟力迦四十岁左右,留一口浓密的大胡须,头上的王冠镶满了宝石,璀璨生辉。 在大殿上与夜王一番畅谈后,便开始设宴款待远方来的贵客。 烤全羊、马奶酒,各种山珍端上了桌,外面百姓的日子再艰辛也不会影响到皇宫里的酒池肉林,哪个国家都一样。 第254章 尔等可服 入了宴席之后,沈予桉和张能后退几步站在身后,由夜王殿下边吃喝边与尉迟力迦谈判。 “夜王殿下所言可是当真?真有这样一种作物能在西域严寒之地种值?”虽然夜王一早在信里说得很清楚了,但西域王尉迟力迦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不错,此种作物是我的父皇派擅长农业之人历经多年培养而得。”夜王不急不缓地说着,随后拿出一只装了青稞种子的荷包交给尉迟力迦。 “力迦王若是心有疑惑,可差人前往青木镇西边的雪山山腰察看,那儿的村民有人试种,雪山寒冷应该不曾遭过蝗灾。”这是为了打消西域王的疑虑,沈予桉特意在那里种的。 西域王这下由不得他不信了,顿时精神大振,“好,若真有如此神奇一种作物,那什么都好谈,来,喝酒。“ 当天宴席一散,把夜王安排妥当之后,尉迟力迦便派人连夜前往青木镇察看。 晚上吃过饭后,伊里沙带大家出去逛街。 到底是京都,街上灯火璀璨,满是异域风情。 街上热闹繁华一如即往,因着蝗灾和时疫卖吃食的少,皆是卖些精致荷包饰品之类的小玩意,一路逛过去也买了不少。 这时前方开阔处围满了人,异常喧闹,一位西域老人站在高处说话。 “他在分析时疫疫情。”伊里沙介绍,“他说这种时疫前所未见,根本无药可医。” 沈予桉笑了笑,棘手是真的,倒还不至于无药可医。 西域老人下去之后,又一位中年大夫站了上去,说来说去同样觉得这次的时疫无治,只能让病人隔离,任其自生自灭。 听了好一会儿,无一人有办法。 这批大夫在大凉城聚集至少有半个月了,大夫也是人,个个都怕死,实际上也没几个人仔细研究过时疫病人的病症。 再加上方便隔离,把病患和接触过病患的人一隔开,大不了多死些人,这样慢慢的、时疫自然而然也就消亡了。 听了这些西域大夫的话,纪寻不由皱起了眉,看来他们是没有办法研制出医治时疫的药了。 而中原,前两天接到信,通州城外安置难民的村庄已经发现十几例时疫病人了,情况正渐渐变糟。 “阿寻放心,有治。”沈予桉见纪寻满脸担心,忙出声安慰,“我一定会研制出医治时疫的药来。” 沈予桉话刚说完,前面一中年络腮胡突然回过头来,用不大流利的中原话开口,“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你能研制出时疫的药?噗~~“ 顿了顿继续讥讽道:“知道方才讲话的是谁么?医王、医圣、医术鬼手~~你一个中原来的小丫头片子还能比他们更厉害?'' “是啊,怎么的?”伊里沙可护短了,大声怼道,“我予桉姐就有这个医术,她一定可以的。’ “是吗?那姑娘对此次时疫有何见解,敢不敢上去说一说?”络腮胡激她道。 沈予桉云淡风轻道,“我不会讲西域话,说了也没人听得懂。” “西域大夫云游天下,哪个国家的话听不懂?你尽管上去说。” “你们等我,我上去说两句。”沈予桉交待了一句,挤进人群。她还真得说两句,省得届时获得“医神''称号人家不服。 络腮胡在后面大声笑道:“这位中原来的小姑娘说她能够研制出治疗时疫的药物,大家让她说两句。“ 听了这话所有人望向沈予桉,在看到她的年龄之后,都仿佛受到了羞辱一般。 聚集在此的哪个不是经验老到的老大夫?许多更是晓誉天下的''医王“医圣''。他们都说无治的病这小丫头说可以治?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沈予桉刚站上去,就有人哄她。 “小姑娘,别在那捣乱了,赶紧下来。” “对,这可是关乎人命的大事,小孩子家家的凑什么热闹?” “见过时疫患者吗?有没有胆量出城去看一眼?” “她哪敢?估计看到死人都会被吓哭。” 沈予桉面不改色地望着大家,果然是行走天下的大夫,中原话个个杠杠的。 既然大家都听得懂,那她就放心了。 “各位大夫大家好,我叫沈予桉,大周国天下商行大东家。” 有人没好气地怼道:“既然是商行大东家,那经你的商啊,跑这多管闲事干嘛?” 沈予桉淡然辨解:“我们商行同样经营药铺,我即是商行大东家,也是大夫。’ “没给人瞧过病的大夫吧?哈哈哈。”大家轰然大笑。 “我有没有给人瞧过病你们就不用管了。”沈予桉也不生气,笑笑地望着大家,“你们只要告诉我,西域最顶尖的大夫全在此了吗?“ 大家愣了愣,回答道:“当然啦,全部聚集在此了。” “你们之中没有一个可以研制出治疗此时疫的药物?对吗?” “对,没有人可以,无药可医。“大家有些暴怒了,回答得整齐划一。 沈予桉满意地抬了抬下巴:“那我天下商行大东家沈予桉,若研制出治疗此时疫的药受封''医神’,你们可服?’ “噗~~小丫头这大话说得,你确定自己没疯吗?” “没疯?没疯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自量力。“ “这个中原丫头在羞辱咱们呢,赶紧滚下来。” …… 大家正忿忿不平,伊里沙亮明了公主身份,气愤地站到台上。 “我以西域公主身份再问你们一遍,你们当中可有人研制得出治疗此时疫的药?'' “回公主殿下,没有。“在场的大夫这下老实了,恭恭敬敬回答。 “本公主再问你们,若天下商行大东家沈予桉研制出治疗此时疫的药获封“医神’尔等可服?'' “回公主殿下,服~~’ 伊里沙挑了挑眉:“我予桉姐一定可以研制出治疗时疫的药、获封“医神’称号的,你们等着瞧吧。”说完拉着沈予桉的手钻出人群。 后面的大夫们望着他们的背影议论纷纷。 “这~~公主殿下喊她啥?予桉姐?” “这人来头怕不简单,天下商行是大周国皇族产业。” “我倒是听说大周国夜王殿下来大凉城了,那位高个少年不会就是夜王吧?” “害~~管她是谁,总之研制不出治疗时疫的药,叫她名誉扫地,叫大周国名誉扫地。” 第255章 皆大欢喜 大家长途奔波都累了,随便逛了逛便回宫歇息。 第二天起床用过早饭,沈予桉便把事先写好的药材单子交给伊里沙。 她既然夸下了海口,自然有十足的把握研制出医治时疫的药物。 前往大凉城这一路上,她已经把此次时疫病人的病情摸得一清二楚,急性甲肝,重症流感,蚊子传染的两种疫病,一种叫丝虫病,寄生于人体的淋巴系统,会引起林巴结肿大,另一种叫疟疾,上吐下泄。 这些病并不是不能医治,而是病情复杂凶险,需要研制出同时对抗四种病症的药物,如此服药才能奏效,否则治好了一种另外一种病同样能要了你的命。 正因为此那些西域大夫才会一个个束手无策。 当然,研制此种药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接下来的几天,沈予桉花了十二分的心思在这个上面。 ''医神''荣誉、奇珍异宝都算不得什么,事实上这是大周国一个巨大的危机。 纪寻收到通州飞鸽密信,那边时疫病人正成倍增长,随时都有可能失控。 当然,这些消息也算是国家机密,边境封锁之后也是完全没有传到西域来。 如今沈予桉在大凉皇宫安心研制治疗时疫之药,反倒是借了别人的地盘和药材、给自己国家解决危机。 好在西域药材齐全,又有阿沙公主帮忙,要什么有什么,对于研制治疗时疫之药十分有利。 沈予桉忙,纪寻也没闲着,提前拟了好几条谈判条例,届时好跟西域王进行沟通交涉,争取拿下最大的利益。 第八天,前往青木镇察看''青稞的人员日夜兼程赶回来了。 “怎么样?“尉迟力迦从王位上站起来,他眼中充满了期待,这可是能够改变西域未来的一种作物啊,说不定能让他流芳干古。 “王上,夜王殿下所言是真,那座雪山半山腰上的确种了一大片“青稞’,瞧,这一大袋都是我们采收回来的。“说着几名随从拎来一个大包袱,放到大殿上。 西域王忙上前,打开包袱一看,里面一袋黄灿灿的类似小麦的作物,忙拿来几粒放嘴里嚼了嚼,连味道都相似。 “好~~太好了。”尉迟力迦连连称好,赶紧派人把夜王请来,详细商讨此事。 此次蝗灾导致西域牛羊几乎死绝,他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明年纵使草长出来了,可牛羊崽子上哪找去?纵使有了牛羊崽子,那也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养得大的。 没想到他正走投无路,夜王殿下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若能从大周国买到“青稞种子,那西域百姓的粮食危险就彻底解决了。 尉迟力迦与纪寻接连谈判了三日,最终达成协议,定下五条合约,双方签字盖上印章。 另一边,沈予桉已经研制出治疗此四种时疫的药物,纪寻正好忙完,便陪沈予桉一道出城找病患试药。 十名病患,每名病患一个毡包。 在经过药材和剂量等多次的调整之后,药物终于起效果了,十名病患服药过后症状一天天减轻,一名原本奄奄一息的年轻男子服了五天药后竟完全好了。 这可把陪着一道出来试药的拓拨昊将军惊呆了,当即派人向西域王禀报了这个大好消息。 而纪寻也第一时间把医治时疫的方子飞鸽传书送回了中原。 回大凉城的马车上,纪寻心疼地把神情疲惫的沈予桉揽进怀里,修长的五指温柔地拢着她的秀发。 “予桉辛苦了,若没有你研制出治疗时疫的药方,咱们大周国不知将面临多大的麻烦。” 短短二十来天,时疫便已散播出去了,通州至少上百人染病,落州城更严重,管理不善病情都已经扩散到城里去了,无数惊慌失措的人们四处逃散,无形中又把病毒散播到其它地方去。 若没有研制出治疗时疫的药物,后果如何可以想像得到。 “予桉的功劳不可言表,你拯救了咱们整个大周国啊!”纪寻下巴轻轻蹭在她的头顶,声音温柔中带着感激。 他是何等的幸运,为了报恩随随便便娶了个女人,竟然犹如一座探索不尽的宝藏,时时带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等这次回到京城,我就请父皇下旨封予桉为夜王妃,可好?” 见沈予桉半天没反应,纪寻埋头望了望,这丫头这些天实在太累,已经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沈予桉研制出治疗时疫药方的消息很快在大凉城传开了,所有在此等着看沈予桉笑话的西域大夫们都惊呆了。 “了不得,这个中原丫头实在了不得。’ “可不是?才多大的年纪?医术竞如此高深莫侧,令人佩服。” “原本我还不信,可我有位染病快要死了的远方表弟,服了药之后竟然完全好了,啧啧~牛!“ “叫什么名字来着?以后碰到可不能像上回那般轻视她了。” “好像叫沈予桉,天下商行大东家,不,如今该改口叫沈神医了。”这些大夫也是彻彻底底地佩服了。 药方既然研制出来了,自然是要交给西域王的。 不过纪寻这个谈判高手,拿这张药方换了无数好处,连伊里沙和拓拨昊将军的婚事也被他拿来当作了交换条件。 ''青稞”种子,时疫药方,这两样东西彻底博得了西域王尉迟力迦对齐恒帝、对夜王皇甫染的支持,并且让尉迟力迦心生臣服, 离开大凉城的前一天晚上,尉迟力迦亲自出宫,在城里广场上给沈予桉赐封“医神''封号,接受万民感谢。 “夜王殿下,这位,不是您的随从么?怎么会~~“尉迟力迦在他们进宫头一天的晚宴上见过沈予桉一次,此时给她赐封号时见她是位女子,也是大为诧异。 “这位姑娘,便是本王未来的夜王妃。”纪寻勾唇笑了笑。 “哦~~”尉迟力迦恍然大悟,“难怪夜王殿下不肯与西域和亲,原来早已有了心上人了。’ 纪寻笑道:“阿沙公主不也一样?她干里迢迢前往中原,就是要阻止本王答应这门亲事的。'' “即如此,那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哈哈~~’ 受封完回宫的路上,沈予桉满怀奇怪道:“阿寻,前些时候忙着研制药物,有些话也不曾深思,如今想来,这场四种病症交杂的时疫,实在来得有些蹊跷。” 第256章 “予桉是怀疑此次时疫乃人为?”纪寻声音温柔,握着自家娘子的芊芊玉手轻轻摩挲。 “要不是人为,世上没这么巧的事。”沈予桉把这些天积攒下来的疑惑和盘托出。 “痢疾和丝虫病这是南方多发的一种传染病,怎么会在西域集体爆发?” “而另两种时疫多发于秋季,但西域夜里无比寒冷与冬天无异,这四种时疫无论哪一种,都不应该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爆发。’ 纪寻语气淡然地问:“那咱们大周国呢?” “大周国?”沈予桉眸子蓦然睁大,“大周此时正值秋季,还真是这几种时疫最佳的爆发时机呢。” 纪寻正色道,“事实上已经在灵州和通州爆发了,若予桉没有研制出治疗此种时疫的药物,不出十天咱们大周国必然大乱。'' “难道说有人故意针对大周?”沈予桉困惑道,“既然针对大周,那为何不直接在中原下手?’ “不止针对大周,而是针对大周和西域两国。”纪寻回答得很肯定,“那么多的难民涌入大周能不把这种病毒带入中原?这是想一箭双雕。“ “那是~~大齐国干的?“沈予桉有些不可置信,“这可是关乎无数平民百姓的性命啊,景元帝一定不会干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来。” “景元帝不会,但有人会。”纪寻眼中泛出冷意,“大齐长公主夏洛洛,一定是她干的。”前段时间不是有人在西域放出夜王是断袖的流言吗?恰好时疫就是在那个时间段出现的。是她,绝对是她! 沈予桉握了握拳,忿忿道:“难怪这种时疫只在西域北边一带流行,这样才能更好地传进中原,夏洛洛这个女人太狠辣了,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可惜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找不到证据讨伐她。” “作恶多端天必伐之,等着吧。’ 第二天,夜王一行辞别西域王尉迟力迦,带上沈予桉赢得的十箱奇珍异宝离开了大凉王宫返回大周。 西域王派了大将军拓拨昊护送三人离开,而伊里沙也偷偷扮作随从跟在拓拨昊身边。 “阿沙公主,你们西域人也吃辣椒啊。”张能意味深长地望着伊里沙。 “不吃啊,怎么啦?”伊里沙奇怪了一下。 “害~~吃就吃了嘛,瞧把嘴唇都辣肿了~~呵呵~~”内涵完人家之后,张能打马往前跑了。 伊里沙脸涨得通红,摸着红肿的嘴唇嗔了拓拔昊一眼,“都怪你,用啃的,再也不给你亲亲了,哼。” “抱歉啊公主,第一次没有经验,要不~~过来好好研究一下。”拓拨昊一把将美人儿从旁边马背上掳了过来,扣在怀里一路练习。 这马骑着骑着,伊里沙便和拓拨昊同乘,纪寻和沈予桉同乘,可怜的张能被塞了一路的狗粮。 抵达青木镇之后,大家便在这儿道别了。 “予桉姐,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大周太子的大婚在即,到时候见。”伊里沙被未婚夫拓拨昊搂在怀里,洋溢着一脸幸福。 “到时候见。”沈予桉也使劲挥手,太子的婚事往后推了两个月,故而要到年底去了。 “阿寻姐夫,回去之后那什么不良习性扭转一下哈,要不~~我王兄那天还问予桉姐有没有订亲来着!哈哈,再见啦,后会有期。“说完袍袖翻飞,一群西域汉子似流云般掠走了。 纪寻听了伊里沙的话心里酸了酸,别的男人惦记自己的女人,任谁都不会爽的。 “予桉你倒是说说,夫君可是断袖?” “这个,予桉怎么会知道呢?”沈予桉声音绵软娇腻,闭着眼睛懒洋洋地窝在某人怀里,骑在马上左摇右晃全靠自家男人固定,还不负责任地这样回答。 “同床共枕这么多天,予桉不知道么?”他轻咬着她小巧的耳垂。 “呃~~,好像有点知道。”她细细感受了一下,脸顿时红了,“阿寻老是对人家起色心,譬如现在.哼。“沈予桉撅嘴. “对女人起色-心会是断袖么?’ “可前两天阿寻对男装的我也起了色心啊,还想亲人家,那个时候我可是男的哎,这是不是说明你有断袖嫌疑呀?” “这什么歪理?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是女的,是我心爱的娘子。” “可当时我男装,在别人眼里你在亲男人。“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若我变成了男人,你还爱我吗?’ 纪寻认真想了想,若他的予桉变成了男人,他一定也会爱的,所以~~他真的有断袖潜质?一路上打闹斗嘴,很快就出了草原,来到了大周与西域的关口处。 纪寻从京城带来的随从就等在此处,见夜王殿下坐在马背上,怀里搂了位清纯美丽的姑娘姑娘像是睡着了,夜王殿下当宝一样护在怀里。 随从们也是大跌眼镜,谁说夜王殿下是断袖的?正常着呢。 纪寻一过关口,随从们立即上前,“夜王殿下,要即刻启程回京么?’ 纪寻扶着迷迷糊糊的沈予桉下马,把她抱上马车,“本王在通州尚需处理一些事,还需几日。”他得陪自家娘子处理一下这边的生意,随后带着她和阿风一道进京。 夏洛洛手段如此狠辣,不把予桉护在自己的羽冀之下他是不会放心了。 见几位随从恭候一旁听命,纪寻又补充了一句,“本王微服,尔等先回。’ “是。”这些随从均是夜王亲信,知道夜王身边有暗卫跟随,放心地上马离去。 沈予桉和纪寻上了马车,张能赶车,三人前往通州城。 从大凉城回到大周花了近一个月时间,通州城早已经解封了,时疫也完全控制住了,一切恢复如常。 知道江刺史可能会在西门迎接,纪寻便吩咐张能打南门绕了进去。 进了城之后直接前往*云来客栈''。 云来客栈的掌柜应该也是听说了灵州城的事情,客栈整顿得还不错,伙计热情,卫生打扫得干干净净。 开了两间上房,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在马背上颠簸了近一个月大家都累得不行,晚饭都是叫到房里各自吃的。 这段时间也没好好洗澡,交代掌柜买了新桶,又要了几桶热水泡澡。 第257章 永盛商行 泡了个澡之后疲劳顿消,精神了。 把自家娘子抱到床上,她满头黑发凌乱地披散在床上,画面唯美而乱。 纪寻撑着手在她上方,魅惑的俊脸惑人心弦,深情火热地凝视着她绝美的娇颜。 “不要,阿寻~~“在场面有些失控的关键时刻,她的话唤醒了他,忙克制住。 “不喜欢夫君这样对你吗,嗯?“他俯首在她柔嫩的颈肩,声音温柔至极。 “喜欢,可是我.不,我年纪不小了,也不怕疼,来,试试看阿寻是不是断袖。”她收起眼中的怯意,捧着他的俊脸主动把小嘴贴上去,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纪寻瞧了心疼极了,看把娘子吓得,他迅速冷静下来,不想带给她一点点伤害。这么在乎她的感受将来成亲进洞房这一关怕也不好过。 “予桉别怕,夫君等你长大。“他扯起被褥把她包住,紧紧揽在怀里。 “不,我已经长大了,三嫂跟我一样大,娃都几个月了。”她把被子踢开。 “乖,别闹了“纪寻声音闷闷的,捂着鼻子,沈予桉一看,殷红的血从指缝流了出来。 “呀~~阿寻你流鼻血了,是不是上火了?我给你拿药。”沈予桉又要掀被子,被纪寻拼命摁住,“我自己来,你把里衣穿上吧。” “哦。”又要掀被子,又被摁住,“不想今晚洞房就别动,予桉乖。” “知道了啦,我的里衣在包袱里,夫君给我拿过来。” “夫君手脏,待会儿给你拿。”纪寻鼻子流血,手上脏,说完自已处理去了。 等他处理干净拿着沈予桉的里衣过来,沈予桉早已经沉沉睡去。 他不想再流鼻血了,就让她这样睡吧。 纪寻把沈予桉的里衣放在一旁,侧身躺在一旁不敢再碰她了, 第二天纪寻醒来,沈予桉已经坐在桌旁清点铺面契书了。 “通州城一共三家客栈两家茶楼三家酒楼,另外一家成衣铺一家布行..” “这儿的生意很好打理,从灵州城调一位酒楼大厨和一名糕点师傅过来,酒楼和茶楼的生意就解决了,成衣铺的话我新设计一款裙子出来也就能盘活了,其它布行杂货铺这些也没什么窍门,只要没人在中间私吞就成。” “所以阿寻~~”沈予桉一回头,震惊道,“阿寻你怎么啦?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说完忙走过云,“这黑眼圈~~咝~~都快变成熊猫了,夫君昨晚没睡觉吗?” 纪寻把她拉进怀里,柔声道,“没事,夫君爱你。“她昨晚没穿里衣,可半梦半醒间非搂着睡,他能睡好那就真的是断袖了。 “阿寻昨晚一定很辛苦吧,对不起,嘤嘤嘤。“沈予桉又愧疚又心疼,小手在他胸膛时轻时缓的勾着圈圈,若得纪寻热血又要上涌。 忙抓住她的手,声音干涩道,“没事,等予桉长大了好好偿还。“ “嗯,知道啦。“沈予桉乖巧地应着,随后继续翻看契书。 刚看了两眼猛地想起什么,忙去拿包袱,“对了阿寻,祛疤膏我调制出来了。” 包袱拿来后打开,拿出一只精致的瓷瓶摆在桌上。 “阿雪擦过了,特别有效,说不定等我们再见到她,她的疤痕已经祛除了。” “予桉在乎夫君的容貌吗?“纪寻拿起瓷瓶,想起曾经“大周第一美男“的盛誉,想起恢复身份以来、容貌尽毁的他受到无数冷嘲热讽,之前对他仰慕有加的小姐们如今见了他避之唯恐不及。 甚至在臣相府的一场筵宴上,一名小姐被他吓晕,周臣相当众请求夜王殿下蒙上面纱,以防吓到众人 所以容颜在别人眼里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我当然不在乎阿寻的容貌。“沈予桉深情地注视着这张有道疤的俊脸,伸手抚上那道凸起的疤痕,“我爱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脸也不是你的身份,不管你是猎户还是农夫,不管你美还是丑……“ 话未说完他蓦地伸手把她揽入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她嵌入身体,他的专情没有错付,予桉对他的爱同样独一无二。 纪寻泡了个热水澡之后才下楼吃早饭,到底年轻,面色也恢复如常了。 吃完早饭三人去街上转。 通州城跟灵州城比起来只有大不会小,繁华程度也丝毫不输于灵州。 这儿西临西域,南临大齐,同样是一座要城。 “通州城里各行各业“永盛商行都是龙头老大。“张能介绍,“酒楼茶楼、客栈赌场、青楼镖行”说着指着前面一座华丽的楼子,“瞧?那儿就是永盛商行通州分行了。“ 沈予桉顺着张能所指望过去,一块巨大的牌子竖在楼外,''永盛商行通州分行几个硕大的金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无比耀眼。 张能接着道:““永盛商行是百年老商行,生意稳固盘根错节,几乎垄断了整个大周国的经济命脉,其它的小门小户也是看他的脸色吃饭。“他特意在盘根错节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沈予桉自然知道张能所指,哪个朝代没有官商勾结?只是这个''永盛商行“背后的“官“又是谁?连皇族产业都被它打压得几近破产。 天下商行说是说皇族产业,不过还真是个棘手的烂摊子。 但既然接手了,为了齐恒帝这个明君、为了阿寻,也一定把这个烂摊子扶起来,把它经营好。 沈予桉咬了咬牙,问张能道:““永盛商行''的酒楼茶楼客栈,在通州城共有多少家?” 她曾经救过“永盛商行“大小姐慕容娇,听慕容娇提过''永盛商行''不曾涉及成衣铺,所以最大的竞争在酒楼茶楼和客栈。 而天下商行的铺面大多是酒楼茶楼和客栈,若这三个行业无法掘起的话那真的可以倒闭了。 “茶楼酒楼客栈各十家。”张能回答,话刚说完前方出现一家“丰盛酒楼,“瞧,丰盛酒楼,对面''沁心茶楼’,都是永盛商行的产业。'' 沈予桉望了两眼,此时不到饭点,酒楼生意如何看不出来,茶楼进去瞧一眼就知道。 “去茶楼喝茶?“沈予桉提议。 “好。”纪寻拖起她的手,往茶楼进去,张能跟在后面。 (本章完) 第258章 保密契书 不愧为天下第一商行名下的产业,茶楼装修摆设精致,墙上挂着梅竹兰菊的画,颇显高雅。 掌柜和伙计的笑容培训过一样,非常专业。 生意不错,光一楼大堂就坐了四五桌。 三人上到二楼雅间坐了,茶水糕点很快就送了上来。 沈予桉一看那几碟精致惹眼的糕点,顿时愣住了,形状颜色几乎跟福记糕点铺一模一样,难道说她糕点的配方被泄露了? 不,不可能,糕点铺里每一位师傅都不可能是那种贪财卖主之人,忙尝了一块,神情顿时放松下来。 又把其它几样糕点一一尝过,笑了笑。 模仿得再像它也不是,瞧着一样吃起来味道差了不止一星半点,这不止是和面的水的问题,还有材料配方等都不尽相同。 看来永盛商行也是派人去过灵州了,有没有企图收买她的糕点师傅不知道,至少把糕点铺那些糕点的样子学了回来。 难怪商行能做得这么大,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从茶楼里出来又到处闲逛了会儿,到中午饭点的时候恰好前方又出现一家丰盛酒楼。 酒楼的生意非常火爆,食客络绎不绝,这让沈予桉不由想起醉仙偻。 醉仙楼老板赵高义的继妻、可不就是永盛商行大东家慕容弘的庶姐么?所以醉仙楼的配方会不会流到丰盛酒楼呢? “走,进去尝尝他们家的手艺。“不等沈予桉开口,纪寻已经揽着自家娘子往酒楼去了。 雅间一早就订光了,大堂角落里还有最后一张小桌子,三人便在那儿屈就着坐了。 拿起菜单一看,招牌菜,水晶肴肉,东坡肉,小鸡沌蘑菇嗯嗯,跟沈予桉料想的一样。 便点了这几样熟悉的菜。 很快菜上来了,一尝,果然跟醉仙楼的一模一样,难怪生意这么好。 “阿寻觉得,通州城的生意怎么做?“沈予桉笑着问自家夫君。 “自然是该怎样做怎样做。“”纪寻回答得十分干脆。 “嗯。”沈予桉点头,“那明天就往灵州城写信,叫何金派人过来“ “你家夫君几天前就已经去过信了,明天估计人就能到。”纪寻边说边给沈予桉夹了块东坡肉放碗里,又拿帕子细心地给她抹了抹嘴角,一脸宠溺,“趁热吃,这菜跟咱们酒楼的没法比,但好歹能吃。” “嗯。“沈予桉埋头干饭,见东坡肉有点肥,咬了一口又送进自家夫君嘴里。 纪寻不但不嫌弃反而吃得美滋滋。 张能耸了耸肩,夜王殿下宠妻没底线,把洁癖都给宠没了。 在丰盛酒楼吃过饭出来没走多远,看到''朋来酒楼''了,生意那叫一清淡,掌柜的见沈予桉等人望了酒楼几眼,忙热情地迎出来揽客。 “公子小姐要用膳吗?环境优雅安静,消费五两银子以上打九折。” 沈予桉三人进了酒楼,在大堂里坐了,伙计忙殷勤地送上茶水,询问是否要点菜。 “掌柜的贵姓?“沈予桉问。 生意上的事,纪寻极少插手,都是充当保镖一样的角色,默默守在沈予桉身边。 “姓于。”掌柜的笑嘻嘻的,身材中等,瞧着倒像挺实诚。 “于掌柜在酒楼做多久了?’ “两个多月。” “之前的掌柜做了多久?怎么不干了?”沈予桉心里其实明镜似的,一准是私吞了银子怕查,卷钱跑路了。 于掌柜老老实实道:“之前的李掌柜干了好些年,为什么不干了这个就不知道了。”他自然不会揭别人的短。 见沈予桉老问些这样的问题,于掌柜便细细打量她,望了两眼面色一凛,忙恭敬道,“姑娘不会就是天下商行的沈大东家吧?“ “正是。”沈予桉也不拐弯抹脚,直接承认了。 于掌柜忙把身子往下压了压,“大东家既然来了,那酒楼的生意该有救了。” “天下商行是皇家产业,能没救?”沈予桉四处打量了一眼,几名伙计也在一旁恭敬地立着,便问道,“你们也是新来的吧?’ 伙计们忙答道,“回大东家,是的。” “好好干,不会亏待你们。”沈予桉冲他们笑了笑。 说完望向于掌柜,“你去把其它酒楼的掌柜伙计喊到这儿来,大家开个会。“ “是,大东家。“于掌柜恭敬地应着,赶紧去了。 掌柜的走后,沈予桉叫伙计拿来纸笔,很快就叫纪寻把契书写好。 契书写好后,另外两家酒楼的人员也都来了。 大家都很自觉地在酒楼大堂里排排站好,等着听大东家训话。 他们既然应聘来这儿做事,自然是听说过灵州城酒楼茶楼之事,知道天下商行的沈大东家不会亏待自己人。 沈予桉见他们这么自觉,还挺满意的,上前几步正色开口。 “各位掌柜,各位伙计,咱废话也不多说,在我们酒楼做事需要签订保密契书,若肯,就留下,不肯,把工钱结了离开。 “大东家,我们都愿意留下。”大家异口同声。 于掌柜也笑着解释,“大东家放心,正是愿意大家才应聘进来的,之前的掌柜和伙计全走光了。’ “也对。”沈予桉笑了笑,“那~~于掌柜,你把契书给他们念一念。” “是,大东家。”于掌柜拿了一份契书,把条条款款以及违背契书约定的后果说了,询问大家没意见之后,契字画押。 从酒楼出来,去了附近闲茗茶楼。 同样的,茶楼掌柜和伙计也在两个月前全部换了新的,这些中饱私囊的掌柜,害怕查账全跑了。 两家茶楼的掌柜和伙计也很快签下了保密契书,倒是客栈,沈予桉并不打算做什么改变,等以后再说。 保密契书签完之后,一行人出了茶楼,也是巧,茶楼对面就有家糕点铺转让,进去一看,各类设备一应俱全,糕点师傅也都有。 问了一下价,转让价格也合适,但沈予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到底哪儿不对劲也说不上来。 这时纪寻已经跟掌柜的把价钱都谈妥了,便签了契书,把店盘了下来。 (本章完) 第259章 去京城过年 像这种小铺面,老板大多就是掌柜,掌柜的签完契书打完移交,二话不说便收拾东西走了。 “沈丫头?把里面的人叫出来签契书呀?“见沈予桉坐在桌旁沉思,张能提醒。 沈予桉犹豫道:“我总觉得这家店糕点铺不大对劲,设备太新,位置太好,像是开在这儿等着咱们来盘似的。’ “没事,先签契书。”纪寻轻轻捏了捏沈予桉的鼻子,柔声开口。 说完叫张能拿来纸笔,很快拟好契书。 沈予桉把在后院忙活的四位糕点师傅叫出来。 “你们是之前铺子里的糕点师傅?”沈予桉问。 “是。”四人齐齐点头。 “可愿意继续留在这里做事?'' “愿意的,大东家。’ 沈予桉把纪寻拟好的契书拿出来,“你们谁认得字?把这份保密契书念给大家听一下。” “大东家,我认得。“一名中年男子从队伍里迈出来,接过契书,他扫了两眼,脸上立即闪过一抹异色。 “这,大东家,这契书条件如此苛刻,怕是不好吧?” 沈予桉还真不知道纪寻条款上写了些什么,忙拿起来一看,顿时勾唇笑了。 条款上若谁敢泄露配方罚银十万两,全家抄斩,下面还盖了夜王专属的印章。 沈予桉冲纪寻投去赞赏一瞥,夫君威武,这拨人若是不敢签这契书十之八九有问题。 “只要你们不泄露糕点配方,契书条件再苛刻也不会用到你们头上。“沈予桉不紧不慢淡然道,“不过若你们签了契书胆敢违背契书约定,就会是契书上面的结局。“ 曹师傅听了这话明显的打了个寒颤,把契书往桌上一扔,愤怒道:“我们是给你们做事,又不是卖身,这样苛刻的条件这契书不可能签,走。” 说完曹师傅对另三位糕点师傅使了个眼色,便一道走了。 “这些人,不会是永盛商行安排在这儿,等着窃取糕点配方的吧?”张能挠着脑门。 “一定是了。”沈予桉点头,“永盛商行果然狡猾。” “那酒楼茶楼的掌柜伙计,会不会也是永盛商行安插在那儿的人?”张能问。 “不会。”纪寻拿起一张契书,”酒楼和茶楼的保密契书跟这张一模一样,他们都是随便看两眼就签了。 沈予桉点头,“也只有别有用心之人才会关注泄密之后的惩罚问题。” “可永盛商行为什么不在酒楼茶楼安插人手呢?”张能对生意上的事情实在不大懂,可又很好奇,“难道说是慑于沈丫头的厨神''名头?把这门生意拱手让给天下商行来做了?” 沈予桉耸肩,“谁知道永盛商行在打什么算盘?但若肯把生意拱手让人就不会绞尽脑汁企图在糕点铺安插人手。’ “也对。“张能点头,“他们一定还有后招。“ 糕点铺很快又招了五名糕点师傅,签了保密契书。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顺利了,何金从灵州城派来的姚大厨和赵师傅到了之后,便开始培训新师傅。 不论酒楼师傅还是糕点师傅都是熟手,学几门新菜式、新花样而已,自然是很容易的。 短短五天之后,酒楼厨师上岗,糕点铺开始制作新式糕点,一切步上正轨。 这期间永盛商行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任由天下商行操作。 沈予桉甚至一度怀疑''永盛商行“或许是光明磊落正儿八经做生意的,不会像赵高义那样使龌龊手段。 酒楼和茶楼的生意一日比一日火爆起来,永盛商行也依旧毫无动静,沈予桉决定等酒楼和茶楼稳定后再去管成衣铺和布行,省得人家手段使出来一打压,白忙活。 京城里派到通州管理生意的人尚未到,可算着日子得往京城赶了。 从通州前往京城至少十五天左右,而太子的婚事定在十一月月底,此时已经十月末了,在通州也呆不了几天了。 这日从早上开始便下起了雨,天气骤然寒冷。 沈予桉窝在自家夫君温暖的怀里,醒了也不想起,可又睡不着,动来动去不老实。 眨巴着柔媚的大眼,芊芊玉手探向腹肌。 “予桉想做什么?嗯?’” “不做什么,就是~~好奇。'' “予桉再这样挑逗下去,夫君一旦.'' 沈予桉立即义正言辞,“阿寻有点自控力好吗?这是考验你呢,考验通不过,以后分房睡。”纪寻只能缓缓松开手。 “好啊阿寻,你故意的吧?腹肌,腹肌用力,我要数数有多少块。” 数完腹肌起床,张能已经在楼下不知等多久了,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大家换上了一早准备好的冬衣。 沈予桉和纪寻情侣装,月白色的外裳,披浅蓝色狐狸领披风,这个天气在北方估计已经下雪了。 “阿风和阿雪今天应该能到通州了吧?“沈予桉望着外面蒙蒙细雨,“阿寻,我们真的要去京城过年吗?我还是喜欢沈家村单纯的生活,嘤嘤嘤。“ “别嘤了,沈丫头。”张能嘿嘿笑道,“你嫁的男人可不是什么猎户,而是大周国夜王殿下,沈家村那处小宅院,等你们七老八十了回去养老还差不多。’ “夫君~~”沈予桉扑闪着水汪汪的杏眸,好似一个恋家的孩子,“通州的生意也还未定,要不我带着阿风在沈家村过年吧。“ 纪寻忙心疼地把她揽在怀里,刮着她的小鼻子,“民间不有句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予桉是我同床共枕的妻子,自然是夫君在哪过年你便在哪,夫妻一体,怎能分开?'' “可,可阿风他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身为大齐太子,有些事也到了该告诉他的时候了,只有他恢复了身份,予桉你才好恢复身份。“ “好吧。”沈予桉知道这些事情是不可能躲避得过的,只能点头,“我会想办法替阿风医好失忆症的。“ 说完又难过地抿了抿唇:“只是,还没跟大家道别呢。“ “可以给他们写信。”纪寻耐心又温柔地劝道,“等以后京城里的生意做好了,就把大叔大娘哥哥嫂子们都接到京城来。“ “是哟。“沈予桉眨巴着杏眸,很快就不难过了,“走,我们去码头接阿风去。” (本章完) 第260章 太子妃换成了她? “殿下,不如直接收拾收拾,走水路回京吧。”张能提议,“这永盛商行就算憋了什么大招现在也不会使了,想等咱们离开这儿之后再动手呢。’ “对。”纪寻点头,“先回京,生意上的事情一时半会也解决不清楚的。” “嗯。”沈予桉乖巧地点头,由纪寻牵着她的手上楼收拾东西。 交代了客栈掌柜一番之后,纪寻三人便离开了通州城前往码头。 抵达码头下马车时,雨停了,天依旧很冷。 在码头上没等多久,白忆雪和纪风乘坐的船抵达了通州,一下船,纪风就一脸灿烂地朝纪寻和沈予桉奔来。 “哥哥嫂子,阿风想你们了。”纪寻和沈予桉忙上去牵起他的手。 “阿风长高了。”纪寻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瓜子,“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练功夫啊?” 纪风得意地应道:“当然练了,我师傅对我可严厉了。’ 说完眼珠一转忙把白忆雪拉过来,炫耀似地道,“瞧?我师傅可是位绝世大美人呢。” 白忆雪却不敢抬头,死死勾着脑袋,刻意把头发遮挡下来,声音恭敬地跟大家打招呼,“予桉姐,阿寻公子,张大人。’ 沈予桉忙撩开白忆雪遮挡住脸颊的乌发,望着那张白璧无瑕的脸宠惊喜道,“这才抹了多久的药?疤痕就全消了,并且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肌肤塞雪。”说着上手满意地摸了摸。 “消了,抹了一个月的药后疤痕就全消了,那药特别见效。“说着白忆雪又垂下头、以乱发遮面。 “别怕,抬起头来。”纪寻道。 “可,可我的身份这样会连累大家的。”白忆雪生怕这张脸被人认出来,不敢抬头。 纪寻笃定道,“你爹的冤屈被洗清了,并且被追封为''永安候,你不必再担惊受怕了。” “真的?”白忆雪盈盈大眼闪着泪花,身子一矮就要下跪,被沈予桉拉住。 白忆雪唇瓣颤动,眼泪滚滚而下,心中思绪翻涌有着无数感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切都过去了,别哭了。”沈予桉把她的乱发别到脑后,拿丝帕给她抹了抹眼泪,“以后好好生活。” 白忆雪重重点头,“阿雪的命,以后就是予桉姐和阿风公子的了。” “不,命是你自己的,好好珍惜。”沈予桉重重握了握她的手,眼前再次浮现出白忆雪举起匕首不顾一切地划向脸颊那一幕,只希望她往后平安顺遂。 “阿寻何时得到的消息?“沈予桉望向纪寻。 “半个月前景元帝就已经颁下了圣旨。”纪寻眸子迷了迷,“大齐朝政格局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而大周朝堂也同样“ 他的话意味深长,沈予桉一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正想问个仔细,这时码头上混乱成一团,大家纷纷往江边挤。 “快看快看,那些华丽气派的大船可是大齐国公主送嫁的船只?” “一定是了,瞧见船头的大红绸花没有?还有双喜字,喜庆灯笼。” “这么说中间船上那位着大红喜服的小姐,便是新娘子哕?“ 听到这里沈予桉和纪寻等人纷纷抬头朝船上张望。 十几艘华丽气派的大船在江面上一字排开,正中间那艘最大的主船上,一位身着大红喜服的小姐被人簇拥着走上船板,正朝码头这边望过来。 “咝~~,怪了,这位新娘子身形窈窕跟沈薇薇完全不搭边啊,不是大齐的送嫁船只吧?” 正奇怪呢,又一位身着喜服的小姐从船舱钻出来,这一位身宽体胖吨位十足,应该是沈薇薇无疑了。 沈予桉更奇怪了:“怎么回事啊阿寻,两位新娘子?” 纪寻唇角扯出一抹冷意,“太子婚事之所以延后这么久,正因为更改了太子妃。” “什,什么?”沈予桉瞪大惊讶的眸子,很快明白过来,“夏洛洛嫁到大周国来了?太子妃换成了她?“ “是这样没错了。“纪寻点头,“我也是几天前才得到的消息,大齐朝堂大换血,景元帝从白臣相一案着手,把夏洛洛一党彻底铲除了。“ 沈予桉眉头皱了皱,“所以这个女人觉得在大齐掀不起风浪,跑到大周国来了?'' “没错。”纪寻不由拳头握了握。 送嫁的大船上,夏洛洛一身正红喜服,在嬷嬷的搀扶下来到船板上赏风景,目光不由投向码头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唇角得意地勾了勾。 无法成为大齐女王又如何,将来等她成为大周国皇后,她同样有机会把持朝政,同样有机会登上帝位君临天下,届时一定要踏平大齐,一统中原。 夜王魏辰逸,不爱本公主是吗?等本公主成为大周国皇后,定要你跪在本公主的石榴裙下主动求饶。 正想着,沈薇薇一脸讨好地上前,“皇姐皇姐,外面好冷,快把披风披上省得冻着。” 沈薇薇正妃之位被抢原本十分不甘,谁知道夏洛洛抱出个婴孩在她面前晃啊晃,这个孩子正是她偷偷生下来的野种。 没办法,她只能委屈求全作为滕妾陪嫁过来。 夏洛洛扫了沈薇薇一眼,见她手里拿的是一件绿色披风,撅着嘴唇冷哼了一声。 “大红的披风不拿,拿件绿色的给我?皇妹这么没有眼力见,进了东宫不知能活多久。”那一脸的鄙夷,也是完全没把沈薇薇放在眼里。 沈薇薇哪敢计较鄙夷嘲讽,原本就是个冒牌货,又生了个孩子把柄握在人家手里,只要还有荣华富贵再卑微她也肯。 “皇姐教训得是,薇薇这就拿去。”沈薇薇拎着裙摆又钻进船舱。 夏洛洛不屑地哼了一声,扭头望向码头。 大船此时恰好距离码头最近,这一瞥突然在人群中锁定一张熟悉的面孔,不,不止一张,是两张。 夜王?沈予桉? 夏洛洛缓缓站了起来,拨开婢女嬷嬷走到船边。 纪寻抹了好些天的祛疤药,脸上的疤痕淡下去不少,在船上这么远的距离望过去,脸上的疤痕大抵上可以忽略不计。 夏洛洛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个时候才回想起皇家别苑亲吻的那一对,顿时恨得咬牙切齿,“魏辰逸,你放着堂堂大齐国嫡公主不爱,竟然去爱一个乡下贱丫头,本公主哪里比不上她了?嗯?” (本章完) 第261章 被夜王殿下抓了 夏洛洛一脸怨毒地盯着纪寻,又忌又恨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没人知道她有多不甘心,那个男人曾经是她的,她是曾经的夜王妃啊! 十四岁那年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就深深地爱上了他,十六岁那年她拒绝了大周太子魏元德的求亲,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与魏辰逸联姻。 然而订亲一年,他始终拖着不肯成亲。 一年前她气不过来大周找他讨说法,得到的却是一纸契书。 “签了契书,本王便去大齐下聘。”他一张俊脸冷若冰霜,望着她的眼神毫无半点感情可言。 这是什么契书啊?不同食、不同寝,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假夫妻。 哈哈哈,可笑吗?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大齐嫡长公主,这个男人竟敢如此轻视她、如此羞辱她! 既然不肯要她,那么她得不到的东西谁都休想得到! 沈予桉是吗?咱们走着瞧!! 岸上,沈予桉杏眸眯了眯:“阿寻,我怎么感觉她在使劲盯着你?” 码头到大船的位置说远也不算远,神情瞧不清楚,但那样直勾勾盯着一个人看还是感受得到的。 “是吗?”纪寻唇角勾起一抹冷厉,很快收回视线,柔声对自家娘子道,“咱们先上船,有些事情上了船之后夫君再慢慢跟你讲。“ “好。”沈予桉听话地应了,几人一道往停靠在码头的一艘大船走去。 此时天又下起了雨,手里只有两把伞,张能便背起纪风和白忆雪共撑一把伞,雨越下越大。 “张大人过来一点,省得衣裳淋湿了。”说着往张能靠过去,好巧不巧张能手臂抬了抬想把纪风背上去一点,这一抬就碰到了白忆雪的酥-胸,白忆雪顿时满脸绯红。 张能也心跳猛地加快,忙道:“对不起,实在~~不是故意的。“ 白忆雪埋着头,红着脸说了句没关系。 “嘿~~阿寻,瞧他们?”沈予桉冲张能和白忆雪抬了抬下巴,“他俩可还配?”到底不知道张能的家世,沈予桉试探着问。 “这丫头~想牵红线?”纪寻把自家娘子护在怀里,不让她淋到一丁点雨,之后望向前面两人,“张能是建宁候嫡子,与阿雪倒挺般配。“ “嘻嘻,那撮合撮合?’ “听娘子的。“纪寻一副老婆奴模样。 此时在他们身后,人群中一个鬼鬼祟崇的身影,见沈予桉和纪寻他们下了码头准备上船,被雨淋透的他才匆匆离开。 通州城,座落在城中心最繁华地带的永盛商行通州分行。 商行二楼华丽的会客室内,一位瘦高个的中年男子正在饮茶。 方才在码头跟踪沈予桉他们的男子浑身湿答答地跑进商行,上了二楼。 “钟管事,他们已经上船走了。”他一身湿漉漉的,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确定吗?“钟管事放下茶杯,瘦削的尖脸满是狡黠。 他早已从江刺史那得知夜王殿下的长相,所以纪寻和沈予桉一进通州城就被永盛商行的人给盯上了。 先是弄了个糕点铺转让,把自己人安排成糕点师傅,可惜他们的契书太苛刻上面还盖了夜王的玉印,这种契书可没人敢签。 随后又瞧着他们把酒楼茶楼生意盘活,眼睁睁看着自家酒楼茶楼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但一直隐忍不发,就等着夜王离开好实施自己的计划呢。 “确定,我亲眼看着他们上船的。“男子浑身湿透,冷得直打抖,下大雨,虽然没看到他们登船,但都已经往大船走去了,和亲眼看到登船也没什么区别,便撒了谎。 “知道了,下去吧。“钟管事又喝了两口茶,随后把一旁的年轻男子叫过来,跟他耳语了几句,年轻男子频频点头。 “今晚就干,多派些人去。“钟管事说完抬起头,大声叮嘱。 “是,属下知道了。”年轻男子领命出了商行。 这天晚上,钟管事总算睡了个安然觉。 这段日子看着天下商行酒楼茶楼的生意渐渐火爆,他抓心挠肝,如今夜王一走所有的事情迎刃而解. 第二天醒来日上三竿了,钟管事忙起身,草草洗漱便要去看昨晚计划的成效。 出了自家宅院走了不远,前方街上就有家闲茗茶楼,钟管事见茶楼开着门,诧异了一下,在门口张望了一眼里面正常营业,客人满坐,愈加奇怪了。 一路过去,无论酒楼还是茶楼都在正常营业,这可就怪了。钟管事隐隐感到一股不详的预感,忙赶往商行。 远远的看到商行门口围满了人,他心里咯蹬一下,感觉大事不妙。 近了一看顿时叫苦不迭,忙跪了下去,“永盛商行管事钟不虞见过夜王殿下。”说完苦着脸抬头,眼睁睁望着夜王殿下亲自往商行大门贴封条,还当众拿出玉印盖在上面。 “怎么回事?”他见手下几位得力干将全被绑着跪在这里,狠狠地问。 手下弱弱地道:“昨晚.大家都被夜王殿下抓了,亲手抓的。”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并且,拿走了所有人的口供。“ “拿走了什么口供?'' 手下埋了埋头:“绑,绑架朋来酒楼大厨、糕点铺糕点师傅~~殴打天下商行的掌柜和伙计并且他们,都招供是你指使的。” “你不也招了?“其它几位瞪过来。 钟管事整个人都吓傻了,咬牙小声咒骂,“你们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不说看着夜王上船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废物。'' 纪寻贴完封条,扫了钟管事等人一眼:“绑架,殴打,不知道天下商行是皇族产业吗?老老实实蹲牢房去。 钟管事垂头丧气,被张能拿绳子绑了,送交衙门。 前往京城的大船在江上行驶了两日,在距离通州几百里的一处码头停靠,纪寻和张能已经骑马赶到了这儿。 船上,沈予桉白忆雪和纪风看到了他们,使劲冲他们挥手。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在通州城外码头,纪寻一早就察觉有人在跟踪他们,于是他和张能根本没上船,来了个反跟踪。 当天晚上就抓到永晟商行钟管事的手下企图绑架朋来酒楼大厨和糕点铺掌柜,当场就把他们抓了,使了点手段逼着他们招供画押。 纪寻干脆以夜王身份亲自查封了永盛商行通州分行,哼,倒看看他们的主子如何应对。 (本章完) 第262章 名正言顺的夫妻 年未了,外出的游子纷纷往故乡赶,故而前往京城的大船上空空荡荡。 纪寻干脆把整艘船包了下来,如此沿途便不必停靠,会省下不少时间。 旱了一段时间,雨一下就是几天。 江风大,外面特别的冷,不过白忆雪可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让纪风偷懒,早中晚三次,天天督促他在甲板上习武练剑,没过两天连张能都变成了纪风的师傅,三人日日切嗟。 这天吃午饭时,纪风冲白忆雪和张能嘻嘻一笑,露出一口洁白贝齿。 “女师傅,男师傅~~叫起来多拗口,干脆改口叫师傅师母得了。” 这家伙鬼精着呢,这段时间练功夫可没少看到自己的两个师傅眉来眼去,分明暗生情愫,他干脆撮合一下。 “阿风可别乱说。”白忆雪羞得脸一下通红,“你阿雪姐姐配不上张大人。”她到底曾经是逃犯,曾经是罪臣之女,这在她的心灵深处烙上了深深的烙印。 张能一听急了,忙解释,“阿雪姑娘说错了,是我配不上你才对,你那么漂亮,我却是个只知道练武的大老粗 “不,张大人千万别这样说,你的功夫那么高强,阿雪敬佩不已 “阿雪姑娘不过短短一年时间剑法便出神入化,我敬佩你才是。“ “瞧?分明互相喜欢嘛,那么含蓄干嘛。”纪风小大人似的摊手,“瞧瞧我哥哥嫂子?多向他俩学学。” 三人望向桌子对面,纪寻和沈予桉在那你喂我一口饭,我喂你一口汤,旁若无人地秀恩爱。 “好喝吗,夫君?’ “好喝,这什么汤?'' “红枣猪肝汤,补血的,夫君多喝点.'' “嫂子嫂子,我哥为啥要补血?“纪寻一脸不解,“他受伤流血了吗?” 沈予桉丢给他一记警告:“小屁孩,怎么老对大人的事感兴趣?吃饱喊你师傅师母教你练功夫去。”说完继续喂自家夫君喝猪肝汤。 张能和白忆雪忙带着纪风出去了,觉得自己吃的是狗粮,不是饭。 船上一点玩法都没有,每天练练功夫,练累了泡个澡,天一黑,上床睡觉,难怪古代家家户户生一大窝。 这天晚上泡完澡,钻入自家夫君温暖的怀抱,芊芊玉指边在他壮硕的胸肌上时轻时缓地勾圈圈,边娇声软语地开口。 “阿寻那天不说有些事情上了船之后慢慢跟我讲,是什么事情呀?”夏洛洛那双又爱又恨的眸子,这些天时不时出现在她脑海里,她一直等着纪寻主动开口,但纪寻好像忘了似的,只能自己开口问了。 “以后再说吧,来~~夫君亲亲。”纪寻被她暧昧的小动作勾得心窝暖暖的,缓缓低下头,从她的额头一路往下亲-吻,抵住她的小嘴。 “夫君,你不会跟她有一腿吧?嗯?”她躲开,心中升起一股醋意,想起纪寻身上的毒跟景元帝一样,顿时警铃大作。 “不是,予桉别乱猜. “我乱猜了吗?她看你的眼神又爱又恨,你们分明就是旧情人,唔~~放开我,不说清楚分床睡,唔~~ “说了,不是!”他以令人窒息的力道锁住她,霸道的封住她的小嘴,让她再也说不出令他生气的话来。 除了她,他从未对别人动过心,从未! “好吧,阿寻要是敢骗我,让阿寻变太监!“ “好,夫君自己动手。“他声音暗哑,说着把她柔软温香的身子擒在身下辗转亲吻。纪寻等人乘坐的船只一路上不曾停靠,居然始终没有追上大齐送亲的船只。 十几天后他们快要抵达京城外百里的营口码头时,碰到大齐送亲的船队返回了,不得不说南方的船只比北方的速度上更甚一筹。 大船停靠在码头后,张能和白忆雪牵着纪风,沈予桉则被自家夫君护在怀里,一道下船。 这是个暖冬,十一月中旬了尚未下雪,但呼啸的寒风割在脸上让人瑟瑟发抖。 “冷吗?”纪寻给自家娘子紧紧披风,心疼地往怀里搂了搂,希望能多给她点温暖。 “咝~~冷,手脚都是冰冷的。”沈予桉瑟缩了一下,现代她是南方人,特别怕冷。 “辛苦予桉了,为了夫君长途跋涉。”纪寻拉过她冰冷的小手包在大掌里。 “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阿风,你冷不?“ “不冷。”纪风冻得鼻子通红,瞪着明亮的大眼睛新奇地四处打量。 不愧为京城最大的码头,繁华热闹似一座小县城,码头上到处堆放着小山似的货物,搬运工人忙忙碌碌。 随着人流出了码头,雇了两辆马车继续往京城赶。 “阿寻,我和阿风进了京之后住哪?“沈予桉眸子水旺旺的,透着一丝小担心。 纪寻心疼地捏捏她的小鼻子。 “还能住哪?你是我的妻子,阿风是我们的弟弟,我的家就是予桉和阿风的家。“ “可我们的关系,名不正言不顺,没人承认呀!’ “放心,夫君一早就奏请了父皇,让父皇封予桉为夜王妃,说不定我们一回京,圣旨就能下来了。“他的女人平息了蝗灾、时疫,被西域王封为''医神“,如此神女子还有谁敢认为她配不上夜王? 想必皇后和周臣相也没有了阻拦的理由了吧! 沈予桉听了也挺开心,倒不是在乎什么王妃身份,而是不用跟自家夫君分开就觉得很幸福。 嘻嘻笑着主动搂住纪寻颈项,仰起粉嫩的小脸软绵绵地道,“那以后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夫君亲亲。’ 下船时便已是午后,今日赶到京城是不大可能了,傍晚时分马车抵达了一个叫万菊镇的地方。 “今天晚上在这儿歇一宿,明天才进京了。“纪寻柔声说着,牵着沈予桉的手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便看到大道两旁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菊花,镇口竖着一块巨大的招牌,“万菊镇菊花花会“ “哇~~好漂亮的菊花啊。”纪风一下车,就狂喜地惊呼,京城可真是个好地方,连菊花都是大片大片的,海洋一样。 在阿风的大呼小叫中,一行人进了镇子。 镇里举办菊花花会,吸引了不少附庸风雅的文人士子和大批前来赏花的名门闺秀。 还真是巧了,一进镇子沈予桉便在一群衣着华丽的小姐们当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本章完) 第263章 什么东西,瞎了眼啦 孙萌萌的表姐,荣禄伯爵府的庶女。 当时在县令府对沈予桉耍威风、误踢了孙萌萌一脚的宋妙。 与当日在宛田县县令府的趾高气昂截然不同,宋妙毕恭毕敬地跟在一众干金小姐身后、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卑微十足。 宋妙并未瞧见沈予桉,她不小心踩到某位候府嫡女的鞋面,被狠狠掌掴,抹着眼泪蹲下去给人擦鞋。 沈予桉忍不住扯了下嘴角,觉得京城里似乎也挺有趣的。 “看什么呢?“纪寻捏了捏她的粉颊,柔声问。 “哦,没什么,一个熟人。” “这么巧?京城里有很多熟人么?“ “好像还挺多的。”沈予桉偏着小脑袋数了数,“萌萌妹妹,阿娇妹妹,锦颜妹妹.仇人好像也很多啊,沈幽幽沈小丽沈灵灵~~丁小怜.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找我寻仇 “予桉别怕,到时候夫君把赤焰营虎符交到你手上,谁敢欺负你,调兵碾压她们。“纪寻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摩挲着自家娘子的俏脸,一副没底限的宠溺样。 “噗~~”沈予桉捏了捏自家夫君下巴,“你家娘子那么无用?一身的拳脚白练了?” 说完咦了一声,目光投向纪寻脸颊,伸手惊喜地摸了上去,“夫君你脸上的疤痕只剩下淡淡一条了,哇,这颜值简直逆天了,也太好看了吧?'' “好看吗?”纪寻眸光暧昧的锁住自家娘子的娇颜,语气魅惑道,“要不要考虑一下早些拥有他,嗯?'' “哼,阿寻有点事业心好吗?别天天儿女情长的。 不过阿寻这么好看万一被别人抢走了呢?呃~~,那个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 “考虑多久?“纪寻把她往怀里揽了揽,眼中掠过一抹期待。 “十天半个月吧,也有可能一年半载。“ “就十天半个月,一年半载的话予桉都已经年满十八了。” “十八也还小十八也还是个宝宝,二十才能成亲。”现代就是这样的。 “你是想让夫君守一辈子活寡么,嗯?“ 正斗着嘴呢,突然夜王的属下寻到了这里:“夜王殿下,皇上请您即刻进宫领旨。“听到''进宫领旨几个字,纪寻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忙交代张能带着沈予桉后一步进京,他便骑马和属下连夜离开了这里。 纪寻离开后,沈予桉四人继续往前,准备找一家客栈住下来。 看到前面有一家客栈忙进去一问,客满了。 又问了几家还是没房,来到第五家客栈门口时,又碰到老熟人了。 宋妙和两位小姐正在里面跟掌柜的发生争执。 掌柜的一脸无奈:“几位小姐,镇上举办菊花花会,上房五两银子不算贵了。” 宋妙不满道:“就是三两银子,上回来住就是这个价,不少咱们就走。”庶女到底不比嫡女,手里也没几个钱,都想省两个银子。 说着一行人作势要走,张能见状忙跑进去,“掌柜的,五两银子给我开两间。”说着拍了一锭银子在桌上。 “诶,好嘞~“掌柜的二话不说就把房间给了张能。 张能拿着房间钥匙出来,乐呵呵地招呼沈予桉三人进去。 宋妙气得要命,怒道:“掌柜的,是我们先来的,你为什么开给别人?” 她还想着这个时间点了,应该也没人来投宿了,便想压压价,想不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她们要住的房间给抢了,气了个半死! 掌柜的无奈道:“是你们嫌贵不要,我还不能开给别人了?” “谁说我们不要?五两就五两,把房间给我们。”宋妙怒气冲冲地开口。 “抱歉啊小姐,钥匙都给人家了不过还有两间地字号房,可以二两银子一间给你们。” “我家小姐可是荣禄候府的小姐,哪能住那样便宜的房间?“紫儿在一旁生气地开口,仿佛人家要她们住地字号房侮辱了她家小姐的身份,视线一扫就看到了沈予桉,认出了她,忙顶了顶自家小姐。 宋妙奇怪地转头,见是沈予桉,噗嗤一下笑了:“是你啊,乡巴佬。” 宋妙旁边的一位女子也跟着望过来,顿时满脸鄙夷,“噗~~沈傻子,原来是你。”沈予桉根本不想搭理宋妙,不过听到有人叫她沈傻子,奇怪地望了过去。 还当是谁呢,苏秀才的妹妹苏曼雪,苏秀才出事后全家搬走了,没想到来京城了。 这还没进京呢就碰到这么多的熟人,可真够热闹的。 苏曼雪扯着嘴角、傲慢地斜瞥着沈予桉:“那两间上房给我们,你们住地字号房吧。“一副你们就只配住地字号房的神情。 宋妙也满脸鄙夷地斜视着沈予桉:“京城的物价很贵的,有这住上房的钱,不如留点银子买件厚衣裳,或者多加个肉菜,别冻死饿死在这里。’ “沈丫头,可听到狗叫了?”张能仿佛根本就没听到她们说话,也丝毫不拿正眼瞧她们。 “听到了啊,叫得可难听了。“沈予桉挑了下眉,绕过这两人继续往里走。 “那赶紧上楼,别污了咱们的耳朵。’ 纪风也嘻嘻一笑,“不错,赶紧走,万一是疯狗说不定还会咬人。” 几人边说边上楼走了。 宋妙和苏曼雪面面相觑,这乡巴佬竟敢对她们视而不见?哪来的底气敢暗讽她们?还想骂呢,被掌柜的拦住。 “几位小姐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哈,镇上的客栈到处都是,说不定其它地方的上房就是三两银子一间. 听了这话宋妙等人出了客栈,往其它地方寻去。 然而寻来寻去哪里还有上房,最终只能在地字号房将就了一晚,这个仇这个恨,宋妙和苏曼雪咬牙切齿地记住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能和沈予桉等人退了房,出了客栈。 街上人多,马车根本进不来,要叫马车只能往镇口去。 俗话说冤家路窄,宋妙和苏曼雪恰好走在沈予桉身后,而在沈予桉几人前头走着的,正好是宋妙的嫡姐宋露和几位高门嫡女。 街上人多,摩肩接踵,宋妙趁着拥挤的空当,猛地在身后推了沈予桉一把,沈予桉猝不及防撞在了宋露身上。 “什么东西,瞎了眼啦?”宋露怒骂着返身就是一巴掌抽过来,被张能反手扣住。张能冷冷地注视着她,“你什么东西?有资格打她吗?”说完把她的手甩开。 第264章 找死啊,那是夜王殿下 沈予桉到底撞到了人家身上,诚恳地说了声抱歉,不过又补充了一句,“是后面有人推了我一把。”说着回头。 一看是宋妙就知道她是故意的了,瞧着她和前面这位小姐还有几分相似,二话不说一把将宋妙扯过来。 “是这位宋小姐推的我,估计她跟这位小姐有什么仇吧,不过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自己解决去,可别扯上无关之人。’ 说完沈予桉和张能几人便走了。 宋露的手腕差点被张能扼断,知道张能功夫高强,只能任由他们离开。 把满肚子火全撒在宋妙身上,狠狠抽了她几巴掌,当奴婢一样教训了一通。 “不怪我,是那个乡下贱丫头冤枉我的,呜呜~”宋妙捂着脸哭得惨兮兮的。 一群高门贵女中,臣相府的嫡长女周冷卉也在,她盯着远去那几人的背影幽幽道:“宋大小姐,你们荣禄伯爵府出了这么个没长眼的庶女,就不怕若来灾祸么?” “什么意思?”宋露莫名奇妙,停止了打骂。 “那位男子是建宁候嫡长子,煊王身边的人。”顿了顿周冷卉目光投向沈予桉,“那名女子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未来夜王妃。” “夜王妃?怎么可能?她就是个乡下蠢丫头。“苏曼雪满脸不可思议。 周冷卉瞟了苏曼雪一眼,懒得搭理她,对宋露道:“夜王极为护短,睚眦必报,别怪我没提醒你。”说完在其它几位小姐的簇拥下款款走了。 宋妙捂着红肿的脸颊,不甘心地道,“嫡姐你信我,那贱丫头真的叫沈予桉,就是宛田县什么村的一个乡下丫头罢了,不信你问曼雪。'' 苏曼雪也忙道:“真的真的,她真的是从小跟我一道在沈家村长大的、即傻又花痴的沈傻子,天天追着我哥要嫁给他我要是说慌天打雷劈。” 王家从沈家村搬走得早,后面许多事苏曼雪也是一无所知,张能调查王秀才一案时她一个姑娘家也没出闺房,所以也并不认识张能。 见苏曼雪信誓旦旦,宋露不由也就信了,光看他们衣着就不像有钱人,周大小姐糊弄人呢。宋露撇了下嘴角,也没把周冷卉的话放心里去。 沈予桉等人出了镇子,叫了辆马车往京城里去。 今日菊花花会已经结束了,路上无数马车前往京城,又加上大齐送嫁的队伍已经抵京,城门口加强了防范,故而停了上百辆马车等着进城。 “哇,好高大气派的城门啊!“纪风掀起车帘子,瞪大惊讶的眸子望出去,“不过嫂子,咱们以前来过京城吗?阿风总觉得好熟悉。” 沈予桉揉揉纪风的小脑袋瓜子,“阿风觉得城门熟悉,那待会进了城之后好好想想,看看城里熟不熟悉。“依她的诊断,纪风应该是选择性失忆,受了巨大刺激后的应激反应,这可不是吃药就能恢复的,要尽量让他自己去回忆。 “嗯。”纪风乖巧地应着,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期待与新奇。 这时旁边过来好几辆华丽的马车,根本不排队,直接往前面插队。 “怎么那么慢?“宋露从最后面那辆马车探出头,不满地咕哝了一句,看样子,这几辆马车正是在万菊镇上赏菊的候门贵女的坐驾。 她这一探头,便瞧见了沈予桉,不由勾起一抹冷笑,心里暗哼了一句乡巴佬。 去万菊镇赏花的贵公子贵小姐可不是一个两个,不时往前面插队,这样下去估计天黑了也进不了城。 张能似是想起什么,对沈予桉笑道:“沈丫头,你手里不是有皇上的令牌么?拿出来用用。” “可以用吗?““沈予桉一喜。 “当然可以。“张能肯定地点头。 沈予桉忙打开包袱,把令牌拿出来交给张能。 张能下车往城门口去,把皇帝的令牌交给城门官一看,城门官顿时变了脸色,忙带着一小队守卫把马车分到两旁,好腾出一条路让位于最后面的沈予桉等人乘坐的马车进来。 臣相府嫡长女周冷卉还以为城门官认出了臣相府的马车,这么劳师动众地给她行方便,便一脸骄傲地冲后面的小姐们道:“曹大人认出臣相府的马车了,待会儿你们跟在我后面进城就好。” 后面马车上小姐们纷纷探出头来:“是,托周大小姐的福了。”一通恭维话听得周冷卉心花怒放。 宋露的马车恰好在沈予桉的马车侧前方,她似笑非笑地望向沈予桉。 “沈姑娘,听说你和孙萌萌是好朋友,我也给你行个方便,一会儿就跟在我的马车后面一道进城,否则排队不知道排到什么时候。“心道等她的马车跟到了城门口,就跟城门官说不认识她,好叫她丢人现眼。 然而沈予桉连话都没搭,宋露白讨了个没趣。 这时候,曹大人已经从正中间分出一条道来,可供后面的马车通行了,周冷卉从马车里探出了头,“曹大人如此有心,多谢了。'' 说完便吩咐车夫准备拐进去,被曹大人伸手制止:“周大小姐稍等哈,稍等。”曹大人冲她笑了笑,又指挥后面几辆马车挪开,之后跑到沈予桉的马车前面。 “沈小姐,路清通了,快请进城吧。’ “多谢曹大人,有劳了。“沈予桉道过谢,吩咐车夫径直驾驶马车上了那条刚清通的大道。 周冷卉等高门贵女望着沈予桉的马车径直离去,面面相觑。 “周大小姐既然赶时间,那赶紧进去吧。“曹大人对周冷卉打了个手势,之后对后面的车辆沉声道,“其它的车辆别上来了,好好排队。’ 周冷卉脸上火辣辣的,好似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还以为曹大人给她行方便,不曾想竟是给别人。 此刻只觉得面子被按在地上无情的摩擦,无地自容。狠狠握了握拳头,恼羞成怒地跟上去。 “你不说她只是个乡下贱丫头么?这怎么解释?”宋露又妒忌又不可置信,使劲踹了宋妙一脚。 宋妙委屈地嚅嗫:“或许.城门官认错人了? “你当个个跟你一样眼瞎呢?“宋露气得不轻。 她这话刚说完,一匹高头大马奔出城外。 苏曼雪见了骑马之人再次惊呼出声,“纪瘸子?”那人虽然戴了半边玉面,但苏曼雪敢肯定他就是沈予桉的瘸子男人李染。 “找死啊,那是夜王殿下。”宋露吓得心肝乱颤,一巴掌朝苏曼雪扇过去,这会儿她认出那是夜王殿下了,臣相府筵宴上她见过的。 “你们俩是不是傻子?给我滚下马车去,别连累了本小姐。”宋露气得把宋妙和苏曼雪几脚怼下马车。 第267章 大宴宾客 “父亲您是没瞧见,那夜王妃好大的阵仗,在城门口上百辆马车为其让道,如此待遇恐怕太子殿下都不曾有。’ 周冷卉想起今日在城门口受的羞辱就牙痒痒,让她在众位闺秀面前颜面扫地,这口气她咽不下。 “本就是个粗鲁无知贪恋权势的乡下丫头,跟她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周臣相还真没把沈予桉放在眼里,要不是太子非缠着他要人,夜王娶个这种粗俗的乡下女人他乐得一见。 倒是听说沈予桉有点经商才能,不过这又算什么?还能斗倒永盛商行不成? 周夫人也满脸嘲讽地开口,“卉儿若瞧她不惯,有的是机会让她出丑,一个一无是处的乡下丫头也敢做夜王妃?出不了几天便将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也对。”周冷卉听了这话心情大好,“以后各候各府的筵宴一定要往夜王府送请贴..真当夜王妃这个位置是那么好坐的?定要她把夜王的脸面丢光丢尽~~想想还真有些期待呢。’ 周夫人眸子眯了眯,笑道:“夜王妃初入夜王府,这两日必然会举办一场筵宴的,到时候就等着看她的笑话吧。'' 荣禄伯爵府,宋妙被宋露打得浑身青紫,王姨娘望着她这一身伤心疼得直掉眼泪。 “都怪你表姐不争气,白瞎了一副好皮襄,分明封了良娣又讨得了太子欢心,却斗不过人家,好好的一个男胎都成了形了,被别人下药给打了下来!“ “若她争点气生下皇长孙,咱们娘俩在府里也不至于如此不受老爷待见~~“ 边说王姨娘边抹眼泪。 她托了不少关系才把孙萌萌送进太子府,得知孙萌萌怀了男胎她欣喜若狂,谁知道那丫头光长得好看、没脑子,轻而易举就被人给斗败了。 如今连孩子都生不出来了,也是废了。 “姨娘,要不你想法子把女儿送进东宫去?“宋妙一脸期待。 “你还嫌东宫不够热闹啊?“王姨娘剜了宋妙一眼,“那种地方的女子个个都不简单,一个不小心小命都未必保得住。'' “娘可只有你一个女儿,哪舍得把你送进那种龙潭虎穴?“干方百计把别人女儿送进龙潭虎穴,自己的女儿倒不舍得了,还真是~~ 宋妙不满地撅嘴,“姨娘也不想想女儿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爹爹对女儿的婚事何曾上过心?如此下去女儿将来要不就是做妾,要不就是嫁入寒门做妻,还不如想法子在太子府博条出路。” “孙萌萌太傻,女儿要是有她那姿色,早生下皇长孙在太子府地位稳固了。” 宋妙可不觉得那是什么龙潭虎穴,只恨自己资色平庸。 王姨娘无奈叹气道:“若你真想进太子府,姨娘想想办法吧。” 宋妙满脸兴奋:“姨娘一定要好好想办法,女儿进了太子府一定会如鱼得水,光宗耀祖的。”她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夜王府,子时初,宴席散了。 煊王和乐阳公主分别离去,王畅等赤焰营将士喝得醉醺醺的勾肩膀搭背大唱军歌,往偏殿而去,纪寻安排他们宿在那里。 白忆雪和纪风也去了瑾华宫,沈予桉和醉意微醺的纪寻往悠然宫“去。 “予桉冷吗?“他给她紧了紧披风,把她裹在怀里。 “不冷,有点热。“喝了酒她有点晕晕乎乎,整个人靠在了自家夫君怀里。 纪寻干脆把她背在背上,沈予桉喝醉了酒第一件事,引自家夫君。 嫩滑的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搂着,在他耳边边吹热气边娇声软语:“爱我吗?” “爱。”他身体一阵火热,没人知道他需要多大的克制力。 …… 第二天,沈予桉扶着断片的脑门,发现不着寸缕地被自家夫君揽在怀里,感受了一下之后小脸顿时一红。 “阿寻,昨晚你干坏事啦?”她把头埋在他胸口,玉指在他壮硕而硬如磐石的胸肌上勾圈圈。 “没有。”他爱怜地亲亲她的头顶,声音低沉魅惑,已经习惯关键时刻如何克制了。 “是吗?” “要不予桉现在~~试试?看看昨晚夫君到底有没有?嗯?” “嫂子嫂子。”纪风在外面大呼小叫,”快起来快起来,上街玩儿去了。” 沈予桉满脸绯红地从纪寻怀里拱出来,“好,就起。” 起床梳洗后,原本想陪着纪风去京城逛一逛,顺便看看京城里天下商行各铺面的情况,不过今天却有好些拜访贴子递进来。 纪寻柔声解释,“予桉是以夜王妃的身份进的夜王府,王府里不曾宴请宾客,故而今日一定会有许多夫人小姐前来拜访。’ “是挺多的。“沈予桉握着厚厚一沓贴子,仰起小脸嘻嘻笑道,“后宅里的虚与委蛇予桉还不大懂,不过予桉既然做了夜王妃,一定会好好学的。” “为难予桉了。”纪寻捏了捏沈予桉的小鼻子,“宫里或许也会为夜王妃举办筵宴,总之近段时间天下商行的生意一定是无法打理了,年底了,先把这些应付好。” “嗯,予桉知道了,先看看都有谁。”沈予桉把贴子放在桌上,一封封翻看。 整个京城的候门贵府几乎都送了拜访贴来,当然,其中也有几个熟悉的人。 慕容娇,孙萌萌,还有沈薇薇~~ 沈予桉想了想,征询纪寻的意见。 “这么多的人递了拜访贴子,若见一个不见一个肯定是不好的,这样吧阿寻,干脆给他们分发请贴,今晚在夜王府大宴宾客如何?” 第268章 卖女儿 “天气这么冷,操心这个事情多麻烦?这些人想见就见,不想见就回了,没人敢拿予桉怎么样 纪寻边说边满脸怜爱地给自家娘子紧了紧貂毛披风,把她揽在怀里。 她身上的披风是专门吩咐宫里针线房做的,上等的质地和毛领,衬得沈予桉的小脸愈加精致绝美。 沈予桉拉过纪寻修长白皙的大手,把玩着他的手指,不紧不慢道:“既然成了夜王妃,总免不了跟这些夫人小姐打交道,总不能躲着吧?'' “这倒是。”纪寻点头,大掌把沈予桉的小手包在中间,抵住她光洁柔嫩的额头,有些歉意道,“为难予桉了,这些后宅的女人们可没有一个好应付的。’ “噗~~”沈予桉轻松一笑,“她们会比死尸更恐怖么?我就不信应付不来,阿染放心好了。’ “嗯。“纪寻闷闷地应了,湿热的吻温柔地印在她额上,宠溺道,“若谁敢为难予桉,予桉不必跟她们客气~~'' “夫君放心,予桉可是生意人,会让自己吃亏?’ “那就好。”他的女人正直善良可并不代表柔弱好欺,他似乎不需要担心那么多。默了默又道:“府里人手少,只有一天的时间准备,来得及吗? “天下商行在京城不是有四家酒楼么?把那四位大厨召进府安排他们做菜就好。“说着仰起俏脸得意道,“还能给咱们酒楼打一波广告,多好?’ “这丫头,满脑子都是本生意经。”纪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一会儿叫杨总管把府里的库房钥匙交给你,今后王府中馈就由予桉全权掌管了。 沈予桉甜甜笑道:“嗯,我一定会打理好夜王府,照顾好夫君的。” “辛苦予桉了。“他轻轻啄了啄她迷人的小嘴,“一会儿我进宫的时候顺便去朋来酒楼一趟,叫他们今日歇业一天,全部进夜王府听候差遣。” 说清楚这些之后,纪寻把府里的杨总管叫过来。 杨总管一早就捧着个匣子远远的恭候着了,便把府里的账本库房钥匙什么的都交到沈予桉手里。 “杨总管是自己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就好。“纪寻交代了几句,用了早膳就进宫去了。 纪寻走后,沈予桉让杨总管把府里所有的下人叫来瞧了瞧,只有区区五十人,除了几个内侍公公其它全是花匠和负责酒扫的婆子。 “这偌大一个王府,就这么点人手?”在旁边教纪风练功夫的白忆雪凑过来咕哝了一句。 张能忙过来解释:“夜王殿下以前常年在军营中,府里便只留了些花匠婆子,回京之后皇后几次想赏些婢女进府,都被殿下拒绝了。“ 别人赏的自然是别人的心腹,哪个敢要?沈予桉明了。 可府里这点人手举办筵宴的确不够,上菜的婢女都没有。 沈予桉正为难呢内侍公公领着乐阳公主魏锦颜进来了,身后带了近五十位婢女嬷嬷。 “皇嫂。”乐阳公公嘻嘻笑着过来,亲热地挽住沈予桉的胳膊,“三十名婢女,二十个婆子,一半是公主府的人,一半是煊王府的人,都是可以放心使唤的。” 沈予桉乐道,“刚愁府里没人手皇妹就送过来了,及时雨啊。”说着把杨总管叫过来,让他把这些婢女嬷嬷安排好,随后招呼乐阳公主过来喝茶。 魏锦颜抿了口茶:“方公公说府里今晚举办筵宴?皇嫂这才刚进京,不用那么着急的。”她担心会有人不安好心,筵宴上为难自家皇嫂。 沈予桉轻松一笑,“锦颜妹妹放心,你皇嫂虽然出生乡下,但去过大齐,去过西域,一场筵宴也还应付得来。”现代古装戏没少看,届时照搬照用就好。 “别的也没什么,就是哪位夫人小姐若是请皇嫂表演才艺什么的,皇嫂就舞一套剑,那也是才艺。”她当然没有看轻沈予桉的意思,好心提醒。 皇族里突然多了位平民王妃,一定会有不怀好意之人搞事情。 沈予桉笑了笑,淡定道:“身为筵宴的主人哪里需要表演才艺给大家看?谁若敢起哄让本王妃表演才艺,本王妃把她请出府。” “对对对,就这样办,皇嫂威武。”想不到自家嫂子如此强硬,魏锦颜一脸佩服之色。 说了会儿话,魏锦颜便回公主府了,沈予桉拉着白忆雪和张能开始张罗筵宴事宜。 京城城西的太华街,住的都是些穷人,土路两边是低矮倾斜的木屋,偶有马车经过,尘土飞扬。 此时路边一坐灰蒙蒙的小院子里,沈祚荣带着女儿和侄女还有沈灵灵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了。 他们也不知道太子的婚事会往后推这么久,甚至到后来得到消息,说大齐二公主成了陪嫁的滕妾,心灰意冷之下前往皇家别苑求见,被人轰了出来。 灾年物价贵,身上带的银子都快要用完了,眼看天气越来越冷,住在这个四面透风的破院落里连炭都买不起,也是绝望极了。 沈祚荣便动了把沈灵灵和沈小丽卖掉的心思,一早就托隔壁钱婆子打听哪候哪府要丫头。 这天早上好好的太阳,中午竟飘起了雪,冷得鼻涕直流,只能捡了些柴火在院里生了堆火,围着烤土豆吃。 “哟~~烤火呢!”钱婆子笑容满面地进了院子。 “可不是?这天太冷了,估计要下大雪了。”沈祚荣缩了缩脖子,紧了紧身上的旧棉袄,篷头垢面的。 北方可比不得南方,缺水,他们来了一个多月了还不曾洗澡洗头,若再想不到办法弄点钱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这会儿看到钱婆子来了沈祚荣仿佛看到了希望,忙殷勤地站起来。 “钱大娘过来烤火。”他往旁边挪了挪。 钱婆子没坐,目光扫向在炭火里刨土豆的三位姑娘,“沈兄弟,你之前不说有姑娘肯进大户人家做丫头么?如今机会来了。” 沈祚荣顿时目露惊喜:“是吗?钱大娘快说说,是哪个高门大户要买丫头呀?” 第269章 不搭理 钱婆子笑道:“臣相府。” “臣相府?”沈英英和沈灵灵三人土豆都不吃了,齐齐站了起来,都流露出无比向往的神色。 “可不是臣相府?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刘婆子笑眯眯地道,“你们要是想去的话,每人一两银子我带你们去府里给夫人过目。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夫人看中了我才收你们的钱,看不中你们就回来。” 沈祚荣两眼放光,立即答应了下来。 原本不想让自家女儿去给人当奴做婢,可沈英英非要去。 于是三人便梳洗打扮了一下,跟着钱婆子往臣相府去。 出了太华街走了长长一段土路才上了青石板大道,之后又在繁华街道上七拐八拐,半个时辰后才来到恢宏气派的臣相府。 臣相府位于京城城东的德福街,这一片住的非富即贵,足足容纳三辆马车通行的青石板大道,道旁皆是深宅大院,望之令人向往。 钱婆子带着三人来到角门,跟门房的人一说,不久便出来一位管家模样的人物。 “进来吧。”管家语气冰冷,领着她们往府里去。 来到府里一处后院,这儿已经候了几十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了,排得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勾着脑袋。 “排好了,在这儿等着。“管家冷冷地交待了沈英英三人一句,便走了。 沈英英偷偷四处打量,发现这儿修建得跟皇宫一样华丽,顿时心动不已,若能进来这儿,说不定会有无数机遇,若运气好被哪位公子瞧上,还不得飞上枝头变凤凰? 毕竟连沈予桉那个蠢丫头都能有运气成为夜王妃,她为何就不能? 沈灵灵也同样思绪翻飞,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她的美貌纵使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好多次她上街,还被一些公子轻薄调戏,若能进到臣相府的话她一定有法子谋取一条好出路,这样才有能力给冤死的姐姐报仇。 只有沈小丽年纪较小,老老实实呆着没那么多的小算盘。 站了好一会儿,一位老嬷嬷搀着周夫人、在十几个婢女婆子的簇拥下过来了。 周夫人一身华丽的深红色织金襦裙,披着名贵的斗篷,拿着手炉贵气十足地站在她们面前。 “都抬起头来,给夫人好好瞧瞧。”管家拿了根细棍子,挑起前面一排女孩的下巴。 周夫人细细瞧了一番,挑了两个姑娘出来。 其它没瞧中的,管家便叫她们站到一旁,接着拿细棍子挑起第二排女孩的下巴。 沈英英,沈灵灵和沈小丽三人站在最后一排,紧张又兴奋地等着。 很快轮到她们了,管家叫她们抬起头来,沈英英表现得即期盼又兴奋,周夫人扫了一眼扯了下嘴角,把目光移开,落到沈灵灵身上。 沈灵灵快满十五了,比沈英英大,心思也更活络,忙垂下眼脸,收敛起所有情绪,脸上除了恭敬没有其它丝毫情绪,周夫人一瞧挺满意,把她挑了出来。 沈英英见沈灵灵被挑走了,忌妒得衣襟差点儿被揪破,可也无可奈何。 沈小丽也没被瞧上,钱婆子和管家签了沈灵灵的卖身契,领了银子后便领着她俩出了府。 当然,这钱自然是归沈祚荣拿了,沈灵灵也不计较那么多了,她可是有大志向的人,哪会在乎那么点小钱? 五十多个女孩,只挑了十个丫头出来,周夫人自己留了两个,其它的全部分配到府里各个院子。 雪飘了个把时辰后停了,地上覆了白白一层,踩上去直打滑。 沈灵灵和另外一个女孩被一个老嬷嬷领着,前往紫菱阁。 老嬷嬷边在前面走边冷声叮嘱,“紫菱阁是府里大小姐的住处,你们俩以后就侍候大小姐了。” “是,嬷嬷。“沈灵灵忙应着。 “少说话多做事,否则若惹恼了大小姐,轻则发卖,重则杖毙.” “当然,若做事灵活讨主子欢心,光打赏都是一笔不小的银子,总之咱们做下人的混得好不好,还不是全靠自个儿?'' “谢嬷嬷教诲。“沈灵灵忙认真的应着,这倒让嬷嬷多瞧了她两眼。 紫菱阁,华丽雅致的正屋内,火笼里的炭火烧得旺旺的,馨香满室,温暖如春。 周冷卉一身镶狐狸毛坎肩,精美的刺绣和五彩的配色,极尽艳丽。 她正在书桌前画画,寒梅朵朵呼之欲出,可见画功之高明。 婢女小朵在一旁侍候着,不由赞叹:“小姐,您画得真好看,就跟真的一样,奴婢都仿佛闻到梅花散发出来的香味儿了。“ 周冷卉得意地勾了勾唇。 “小姐不仅画画得好,琴技也是一流.对了小姐,夜王府方才送来了请贴,请您和夫人晚上去夜王府参加筵宴。’ “哦?这么快就举办筵宴啦?母亲料得可真准。” “可不是?小姐就等着瞧好戏吧。“ “一个连学堂都没进过的乡下丫头.我都等不及要看她出丑的样子了。”周冷卉放下笔,一脸的期待。 “想看夜王妃出丑的,整个京城不知多少人呢。“小朵笑着迎合。 “噗~~”周冷卉轻笑了一声。 正说着,江嬷嬷进来禀报:“小姐,夫人给了两个新婢女来院里,如何安排?” 周冷卉随口道:“把后院洗衣裳的小秋小艳调到前院,让新来的去后院洗衣裳。” “是,小姐。”江嬷嬷领命出去了,之后带着沈灵灵两人往后院去。 沈灵灵满心失望,大冬天的洗衣裳,手不知道有多冷,这样的粗活她就是在乡下也不曾做过。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卖身契都签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慢慢等待时机。 京城城南,皇家别宛。 夏洛洛一身雪白华美的狐裘斗篷,领口系红色帛带,宛如一只艳丽无双的狐。 她正站在院里赏雪,沈薇薇过来了,在身后小心冀冀道:“皇姐,那个~~我给夜王府递了拜访贴子,可没有音讯。” 夏洛洛鄙夷道:“你不是自称和她一起长大的么?人家怎么不肯搭理你?真失败。”夜王府筵宴她必须去啊,看那个乡下丫头出丑怎么可以少了她? 但她尚未和太子大婚,眼下还是大齐国公主,这样的身份参加这样的筵宴显然是不合规矩的,所以她才会让沈薇薇往夜王府递拜访贴,可惜人家根本不搭理。 夏洛洛正有些失望,太子魏元德进来了。 第270章 乱嚼舌根 魏元德一身奢华的黑色狐裘斗篷,和夏洛洛的白色披风还真是反差极大。 “太子妃可冷?”魏元德盯着夏洛洛那张艳丽的脸庞,笑容满面地上前拉住她的手,暖昧地握了握。 眼前这个美人儿他一早就得到过了,不过久了不在一起,还真有点怀念她在床上那个味儿。 “不算太冷。”夏洛洛妩媚一笑,往太子魏元德胸口靠了靠。 魏元德趁势把夏洛洛揽在怀里,同时也瞥见了一旁沈薇薇庞大的身躯,厌恶地剜了一眼,带着夏洛洛往前走了。 沈薇薇本想追上去,可又不敢,只能咬牙瞪着那双背影,狠狠咒骂夏洛洛这只狐狸精,若没有她横插一脚,她早已经是大周国太子妃了。 如今却成了陪嫁的滕妾,太憋屈了! 可人家手里有她的把柄,她能怎么样?越想越不甘心,进屋拿了只猪蹄狠狠啃了起来,一屁股差点儿把椅子坐塌。 魏元德揽着夏洛洛踏着碎琼乱玉来到茶花园,没说两句就亲了上去。 夏洛洛也是极尽逢迎挑逗,虽然内心对魏元德也不见得有多爱,但是既然选择了嫁给魏元德,自然是打算俘获他的真心的。 她此刻是太子妃,将来就是皇后,魏元德天生有心疾,只要她生个儿子出来天下迟早是她的! 搂着亲了一会儿,魏元德松开了她。 拉着她的手笑道:“今晚夜王府筵宴,太子妃有没有兴趣去玩玩?” 夏洛洛正想方设法的想去呢,魏元德这一问正合她心意,不过她是不会表现出来的,不着痕迹地嗔了魏元德一眼。 “本公主日夜期盼着与太子殿下双宿双飞,哪有那个兴趣?。'' 听了这话魏元德眼中掠过一抹得意,能让一个爱夜王入骨的女子移情别恋爱上自己,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正因为此,他脑海里又闪过沈予桉那张清纯的脸庞,越是得不到他就越是心痒难耐。若能把她弄到手,夜王岂不又输个一败涂地? 从小到大只要是夜王喜欢的东西,他就有一种执念必须抢过来,女人也一样。 如此想着魏元德侠长的眸子眯起,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占有欲。 夏洛洛在一旁看过后,长袖下不由死死握了握拳头。 沈予桉~~抢了她挚爱的男人不说,还拿医治风寒的药物给景元帝解了奇毒,如今还勾起了太子的兴趣看来这个女人必须好好对付。 魏元德抚了抚夏洛洛的脸颊,”夜王妃初次大宴宾客,太子和太子妃若是光顾~~一来是给他们面子,二来也让大家瞧瞧凤凰与山鸡的区别,哈哈哈“ 听了这话夏洛洛满意一笑,点头娇声道,“洛洛听从太子殿下安排。”她这个凤凰若不到,又如何衬托那个山鸡的低劣呢? …… 朋来酒楼的大厨和伙计,上午就进夜王府筹备晚上的筵宴了。 四名大厨,沈予桉每人教了他们一道新菜。 这四道菜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新菜,就是通州城丰盛酒楼''拿来揽客的那四道菜,东坡肉,小鸡沌蘑菇,水肴肉,麻婆豆腐~~四个大厨每人学一道,晚上筵宴便拿这四道菜做为主菜。 宴客地点定在夜王府太湖旁边的暖阁,暖阁设计独特,相当于现代北方的大火炕,火一烧整个地面都是暖的。 不但宽敞,室内还春意融融,与外面飘雪的冬季截然相反。 按照这个朝代宴客的规矩,都是长长的两条长桌,相对摆放,没有凳子,摆的是软垫,届时客人在软垫上席地而坐。 到下午三点钟左右,一切都筹备妥当了。 因为往夜王府递拜访贴的都是些夫人小姐,故而宴请的全部是女宾,夜王殿下自然不方便出席,他会在宫里用晚膳。 第一位抵达的是乐阳公主,乐阳公主一身淡紫色锦袍,一进暖阁就脱下厚厚的披风搭在一旁衣架上,和沈予桉坐在主位上聊天。 这场筵宴,沈予桉也是做足了功课,规矩也没少跟张能和杨总管打听。 她身为夜王妃,下发的贴子也都是各候各府的夫人,故而不必前往大门口迎接,由府里安排的人在大门口引路即可。 臣相府,紫菱阁,周冷卉坐在梳妆台前,正叫小艳给她梳头发。 小艳刚从后院调过来,在小姐面前畏畏缩缩,篦子不小心卡住头发,扯得周冷卉头皮生疼。 “笨手笨脚的蠢丫头,头都不会梳,真是没用,把她给我发卖了。“周冷卉狠狠骂了一句,抬手就是一巴掌。 管事嬷嬷江嬷嬷听到打骂忙进屋,见小艳跪在地上浑身打抖,忙把她拎了出去,正巧碰到沈灵灵端了盆脏衣裳准备往后院去。 “你叫小灵是吧?会梳头不?”江嬷嬷打领沈灵灵进来时便觉得她挺机灵的,这会儿忙把她叫住。 “回嬷嬷,会。”沈灵灵野心不小,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忙恭敬地应了。 “你别去后院了,打今儿起在前院好好侍候小姐吧。可得机灵着点,别像她一样落得发卖出去。” “是,小灵知道。“沈灵灵赶紧应着,望着被江嬷嬷拖走的小艳心里不由毛了毛,不过很快冷静下来,忙进屋去给周冷卉梳头。 沈灵灵进了紫菱阁后一番梳洗,换上了丫环衣裳梳了双髻,十分标致。 “小姐,让奴婢给您梳头。”她恭恭敬敬地说着,不慌不忙地开始给周冷卉梳头。周冷卉从镜中打量了一眼,觉得还挺顺眼,便嗯了一声。 这时小朵进来,见沈灵灵是张陌生面孔,便问道:“叫什么名字?打哪来的?” “奴婢叫小灵,是打宛田县沈家村来的。”她知道小姐不是问她的祖籍,而是问她在府里哪儿做事,但她就故意这样说。 乡下丫头夜王妃名声大噪,一定很多人对她感兴趣,她猜大小姐一定也一样。 还真猜对了,周冷卉听了沈灵灵的话眼睛一亮,问道:“宛田县沈家村?你和夜王妃是一个村的?“ “回大小姐,是的。” “哦?还有这么巧的事?”周冷卉噗哧笑出了声,饶有兴致地盯着镜中的沈灵灵,“夜王妃以前在乡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奴婢不敢说。“沈予桉到底成了夜王妃,有些话可不是她能乱嚼舌根的。 “有何不敢说的?她本来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乡下丫头。” “的确是的。”见周冷卉满脸鄙夷,沈灵灵觉得跟对人了,瞧着大小姐对沈予桉怨气还不小,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便把沈予桉曾经喜欢过王秀才,曾经有个绰号叫沈傻子,曾经被劫匪掳到过土匪窝这些事,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噗~~被掳到土匪窝还不得失了身?”周冷卉不由嗤笑出声,浓浓的鄙夷不由从骨子里透出来,“这种人,哪里配做夜王妃?’ “赶紧给本小姐梳头,本小姐迫不及待要去瞧瞧那个沈傻子如何丢人现眼了。” “小朵,带小灵去换身一等侍婢的衣裳,让她跟我一道去夜王府赴宴。“ 第271章 各位夫人小姐,还请大家就坐吧 皇宫长宁殿,齐恒帝与夜王在殿内下棋,煊王坐在一旁写字。 齐恒帝一身黑色狐皮大氅,头发掺了银丝,在头顶束得一丝不苟。 深深的川字纹也难掩年少时的俊郎,笑容和蔼又不失威严。 “委屈那丫头了,平蝗灾,治瘟疫~为大周国立下奇功却一件不曾落到她的头上。”皇帝下了着棋后不疾不徐地开口,话里透着浓浓的赞赏,也有一丝愧疚。 “予桉不在乎这个。”夜王淡淡开口,不假思索地落子。皇帝点了点头,“这才是那丫头难能可贵之处。“ 默了默,道:“胆量倒不小,刚进京什么规矩都不懂,竟敢宴请各候各府的夫人小姐~~也不怕被人刁难?, 煊王放下笔,在一旁笑着插话。 “父皇不必担心这个,那丫头天不怕地不怕,谁敢刁难她她能找出一百个理由刁难人家。’ “想当初她拦轿喊冤,儿臣问她要状纸,她来一句''大人请看’,随后把皇兄的玉佩递进来公然行贿’~~不带丝毫怯意,嘿~~这胆子。“ “当时儿臣就感觉这位姑娘怕是对了皇兄胃口了,把玉佩退回给她并叮嘱她好好保管。'' “这丫头的能力,依儿臣看绝不是一个乡下丫头那么简单。” 纪寻没说话,唇角勾了勾,眉眼间皆是对自家娘子的满意。 乾元帝:“这丫头有趣~~,倒看看这场筵宴最终能闹成什么样。” “只要她不把夜王府掀翻就好。”夜王语气淡淡的,言语神情都是对自家王妃的宠溺和包容。 此时煊王字写好了,提过来给齐恒帝过目,“父皇,您瞧瞧儿臣的字可有进展?” “不错不错,大有进展。“齐恒帝笑着夸了几句,眼中满是老父亲的慈爱。 夜王和煊王的母妃是齐恒帝年少时便钟情的女子,身份普通。 正因为没有母族的支持,齐恒帝纵使再欣赏夜王魏辰逸,也无法将太子之位传给他。 父子三人聊了会天,吩咐内侍上菜,准备用晚膳。 这时李公公匆匆忙忙进来了,拎着一个食盒。 “皇上~~”他笑容满面的急步进来,“夜王妃特意差人送了几道菜进宫,说是她亲手做的,请皇上尝尝。’ “哦?这丫头还真有心。”皇帝惊喜了一下。 煊王也是一脸期待:“皇嫂的''厨神’称号可是太子亲封的,可算有机会品尝一下了。“ 李公公打开食盒,顿时香味扑鼻而来,所有人眼睛都亮了亮,不由自主拿起筷子。 热气腾腾的四道菜,红烧狮子头,鱼香肉丝,宫保鸡丁,腊味合蒸。 一旁的内侍按惯例试过毒后,皇帝开始动筷,夹起一颗色泽鲜亮的红烧狮子头咬了一口,顿时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愣了一下之后几口把整颗都吃了下去。 吃完筷子迫不及待地伸向另外几道菜,边吃边发出满意的''嗯嗯''声。 这顿饭,真正地做到了食不言寝不语。 满桌子菜都没动,只有沈予桉送进宫的四道菜碟子见了底。 齐恒帝接过内侍递过来的帕子,满足地擦着嘴。 “看来是朕多虑了,光筵宴里的菜品都足够堵住夫人们嘴巴了。 煊王也意犹未尽,询问的目光投向纪寻,“那个~~皇兄啊,咱皇嫂还有妹妹不?要不要考虑一下亲上加亲? 城东德福街,未时中旬,位于街头位置的臣相府门口停了好些马车。 衣着华丽的周夫人握着手炉,和其它几位准备赴宴的贵夫人正在马车一旁说话。 “各位亲王妃、郡王妃、候府夫人们,大家一起齐个伴,届时一道进夜王府。”身为大周国大权在握的臣相夫人,周夫人的地位可见一斑。 慎郡王妃笑着接话:“对,一道进去,热闹。”说着冲周夫人挑了下眉,什么热闹,根本就是故意为之。 届时亲王妃、郡王妃,郡主县主,各候府夫人小姐们一涌而入,叫她夜王妃忙都忙不过来。 只要对哪位客人的称呼出了差错,或者座位安排出了差错,都将留下一个让人嘲笑的话柄,所以大家都别有用心地在这儿集合。 不出一会儿,人差不多到齐了,大家一道往夜王府去。 周冷卉坐在马车上,盘算着如何让沈予桉丢丑,想了想,把沈灵灵叫到马车边对她耳语了几句。 沈灵灵听了脸色大变,“这~~小姐,她如今到底成了夜王妃,这样怕是不好~~'' 周冷卉拉下脸,“你是我臣相府的人,她能拿你怎么样?办好了本小姐重重有赏。” “是,小姐。”沈灵灵只能点头应了。 夜王府,在暖阁里和乐阳公主聊了会儿天,就有贵客到了,是睿亲王王妃和睿亲王府的郡主魏雅。 “皇婶,阿雅妹妹。”她们一出现在暖阁门口、乐阳公主就招呼沈予桉亲热地迎了上去。 沈予桉落落大方地上前见礼。 “夜王妃生得果然标致。”睿亲王王妃语气温和地开口。 “皇婶过奖了。”寒暄了一阵,请睿亲王王妃在右上首位置坐了。 睿亲王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今日除了乐阳公主和夜王妃,当属她地位最高,而郡主魏雅则在对面位置坐了上首。 坐好之后说了会儿话,楼外脚步声凌乱,很快京城里众亲王郡王、众候府夫人小姐们、娇声笑语地涌入暖阁。 大家来到夜王妃面前一同福身施礼,“见过夜王妃。”施完礼便直呼热,解披风的解披风,脱背夹的脱背夹,乱成了一团。 周夫人边解身上的披风边偷瞄上首位置的沈予桉,见她直直站在那里似乎不知所错,心道一定是被这样的场面给唬住了。 都是些陌生面孔,身份熟轻熟重她能知道?倒看她如何安排座位。 总不能让乐阳公主来安排吧?若这样的话照样落下话柄,呵~~夜王妃无用。 正等着看夜王妃笑话呢,沈予桉镇定自若地开口,“各位夫人小姐,还请大家就坐吧。”说完自个大刺刺先坐下了。 众人站在那儿一阵懵,客人座位还没安排好,主家竟然先坐下了,这委实也太无礼了吧? 第272章 夜王妃饶命啊 不过这样更好,大家就乱坐,好给夜王妃留下一个大笑柄。 于是夫人小姐们便乱哄哄地随便寻了个位置,准备坐下。 这时夜王妃又笑着开口了:“还请各位夫人小姐看看位置上所贴的字条,按上面所写的府名就坐。 听了这话周夫人忙扫向桌面,果然看到桌面边上贴了张字条,上面写着荣禄伯爵府’,脸色顿时变了变。 没想到夜王妃一早就按身份高低排好了座位,还故意不提醒,非把大家置于如此尴尬之境地,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乡下丫头竟如此会耍心眼,小瞧了她。 沈予桉心眼还没耍够呢,除了睿亲王王妃,大家结着伙儿要为难她! 既然你们没安好心,那我也犯不着给你们留面子,沈予桉目光锁定周夫人。 周夫人跟周冷卉有几分相像,沈予桉一眼就认出来了。 “臣相夫人身份如此尊崇竟主动坐在下首位置,还真够谦逊的哈。“她的声音不带任何嘲讽,可周夫人听了却感觉被她狠狠扇了一耳光似的。 这分明是在奚落她故意坐错位置呢,可气的是被堵住下巴无话可说,只能讪笑着来到该坐的位置坐了,也是尴尬至极。 沈予桉满意地勾了勾唇,又把目光投向肃亲王妃和慎郡王妃。 肃亲王妃和慎郡王妃此刻已经坐好了,但沈予桉一直关注着她俩来着,是从下首位置挪过来的。 “肃亲王妃,慎郡王妃,两位王妃要是喜欢那边那两个位置,今后我夜王府举办筵宴,便专门为二位留着。’ 肃亲王妃和慎郡王妃听了这话脸色大变,慌张解释,“夜王妃误会了,我俩是觉得暖阁里热,门口那儿稍微凉快些罢了.” 喜欢坐下首~~这个事儿若今后在宴会上提起,自家王爷的脸不得丢光丢尽?肃亲王妃和慎郡王妃也是叫苦不迭。 沈予桉一本正经地道:“二位王妃若嫌上首位置热的话,本王妃不介意你们调换一下位置的。”心里暗暗发笑,想给我难堪,倒看看谁给谁难堪,哈哈哈。 “多谢夜王妃关照,不必麻烦了。”两位王妃脸色难看极了,没想到夜王妃如此厉害,说话神态哪里像个乡下丫头? 说着话的功夫,左边小姐们的位置已经迅速调整过来了,沈予桉也不紧揪着不放了。 她倒是在下首的几位姑娘里瞧见了慕容娇,慕容娇一脸兴奋地冲她挥了挥手,沈予桉也笑着点头回应。 “皇嫂威武。”乐阳公主见沈予桉不但把这件麻烦事处理得滴水不漏,反而给那些想要刁难她的夫人来了个下马威,也是佩服不已。 睿亲王妃也冲沈予桉赞赏地点头,她的位置上并有没贴府名,因为沈予桉早就从乐阳公主嘴里知道睿亲王是自己人。 所以睿亲王妃见众夫人企图为难沈予桉时,也是小小的担心了一下,想不到这丫头如此机灵,早就想好了应对策略,夜王瞧上她看来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大家坐好后,沈予桉也不多说,简单地讲了几句欢迎的话,目光扫过那些陌生面孔,对照着就座名单把所有人的身份和长相一一记了下来。 筵宴很快开始了,菜一道道端上来。 大家表现得都不甚热情,沈予桉才无所谓,礼貌地招呼了一声筵宴便开始了。 这一动筷,所有的夫人小姐们都愣住了,这夜王府做出来的这桌子菜,瞧着花里胡哨的吃起来竟然如此美味,就是皇宫里再盛大的宴会也没有这个滋味啊。 “听说是太子殿下亲封的“厨神“,做出来的菜的确不错啊。“一位小姐觉得实在是太好吃了,忍不住跟旁边的周冷卉耳语。 “什么厨神,那也不过是个做菜的.“周冷卉狠狠咀嚼着食物,没看到沈予桉的笑话,母亲反而被人家嘲讽,她心里不甘极了,目光偷偷往外瞟。 此时宴会上,大家都没说话,安安静静地享受美食,一桌子菜全是神泉水做出来的,鲜香自不必提,还真如皇帝所说堵住了她们的嘴。 “小灵,把我的披风拿来,有点冷。”周冷卉故意大着嗓门冲门外道。 “是,小姐。“沈灵灵忙拿着披风进来,走到周冷卉身旁时突然抬头,惊讶地盯着主坐上的沈予桉,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一个婢女竟敢如此直视坐上王妃,这可是极为不礼貌的事。 “大胆贱婢,你这样盯着夜王妃做什么?还不跪下?”周冷卉狠狠训斥着。 沈灵灵忙回过神来朝沈予桉跪了下去,惊慌失措道:“奴婢失礼了,奴婢瞧着夜王妃与奴婢家乡的一位小姐妹一模一样.许是我认错人了,请夜王妃见谅。’ 沈予桉抬头扫了一眼,哟,沈灵灵,跑这作妖来了呢? 夫人们方才吃了瘪,这会儿见似乎戳到沈予桉的痛处个个来了兴致。 一个低贱的婢女说坐上王妃是同村姐妹,这可不是一个大笑话吗? 肃亲王妃第一个开口:“这位婢女是哪儿人?兴许没认错也不一定,听说夜王妃的祖籍是宛田县沈家村?” 沈灵灵忙道:“奴婢也是宛田县沈家村人。’ “那应该是同一个村子,夜王妃可认得她?”肃亲王妃故意这样问,脸上的鄙夷毫不掩饰。 其它人也放下筷子,望着沈予桉扯着嘴角讥笑。 沈予桉没有回答肃亲王妃的话,而是冷笑着望向沈灵灵。 “沈灵灵,今日既然碰到了,那有些账本王妃就顺便跟你算一算。” “还记得夜王殿下在战场上受了伤流落到沈家村,就数你喊夜王殿下''瘸子“丑八怪''喊得最欢,请问如此羞辱皇子~~各位夫人可知道这罪该如何定?’ 沈予桉避重就轻,不提自己的身世,直接把仇恨拉到自家夫君身上,几句话直切要害,夫人们心里一阵凛然,谁说这乡下丫头一无是处的?刀子一样厉害。 谁敢答话?个个把头扭到一旁。 睿亲王妃在一旁幽幽接话,“当时就该斩立决,怎的让她活到现在?” 沈灵灵吓得魂飞魄散,忙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夜王妃饶命,那个时候奴婢不知道那是夜王殿下~~夜王妃饶命啊。” (本章完) 第273章 太子来了 周冷卉求情道:“夜王殿下当时隐瞒了身份,自然不能按羞辱皇子来定罪,夜王妃与这贱婢是同乡,便饶了她吧。”沈灵灵留着还有用,眼下不想让她死。 大家目光又投向沈予桉,倒看她如何处置。 若处置重了,那便是夜王妃心眼小、心思毒,连几句难听的话都容不下,恶名便自此留下了。 若处置轻了,那就是蠢、就是傻,任由夜王殿下被一个低贱的奴婢羞辱! 总之怎样做都能落下话柄,由人编排。 然而沈予桉却并不开口,目光投向乐阳公主。 “这个贱婢羞辱的是公主殿下的皇兄,公主殿下你来处置吧。“ 她为何要自己处置?真当她傻呢?交给乐阳公主处置它不香么? 如此轻飘飘就把问题解决了,大家看笑话的心态又落空了,确定她是乡下丫头?确定她一无是处? 尤其周冷卉,在心里狠狠嘀咕,还说她外号“沈傻子’,哪里傻了?分明都成精了。 乐阳公主在心里赞了一句皇嫂聪明,随后怒道:“这贱婢嘴这么毒,纵使当时不知道皇兄的身份,也定不能轻饶,拉下去掌嘴五十。“ 话一落,便上来几位嬷嬷,把沈灵灵拖出楼外,很快便响起了噼噼啪啪的掌掴声和哀嚎声。 那张嘴,估计得打烂了! 周夫人心里一阵哀叹,这个乡下丫头太难对付了,还真是处处都能抓住理,要想羞辱她怕是得换别的法子。 接下来谁都不敢轻易出声了,还想着在宴会上把夜王妃当傻了一样尽情奚弄,不曾想她如此刁钻,哪里是个好对付的? 再说这菜肴如此美味,大家也实在腾不出时间说话。 沈予桉瞧着大家都老实了,便把朋来酒楼四位大厨叫进来,给大家介绍菜品和做法。 四个大厨忙活了一天,好了你们吃闲饭,这广告必须打一波。 大厨们一口一个''朋来酒楼,夫人小姐们听得烦不胜烦,但‘朋来酒楼“四个字施了魔法般印在了她们的脑海里,都被洗-脑了。 目的达到了之后,沈予桉才把四位大厨禀退。 这一幕,看得偷坐在对面大殿屋顶的夜王和煊王哑然失笑。 “皇嫂还真是位奇女子。”煊王感慨。 两座楼相隔不远,暖阁说话这边听得清清楚楚,皇嫂面对此种场合从容不迫,应付自如,心理素质何其强大。 “你皇兄能遇到她,是今生最大的幸运。”纪寻声音淡淡的,内心却感慨万干。 回想当时他满心绝望,是那丫头一点点的把他暖活,让他重拾对生活的热情,她宛如一束光,照亮了他整个生命。 “恭喜皇兄。“皇兄能碰到自己心爱之人,他替皇兄感到高兴。 暖阁内,大家吃得都差不多了,周夫人放下筷子,眼珠一转,“夜王府的酒菜皆是美味,可惜太过安静了些,若’ 周夫人话未说完,沈予桉便饶有兴致地打断了她:“若有哪位小姐出来跳支舞、弹首曲子给本王妃助个兴,那便再好不过了。’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都说京城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晚就让本王妃开开眼,周夫人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周夫人的脸立马拉成了马脸,本想逼着夜王妃展示才艺让她丢人现眼的,不曾想刚提了个话头就被她截住,说出了另外一番截然不同的话。 要别的闺秀跳舞弹琴,给她助兴.呵~ 可恨的是还找不到理由反驳。 只能嘿嘿讪笑了两声,询问对面的小姐们有没有人肯出来献艺。 谁肯?都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位乡下王妃的,跳舞弹琴给她助兴?就她也配? 对面屋顶,煊王忍不住都要笑出声了,“皇嫂这反应~~也是绝了,不过.瞧她的样子是不懂得弹琴跳舞吧?, “嗯。”纪寻点头,“她会功夫,非要她表演什么才艺~~舞一套剑也非常不错。’ “还真想看看皇嫂舞剑,不过看样子,大家都不肯在皇嫂面前献艺。“煊王支着下巴:“好巧不巧,魏雅又恰好出暖阁了,否则她一定愿意的,没人搭话~~皇嫂这下尴尬了。 纪寻抿了口酒,若无其事的摇头,“不会,还有一人肯。’ 他话音刚落,坐在最下首位置的慕容娇笑意盈盈地走了出来。 “既然王妃有此雅兴,小女便舞上一曲替王妃助兴,献丑了。’ 沈予桉旁若无人的鼓掌,“好,有劳这位小姐了。“ 慕容娇随后便即兴来了一支舞蹈,跳得非常不错,沈予桉大加赞赏。 “这位小姐叫什么名字?舞跳得如此美妙。”沈予桉笑着问,还偷偷丢给慕容娇一记你真棒的眼神。 对面楼内纪寻望着自家娘子,又抿唇忍不住发笑,这不是姐妹么?装得还真像。 慕容娇也装作不认识,”小女慕容娇,慕容府嫡女。“ “慕容姑娘的舞跳得如此之好,一定是整个京城最棒的了,本王妃能欣赏到你的舞姿,满足了。“当然是故意这样说的,要是没人肯搭理,那京城舞技第一就归慕容娇了,嘿嘿~~ “服了皇嫂了。“煊王抿了一口酒,忍不住赞叹,“这完全是没把那些夫人小姐放在眼里,整个筵宴的节奏她都牢牢把控在自己手里,收放自如啊。” 说着望向夜王,“皇兄,皇嫂跟你真般配,哈哈。” 对面暖阁内,听了沈予桉的话有人不服气了,从座位上走了出来。 “夜王妃,小女愿意与慕容姑娘一较高下。“ “那好好跳,让本王妃瞧瞧谁跳得更好。”说着沈予桉往椅背上一靠,手指悠闲的在桌面打着节拍,把众位夫人气得差点吐血。 这哪是乡下丫头呢,这是乡下人精!难对付着呢。 正欣赏着楼内舞技,王府大门口突然一群人浩浩荡荡过来。 “是太子?”煊王道。 “不错,是他。”纪寻脸色沉了沉。 正想起身被煊王拉住:“皇兄沉住气,先看看他想做什么。”到底是太子,能不起冲突自然是最好的。 (本章完) 第275章 旧情人合奏 太子魏元德带着大齐公主夏洛洛很快进了暖阁,宴席上的夫人小姐们纷纷起身叩见。 坐在主位上的沈予桉和乐阳公主也让出主位,分别在左右上首位置坐了。 夏洛洛解下厚厚的披风,露出里面飘逸艳丽的红色织金襦裙,衬以精致的飞仙髻,高贵明艳,宛如天上降下来一只火热的凤凰。 她微微抬了抬下巴,高高在上的扫视了下方一眼,目光落在沈予桉身上。 见沈予桉神情淡定,不由愣了一瞬,不过很快笑了。 一个连学堂都没进过的乡下丫头,表面镇定自若内心不知道有多慌张,在本公主面前你注定就是个笑话,看本公主如何碾压你,把你踩进尘埃里!让你在大周国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对于夏洛洛凌厉的目光沈予桉好像没感受到似的,目不斜视,太子和夏洛洛不请自来必定是来搞事情的,先看看他们想干嘛。 “筵宴都结束了啊,那便把桌子撤了吧。“魏元德不急不缓地开口。 话落,下人们便麻利地把桌子上的杯碗盘盏收拾得一干二净,换上了氤氲香茶。 魏元德抿了口茶扫了阁内一眼,“方才本太子进来时,不是瞧见哪位小姐在跳舞么?怎么停了?“ 边说边有意无意的扫向沈予桉,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见她那副安之若素的模样他就恨得牙痒痒 本太子就那么入不了你的眼吗?一个乡下丫头何来的自信和高傲?就连高贵出众的大齐公主都得屈服在本太子身下,你凭什么这么不屑? 今天不把你的自信心打压得支离破碎,你都瞧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对面屋顶,煊王见太子如此直勾勾盯着自家皇嫂,忍不住冒出一股怒火。 “太子真不是个东西,竟敢觊觎皇嫂!“练武之人视力过人,他一眼就瞧穿了魏元德的可恶心思。 “太子习惯与本王争抢,不过本王的女人他若敢动,本王定叫他一无所有!“纪寻声音如寒冬般冷冽。 “皇兄无论做什么决定,皇弟都支持你。“ 太子魏元德加害皇兄无数次,皇兄都不曾动过别的心思,大嫂估计是皇兄最后的底线了。 暖阁内,一位小姐羞答答地走出来。 “回太子殿下,方才是小女在跳舞,尚未跳完。’ “不必跳了。”夏洛洛凤眸微眯,她才没耐心看这些别有用心的女人在太子面前献媚,挑衅的目光直接投向沈予桉,“听说夜王妃无所不能,本公主今日便来挑战一下夜王妃。'' 她的话一出,想看夜王妃笑话的夫人小姐们个个抖擞起了精神。 这个牙尖嘴利不把大家放在眼里的乡下丫头,这番碰到对手了吧?人家可是大齐国公主,很快就是大周国太子妃了,太子妃要跟你比跳舞弹琴,你还能拒绝不成? 这个乡下丫头根本不可能会弹琴跳舞,这下她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了,一定会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的。 大家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好戏! 沈予桉却神情自若,“堂堂大齐国公主挑战一位平民王妃,公主殿下不觉得这是一件降低身份之事么?”说着查眸微抬直视夏洛洛。 她从夏洛洛眼里看到了汹涌的敌意,所以这份敌意究竟从何而来?难道说自家相公与她有过纠缠?对她始乱终弃? 不,不会,阿寻可是情感洁癖的,绝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沈予桉狠狠否认。 夏洛洛高傲地抬了抬下巴,“夜王殿下那么高高在上,他都愿意自降身份娶你为妻,本公主与你比个才艺哪里算得上自降身份?“说着目光与沈予桉在空中相撞,眸光冷了三分,“夜王妃难道不敢?’ 瞧热闹的夫人小姐们听了夏洛洛的话更加振奋了,心中充满了期待。 夜王妃今晚注定要名誉扫地,什么都不会的乡下丫头~~等着丢人现眼吧。 “比什么?”沈予桉笑了笑,知道这一关躲不过去。 “除了舞剑,其它都可以。“夏洛洛唇角勾起一抹恶意,她听杀手说过沈予桉剑法十分不错,避开这个就成。 沈予桉正准备回答,纪寻的声音从暖阁门口传来。 “天不早了,筵宴为何还没散啊?“沈予桉看到纪寻的刹那内心一阵欣喜,阿寻一定是怕她应付不来特意回来给她解围的。 “不晚不晚,煊王不也来瞧热闹了吗?“魏元德扯着嘴角望了一眼跟在夜王身后的煊王。 煊王:呃~~他为什么要跟进来?傻了吧。 夏洛洛忙趁机开口:“既然夜王殿下和煊王殿下都来了,那么本公主与夜王妃便给大家弹上一曲助兴,如何?’ “让本王来吧。”纪寻想都没想就接话,他知道沈予桉不会弹琴,所以想帮她解围。 也正因为担心她不懂跳舞弹琴被夏洛洛刁难,这才从屋顶下来的。 然而沈予桉却一股妒意直冲脑门!还以为纪寻进来给她解围呢,原来争着抢着要跟人家一道弹琴呢,呵呵~~旧情人没错了! 夏洛洛见沈予桉脸色一下变得难看,顿时觉得找到了她的弱点,忙冲纪寻柔媚一笑道:“夜王殿下若有此雅兴,那便与本公主合奏如何?'' 纪寻面色冰冷,正准备拒绝、沈予桉气恼地开口。 “既然夜王殿下要跟夏公主合奏,那本王妃便与~~“说着故意把视线投向魏元德,你既然要跟旧情人合奏、那我就跟太子合奏,你不在乎我的感受我干嘛还要在乎你的感受? 魏元德发现沈予桉望过来,心中一喜,这乡下丫头不会弹琴,与她合奏相当于丢人现眼,不过自己可是堂堂太子,若能在她无助之时护住她,说不定能让她感动。 忙站起来道:“那本太子便与夜王妃合奏吧。” 纪寻被刺激得胸口生生发疼,恼怒地盯着自家娘子,知道她误会了,可众目睽睽之下他要如何解释? 很快,两把古琴便抬进了暖阁,夜王喜琴,这两把琴是他收藏的顶级古琴。 至于合奏~~古琴哪来的合奏?不过是两个人同时弹奏同一首曲目,必须有十足的默契与同等的功力,否则便会显得杂乱无章。 而夏洛洛与纪寻便有同等的功力,至于默契,夏洛洛在宴会上多次听纪寻弹琴,对他的节奏了若指掌,她有信心绝对可以与他严丝合缝地合奏一曲。 第276章 她还会些什么 琴摆好之后,太子摆出一副关切的样子对沈予桉道:“夜王妃若是不懂弹,那待会听本太子弹便好,无事。”心道提前说一声,免得待会儿她坐在那不知所措,惹人笑话。 太子的话一出,夫人小姐们无不目露讥讽,但碍于夜王面子不敢交头接耳。 沈予桉面无表情地喝着茶,也没答话。 夏洛洛故意道:“原来夜王妃不懂弹琴?即如此,那便好好听本公主与夜王殿下合奏好了。” “本王有说要与你合奏么?”纪寻语气泳冷得骇人,丝毫没顾及夏洛洛的面子。 夏洛洛顿时石化住,其它人的表情也全都僵硬在脸上。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纪寻大步来到沈予桉身边,“夜王妃,你是本王的王妃,只能与本王合奏。’ “晚了,本王妃有队友了。”沈予桉把脸拧向一旁,胸中醋意翻涌,不是抢着要跟人家弹琴么?那就去啊?你管我跟谁弹呢。 纪寻上前牵住她的手腕,“别闹,听夫君的话,嗯?“他戴着玉面,只露出半张脸,可这半张脸也俊美得足以惑人,此刻声音轻柔得能让人化成水,没有一丝责怪,满是宠溺。 沈予桉委屈地咬唇,“谁让夫君要跟别人弹琴的?你的王妃在这儿呢,你跟别人弹,那我也跟别人弹,你别来阻止我。“ 瞧她在夜王面前那撒娇的样,夏洛洛只觉得怒火快要把胸膛给烧穿了。 强压下心中愤怒,淡定道:“听夜王妃的意思是会弹琴的,即如此,那便与本公主同奏一曲,给众贵客助助兴。“说着起身走到花厅中间,朝沈予桉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她堂堂大齐公主,未来的大周国太子妃,亲自请你夜王妃上去弹琴,你敢拒绝吗?看来夜王妃丢丑丢定了。 大家兴致昂然地喝着茶,静待夜王妃当众出丑。 “太子妃,还是罢了吧。”太子魏元德故意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谁不知道夜王妃是平民王妃?就不必为难她了。” 大家正可惜太子给人家解围,猜想沈予桉一定会借着这句话不再上台了,然而夜王却接话道:“予桉去吧。’ 他这话把所有人都给整懵了,这~~夜王殿下竟然主动叫夜王妃上台弹琴?难道说他也想看夜王妃出丑? 夏洛洛就更好奇了,眸光再次深深地落在沈予桉身上:“夜王妃,请吧。” 连夜王都叫她去了,夜王妃还能推脱?所有人目光灼灼地盯着沈予桉上台,望着来到古琴边坐了。 两人坐下之后都没说话,夏洛洛眼角余光扫了沈予桉一眼,骤然起势,急促的调子倾泄而出,她弹的是十面埋伏。 然而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沈予桉随意一抬手,弹出的也是十面埋伏,居然跟夏洛洛的琴声严丝合缝,没有丝毫杂漏。 这,太让人惊诧了! 夜王,煊王,乐阳公主,太子魏元德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在刹那间凝固,睁大的眸子纷纷投向那位泰然自若、似随意又似沉醉的女子。 她的琴声狰狰有力,时而激荡人心,时而电闪雷鸣,时而杀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紧凑激昂却突然转变为萧杀悲切. 同奏一曲,她完美地跟上了夏洛洛的节奏,外行人听着两人不分高下,但纪寻嘴角却勾起一抹佩服之色。 懂琴的人才知道,这需要多么高超的技艺才能在起势的刹那判断出对方弹奏的是何曲目,何况她还从未听夏洛洛弹过琴,并不清楚夏洛洛的琴技特点。 尤其夏洛洛为''甩''掉她,节奏时松时紧故意刁难,沈予桉都游刃有余地跟上了她。 纪寻默默点头,在这一刻他甚至都甘败下风,他家娘子的琴技毫不夸张地说,比夏洛洛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一曲毕,夏洛洛汗湿衣背,甚至手指微微打颤,若不是竭力克制住,她甚至差点要软下去。 她长这么大经历过无数场合,与无数人合作过,从未如此窘迫过。 夏洛洛如临大敌般重新审视沈予桉。 身为大齐国公主她三岁开始练琴,十几年来每日坚持弹奏一个时辰以上,她引以为傲的琴技为她赢来赞誉无数,然而今日在沈予桉面前她竟有''捉襟见肘之感,这让她在弹奏过程中惊出一身冷汗。 最主要的是自己已经拼尽全力而对方却轻松自如,这只能说明沈予桉的琴技绝对在她之上。 所以今天晚上,她这是败了么? 不,她没败! 在场的宾客除了琴技高超的夜王和煊王,其它夫人小姐只会认为她们琴技相当,若是自乱阵脚那就彻底败了! 夏洛洛忙稳住心神,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中微微颌首。 “夜王妃的琴技是夜王殿下教的吧?果然深得夜王殿下真传。”说完便退回主位坐了。 她话里隐含另外一层意思,夜王妃之所以会弹琴不过是夜王殿下教的好,其它方面她照样一窍不通。 一众等着看沈予桉笑话的夫人小姐们听了这话缓过神来,原来如此! 倒是忘了夜王殿下琴技高超,有他悉心调-教夜王妃懂得弹琴也在情理之中,否则方才夜王又怎会主动叫她上台? 所以若是换成跳舞的话,夜王妃一定输。 想到这里大家期待的目光再次落在夏洛洛身上,希望她再挑点事端,若是两人比拼跳舞定能让那个乡下王妃丢丑。 夏洛洛不难看出宴会上想看沈予桉笑话的人很多,但她冷汗尚未消退,纵使那乡下丫头不懂跳舞她也失了比拼的兴致,等将来吧。 将来她成了太子妃有的是机会和她碰面,迟早在其它方面碾压她!等着瞧! 太子魏元德沉浸在震惊当中许久才回过神来,投向沈予桉的目光更加灼热了。这乡下丫头居然会弹琴~~还弹得那般好,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越是如此越是有趣,引着人想去挖掘她!她到底还会些什么?每每都能令人刮目相看! “不错,夜王妃琴技不错。“魏元德忍不住鼓掌,当众夸了沈予桉一通! “太子殿下,外面下雪了,还是早些回去吧。“夏洛洛竭力压制住心中不爽,娇笑着跟太子说话。 透过透明的琉璃窗,外面雪花飘飘。 雪下得这么大,万一积雪太厚马车就不好行走了,于是大家纷纷起身。 目送太子和太子妃出了暖阁离开之后,其它候府的夫人小姐们也把先前脱下的褙子穿上,披风裹紧,冒着风雪告辞而去。 很快,暖阁内就只剩下夜王、煊王和乐阳公主。 “还不回府?“纪寻神情淡淡地驱赶着他们。 煊王和乐阳公主对视一眼,笑着挑眉:“外面下雪,走不了了,今天晚上就在暖阁内将就一晚。”说着两人一人提壶酒,半倚在软塌上,边喝酒边坐等着夜王和夜王妃弹琴。 依他们对夜王的了解,''琴逢对手“能不切磋一个晚上? 夜王就当这两货不存在似的,上前就把沈予桉扣在怀里,双眸灼灼地注视着她。 “予桉何时学会的弹琴?”她的琴技隐隐透着霸气,师傅绝对是位琴技高超的男子。 “想学琴为何不让夫君教?嗯?“说这话时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名白衣翩翩如天神般俊郎的男子,把自家娘子圈在怀里手把手地教她弹琴,两人神情暖昧 光想想,他就妒忌得几乎疯狂。 “咝~~皇兄,皇嫂的琴技不是你教的?”乐阳公主惊得猛地坐了起来。 “这~~皇妹,趁着雪下得小咱们赶紧回府吧。“煊王满是求生欲地把酒壶往旁边一放,拉着乐阳公主逃也似的走了。 琴估计是听不成了!让他们吵清架先。 外面风雪肆虐,屋内醋意肆虐! 沈予桉胸腔里原本火气未消,对自家夫君和夏洛洛的关系各种猜测,亲吻~~~~他们俩说不定什么都干过了,这会儿倒质问起她来了? “阿寻管好自己的裤腰带吧!你管予桉的琴向谁学的呢,放开我.”话未说完嘴唇就被他骤然而至的双唇压住,尾音被他消灭在令人室息的深吻中。 在暖阁中一人言语攻击、一人唇舌掠夺,最终谁都没有解释清楚。 沈予桉的琴是在随身空间里学的,她要如何解释? 而纪寻和夏洛洛之前的纠葛又岂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何况他对于这桩过往无比憎恶,实在不想提起。 这一页就这样别别扭扭地翻过去。 第二天出了暖阁,外面已经冰天雪地,远处白忆雪带着纪风在练剑,剑气挑起雪花迷蒙一片, 一早就担心太子会和夏洛洛不请自来,故而昨晚的筵宴纪风和白忆雪并未参加。 “等过了年,就把把阿风送回大齐。”纪寻给沈予桉紧了紧披风,牵着她的手往“悠然宫“走。 “好。“沈予桉迷迷糊糊的应着,脚下一滑差点儿摔倒。 “来,夫君背你。“纪寻说着托住她轻软无骨的小腰,背到了背上。 “阿寻,以后跟夏洛洛撇清关系,不准单独见面,听到了没?”她闭着眼睛趴在他背上,不忘叮嘱。 “好。“纪寻柔声应了,也不忘开口,“予桉以后也不准跟你的师傅再见面了,听到了没?’“嗯,听到了。“沈予桉笑了笑,靠在自家夫君温暖的背上睡着了。 …… 京城城南皇家别苑,明日就是夏洛洛和太子的大婚之日,今天分外忙碌,礼部派了不少人来,各种规矩嬷嬷说了一遍又一遍,另外大婚的礼服也要在今晚就穿好,明天早上天未亮就要上花轿的。 夏洛洛琴技不及沈予桉,懊恼了一天,正琢磨如何打败她,沈薇薇挨了过来。 “皇姐,沈予桉昨天可在筵宴上丢丑了?嗯?”身为陪嫁的滕妾,她也梳妆打扮好了,肥胖的身躯足有三个夏洛洛那么宽。 夏洛洛嫌弃地扫了她一眼:“沈予桉何时会弹琴的?怎么没听你说过。” “她会弹琴?不可能啊。”沈薇薇一脸不可思议,“我和她一起长大的,她连琴都不认识吧?” 夏洛洛撇了下嘴角,昨晚在她拨动第一根琴弦时,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最后呢?差点让她名誉扫地。 “好好想想,她还会些什么。” 沈薇薇使劲想了片刻,数道:“会医术,会厨艺,会酿酒放牛放马这些算吗?” “确定她不会跳舞?”夏洛洛认真地问。 “当然不会。“沈薇薇肯定地回答,“绝对不会跳舞。” 夏洛洛笑了,跳舞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会的,等将来再在宴会上相遇,一定要逼着她跳舞,狠狠羞辱她,把昨晚丢掉的场子找回来。 默了默,沈薇薇一脸讨好地对夏洛洛道:“皇姐,父皇给我的嫁妆等进了太子府你得给我哟。”想起答应过沈祚荣那五万两,不拿到嫁妆她哪里给得起? 夏洛洛可从没想过要把嫁妆给她,不过这一刻倒是改变了主意,眸子一转道,“想要嫁妆啊?那明天想办法做件事,你的嫁妆就悉数给你,否则休想。” 第280章 一箭双雕 沈予桉神情淡然地打量着她,看来她在太子府混得不错,光这件披风就极其贵重,赤狐毛可是很难得的。 “夜王妃找我有何事?”丁小怜走到沈予桉面前欠了欠身子。 “我找你?”沈予桉微微挑了挑眉,诧异了一下。 她很快回过神来,想拉开丁小怜与她的距离,然而晚了,下个一秒只听得啊''地一声,丁小怜朝她扑了过来。 沈予桉功夫再高也毫无防备,再加上地底实在太滑了,泼过油似的根本使不上力气,眼睁睁看着丁小怜一下就重重扑到她身上,恰好身后就是高高的台阶,两人就这样滚下了台阶。 沈予桉忙把压在身上的丁小怜扶起来,却发现她脸色惨白地坐在地上不停地哭嚎。 “我,我的肚子,啊~~好痛!“ 沈予桉凝神一瞧,丁小怜身下不停渗出鲜血,把白雪染成了刺眼的红色,忙道:“我会医术,让我给你把把脉。”明白是被人算计了,若能救下她肚子里的孩子或许还能不把事情闹大。 可丁小怜却狠狠甩开她的手,搂着肚子凄惨地大声哭嚎,“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这几天她的胎象本来就不稳,见流了这么多的血感觉孩子一定是保不住了。 即如此,不如干脆赖到沈予桉头上. 沈予桉为了控制事态,赶紧掏出一只锦盒拿出一粒珍珠般的神果,“快把这药吃了,可保你肚子里的孩子无事。'' 丁小怜根本不相信,狠狠拂开沈予桉的手,搂着肚子不停哀嚎。 皇后正带着一行人打这儿经过,正好瞧见沈予桉和丁小怜滚下台阶,离得有点远也没认出是谁,这会儿听出了丁小怜的声音,急忙拎着裙摆赶过来。 看到丁小怜身下腥红,顿时从头凉到了脚。 “叫太医,还不赶紧叫太医?”内侍忙连滚带爬地请太医去了。 地上全是冰,冷得不行,周皇后赶紧差人把丁小怜背回雨绫宫,这才有时间追究沈予桉的责任。 沈予桉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知道被人暗算了,她眸光深深地望向沈薇薇,沈薇薇却若无其事地把视线挪开。 沈予桉又四处看了几眼,把她引到这儿来的小宫女早已不见踪影。 看来这个事她似乎有口说不清了,但她敢断定是有人想弄掉丁小怜肚里的孩子,并且嫁祸到她的头上。 至于陷害她的这个人,能把沈薇薇当棋子使的、除了夏洛洛还能是谁? 皇后差人把丁小怜送回雨绫宫之后,才阴沉着脸望向沈予桉,声音冰冷得骇人,“夜王妃胆子可真够大的啊,竟敢谋害皇家子嗣!” 沈予桉还是第一次见到周皇后,忙跪下去恭敬道:“皇后娘娘误会了,是丁良娣不小心没站稳,朝前扑倒了本王妃.’ “还想狡辩?“皇后眼中射出两道寒光,吩咐旁边侍卫,“把夜王妃押往雨绫宫,若丁良娣肚里的孩子保不住,她逃不脱干系。’ “是。”两旁侍卫听命,押着沈予桉往雨绫宫去了。 周皇后正准备离开,脚底一个打滑差点栽倒,旁边一个嬷嬷想上前搀扶,用力过猛滑倒在地。 “皇后娘娘恕罪。”那名嬷嬷自知失礼,吓得跪在地上惊慌道,“别处铺的都是松软的雪,这儿不知怎么的全是结的冰 周皇后扫了一眼结冰的地面,似是明白了些什么,扯着嘴角望向沈薇薇。 “你就是从大齐陪嫁过来的滕妾,二公主夏薇薇?“ “是!薇薇参见皇后娘娘。”当了这么久的公主,沈薇薇基本的礼仪还是懂的,忙跪下施礼。 “刚才怎么回事?”皇后眸光盯着她。 沈薇薇忙镇定道:“薇薇也没瞧清楚,就看到丁良娣和夜王妃说了两句话,然后就摔下去了。”丁小怜对沈予桉不知有多恨多妒忌,她一定会咬死沈予桉不放的,至于她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这个事,无凭无据的说出来也没人信。 “虽为滕妾,但今日到底大婚,一身喜服到处乱晃哪里像话?还不回自己寝宫去?“周皇后深深地瞧了沈薇薇一眼,带着人往雨绫宫。 路上,周皇后问心腹赵嬷嬷:“这个事,赵嬷嬷如何看?” 赵嬷嬷恭敬道:“老奴觉得有人想''一箭双雕''。 周皇后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今日才进东宫呢,就开始惹事,真当我大周皇宫是她可随意玩弄于股掌的?” 顿了顿,对旁边内侍道:“大齐公主金娇玉贵,便赏昭姝宫烧银霜香炭吧.’ 银霜炭是一种优质木炭,通体白色,而银霜香炭更是金贵,炭烧起来会散发一种好闻的香味~~ 内侍公公应了声是,便下去安排了。 周皇后继续和赵嬷嬷说话:“听说夜王府办筵宴,夜王妃出尽了风头?居然还会弹琴?” “是啊。“赵嬷嬷回答,“夜王殿下爱琴,教夜王妃弹琴倒也不足为奇,只不过夜王殿下性子极冷,肯那样细心教夜王妃,怕是对她极为看重。” 周皇后面色凝了凝:“看重又如何?夜王妃犯下这等大错,定不能轻饶。” 雨绫宫,沈予桉被侍卫押着站在宫外,雪虽然停了,但寒风割面,手炉也在摔倒时掉了,冷得小手冷冰,鼻尖通红。 周皇后匆匆过来,冷冷地扫了沈予桉一眼,进了寝殿。 殿内钟太医正给丁小怜把脉。 “肚里的孩子怎么样了?可保得住?”周皇后脸上还带着一丝期盼。钟太医搭过脉后,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 “回皇后娘娘,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眼下怕的是影响身子.“ 丁小怜听了这话脸色比纸还白,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她知道东宫里有位孙良娣,就是流了孩子之后再也怀不上,皇后娘娘正准备想个法子把她赶出东宫 她不可以,不可以落到那个下场! 周皇后脸色冷了下来,扫了丁小怜一眼。 “劳烦钟太医尽力诊治,孩子没了就没了,保住她的身子别受伤害。“说的也是便宜话了,孩子没了,身子要是也没了就成废物了,太子府可不养废物。 第282章 有大智慧 沈予桉眸光深深地望向钟太医。 丁小怜之所以出现流产迹象摔跤不过是个诱因,真正的原因是她服用了某种堕胎药造成的。 而钟太医不可能瞧不出来,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钟太医被人收买了、或者说钟太医根本就是下药之人! 看来不希望丁小怜生下这个孩子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啊! 东宫如此凶险连太医都有可能被收买,难怪当初孙萌萌的孩子会保不住,防不胜防啊! 不过沈予桉并不打算揭穿,东宫里的事她才懒得管,并且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东宫越乱她越乐得其见。 丁小怜既然替自己洗清了冤屈,那便救她一次,总之有人不会放过她。 想到这里沈予桉便再次拿出那只锦盒。 “服下这颗药,孩子定能护住。“沈予桉神情笃定。 这颗魔法神花的果实现实世界里可没有,是她神奇的空间里种值出来的。 这种果实不但能护住五脏六腑,护胎的效果也是杠杠的,她在大河镇保和堂行医时,曾经拿这种神果救过一位即将流产的妇人,大赚了一笔。 丁小怜望了''神果''一眼,仍然带了一丝狐疑,可到了这种程度她还有别的选择吗?只能咬咬牙把沈予桉递过来的''药丸''吃了。 服下药不过片刻功夫,她便感觉下身坠痛感完全消失了,血也止住了。 “有效,这药真的有效,我的肚子不痛了,孩子肯定保住了。”丁小怜搂着肚子欣喜若狂。 “真的吗?肚子真的不痛了?孩子没事了?“太子一把拉住丁小怜的手,满脸不可思议。 “嗯。“丁小怜眼含热泪地朝太子魏元德望过去,“一定是太子殿下洪福齐天,保住了妾身肚子里的皇长孙安然无恙。“魏元德听了这话心花怒放。 沈予桉也是暗暗佩服了丁小怜一把,这么会拍马屁难怪这么得宠,不过既然成了夏洛洛的对手,今后两人有得斗,她可得交待张嬷嬷多关注一下太子府的消息,茶余饭后好拿来消遣。沈予桉任务完成了,便离开床畔退到一旁。 “钟太医,快过来把把脉,看看丁良娣的胎象如何。“周皇后望向钟太医。 沈予桉也意味深长地望向钟太医,也不说话,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人觉得高深莫测。 钟太医一对上沈予桉的视线身子便抖了抖,夜王妃瞧着年纪不大,可她的医术在西域都得到过认可的,所以她莫非把出了丁良娣身体的异常? 思及此钟太医后背开始冒冷汗,忙半弓着身子走到床边,努力稳定情绪给丁小怜把脉。 边把脉边佯装淡定地试探沈予桉:“夜王妃方才给丁良娣把脉时,觉得丁良娣的胎象如何?”他此刻内心即忐忑又诧异,夜王妃医术那么高明,一定把出了丁良娣身体的异常,可她似乎并不打算说出来,这可就怪了。 “丁良娣方才的脉象凶险无比,若没有本王妃独家秘制的保胎药,必流无疑。“沈予桉的确没打算说出来,冲钟太医淡定自若地笑着。 她干嘛要说?关她什么事? 钟太医听了她的话整个人如释重负,仿佛被人推到断头台的刹那又突然被人解救了下来,涔涔而下的汗水总算止住了,暗暗吁了一口大气。 “怎么样啊钟太医,丁良娣的胎儿可真的保住了?“皇后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回皇后娘娘,保住了。”钟太医回答得十分肯定,偷偷抹了一把流到眼角的汗。 “是么?如此说来夜王妃方才给丁良娣服的那颗药丸,真的有效?”皇后再次发问,心里也是狠狠酸了一下,早知道这乡下丫头的医术如此高明,就该听太子之言,把她送到东宫为太子所用才对啊,如今归了夜王~~可惜了。 钟太医满心佩服道:“何止有效,简直是神药,夜王妃不愧为西域王亲封的''医神”夜王妃既然特意放了他一马,他能不使劲地夸几句? 当然,事实上他也并没有夸大其辞,的确是神药啊! 他当了这么多年御医,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逆天的药物,丁良娣的胎儿原本今日不下来,明日也定会下来,毕竟吃了这么久的堕胎药早已损伤了“根基,没想到夜王妃一粒小药丸,竟然就把孩子保住了!钟太医内心也是无比震惊的! “既然是误会一场,孩子也没事了,那此事便这样罢了。”周皇后说着起身,招呼太子魏元德,“赶紧前往婚宴吧,别让宾客们久等。” “夜王妃,请吧。”太子魏元德故意眉眼带笑地招呼沈予桉,对她的兴趣似乎又深了一层,厨艺,医术,琴技~~凡是她会的、都是顶级的,实在是太吸引人想要好好探索了。 “走吧,予桉。”纪寻在门口招呼。 “好。”沈予桉也没往床上瞧,扭身便准备离开,这时丁小怜叫住了她。 “夜王妃,我还没向你道谢呢。”丁小怜竭力让语气透出亲热,她对沈予桉当然没有什么感激,不过是在自己所爱之人面前装装样子罢了。 说这话时目光透过纱幔望向外面那个隐约可见的高大身影,心中狠狠抽痛了一下。 自己有了孩子却不是所爱之人的,夜夜陪伴在所爱之人身边的是她沈予桉,所以,叫她如何不恨沈予桉?纵使今天沈予桉保住了她的孩子,她对沈予桉也只有恨,没有半点感激! ”谢我?没必要。”沈予桉冷冷道,“我不过是替自己洗清冤屈罢了,并非帮你。”说完从纱幔后走出来,纪寻一脸温柔地拖住她的手,在丁小怜怨毒的目光中离开。 前往宴席的路上,纪寻宠溺地捏捏自家娘子的小脸蛋,“为何没有揭穿钟太医?” 沈予桉挑了下眉,嘻嘻笑道:“予桉要是把事情揭穿,那就完美的诠释了何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是不是这么说呢阿寻?“ 纪寻眉眼间尽显温柔,“予桉看待事情看来比阿寻想像的更加通透,是有大智慧的。 ”没想到自家娘子处理事情竟能如此圆滑,并不是一味的正直,实属难得。 (本章完) 第283章 蹭饭 第283章 凤鸣酒楼第一天的总收入为一百六十八两五十大钱,刨去房租食材人工费等等,纯利润一百四十八两。 当然,因为开业第一天县令大人带了一拔富豪过来捧场,又加上送了那么多的奖品出去才会导致总收入这么高,日后生意一旦进入正轨是肯定会降下去的。 但纵使降到四五十两银子一天,纯利润也不少了,大家都很高兴。 但今天累了一天昨晚又一夜未睡,实在是太累了,纷纷打着哈欠回屋睡觉去了。 沈予桉一挨床板就睡着了,见自家女人为了挣这么几个银子累成这样,纪寻心疼地把她搂得紧紧的。 第二天一早,沈兴旺去购买鸡鸭猪肉时发现便宜了好多,听说醉仙楼关门大吉,赵默回灵州去了。 有周大娘和几位沈家哥哥撑着,纪寻和沈予桉便在床上多躺了会儿。 “想阿风了,呜呜~~“前两天忙,没时间想,这厢清闲下来开始想那小家伙。小家伙初次离家不知想家不想,哭没哭过,沈予桉想着想着就抹起了眼泪。 “予桉这么想阿风,那今天去书院瞧他去。“纪寻用修长的手指理着沈予桉的乌发。 “好,那赶紧起床立刻去。”沈予桉也不留恋纪寻温暖的怀抱了,急不可待地翻身起来,“阿风喜欢吃馄饨,带碗馄饨进去给阿风做早饭。'' 纪寻瞧着这个十六七岁的丫头一脸的慈母相,也是感慨极了。 说好只买一碗馄饨,逛了一圈之后沈予桉就拎了满手,全是纪风爱吃的。 而纪寻在文宝轩里看中了一幅画,花钱买了下来。 俩人便拿得热热闹闹的去了清林书院。 在书院门口就碰到姚院长捋着胡须背着个手、微微弓着腰,也不知道要去哪,看到纪寻和沈予桉满脸惊讶。 “怎么?给老夫送礼来啦?'' “当然,几天不见怪想院长的,嘻嘻。” “鬼精丫头别逗老夫了,还不知道你想谁?不过书院有规矩,不准家长进去瞧孩子。“ “诶哟~~院长大人您就通融一下嘛。” “抱歉,通融不了咝~~~这幅画是快拿过来瞧瞧。’ 把这画一看,姚院长就不还给人家了,笑嘻嘻地领着他们进了书院,差人把纪风领到院长会客室。 也不管他们怎么聊,就在那儿一言不发地赏画。 “哥,嫂子。”纪风穿着书院里发的院服,像个小大人一样扑了进来,到底是想家中大人了,撅着小嘴眼眶红红的。 可他却特别遵守书院规矩,沈予桉给他买的各种食物一律不要,还教育了哥哥嫂子一顿,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以后不能再私自来探望了,要等他休沈才能来接他。 姚院长边捋着胡须赏画边偷着笑,小家伙不错,替他把这俩不听话的家长教育了一通。“阿风长大了,不依赖咱们了呢。“ 走出书院大门,沈予桉心里空空落落的,以前小家伙最爱缠着她,这会儿都不要她抱了。 “长大了多好?将来就能顶起一片天。”纪寻倒挺欣慰的。 “嗯嗯,我即高兴又失落,阿寻,要不咱们生个宝宝吧,慢慢养大多好玩儿?“ 纪寻嘴角勾起一抹喜悦:“好,今晚就生。” “好啊你,你果然有这个坏心思,哼,分床睡分床睡,没得商量了。” “予桉想要宝宝,夫君还能不配合?’ “我测试你的,哼,果然不过关。'' “那再测试一回?说不定就过关了。“ “咱俩生宝宝?“ “好,今晚。” “你欠揍?” “再测试一回?这回肯定过关。” “咱俩生宝宝?’ “好,今晚。” 两人一路开着玩笑回到凤鸣酒楼,一进院子周大娘就笑着迎过来。 “赵克公子来了,在大堂里等你们。“ 不到饭点,大堂里没有客人挺安静的。 “赵公子。”纪寻一进大堂就主动跟赵克打招呼,也是把赵克放入了信任名单之列。 “纪寻哥,沈丫头。”赵克起身打招呼,赵克胡子刮了,整个人精神不少。 “坐。”纪寻招呼,叫伙计上了茶。 “我等会就要回灵州了。”赵克坐下,淡淡开口。 沈予桉凝视着他:“那什么时候回来?我还欠你二百两银子要过段日子才能还。” “害~~沈丫头休要再提这个钱了,让人惭愧。”赵克抿了口茶,顿了顿接着道,““依赵默的姓子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回去鼓动我父亲跟哥哥对付你们,我不能由着他胡编乱造,得回去把实情禀告给我父亲。’ 纪寻默默点了点头。 沈予桉则无所谓地道:“赵哥千万不要因为我们和家里闹僵,你二哥再不善罢甘休又怎样?我们又不会到灵州城去。’ “不管如何,赵默在宛田县里对你们做的这一切都太过卑鄙,我必须对家里如实禀告。”沈予桉也不知道如何说了,没再接话。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赵克便告辞走了。 这个时候差不多到饭点了,开始有客人陆陆续续上门,沈予桉和纪寻便各自忙去。其实也没什么可忙的。 李掌柜待人接物八面玲珑,而沈兴旺也越来越懂管理了,早上采买回来之后就在大堂里忙活,话也多了笑容也好了,再也没有当初的腼腆木讷,估计再过段日子就能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商人。 纪寻也有意培养他,喊他招呼各路客人,大家都称呼他沈老板。 后院里周大娘忙来忙去,沈予桉倒是觉得缺人手,一商量又招了两个洗碗工,两个打杂,这样一来周大娘就轻松了,专门负责腌辣白菜就好。 又过去两天,县令府这天一大早就派了刘嬷嬷过来,请沈予桉上门替孙夫人瞧病。 沈予桉头一天就准备好礼物了,孙县令对他们的生意帮助挺大,顺便拎些东西让纪寻去拜访一下。 “县令大人可在家?”上了马车沈予桉便问刘嬷嬷,万一人家在衙门里忙呢?问清楚别空跑一趟。 刘嬷嬷恭敬道:“在家的,老爷昨天就把时间安排妥当了,就等着今天沈姑娘给夫人瞧病来着。” 一行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城东的县令府。 纪寻拎着拜访县令的礼品,沈予桉则背着医药箱,医药箱里该备的都备齐了,也不差这点钱,万一碰到急需是能救人性命的。 (本章完) 第284章 奇耻大辱 第284章 沈予桉和纪寻刚下车,孙萌萌就迎了过来。 “纪寻哥予桉姐,你们来了。”边打招呼边上前亲热地挽住沈予桉的手臂,“我娘服了几天的药已经好多了,脸色也好看多了,还能吃些东西了,予桉姐真的很感谢你。” “那就好,进去吧。“沈予桉拍拍孙萌萌的手背,一道往府里走。 进了府之后纪寻便在管家的带领下拜会孙县令,沈予桉前往孙夫人的房间。 见沈予桉进来,孙夫人忙笑着要起身。 “夫人,快躺好。“沈予桉快走几步来到床畔,笑着把孙夫人扶回床上。 几天不见,孙夫人简直大变样,没之前黄了,还胖了,精神很好的样子。 一看到沈予桉就激动地抓住她的手,满脸谦意。 “对不住啊沈丫头,那天在朋来茶楼你那么好心想要替我瞧病,我却沈丫头千万别往心里去。“ 凤鸣酒楼沈予桉救她性命之事,孙萌萌和刘嬷嬷都跟她细细说了,把她给感动的,这两天一直念叨着这个事儿,说沈予桉是她的救命恩人,不知当如何回报。 “瞧夫人?这点小事还往心里去,予桉早忘了,来,咱们把脉吧。”沈予桉说着拿着放下医药箱,拿出脉枕架在床头,给孙夫人把脉。 把完脉又细细摁了摁孙夫人的下腹,隐隐探到两颗挺大的肌瘤。 这么大两颗子宫肌瘤,也不知道吃药能不能消下去,若是不能,必须手术,否则早晚还会引起大出血,十分凶险。 “怎么样?我这病可还有治?”见沈予桉神情凝重,孙夫人便笑着问,无治她也不怕,早已经做好这个准备了。 “有治。”沈予桉回答得十分肯定,这倒令孙夫人惊讶无比,以为听错了。 “有治?沈丫头说有治?”孙夫人再次询问,眼底掠过一抹惊喜,儿子还未考中功名,女儿尚未出阁,要是可以她又何尝不想多活几年?看着儿女成家立业? 是的,有治。”沈予桉把孙夫人的手臂放回被褥里,给她掖好被角。 “真的吗?我娘真的有治?”孙萌萌眼泪汪汪的,所有的大夫都说可以准备后事了,只有她说还有治,孙萌萌当真是想给沈予桉跪下来磕几个响头。 刘嬷嬷站在一旁直抹泪,夫人总算是有救了,沈姑娘是上天派下来拯救夫人的吧?否则又怎么会那么巧就跟小姐相识了呢? 沈予桉收好脉枕,拿出纸笔边开药方边说。 “夫人的病有治,但十分棘手,需要服很长时间的药。’ “我先开张方子让夫人先服药十天,十天后我再来复诊,若那个时候病情有所好转那就继续服药,若仍无好转则需要使用另外一个法子医治。” “好,都听沈丫头的。”经过凤鸣酒楼这桩事件,孙夫人对沈予桉也是完完全全的信任了。 沈予桉开好药方交给孙萌萌:“按上面的剂量抓药,三碗水煎至一碗,一日三次,温服,另外药膳接着吃,多喝药膳汤。“ “好。”孙萌萌开心地接了,母亲有救了,她比谁都要高兴。“夫人好好休息,情绪不要大起大落,保持平静就好。” “好,沈丫头多谢你了。”孙夫人拉住沈予桉的手,眼眶红了。 从孙夫人房里出来没看到纪寻,估计孙县令还在拉着他聊天,沈予桉便和孙萌萌在花园里坐了。 孙萌萌叫下人上了好茶,端了精巧点心,两人坐着聊天。 先是聊孙夫人的病情,又聊了会酒楼的生意,最后不知怎么的,就扯到了大晟国太子选妃一事上面。 孙萌萌悠心忡忡,“我姨妈把我的生辰八字和画像都递了上去,也不知结果如何反正我一点儿也不想进宫,一点都不想侍候什么太子。'' 沈予桉从这话里听出了那么点儿意思,便问道:“萌萌妹妹的姨妈是在皇宫里?是妃子么?”“ 孙萌萌噗嗤一下笑了:“予桉姐想哪去了,才不是。“ 孙萌萌抿了口茶,继续道:“我爹和娘都出生寒门,我姨妈那样的身份哪可能进宫?她是荣禄伯爵府的姨娘 “候门爵府的姨娘也很不错的。“沈予桉打了句圆场,知道古代的姨娘是没有什么地位的,随后便赶紧转移话题道,“当今太子多大年纪?'' “马上弱冠了,这不正全国选妃呢。’ 沈予桉认真地打量着孙萌萌,只见她柳眉杏目,樱桃小口,生得着实美貌,便笑道,“萌萌妹妹这么好看一定可以选上太子妃的,到时候做了太子妃可别忘了提拨你予桉姐哟,嘻嘻。” 孙萌萌抿了抿唇,眼底掠过一抹忧伤:“一个县丞的女儿能当太子妃?做梦去吧,一旦被太子瞧上天晓得会把你当成个什么玩物。 沈予桉听了也跟着难过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样,由此可见孙萌萌的姨娘定是个攀附权贵之人。 “瞧我说这些做什么?予桉姐替我担心了吧?没事没事,若一旦被太子殿下瞧上这辈子岂不就荣华富贵了?说不定还能拉我哥哥一把呢。'' “谁要你拉?小丫头片子。”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进来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个子高颀,剑眉杏目,生得和孙萌萌有几分相像。 “见过孙公子。”沈予桉忙起身施礼,听孙萌萌提过她有个哥哥。 孙旭楚笑望着她:“这位.就是替我娘治病的那位沈姑娘么?”觉得她瓜子脸,瑞凤眸,生得比妹妹还好看。 “是的。”孙萌萌回答,“是我的朋友兼姐姐。“ “嘿嘿,那以后可得多来府里玩儿。“孙旭楚平时大大方方,见了沈予桉竟局促起来,总觉得十分合他的眼缘,他就喜欢这个类型的妹子。 沈予桉也冲他和善一笑:“我和萌萌妹妹特别合得来,会经常来玩的。”她也没想别的,就是说了句客气话。 岂知她话音刚落,一个平淡却透着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娘子,该回家了。“纪寻心中生起一股酸意,俊脸上的醋意压都压不住。 他的女人,别人休想觊觎!过去强势又霸道地把沈予桉揽入怀里。 (本章完) 第285章 第285章 出了县令府,回凤鸣酒楼的马车上,纪寻紧紧拽着沈予桉的手,生怕她被人抢了。 突然一脸坚定道:“等不了那么久了,咱们得赶紧生娃做真夫妻。” 沈予桉:这家伙,吃醋了。 仰着精致的小下巴瞪大水灵灵的眸子:“好,生,只要阿寻想,什么时候生都可以。”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阿寻之前发的誓嘿嘿。” 纪寻呼了一口气,夜王啊!岂是言而无信之徒? 罢了罢了,盯紧点,天天站她身侧总万无一失了吧? 一晃眼又过去几天,出正月了,天依旧寒冷。 沈予桉急着想回沈家村一趟,可纪风半个月才休一次沈,得等着他一道回去,小伙伴们肯定想他了。 二月二龙抬头这天、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到中午时雨越下越大,哗哗啦啦天仿佛漏了一般。 酒楼二楼的雅间仍旧坐满了食客,大堂里也坐了八,九桌,平日食客们都是要排队预订的,大雨的确阻碍了许多食客的脚步。 沈兴旺在大堂里张罗,后院就交给了周大娘,沈予桉和纪寻这甩手掌柜当得是越来越理所应当了。 两人坐在酒楼二楼靠窗的会客室,喝茶聊天赏雨景。 窗户大开,万花街的景象一览无余,没了姑娘们揽客的喧闹声,望出去花灯摇曳也挺赏心悦目。 傍晚时分雨渐渐停了,冒出丝丝夕阳余晖,天空现出一道绚丽的彩虹,美翻了。 沈予桉赏了会儿风景,见万花街的青楼逐次亮起了灯,而自家几间青楼黑灯瞎火的,便不由皱了皱眉。 “告示贴出去一天了也无人问津,不会是转不出去吧?”心想不可能啊,男人们喝得醉醺醺地打凤鸣酒楼出去,都是就近进得青楼,旁边那些生意淡薄的楼子全都被盘活,不可能盘不出去呀? 纪寻把沈予桉往胸前一搂,修长白皙的手指习惯性地理她长发:“急什么?大家都在观望呢” “这怎么说?关门歇业的青楼有什么好观望的?又不是开门的楼子,观望一下生意看看好不好。”沈予桉懒懒地倚在纪寻怀里,声音也是懒懒的。 在这样阴冷的雨天,窝在这个宽大又温暖的怀抱里觉得特别享受。 “瞧你?是在观望咱们酒楼。”纪寻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 “嘿~~瞧我这笨脑子。”沈予桉拍了脑门一下,恍然大悟。 自家酒楼才开业几天?谁知道生意长久不长久?万一青楼盘下来你酒楼倒闭了呢?不得亏死。所以对这几家青楼有意思的妈妈们势必都在观望。 这时纪寻望着窗外又道:“看样子,咱们那几家青楼怕是要翻个好几倍了。” “这,这又从何说起?”沈予桉趴在纪寻怀里嗅着他身上那股永远闻不厌的清香,有些昏昏欲睡。 纪寻微微勾唇:“因为她们来我们酒楼试菜来了。” “什么?”沈予桉倏地直起腰,望向窗外。 我去,满大街的花姑娘,甩着帕子拧着水蛇腰,花枝招展流水般朝凤鸣酒楼涌来,这一幕沈予桉只能用震惊来形容,至少上百个美人儿。 各种脂粉香从窗外扑鼻而来,甚至盖过了美食的香味儿,把楼上的食客给看呆了。 食色性也,一会儿一准得去一趟了。 “阿寻,咱们要发财啦,嘻嘻嘻。”沈予桉乐颠颠地舞动着十个手指像蛇一样,迈着兴奋的小碎步下楼接客去了。 纪寻瞧着沈予桉那副贪财又可爱的小模样儿,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呃~~冷酷无情冷若冰霜万年冰块的夜王殿下呃,是不是头一回笑呢? 事情是真如纪寻所说,凤鸣酒楼生意爆火之后,整条万花街的妈妈们都瞪大眼睛日夜观望着呢。 可到底没人敢出手,毕竟那可是个死胡同,还是谨慎些好。 观望了这些天,见酒楼的生意日日火爆,许多妈妈动心了,老早就想来品品酒楼里的菜做得如何,可日日爆满没位置啊。 今天一场暴雨让食客大减,她们这不就有机会了?争先恐后品菜来了。 上百位姑娘坐了十几桌,有位妈妈尝了一口免费赠送的辣白菜后便霍然起身,拎着裙摆便急吼吼朝楼上走,正巧碰到小二过来。 “你们纪老板呢?“她小声询问。 这位妈妈一早就盯上这几家青楼了,也没少关注凤鸣酒楼的情况,今天进酒楼一试那辣白菜,顿时心里有了底,连送的辣白菜都如此爽口其它菜式还用试? “在楼上会客室。”伙计答。 这位妈妈便急急拎着裙摆准备上楼,恰好碰到沈予桉从楼上下来。 而这时伙计又给每张桌子上了一道凉菜,尝过这道凉菜后几乎所有的妈妈都朝楼梯口涌来, “纪老板,沈老板,我要盘丽春院,两百两高价。“ “我,我盘燕春院,两百五十两。'' “金凤楼给我,三百两。’“满春院,三百五十两。“ 妈妈们边喊着价边不要命地往这边挤,你拖我拽差点发生踩踏事故。 “大家别挤,别挤。“沈予桉站在楼梯上方大声开口,双手下压示意他们安静。 大家安静下来,许多妈妈发髻都被挤歪了,衣衫不整的。 沈予桉下楼,穿过她们来到大堂里那个圆形小舞台上,突然旁边有汤汁洒下来,差点淋沈予桉一身。 忙抬头,看到二楼的食客都趴在上面的栏杆上围观,许多人端着碗美滋滋地喝着汤。 沈予桉冲上面笑着警告了一句:“那几位帅哥,对,端碗的那几位帅哥,就是你们,可别把汤洒下来哈,碗就更不能掉下来了,否则一准砸我头上。 “知道啦,老板娘赶紧继续啊。”楼上嘻嘻哈哈一阵笑,端碗的都把碗收回去了,第一次在酒楼吃饭吃出了青楼的感觉。 沈予桉继续:“有多少人想盘那几家青楼的?举手看看?” 忽啦啦有二三十个,这数目有点惊人,要知道整条万花街的青楼,都没这个数目呢。 “那便竞价吧,谁出的价钱高归谁。”沈予桉乐道。 楼上,纪寻也在伏在栏杆上望着下面,听说竞价忍不住又笑了笑,觉得自家娘子真的太有趣了,和她在一起永远不会觉得枯燥。 (本章完) 第286章 酒壮色胆 赵高义的女儿赵玉也在一旁插话,“不错,丁良娣是我的好姐妹,她和夜王妃的仇深着呢。”到底如何个深法她也不清楚,总之那回在灵州城闲茗茶楼,路小霜和沈予桉杠得可厉害了,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周冷卉扯着嘴角讥笑:“这个夜王妃一看就不是善茬,否则怎么会到处结仇?“ 赵玉答道,“可不是?刁着呢。” “谁说夜王妃刁的?”慕容娇听不下去了,在旁边不满地插嘴,“我认识的夜王妃可不是这种人,她正直善良又热情,是特别有趣的一个人,你们又不了解她,凭什么乱说?'' 听了慕容娇这话,筵宴上夫人小姐们惊讶的目光都朝她望过来。 此刻宴席上坐的,可都是与夜王不对付的人,都是盼着夜王妃出丑、好丢夜王脸面的人,这丫头竟然帮着对手说话?周夫人也眸光灼灼地瞪了过来。 慕容娇的母亲宋氏见状心中一凛,“娇娇啊,你是被夜王妃蛊惑了还是怎么的?那日在夜王府你特意起身献舞替夜王妃解围娘便教育了你,叫你跟她划清界限听到没有?'' “哦,知道了。“慕容娇不敢再说了,不过还是小声嘀咕,“反正无论你们怎么说,我都觉得夜王妃是好人。“ 听宋氏教训了一番女儿之后,大家再次把话题扯到沈予桉身上。 肃亲王妃笑道:“一个乡下丫头能掀起什么风浪?以后日子长着呢,有得她好受的。” 靖郡王妃也接话:“不多久皇后娘娘就要筹办宫宴了,等着看她笑话吧,夜王殿下能教她弹琴可教不了她跳舞。” 听了这话大家看好戏的心态再次提了起来,不由期待宫宴上这位乡下王妃如何出丑。 这可是宫宴啊,夜王妃要是在皇上和皇后面前丑态毕现,那就当真成大周国第一大笑话了。 这顿筵席主宾尽欢,吃得挺尽兴的,唯一遗憾的就是菜品的口味无法和夜王府相比。 听说朋来酒楼的菜品味道和夜王府一样,大家都暗暗盘算着要去那儿解解谗。 宴席散了之后,周冷卉回到紫菱阁。 “小姐冷不冷?瞧你鼻子都冻红了。“沈灵灵听到周冷卉说话的声音,忙挑着灯笼上前,搀住周冷卉的胳膊塞给她一只热乎乎的手炉,极为体贴细心。 “太冷了,耳朵都快冻掉了。”周冷卉哈着白气,踩着厚厚的冰雪进了院子,她对沈灵灵还挺满意的。 上回沈灵灵被掌嘴五十吃了个大苦头,对自家小姐半点怨言都没有,反而说应该的,纵使为小姐去死都甘愿,把周冷卉给感动坏了,彻底把沈灵灵当成了心腹。 沈灵灵的脸被打肿还没怎么消,今日篷宴周冷卉便没让她去。 这可把沈灵灵后悔坏了,若她的脸早些消的话今日就能跟着大小姐参加筵宴。今日的筵宴可不比上回夜王府,好多公子老爷参加! 可惜错过了一次好机会,否则凭她这张好看的脸蛋随便被哪位老爷公子瞧上带回府做姨娘、都比跟在阴晴不定的大小姐身边强。 沈灵灵心思可不少,不过在周冷卉面前也是隐藏得死死的,半点不表露出来,一副对周冷卉死心踏地的忠诚样。 和小朵一道把周冷卉搀进屋内坐了,沈灵灵又给周冷卉把披风脱了挂好,将火盆烧旺挪到周冷卉身边,侍候得十分周到。 “咦?我的手镯呢?“周冷卉坐在梳妆台前,正准备卸妆洗漱,突然发现一只手镯不见了。 “是不是掉在花厅里了?“小朵提醒。 “对对对,一定是掉在那儿了,那只手镯有点儿松。”周冷卉吩咐,“小灵你去帮我找回来,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只镯子。” “是,小姐。“外面天寒地冻的,沈灵灵心里纵使有一百个不情愿也不敢表露丝毫,挑着灯笼往府里暖阁去。 从紫菱阁前往暖阁还挺远,一个身份低微的婢女哪有小姐们穿得暖和,等走到暖阁时沈灵灵冷得直打哆嗦。 好在暖阁里还亮着灯,沈灵灵忙紧走几步来到暖阁门口。 在大周国达官显贵的府里都有暖阁,暖阁里十分暖和,进了暖阁之后沈灵灵随便扫了一眼,也没看到人,便到处找起了周冷卉的镯子。 扫了几眼发现镯子在主位桌上,忙跑过去拿。 然而就她拿到镯子的刹那,有人一把将她搂住拖了过去。 沈灵灵吓得够呛,还好倒下时死死护住那只手镯,若是摔碎了的话大小姐非打死她不可。 见手镯没事她才敢打量非礼她之人。 “老,老爷?”沈灵灵这一望,一颗心差点儿从胸膛中蹦出来,即激动又有点小害怕。 没错,此刻色眯眯地瞪着沈灵灵的正是周臣相。 周臣相脸膛紫红,喷着浓浓的酒气。 宴会结束后,周臣相把慕容弘留下聊了会儿天,慕容弘走后他酒意上头,迷迷糊糊在暖阁里躺下了,方才沈灵灵进暖阁时门没关,风一吹周臣相醒了过来。 人醒了,酒倒是更上头了。 看到一个年轻俏丽的女子走进来,在酒精的催动下猛地起了色心。 周臣相表面上温文尔雅,骨子里却色得很,要不府里哪来那么多房的姨娘? “小美人,你是哪个院里的?“周臣相醉醺醺地说着,大掌便把沈灵灵的衣裳''嚓''地撕开。 “不,不要啊老爷!”沈灵灵还是头一回被男人这样对侍,也是吓得不轻。 不过同时又觉得这是个机会,若老爷能瞧得上她,可不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至少不用当婢女,任人打骂了,想到这里挣扎得也就没那么厉害了。 边躲边说道:“老爷您放开奴婢,要是夫人知道了~~非打死奴婢不可。” 她可不傻,这是个机会,但也有风险。 把握好了当姨娘,把握不好不但丢了身子,传到夫人耳朵里非给她扣个引老爷的罪名,被发卖事小,寻个借口处死都有可能。 可不能让老爷这么轻易得逞。 到底是高高在上的臣相,周臣相素日里也没敢这么猖狂,今日酒壮色胆。 第287章 姨娘 沈灵灵又的确年轻貌美,宛如枝头怒放的红杏,软绵绵的带着少女独有的馨香,比起年老色衰的周夫人娇艳百倍。 周臣相是彻底动了心,可他醉了酒有些晕头转向,一时奈何不了沈灵灵。 一时间一人扑一人躲,玩起了老鹰抓小鸡。 周丞相被逗得气喘吁吁,无奈地坐在地上,望着沈灵灵哄道: “乖,小美人,只要你从了老爷,要什么老爷都给你。'' “老爷,奴婢才刚及笄,您就饶了奴婢吧~~”沈灵灵边躲闪边娇声媚语。 她这话说的是自己年纪小,可言外之意又像是告诉周臣相,她及笄了~~ “既然及笄了,那就从了老爷,老爷多给你些银子。” 酒醉心里明,周臣相可是朝堂上的老油子,精着呢,一个地位低贱的婢女能值多少钱?随便给她个百把两银子算是瞧得起她了。 然而沈灵灵的野心可不在银子,别看她年纪小,脑子活络着呢。 她一脸嫌弃地望着年过半百满头白发的周丞相,心里一阵冷哼,想拿几个银子买她?她没那么傻。 同时心里也挺愤怒的,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根本就把她们物,真当自己年纪小什么都不懂? 做不了姨娘休想碰她,哼! 沈灵灵想到这里,拨下一根头钗抵住自己脖颈。 “老爷,奴婢虽然出身低微,但也知道女子的贞洁比命重要,您就是给奴婢十万百万两银子,奴婢也不能不清不白失身于您!“她的话说得决绝,倒是把周臣相一下给唬住了。 酒都被吓了个半醒,望着沈灵灵倒是越看越喜欢。 可这小婢女有几分骨气,长得也水灵俏丽,实在让他心痒痒。 望了两眼又笑眯眯地哄道:“小美人你想要什么?老爷给你就是。” “奴婢什么都不要,奴婢的身子只给未来相公。”沈灵灵红着眼圈,一副贞洁烈女的神情,“将来任由夫人将奴婢指给马夫也好、车夫也好,都认命!’ 周臣相沉下了脸来,“怎么?老爷我可是堂堂大周国臣相,还比不上车夫马夫了?“ 沈灵灵抹着眼泪一副娇柔无助的模样。 “老爷是故意装作听不懂么?奴婢的身子只给自家相公~~若老爷非要奴婢的身子,那奴婢只能死在老爷面前了,嘤嘤嘤~~'' 周臣相也不敢强迫她,出了事传出去可不好听啊!到底是朝堂官员,名声还是要的。 也从沈灵灵话里听出了几分意思,她这是誓死要当姨娘呢,默了默好声好气地问。“你是哪个院里的?叫什么名字?“说着拿过披风过去给沈灵灵披上。 沈灵灵见周臣相认真起来,忙恭敬地回答,“奴婢是紫菱阁大小姐身边的婢女,叫小灵。” 周臣相趁给沈灵灵裹披风的机会,便拉近了两人距离,把她搂在怀里,柔声劝道。 “小灵啊,你要是安心跟着老爷,抬你做姨娘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小灵才及笄吧?老爷的年纪可比你大不少。” “你这般年轻貌美跟着老爷可就浪费青春了,不如此刻从了老爷,老爷给个千把两银子,将来你嫁个年轻汉子过日子不是更好么? 周臣相老狐狸了,府里年轻貌美的婢女只要是他看上的,花几个银子也就如了愿了,个个抬作姨娘那不得乱套了? 沈灵灵可不是那么好哄的,听了周臣相的话后又再次举起钗子。 “奴婢的娘打小就教育奴婢,说身孑给谁就嫁谁,老爷若非要强迫奴婢那就让奴婢去死吧!”说完义无反顾地朝脖子扎去。 周臣相酒算是彻底被吓醒了,忙一把扣住沈灵灵的手腕,把她手上的簪子打掉。。 “好好好,姨娘就姨娘,老爷今晚就把菱华阁赏给你,抬你做姨娘~~“ 到底是动了心,多一房姨娘也没什么大不了,总归府里那么大,好几个院子空着呢。 沈灵灵见如意了,破涕为笑,羞答答地抹掉眼泪。 “那老爷,那就让妾身好好侍候您吧~~’ 周臣相的随从周迁见老爷在暖阁里这么久没回去,便寻了过来,来到暖阁外面就听到里头有动静,忙顿住脚步。 听了会儿明自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见暖阁门开着怕冷到老爷,上前把门拉上。 看来老爷今儿个晚上是不会去冰月阁了,他嘴角扯出一抹奸笑,转头往冰月阁去。 冰月阁里,周夫人洗漱完毕正坐在梳妆台前。 在周臣相眼里年老色哀的周夫人也不过三十四五岁,正是春花盛放正当年的年纪。 然而在这种年代男子三妻四妾,周臣相光姨娘就有十房,到冰月阁的次数屈指可数,周夫人夜夜孤枕难眠。 望着镜中风韵犹存的俏脸、不由感慨年华易老,唏嘘独守空房的寂寞,这时窗子轻轻响了三下,顿了顿又敲了三下。 听到这个熟悉的暗号周夫人一阵怯喜,忙来到窗边推开窗户。 “死鬼,胆子不小啊,老爷在府里也敢来!”她小声嗔了一句,手却在来者胸口暖昧地捶了一下。 来者翻窗而入,正是周臣相的随从周迁。 周迁二十来岁的年纪,又未娶妻,也不知何时和周夫人勾搭上的,看他熟门熟路的,应该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第二天,周夫人刚梳洗完毕,心腹嬷嬷孙嬷嬷便急急进来。 “夫人,菱华阁有新主人住进去了,老爷昨晚抬了个姨娘。” “哦?是谁啊?”周夫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望着孙嬷嬷。 她心中虽然有些恼怒,但很快也恢复了正常。 自打身边有了周迁,老爷不管纳几个姨娘她也懒得管了。 这时孙嬷嬷道,“是在紫菱阁侍候大小姐的婢女,名字叫小灵。” “小灵?”周夫人听到这个名字不由惊诧了一下,“前几天刚入府的小灵?她竟有这个本事?” “可不是?听说老爷昨晚在暖阁里喝醉了~~被她钻了空子,看来这个小灵可不是个安份的,夫人可得小心了。” 周夫人眼底浮起一丝戒备。 “抬一个婢女做姨娘老爷还是头一回,她果然有两下子,走,上菱华阁瞧瞧去。”老爷纳姨娘她不管,但太不安份有可能威胁到她地位的姨娘,她也是容不下的。 (本章完) 第288章 你个狗奴才,看你能得意几时 周夫人刚说要去菱华阁瞧瞧沈灵灵,周臣相就带着沈灵灵给她敬茶来了。 “夫人,请喝茶。“沈灵灵跪在地上,把茶盏朝周夫人递过去。 周夫人见她脖颈上满是亲出来的痕迹,心里狠狠酸了酸,暗骂了一句小蹄子! 她身为正妻,老爷一年也就光顾她院里几次,而这个小蹄子用了什么手段,仿佛让老爷返老还童了似的。 心里那个恼怒啊,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受了沈灵灵的茶,承认了她姨娘的身份。 周臣相对沈灵灵可谓十分满意了,年纪不大花骨朵一样娇嫩,又乖巧听话极讨他欢心。敬完茶,周臣相吩咐沈灵灵。 “你也不必去紫菱阁了,直接回菱华阁去~~“怕她被周冷卉刁难,到底是周冷卉使唤着的婢女。 “是,老爷。“沈灵灵笑着应了,起身时似乎身体不适差点儿跌倒。 周臣相忙心疼道:“苏嬷嬷,还不赶紧搀住沈姨娘?”苏嬷嬷忙上前扶起沈灵灵,搀着她出了冰月阁。 周夫人在一旁看得酸掉大牙,这府里姨娘抬了一房又一房,真没把她这个正妻放在眼里!可她又能怎么办呢?娘家离得远,没人给她撑腰,只能咬牙强忍着。 还不得不强颜欢笑,竭力挤出大度得体的笑笑,旁敲侧击道: “老爷十几个姨娘个个貌美如花,可到底年纪大了,还是身子要紧。“ 周臣相剜了她一眼,“我心中有数,夫人不必操心。”说完便回自己的院子更衣上朝去了。 临走时不忘叮嘱周夫人,“小十一年纪小、不懂事,你这个夫人得要担待着些。”周臣相先前十房姨娘,沈灵灵抬了姨娘后就是第十一房,小十一~~还挺好听! 周臣相走了,徒留周夫人站在寒冷的院里,一颗心比满院子的冰雪还要冷。 “夫人,还去不去菱华阁了?”孙嬷嬷问。 “还去做什么?老爷都带她来敬过茶了。“周夫人倒是没想到,还以为老爷图个新鲜,把菱华阁赏给她信口哄她罢了,不曾想还带她过来敬茶,正正式式抬她做了姨娘。 “老奴觉得,依夫人的身份还没必要去对付区区一个姨娘。”孙嬷嬷冲周夫人狡黠一笑,“此时坐立难安的,恐怕当数蓝华阁的江姨娘了~~“ 江姨娘是周臣相的第十房姨娘,先前最得宠,前段时间给老爷生了个小姐,不过伤了身子再也怀不上了。 周夫人扯了扯嘴角,就让她们斗去,她瞎掺和做什么? 菱华阁,大清早的几位婢女嬷嬷便忙开了。 屋内的被褥物品一律换了新的,屋外雪也清扫得干干净净,光侍候的嬷嬷婢女就有五个,后院浆洗洒扫的下人五个,这阵仗可不小。 周臣相对沈灵灵新鲜,有求必应。 可惜她一个新抬的姨娘,先前又是地位底下的婢女,院里人再多也没谁把她放在眼里。 “苏嬷嬷,把火盆给我挪过来些。“沈灵灵知道这些下人个个瞧不起她,要不是身子有些酸痛她也懒得使唤她们。 苏嬷嬷也不知打哪个院里调过来的,斜了沈灵灵一眼,也没应声,把火盆挪到床前便出去了。 院子之前是空置的,今日早上匆忙之下打扫干净。 老爷既然还稀罕她,她自然知道如何索取,各种财物赏赐没少开口要。 这会儿躺在床上做梦似的,激动极了,兴奋极了,她这是飞上支头变凤凰了么?若她的身子争气生个儿子,将是何等的大富大贵! 正想得美滋滋的,屋外苏嬷嬷和她的贴身婢女小叶在小声说话,忙竖起耳朵倾听,心道她如今成了姨娘,谁若敢对她指指点点,必定要使些厉害手段调-教她们一下的。 “小叶啊,你在菱华阁都侍候过几任姨娘了?“是苏嬷嬷的声音。 “三任了~~’ “三任了?这菱华阁还真是流水的姨娘,太邪门'' 两人欲言又止,这倒勾起了沈灵灵的兴趣,忙把小叶叫进去。 “什么事啊姨娘。“小叶十八九岁的年纪,表面上瞧着比苏嬷嬷恭敬,不过沈灵灵知道,在这种深宅大院瞧表面是看不出来的,个个修炼得跟精怪一样,心里揣着刀子脸上还能笑意盈盈。 见沈灵灵准备坐起来,小叶忙细心地过来往她身后塞了两个软枕,侍候过那么多任姨娘,眼力见还是有的。 沈灵灵挪了挪酸痛的身子,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了,望向小叶。 “小叶,你之前也是在菱华阁侍候的?“ “回姨娘,是的。’ “那前面那几位姨娘,都去哪了?“ 小叶面无表情地数道:“上一位犯了错被杖毙了,上上一位投了井,再上一位上了吊,就是在这屋子里 沈灵灵一听脸色大变,她可清清楚楚记得沈家村东山脚下的山洞里、沈昔吊在那儿直晃悠的样子,可她不傻,知道这些嬷嬷婢女不服她,故意拿这些事吓唬她来着。 忙收起恐惧干笑了几声,把小叶遣了出去。 到底年纪小,野心再大不代表她胆量大,沈灵灵缩在被窝里吓得直打抖。 半天才缓过神来,叫下人端了早饭进来用了,之后又躺在床上休养。 正迷迷糊糊准备睡觉,小叶敲门进来。 “沈姨娘,大小姐来了。” 沈灵灵一个激灵,忙坐起来,穿好衣裳把房门一拉开,一个巴掌就呼在她脸上。 “好你个贱婢,一身的花花肠子,镯子没给本小姐取来倒抬成姨娘了真是不要脸。“边骂边狠狠掌掴沈灵灵。 周丞相纳的妾多了去了,她早习以为常,之所以来找沈灵灵的茬也是被周夫人挑唆了几句,给周夫人出气来了。 沈灵灵被打得七倒八歪,跌坐在地,捂着脸冷冷地开口。 “大小姐可是知书达礼的候门贵女,怎么可以这般打骂府里姨娘?这要是传了出去不知别人会如何看待你。” 周冷卉听了这话抬起的巴掌放了下去,她还是没出阁的待嫁闺秀,若让人知道她这样的泼妇行径的确会坏了名声。 不过还是压不住心中怒气,指着沈灵灵一口一句贱婢~~ 沈灵灵从地上爬起来,冷眼瞧着她。 “小灵可是老爷亲自抬的姨娘,大小姐口口声声称小灵为贱婢?这是对老爷的决定不满么?即如此~~小灵今晚就和老爷说,让老爷废了我这个姨娘。” “你个狗奴才,看你能得意几时~~” 周冷卉到底不敢跟父亲周丞相对着干,把沈灵灵大骂一通之后带着下人走了。 (本章完) 第289章 夜王殿下 “大小姐,你的镯子~~”沈灵灵故意在后面喊。 周冷卉转过身阴沉着脸,见小叶捧着镯子过来了,一把将其打掉。 “贱人摸过的东西都透着一股子难闻的味道,可别脏了我的手。” 说着瞪向沈灵灵:“别以为抬了姨娘就神气了,日子长着呢,谁知道我爹会宠你几天?'' 说完转身就走,路上生气地叨叨。 “沈家村是个狐狸窝么?一个个都是不要脸的狐媚子。” “出了个夜王妃,这会儿又一个沈灵灵,拿本小姐当踏脚石踩着往上爬,气死本小姐了。’ 她又气又恼,气恼这些个女人倒底使了什么手段,怎么就那么容易让别的男人对她着迷? 反观她,堂堂臣相府大小姐啊!喜欢夜王殿下时夜王殿下对她视而不见,喜欢煊王殿下,煊王殿下又对她不屑一顾,这让她的自信心大受打击,特别恼恨这种引男人的狐媚子。 周冷卉走后,沈灵灵叫小叶取了些冰来敷红肿的脸,暗暗发誓一定要往上爬,爬到一个人人敬畏的高位让大家来仰视她。 敷了一会儿冰,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还没消,小叶进来禀报。 “沈姨娘,蓝华阁的江姨娘来了。” 沈灵灵扯了扯嘴角,这个姨娘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除了应付老爷还得应付老爷身边的莺莺燕燕,看来比当婢女有趣多了。 沈灵灵来府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知道江姨娘是谁。 老爷之前最得宠的女人嘛,不过今后得换人了! 沈灵灵把手里的冰扔在桌上,特意换了件昂贵的狐狸毛领披风,出了屋子开启了她的宅斗生涯。 …… 太子府,成亲两三天了太子魏元德还没来昭姝宫与她圆房,夏洛洛被气得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前往玉凤殿请安时为讨好皇后,送了不少贵重宝物给皇后,然而皇后待她始终不冷不热。 这让夏洛洛暗暗感到后悔,后悔不该嫁到大周国来,在这儿简直四面楚歌。 这日早上又到了太子府各宫主子来昭姝宫向她这个太子妃请安的时间,夏洛洛扫了坐上一眼,两个侧妃五个良娣都来了,唯独雨绫阁的丁良娣不在。 “丁良娣呢?“夏洛洛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冷冷地问。 话音未落雨绫宫派下人进来通报,说丁良娣身子不适就不过来请安了。 夏洛洛心中一阵暴怒,可还是强忍下了。 请完安把大家遣下去之后,夏洛洛狠狠揪扯着手里的帕子。 ”这个丁良娣到底使了些什么手段?为何怀了孩子还能侍候殿下?”身为身份高贵的公主,她对男女之事还真不是很了解。 宋珠倒是扯着嘴角凑到夏洛洛耳朵,嘀咕了几句。 夏洛洛越听眸子越是睁大,被震惊到无以复加。 “为了争宠竟然这样.’ 宋珠红了红脸,“听说男人就喜欢这样~~否则太子殿下又怎会夜夜流连雨绫阁?” 夏洛洛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沉默了半晌对宋珠道:“你去找几本这方面的话本子来,给本公主看看。 成亲这么久了太子殿下迟迟不来圆房,她心中浮起浓浓的危机感,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改变一下了呢?毕竟得不到太子殿下的真心她一个异国公主和其它不得宠的妃子又有何不同? 宋珠办事还挺给力,不多久就偷偷拿了几本话本子进了昭姝宫。夏洛洛边翻边红着脸低声惊呼。 “啧啧~~有这么夸张么?’ “这,这样也可以?不可能吧?” 把几本话本子翻完,夏洛洛面红心跳,心中一阵火热。 “太子殿下在哪?去把他请来。”她只觉得心中有一股火焰在燃烧,有些坐立难安。 “太子妃如此急吼吼的,找本太子做什么?。”魏元德在殿外答话。 夏洛洛心下大喜,忙迎到门口。 “太子殿下这么久了不来,这是忘了臣妾了么?“边说边勾住太子脖颈。 太子见她一脸媚态,心中不由动了动,夏洛洛主动带着他倒在床上。 “小妖精,今天这是怎么啦??“魏元德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 夏洛洛从来都是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如此妩媚风情倒是头一回,让人感到奇怪。 不过柔情似水的女子哪个男人不喜欢?可惜这几天在雨绫宫流连忘返有些力不从心,很快就偃旗息鼓了。 “太子妃好好歇息,本太子还得去御书房与父皇商讨国事。”魏元德边起床穿衣边开口。 “好的,殿下去吧。“夏洛洛有些懊恼,语气也失去了热情,兴味索然。 这种态度对男人可谓不小的打击,魏元德的脸也沉了下去,甩袖而去。 这就是夏洛洛和丁小怜的区别了,若是丁小怜~~一定会各种眼神加语言的鼓励~~男人嘛,喜欢的不就是征服女人? 夏洛洛身为公主打出身就是别人讨好她,哪懂得讨好别人?注定比丁小怜输上一筹。 太子走后,夏洛洛没来由地有些难受,有些失落,再次后悔不该嫁到大周来。 倘若是在大齐国,她可是堂堂大齐公主,哪个对她不是极尽奉迎?哪犯得着如此讨好一个无能的废物 她脑海里再次起夜王的面孔,觉得他才是真男人。 正想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欺身过来,身上携一股熟悉的味道。 屋内窗帘拉得死死得,大床上三层帷幔挡着光线,根本瞧不清人脸,看身材有几分像夜王魏辰逸。 “夜王殿下?“夏洛洛有些迷糊地唤了一声,眼中满是激动之色。 “嗯。“男人嗯了一声,上床钻进被窝。 夏洛洛只把他当作所爱之人,便没有喊,也没有反抗。 他见男子微微侧着脸颊看不到长相,又和夜王一样戴着半张玉面,不由又低呼了一声“夜王殿下~” 随后由抗拒变成迎合,彻底把他当成了魏辰逸。 这名男子也不说话,办完事后穿上衣物便要离开。 夏洛洛伸手搂住他的腰,抬手揭开了男子的面具。 男子头发披垂看不到左脸,只看到一道深深的疤痕盘踞在右脸上。 “魏辰逸,真的是你?“夏洛洛即惊喜又得意。 第290章 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魏辰逸,真的是你?”夏洛洛即惊喜又得意,“本公主以前那样待你,你也不恨本公主么?难道说你如今没有洁癖了,开始向往本公主高贵的身体了?'' 那男人掰开夏洛洛的手,默不吭声大步离开,悄无声息消失在殿外。 夏洛洛虽然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古怪,但那身形那脸上的疤痕,分明就是夜王魏辰逸无疑。 他既然敢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那么一定要让他对自己负责任!若能把身份转变成夜王妃,她也不介意把这个“太子妃“的身份丢掉。 毕竟~~太子无用!无论哪方面都无用! 经历了这件事之后,夏洛洛心情挺不错,把宋珠喊进来侍候她穿衣裳。 “宋珠,方才你可守在殿外?”夏洛洛问。 “是的公主殿下。”宋珠回答,听口气丝毫没有异样,夏洛洛有些奇怪地盯着她,“你没瞧见有什么人进来么?'' “没有啊!”宋珠摇头。 夏洛洛微微蹙眉,她虽然歇息时不喜别人打扰,但宋珠守在殿门口,夜王进来时她怎么可能没瞧见呢? 心中虽然疑惑,但这么隐秘的事她又不好问出口,眼下的身份到底是太子妃、还是别声张的好。 “听说今天晚上京城里举办冰灯会?”夏洛洛想起之前宋珠似乎提过。 早在大齐国时她就对大周国的冰灯节有所耳闻,非常感兴趣,当然,最主要的是她觉得夜王一定会参加,若能碰上夜王她一定要好好问问,为何突然对自己有了如此大的转变?不计前谦与她行鱼水之欢? “是的,公主殿下,听说十分热闹。”宋珠笑着回答。 夏洛洛脸上泛起神采,“今晚本公主会微服出宫观灯会,你让刘侍卫多派些人暗中保护本公主。 “是,公主殿下。“未珠应着,躬身退下安排去了。太子府,古华宫。 沈薇薇睡了个午觉,揉着满头乱发、打着哈欠起来。 见火盆里的火都要灭了也没人管,便没好气地对沈英英和沈小丽道:“火都要灭了也不晓得加炭,冷死人了。“说着紧了紧披风凑到火边,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沈英英把炭火烧旺之后过来,凑到沈薇薇耳边小声道:“姐,你进太子府这么多天了,还没拿到嫁妆?'' 沈薇薇没好气地剜了沈英英一眼,“你天天跟在我身边不是都看到了?长公主嫌我没把事办好,硬是不把我的嫁妆拿出来~~’ “那这可不关我事,反正你进东宫这么多天了,若再不把银子给爹,爹一气之下闹出点什么~~~你知道后果的。“沈英英扯着嘴角望了沈薇薇一眼。 她一天只知道吃,吃得和个猪一样,跟着她在东宫是半点出路没有的,还凶险无比,行差踏错小命随时会丢,不如早些拿到钱离开这儿。 “放心,我会尽快拿到钱的。”沈薇薇说着眼珠飞快一转,“对了,今天晚上冰灯会,丁良娣说不定会去凑热闹~~这可是个好机会. 她话未说完,嬷嬷进来禀告,说太子妃请她过去。 沈薇薇忙往昭妹宫去。 古华宫离昭妹宫极近,沈薇薇身为大齐二公主,进了太子府之后也封了侧妃,住进了古华宫。 夏洛洛正在梳妆台前梳妆打扮,沈薇薇进来了,披一件宽大的貂绒斗篷,和只白熊一样庞大,笑起来两眼眯成一道缝。 “皇姐找我有何事?“沈薇薇往桌旁一坐,习惯性的把手伸向桌上糕点。 夏洛洛凑近镜子满意地照了照,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心情似乎十分不错。照完才转身望向沈薇薇,“晚上冰灯会,你准备一下一道去。” “我去做什么?太子殿下不会喜欢的。”沈薇薇故意这样回答。 夏洛洛还真没听出她话里的真假,沉下了脸:“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太子再给你臭脸你也得跟着一道去,好好把这个事情做好,否则.’ 沈薇薇忙讨价还价道:“皇姐的吩咐晴睛不得不去做,不过皇姐,这种事可是提着脑袋去做的,不管成没成你都得把我的嫁妆交给我,知道这得冒多大的风险吗?'' “这回不用你冒风险。”夏洛洛凤眸微眯,似乎早有盘算,“只要你把丁良娣从太子殿下身边引开就成。’ “那我的嫁妆~~”沈薇薇眼睛一亮。 “给你一半。’ “好吧,一言为定。”沈薇薇想了想,点了点头,觉得这个任务还挺容易,先拿到一半嫁妆再说。 沈薇薇走后,夏洛洛也打扮妥当了,时辰还早着呢,不过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披上披风拿着手炉,带着宋珠和刘侍卫来到东宫门口等太子回来,好向太子请求今晚微服出宫瞧冰灯。 魏元德一进东宫就碰到夏洛洛在这儿张望。 “怎么啦太子妃?想本太子啦?“魏元德上前拖住夏洛洛的手,今天一番交流后,他对夏洛洛热情了许多。 “是啊!“夏洛洛娇笑两声,随便与他说了几句话,便把问题扯到看冰灯这个话题上。 “大周国的冰灯闻名天下,洛洛还从未看过呢。“夏洛洛说着往魏元德怀里拱了拱,算是撒娇了。 魏元德见堂堂大齐公主在他面前伏低做小,心里也挺有满足感的。 “太子妃放心,本太子已经向父皇母后请示过了,可以出宫瞧冰灯,不过得注意安全。“ “嗯。”夏洛洛笑答,“多派些侍卫跟着,一定安全的。’ “也对。“魏元德点头,两人往昭姝宫去。 “殿下晚膳不如就留在昭姝宫用?”夏洛洛不过说句便宜话,没想到魏元德很爽快地答应了。 为什么答应得这么爽快?因为丁小怜在魏元德身上闻到了夏洛洛独有的香味吃醋了,夏洛洛想弄掉她肚里的孩子,丁小怜能不知道?也是跟夏洛洛结了大仇了! 她这一吃醋,可不就触犯了魏元德的逆麟?干脆就不去雨绫宫了。 当然也有另外一个原因,他发现夏洛洛比起先前似乎开窍了许多,床上也挺有味道的,比丁小怜到底新鲜些,心中的天平不知不觉往这边偏了。 可夏洛洛心里却不屑得很,一心想着''夜王殿下’,巴望着今天晚上能遇到他,能想办法和他说上几句话,问问他到底要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第291章 独特的香味 第291章 听说京城里来人了,孙夫人忙起身,对沈予桉歉意道:“抱歉啊沈丫头,我先失陪了。” “没事,夫人忙去。”沈予桉边收拾医药箱边回答。 孙夫人交待刘嬷嬷:“好生把沈姑娘送出去。” “是,夫人。”刘嬷嬷抱起梳妆台上的一只匣子,等沈予桉收拾好之后便同她一道出去。 出了院子来到附近花园,刘嬷嬷笑着叫住沈予桉,把匣子打开露出里面一沓银票。 “沈姑娘,这是我家夫人瞧病的诊金,还请姑娘收下。” 沈予桉望了一眼,估计得有五六百两。孙县令上任没几天又不是林县令那种贪官,这些银子是他全部身家都说不定。 “刘嬷嬷,快把这钱收回去。”沈予桉笑着把匣子关上,“县令大人帮了凤鸣酒楼多大的忙?况且我和萌萌那么投缘,怎么可以收取诊金?'' “这,这”刘嬷嬷是真没想到这姑娘如此重情重义,“可这是夫人交待的,姑娘要是不肯收,那就是奴婢失职了。’ “那劳烦嬷嬷告诉孙夫人,情义二字无价,嬷嬷留步。“说完沈予桉背着医药箱离去。 刘嬷嬷在背后道:“这话奴婢一定会转告给夫人和小姐的,沈姑娘好走。” 跟刘嬷嬷说了会儿话耽搁了点功夫,沈予桉背着医箱急急往府外走。 可走着走着,突然肩上一轻,医药箱的肩带断了,整个箱子噼啪掉在地上,东西撒落一地。 沈予桉忙蹲下去捡。 “好狗不挡道哈,给本小姐让开。”一个陌生且高傲的声音,沈予桉动作一滞,也没抬头。 自己并不在路中间,旁边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走过去,便没搭理,继续把脉枕纱布银针什么的往医药箱里捡。 “噗~~这个乡巴佬莫不是个聋子?”说话的是一名扎双髻的绿衣婢女,旁边的主子十六七岁,单眼皮,鼻梁稍塌嘴唇稍厚,好在皮肤白皙,一白遮百丑整体瞧着也还不错。 她叫宋妙,荣禄伯爵府庶女,跟着生母王姨娘一道打京城来。 刚到这种乡下地方自信心爆棚,碰到个衣着寒酸的乡下丫头蹲在地上挡了她的道,便耍起了威风。 “聋子?瞧着还真像。”见沈予桉毫无反应,宋妙偏着脑袋打量着她。 婢女紫儿一脸恶意道:“那小姐一脚把她踹开就是,跟一条听不懂人话的狗有啥好说的?” 沈予桉神情一滞,也是隐隐猜到了来者的身份,刚想抬头说两句,宋妙便已经拎起裙摆卯足了劲,朝着沈予桉一脚踹了过来。 沈予桉恰好抬头,见凌空飞过来一脚惊呆了。 “小心!“孙萌萌刚走到沈予桉身旁,情急之下把沈予桉一推,沈予桉倒地,宋妙那一脚结结实实踢中了孙萌萌的鼻子。 孙萌萌顿时觉得鼻染骨断了一样,一股热流喷涌而出。 “啊啊~~我的鼻梁骨断了~~呜呜呜~~“孙萌萌抹了一把见满手的血,吓得崩溃大哭,还以为鼻子被踢掉了。 沈予桉倒地时恰好硌在医箱上,疼得眼泪差点流出来,回头一看见孙萌萌满脸血哪还顾得上疼,忙过来给她检查。 鼻梁骨没断,但撞到过鼻子的人都知道、那种又痛又酸又胀鼻血眼泪直飙的感觉有多抓狂。 “别怕别怕,鼻子没断。“沈予桉也没空管肇事者,急忙找来银针,在孙萌萌后脖颈上扎了两针,给她把血止住。 宋妙见情形不妙,赶忙辩解道:“这不关我事,是你主动撞上来的,可别在大人面前乱告状。”说完带着紫儿逃了。 把血迹清理干净之后才发现,孙萌萌鼻子被踢得又红又肿。 “咝~~疼死我了。“孙萌萌拿手罩住红肿的鼻头,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对沈予桉抱歉道,“那是我表姐宋妙,荣禄伯爵府的庶小姐,在府里想必也是被欺负的那一个、所以才会在这儿耀武扬威,我替她向予桉姐道歉。’ “道什么谦啊?瞧你这苦头吃的。“这是代她受了这么重的一脚啊,沈予桉心疼地替她抹着眼泪,“傻妹妹,想都不想就扑过来了,这要是踢到眼睛的话以后可别这样了,先保护好自已才是呀。“ “我没事,予桉姐别担心。“孙萌萌好半晌才缓过劲来,眼泪这个时候才止住。 拉过医箱把地上的东西往里收,“予桉姐我先送你出去吧,别让纪寻哥等急了。”鼻子估计还在痛,不停咝着气, 沈予桉忙一块收,心想这丫头这么实诚、将来进了太子府不知要如何立足。 东西收好了,肩带断了只能捧在手里。 孙萌萌捂着鼻孑要送她出去,沈予桉道:”送我做什么我还能找不到路?鼻子伤成那样也没啥药可抹,赶紧回去拿冰块敷,可以消肿止痛。” “好,那我可就去了。”孙萌萌不停咝着冷气,小跑着回自己院子去了。 府门口,纪寻在马车上等她,见沈予桉过来纪寻伸手拉她上车。坐下时纪寻的手肘不小心顶到沈予桉的腰,沈予桉不由''咝了一声。 “受伤了?怎么回事?”纪寻二话不说把沈予桉揽在怀里给她检查,见腰上青了一大块。 “是京里来的那庶小姐干的好事?“纪寻眼底有掠过一抹寒意。 “不是,是我不小心硌的。”沈予桉也不知道怎么说,觉得没必要说,京城天高皇帝远,她和这种候门贵女几乎不可能再碰面,犯不着跟她计较。 回到酒楼中午了,吃过饭沈予桉和纪寻上了二楼会客室喝茶。 春雨绵绵,透过窗户望出去,红楼花灯笼罩在一片烟雾里,别有一番景致。 沈予桉瞧着瞧着,目光落向贴着封条的金凤楼。 “阿寻,你觉得金凤楼还能盘活么?“等这桩案子过去,房主肯定会将楼子出租,若租下来再转让出去岂不又赚一笔? 纪寻捏她鼻头:“薅羊毛别老揪着一只薅,换一换。” 沈予桉嘻嘻一笑,“就揪着它''薅’,房主要是出租我就把它租下来。’ (本章完) 第292章 赌徒 第292章 “这丫头属牛的吧?“纪寻拉过沈予桉揽在怀里,修长的手指梳理着她的秀发,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沉醉得很,刚想一亲芳泽,沈兴旺撞了进来,见气氛暧昧忙退出去。 “王老太来了。’ “她出狱了?“沈予桉坐直身子,心道婚羊毛的来了!不过应该没到时间吧?提前放出来啦? “是啊,人已经到后院了。“ 纪寻和沈予桉便下楼,往后院去。 周大娘一家都是聪明人,知道这些人嘴里肯定没好话,便都不往那边去。 后院大门外,王老太带着大媳妇玉芬和二媳妇稻花、在沈薇薇的搀扶下挎着包袱,满脸堆笑地等在外头。 一见沈予桉和纪寻过来,王老太亲热地唤了一声,“阿寻啊,予桉啊,好久不见可想死奶了。 呕~~厚颜无耻!!沈予桉差点儿被恶心吐,可笑地望着她们:“你们谁啊,我认识你们么?” 沈薇薇大饼脸子仰了仰,双眼一瞪脱口而出:“沈傻子你眼瞎呀’ “住口,就你话多。”沈祚荣媳妇玉芬一巴掌抽在沈薇薇嘴巴上。 “娘,你打我?“沈薇薇嘴角被打出血,玉芬是真的下了狠手,来的路上千交待万交待不要惹恼沈予桉,这丫头猪脑子吗?一开口就是难听的话,这样还怎么打动沈予桉让她们进酒楼? 不进酒楼怎么把沈泰林这家子吸血鬼给赶出去?怎么把这家生意火爆的大酒楼弄到自己手里?这个傻货女儿就不懂得忍一忍?该打! 玉芬懒得理沈薇薇,转头望着沈予桉笑得肌肉直抽抽,嘴上那颗黑痣像只大跳蚤似的上下弹跳,滑稽极了. 这副皮笑肉不笑的亲热劲瞧得够恶心人的,沈予桉也不说话,倒要看看这几人的嘴脸有多丑陋。 “予桉侄女啊,你开这么大一酒楼肯定缺人手吧?这不娘家人不就帮忙来了?还不赶紧把门打开?哪有把自家人关外面的?”说着还远远地剜了沈大叔一眼。 不开门是沈予桉交待的,沈予桉早料到有这么一出,只不过没想到王老太这么快就出狱了。 “可不?大侄女可得分清楚远近亲疏,别让外人给坑了。”稻花说话细声细气,微微低着头眼底里却全是算计。 见沈予桉一直没说话,王老太眼珠子骨碌碌的,心里乐坏了。 她在牢里一天装病叫死叫活,孙县令怕她死在牢里半个月前就把她放出来了。 这些天一直隐忍蛰伏着,就等着沈泰林一家和沈傻子闹矛盾呢,前两天不是见沈予桉和纪寻回沈家村住了好几天么?就猜测着应该是为了银钱起纷争了。 这人啊,为了利益打得头破血流的都有。 沈泰林一家六个,沈予桉和纪寻两个,一旦闹起矛盾肯定孤立无援,这个时候她们介入沈予桉一定不会拒绝,可得抓住这个机会把沈泰林一家赶出去,届时酒楼不就落入自个儿一家手里了? 王老太越想越得意,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天天数钱的画面了。 望着沈予桉竭力流露出一抹慈爱,“予桉啊,总算见识到人心险恶了吧?好心拉人家入股,如今人家一家人把你们的酒楼给霸占了不过放心,你奶是你奶你叔还是你叔,咱啥钱都不要,鼎力助你来啦。’ “滚!” “你这孩子.…… “滚!’ “你,你你你“王老太气得直翻白眼。 “快滚,死在这儿定叫野狗啃得你尸骨不剩!“ 沈予桉说完拉着纪寻转身离开,在纪寻耳边嘻嘻一笑道:“这种人不用跟她讲道理,越讲道理她越来劲。’ 纪寻捏捏她的小鼻子,”予桉说得对。“小丫头,发起火来奶凶奶凶的。 沈予桉还不忘大声招呼沈大叔,“大叔,以后再看到这些人不必理会,省得污了自己的眼睛。王老太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这几个滚就把她给打发啦?她没跟沈泰林一家闹翻呢?那前些天咋的回沈家村住了那么久?奇了怪了。 “这贱丫头实在太可恨了,白养她那么多年。“玉芬气得手帕差点撕烂。 “娘,你刚才还因为沈傻子打我”沈睛睛哀怨地望了玉芬一眼,“你瞧她?不还是个傻子吗?把钱全给外人赚,脑子不是有毛病?“ 王老太气得半响才缓过气,狠狠道:”好,好,叫我滚是吧?这贱丫头我一定要她好看,她娘那死贱妇的尸首还埋在咱菜园子里,回去我非给它挖出来喂野狗。“ 玉芬眼珠子恶毒一转:“娘这主意好,就清明节那天挖,叫所有人瞧瞧这个白眼狼的笑话,把她娘的尸骨拖出来暴晒’ 几人越说越恶毒,狠不能把沈予桉母亲的尸骨从坟墓里拖出来、鞭挞三天三夜才解恨。 春天雨水多,好难得放晴。 这天午后沈予桉和纪寻坐在二楼饮茶,灿烂的阳光打窗外照进来,晒得人暖洋洋的。 “那天金凤楼出事也没瞧见杨大叔来验尸,咋回去这么久呢?“酒楼开张前两天,沈予桉叫人往大河镇给杨大叔带信,那人后来回信,说杨大叔回乡下老家了,这么久了还没回来沈予桉心里挺牵挂的。 纪寻答道:“马上清明了,想必过了清明就会回的。” “也对。”沈予桉点头,想了一下道:“清明节酒楼估计得歇业两天,大家都要回家扫墓祭祖呢。” “必须的。“纪寻点头,把沈予桉揽在怀里,思绪飘到了遥远的京城。 身为夜王时,每年清明都会去皇陵祭祀,而如今. “哟~~金凤楼解封了?”纪寻正走神,沈予桉从他怀里坐了起来,便顺着沈予桉的目光望出去,只见几名衙役和一个矮矮胖胖的男子来到金凤楼门口,把贴的封条撕了。 随后见他们说了几句,衙役就走了,矮胖男子开门进了金凤楼。他楼上楼下把所有窗户推开,估计是要把楼内血腥味儿散出去。 又过了不久,便拎着一张告示出来张贴。 “走。”沈予桉冲纪寻挑了挑眉,起身。 “这丫头”纪寻随沈予桉下楼。 “房主大叔,免几个月的租子啊?”沈予桉来到金凤楼门口笑着问,像这种凶宅很难租得出去,房主肯定会先免一两个月的租金,等慢慢有了人气之后大家也就把之前的事情忘了,凶宅自然变成了良宅。 房主也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问,回头一看是沈予桉和纪寻,贴好告示后便笑嘻嘻地走到他们跟前。 “既然是纪老板和沈姑娘,那在你们转出去之前都不必交租子。” 房主精明着呢,若是别人来问他铁定会说三个月,但在纪老板和沈姑娘面前可不能这么说,别说三个月了,指不定过几天就被他们盘出去了呢。 (本章完) 第294章 堵车 周夫人因着江姨娘的事眈搁了点时间,到府门口时大家都在等着了。 十几房姨娘光庶子庶女就有十三个,再加周夫人所出的两位嫡子一位嫡女,光马车就有近十辆,热闹极了。 很快,各个院里的公子小姐就都上了马车,周夫人也带着周冷卉上了马车,这时江姨娘红着眼眶跑过来,语气卑微地请求。 “夫人,七公主和妾身没有马车可乘坐~~能不能跟您和大小姐挤一挤?” 周夫人剜了她一眼:“不是安排你和良华阁的小姐们一辆车么?“ 江姨娘委屈道:“小姐们说感染了风寒,不方便与我同乘~~”她得宠时过于得瑟,如今失了宠遭到排挤也正常。 “既然坐不下,那你就别去了。”周夫人吩咐孙嬷嬷:“把七小姐抱上来,我带七小姐去。”这么大一辆车哪里坐不下?就是不让她坐。 听说叫她回去江姨娘不敢再委屈了,忙笑道,“没事没事,妾身跟孙嬷嬷一道走路就好。”她一是想去瞧热闹,二是不放心把女儿交给周夫人,又不是自己亲生的,万一弄丢了呢? 一行人正准备出发,浩浩荡荡一排车队过来,正是慕容府和荣禄候府的马车。都是自己人,各自在马车上挥了挥手,便朝着街口行去。 朋来酒楼,食客如云,无论是一楼大堂还是二楼雅间都满坐。 掌柜的便吩咐伙计在二楼会客室摆了张大桌子,足够一家子人坐的了。 张能去夜王府接人,还没来,沈予桉和纪寻坐在会客室里喝茶。 沈予桉喝了两口茶,皱着小鼻子吸了吸,之后撅着小嘴审视着纪寻。 “阿寻不会是去逛青楼了吧?沾染了一身的香气。 纪寻捏了捏她的粉颊,语气暧味道:“予桉既然担心阿寻逛青楼,那还不赶紧跟夫君洞房?嗯?” “阿寻休想岔开话题。”沈予桉小脸满是醋意,“说,你身上的香味是怎么回事?” 纪寻把她圈在怀里,俯身抵住她光洁白皙的额头。 “今日出宫时撞到一位侍卫,不知怎么的沾上了这个香味。“边解释边用那种专情而温柔的目光睇着她,“放心,夫君的身子除了予桉、永远不会让第二个女人碰。”说完抬起她的下巴、她诱人的小菱唇。 亲完将脸埋在她颈窝平息着内心的火热。 沈予桉被亲得晕晕乎乎,脸颊红红的。 半响想起一件事,担忧道:“阿寻,确定要带阿风去看冰灯么?万一碰到夏洛洛可怎么办?” “予桉不是给阿风做了个捂脸的“口罩么?遮那么严实没人认得出来。” “可外面还露了双眼睛呢~~“沈予桉还是不放心,夏洛洛那么狠辣,若让她认出纪风,那纪风就危险了。 “看到她我们就离远些,不会认出来的。” “嗯,一定要离太子府的人远些。”沈予桉重重点头。 “放心,阿寻会用生命来保护好予桉和阿风的。”纪寻声音温柔得令人沉醉,说着双手把自家娘子圈在怀里,俯身又亲了下去。 年轻人,索求无度。 正亲得火热,楼下传来纪风大呼小叫的声音,“看冰灯喽,看冰灯喽~~好开心~~ 乍乍呼呼的声音伴随着蹬蹬蹬蹬上楼的脚步声,纪风很快推开了会客室的门。 叫了声哥哥嫂子,便兴匆匆地跑了进来,跳上沈予桉旁边的椅子,拿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咬了一口奇怪地望着沈予桉。 “咦?嫂子你的脸咋那么红?” 沈予桉从纪寻怀里挣扎出来气息还没平稳,脸上火辣辣的,好像干坏事被抓了个正着,心扑通扑通快跳出来了。 “是吗?脸红吗?“沈予桉摸了摸俏脸,嘿嘿笑着掩饰着心虚,“那个~~有点儿热,阿寻,你去把窗户打开。 “哦~~”纪寻声音暗哑,起身把窗户推开。 “嫂子的你嘴唇也肿肿的.唔~~”纪风刚开口嘴里被沈予桉塞了一块大糕点,瞪大威胁的眸子,“想去看冰灯就少说话,听到没?'' 刚把纪风的嘴堵住,一大拔人到了,煊王,乐阳公主,白忆雪和张能~~大家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便各自找位置坐了。 见窗户没关外面冷风直灌进来,煊王边关窗户边嘀咕,“哪个伙计这么傻?窗户也不关,还真是~~ 纪寻丢给煊王一个眼刀子,“你皇兄傻么?嗯?'' 煊王:“这??” 一顿饭吃完,夜幕降临,外面各种灯光映衬着白雪,分外明亮。 街上行人如潮,热闹非凡。 纪寻和沈予桉一行出了朋来酒楼,融入人流之中,往城南涌去。 远远的,就看到城南那边火光绚烂,把半边天都映成了火红。 马车,行人,到处欢声笑语。 街边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雪人,许多商铺也在店门口做了冰灯,应和着京城一年一度的冰灯节。 一条条车马行人络驿不绝的街道上,东宫的马车也掺杂其中,乘坐的都是普通马车,并且派了大量暗卫跟随,确保出行安全。 城南开阔的空地上,已经装扮成了一个如梦如幻的神奇世界。 冰龙灯、冰狮子灯、冰塔灯、冰孔雀灯~~各式各样的冰灯在夜幕华光之下熠熠生光,每一样都巧夺天工,栩栩如生。 其中有一面十几丈高的巨大冰瀑,下饰冰花、冰柱,形成一座飞流千尺晶莹剔透的冰雪乐园,令人惊叹。 朋来酒楼就在城南,故而纪寻和沈予桉等人并未乘坐马车,直接走路过来的,到得也早,冰灯区尚未那么拥挤。 而此时,东宫的马车被堵在了最为拥挤的南街口,不止东宫的马车,打城北、城东、城西等街道过来的所有马车全被堵在了这里。 “怎么回事?”夏洛洛撩开车帘子,心急如焚地探出头,生怕去晚了碰不到夜王魏辰逸。 宋珠忙道:“公主殿下稍等,奴婢这就到前面瞧瞧去。” 太子也在马车上,见夏洛洛急吼吼的样子便劝告道,“急什么?早到晚到还不是一样观冰灯?“边说边把夏洛洛揽在怀里,伸手覆向她胸口。 夏洛洛心里泛起一丝厌恶,原本爱的就是别人,今天又被所爱的人在床上征服了,一颗心也跟着飞了。 正疲于应付,宋珠回来了。 “前面好几辆马车撞到了一起,侧翻了,挡住了去路。” “那就让他们把车挪开啊!”夏洛洛不耐烦地道。 “可谁都不肯挪,要打起来了,对了,其中好像有臣相府的马车。” 第295章 自家夫君不对劲 侧翻的马车里的确有臣相府的马车,正是周夫人乘坐的那辆,好在里面的人没事。 周冷卉在马车翻倒时就被抛了出去,还好有人将她接住,安然无恙。 四岁的七小姐擦伤了脸,受了惊吓哭个不停,江姨娘抱在怀里心疼地哄着。 周夫人有些狼狈地从车厢里爬出来,崴了脚,周迁把她拉出来时大拇指在她手背上心疼地摩挲了一下。 “夫人还好吗?吓坏了吧?'' 周夫人脸色惨白,手微微发抖,“还好,咝~~就是脚肿了。”说着松开周迁的手,在孙嬷嬷的搀扶下来到街旁石凳上坐了。 孙嬷嬷给她揉着脚,那边这时已经推掇起来,臣相府嫡长子周明忠和嫡次子周明诚摩拳擦掌,准备揍人。 两名男子被臣相府的人围住,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被赵家逐出家门的赵瀚和赵克。 赵瀚不急不躁地解释:“两位公子讲讲理,是你们的马车赶得太快忽地冲了出来,之后撞倒了我们的马车,怎么可以怪到我们头上?'' 德福街住的都是有钱人,路宽人少,于是车夫便把车赶得飞快。 哪料一出德福街车流人流突然暴增,马车速度太快收不住,好些车辆一见是臣相府的马车赶紧避让,撞作了一堆。 赵瀚和赵克乘坐的车辆避无可避,只能和周夫人乘坐的马车撞到了一处,两辆车都翻了。 分明是自己不对,可周明忠仗着是相府嫡子,身份高责想以势压人,强词夺理道:“你们为何不避让?是不是故意挡道的?'' “人多路滑,如何避让?”赵克答话,脸上带着一丝愠怒,“总不能为了避让你们相府的马车,去撞前面的行人吧?'' “小子,你还挺横哈?“周明诚比周明忠更加狂傲,伸手就揪住赵克衣领,威胁道,“赶紧赔偿,道歉,否则有你好看。’ 赵瀚迅速扣住周明诚的手腕,痛得周明诚一下松开了手。 “天子脚下皇城根边,周公子这是要仗势欺人么?”赵瀚冷冷地开口。 旁边也有人说公道话:”的确是相府的马车撞上来的,我在一旁瞧得清清楚楚。” “对,我也看到了,若不是这位公子情急之下跳下车、托了相府马车一把,里面的人可能都要摔得不轻。” “不错,大家都瞧见了,这两位公子的确没错。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臣相府两位公子哑口无言。 赵瀚放开周明诚的手,语气依旧淡定:“还是早些把马车挪开,别挡住大家的道。“ 周明忠和周明诚不说话了,一是慑于赵瀚的身手,动起手来未必讨得到便宜。二是臣相府不占理,怕引起众怒。 周明忠兄弟正准备息事宁人,周冷卉一脸不甘地上前,愤怒地指着赵瀚。 “你这个登徒子,色狼,竟敢非礼本小姐,本小姐非要剁了你的手。’ 不得不说周冷卉还真不是个东西,方才她被甩下马车时赵瀚左手把她接住,右手去托马车。 马车那么重,纵使赵瀚功夫了得他的右手也受伤不轻,长袖下右手不知肿成什么样子了,方才出手都是用的左手。 然而周冷卉非但没有丝毫感激,还以此为由头刁难赵瀚。 旁边围观的人们无不摇头,可谁又敢多说些什么?周臣相权势滔天无人敢指责他们。 “周小姐,方才本公子若不及时接住你,你砸在这样坚硬的冰上绝对会身受重伤,你不感激便罢,还要污蔑本公子么?”赵瀚也是暗暗佩服臣相府的无耻,亏得脱离了赵家,否则岂不与这样的人同流合污? “受重伤也是你们的责任,你们干嘛要挡道?“周冷卉双手掐腰,一脸骄横。 “挡道?莫不是京城里的大道是你们臣相府的?”赵瀚眸光犀利了几分,“凡是在道上行走的车马行人见到你们都该避让?恐怕皇上出行也不会如此吧?'' “你,你什么东西,竟敢这样跟本小姐说话!“周冷卉被塞住下巴,恼羞成怒。 这时慕容府嫡长子慕容敏达走了过来,一脸鄙夷地望向赵瀚。 “这二位还真不是东西,他们是我姑父逐出家门的逆子,呵~~丢人现眼。” 赵瀚拳头握了握,沉稳如他此刻也有些震怒,为有赵高义那样的父亲感到悲哀,也为慕容府与臣相府狼狈为奸感到羞耻。 可实在也没话可反驳,他和庶弟赵克,的确是被赵高义逐出赵家的。 就在赵瀚和赵克相顾无言的刹那,一个冰冷的男声高高场起。 “赵瀚公子,赵克公子,你们没什么可丢人的,丢人现眼不是东西的、另有其人。” 说话的是夜王,夜王一行人从城南观完冰灯回来,走到这儿发现围满了人,便挤了进来。 众人认出了夜王煊王和乐阳公主,便让开道让他们进来。 而此时,被堵在城北的太子魏元德和太子妃夏洛洛等人也悉数下了马车,来到争执现场,一时间各种面孔汇聚到了一起。 魏元德,夏洛洛,身后丁小怜,孙萌萌,沈薇薇。 城南这边过来的有臣相府里的两位公子周明忠和周明诚,慕容府慕容敏达兄弟,赵默赵玉,还有荣禄候府的两位公子,另外宋露,宋妙也在。 围得满满当当,有造势的成分,也有围观的成分。 夏洛洛看到夜王魏辰逸的刹那眸子亮了亮,然而夜王对她却视而不见,仿佛没瞧见她似的,这让夏洛洛火热的心冷了冷。 而孙萌萌在看到沈予桉时鼻子一酸,比见到亲人还要激动。 沈予桉也看到她了,咬着下唇抬了抬手,孙萌萌看到她手腕上戴着的是自己送给她的金镶玉手镯,双眼迷蒙。 “夜王殿下说丢人现眼的另有其人,指的是谁?”这句话慕容敏达不敢问,但太子魏元德敢问。 “自然是背信弃义之人。”纪寻目光冷冷地投向赵默,“赵瀚公子和赵克公子重情重义人品没有问题,本玊敢以人格担保。“ 说着目光淡然地扫向太子一行,并不曾在夏洛洛身上停留,夏洛洛期盼的眸子又沉寂了几分。 沈予桉把夏洛洛的神情一丝不拉地瞧在眼里,这个女人看自家夫君的眼神分明有问题,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这~~究竟有何隐情? 沈予桉没说话,但心中浮起一丝浓浓的醋意,自家夫君不对劲,哼! 第296章 真相了真相了!阿寻和夏洛洛有一腿! 纪寻是夜王这个事,赵瀚和赵克一早就知道了,碍于赵高义之子这个身份,也没好意思上夜王府拜访。 想不到会在这种场合下再见面,更没想到夜王会如此替他们出头。 “多谢夜王殿下。“赵瀚和赵克上前拱手谢过,作为生意人,失去声望也就失去了立足之地,名声对于他们何其重要。 灵州城赵家也是十分有名的,很多人知道赵家填房是慕容弘的庶姐,赵家将先夫人所生的嫡子逐出赵家恐怕大有隐情。 而夜王在人们心目中深有威望,他的话大家不容置疑。 既然赵家两位公子人品没有问题,那赵家家主为何要将他们逐出赵家?如此说来定是赵家家主和继夫人有问题。 赵瀚和赵克的名声算是保住了,否则光逐出赵家这一条,就会被不明所以的人们扣上不义不孝的帽子,如何在商场立足? 而对面的赵默脸色阴沉得可怕,微微把脸别到一旁,恨得咬牙切却也无话可说。 对方可是夜王,手里握着赤焰营的虎符,别说他了,连周臣相在他面前说话做事都要三思而行. 太子魏元德不认识赵默,与慕容敏达也不算很熟,问了一句之后也不再多说。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娘娘。“周夫人带着众人上前给太子施礼。 “不必多礼。”魏元德摆了摆手。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夜王和沈予桉等人也上前见过,私底下再怎么斗,明面上他是太子,该有的礼节不能少。 “不必多礼。“魏元德说着目光落在沈予桉身上,狭长的眸子眯了眯,有意无意地扫过她的右手,潜意识地想瞧瞧她手上的守宫砂还在不在,可惜人家衣裳穿得太厚,根本瞧不见。 夏洛洛则朝夜王凑近了两步,虽然夜王及时后退,但她还是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香味。 南方有位制香高人,从一种香草里提炼出来一种''水’,洒在身上香味持久,而这种‘香水''只有她才有。 夜王殿下身上带了这种香味,那不用说,一定是在昭姝宫与她上床时沾上的。夏洛洛瞬间心情愉悦起来,夜王殿下真的与她有了肌肤之亲,他一定是爱她的。 可惜眼下人多嘴杂,没有机会与夜王殿下说话。 三拨人站在三个方向,每一个人都有重点关注的对象,沈予桉望着孙萌萌,冲她眨巴了一下眼睛。 孙萌萌是太子良娣,她身为夜王妃也不好大庭广众之下同孙萌萌说话,这时白忆雪从人群中绕过去,趁无人注意偷偷塞给孙萌萌一封密信,沈予桉见孙萌萌拿到信了,便微微冲她点了下头。 沈予桉到把视线收回来,就看到夏洛洛对着自家夫君一脸媚笑,两人好像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醋意顿时直冲脑门。 更可气的是她鼻子灵敏,分明在夏洛洛身上嗅到了一种香味,这种香味和阿寻身上那股香味一模一样。 真相了真相了!阿寻和夏洛洛有一腿! 沈予桉心中的醋坛子彻底打翻了,为了不伤夜王脸面努力克制着没有发作,气鼓鼓地把脸拧到一旁,视线一扫就发现慕容敏达定定注视着她。 身为永盛商行少东家,慕容敏达早就在暗中观察沈予桉无数次了。 沈予桉前往天下商行时,他就站在永盛商行二楼默默观察,细细研究。 赵家可是灵州城的地头蛇,短短时间被她一举击败,如今整个灵州成了天下商行的踞点了,这个女人不可轻视,无论她夜王妃的身份还是天下商行大东家的身份,总归是个强劲的对手 此时围观的人群中,沈祚荣也在。 沈祚荣带着杜鹃这个窑姐儿,在赌场玩了两个时辰,身上的钱输光了才出来。 “瞧见那位身宽体胖的妃子没有?她可是我养大的。“沈祚荣得意地对杜鹃道。 “不会吧?那位可是大齐二公主。“杜鹃笑着在沈祚荣腰上掐了一把,“老爷可别吹牛皮了。” 谁都知道大周太子娶了如花似玉的大齐长公主做太子妃,送了位肥胖如猪的二公主做侧妃,大家都津津乐道呢。 “我吹什么牛皮?不信哪天带你进东宫玩儿。”一想到东宫妃子是他亲生女儿,都要听他的话拿钱给他花,沈祚荣的心态彻底膨胀了。 杜鹃想起沈祚荣拿去典当的珠宝首饰样样价值不菲,好像的确出自宫里,便也信了他的话,撒娇道:“那老爷说话可得算数,带我进宫开开眼界。” “当然,说话算数。”沈祚荣应着,故意冲沈薇薇挥了挥手,那边沈薇薇看到沈祚荣这样大刺刺地盯着她、还冲她挥手,心里又怕又恨,怎么摊上这样的父亲?倒霉。 还是赶紧拿到嫁妆把钱给他,尽快斩断这个危险关系的好! 太子在这,夜王煊王也在这,那些不肯挪车的人们哪个还敢耽搁,迅速就把道路疏通了。 “赵瀚赵克,若有时间的何不来夜王府一聚?”纪寻望着赵瀚和赵克,勾唇浅笑。 赵克的人品不用说,他和沈予桉穷困潦倒住山洞时,便是赵克与沈予桉合作收购沈予桉做的辣白菜。 后来在宛田县万花街,缺钱盘青楼时问赵克借了几百两银子,至今未还~~ 而赵瀚在灵州城也没少帮他们,是个正直守信的商人,他俩都是值得信任与深交的。 赵瀚和赵克忙恭敬地应了,无论是夜王还是沈予桉,赵瀚和赵克都深觉志同道合,即如此,也就不在乎其它的了,总归与赵家已经彻底决裂了。 路通了,便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太子一行与臣相府一行上了马车往城南去观冰灯,而夜王和赵瀚一行则步行前往夜王府。 纪风已经睡着了,张能脱下自己的披风给他裹着,背在背上,和白忆雪走在最前面。 后面走着煊王赵瀚等人,大家边走边聊,乐阳公主眸光一直偷窥赵瀚,觉得他即温文尔雅又有风度,特别吸引她。 纪寻和沈予桉走在最后,沈予桉别别扭扭的,纪寻拉她的手她不准,揽她的肩也不准,冷淡得很。 第297章 自宫吧阿寻,自己动手 后面走着煊王赵瀚等人,大家边走边聊,乐阳公主眸光一直偷窥赵瀚,觉得他即温文尔雅又有风度,特别吸引她。 纪寻和沈予桉走在最后,沈予桉别别扭扭的,纪寻拉她的手她不准,揽她的肩也不准,冷淡得很。 “好好的~~怎么闹起脾气来啦?”纪寻干脆把她整个儿抱起来,裹在怀里,下巴抵住她头顶声音柔情似水,“给夫君说说,生什么气?’ “阿寻自己不知道么?“沈予桉委屈地咬唇,一想到夜夜同床同枕的夫君跟别人有了肌肤之亲,她就吃醋得不行。 “知道什么?“纪寻满脸不解,不知道她的醋意从何而来。 “还装?当我傻呢?“沈予桉无法从他怀里逃开,干脆蹲在地上不走了,抱着膝盖心里难过得要命,眼睛红红的快要哭出来了。 “予桉到底怎么啦?“纪寻即心疼又气恼,拉过她以令人室息的力道锁在怀里,霸道的吻住她的小嘴,“告诉夫君,嗯?” 沈予桉被他吻得晕乎乎的,可一想到这样甜蜜的吻他刚给过别人,顿时醋意直冲脑门。 “自宫吧阿寻,自己动手!“ “为何?”纪寻声音焦灼,“夫君还没跟你入洞房呢,为何要自宫?” “你自己想!“使劲躲。 “想不出来。”继续亲。 “先自宫,自宫了我就告诉你。“ “这是要逼着夫君来硬的么?嗯?”说完轻轻松松抱起她,扛着回夜王府。 望着夜王扛着自家娘子风一样超过他们,赵克捏着下巴,“咝~~沈丫头和夜王殿下~~这是在争吵还是在秀恩爱呢?'' 张能瞧都不瞧他们,“打是亲骂是爱,各种方式秀恩爱,忽略就好。” 赵瀚望着他俩迅速离去的背影笑了笑,那丫头~~过得幸福他就安心了。 “赵,赵公子。“乐阳公主仰着小脸过来搭话,刚喊了一声脚底一滑差点摔倒,赵瀚忙托住她。 “小心。”他礼貌地笑了笑,把乐阳公主扶着站好。 乐阳公主脸红了红,默了默问道:“你们在京城做何生意?生意可还好?”她一个公主关心生意做什么?故意套近乎的。 “卖饴糖,卖的都是存货,想必这个生意也做不了几天了。”赵瀚声音平缓而富有耐心,“对了,前面那家铺面就是我们开的,公主殿下可想吃糖?我去给你取两盒。” “嗯。”乐阳公主使劲点头,两眼绽放出一种前所未见的光芒。 赵瀚很快取了两盒饴糖出来,乐阳公主开心地吃了起来,觉得比所有的糖都甜,都好吃。 一行人走得挺慢,而此时,纪寻已经扛着沈予桉进了“悠然宫“,直接把她扔到了床上。 “想要夫君自宫是吗?那今天就把洞房入了,若予桉还不满意,那就任由予桉处置。“说着直接欺身过去,扣住她的双手。 “阿寻~~你住手。’ 她小脸微红大眼迷蒙,小兽般无助地看着他。 “说不说?夫君为何要自宫?嗯。'' “阿寻欺负人,你犯了错~~自己反省~~,我不说。” “不说是吗?”。 “说,我说!”沈予桉松了口,“阿寻,阿寻分明和夏洛洛上床了,还来欺负我做什么,嘤嘤嘤。 “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嗯?“纪寻恼怒地把她扣在身下,眼中满是危险的气息,“你家夫君除了你,绝不会碰别的女人。“ “不碰?不碰怎么会有夏洛洛身上的香味?阿寻撒得一手好慌!” “我没有碰过她。也永远不会碰她,只碰你,现在就碰。“ “不准碰,不说清楚这件事,阿寻当太监去。” “已经说过了,今日在宫门口有个侍卫撞到夫君身上,夫君便沾上了那股香味。” “不信不信,阿寻哄人。“ “没有,若不信,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证明不了。“ “一夜七-次能不能证明?'' “阿寻想得美,阿寻欺负人!” “就欺负予桉了,予桉不想被夫君欺负吗?“边说纪寻边脱外裳。 衣服一脱,沈予桉发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他家夫君身上的香味只有披风上有,里面的衣裳完全没有这个味道。 看来这件事,有隐情! …… 赵默和慕容敏达是走路随行的,两人边咯吱咯吱踩着雪往前边走,边说话 “那两个赵家叛徒!简直太可恨了!“赵默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赵瀚和赵克千刀万刮,“我一定会禀告父亲,想办法将他俩逐出京城的。’ 慕容敏达想了想,问道:“赵瀚和赵克目前在做什么生意?” “饴糖生意。”赵默回答。 慕容敏达冷笑。 “做这个生意还用驱逐?很快就会做不下去自动滚出京城了。” “饴糖是用麦芽糖制作的,今年小麦颗粒无收,没了原材料铺子不倒闭才怪。” 慕容敏达说得不错,赵瀚的饴糖铺子卖的都是之前的存货,生意勉勉强强够两兄弟糊口,的确撑不了多久。 赵默听了这话心情舒爽了些,咬牙道,“那就让他们在外面自生自灭吧,总之再穷困也休想从赵家拿到一文钱。'' 赵高义的填房慕容氏何尝不是这个盘算?赵瀚是嫡子,当年他母亲下嫁时带了一大笔嫁妆,把赵瀚赶出赵府后,这些嫁妆和整个赵家的财物尽归了她的儿子赵默,倒是让他们奸计得逞了。 前方马车上,周冷卉显得闷闷不乐。 周氏脚痛、之前没留意,这会儿见周冷卉冷着一张脸,便问道:“女儿怎么啦?怎么这么不高兴?” 周冷卉把头靠在周夫人肩上,晃着她的手撒娇,“娘,女儿都快十六了,爹还不操心女儿的婚姻大事,今年再不把亲事订下来女儿就不嫁了~~” 周夫人叹了一口气:“女儿想嫁那也得人家肯娶啊,换个男人你嫁不?肃亲王府世子那么喜欢你,就换他吧?“ “不要,女儿非煊王不嫁。”周冷卉语气坚决,眼眶一红快要哭了,“我可是堂堂臣相之女,他为何瞧不上我?'' 夜王毁容之后她看上了煊王,缠着周臣相要让皇帝立她做煊王妃,然而煊王不肯皇帝也不可能强压着,这个事就这样僵持着。 方才周冷卉见到煊王心中欢喜,便主动上前和煊王打招呼,然而煊王不仅冷淡还目露厌恶,让她大受打击。 (本章完) 第298章 流产 方才周冷卉见到煊王心中欢喜,便主动上前和煊王打招呼,然而煊王不仅冷淡还目露厌恶,让她大受打击。 周夫人满脸无奈。 “女儿为何就那么死心眼?不是喜欢夜王就是喜欢煊王,天下男人多的是,你换个喜欢不行?” “太子殿下容不下夜王,迟早是要把他给煊王是夜王胞弟,你嫁给他岂不会牵扯进来?’ 周冷卉撅着嘴使劲缠着周夫人,“女儿不管,女儿就要嫁给煊王,届时煊王若获了罪,就让父亲去求太子殿下饶了他~~” “唉~~”周夫人叹气,“那娘再找机会和你爹说说吧。“ 太子一行的马车上,夏洛洛靠着软枕有些兴奋加激动,她之前还怀疑与她同床的男子到底是不是夜王魏辰逸,毕竟的确没瞧见过他的脸,不过方才在夜王身上闻到那股香味后她一百个肯定了。 可不知为何夜王殿下对她的态度那般差,她有些想不明白。 “太子妃瞧着心情不错哈。“魏元德把她勾进怀里,见夏洛洛有一丝抗拒便用了点蛮力扣住她,胡乱一通亲,“怎么?不肯与本太子亲近?'' 魏元德感受到了夏洛洛的抗拒,不满地开口。 “洛洛哪敢?只是觉得大庭广众的,有点失礼。'' “有何失礼的?我是太子,拿绸布一围就能当街宠幸你!“ 夏洛洛心里暗哼了一声,那么无能谁巴望你宠幸? 夏洛洛又想起''夜王殿下'',脸又红了红。 魏元德还以为夏洛洛因为他的话才这样娇媚,不由心动地把她搂在怀里狠狠揉搓。 夏洛洛真的是烦不胜烦,可也到底不敢得罪他,哄了他几句,差不多就到城南了。 到了城南一行人下了马车,抱着手炉开始观冰灯。 冰雕小屋、轻舟采莲、鲤鱼跃龙门等各种冰灯目不暇接,美轮美奂, 太子和太子妃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众侧妃和良娣。 丁小怜和钟良娣并排走着,她们都有近三个月的身孕,丁小怜走得小心冀冀,上回滑倒差点儿流产留下不小的阴影,钟良娣脚步倒轻松,两人时不时说着话。 整个东宫,丁小怜只把钟良娣当姐妹,对她没有什么设防,当初她进了东宫快一个月了也没怀上,是钟良娣介绍钟太医给她,服药调养之后才怀上的孩子。 这会儿两人亲密地边走边说话。 孙萌萌安安静静的,手里拽着密信,也没什么心思观冰灯,只想尽快回宫看予桉姐写给她的信。 沈薇薇白熊一样呼哧呼哧跟在最后,身体肥胖走得特别吃力。 她的任务可不是来观冰灯,而是要把丁小怜从殿下身边引开,怎么引开呢?沈薇薇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来到壮观的冰瀑下时,所有人停住了脚步,纷纷被震撼到了。 这时臣相府慕容府等人都集中到了此处,纷纷望着冰瀑赞叹不已。 夏洛洛状若无意地扫了沈薇薇一眼,沈薇薇知道该是时候实施计划了,忙凑到丁小怜耳边对她道:“跟我过来一下。” 丁小怜心中一阵暴怒,上回沈薇薇把她哄出雨绫阁,并且把她推下台阶~~这个事还没找她算账,这会儿又想坑害她? “不来?那你那件事~~我这就告诉太子殿下去。” 丁小怜嘴角抽了抽,被人拿捏着把柄还真是进退两难,这时钟良娣看到她俩说话,便凑过来。 “夏侧妃丁良娣,你们在说什么呢?’ 丁小怜忙道:“没什么,就是夏侧妃不知道去哪方便,问我呢,我这就带她去。”说着丁小怜与太子说了一声,便和沈薇薇离开冰瀑,跟着她往一旁走去。 丁小怜以防有人对她的肚子不测,早做了防备,腰上裹了厚厚的棉胎,外面再罩上宽大的披风,纵使跌倒也伤不到她的肚子。 再说太子殿下安排了许多暗卫随身保护,若有人对她不利暗卫一定会出手,丁小怜便放心地跟着沈薇薇离开。 “你到底想干嘛?”丁小怜见越走越偏僻,停下脚步不肯再走。 “没干嘛,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方便。”沈薇薇说着便离开了这里。 丁小怜心中顿时浮起一股不安,急忙想要离开,这时有人从身后突然捂住了她的嘴,随后将几颗药丸死命塞进她的嘴里,捏住她的鼻子迫使她把药丸吞了下去。 丁小怜被逼着吞下药丸后,两眼发黑歪倒在地,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人影。 赶紧把手抠进喉咙想把药吐出来,可干呕了一阵根本吐不出来。 隐隐猜到可能是堕胎药,心里一阵绝望,忙捧着肚子回到冰瀑下,大家还没走,在那谈笑着、指点着,观赏美景。 “怎么啦丁良娣?脸色那么难看?”钟良娣拉住她的手。 “我,我没事。”丁小怜知道不可能没事,她到处张望,竟然看到沈薇薇正挤在人群中,没事人一样。 着了她的道了,丁小怜心中一阵哀叹。可恨的还不敢说!愤怒得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果然,离开冰瀑没走两步,一股热流从她汹涌而出,绝望之下''啊''地一声尖叫,拿手一探满手鲜血,她流产了。 魏元德哪里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也是吓坏了,急忙抱起丁小怜上了马车,一行人匆匆忙忙回了东宫。 昭姝宫,夏洛洛和沈薇薇坐在桌边喝茶。 沈薇薇小声开口,“听说孩子在路上就流了,长姐给她喂了什么?那么见效?” 夏洛洛声音冷得骇人:“皇妹若想活久点,嘴巴就得闭紧点,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皇妹知道了。”沈薇薇吓得打了个冷颤,她的皇姐什么性子她还是清楚的,要是惹恼了她那就死定了。 默了默,沈薇薇一脸期盼地望向夏洛洛,“皇姐,那我的嫁妆~~” “明天过来拿,今日累了,你回去吧。” “知道了,皇姐。”沈薇薇不甘不愿地被夏洛洛打发了出去。 夏洛洛想着夜王殿下的事,心中有些凌乱,洗漱一番把宋珠等人打发出去,上了床。 迷迷糊糊正准备睡着,突然被人封住嘴唇,一具高大的躯体压了上来。 “夜王殿下?”殿内蜡烛不知何时灭了,隐约看到来者戴了玉面。 “嗯~~”这个男人低沉地嗯了一声,钻进被窝直奔主题。 (本章完) 第299章 宅斗 夏洛洛把他抵住,要去揭他玉面,被男子扣住双手。 “魏辰逸,到底是不是你?'' 男子依旧只是嗯了一声,继续埋头下去。 “那你到底爱不爱本公主?你说。”夏洛洛边接受他大力的掠夺边恼怒的质问。 “爱。“男子声音低沉暗哑,就这么一个字,又是在这种状态下声音难免起了变化,根本分不清是不是魏辰逸。 “既然爱本公主,那你就把沈予桉休了,与本公主双宿双飞。” 男人没说话,动作更加猛烈了,俯身把夏洛洛红唇堵住,狂风骤雨般袭向她。 宋珠守在殿外,听到里头声音是有点不大对劲,雨绫阁乱作一团太子殿下不可能在里头,况且她守在外面呢,根本没看到有人进去。 可这响动~~分明是行欢的声音,难道说有歹人闯进殿内了?宋珠吓坏了,忙在外头问:“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怎么啦?” 夏洛洛艰难地回了一句:“本公主无事,不用你管。” 宋珠:“?’ 愣了一下之后,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赶紧吩咐几名公主殿下的心腹在院外守好,干万别让任何人进昭姝宫,连太子殿下都不行。 交待好了之后,宋珠才重新守在殿门口,听着里面不可描述的声音思绪绫乱。 新婚夜太子殿下便不来,后来也不肯来圆房,想必公主殿下对太子也是失望至极,才会跟别的男子如此。 可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这里可是东宫啊,万一被人发现的话那就完了。 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不对,不管这个男人是谁都无用,这个事情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宋珠胆颤心惊地守在门外,巴望着里面早点结束,好把事情跟公主殿下问清楚,千万不能犯浑,这儿到底不是大齐皇宫啊。 玉凤殿,周皇后正准备歇息,赵嬷嬷急急进来。 “皇后娘娘,不好了,丁良娣的孩子没了。’ “什么?”周皇后披散着乌发正在梳头,得到这个消息也是无比诧异,“不是一直好好的吗?钟太医也说无碍了。“ 赵嬷嬷道:“不知道啊,说不定是观冰灯时出了什么意外。” “怀着孩子还去观冰灯~~,注定是个没有福气的女人,走,瞧瞧去。“ 周皇后重新收拾了一下,穿上衣裳披上厚厚的貂绒斗篷,抱着手炉前往雨绫阁。 天寒地冻的,天又飘起了雪,她哪里想去? 可没有办法,太子的良娣流了孩子、她这个皇后要是不管不顾的话那就会寒了其它妃子的心。 抵达雨绫阁时她冻得嘴唇都发紫了,进到内殿一瞧,太子和钟太医都在。 “怎么样了?”周皇后着急地问。 “孩子没了,在回宫的路上就掉了。”钟太医边说边拿过脉枕,让出床边的位置。 “唉!”周皇后叹了口气,来到床畔坐了。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丁小怜恭敬地开口,她知道孩子没了要是还哭天抢地,愈加会让人瞧不起,所以竭力忍着悲痛,拼命抬起上半身要给皇后施礼。 “你身子不适就不必多礼了。”皇后抓过丁小怜的手,轻轻拍了拍,“好好养着,你这么年轻将来还会有的。“ 丁小怜听了这话死死咬着下唇,眼泪滚滚而下,方才钟太医说她伤了根基再也怀不上了。 “丁良娣的身子,毁了。”太子魏元德在一旁开口,心里也挺懊恼的,眯着狭长的眸子瞪向丁小怜,“平时见你生龙活虎的~~没想到连个孩子都保不住,无用。” 丁小怜眼泪愈加汹涌,就差咬舌自尽了。 她哪里是保不住这个孩子?不过是被人扼着脖子拿捏着,被人喂了堕胎药!! 可把柄在人家手里拿着,她还一个字不能透露,她有天大的冤屈也无法倾诉。 夏洛洛,沈薇薇,我就是死了化成厉鬼也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好了,太子,多安慰丁良娣一下,她没了孩子比谁都痛苦。”皇后说着便宜话,脸上却没有半点心疼,东宫里从来不缺女人,你生不出来大把的女人肯进来生,太子哪里说错了?还不是自己无用。 安慰了丁良娣几句,周皇后望向钟太医:“丁良娣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掉的?” 丁小怜把期盼的目光投向钟太医,若钟太医肯说出她体内有堕胎药,那么她的冤屈说不定还能查出来。 钟太医回答道:“天气太冷,马车又颠簸,肚子受了寒引起宫缩导致的流产” 丁小怜不可置信地瞪着钟太医,她的孩子分明是堕胎药打下来的,为何钟太医给出这样的结论?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钟太医有问题? 可钟太医是钟良娣介绍给她的,当时她受宠一个月没怀上,是吃了钟太医的药后才怀上的。 不对不对,她怀上应该跟钟太医的药没多大关系,那段时间太子殿下日日在雨绫宫与她在一起,嫌她喝了药口里有怪味,便不让她喝,后来她就怀上了~~ 细细一想自打她服用了钟太医开的安胎药后,肚子就一直坠坠的,后来还见了红,若不是沈予桉给她的那颗神药那日她的孩子就没了! 所以钟太医绝对有问题,钟良娣也一定有问题。 钟良娣说不定一早就想谋害她,而她傻傻的竟然不知道,还把她当姐妹一样信任~~这一刻丁小怜搂着肚子几乎崩溃。 “伤了根基?我的肚子又没被撞到如何会伤了根基?“丁小怜盯着钟太医冷冷地问。 钟太医忙道:“丁良娣的肚子受了寒,一旦宫寒便再难怀上。’ 丁小怜哪里信?她出府时为了防止跌倒摔到肚子,在腰上束得厚厚的,当时走两下路差点出汗,哪里可能受寒? 所以她无法再怀上,会不会也是钟太医的手笔? 想到这里丁小怜的牙齿差点咬崩,指甲把手心狠狠掐出血来,没人知道她有多么痛恨! 这是活活断了她的生路啊,比杀了她还要痛苦千倍万倍,可她即使牙龈咬碎也无法说出自己的冤屈。 不过钟良娣对付完她,接下来该对付太子妃夏洛洛了吧?若是让她们狗咬狗的话,她的仇恨或许还能报。 (本章完) 第300章 制糖技术 钟大夫开了一大堆的药后便告退了,周皇后宽慰了丁小怜一番也回玉凤殿歇息了。 “太子殿下,您就留在雨绫宫陪陪臣妾吧。”丁小怜见魏元德要走,忙拖住他的手泫然欲泣。 魏元德拉下脸,“丁良娣好好养着,本太子明日再来瞧你。”说完拉开丁小怜的手大步离开,徒留丁小怜伏在床上伤心欲绝。 内侍公公怜悯地瞟了丁小怜一眼,跟在太子身后往殿外走,之前无论多讨太子欢心都无用了,怀不上孩子太子殿下恐怕再也不会来了,多少美人儿等着帮太子殿下开枝散叶呢。 “殿下,您今晚去哪个宫?”一出雨绫宫,内侍公公小林子便问。 魏元德想了想,“昭姝宫吧。”说完往昭姝宫那边去。 此时夜已深,雪扑漱漱地下,一行人打着灯笼前往昭姝宫。 远远的,守在宫外的侍卫看到有灯光往这边过来,急忙跑进院内。 “宋珠姐宋珠姐,太子殿下来了。” 宋珠正迷迷糊糊打瞌睡,听说太子殿下来了一骨碌从地上弹起来。 “好,我知道了,你去殿门口守着去。“宋珠把侍卫打发了,忙冲内殿喊。 “公主~~太子殿下来了。”她也不知道打了多久的瞌睡,这会儿一听内殿,这实在是~~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男人,从未见过女人似的。 怕里面没听见,宋珠又着急地喊了一嗓子,“公主,太子殿下来了!!” 这话说完,里面的声音终于停止了,一阵凌乱的响动过后,很快恢复了宁静。 宋珠打起精神盯着内殿门口,倒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男子,胆敢在太子眼皮子底下和太子妃偷-情,狗胆包天了。 然而半晌没看到人出来,这时院外已经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了。 宋珠吓得脸都白了,又唤了一声,“公主殿下~~~” “别喊,本公主知道了。“夏洛洛在里面回话,镇定如常的模样。 宋珠提到嗓子眼里的心总算往下落了落,见太子过来忙屈膝下跪,“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妃可睡了?”魏元德问。 宋珠含糊道:“应该还没有。” 魏元德便径直往里走,“太子妃~~”嘴里喊着。 进到内殿拨开幔帐,见夏洛洛一身薄纱俏脸绯红侧躺在床上,诧异了一下。 “太子殿下~~”夏洛洛支着身子,娇滴滴地喊了一声,满身的妩媚气息。 魏元德看得心口一热,“哟~~瞧太子妃这张俏脸红扑扑的,是想本太子了么?” 宋珠在外面听了半响,见里面再次响起那种难以描述的声音之后,这才扶着胸口长吁了一口气。 …… 夜王府,纪寻在''悠然宫“差点把自家娘子那个了,关键时刻沈予桉表示信任阿寻是清白的,因为她发现阿寻身上的香味只有披风上有,所以纪寻说香味是撞上侍卫沾上的这个说辞,应该可信。 “阿寻对不起,予桉应该相信你的,是予桉的错。“沈予桉被自家夫君搂在怀里往暖阁去。 “知道错啦?“纪寻温柔地印了印她的额头,“予桉只要记住一点,夫君在你面前永远不会说慌。’ “哦!“沈予桉嘟了嘟嘴,默了默,奇怪道,“可今晚在街上,夏洛洛分明一脸深情地凝视着你,好像把你当情郎一样,这种目光也太不正常了。'' “嗯,我也感受到了。”纪寻点头,“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夏洛洛给他下毒,挑断他的脚筋,又放火企图把他烧死~~她对他做下了无数恶毒之事,却突然用那样的目光望他的确不大正常。 “予桉放心,不管夏洛洛对夫君有何误会,夫君与她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嗯,知道啦。”沈予桉点头。 说着话,就来到了湖边的暖阁。 此时夜里八点多钟,在现代的话夜生活才刚开始,但在这种没有电的古代,大家早已进入梦乡了。 暖阁内,煊王赵瀚等人也刚到,大家解下披风还没坐下纪寻和沈予桉就走了进来。 “夜王殿下,夜王妃。”赵瀚和赵克过来施礼。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不必客气。“纪寻勾唇冲大家笑了笑,随后拉着沈予桉的手在主位上坐了。 寒暄了一阵,一道喝茶聊天。 赵瀚和赵克眼下租住在城南,经营着两家糖果店。 “只有饴糖方面永盛商行不曾涉猎,其它的几乎全被他们垄断了。”赵瀚道,“我和赵克原本打算在“饴糖''方面开拓一下,可惜今年灾年,没有制糖的原材料~~根本做不下去。“边说边遗憾的摇头。 沈予桉听了赵瀚的话,沉默了。 据她所知古代的制糖技术并不成熟,''饴糖’特别昂贵,普通百姓根本吃不起。 她记得自己的随身空间里有一家糖果店,不但有各种做糖的材料出售,还可以学习''制糖“这门手艺,若学成拿到外面世界开店的话. 想到这里沈予桉笑嘻嘻地望着赵瀚:“赵大哥,要不我们天下商行入股你们糖铺,我们负责提供制糖技术和原材料,你们负责制作和出售!如何?” 赵瀚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欣喜,“制糖技术?夜王妃还能有更精湛的制糖技术?“ “当然。”沈予桉回答得非常肯定,“并且品种花样会更多,口感会更好,一旦做出来绝对会受达官显贵们的追捧。'' “哥,你尽管相信夜王妃的话,放心入股。“赵克眸子里满是期待,对沈予桉无比信任。 “那就这样定了,你们商行负责提供制糖技术和原材料,我和赵克负责制作和出售。“赵瀚自然是相信沈予桉的,只是被她的话惊讶到了,这丫头的才能,也太全面了些。 既然达成一致,那很快就签了契书,五五分成,具体事宜年后商议。 快过年了,府里的事忙不清,再加上宫里还要办宫宴,生意上的事一律推到年后。 契书签下后,大家又聊起了生意上的事。 煊王和乐阳公主对生意不懂,一早就在旁边下棋了。 纪寻则陪着沈予桉,饶有兴致地听她那本生意经。 第301章 窑姐 赵瀚道:“饴糖铺,酒楼,茶楼~~这三个行业,天下商行一定是可以垄断的。” “不止这几个行业。”沈予桉十分笃定地回答,“我们天下商行的生意还能往其它行业拓展。” 说完望向赵瀚和赵克,嘻嘻笑道,“两位大哥既然合股了''饴糖铺'',那也相当于是天下商行的成员了,要不腾个人手出来,帮我拓展其它行业? “其它行业?还能有其它行业?”赵克有些奇怪。 赵瀚也道:“其它什么行业?我们在京城这么久,都不曾发现永盛商行有不曾涉及的生意。” “客栈。”沈予桉道。 “客栈?想要垄断客栈恐怕难。”赵瀚摇头,“永盛商行光京城就有十家客栈,位置绝佳生意火爆。’ “赵大哥相信我。”沈予桉眼中满是肯定,“绝对可以垄断,不过需要费些功夫,把客栈的客房重新装修一下~~ “我相信夜王妃。”赵克马上在一旁点头,好似沈予桉的小迷弟,“那“饴糖铺”就交给我管,大哥你去管理客栈。“ “好。”赵瀚再次点头。 客栈的话是皇族产业,又是正式经营着的,所以沈予桉给赵瀚一成的股份,整个大晟国这么多家朋来客栈,算起来已经是非常高的一个比例了。 赵瀚态度坚决地推辞,说只拿工钱,但拗不过沈予桉,只能应了。 其实这一成的分红要做的事可不少,不过还是那句话,明年再说。 把事情跟赵瀚和赵克谈清楚之后,已近十点了,张能把赵瀚他们送出府,随后各自回去歇息。 沈予桉和纪寻刚走到悠然宫门口,瑾华宫的黄嬷嬷匆匆跑来。 “夜王殿下夜王妃,阿风公子发烧了,不停地说胡话~~,阿雪小姐叫老奴来请你们过去。’ 两人一听纪风不舒服,吓坏了,忙往瑾华宫跑。 小家伙受了些风寒烧得挺厉害,沈予桉和纪寻在瑾华宫照料了一夜,第二天烧才退。 开了药,交待白忆雪和黄嬷嬷好好照顾纪风,沈予桉和纪寻才回“悠然宫“。 纪寻觉也没睡,用了早饭直接进宫去了,沈予桉则爬到床上补觉。 太子东宫,一大早的沈薇薇就到昭姝宫来了。 “皇姐,我那嫁妆的事~~”夏洛洛正坐在梳妆台前抹口脂,沈薇薇一脸期待地凑过来。 “宋珠,把那只匣子拿来。”夏洛洛喊了一声,随后宋珠便捧了个匣子出来放在桌上。 沈薇薇忙开心地把匣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银票,并且也没多厚,脸色顿时沉了沉。 “皇姐,就这么点儿?父皇可是给了我一张陪嫁礼单的,光铺面庄子就有五十多间,珠宝首饰五箱,银子五十万两,~~你就给这么点我?“ 景元帝也是彻底把沈薇薇当成了亲生女儿了,才会给她这么多的陪嫁。 因为陪嫁的问题,夏洛洛愈加的生景元帝的气,她一个嫡公主也不过是比沈薇薇多一倍的嫁妆而已,你说气不气人? 所以夏洛洛压根就没打算把沈薇薇的嫁妆给她。 “这里是三万两银子,先拿去用,其它的皇姐给你保管着。”夏洛洛敷衍道。 “皇姐,你说话怎么这么不算数啊。“沈薇薇肥手把匣子一推,只敢委屈,不敢生气。 “不要啊?宋珠,把匣子收起来。“夏洛洛手里握着沈薇薇的把柄,会怕她?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 沈薇薇有什么办法?生了个儿子在夏洛洛手里握着,她一不开心把这个事捅出来,别说银子了,脑袋都得掉。 思来想去没办法,咬了咬牙讨价还价道,“皇姐,那至少也得给我五万两吧?我求你了!”沈薇薇说着就去拉夏洛洛的手,仰着大饼子脸恳求。 夏洛洛厌恶地把她的手甩开,目露凶狠道:“想跟本公主讨价还价?项上人头不想要了吧?”沈薇薇吓得缩了缩脖子,只能捧着那只匣子走了。 回到古华宫,沈薇薇把全部家当三万两交给沈英英。 沈英英一看只有三万两,扯了下嘴角:“姐,你也太差劲了,掉脑袋的事给人家办了一桩接一桩,钱却只拿到这一点。’ 沈薇薇被怼得无话可说,气愤地拿起半拉烤猪蹄狠狠啃了起来。 沈英英也不敢嫌少,三万两银子要是在乡下,那是想都不想的一个数目。 “我得出宫一趟,把这些钱给爹送出去。”沈英英道。 “嗯,我安排你出宫。”沈薇薇点头,“别忘了告诉爹,还差他两万两,把钱给齐大家就两清了,休想再来纠缠我。’ “放心。”沈英英剜了她一眼,“把钱给完我就带着小丽出宫,大家各过各的。” 当天上午,沈薇薇就安排沈英英出了宫。 沈英英出宫后,便抱着匣子去了城西太华街之前租住的小院。 进了小院一看发现沈祚荣搬走了,便来到旁边钱婆子家。 “钱大娘,知道我爹搬到哪儿去了吗?”沈英英问。 钱婆子一见是沈英英,便笑着迎过来,“你爹搬走时留了个地址在这儿,说你要是来找他叫你去这个地址找。 沈英英上过族学,认得字,便拿着地址谢过钱婆子,从太华街出来,来到城南一处宅院旁站定。 “爹?爹?“沈英英一通敲门之后,一个打扮妖艳、眼眶却有些乌青的女人打着哈欠,裹着厚厚的披风出来开门。 “谁啊?”杜鹃望着沈英英无精打采地问。 “哦,我可能敲错门了。“沈英英望了一眼,奇怪地低下头看手里的地址,没错啊,于是赶紧叫住杜鹃,“那个~~沈祚荣是住在这儿吗?’ “是啊,呵~~。”杜鹃点头,拿手遮着嘴巴打了个呵欠,上下打量着沈英英,“你是谁?找沈老爷做什么?“ “你问我是谁?我还没问你是谁呢。“沈英英生气地剜了杜鹃一眼,随后便要进院门,被杜鹃挡住,“不报上名来你进去做什么?是不是哪个窑子里的窑姐儿?'' 沈祚荣图新鲜,可没少往院里带别的女人,杜鹃因为这个事没少跟沈祚荣打闹,这会儿把沈英英也当成窑姐儿了。 (本章完) 第302章 钟良娣 “你才是窑姐儿呢,我是沈祚荣女儿。”沈英英说着一把推开杜鹃,进了院子。 “爹,爹?”沈英英进了院子之后冲屋里大喊。 沈祚荣在赌场里混了一夜天亮之后才回家睡下,先前那一匣子首饰被他当了六百多两,这几天全部输了个精光。 正愁没钱呢,女儿来给他送钱了。 忙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穿上衣裳把屋门拉开。 沈英英一看到沈祚荣便惊声问:“爹,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沈祚荣的确是瘦了,一天窝在赌场里、情绪起起落落的,能不瘦吗? “你爹是冷瘦的,饿瘦的,想你们想瘦的,太可怜了。“沈祚荣不要脸地道,凡是染上赌瘾的人,大抵上也是丧失自尊与人性了,卖儿卖女卖老婆的大有人在,撒谎成性算是最轻的一种了。 沈英英生气道,“爹,你什么意思呢?那一大匣子的首饰六百两总有,这才几天就用光了?”说着剜了跟在后头的杜鹃一眼,认为是被她骗光的。 杜鹃不满地道:“别望我,我可没拿老爷一文钱。” “先别说这些,外面冷,快进来烤火。“沈祚荣忙把沈英英让进屋里,杜鹃也想进去,沈祚荣把她挡住,“你去厢房呆会儿,我们父女俩有话说。’ “知道了,老爷。“杜鹃撅了下嘴,扭身走了。 进了屋子后,沈英英四处打量了一眼,东西该置办的都置办了,比起先前的院子好了几十倍,何来的冷?何来的饿?一定是被女人把钱骗光了。 可也没胆量责备自己的爹,便问道:“爹,你在城里另娶了?” 沈祚荣嘿嘿笑道,“这不天冷嘛,找个女人暖暖脚。” “既然找了别的女人,那我娘你不打算要了?” “哪能不要?你娘做妻,她做妾~~男人嘛,谁没有个三妻四妾?”沈祚荣三角眸子眯了眯,“等过完年就把你弟接进京,送他们上学堂~~当然,得拿到剩下那几万两银子才行。’ 沈英英来到火盆边坐下,把罩在披风里头的匣子往腋下揽了揽。 沈祚荣跟过来,眼尖地发现沈英英披风下鼓起,立即一脸贪婪道,“你姐是不是叫你出来送钱的?还不赶紧把钱拿出来?“说着一把拉过沈英英,揭开她的披风,把她手里的匣子夺了过来。 急吼吼打开一看:“这没五万两吧?这死丫头糊弄人呢?”沈祚荣一看数不对,骂开了。 “这里是三万两,我姐只拿到这么多钱,全给你送出来了。”说着凑到沈祚荣身边,“爹,这钱女儿得分一半,算是替母亲和弟弟们拿着。 她多少察觉出沈祚荣不对劲,有些后悔不该把这些钱交给沈祚荣。可对方到底是她爹,沈英英也不敢怎么样反抗他。 “他们是我的妻儿,我自然会给他们留一份的。“沈祚荣把匣子抱在怀里,已经畅想着如何在赌场里豪赌了。 “那女儿那一份呢?”沈英英不甘心地问。 沈祚荣抽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沈英英,“喏,这是你那份。” 沈英英不满地接过来,三万两银票只给她五百两,这个爹,还真是~~ 不过转念一想,不还有两万两没拿到手吗?拿到之后不给他,留着给娘跟弟弟。 这样想着沈英英心里舒服了些,想了想规劝道,“爹啊,这钱一定要拿着买间大宅院,另外买两间门脸~~'' 话未说完沈祚荣急吼吼打断道:“还用你教?你爹知道怎么安排。”你回东宫去吧,省得你姐担心。 沈英英刚走,杜鹃就急不可耐地过来了,“老爷,你女儿给了你多少钱呐?”窑子里出来的女人,即爱钱,又爱赌,沈祚荣找到她,合了适了。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饿着你了不成?“沈祚荣剜了杜鹃一眼,他可不傻,匣子一早就藏好了,只拿了五百两银子出来,“走,上赌场翻本去。’ 两人有了钱也不困了,兴匆匆往赌场去了 …… 钟良娣带着几名随从来雨绫宫看望丁小怜。 “丁良娣,你的身子可还好?药可喝了?”钟良娣一脸的关切,仿佛真把丁小怜当亲妹妹似的。 丁小怜在看到钟良娣的刹那牙齿几乎咬碎,瞧这戏演得可真够真的,亏得以前那么相信她。 “喝了,幸亏钟太医的医术高明,肚子已经不痛了。”丁小怜脸上带着笑容,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说着违心的话,“我是没有机会了,钟良娣可得好好养着,生个儿子出来也好有个依靠。” 钟良娣抚着肚子笑道:”谁知道是儿是女?听天由命吧。” 丁小怜听了这话下唇差点咬出血来,她当初听信钟太医的话,以为怀的是儿子,才开始服用钟太医开的保胎药,而钟良娣和她的肚子差不多的月份、竟然不知男女? 看来钟太医故意说她怀的是男胎,骗她服用保胎药,其实保胎药里根本就有猫腻。 自己还真是蠢啊! 可惜后悔也晚了,她如今只想报仇。 “太子殿下对我恐怕也是情义全失了。“丁小怜似是自言自语、幽幽地道,“都半夜了,又下那么大的雪,冒雪赶往昭姝宫.罢了罢了,哪有盛宠不衰的?” 钟良娣听了这话,面色果然难看了一下,很快笑嘻嘻地道:“随殿下宿在哪,反正我能有个孩子,就心满意足了。”心道夏洛洛可是大齐公主,皇室不会容忍她生下儿子的。 丁小怜又漫不经心地开口。 “原本来和亲的是大齐二公主,后来又突然换成了大齐国嫡长公主~~听说太子妃娘娘与大齐是完全决裂了才嫁过来的~~难怪太子殿下如此看重太子妃娘娘,只怕也是想早日与她生下嫡长孙,将来好继承大统。” 钟良娣听了这话彻底不淡定了,脸上的笑容僵住。 也没兴趣在这儿看丁小怜的笑话了,敷衍了几句便回陌云殿去。 路过如嫣殿时,碰到孙萌萌打院里出来,孙萌萌昨晚看了沈予桉给她的信后,心情大好,今日出来散心,没想到就碰到了钟良娣。 “哟?孙良娣?”钟良娣似笑非笑地望着孙萌萌。 她和孙萌萌同时进的宫,和孙萌萌也曾经做过一段日子的姐妹,孙萌萌怀上孩子后还是她把钟太医介绍给她,给她开药保胎来着。 “钟良娣,是你?”孙萌萌看到钟良娣的瞬间拳头紧握,眼中浮现出一抹恨意。 她的孩子流产,十之八九跟钟良娣有关。 (本章完) 第303章 炭有问题 她的孩子流产,十之八九跟钟良娣有关。 已经四五个月了,能踢能动了,就这样被钟良娣给害了下来,只要是个做母亲的都会心痛。 虽然予桉姐在信里宽慰她,叫她不要在这个牢宠里与人争斗,太子薄情又残暴不值得,可她对钟良娣还是克制不住的恨。 “怎么?不甘心啊?“见孙萌萌面带恨意地望着她,钟良娣莞尔一笑,“有恨我的时间不如好好想想出路,皇后娘娘有意清理东宫,那些生不了孩子的也不知是横着出东宫还是竖着出东宫 “管别人做什么?不防想想自己的下场又能有多好。”孙萌萌冷笑地望着她,“光太子妃娘娘这坐大山你就斗不过我会好端端地出宫,并且在宫外等着瞧你好戏的。“说完带着月季转身离开。 她相信予桉姐,予桉姐说了能让她安然无恙地出宫,那就一定可以! 孙萌萌走后,钟良娣狠狠咬牙,平静了一下心绪,问贴身婢女巧儿:“这个时候正是太子殿下上朝的时间吧?'' “是的小姐。”巧儿回答。 钟良娣眼珠一转:”对了,梅园里的梅花不知开了没有,瞧瞧去。”说着把手伸向巧儿,“香粉呢?“ 巧儿忙掏出一包东西交给钟良娣,钟良娣拽在手里,这个可是好东西,有了它不愁得不到殿下的宠幸。 前往梅园要打昭妹宫经过,远远的,就瞧见太子魏元德打昭姝宫出来。 钟良娣强压下心中醋意,迅速把手里的香粉撒了些在身上,快步上前屈膝施礼:“臣妾见过太子殿下。’ 魏元德搀了钟良娣一把,钟良娣便顺势“跌倒''在他怀里。 “你有了身子,不必多礼~~呃,钟良娣的身子好香啊~~“魏元德闻到钟良娣身上的香味,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忍不住朝钟良娣的身上袭去。 “殿下怎么这么猴急~~”钟良娣一脸娇笑地躲开,“殿下若是想臣妾了,晚上就来陌云殿,臣妾等着您!“说完携着一阵香风款款离开。 当天晚上,魏元德果然去了陌云殿。 昭姝宫,夏洛洛坐在火盆边,一点睡意也没有。 “公主是在等太子殿下么?”宋珠上来添炭,试探性地问,“太子殿下待公主好似用了真心了,公主好好把握住机会,怀个儿子地位就更稳了。 夏洛洛哪里是等太子?等的是另外一个人“夜王殿下魏辰逸。 昨天正和''夜王''欲罢不能,太子突然前来,也不知道''夜王殿下''是如何跑出去的。 不过''夜王''的功夫深不可测,悄无声息地躲开侍卫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不知道他受了惊吓今晚还来不来。 “你出去吧,本公主要歇息了。“添好炭后,夏洛洛便把宋珠遣了出去,随后脱了衣裳上床。 她闭着眼睛假寐,支着耳朵细听。 没过多久就听到屋顶一阵细碎的响动,似是瓦片被人揭开,果然如她所料''夜王殿下''是从屋顶下来的,难怪宋珠守在殿门口始终没有碰到过他。 这狗男人~~ 正想着,一个影子身轻如燕落在殿内,悄无声息地摸了进来。 一进内殿就把宫灯熄灭,只剩下外殿朦胧的光照进来。 男子正待脱衣裳,突然鼻子嗅了嗅,目光落在炭盆里。 炭盆里的银霜香炭燃得正旺,整个室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儿。 “这炭有问题,不要再烧了。“男子俯身凑到夏洛洛耳边,捏着嗓门哑声开口。 夏洛洛一直装睡没动,所爱之人如此频繁地溜进东宫夜夜与她做夫妻,她心里不知有多激动,沐小悠一定不知道吧?她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在一起呢! 正美美的期待着呢,听到这话也是诧异极了。 侧过身望着那张朦胧的玉面,“炭有问题?有何问题?” “里面含有麝香。“男子边说边脱衣裳,老夫老妻似的揭开被窝钻进去,在她耳边低声道,“麝香闻久了不孕,还想不想给我生儿子了?’ 夏洛洛一脸震惊,“给你生儿子?'' “不错,给我生个儿子,再把我儿子扶上帝位~~“男子的声音始终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虽然听不清是不是夜王的声音,但夏洛洛内心已经完全认定是夜王无疑了。 这一刻她心中一个强烈的念头闪过,‘夜王魏辰逸原来心机如此深沉,要和她生个儿子再扶上帝位,如此不声不响便把大周国天下拿到手了 一定是魏辰逸知道太子要置他于死地,用这种方式残忍地报复太子。 让太子给他魏辰逸喜当爹,给他魏辰逸养儿子,最终让他魏辰逸的儿子当皇帝! 噗~~好一个滴水不漏的大计谋!夏洛洛觉得她真相了! 想了想,疑惑道,“可~~太子也时不时来昭姝宫~~你如何确定本公主怀的就是你的种?” “所以从明日起,太子若来昭姝宫你便把这药想办法喂他服下去。”玉面男子拿出一只精致的药瓶,“只要服下这个药,他宠幸了你你也怀不上~~只需要放一钱,别放多了引他起疑。“ “好。”夏洛洛把药瓶顺手塞在枕头低下,一脸娇媚地在男子脸上捏了一把,“太子时不时地来,夜王殿下就不吃醋么?’ “他有心疾女人又多,能和我比?”男子低声说着,大掌抚了上去。 殿外,宋珠又听到内殿传来响动,吓得忙站起来,赶紧吩咐一众心腹守好殿内殿外。 这个该死的男人到底是谁?逮着自家公主不放了么? 这里可不是大齐国啊,公主殿下怎么可以如此随心所欲?如此下却一旦被太子殿下察觉出端倪,那就完了! 宋珠再担心也无用,主子的事她一个婢女哪有资格管?胆颤心惊地守在殿外一夜不敢合眼。 第二天清晨,宋珠料到那个男人应该也已经走了,这才走进内殿。 “公主殿下,今日是前往玉凤殿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日子,该是时候起床了,若去晚了,皇后娘娘一定会给您脸色看的。“ (本章完) 第304章那个男人~~是谁? “今日是给皇后请安的日子么?好,知道了。“夏洛洛疲惫地应着,把宋珠唤进去侍候她穿衣裳。 “公主殿下,那个男人~~是谁?”虽然不该问,但宋珠还是壮着胆子问出了口。 到底是身边的心腹,夏洛洛对于这个问题也没有生气,坐在镜前神情淡然地回答。 “夜王殿下~~’ “夜~~夜王殿下?“宋珠手里的梳子啪地掉到地上,满脸不可置信,“真的是他?怎么可能?” “的确是他。“夏洛洛心情不错,解释了一句,“本公主揭开过他的玉面,那道深深的疤痕.是魏辰逸无疑。 宋珠仍旧深觉诧异:“夜王当年不肯与公主成亲,如今为何又来招惹公主殿下?他到底想做什么?“ “宋珠~~”夏洛洛眸光刀子一样投过去,“这是你该管的事么?” “公主殿下息怒,奴婢多嘴了。” “侍候本公主更衣。” 夏洛洛沉声说着,偏着玉颈指尖抚过吻痕,还好是冬天,毛领系高点就能遮住。 不过让人瞧见也无所谓,她不正受太子宠爱么? “是,公主殿下。”宋珠应着,很快挑好衣裳侍候夏洛洛穿上,又披上厚厚的披风拿上手炉,乘坐步辇前往玉凤殿。 玉凤殿,今日是东宫众妃子前来向皇后请安的日子,两位侧妃和五位良娣一早就到了,只有太子妃和丁小怜没到。 丁小怜流了孩子来不了,太子妃居然迟到了。 周皇后脸色倒也如常,并没有因此生气,抿着茶和两位侧妃聊着天。 “宋侧妃这身衣裳款式新颖,煞是好看。’ 宋侧妃脸上顿时洋溢起一抹喜气,起身欠了欠身子,“谢皇后娘娘夸奖。“ 宋侧妃闺名宋玉兰,是礼部尚书宋志宋尚书的嫡女,宋尚书与荣禄候宋向是亲兄弟,也算是家世显赫,可惜肚子不争气,生了三个都是女儿。 夸完宋侧妃,周皇后的目光落在周侧妃身上,也夸了她两句。 周侧妃是周皇后堂兄的女儿,周皇后的母家人,膝下也只有一女,后来流了个孩子便失去了生育能力。 和两位侧妃说了几句,周皇后望向身怀有孕的钟良娣。 “钟良娣身怀有孕可得好生养着,别像丁良娣一样不在意,导致孩子没了,身子也跟着毁了。” “是,皇后娘娘的话妾身记下了。”钟良娣恭敬应着。 钟良娣是太皇太后的曾外甥女,皇后跟太皇太后有着些矛盾,故而对钟良娣也没多上心,不过这会儿整个东宫就她有了肚子,说不定能生下皇长孙,周皇后对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满脸关切。 “钟太医可有给钟良娣把过脉?把得出男女么?“ “钟太医说十之八九是个男胎。“钟良娣眉目淡然地开口,强压下心中得意。 “是吗?”周皇后眼中绽放出一抹光芒,”那可得好生将养着了,今后请安什么的一律免了。” “是,臣妾遵命。”钟良娣忙起身谢过。 周皇后摆手,“快坐下,一切礼仪全免。”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脚步声,太子妃夏洛洛到了。 身上的毛领披风高高束到脖颈,衬得肌肤白皙胜雪,来到皇后面前屈膝施礼。 “臣妾给母后请安。”只有正妃才能尊称皇后为母后,这是正妻才能享有的尊荣。 “太子妃不必多礼,坐吧。”太子妃迟到这么久,可周皇后脸上笑容不变,神色不变。她可是上一届后宫争斗的胜出者,早已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好本领。 “谢母后。“夏洛洛谢过后来到位上坐了,笑容大方得体充满恭敬,面上功夫丝毫不输周皇后,虽然此刻内心早已经把周皇后凌迟千万遍了。 她成亲当日,皇后便差内侍公公给她昭姝宫赐了尊贵之人才能烧的''银霜香炭’,呵,好一个“银霜香炭’,闻了能让她身子尽毁,再也无孕!她堂堂大齐嫡公主得到的就是这般“尊贵的对待?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我大齐长公主定要生个‘夜王的儿子,把大周天下交到''“夜王“手里。 “太子妃瞧着有些疲惫,是夜里没睡好么?“皇后抿了口茶,笑望着夏洛洛。 “回母后的话,北方天气冷,尚未适应。”夏洛洛落落大方地回答。 “那晚上多烧两个炭盆,这样自然暖和些。“ “是,母后。”夏洛洛不动声色地应着,心中却恨意横生,叫她多烧些含麝香的炭~~呵呵,多''好''的心思啊! 又寒喧了一阵,皇后起身,“都回去吧,对了,五日后宫里举办宫宴,都好好准备一下。” “是,恭送皇后娘娘。“所有东宫妃子纷纷屈膝施礼。 皇后走后,其它妃子都等着太子妃夏洛洛移步,夏洛洛神情淡然地扫了钟良娣一眼,往殿外走。 如今她不需要争宠了,倒是一点儿不在乎别的女人的肚子,她有夜王''专宠怀孕是迟早的事,只要太子偶尔来那么一两次,那将来''夜王''的儿子就是嫡皇孙。 大周国立嫡不立长,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还有必要把其它女人放在眼里么? 钟良娣被她这副稳操胜券的模样刺痛,咬咬牙在身后追上去。 “太子妃娘娘。“她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太子妃娘娘神情略显疲惫,不需要请太医瞧瞧么?” 夏洛洛笑望了她一眼:“钟良娣可有好的太医推荐?”她是故意这样问的,丁小怜被喂了堕胎药钟太医却闭口不提,足以说明钟太医有问题。 若钟良娣要把钟太医推荐给她的话,呵呵~~ 夏洛洛干脆停下脚步,望着钟良娣一脸姨母笑。 夏洛洛可是在大齐皇宫里长大的,心机手段比钟良娣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她的心思哪个能猜透? 钟良娣放心开口,“推荐妾身可不敢,只是听说钟太医深通医术,总能找到法子对症下药。” “是么?那本妃可得召他来好好瞧瞧。”夏洛洛笑得心无城府,还诚挚地向钟良娣道了谢,之后款款离开。 钟良娣眯着眸子目送夏洛洛离开,脸上浮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本章完) 第305章 宫宴 夜王府库房,沈予桉和纪寻正在清点库房里的财物,纪寻突然打了个喷嚏。 “一个喷嚏有人想~~阿寻这两天时不时地打一个喷嚏,这是不是说明老有人在想你啊!”沈予桉撅着小嘴望着自家夫君。 “那是不是予桉在想夫君呢?“纪寻伸手圈住自家娘子的腰,宠溺地捏捏她的小鼻子。 他没带玉面,脸上的疤痕治好后不留一丝痕迹,容貌刚毅不失俊美,极具魔力,难怪会是大周第一美男。 沈予桉不依道:“阿寻刚才打喷嚏时予桉正专注干活,并没有分心想你,所以想阿寻的另有其人。’ 纪寻温柔地望了自家娘子一会儿,揉着她的小脑袋瓜子勾唇笑道,“夫君这么认真地想了予桉,为何予桉不打喷嚏?看来不准。” “好吧。“沈予桉嘻嘻一笑,耸了耸肩,继续清点库房里的东西。 拿起一块富贵锁:“这个留着送给三哥家的小侄子。” “嗯,特别合适。“纪寻点头附和。 沈予桉打开一只锦盒,见里面是一对玉质极佳的手镯,开心道:“这对手镯我一只,萌萌妹妹一只,怎么样?'' 纪寻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整个夜王府包括夜王,都是予桉的,随便予桉怎么处置。’ “阿寻真好。“沈予桉笑嘻嘻地在纪寻唇上啄了啄,又拿起几幅字画,“这些全部送给姚院长,,他除了酒和字画好像也没有别的嗜好~~ 纪寻:“没别的嗜好么?夫君可在凤鸣酒楼会客室瞧见姚院长去了万花街好几次~~’ 沈予桉嘻嘻哈哈解释,“害~~阿寻可别误会,姚院长年少时曾经爱上过一位花魁,他纯粹是去青楼缅怀逝去的青春的。”可得帮院长老头解释一下。 “原来如此。“纪寻明了似地点头。 沈予桉和纪寻在库房里挑了许多金银首饰出来,交待张能拿去拍卖,王府里就一万两现银,筹点钱好过年。 接下来的两天,沈予桉带着王府里一众人等开始筹备过年物资,腊鸡腊鱼腊肉什么的,沈予桉全教会了灶房里的嬷嬷。 做了不少,专门叫人去城外砍了一马车的柏树叶子回来熏制。 腌好之后熏上一天,水份干了往正当风的凉亭子里一挂,特有的香味飘散得远远的,年味儿立马就出来了。 这天早上,沈予桉醒了,从纪寻暖烘烘的怀里拱出小脑袋,望着那张好看到想啃一口的俊脸出神。 “怎么样?你家夫君好看么?“纪寻声音又好听又魅惑,配上那张帅到爆的俊脸让人心动极了。 “嗯嗯,好看,想咬一口,忽忽~~”说着小嘴轻啃他的下巴。 “傻瓜~~要不要换个地方咬~“纪寻睁开柔情似水的眸子,眸子里满是暖昧气息。 “阿寻你说什么呢,你好色,哼!'' “予桉想哪去了,夫君说的是嘴唇。”说着把唇凑过去碰了碰她的。 “不,不咬,被阿风瞧见非说咱俩半夜偷吃辣椒。”沈予桉不上当,把脑袋埋进阿寻坚实又温暖的胸膛。 在床上打闹了一会儿,起床穿衣洗漱。 等他们来到花厅时,煊王,乐阳公主,纪风~~~大家都已经规规矩矩坐好就等他俩吃早饭了。 灶房嬷嬷已经被沈予桉教成一名大厨了,各种煎饼各种面条各种粥,看着简单,但在沈予桉神泉水的助攻下每一样都无比美味。 吃完早饭大家坐着休息了一会儿,沈予桉支着下巴望着纪寻。 “阿寻今日不用上朝,不如咱们出城买白菜和萝卜去?’ 她头天在菜场没看到有白菜和萝卜卖,便问了菜贩子,菜贩子说城南有处庄子有卖,便想买一些回来。 打算做几缸辣白菜和腌萝卜,煊王和乐阳公主后来又各自回府搬了一趟东西,估计打算在夜王府过年了,一大家子需要消耗不少菜。 “好,听予桉的。“纪寻一张宠妻脸,完全就是个唯妻命是从的老婆奴。 “哥哥嫂子,我也要去。“纪风吵嚷着,自打上回他发了烧,沈予桉再没让他出过门,他也想出去透透气。 “我们也去。”煊王和乐阳公主异口同声,干什么都少不了他俩,干啥啥不行,干饭第一名,凑趣搞气氛也很在行。 白忆雪和张能不用说,是一定会跟着的。 于是这日上午几辆马车出了夜王府,往城南的一处庄上去。 天气非常不错,浅浅的太阳照得白雪明晃晃的,也没有风,到处冰天雪地,雪景特别的美。 马车赶得很慢,一路赏着美景前往庄上。 到了庄上一问,还真有白菜萝卜出售,便买了几百颗大白菜和两百斤萝卜。 趁装车的空当大家在雪地里抓麻雀,拿个笼子下面支根棍子,里面撒些谷物,等饥饿的麻雀进到笼子底下啄食时迅速把棍子拉倒,麻雀就被罩在里面了。 这一天玩得特别开心,回到夜王府时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 辣白菜和腌萝卜是没时间做了,大家来到湖边暖阁里坐了一天,有人弹琴有人下棋,舒适惬意。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这天是进宫赴宫宴的日子。 荣禄伯爵府惠文苑,王姨娘正给宋妙梳妆打扮,一身葱绿色镶毛褙子配鹅黄色织金襦裙,外罩淡绿色毛领披风衬得人娇嫩可爱。 “女儿可得把握好了,姨娘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替你博得这个机会。”王姨娘拢了拢宋妙身上的披风,郑重地叮嘱。 不过是个候府的庶女,根本没有资格参加此次宫宴。 王姨娘也是使了不少手段、费了不少唇舌才说服太夫人让宋妙顶替府里的嫡次女前往宫中赴宴,巴望自家女儿能在宫宴中展露头角。 “姨娘放心,女儿心中有数。“宋妙一脸雀跃,“女儿这段时间舞鞋都磨破了两双,一定会在宫宴上大放异彩的。“ “嗯。”王姨娘点头,“几位皇子都到弱冠之年,皇后娘娘也有借此次宫宴替他们择妃之意,女儿若入不了太子殿下的眼便努力攀上其它皇子,正妃巴望不上,当侧妃良娣也不错。” “女儿知道了。”宋妙一脸兴奋,“那我去蕙心苑找大姐去了,我得同她一道乘马车进宫。” “嗯,去吧,记住娘的话。”王姨娘冲女儿挥挥手,目送她踏着乱雪出了院门。 (本章完) 第306章 水性扬花 京城里各候各府的夫人小姐们盼这场宫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等着瞧夜王妃出丑的,也有想在宫宴上好好表现觅得如意郎君的。 臣相府,紫菱阁,周冷卉坐在梳妆台前,几位婢女围着给她梳妆打扮。 小朵拿着一件淡粉色齐胸襦裙过来,“小姐,这个颜色可还行?”说着在周冷卉胸前比划。 “材质厚了,不够飘逸,在夏天的罗裙里头选。“临出门时周冷卉改了主意,嫌之前订的襦裙太厚,非要换一件。 “夏天的罗裙也太薄了,这么冷的天。”小朵关切地多了句嘴。 周冷卉可不领情,拉下脸斥道,“叫你去就去,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奴婢这就拿去。“ 小朵又拿了好几件夏天的襦裙过来给周冷卉挑。 挑好衣裳换上,打扮满意后周夫人来了。 “哟~~女儿这一身太漂亮了。”周夫人上下打量着周冷卉,“就是薄了些,可千万别冷到了。” “暖阁里不会冷,路上多裹件披风,多拿两个手炉就行了。”为了能在宴会上有出色表现,周冷卉也是豁出去了。 周夫人一脸赞美,“女儿这么美,一定会惊艳所有人的。” “女儿不止容貌要惊艳所有人,舞技也要惊艳所有人!”周冷卉信心十足,“煊王殿下也在,我一定要好好表现让他钟情于我。“ “嗯。”周夫人笑着点头,“这场宫宴女儿一定会出尽风头,而那个乡下来的夜王妃则会丢尽脸面,她会跳舞么?噗~~ “可不是?这回是皇后娘娘一心想要她出丑,她逃不掉的。“周冷卉冷笑,上回在城门口沈予桉让她在众闺秀面前丢脸,抢尽了她的风头,她对沈予桉即妒又恨,做梦都想看她出丑。 她眯着眸子眼中满是讥诮,“我都能想像出那个乡下丫头站在台上手足无措的样子了~~倒要看看夜王殿下如何给她解围~~ 周夫人捂嘴偷笑,“走,赶紧进宫瞧好戏去。” “嗯。”周冷卉应着,朝院外张望了一眼,“父亲和大哥二哥呢?” “他们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了,外面冷,多裹两件披风。“周夫人又叫下人拿了件曳地斗篷出来给周冷卉披上,揣了两个手炉在怀里,这才往府外去。 太子东宫,昭姝宫。 ''夜王殿下’好几天没来昭姝宫了,夏洛洛牵挂得紧,宫宴这日一大早她就起来了,开始梳妆打扮。 “公主殿下,穿哪件?“宋珠拿了几件襦裙过来。 “就那件广袖惊鸿流仙裙。“夏洛洛同样选择了适合跳舞的薄裙。 宋珠虽然担心自家公主冷,但也知道公主决定的事不会更改,便默不作声地把裙子拿了过来。 正准备换衣裳,夏洛洛敏感地听到屋顶传来细碎的声音。 “宋珠你先出去,差人守好殿外。“ 刚把宋珠遣到殿外,一条人影从屋顶飘下,大步进了内殿。 夏洛洛听到熟悉的步伐心下一喜,可一想到这么多天他都不来,便扭过身子佯装生气:“你还来做什么?早把我忘了吧?, 男人二话不说从身后一把搂住,将夏洛洛扛起来就扔在床上,急不可耐地扑了上去。 这几天夏洛洛气恼着他,一想到他除了和自己,还夜夜和沈予桉辗转缠绵就妒忌得直咬牙。 “夜王殿下守着你那个乡下王妃好了,何必再来纠缠我?” 男人咬着她的耳朵,哑着嗓门开口,“我只有你一个女人,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你身上了。”边说边埋首下去。 “那你,你休了她,把她赶出夜王府。“夏洛洛嗔道。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难道我有哪里不让你满意的么?“男子声音依旧低沉。“这儿可是皇宫,我也不可能夜夜都来,不过你记住,我除了你没有别的女人。'' 夏洛洛听了这话心情多少好了些,也就不说那些扫兴的话了。 宋珠守在殿外,心中直犯嘀咕,此刻殿内的男子真的是夜王殿下么? 夜王殿下当年分明可以娶公主做王妃,可他却不肯娶,逼得公主差点把他杀了。 两人都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跟她还会像如今这样和谐?不会是有人冒充夜王殿下吧? 这个念头一起宋珠''霍''地站了起来,忙找到公主的心腹护卫刘浩:“你快去查一下夜王殿下如今在哪,快去。’ 刘浩忙领命离开,不多久,他就回来了。 “属下打探过了,夜王殿下今日一早就进了宫,在御书房与皇上议事。” 宋珠忙又问,“此刻还在御书房么?可离开了?’ “这个属下不敢问得太清楚,只知道尚未出宫。’ “好,你下去吧。“宋珠把刘浩遣走,支着下巴陷入沉思。 难道说里面这位真的是夜王殿下?若是的话那夜王殿下也太会装了,明里对夜王妃深情款款,背地里却与公主暗通款曲~~ 宋珠思来想去又摇头,觉得夜王不是这样的人,可事实摆在眼前又由不得人不信~~实在太茅盾了, 殿内,风停雨歇后,夏洛洛支着身子望着男子。 “你和沈予桉成亲这么久,真的还是清白的?”夏洛洛不可置信地问,“你分明很爱她的样子。” “别提这些。“男人道,“记住一点,我是你一个人的,犯不着吃醋。” 见男人说得这么认真,夏洛洛满意地笑了。 男子顿了顿又补充道:“宫宴上人多眼杂你收敛着些,别对夜王抛媚眼,省得让人瞧出你水性扬花~~'' “你敢说本公主水性扬花?”夏洛洛气道。 男子没答话,转移话题道,“这两天太子来过吗?可有喂他服药?” “喂了,不过~~本公主可没有水性扬花,若你当年肯娶我,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种局面?你以为我想应付太子吗?“夏洛洛一脸委屈。 男子道:“太子有心疾,不用应付多久,等你生下我的儿子大周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夏洛洛撅嘴,“皇上还年轻,哪那么快是我们的?” “相信我,只要你生下我的儿子一切有如探襄取物。”男子语气里,满是筹谋已久的笃定。 (本章完) 第307章 嘴贱就该掌嘴 夜王一早进宫议事,沈予桉和煊王还有乐阳公主一道进宫。 也没有特意打扮,依旧和以前一样,月白色外裳搭浅蓝色狐狸毛领披风。 交待了白忆雪和纪风几句,沈予桉三人便出了夜王府,乘坐马车前往皇宫。 马车上,乐阳公主亲热地挽着沈予桉的胳膊与她说话。 “此次宫宴十分隆重。整个京城的达官显贵,各候府的公子小姐,再加上皇子皇孙后宫嫔妃,足有一二百人之多。” 沈予桉神情淡然地点头,“无事,这种场合你皇嫂还能应付。”大学时她可是学生会会长,在几万人的会堂演讲都能应付自如,倒真不胆怯。 “嗯嗯,知道皇嫂心理素质强大,嘻嘻。“乐阳公主仰着小脸望着沈予桉,眼底掠过一丝崇拜,皇嫂的''英勇事迹''她没少听张能说,验尸,捉鬼~~并且还有一身深不可测的剑术,““不过今晚比的可不是胆量,是舞技。“ “听说皇后娘娘今晚会让小姐们上台表演舞技,而皇嫂和太子妃是此次宫宴的主角,舞上一曲怕是推脱不掉。 “也不知道能不能换成舞剑不过皇嫂放心,皇兄一定有办法替你挡下来的。“她自然是好心,皇嫂在乡下长大不懂跳舞也在情理之中。 “嗯,到时候再说。”沈予桉感激地拍拍乐阳公主的小手,冲她淡然一笑。 一路说着话,就到了皇宫门口。 远远的,夜王看到夜王府的朱轮车过来便大步迎出宫外,牵着沈予桉的芊芊菜夷下车。 “冷么?”一下车,纪寻便把沈予桉裹在宽大的怀里,温暖的大掌在她冰冷的小脸上印了印,一脸的宠溺。 “夫君来了就不冷了,亲亲。”沈予桉嘟着小嘴讨了个亲亲,笑着靠在自家夫君怀里,卿卿我我朝宫门口走去。 乐阳公主羡慕极了,笑着把脸凑到煊王面前,“皇兄,你也帮皇妹暖暖脸,冷~~” “好。“煊王慵懒地答着,双手捧住乐阳公主的脸颊使劲挤了两下。 “皇兄别挤,挤变形了,嘤嘤嘤~~’ “谁让皇妹这么可爱?”煊王笑着揽过乐阳公主的肩膀,步行进宫。 经过东宫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等在那里,正是孙萌萌。 孙萌萌见沈予桉和纪寻过来,神情激动了一下,迎过去两步屈膝施礼。 “见过夜王殿下煊王殿下,见过夜王妃,乐阳公主。'' “孙良娣勿须多礼。”夜王目光柔和地望着孙萌萌,如同看待亲妹妹一般,孙县令是个好官,他的女儿他是一定会保下来的。 “萌萌妹妹。”沈予桉眼中漾满笑意,人多眼杂,多的话她也不好多说,柔声招呼,“走,一道前往德仪殿。” “好。”孙萌萌咬了咬下唇,捧着手炉与他们一道前往德仪殿。 夏洛洛领着东宫各妃子出来时恰好瞧见夜王一行的背影,先是对着夜王痴望了一会儿,随后妒忌的目光落在沈予桉身上。 原本她才是夜王妃,原本站在夜王身边与夜王殿下出双入对的人应该是她!可如今竟然成了别人,而她倒成了见不得人的那个~~ 呼~~夏洛洛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妒意,待她替''夜王''生下儿子之后,一定要逼着殿下把沈予桉休了,看了扎眼。 “瞧孙良娣与夜王妃多亲热?听说她们是闺中密友。”钟良娣在一旁开口,说完扭头望向丁小怜,“丁良娣和夜王妃也是旧识吧?你们莫非也是闺中密友?” 钟良娣小时候在太皇太后宫中养过一段时间,惯会察颜观色,她分明从太子妃眼中看到深深的妒忌,想起夏洛洛之前可不是夜王妃么?后来夜王出了事失了踪,这个婚事就取消了,看样子太子妃还记挂着夜王殿下呢! 钟良娣本就不是个消停的,原本这个事跟她无关,不过她就是想挑拨太子妃和孙良娣丁良娣之间的关系,太子妃的敌人越多她就越乐得其见。 夏洛洛身为大齐公主,还是个有野心想登上帝位的公主,洞察力何其犀利,一早就看穿了钟良娣的心肝脾肺肾,不露声色而已,这会儿还故意问。 “丁良娣和夜王妃原来认识啊。“夏洛洛能不清楚她们认识?沈薇薇还说丁小怜痴恋夜王殿下来着,对了,下回''夜王''再来昭姝殿,她一定得问问他和丁小怜是不是也有一腿! 丁小怜忙恭敬接话:“认识而已,并无深交。“ 丁小怜流了孩子不到十天,本该躺在床上坐小月,但她何其甘心?此次宫宴她深爱的夜王殿下在,所要依靠的太子殿下也在,她必须来啊! 三年前她随父亲进京,在那场宫宴上舞技惊人,连夜王殿下都赞了一句''身轻如燕’,正是这一句赞、勾走了丁小怜的心。 这一次,她一定要艳惊四座,再次打动夜王或者太子殿下谋取一条生路。 夏洛洛没说话,一行人继续往前走。 “皇姐皇姐,等等我。”沈薇薇来晚了一步,从后面追上来,大家停下脚步望着她。 沈薇薇一身绿色襦裙披着红色斗篷,宛如一朵肥硕的花骨朵儿滚了过来。 “夏侧妃,你会跳舞么?”钟良娣看笑话似地斜瞥着她,觉得她根本不配参加此次宫宴。 东宫里流传着两个笑话,一个是夏侧妃犯花痴想去搂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闪开后她扑了个空,滚倒在雪地里起不来,五六个侍卫才把她扶起来。 另一个笑话是在玉凤殿给皇后请安,她一屁股坐塌了一把圈椅,打那之后给皇后请安都不必去了,成了整个东宫的笑话。 要不是碍于大齐二公主的身份,恐怕早被赶出东宫了。 “当然会。”沈薇薇自豪地应了,夏洛洛怕她丢大齐国的脸面,这些日子派了人教她跳舞,别看她肥,也比划得有模有样。 钟良娣见她那个可笑样,一时忘了身份,嘴贱道:“那你跳两步来瞧瞧?” 她话音一落夏洛洛刀子一样的目光便扎了过来。 “钟良娣胆敢如此僭越?夏侧妃乃侧妃,乃大齐二公主,岂是你一个小小良娣能随意支使的?“ 钟良娣吓得忙屈膝,“太子妃娘娘息怒,夏侧妃息怒,妾身再也不敢了。” “一句不敢就行了?“夏洛洛扯了下嘴角,“嘴贱就该掌嘴,自己掌。”说完哼了一声,移步往前。 沈薇薇再让人厌恶那也是大齐二公主,也是她夏洛洛的皇妹,取笑她与取笑夏洛洛又有何异? 这两天皇后娘娘又是赏赐又是探望的、钟良娣有些得意忘形了。 (本章完) 第308章 不妙的感觉 钟良娣愣在那里,又羞又恼,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怪只怪自己不懂得收敛。 “小姐,皇后娘娘来了。”婢女巧儿凑过来小声开口,随后又大声劝阻,“小姐身怀有孕,皇后娘娘连请安施礼都免了小姐的,太子妃娘娘怎么可以叫小姐自己掌嘴?“ 钟良娣听说皇后来了,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委屈无助地开口。 “太子妃娘娘是东宫之主,她要惩罚妾身妾身只能从命。”说着钟良娣狠狠咬牙,“啪”地一巴掌抽在自己嘴巴上。 巧儿忙上前拉住她,“小姐有孕在身,怎么可以掌嘴?我去求求太子妃娘娘,让她饶了你。” “太子妃娘娘要是肯饶妾身,就不会罚妾身了,她又不是不知道妾身有孕。“钟良娣说完啪地又是一下,边打边哭诉,“是妾身冒犯了太子妃娘娘,妾身该打。” 啪~啪~啪~接连扇了三四下,嘴角都扇出血来了。 “住手。“皇后在身后大声阻止,在赵嬷嬷的搀扶下匆匆过来。 听到皇后的声音,钟良娣忙转过身屈膝施礼,“妾身见过皇后娘娘。“嘴角逸出鲜血,一副弱小无助的模样。 “怎么招惹太子妃了?如此重罚你?”周皇后递给钟良娣一块帕子,脸上带着愠怒。 原本就和太子妃不对付,太子妃竟敢惩罚她看重的人,岂不是相当于与她作对?愈加怒她。 钟良娣眼泪巴扎地道:“妾身说错了一句话,是妾身的错~” “说错一句话便如此重罚?呵~~真够威风的。“皇后冷笑了一声,望向钟良娣,“哭有什么用?护好肚里的皇长孙才是正事,走,随本宫前往德仪殿。” “是,皇后娘娘。”钟良娣恭敬地应了,暗中得意了一下,几巴掌换了皇后的撑腰,可算没白挨。 在皇后一行的身后,臣相府、肃亲王府等一行宾客也到了,老爷公子阔步走在前面,花枝招展的夫人小姐们跟在后头,小声说笑。 “这回宫宴可比上回夜王府家宴有看头。”肃亲王妃扯着嘴角小声道,“皇后娘娘指定才艺舞技,夜王妃会跳舞么?“ 靖郡王妃答话,“她到底是在乡下长大的,怎么可能会跳舞呢?看来想瞧夜王妃笑话的,可不止我们~~'' 其它夫人小姐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 “那夜王妃今晚岂不注定要出丑了?舞可比不得琴,不可能一蹴而就。” “对,若非打小苦练必然身姿僵硬,纵使学了些动作也上不得台面。” “夜王殿下一定会帮她推脱的,若真让她上了台必定丢人现眼。“ “倒想看看夜王殿下用什么借口帮她推脱,说不定什么借口在皇后娘娘那都不管用,还真让人期待呢。” 众人议论了一阵,周夫人笑着开口。 “听说皇后娘娘要评个一二三名出来,重重有赏,若能得到这个赏赐那可是天大的荣耀呢。” 靖郡王妃拍周夫人马屁道:“第一名肯定是咱们冷卉了,她的舞技可是出了名的出色。'' 周冷卉听了这话美滋滋的,这时慕容娇在身后幽幽开口,“我倒是听说太子妃舞技惊人,纵使西域第一舞姬都甘拜下风。” 周冷卉酸溜溜地道,“是么?那本小姐倒要好好跟她比一比了。” 慕容夫人见女儿又跟人抬杠了,忙扯了慕容娇的袖子两下,慕容娇便闭了嘴。皇宫,德仪殿,足以容纳四五百人的暖阁内早已布置得井井有条。 男宾区,女宾区,中间是一个方形的宽阔大舞台,想必每回宫宴便会安排各候府小姐进行才艺展示,毕竟众皇子们选妃都是通过这种宫宴进行的。 纪寻牵着沈予桉的手进了暖阁后便分开了,纪寻和煊王前往男宾区,沈予桉和乐阳公主来到女宾区。 主位在最上首,两旁是长长的条桌,桌上摆满了鲜果点心。外面冰天雪地,暖阁里面温暖如春。 进了暖阁后,大家便纷纷解下披风,由府里下人拿到特定区域的衣架上挂了。 沈予桉和乐阳公主到时,睿亲王王妃和郡主已经到了,大家打过招呼后依次就坐。 沈予桉和夏洛洛,一个太子妃,一个夜王妃,还就挨在一起坐下了。 夏洛洛坐在沈予桉上首,坐下后便侧过头来,带着一脸淡定如常的笑容望向沈予桉。 “还是第一次和夜王妃靠这么近,近了一瞧夜王妃倒有几分美貌。” 这话原本就隐含讽刺,''近了一瞧还有几分美貌''意思是之前根本没发觉她有几分美貌。 沈予桉脸上洋溢着笑容,回望着夏洛洛,从容不迫地回答:“是啊,本王妃觉得太子妃娘娘也是如此。” 这个回答也是巧妙,她分明什么都没说,却又像什么都说了,太子妃娘娘也是如此,也是近了一瞧有几分美貌~~不失礼,但又反击了她。 呵~~牙尖嘴利,夏洛洛心中暗哼了一声。 不过又如何?你的男人夜夜在昭姝宫折腾本公主,要与本公主生儿子! 噗~~什么狗屁夜王妃,你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不管今晚的舞技还是和夜王的未来,都将是一个笑话。 内心正得意,突然鼻子里钻入一股异香,眉心顿时一动。 这股香味只有她身上才有,不对,只有和她有过亲密接触的人才会沾染上,忙追随异香望过去,暖阁里此时比较混乱,入目全是夫人小姐也没瞧见一个男人,怪了,这股香味究竟从何而来? 忙朝男宾区望去,夜王正端坐在对面,目光也恰好朝这边望过来,但她明显感觉到他满心满眼只有一人,就是她身边的夜王妃。 夜王妃也笑得一脸娇媚,朝夜王晃了晃手,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 夏洛洛嫉妒得几近疯狂,他在床上对她的柔情蜜意哪去了?简直太可恨了! 夏洛洛狠狠握了握拳头,再次回想起刚才闻到的那股异香,她敢断定这股异香只可能是与她夜夜缠绵的''夜王殿下''身上才有,可夜王分明坐在对面,这要如何解释? 夏洛洛心中一团乱麻,竟隐隐浮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本章完) 第309章 舞技 夏洛洛心中正七上八下,内侍公公在暖阁门口扯着嗓门唱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公公话音一落,整个暖阁里所有的宾客纷纷起身,跪地叩首。 “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众宾客平生。”皇帝摆了摆手,和皇后一起进了暖阁,分别来到男宾区与女宾区的主位上就座。 皇帝皇后坐下后,客人们也纷纷坐下。 齐恒帝说了几句开场白后,宫女们络绎不绝地开始上菜,而舞台中心上来一批乐师和一批舞姬,丝竹声起,众舞姬翩翩起舞。 沈予桉磕瓜子边赏舞,古代也就这么点乐子了。 旁边的夏洛洛此刻又笑望过来,“夜王妃去过大齐,可知道大齐有一位手段高明的制香师?”“的确听说过的。”沈予桉好整以暇地望着夏洛洛。 夏洛洛一笑:“那夜王妃闻着本妃身上的香味儿可熟悉?这香味正是那位制香师亲手制作,绝无仅有。“她话说得不动声色,心底里却充满了试探与求证。 这一刻,她真想把夜王与她的关系揭开,逼着夜王做个选择。 她受不了床上对她热情似火的''夜王''待她如此冷若冰霜,受不了口口声声只她一个女人的''夜王殿下''对沈予桉柔情似水! 所以只要沈予桉怀疑她和夜王的关系,她便要把一切都告诉沈予桉,挑开她和夜王的关系! 沈予桉笑着开口:“闻到过,方才就闻到过。”说着奇怪地耸了耸肩,“看来并非太子妃所说的绝无仅有啊。” 夏洛洛追问:“你难道没在其它地方闻到过么?“若沈予桉说没有那就是故意撒谎,观冰灯那日她分明在夜王殿下身上闻到过。 她还真希望沈予桉回答说没有,那便能证明她自欺欺人,不敢面对。 可惜夏洛洛失望了,沈予桉大方承认:“冰灯节那日我家阿寻在宫里沾上过这种香味,对了,太子妃可想知道是在哪沾上的?’ “在哪?“夏洛洛问,就想挑起沈予桉对她和夜王的疑虑,好趁机挑开她和夜王的关系。 “在哪呢?我想想。“沈予桉支着下巴想了会儿,对夏洛洛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啊太子妃,忘了。“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反正别人身上也有这种香味,我家阿寻一定不是在太子妃那里沾上的,对吧?! 夏洛洛狠狠磨了磨后槽牙,所有的话都被堵死了,这个乡下丫头比她要想像的要狡猾得多。 菜很快就上好了,皇上皇后各说了些客套话,筵宴便开始了。 实施的还是分餐制,每一个人前面都有二三十只小碟,小碟里各种花样百出的菜肴。 沈予桉尝了尝,味道还不错,看来也是精心准备过的。 到底是宫宴,没人敢交头接耳,大家边欣赏舞蹈边默默地享用美食。 大约半个小时后,皇帝皇后吃饱了,停下了筷子,众宾客也纷纷跟着放下筷子。 很快,桌上盘盏便撤了下去,收拾干净后宫女们又端上瓜果点心,泡上热气腾腾的茶。 沈予桉觉得这个时候,这场宫宴大约才算正式开始。 对面众皇子与众位公子哥儿,酒足饭饱后目光不停瞟向这边的小姐们,打量着哪位漂亮,哪位贤淑,若有看对眼的待会儿便会关注对方的才艺。 展示才艺时小姐们会面向男宾区,并且会有内侍公公在一旁大声介绍小姐们的身份,如此一来便能将小姐们瞧个清楚仔细,方便选择。 此时舞台中央的舞姬们跳完舞,欠了欠身子便退下去了。 皇后娘娘适时开口:“今日众宾客齐聚宫中,难得如此热闹,听闻众位小姐都准备了才艺,本宫倒急着想要开开眼了。’ 皇帝接话:“那便让众位待字闺中的小姐们上台表演,让朕也欣赏欣赏。”齐恒帝故意突出了‘待字闺中’几个字,就是想替夜王妃解围。 皇后笑道:“皇上,这场宫宴可是特意为太子妃和夜王妃筹备的,她们二位作为这场宴会的主角,当仁不让!必须上台展现一下舞技。” 听了这话周夫人与旁边的几位夫人相视一笑,瞧?连皇后娘娘都想看夜王妃的笑话呢,大家跟着一道瞧不就好了? 所有人兴味十足地望望沈予桉,又望望夜王殿下,倒看看他们如何推脱。 夜王没说话,齐恒帝又开口了:“朕倒是听说夜王妃精通剑术,倒想看夜王妃舞剑!“ “皇上~~”周皇后不依不挠道,“舞刀弄剑那是公子们的事,干金小姐展示舞技就好,便这样定了。“ 皇帝眉头皱了皱,知道周皇后故意要刁难夜王妃,后宅的事他到底不好多插于,便往软垫上一靠,望向夜王。 那神情仿佛在说,你自己的媳妇自己护好,你父皇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周皇后怕夜王硬要护着夜王妃,说出什么下不得台面的话来,便不等夜王开口笑着堵他的嘴。 “夜王,若夜王妃不懂跳舞那便不用表演了,让她欣赏太子妃与其它小姐表演就好。” 在大晟国,''琴棋书画舞''是评判大家闺秀的一个准绳,堂堂太子妃若不懂''舞那便说明她上不得台面,不配为妃。 周皇后这是要逼着夜王进退两难,承认不会跳舞夜王妃便不配为妃,反之便要上台展示舞技,丢人现眼。 夏洛洛笑着望向沈予桉:“夜王妃不会跳舞吧?不会的话自己承认啊,何必为难夜王殿下要他来回答?'' 沈予桉淡然一笑:“无事,我家夫君乐意替我回答。” 夏洛洛心里狠狠酸了一下。不过沈予桉都快成逼上架的鸭子了还能如此淡定如常,倒让她心中一凛,自己差点在这方面输给她,忙收敛起情绪恢复平静自如。 夜王见所有人都注视着他,等着他的答案,便浅浅地勾唇。“跳舞嘛,夜王妃也学过的,会跳。’ “夜王妃既然会跳,那便好。“皇后立马接话,生怕夜王反悔似的,“本宫会选出舞技最好的三位,拿出三样宝物赏赐给她们。’ 说完扫了现场一眼,对旁边的内侍公公道:“按上面的名单一一上台表演,那便开始吧。’ 第311章 回雪飘摇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 皇后笑意盈盈地望向沈予桉:“夜王妃,该轮到你上台了。” 沈予桉尚未起身,太子妃夏洛洛抢先站了起来,朝皇帝和皇后欠了欠身子。 “今晚的宫宴既然是特意为臣妾和太子妃举行的,那么这支舞,臣妾可否邀请夜王妃合跳?“ 单独跳哪有合跳来得劲爆?一位舞技出神入化,一位略通皮毛.沈予桉将成为她最好的陪衬。 她之前输掉了琴技,今日必然在舞技上一雪前耻!也要让夜王好好瞧瞧,谁才是最出色的那个,谁才是配与他比冀双飞的良人。 太子妃的提议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俩人身上,无不窃窃私语。 “一位大齐嫡公主,一位乡下来的平民王妃,若是同台合跳的话会是怎样一种场景?” “那还用说?自然是高下立判,夜王妃一定会沦为最可笑的''绿叶’。’ “哈哈,那可就有看头了。“ “你倒是想看,不过夜王妃未必会同意,自己几斤几两重心中能没有个数?” “那也未必,说不定自己不会跳,跟着太子妃多少能学几个动作呢。” 太子魏元德笑容满面,这个点子简直太合他心意了,舞技优劣唯有同台合跳才能障显得淋漓尽致,夜王妃就算略通一二,但在太子妃光环笼罩下也只会显得拙劣无比,这个主意太妙了! 生怕夜王妃不答应,急忙把脸扭向夜王。 “夜王快劝夜王妃几句,一起跳总比单独跳容易,不懂的动作还能照着太子妃学’ 夜王笑了笑,“她会同意的。” 煊王急道:“皇兄赶紧阻止啊”说着冲自家皇嫂直摆手,沈予桉回以淡然一笑,冲煊王和夜王这边微微点了点头。 议论声中,周皇后笑着望向沈予桉:“太子妃盛情邀请夜王妃合跳,夜王妃可同意?“ 所有的男客女眷,个个都睁大眼睛注视着沈予桉,倒看她给出怎样一番托辞,毕竟只要是个聪明人都会拒绝的。 谁知沈予桉起身颌首,云淡风轻地回答,“可以。”皇后在得到这个答案时都忍不住想笑了。 此时丁小怜起身冲周皇后欠了欠身子,“皇后娘娘,妾身愿给两位王妃伴舞助兴。皇后循声望去,见是丁小怜,便笑了。 她对丁小怜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刻,记得有一年也是宫宴,丁小怜的舞技盖过周大小姐,赢走了她许下的一支东珠金钗。 即如此,就让她和太子妃一道碾压夜王妃,让夜王妃彻底沦为笑柄。 默了默,周皇后点头,“丁良娣有此雅兴,那便为太子妃和夜王妃伴舞吧。” 于是万众瞩目下,太子妃,夜王妃,丁良娣,三人分别准备了一下,款款步上暖阁中心的舞台。 夏洛洛一身粉红惊鸿流仙裙,挽了惊鸿归云髻,袅袅婷婷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太子魏元德下巴微微抬了抬,为娶到这样一位美人而得意。 沈予桉脱掉了镶毛领的褙子,里头是一件月白色绣有点点花瓣的齐胸襦裙,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头顶扎了个小髻,丝绸般的秀发随意飘散在腰间,肌肤莹如玉,清丽无双。 丁小怜也是精心装扮过的,蓝色翠烟衫配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楚楚动人。 夏洛洛笑望着沈予桉:“夜王妃想跳哪支舞?你来挑吧。” “不必了,我跟着太子妃跳便是。”沈予桉笑得淡定从容。 “好。”夏洛洛心中暗哼,既然你如此信心十足,那必须来点有难度的,绝不能像上回弹琴一样出个什么意外。 “那便霓裳羽衣舞、惊鸿舞、凌婆舞、胡旋舞这四支舞,烦请乐师打乱次序,随意奏乐。’ 听了太子妃夏洛洛的话全场哗然,太子妃摆明了要夜王妃出丑啊,不仅要她出丑,还要她出大丑。 连皇后身边的三位舞师的脸色都不由变了变,这四支舞风格迥异,随意奏乐~~反应稍慢便跟不上节奏,连她们都未必能够发挥好。 丁小怜这一刹那直接后悔了,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咬了咬牙稳住心神。 几位乐师商量了一下之后才冲夏洛洛点了点头,四支乐曲要无缝衔接都有些难度,更别提跳舞了。 皇后原本还想再提醒一下沈予桉劝她放弃的,但看到沈予桉瞧着比丁小怜还淡定,便不说话了,倒看看她能跳成什么样。 此刻煊王乐阳公主还有孙萌萌等关心沈予桉的人,都绷紧了神经,暗暗为沈予桉打气,只有夜王唇角微勾轻松自如的模样。 台上够宽阔,三人并排站立,暖阁里一百多双眼睛全都一眨不眨地汇聚在她们身上。 突然曲调骤起,是惊鸿舞的曲调。 等着看笑话的人们在看到沈予桉第一个动作时完全呆愣住了,这哪里是不会跳舞的一个人? 只见她云袖破空一掷,信手拈来,舞姿轻盈飘逸,挥洒自如,分明与太子妃不相上下。所有人都看呆了!皇后差点惊掉下巴! 坐在皇后旁边的三位舞师也僵直了脊背,盯着沈予桉和夏洛洛,目光移来移去,在心里不停对比着。 正看得出神音乐徒变,突然转入了《霓裳羽衣曲》中节奏急促的段落。 丁小怜一个反应不及,慢了半拍,渐渐地竟乱了阵脚,完全跟不上另外两人的动作,再跳下去也是怡笑大方,只能停下来,欠了欠身子红着脸退了下去。 夏洛洛自然也瞧见了沈予桉的舞姿,心中一阵凌乱,一种窘迫感凌空压来,再次体会到何为''捉襟见肘。 台上一名舞师不由出神地轻喃:“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裙时云欲生”也不知道是赞谁,反正在众宾客眼里太子妃与夜王妃不分伯仲,舞技相当。 一段霓裳羽衣舞后接了《胡旋舞》,这支舞尤其考验舞技,会有大量急速的旋转, 有诗云:“回雪飘摇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写的就是胡旋舞。 胡旋舞之后衔接凌波舞夏洛洛使出浑身解数也未能超越沈予桉半分。 舞毕,夏洛洛竟然气息微喘,而沈予桉却气息不促不乱。 第312章 阿寻越来越坏了 “没想到~~你会跳舞。”夏洛洛竭力压下心中惊鄂。 沈予桉淡然一笑,“我会的,多着呢。”她的随身空间里什么不能学?并且里面的师傅比外面强百十倍,各种柔软筋骨的药物都有售,只要舍得花金币。 “你已经竭力全力了,而我不过是随意挥洒,你输了,夏洛洛。“两人此刻靠得还挺近,说话的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 沈予桉说完这句起身朝帝后和男宾区欠了欠身子,准备回自己的位置。 而夏洛洛也立即克制住自己颓丧的情绪,轻松自如地朝帝后施礼,朝男宾区施礼,甚至抢在沈予桉前头回到自己的位置。 此刻整个暖阁,估计只有那三位舞师瞧出她和沈予桉舞技的高低,但是她们碍于皇后和太子,一定不会把第一名判给沈予桉,至多平拿第一名。 所以,她也算不得输。 果然,三位舞师给太子妃和夜王妃的分数皆为十分,两人并列第一。 “夜王妃当真是让人惊喜啊。”齐恒帝望向沈予桉的目光满是赞赏,同时也不忘夸了太子妃一句,“太子妃也不愧为大齐国嫡公主,舞技出色。’ 皇后也讪笑着分别夸了夏洛洛和沈予桉几句,实在想不通这个乡下丫头又会弹琴又会跳舞,究竟打哪学来的?难道真是夜王调-教出来的?可她跟夜王才认识多久?这么短的时间能把琴技跟舞技学得如此高超,当真是天资过人? 此刻心怀困惑的何止皇后一个,所有想看夜王妃笑话的宾客都是满腹狐疑,同时对这位平民王妃也多了几分敬畏,不敢再轻视她。 沈予桉坐下后,便感受到自家夫君火热的目光投过来,便笑着冲他比了个心。 这让旁边的夏洛洛又差点儿气炸肺,看了一晚上夜王与沈予桉眉目传情,舞技又输给她,这让她胸腔中的怒火不断膨胀,若不是这么多人看着她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夜王!!若你还敢来昭姝宫找本公主求欢,本公主非杀了你不可! 对面的夜王看到自家娘子朝他抛媚眼,唇角勾出浓浓的笑意。 她家娘子简直是天底下最有天赋的一个人,这,哪像是为了应付宫宴临时学的舞呢?她到底还有多少惊喜等着自己去挖掘? 太子魏元德阴沉着脸,烦闷地喝着茶,目光不时落在沈予桉身上。 这是打乡下来的妖精吧?为何每每都会出人意料?下回宴席非叫她提笔画画,这总能难住她了吧?琴可以学,舞可以学,画画总不能一学就精吧? 两个并列第一,第二是周冷卉,第三魏锦颜。 接下来便是颁奖了,因为没有准备两个第一名的奖品,沈予桉起身向皇后表示她的奖品免了。 她这个举动再次让夏洛洛脸上火辣辣的。 夏洛洛身为太子妃,身为未来皇后,肚量怎么可以比一位王妃小?只能起身把第一名的奖品让给沈予桉。 最终皇后拨下头上一支昂贵的东珠金钗,当奖品发给了太子妃夏洛洛。 发完奖品后皇帝皇后说了几句,便离开暖阁回宫了,这场宫宴至此便完美结束了。 大家恭送走皇帝皇后,也纷纷起身。 太子妃披上宋珠拿过来的披风,揣上手炉,一言不发地离开。 等到太子和太子妃都出了暖阁之后,各候各府的老爷夫人小姐们,才披上披风往宫外去。 想看的笑话没看到,大家都挺沉默的,其中最难过的当数宋妙了,三分最低分~~无地自容。 丁小怜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算是当众献丑“了,逃也似的回了雨绫宫。 孙萌萌则满心欢喜,今日不但收到了予桉姐私下送给她的一只手镯,还看到予桉姐扬眉吐气,她比谁都高兴。 可也不敢和沈予桉打招呼,怕碍太子妃的眼找她麻烦,便笑着冲沈予桉点了点头,和一众东宫妃子走了。 睿亲王和夜王煊王等人一道来到女眷区,睿亲王望着沈予桉由衷地夸了一句:“夜王妃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沈予桉恭敬地颌首:“皇叔过奖了。“ 睿亲王妃也笑着过来拖住沈予桉的手:“夜王妃若是有空,可不可以让锦颜进夜王府跟着你学学琴技和舞技?“ “锦颜的舞跳得非常不错了,不过她若还想精进一些,自然也是可以的。”沈予桉笑着点头。睿亲王妃忙把魏锦颜拉过来,欣喜道:“锦颜还不赶紧谢过夜王妃?” 魏锦颜忙上前福了一礼,“多谢皇嫂。” 沈予桉:“自己人不必多礼。” 乐阳公主也笑嘻嘻地凑过来,“皇嫂皇嫂,我也要学。” 煊王宠溺地扯了扯她的小耳朵,“那日皇嫂教你弹琴,你坐了半柱香不到就出去玩雪了~~我看还是让皇嫂专心教锦颜妹妹的好。” 乐阳公主撅嘴,“那我可以学舞技,今日见了皇嫂的舞姿我突然特别有兴趣,一定能学好的。” 说了会儿话,一行人便往宫外走。 宫里到处是灯柱,灯柱上挂满了宫灯,映照出一片别致的雪景。 纪寻把自家娘子柔软的娇躯圈在怀里,温热的薄唇不时在她耳边蹭,轻咬她的小耳垂。上了马车又搂着她亲个不停。 一个深吻后纪寻气息微乱,沈予桉从他炙热的怀里挣扎出来,“阿寻你自重,一会儿难受了予桉可不管你的,到时候可别说予桉不负责任。” “小妖精。”纪寻埋她颈窝蹭来蹭去,“知道你的舞姿有多撩人么?阿寻被你诱惑了。” “是么?”沈予桉嗔了他一眼,“晚上回去跳给阿寻看,嘻嘻。” 纪寻温柔地嗯了一声,又攫住她娇艳的红唇。 “阿寻你亲不够了么?“沈予桉长发凌乱,气息微喘地埋在纪寻胸前。 “别的夫妻要不够,你家夫君只能亲不够,予桉还想怎么样?” “阿寻越来越坏了。“ “阿寻只对予桉一个人坏,只对予桉一个人色。”两人一路斗着嘴,回夜王府。 东宫,昭姝宫。 太子魏元德原本想宿在这儿的,可一想到皇后对他偏宠太子妃已是十分不满,想了想,去了刚晋封的一位良娣那儿。 耐着性子把太子应付走,夏洛洛便在殿内打砸起来,想起宴会上夜王对她的冷眼她气就不打一处来,在昭姝宫分明对她柔情似水的,在外头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叫她如何能接受? 还有那该死的乡下贱丫头,自己堂堂一国公主竟然样样比她略逊一筹,叫她怎么甘心? 狠狠发泄了一通之后,夏洛洛累了,洗漱完毕上了床。 睡到半夜''夜王''来了,二话不说就上了床,仿佛和她在一起只有一个目的,生儿子! 第313章 你得先生下我的儿子 夏洛洛醒了过来,没好气地将男人踹下床。 “你到底是不是''夜王“?到底是不是?你说!'' 她又不傻又不瞎,夜王魏辰逸的眼里心里分明只有沈予桉,对她全无半点情意,她能感受不到? 尤其是她独有的异香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出现,虽然没看到是谁,但夏洛洛已经疑窦丛生,怀疑此人并非夜王魏辰逸。 男人扣住夏洛洛的双手把她抵在床上,沉声道:“我问你两句话,你先回答我。”夏洛洛动弹不得,只能狠狠地瞪着这张戴着玉面的朦胧的脸,“你问啊。“ “第一个问题,和我在一起你不痛快么?嗯?“ 夏洛洛:…… 她可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她是大齐公主,在大齐国,公主是可以拥有无数面首的,所以和这么多女人争一个男人她无比委屈和不甘。 这个男人的到来,倒是填补了她这方面的埋怨。 见夏洛洛不说话,男人掐了她脸颊一把。 “既然你答不出来,那就算是默认了~~第二个问题,你想要这大周天下么?嗯?” “想。”这个问题夏洛洛回答得十分干脆,要不是为了大周天下,她干嘛要嫁到大周国来了?在大齐国做她的公主不香么?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没有? “既然两个问题都是肯定的,那么我是不是夜王还重要么?“男子道。 夏洛洛听了这话愣了一愣,反驳道:“你若不是夜王,又有何能力得到这大周天下?“ “夜王是最不可能得到这大周天下的。“男人哼道:“大周国立嫡不立长,这是压在头顶的祖制,再说夜王无心帝位,成不了气候。'' 夏洛洛细想了一下,觉得男人的话的确对,夜王的确没有反心,否则在她和太子勾结割了他的脚筋企图置他于死地时,他完全可以反击。 可他非但没有,还娶了个乡下媳妇,在乡下过起了悠然自得的日子,的确没出息!默了默,问男子道:“你又是谁?你凭什么可以?”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我身份的时候,总之我可以。“男子笃定道,“光凭我能在宫里来去自如,你便能知道我的本事。'' “只要你给我生个儿子,这大周天下定收入你我襄中。’ 夏洛洛不大相信地追问:“如何收?你给个具体方案,若我认同那便不管你是谁,我都跟了你。’ 男人不紧不慢地开口。 “皇帝跟太子的性命尽在我掌握,只要你生下我的儿子那便是皇长孙,我便能让他名正言顺地登基继位。” “含麝香的银霜香炭是皇后赐的吧?大周皇室怎会容忍一个拥有大齐皇室血脉的人继承大统~~你除了跟着我也没得选择。'' “当然,我也是真心爱你的,等将来拿到大周天下便与你双宿双飞,再不要其它女人。” 这几句话倒是打动了夏洛洛,不过她想了想,谨慎道:“皇帝和太子你能拿捏,夜王呢?夜王虽然没谋反之心,可护主之心却比谁都强,他不会任由你对付皇帝的。“ “那便想办法处置了他。”男人声音里透出一丝寒意,“连同你讨厌的那个夜王妃,一并杀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你得先生下我的儿子才能实施这一切,以免打草惊蛇。” “好。”夏洛洛点头,夜王她既然得不到,那就谁都休想得到,他和沈予桉既然那么恩爱,那便送他们成双成对下地狱。 “你有人手做这件事吗?“夏洛洛试探性地问,她可不想跟一个一点实力都没有、光知道纸上谈兵的人合作。 “当然有。”男子回答得十分肯定,“不但有,还足以与夜王的赤焰营相抗衡。” 夏洛洛没从他话里听出破绽,感觉不像假话,即如此,她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 “本公主想看看你的长相。“夏洛洛说着伸手去揭男子玉面,被男子扣住手腕。 男子不容置疑道:“等你怀了我的儿子我就让你看我的容貌,并且把我的身份全部告诉你。” “好吧。”夏洛洛应了,她的手腕被男子扣得有些痛,男子的功夫似乎高深莫测。 不过看他身材壮硕,并且能力非凡,容貌一定不会太差。如此一想夏洛洛便心甘情愿地随他了。 这场宫宴散场后,回到府里的夫人小姐们也没几个开心的,原本想看夜王妃的笑话,没想到笑话没看到,还让她艳压群芳,衬得自家女儿黯然失色,谁会高兴? 尤其是宋妙,出宫的路上就被父亲责骂了一顿,说她丢了伯爵府的脸,一路哭着回的府。 一进院里王姨娘见她眼睛红肿便知道情况不妙了,忙问。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她是做梦都没想到宋妙会出这么大个丑。 宋妙可不会承认自己出丑,想想自己瞧不起的乡巴佬竟然舞技那般好,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道,“都怪那个沈予桉,让我们一众小姐都成了她的陪衬,呜呜呜。” 边哭边冲进屋子,砰地关上了房门。 “怎么回事?“王姨娘问跟着宋妙进宫的婢女。 “姨娘就别问了,小姐睡一晚明天就好了。'' “那你们侍候好小姐,叫她别哭了。”王姨娘关切了几句,便回自个儿院里睡觉了。 宋妙趴在床上边哭边把今晚的不佳表现全算到沈予桉头上,沈予桉明明是乡下丫头她凭什么会跳舞?她若出丑那她就是今晚最大的笑话,这样的话大家就全嘲笑沈予桉了,父亲也不会逮着她骂了,都怪她~~ 周冷卉也全然没有好心情,虽然得了个第二名,但煊王依旧对她不屑一顾,回臣相府的路上也闷闷不乐。 一进府,周臣相就急吼吼往菱华阁去,周夫人冷眼瞧着,也懒得留他,各自有各自的乐子。 第二日一大早沈予桉便起床了,前两天买了那么多的大白菜和白萝卜,是时候腌制了。 吃了早饭纪寻上朝后,她便召集起灶房里的四位嬷嬷来到地窖,开始教她们制作辣白菜。 王府里的地窖特别宽敞,夏天拿来存放冰块的,冬天就是个天然的温室。 头天放进这儿的大白菜和萝卜都已经软化了,正好拿来腌制。 第314章 伤疤 瓦缸和大盆头天差府里的人买回来了,也全部搬进了地窖里,用于腌制的材料也全都备齐了,拿一只大木盆装着,红红的辣椒粉拌上了其它调料,散发着独特的清香。 “就这样一层层扳开叶片,把这些料均匀地抹在叶片上面。“沈予桉挽起袖子戴着羊皮手套,笑嘻嘻地教几位嬷嬷。 灶房里的''大厨''廖嬷嬷一脸关切地对沈予桉道,“诶!奴婢们都知道了,手冷,王妃在旁边说说就好。”笑眯眯的和蔼极了。 廖嬷嬷四十来岁,学东西那叫一个快,沈予桉教了她至少二十道新菜式,各种面、煎饼等等的煮法和做法,廖嬷嬷都学了个齐全,今后酒楼里要想新推出个什么新菜式揽客,廖嬷嬷就能代替她教授给厨子。 “嗯嗯,是挺冰的,几位嬷嬷都戴上羊皮手套吧。”沈予桉说着叫随身宫女小乐把先前做好的几副手套拿来,分发给几位嬷嬷。 到底涉及到辣白菜配方的问题,也不敢让太多人插手,只能让府里百分之百信任的人做这个事。 “先把辣白菜做了,萝卜过两天再做,蔫了之后更脆。“沈予桉脱下手套。 “好嘞。”廖嬷嬷那双手就是灵活,很快就上手了,“王妃你出去吧,这个事儿交给老奴就成。“ “好,那辛苦几位嬷嬷了。’ 沈予桉对她们无论说话还是神情都怀着一份尊重,现代来的她真没有地位尊卑的思想,对她而言都是能做她长辈的年纪,她都尊重。 几位嬷嬷忙笑道:“这是奴婢们该做的事。”她们的心情也是十分愉悦,觉得能在夜王府当差还真是修来的福气,王妃骨子里没把她们当下人,特别让人感动,干起活来也愈加认真仔细了。 刚从地窖里出来纪风就急吼吼迎上来了,拉着沈予桉的手往暖阁拖。 “嫂子嫂子,帮忙帮忙,快来帮忙。’ “怎么啦?谁欺负阿风啦?”沈予桉揉揉纪风小脑袋瓜子,这段时间忙这忙那,静下心一瞧他长高不少。 想想都已经七岁多了,可惜今年过生日没陪在他身边,当时她和阿寻被灵州城的事儿缠住,虽然提前送了礼物回去,可到底是个遗憾。 纪风嘟着小嘴,“不错,煊王殿下欺负阿风,下棋打败阿风了,嫂子帮阿风报仇去。” “是吗?那他有两下子哈,嫂子这就会会他去。“沈予桉边说边把衣袖放下去,牵着纪风的小手往暖阁去。 进了暖阁一看,乐阳公主和魏锦颜还有白忆雪三人在里边研究舞技,一旁条桌上煊王和张能正对弈。 “煊王殿下,我的救兵来了~~”纪风蹬蹬蹬跑过去,一脸得意。 一年多前沈予桉和纪风下棋还得悔棋耍赖来着,这会儿成他救兵了。 “好,等我赢了这把,再来会会你师傅。”煊王也没抬头,随手揉了揉纪风的小脑袋瓜子。 纪风认真地纠正:“错了错了,我才是我嫂子的师傅,我嫂子那个时候连规则都不懂呢,还是我教的。’ “哦?那阿风把徒弟请来当救兵,岂不输定了?” 他们下着棋,也没管沈予桉,沈予桉就喜欢这样,大家自在,规矩多了束手束脚的。 看到沈予桉进来,魏锦颜忙过来施礼,声音挺小声的,微微勾着头:“锦颜见过皇嫂。” 魏锦颜十四五岁,虽然气质不错,但沈予桉一早就察觉她性格特别内向,看人总微微低着头,说话也不像乐阳公主一样阳光活泼,总有心事似的,让人瞧了挺心疼的。 “害~~自家皇嫂哪用这么客气。”沈予桉上前亲热地拖住魏锦颜的手,轻轻拍了拍手背,“以后见到皇嫂不用施礼,瞧瞧乐阳公主还有阿雪?皇嫂进来她们都不曾望过一眼。'' “予桉姐,你的话我们都听到啦,哈哈。“那边乐阳公主听到沈予桉的话,顶了一下正练舞的白忆雪,皇嫂也不喊,来了一句予桉姐。 暖阁里暖和,两人穿的都是薄襦裙,也不知练了多久的舞脸颊红扑扑的,都是粉雕玉琢的美人儿。 这段时间乐阳公主和白忆雪已经成了姐妹了,上下一路也不来缠沈予桉,沈予桉倒是希望魏锦颜也能和她们一样快乐。 如此想着视线落在魏锦颜脸上。 这丫头额前留了厚厚的刘海,似乎刻意想遮盖什么,沈予桉早就感到奇怪了,不大好问。 这厢便趁机问道:“锦颜额前留这么厚的刘海,冬天还好,夏天多热呀?”说着伸手想拨弄。 魏锦颜忙死死摁住:“没事,习惯了。”似乎有些受惊的样子。 沈予桉更奇怪了。 “锦颜额头上莫不是有疤痕?”沈予桉笑得十分温和,“若是有疤痕,皇嫂能治。“ “真的吗?”魏锦颜眼中绽放出一丝光芒。 “当然是真的,阿雪你过来。“沈予桉冲白忆雪招手,白忆雪忙笑着走过来。 她的性格这段时间变化可大了,父亲沉冤昭雪她得以恢复身份,毁掉的容貌也让沈予桉治好了,另外还收获了甜美的爱情,整个人恍若新生,完全恢复到之前那个自信阳光的大家小姐。 “锦颜你瞧瞧阿雪的脸?”沈予桉抬手在白忆雪脸上触了触,“阿雪的脸以前也受过伤,如今可还瞧得出痕迹?“ 魏锦颜满脸不可置信,“阿雪姐姐的脸以前真的受过伤??” “当然了,予桉姐的祛疤膏可厉害了。”白忆雪仰起小脸给魏锦颜看,“瞧不出来吧?“ “瞧不出来。”魏锦颜点头,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把厚厚的刘海掀起来,露出一道恐怖的疤痕,“皇嫂,那锦颜额头上这道疤可还有治?“ 醒目的疤痕横在额头上,沈予桉瞧了一阵心疼,忙怜爱地摸了摸。 “不就一道小疤么?多简单的事?一个月左右就能消。”沈予桉笑着安慰,“不过这道疤痕是怎么弄的?'' “不知道,我忘了。”魏锦颜又紧张不安地垂下了头,沈予桉见她又受惊了,忙打住,叫小乐去‘悠然宫取祛疤膏。 第315章 莫非.....是寻仇? “锦颜妹妹过来,我教你怎么抹药。”祛疤膏拿来之后,白忆雪细心地教魏锦颜怎么擦药。 沈予桉则把乐阳公主拉到一边,详细询问魏锦颜额头上的疤痕怎么来的。 这丫头心事那么重,好似有忧郁症似的,若不解开她的心结心疾恐怕会越来越严重。 “三年前在宫里遇到歹人,被砍了一刀。”这个事乐阳公主自然是知道的,她小声告诉沈予桉,“这一刀,差点让锦颜妹妹丢了性命,另外~~还发生了一些其它不好的事。” 沈予桉心里顿时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拳头不由握了握。 “锦颜妹妹被歹人给~~父皇想办法封住了所有人的口,这个事才没传出去。“ “歹人抓到没有?竟敢在宫里对郡主下手?”沈予桉心中的愤慨难以描述,三年前锦颜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啊! “没抓到,是谁伤的都不清楚,锦颜妹妹被找到时,浑身是血地倒在后花园一个偏僻的凉亭子里。’ 说完这句话,乐阳公主小声补充了一句,“这一段锦颜妹妹似乎忘了,不过听皇婶说时不时还会发作,夜里突然失去理智,把旁人当歹人~~'' “没有追查么?那个恶徒就这样逍遥法外了?“沈予桉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难受极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恶徒干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 “查了,他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连皇兄都暗中调查了好久,完全查不出来。” “晚上阿寻回来,我问问他这个事。”沈予桉心中堵得慌,这样十恶不赦的罪人怎么可以放过他? 说完这个事情,乐阳公主三人便练舞去了,沈予桉在一旁指导。 过了一会儿煊王慵懒的声音便响起:“皇嫂过来,让皇弟欺负一下。” “哟?把张能欺负哭啦?”沈予桉笑嘻嘻地跑过来,见输了棋的张能坐在那一脸懊恼,笑道,“张大人放心,你的仇我一并给你报了。 “沈丫头可别轻敌,煊王殿下的棋艺高深莫测。“张能在沈家村见识过沈予桉和纪风悔棋耍赖的样子,可不信她有多厉害。 沈予桉嘻嘻笑着坐下,一盘尚未下完,煊王便急眼地缠着沈予桉:“皇嫂皇嫂,就悔一着棋,说话算数~~'' 这可把纪风高兴坏了,直呼我徒弟赢了煊王殿下~~ 大家在暖阁里玩闹了一天,连午饭都是廖嬷嬷送到暖阁里用的。 魏锦颜的那件事沈予桉一直放不下,像根刺一样梗在心里特别难受,晚上躺在床上,沈予桉和纪寻提起这个事。 纪寻也把这个事情细细说给沈予桉听。 沈予桉这就纳闷了:“宫里怎么会进了歹人呢?守卫那么森严,那歹徒会不会就潜伏在宫里?’ “我之前也曾怀疑过,不过后来一一排查也并未发现可疑之人,锦颜或许见过那个男人的真面目,但那段记忆她忘记了。 “后来那歹人再没犯过事?”沈予桉问,“民间也没出现过那种坑害未及笄女孩的采花大盗?” “没有,从未听说过。”纪寻否定。 “这就怪了。”“沈予桉微微蹙眉,“歹徒若有这种嗜好,一般改不了。“就像残害沈英英和沈小丽的那个西域动匪?就是这种变态。 默了默,沈予桉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莫非.是寻仇?“ 纪寻想了想,很肯定地摇头,“上一代‘五子夺嫡’的确挺乱,但皇叔是庶皇子,也没听说过有什么仇人。” 说完宠溺地捏了捏沈予桉的粉颊。 “那歹徒应该是有点功夫的江湖恶徒,说不定作恶多端早已经死了,事隔多年也是无从查起了,予桉别再往心里放。” “锦颜肯让你替她医治额头上的疤算是大有进展了,若是以前连皇婶她都不让瞧一眼的。说不定把她额头上的疤痕医好了,心疾也跟着祛除了。” “希望如此。”沈予桉轻叹了一口气,“想必她也和阿风一样,选择性把那段记忆尘封了起来,希望她永远别再记起。'' “说到阿风,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纪寻修长白皙的手指给沈予桉梳理着乌发,声音温柔,“等他想起自己的身世,我们就送他回大齐去。” “好。”沈予桉点头。 说了会儿话,两人便睡觉了。 睡到半夜沈予桉醒了过来,这段日子她天天在空间里练剑、练才艺,每到这个时候就会习惯性地醒来,进入随身空间。 一进去就倒在铺满鲜花的宅基地上打几个滚,治愈一番。 她的随身空间如今已经升到38级了,光农场就一望无际,种的是反季节蔬菜冬瓜,远远望去一片翠绿的海洋。 果园也有34级了,树上的金桔黄澄澄的,硕果累累。 药场38级,沈予桉专门拿金币来砸药场,好早些升到42级种出生灵骨草给纪寻解毒。 以前阿寻半个月服一次药,如今已经变成七天服一次药了,太让人着急了。 药场里种的是曼珠沙华,此刻花开正艳,宛如天边火红的晚霞。 牧场也热闹极了,养了猪羊鸡鸭等家禽,这些东西若拿到外面世界去卖不知能卖多少钱。 不过都太逆天了,不敢拿到外面世界去,大冬天的你端一篮子金桔出来不得让人惊掉下巴?被人当成妖魔那就难搞了。 “这金桔特么真是甜,可惜阿寻阿风他们尝不到啊。“沈予桉坐在果树上边吃边感慨,吃饱之后去泳池里泡了个澡,美美的往城里去。 城里比镇子大两三倍,果苗店,药材店,畜牧店.统统提升了一个档次。另外还有学习各种才艺的地方,她的琴技和舞技可不就是在城里学的? 在空间里卖苦力一年多终于开始回馈她了,太不容易了。 等到把阿寻的毒解了之后,就在这儿建一座宅院,偶尔进来住上几天,美滋滋。 在空间里浪了会儿,沈予桉出去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睿亲王妃便带着魏锦颜来夜王府拜访来了。 “哟,还在用早膳呢?”睿亲王妃面带笑容眼圈却微微发红,想必因着魏锦颜的事又勾起了往昔的伤痛。 (本章完) 第316章 身子不大对劲 “皇婶,锦颜妹妹,你们尚未吃早膳吧?快坐下来一起吃。” 大家起身招呼,把睿亲王妃和魏锦颜让到桌旁坐了,一道用早膳。 早膳也挺简单,葱油饼,稀饭,花卷等,味道非常不错。 吃完早膳纪寻便进宫了,年未了,宫里事情特别多,倒是煊王,心安理得地当起了甩手掌柜。 纪风今日没兴趣下棋了,廖嬷嬷的孙子来府里玩,两人一道玩去了,沈予桉派了小乐跟着。 前往暖阁的路上,睿亲王妃望着远远走在前面的魏锦颜又红了眼眶:“锦颜的脸能治真的是太好了~~等她脸上的疤痕医好,说不定心病也跟着医好了。“话未说完声音便哽咽了。 “皇婶放心,锦颜妹妹会慢慢好起来的。“沈予桉宽慰睿亲王妃。 “嗯,希望如此。“睿亲王妃拿帕子摁了摁眼角。 “对了皇婶。”沈予桉突然问道,“你和皇叔有没有结下什么仇家?当年锦颜妹妹那件事,会不会是有人寻仇呢?'' “没有。“睿亲王妃肯定道,“我和你皇叔也讨论过这件事,我们绝对没跟谁有此深仇大恨。” “那或许是我想多了。”沈予桉点点头,默了默,问道,“听乐阳公主说,锦颜妹妹时不时会犯病,是个什么情况?” “就是偶尔会陷入魔怔,看到谁都认作歹徒。”睿亲王妃脸上掠过一抹痛苦,自家女儿发病时那副惊恐绝望的模样,她这个做母亲的每瞧一次便心碎一次。 “眼下多久发一次病?”沈予桉问。 “半个月左右发作一次,算着时间这两天想必又会犯病了。”说着睿亲王妃站定,一脸恳求地凝视着沈予桉,“沈丫头是西域王亲封的‘医神’,不知有没有法子给你锦颜妹妹医医这个病。” “这是心病,比较棘手。”沈予桉想了想,慎重道,“不过皇叔皇婶要是放心的话,便把锦颜妹妹放在夜王府几天,让我好好观察她一下,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再说。“ 睿亲王妃忙道:“放心放心,自然放心。”拿帕子摁了摁眼角,“就是怕太过麻烦你们。” “瞧皇婶?自己人说什么麻烦。” 两人说着话,已来到暖阁门口,煊王已经和张能在对弈了。 而魏锦颜则和乐阳公主白忆雪三人,脱了披风和褙子开始练舞。 睿亲王妃和沈予桉来到旁边坐了。 “锦颜除了跳舞,也没有别的喜好。”睿亲王妃望着自家女儿,眼中充满慈爱,”又没有兄弟姐妹,在府里着实孤单了些。’ 沈予桉纳闷了一下,睿亲王专情她倒是听阿寻说过,不晓得为何两人膝下只有一女。也不好过多地问,便泡了茶与睿亲王妃喝茶。 看样子魏锦颜是真的喜欢跳舞,学起来十分认真投入,但沈予桉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 到底哪儿不对劲呢?沈予桉支着下巴细细观察魏锦颜的舞蹈动作。 看了半响总算看出点问题来了,这丫头穿的是曳地襦裙,其它舞蹈动作瞧不出什么,但在原地旋转露出双脚时,可以察觉出双腿似乎无法并拢。 沈予桉蹙了蹙眉,难道说是当年那件事造成的伤害?可这对双腿的影响应该不大才对啊,特别奇怪, “皇婶你坐,我去教教她们。“沈予桉笑着和睿亲王妃招呼了一声,便起身走过去。 “锦颜在旋转时双腿尚需站直些。“沈予桉说着隔着衣裙想给她纠正,便双手压住左右胯往中间使了一下劲,这时她明显瞧见魏锦颜皱了一下眉。 “疼?”沈予桉奇怪了一下,这怎么会疼了? 可魏锦颜分明是疼的表情,但她却摇头否认,“不疼。”说这话时脑袋微微勾了勾,表情有点不大自然似的。 沈予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跳累了就休息会儿,别勉强。“她总觉得魏锦颜的身体或许哪儿不舒服,到时候方便了给她好好检查一下。 “锦颜,你过来。“睿亲王妃冲魏锦颜招了招手,魏锦颜听话地走过去。 “你想不想在夜王府玩几天?“睿亲王妃拉着魏锦颜的手坐了,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头。 “可以吗?“魏锦颜眼中满是高兴,随后又望向沈予桉,“皇嫂,可以么?” “当然可以啦。”沈予桉笑眯眯地走过来,“只要锦颜愿意,在夜王府住多久都没问题。” “嗯。”魏锦颜使劲点头,一张瓷娃娃般的小脸焕发着前所未有的光彩。 睿亲王妃还从未见自家女儿这么高兴过,抹着眼角回王府给魏锦颜收拾衣物去了。 “皇嫂,过来下棋。”煊王慵懒的声音响了起来,昨天下了两局各有胜负,打成平手,可他赢了的那局却悔了一着棋~~有点丢脸,今天再战。 “皇弟可下得过你皇兄?”沈予桉边过来边笑嘻嘻地问。 “略逊一筹。”煊王老老实实回答,“那皇嫂可下得过皇兄?” “巧了,也是略逊一筹。” “那今日便决个高低胜负,排个名次出来。“ 两人下了两局,又是平手,不过这回煊王没悔棋,倒是遇强则强。 沈予桉对围棋也没啥兴趣,随便在空间里学了学,没想到煊王用了十二分的心思也没能稳赢她。 下完棋睿亲王妃带着几名随从大包小包地回来了,沈予桉便安排魏锦颜与乐阳公主住一处,亲自领着睿亲王妃过去。 前往瑾思宫的路上沈予桉把方才跳舞时,察觉魏锦颜的身子不大对劲的事说了。 “皇婶,我想给锦颜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不知道锦颜会不会同意。” “这~~怕是难。”睿亲王妃目露愁容,“在府里她无论沐浴还是更衣都不准下人在场,连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准靠近~~” “那当时发生那件事后可有女大夫给锦颜检查过身子?” “没有。”睿亲王妃摇头,“宫里没有女大夫,后来找到女大夫时她便醒了,谁都不让碰。” “皇婶,一定要想办法说服锦颜。”沈予桉笃定道,“她的身子一定是在那个时候留下了问题。” (本章完) 第317章 玉珠扇坠 听说魏锦颜的身子可能有问题,睿亲王妃满脸担忧。 “那选个她心情愉悦的时候劝劝她,对了,锦颜每回跳完舞情绪就会比较稳定,我们把东西放好便去暖阁,试试说服她。” “要不皇婶你在这儿等消息,让我去试试?我是大夫,锦颜或许没那么抵触。 “好。”睿亲王妃点头。 把睿亲王妃送到瑾思宫之后,沈予桉便返回了暖阁。 恰好煊王和张能有事出府了,暖阁里只有跳累了的三个女孩子在喝茶说笑。 沈予桉对乐阳公主和白忆雪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披上披风离开了暖阁。 沈予桉走进去。 “瞧我们锦颜脸蛋红扑扑的,可漂亮了。”嘻嘻笑着在魏锦颜旁边坐下,亲热地捏了捏她的小粉颊,随后望向她额头。 刚运动完,额头上出了些细汗,刘海被打湿结成咎,露出里面的疤痕。 “呀~这疤痕明显消下去了呀。”沈予桉惊讶道,“锦颜你可得夸夸皇嫂了,研制出来的疤痕药咋这么厉害呢?'' 她这样随意又带些自恋的口气特别让人放松,魏锦颜噗嗤笑了,“嗯嗯,皇嫂厉害,西域王亲封的''医神’嘛。’ “咝~~这么厉害的医神,不知有没有资格给锦颜做个身体检查呢?“沈予桉仰起得意的小脸,说完又一脸期盼地注视着魏锦颜,“不过锦颜诊金可得多给点,你知道你皇兄有多穷吗?卖了库房里大半珠宝首饰才有钱过年,唉。“一副想挣魏锦颜一笔的模样。 嘿~~这话术还真有效,成功地把魏锦颜的注意力带诊金上面来了。 “噗~~”魏锦颜忍不住被逗笑,“行,一万两诊金够了么?一会儿检察完身体,我便叫娘给你。“她心想在王府吃住,又跟着皇嫂学琴学舞,多给些诊金也应该。 沈予桉笑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诱惑这丫头答应了。 “暖阁里暖和,就在这儿吧。”沈予桉一脸笑意,让人毫无防备,魏锦颜自然是应了。 之后派人取来医药箱,拿了枕头垫了块干净毯子又在魏锦颜身上搭了薄被褥,沈予桉开始给她检查身体。 先是把脉,没有问题,之后又叫她伸舌头瞧了瞧。 为了让魏锦颜放松,她还故意问魏锦颜,“锦颜可知道选妃是如何验身的?你皇嫂乡下来的对这个还真不知道。’ “倒是听说过,很严格的,身上有疤不可,不是处子也不可。“魏锦颜回答,她把宫里发生的那一段惨痛记忆全忘了,所以在这样轻松的情绪下,对这种话题也没有多敏感。 “那锦颜便把皇嫂当做验身嬷嬷,皇嫂帮你检查一下身体哈。” 魏锦颜身子绷了绷,潜意识里想要拒绝,可一想到若拒绝的话皇嫂会不会认为她不肯花那一万两诊金呢?便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瞧锦颜身上的肌肤,比白玉还白,嘻嘻。“沈予桉笑着赞了一句,随后边和魏锦颜温和地说话逗趣,边给她做检查。 在做这一切的过程中,沈予桉始终和魏锦颜随意且亲切地说着话,但其实她内心的愤怒几乎要冲破胸腔。 从检查来看,魏锦颜当年是被侵犯过的,并且体内留有一个指头大的扇坠。 这个恶徒残忍至此,简直该干刀万别,沈予桉再次怀疑当年这桩事十之八九是仇人干下的!时间有点久,估计得服用麻沸散才能给她取出来。 沈予桉心中愤怒如深海,不过面上还是若无其事。 “检查完了,锦颜的身体可好了,可完美了。“ 夸完又道,“不过锦颜的肚子是不是偶尔会有点痛?皇嫂给你开几副药吃几天就好了。”得服用消炎药把炎症医好,才能手术取出来。 “嗯。”魏锦颜这回没有否认,沈予桉又满脸轻松地夸道,“这丫头还真是冰肌玉骨,天生的美人坯子呢。’ 小姑娘谁不爱夸?魏锦颜虽然身体绷得紧紧的,手还在打颤,但脸上总算露出笑容了。 就这样顺顺利利做完了检查,沈予桉不忘笑嘻嘻地提了一句,“锦颜可别把诊金忘了哟。”“一副穷到极致的模样。 魏锦颜的紧张情绪一下放松了,“皇嫂放心,忘不了。’ 沈予桉收好医药箱,又笑着对魏锦颜道,“你皇嫂的祛疤药可珍贵了,锦颜跳舞出汗影响药效,等疤痕医好了再跳吧。”其实是担心剧烈的运动会对她的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 回到瑾思宫,沈予桉把检查的结果告诉睿亲王妃,睿亲王妃嘴唇一下就咬出血来,眼中的恨意几乎能吞噬一切。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这样残忍地对待我的女儿,本王妃要杀了他,杀了他!” 当年魏锦颜头上挨了一刀头骨破裂,浸在血泊之中,真的是捡回了一条小命。 那个恶徒简直不是个人,罪大恶极!如此对待一个孩子! “皇婶放心,待把那东西取出来,便是线索。”沈予桉拖着睿亲王妃的手,安抚道,“定能凭着这条线索把那恶徒揪出来,灭他九族!“ 当天晚上睿亲王妃陪着魏锦颜在夜王府住了一晚,当然,诊金也是给了的,不过沈予桉扭头又还给了睿亲王妃。 睿亲王淡泊名利,也不在朝堂上任职,日子过得应该也挺拮据,这钱哪能真要? 魏锦颜喝了几天消炎药,算着炎症消下去了之后,又哄她喝下麻沸散,之后沈予桉给她动手术把那枚扇坠取了出来。 那是几粒指头大小的玉珠扇坠,可见恶徒是个平日里摇着折扇的斯文败类。 暖阁里,睿亲王妃思来想去,也回忆不出这个扇坠在哪儿见过,时隔已久,又刻意埋藏在心底多年,许多事情早已经模糊不清了。 沈予桉安慰道,“别急,慢慢来,若那恶魔还活在这个世上,定不让他逍遥法外。” 这种人,该拿他千刀万剐一刀都不能少! 平息了一下胸腔中的怒意,沈予桉对睿亲王妃道: “先把锦颜的身子调理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对了,就是锦颜毁掉的处子之身我也有法子可以帮她修复。’ (本章完) 第318章 雨露均沾 “是么?”睿亲王妃欣喜若狂,激动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若能如此,那沈丫头便是让锦颜重获新生啊。” 在古代还真是这样,若能恢复她的完璧、便如同让姑娘重获新生。 “主要还是锦颜的心疾,比较棘手。”沈予桉抿了口茶,微微蹙眉。 魏锦颜来到夜王府的第二天晚上便犯病了,自残,也伤人,惊恐万状完全陷入疯魔状态,沈予桉原本想从她的语言里探听恶徒的信息,可完全探听不出来。 “心病慢慢医吧。”睿亲王妃已经很感恩了,对沈予桉的感激无以言表。 “对的。”沈予桉点头,“等锦颜的疤痕医好后,再给她做那个修复手术。“ “好,就是将来要委屈她的相公了~~“毕竟是假的,想到这个睿亲王妃满满的愧疚,“不论贫富贵贱,只要爱她就好。”边说边拿帕子摁眼角。 睿亲王妃脑袋想破估计也想像不到,将来有一天这完全不算个事,沈予桉也不大好劝。 安慰了几句,沈予桉道,“这个事情暂时就放下吧,还有半个月不到就过年了,先开开心心过年。” 睿亲王妃愁容消散,感激地望着沈予桉:“好多事情沈丫头都帮着解决了,是该高高兴兴过年了。“ 沈予桉笑道,“锦颜就让她在夜王府再住一段时间,到时候我送她回去。” “好,自家人,感谢的话皇婶就不说了,总之这个恩情我和你皇叔记在心里了。“ 在暖阁里说了会儿话,睿亲王妃便告辞回府了,沈予桉差王府里的人搬了一缸辣白菜和一缸脆萝卜给她送府里去。 这可把睿亲王妃乐坏了,这辣白菜她吃过一回后一直念念不忘,这厢得了两缸可有得吃了。 晚上用过晚膳,和纪寻坐在屋内喝茶烤火。 “阿寻,这个扇坠你以前可曾见过?”沈予桉拿出一张画纸,摊在桌上。 扇坠的事沈予桉不曾跟纪寻提起,到底是女儿家的隐私,不过把扇坠画了下来,或许有人见过呢?那便是线索。 “这是予桉画的么?也太逼真了吧?“纪寻望着那翠绿的五颗玉珠惊讶极了,乍一眼让人以为白纸上放了这么一个吊坠呢。 很快回味过来,没戴玉面的俊脸立即浮起一抹醋意。 “娘子的画技跟谁学的?是不是教你弹琴的师傅?嗯?”说着把她扣在怀里,脑海里浮现出一位白衣飘飘恍若谪仙的男子来。 “嗯。“沈予桉乖巧地点头,见纪寻眸子里醋意翻涌,忙解释,“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予桉后来再也没见过我的师傅。“心里却不停嘀咕,什么毛师傅,全在空间里学的好吗?这醋精,脑子里装的全是醋! “予桉是阿寻的,永远不准再见他。”纪寻霸道地说着,目光温柔地落在她娇嫩如花瓣的唇上,俯身缓缓碾压,细细掠夺。 之后被他抱上床亲得晕乎乎的,完全忘了要问什么了。 第二天早上,纪寻看过画后摇了摇头。 “这玉瞧着质地极佳,应该是富贵之人坠在扇柄上的扇坠。打哪来的?问这个做什么?'' 沈予桉直接道:“锦颜那桩案子可还记得?这就是那歹徒的遗留之物。“只有说出来才能让阿寻揪出这个人。 她没说来处,纪寻也没细问,这就是对自家娘子无条件的信任。他拿着那副画又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依旧摇头。 “给我拿着吧。”纪寻把画叠好放在身上,“有了这个线索,就不信不能把这桩案子调查个水落石出.” …… 皇宫,散朝后周臣相与太子一道离开。 来到空旷无法隐藏耳目之处,周臣相意味深长地跟太子道,“太子啊,你东宫那么多女人,就不能雨露均沾、早些诞下个皇长孙么?“ 魏元德眯了眯狭长的眸子,怼道,“舅舅管这个做什么?你能做到雨露均沾啊?“ “你舅舅膝下九子七女,没做到么?“周臣相语气里不乏得意,他现在每晚在菱华阁,一晚还能来两次。 太子脸色一黑,见周臣相精神矍铄,顿时甘拜下风。 周臣相语重心长道:“你如今最重要的是诞下皇长孙,其它都是次要的。”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夜王不过是个庶皇子,眼下倒也不敢肖想你的位置,你就别一天到晚想着与他作对,好好生个皇子出来才是正事。” 心道你若不好好留下个后,一旦心病发作撒手人寰,皇位岂不拱手让给夜王? “知道了,舅舅。“太子应着,想了想,又道,“可他瞧着碍眼。’ 周臣相哼道,“我看你就是想抢他的女人吧?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要抢那个乡下丫头。” “舅舅不觉得那个乡下丫头很有意思么?总能给人意料之外的惊喜。” “会跳舞就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啦?对你来说会生儿子才是。“ “她不止会跳舞,还会医术,会经商’ “会医术你让她医好你的心疾啊,会经商你让她打败永盛商行啊~~太子还真是高看了她。”周臣相边说边加快步伐,“早些生个皇子出来,若让夜王妃率先诞下皇长孙,又是一桩麻烦事。” “知道了,舅舅。“魏元德恭敬地目送周臣相离去。 听了周臣相一番教诲后,接下来的几天魏元德每晚换一个女人,把东宫里的女人全都宠幸了个遍。 当然,除了沈薇薇和生不了孩子的孙萌萌还有丁小怜。 孙萌萌早已经看开了,安心等着年后夜王殿下和沈予桉救她出去。。 丁小怜却陷入了深深的绝望,而沈薇薇则开始疯狂的减肥了,饿晕了好几回,再次沦为东宫笑柄。 这天晚上,昭姝宫。 神秘男子又来了,问夏洛洛。 “太子来过几回?’ “两回,服了药的。“夏洛洛一副对他百依百顺的样子。 男子夸了句,“乖。”随后摸了摸夏洛洛的肚子,“这么多天了,这个里面说不定已经有我的儿子了。’ 夏洛洛忙抓住话头,撑着身子望着他:“即如此,那你的身份是不是也该和我说了呢?你到底是谁?“ 第319章 年礼 “还不到时候。”男子不容置疑地拒绝,“这么点耐心都没有、如何把大周天下谋到手?这个问题以后别再问了,能说的时候我自然会开口。'' 夏洛洛哦了一声,心里却一阵冷哼,当你是谁呢?本公主的儿子若登了位,第一个杀的就是你这个没名没份的爹。 各图所利,自然心思各异,至于是好心思还是坏心思那就只有各自心里才知道了。 北方的大雪似乎永远下不尽,这样的冰天雪地估计得等到开春才能融化了。 腊月二十五了,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宫里宫外都是一片喜庆祥和,宫里自不必说,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内务府便会派专人布置各宫各殿。 京城里大街上,道路两旁的铺面宅院到处挂满了红灯笼,乡下有乡下的年味,城里有城里的年味。 夜王府,外面飘着雪花,暖阁内却暖烘烘的。 魏锦颜正和纪风在下象棋,两人旗鼓相当,最近都迷上了这个。 经过这段时间的药物调理魏锦颜的脸色红润多了,身体也已经完全康复了,额头上的疤痕消下去许多,只剩下一道粉色的痕迹,用不了多久就会完全复原的。 此刻她正静静地思考,小脸粉雕玉琢温和沉静,跟之前那个勾着脑袋满腹心事的小丫头判若两人。 被纪寻裹在怀里的沈予桉默默地注视着这个小丫头,觉得心里一片柔软。 她算是拯救了这个孩子,虽然依旧还有心疾,但第二次发作时似乎能够认出自己,并且不再抗拒她的安抚,如此下去心疾也会慢慢康复的。 那幅画了扇坠的画,纪寻问了许多人,却无一人认识,这个线索看来也中断了。 之前沈予桉还在想,或许能通过催眠术让魏锦颜想起歹徒的长相,把歹徒捉拿归案,可现在她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让魏锦颜再经历一遍那个过程实在太残忍,就让这件事情随风消散吧,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决定。 沈予桉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个事情暂时便这样放下了,收回心神专心看纪寻下棋。 纪寻左手把沈予桉圈在怀里,右手执子与煊王对弈。 煊王这几天天天向自家皇嫂讨教,下着下着棋艺突飞猛进,很快沈予桉便不是他的对手了,于是沈予桉便搬来了自家夫君当救兵。 大家边围观下棋边喝茶聊天。 “张大人,你不会赖在夜王府过年了吧?”沈予桉把视线从魏锦颜身上收回来,笑望着张能。 煊王和乐阳公主赖在这里不是一天两天了,肯定是在这儿过年了的,不过张能不回去过年不好吧?他可是建宁候府嫡长子啊。 “他十五六岁就被建宁候赶出府了,不用操心他在哪儿过年。” 煊王慵懒的声音扬起,配上那张温和的俊脸和纪寻相比又是另外一种美男子的模样,难怪周冷卉会那样迷恋他。 “是吗?为什么呀?“沈予桉奇怪极了。 “跟赵瀚差不多的情况。”纪寻插话。 “哦~~原来如此。”这样一说沈予桉就明白了。 张能的情况的确和赵瀚差不多,建宁候夫人过逝后,建宁候便娶了继妻,继妻又生了儿子,之后继夫人为了候位故意造成父子之间的矛盾,把嫡长子张能逼出了府,这些年张能一直跟在煊王身边,再没回过府。 沈予桉沉默了。 夜王府筵宴建宁候府的人没来,宫宴那日她也没注意那么多,对建宁候一家还真不大了解,但既然连亲生儿子都可以不顾忌,说不定和赵高义的人品也差不多。 “阿能~~,你的身世原来也这么坎坷。”白忆雪眨巴着湿漉漉的眸子注视着张能,一脸的心疼。 “瞧这个小傻瓜。”张能心中一软,忙拉过白忆雪的手,“你家阿能不知有多享受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呢,还可以跟大家一道过年,比回那个冷冰冰的候府不知好多少倍。”说着眼眶却红了。 继母是继母,可爹是亲爹啊,闹得再僵心中也是有着牵挂的。 好多次他偷偷潜进建宁候府,坐在屋顶一坐就是半夜,为的就是远远的看一眼自己的老父亲。 沈予桉看在眼里,笑着对张能道:“张大人,咱们府里还有好几缸辣白菜和脆萝卜,你搬两缸给建宁候送去。”张能爱吃辣,前两天他还提到他爹比他更爱吃辣。 张能拒绝道:“不必了,你好心他们可未必领情呢。”心道说不定会被继母扔出来。 沈予桉便也没再提。 晚上,沈予桉坐在梳妆台前,披着及腰的乌发,纪寻在给她梳头。 “阿寻,明天我们去备些过年礼,给亲朋好友都送上一份,聊表心意。“沈予桉望着镜中俊美无俦的夫君提议。 纪寻柔声道:“好,夫君明天便和你一道去买。”整个朝堂都放假了,各候各府都在筹备过大年呢。 “嗯,那现在就把要买些什么,买多少,全部列出来。’ 府里什么事都有下人打理,可把沈予桉闷坏了,找到点事做她开心得很,马上拿来纸笔。 纪寻接过笔,贴心道:“手冷,予桉烤火,阿寻来写。”说着习惯性地把自家娘子圈在怀里。 沈予桉支着下巴仰起清丽的脸庞,思索道:“咱们买的过年礼价钱不在贵重,主要在于新意,能让人觉得稀罕。“ 边说边想起空间里种的金桔,若是能一人送一筐新鲜的金桔那该是何等地受欢迎。 忙睁大杏眼,眸光闪闪地注视着自家夫君:“码头可有南方运来的水果?” “或许有吧?不大清楚。”纪寻回答。 “那明天去瞧瞧,若有新鲜的便买一些。“沈予桉笑着开口,心想到时候把空间里的金桔雇个跑腿的送到码头就好。 “另外到赵瀚他们铺子里买些饴糖,我重新加工一下,包装成一种特别的糖果,嘿嘿,阿寻可以期待一下哦,超甜的。“她已经在空间学到这门手艺了,把普通饴糖熬化,再重新加工成五颜六色的水果糖、芝麻糖等,包装好后必定会是一样特别的礼物。 “再甜也没有予桉的吻甜,阿寻更期待这个。“说着在她唇上啃了啃。 “阿寻老实些,办正事呢。”沈予桉揪了揪他好看的下巴,继续道,“有了这两样,再加上之前府里做的腊鸡腊肉什么的,这个年货大礼包就很有新意了。” “好,明天阿寻就和你一道去置办。”纪寻点头。 第320章 搭个伙 纪寻担心买不到新鲜水果,便主动推荐了几样寻常礼品,譬如蜜饯干果什么的,一一记上,看样子他也是没抱能买到新鲜水果这个想法,冰天雪地的除了冻梨估计也没别的。 商讨完礼品又提到给哪些亲朋送礼这个问题上。 沈予桉扳着手指头,“宫里两份,睿亲王府,卫良将军府,赵瀚赵克兄弟,建宁候府” “建宁候府?确定?”纪寻奇怪地问。 既然打算送礼,那帝后和东宫必须送,私底下关系再恶劣,明面上的礼节还是得要,否则就是大不敬。 “建宁候与夜王府平口里素无往来.”纪寻有些犹豫,收了夜王府的礼那就是和夜王府走得近,这个礼可不是谁都肯收的。 “这个礼,建宁候一定会收的。”沈予桉笑道,“他虽然不算个合格的父亲吧,可他肯让张大人跟着煊王这么多年,心里应该也是与夫君抱有一份亲近之心的。“ 纪寻点了点沈予桉的小鼻头:“娘子看问题倒是犀利。” 太子忌惮夜王,整个京城各候各府肯与夜王府交好的的确没几个,若建宁候想与夜王府划清界线,早就把张能绑回去了。 “嘿嘿,谢夫君夸奖。“沈予桉仰起灿若桃花的脸庞,顿了顿开口。 “煊王和乐阳公主在咱们府上过年,就不打他们的算盘了,阿寻好好想想另外还有谁跟夜王府走得近?或者说对阿寻没有敌意的?'' “阿寻年少时曾是镇北候的副将,镇北候府送上一份,别的好似也没有了。''“好,那就六份。“沈予桉笑着点头,“若有新鲜水果便多买些,留着府里吃。” “嗯,明天去碰碰运气吧~~予桉上床说,被窝里暖和。”说着轻轻松松抱起自家娘子上床了。 第二天早上雪停了,天上冒出懒洋洋的太阳,这可算是非常难得的好天气了。 一听说沈予桉和纪寻要去码头买鲜果,大家一窝蜂的都要跟着,于是便分乘三辆马车,另外又带了辆马车拉货,浩浩荡荡往城外去。 冰天雪地里,马车走得很慢,好在码头不远。 到了地方沈予桉和纪寻下车前往码头询问,其它人都在车上等着,也没人抱着能买到鲜果的想法。 沈予桉眸光四处扫视,她跟空间里的跑腿大叔混得挺熟了,一眼便能认出来。扫了几眼便瞧见了,一堆箱子旁边站了位大叔,正是空间里的跑腿大叔。 “大叔,知道哪儿有新鲜水果卖么?”沈予桉笑嘻嘻地跑过去,刻意这样问。 大叔嘿嘿笑道,“巧了姑娘,我打南方运了些金桔来,刚下船,你若全部买了我便便宜些卖给你。’ “打开看看?“纪寻不大相信,桔子在北方那可真是特别金贵的东西,在这样的大冬天皇宫里都不可能有。 跑腿大叔便打开一个泡沫箱,黄澄澄的全是金桔,纪寻拿起一颗捏了捏,暖暖的好似刚从树上摘下来。 尝一口,汁水饱满清甜,简直太爽口了。 “全要了。”纪寻忙道,生怕别人来跟他抢似的,拿起两颗塞沈予桉手里,“予桉尝尝,绝对的美味。” 沈予桉把金桔塞嘴里,咬一口夸张地咝了一声。 “嗯嗯,的确好吃,阿寻,咱们的运气也太好了吧。“边说边乐呵呵地笑,要是阿寻能进她的随身空问~~估计会把她当神仙。 二十箱金桔,全部拿保温的泡沫箱装的。 纪寻摸着泡沫箱满脸惊讶:“这个箱子的材质实在奇特,不但轻还能保温,看来大齐在许多方面都比大周国先进啊。 沈予桉忙笑嘻嘻地应和:“可不是?咱们进京的时候不就被夏洛洛的送亲船队远远甩在后头么?连船都比不过呢。“暗道她随身空间连自动收割机都有,泡沫箱真的算是最低档的东西了。 纪寻嗯嗯应着,也没起疑,吩咐下人把金桔抬上马车。 “不时在旁边提醒,“干万小心着些,别把这些箱子弄坏了,留着将来还有用。” 沈予桉在一旁偷笑,在现代大妈们最爱拿来这种泡沫箱种菜,到了这儿被自家夫君当宝了,呼呼~~ 看到下人们抬着箱子过来,所有人都好奇地下了马车。 “嫂子嫂子,买了什么水果?”纪风高兴得手舞足蹈,嫂子买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小家伙戴着手套和护耳帽,围着围巾,乍一看跟现代孩子也没啥区别。 “金桔,大家都来尝尝。”纪寻叫下人们放下一箱,打开之后招呼大家吃。 “江管事,你们也过来尝尝。”沈予桉笑着招呼干活的下人。 下人们忙摆手,”谢谢王妃,不用不用。” 沈予桉便捧了一兜过去,每人分发了三四个,下人们赶紧受宠若惊地接了。 “谢谢夜王妃。“大家满脸感动地道谢,如此金贵的东西他们一辈子都没有吃过,几乎没一个舍得吃的,全揣进贴身衣兜里,打算拿回家给父母孩子尝尝。 沈予桉瞧见了也没说什么,想着等过年的时候拿几箱出来,府里下人每人发半篮,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皇兄皇嫂,这果子也太新鲜了吧?“乐阳公主拿起一颗金桔咬了一口,就两眼冒星星地叫嚷起来。 连白忆雪都一脸好吃到爆的神情,“我在大齐都不曾吃到过如此清甜的金桔啊,并且还是无籽的。” 纪风吃了一颗之后则满脸奇怪,“这金桔的味道怎么那么熟悉呢?好像是我经常吃的一种水果,咝~~到底在哪吃过呢?“边说边挠小脑门。 “皇兄皇嫂好厉害,嘻嘻。“魏锦颜则仰着玉瓷般的俏脸,望着沈予桉和纪寻直夸。 煊王眼珠子一转,声音也不慵懒了,充满了迫切:“皇兄皇嫂,听说府里经济挺拮据的,要不我把煊王府卖了,搬到夜王府来大家搭个伙?” 张能则拼命吃,边吃边往怀里揣。 沈予桉发现他这个小动作,哈哈大笑揭穿他。 “张大人是偷藏了想往建宁府送吧?哈哈哈,不用藏了,这年礼少不了建宁候府那一份儿。” 第321章 一定要让她尝尝 张能嘿嘿两声,没事人一样又把兜里藏的金桔翻出来。 “不用送啊,你送了人家也未必领情的。”脸上开心的笑容却藏也藏不住。 把金桔搬上马车后,大家返回城里。 路上经过赵瀚的饴糖铺子时,沈予桉吩咐停下马车。 赵瀚和赵克正在店里喝茶,看到夜王府的马车停在铺子门口,忙迎了出来。 赵克打趣道,“夜王夜王妃,你们王府这是倾巢出动啊,哈哈。” “天寒地冻的,快进来喝口热茶暖暖身子。“赵瀚目光一扫就和乐阳公主的碰到一处,忙移开,招呼大家进铺子里坐。 纪寻吩咐下人抬了一箱金桔进铺子,其它的叫江管事送回王府去,担心温度太低冻坏了。 赵瀚和赵克看到这么新鲜的果子也是惊讶万分。 沈予桉在旁边开口:“这金桔必须得放进地窖保存,吃多少拿多少出来,否则就会冻坏。” “自打认识了沈丫头,这吃方面就有了质的提升啊。“都是老熟人了,赵克也不跟他们客气,那你们喝茶,我先把金桔送回去。”说完回家送金桔去了。 在饴糖铺子里坐了会儿,拿了几袋饴糖后大家伙儿便回王府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予桉便张罗着做糖果。 廖嬷嬷自告奋勇来帮忙,沈予桉也正有此意,廖嬷嬷学东西快,要是教她学会了,将来开糖果店还可以让她当师傅。 原材料受限,目前也没打算做太多花样,奶糖,话梅糖,琥珀糖等。 先把材料备齐全,另外准备了一只新簸箕。 之后在院里搭个简易灶台,一口干干净净的大铁锅架上去,把适量饴糖倒进锅里,小火慢熬,熬成糖水后重新塑形。 具体操作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但也难不到沈予桉。 花了一天的时间后,晚上一大筐美味独特的糖果制作出来了。 奶糖软软的一股浓浓的奶香,话梅糖里头嵌着一颗酸甜爽口的话梅,琥珀糖花样最多也最精致,其中一种类似棒棒糖的,莹剔透里面嵌了一片梅花花瓣,美艳不可方物。 拿五颜六色的纸、包出各种花样,之后用饴糖店的专用礼盒装了,即新颖又精致。 纪风拿了个梅花琥珀糖边美滋滋地舔边夸,“嫂子你是食神下凡,医神下凡,糖神下凡~~” “阿风只要有吃的,嘴比糖还甜。”沈予桉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子。 “来,把这些送进暖阁去,让大家尝尝。”沈予桉递给纪风一盘糖果。 煊王和纪寻抬杠上了,这几天始终输纪寻半子,缠着他在暖阁里下了一天的棋了。 乐阳公主,白忆雪,锦颜三人,则练了一天的舞。 魏锦颜肚子不疼了之后,舞技直追沈予桉,这孩子若生在现代妥妥的舞蹈家。 糖果送进来之后每人含上一颗,夸奖的话就不多说了,不用想都知道究竟有多好吃。 晚上涮火锅。 鸳鸯锅往熊熊炭火上一架,一边滚着红油锅底,一边则是鲜美的鸡汤锅底,之后便是各种烫,牛肉羊肉刨成卷,蔬菜切片的切片,切段的切段,丢进锅里打个滚,捞出来便是令人垂涎的美味了。 纪风吃得肚皮圆滚滚的,还好个子飙得快,否则非变成个小胖子。 吃完晚饭大家在暖阁里坐着消消食,之后便各自回宫歇息。 不得不说廖嬷嬷当真是八面玲珑,第二天已经把腊鸡腊鸭什么的全部分好包好,收拾得妥妥当当了。 沈予桉和纪寻便收拾了一番,腊月二十八这天,把礼口搬上马车,开始给大家送年礼。 先是往宫里送,送了两箱金桔两盒糖果,给煊王也算了一份。 当然腊鸡腊鸭什么的送宫里就不大好拿得出手,这个没送。 “皇后娘娘,夜王夜王妃和煊王三人在殿外求见,说是来送年礼的。” 周皇后扯了扯嘴角,不屑道:“哦?召他们进来吧。“ 纪寻煊王和沈予桉三人进了殿,周皇后也是笑容满面的同他们说话,这个时候就是心里揣了刀子脸上也是笑容满面的。 “夜王夜王妃,煊王,你们有心了。”皇后不冷不热地道过谢,差赵嬷嬷把夜王三人送出殿,之后吩咐赵嬷嬷,“把那两箱东西抬到殿外打开瞧瞧,若是吃食,全部扔了。”谁知道有没有毒?没毒吃了也膈应! “是,皇后娘娘。“赵嬷嬷忙带了内侍和宫女把两箱东西抬到殿门口,打开一看,是两箱无比新鲜的金桔,两盒琳琅满目的糖果。 赵嬷嬷实在舍不得扔,忙拿了几个金桔又进去禀报皇后。 “回娘娘,是两箱新鲜金桔和两盒糖果。 还想把金桔给周皇后尝一尝,没想到周皇后看都懒得看,没好气地打断。 “金桔?打南方运到北方这么远还能有多新鲜?还能吃?叫你扔掉就扔掉。” “扔什么呢?”皇帝适时出现,笑望着周皇后。 “皇上怎么来了?“周皇后脸色变了变,很快反应过来,“是夜王煊王他们送进宫的桔子,被冻坏了不新鲜了,只能扔了。“ 皇帝笑道:“就算坏了也是他们的一片心意,李公公,差人搬到长宁殿去吧。” “是,皇上。”李公公应着,差人办去了。 皇帝在玉凤殿坐了会儿,便回长宁殿去了。 路上,李公公对皇帝笑道,“这呀~~一定是夜王妃出的主意,夜王妃算得如此精准,绝对是块经商的料。“ 沈予桉一早就算着皇后不可能会收这个礼,便差人把这个事情偷偷禀报给了皇帝,叫皇帝来收这个礼。 如此一来礼节到了,也没让自己的心血白费。 “这丫头,鬼灵精怪的。“齐恒帝也笑得满脸的褶子,“不过那桔子,当真那么新鲜?” “当真新鲜,刚从树上摘下来似的,皇上您尝尝?”李公公方才在殿门口抓了两个,捧给皇帝。 皇帝只拿了一个,“你也尝尝。”李公公是从小跟在齐恒帝身边的,私下里也没那么多规矩。 “多谢皇上。” 李公公美滋滋地送到嘴边咬了一口,这一口下去,顿时两眼放光。 “皇上您尝尝,这是奴才有生以来吃到过的最新鲜的桔子了。” 皇帝尝了一口后也赞不绝口。 李公公道:“这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错失了这么两箱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必定肠子都会悔青的。” 皇帝嘿嘿一笑:“那待会儿便差人往玉凤殿送一篮子过来,一定要让她尝尝。” 第323章 生同衾死同穴 镇北候段家是名副其实的簪缨世家,段老候爷是先皇帝的肱骨之臣。 段老夫人年少时随老候爷出生入死南征北战,是真正的巾帼英雄女中豪侠。 老候爷仙逝之后她又把府里二十几位儿孙悉数送进军营为国效忠,绝对是心怀大义大爱之人。 听纪寻说完段老夫人的英勇事迹又得知她病了之后,沈予桉就一直牵挂着这个事。 很快一行人来到老夫人屋内。 老夫人满头银发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屋内光线黯淡,但一眼就能瞧出老夫人面部浮肿。 这种情况的话无疑是心,肾,肝等重要器脏出了问题。 “母亲,这位便是夜王府新进门的王妃,沈王妃。”大夫人来到床前,小声跟段老夫人说话。 段老夫人马上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精神矍铄,一看就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锻炼出来的,年纪再大那份警觉始终如一。 “是夜王妃么?快过来坐。“段老夫人边说边支起上半身,大夫人忙往她背后塞上两个枕头,让她半靠在床上。 沈予桉恭敬地应着,来到床边凳子上坐了。 段老夫人一张脸浮肿得厉害,满脸慈祥地注视沈予桉:“姓沈是么?祖籍宛田县?” “是的,老夫人。“沈予桉笑着点头。 段老夫人笑道,”宛田县临近西域,记得几十年前和老候爷还在那同西域兵打过一仗。“ “予桉听夜王说过,老夫人随老候爷上战场足足六十八次,老夫人是万民敬仰的女中豪杰。而段家,是大周国当之无愧的护国英雄。'' 沈予桉说得感动,句句发自肺腑。 老夫人闻言眼眶一热,他们段家从先皇到当今皇帝,凡年满十二岁的儿郎悉数送进军营历练。 战场上刀剑无眼,段老夫人膝下六子,便有两子战死疆场,后又有三孙死于北狄兵刀剑之…… 他们段家儿郎为国捐躯血洒疆场,可上回镇北候大胜狄戒回京复命时,只因为身上携带了一把割羊肉的小刀便被周臣相转弯抹角地污蔑他有反心,皇帝当即斥责了周臣相,可惜太子魏元德自始至终不曾说过一句公道话。 周臣相乃当今国舅,他的意思不就相当于太子的意思? 太子既然有此戒心,等将来他登上帝位段家指不定会迎来怎样一场灾难.可惜大周国立嫡不立长,否则夜王比太子更适合那个位置。 太夫人唏嘘了一番,拉过沈予桉的手轻轻拍了拍,“夜王十五岁跟着候爷上战场,候爷也是把他当儿子一般看着长大的,如今得此良妻也是夜王之幸。”能说出上面一番肺腑之言的女子,定不是一般女子。 况且老夫人也没少听说夜王妃的事迹,甚至上回齐恒帝来府里探望她时,曾透露解决蝗灾的''土豆''种子都是夜王妃寻来的,另外西域时疫传入中原,那治疗时疫的药物也是夜王妃研制出来的。 正因为知道这么多夜王妃的事,段老夫人才会有得此良妻也是夜王之幸“的话,并非贬低夜王之意。 沈予桉忙谦虚道:“老夫人过奖,予桉一介平民,能得夜王垂辛是予桉之幸才对。“说了会儿话,沈予桉便给老夫人诊脉。 细细看诊过后,沈予桉确诊老夫人身缠多疾,冠心病,肾炎,糖尿病,每一种都非常棘手。 把老夫人的病向大家细细解说了一遍之后,沈予桉叫小乐把包袱拿过来,随后取出锦盒,把空间里面种出来的神果拿出来一粒,叫老夫人服下,之后把锦盒交到大夫人手里。 “此药日服一粒,八日后我再来给老夫人复诊。“这药能护五脏六腑,应该有效。 “好,有劳夜王妃了。”大夫人接过来小心地收好。 “另外老夫人不可再吃糖了。“沈予桉笑着叮嘱老夫人,老夫人满口蛀牙,一看就爱吃糖。 “糖也不能吃啊?”老夫人像个孩子一样不乐意了,她年轻时候和老候爷吵架,几颗糖就哄好了,的确爱吃糖。 “可以吃蜂蜜,那也是甜的。” “蜂蜜不一样,甜不到心里去。”老夫人老小孩一样摇头,“不过夜王妃叮嘱了,老身也只能遵守了。“ 出府的路上,大夫人跟沈予桉解释,“老候爷过逝后老夫人就迷上吃糖,夜里还要含颗在嘴里,想必也是思念老候爷” 沈予桉闻言心中一动,老候爷和老夫人战场上出生入死,生活中生儿育女,老候爷专情一世唯有一妻、是绝对的真爱,所以走了一个另一个唯有以糖解相思苦。 出了镇北候府,沈予桉一上马车就扎进自家夫君怀里,决定好好珍惜年少时光,等将来老了总有一个人要踽踽独行,想想就心酸。 “怎么啦?这么主动与夫君亲近?”纪寻把沈予桉圈在怀里,下巴在她头顶怜爱地摩挲。“没什么,就是想夫君了。'' “想夫君了?夫君夜夜在予桉身侧,予桉若想阿寻随时可以给。” “阿寻正经些,予桉方才见段老夫人思念过逝的老爷子,以糖解相思,心中深有感触”“予桉放心,阿寻一定锻炼好身体陪予桉活到一百岁。” “那予桉要是活不到一百岁呢?'' “那予桉活多少岁阿寻便陪你活到多少岁,生同衾死同穴。” “害~~什么生生死死的,予桉才十七夫君才二十一呢,要不夫君咱们早些洞房?不是有句话叫及时行乐不负韶华嘛,哈哈哈哈。” “算了,阿寻发过誓要等予桉到十八岁的。“纪寻已经不信自家娘子的话了,他家娘子每到****就撂挑子,徒留他冲冷水、流鼻血,可折腾了。 沈予桉仰起得意的小脸,“阿寻,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以后不准说我不负责,是你不肯的,哼。 纪寻修长的手指宠溺地梳理着她的秀发,“好好好,是阿寻不肯,阿寻的错。” …… 快到建宁候府的路上,碰到张能的马车磨磨蹭蹭地在路边等着。 “张大人,你在这儿做什么?”沈予桉撩起车帘子笑望着他。 第325章把你偷了好名副其实啊 周臣相娶这么多房姨娘,大半是独守空房的,可自己照顾不过来也不可能让别的男人钻空子呀,心急火燎地就带人往各院去了。 江姨娘被周臣相一通斥责,也抹着眼泪走了。 沈灵灵躺在床上十分得意,抓到周夫人与人私通周夫人就完了,若抓不到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夫人还会把这笔帐算到江姨娘头上。 要是江姨娘不来闹,老爷怎么会发现周迁不在?怎么会怀疑周迁跟府里女人有问题?反正沈灵灵认为自己一点损失没有。 正得意呢,突然窗户外面有响动,忙转头一看,一条人影从半开的窗户翻了进来,伸手就捂住她的嘴。 “不要说话,否则你小命不保。”那人小声威胁,沈灵灵一下就听出是周迁的声音,顿时慌了,忙点了点头。 周迁松开手,沈灵灵惊恐地望着他。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哪里敢喊,一喊就解释不清了。 “老子怎么不能在这里?老子不过出去撒泡尿,就被你挑唆怀疑老子跟府里女人有关系,即如此~~。 事情是这样的,周迁听到周臣相与沈姨娘进了屋后,便也呆不住了,抽身前往冰月阁去找周夫人。 谁知走到半路,远远的看到有火光往菱华阁去。 他顿感不妙,又赶紧偷偷调头回来翻墙进了菱华阁,谁知就在窗下听到沈灵灵给周臣吹耳边风呢,把他给气得! 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若不把她搞定,指不定以后在老爷面前编排他些什么。于是便趁周臣相兴师动众去找他的空当,进了屋子。 “你想干什么?你出去。“沈灵灵见周迁一脸不怀好意,忙缩了缩身子,捂紧被褥。 周迁左手扼住沈灵灵脖子,右手狠狠揭开沈灵灵的被子,欺身上去,“干什么?你不说我偷老爷的食嘛?把你偷了好名副其实啊。“ 沈灵灵一个小女子,哪敌得过练过功夫的大男人? 挣扎了两下没力气了,又不敢喊,此刻若是惊动了别人她哪说得清楚? 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眼睁睁任由周迁把自己给占有了。 周迁得逞后又扯下她一件肚兜和一个香襄塞进袖笼,威胁了沈灵灵几句便翻窗走了。 他动静闹得小,苏嬷嬷倒也没听出什么猫腻。 此刻冰月阁,周臣相正带着几人过来。 周夫人这段日子对他不甚热情,他同样也心生怀疑。 “夫人呢?“见赵嬷嬷迎出来,周臣相问。 “睡了。”赵嬷嬷忙道,见老爷带着这么多人进了院子,知道出事情了。 赵嬷嬷可是周夫人的心腹嬷嬷,对周夫人的隐私多少也是知道些的,别的不说,屋内闹出什么响动能听不见? 不过身为夫人的心腹,自然第一件事就是要让夫人脱险,因为她也不知道夫人屋内有没有男人。 “睡这么早?“周臣相说着迈步进了院子,赵嬷嬷忙把他拦住。 “老爷,夫人睡眠不好,一旦吵醒很难再睡着,要不您明天再来吧。” “大胆奴才,敢挡老夫的路?”周臣相一声怒喝,赵嬷嬷吓得连忙让开。 老谋深算的周臣相,哪瞧不出赵嬷嬷的不对劲?大步就来到屋外,准备推门。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周臣相身后响起,“大人,听说您在找属下?'' 周臣相一愣,忙回头,见周迁好端端地站在身后。 “你去哪了?“周臣相眯着眸子打量着他。 周迁淡定如常地解释,“方才在菱华阁突然肚疼,便出了院子在附近竹林拉了个野屎,等我再回到菱华阁时,才知道大人对属下产生了误会。'' “是么?“周臣相半信半疑地盯着他。 “是啊大人,要是不信你问沈姨娘,你们刚走我就回菱华阁了。” 周臣相没说话,这时去其它几个院里搜人的回来了。 大家冲周臣相摇了摇头,也就是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擅离职守怎么也不说一声?“周臣相剜了周迁一眼,随后出了冰月阁,往菱华阁去。 周迁忙毕恭毕敬道:“属下大意了,下回一定注意。“ 周臣相回到菱华阁第一件事,便是向沈灵灵求证周迁之事。 沈灵灵有把柄被周迁拿住,只能给周迁作证,说周迁是被冤枉的,周臣相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沈灵灵起疑心啊,这件事情折腾了一通便过去了。 而周夫人还真把这个事怪罪到江姨娘头上,第二天就以江姨娘善妒,把蓝华阁的月银缩减了一半。 第二天就是大过年了,一大早沈予桉把杨总管叫来,吩咐他从地窖里拿三箱金桔出来分发给府里下人。 下人们前往地窖领桔子,个个两眼含泪,能碰到这么好的王妃一定是他们前世积了福。 领到金桔后廖嬷嬷和杨总管带着大家又特意向夜王和夜王妃道了谢,这才欢天喜地准备过大年去了。 沈予桉亲自给纪风换上新衣裳,随后便同张能和白忆雪前往建宁府去了,说好在那吃年夜饭的。 而沈予桉和纪寻煊王还有乐阳公主,则穿上隆重的冕服戴上冕冠,前往皇宫。宫殿门口贴了春联、门神,与民间差不多的传统。 走廊、屋檐下挂着各种华美宫灯,大天灯和万寿灯。 年夜饭下午三点钟便开始了,后宫各嫔妃各皇子公主,筵宴安排在长宁殿暖阁。因着今年闹了蝗灾,也没有大肆操办,一切从简。 用过年夜饭后,又在皇帝皇后的安排下在御花园放烟火,直玩闹到晚上八九点才出宫。 沈予桉从未觉得如此疲累过,头上沉重的冕冠脖子都压疼了,回到夜王府后把隆重华丽的王妃冕服脱下来,倒头便睡,脸都是纪寻给她洗的。 接下来的正月各种祭祀活动,光进宫赴宴就去了五次,元宵节也是在宫中度过的,让沈予桉真正感到何为疲于应付,看来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出了元霄,这个年总算过完了,沈予桉长吁了一口气。 正月十六大家睡了个懒觉才起,似乎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外面街上的铺子也全部开门营业了。 东宫,昭姝宫。 这天半夜戴玉面的神秘男人又来了,把夏洛洛从睡梦中吵醒。 这回与往日不同,他并未急吼吼上床,而是拉过夏洛洛的手,给她搭脉。 夏洛洛奇怪了一下,此人还会医术不成? “这几日身感疲乏,时有呕吐,可是有了?”夏洛洛急切地问,她对这个男人的身份好奇得不行。 (本章完) 第326章 吓破胆 “你这是消化不良。”男人收回把脉的手,声音里流露出浓浓的失望,“这可是专宠啊,为何迟迟怀不上?, 夏洛洛也心中一凉,急道,“难道是我的身子有问题?我闻过一段时间麝香啊。”神秘男子摇头,“那几天倒还不碍事,身子也没啥毛病,或许不易怀的体质吧。” “那也有可能是你的身子有问题啊,种子不给力,不能怪土地。“夏洛洛娇笑,两人到底是混熟了,开起了玩笑。 “我是大夫,自己的身子有没有问题能不懂?再说了,我还不够威猛么?像是有问题的样子吗?'' 两人打情骂俏地滚上了床。 雨绫宫,丁小怜这段日子失魂落魄的,太子每夜轮流在各宫歇息,就是不上她这儿来,让她感到深深的绝望。 往灵州去信求父亲想办法也没有回音,这叫她愈加坐立难安。 这日十六,圆月高悬,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起身穿上衣裳,见红鸾在外间睡熟了,便没喊她。 如今的雨绫宫与冷宫也无异,除了自己带的几个人,其它宫女太监全都走了。 丁小怜披上披风揣了个手炉,独自出了殿门,想想自己前途未卜悲从中来,连寻死的心都有了。 可一想到太子妃和钟良娣那样谋害她,让她流了孩子永远失去生育能力便恨得咬牙切齿,心道就是死也要拉上她们一道。 如孤魂野鬼般来到一处避风之处坐了,眼泪珍珠般滚落,默默哭泣。 正哭着呢,突然看到一道黑影打远处掠来,蝙蝠一般时起时落,很快上了前方宫殿的屋顶。丁小怜一愣过后,泪珠儿顿时止住了。 前方不正是太子妃夏洛洛的寝殿昭姝宫么?那个男人去那儿做什么? 那人上了照姝宫主殿屋顶后,匍匐在屋顶四处张望了一番,丁小怜披的是白色貂绒披风隐蔽性挺强,男子不曾瞧见她。 见四下无人,男子便揭开瓦片进了主殿。 丁小怜捂住狂跳不止的心脏,愣了半晌。 她都瞧见什么了?一个男人进了夏洛洛的寝殿啊,这说明了什么? 发现了这么大一个秘密,丁小怜又喜又怕,喜的是凭着这个把柄定能把夏洛洛扳倒,报自己的大仇。 怕的是窥探到了别人的秘密那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一旦被人察觉就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儿丁小怜心中生出一丝怯意,但转念一想自己总归走投无路了,年一过完皇后就会清理东宫,随时都有可能给她送来一碗毒药。 思及此丁小怜壮着胆子蹲在树后,继续守着,万一那名黑衣人是丁小怜的耳目呢? 不过若是耳目的话事情禀报完毕很快就会出来的,不可能耽搁多久。 然而丁小怜眼睛都瞪酸了,始终不见那人出来。 这么久没有出来那只有一个可能了,那人和太子妃关系不正常。 丁小怜心扑通扑通狂跳,太子妃也太胆大包天了,竟敢与人私通,如此一来她怀上的孩子指不定是谁的。 她蹲守了这么久脚都麻了,想离开又担心此人突然出来,岂不会发现她? 只能硬着头皮打起精神,继续盯着。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殿顶,四处观望了几眼,突然目光直直射向丁小怜这边。 丁小怜吓得连忙缩回头,心噗通噗通似要从胸口跳出来,忙撩起披风把头蒙住,趴在雪地里一动不敢动。 她听到咯吱咯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心道今日这条命可能就要葬送在这里了。 脚步在丁小怜前方不远处停住,黑衣人探头往树后面张望。 此时天上掠过一片乌云,月色黯淡下来,再加上丁小怜雪白的披风将她与雪完美的融到了一处,黑衣人是真没瞧见她。 他见树后没人,几个大鹏展翅掠出了东宫,消失在茫茫雪地里。 丁小怜差点被吓晕过去,许久才敢抬起头小心冀冀地张望,见黑衣人已经不在了,这才察觉自己的衣裳被融化的雪弄湿完了,后背也被汗浸透,感觉捡回了一条命,连滚带爬地回了雨绫宫。 “小姐您去哪了?”红鸾这时候才被她惊醒,见丁小怜坐在床上直打抖,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冷的,忙上前搂住她。 “小姐你的衣裳怎么全湿了?赶紧换了吧,会着凉的。“红鸾急忙拿来干衣裳,侍候丁小怜更换。 把衣裳换好之后红鸾将丁小怜扶上床躺着,见她缩进被子底下止不住地抖,又连忙抱来一床厚被褥压在上面。 “红鸾,你上来陪我一道睡吧。“丁小怜颤声开口,她今夜实在是被吓破胆了。 那个男人站在她不远处时,她差点就厥过去了,也是以前经历过更加可怕的事,关键-时刻沉住了气。 绿绡打小跟丁小怜一块长大的,见她被吓成这样知道小姐碰到大事了。 忙上床把丁小怜裹在怀里,咬着耳朵问她道:“出什么事了?小姐?” 丁小怜好半晌才恢复冷静,小声对红鸾道,“我刚才醒了睡不着,出去走了一下,瞧见一个男人进了昭姝宫” 这个事她要不跟红鸾说出来,会憋疯的,再说红鸾脑子灵活,说不定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红鸾却一脸不可置信,“不,不会吧?太子妃竟敢做这种事?会不会是她从大齐国带来的暗卫?'' “不可能。“丁小怜摇头,“他在殿内至少待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 “这么久,那一定是有问题了。”红鸾也紧张起来,“小姐,这件事情干万不能泄露出去。”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捉-奸捉双拿贼拿赃,说出去不但没人信,还会招来祸端。” “我知道。“丁小怜点头,“不过我被太子妃害得这么惨,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怎么报?我们即使知道了太子妃有野男人,也没办法去拿她呀。” 丁小怜沉默了片刻,“等那个男人哪天进了昭姝宫之后,想办法把太子引过去。” “小姐不是说那人功夫极高么?一定可以轻易逃脱的,这样捉不到奸,反而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如. “不如什么?”丁小怜急问。 “夜王妃不是‘医神么’?或许可以把这个秘密拿去跟她交换,让她帮你医好不孕之症。” (本章完) 第327章 从未见她如此温柔地待过自己 丁小怜被冷到又被吓到,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热,脸颊烧得红红的,躺在床上不时发出惊恐的呓语,红鸾和雷嬷嬷吓得手足无措。 雷嬷嬷拿温毛巾给丁小怜敷额头,可根本没用,热完全退不下去。 红鸾去昭姝宫求了太子妃几次,宋珠都说娘娘身子不爽利,还没起床。 红鸾气得暗啐,什么身子不爽利,恐怕是昨晚爽利过头了吧,偷汉子的贱女人。 请不到太医,拖到午后时丁小怜开始高热抽搐起来,看样子小命怕是悬了。 “雷嬷嬷你守着小姐,我去陌云殿找一下钟良娣,看她能不能看在以前与小姐交好的份上,叫钟太医过来给小姐瞧瞧。”红鸾也是走投无路了,知道小姐落到这等地步全是钟良娣的杰作,可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求她试试。 在前往陌云殿的路上,红鸾碰到皇后娘娘带着一大群人,捧着礼物往陌云殿去,心里顿时酸意翻涌。 她家小姐得宠时,皇后娘娘不也是这般看重、时时打赏么?全怪恶毒的钟良娣和太子妃,害得她家小姐这般凄惨。 红鸾躲在一旁恨恨咬牙。 皇后既然去了陌云殿,红鸾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去了,只能在外头等着。 天上小雪飘着,寒风呼呼刮着,红鸾耳朵都快冻掉了,鼻涕直流,脚冻得完全麻木。 好在皇后娘娘也没多待,一刻钟这样就出来了。 红鸾还想去求皇后娘娘来着,可一想自家小姐原本就是皇后娘娘要清理的对象,怎么可能救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目送皇后走远,红鸾这才抹着鼻涕水进了陌云殿。 殿内满院子宫女嬷嬷侍候着,屋内摆满了各种赏赐,钟良娣捧着肚子春光满面地坐在那儿剥柑子吃。 年前周皇后不是派人去码头蹲守买新鲜金桔么?金桔没买到,倒是让他们买到几箱还算新鲜的柑子,这会儿周皇后就给钟良娣送了一篮子来。 钟良娣见皇后如此看重她,心中那个得意啊,母凭子贵,她将来就是皇后了。 正吃得欢快,红鸾在外头求见。 “她来做什么?”钟良娣嫌弃地扯起嘴角,丁小怜成了她手下败将,她除了偶尔过去看看丁小怜的笑话,也好久没搭理过她了。 不过好歹也没撕破脸,便把红鸾叫进来。 红鸾一进殿内便扑通朝钟良娣跪了下去。 “我家小主突然病了,还请钟良娣大发善心,请钟太医上雨绫宫给我家小主瞧瞧。”钟良娣冷漠一笑,“唉呀,这可真不巧,钟太医告假回乡过年,尚未回京呢。’ “别的太医也行,求求你了钟良娣,只要您救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一定会感恩您,将来什么都听您的。”红鸾苦苦衰求。 钟良娣内心暗哼,谁要她听我的??一个很快会被清理出东宫的废物,哼。 冷冷地斜瞥了红鸾一眼:“红鸾你求错人了吧?太子妃娘娘才是东宫之主,你该去求她才是啊!! 红鸾忙咚咚咚重重磕头:“奴婢去过了,太子妃娘娘身子不爽利,不肯见奴婢。” “那就没办法了。”钟良娣一脸冷漠,“这只能怪丁良娣命苦,叫她认命吧!巧儿,我乏了,睡会儿。” “是,小主。“巧儿应着,随后对跪在地上的红鸾斥道,“还不赶紧出去?小主身子有孕容不得闲人打扰。'' “是,奴婢告退。”红鸾强压下心中愤怒,起身出了陌云殿。 一路上替自家小姐委屈得直落泪,小姐得太子殿下独宠时钟良娣天天往雨绫阁跑,嘴巴比蜜还甜,哄得小姐把她当亲姐妹。 那回小姐来月事不方便,便说服太子宠幸了钟良娣,并且就在雨绫宫小姐自已睡的床上。 可钟良娣阴险恶毒,不懂感恩便罢了,还把小姐害得如今这等地步,实在是太可恨了! 一路咒骂着钟良娣和太子妃,红鸾回了雨绫宫。 “小姐怕是不行了。“望着床上晕厥过去的丁小怜,雷嬷嬷吓得身子打起了抖,想找人商量个办法都没有,这儿早已形同冷宫了。 “小姐不能死!”红鸾狠狠握了握拳头,小姐被人坑成这样,她都替小姐感到冤屈,“奴婢一定要把小姐救下来,奴婢这就想办法给她退热。“边说边脱外裳。 红鸾把外裳脱了,只留薄薄一层亵-衣,在雪地里打两个滚待身子冷透之后,迅速跑进殿内把烧得火炭一样的丁小怜抱住降温。 如此数十个回合之后,丁小怜的高热倒真的一点点消退了下来。 “小姐,你真的醒了,奴婢还以为.”红鸾脸色冻得铁青,再一次在雪地里滚冷后进到殿内,见丁小怜醒了顿时冲上去搂住她,“小姐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找那些谋害你的人报仇!”说完晕厥过去。 丁小怜忙叫来雷嬷嬷把红鸾抬上床,她自己则把所有能保暖的东西全部裹在身上,不能让自己再冷病了。 “还有木炭吗?多烧些,把殿内弄暖和些,另外煮一锅粥,有肉的话多放些肉。”丁小怜吩咐雷嬷嬷,她身子仍然十分虚弱,但意志却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坚定。 经过这回死里逃生,她变得格外惜命起来。 诚如红鸾所说,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那些坑害她的人她一定不会放过她们。 雷嬷嬷很快在殿内生起''大火,是名副其实的“大火’,因为内务府送来的炭都是些没烧透的木炭头,烧起来全是浓烟呛得人直咳嗽,雷嬷嬷只好吹燃,燃成熊熊明火。 呛是呛,但殿内很快暖和起来。 “红鸾,是你救了本小姐的命。“丁小怜也是绝境之下透透彻彻地体会到了这份恩情,她烧得如同置身油锅时,感受到红鸾瘦弱而冰冷的身子抱着她,把她身上的热量一点点渡过去,她的命是红鸾救的。 红鸾躺在暖和的被窝里,总算缓过来了。 一看她睡着自家小姐坐着,忙翻身起来:“这,小姐,我怎么能睡你的床上?“说着便要下床。 丁小怜阻止道,“快躺下,你刚才都冷晕了。’ “小姐~~你也上床来吧,别再受凉了。”红鸾两眼含泪地注视着丁小怜,心中一片感动,她从小跟在丁小怜身边,从未见她如此温柔地待过自己。 第328章 北疆开战了 “红鸾,是你救了我的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丁小怜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一些事情,知道该对谁好。 譬如那次她来月事,太子殿下似乎瞧上了红鸾,当时她醋意大发狠狠惩罚了红鸾,并且把钟良娣送到了太子床上~~然而到头来呢? 如今她才尝到后悔的滋味! 红鸾忙红着眼匡道,“小姐就是小姐,哪能跟奴婢做姐妹?奴婢就是为小姐付出性命也是应该的。“ 丁小怜拉住红鸾那双冻皲裂的手,“从今往后只要有我丁小怜富贵的一天,就少不了你那一份” 红鸾感动得泣不成声。 “小姐,奴婢五岁时差点被牙婆卖进窑子里,要不是小姐求着夫人买了奴婢,奴婢早就死了。 “奴婢不要什么荣华富贵,只要小姐平安顺遂就好~~” 丁小怜听了这话也红了眼眶,能靠得住的,原来只有身边人而已。 主仆俩正说着话,雷嬷嬷端着热粥和一大碗姜汤进来。 “红鸾你赶紧把这碗姜汤喝了,省得和我一样发热。”丁小怜把姜汤捧过来,准备喂红鸾喝。 “小姐这可使不得,奴婢自己喝就好。”红鸾忙接过来,裹着被褥把姜汤喝了。 主仆二人喝了姜汤和粥,身子暖和了,精神也好了起来。 她起身穿好衣裳,把丁小怜扶上床盖好被褥躺着,这才满脸忿恨地开口。 “小姐病了之后,奴婢去了四趟昭姝宫,太子妃避而不见,之后奴婢又去了钟良娣的陌云殿,钟良娣身边分明有太医,却不肯帮我们。’ “她们都是害我之人,又怎会救我?”丁小怜脸颊惨白,但语气和眸光却透着坚定与不屈。 当时被那杀人变-态掳到山洞她都能挺过来,就不信这回挺不过。 丁小怜道,“在这冰冷无情的东宫里,全部只能靠自己。我不会坐以待毙的。” “对,小姐。”红鸾道,“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找到夜王妃,与她谈成交易谋一条出路。” “得想个法子出宫。”丁小怜道。 “出宫容易。“红鸾道,“我们去找沈薇薇,给她些钱她一定能想到办法带我们出宫了。” “对,去找她。”丁小怜点头。 …… 镇北候府,沈予桉已经是第二次来给段老夫人复诊了,正月里趁着拜年,给老夫人复诊过一次了。 老夫人吃着沈予桉空间里种出来的神药,护住了五脏六腑,又经过这些天的药物调理,肾炎和糖尿病已经完全治好了。 就心脏病有些麻烦,这个得长期服药。 段老夫人身上的水肿完全消了,是个爽朗直率又可爱的老太太。 段老夫人激动地拖着沈予桉的手,“要不是沈丫头医术高明,老婆子恐怕已经.” “母亲瞧您?大正月的~~您的身子好了,得高兴。”段大夫人笑着打断。 沈予桉也笑道:“老夫人放心,你这身体活到一百岁没问题。’ 大家坐着说了会儿话,段大夫人要给沈予桉诊金沈予桉哪肯收?还托赵瀚买了两缸蜂蜜送给老夫人。 之后给老夫人把脉开药,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沈予桉准备离开。 刚走到花厅外头,府里官家匆匆拿了信进来。 沈予桉听到说是北疆来信,口气特别急的样子,心中也是不由咯噔一下。 听纪寻说北疆开战了,北狄王纠集五十万大军来势汹汹,这厢这么急一封信送到镇北候府,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虽然着急,但沈予桉也不好过问,依旧往门口去。 还没走到大门口,老夫人和大夫人在一众少夫人的搀扶下,急吼吼从身后赶来。 “夜王殿下可在府外?可否请他进来一叙?“ 沈予桉的心猛地一沉,料到定是出什么大事了,忙道,”在的,老夫人。“ 很快,候在外面马车上的纪寻便被请进了府,所有人重又来到花厅里坐了。 老夫人把北疆来信交给纪寻,纪寻看过后蹭地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 沈予桉心里咯噔一下,拳头不由握了握。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让处事不惊的夫君也变了脸色。 “本王得进宫一趟。”纪寻把信交给老夫人,“老夫人,大夫人,你们大家放心,本王一定会安然无恙地把镇北候救出来的。“ “夜王殿下,拜托了。”大夫人直接就哭出了声。 从接下来大家的对话里,沈予桉得知镇北候段傲失踪了,或许已经落入北狄王之手,北疆战场于大周极其不利。 沈予桉担心得整颗心骤然收紧,知道自家夫君怕是要上北疆战场了。 安抚了段老夫人几句,纪寻便和沈予桉告辞出府。 马车上,纪寻大掌把沈予桉冰凉的小手紧紧包住,轻松道:“予桉不用担心,阿寻在战场上可比打猎要勇猛得多。’ “嗯,听张能说阿寻可是战神呢。”沈予桉仰起笑脸,“阿寻一定可以把段候爷救出来,打败北狄军的,予桉一万个相信你。 “予桉说可以,那就一万个可以。”纪寻宠溺地揉了揉沈予桉的小脑袋瓜子,“等着你家夫君回来,与你洞房。’ “噗~~阿寻能不能有点远大志向啊,别总记挂床上那点事。“这么严重的一个事情被他这句话搞得沈予桉差点被逗笑,“英雄~~即将奔赴战场的英雄,有个英雄的样好咩。” 纪寻轻轻捏了捏她的粉颊,声音无比温柔:“英雄也有爱的人,有错么?”说着在沈予桉光洁的额头亲了亲,“夫君先送予桉回府,再进宫。” 沈予桉鼻子一酸,“不,夫君,事情紧急,你赶紧进宫,予桉自己回府便是。” 见纪寻不大放心,沈予桉又面色轻松地补充,“予桉每天都练功夫,来二十个血煞杀手都未必打得过我,夫君放心就是。” “好吧,那予桉直接回府,注意安全。”纪寻说着下了马车。 纪寻走后,沈予桉看了看天色,还不到正午,便吩咐车夫往天下商行去。 国库空虚,北疆开战军资必然骤增,她得好好把天下商行经营起来,成为自家夫君坚实有力的后盾。 马车在天下商行门口停住,沈予桉下了马车,这时旁边一道熟悉的身影靠了过来。 “好久不见啊,夜王妃。” (本章完) 第330章 赌鬼 大庭广众之下拖住沈薇薇的,是她爹沈祚荣,沈予桉也没闲心围观,上了马车走了。 沈祚荣这个赌鬼,在赌场里热火朝天地豪赌了一个多月,三万两银子就被他输了个精光。 杜鹃见沈祚荣钱输得差不多了,前几天半夜把他最后那点财产一卷,跑了。 沈祚荣身无分文走投无路,饿得在铺子外头掏泔水桶,正想着可能会冻死饿死在这京城里了,居然看到从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肥宫女,径直进了对面的朋来酒楼。 “好女儿啊,我的好女儿,你爹还以为要饿死了,没想到你竟然出宫救你爹来了。” 沈祚荣喊了一声“薇薇啊~~”便朝朋来酒楼连滚带爬奔过去,奈何篷头垢面和个乞丐一样,伙计不让他进去,倒是看他可怜,端了碗热乎乎的饭出来给他吃。 沈祚荣吃完那碗饭有了力气,蹲在朋来酒楼旁边等着。 沈薇薇进了朋来酒楼后,就上二楼点了一桌子美食。 头天下午,丁小怜找到她,给了她五千两银子,叫她带她出宫一趟,沈薇薇看在钱的份上便答应了。 跑到昭姝宫跟夏洛洛软磨硬泡,求着夏洛洛答应让她跟着东宫的采买出宫。 夏洛洛烦不过便答应了,于是沈薇薇便和丁小怜还有红鸾三人扮作宫女,出了宫。 和东宫采买约好申时初在宫门口碰头,沈薇薇瞧着正好有时间,便进朋来酒楼吃饭。 吃完饭抚着胀鼓鼓的肚皮出来,就被沈祚荣盯上了,沈薇薇见一个乞丐朝她扑过来,吓得没命似地跑,跑到天下商行附近被沈祚荣追上,抱住小腿死不撒手。 沈薇薇开始还没认出是她爹,还想央人报官来着,直到沈祚荣抓起一把雪把脸上的污垢抹掉,这才认出了他。 “你是要钱对吧?你放开我,我给你。“沈薇薇哪敢揭穿各自的身份,蹲下去小声跟沈祚荣说了两句,沈祚荣便松开手,跟着沈薇薇躲到一旁偏僻的小巷子里。 “爹,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那三万两银子哪去了?”沈薇薇气愤地问。 沈祚荣撒谎道,“被,被打劫了。“只要他不说,谁都不知道他是在赌场里输掉的。 “剩下两万两呢?赶紧给我。“沈祚荣急切地朝沈薇薇伸出黑乎乎的手,一脸贪婪地盯着她。 沈薇薇没好气地道,“我哪有那么多?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呢?’ “没有?那我就去宫门口敲锣打鼓,告诉大家你这个大齐二公主,是个冒牌货。”沈祚荣这话一出,躲在一旁偷听的丁小怜和红鸾震惊地对视了一眼。 “嘘~~”丁小怜把手指放在嘴边,小声的嘘了一声,按捺住兴奋的心情继续偷听。 原来沈薇薇是个假公主,有了这个把柄握在手里,还怕在东宫混不下去? 沈薇薇见沈祚荣说那么大声,忙阻止:“你不想要命了?这事传出去大家都是个死。“ 沈祚荣无赖一笑,“所以啊,赶紧拿钱来。” 沈睛睛无奈道:“之前给你那三万两可是我的全部家当,眼下我身上也只有五干两了。“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钱袋,递给沈祚荣,“另外一万五千两我过段时间再给你,这回可得把钱收好了,别再让人劫了。“ “嘿嘿~~知道了。”沈祚荣把钱袋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心道钱虽不多,但他这么久没赌了,手气一定很好,说不定明天那三万多两的本钱就全赢回来了。 这样一想赌瘾又犯了,便撂下一句:“女儿可是爹的亲闺女,爹若走投无路你不也跟着死路一条?千万记住,在宫里多弄些钱。”说完便急吼吼走了。 沈薇薇烦躁地跺脚,她只不过是想要吃好点穿好点,享受一下从未享受过的荣华富贵,可怎么就这么难呢? 夏洛洛拽着她的把柄连嫁妆都不给她,亲爹又拿这个秘密把她当摇钱树~~每一个人都要挟她利用她,她太难了! 正郁闷呢,丁小怜双手抱胸走了出来。 “原来你不过是个冒牌公主啊,我就说嘛,一个乡下贱丫头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了大齐公主?呵~~'' 沈薇薇正背对着丁小怜,听了这话猛地吓了一跳。 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转身仰起大饼子脸直视着丁小怜,“那又怎样?你敢说出去么?'' 说着胖乎乎的手指挠了脑门两下,提议道:“这样吧,你别说我的秘密、我也不说你的秘密,大家就当互不知道。’ “哈哈哈。”丁小怜听了这话仰头疯狂大笑,“我一个不能生育、即将被皇后娘娘赐死的人,还怕那点秘密被说出去?“ 笑完盯着目露忐忑的沈薇薇,阴恻恻道,“既然我都要死了,那便多拉一个垫背的吧。”说完便要走。 丁小怜在东宫被人暗害、死里逃生,总算是学聪明了,故意这样恐吓沈薇薇呢。 在这个世上,人们最怕的就是不怕之人,死都不怕了,保不准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沈薇薇原本就没什么脑子,被丁小怜这么一吓立即就服软了,差点儿朝丁小怜跪下去了。 忙拖住丁小怜的手臂颤声道:“路良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不说了吗?大家一道死,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我又没得罪你,你为什么要拉着我一道死?”沈薇薇眼中满是惊恐。 “你没得罪我么?”丁小怜愤怒地转身,咬牙切齿地盯着沈薇薇,“太子大婚那日,你故意把我骗到后花园,把我推下台阶~~观冰灯那日把我骗到一旁害我被人喂了堕胎药~~还敢大言不惭地说没得罪我?哼。’ 沈薇薇战战兢兢道,“可,可那都是太子妃的主意,是她逼着我干的啊。”她此刻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不贪那五千两银子,这一出宫麻烦事就一件接一件缠上来,老天爷坑她呢! 丁小怜望着她冷笑道:“哦?你那么容易被逼么?那你明日便去陌云殿,把钟良娣肚里的孩子弄下来。” 沈薇薇忙摆手,“我哪有那个本事。’ “连那个本事都没有,在东宫迟早是个死,不如大家结个伴,一起上黄泉吧。”说完丁小怜甩手就走。 沈薇薇吓得脊背一凉,忙追上去,“丁良娣可有什么好法子?你教教我呗。” 第332章 主人 事发突然,连好好道别都不曾,沈予桉心里特别难过。 在暖阁里和大家聊了会儿天,指导了乐阳公主和魏锦颜等人几个舞蹈动作,都是心不在焉的。 乐阳公主见她闷闷不乐,凑过来道:“皇嫂放心,皇兄在战场上还从未败过,你要对他有信心,完全不用担心他。’ “不担心。“沈予桉说是说不担心,但眼中却闪着泪花,战场上刀剑无眼,大家都是故作轻松而已。 白忆雪说是说在跳舞,可动作接连错了好几个,心里不知有多担心张能。 乐阳公主和魏锦颜也停下动作,来到桌旁坐了,大家都挺沉闷的,为远行之人担心。 沈予桉见大家神情凝重,噗嗤笑道:“瞧你们一个个的?开心一点,阿寻和张能一定会凯旋而归的,对了,晚上涮火锅,煊王还没搬走吧?叫他吃了晚膳再走。“ 夜王离府,煊王自然不好再在王府里住了,纪寻前脚走,他后脚便回宫收拾东西去了。 夜王和张能不在,当天晚上涮火锅的味道似乎都没以前那么香甜了。 不过晚上睡觉时多了一个好消息,魏锦颜经过这段时间沈予桉的开导和药物调理,当天晚上她发病时,症状十分的轻,沈予桉安抚了她几句她便安静的睡着了,不像以前,那可是会断断续续闹一个晚上的。 再说天下商行对面的永盛商行。 今天白天沈予桉从天下商行出来时,慕容府嫡长子慕容敏达和赵默就在二楼透过窗户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 “被我爹赶出赵家的两个畜生,竟然投靠天下商行了。”赵默愤怒地开口。 慕容敏达平静道:“管这个做什么?先把该调查的事情调查清楚了,朋来酒楼泉水的事儿可有头绪了?'' 赵默压下心头愤怒,勾了勾头。 “这个事情我认真调查过了,每隔七八天便有人往朋来酒楼里送水,但调查来调查去,硬是没找到那泉水到底打哪送来的。’ “并不是从城外送进来的,就是城内某个地方,出现的地点也杂乱无章,有时候打城南,有时候打城北,城西城东也出现过好多次。'' “我花高价向送水的男人企图买他的泉水,他一口回绝,不卖,毫无商量的余地。“ 慕容敏达听了这话脸色难看极了,“既然不卖,那就差人把水劫了或者打翻,总之别让那泉水送进朋来酒楼。“ “是。“赵默忙点头。 第二天清晨,空间里的跑腿大叔赶着送水车随机出现在城里某处,刚过了一条街,便被一帮黑衣人盯上了。 这些黑衣人是赵默派在这儿蹲守的,京城里凡是通往朋来酒楼的各大街小巷全部布了人手。 阴暗处,领头的拿了一张画像,“是他吗?”他对比着水车和赶车人的相貌。“是他没错。”几名手下肯定地点头。 “那动手吧,能劫水便劫水,不能劫就把水车弄翻。” “是。”几名黑衣人应着,之后在屋顶往前跟进了一段距离,形成一个合围之势。 等到了空旷无人之处突然从屋顶飞掠而下,把水车团团围住。 领头的把剑架在跑腿大叔脖子上,低声威胁,“不要你的命,把水留下,你滚。” 跑腿大叔冷笑了一声,“我收了雇主的钱,自然要保证水送到位,想要我把水留下,除非打赢我。“说着手指夹住架在脖子上的剑,轻轻一用力啪地一声,剑折断了,一个恍惚大叔手里的半截剑尖便抵住了领头的咽喉。 领头吓得鼻尖冒出一层薄汗,没想到区区一个送水的大叔功夫如此恐怖,忙求饶了几句,说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你们跟踪我不是一天两天了,真当我不知道呢?’ 跑腿大叔话毕突然暴起,噼噼啪啪在黑衣人身上一通点,所有人便像面条一件软了下去。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别再打我水的主意,否则.哼。“跑腿大叔撂下这句话,走了。 而倒地的那些黑衣人,检查完身体状况后发现,他们功夫尽废,将来除了走路吃饭恐怕连柴刀都拿不起了。 这样的黑衣人,跑腿大叔一路过去便遇到了四拨,全部被他废了功夫,安安全全把水送到了朋来酒楼。 永盛商行,慕容弘被慕容敏达请来,靠在椅背上望着那群跪伏在地、功夫被废的手下,眉头紧皱。 “这个夜王妃,到底什么来头?连一个给她送水的功夫都高到这个程度?”慕容弘心里纳闷极了。 要说之前,他真没把这个乡下丫头放在眼里,可是此时此刻他倒不得不郑重面对了。 “送水之人,莫不是夜王手下?”慕容敏达问。 “夜王手下没有功夫如此高强之人。”慕容弘摇头,默了默,对跪在地上的手下道,“尔等去领遣散费,老姚你跟我来,让“主人''瞧瞧废掉你功夫之人究竟出于何门何派。” “是。”领头的应着,其它手下便随商行管事下楼了。 慕容弘带着那名手下来到三楼的密室,密室里光线昏暗,可以瞧见最里面的书桌前坐了位身材高大的玉面黑衣人,慕容弘进去后便恭恭敬敬跪了下去。 “参见主人。’ “不必多礼。”听黑衣人的声音,正是与洛伊伊在东宫夜夜缠绵之人。 “虽然有些小事不敢劳烦主人,但天下商行大东家夜王妃不容小觑,她身边一位送水的下人功夫都深不可测,今日一早轻轻松松废了属下近三十人的武功。 “是么?“玉面黑衣人眸子微微眯起,站起了身,目光盯着软趴趴地跪在地上的老姚,“他的功夫就是被送水的下人废的?’ “回主人,正是。’ 玉面黑衣人上前,抓住老姚的手在几个大穴上摸了摸,之后目露疑惑。 这种点穴手法他从未见过,莫不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还有他不清楚的隐世高手? 玉面男子并未说话,而是道:“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去调查的,你先别去招惹她。” “是,主人。”慕容弘恭敬回答,“属下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向您禀报。”说着冲手下老姚摆了摆手,老姚便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退出了密室。 第333章 狸猫换太子可听说过 “有何事要禀报?”玉面男子回到座上坐了,抿了口茶。 “是有关周臣相的事。”慕容弘恭敬开口,“周臣相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此次送过年礼,他一开口就是五百万两!'' 永盛商行能垄断大周国的经济命脉,其中可少不得周臣相暗中出力,钱自然也没少拿。 玉面男子若无其事道,“没事,先喂饱他,迟早叫他吐出来。’ “是,主人。”慕容弘点头,想了想慎重道,“主人叫属下先不要招惹夜王妃,可天下商行的生意,怕是会慢慢做大。” 玉面男子哧笑了一声。 “再大能大到哪儿去?先给她点甜头尝尝。” “没了夜王的庇护想要她死还不如同捏死一只蚂蚁?时候到了我会亲自动手的。“ 慕容弘颌首:“是,主人。“ 玉面男子盯着慕容弘叮嘱:“跟周臣相打好关系,让他把你当作自己人,想要什么如他的意就是。“ “好,属下知道了。” 吩咐了慕容弘几句,玉面男子便离开了。 沈予桉得了丁小怜那个大秘闻,特别想好好查查,但一想到北疆开战或许粮食紧缺,将士们吃不饱如何打仗?便把所有的事情都抛下了,赚钱才是最紧要的。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在天下商行忙活,先是盘下了一家糕点铺,并且把糕点铺引上正轨,有了糕点铺制作的糕点,茶楼的生意蒸蒸日上。 为了能尽快赚钱,她又让煊王找来一拨人,全部培养成糕点师傅和酒楼大厨,签下保密契书后派往各大城市,如此一来所有城市的酒楼茶楼生意很快就能好起来。 之后饴糖师傅也培养了出来,饴糖作坊也可以开工制作了。 这个时候就存在一个原材料的问题,沈予桉咬咬牙,在空间里喷洒''生长剂种了一轮甘庶,之后跑到码头雇了艘空货船,把甘庶全部装到货船上,叫赵克去购买。 甘庶“买“回来之后沈予桉又教会赵克如何用甘庶作原材料制作各种糖果,花费了好些时间。 不过回报也是极为诱人的,饴糖铺的糖果很快就在达官显贵间打出名声,利润十分可观。 另外“蹲便器’赵瀚也已经做成了,并且在云来客栈搞了个房间做实验,十分成功,在官衙报备之后,便开始量产了,客栈的生意应该很快也能火爆起来。 这天沈予桉和钱管事还有煊王等聚在天下商行盘帐。 短短半个月时间,光京城各项生意的盈利便将近十万两,灵州城去年的盈利便将近一百万两,通州城四十多万两,再加庄子和其它整治过的酒楼茶庄的盈利,足有二百一十五万两。 再加上丁小怜许诺的一百万两,丁刺史备齐之后也全部送到了何金手里。 这么多的钱送上京一是不安全,二是需要时间,故而丁小怜后来又派红鸾来了天下商行一趟,提出了这个建议。 沈予桉自然求之不得。 于是一共便有三百来万两银子,煊王请示过皇帝旨意后,叫何金全部拿到大齐换成米面粮草和各种腊肉干肉,再请卫良将军派兵押往北疆。 今年蝗灾,虽说有土豆救急,但将士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光土豆又如何能补充得起体力? 并且沈予桉还私下给景元帝写了封信,提到可以解他身上的''毒'',请求他以半价出售这批米粮给大周国。 景元帝对沈予桉的印象特别深刻,一度认出她是他的女儿,所以不可能不答应。解决了这个事情沈予桉好歹放心了些。 时间飞逝,纪寻和张能日夜兼程已经抵达北疆了。 沈予桉收到纪寻的信,信中除了思念之语也不曾写其它,交待她照顾好纪风,照顾好自己。 皇后寿辰的前三天,丁小怜找到了出宫的机会,扮作宫女来到了天下商行。 沈予桉早已提炼出了一种医治丁小怜宫寒之症的药物,她把药瓶交给丁小怜。 “一日三次,饭后半小时服用,服药三天保你身子复原。’ “钱我可是给你了,确定有效?“丁小怜拿着那瓶药,一脸谨慎地凝视着她。 “我的话你若不信,说再多又有何用?”沈予桉耸了耸肩膀,“你若怕我害你,可以选择不服药,不过钱我可不会退给你。'' 丁小怜咬了咬唇:“信你,你虽然特让我讨厌,但也算守信之人。“说完丁小怜便带着红鸾离开。 回宫的时候在宫门口附近看到沈薇薇的父亲沈祚荣乞丐一样,拿了面破锣在外头徘徊。 丁小怜心头震惊了一下,感觉沈薇薇的父亲有点不大对劲,这才多久的时间?五干两银子就没了?那天沈薇薇说之前还给过他三万两银子,竟然也被他挥霍一空了,看来他要不就进了青楼那个消金窟,要不就迷上赌博了。 沈薇薇眼下对她还有用,譬如今天出宫若没有沈薇薇,她是不可能找到路子的。 想了想,忙对红鸾道,“你带着沈薇薇的父亲沈祚荣去朋来酒楼,给酒楼掌柜二百两银子,叫掌柜每日管沈祚荣三顿饭,能吃饱就成。’ “是,小姐。“红鸾也知道沈祚荣就是颗定时炸弹,忙接过丁小怜递过来的钱,领着沈祚荣前往朋来酒楼。 昭姝宫,这个晚上玉面男子又上了夏洛洛的床。 拖夏洛洛的手直接给她搭脉,搭完脉后一脸失望地把手探向夏洛洛的肚子。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是怀不上呢?'' “你不说本公主的身子没问题么?“我没问题,那一定是你的问题了~~这话夏洛洛倒想说,可她不敢,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个男人来无影去无踪,身份一定不简单,她眼下还得靠着他,不能得罪他。 “为什么怀不上?奇了怪了。“玉面男子一脸不解。 沉默了片刻,他突然看着夏洛洛开口,“你可有能够把控得住的女人?换一个试试。'' “这话什么意思?”夏洛洛似是听明白了,又似是没听明白。 “换个女人,看看能不能怀上。” “若能呢?”夏洛洛面上淡定,心里却急了一下,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是谋不到前程的,她怕自己当真生不出来。 玉面男子似乎瞧透了她的心思似的,安抚道: “别人生下来的自然也是你生的,狸猫换太子可听说过?异曲同工。” 夏洛洛这下明朗了,意思是叫个人‘代孕’,她假孕,生下来之后就说是她生的。可人选.噗,身边不就有一个么? (本章完) 第334章 沈丫头,看来你得罪了不少人啊 夏洛洛想到了沈薇薇。 沈薇薇生了一个儿子,绝对是有生育能力的,她那儿子还被自己悄悄养在京城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拿捏得她死死的。 想到这里夏洛洛对玉面男子娇笑道,“人选倒是有,就是便宜你了~~“ 玉面男子轻笑,“便宜我了?难不成是个大美人?“ 夏洛洛嗔道,“平日里对本公主一派专情,还不是贪恋美色?” “太子妃痴恋夜王难道不是因为他的''美色“?女人尚且如此何况男人!到底是谁?” “本公主的皇妹夏侧妃,若能瘦下来一定也是美人儿~~是不是便宜你了?“ 玉面男子陷入长久的沉默,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他既然在宫里来去自如,自然是见过沈薇薇的,可没觉得便宜自己了,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沉思半晌艰难开口。 “夏侧妃那身材还真是不过你要是确定能把控得住她,也不是不可以。“ “绝对可以把控得住。”夏洛洛回答得十分肯定,“这一点你毋庸置疑。“ “那便这样定了,你好好安排一下。’ …… 立春后就不下雪了,每日懒洋洋地出些太阳,厚厚的积雪也在慢慢融化,不过若想要彻底冰消雪融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这些天生意上的事沈予桉忙得晕头转向,如今军粮有了个解决方案,她的心到底安定了些。 这日一大早睿亲王妃便登门,在暖阁里与沈予桉商量魏锦颜做修复手术的事。 魏锦颜仰着玉瓷般的小脸,活泼地与乐阳公主还有白忆雪在跳舞打闹。 “皇婶,我思来想去,觉得锦颜那个手术要不还是别做了。“沈予桉开口,“那手术一旦做了,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一旦引起锦颜的警觉触碰她的痛处,那就麻烦了。“ 睿亲王妃一听忙赞同地点头。 “这两天皇婶也好好思考过了,觉得的确是这样,那个做了不也是糊弄将来的姑爷?一旦姑爷知道真相反而影响感情。’ “不如找个爱锦颜、不计较锦颜过去的,这样反而更好。“ “嗯嗯。”沈予桉不住点头,觉得睿亲王妃的想法挺开明的,现代有这个手术不也没几个人去做?“的确是这样,和离再嫁的女子那么多,谁不是恩恩爱爱的?'' “就是。”睿亲王妃想通了,笑道,“那便不做了,坦然面对吧。“看来这个心结,睿亲王和睿亲王妃也渐渐打开了。 给魏锦颜做手术的事便这样取消了,这一页就算翻过去了,反正魏锦颜的心病也差不多好全了。 当天中午便留了睿亲王妃在王府里用饭,做的是一道香喷喷的羊肉干锅,鲜香麻辣。一道鲜味十足的羊肉汤锅,烫羊肉卷和各种蔬菜,吃得浑身暖烘烘的。 用过饭后睿亲王妃便告辞了,而魏锦颜就是不肯回府,依旧留在夜王府玩。 两天后是周皇后的寿辰,沈予桉和乐阳公主魏锦颜还有煊王四人一道进的宫,贺礼也是由煊王替她们挑选的,肯定让皇后挑不出什么错处。 宫里举办寿宴,各候各府的夫人小姐都会进宫贺寿,寿宴上也安排了小姐们献艺,不过再也没人提议让夜王妃上台了。 这个平民王妃深不可测,谁知道她会些什么?还是不招惹她的好。 在宫里整整应付了一天,晚上七八点钟沈予桉才和乐阳公主满怀疲惫地回府。煊王把沈予桉等人送到府门口便告辞了,沈予桉三人进府。 刚进到府门口,孙萌萌和白忆雪还有李叶三人便迎上前来。 “予桉姐,你们回来了。”孙萌萌声音激动,眸中闪着泪花。 今儿个早上皇帝身边的李公公便派人去如嫣殿接了她,把她送出了皇宫。 她在东宫坐牢一样待了一年,经历了流产,失宠~~生命威胁~~没人知道她有多么的绝望无助,也曾向荣禄候府的王姨娘求助,然而人家根本不搭理。 她的父亲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无权无势,若没有阿染哥和予桉姐她怎么可能从那个地方脱身? “萌萌妹妹。’ 沈予桉眼眶一热,忙上前搂住孙萌萌的肩膀。 孙萌萌是她第一位朋友,第一个真挚的组妹,太子当初调查铁矿场之事,若没有孙县令帮着遮掩那就是一件**烦。 “听煊王殿下的属下说,我的父亲升任落州刺史了,可是真的?“孙萌萌眼中满是欣喜。 今日在宫门口接她的就是煊王的属下,回夜王府的路上,煊王属下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 落州离京城不远,十天行程,如此一来她的亲人岂不都能在身边了? “没错。”沈予桉欣慰地点头。 孙县令治理蝗灾,安顿西域难民,把宛田县治理的井然有序,升官也在情理之中。 当然,这其中也有夜王对孙县令人品的认可,极力在皇帝面前推荐。 说了两句,沈予桉便把孙萌萌介绍给乐阳公主和魏锦颜,“这位是我的好姐妹,宛田县孙县令的干金,孙萌萌,这位是乐阳公主,这位是睿亲王府锦颜郡主。“ 孙萌萌忙上前福礼,“见过乐阳公主,见过锦颜郡主。” 乐阳公主和魏锦颜异口同声地道:“萌萌姐不必多礼。”孙萌萌年纪比她俩都大,大家都是知道的。 孙萌萌受宠若惊道,“不敢当,叫我萌萌就好。”那可是身份尊贵的公主和郡主啊,哪当得起? 大家一一见过面,沈予桉招呼她们一道进了暖阁。 在暖阁畅聊了许久,才各自回宫歇息。 纪寻不在,沈予桉躺在床上心里空落落的,久久睡不着,便进空间忙活。 她的随身空间如今级别高了,需要大量经验和金币才能升一级,这么多天了还是38级,看了令人心焦。 忙活了一会儿,沈予桉想起该是往酒楼送泉水的时候了,便前往城里跑腿处。 “沈丫头,看来你得罪了不少人啊。”跑腿大叔一看到沈予桉,便笑嘻嘻地道。 “这~~怎么说呢?“沈予桉仰着笑脸奇怪地问,她这段时间做生意挺顺的,也没什么人给她使绊子呀。 (本章完) 第336章 死皮赖脸赖 马车经过饴糖铺时,沈予桉撩起车帘子,得意地对坐在赶车位置的沈兴旺和李掌柜道:“这儿就是赵克管理的饴糖铺子了,生意好得不得了,知道现在京城各候各府的公子小姐们过生辰必备什么吗?就是咱们''福记饴糖铺’的糖果。'' 沈兴旺和李掌柜赞赏地点头,连夸不错,这点子,也就只有古灵精怪的沈丫头想得出来。 赵克正坐在店里喝茶,一眼就瞧见了沈兴旺和李掌柜,忙笑着迎出店外。 “哟,兴旺、李掌柜,你们今日抵京的?”赵克也是知道他们来京城这件事的,连宅院都是他和赵瀚去访的。 “是啊,好久不见。”三人久不见面,也是无比热情与高兴,打过招呼之后便一道前往城南。 赵克赵瀚家与那间二进二出的宅子相邻,三进三出的则在对面,因为交了订金,钥匙都给到沈予桉手里了,便先瞧了三进三出的那间,院子不大,但房间够多,一大家子宽宽松松能够住得下。 之后又去瞧了二进二出的那座,家具什么的都是现成的,不需要置办,李掌柜也十分满意。 价钱方面比市价低了近二百两,十分优惠了,于是沈兴旺和李掌柜便当即拍板,把牙子唤来签了契书。 忙完这些正午了,一行人在朋去酒楼用了午饭,之后沈予桉和赵克前往天下商行谈生意,李掌柜和沈兴旺则各自返回自家宅院,得把该置办的置办好,等家人们来了之后直接就得住进来的。 …… 东宫,办完寿宸第二日,皇后便带着大批赏赐前往陌云殿去了。 沈薇薇瞧见后忙跑进昭姝宫挑拨离间,“钟良娣就是得宠啊,皇后娘娘领着二三十个下人捧着各种奇珍异宝去探望她了,唉,太让人眼谗了。” 边说边抓起桌上的糕点往嘴里塞。 她得了丁小怜的指点,这段时间天天在夏洛洛面前提陌云殿,提钟良娣,提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对陌云殿的各种恩宠。 夏洛洛不是圣人,听一回两回免疫,觉得自己是太子妃,是嫡妻,大周国立嫡不立长,只要她生下儿子那个位置别人就肖想不到。 但听多了心中也产生了浓浓的妒意,心道一定要与玉面男子好好商量一下,钟良娣肚里怀的可是男胎,管它什么立嫡不立长,她得让自己的儿子即是嫡又是长,谁都无法威胁到他半点。 沈薇薇见夏洛洛脸色有些难看,知道夏洛洛心里不爽了,只要夏洛洛心里不爽,自然会想法子对付钟良娣。 见目的达到了,沈薇薇抹了一把嘴角,“皇姐我走了。” “等一下,本公主有话与你说。”夏洛洛叫住沈薇薇,沈薇薇奇怪了一下,不过又笑着坐下去,“什么事啊皇姐?是不是要把我的嫁妆还给我?’ 她如今最想要的就是她的嫁妆,拿到手便把剩下的一万五干两给沈祚荣,好早些摆脱他。 “想要剩下那些嫁妆啊?“夏洛洛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是啊,那本来就是父皇给我的陪嫁,皇姐就发发善心,给我好不好。”沈薇薇满脸堆笑,肥肉把眉眼挤作了一堆。 “想要拿回去也容易。”夏洛洛眯起一双凤眸,眸子里溢满笑意,“只要你死心踏地与本公主一条心,那本公主便把嫁妆给你。 “皇姐~~“沈薇薇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撒起了娇,“薇薇什么时候不和你一条心了?我可是你的皇妹,咱们同忾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心里却叫苦不迭。 她被多少人拿住把柄了?夏洛洛,沈予桉,丁小怜~~外加自己的亲爹亲妹妹~~唉,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哇! “既然与公主一条心,那本公主这里有件事,你必须答应。” 沈薇薇一脸警惕:“我可对付不了钟良娣,皇姐千万别让我去干这件事。”她怕死了这个,一不小心就得掉脑袋。 “不是这个事。”夏洛洛摇头,凑到沈薇薇耳边神秘一笑,“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是份你想都想不到的美差使。“ “是么?“沈薇薇不可置信地挑了下眉,夏洛洛狡猾得像只老狐狸,会给她什么美差使? “你听本公主说~~“夏洛洛呼了一大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之后又叫宋珠到外面守着。 毕竟牵涉到黑衣人,要把这个事情说清楚估计需要点时间。 当然,也没必要解释得那么清楚,这个事反正沈薇薇不管同意与否,她都得接受。 默了默之后,夏洛洛凑到沈薇薇耳边,把黑衣人与''代孕''之事同她说了。 沈薇薇震惊得原本迷成一条缝的眼睛轮得滚圆,“这这这,这是什么意思?皇姐这是,这是要逆天吗?“ “住嘴。”夏洛洛厉声喝止,“好好准备一下,今晚我便让他过去你那里。“ “这,这好吗?”沈薇薇脸倒是一下红了,她的真实身份不过是一介平民,真与高贵无比的公主共侍一夫竟然打心眼里觉得有些不配。 夏洛洛哪懂沈薇薇的真实想法?还以为她不肯同意,威胁的眼神便瞪了过去。 “皇妹若敢不从,明天本公主便把你那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送到皇后娘娘那儿去。” 沈薇薇忙道:“皇姐别误会,我从~从~~“她只觉得自己像块面团一样被人捏圆搓扁,将来被蒸被煎被炸~~一无所知。 “那今晚好好收拾一下,那位“主人’便会过去。“ “可,可我的身子并非完璧,这没问题吗?”沈薇薇忐忑道。 “没问题,本公主说你一早就与太子同过房了。“夏洛洛道。 她这个慌黑衣人完全没起疑,因为太子头年去大齐送过聘礼,若被对方算计着上了床,也是极有可能的。 “好吧。”沈薇薇点头,这个事便这样定下来了。 陌云殿,丁小怜今日好巧不巧就出现在了这儿,与钟良娣各怀心思地说了会儿话,钟良娣各种摆脸色赶人,丁小怜就是厚着脸皮不走。 这时内侍公公尖着嗓门在殿外喊:“皇后娘娘驾到~~” 丁小怜听到这声喊,心中一喜,她死皮赖脸赖在陌云殿、等的可不就是皇后娘娘的大驾?能不能“起死回生“全在此一举了。 (本章完) 第337章 立適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 周皇后梳着精致的堕马髻,披奢华的貂绒披风,珠翠环绕高贵大气。 来到堂上坐了,笑着给钟良娣赐了坐。 皇后身边的大太监胡总管尖着嗓门开口:“皇后娘娘今日给钟良娣送来的有人参,燕窝等补品,还有护身符金锁等赏赐给婴孩的玉器和金器,钟良娣谢皇后娘娘赏赐吧。“ 钟良娣忙挺着孕肚起身:“妾身谢娘娘厚爱,妾身一定会养好身子,替皇室诞下一个白白胖胖的皇长孙的。“ 皇后听了心花怒放,“好好好,钟良娣身子不方便,不必起身施礼了。“ “谢皇后娘娘。“钟良娣把心中的得意收敛得死死的,只露出一脸乖巧,愈加讨皇后喜欢。 皇后觉得她不恃宠而娇,性子温顺将来也好拿捏。 赏赐下去之后,周皇后便叫随行太医给钟良娣请平安脉。 太医把完脉后说肚里孩子活泼得很,是个调皮的男胎,周皇后喜笑颜开,一高兴,捋下手腕上戴的一只最喜爱的镯子赏给了钟良娣,把钟良娣乐开了花。 此时埋头跪在一旁的丁小怜适时开口。 “皇后娘娘,妾身昨夜梦见一位老神仙入梦来,说医好了妾身的不孕之症,妾身斗胆请太医替妾身诊一下脉。 听到丁小怜的声音皇后才注意到在地上跪了半天的她,听了她这番话觉得她是不是疯了? “神仙替你医病?你当你是谁呢?“周皇后好似听了个大笑话,一脸可笑地注视着丁小怜,心道她这是得失心疯了么?异想天开。 当初可不止一位太医给她诊过脉,她的不孕之症神仙难医。 可丁小怜却信誓旦旦道:“皇后娘娘,妾身有没有说慌,您让太医给妾身诊一下脉便知,若有半句虚言便请皇后娘娘赐死妾身。 钟良娣在一旁早已气得牙痒痒,难怪丁小怜今日拿扫把扫都不肯走,原来一早就准备闹这出呢。 不过闹就闹吧,钟太医给她下的''寒毒''无人可医,就等着看她的把戏就好。 周皇后听了丁小怜这番话,便觉得这是一个清理东宫的好契机,她都主动把命送上来了,哪能不收她的? 便对随行太医使了个眼色,缓缓开口:“那童太医,你便给丁良娣把把脉吧。'' “是,皇后娘娘。“童太医重又把医药箱放下,拿出脉诊给丁小怜把脉。 望着太医翻来覆去的给丁小怜把脉,钟良娣眼中浮现出一丝不安。 皇后更多的则是好奇:“怎么样?丁良娣的身子难不成真的被神仙医好了?“ 童太医谨慎又谨慎地把完脉,向皇后颌首。 “回皇后娘娘,是不是神仙医好的老臣不知,不过丁良娣的宫寒之症的确已经好了。” 周皇后惊讶不已,“这?童太医的意思~~钟良娣的肚子能怀上孩子啦?”童太医可是太医院院首,他的话皇后自然不会质疑。 “的确是可以怀上了。”说完童太医收好医药箱退到一旁。 钟良娣听了这番话握着拳头全身紧绷,完全不肯相信这件事,差点就开口请求童太医再把一次脉了,还好巧儿在旁边碰了碰她,她这才把吐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差点儿失态。 “起来吧。”周皇后把丁小怜叫起来,并赐了坐。 “说说你那个梦是什么样的?“周皇后饶有兴致地问。 “是一位白胡子老神仙进了妾身的梦。”丁小怜煞有介事地撒起了慌,“老神仙说妾身命中多子,不该是不孕的身子,说完便给了妾身一粒神药叫妾身服了下去。” 周皇后对这种奇闻趣事打心眼里是相信的,当年她梦到紫微星入怀,没两天就诊出怀了太子魏元德。 “即是天意,那丁良娣便回雨绫宫好生养着吧。”周皇后不但信了,还挺看重的,神仙入梦给她医病,说不定她才是真正的天子之母。 “是,皇后娘娘。“丁小怜忙起身施礼,之前想起那一百万两巨额诊金肉疼,但此刻觉得纵使是一千万两也值得。 在钟良娣仇恨的目光中,丁小怜出了陌云殿。 回到雨绫宫没多久,皇后身边的大太监胡总管便带着人送赏赐来了,赏了宫女嬷嬷二三十人,另外宫里各种用度全部差内务府换成最好的,算是重新复宠了。 内务府的许公公差人抬着几筐烟头炭离开时,丁小怜叫住了他。 “许公公,这几筐炭妾身便赏给你了,天气寒冷,记得日日烧啊!“失宠的这些日子,许公公没少在雨绫宫颐指气使,衣食用度他克扣便也罢了,天寒地冻的连炭都不肯往雨绫宫送,红鸾向他下跪才求来几筐烧起来烟熏火燎的烟头炭。 她之前还是太‘善良’,如今重新得了宠,那些踩她的害她的,她一个都不会饶过。 许公公脸色难看了一下,很快便满脸堆笑地颌首,“好嘞,谢丁良娣赏赐。”之后招呼小公公们抬着炭出了雨绫宫,半路回头冷笑了一下。 “这还没得宠呢就开始耀武扬威了,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东宫古华宫,傍晚用过晚膳,夏洛洛派宋珠过来给沈薇薇梳妆打扮了一下,衣裳被窝什么的都熏了香。 殿内外的人夏洛洛也全部换成了自己的心腹,连沈英英和沈小丽都被遣到了别处。 夜里十点钟,沈薇薇正睡得迷迷糊糊,玉面男子来了。 也不说话,直奔主题,都是事先说好了的,沈薇薇自然是欣然接受了这份美差。 打这之后玉面男子便时而来沈薇薇处,时而去昭姝宫。 在这样三妻四妾的古代,把姐妹娶回家的男人多了去了,所以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而钟良娣肚里的孩子,夏洛洛是彻底记挂上了,找了个时间把这个事跟玉面男子一说,男子语重心长道:“大周国“立適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总归是嫡子为尊,公主是真没必要计较这些个庶子。'' “可皇后根本就没打算让本公主生,银霜香炭你忘了?若本公主真的生下个儿子,谁知道皇后会使出怎样的手段对付本公主的儿子?除非整个东宫只有本公主这一个皇子~~如此他才能安全,皇后总不至于让太子''断后“吧?’ 玉面男子听完后陷入沉默,半晌开口,“我会想办法的。”看来他也是认同夏洛洛的说法了。 第338章 易容术 府里多了两只小白兔不知多了多少欢声笑语,孩子们围着不知疲倦地看了一天了。 小兔兔~~小兔兔~~地叫着,你争我抢地喂食,不时伸手进笼子里抓上一把,被小白兔的可爱样给征服了。 杨总管差人拿来锤子木板,亲手在暖阁附近搭了一个有模有样的兔子窝,比当初在沈家村的那个还要大还要宽敞。 “哇!杨大叔你的手艺一级棒,阿风给你点赞。“没人比纪风的嘴更甜了,一口一个杨大叔,把杨总管夸得直乐呵,不知多希望身边也能有这样一个大孙子。 可惜他是个内侍公公,不过纪风这小家伙从不把杨总管当公公,总是叫他杨大叔,对他特别尊重,这让杨总管倍感温暖。 忙了一大下午冻得两手通红,看到纪风高兴成那样杨总管脸上漾出笑意,心里满足得很。 下午,沈予桉和煊王在花厅议事。 搬回煊王府后,便派了灶房嬷嬷来夜王府,把廖嬷嬷一手厨艺全学走了,当然,没忘让自家皇嫂派人给他府里送泉水。 “咱们商行的生意眼看步入正轨,可奇怪的是永盛商行竟然视而不见?皇弟觉得这正常么?”沈予桉磕着瓜子,一脸纳闷。 “的确不大正常,不过话说回来,永盛商行的背后是周丞相,如今北疆开战国库空虚,不够的军资全得由天下商行贴补,周丞相应该还不至于蠢到对付我们,这可是在给太子保天下啊。” 沈予桉点头,“这个道理倒是说得通。” 顿了顿道,“那就趁这个机会好好把生意做大,别的不说,酒楼客栈茶楼,糕点铺和饴糖铺,这些铺子一定要开遍各大城市。” “不错,把这几个行业垄断利润也十分可观了。”煊王点头。 说了会生意上的事,沈予桉抿了口茶,望着煊王突然问道:“皇弟现在每天都要进宫的吧?” “不错~~。”煊王应着,又很快奇怪道,“皇嫂问这个做什么?’ “这个~~眼下不好同你说,不过你能不能带皇嫂进宫?皇嫂就扮作你的内侍公公。“生意和军粮的事告一段落,她想好好调查一下魏锦颜的案子。 若真如丁小怜所说,宫里隐藏了一位功夫高强的神秘男子的话,岂不时时威胁着齐恒帝的安危?沈予桉总觉得查清这个事情势在必行。 见煊王满脸不放心,沈予桉补充,“我的功夫不比你差,不会惹出什么麻烦的,皇弟放心。” “好吧。”煊王点头,“不过得干万小心,别人认不出你皇后和东宫那几位熟人是一定认得出你的,别让她们识破就好。” 沈予桉笑得杏眼眯眯,“相信皇嫂就是,你皇嫂会易容术,纵使站在皇后面前她也未必认得出我。’ 煊王有趣地望向沈予桉,“是么?难道还能变成另外一个人不成?” 沈予桉嘻嘻一笑,柳眉一挑:“明天你瞧瞧就知道了。” 正说着话,杨总管进来禀报。 “王妃,煊王殿下,沈公子派人送来请贴,请大家过去府上用晚膳。” 沈予桉应了声好,接过请贴。 很快,沈予桉便备好礼物,招呼一大家子乘坐马车前往城南。 到了地方一看,三座邻近的宅院,赵府,李府,沈府,就在一处,往后有得热闹了。 看到夜王府的马车过来,沈兴旺远远的在府门口招手。 马车来到沈府门口停住,大家依次下了马车。 一下车纪风便乍乍呼呼跑进院里去了, 沈予桉则笑嘻嘻地望向沈兴旺,“怎么样啊兴旺哥,府里东西都买齐了么?”感觉特别的亲切,这种感情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 沈兴旺嘿嘿一笑,“买齐了买齐了。”随后同煊王等人热情地打招呼。 在生意场上一年多的厉炼,当初腼腆拘谨的小伙子已经成长为一个精明能干又透着实诚的老商人了。 打过招呼后,大家进了院子。 把其它客人领进暖阁坐了,沈兴旺则把沈予桉叫到花厅,拿出一只匣子放到桌上打开,笑道。 “财物太多也不敢带在身上,贵重物品全部搭在天下商行何东家的走镖队伍带进京的,这是两万两银子。“ “咱们酒楼成衣铺的分成,还有大河镇药堂的收入全部都在这儿了。” “两万两?“沈予桉惊讶极了,“咱们酒楼的分红一个月只有百把两银子,哪来这么多的钱?” 沈兴旺笑道:“沈丫头小看你兴旺哥的经商能力了吧?这一年光酿造出来的土豆酒卖给大齐客商就赚了不少,另外西域溧水村哈昆村长送过来的大白菜,全部制作成辣白菜销售到了大齐,即帮溧水村解决了口粮问题,还稳赚了一笔。“ 沈予桉听得心里美滋滋的,“兴旺哥厉害,哈哈。”随后大大方方地把匣子收下了。 沈兴旺又解释,“酒和大白菜李掌柜也有参股,他也不缺钱,所以买宅院沈丫头贴出来的钱,我和李掌柜的一并放匣子里头了。“ 沈予桉担心沈兴旺和李掌柜没钱买宅院,便每间宅子交了两干两银子的订金,想着他们随便补个几百两就好了,没想到他们身上也有钱了,便也不多说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赚大钱。 刚把这个事情说清楚,赵瀚赵克还有李掌柜三人便进来了。 又聊了会儿生意,便前往暖阁用膳,因考虑到沈府没有厨子,沈予桉便带了廖嬷嬷过来做菜,各种干锅汤锅和炒菜,道道美味。 一顿饭吃完大家便都熟了,煊王,乐阳公主,魏锦颜~~他们身份虽然高贵,但都是平易近人、不是仗着身份摆架子的人,相处十分愉悦。 倒是饭桌上,沈予桉发现乐阳公主瞧赵瀚的眼神似乎不大对劲,这丫头不会是看上赵瀚了吧?可她订了亲、不出几个月便要嫁人了的,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呀。 吃完饭又去对面的赵府和李府参观了一番,之后便各自回府了。 第二天早上用过早膳,沈予桉化了个男子妆容,换上公公的衣裳,摇身一变成了个容貌清秀的白面小内侍。 交待了白忆雪和杨总管几句后,沈予桉来到府门口,这时煊王的马车恰好过来,完全没有认出她,还打发她进府里请夜王妃来着。 “怎么样啊皇弟?皇嫂是不是会易容术呀?”沈予桉捏着嗓门学着内侍公公的尖细声音,这样纵使在丁小怜那样的熟人面前,她也绝对认不出来。 要不是认出沈予桉手上的镯子,煊王几乎不敢认她。 半晌才噗嗤笑出来,“皇嫂也太厉害了~~连这都会,不过你手上那只镯子可得摘掉,否则便穿帮了。” “唉呀,百密一疏,还好皇弟提醒。”沈予桉忙摘掉手镯收好,随煊王进宫。 (本章完) 第342章 这蛇有问题 殿内,夏洛洛望着太子匆匆离去的背影噗嗤笑出了声。 “你撒秧’、本公主拨苗,看谁速度快。” 宋珠被这话给逗笑了,知道大冬天冒出来的''毒蛇''不简单。 不过笑完神情不由凝重起来,夜王早已离了京,可公主殿下嘴里的''夜王殿下''还不是隔那么两天便来?这个假冒的家伙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不过公主殿下一定是知道的吧?不知为何还肯与他往来? 思来想去,壮着胆子拐弯抹角地开口:“公主殿下,那一位的本事这般大,到底是何身份?” 夏洛洛沉下脸来,冷冷地注视着她,“宋珠,本公主的闲事你也敢管?僭越了吧。”知道宋珠是关心她,可自己都不知道对方是谁,要她怎么回答? 若说不知道,宋珠肯定又是一大堆担心的话,干脆直接唬住她。 宋珠的确被唬住了,慌忙跪下去:“公主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 “起来。“夏洛洛语气放缓,顿了顿道,“派人去陌云殿打探一下,有什么好消息回来禀报给本公主。” “是。”宋珠应着,出了大殿。 陌云殿,出了这样的大事院内挤满了人,太子一行,皇后一行~~连卧病在床的太皇太后都得到消息、派了身边的金嬷嬷过来。 太医来了三四个,不过钟太医不在。 钟太医已经辞去太医一职、赚了钟良娣一笔黑心钱跑了。 内殿,钟良娣脸色铁青地躺在床上,右脚肿得很大,并且肉眼可见的泛黑。 被蛇咬过的地方划了一道口子,往外挤过毒血了,一位太医把捣好的药往伤口上敷,膝盖上去一点用绳子勒得紧紧的,防止毒血上行。 “皇后娘娘,钟良娣必须马上截去右腿,否则恐怕会危及生命。“太医院院首童太医向周皇后禀报。 他话音一落躺在床上的钟良娣便绝望地哭嚎开了,“不,妾身不截腿,若是截腿就让妾身去死好了,呜呜呜~“截了腿就是残废了,太子会宠幸一个残废?这与杀了她又有何异? 说不定这些太医被人收买了,不肯尽力救她呢?钟良娣完全没意识到危险,还以为闹一闹腿就可以保得住。 太皇太后派来的金嬷嬷也极力阻止,“烦请太医赶紧下药祛蛇毒,保住钟良娣的腿。” 童太医无奈摇头,“大冬天的,宫里哪有解此种蛇毒的药?外出寻找也来不及啊。” “床上进了蛇也不晓得么?无用的废物。“魏元德盯着钟良娣,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寒意。 听了这话钟良娣一颗心从头寒到了脚,哭得更凄惨了。 见钟良娣闹得那么凶,旁边的太医忙劝道:“钟良娣干万别激动,你一激动蛇毒会扩散得更快~~'' 钟良娣一愣,立即止住哭声。 她可不想死,她还要当皇后,还要母仪天下呢! 童太医见周皇后迟迟没做决定,催促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赶紧做决定吧,否则等蛇毒扩散,钟良娣怕是” “母后您做主吧。“魏元德往椅塌上一坐,不管了。 所有人都注视着周皇后,这时周皇后幽幽出声,“若先把孩子剖出来,可能行?”床上的钟良娣听了这话吓得魂飞魄散,,两眼一黑晕厥过去。 金嬷嬷急了,口不择言道,“把孩子剖出来?皇后娘娘这是要杀鸡取卵么?这也未免太残忍了些。“太皇太后派她来给钟良娣撑腰的,若钟良娣活生生被剖了肚子取了孩子,太皇太后不得责怪她办事不利? 周皇后跟太皇太后本就不对付,这会儿见金嬷嬷频频插嘴,怒火中烧。 “金嬷嬷这么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不若这个皇后你来当?’ 金嬷嬷吓得忙跪伏在地,“皇后娘娘恕罪,奴才是代表太皇太后来看望钟良娣的,这才多说了两句。“ “你既然代表太皇太后,那这个决定便由你来做吧,本宫做不了这个主。“周皇后说完愤然起身,拂袖而去。 方才童太医都已经悄悄跟她说了,肚里的孩子保不住了,纵使保住生下来,也毒坏了脑子是个痴傻。 皇长孙都没了她还操这个闲心做什么?倒省得落下话柄。皇后走后太子也拂袖欲走,金嬷嬷忙跪行过去拉住他。 “太子殿下您可不能走~~都是老奴这张贱嘴,得罪了皇后娘娘~~”边说边直抽嘴巴。 “本太子留在这儿有何用?若说截腿保钟良娣的性命,你们质疑本太子不尽力、非截钟良娣的腿,若说剖腹救下皇长孙、再截腿救下钟良娣,保母子平安,你们又说杀鸡取卵’.“魏元德也挺愤怒的,太皇太后并非皇帝亲生母亲,是后来的继后,特别难缠的一个人。 说完一脚把金嬷嬷踹开,大步走出内殿。 “金嬷嬷,快做决定吧,否则出了事,可不是本太医不肯救人.“童太医一脸为难。 金嬷嬷望向床上,见那只露在外面的腿已经比方才更肿更黑了,这时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忙叫太医把钟良娣弄醒。 “钟良娣,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都撇下你不管了,你自己赶紧做个决定吧。” 钟良娣额头上冒着冷汗,扫了殿内一眼,见里面只剩下几位太医,苦笑了一下。 “截腿吧,童太医~~孩子,孩子一定要留住。”虚弱地说完,钟良娣又晕厥了过去。 皇后走了,太子也跟着走了,陌云殿乱成一团。 小林子四处找了一圈,在雪地里找到那条尚未处理的毒蛇,撕下衣摆把那条死蛇裹了,急急给小沈子''送出去。 “多谢小林子。”沈予桉嘿嘿一笑,把死蛇接了过来,小林子还想挨过来套近乎,这时煊王殿下在身后咳嗽了两声,吓得他撒丫子跑了。 拿着这条死蛇沈予桉和煊王出了宫,上了马车之后把布包打开,露出里面一条颜色鲜艳的毒蛇。 “这蛇有问题。”沈予桉拎起蛇尾,把蛇提了起来。 第343章 五子夺嫡 这条蛇足有一米来长,脑袋被砸碎,但看似还未死透,躯体仍在微微摆动,看了挺疹人的。 煊王望着神态如常的沈予桉,心中又暗暗佩服了一下,这心理素质跟他皇兄夜王一样强大。 观察了毒蛇两眼,煊王问道:“皇嫂说这蛇有问题?有何问题?“他认识这种蛇,就是一种常见的毒蛇腹蛇’,也瞧不出哪里有问题。 沈予桉道:“这条蛇是被人豢养的。”见煊王满脸不解沈予桉补充了一句,“若皇弟想知道缘由,回府皇嫂把蛇一解剖你就明白了。 “好。“还以为她真要拿毒蛇泡酒,没想到竟然是要“验尸。''服了! 回到夜王府后,沈予桉找来器械戴上羊皮手套,把那条尾巴还在抽打的蛇固定在石板上,开始''验尸’。 先是剖开胃,里面有一张尚未被蛇消化融解的老鼠皮。 沈予桉拨弄了两下解释,“蛇一旦冬眠无法进食,可这条蛇进了食,说明它没有冬眠并且有人投喂。” “哦~~”煊王恍然大悟,继续看沈予桉刀子往下划,切开蛇腹之后发现蛇肚子里一窝蛇卵。 “瞧见没有?这条蛇不但是豢养的,还是长时间被养在一种分不清四季的恒温场所,故而大冬天的竟然准备产卵了。 “还真是如此!”煊王惊讶地瞪大眸子,对他皇嫂愈加敬佩了,“没想到一条蛇都能分析出这么多的问题,皇嫂真可谓胆大心细。’ 煊王正在感叹,沈予桉已经把蛇卵小心冀冀地夹进一块厚厚的棉絮上面。 “这蛇卵有用?“煊王问,该不会是拿来泡酒吧? “当然有用。”沈予桉把五六枚蛇卵收好,拿棉絮包了放进篮子里,旁边又放上一个热乎乎的手炉。 随后仰着俏脸杏眼漾出笑意,“用处大着呢,想办法把它们孵化出来,到时候就用这些小蛇把那个神秘男子''钓“出来。 “如何个''钓''“法?”煊王一脸好奇,觉得自家皇嫂真的太有趣了。 “外面冷,进暖阁说。” 沈予桉交待府里下人把那条解剖过的毒蛇处理了,随后找了个机会把蛇卵放进随身空间,和煊王前往暖阁。 纪风和一帮府里的孩子边玩雪边看兔子,嘻嘻哈哈追追赶赶、好似一群不怕寒冷的小野牛,不过都戴了暖乎乎的羊皮手套和捂耳帽,也不见得有多冷。 暖阁内,几位姑娘还在练舞,沈予桉过去点拨了几句,之后过来坐了,和煊王边喝茶边继续谈那条蛇的事。 沈予桉抿了口茶,之后望着煊王问,“皇弟觉得,像这种毒蛇能否从外面带进宫内?” 煊王摇头,“不大可能,宫门口检查严格,那么大一条蛇不可能不被发现。”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皇宫内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若想带条毒蛇悄无声息地潜进皇宫,也很难做到,功夫再高也会惊动侍卫。“ 沈予桉认同地点头,这些天她在宫里四处晃荡,见识过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宫里饲养毒蛇。” “若饲养在宫中,那一定是饲养在地窖或者地下密室里。“ “不错。“沈予桉笃定地点头,“所以我们要找的人潜伏在宫里不是一天两天了,并且对皇宫十分熟悉,知道哪儿有密室或者地窖,并且都是不为人知的。” 煊王面色凝重起来,“那么这个人十分的危险,绝对不是侍卫那么简单。” “嗯,皇嫂也是这么认为的。”沈予桉支着下巴,杏眸微眯抿了口茶,“如此一推敲,我倒是愈加觉得此人与阿雅之事大有干系,走,皇弟,我们去睿亲王府一趟。“ 说完沈予桉已经起身了,煊王忙跟着起身。 他心中也有了些猜测,此人对皇宫了如指掌,绝对不是一个侍卫能办到的,除非长期在里面生活过的人。 沈予桉和煊王很快到了睿亲王府,睿亲王和王妃把他俩请进暖阁坐了。知道他们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定是有事要谈,便泡上热茶等着他们开口。 煊王抿了口茶,望向睿亲王:“皇叔,皇嫂想听听前朝“五子夺嫡’的故事,说给她听听呗。”他一改往日的慵懒神情,对这个事情似乎也挺感兴趣。 睿亲王点了点头,说了声好,边喝茶边娓娓道来。 前朝长孙皇后生有五位嫡子,嫡长子被立为太子。 太子多病,嫡次子性格温良敦厚压不住另外三位皇弟,这就导致几位皇弟虎视耽耽。 一年后太子病逝,嫡次子魏熙和被立为太子。 三位皇弟不服,经过一番明争暗斗之后魏熙和才在周臣相的鼎力支持下继承了皇位。 “原来如此。”沈予桉点头,嫡次子魏熙和便是当今的齐恒帝,把齐恒帝扶上皇位,周臣相也是觉得他的性格好拿捏吧,否则哪来今日的荣华富贵? “那三位皇叔后来怎么样了?”沈予桉追问。 睿亲王眼底掠过一抹悲伤:“先皇驾崩,新皇尚未登基,三位皇兄趁机叛乱,被射杀于太和殿外.. 沈予桉唏嘘了片刻,想起夜王曾说过,长孙皇后早逝,当今太皇太后是继后,便问道:“那当今太皇太后膝下可有皇子?为何从未见过?” “有,那就是魏轩元,他也是叛贼之一,不过叛乱平息之后他便失踪了,下落不明。”顿了顿,睿亲王又补充了一句,“皇帝当年受过太皇太后的大恩,便也没有追究太皇太后的责任。” 煊王问道:“魏轩元若活到如今,大约多大年纪?” “他比我小整整十岁,应该是三十一岁。”睿亲王说着笑望向睿亲王妃,“当年他还垂涎过夫人的美貌.’ 这话一下触动到沈予桉内心一根敏感的神经,“魏轩元喜欢过皇婶?还有这个事?” “那个登徒子。”睿亲王妃提起竟有一丝愠怒,“算了,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沈予桉也不好追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便换了一个话题。 “魏轩元有多高?是什么样的人?” 第344章 这个话本子太好笑了 睿亲王回答,“挺高大的一个人,跟夜王身高不相上下,长相也算俊郎。” 沈予桉暗吁了一口气,又随便问了几句就和煊王告辞了。 回夜王府的路上,煊王挠着后脑勺不可置信地开口:“皇嫂,你说魏轩元到底是不是黑衣人呢?三年前残害魏锦颜的究竟是不是他?“他觉得思维有些凌乱。 沈予桉答道,“现在还不好下定论,但魏轩元符合我们所推断的所有条件。” 从小在皇宫长大,那就有可能知道隐秘的地下密室和地窖,用于藏身和饲养毒蛇。身形和纪寻相似,那么戴个玉面便能冒充夜王哄夏洛洛上床~~ 另外他与睿亲王妃有感情纠葛,或许便会变态到残害所爱之人的女儿~~ 魏轩元,绝对是最大的嫌疑人。 如果真是魏轩元的话,那么他和夏洛洛来往绝对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当然,这一切如今还只是猜测,必须慢慢调查证实。 沉默了会儿,煊王道,“这么多年估计他的长相也已经完全变了,否则也不可能潜伏在宫中这么长时间,接下来要怎么查?’ “先别惊动他。”沈予桉点头,很快笑道,“等到我把那些蛇卵孵化成小蛇,想个法子把他给‘钓''出来。’ “可蛇卵孵化成小蛇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吧?”那个时候估计都到春天了。 “嘻嘻,你皇嫂是谁?自然有办法缩短孵化时间,这几天我就不进宫了,等孵化出小蛇后再找皇弟。” 来到夜王府门口下车时,沈予桉没忘叮嘱,“每天记得给父皇带两个菜进宫去,否则他可能连饭都吃不下。’ 回到夜王府,沈予桉拎了只装过金桔的泡沫箱,在盖子上面戳了几个小洞,之后拿着进了随身空间,把六枚蛇卵装进箱内,给它们喷了一轮催长素, 沈予桉之前做过实验,往鸡蛋鸭蛋上面喷催长素可以大幅度缩短孵化时间。 像这种四十天左右孵化的蛇卵,能把孵化时间控制在六七天左右。 把装在泡沫箱内的蛇卵妥善放置好,沈予桉开始在空间里忙活。 空间等级终于升到39级了,农场和果园可以种更高一级的作物,牧场也可以养更多的牛羊家禽,这样就能赚更多的金币,早些把空间等级升上去。 唉,说来说去,还是杨白劳啊,被纪寻套牢了。 沈予桉在开满野花的草甸子上坐下,望着挂满果实的果园和绿油油铺展开来的农庄,觉得特别治愈。 美滋滋地坐了会儿,去把该收的收了,该种的种了,又进城跟师傅练了一个小时的剑,之后泡了个澡从随身空间里出来。 东宫,雨绫宫。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红鸾,这个话本子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丁小怜手里捧着个话本子,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细一看,话本子都拿倒了,之所以笑得这么开心收都收不住,是红鸾把陌云殿的事情小声告诉了她,她心中解恨啊,出了气了,畅快了! 钟良娣害死了她的儿子,可如今她腿没了,成残废了,永永远远地失宠了,遭报应了吧?活该啊! 丁小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胸口都笑痛了才止住笑,拿帕子摁了摁眼角。 等丁小怜笑完后,红鸾又朝她耳边凑过去。 “太医说她肚里的孩子不怎么动了,很有可能会胎死腹中一尸两命,可钟良娣硬是不肯拿掉。” 丁小怜听了这话面色一沉,“她肚里的孩子还没死么?不会还能有救吧?” “太医说胎儿被毒坏了脑子,就是生下来也是个傻子。 “是么?“丁小怜把话本子合上,一下下拍打着掌心,“那我倒希望她把孩子生下来了,一个瘸子带个傻子~~这得给东宫增添多少乐趣啊。” “是啊小姐,今后有得把戏看了,她这是罪有应得。“说完红鸾又想起另外一件事,“皇后娘娘今日前脚刚出东宫,后脚就筹备给太子择妃了,小姐得想办法早些怀上才是~~“ 听了这话,丁小怜眼底掠过一抹担忧。 “落了胎之后,我这身子再不似少女那般紧致,再加上太子殿下对我的新鲜感也过了,怕是再不可能恢复到当初那般盛宠。“ 说着目光落向小她两岁、容貌清秀似花骨朵儿般娇嫩的红鸾身上,上前拖住她的手。 “太子殿下上回好似挺中意你的,这两日我来了月信,若太子殿下来你便代替我侍候他。”红鸾还以为丁小怜试探她,吓得扑通跪了下去。 “小姐,奴婢对你忠心不二,断不敢有此野心。’ “瞧把你吓得?快起来。”丁小怜伸手把红鸾从地上拉起来,“你家小姐大病一场走投无路之后才想明白了许多事,才知道该对谁好。“ “若上回太子殿下宠幸的是你不是钟良娣,我后来又怎会落到连个太医都请不到的凄惨境地?”说完望着红鸾,“莫非你不肯?” “小姐就是让奴婢去死奴婢都肯,莫说还是这样抬奴婢身份的事,奴婢怕不配。” “沈薇薇那个丑八怪冒牌货都配你有何不配?” “可,小姐就不吃醋么?“ “东宫的女人流水似的,谁又有资格吃醋呢?你家小姐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好吧,那奴婢听从小姐的安排。”红鸾点头,顿了顿抬头望着丁小怜认真道,“小姐你放心,奴婢是帮你承的太子雨露,奴婢将来若是怀了孩子一律是小姐的。” 丁小怜感动地拖过红鸾的手轻轻拍了拍。 俩人正说着贴心话,雷嬷嬷进来禀报,说太子殿下来了,丁小怜忙带着红鸾迎了出去。 魏元德心情烦闷,板着面孔进了殿内。 丁小怜忙对红鸾使了个眼色,红鸾便笑容灿烂地上前给太子解披风,凑得太近柔软的胸便暧昧地碰了他一下。 魏元德骨头一酥,心中的烦闷似乎舒解了些,偷偷在红鸾手上摸了一把。 丁小怜看在眼里,交待雷嬷嬷备了酒菜,让红鸾在一旁倒酒夹菜作陪。 酒一喝劝慰人的话一说,魏元德烦恼顿消,起身牵住丁小怜的手便往床边去。 没想到丁小怜却挣脱了,把红鸾一把推进魏元德怀里,“妾身今日身子不方便,便让红鸾好好侍候太子殿下吧。”说完迅速出了内殿,亲自把门合上。 第347章 就是他 慈宁宫偏殿密室,沈予桉举着火折子一步步走下台阶,闻到空气里那股熟悉的香味越来越浓重了,长长的台阶下完后,来到一处三十来平的密室。 密室里点着灯盏,照得十分明亮,室内桌椅床铺一应齐全,一看就有人居住。 最里边的椅塌上搭了几件里衣,沈予桉走近闻了闻,香味正是从那些衣裳上面散发出来的。 沈予桉一阵振奋,看来她找到黑衣人的老巢了,眼下先证实一下他的身份,看看到底是不是魏轩元。 桌上摆了几本书,沈予桉小心地翻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发现。 在室内察看了一翻后一无所获,心中正失望,突然发现床低下露出一角扇面,忙捡起来。 这把扇子一看就不普通,精美雕工的象牙扇骨,山水画扇面,扇面上有作画者留下的印章,乃前朝一位有名的画师。 扇子如此高大上,足以证明扇子主人地位之尊崇,当然最主要的,是如此高贵的一把扇子居然没有扇坠,这足以说明了些什么? 沈予桉眉心微动,忙把扇子收好,开始寻思毒蛇究竟养在哪。 想到这里目光又落在密室中间的桌子上,过去一察看果然,其中两只桌角被摸得光滑感十足,下面一定存在着一间密室,不过这回沈予桉却没敢贸然打开,万一把毒蛇放了出来势必打草惊蛇。 想了想,把耳朵贴上去听了听,还真听到里头有老鼠被捕食的尖叫声,毒蛇被豢养在此处无疑了。 探查得差不多了,沈予桉便准备出去,刚步上台阶突然感觉头顶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心道糟了,黑衣人回来了。 她第一个念头是躲进随身空间,可这样的话有两个弊端,一是进了随身空间外头的外头的情况她完全察看不到,她还想看看这个神秘黑衣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二是出来的时候万一黑衣人还在密室里呢?这样便完全暴露了。 所以情急之下,沈予桉吹熄火折子,一个翻滚躲进了床铺底下。 她刚躲好,密室门便被打开,玉面男子沿着台阶下到密室。 进了密室后,男子便直接倒在床上,被子一盖准备睡觉。 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又爬起床来到密室中央的桌旁蹲下。 火光映照之下,沈予桉便看清了他的侧脸,刚望了一眼,男子顿生警觉,突然回头扫向床底,还好沈予桉速度够快,瞬间匿入随身空间。 一进空间便跌倒在地,心口噗噗直跳。 她不是怕他,而是怕惊动他。 这个男人一会儿侍卫,一会儿内侍公公~~说不定和她一样会易容术,一旦被惊动的话他一出宫或者换个身份,那便难找了。 沈予桉有些忐忑地在空间里过了一夜,算着时间应该到第二天**点钟了,若男子不曾瞧见她的话应该已经去玉凤殿当职了。 而她一夜未归煊王不知急成了什么样,所以她得赶紧出去。 如此想着咬了咬牙,出了随身空间。 出来之后依旧躺在密室床底,密室灯盏还亮着,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看来昨天她不曾惊动黑衣男子。 沈予桉心下一喜,钻出床底出了密室。 长宁殿偏殿,煊王早上醒来到处找不到沈予桉,又不敢贸然去寻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沈予桉闪身进来。 “皇嫂,你总算回来了。“煊王眼泪差点儿流出来,皇嫂若有点什么事他要怎么向皇兄交差?“你干嘛要撇下皇弟?下回再不带你进宫了。” “别生气别生气哈。“沈予桉笑嘻嘻地上前拍了拍煊王肩膀,“皇弟昨晚若是去了,那咱们铁定把对方给惊动了。'' 煊王一脸紧张,“皇嫂遇到危险了吗?可受伤了?’ “没受伤,嘿嘿~~不过你若怪罪皇嫂,那皇嫂的心可就受伤了.” “不怪罪,皇嫂安全回来就好。”煊王除了怪她胆大之外,也拿她没办法,顿了顿好奇地盯着她,“你昨晚去了哪?可有什么发现?'' “我找到密室了,在慈宁宫。“沈予桉道,随后掏出一把折扇和一张画像:“这就是昨晚的收获,皇弟快瞧瞧,画像上的男子你可认得?’ 画像是昨晚沈予桉在空间里画的,可以说是百分之百的还原,可惜只是侧脸,不过若熟悉的人应该也能认得出来。 “不认识~~“煊王摇头,“父皇或许认识,要不要拿给他瞧瞧?” “不可。”沈予桉谨慎道,“上回‘小沈子''不过是去做了顿饭,皇后娘娘第一个便知道了~~不可疏忽大意,先拿回去给皇叔瞧瞧。” “都听皇嫂的。“煊王敬佩道。 头天太和殿进了蛇,搜了一天都没搜出来,今日接着搜,所以仍旧没上朝。 煊王和皇帝打了声招呼便带着沈予桉出了宫,回夜王府吃了早膳收拾了一番之后,沈予桉和煊王再次来到睿亲王府。 “这身形瞧着和魏轩元出入不大,可这侧脸却完全不像。”睿亲王拿着画像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魏轩元是圆脸,下巴没有这么尖俏,鼻头也不大像,这人带点鹰勾鼻. “我也觉得不像。”睿亲王妃也摇头。 “会不会是年纪大了,模样变了呢?“煊王道。 “就算年纪大了长相变了,可变化也不可能这么大吧?”睿亲王诧异。 沈予桉想了想道:“或许他用了易容术呢。’ 推断来推断去,那人不是魏轩元还能是谁?所以除了易容术还真找不出别的答案。看完画像沈予桉拿出那把折扇。 折扇一打开,睿亲王妃便惊呼出声,“这把扇子我认得,是魏轩元的没错。”话一出口发现扇子没有扇坠,顿时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几乎立即联想到了魏锦颜身上取出来的扇坠. “这,这个畜,畜生~~”睿亲王妃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扇坠的事只有沈予桉和睿亲王妃知道,这一刻睿亲王妃也是认定魏轩元便是残害她女儿的恶魔了。 (本章完) 第353章 学不会也不会退款 宋妙赌气下车来到夜王府门口,这个时候又为了难。 沈予桉和她可算不得朋友,不但算不得朋友,甚至还能称得上敌人。 在宛田县具令府头一回见面,她就骂了夜王妃不少难听的,还想踹她,后来在万菊镇又推她. 现在想想若是当初不得罪她、说不定还能跟孙萌萌一样和她成为朋友,要是有这么一个王妃朋友得多有面子?多值得炫耀? 可惜后悔也晚了,她若就这样求见的话沈予桉一定不会搭理她。 想了一会儿眼珠一转,对门房道:“还请进去通报夜王妃一声,荣禄伯爵府的庶小姐宋妙求见,对了,就说她想进夜王府学舞技,无论收多少学费都可以。” 沈予桉既然是个生意人,只要有钱赚应该不会计较对方是谁的吧? 果然,门房很快出来回话了。 “我家王妃说了,十万两一文不少,两个月时间,能学到多少全看资质,纵使一点都学不会也不会退款。” 宋妙蹙眉:“十万两啊,那么贵!”对于府里庶女来说,这可真是一大笔钱了,想了想,对门房道,“麻烦跟夜王妃说一声,我回去商量一下再决定。” 说完宋妙走向不远处的马车,王姨娘等在那呢。 一上马车王姨娘就没好气地道:“不听姨娘的,吃闭门羹了吧?” 宋妙撅嘴,“才没有,不但没有,她还肯让我进夜王府学跳舞。” “真的吗?”王姨娘一脸兴奋,完全不可置信。 “当然是真的,夜王妃答应了,就看姨娘你答不答应了。 “说什么傻话呢?有这么好的事情姨娘为何不答应?”“心道若有机会进夜王府,说不定能把孙萌萌哄出来嫁了,王姨娘正想得美,宋妙丢给她一记炸弹。 “姨娘既然答应了,那明天给我十万两银子,我便能进夜王府跟着学跳舞了,说不定弹琴也能学会。” 王姨娘眼睛轮得滚圆:”你开玩笑呢?十万两?把你娘卖了也筹不到那么多钱。’ 宋妙撇了下嘴角:“卖娘哪值钱,卖女儿才值钱啊!女儿若把舞技学好了,将来给娘钓个金龟婿~~别说十万两了,一百万两也随时拿得出来。'' “这倒是~~”王姨娘想了想,一脸肉疼地点了点头,“好,那娘就去筹筹。” 王姨娘的钱倒是筹''得快,第二天就带着钱和女儿宋妙上夜王府来了。 沈予桉头天刚好收到纪寻的信,纪寻果然威武,竟独自一人深入虎穴把关在天牢身受重伤的镇北候救了出来,之后又带着张能突出数名敌军高手的围攻,顺利返回了北地军营。 纪寻在信中说头一批军资已经运送到北地军营,帮了大忙了,将士们已经吃了四五个月的土豆,吃上大米饭和肉时个个喜极而泣。 有了这批粮食的补充,他准备趁此机会武力征服北狄王,叫自家娘子照顾好自己,等他凯旋。 沈予桉看过信后顿时又紧张起来,一旦大战全面拉开不知多久停歇,一旦拖得久些光靠那些军资肯定不足。 朝廷里估计也只能拿出买土豆的钱,毕竟米粮和肉贵啊,还是急需钱! 天下商行虽然日进斗金,但也不是金矿银矿挖出来就能变现的,前两天她去天下商行盘了总账,这一个多月各城市各商铺的净利润加起来也只有四十八万,用于购买军资远远不够。 正愁如何赚钱呢,杨总管进来禀报。 “荣禄伯爵府的王姨娘带着庶小姐宋妙在外求见,说是上门学舞技的。” “是么?“沈予桉闻言眸光一亮,仿佛眼前堆满了亮闪闪的银子,她昨天放话十万两银子便让宋妙进府学舞技,没想到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这~~似乎是一条赚钱的好门路啊!若能多收些学员的话~~ 沈予桉一脸兴奋地抠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一位十万,十位百万,京城里各达官显贵家的嫡女庶女.加起来一两百位总有吧?若能收十五位学员的话那就有一百五十万两了“ “这个生意不但划算,还是提前收费,把钱一收就能派人给何金送去,叫他前往大齐购买粮草,丝毫不耽搁时间。’ “不过这么多的小姐进到夜王府还不得乱套?不如就把天下商行一楼的暖阁改一改,用来当作舞蹈室。” 打定主意,沈予桉便让杨总管把王姨娘和宋妙请了进来。 王姨娘见沈予桉的态度比头天好多了,脸上有了笑容,顿时觉得千大万大还是钱大,连腰杆都挺直了些。 “这是十万两银子,夜王妃点点。”王姨娘把装满银票的匣子推过去。 沈予桉笑了笑,拿出一份契书摆在桌上,“本王妃教舞只是从旁指点,学会多少全靠资质,学不会也不会退款,若同意的话便把这张契书签了吧。'' 还是白纸黑字写清楚的话,勉得学员收多了引起纠纷。 王姨娘拿过契书一看,立即不满意了,“十万两银子两个月时间?这时间比金子还贵百倍呢?这哪能行?能学会点什么?“ 沈予桉没搭理王姨娘,好整以暇地望着宋妙:“请问宋小姐哪支舞不会跳?” “都会跳啊。”宋妙回答,答完又扯着嘴角补充了一句,“就是~~可能有些跳得没那么到位。”她虽然妒忌沈予桉,讨厌沈予桉,但打心眼里又想达到她那个高度,否则才不会''屈尊''。 “既然都会跳,那用两个月时间精进还不够么?若认为自己没有那个资质,请便吧。”沈予桉可不求着她来学,京城里那么多的大家闺秀,只要她肯教有的是学员上门。 况且宋妙也不是个消停的,之所以收她就是要利用她爱显摆的心思,给自己打一拨广告。 王姨娘是一脸不乐意,十万银子她费了多少手段敛来的?这么轻易就让别人给赚了去,她肉疼,不,心肝脾肺肾都疼了。 “阿妙乖,咱不学了,回府自个研究去,姨娘留着这十万两给你做嫁妆。”王姨娘抱起匣子便走,契书都被她扫到了地上。 (本章完) 第357章 可悲的一家人 第二天京都的头一条爆炸性新闻,便是荣禄伯爵府庶女宋妙、宫宴上献舞差点吓尿的那个宋妙,她在拜夜王妃为师的第七天,因舞技过人姿色过人,被太子瞧上送进东宫封了良娣,真正来了个大逆袭! 王姨娘得知这个消息激动得痛哭流涕,还是自己女儿有眼光啊,当初她几次三番想找夜王妃退钱,都是女儿阻止了她,女儿果然是富贵命! 整个伯爵府都轰动了,太夫人和伯爵候把王姨娘请过去,奉若上宾。 之前打击取笑过王姨娘母女的另外几房妾室呆愣了一段时间后,纷纷想法子筹钱去了。 不止荣禄伯爵府,其它各候各府的姨娘庶女们都行动起来,有人凑够了钱连夜送进夜王府,生怕晚了就收满了。 永盛舞蹈室,学员收满了,阿思娜已经在教授各位学员了,周冷卉无精打采地坐在一边,一心想看沈予桉出丑,不曾想又是这么个令人失望的结果。 她是有老天爷护佑怎么的?回回都能躲过去。 周冷卉正心中忿忿不平,听到外头一片喧哗,透过窗户往外一瞧,天下商行门口挤满了各路小姐,都是捧着钱匣子找夜王妃报名学舞的,仿佛十万两银子就能从沈予桉手里买到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似的。 周冷卉郁闷至极,还没开始砸场子呢,这游戏似乎就已经结束了,还真是让人恼怒。 想看沈予桉的笑话是看不成了,就当给师傅阿思雅找了个私活,孝敬了她四十万两银子算了,反正自己也没亏。 周冷卉在舞蹈室坐了会儿,回府睡闷觉去了。 最终沈予桉招收了二十名学员,两百万两银子不到十天功夫就挣到手了,心里也是美滋滋的,阿寻和他手下的将士们有米粮和肉吃了, 钱到手之后,接下来该是她忙活的时候了。 其实吧,也不需要怎么忙活,从随身空间里买一瓶柔软筋骨的药每天兑一点进水里,姑娘们跳累了跳渴了,把这样的水一喝,身姿一日比一日柔软。 宋妙的舞技之所以进展神速,自然少不了这种药物的助攻。 学员们只觉得夜王妃太厉害了,随意指点一下、她们的舞技便日益精进。 一晃十天过去,这十天沈予桉要不就是和赵瀚赵克沈兴旺等人在楼上谈生意,谈完生意下楼指点一下学员们的舞技,随后差不多就可以回府了,怡然自得。 这晚沈予桉又收到了纪寻打北疆寄来的信。 “予桉吾妻,亲亲~~”沈予桉小脸一红,这家伙,打仗多么的高强度?还想着亲亲呢,信里满是思念的话,未尾才来了一句,阿寻上战场去了,等着夫君凯旋,似乎打仗于他而言和打猎也没什么区别。 看过信后沈予桉还真没那么担心了,她相信阿寻,相信自家夫君,他说能凯旋一定就可以,她好好等着便是。 这天在天下商行楼上楼下忙完之后,沈予桉和沈兴旺在回府的路上,突然看到前方闹哄哄的围满了人。 连大道都给堵住了,有人在路中间打骂哭嚎。 沈兴旺便把马车停到一旁,“予桉妹妹在车上等着,我过去瞧瞧。” 自打沈兴旺做了天下商行的总管事、沈予桉又要天天来商行后,他每天都会赶着马车去夜王府门口接沈予桉,比亲哥哥还要上心。 “兴旺哥,听着这人的声音,怎么觉得有点熟悉呢?“沈予桉也跟着下了马车,两人一道往前去。 “是啊,有点儿像王老太的声音。”沈兴旺也是一脸奇怪,王老太和儿子媳妇悉数下了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两人满肚子疑惑地朝前走,走到前面赌场门口挤进人群一看,还真是王老太一大家子,玉芬,稻花,沈云莱,还有几个半大点的孩子。 一大家子把沈祚荣摁在雪地里,王老太双手掐腰,三角眼几乎喷出火来。 “你个天杀的货,家里连米都买不起了,你竟然把钱全部偷出来输了个精光,看老娘不打死你。”说完拿起烧火棍朝沈祚荣劈头盖脸打下去,痛得沈祚荣嗷嗷叫。 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 “这个男人不就是天天在朋来酒楼等饭吃的那个乞丐吗?我还以为是掌柜的什么亲戚来着。’ “我跟掌柜的熟,掌柜的说是收了一位姑娘的银子,每天给他送饭吃。“ “这人不值得可怜,在赌场里输了四五万两银子呢,方才可不就是从赌场里拖出来的?“ “我也认得他,先前还挺风光的,上下带着个叫杜娟的窑姐儿,后来输没钱了那窑姐儿也跑了~~唉,谁家摊上这么祸害,算是完了。 王老太和沈云莱夫妻一听说沈祚荣输了那么多的钱,气得差点吐血,冲上去又是一顿群殴。钱打哪来的个个心知肚明,算起来可是大家的钱啊,能不气吗? 玉芬听说沈祚荣还玩了女人,更加的愤怒,直接扑上去嘶咬。 沈祚荣一脚把她蹬开,抹了一把嘴角的血。 “你自个儿不也偷人?还不兴我玩个女人啊?再敢动老子试试?老子明天就把你卖窑子里头去。“他已经彻头彻尾地沦为了赌棍,完全不要脸皮了,当众说出这种话来。 玉芬听了这话差点气疯,爬起来在肉摊上夺了把杀猪刀,就要砍死沈祚荣,还好被围观的人们夺了下来。 有人见实在闹得不像样了,去报了官,见官府的人来了,这一家子总算消停了,很快就离开了大道,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看着王老太一家鸡飞狗跳,沈予桉又仿佛回到了沈家村,真是可悲的一家人。“他们是怎么被放出来的?”沈兴旺奇怪极了,“王老太可判了好多年呢。” (本章完) 第361章 铁证 “大东家,我仔细检查过了,或许是天气太冷,水在管子里结了冰,导致堵住了。“丁掌柜继续禀报。 沈兴旺皱眉道:“天气冷,下水管结冰还说得过去,可这么多客人把浴桶的塞子拨了让水流出来,这怎么说得过去?“ 沈予桉肯定地接话:“下水管结冰也说不过去,我们的竹管为了防止冻裂,全部做了保温处理,流动的水绝不可能在管子里结冰。” “这么说,是有人在搞鬼?''“去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说着话,很快到了安仁街云来客栈。 这家客栈处于京城最繁华的地带,连房费都比其它地方责一倍,云来客栈的客房刚改造完毕那会儿,在京城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好些客商上门试住,好评率百分之百。 这厢出了事,许多人围观。 看到夜王妃的朱轮车过来,人们主动让开一条道。 沈予桉下车,众人纷纷向她施礼,“见过夜王妃。”夜王妃进京那天与夜王殿下同乘,并且当众秀恩爱,整个京城都轰动了,几乎没人不认识她。 夜王妃在他们眼里就是传奇一样的人物,出身乡野却样样精通,弹琴不输大齐公主,跳舞不输大齐公主,还把天下商行经营得有模有样,所赚的钱全部拿来购买军资送往北疆,实在太令他们佩服了。 沈予桉笑着冲大家点了点头,随后进了云来客栈。 先来到一楼一看,几个房间全是水,新装修的地板家具全给泡坏了,二楼好一点,水全部从缝隙流到一楼去了,不过家具地板也都浸湿了,损失不小。 看完这些又来到''浴室’,一检查发现果然是下水管结冰堵死了。 察看完后,沈予桉和沈兴旺从二楼下来。 一下楼,就被十几位客人团团围住。 “沈大东家,你就说赔多少钱吧,我们的行李全进了水。” “不止进水,老子睡得好好的,头上便开始流水,流了老子一脸,那可是别人的洗澡水啊~~如此奇耻大辱,不赔个十万八万老子跟你们没完。 “我不也是?吓得我一骨碌滚下床,腿差点儿跌断,必须赔钱。” “我是天下商行大东家,大家听我说两句。”沈予桉神情淡然地扫视着大家,“哪几位是一楼的客人?“ 有几位客商模样的男子举起了手。 “哪几位是楼上的客人?”沈予桉又问。 另外几位客商模样的男子应了一声,“我~~’ 沈予桉扫了他们一眼,笑道,“既然是二楼的客人没插浴桶的浴塞,导致水流到楼下,那理应由他们赔偿一楼客人的损失,另外,我云来客栈的地板家具因此全部被水泡坏,也理应由二楼的住客照价赔偿。“ “夜王妃说得有理,既然是二楼住客没塞浴桶塞子造成的,那由他们赔偿理所应当。“围观者中有人声援。 “不错,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哪有六个人同时忘了塞浴桶塞子的?“ “可不是?一定是来找茬的,叫他们赔偿。” 那些人还真没想到众人会如此拥护夜王妃,愣了一下之后一瘦高男子开口解释。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六人乃外地客商,住进云来客栈后见他们屋内竟装了可解手的蹲便处,便起了好奇之心,打了个赌,若浴桶的塞子没塞的话,会不会被冰冻上,果然被冻上了。” 这人说完矮胖男子接话,“所以这个设计本来就有问题,总会有忘了塞浴桶塞子的客人吧?这样的话下水管铁定结冰,水肯定会流得到处都是,呵,这么大的缺陷也敢投入使用?““ 这个理由倒是让人无法反驳。 沈予桉却笑着扫了围观的人们一眼:“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的确是来找茬的。”说完望向楼内之人,“可知道天下商行是皇家产业?若现在承认是来找茬的,赔偿完所有损失放你们走,否则每人重罚几万,下狱半年。“ 瘦高男子双手抱胸,扯着嘴角接话。 “我们只是普通住客,就因为揭穿你们客栈的狗屁蹲便器’有缺陷,夜王妃就要诬赖我们是找茬的,想以权势压人么?天子脚下就不信没有王法了。'' 沈予桉冷笑了一下,“这么说,是不肯承认了?即如此,兴旺哥,派人去报官吧。” “大东家,我去。“丁掌柜应着,迅速报官去了。 这伙人倒镇定自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官兵很快就来了,带兵前来的赵大人楼上楼下一番察看,了解了事情经过之后望向沈予桉。 “夜王妃,这个事双方都有责任,但具体来说你们客栈的责任要大一些,你们的产品有如此大的缺陷,理应取消报备和使用,并且赔偿住客损失。” 听了赵大人的话那十几位客商都目露得意。 沈予桉却笑了笑,对赵大人道:“这位大人,我先问你个问题,破坏皇家产业该当何罪?损坏皇家声誉该当何罪? 赵大人老实回答:“罚银五万,下狱一年。” “是么?我还以为是下狱半年~~那罚银五万是每一个人还是所有人一起?” “当然是每一个人。’ “好。”沈予桉冷冷地扫了那十几个男子一眼,“刚才给过你们机会,赔偿损失就放你们走,你们不肯,那就等着掏钱吃牢饭吧。’ 说完望向赵大人,“这些人拿雪块塞进我们用于排水的竹管,把水管堵住,之后又故意放些水进去,导致竹管结冰爆裂,造成客栈巨大损失。“ 听了这话瘦高男子神情变了变,很快恢复镇定,“夜王妃空口白牙信口说来,还真是仗势欺人。” 赵大人也道:“抱歉啊夜王妃,我方才楼上楼下察看过了,并没有你说的这种现象,没有证据的事夜王妃可不能乱说。’ 沈予桉笑了笑,“谁说没有证据?赵大人请跟我来,对了,还有你们,本王妃就让你们看看何为铁证。’ 听说要给大家看''铁证’,围观的人们也跟了上去,一道绕到客栈后院。 (本章完) 第365章 血煞盟魅影 守在外殿的宋珠也听到了声音,忙冲里面问:“公主殿下,怎么啦?“ “宋珠,你进来。“夏洛洛心里浮起一丝害怕,心想莫不是闹鬼了? 宋珠刚推开殿门一条黑影落了进来,之后便迅速朝夏洛洛跪了下去:“公主殿下,是属下。” 听到这个声音夏洛洛才抚着心口长吁了一口气,被吓坏了。 “你怎么打屋顶进来?殿内殿外都是我们自己的人。“夏洛洛责怪道。 “属下不知,怕惊动了别人,下回属下便晓得了。” “起来吧。“夏洛洛穿上衣裳拨开纱幔,从拨步床里出来,吩咐从外殿进来的宋珠把灯盏点上。 灯光亮了起来,照见男子面容。 男子三十出头,皮肤比北方人黑上许多,典型的南方面孔。 他便是夏洛洛在大齐培养了多年的''血煞盟“盟主,魅影。 沈予桉当初在大齐揭皇榜,替景元帝医病,偷偷点醒景元帝他的病乃是中毒,景元帝识破最宠爱的公主夏洛洛每晚端给他的安神汤里有问题。 之后不动声色地使用雷霆手腕,铲除了夏洛洛的左右手、丞相沈之章和大将军沙平威,之后又捣毁了''血煞盟’,几百血煞盟成员如今仅剩下百名不到。 好在魅影没死,''血煞盟’很快又死灰复燃。 魅影接到夏洛洛的命令,上百成员已经顺利转移到了大晟国。 “你可在宫里当职了?”夏洛洛问,这是她的命令,叫魅影找个身份进宫当差,这样不但能保护她,也方便接头。 “不错,属下在宫门口当守卫。”魅影回答,这可是个好差使,凭借高强的功夫进宫出宫都极为方便。 “好。“夏洛洛满意地点头,顿了顿问道:“卫太医可带来了?’ “带来了。”魅影点头,“并且以大齐皇室派来的御医为名,住在皇家别苑等着您的召见。“ “嗯,明日我会召他进宫的。“说清楚一些事情之后,魅影便告退了。 魅影走后,宋珠笑着过来,服侍夏洛洛上床歇息。 “公主殿下,这下好了,将来要在宫外办点事可就容易多了。’ “是啊。”夏洛洛满意地扯了下嘴角,“沈予桉~~如今本公主若想杀你,轻而易举。” 宋珠见夏洛洛这股执念还未散,便小声劝道:“公主殿下“怀’了身孕,不如把精力用来护住嫡皇孙,夜玊妃不值得你这样对付她。” “不用你管,本公主心里有数,把灯熄了,睡觉。“ 雨绫宫,太子魏元德今夜宿在此处,不过却是宿在偏殿红鸾这儿。 红鸾封了美人,如今也算是个主子了。 不过红鸾忠心,纵使承宠也是满脑子想着自家小姐丁小怜。 上了床把丁小怜教她的各种招数一耍,太子劲儿上来了之后便啃着他的耳垂娇滴滴地开口. “殿下,妾身今日看话本子,里面提到某位帝王同时召两个美人儿侍寝,可是真的?”说完捂着脸羞得满脸通红。 “当然是真的,古代的帝王可不经常这样玩?” 他想起在宛田县万花街青楼里那一段放纵的日子,可没少叫两位青楼姑娘陪侍啊,其中的美妙滋味只有享受过的人才知道。 可惜东宫的美人儿大多是大家闺秀,放不开且又互相妒忌,是不可能如同青楼女子那般懂得男人心思的。 之前还想偷偷出宫上青楼玩一回来着,这会儿听红鸾一提兴味十足。 “小妖精,你莫不是想~~”他反守为攻,翻了上去,啃得红鸾咯咯笑。 “殿下,妾身觉得,不如把丁良娣唤来.“ “她肯来?“魏元德不大相信,丁小怜到底曾经是红鸾的主子,跟手底下的奴婢共享一个男人估计没几个人做得到。 “肯的,要不殿下派人去召她过来?“ “好,那试试?”魏元德便叫小林子去主殿召丁小怜。 丁小怜为了争宠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个法子原本就是近乎失宠的她提出来的,哪能不答应?早就梳洗熏香打扮得漂漂亮亮等着了。 小林子的声音一在殿外扬起,她便一阵欣喜,知道成了。 忙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裹上披风前往偏殿。 接下来的几天魏元德便着了迷,要不是皇后明令禁止不准他独宠哪一宫哪一殿,估计他夜夜得来雨绫宫。 这可气坏了刚进宫没两天的宋妙,宋妙封了良娣,住进了陌云殿主殿。 魏元德对她新鲜了几天之后便失了兴致,跳舞时再魅惑又如何?上了床望着那张不怎么完美的脸蛋,终究是有些扫兴的。 太子连着几夜没来陌云殿,宋妙心情烦躁得要命。 便觉得一定是偏殿的钟美人不吉祥,否则大冬天的蛇怎么会爬上她的床,咬断她的腿?她一定是扫把星。 越想越是气闷,便上偏殿找钟美人的茬来了。 钟美人就是之前的钟良娣,闺名钟翠云,失了一条腿又没了太后倚仗被降作美人,从主殿挪到了偏殿,日日受宋妙耻笑打骂。 倒是肚里的那个孩子硬是没掉,肚子还一天天大了起来,钟翠云日日烧香拜佛,祈祷孩子生下来能是个脑瓜子没问题的聪明孩子。 这天晚上正烧香拜佛呢,宋妙气势汹汹地进来上,上前就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骂道:“没腿的瘸子,不吉利的扫把星,烧香拜佛有何用?我要是你早去死了,活在这世上丢人现眼。, 宋妙原本就是个没教养的庶女,毕竟只跟着沈予桉学了十天的舞,什么气质自信全是一刹那的表现,骨子里写满了自卑。 而仗势欺人的就是她自卑的外在表现,只有在别人面前耍耍威风才能找回一点儿自信。 钟翠云被打得披头散发,不敢还手,捂着脸颊狠狠咬牙。 宋妙觉得不解气,又上前踹了她两脚。 这两脚下去就有一脚踹中了钟翠云的孕肚,痛得她搂着肚子倒在地上 巧儿吓坏了,忙上前搀扶,怒视着宋妙道:“宋良娣,我家美人肚子里好歹怀的是太子的骨血,若被你踹出个三长两短你也脱不开干系。” “关我什么事?我踹了她吗?谁看见啦?”宋妙翻了一通白眼,带着紫儿跑了。 “巧儿,快去请太医,我,我怕是要生了。”钟翠云满脸痛苦地倒在地上。 “好,我这就去。”巧儿忙往殿外跑。 钟翠云咬着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点了三柱香插上,又忍着疼痛咚咚咚咚磕了十几个响头,求菩萨保佑她能生下个健康儿子来。 第366章 皇长孙 巧儿急急忙忙出了偏殿,打听到太子魏元德在雨绫宫,连忙往雨绫宫跑。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刚跑到殿外便大声急呼。 雷嬷嬷把她挡在院外,“你是哪宫哪殿的奴婢?太子殿下都歇息了,你在这儿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巧儿忙朝雷嬷嬷跪了下去,“求嬷嬷进去向太子殿下禀报一声,陌云殿的钟美人要生了,求太子殿下派稳婆过去接生。 钟良娣自打截了腿,降为美人,便再没有太医去给她请过脉,若不是周皇后对她肚里的孩子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想让她生下来看看,恐怕早就清理出东宫了。 雷嬷嬷冷漠地扯了扯嘴角:“你家主子怀的是个傻子,生下来岂不是倒皇家脸面?她要生就自己生,奴婢就是进去通报了,太子殿下也不会搭理的。’ 丁小怜一早就交代下来了,只要是陌云殿来求见太子殿下,一律拦住。 巧儿又求了几句,没人肯进去给她通报,逼得她只能在外头大喊大叫。 “太子殿下,我家主子要生了,求您过去瞧瞧,万一我家主子生个健康的皇长孙呢?“ “您要是不想去瞧,就派个稳婆去给我家主子接生,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吧,求求太子殿下了。” 太子魏元德正在寻欢作乐,听到巧儿的喊声停了下来。 丁小怜和红鸾便娇声软语左右夹击地劝他。 “殿下怎么停下来了?咱们玩咱们的。“ “是啊,殿下别管她,反正她肚里的孩子是个傻子,生下来也是丢皇家脸面。” “说不定生个怪胎出来,吓坏殿下,殿下还是别去了。 丁小怜和红鸾吹了一通枕边风,魏元德还真就不搭理了,想了想,对候在殿外的小林子道:“你派人叫个稳婆去陌云殿,别来烦本太子了。’ 小林子应了,慢吞吞从雨绫宫出来。 “小林子公公。”巧儿见小林子出来,忙跟在他后头,掏出一个钱袋塞在他手上,“能不能劳烦您顺便通报皇后娘娘一声?谢谢您了。'' 小林子掂了掂沉甸甸的钱袋,笑道:“那咱家试试吧。“ 小林子走后,巧儿忙又回了陌云殿偏殿,把抱着肚子倒在地上的钟翠云扶上床。头一胎可不是那么好生的,钟翠云痛得半死不活,好在没过多久稳婆来了。 稳婆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巧儿争忙塞给她一些银子,她的态度这才好些。 小林子拿了巧儿塞给他的钱,倒真给周皇后报了个信。 周皇后实在不想来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往东宫来了。 虽然太医断定肚里孩子被毒坏了脑子,会是个痴傻,但人都有个侥幸心理,万一呢?万一诊错了呢?万一孩子福大命大呢?便在赵嬷嬷的搀扶下、带着童太医来了陌云殿。 听说周皇后来了,宋妙急忙出来迎驾,紧张地攥着丝帕。 “起来吧。”周皇后扫了宋妙一眼,往偏殿去。 “小姐,钟美人不会母凭子贵吧?会不会对咱们打击报复?”紫儿担心地开口。 宋妙紧着嗓门道,“怎么个母凭子贵法?太医说了,生下来也是个傻子,别自个吓自个儿。”说是这样说,其实心里也没底,忙跟着往偏殿去。 周皇后来到外殿坐了,宋妙候在一旁。 内殿乱成一团,宫女嬷嬷端水的端水,倒水的倒水,屋内稳婆着急的声音和产妇的嘶吼一阵阵传来。 周皇后暗暗叹气,若钟美人不被蛇咬,如今该是多大的喜事?可惜啊! 在稳婆一阵紧张的催产声中,屋内突然传出微弱的婴儿哭声,孩子生下来了。 周皇后不由起身,这可是东宫第一个降生的小皇子啊,傻不傻的放在一边,到底还是让人有点激动的。 很快,稳婆抱着个孩子出来了,“恭喜皇后娘娘,是位皇子。“说着把襁褓送到皇后面前。 皇后接过来一看,粉嫩粉嫩的,还挺可人,心中一喜,忙把童太医叫过来。 “童太医快过来检查一下,可是健康的?” 童太医忙过来,把孩子放在桌子上,当着皇后的面作检查。 宋妙也急忙在旁边瞪大了眼睛,紧张地揪着帕子,暗暗诅咒这个孩子不健全。 然而襁褓打开后,孩子四肢舞动,瞧着挺正常的。 童太医看了看婴儿的眼睛,挺明亮,之后又验看耳朵,耳朵灵敏,对声音能做出应激反应。之后又试了试婴儿双手的抓握,也挺有力的。 “皇长孙还真是福大命大啊,瞧着竟然是正常的。'' “是吗?“周皇后欣喜若狂,忙抱起来仔细观察。 童太医又拿了盏灯过来,在婴儿面前晃来晃去,婴儿目光灵活地跟着光走,的确不像脑子有问题的痴傻儿。 童太医又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确定孩子没受什么毒素影响,是个健康的皇长孙。 这可把周皇后乐坏了,当即封了钟翠云为侧妃,一旁的宋妙脸色难看极了,俏俏退到一旁拼命降低存在感。 “太子呢?赶紧把太子给本宫叫来。“周皇后激动地吩咐。 很快太子也赶到了陌云殿,听说得了个健康的皇子兴奋得不可自抑。 内殿,生完孩子昏迷过去的钟翠云,一醒来听巧儿说生了个健康的皇子、并且已经晋封她为侧妃了,激动得热泪盈眶,双手合十不停感谢菩萨保佑。 这时皇后和太子抱着襁褓进来了。 周皇后来到床边,关心了钟侧妃几句,步入正题。 “钟侧妃,你的腿脚不方便,皇长孙便由本宫抱到玉凤殿抚养吧。“ 钟翠云虽然不舍,但她知道孩子若在她身边,不知会遭到怎样的算计,忙点头答应了下来。于是当晚,东宫刚诞下来的皇长孙,便由周皇后抱去了玉凤殿。 昭姝宫,夏洛洛得到这个消息气得咬牙切齿,裹着披风坐在床上,紧紧握着拳头。“不说十之八九毒坏了脑子吗?怎么生下来竟是健康的?'' 宋珠道:“脑袋里的事,表面哪能瞧得出来?说不定不太傻,但也没那么聪明呢?等长大些才能知道吧。” “这话倒是有道理。”夏洛洛扯了下嘴角,“日子长着呢,慢慢走着瞧。” “对,公主殿下好好把嫡皇孙''生’下来,就不信大晟皇室敢违反祖制立庶皇子为储君。” 第367章 一对男胎 东宫诞下了皇长孙,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第二天整个京城就传遍了。 沈予桉自然也听说了,不过对于东宫那些事她可没什么兴趣管。 阿寻如今拼命护着的、是他的父皇齐恒帝,至于将来谁当皇帝谁继位,阿寻从未关心过,沈予桉也同样没想那么多。 第二天,原本和沈兴旺约好去庄子里走一遭的,但沈兴旺临时被赵瀚叫去购买木料,沈予桉便带着白忆雪出了城。 城外有两处庄子,一处棉庄,种棉花的,一处田庄,种水稻麦子。 客栈的枕头被褥和包裹下水竹管用于保温的棉花,全部打这处棉庄运进城的,庄上管事还不错,对干活的棉农也不苛刻。 沈予桉和白忆雪暗访了几家棉农,肉没有,但米面粮食充足,看来管事的不曾克扣棉农们的食物。 在棉庄里转了一圈,又去了附近的田庄。 田庄管事就是个中饱私襄的主,商行里发下来的米面全被管事克扣了,换成土豆发放给庄上的农户,而他自己屋里则挂满了腊肉腊鱼。 沈予桉当场便去了他的职,逐出田庄,最后在农户们的推荐下,另择了一位管事。 忙完这些临近傍晚,才带着白忆雪回城。 白忆雪还特意绕到旁边农庄,买了些大白菜和萝卜带回去。 谁让她未来的家公爱吃辣白菜和辣萝卜呢?张能不在京城,她每隔一段日子便往建宁候府送两缸去,替张能尽孝。 永盛商行不挑事端之后,日子倒安宁下来。 沈予桉每日去天下商行一趟,询问一下生意上的事,指点一下二十位学员的舞技,一天便过去了。 而夜王府又没个长辈,样样由沈予桉做主,没人管着压着,自由自在,时间眨眼便过去了。 等再次接到纪寻的来信时,京城的雪全都融化了,已经四月初了。 信中写道大周国将士与北狄军几次交战皆大获全胜,北狄军节节败退。 眼下正商量和谈,若能和谈成功,那离阿寻凯旋而归也不远了。 乐阳公主则缠着齐恒帝,把原本定于五月份的婚事又往后推了半年,大齐大皇子夏颜也爽快地答应了。 夏颜也未必就想娶乐阳公主为正妃,景元帝迟迟不立他为太子,他巴不得取消与大周国的联姻、娶一位当朝重臣的女儿为正妃,好支持他登上帝位呢。 丞相府菱华阁,沈灵灵诊出身子有孕已经好几日了,这让她又喜又忧,喜的是终于怀上了,忧的是不知是谁的。 这段时间周迁那个杀千刀的,也不知道怎么在周丞相面前糊弄过去的,时不时的便来偷食,导致她如今有了孩子,却连是谁的都不知道。 心中正忐忑,有人在外敲窗,咚咚咚敲了三下,沈灵灵一听,可不是周迁那个杀千刀的暗号么?本不想去开,但又怕他嚷嚷,只能不情不愿地把窗子开了。 窗子一开周迁跃入屋内,他可是周丞相身边的护卫,功夫自然不错。 这段时间他为了方便来菱华阁,还把菱华阁内外的下人全部换了,一应是他收买了的。 “这胆子也忒壮了,大白天的也不怕老爷发现。”沈灵灵生气地扭过身去,不想理他。 “放心,老爷去他的小十二那儿去了。”周迁说着便搂起沈灵灵往床上去。 小十二,是周丞相新纳的姨娘,男人嘛,哪个不喜新厌旧?周丞相有的是钱,看上了要不就花钱哄上床,要不就一顶花轿抬进府,总之没有一个不弄到手的,倒与太子魏元德有几分像。 想到周丞相这么快就变了心,沈灵灵倒对周迁恼不起来了,她才这么点年纪,才不想独守空房。 两人于是上了床。 “你轻点,我肚子里有孩子了。”沈灵灵提醒。 “知道的,不也是我的孩子么?”说是说知道,力气一点没少用。 “你怎么知道是你的?” “当然是我的,因为老爷每回来菱华阁都会喝一碗提神汤,那个汤里面我给他放了杀精药~ “你这个天杀的货,干嘛要这样坑害我。“沈灵灵不配合了,一脚把他踹开,“这万一生下来不像老爷,咱俩都得玩完。”她还想生个儿子、爬上夫人那个位置呢。 周迁把她拖过来扣在身下,边啃边说,“你不想做夫人么?” “不想。”沈灵灵口是心非道。 “不想?我看你比谁都想,否则我也不会选择你。'' “什么意思?”沈灵灵脑子灵活得很,立即从他话里听出另外一层意思。 “想当夫人的话,就听我的,我很快让你如愿。’ “真的?”沈灵灵惊喜万分。 “当然是真的。”周迁说着躺平来,“来,侍候一下你今后的男人,侍候舒服了,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沈灵灵将信将疑,不过还是尽心尽力侍候起了他。 的确如周迁所说,她比谁都想当夫人,一个低贱的姨娘怎么给姐姐沈幽幽报仇?只有爬上那个高位才有那么一丝机会。 完事后沈灵灵趴在周迁胸口,迫不及待地问,“你真的能让我很快当夫人?“ 周迁没回答,双手探向沈灵灵的肚子,“有两个月了吗?” “算着应该差不多了。”沈灵灵点头。 “是么?那应该把得出男女了。“周迁说着拉过沈灵灵的手,闭着眼睛号了一会儿脉,目露欣喜,“是双胎,一对儿子~~这太棒了。’ “是吗?“沈灵灵也挺诧异的,“你确定号脉号对了?你又不是大夫。” “你信我就好了,不过月份还太小,普通大夫得三个月才能号得出来。” 周迁开心地抚摸着沈灵灵的肚子,压低嗓门道:“周夫人是大齐人,在大周国没有娘家倚仗,把她拉下马容易得很,主要是眼下没有把握让老爷抬你做夫人。’ 沈灵灵眼珠一转。 “只要夫人这个位置空了,我一定有办法让老爷抬我做夫人的,我肚里怀的可是一对男胎。”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男人都会特别疼老来子,老爷不会让他这一对老来子做庶子的。” 周迁想了想,道:“好吧,我的儿子我也不想让他做庶子,我会尽快安排的。”说完这句话,周迁起身穿衣裳。 “我走了,你安心养胎,少出菱华阁,省得被别的女人暗害。” “知道了。”沈灵灵应了一声。 周迁从窗户离开了菱华阁,不过他并未出府,而是来到自己居住的小院子。 进了屋之后把门窗关了个严实,之后来到内室床边,也不知触动了哪个开关,床底下露出一个幽深的地道口。 第368章 你去给本公主杀了她 周迁举着灯盏进了地道,进去之后又按了个开关,地道口合上。 沿着台阶往下,周迁来到一处密室,密室里点了灯,最里边的床上躺了个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赫然是中了煊王一剑,掉进护城河里的玉面男子,魏轩元。 魏轩元听到响动起身下床,经过这一个多月的休养,他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不过消瘦了一圈,看来也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 至于他是如何逃死里逃生的,说起来也不难。 皇宫里的脏水污水、都是通过下水道排到护城河里的,他一剑划破冰面跳进护城河里后,便找到一条干涸的下水道躲了进去。 那个下水道里面除了臭点还挺暖和,他便缩在里头,等到第二天搜查的官兵撤走了之后才逃出去,来到了丞相府。 丞相府可比永盛商行安全多了,安安心心在这儿养了一个多月的伤。 魏轩元起床穿好鞋,又抓起一旁的披风披上,来到床边桌旁坐了。 “主人。“周迁恭敬地唤了一声,上前给他倒茶。 “嗯。“魏轩元应着,右手握着茶杯抿了一口,置于桌上的左手只剩下大拇指和小指。 周迁既然叫他主人,那一定也是他的人了,周丞相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他身边最信任的护卫会唤别人''主人''。 这个''主人''还是他的死敌魏轩元。 “主人的伤,可好完了?”周迁问。 “已无大碍。”魏轩元回答,他休养了这么多天,伤已经完全好了。 “主人,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周迁问。 “第一件事,当然是杀了夜王妃。”提到夜王妃这个名字,魏轩元眼中凶光闪现,竖起左手咬牙道,“我的手指、脚掌~~还有煊王刺的这一剑,全部拜她所赐,这些~~定要她全部偿还回来。” 想到这些,他恨不能即刻闯入夜王府,把夜王妃碎尸万段。 但他还是将胸膛中的仇恨压了压,道:“不过在杀她之前,我得去皇宫确定一件事。“ “是大齐公主身孕之事么?”周迁问。 看来周迁在魏轩元身边的地位,比慕容弘要重要得多,连这么隐秘的事情他都知道。 “是。”魏轩元点头,“我得去确认她怀的是男是女。“ “主人,属下认为是男是女都影响不大。”周迁道,“若怀的是女胎,届时找个男胎一换.’魏轩元默了默,若在之前,他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谁会扶别人的儿子当皇帝? 但转念一想,如今他已经不可能在宫里来去自如了,若夏洛洛真的怀的是女胎,那除了这个法子也没有别的办法。 便嗯了一声,交待周迁,“去找身夜行衣来,我今晚要进宫。” “是。”周迁应着,离开了地下密室。 不出一会儿,他便拿着夜行衣进来,交给魏轩元。 昭姝宫,夏洛洛睡得正香,突然一双大手探进被窝,吓得她立即惊醒,刚想张口嘴巴也被堵住。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夏洛洛吓得差点跳起来。 “我不是鬼,我还活着。“见夏洛洛吓得浑身颤栗,魏轩元慌忙解释,说着挤进被窝把夏洛洛搂住。 “魏轩元?你真的还活着?”夏洛洛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是的,还活着,惊喜吗?“ “不是说你身受重伤掉进护城河里了么?是怎么躲过一劫的?”夏洛洛尚在震惊当中,颤抖着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见是热的才放下心里的害怕,停止了颤抖。 魏轩元便轻描淡写地把经过说了,夏洛洛恍然大悟,愈加觉得魏轩元不简单,与他合作绝对“双赢''。 忙搂了搂他,娇声道:“还好你没事,要不让我们母子依靠谁。” “放心,我不但不会有事,还一定会把我的儿子推上王座。”说着把手探向她的腹部,“有几个月了?“ “快二个月了。”夏洛洛抓住他的手,“不过怀上身子的不是我,是古华宫的夏侧妃。” “哦,是她?”魏轩元失望了一下,“你这块地~~怎么就是发不出芽呢?要不今晚再努努力”边说边有所动作。 在昭姝宫和夏洛洛一番云雨后,魏轩元前往古华宫给沈薇薇把脉,沈薇薇见到一个死了的人突然出现在床前,吓得差点晕厥。 魏轩元解释了半天才让她相信他不是鬼,解释清楚之后,魏轩元给沈薇薇把脉。 把出来的脉象竟然是男胎,这让魏轩元欣喜若狂,千叮万嘱要沈薇薇好好保住身子,并且许诺若好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奖励她五十万两银子。 五十万两啊,沈薇薇差点乐晕。 出了古华宫后,魏轩元又再次进了昭姝宫,把沈薇薇怀了男胎的事情一说,夏洛洛也是惊喜万分。 “只要孩子生下来,养到两三岁,我便会扶他登位。“魏轩元语气笃定。 “好,本公主相信你。“既然是先帝皇子,又蛰伏了这么多年,朝堂上定有他势力,夏洛洛相信他有这个本事。 “之前好似听你提起过想杀夜王妃对么?'' “不错。”夏洛洛咬了咬牙,她和沈予桉的仇,不止情仇。 听魅影说,父皇身上的毒被一种奇药控制着,定是沈予桉揭皇榜那回喂父皇服了药,提醒了父皇他中了毒! 所以她的女帝梦破灭,全拜沈予桉所赐! “你去给本公主杀了她!“夏洛洛恨恨道。 “既然你想要她的命,那我一定会帮你杀了她的。”魏轩元一门心思要杀沈予桉,却丝毫不表露,拿这事来讨夏洛洛的欢心。 夏洛洛果然一阵感动,“还是你对我最好,我一定会护好你的儿子的,你放心就是。'' “不是我的儿子,是我们的儿子。”魏轩元强调。 离开前,对夏洛洛道:“如今皇宫加强了戒备,我难得进来一次,下回进来便是向你报夜王妃死亡的喜讯,等着吧。”说完窜上屋顶,悄无声息地离去。 第369章 挑战书 魏轩元前脚刚走,魅影后脚就落进殿内。 “公主殿下,那人是谁?“他的声音低沉而警戒,他是跟踪那人来的昭姝宫。 “自己人。“夏洛洛回答,原本打算睡了,看到魅影来了便又披衣坐起来,声音压得低低的,“今后见到他都不必跟踪了,对了,也干万别让他发现你的存在。“ “为何?”魅影不解,不解那人身份,也不解夏洛洛的话是何意。 夏洛洛解释:“他是大周逆贼魏轩元,本公主与他不过是合作关系,没必要让他瞧见本公主的实力。’ “他是否可信?“魅影脸上掠过一抹担心。 夏洛洛沉思片刻,道,“他与我们有着相同的目标,眼下可信,将来可就未必了。“ 魏轩元也是为了大周天下,说是说将来只当摄政王,但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他有没有自己当皇帝的心思? 魅影道,“魏轩元既然是个逆贼,那定不是什么诚实守信的良善之辈,公主殿下小心着他些。’ “本公主心里有数,你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魅影微微颌首,迅速离开。 丞相府,魏轩元出了宫后,便就着月色进回到周迁所在的院子。 大半夜的周迁竟然不在,魏轩元也没有点灯,坐在屋里等他。 等了半晌,周迁回来了。 “跟我进来。”魏轩元也没问他去哪了,触动机关进了密室,周迁恭敬地跟了进去。 “主人。”周迁微微弓着腰,站在一旁,“宫内情况如何?” “是个男胎~~“魏轩元声音里透着难掩的兴奋。 “恭喜主人,贺喜主人。”周迁忙道喜。 “的确可喜可贺。”魏轩元抿着茶,眯着眸子,“如此一来咱们的大计指日可待。” “是。”周迁也满脸笑意,顿了顿,望向魏轩元,“主人接下来,便是要杀了夜王妃报仇血恨了吧?’ “正是。”魏轩元眼中杀意弥漫,顿了顿,谨慎道,“我与她交过手,她的功夫深不可测,我不可贸然下手。’ 周迁提醒:“她的身边一定还有隐藏的暗卫,主人小心为上。’ “不错,得先摸清楚她身边有多少暗卫,把这些暗卫一个个铲除,之后再用残忍的方式把她杀了,最好~~能让太子和周丞相做我的替罪羊。“ “主人好想法。”周迁点头:“如此一来等夜王回来,也就不会查到主人头上去。” 魏轩元得意地抬高下巴,“不仅不会查到我头上,还能挑起夜王对太子的仇恨,说不定能把夜王逼得谋反! “若夜王敢谋反,太子绝对会借机将他铲除如此一来等将来我的儿子登位,咱们便少了夜王这个最强劲的敌人。” 周迁忙恭维道,“主人英明。” 魏轩元满意一笑,对周迁道,“好好''侍候''周丞相,等将来大周江山落入咱们手中,丞相之位便归你了。’ “是。”周迁忙激动地跪下,“属下谢过主人。” 第二天大清早,慕容弘来到永盛商行,刚进到密室,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斜靠在椅背上。 “主~主人?”慕容弘不可置信地瞪大眸子,要不是大清早的,还真以为是见鬼了。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主人手眼通天,哪那么容易死?还好他还未来得及转移财物,否则被主人发现就完蛋了。 慕容弘忙平复住心绪,上前见拜见魏轩元,“都说主人葬身河底,属下始终不相信,一直在等主人回来,主人果然回来了。’ “算你忠心。”魏轩元笑了笑。 忠心两个字宛如鞭子一样敲打在慕容弘心上,毕竟他曾经动过不忠的念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忙稳定心绪。 “主人是如何逃脱的?这段时间去哪了,在哪养伤?” 魏轩元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丝慌乱,慢腾腾地望向慕容弘:“做好你的生意,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 语气冷了冷,接着道:“总归想要我死,不是谁都能够办到的。” “是,属下知道了。”慕容弘听了这话心中一凛,忙恭敬地勾了勾头,只觉得主人高深莫测宛如一只九命猫妖,让人敬畏,不敢再有任何杂念。 魏轩元望了他一会儿,开口:“安排我去你府里当马夫,我要监视夜王妃几天。” “知道了,主人。”慕容弘点头。 “去,弄面镜子来。”魏轩元吩咐慕容弘,慕容弘赶紧出了密室,很快送了面镜子进来。 “你出去。”魏轩元对慕容弘抬了抬下巴,慕容弘又再次退出密室,把门关上。 慕容弘走后,魏轩元揭开半张玉面,露出一道蚯蚓般盘踞在脸上的疤痕。 他拿了块帕子沾了些茶水把疤痕抹湿,缓缓将疤痕揭了下来,露出一张再正常不过的脸庞。 这张脸庞三十来岁,也算俊郎。 不过他似乎并不想以真面目示人,拿出几个瓷瓶,用瓷瓶里的东西对着镜子一翻捣鼓,那张脸便一点点地发生了变化。 单眼皮成了双眼皮,鼻头变大变圆,脸上还多了颗惟妙惟肖的痣。 做完这一切,魏轩元又交待慕容弘拿了身马夫的衣裳进来换上,摇身一变成了另外一个 出了几日太阳,地上总算干燥了,空气里浮动着梅花的香味,春天悄然而至。 不过春寒料峭、冻杀年少,天依旧冷。 沈予桉用过早饭,和平日一样坐沈兴旺的马车来到天下商行。 下车时,沈予桉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对面永盛商行外头马车上的车夫,总觉得方才眼角余光扫到他盯着自己,这会儿一瞧似乎并没有,人家正漫不经心地在翻着话本子。 她也不认识这个人,瘦高的个,一张陌生面孔,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如此想着便同沈兴旺进了商行大门。 接下来几天沈予桉也留意了一下这个车夫,他是慕容弘的专用车夫,慕容弘来商行,他便把马车停在商行外头等着,慕容弘走他便走,似乎也没什么可疑的,也就不再往心里去,专心忙自己的。 一眨眼几天过去,这日一到天下商行,周冷卉便带着宫廷舞师阿思雅登门来了。周冷卉高高举着手里的贴子:“夜王妃,我们是来向你下挑战书的。” (本章完) 第371章 多谢夜王妃退还小女学费 大周京城达官显贵家的筵宴,大同小异,冬日在暖阁里办宴,夏日在水阁里办宴。 四月初的北方,刚好冰雪消融,梅花开罢杏花妍,争春斗艳,好似今晚大周京都的嫡小姐、庶小姐们。 夜王妃教出来的二十位学员要和宫廷第一舞师阿思雅教出来的二十位学员比试舞技这个消息,早已在各候府的后院传得人尽皆知。 夜王妃七天时间教出过宋妙那样的庶女,故而也没谁敢确定夜王妃教出来的学员就一定输。 但,有契书在,若夜王妃教出来的学员输了,夜王妃退还各学员全部学费,如此一来夜王妃能赢才怪。 那些姨娘们都是些穷鬼,为了能把那十万两学费退回来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所以~~呵呵,有笑话看了。 于是各候各府的夫人们,早早的就上丞相府赴宴来了。 肃亲王妃和靖郡王妃带着府里的嫡女庶女来得最早,之后宣平候府、荣禄候府、尚书府等各候各府都来了。 这些特别积极上赶着来瞧夜王妃笑话的,都是周夫人的手帕交,见夜王妃还没来,大家边喝茶边窃窃私语。 “她不会不来了吧?一下子要退二百万两银子出去,她哪有?'' “没有就自个上朋来酒楼云来客栈闲茗茶楼去收~~生意那么好,没个两天就收齐了。” “对,没错,契书都签了,就是告到皇上她也说不过这个理。’ “这是个好法子,我府里不就有个庶女在夜王妃那报了名?若夜王妃拿不出这笔钱,就派府里去几个人上酒楼茶楼收钱去。“ 夫人们这边议论纷纷,小姐们那边也并不安静。 庶女们向来是坐下首,故而沈予桉教的学员大都坐在一块儿,也相互间商量着这个事情。 大家的想法完全一致,便是一会儿比试的时候不发挥全部舞技,输给对手,之后找夜王妃退钱。 而阿思雅收的学员全部都是舞技不错的嫡女,这段时间阿思雅又对她们进行了全方位的指导、舞技突飞猛进,所以根本没把这些庶女们放在眼里。 暖阁里正热闹呢,沈予桉睿亲王妃乐阳公主等进来了,大家安静下来,起身见了礼,各自坐了。 按照惯例,客人到齐后依旧是先用晚膳。 小姐们自然是不肯多用的,吃多了怎么跳舞?都是浅尝即止。 夫人用得慢些,但也很快就用完了,都等着瞧夜王妃被逼着退钱的好把戏呢,个个迫不及待的。 桌子很快撤了个干净,又喝了杯茶消了会儿食,周夫人笑着开口了。 “前段时间夜王妃十万两银子一位收了二十位学员教习舞技,而宫廷第一舞师阿思雅则两万两银子每位收了二十位学员。” “今日众位小姐学有所成,要在这儿来个舞技比拼,唉呀,众位夫人,咱们今天可以大开眼界了。” 其它夫人也纷纷应和:“是啊是啊,还真是咱们的荣幸啊。” 一番阳奉阴违后,周夫人望向沈予桉:“夜王妃,要不由你来定个规则,如何个比拼法?“ 沈予桉淡然一笑,满不在乎地道,“本王妃无所谓啊,怎么比都行,由阿思雅舞师决定好了。” 阿思雅站起身,深邃的眸子眨了眨,“既然夜王妃如此说了,那便抽签。”说完又详细解释了一番。 两组,庶女一组,嫡女一组,把两组闺秀的名字写下来放进盒子里,随意抓取,抓到谁的名字便与谁比拼,公平公正。 夫人小姐们都认为这个比试方法不错,便这样定下了。 很快,四十位小姐,二十对比试名单便确定下来了,总归是一位庶女对战一位嫡女。 庶女比不过嫡女也不是什么太丢脸面的事,还能把十万两的学费退回来,何乐而不为?故而庶女们叽叽喳喳还挺开心。 “沈丫头,怎么办?“睿亲王妃在一旁干着急,那些在夜王妃于底下学舞的庶女们明显就盘算着退学费,瞧她们那股高兴劲儿?真是没有半点天良。 你要是嫌贵当初就别去学,如今学了这么久却又想着''吃白食’,人品真是太差了。 沈予桉见睿亲王妃急得坐立难安了,忙凑到她耳朵小声道:“没事,太子殿下会来的。” “那就好。”睿亲王妃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这些庶女们之所以花巨资去向夜王妃学舞技,不就是想走“宋妙“那条捷径么?一舞成名飞上枝头变凤凰!所以只要太子来了,她们绝不会故意输。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太子魏元德始终没有来,而周夫人此时已经开始念名单了,第一对比试的小姐起身出场。 很快丝竹声起,云袖翻飞,比试正式开始了。 那位庶女虽然身姿柔软,但动作频频出错,瞧着像是紧张,不时引来全场大笑。沈予桉双手握着拳头,拽出了满手心的汗,轻咬贝齿望向门口。 怎么回事?煊王殿下不明明说了魏元德会来的么?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没来? 他若真不来,那今日就必定要栽在这儿了! 沈予桉穿越过来这么久,还是头一回面对这样的困境,看来还是得做自己能把握得住的事,不能寄希望于其它人身上。 “沈丫头别急,皇婶这儿带了三十万两银子来~~说不定太子来晚了~~”睿亲王妃凑到她耳边小声道。 她知道夜王府的钱全拿来购买粮草送到北疆去了,所以听说要退学费这个事,便早早的做了准备,把府里所有的钱都带来了,说着在桌子底下塞给沈予桉一个小匣子。 沈予桉感动地冲她微微点头,不知魏元德遇到什么事,若他不来今晚就得在这儿栽个大跟头了。 不出一会儿,第一对跳完了,沈予桉教的学员完败。 周夫人一宣布完结果,这位庶女的嫡母便连忙站起来,笑意盈盈道:“夜王妃大度,五小姐~~还不快去夜王妃那儿领她退还给你的学费?“ 那位五小姐忙一脸喜悦地走到沈予桉面前,屈膝一礼。 “多谢夜王妃退还小女学费。’ 第372章 强势碾压众嫡女 不管真输假输,自己教出来的学员的的确确输了,这钱不可能不退。 沈予桉只能打开睿亲王妃塞给她的匣子,取出十张一万两一张的银票,退还给这位学员。 “多谢夜王妃。“”这位小姐高高兴兴接了银票,返回座位。 沈予桉有些可笑地望着这位庶女离去,真以为自己退了学费稳赚不赔了呢?事实上她调小了用于''柔软筋骨“的药物服用剂量,若服不够六十天的剂量,前功尽弃! 不但前功尽弃,甚至骨骼还会慢慢变得更加僵硬,舞技倒退十年。谁让她们居心不良?咎由自取。 第一位庶女的学费退了之后,周夫人又念了一位嫡女加一位庶女的名字。 比试方法都是上场跳同一支舞,舞姿优劣一目了然。 这一对上去之后不出意料的,庶女败了,舞姿凌乱跟不上节奏,仿佛在跳大神’,夸张极了,夫人们又是一阵哄笑。 接着这位庶女的嫡母自然是站出来,让她向沈予桉索要学费。 “这些人,简直太可恶了。”乐阳公主有些忍无可忍了,“她们素日里就算乱舞也不可能跳得这么差,分明都是故意的。” 乐阳公主正要发火,皇甫雅拉住了她,“皇姐先沉住气再看看,皇嫂一定有办法应对的!’ 乐阳公主只得握了握拳头,咬牙坐了下去。 三组比赛过后,退了三十万两银子出去,匣子空了,可太子魏元德还没来。 接下来又上去一组,这一组若庶女输了,沈予桉便无钱可退了。 乐曲一响起,那名庶女便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为了十万两银子也不怕人家笑话。 “沈丫头,要不,皇婶出去筹钱?“睿亲王妃在沈予桉耳边小声道。 沈予桉摇头:“不必了皇婶,太子已经来了。” 睿亲王妃忙循着沈予桉的目光望向暖阁外面,果然看到一行人挑着灯笼过来,应该是太子魏元德没错了,睿亲王妃顿时松了一口气。 见里面正在跳舞,魏元德一行便站在暖阁外头瞧了两眼,见那名庶女一通乱舞,看得是可笑极了。 “这是哪候哪府的小姐?舞跳成这样也敢出来丢人现眼?”他冷冷地说着,进了暖阁。 而他身后跟着四皇子五皇子,另外还有好些候府世子。 谁都没想到太子会突然驾临,夫人小姐们慌忙起身恭迎。 魏元德站在那名庶女面前,一脸厌恶,拨高嗓门再问了一句,“说,哪候哪府的小姐?” 这名庶女吓得腿都软了,扑通跪了下去,“小,小女宣平候府庶女朱. 话未说完,魏元德便不耐烦地打断,望着宣平候夫人。 “宣平候夫人,你府里的庶女如此丑态毕现你也不嫌丢府里脸?“ “你不嫌丢脸本太子还嫌污了眼睛,把她赶紧出去,永远别在任何筵宴上出现。” 周夫人见状忙上前打圆场,顺便补刀子,“太子殿下,这位庶女是夜王妃收了十万两银子教出来的学员,她跳成这样也怪不得别人~~” 乐阳公主忙接过话头,意味深长道,“可不是?太子殿下来晚了呢,前面还有两位跟着皇嫂学舞技的庶女,跳得比这位还差~~连学费都已经退还给她们了呢。”“ 魏元德扯嘴一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沈予桉是被人算计了,庶女再差再不济、舞也不可能跳成那样。 他来到首位坐了,四皇子五皇子和其它候府世子也在他身后分别坐了。 “夜王妃教出来的学员舞技如此之差,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么?“魏元德似笑非笑地望向沈予桉,也是要给沈予桉一个机会,帮她一回,好让她感激自己,对自己有个好印象。 “本王妃倒没什么可说的。”沈予桉淡然一笑,扫了宣平候庶女一眼,“朱小姐,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小女有。“宣平候府庶女忙跪到太子面前,“太子殿下,小女有话说,小女方才突然头晕,故而没跳好,想求殿下再给小女一次机会~~“自打跟着夜王妃学了一个多舞技,她感觉自己如同脱胎换骨,要不是为了退学费她乱舞一道,绝对会震惊全场的。 魏元德往软垫上一靠,懒洋洋道,“好,那本太子就给你这个机会。“ “多谢太子殿下。”宣平候府庶女忙起身道谢。 等到乐声起,她再次舞动起来时,就仿佛变了一个人,那柔软无骨的身姿配上娴熟的舞技,力压一旁的靖郡候府嫡女皇甫静。 身为宫廷第一舞师,阿思雅满腹震惊。靖郡候府嫡女皇甫靖,可是她最得意的门生,可以说是所有学员里面舞姿最卓绝的,然而此刻却被人强势碾压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魏元德也被惊呆了,若不是见识过这位庶女方才的丑态,他差点又被诱惑了!而他身后的各候府世子皆赞叹出声。 舞跳完后,周夫人宣布宣平候府朱小姐胜出。 这时之前故意战败退学费的三名庶女也急忙走了出来,纷纷出提出要重新比试,有说方才肚子疼的,有说方才头疼的~ 她们辛辛苦苦学了这么久的舞技,为的不就是在这样一个场合展示自己么?自然不肯错失这样一个好机会。 见此情形阿思雅的脸色难看极了,觉得今晚自己肯定是要出丑了。 太子魏元德还真就答应了,“那就重比,三组一起上。’ 于是三位庶女一排。三位嫡女一排,庶女们简直个个跟舞神附体似的,身姿柔软妖娆,舞姿出类拔萃,甩了嫡女们几条大街。 跳完后,所有夫人嫡女们个个别开脸,貌似无脸见人。 周夫人都没脸宣读结果了,但能不宣读结果么?太子殿下在这儿呢。 赢了比赛博得好几位世族公子的青睐后,几位庶女也挺高兴的,主动把学费退了回来。 “对不起啊夜王妃,方才身子不适~~’ 沈予桉把银票全部收回来后,也懒得瞧她们一眼,话都不屑与她们说,品性太差,有她们自食恶果的时候。 接下来的比试根本没有什么恳念,庶女们个个强势碾压众嫡女,博得众公子无数掌声。 第373章 你会为今夜之事付出该付的代价的 钱收回来了,沈予桉心情也挺舒畅的,不过这种舒畅似乎有点不大对劲,只觉得气息紊乱,浑身燥热。 忙望向眼前这杯茶,依稀记得有人往茶杯里给她添过一回茶,当时她被眼前的窘境扰乱了心神,丝毫没有戒备,此刻回想起来,茶水一定被人动了手脚。 沈予桉脑子一片凌乱,眼下药效正一点点上涌,她无法思考那么多。 狠狠咬住下唇,利用疼痛刺激自己清醒过来,之后借口方便出了暖阁。 沈予桉出了暖阁之后想找个无人之处进入随身空间,但这时太子魏元德追了出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凑近她耳旁。 “乖乖跟本太子走,你中了媚药,只有男人能帮得了你,本太子会好好疼你的。” “滚~~”沈予桉拼尽全力把魏元德推开,自己也站立不稳差点儿跌倒。 看来她身上的药效太过猛烈,难以自控。 魏元德被推开几步,又一脸色眯眯地凑近来。 “夜王妃还是处子吧?夜王也太无能了~~不过本太子经验丰富、定让你好好品尝一下做女人的美妙滋味~~放心,不会弄疼你的,乖哈,让本太子带你走。 “狗东西,给我闭嘴。“沈予桉狠狠甩过去一巴掌,自己也跌跌撞撞后退了几步,下唇几乎咬出血来,“敢给本王妃下药,阿寻回来定不会放过你的。’ 魏元德卑鄙一笑,“夜王妃可别乱说啊,是你水性扬花勾引本太子的,可没人给你下药。”说着一步步把沈予桉逼到角落,抬手就要袭胸。 “你这个畜生。“沈予桉两眼血红,躲开魏元德的同时拨下头上发钗猛地扎向他的手臂,魏元德痛呼一声,捂着伤口蹲了下去。 沈予桉趁机摆脱了他,竭力克制着内心火热难当的情绪,摇摇晃晃往门口跑。 此刻她想起在沈家村纪寻被丁小怜下药,当时他是用怎样的毅力克服这种药物的控制,跑回家的呢? 想到纪寻,沈予桉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愈加情难自控,速度再次慢了下来。 魏元德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哪可能放过沈予桉?忍着疼痛追了上去。 暗处屋顶,魏轩元和周迁坐在那儿看着这一切,魏轩元忍不住开口,“都中媚药了还制服不了她?真是个废物。“ 魏元德今晚来赴宴,有煊王的原因在,当然更主要的,是魏轩元安插在魏元德身边的人,煽动魏元德给夜王妃下媚药! 这些天魏轩元把夜王妃身边的暗卫清除了个干净,如今夜王妃又中了媚药,倘若太子还得不了手那就真的是无用了。 周迁:“要不要下去帮帮他?'' “再看看,切不可暴露身份。”魏轩元阻止,“看夜王妃那个样子,跑不了多远。” “是。“周迁应着,两人继续居高临下地观察。 魏元德很快纠缠上来,沈予桉此刻已经昏昏沉沉,恍惚间竟然把魏元德看做了纪寻,克制不住想要投怀送抱。 但脑子里最后一丝理智提醒她,纪寻在北疆浴血奋战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在即将失去意识的刹那沈予桉一簪子扎向自己大腿,剧烈的疼痛让她猛然清醒,之后拖着流血的伤腿继续往府外逃。 周迁一早就打点好了府里一切,此刻偌大的丞相府竟然一个下人都没有,沈予桉求救无门,感受到体内那一阵阵狂涌上来的炙热几乎将她淹没,又是一簪子扎向自己~~ “这个女人,是个恨人~~”沈予桉扎自己第五下的时候,周迁不由开口,“不会让她逃出府吧?“ “再是个狠人她也逃不掉。”魏轩元阴毒的眸子溢出一抹笑意,“三包媚药的药量~~她把自己扎成筛子也无用。'' “等到药效上来之后,夜王妃必将化身为这个世上最~~,最终死在魏元德身下!! “届时一定要把筵宴上所有客人引过去,让他们瞧瞧夜王魏辰逸最爱的女人、是如何被太子魏元德折磨致死的,哈哈哈~~'' 夜王妃若在臣相府被太子魏元德欺辱致死,如此惨烈的夺妻之仇夜王不报才怪,只要夜王敢对太子动手,届时他在中间推波助澜定给夜王扣个谋反的帽子,一举将夜王铲除。 魏轩元正想得美,突然周迁指着府外:“那边过来的是谁?煊王吗?“ 魏轩元忙收回心神,朝周迁所指望去。 他们此刻坐在高高的屋顶,对丞相府大门外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此时看到一乘马打街道尽头风驰电掣般飞驰而来,远远的看不清脸,也不知道是谁。 “应该是煊王。”魏轩元道,“你赶紧去挡一下,别让他进来。” “是。”周迁应着,从屋顶飞掠向大门。 等他来到大门口时,来者已经下马径直进了大门。 周迁望过去的刹那震惊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来者一掌击飞。 此时强烈的药效涌上脑门,沈予桉拖着鲜血淋漓的右腿倒在地上,只觉得浑身无力,手里的簪子咣当掉了下去,她无法再撑下去了,眼神渐渐变得迷-离。 “逃什么呢?本太子难道比不上夜王?” 魏元德一脸银笑地上前,揭开沈予桉的袖子瞧了一眼,看到那颗鲜红的守宫砂时哈哈大笑。 “夜王果然是个无能,这么久了都破不了你的身子,那今晚就由本太子代劳,把你彻底变成女人。”说着俯身把沈予桉抱起来,正欲往厢房去,身后一道人影闪电般掠来,一脚将他踹飞。 魏元德飞出去的同时沈予桉往地上坠落,被来者一把接住,紧紧搂在怀里。 感受到这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闻到那股久违的清新的味道,沈予桉用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唤了一声,“阿寻~~”随后便被药物彻底控制。 屋顶,魏轩元认出来者是夜王魏辰逸之后,一脸震惊地往黑暗里缩了缩。 夜王?他怎么回来得如此之快?这,可有些出乎意料啊! “魏元德,你会为今夜之事付出该付的代价的。”纪寻眸光宛如冰冷的利刃般射向魏元德,高大的身躯俊美的脸庞透出摄人的寒意,说完抱着沈予桉迅速出府,上马往夜王府疾驰而去。 第374章 小白兔好像怀上宝宝啦 这一脚,踹出了魏元德十级内伤,坐在那吐了好几口鲜血才回过神来。 “太子殿下,你怎么样了?! 流光原本被命令不准近前,听到响声担心主子安危,跑过来一看主子果然出事了,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府里进了刺客?属下这就派人去追。“流光一看魏元德这个样子,急了。 魏元德哪还有脸去追?也不好开口解释,只觉得腰骨断了似的疼,把手伸向流光,“哪有什么刺客?本太子不小心摔的,扶我起来。 流光奇怪地把魏元德从地上扶起来,自己摔的?这摔得也太厉害了些。 不对,胳膊上分明还受伤流了血,哪里是摔的? 但太子殿下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质疑不成?只能搀扶着魏元德,小心冀冀地问:“太子殿下,是回宫还是~~'' “这还用问?回宫。“魏元德是做梦都没想到夜王会从天而降,把他一脚瑞飞,将到嘴的“肥肉’给劫了,即郁闷又气愤。 连招呼都没打就带人离开了丞相府。 魏轩元匍匐在屋顶,也是半天没把情绪调整过来,看样子,夜王已经和北狄王达成和解了,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回京。 不过夜王回来了又如何?三包烈性媚药啊,如此大的剂量夜王妃也照样挺不过去,不过是死在自家相公身下而已。 不管夜王妃死在哪,总归能成功挑起夜王和太子之间的战争,将夜王逼向绝境。 如此想着魏轩元又露出笑容,悄然隐没在夜色里。 暖阁内,太子和夜王妃先后离开,一直也没回来,周夫人原本想叫停舞技比试的,但乐阳公主不准。 若此刻叫停比试,谁知道那些贪婪的庶女会不会再次找皇嫂讨要学费?毕竟契书都签了。 便提议五对五一组这样比试,很快就决出了胜负,阿思雅教的嫡女完败,没有一人的舞技能超过夜王妃教出来的庶女,令庶女们大出风头。 当场,便有几位公子瞧中了其中几位庶女,纷纷打听是哪个府里的小姐,兴致勃勃热闹得很, 也没人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只道太子和夜王妃不告而别,失了礼数,这场迎春筵宴便这样散了。 夜王府,白忆雪和孙萌萌带着纪风已经回瑾华宫歇息了,杨总管见到夜王殿下连夜回京也万分诧异,一看夜王妃浑身是血被他抱在怀里,更加震惊。 “杨总管,不要声张,你也歇息去吧。”纪寻快步带着沈予桉回''悠然宫,她中了媚药在马背上不老实,被他点了昏睡穴。 “是,殿下。”杨总管也不好多问,退下去了。 把沈予桉放上床后,纪寻撕掉她的裙摆给她上药,她的右腿被扎出十几个口子,看了触目惊心。 纪寻英气的眸子里染满了怒意,声音冰冷得骇人。 “魏元德,你与夏洛洛勾结差点置本王与死地,本王看在兄弟手足的情份上饶过了你,可如今你竟敢对本王的女人下手,本王定不会轻饶你。'' 他思念自家娘子,日夜兼程赶回了京,并且第一时间发现保护沈予桉的暗卫悉数失了踪,打饴糖铺经过时、又从赵克嘴里得知今晚丞相府筵宴,心中便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急急赶往丞相府。 还好他到得及时,救下了予桉! 给沈予桉的伤口撒上药,包扎好,又给她清理干净身子换上衣裳后,纪寻给沈予桉解了睡穴。 这睡穴不得不解,否则烈药攻心会造成生命危险。 睡穴解开后,沈予桉体内的邪火便不受控制地熊熊燃烧,一阵热气涌上粉脸,妩媚大眼水雾弥漫,一声软软糯糯的“阿寻~~''仿佛在哀求他的爱怜。 “予桉~~”纪寻格外轻柔地道,直接欺身过去,将她压在了床上,低头下去吻她。 一个深吻过后,纪寻把五颗神药送进沈予桉嘴里,强迫她吞咽下去。 服用了随身空间里才能种出来的神药护住了五脏六腑,三包媚药也没能要沈予桉的命,不过就是煎熬了一些,折腾到第二天早上才消停。 第二天药效彻底过去后,沈予桉恢复了理智,感觉被一个宽大的怀抱搂得实实的,特别的有安全感。 感受了一下那个坚实的胸膛是自家夫君的之后,沈予桉欣喜地往纪寻怀里钻了钻。 “阿寻,这是做梦么?你真的回来啦?“沈予桉依旧不大敢相信。 “嗯,回来了。”纪寻紧了紧手臂,力道大得像要把她嵌入身体,一张俊脸充满了怜爱与宠溺,“你家夫君想你入骨,平定了北疆之后便不分昼夜地赶回来了~~” “难怪阿寻瘦了好多,一定很辛苦,没有受伤吧?’“没受伤,予桉放心。’ 说了一会话后,沈予桉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阿寻,魏元德那个狗东西,昨晚给我下媚药~~还好夫君到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嘤嘤嘤。” 沈予桉委屈巴巴地撅着小嘴,又重新变成了柔软似水的小女人,哪像昨天晚上那个不停往腿上扎金钗的''铁娘子’。 “这个畜生~~“纪寻眸底浮起一抹冷意,“这件事情本王一定会向父皇禀报,让父皇从重处置。’ 沈予桉无奈地暗叹了一口气。 还能怎么处置呢?总不能把魏元德阉了杀了吧?若不是齐恒帝是位明君,她是真觉得纪寻为大晟国这般卖命不值得,还不如在乡下自由自在过日子来得舒坦 默了默,沈予桉摸着红肿的嘴唇,羞羞地埋进纪寻胸膛。 “阿寻,咱们如今,是不是已经成真正的夫妻啦?’ “还没有。”纪寻宠溺地捏了捏沈予桉的小鼻子,一张俊脸也染上了几分红晕。 “是么?那不如~~“说着柔媚大眼挑逗地看着他,眸光扫过他天神般俊美的脸庞。 “不如什么?”纪寻大掌轻抚她柔滑细嫩的脸颊,低沉的嗓音充满了魅惑。 正暧昧着呢,纪风激动地在外面敲门。 “嫂子嫂子,快出来给小白兔把把脉,小白兔好像怀上宝宝啦。” 第375章 抗药性 纪风大清早的爬起来看兔子,看到一只小白兔肚子比另一只大,经验丰富的他立即察觉出不对劲,高度怀疑兔宝宝怀宝宝了,便急吼吼来找嫂子。 他昨晚早早的睡了,并不知道纪寻回来了,也不知道沈予桉经历了什么,在外头乍乍呼呼的。 沈予桉从纪寻怀里拱出小脑袋,鼻音浓重地冲屋外道。 “阿风啊,真把小兔子当你的宝宝啦?还把脉呢,要是它真的有宝宝了,阿风摸摸它的肚子就知道啦。”和自家夫君分别这么久,这么舒服的怀抱,她不想离开,想赖久一点。 “阿寻别说话,省得阿风又吵嚷。”见纪寻准备开口沈予桉直接用嘴封上去。 要是让纪风这小家伙知道哥哥回来了,那就休想赖床了。 纪风冲屋里说了一句“知道啦,嫂子。”便满怀好奇地察看小白兔去了。 腻歪了一阵,沈予桉给纪寻把脉,总觉得他体内神果修筑''起来的防御堤坝似乎有点抵挡不住毒性的攻击,一旦防御决堤奇毒必将强势反攻,届时阿寻的的生命就会陷入危险。 看着沈予桉越皱越紧的小眉头,纪寻忙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解释。 “予桉放心,你家夫君这段日子一直按时吃药,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你放心好了。’ 沈予桉也不敢把实情告诉他,仰着俏脸嘻嘻一笑。 “的确没事,除了晒黑了,累瘦了,其它都很好,对了,阿寻何时服的药? “三天前。”纪寻回答。 沈予桉心里咯噔一下,三天前服的药,此刻药效竟然快要消失了,之前八天服药一次,如今再次缩短了一半。 她目前随身空间的等级才四十二级,四十五级才能种出生灵骨草解他体内奇毒。 而随身空间的等级越到后面所需要经验和金币都是不可想象的多,看来今后她不止夜里,白天也得抽空进去打理随身空间,作物一成熟就得采收,迅速提升经验和获得金币,早些种出用于解毒的药草。 “阿寻的毒,需要改作四天服药一次了。”沈予桉语气平淡,但内心焦急万分。 “无事,还能控制呢。”纪寻边梳理着沈予桉的乌发边平淡地应着,心中却不由浮起一抹伤感。 纵使是昨夜那种情况他也死命克制住,这其中跟他身中奇毒生死堪忧不无关系。 他怕关系更进一步有了孩子之后,万一他毒发离开人世留下她和孩子孤儿寡母,谁来照顾他们?他不能那么自私。 虽然他无数次梦到十里红妆迎娶她、与她生儿育女白头携老~但他身上的毒,世间没有解药。 原本流落到沈家村时便已对自己的生命失去了希望,若不是遇到沈予桉他或许已经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如今能陪她多久算多久了。 “阿寻放心,你身上的毒我一定可以解的。“沈予桉仰起小脸一脸笃定,纪寻的情绪波动她也敏感地察觉到了,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嗯嗯,我相信予桉。”纪寻云淡风轻地回答,他照样感受到了沈予桉心中的焦急。 连医术出神入化的她也解不了自己身上的毒,所以接下来该做什么,还不明确么?这个话题有点伤感,纪寻便转移到北疆问题上。 “签下了百年互不侵犯的和平契书,北疆战乱算是彻底得到了解决。”纪寻淡然开口。 “阿寻威武!“沈予桉一敬佩和仰慕,化为自家夫君最忠实的小迷妹。 北狄王可是北方雪地里的恶狼啊,能把一匹恶狼攻打屈服该是何等的威武,再有,他只身潜入天牢救出段候爷,带着张能突破数名高手的围攻~~ 这些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纪寻不愧为大周国战神。 “可惜太子无能又残暴,为这样的储君效命实在太不值得。”想到魏元德沈予桉眸子就冷了下来,虽然并不想掺和大周国的国事,但真的替阿寻不值。 阿寻之所以中剑中毒流落到沈家村,全拜魏元德和夏洛洛所赐,这两个恶毒之人还真是般配。 尤其魏元德,活该他被魏轩元挖墙角,说不定连夏洛洛怀的孩子都不是他的,祝他头顶青青太草原喜当爹。 提到太子魏元德纪寻怒意凝聚,他为了大周安宁在北疆浴血奋战,而魏元德竟然对他的王妃下药,干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来! 可惜他时日无多,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把沈予桉和纪风尽快送回大齐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景元帝乃明君,纪风也一定会是位好储君,让沈予桉恢复大齐公主身份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这也是他为何在北疆不恋战,竭力促成和谈的原因之一,他一早就发现药物控制毒性的时间再次缩短了一半,这样下去离毒发恐怕也不远了。 所以才会在粮草和兵力皆碾压北狄王的优势下匆匆结束战争,急急赶回京城。 “眼下是为父皇效力,将来的事情就别想那么多了。”纪寻把沈予桉往怀里搂了搂,他~~还有那么长的命去想那么多么?只想把所爱之人安顿好,至于其它的,随天意吧。 “阿寻,要不把天下商行交给煊王打理,我们把阿风送回大齐之后便回沈家村隐居吧。”沈予桉笑望着纪寻,“听兴旺哥说北山脚的院子全被兔子占领了。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要做道菜,爆炒兔肉!” 天下商行的生意如今也稳定了,交给煊王也放心。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急于找个安静之处,尽快把随身空间的等级提升上去,好种出生灵骨草给纪寻解毒,救纪寻性命。 她努力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救他,绝对不可以前功尽弃。 “去大齐吧。”纪寻提议,“大齐四季如春,是个非常不错的地方呢。” “这几日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我们便动身。” 听说要离开,沈予桉虽然不舍,但略一考虑便点头同意了。 纪风是时候送回去了,另外还答应了乐阳公主退婚之事,其它的仇啊恨啊等阿寻身上的毒解了再说。 (本章完) 第376章 送你回大齐 两人把要说的话说清楚之后,纪寻给沈予桉察看腿上的伤势,给她上药。 “痛么?”纪寻边小心冀冀地往结了痂的伤口上撒药边问,眼中满是心疼。 还好扎得不算太深,经过一晚上的愈合应该不会影响走路。 “不疼不疼,都已经快好了。”沈予桉笑嘻嘻地,一脸无所谓,别说还真不疼,当时整个人都已经迷糊了。 纪寻没再说话,内心满是暴怒,这件事情魏元德一准不会承认,他若非要向父皇讨个说法也是为难父皇。 不过,他会用自己的方式让魏元德付出该付的代价! 想到这里,纪寻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心有余悸地望向沈予桉。 “听煊王说,你把残害锦颜的凶手魏轩元揪出来给杀了?魏轩元可是穷凶极恶之人,万一失手后果不堪设想予桉以后万不可做这么冒险的事。“ 他心里其实挺佩服自家娘子的,心思缜密智勇双全,才能把魏轩元这个隐藏在宫里的恶徒一举击杀,替父皇解决了一个潜在的巨大威胁。 “嗯嗯,知道啦。”沈予桉俏皮地伸了下舌头,一脸乖巧地应着,她无论在外头多强势,但在纪寻面前便会恢复成一个乖乖巧巧软软糯糯的小女人。 “知道就好。”纪寻把药瓶放好,捏了捏她可爱的粉颊,“胆子也别太大了,有什么事可以等夫君回来再解决,嗯?'' 沈予桉嗯嗯应着,检查了一下包扎得一丝不苟的大腿,打的还是蝴蝶结,这家伙~~ 处理好这些后,两人便起床。 杨总管没说,府里也没人知道纪寻回来了,直到吃早膳时大家才惊讶地看到他突然出现在门口,一个个筷子差点掉地上,呆愣住了。 纪风使劲揉搓着眼睛:“完了嫂子,我记忆还没恢复,脑子又出问题了,我~~我竟然看到我哥了。 沈予桉笑嘻嘻地道,“阿风脑子正常得很,你哥昨夜回来了。’ “哥,你真的从北疆凯旋而归了?”纪风欣喜若狂地起身,朝纪寻扑去,“哥,阿风想你了。” “哥哥也想阿风了。”纪寻忙过去拉住他的手,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瓜子,“哟~~又长高了不少~~对了,你的兔宝宝到底怀宝宝了没有?'' 纪风仰起小脸,“应该没有,杨大叔说它是只公的,嘿嘿。”他正换牙,一口小白牙上下都缺了一颗,笑起来特别可爱。 “哟,换牙了呢,可别拿舌头舔,省得牙长歪。“纪寻蹲下去检查了一下纪风即将长出来的牙齿,柔声叮嘱了几句。 “皇兄。”乐阳公主和魏锦颜也神情激动地围过来,纪寻上前抱了抱她们,又跟白忆雪和孙萌萌打了招呼,大家这才坐下来,边听纪寻讲北疆的趣事边吃早饭。 纪寻说起北方凿冰捕鱼、人欢马叫,特别壮观有趣。 还说到夜王妃在北疆军营名声可大了,将士们对她的敬重不输夜王,夜王妃经商挣钱购买粮肉送到北疆的事迹让人交口称颂,一提到夜王妃将士们便尽是感恩。 有说有笑地吃完早膳,纪寻便进宫述职了。 沈予桉则把纪风叫到暖阁,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笑着对他道,“阿风丢失的记忆,这段时间可想起来了一些?'' 纪风微微蹙眉,为难道,“都是些模糊的片断,皇宫啊父皇啊什么的,好像我的身份似乎不大简单。’ “嗯嗯,阿风的身份的确不简单。”沈予桉点头,慎重地开口,“哥哥和嫂子这段时间对阿风的身份也有所了解,阿风应该是大齐国太子夏寒风。” 都决定要送纪风回大齐了,许多事情也没必要隐瞒下去,干脆和盘托出。 “这,难道我脑海里那些凌乱的记忆都是真的?”纪风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嫂子,其实我也想起了一些事情,我记得我住在东宫,有人称呼我为太子~~也还记得父皇的模样. “那阿风的记忆,应该正在慢慢恢复。”沈予桉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不知要替他高兴还是担忧,万一他想起谋害他的竟然是他的皇姐,无疑又会对他造成一次伤害。 沈予桉倒很想告诉纪风,她其实也是他的亲姐姐,但迟疑了一下觉得还不是时候,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是对纪风认真地开口。 “阿风既然是大齐国太子,那就该回到大齐国去,担当起你应该担负起的责任。” “再有,阿风失踪了这么久,你的父皇特别着急,日日盼着你回去。 “嫂子和你哥会在近日离开大周,送你回大齐去。“ “要离开这儿了呀,还真让人不舍得呢。”纪风撅了下小嘴,眼中闪过一丝难过,”不过~~小兔子我能带走么?阿雪姐姐也会跟我一起走吧?还有萌萌姐,兴旺哥他们,可不可以一道去?'' 沈予桉柔声劝道:“你阿雪姐姐原本就是大齐人,自然会同你一道回去,不过其它人,眼下是得暂时分开了,阿风若想他们了可以给他们写信,有机会也可以回来看望他们。” “嗯嗯,我一定会回来看望大家的。“纪风眼眶湿湿的,虽然暂时不知道何时动身,但提前说清楚到底让他容易接受些。 和纪风谈完之后,沈予桉找到乐阳公主等人,把和纪寻准备去大齐一趟的事儿说了,大家只当他们去大齐办事,嘻嘻哈哈地索要礼物。 沈予桉也乐呵呵地答应了,若一切顺利,给纪寻解完身上的毒之后他们就会回来的,应该也用不了多长的时间。 纪风这段时间在府里和廖嬷嬷的孙子玩得特别好,准备离开的时候送一只兔子给他,便到处找他想跟他说说,可府里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 “廖嬷嬷廖嬷嬷,小廖子去哪了?我找他有事。“纪风跑到灶房里去找廖嬷嬷。 “可能和其它几个孩子在角门那边玩吧,阿风公子等着哈,嬷嬷去把他叫回来。” “不用了不用了,廖嬷嬷你忙,我自个儿找。”纪风说着撒丫子跑了。 纪风跑到东边角门处,看到小廖子和几个孩子在府外玩捉迷藏、玩得可开心了,他一时兴奋便忘了沈予桉叫他不要私自出府的叮嘱,跑到外边和小朋友们玩了起来。 (本章完) 第377章 白貂 此时一位男子打这儿经过,纪风蒙着眼睛摸上去,口里兴奋地叫着“抓到了抓到了。“把蒙脸的帕子抓下来。 男子一看眸光骤变,一把扣住纪风手腕,“你叫什么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纪风警戒地挣脱,蹬蹬蹬蹬跑进角门。 男子在外面张望了两眼,迅速离开。 东宫,大清早的,胖了两圈的沈薇薇便跑来昭姝宫,缠着夏洛洛涨月银。 “皇姐,我最近胃口大开,那点银子哪够开支的?必须再涨。” 夏洛洛厉声警告,“少吃点,否则胎儿太胖小心生不出来,一尸两命!” 沈薇薇被吓住了,不过涨月例的念头可没打消,“皇姐放心,我吃再多肉都是长在自己身上,没事的,再说了,我又不是头胎,好生得很。“边说边用抓过猪蹄的油手拽她衣袖,把夏洛洛恶心坏了,只得答应了她。 沈薇薇走后,宋珠笑着走过来:“夏侧妃胖成那样,倒真让人瞧不出端倪。” 夏洛洛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啜了一口,“交待下去,满四个月后别让她出来乱晃,万一碰到个眼尖的瞧出些什么给她一把脉~~这不全完了?'' “是。奴婢这就交待下去。“宋珠说着往殿外走,出去没多久又折回来了,身后跟着魅影。 魅影上前冲夏洛洛微微颌首,“公主,属下收到密报,发现太子踪迹~~” “太子?哪个太子?“夏洛洛一时没听懂,还以为他指的是大周国太子魏元德。 魅影压低嗓门小声道:“还能是哪个太子?大齐国太子夏寒风,您的皇弟。“ “他?可是真的?“夏洛洛噌地站了起来,“在哪发现的?” “夜王府。” “哦?“夏洛洛凤眼眯了眯,“确定是太子夏寒风?“ “百分之百确定。”魅影点头。 夏洛洛沉思片刻,“这么说,是夜王逃离火场时救了他?还真是没想到啊。” 魅影想了想,道:“如今公主嫁到大周国来了,大齐国的事情与公主也不相干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 “想要本公主放过他?呵~~不可能。”夏洛洛眸子眯起,眼缝里射出一道寒光,“本公主那个时候要杀他,这个时候也一样要杀他。” “为何?他不是公主殿下的胞弟么?”魅影当然不是心慈手软,而是不解。 夏洛洛解释:“他当然不是本公主的亲皇弟,而是从一位妃嫔手里抱过来的,这样的身份有何资格当太子?'' 听了这话,连魅影都不由一怔。 夏洛洛冷冷一笑,把当年的旧事跟魅影说了。 大齐国沈皇后膝下无子,担心皇位旁落便心生一计,佯装有孕,之后把另一位妃嫔所生的皇子抱过来当嫡子养~~和如今夏洛洛的计谋异曲同工。 “原来如此。”魅影听完后扯嘴一笑,“即如此,那公主殿下要如何处置他?“ “当然是杀了。“夏洛洛眸子里满是狠戾,“他既然是夜王和夜王妃救下的,那与他们定是有感情的,杀了让他们难过一下也不错。” “况且不杀他,他若把本公主谋害他的事情告诉父皇,父皇还不得与本公主决裂?如此一来本公主岂不失去倚仗?得不到母国支持的公主算哪门子公主?” “公主说得对,那属下这便交待下去,让他们把寒风太子处理掉。” “先等等。”夏洛洛制止,“等魏轩元干掉夜王妃后,咱们再出手就容易多了,你先下去,时候到了本公主通知你。’ 提到这个,魅影想起另外一件事。 “公主殿下,属下还有另外一个事情禀报。” “昨天晚上太子魏元德在丞相府给夜王妃下药企图霸占她,不知这件事是不是魏轩元设计的。“ “那就极有可能了,说不定魏轩元企图嫁祸到太子或者丞相府头上。“夏洛洛睁大眸子,满脸兴致,“那~~可成了?'' “没成,夜王突然赶到,把人给救走了。” “呵~~魏元德还真是没用。”夏洛洛满脸失望,顿了顿,道,“既然没成,魏轩元肯定还会有后招,先等等看。 “是,属下告退。“魅影退了下去。 北疆的信尚未送到京城,夜王人便已经先抵京了,众朝臣也是小小的诧异了一下。 当听夜王说已经同北狄王签下百年互不侵犯和平契约之后,整个朝堂都振奋了,个个洋溢着笑脸。 周丞相也是喜出望外,这份契书最大的受益人可是太子啊,北疆未来安定了! 而太子魏元德就当昨晚在丞相府的事情没发生过、没事人一样跟夜王搭话,夸他骁勇善战不愧为大周国战神,建议皇帝重重赏赐。 下朝之后皇帝在御书房单独召见了纪寻。 “北地寒苦,阿寻辛苦了。“齐恒帝拍了拍纪寻的肩膀,眼中满是老父亲看儿子的心疼。 “儿臣应该的。”纪寻望着满头霜雪的齐恒帝、心里难过了一下,还好能在毒发前为父皇做上最后一件事。 “赏赐朕已经派人送往夜王府了,你跟朕说说是如何救出段候爷、如何收拾北狄王那头恶狼的吧。“ “是,父皇。”纪寻恭敬地应了,父子俩便喝着茶聊开了。 从御书房出来,看到煊王笑意吟吟地等在外头。 “皇兄威武。“煊王学着沈予桉的口气说了一句,一张俊脸满是崇拜。 纪寻勾唇一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小声对他道,“你慢些前往宫门口,我去办件事一会儿便追上你。 “好。”煊王也没追问,缓缓往宫门口去,纪寻一闪身则不见了。 等煊王慢吞吞走到宫门口时,纪寻从身后追了上来,与他一道出了宫。 而此时东宫雨绫宫外,太子锦袍上沾满血迹,倒在地上痛晕过去。 “太医,快去请太医。“追云一边吩咐小林子,一边把魏元德从地上抱起来,就近送进雨绫宫。 “怎么回事?“望着太子下身袍子都被咬掉了一块,丁小怜焦急地询问追云。 追云苦着脸:“方才不知打哪冒出一只凶猛的白貂,攻击了太子殿下~~别问那么多了,赶紧请太医和皇后娘娘过来。’ 第378章 小雪团 太子魏元德被一只凶猛的白貂咬了,东宫乱作一团。 等太医和周皇后赶到雨绫宫,魏元德已经醒了,望着血淋淋的下身彻底崩溃了。 童太医给他检查过伤势之后也是捏了一把汗,急忙给他止血上药。 “怎么样啊太医?本太子的伤~~不会影响那方面吧?” “这~~应该不会。”童太医犹豫道。 “什么叫应该不会?到底会还是不会?”魏元德一脸恼怒。 童太医忙安慰,“太子安心养伤就好,只是少了一颗而已~~另外一颗不过受了些损伤,应该还能医得好!“ “什么?少了一颗?“一听这话魏元德又吓晕过去,少了一颗,另一颗还受了伤,能不能医得好还不确定~~他能不吓晕?觉得自己跟太监也差不离了。 童太医摇头,也不敢把实情跟太子说,这情况这么严重,将来要说没影响的确是不大可能了。 给太子包扎缝合好后,周皇后也着急地进来询问。 童太医便把情况细细说了,只说眼下还不能确定,得看另外一颗保不保得下来,保住了,那万事大吉,保不住~~不用说,谁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周皇后听完脸都绿了,气得不行,畜生畜生的咒骂着那只惹事的白貂,不过多少也有些庆幸,还好东宫已经诞下了皇长孙,否则问题就大了。 默了默,目光望向追云。 “太子带你们在身边有何用,连只畜生都对付不了?“追云吓得扑通跪了下去。 “皇后娘娘饶命,那只貂是打身窜过来的,悄无声息似一道闪电,猛地钻入太子殿下胯下~~等属下反应过来时太子已经受伤倒地,而那只白貂也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周皇后怒道,“派人去把只畜生找出来,碎尸万段。” “是。“追云领命而去。 那只白貂可不傻,咬完魏元德后在树上屋顶飞跃,很快上了城墙,沿着城墙一溜烟地窜向城门口。 纪寻和煊王一出宫,还没走多远就看到一道白影闪电般掠来,一下跃到纪寻身上。 这是一只通体雪自的貂,两个巴掌那么长,两只眼睛滴溜溜的充满了灵性,嘴巴还湿漉漉的,似乎在水里洗过口。 它是纪寻在雪地里救的一只小雪貂,精心养了这么久,养出灵性来了。 和纪寻一样还有点洁癖,咬过人后甚至在湖边‘漱了个口''。 “完成任务啦?小雪团?“纪寻抱着雪球一样的白貂,轻柔地捋了捋它的毛。 ‘小雪团''在纪寻手心拱了拱,发出略咯’的轻叫,眸光灵动看样子很开心。 “不错不错。“纪寻看它咯咯“笑了一样,知道它任务完成了,柔声夸着,随后拿出帕子给它擦了擦嘴。 旁边的煊王看呆了:“皇兄,你养了一只貂当宠物?这也太可爱了吧?”说着想伸手去摸,小雪团''咝咝''地冲他龇牙。 “小雪团,记住了,这是你家主人的皇弟,自己人。“纪寻修长的手指在小雪团小脑瓜子上抓了抓,小雪团仿佛听懂了似的,嗅了嗅煊王的味道,任由他抚摸。 “皇兄,你派它做什么任务啦?”煊王边给小雪团捋毛边问。 昨晚沈予桉被人在丞相府下药之事,煊王毫不清楚,他原本也想跟着太子一道前往赴宴的,被太子派人缠住,等他后来赶到丞相府时,听说夜王已经带着夜王妃离开了。 所以直到此刻,煊王都不清楚昨晚沈予桉经历了什么。 纪寻也没细说,淡淡一笑道:“没什么,教训了一下太子而已。” 煊王笑了笑,也不追问,太子既然被教训了,那很快就会有消息出来,只觉得特别喜欢这只有灵性的白貂,抢着要抱它。 很快煊王就博得了小雪团的信任,上了马车后小雪团一跃跳到煊王身上,盘在他怀里任他抚摸逗弄。 “皇弟,你皇兄过几天便会带着纪风和你皇嫂前往大齐,父皇和天下商行暂时先交给你了。” “好。”煊王点头,若不是被魏轩元的事耽搁了,他或许已经动身送纪风去大齐了。 如今皇兄回来了,由他和皇嫂送纪风回大齐倒更好。 那可是大齐太子,路途遥远谁都不知道路上会碰到什么情况,皇兄的功夫比他高上许多,由他亲自护送会更安全,更让人放心。 “皇兄放心,皇弟会守护好父皇的。”煊王一脸笃定地望着纪寻,“天下商行我也会好好经营,皇兄和皇嫂早日回来。“ 纪寻身上的毒除了沈予桉,没人知道尚未解,连煊王和张能都不知道。 怕他们担心,纪寻一早就告诉他们自己身上的毒沈予桉已经给他解了,煊王见纪寻这么久都未毒发,自然没有怀疑。 “好。”纪寻点头,“那京城里的一切,就全托付给皇弟了。” “瞧皇兄?什么托付?你们还能去多久?来回顶多三个月。”煊王全然不知自家皇兄心中在想什么。 两人一路说着话,前往夜王府。 小雪团和煊王玩累了之后,钻进纪寻的袖兜里头、抱着他的手臂睡大觉 回到夜王府已近正午,虽然已是四月,但北方的天气依旧寒冷,午饭同样安排在暖阁里用。 中午沈予桉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新鲜菜,糖醋排骨,清蒸鲈鱼,红烧鸡翅等,还从空间里摘了些新鲜草莓。 大家正聊着天等着上菜,小雪团从纪寻袖管里拱出个小脑袋瓜子,转动着水灵灵的眸子,充满了机警。 见大家都没注意它,便小心冀冀地爬到桌沿上,眼睛骨碌碌地好奇地望着桌上香喷喷的饭菜。 它个子不大,尾巴身子加一块也就两个巴掌长,蹲在那儿雪白的小毛球一样,可爱极了。 “哇,哪来的小雪球啊。“纪风率先发现了它,瞪大惊喜的眸子。 “真的呀,这是打哪来的?”乐阳公主满脸欣喜地去触摸,小雪球立即警戒地支起前瓜,冲她咝咝了两声。 纪寻点了点小雪团的脑袋,“记住他们的味道,他们可都是咱们自己人。”小雪团仿佛听懂了一样,忙放下前爪嗅过去。 个个嘻嘻哈哈地伸手过去给小雪团嗅,小雪团嗅过每个人的味道后,似是记住了,便任由大家抚摸。 (本章完) 第379章 一事请求 这顿饭,不止自己府里原本的那几个人,睿亲王和睿亲王妃也来了,赵瀚赵克,沈兴旺李掌柜等,都到齐了。 把大家聚到一起一是庆祝纪寻凯旋,二是沈予桉和纪寻即将离京,大家吃个饭道个别。 为表心意,这顿饭沈予桉亲自下厨做了好几道新鲜菜,忙完之后解下围兜净了手,刚走到暖阁外头就听到里头欢笑声一片,尤其纪风,小雪团~~小雪团''地叫着,稚嫩的嗓音萌萌哒,一听就让人觉得这一定是个特别可爱的小男娃。 这个可爱的小男娃可是她亲弟弟呢,沈予桉的心不由温暖了一下,走进暖阁。 一进去,眸光就被桌上那只''小雪团''吸引,顿时觉得它比阿风这个亲弟弟还要可爱。 “哇,哪儿来的小精灵啊?这也太萌了吧?“沈予桉惊叹着,两眼放光地围过去。 一看到沈予桉过来,小雪团立即抱着前瓜支起身子,两只眼睛黑宝石一样注视着沈予桉,鼻子翁动了两下之后似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嗖地一下窜进沈予桉怀里,在她身上拱来拱去。 “不会吧皇嫂,它为什么会认识你啊?”乐阳公主撅着小嘴,“刚才我想抱它,它还对我龇牙呢,为什么看到你就主动“投怀送抱“啦?'' 魏锦颜仰着精致如瓷娃娃的小脸,“一定是皇兄身上有皇嫂的味道,小雪团之前闻到过,嘻嘻。 纪寻勾了下唇角没说话,的确是这样,他的里衣沾了沈予桉身上的清香,便一直放在枕边没有洗,夜夜闻着她的香味思念着她。 小雪团在北疆跟了纪寻那么久,自然是对这股气味无比熟悉,这不一闻到这股熟悉的味道便如同见到了主人。 沈予桉把这只小雪团子抱在怀里,心都萌化了,“这只小雪貂一定是雪地里用灵气孕育出来的,太通人性了,阿寻,是你从北疆带回来的吧?'' 纪寻笑着点头,把捡到小雪团的经过说了。 猎人猎走了母貂,还没断奶的小雪貂饿得奄奄一息,纪寻便给它喂了一颗神果,带回去费了一番功夫才养这么大。 或许是吃了沈予桉随身空间里种出来的神果的原因,小雪貂特别通人性,能听懂人话似的。 “记住,这位才是你真正的主人~~”纪寻修长的五指轻柔地摸了摸小雪貂的小脑袋,接着又捏了捏自家娘子的粉颊。 沈予桉一听这话乐疯了:“啊啊啊,阿寻要把小雪团送给我么?真的吗真的吗?” 纪寻还没回答纪风便嚷嚷开了,“我也要我也要,等小雪貂生了宝宝就给我一只。”他还以为小雪貂会和山洞里那只小白兔一样,能生一窝宝宝呢。 沈兴旺笑着刮了刮纪风的小鼻子,“阿风不是有小白兔了么?而且不止一只哦,是一支白兔军团~~“ “对哦。”纪风偏着小脑袋认真想了想,很快裂着豁门牙笑了,“对对对,我不能那么花心,要“从一而终’,小白兔是我的宝宝,是我的“真爱’,我不会移情别恋的,嘻嘻。 沈予桉捧着小雪团兴奋道:“阿风啊,你嫂子终于也有宝宝了,嘤嘤嘤。” 这顿饭,沈予桉就一直在喂她的‘宝宝’吃东西,而纪寻也在喂他的宝宝吃东西。沈予桉喂小雪团,纪寻喂沈予桉,所有人被塞了一嘴狗粮。 当然,纪寻投喂自家娘子的同时也没忘交待一些事情,他和沈予桉离开夜王府后,乐阳公主和魏锦颜自然是不方便住在夜王府了,吃过饭后也便各自搬回去了。 另外孙萌萌纪寻和沈予桉打算前往大齐时,顺道送她去落州,让她和父母团聚。 夜王府里的一切也交给煊王打理,连天下商行的大东家令牌都交给了煊王。 说是说暂时离开,但纪寻内心想的却是这一别今生不知还能否再相见,他的毒若解不了,这便是''永别了。 一顿饭吃完,所有的事情都交待清楚了。 饭后乐阳公主便收拾行李,由煊王送她回府,而魏锦颜也依依不舍地跟着睿亲王夫妇回府了。 魏锦颜的心疾在沈予桉的努力下算是彻底治好了,若不受什么刺激将来应该也不会复发。 乐阳公主和魏锦颜走后,夜王府安静不少,纪风带着吃得肚皮圆鼓鼓的小雪团和小白兔''认亲“去了,纪寻则牵着沈予桉的手在王府散步。 “等段候爷和张能进京之后,我便进宫跟父皇辞行。“纪寻道,他打算带上张能一同前往大齐,张能功夫高强,带上以防万一。 “好,都听阿寻的。“沈予桉答,两人往前走了一段,来到一颗杏花树下。 树上红杏开得正艳,沈予桉望着有些出神。 “喜欢吗?摘一枝下来?“纪寻说着一把抱起沈予桉,轻轻松松把她架在肩上,一九几的大高个,沈予桉顿时觉得自己和树一样高了,伸手便能摘到开得最美最艳的那枝花。 “阿寻,我摘到了,好香好漂亮。“沈予桉把花枝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觉得这个世界太美好了,觉得有纪寻在一切都太美好了。 所以,她一定要救他!一定! 纪寻脸上满是笑容,也不放她下来,就这样扛了她一路。 丞相府周迁小院的密室,魏轩元得到沈予桉安然无恙的消息之后也是大为震惊。 “这个女人的命也太硬了吧?三包烈药竟然没让她血管爆裂?命可真大。“ 周迁道:“她可是西域王亲封的''神医’,估计给自己服了什么奇药,看来还真是不大好对付。如今夜王回来了,主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魏轩元饮着茶,一脸淡然。 “今日宫里传来消息,太子魏逸被一只雪貂咬了,差不多成太监了。 宫里哪来这种东西?不用查都知道这东西来得蹊跷。” “主人怀疑那只肇事的雪貂是夜王的?故意放它去咬的魏逸?“ “还用怀疑?这事绝对是夜王干的。“魏轩元话说得十分肯定,“只要我的人在太子面前挑唆几句,太子一定不会放过夜王,届时我们多派些人手‘帮“太子一把,别说夜王妃了,连夜王一并处理了。” “好法子。”周迁忙点头,恭维了魏轩元几句,想起自己答应沈灵灵的事情,恭敬地对魏轩元开口。 “主子,属下也有一事请求。” (本章完) 第380章 取而代之 “何事?”魏轩元慢条厮理地抿了口茶,望向周迁。 “属下在丞相府有一相好,眼下她怀了属下的孩子~~“ “怀了你孩子的,是周丞相的小十一?沈灵灵?“魏轩元对丞相府的事,对周迁的事情摸得一清二楚。 “是的。”周迁点头,小心道,“属下许了她夫人之位,她这段时间被周夫人日日刁难,非逼着属下快些把周夫人‘拉下马’。’ 魏轩元:“那位周夫人也是你的老相好吧?” 周迁低下头,惶恐道,“的确好过一段时间。” 沉默了片刻之后,魏轩元突然意味深长地望向周迁:“我今日,突然想到一个计谋~” “是何计谋,主人您说。” “你不是一直想当丞相么?若杀掉周丞相,让你取而代之的话.” 魏轩元话未说完,周迁便迫不及待地跪了下去。 “主人放心,属下跟在周丞相身边这么多年,对他的言行举止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说话的嗓音,还有他的字体,都可以以假乱真。“ 说完背着手,学着周丞相走路说话,从背影来看还真是一模一样。 周迁和周丞相的身材十分相像,身高肩宽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便是周迁年轻十几岁。 不过这都不算事,周迁的易容术并不比魏轩元差多少,毕竟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学完周丞相说话走路,周迁又拿来纸笔写了一段字,魏轩元看过这手字后露出笑容。 别说他了,就是周丞相自己看了也未必认得出来,还会认为这是自己写的字,的确如周迁所说足以以假乱真。 “即如此,这个计谋倒真可以实施。”魏轩元眸子眯了眯,与其千方百计处理掉周丞相,不如把周丞相''变成自己人。 “一定可以实施的,主人。”杀掉周丞相取而代之,周迁有这个念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否则又怎会费尽心机模仿他?又怎会故意接近周夫人,想把她变成自己人? 当然,周迁最后发现周夫人没有沈灵灵可靠,所以便把目标转移到了沈灵灵身上,打算把周夫人''拉下马’,把沈灵灵送上夫人位置,只有这样才不会被识破自己是个‘冒牌货’。 魏轩元沉默了片刻,道:“这个计划若要实施,的确得把周夫人换成你的人。” 先把周夫人换成自己人’,然后再想办法让周丞相消失,让周迁取而代之,如此才能滴水不漏。 “说说你的法子吧,怎么才能扶沈灵灵做夫人?“魏轩元问。 “回主人,当然是用世上最简单最直接的法子了。”周迁露出奸诈一笑,“我会约周夫人去老地方幽会,之后让周丞相去捉-奸~~”他当然不会自己去赴约,有的是人肯代替~~ 魏轩元抿了口茶,放下茶杯满意一笑。 “还真是简单直接,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受不了,那便这样办,你去安排吧,一切小心为上。“ …… 太子魏元德的伤有些严重,若药物无法控制的话,另一颗就有可能会萎缩,说不定太子魏元德将来有一天会变成太监。 这件事情整个东宫都隐瞒了下来,只有雨绫宫的丁小怜略知一二,又花了些钱从小林子那打探出些消息,得知太子的伤情后也是绝望极了,忙和红鸾商量如何办。 太子若不能人事,岂不叫她们在东宫守一辈子活寡?她才十八岁,一辈子这么长不想在这个牢笼里白白葬送青春。 没说两句话红鸾想起一个事,“小姐,奴婢的月信过了几天还没来,说不定是怀上了呢~~” “是吗?“丁小怜满脸惊喜,“倘若你能生个儿子那咱们还有点盼头,否则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正说着话,童太医按周皇后的意思给各宫各殿把脉来了。 看来周皇后也怕太子的伤医不好,怕他失去生育能力,这不排查来了么? 童太医进了雨绫宫后,先给丁小怜把脉,没有把出喜脉,之后给抬了美人的红鸾把脉,这一把,还真把出喜脉了,这可把丁小怜高兴坏了。 有了孩子就有了出路,比如瘸了一条腿的钟良娣?生下了皇长孙如今母凭子贵,封了侧妃比谁都尊贵。 “希望是位皇子。“丁小怜激动地把红鸾扶进主殿,让她好好坐了,“钟良娣生下的儿子现在是瞧不出来,谁知道长大后会不会不够聪明呢?红鸾你只要生个儿子出来,将来就一定有机会当储君。” 红鸾倒忠心,忙对丁小怜道:“奴婢的儿子就是小姐的儿子,奴婢始终是小姐的奴婢。”几句适把丁小怜逗得开怀大笑。 此次排查,倒真查出两人怀了身孕,一位是雨绫宫的美人红鸾,一位是陌云殿的宋良娣宋妙。 钟良娣母凭子贵,封了侧妃,非要住在陌云殿,逼着宋妙搬到了偏殿。 之前宋妙欺负钟良娣,现在换着来了,宋妙这段时间受尽钟良娣的打压,日子过得郁闷极了,这下有了孩子,宋妙的腰杆子立即挺了起来,陌云殿再次热闹起来。 东宫的女人们谁都不消停,除了太子妃和古华宫的沈薇薇,洛伊伊假孕怕穿帮,极少出去凑热闹。 她倒是想把钟良娣生下来的皇长孙给处理掉,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沈薇薇真孕也怕穿帮,被逼着在古华宫里不准出去,又大吃大喝不节制,身子鼓气球一样胖了起来。 一晃过了两三天,太子魏元德的伤口总算没那么疼了,有力气去想那只雪貂到底打哪来的了。 “抓到了吗?那只该死的畜生?“魏元德问逐月。 “逃得无影无踪了,估计跑宫外去了。”逐月道,“追云和流光带人查去了,听追云说是北境才有的雪貂。’ 顿了顿,逐月一脸关切,“殿下伤口可还疼?方才属下隐约听到曾太医和皇后娘娘谈话,说太子殿下剩下那颗有萎缩迹象,将来恐怕~~ “什么?”太子魏元德一听这话立即炸了毛,“曾太医不说暂无定论么?他竟然骗本太子。”魏元德听了逐月的话,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魏辰逸~~一定是他把本太子害成这样的。” “你也太恶毒了,竟然对自己的亲兄弟下如此狠手,即如此,你也别怪本太子心狠手辣,本太子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能不是魏辰逸干下的么?他头天晚上在丞相府给夜王妃下药,第二天就被雪貂咬伤下身,能有这么凑巧的事? (本章完) 第381章 巳时末老地方 一通暴怒的嘶吼之后,魏元德咬牙切齿地吩咐逐月。 “找人好好监视着夜王府,找个好时机把夜王给本太子弄死,捅他一剑赏黄金十万两,取他人头赏黄金百万两,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本太子一定要他死。”反正北疆已经签下了百年和平契书,天下大定,夜王党也该到了铲除的时候了。 “是,属下领命,属下这就去安排。”逐月点头,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夜王府,纪风肩膀上坐着小雪团,手里捧着小白兔,正蹲在那围观杨总管给他做兔笼子,好方便纪风带着他的白兔宝宝前往大齐。 在夜王府的这几个月,沈予桉天天忙生意上的事,逼着应付各种筵宴,是真没怎么照顾纪风,倒是杨总管,一天到晚跟着纪风跑,鞋湿了换鞋,衣裳湿了换衣裳,把纪风当亲孙子般照顾了这么久。 听说纪风要离开,他心里比谁都难过,做笼子的时候还走神了,弄伤了手。 纪风吓坏了,又是拿药又是拿布给他包扎。 “疼不疼啊杨大叔,阿风给你吹吹。“纪风抓起杨总管的手,心疼地吹了半响。 杨大叔被暖到了,揉着纪风的脑袋瓜子忙说不疼,感动得眼眶都红了,埋头继续给他做兔笼子。 “杨大叔,阿风舍不得你,你能不能跟阿风一起去大齐啊。”纪风一脸期待地仰着小脸,“你要是愿意,我就去跟哥哥嫂子说,把你一起带上。“ 杨总管听了这话眸子一亮,他一个了无牵挂的太监,还真是去哪都一样,若能继续跟着当亲孙子一样呵护的阿风公子继续照顾,他心里也挺满足的。 纪风鬼精鬼精的,一看杨总管的脸色就知道他愿意了,忙抱着小白兔蹬蹬蹬蹬跑进暖阁,去问哥哥嫂子去了。 纪寻听说纪风想带着杨总管一道回大齐,也是满口答应。 杨总管五六岁进的夜王府,先前一直跟在夜王身边,夜王知道他有多忠诚,若他肯待在啊叶身边侍候阿风,自然是求之不得。 沈予桉道;“要不,问问杨总管肯不肯?毕竟背井离乡的,这一走也不知何时能回来。” “好。”纪寻笑着点头,把杨总管叫进来一问,杨总管毫不犹豫便答应了,那一脸开心可是装不出来的。 纪风就更高兴了,杨大叔长杨大叔短,一老一小做兔笼子去了。 暖阁里,纪寻斜倚在软塌上,沈予桉靠在他怀里,两人翻看话本子,一种岁月静好的安宁感。 纪寻是抛下段候爷和张能一行,不分昼夜地赶回京城的,故而算着时间张能他们还需要五六天才能抵京。 丞相府,凌华阁,大清早的周夫人又来了,命人端了好几样热气腾腾的早膳。 “沈姨娘,身子可还舒服?“周夫人笑意吟吟地进来。 “还好,就是身子疲乏了些。”沈灵灵不得不起身应付,她肚子里怀的是双胎,已经有点显怀了。 也正因为周夫人得知她怀了双胎,还是一对儿子,才会对她心生忌惮。 可菱华阁周迁全换成了自己人,周夫人想动手脚都找不到机会。 这不她端来的早膳刚放到桌上,就有嬷嬷上来试毒。嬷嬷每样尝了一点,皱着眉头退到一旁。 看嬷嬷的表情沈灵灵就知道周夫人又是故意来刁难她的,她送来的饭菜虽然无毒,但要不就咸死人,要不就酸死人,哪能下口?往里头吐了口水都不一定。 “这是本夫人亲手做的,沈姨娘赶紧趁热吃吧。“周夫人笑容满面,眼底却隐藏着恶意。 沈灵灵也不敢撕破脸,恭敬地应付道:“夫人有心了,不过妾身~~呕~~“沈灵灵搂着肚子蹲一旁吐去了。 孙嬷嬷板着面孔道:“沈姨娘,这可是夫人辛辛苦苦为你做的,你竟嫌弃到吐?这可是大不敬~~'' 沈灵灵知道她若不吃,夫人定会以此为借口发难。 只能道:“夫人如此有心,灵灵哪敢嫌弃夫人的手艺?灵灵这是孕吐什么都吃不下.” 孙嬷嬷哼道:“真当夫人没生过孩子呢?这个月份孕吐早就过了,难不成沈姨娘的身子比夫人还尊贵?’ 沈灵灵被逼得没法,只能每样尝了几口,粥咸得发苦,馒头竟是酸的~~可还不敢吐出来,硬逼着吞咽进去。 找了一番茬收拾了沈姨娘一通之后,孙夫人才满意地离开菱华阁。 沈灵灵狠狠把嘴里包着的那口咸死人的粥吐出来,一脸阴笑地盯着孙夫人离去的背影:“呸~~老女人,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周夫人离开菱华阁后,回到冰月阁,这段日子心情实在不大好。 周丞相有的是如花美眷,自然是不会光顾她的冰月阁的,而周迁也不知怎么的,好久不曾约她了。 正坐在镜前顾影自怜,有人敲了三下窗户,顿了顿,又敲了三下,周夫人立即满脸喜色,走到窗边把窗子拉开,周迁果站在外头。 伸手捏了周夫人一把,小声道,“巳时末老地方……” “好。”周夫人点头应了,周迁便迅速离开。 这日周丞相起晚了,早膳都没用就进了宫,下朝后经过朋来酒楼时便觉得饿了,没到饭点就进去用了顿饭。 用完饭刚下楼梯还没走到酒楼门口,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打他面前闪过,忙问一旁的周迁,“瞧见没有?是谁的马车?’ “瞧着像是夫人的。”周迁在旁边恭敬地回答。 “夫人的?如此匆匆忙忙的她要去哪?“周丞相心中掠过一抹不好的预感,“跟上去瞧瞧。 “是,老爷。“周迁准备去后院赶马车,周丞相阻止道,“随便叫辆马车,省得她认出来。” 于是两人在街边上了一辆马车,跟着周夫人一路来到城北。 到了城北一个偏僻处,周夫人下了马车,之后鬼鬼祟祟进了附近一家客栈。 跟在后面的周丞相瞧着这一切,气得七窍生烟,正想进去捉奸呢,周迁拉住了他。 “老爷您身上的朝服还没换,若这样进去只怕不止夫人的声誉,就连您的声誉都一道毁了。“ (本章完) 第382章 捉奸 进到客栈里与人私会的可是自己的夫人啊,周丞相气得差点吐血,恨不能立即冲上楼把他们乱刀砍死。 周迁倒是提醒了他,他身上还穿着朝服呢,这样冲进去不得引众人围观?他堂堂大周国丞相丢不起这个丑。 望了一眼身上的朝服,周丞相咬着后槽牙狠狠道:“那你说怎么办?捉-奸提双拿贼拿赃,老夫不进去怎么戳破他们的奸情?'' “老爷,穿着朝服进去是肯定不妥当的,要不“周迁说着低头望望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望望周丞相,欲言又止。 周丞相倒是马上领会了过来,“快,把你身上的衣裳脱了,老子今天非把这贱人捉-奸在场不可。 说着三下五除二就把身上的朝服给脱了,扔给周迁。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脱了?“见周迁没动,周丞相没好气地催促。 “还是算了吧老爷,你就算换了衣裳别人也还是认得出你这张脸啊.“周迁苦着一张脸,依旧欲言又止。 “那就蒙块面巾。“周丞相已经气得怒火攻心,拉起周迁的衣裳下摆擦地撕下一块,往脸上一蒙在脑后打了个结,“这样总没人认得出老夫了吧?快把衣裳换给我。“ “是,老爷。“周迁恭敬地应着,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很快把自己的衣裳脱了。 自家夫人在楼上偷-人呢,周承相气得胸腔都快炸裂了,把周迁的衣裳往身上一套,急吼吼下了马车冲进客栈。 客栈掌柜还以为冲进来的是周迁,周迁原本就是这儿的老顾客,隔三差五的就会在这儿开间房、私会老相好,便也没抬头,说了一句“天字三号房”,随后继续埋头算自己的账。 周丞相纳闷了一下,但正在气头上哪有时间想那么多,拎着袍踞蹬蹬蹬蹬便上了楼,急着要去捉-奸呢。 周丞相下了马车之后,周迁掏出一面铜镜和几只瓷瓶。 一通捣鼓后五官便变得和周丞相一模一样,再把周丞相的朝服一穿,俨然化身为“周丞相''。 随后周迁下了马车,进了客栈。 “掌柜的,周迁那个狗东西住在哪个房间?赶紧带老夫去。“他来到柜台前对着掌柜的一声暴喝。 不得不说周迁模仿周丞相出神入化,神态举止嗓音完全一模一样,纵使周丞相本人站在这里也未必就能识穿他,简直如同分身之术。 掌柜的听了这话吓得不轻,忙抬头,一见这可不是大周国当朝周丞相么?顿时吓得面如死灰。 周迁私会的女子虽然以帷帽遮面,但衣着精致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妇人,此番周臣相找到这儿意味着什么? 掌柜的略一思考便吓得两股颤颤,还想给周迁圆一下慌来着,毕竟谁想摊上这样一件事?客栈不想开下去了? 刚支吾了两句''周丞相''重重一掌拍在柜台上:“真当老夫什么都不知道呢?周迁这个狗贼居然敢与老夫的夫人偷情.赶紧带老夫上楼,否则治你包庇之罪。” 掌柜的一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知道隐瞒不过,只得领着周臣相上楼。 上了楼来到天字三号房,掌柜的说了一声,“就是这个房间了。“便想离开,被“周丞相’一把拖住。 “掌柜的别走,给老夫做个证明。“周丞相’一脸震怒,不顾一切地道,“周迁这个狗贼竟敢与主子私通~~老夫今日豁出脸面也要把这对狗男女给捉-奸在床。'' 掌柜的知道今日摊上大事了,也是叫苦不迭,可也没有办法,只得嗯嗯应了。 掌柜的手里也有房间的备用钥匙,但打不开,门从里头被反锁了。 ‘周丞相’恼怒地把门踹开,冲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凌乱,衣裳扔得到处都是,透过薄薄的纱幔,隐约看到拨步床上躺了两个人。 ''周丞相''抢步上前,冲到床边就扣住''周迁''脖颈把他拖下床,脖子差点儿被他拧断。 ''周迁“眼中满是震惊,两眼血红地瞪着“周臣相“,可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一旁的周夫人则拥着被褥遮着身子,缩在床头满脸惊恐。 “周迁啊周迁,你跟在老夫身边多年,老夫自认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然干下这等天理难容之事!“边说边把周迁''拖到房间门口,一脚踹在他膝盖上,让他跪倒在地。 ''周迁伸手捏着嗓门,眼中的震惊化为暴怒,暴怒又化为恐慌,不知为何他嗓子眼似乎被堵住了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周迁''不是别人,他才是真正的周丞相! 周丞相换上周迁的衣裳上了二楼之后,突然被人从后面打晕,再醒来时就被凭空冒出的''周丞相''给捉-奸了。 ‘周臣相''怒气冲冲地扼着他的咽喉,口口声声喊他周迁。 周丞相说不出话,无法做出任何解释,宛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他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客栈掌柜,可客栈掌柜却对着假丞相跪了下去,“丞相大人饶命,小的也不知道周迁如此狗胆包天,勾搭的竟是丞相夫人~~夫人每回来都戴着帷帽,小的也毫不知情。’ ''周丞相''一听这话再次暴怒,“每回来都戴着帷帽?来过很多回了是吗?” ''周丞相''再次冲进屋内把周夫人也拖了出来,怒骂着,整栋楼的客人都被惊动了,跑过来围观。 有人捂嘴偷笑,“那位可是周丞相的夫人?我天,这笑话可闹大了。” “可不是?周丞相看来也是气急了,也不嫌丢自己的老脸。” “这种事放到谁头上都受不了,要是你,估计早把那奸-夫给杀了。'' “听到周丞相骂的没有?这位奸-夫还是丞相大人的随从呢!“ 估计''周丞相''也是被暴怒冲昏头脑了,面对大家的取笑嘲讽全然不顾,竟然当众审问起了周夫人。 “你个贱人,给老夫说,你与周迁来往究竟有多久了。“ 周夫人跪在地上直打哆嗦,做梦都没想到会被''周丞相''捉了个当场。 (本章完) 第384章 悔棋 第二天下朝时,周臣相前往东宫探望太子魏元德。 魏元德正躺在床上休养,一看到周丞相没好气地道:“舅舅不必再劝了,夜王把本太子害得可能变成太监了,还不准本太子跟他算这笔账?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周丞相昨天拎着礼品来瞧过太子,也劝过太子,劝太子暂且息事宁人,说什么夜王刚平定北疆,若突然遭遇不测会惹人垢病,再说夜王还有利用之处,不必急着杀他。 魏元德哪肯依?他下半身的幸福都被魏辰逸给毁了,他恨不能将魏辰逸千刀万剐。 丞相却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十年?特么他一刻都等不下去了!都已经让逐月安排下去了。 周丞相劝不动他,两人不欢而散。 所以这会儿再次看到“周丞相’,魏元德脸色便不大好看。 “太子好好养伤,千万别动气哈。”周迁来到桌边,一撩衣裳下摆坐了。 “别动气?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舅舅要是被人坑害成了太监,你估计都灭人家九族了。周迁语重心长地开口。 “太子啊,老夫可是你的亲舅舅,你被夜王坑害成这样舅舅比谁都心痛。” “老夫也不是说不准你找夜王寻仇,而是要慎重,要做得滴水不漏~~” “哦?”魏元德不大置信地瞧着周迁,舅舅昨天还持反对意见来着,今天怎么突然转变态度了?狐疑道,“舅舅有何计策能把此事做得滴水不漏?'' 周迁抿了口茶,眯了眯眸子。 “要想做得滴水不漏,自然是多派些人手、不让夜王有任何生还的机会!另外,夜王妃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必须一道处置了。'' 见魏元德犹豫了,周迁又道,“怎么?还舍不得杀夜王妃?你自己方才不也说了,都有可能变成太监了~~还对这女人心慈手软?“ 魏元德哼道,“心慈手软?怎么可能。”不过是觊觎了这个女人那么久,没得到手不甘心罢了,顿了顿,眸子里闪过一抹阴狠,“那便把沈予桉一道杀了,让他俩统统下地狱。” “别在城里动手,城里容易闹出太大动静。“周迁叮嘱。 “舅舅放心,本太子心里有数。“魏元德眯起狭长的眸子,“本太子得到消息,夜王和夜王妃即将微服前往大齐,这一路上出个什么意外夫妻双双把命送~~呵呵!!'' 周迁愣了一瞬,这个消息他还真没得到,便问了一句:“夜王和夜王妃即将前往大齐?去大齐做什么?'' “说是说前往大齐考察,考察大齐国先进的造船术和制造术,谁知道是真是假?”魏元德眸子阴狠一转,“不过管它真假,本太子定让他们有命出京城、没命回京城!“ “那太子可得好好谋划了,这可是天赐良机。” 挑唆了太子一番之后,周迁出宫回到丞相府密室,把夜王和夜王妃即将离京的消息告诉了魏轩元,两人密谋了一番,决定到时候由魏轩元带人''帮“太子一把,确保万无一失。 东宫,夏洛洛也得到了夜王和夜王妃即将离开大周前往大齐的消息。 什么前往大齐考察先进的造船术和制造术?别人不知道她能不清楚?夜王和夜王妃这是打算护送大齐太子夏寒风回国。 即如此,那哪能放过他们?忙把魅影叫来。 “太子一定会在路上阻击夜王,我们的人上前帮帮他们就好。 不过别忘了,首要任务是杀了太子夏寒风,不可有任何闪失。“ “是,公主。”魅影领命,“属下这就安排去。“ 如此一来,便有三拨人等着取夜王、夜王妃,还有纪风三人的性命,但夜王和沈予桉却浑然不觉。 这日春光正艳,夜王府百花竞相争放。 夜王和煊王下朝后、领着微服出宫的齐恒帝上夜王府来了。 齐恒帝收到过沈予桉送给他的过年礼,四厢新鲜无比的金桔,自然好奇过那用于保温的泡沫箱是如何制造出来的,故而夜王一提出要前往大齐考察这门先进的技术时,齐恒帝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不过此番离京干里迢迢,齐恒帝十分不舍。 对于夜王妃这个多次为大周国解围的媳妇儿,齐恒帝是即好奇又欣赏,无比的满意,可惜没有明谋正娶,连杯儿媳茶''都没喝过。 这不今日特意出宫,''蹭''这杯儿媳茶“来了。 沈予桉挠着小雪团''红扑扑的小肚皮,和纪风正围着兔笼子旁争论谁的宝宝“更可爱,杨总管进来禀报,说皇上来了,沈予桉连忙把小雪团藏进袖袋里,上前迎接。 “儿媳妇沈予桉、拜见父皇~~”沈予桉疾步上前,恭恭敬敬朝齐恒帝拜了一拜。 沈予桉来到京城这么久,各种筵宴参加了不知多少回,可是丑媳妇见公婆“还是头一遭,到底不是古代人,这方面的礼仪是真的不大懂。 不过这一声''儿媳妇''还真就戳中了齐恒帝的心窝窝,齐恒帝眸光微动,顿时感觉享受到了民间老父亲才能享受到的子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沈丫头快起来,不必行此大礼。”齐恒帝满脸慈爱。 “谢父皇。”沈予桉笑意盈盈地起身,落落大方,她一起身夜王便捏捏她的粉颊、牵住她的芊芊玉手一道往暖阁去。 “来来来,沈丫头。“一进暖阁,齐恒帝便笑意盈盈地冲沈予桉招手,“听说你的棋艺也十分了得,过来陪你父皇下一盘。 “害~~哪有哪有,父皇过奖了。“沈予桉嘻嘻哈哈地坐过去,和齐恒帝下起了棋。煊王则和夜王对战,暖阁里刹时安静下来。 桌下,小雪团在袖袋里闷得慌,缓缓拱出小脑袋,瞪着黑宝石般的眼睛望着暖阁外头被纪风放出来的两只小白兔。 两只小白兔也瞧见了它,一蹦一跳朝暖阁靠近。 小雪团转动着乌溜溜的眼珠,不停拱沈予桉的掌心,好像在征求沈予桉的意见,告诉主人它想出去和白兔小伙伴玩儿。 沈予桉心领神会,拍拍它的小脑袋冲它摆摆手做了个‘去吧的手势,小雪团便闪电般射出暖阁,差点将一只小白兔撞翻。 夜王和煊王正安安静静下着呢,沈予桉突然嘻嘻哈哈要悔棋,齐恒帝忙伸手挡住棋盘,“这可不行沈丫头,落子无悔~~'' 沈予桉一脸撒娇:“哎呀父皇~~您就让我一着棋嘛,嘤嘤嘤。” 夜王见自家媳妇落了下风,忙过来帮忙,“父皇您可是九五之尊,肚量呢~~” 齐恒帝架不住儿子媳妇儿的围攻,只能让沈予桉悔了一着棋。 第386章 动身 这日春光明媚,进京述职的段候爷和张能等人抵京了,城门口涌满了百姓,热烈迎接英雄凯旋。 白忆雪挤在人群中,满脸期盼地盯着高头大马上的将士们,寻找着张能的身影。 望了半响都没看到人,心中正失望,突然一股熟悉的气味袭来,整个人便跌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她被张能紧紧抱住。 “快放开,这么多的人,羞死了。”白忆雪羞红了脸,想要从张能怀里挣脱。 张能把她扣在怀里,眼中满是温柔,“分开这么久,阿雪就不想我么?”愈加搂得紧了。 “想~~“白忆雪害羞地低了低头,美丽的脸庞飞满红霞。 “既然想,那为何不能像夜王和夜王妃那样,随心所欲地表达出来呢。“张能说着便抬起白忆雪的下巴,朝她亲了上去。 拥挤的人群中,一对相思的恋人亲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这一暮被前来迎接的纪风瞧了个正着,纪风很少出府,但今天也跟着来了。 他看到白忆雪嘴唇被亲得红红的,突然想起了什么,挠着脑门望着沈予桉,裂着豁门牙恍然大悟。 “哦~~我知道了,嫂子以前嘴唇老是又红又肿,原来是被哥哥亲肿的,我还以为是吃了辣椒呢。” 沈予桉小脸一红,:“小屁孩,尽管大人的闲事,是不是你哥太久没打你的小屁股,皮痒啦?” 纪风胆小地瞅了纪寻一眼。 “不敢不敢,我哪敢管大人的闲事? “不过哥,你可别光顾着亲啊,得想办法生宝宝啊~~阿呀哥~~哥,饶命啊,我真的真的再也不敢管你们的闲事了,疼~~别打了!!'' 纪风屁股挨了纪寻好几下,老实了。 沈予桉幸灾乐祸地点了纪风额头一下:“被打疼了吧?看你以后还敢多管哥哥嫂子的闲事。”纪风撅着小嘴揉着小屁股。 “疼,太疼了,哥哥的''铁掌“太恐怖了,以后就让小雪团做你们儿子吧,你们爱生不生,哼。” 见纪寻又亮出了“铁掌’,白忆雪忙笑着把纪风拉过来,护在怀里。 沈予桉眯着杏眼望向张能:“瞧张大人瘦的?一定是想咱们阿雪想瘦的,嘿嘿。” 白忆雪听了这话脸唰的一下又红了,张能则大大方方地拥着她走过来,笑望了一眼纪寻。 “某人可比我更加思念自家娘子啊,几个月没换里衣,只因为那身里衣沾上了自家娘子的气味。对了,夜王殿下用了几天赶回的京城?跑死了几匹马?“ 纪寻圈住自家娘子的腰,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用了七天,跑死了五匹马!!’ “瞧你们?一个个的秀恩爱打击人呢?”“煊王撅嘴,他身边皇兄皇嫂,张能和白忆雪,沈兴旺和孙萌萌~~尽是成双成对,就他落单了,处处被塞狗粮。 “张大人,欢迎回家。”沈兴旺和孙萌萌也笑着上前打招呼,眼中满是钦佩之色。 “嗯嗯,多谢大家来迎接我。”张能挺感动的。 他话一落,旁边有人搭话:“老子可不是来接你的,老子路过。”大家忙回头一看,建宁候背着手微弓着背挤了过来。 “爹。“张能眼眶一热,上前搂了搂建宁候瘦削的肩膀。 “臭小子,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也不吃饭的么?都快瘦成门板了。”建宁候望着张能高耸的颧骨没好气地道,内心却是一阵心疼。 张能怼道:“爹咋的也不吃呢?比门板还瘦。” 两人正说着话,建宁候府继夫人也带着两个儿子挤进来,“瞧你们?不说要来接你们哥哥么?怎么来了又不敢上前了?'' 自打张能和白忆雪的关系确定下来、没了继承爵位的冲突之后,这位继夫人便也对张能放下了敌意。 “哥~~“张能的两位弟弟也亲热地上前打招呼。 张能听了便放开建宁候,拉过两位弟弟的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一家子人冰释前嫌。 大家说了会儿话后,张能便带着白忆雪随建宁候回府去了,明天就要离京了,总得让他们一家子话别一下。 张能等人走后,沈兴旺提议:“要不,今晚来我沈府一聚,如何?” “好!”沈予桉第一个举手赞同,并且在举手的同时把自家相公的大手也一并托了上去。 于是便在“沈府''用的晚膳,当然,自已人是一个都不会少的,连睿亲王一家都被请了过来,赵瀚赵克李掌柜他们自不必说,回回聚会都在的。 这顿饭沈兴旺精心准备过,几乎每个人爱吃的菜都上了,吃得聊得都特别尽兴。 大家都喝了酒,纪寻每个人都敬了一杯,喝醉了。 这一别或许后会无期,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第二天一大清早,三辆马车便离开夜王府,往城外去了。 沈予桉和纪寻同乘一辆马车,马车内纪寻揽着沈予桉,沈予桉则逗着小雪团,气氛挺轻松的。 第二辆马车坐的是纪风和杨总管,车上放着纪风的小白兔宝宝,堆了不少菜叶,杨总管笑眯眯地给纪风递菜叶喂兔子,一老一小自得其乐。 第三辆马车坐了张能和白忆雪还有孙萌萌,三个人也不挤,毕竟没带什么行李,轻装简行。 当然,大家不知道的是沈予桉有那么宽阔一个随身空间,想装些什么里面放不下? 什么锅碗瓢盆柴米油盐桌子凳子什么的、沈予桉的随身空间里全带了,连被褥和床都带了。 四月的天雨水多,一旦大河涨水船就无法行驶,必须得走陆路。 走陆路就有可能碰到荒郊野外无法投宿的情况,所以沈予桉什么都备齐了,简易木棚都能搭。 他们打算先走一段水路,到了落州后下船,把孙萌萌送到刺史府,之后改换陆路前往大齐。三辆马车出了城,径直前往码头。 第387章 大鱼 等张能回京的这些日子,沈予桉和纪寻跟大家一一道过别了,不过是前往大齐考察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所以送行什么的一律都免了。 马车打南门出城,径直前往码头,之后登上南下的大船。四月的天,草长莺飞,崖壁上山花烂漫,春光无限。 在船上的几天,大家欣赏着沿途的美景,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很快大船在落州城外码头靠了岸。 孙刺史一早便派孙管家在此候着了,纪寻等人一下船孙管家便迎上来。 “阿寻公子,沈姑娘~~“孙管家笑容满面地跟大家一一打招呼。 打过招呼孙管家解释,“刺史大人公务缠身,特派小的来接各位前往刺史府一聚。” 既然到了落州,那无论如何是得前往拜访孙刺史的,大家便上了刺史府的马车,进了落州城。 当晚,孙刺史精心准备了丰盛的席面宴请大家。 孙刺史对于沈予桉和纪寻的感激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医好孙夫人的重疾,把孙萌萌从东宫安然无恙地接出来照顾了这么久,连萌萌的哥哥孙旭楚夜王和夜王妃都一道照顾着。 另外,他之所以能这么快升任落州刺史定少不了夜王在皇帝面前美言~~夜王和夜王妃是他孙德铭的恩人。 孙刺史只能暗暗告诫自己好好管理落州城,以报夜王赏识,以报皇恩浩荡。 这段日子孙刺史忙于公务,孙夫人则忙着照顾一对幼儿。 孙夫人在沈予桉进京之前便有了身孕,不久前给孙萌萌添了一对龙凤胎姐弟,可把孙刺史乐坏了。 沈予桉和纪寻自然是一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的,给孩子准备了不少礼物,金锁玉锁等等。 而两个娃的名字孙刺史都还不曾取,非要夜王和夜王妃赐名。 夜王给男娃娶名''孙旭睿''寓意深明睿智有远见,而沈予桉给女娃取名了个小名安安,寓意平安健康。 这顿饭有说有笑,直到亥时未才结束,主宾尽欢。 第二天,纪寻和沈予桉等人用过早饭后,辞别孙刺史一家再次上路。 马车也改为两辆。 沈予桉和白忆雪乘坐一辆,纪寻赶车。 纪风和杨总管这一老一小乘坐一辆,张能赶车,说说笑笑出了落州城。 落州城外官道旁一处山坡上,魏轩元带着一拨人候在此处多时,看到夜王和沈予桉乘坐的马车过来,神情凝了凝。 这时一乘马打后面过来,“主人,太子那边得到消息了,说是定在通州与灵州接镶的隐雾山动手。” “好。“魏轩元眼中掠过一抹冷厉,“那咱们便在那儿候着,等太子的人马与他们交手之后,我们再上前相助。”说完领着上百名黑衣杀手朝夜王的马车追去。 春天的风景真不是盖的,一路上春光明媚,满目繁花,令人心旷神怡。 马车行驶半日,经过一道小溪。 溪水清澈透明,上面漂满红色的花瓣,高山流水风景如画。 纪寻便在溪边的草坪上停下马车,就地饮水休息。 不得不说孙刺史有心了,往马车上拎了好几个食盒,食盒里都是备好的饭菜,这个时候打开还热气腾腾的。 白忆雪把一早准备好的软垫摊在地上,林总管和张能则将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摆好。 沈予桉和纪寻去河边把水壶灌满,沈予桉一抬眼,就眼尖的发现一块石板下藏了条大鱼,尾巴一扫一扫的。 “阿寻阿寻,有鱼,弄它~~”沈予桉满脸惊喜,捡起一颗小石子准备动手。 “我来。”纪寻也发现了这条大肥鱼,笑着从沈予桉手里拿过石子,“打水里的鱼要往下偏一点,否则会打空。’ “嗯嗯。“沈予桉使劲点头,虽然她没有捕鱼的经验,但学过物理,知道这是折射现象。 见纪寻准备动手,沈予桉兴致盎然地盯着,只听得噗地一声石子入水,那条大青鱼刹那被击中脑袋,翻着肚皮浮出水面。 “快,快捡鱼,别让河水冲走了。“沈予桉兴奋不已,她在现代的时候就爱上山下河,掏鸟蛋逮鱼,这种乐趣回味无穷。 沈予桉话音未落,一条白影朝水面激射而去,一口叼住大青鱼,是小雪团,这小家伙是肉食动物,看到鲜鱼可兴奋了。 可惜身子不够大,咬着鱼却拖不动,转动着黑曜石般的眸子望向岸上,向主人发出求助信号。 沈予桉见小雪团骑在鱼背上、被溪水一路往下推,差点笑出猪叫。 这可把小雪团-委屈坏了,眼中包了一包泪,嘤嘤嘤,主人不救本宝宝,还幸灾乐祸的,讨厌讨厌! “这丫头~~就是这样对待咱家宝宝的?“纪寻揉搓了一下沈予桉的脑袋瓜子,很快把大鱼和小雪团一块捞了上来。 小雪团雪白的皮毛湿漉漉的,不停着拱沈予桉的掌心,急切的表示它要吃鱼,要吃生鱼片! “好好好,别急别急,姐姐这就给你切生鱼片吃。”沈予桉见小雪团如此激动,便拨出防身的匕首,把鱼去了鱼鳞,剥了鱼皮,在一块大石板上给小雪团片起了生鱼片。 沈予桉每往它嘴里投喂一块小雪团便发出咯咯’的笑声,表达心中的喜悦。 大家伙儿见这边这么热闹,都朝溪边围过来。 纪风来到石板旁蹲下来,看着小雪团美滋滋地吃着生鱼片,嘴谗地吞了口口水。 “嫂子,这么大一条鱼被小雪团一人独霸啦?“他还想吃香喷喷的烤鱼呢。 沈予桉朝溪边抬了抬下巴,“水里鱼多的是,嫂子刚才瞧见一群,想吃多少有多少,叫你哥给你逮去。” “是么?“纪风闻言迅速起身,惊喜地朝河边靠去,“哇,鱼鱼鱼,那儿有一条好大的。” 纪风盯着水底,高兴得手舞足蹈。 白忆雪忙冲他''嘘''了一声,“阿风别说话,小心把鱼吓跑了。” “嗯嗯。”纪风忙捂住嘴,瞪大好奇的眸子注视着纪寻,看他如何打鱼。 纪寻捡了一颗小石子出手快如闪电,''噗“地一声大青鱼便被击中,肚皮朝天翻了上来。 “我来捡。”张能掠过去把鱼拎上来,扔在草坪上。 第388章 截杀 “哇,好大的鱼啊!”望着草地上那条直蹦哒的大青鱼纪风高兴地直嚷嚷,“烤鱼烤鱼,我要吃烤鱼。“ “还有还有。”刚嚷嚷完发现水里有一群,兴奋地跑到河边大呼小叫,“快快快,哥,快来捞,全部捞上来~~’ 话未说完一脚踩空,朝河里倒去。 “阿风公子,小心。”还好一旁的杨总管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否则非栽河里不可。 “谢谢杨大叔。”纪风没事人一样嘻嘻笑着,继续探头往河里瞧。 一大群鱼在溪水里逆流而上,可能是来这儿产卵的。 沈予桉方才也瞧见了,一脸的婉惜,“可惜四月南风天食物容易变质,否则全部弄上来、腌成咸鱼挂在马车上风干,拿辣椒一炒,咝~~下饭神器~~’ 最终逮了两条四五斤重的大鱼上来,足够几人吃的了。 这会儿功夫沈予桉已经把小雪团喂饱了,小雪团捧着圆鼓鼓的肚皮,躺在草地上晒太阳,一副无比满足的样子。 这种毫无污染的清水鱼,吃生鱼片是干净安全的,否则沈予桉也不会让小雪团吃生食。 “这鱼这么大,恐怕很难烤得熟。”杨大叔望着两条大鱼有些为难,他也颇懂厨艺。“对,我认为也是烤不熟。“张能支着下巴思考。 纪寻道:“没事,分成两半再烤,这样就容易熟了。” 沈予桉凑过来,“这么好的鱼拿来烤就浪费了,不如~~”说着目光投向那块深深凹进去的石板,“不如我给大家做道石锅鱼尝尝。” “好好好,嫂子做的石锅鱼肯定天下第一好吃。”纪风第一个捧场,方才还说要烤鱼,这会儿一听''石锅鱼''似乎更对他胃口。 “那大家都忙起来吧,阿寻,你把这个‘石锅’拿去洗干净。”沈予桉笑嘻嘻的吩咐,“阿雪张能去拾柴,杨大叔和阿风找几块石头搭灶台. 大家捡柴的捡柴、搭灶的搭灶,沈予桉则用匕首去鱼鳞、剖鱼肚,去掉鱼头鱼尾,剔除腹部大刺,骨头剁块,鱼肉切片,很快就把两条大鱼干净利落地处理好了。 那边大火已经烧起来了,灶台也搭了起来,纪寻把石锅架了上去。 这''石锅“比一般的锅还大,拿来煮鱼再合适不过了。 这期间,沈予桉上了马车一趟,在马车上进入随身空间,把泉水油盐等调料什么的拿出来,开始做石锅鱼。 石锅烧油,加入葱、姜、花椒、干辣椒等爆香,之后将鱼头鱼骨放进去煮一锅清汤,汤沸后放入腌好的鱼片,香味扑鼻。 野外条件有限,但鱼是超级好鱼,水也是沈予桉空间里的神泉水,煮出来的石锅鱼鲜美无比。 张能啧啧赞叹:“也只有沈丫头在~~咱们才有这等口福,居然带了这么多的调料,啧啧~~” “我嫂子可是神厨,就算你割两把草交给她,她也能做成美食,嘿嘿。”纪风的嘴比谁都甜,只要谁给他做好吃的,就往死里夸。 “予桉辛苦了。”纪寻已经摘了玉面,一张俊脸简直风华绝代,妥妥的绝世大美男。 沈予桉这个‘颜狗''好多次想“勾-引''他来着,他居然不上勾,坐怀不乱。 白忆雪和杨总管两人话不多,很快张罗了碗筷过来,大家便开吃了。 很快,一锅鱼便被吃得只剩下半锅汤,个个摸着肚皮坐在草地上休息,休息得差不多了才准备上车启程。 沈予桉跑过去,戳了戳小雪团红扑扑的小肚皮。 “小雪团,这儿鱼多,要不就把你留在这儿吧~~“沈予桉话未说完,晒着暖哄哄的太阳似乎睡着了的小雪团,一骨碌爬起来,宛如一道白光窜上了马车。 …… 从落州到通州花了七八天的时间,出了通州又走了五六天,便看到前方峰峦叠障,那儿便是通州与灵州的交界,隐雾山。 隐雾山地势极高,常年云雾缭绕,宛如阻挡在灵州与通州之间的天然屏障。 望着盘旋而上的大道,纪寻面色凝了凝。 小雪团把太子皇甫逸有可能咬成了太监,皇甫逸会善罢甘休?若皇甫逸动了杀心的话必定会把杀手安排在此处。 赶着马车上山时,纪寻和张能对视了一眼,都提高了戒备。此时车上六人,只有纪风功夫差点儿。 白忆雪和张能自不必说,而沈予桉的功夫纪寻在临行前试过,无论剑法还是轻功都高深莫测,或许还在张能和白忆雪之上。 那么你可能会问杨总管了,他也会功夫么?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杨总管能在夜王府做这么多年的总管,功夫自是高强,否则杨总管提出要跟着纪风前往大齐时,夜王又怎会回答得那么爽快? 所以纪寻并未派暗卫随行守护,而是觉得凭几人的功夫对付太子皇甫逸的追杀,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马车在山道上行驶,车上众人都没有说话,除了偶尔传来的鸟叫声就只有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四周雾气弥漫,只有三四丈来远的视线。 张能的马车走在前面,纪寻的马车跟在后面,缓缓往山上驰去,宛如腾云驾雾。 前一辆马车内,纪风趴在杨总管腿上睡着了,笼子里兔子正咯吱咯吱啃着菜叶。杨总管右手搭着刀柄,随时保持着机警,他的任务便是守护纪风。 后一辆马车上,沈予桉和白忆雪手握剑柄、就连小雪团也是戒备全开状态。 随着马车一点点上山,视线愈加受阻,若不跟紧点,连前车的车尾都几乎瞧不清楚了。 此时山上响起几声鸟叫,随着这几声鸟叫的响起,四面八方的雾气里突然冲出一批黑衣人,朝着两辆马车猛地攻来。 “杀,杀了他们,一个不留。“有人阴恻恻道。 另一人冷声鼓动:“先杀夜王,捅夜王一刀赏黄金十万,砍他人头赏黄金百万。” 那些黑衣人一个个自白雾中扑出来,恶狠狠地攻向赶车位置的纪寻。 (本章完) 第389章 跳崖 纪寻早有准备,长剑刹那出鞘,挥出一剑血溅三尺,几名杀手被拦腰砍杀。 “小心,阿雪,予桉。”纪寻边应付杀手的围攻边提醒。 他话音一落,一位杀手一剑刺进车内,然而杀手的剑还未来得及拨出,一道白影便闪电般袭向他面门,小雪团一瓜子把他的眼珠子给抠了出来,痛得那名杀手倒地哀嚎。 干完一票,小雪团嗖地钻入沈予桉袖袋,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子伺机而动。 “小雪团,棒棒哒。”沈予桉夸了小雪团一句,和白忆雪提剑冲出马车,加入战斗。 小雪团不知是不是吃了空间神果的原因,来去迅猛,下爪凶狠,宛如训练有素的杀手,专攻敌人软肋。 眼珠,下身,防不胜防,很快又有几位杀手被它撂倒。 “阿雪,你过去助张能,这儿我和阿寻能应付。”沈予桉担心纪风的安全,吩咐白忆雪。 话毕,沈予桉长剑舞动如虹,刀光剑影中很快剁掉几颗人头。 白忆雪应了一声,便掠向前面一辆马车。 浓雾里,不知究竟隐藏了多少黑衣人,只感觉杀了一个来一双,杀了一双来一打,杀也杀不完似的,马车附近霎时堆满了尸体,死了足有上百人之数,浓浓的血腥味随着雾气升腾。 然而战斗并未结束,随后涌上来的黑衣人一个比一个凶狠,一个比一个功夫高强。 纪寻察觉到不大对劲,心中顿感不妙。 “走,和张能他们会合。“纪寻击退一波攻击之后,伸手拽住沈予桉的手臂,与她一道掠向前方。 很快,六个人便背靠背手持滴血的武器,会合在大道上,而浓雾里涌出来的黑衣人层层将他们包围。 杨总管把纪风死死护在身后,只要哪位杀手敢对纪风出手,他手中的大刀便毫不留情地取走那人首级。 “杨大叔,没想到你的功夫这么厉害啊。”纪风手握沈予桉送的小剑,望着杨总管即崇拜又惊诧,眼中冒着小星星,“不行不行,阿风一定要拜杨大叔为师。” “阿风公子如此瞧得起我,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杨大叔说着“唰“地一声、剁掉一位杀手于臂,把纪风藏在身后。 一阵厮杀过后,又不知多少黑衣人倒地身亡,大道上血流成河。 然而,杀了一波又涌上来一涌,仿佛无穷无尽。 “走,下山。”纪寻在快速察看过几位黑衣人手臂后,急急吩咐大家。 他发现这些黑衣人中夹杂了''血煞“杀手,看来今口想取他们性命的,不止太子魏元德一人。 如此一来恐怕情形比他们意料的要糟糕许多,他们毕竟只有五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再这样打下去势必会落于下风,所以眼下最好的方法只能是逃。 逃下山,逃到没有雾气笼罩之处,如此才能看清对方的实力,做出正确的判断。 六人边打边退,一点点往山下退去。 然而就在此时,又一拔杀手打山下涌来,堵住了他们的去路,把他们逼向一旁岔道。 还是大意了,轻敌了!纪寻此刻心生后悔,第一波黑衣人出现时就应该由他来拖住,让予桉和阿风他们先走才对。 不过此刻还不算晚,四周白雾笼罩,只要逃出黑衣人的围攻安然脱身也不难。 想到这里纪寻小声对沈予桉道,“予桉你带着阿雪阿风先逃,我和张能杨总管拖住他们~~“ 沈予桉斩钉截铁道,“不,要走大家一起走,我不会抛下你们苟且偷生的。” “予桉听话,赶紧带着阿风离开。” “不。“沈予桉肯定道,“张能阿雪,你们带着纪风离开,快。” “不,哥哥嫂子,阿风不走。”纪风脸上身上溅满了鲜血,带着哭腔道,“哥哥不是教过阿风吗,说战场上不能当逃兵,阿风就是死,也不能抛下大家。“ 纪风话音未落,白雾里传出一个尖细的声音。 “哼!倒有骨气,那么今日~~便送你们几个一起下地狱吧。“ 来者正是魏轩元,故意捏着嗓门装成太监的声音,以防被人听出来。 说完一道骇人的剑气横扫过来,纪寻忙暴冲几步,强势挡住,迅速与他战成一团。 而其它杀手见状纷纷围攻上来,这些人的功夫比血煞杀手还要高强,沈予桉等人被逼得节节后退。 “别退了,身后是悬崖。”杨大叔急急提醒,沈予桉忙回头,果然,身后云海翻涌、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沈予桉刚叹了一声不妙,胸前便刺来一剑,这一剑若刺中不死也得重伤,沈予桉眸子瞪大,已经来不及躲闪了,电光火石间,白忆雪飞掠而至将沈予桉扑到一旁,她后胸被一剑穿透,鲜血喷涌而出。 “阿雪~~”张能见状乱了心神,急着上前帮忙,岂料三个黑衣人持剑朝他挥砍,张能连中几剑,杨总管见状忙飞身上前,将张能挡在身后。 “阿雪,你怎么这么傻!”沈予桉抱着为救她而重伤的白忆雪,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手忙脚乱地往她嘴里塞了几颗救命神药,护住她的心脉。 “予桉姐,阿雪的命是你救的~~纵使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白忆雪说完这句话,晕厥过去。 越来越多的杀手围攻过来,杨总管和张能均身中数剑倒地,沈予桉给白忆雪止住血后,迅速冲上前去。 在小雪团上窜下跳的助攻下,勉强将这波敌人击退,但沈予桉手臂和大腿均挂了彩,滴着血。 那边,纪寻击退魏轩元和几名顶尖杀手后,迅速掠了过来,把大家护在身后。 “魏辰逸,今日这断头崖,便是你的葬身之地。”魏轩元尖着嗓门,持剑一步步逼过来。 “是太子派你们来杀我的?”纪寻眸子眯了眯,望着白雾里若隐若现的黑衣人,保守估计至少还有两三百人。 而他们自己中剑的中剑,受伤的受伤,似乎插翅难飞。 魏轩元哼了一声,阴恻恻一笑:“没人要杀你,要杀夜王~~是夜王乘坐的马车失控冲入悬崖,尸骨无存!’ 说完这句话,魏轩元对身后一声令下。 “上,把他们给我杀了,一个人头五十万两。“听了这话那群杀手宛如恶狼般缓缓逼近。 这时沈予桉对纪寻小声道,“阿寻,跳下去。”她话说得十分坚决,并且在此之前已经和张能等人传递过这个信息了。 此刻她话音一落已经拖住纪寻的手,另一边拖住纪风的手,张能则抱着白忆雪,和杨总管迅速退到悬崖边,六个人身子一仰,宛如落叶般坠入茫茫白雾之中。 (本章完) 第390章 失忆 魏轩元掠到崖边,眯着狠辣的眸子往崖下张望了两眼。 迷雾中,几人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不粉身碎骨才怪。走,可以回去领赏去了。“太子派来的杀手头子大手一挥,一大批黑衣人便隐没在白雾里。 魏轩元却没走,等太子的人走后才阴森森地吩咐手下:“带人去崖下察看一下尸首,以保万无一失。 “是,主人。”手下应着,往山下掠去。 不多久,他们又都回来了。 “主人,山下浓雾弥漫,林中布满瘴气,实在难以进入。'' “不过那么高的悬崖就是神仙也难活命,夜王和夜王妃必然已经葬身崖底了。”魏轩元默了默,掏出一块帕子把剑上的血迹擦试干净,“走,回京。'' 再说沈予桉等人,跳下悬崖往下掉落了一段距离之后沈予桉才开始叫苦不迭,原本打算把大家带进随身空间的,然而生死关头才发现,外人居然不可以进入她的随身空间。 即然进不去随身空间,那今日不得摔死在这儿? 沈予桉正感到有些绝望,只听得耳边哗啦一声,几人被悬崖上的一颗大树挡了一下,沈予桉的后脑勺十分不幸地撞上树干,痛得一下晕迷过去。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沈予桉幽幽醒转。 她躺在床上,手和脚被包扎着,脑袋也被裹得严严实实,身体仿佛散架了似的疼痛,应该受了挺重的伤。 沈予桉咬牙咝了一口冷气,抬眸打量。 这是一个狭小的房间,摆着简单的桌椅,房间似乎还在晃动,瞪着茫然无知的眸子往窗外一看,入目是茫茫碧水,她应该置身于一艘大船上。 可~~可她是谁?她叫什么名字?她是什么身份?打哪儿来?要到哪里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艘大船上? 沈予桉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记忆全部都被抹杀掉了一样,这让她感到无比惊慌,恐惧。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失忆了么?”一阵惊恐潮水般袭来,沈予桉捧着脑袋头疼欲裂,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几乎将她击溃。 “我~~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来人,来人啊,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予桉濒临崩溃、惊慌失措地大喊。 一对中年夫妇听到声音开门进来,满脸紧张地扑到床边:“女儿~~女儿啊,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啊!” “女儿?我是你们的女儿?可我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沈予桉痛苦的捧着脑袋,只觉得脑子里空空荡荡记忆全失,宛如初生的婴儿般懵懂无知。 “不错,你是我们的女儿姜予桉,小名予桉。“妇人眼眶一红,把沈予桉当宝一样搂在怀里,“予桉啊,我和你爹找了你这么多年,总算找到你了,呜呜呜。” 面貌苍老的中年男子也暗自垂泪,哭了会儿红着眼睛对妇人道:“好了别哭了,女儿如今找到了,咱们总算可以安心过日子了。'' 见沈予桉一脸茫然,妇人拖着沈予桉的手耐心地介绍。 “我是你娘,姓顾,这是你爹,姓姜’ 中年男子叫姜明,婆娘顾氏,乃大齐人,五年前女儿姜予桉被人牙子拐走,夫妇俩从未放弃过寻找。 前段时间一位在外经商的熟人来了大周京城一趟,说在街上碰到位女子跟他们女儿长得十分相象,夫妻俩便干里迢迢寻到了大周京城。 然而人海茫茫哪里有他们女儿的影子?姜明夫妇盘缠用尽,只得打道回国。 不曾想船行到半路,船上的水手们在一处浅滩上救下一名重伤女子,两人围过去一看、可不正是他们的女儿姜予桉么?这可把他们高兴坏了。 “予桉你瞧瞧,这是你小时候的画像。“顾氏拿来一面镜子,之后又掏出一副画像打开,沈予桉望望画像又照照镜子,虽然如今她长大了,但五官的确挺像的。 “可光凭这样一副画像就断定我是你们的女儿,这似乎有点草率了吧?”沈予桉扶着脑门满腹疑云,若她没有受这么重的伤她或许会信,可她这满身的伤打哪来的?是怎么回事? 甚至她隐约觉得有特别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可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又一点都想不起来,她记忆全无。 “光凭一副画像的确很难认定你就是我们的女儿,不过女儿你脖子上的这块玉。”顾氏说着从沈予桉脖子上把那块同心结的玉拿出来,“这块玉上面刻了个“姜''字,女儿一定记得自己姓姜,便把名字刻在了这个上面。“ 沈予桉拿起脖子上挂的玉仔细一瞧,还真是这样,上面的确刻了个小小的姜字,世上没有这么凑巧的事,看来她的确姓姜无疑。 即如此,那她应该真的是这对夫妇丢失的女儿。 “爹~~娘~~“望着皱纹满面头发灰白的姜明和顾氏,沈予桉喊出了口。 “诶!!“姜明和顾氏激动的应了,丢失多年的女儿终于失而复得,这让两人的眼泪水又忍不住涌了出来。 姜明哽咽道:“你们娘俩说说话,我做饭去。”说完出了房间。 “娘,我的记忆全部都没了”沈予桉小脸苦了苦,“应该是脑袋受了伤造成的。” “记住那些东西做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没了好。“顾氏反倒挺高兴的,女儿被从牙子拐走不知在外头受了多少折磨,失去记忆少些痛苦。 不过女儿身上的守宫砂还在,看样子身子是干干净净的,只是这一身的伤瞧了就让人心碎。 顾氏把沈予桉当宝贝一样搂了搂,“以前的事咱都别想了,予桉跟着爹娘回家,重新开始新生活。“ “嗯。”沈予桉应了一声,眸光望向江面,外面似乎下起了雨,雨点打在水面绽出一朵朵小水花,让她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悲伤之感。 为何会感到感伤?又隐隐牵挂着什么,所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又遗忘了些什么? 略一思索沈予桉的脑袋便炸裂般的疼痛,不得不停了下来,决定一切等伤好了之后再说。 第391章 隐雾山 沈予桉想着一切等伤好后再说,然而脑海里又闪过一个强烈的念头,不,不能这样! 你必须去了解清楚所有情况,你到底是如何受的伤?又是怎么掉到河里的?纵使无法恢复记忆,也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否则一旦南下回到大齐国,恐怕再也没有机会来到这里了。 “娘,我昏迷了多少天了?你们是在哪个位置救我上船的?”沈予桉望着手背上已经结痂的擦伤问顾氏。 顾氏怜爱地拖着沈予桉的手,“女儿昏迷整整一天一夜了,救你上船的位置好像叫做隐雾山,隐雾山下游的浅滩!‘ “娘,我想去我坠河的地方看看。”沈予桉眸光坚定地注视着顾氏。 顾氏为难道:“可那段河道两旁都是悬崖,如何去看?’ 沈予桉沉思了一会儿。 “那女儿说不定就是从悬崖上掉下去的..可我为何会掉下悬崖呢?这些女儿全忘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我坠崖的地方瞧瞧。'' 顾氏也陷入沉思,默了默,犹豫道,“女儿被救上来时身上满是剑伤,瞧着像是被人追杀 “这么说,我应该是被人追杀到悬崖边,无路可逃掉入江中、被大船所救?’ “或许吧~~“顾氏眼中闪过一抹不安,急切地抓住沈予桉的手,眼眶又红了,“不过女儿啊,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何必还要去想起呢?跟爹娘回家过安稳日子不好吗?” “娘你放心,女儿不管想不想得起以前的事情都会跟你们回家的。“沈予桉轻轻拍了拍顾氏的手,“不过女儿总觉得失忆前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我无论如何要去坠崖的地方去瞧瞧。” “好吧。“顾氏心疼地摸摸沈予桉的小脸,点头答应了。 顿了顿,担忧道,“不过女儿伤得这么严重走不了路,如何去?” “雇辆马车。“沈予桉道。 “那好。”顾氏说着起身,“前面不远就有个码头,我这就告诉你爹叫他收拾东西,咱们下船。’ 在船上吃过午饭后,姜明和顾氏便做了个“担架抬着沈予桉下船,沈予桉不但后脑勺受了伤,有一条腿还骨折了。 幸好船上有位大夫,给她进行了绑扎。 沈予桉摸了摸骨折处,不知为何总觉得固定得不大好,脑海里一个声音告诉她,得重新固定一下,否则会留下后遗症。 一偏头,正好看到旁边有一片竹林,便对姜明道:“爹,我的腿恐怕需要重新固定一下,您去那家农户那借把柴刀,砍根竹子来。” “好的,女儿。“姜明忙笑着应了,别说砍根竹子了,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就是叫他摘星星摘月亮,他也会干方百计想办法的。 很快,姜明便借来柴刀把竹子砍过来了。 “爹,您砍一截竹筒下来,削成一寸来宽,十寸来长的竹片,需要六七片这样。” 姜明很快照做了。 竹片削好后,沈予桉叫顾氏把她扶起来,之后熟练地给自己正骨,拿竹片重新固定牢牢捆扎好,把顾氏和姜明看呆了。 也不知道女儿在失忆前到底是做什么的,瞧着竟像通医术。 重新处理过伤腿之后,沈予桉感觉没那么疼了,便由姜明和顾氏抬着进了镇。 为了不耽搁时问,姜明在镇上叫了辆马车,匆匆往隐雾山赶。 夜了后便在农家打住,第三天上午赶到了隐雾山下。 阴雨连绵的天气,层峦叠嶂的山峰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马车在盘山道上前行,一点点往山上攀去。 这么多天过去,沈予桉身上皮外伤好得差不多了,后脑勺叩出来的伤口也结了痂,但是记忆始终没有恢复。 她望着浓雾弥漫的车外,一股熟悉感涌上脑门。 然而再想下去脑子便不够用了,仿佛以前的记忆被整个剔除,完全记不起一丝一毫。 “爹,娘,我想下车去看看。”来到山顶后,沈予桉道。 “好。”顾氏应了,和姜明一道把沈予桉扶下车。 沈予桉的伤腿重新绑扎过后明显好多了,虽然不能下地,但在姜明和顾氏的搀扶下也可以单脚行走。 三人一路沿着大道往前走了一段。 几天前这儿尸首堆积如山,血流成河,这会儿竟然被大雨冲洗得干干净净,瞧不出一丝痕迹。 经过被逼上悬崖的那条小道时,沈予桉望了一眼,完全没有想起来。 “什么都想不起来。”沈予桉捧住脑袋十分懊恼。 这一低头的功夫她瞥见地上有一颗宛如珍珠般的果实。 “这是什么?”沈予桉皱了皱眉,低头把那颗果实捡了起来,放在手心疑惑地看了又看,脑子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个东西似乎很重要。 可它为什么重要呢?是自己掉在这里的吗?沈予桉给不出答案。 想了想,掏出帕子把这颗奇异的果实包了,放进衣兜。 “爹,娘,回去吧。”沈予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以前的事情实在想不起来了。” “那就别想了,走,跟爹娘回家。“姜明和顾氏把沈予桉扶上马车,吩咐车夫下山。 …… 时间回到四天前,沈予桉和纪寻六人跳下悬崖之后,均被生长在峭壁上的大树阻挡了一下,之后落入水中。 落水后张能抱着白忆雪,杨总管拉着纪风,全部从水里爬上了岸。 只有沈予桉后脑勺砸中树干晕厥,松开了纪寻的手,落水之后直接被水推走了。沈予桉不见了踪影,纪寻差点急疯,几人把周围都找遍了就是没找到人。 “小雪团小雪团,你的主人呢?快带我们去找她。“纪风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小雪团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沈予桉在坠落过程中它从袖袋里掉出来了。 见主人不见了,小雪团急得吱吱叫,可上窜上跳了一会儿,也是毫无头绪。 沈予桉被水推走了,它哪闻得到气味? 纪寻抬头望了一眼崖壁上被砸断的树干,“予桉一定是掉下来的时候砸中树干,晕过去了,我们得去下游找。” 第392章 予桉哪来的父母? 张能坐在一块石头上,怀里抱着脸色惨白晕厥过去的白忆雪,无奈道,“想要离开这儿只能乘船,没有其它方法。’ 四周都是悬崖峭壁,除非有船只经过救他们出去,否则是真没办法离开这里。伤的伤,失踪的失踪,大家都无比着急。 春天雨水多,江上往来船只少,谁知道今天还有没有大船经过? 正焦急呢,突然看到上游远远的驶来一艘船。 看到有船过来了,纪寻暗暗松了一口气,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小雪团,你能爬上这块崖壁么?”纪寻把小雪团捧在手里,问它道。 小雪团乌溜溜的眼珠子机灵地转动着,‘咯咯''叫了两声,似乎在说它可以。 “那你去马车上找到我们的包袱,包袱里有一只红色锦盒,把那只锦盒叼了,然后到下一个码头处寻找我们。“ 那只锦盒里装药能护人五脏六腑,他的毒倒没什么,万一予桉受伤严重的话没有那药怕是不行。 ''咯咯~''小雪团叫了两声,随后后腿猛地一蹬,跃上崖壁,无比灵活地在岩缝间跃跃,很快消失在白茫茫的雾气里 船很快驶了过来,看到这边有人求助,水手位便想办法把他们救上了大船。 上了船之后大家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几样,请求船员们沿途搜寻沈予桉,然而一无所获。 崖壁上,小雪团很快出现在了这里。 魏轩元等人已经走了,地上的尸体被处理得干干净净,此时天下起了大雨,到处流满了血水。 他们乘坐的两辆马车早已不见了踪迹,小雪团循着气味找到被他们丢掉的包袱,在其中一个包袱里翻出了那只红色锦盒,叼着上了大道,沿着大道一路下山。 路上遇到人或者车便迅速躲避,第二天一早它抵达了镇上码头,顺利与纪寻他们会合。 “小雪团,棒棒哒。”纪寻把锦盒收起来,轻轻拍了拍小雪团的脑袋瓜子。 “公子,如今怎么办?”张能询问。 纪寻深思熟虑之后开口。 “暂时分作三路,张能你带着阿雪去医伤,杨总管带着阿风前往灵州找何金,我带着小雪团去寻找予桉,一个月后在灵州城会合。” “当然最重要的,大家一定要隐藏好身份,干万不要暴露。” 各路杀手都以为他们葬身崖底,只要不被人认出来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好。”张能和杨总管点头。 白忆雪伤情严重,不能再耽搁了,张能很快便雇了马车带她瞧大夫去了。 而杨总管也带着李叶化妆成祖孙俩,匆匆往灵州城去。 只有纪寻留了下来,予桉尚未找到,他不能离开这里。 “小雪团,你闻得出主人的气味吧?”纪寻租了一艘小船,逆流而上的寻找。 ''咯咯~''小雪团应着,它发出这个声音便都是肯定的意思。 接下来几天,纪寻把这一段河道都找了个遍,小雪团硬是没有闻到半点沈予桉的气味。 “或许她已经被经过的船只救走了呢?”纪寻喃喃自语,决定继续往下游寻找。 直到他们寻到下一个码头时,小雪团突然有了反应,它激动地从纪寻身上一跃而下,一路嗅着来到一片竹林附近。 那个地方正是沈予桉包扎过伤腿之处,沈予桉丢掉半截布条在地上。 ‘咯咯~~咯咯’,小雪团叼着那半截布头兴奋地转圈圈。 “是予桉在此处停留过?她没事么?”纪寻一张俊脸满是激动之色。 太子魏元德并不清楚夜王脸上的疤痕已经祛除,故而纪寻把玉面摘了下来,如此倒不会泄露身份。 ''咯咯~~咯咯小雪团的叫声宛如在笑,这是它一种独特的表达方式,说明特别兴奋开心。 纪寻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予桉没事!予桉没事!否则他~~或许也活不下去了。 “那咱们继续往前寻找吧。“纪寻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 ‘咯咯~咯咯~''小雪团飞快地往前窜去,纪寻便也加快步伐追上去,很快来到镇上。 小雪团嗅着气味窜上一辆马车,在上面转来转去。 车夫见一只小动物上了车,生气道,“哪来的小东西跑到老子马车上?小心老子剥了你的皮做成貂毛领~~“ 小雪团吓坏了,忙窜出马车跳到纪寻身上,哧溜钻进他的袖袋。 “这位大叔,这两天可有见过一位受伤的姑娘?“纪寻上前对着车夫一笑,车夫不由愣住了,这个世上怎么会有男人长这么好看的?这辈子还是头一回看到。 半晌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这位公子长得~~还真是比姑娘都美,呃~~你方才问我什么?’ 纪寻便礼貌地再问了一遍,“大叔可见过一位容貌美丽、或许受了重伤的姑娘?” “容貌美丽受了重伤的姑娘?“大叔重复地咛喃了一句,想了一下之后恍然大悟,“哦~~有有有,前两天有一对夫妻租了我的马车,带着受伤的女儿去了隐雾山一趟。” 纪寻眉头皱了皱,心再次沉到了谷底。 一对夫妻带着个受伤的女儿?这~~跟予桉的情况完全对不上。 小雪团似乎感受到了纪寻的疑惑,便又从袖袋里跳出来窜上了马车,在马车上一通寻找之后它叼出一粒东西,放到了纪寻掌心。 “神果?”纪寻眸子蓦然睁大。 事情是这样的,黑衣人在扔沈予桉等人的包袱时,打开锦盒看了一眼,见里面装的东西有点儿像珍珠,便拿了一颗瞧了瞧,瞧清楚不是珍珠后便扔在地上,之后被沈予桉捡到拿帕子包了。 马车颠簸,下山的时候这颗果实从她身上滚落,这会儿被小雪团捡了出来。 “予桉,真的是你!”纪寻拿着果实红了眼眶。 车夫听到纪寻的咛喃马上点头:“对对对,那女孩的确叫予桉~~我听到她父母是这样喊她的。’ 纪寻诧异了一下,予桉哪来的父母? 不过只有予桉拿得出来的神药都在这儿了,还有何值得怀疑的? “那大叔可知道他们往哪儿去了?”纪寻俊脸满是急切。 第394章 女婿 顾氏竟然问起了沈薇薇?纪寻愣了一下。 但一想到他们是大齐人,或许知道沈薇薇这位民间公主的来路也说不定。 便不紧不慢地答道,“当然认识的,她与我们同一个村,后来成为了大齐公主,嫁给大周国太子做了侧妃。“ “对对对,没错。”姜明略显激动,“她啊,其实是我的亲外甥女。”虽然这个外甥女根本不肯与他们相认了,不过姜明提起来还是挺高兴的。 “哦?”纪寻心中不由一动。 沈薇薇不过是顶替沈予桉身份的冒牌公主,如此说来这个男人竟然是予桉的亲舅舅? 纪寻心中震撼,再次细细打量姜明,竟从这张布满皱纹的脸庞上瞧出了一丝熟悉感。 不错,此人五官无论与沈予桉的母亲姜氏还是予桉本人都有几分相似。 天下间,竟还有如此奇妙的缘份么?落难的外甥女被舅舅舅妈所救,并且把她误认为自己丢失的女儿! 这,或许就是老天爷刻意安排的缘份了! “我叫姜明,我的妹妹叫姜映雪。“ 姜明对纪寻印象不坏,若不是为了保护予桉他也不会拒人于干里,这会儿听纪寻说他来自沈家村,便也相信了他是予桉夫君的这个事。 既然打消了敌意,姜明这个直爽的乡下汉子便也没有隐瞒,干脆在路边停下马车,把自己妹妹的事情娓娓道来。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一年天气异常,南方闹起了雪灾,当时还是皇子的景元帝微服来民间察看灾情,遇到了我的妹妹映雪。 “景元帝对映雪一见钟情,后来带回京城封了妃,岂料妹妹没有那个富贵命,进宫没两年便神思恍惚,不知怎么的竟跑出皇宫流落到了民间。 “我们家人一直在大齐国寻找,不曾想她却流落到了大周国,在沈家村一呆多年,还生下了一位公主~~’ “景元帝在沈家村打探到映雪的下落后,又干方百计把映雪的女儿认回了公主身份,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原来如此。”纪寻听完一阵唏嘘。 姜明的妹妹姜映雪生下的这个女儿,实际上便是他的娘子沈予桉。 所以他的娘子沈予桉、竟然阴差阳错地认了自己的舅舅舅妈做了爹娘,这世间的缘份真的是不可言喻啊! 纪寻望着沈予桉的舅舅舅妈,心中感慨万千。 “大叔,那予桉是如何走失的呢?“ 纪寻没有点破沈予桉的真实身份,舅舅舅妈和爹娘又有多大的区别呢?总归是予桉最亲的亲人。 “这件事情都怪我,是我把女儿弄丢的。”顾氏抹着眼泪,自责不已,“我不过是到马路对面给予桉买了串糖葫芦,回来时她就不见了~~“ “好了好了,这些年你眼泪还没流尽么?”姜明鼻子也酸酸的,“如今女儿已经找到了,还哭什么呢?” “不哭不哭,我高兴。“顾氏破涕为笑,返身进了马车,可一看到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伤成这样,又忍不住搂着她放声大哭。 “女儿啊,都怪娘,娘就该带着你一道去买糖葫芦的,否则就不会把你弄丢、害得你坠崖失忆死里逃生,呜呜呜呜~~ “娘不哭,女儿从来就没怪过你!不哭不哭,娘乖哈!”望着三十来岁便满头白发的顾氏,沈予桉鼻子一酸也湿了眼眶。 听到车厢里自家娘子熟悉的声音,又听到顾氏提到予桉坠崖失忆,纪寻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车内的确是她娘子沈予桉没错了。 即然予桉失了忆,眼下也不大可能恢复她大齐国公主的身份,那不如顺其自然,叫舅舅舅妈一声爹娘又何妨呢?都是有着血缘关系的至亲。 想到这里,纪寻下马朝姜明和顾氏行了个大礼,言辞恳切道:“小婿纪寻,二十一岁,与予桉成亲一年多了。’ 纪寻一五一十地把他和沈予桉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他隐瞒了自己夜王的身份,只说和沈予桉成亲后做些小生意,几天前在隐雾山遇到劫匪、一家人掉下悬崖失散了。 纪寻的说法合情合理,这让姜明和顾氏打消了许多疑虑。 不过顾氏道:“我的女儿好不容易找了回来,你纵使是她的夫婿我也不会让她跟你走的,这些年她奶的眼睛都快哭瞎了~~我得带她回去和亲人相认。” 姜明也道:“予桉失了忆,在她恢复记忆之前我们不能把她交给你,还望纪寻公子理解。’ “嗯嗯,小婿理解的。“纪寻点头,舅舅舅妈都是为了予桉好,他自然理解,况且他和予桉被太子追杀不能泄露身份,眼下也无处可去,先去予桉外祖家认个亲也挺好。 “即如此,那小婿便同你们一道前往大齐,其它的等我家娘子恢复记忆再说。” 一直在车内逗着小雪团、安安静静听着的沈予桉,听到纪寻一口一个小婿、一口一个娘子,又瞧见自己右手上那颗守宫砂,立即对纪寻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娘,你搀我出去,我要跟这位纪公子说几句话。”沈予桉把小雪团往袖袋里一塞,有些恼怒地开口。 还说跟她成亲一年多了,她分明还是处子,这个男人要不就是骗子,要不就是无能,她才不能要这样一个男人做夫婿。 纪寻此刻若知道她的内心,非气得毒发身亡! 顾氏把沈予桉扶出车厢。 “予桉你的伤~~没事吧?”纪寻一看到沈予桉的腿扎得直直的,便满脸担心地凑过来。 沈予桉抬头望向纪寻的刹那,所有的恼怒都烟消云散,这张脸她一看就很喜欢啊!这完全就是她喜欢的类型。 不过可千万别被他的容貌迷惑住,他就算是自家夫君也是个无能,否则自己怎么守了这么久的活寡? 如此一想沈予桉也没给纪寻什么好脸。 “喂,纪寻是吧?你说你是我家夫君你就是了?我可一点儿都不记得你,你休想忽悠我爹娘认你做女婿。 纪寻温柔地抬手揉了揉沈予桉的小脑袋瓜子。 “予桉失忆了,可你家相公没有失忆,你就是我家娘子错不了。”说完对姜明道,“爹,咱们启程吧,天瞧着快要下雨了。” “好。”姜明随口便应了,他对纪寻这个女婿''还挺满意。 (本章完) 第395章 无能 “纪公子你叫谁爹呢?”沈予桉撅着小嘴一脸不乐意,“你不准喊他爹,爹~~你也不准应他。” 姜明嘿嘿一笑:“好好好,不应不应。’ “行,不叫爹,叫岳丈。”纪寻俊脸带着笑意。 “岳丈也不准叫,我不是你家娘子,你休想吃我豆腐。”沈予桉双手抱胸,小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予桉失忆了,连最爱的夫君都不认得了,来,夫君抱你进车厢去。”说着纪寻不顾沈予桉的拳头,把她一把搂起,送进车厢小心地放她坐好。 坐好后小心冀冀地摸了摸她的伤腿:“疼么?“眼中满是怜爱。 “不关你事。”沈予桉白他一眼。 纪寻温柔地笑笑,“予桉可是有一手好医术的,腿是你自己绑扎的么?若是的话那一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 “当然是我自己绑的了,这点事情难不倒我,对了~~我以前真的会医术?“沈予桉好奇地望着这张好看到爆的俊脸,这么好看的男人真的是她夫君?她一个从小被人牙子拐走的姑娘还有这等艳福? “当然是真的了,予桉还想知道些什么,夫君可以一一说给你听。”纪寻见沈予桉似乎放下了对他的敌意,便趁势捏了捏她的粉颊。 “纪公子自重,别动手动脚的。“沈予桉生气地拨开纪寻的手。 纪寻冲她一笑,退出车厢。 沈予桉:“!!”这男人笑起来也太好看了吧?就是无能放在身边好像也不错,看着养眼啊。 “岳丈岳母,咱们动身吧。“纪寻声音始终温和如春,听了让人如沐春风。 “诶~!”顾氏和姜明竞然同时应了,看来对这个女婿也算是认可了。 马车动起来,纪寻骑马跟在车边。 “予桉就不想知道自己失忆前是怎么样一个人么?”纪寻在车外开口。 “不想,你别说,说了我也不听。“沈予桉总觉得这个男人长得好看是好看,可要说自己是他娘子就很别扭了,自己的守宫砂还在呢,这要怎么解释? 那么高大的男人能是个无能?不可能的,一定是他不爱自己或者自己不爱他,所以成了亲也没圆房。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了! 沈予桉觉得自己真相了,更加不肯跟纪寻好好交流。 纪寻若是知道自家失忆的娘子这样看他,一定会气吐血。 沈予桉可不管,她反正失忆了,成亲一年多没圆房一定是男方有问题。 纪寻勾了勾唇:“予桉不管听不听,夫君都得说。” 他可不止说给沈予桉听,还要说给予桉的爹娘“听,这样才能拉拢他们,好站在他这个女婿这边,帮他重新赢得予桉的信任。 “予桉身上可有一块同心结的玉?另外还有一支蝶恋花的累丝金钗?'' “予桉不但会医术,还擅厨艺,会剑术~~ “经商也是一把好手,咱们还曾经盘下一家青楼改做酒楼,生意做得十分火爆~”“还记得辣白菜怎么做的么?鲜脆可口超级下饭。“ 马车缓缓往前走,纪寻在外头一路说,最后姜明和顾氏已经完全认同了纪寻这个女婿的身份。 不过沈予桉可没怎么听,纪寻的声音让她无比安心,没听两句就趴在顾氏怀里睡着了。 京城,东宫。 太子魏元德躺在床上,接受一大帮大夫的会诊。 这些大夫里不仅有宫里的太医,还有各路医术高明的江湖大夫。 六七个人对着魏元德的***一番研究之后,来到外头小声讨论。 “都缩小三分之一了,怕是无力回天了。'' “多食用些壮阳食物看看能不能‘起死回生,譬如虎鞭,狗鞭、海狗肾之类的。” “无用~无用,治标不治本,饮鸩止渴罢了~~。 …… 太子魏元德在里头等了半晌不见大夫们进去,怒道:“你们这些无用的废物,这么还久都商量不出个万全之策?小心本太子把你们全部拉出去砍了。“ 大夫们吓得忙呼啦啦涌进去,扑通扑通全跪在床前。 “太子殿下息怒,恕我等无能.’ 魏元德听到无能几个字,气得脸都绿了,他现在看着满东宫的美人上不了手,可不就是无能么?他眼看就要成为太监了,这个太子当起来还有什么滋味? “如此没用还当什么大夫?连颗蛋蛋都保不住,全给本太子去死。” 魏元德声嘶力竭地大吼,声音竟然有些尖细,吓得他赶忙捂住嘴巴。 这一捂,发现下巴上的胡须似乎都没了。 魏元德彻底绝望了,他好像真的已经快变成太监了。 “把他们拉出去,全部砍了。”魏元德怒火中烧。 “好了,太子。“周皇后走了进来,对跪在地上的众位大夫摆了摆手。 大夫们如获大赦,忙抹着冷汗退出殿外。 “母后放他们做什么?一群无能的废物。”魏元德哼了一声,气鼓鼓地侧过身去。 “皇儿啊,事已至此除了接受也别无他法。“周皇后来到床边坐下,心疼地望着魏元德,眸光突然变得狠厉,“你该杀的,不是医不好你的大夫,而是把你害成这样的夜王。” 提到夜王,魏元德噌地坐了起来,咬牙切齿道,“算着行程,夜王应该早就已经死了,不过为何这个时候了还没回来复命?'' 他话音未落,追云逐月和流光一身黑衣急急进殿。 来到皇后和太子面前跪下:“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 “怎么样了?人头呢?”魏元德一脸怒容。 追云等人慌忙解释:“夜王和夜王妃一行掉入万丈悬崖,尸骨无存。” “确定?“魏元德询问。 “确定。”追云等人笃定道,“属下等人眼睁睁看着他们掉下去的,敢用人头保证必死无疑。” “死了就好。”周皇后长吁一口气,眼中绽出一抹阴笑,“西域平定了,北疆也平定了,夜王也算死得其所了。’ 魏元德恶狠狠道:“可惜没取到他的首级,否则本太子非把他的人头做成干尸,日日往其脸上吐口唾沫以泄心头之恨!” 周皇后扯嘴冷笑了一下,“夜王没了,太子最大的劲敌总算扳倒了,如今太子要考虑的是如何早日把皇位拿到手。” (本章完) 第397章 漏网之鱼 出了菱华阁后,周迁叮嘱手下廖凡:“把她给我看紧点,可别让她逃出来了。” “是。”廖凡恭敬地应了,跟在周迁身后,“老爷,沈姨娘的家人要如何处置?她娘牛氏在外头甚是张狂. “如何个张狂法?”周迁皱了皱眉头。 “到处放话说她女儿马上要当丞相夫人了,还说生下儿子后便会封诰命.'' 周迁脸色难看至极,沈灵灵仗着拿住他假冒''周丞相’的这个把柄,逼着要这两样荣华富贵呢。 这些话要是传到他的两个''儿子''周明忠和周明城耳里,不知惹来多少麻烦。 可他眼下是真不想对付沈灵灵的娘家人,沈灵灵死了借口容易找,一大家子失了踪不得惹人生疑? 可这一家子即贪婪又张扬,万一沈灵灵还跟他们透露过什么的话.若不处理掉恐怕是个大-麻烦。 廖凡见周迁脸色阴沉,忙讨好似的献策。“老爷,属下这儿倒有一计.’ “哦?说说看。“周迁阴笑了一下。 廖凡便凑到周迁耳边,把计策说了。 城南。 王老太家的口子过得还算太平,王老太在巷子口摆摊挣点小钱,小儿子沈云莱则买了辆马车在外头拉客,玉芬和稻花在酒楼里找了个份洗碗的活,再加上有两个门脸收租子,日子过得倒比乡下滋润。 提到他们家,不得不说一下王老太的大儿子,赌鬼沈祚荣。 沈祚荣在屋里被铁链锁了好几个月,一个月前家人以为他改过自新了,便把他给放了。 家里人不信任他这个赌鬼,财物都藏得死死的,沈祚荣在屋里找不到钱,染上偷盗的恶习,偷到钱了便去赌场挥霍。 王老太和玉芬多少也是知道的,但他没拿家里的钱去赌便也懒得管了,毕竟锁在屋里吃喝拉撒总要个人照看。 这日沈祚荣也不知打哪弄到的赌资,进了赌场。 没两把,输光了,正懊恼呢,一名叫阿四的赌徒把他拉到一旁。 “喂,沈祚荣,你缺不缺钱?” “缺啊~”沈祚荣拿手拢了一把油乎乎的头发,哪有赌徒不缺钱的? 阿四压低嗓门道:“我也缺,要不~~咱俩干一票?” 沈祚荣一下就起了兴致,“怎么个干法?’ “来,出来咱们好好商量一下。”阿四立即拉着沈祚荣出了赌场,来到附近无人处,密谋了半天才散伙。 牛氏和王老太摆摊处,一位买针头线脑的客人嫌牛氏卖得贵,便被王老太叫了过去成交了这笔生意,这下还得了,牛氏跳着脚和王老太对骂了起来。 正骂着,沈祚荣回来了。 问清情况嘲讽道:“牛婶子,这两个小钱都在乎?看来沈灵灵恐怕也没给你们什么钱,一天还唱着女儿要当丞相夫人了呢,也不怕别人笑话。'' 牛氏一听气道:“谁说我女儿没给钱的“话说半句忙又止住,眼珠子骨碌碌扫了沈祚荣一眼,这家伙可是惯偷,万不可在他面前露富。 话说沈灵灵一个月前拿了十万两的银票给他们,这么大一笔巨款可烫手了,生怕被人知道遭人惦记,要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何必还摆这破摊子? 这细微的小表情可没逃过沈祚荣的眼睛,哼着小曲进了巷子。 第二天,牛氏养在院里的狗突然被人打死了,气得牛氏又跟王老太对骂了一上午,她只跟王老太有仇,不是王老太弄死的还能是谁? 狗死后没几天,半夜时分两条黑影突然出现在牛氏家的宅院外,一条放风,一条翻进了院内。 翻进院内的正是沈祚荣,沈祚荣穿着夜行衣,蒙着脸,手里拿了一把匕首防身,蹑手蹑脚进了院子。 就着月光,他挑开厢房的大门,摸了进去。 屋里没人,被窝还是温的,也不知人去哪了。 沈祚荣暗叹一句天助我也,便开始翻厢倒柜。 翻了一通只翻到几两碎银子,骂了一句倒霉、便出了厢房来到主屋。 费了些功夫把主屋的门挑开,沈祚荣激动地摸了进去。 屋内黑漆漆的,手里没灯看不清屋内情况,只觉得地上粘滑得很,拿手一摸,摸了满手粘乎乎的东西。 他这两天感冒鼻子不通闻不到气味,隐隐感到不大对劲,但一想到阿四说牛氏手里有十万两银子,又忍不住贪婪地往里摸。 月光从窗外斜进来,隐约照到床上似乎有人,沈祚荣赶紧猫下腰。 又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被一样东西绊倒,沈祚荣忙拿手一摸,咦?地上倒的像是一个人。 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躺在地上?沈祚荣顿感不妙,连忙摸向这人的脸,在他鼻子底下探了探。 天哪,竟然没有气息了,死了! 潜意识里沈祚荣想逃,但一想到来都来了人都死了,十万两银票还没得手呢,满心不甘地壮起了胆子,拿出打火石把灯盏点亮。 灯亮起来后沈祚荣被眼前的场景差点儿吓得魂飞魄散,只见沈灵灵的家人横七竖八全被杀死在正屋里。 而他自已在黑暗里又摸又滚,浑身上下沾满了血。 “人都死完了,老子正好找钱。“沈祚荣满脑子是那十万两巨款,反正人又不是他杀的,他怕个屁。 也是幸运,没翻两下便把装钱的匣子给翻了出来,沈祚荣欣喜若狂,抱着钱匣冲出屋外。 他倒是想逃,然而官兵不知如何得到的消息,举着火把将他团团包围。 丞相府,一大早的廖凡便前来向周迁禀报。 “老爷,城南沈姨娘的家人被入室盗窃的一个赌徒给杀了。” “沈姨娘的家人被杀了?这,也太惨了些。”周迁装出一副婉惜的样子,“歹徒可抓住了?” “抓住了,不过.”廖凡欲言又止。 “你们都下去吧。”周迁眸子眯了眯,把下人们全都遣了出去。 “不过什么?这点小事总不会还出什么漏子吧?” “派去的人回来说,让逃了一个。” 周迁一听气得一巴掌拍在桌上,“逃了一个?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连这种屁民都对付不了?” 廖凡忙跪了下去,“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从狗洞里钻出去了,属下这就带人搜查去。” “偷偷找,别闹得人尽皆知。”周迁脸色难看极了。 (本章完) 第398章 替死鬼 沈府,天刚蒙蒙亮,沈兴旺便起床练拳。 刚走到院子里,打水缸后面伸出一只手,死死拽住他的衣摆。 “兴旺哥~~救救我!求求你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 沈兴旺忙回头,一看是沈灵灵的弟弟沈小石。 沈小石缩在水缸后面瑟瑟发抖,脸上身上沾满血迹,眼中满是惊恐。 “沈小石?你怎么会在这里?”沈兴旺见他这副样子,吓得不轻,“快跟我进来。” 沈兴旺把沈小石带进屋内,把门合上。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个样子?“沈兴旺给沈小石倒了杯茶,满脸诧异地望着他。 沈小石被吓破了胆,失魂落魄地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大口,烫得他猛地又吐了出来。 被这样一烫倒让他恢复了些神智。 “杀人了,兴旺哥。”沈小石浑身打颤地捧着茶杯,“我爹,我娘,我哥.他们全都被杀了。” “什么?”沈兴旺脸色大变,霍地起身,“那还不赶紧报官?” “不,不要报官。“沈小石一把拖住沈兴旺,“是,是周丞相派人干的,报官没有用。” “周丞相?怎么可能?“沈兴旺惊诧莫名,沈灵灵不是丞相府的姨娘么?周丞相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真的是他,我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你别怕,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跟我说清楚。“沈兴旺拍了拍沈小石的肩膀。 沈小石便把昨晚发生的事情战战兢兢说了。 昨晚睡到半夜,他爹娘住的正屋里突然有异常的响动。 睡在厢房里的沈小石和他哥听到动静以为是来了小偷,他哥便交待沈小石留在屋里,他抄了根棍子去了正屋。 沈小石担心小偷从后门溜走,便绕到后院想去堵门, 到了后门闻到浓浓的血腥味,门缝里有东西流出来,拿手一摸满手血,正吓得不知所措,这时又听到里面有人对话,他听出其中一人的声音,是周丞相身边的廖管家。 “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兴旺哥,求求你救救我。”沈小石扑通朝沈兴旺跪下,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你先起来。”沈兴旺把沈小石叫起来,“周丞相为什么要杀你们?你知道原因吗?'' 沈小石想了想,“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姐前段时间回来时挺得意的,说她即将飞黄腾达了,周臣相一定会扶她做夫人,将来还能封诰命,听她的口气,手里似乎有周丞相什么把柄。” “原来如此。”沈兴旺点头。 伴君如伴虎,在那等权臣身边侍候难免会窥探到一些隐私,若太过贪心引来这等杀身之祸也情理之中。 “兴旺哥~~我在京城举目无亲,只有你能救我了。”沈小石哀求地望着沈兴旺。沈兴旺原本就善良,又是乡里乡亲的,实在不忍心见死不救。 再说沈灵灵的爹和兄弟三观还是正的,当时沈幽幽黄酮体破裂去逝也就是牛氏非怪罪到沈予桉头上,她爹和兄弟还死命劝解来着。 可要杀沈小石的若真是周丞相,他又怎么救得了他呢?对了,煊王,只能找煊王试试。 想到这里沈兴旺对沈小石道,“他们一定知道我们认识,所以我家也不安全,你赶紧跟我来。“ 说完沈兴旺便让沈小石换上小厮衣裳,急急从府里后门出去,叫了辆马车前往煊王府。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便有几位黑衣人跃进院内,四处搜查了一番,见没有发现才悄然离去。煊王府,煊王魏谧正在用早膳,孙总管进来禀报。 “殿下,天下商行沈管事在府外求见。 “赶紧请他进来。“煊王纳闷了一下。 如今天下商行由他掌管,生意上的事情沈兴旺都是向他禀报,不过都是在商行里解决,主动上王府求见还是第一次,莫不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正有些不安,沈兴旺带着个十一二岁的小厮急急进来。 “煊王殿下,属下有事禀报。“沈兴旺进了花厅后直接道,并且目光扫视了周围一眼。 “你们都退下去吧。”煊王把所有人禀退,望着沈兴旺,“发生何事了?” 沈兴旺对小厮装扮的沈小石道,“这位是煊王殿下,你若想活命,就看煊王殿下有没有办法了。’ 沈小石忙朝魏谧跪了下去,咚咚咚便是几个响头。 “求煊王殿下救命,求煊王殿下救命!“ “怎么回事?“魏谧不明所以地望向沈兴旺。 沈兴旺忙道,“回殿下,这位是丞相府沈姨娘的弟弟,昨晚他一家人被灭门了,他侥幸逃了出来。’ “这~~还有这种事?”“煊王也尚未听说过,毕竟这种平头百姓的死活,无论如何都不会传到王府里来的。 “沈小石,赶紧把你的遭遇跟殿下说清楚,看看殿下能救你没有。” 沈小石忙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又跟煊王说了一遍,煊王听后也是满头雾水。 沈姨娘拿住了周丞相的把柄~~到底是什么把柄让周丞相如此忌惮,非要灭了沈姨娘满门? 看来这个事情应该不是一件小事,贪污受贿?和永盛商行勾结?还是说他另有其它什么阴谋?煊王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想了想,决定先救下沈小石,若将来有机会说不定能把这个秘密从沈姨娘口里问出来。 “让他暂时先留在我煊王府吧。“煊王道,“其它的等我探听清楚情况再定。” “多谢煊王殿下救命之恩。“沈小石感激地直磕头。 煊王功夫比夜王也没差多少,手底下还养了一批暗卫,故而煊王府比夜王府还要安全。 周丞相纵使知道沈小石留在煊王府,一时半会儿也杀不了他。 把沈小石安置妥当后,煊王便进宫上朝,沈兴旺则去了天下商行。 一进天下商行,就听到李掌柜和赵瀚他们正在议论沈小石一家被灭门之事,沈兴旺便凑过去听。 一听才知道,周丞相派人杀了沈小石一家之后,找了沈祚荣这个赌鬼做替死鬼,这手段~~还真是高明啊。 再说煊王,进宫后直接被皇帝召进了御书房。 看到煊王进来,齐恒帝支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站起来,悲痛欲绝。 “刚收到通州刺史来信,说你皇兄皇嫂出事了,他们乘坐的马车掉下了悬崖。 你,你赶紧带人前往通州去看看~~” (本章完) 第399章 可我不会医术,我要怎么救? 煊王得到夜王和夜王妃马车坠崖的消息后,片刻没有停留,心急如焚地出了宫。 进了煊王府正准备收拾收拾南下,身边的暗卫队长拿了一封密信进来,交给了煊王。 煊王拆开信一看,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不过很快又愤怒无比。 信是夜王写来的,他们根本不是坠崖,而是在隐雾山被上千名杀手围攻,最终被逼下悬崖。 还好悬崖下面是条大河,六人掉进河里侥幸逃脱。 夜王信中分析,杀手共有三波,一波是太子安排的,一波是太子妃安排的,还有另外一波他怀疑是周丞相安排的。 同时夜王又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太子和太子妃都有追杀他们的理由,但周丞相对他虽然敌意满满,还不至于对他动杀手,所以周丞相的行为~~值得研究! “周丞相的行为值得研究~~“看完信后,煊王反复琢磨了一下这句话,认为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研究的,太子容不下夜王,他的舅舅周丞相能不派帮手协助么? 不过敌人既然认为他们已经坠崖身亡,那便让他们这样认为好了,如此皇兄皇嫂才能把纪风安全送回大齐。 当然,为掩人耳目他必须去通州跑一趟。 想了想,交待暗卫队长偷偷把夜王等人无恙的消息报告给齐恒帝,免得他悲痛成疾。草草收拾了一番,又去天下商行交待了一下事情之后,煊王赶往通州。 …… 这一天,午后时分,天空乌云密布,眼看暴雨将至。 “岳丈岳母,我去前面看看有客栈没有。”纪寻跟姜明顾氏交待了一声,便打马往前面去了。 “嘿嘿,这女婿~~还真不错。“望着马背上丰神俊逸的背影,姜明满意地咕哝了一句。 这话被沈予桉耳尖地听到了,抱着熟睡的小雪团、撅着小嘴撩开车帘子。 “爹,纪寻是不是塞了钱给你、贿赂你啦?怎么老给他说好话?他哪儿不错啦?我怎么没瞧出来?’ 姜明嘿嘿两声,“同行这两天,吃喝住行阿寻样样打点得周周全全,还打酒给你爹喝来着~ 沈予桉不满地哼哼:“两壶酒就把爹给收买啦?他可给过爹彩礼钱?”说完回头拉着顾氏手臂,嘻嘻道,“娘,没有一千两彩礼别胡乱认这个女婿,听到没?“ “好,娘知道啦。”顾氏拍拍沈予桉的小手,顿了顿,笑道,“不过阿寻生得那么俊美,万一被别的姑娘看上不要他的彩礼钱,他会不会娶了别人呢?” 沈予桉满不在乎道,“除了一副好皮襄一无是处,要娶别人就娶娶娶~~我就取他人头,拿来当球踢,哼!”说完狠狠放下车帘子。 顾氏见沈予桉脸色比天气变得还快,忙往前望去,见纪寻牵着马,带着一位美丽的乡间姑娘回来了。 “这,阿寻,怎么回事?”顾氏问。 纪寻忙答,“哦,这位姑娘说附近十里没有客栈,不过她家有空余的房间可以让我们借宿。” 沈予桉重重撸着小雪团的毛,没好气地在车内说话。 “爹娘,咱不去哈,要去让他自个儿去,最好别走了,在这位姑娘家当上门女婿得了。” 那位姑娘不知道沈予桉是纪寻的媳妇,听了沈予桉的话可高兴了,红着脸瞅了纪寻一眼,羞答答道:“我上无兄长下无弟弟,只有三个妹妹,我爹的确想给我招婿来着 “抱歉啊,姑娘,车内那位是我家夫人,说笑来着。“纪寻赶紧解释,说完来到车旁撩开车帘子,一张俊脸满是温柔,“予桉别闹,马上要下大雨了,这场雨估计天黑不会停,咱们就在这位姑娘家借住一宿吧。’ 那位姑娘忙红着脸过来向沈予桉道谦。 沈予桉意识到自己吃了飞醋,暗骂自己没出息,被纪寻的颜迷住了,便也没有再反对。 一行人很快上了一条小道,拐进一座农庄。 农庄还挺大,主人淳朴热情,下了马车后把他们请进堂屋里喝茶。 茶没喝两口倾盆大雨落下来了,电闪雷鸣。 这时院外小道上急匆匆跑进来一位披蓑衣的猎人,一进堂屋就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扔在地上,那是一对兔子,腿上中了铁夹。 “今天运气不错,猎到两只野兔,李员外要不要?便宜卖给你了。” 猎人话未说完,小雪团就从沈予桉袖袋里嗖地钻出来,一下扑到两只小白兔身上,发出咝咝~''的声音,表达自已的愤怒。 沈予桉偏过头好奇地张望,“咦?小雪团不会认识这两只兔子吧?'' 她话音未落,纪寻已经在两只白兔旁边蹲下来了。 这两只兔子才不是什么野兔,是纪风天天抱在怀里的‘兔宝宝’,沈予桉等人被围攻时马车倒地,这两只兔子从笼子里逃了出来,也不知是循着他们的气味追到这里的还是怎么滴,反正被这个猎人猎到了。 看到自己的伙伴痛苦地倒在地上,小雪团急得上窜上跳,不停冲猎户发出咝咝''的警告,眼中凶光毕现,就差冲上去咬他了。 沈予桉忙过去把小雪团拎到怀里,“这位大叔,这两只兔子多少钱?我买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就对这两只兔子心生怜悯,想要救下它们。 “二十文一只,一共四十文。”猎人大叔道。 “这里是五十文,劳烦大叔把它们腿上的夹子取了。”沈予桉拿出五十文钱交给大叔,看到这两只兔子那么痛苦的样子,她也不由有些心疼,看来她失忆前一定是个爱护小动物的善良姑娘。 可她脑海里又突然蹦出几道菜名,‘爆炒兔肉’,‘麻辣兔头’,想想就流口水,这~~咋这么矛盾咧? 沈予桉正纠结呢,猎人大叔已经把铁夹给取下来了,两子兔子湿漉漉、惨兮兮的倒在地上,兔腿上沾满了血,毛都染红了。 纪寻望着沈予桉郑重道:“予桉啊,这可是阿风最爱的兔宝宝,你若不救它们,它们估计活不下去了。’ “可,可我不会医术,我要怎么救?“沈予桉脑子里一片空白,一股心焦冲上脑门,不知所措。 第400章 招蜂引蝶 “予桉是绝对会医术的,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救它们。”纪寻语气十分肯定,想要引导沈予桉去思考,好让她早日恢复记忆。 “这还用想么?瞧它们的腿鲜血淋漓的,一看就知道要给它们止血啊。”沈予桉回答,顿了顿,又脱口而出,““对了,得看看骨头有没有被夹断。” 这话一出她便卷起衣袖,准备给小白兔验伤。 庄主是位姓李的和蔼大叔,这会儿也围了过来,“沈姑娘的腿不大方便,不如把兔子放到这张桌子上面来,再给它瞧伤吧。 沈予桉的腿虽然恢复得差不多了,但依旧拿竹片绑扎固定着,虽然有顾氏搀扶但半弯着腰的确不大方便。 这时庄主的女儿李大妞拿来了两件旧衣裳出来,铺在旁边一张桌上,再把受伤的兔子抱上去。 一通检查后,发现其中一只前腿骨折,另外一只两条前腿皮外伤严重。 看到沈予桉那么认真地给小白兔检查伤势,猎户大叔在一旁不好意思地挠着脑门。 “没想到这两只兔子竟是你们养的宠物,那这钱,我可不能要你们的了。“说着把五十文钱掏了出来,非要还给沈予桉。 沈予桉当然没肯要他的,仰着小脸嘻嘻笑道,“要不是大叔把这两只小家伙拎回来,它们哪里能找到主人?我得替阿风感谢大叔才对。”她也想不起阿风是谁,只听纪寻说这是阿风的宝宝,那阿风莫不是只兔妈妈? 大叔听了这话心中的愧意打消了,觉得这姑娘不仅漂亮还真会说话,笑起来特别阳光可爱,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便笑着把钱收了起来。 沈予桉眨巴着杏眸、点着小兔子的脑门。 “一定是阿风没教好你们,走路不长眼非往夹子上踩~~看看小雪团?会干这样的蠢事么?”小白兔眼睛红红的,可怜兮兮地瞪着沈予桉,也不知听懂没有。 小雪团好像听懂了,窜出来拱着小白兔的小脑袋,‘咯咯咯咯~~''嘲讽了它们一番。 “李庄主,庄上可有止血药?”沈予桉把目光投向庄子主人。 李庄主道:“前段时间倒是采了些,也不知道有没有止血的,大妞,带沈姑娘去看看。” 于是顾氏便搀着沈予桉、跟着李大妞来到后院一处通风的房间,而纪寻为了让沈予桉独立思考,便没跟着去。 房间里的架子上搁着好几个簸箕,簸箕里摊了许多药材,沈予桉一样样察看过去。 望着这些五花八门的药材沈予桉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拿起闻闻嗅嗅,最后凭感觉挑了几样拿到堂屋。 纪寻在大河镇给保和堂进过药材,一般的药材他都识得,一看沈予桉拿进来的药材不由勾唇笑了笑。 瞧她都拿了些什么?党参,黄精,金银花~~没有一样是止血止痛的~。 这丫头,看来是彻底失忆了,难怪对他这个相公横眉冷对! “予桉药材没挑对,李姑娘,你带我去瞧瞧吧。”纪寻道。 “好。”李大妞便领着纪寻去往后院。 进了房间后纪寻便开始挑选药材,这时李大妞望着高大帅气的纪寻脸不由红了红。 鼓起勇气道,”纪大哥,予桉姐的腿受了伤、又失了忆,身边一定缺个照顾她的人,要是纪大哥不嫌弃,我愿意跟在你们身边照顾她。’ 李大妞要不是对纪寻一见钟情,也不会那么热情地请他们进屋借宿,原本想招纪寻做上门女婿的,不过人家既然有娘子了,肯定不会上门了。 不过跟着他做妾她也肯的,这样气质出众又俊美无俦的男人,是她无数次在梦里期盼过的,令她神魂颠倒。 纪寻正认真挑选药材,听了这话也没细想,随口拒绝道:“多谢李姑娘好心,我家娘子有我照顾,不需要请人。’ 李大妞忙红着脸解释,“不不不,纪公子,我的意思是~~是我愿意跟在你的身边,给你做小妾,白天服侍予桉姐,晚上服侍你“说着便差答答地靠向纪寻后背。 纪寻立马闪开,李大妞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沈予桉刚走到房门口,恰好听到李大妞这番话,重重把手里的药材丢进簸算里。 “白天服侍我,晚上服侍他~~呵,李姑娘这么喜欢服侍人啊。” “不过我可不想让人服侍~~对了,纪寻并不是我夫君,李姑娘若是喜欢就加把劲努努力,把他留在这儿做上门女婿吧。” 说完叫顾氏扶她离开,对顾氏道,”娘,瞧清楚了没有?这个纪寻就是个招蜂引蝶的花花公子,明天他若再敢跟着咱们,就划花他的脸。'' “可以的。”纪寻追了出来,一把将沈予桉拦腰抱起,“予桉若嫌你家夫君的脸招蜂引蝶,十刀八刀随便你怎么划~~'' “你,你放开我,你不要脸。“沈予桉气极败坏的挣扎。 纪寻反而搂得更紧,在她耳边柔声道,“你家夫君的脸一早就交给你了,要不要的无所谓了。” 听着两人的吵吵闹闹顾氏在后头掩口偷笑,李大妞则站在屋里伤心欲绝。 快到前院时纪寻才放沈予桉下来,把她交给顾氏。 方才出房间时房他已经挑出了三七和白及等几样草药,碾成粉末给小白兔上了药,又削好竹片给骨折的那只小家伙绑扎好。 阿风的''宝宝们''总算恢复了些生气,卧在一旁啃起了菜叶子。 望着两只死里逃生的小兔子,猎户大叔突然道,“公子小姐是准备要带着它们赶路的吧?我家里恰好有只笼子,要不送给你们?” “是吗?那多谢大叔了。”纪寻笑着应了。 很快,大叔披着蓑衣冒雨把笼子拎来了,纪寻当然也没白要他的,给了猎户大叔合适的银子。 头年闹蝗灾,乡下百姓的日子到底受了些影响,无论如何也不能白要他们的东西。 把小白兔安顿好后,已经傍晚了,李庄主热情地招呼大家用晚饭。 用过晚饭喝了会儿茶,李夫人便安排大家到厢房里歇下。 沈予桉和顾氏睡一间,纪寻和姜明睡一间。 睡到半夜,沈予桉突然醒了,瞪着杏眼不明所以。 她自打失忆以来,每到半夜就会习惯性的苏醒,也不知道三更半夜的醒来到底要干嘛,莫不是自家夫君无能,自己走了个情夫? 阿啐~~她可不是这种人,再说走个情夫还是个无能?她的守宫砂可完整无缺呢。 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做呢?沈予桉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但脑海里总有一股执念,似乎要去一个地方做某件事情,特别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沈予桉死死揪扯着头发、抓心挠肝。 第401章 决定展开反击 沈予桉失忆后,彻底把现代穿越过来的身份给忘了,随身空间也同样被她给遗忘了。 想要再次进入''随身空间’,至少意识里要出现随身空间''这个词,如今她的脑子空白如婴儿,哪里可能会出现这种先进的字眼? 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夜,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着。 也不知睡了多久,顾氏喊她起床吃早饭。 下了一夜的雨,天总算放晴了,花香绕鼻,燕子咛喃, 沈予桉在顾氏的搀扶下刚跨出房门,纪寻便大步过来,轻轻松松将沈予桉打横抱起。 “岳母,我来。”他的声音好听而温和,带着一股子宠溺,让顾氏听了都替女儿感到幸福。 这段日子纪寻不但照顾得他们俩老十分周到,对予桉就更加上心了,上车下车都是做抱的,女儿几乎脚不沾地。 不过这个女婿千好万好,也有一样不好,就是两人成亲都一年多了还没圆房。 这个问题可是大问题啊,等回到大齐后一定得寻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给他好好瞧瞧。 此时纪寻怀里,沈予桉不停挣扎,生气地嚷嚷。 “纪寻你可真够轻浮的,就知道揩我油,吃我豆腐,你放开我。” 纪寻把她搂得更紧些,霸道地凑向她的唇,“予桉若敢再反抗,小心夫君干出更加轻俘的事情来.” 望着那张俊脸越凑越近,鼻尖都碰到一处了,沈予桉心跳猛地加快,红着脸老实下来。 她还没试过被男人亲呢!当然,之前的她都忘了,不作数。 吃早饭前李庄主又把纪寻叫到一旁。 “纪公子,我家大妞对你情有独钟,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她么?你若肯娶她为平妻,我愿意给五千两陪嫁。” 在这样的乡下五千两银子可是巨款了,要不是女儿寻死觅活,他也不可能开出这样高的条件。 纪寻一张俊脸满是严肃:“在下已有妻室,今生不可能再娶别人,也不可能纳妾,谢庄主抬爱” 说完留下十两银子在桌上,早饭都没吃便招呼姜明夫妇拎着兔笼子、带着沈予桉离开了山庄。 望着哭成泪人的李大妞,李庄主摇头道,“女儿啊,这位公子一身的贵气,你没有那个福气侍候他。” 离开庄子,一行人继续往前赶路。 没过两日,即将抵达宛田县。 纪寻特别想去凤鸣酒楼看看大叔大娘和沈家几位哥哥嫂子,但是思来想去还是强忍住了。 万一泄露行踪之前追杀他们的三路人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死不死的倒无所谓,总归奇毒快要攻心了。 但他不希望予桉有事,不希望阿风有事,不希望张能白忆雪杨总管他们有事。 故而在宛田县并未停留,一路去往灵州城。 此时先行一步的纪风和杨总管已经抵达灵州城了,并且在何金的安排下住在何金自已的宅子里,十分安全。 又过了几天后,沈予桉和纪寻等人到了。 纪寻一早就给何金来信,把沈予桉失忆、并且被姜明夫妇错认为女儿的事情一一说了,何金自然也把这个事情告诉了纪风和杨总管,叮嘱他们不要透露各自的身份。 经过二十来天的恢复沈予桉的伤腿完全好了,或许是因为吃过自己空间里种出来的''神药''恢复得特別快,特别完美。 一进院子小雪团就从沈予桉袖袋里窜出来,一下跳进纪风怀里。 “嫂子嫂子,你没事就好,阿风想死你了。”纪风抱着小雪团朝沈予桉跑过去。 “呀?原来你就是阿风啊?”沈予桉走进院子,好奇地打量了纪风两眼,嘻嘻哈哈伸手去捏他的小脸蛋,“我还以为你是只兔妈妈呢,没想到是这么可爱一个小男孩。” “嫂子~~”纪风抖着唇瓣,两眼含泪地注视着沈予桉,“嫂子你真的失忆了?那今后我岂不是吃不到你做的菜啦?呜呜呜~'' 沈予桉心疼地给他抹了抹眼泪,“瞧阿风哭得这么惨,难道我的厨艺真的很棒?还有还有,我真的是你嫂子么?小孩子不准说谎哈!'' 纪风肯定地点头:“你当然是我嫂子啦,你的厨艺真的是一级棒。“ “是么?”沈予桉苦恼地支着下巴,“为何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我会做什么菜?纪寻真的是我相公?'' “嫂子别怀疑,这些都是真的。”纪风笑着安慰,“不过嫂子别急哈,阿风也失忆过,知道这种茫然的感觉不好受,不过慢慢的你就都能想起来了。“ 沈予桉笑着揉揉他的小脑袋,“阿风原来也失忆过?那咱们这么有缘,你一定是我的弟弟无疑了。” 两人正说着话,看到姜明拎着兔笼子进了院子,纪风忙用萌萌哒声音唤着兔宝宝兔宝宝,朝兔笼子扑过去。 “兔宝宝,我还以为永远失去你们了呢,还以为你们要被做成爆炒兔肉了呢,没想到你们还能回到我身边~~'' 两只小兔子见到纪风也挺欢快,不停地在笼子里蹦来蹦去。 纪寻这时进来了,把姜明和顾氏的身份介绍给大家。 “大叔大娘,你们就是我嫂子的爹娘么?“纪风仰着小脸注视着姜明和顾氏,豁着门牙笑得可开心了。 “是啊。“顾氏应着,好像想起什么,忙问杨总管要了两块红纸,又往里包了些碎银子。 “阿风过来,第一次见面,这是大叔大娘给你的红封。”顾氏把纪风叫过来,之后和姜明一人塞给他一个大红封。 “多谢大叔大娘。”纪风乐呵呵地收了,道过谢后美滋滋地喂小白兔去了。 在沈家村,嫂子的奶和叔就知道坑嫂子,如今嫂子有爹娘疼她了,阿风真心替嫂子感到高兴。 屋外欢声笑语,屋内纪寻正和何金在谈事。 “夜王殿下,太子如此狠辣,三番四次要置您于死地,您难道还要继续忍耐么?“何金握了握拳头,他都已经无法忍受下去了。 纪寻微微勾唇,面色虽然淡然,但眸子却冷了又冷。 “若他只是针对本王,本王倒也不想与他作对。” “如今他要加害我的女人,那么本王是绝对不可能再忍下去了。” “从今日起,本王决定展开反击,定要让魏元德和夏洛洛付出该付的代价。” 不错,他要在毒发身亡之前,把所有对予桉不利的人全部扫除,否则叫他如何能够安心离去? 第402章 进入随身空间 何金并不清楚纪寻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倒是希望夜王能够有“野心''一点,大周天下若交到心狠手辣却又没有治国之能的魏元德手里,将来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殿下,那要如何对付他?”何金问。 纪寻道,“你务必守好灵州城的生意,将来天下商行一旦受到永盛商行的打压,这儿必然会成为咱们的经济支撑。’ “好,属下知道。“何金点头。 顿了顿,纪寻接着道,“本王会想办法把皇宫禁卫军全部换成赤焰营的人,确保父皇安全。 “其它的,本王会一步步谋划~~若本王需要用到你,会给你发密信。’ 纪寻口里的密信,是一种只有赤焰营的将士、夜王心腹才能看得懂的‘手写密语’,这种信纵使落到别人手里也是无人能够读懂的。 “好,一切听从殿下的安排。”何金恭敬道。 在何金府上住了两天,张能和白忆雪也赶到了,白忆雪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多亏关键时刻沈予桉给她喂下了几颗神药,才会恢复得这么快。 当天晚上,纪寻召集大家开会,当然,这次开会是背着失去记忆的沈予桉开的。 “张能阿雪,你和杨总管护送纪风回大齐皇宫。”纪寻吩咐,“我和予桉继续“失踪’。” 纪风一旦恢复大齐太子身份,魏元德一定会很快得到消息,若知道夜王没死,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予桉眼下失去了所有记忆,是不大可能马上恢复公主身份了。 所以眼下他和沈予桉跟着姜明夫妇回到乡下,倒是最安全的去处,任谁都想不到他们竟然会在大齐某个山村落脚。 “张能,你到了大齐后,便尽快同阿雪成亲。”纪寻交待。 只要张能入赘白家,便能继承永安候的爵位,届时太子魏元德若想对张能动手,恐怕也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白忆雪冰雪聪明,自然知道纪寻为何会交待这些,忙拉着张能点头应下。 纪寻又将目光投向杨总管,“杨总管,阿风就托付给你了。” 杨总管忙颌首:“老奴这条命,将来便是阿风太子的了。”他对纪风可不止主仆这么简单,在夜王府相处几个月来,比亲祖孙还要亲,不用纪寻吩咐他也会为纪风尽忠职守。 “殿下,你和沈丫头在乡下可真的安全?”张能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这个大可放心。”纪寻肯定道,“我和予桉的功夫都在你们之上,绝对不会有事的。”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若有事,我会往永安候府去“密信的。“ “好。”张能点头。 纪寻:“那明日一早便兵分两路,各自出城离开。” 第二天,纪风等人前来与沈予桉道别。 沈予桉心中虽不舍,但也没有理由留住他们,红着眼眶与他们挥手,望着他们的马车远去。 纪风四人走后,沈予桉和纪寻他们才辞别何金,出了何府,准备前往大齐。 出了何府上了街道没走多远,沈予桉突然看到前方过来一辆送水的马车,车上那位大叔冲她点头微笑,十分亲切的样子。 沈予桉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突然想跟这位大叔说两句话,便和姜明打了声招呼,下了马车朝大叔跑过去。 “大叔,我出了些意外失忆了~~那个~~我们可认识?”沈予桉偏着脑袋好奇地望着他。 这位大叔正是沈予桉空间里的''跑腿,他听沈予桉说失忆了,便把送水车停到一旁。 想了想,拿出纸笔写下几个字交给她。 “姑娘连我都忘了?那你的麻烦可能有点儿大~~这张字条一定要在无人之处才能拿出来看,说不定可以助你恢复记忆,切记切记。“ “多谢大叔。”沈予桉好奇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把字条收好,谢过跑腿大叔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出了灵州城,往关口行去。 之后几天沈予桉要不就在马车上赶路,要不就是投店歇息,夜里也是和顾氏一张床,并没有找到一个人独处的机会,这样她很快便将字条的事儿给忘了。 沈予桉母亲姜映雪的娘家、位于大齐东北方向的一个山区,特别偏僻。 出了关口抵达大齐国界后,朝前走上两天的路程,之后便拐上另外一条大道,与前往祈北城的道路一个往西南,一个往东南,完全不同的方向。 南方的春天风景是真的美,田地里开满金黄色的油菜花,整片大地都被染黄了。山上的野花漫山遍野,目之所及皆是一副副唯美的风景画。 沈予桉:“爹,那簇花开得好艳丽啊~~” “予桉等着,夫君去摘。”不等姜明回答,花纪寻已经摘回来了。 沈予桉:“娘,那是什么花?怎么那么香?” “予桉等着,夫君去摘~~”顾氏嘴巴还没张,纪寻便打马飞奔过去了。 不出一会儿、沈予桉便抱了一大抱各种颜色的鲜花,映得她粉面桃腮,比鲜花还娇艳美丽。 沿着东南方向的大道走了几天,来到大齐国的漠安县。 抵达县里时天快擦黑了,便找了处客栈投宿。 这天晚上半夜时分、沈予桉又习惯性的醒了,不知怎么的,她今天突然想起了送水大叔塞给她的纸条,想起大叔的叮嘱,一定要一个人时才看。 想了想,偷偷穿衣起床,出得房门来到走廊上,见四下无人,便把那张纸条掏出来打开。 字条上写着六个字''进入随身空间''。 “进入随身空间~~”沈予桉按着字条这么一念,心念一动,整个人顿时从走廊上消失,下个一秒便扑通跌入一片铺满鲜花的草甸上。 沈予桉满脸震惊地站起来,入目是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果实压满枝头的果园,远处牧场上牛羊悠闲地吃草,仙境一般的景象。 “这,这就是随身空间了么?”沈予桉失忆了没错,可她没傻,随身空间顾名思议,是她自己才有的''随身的“空间。 “所以我是神仙么?居然拥有如此神奇的一个空间?“ “对了对了,我一直惦念着要去一个地方,似乎就是这儿了,我要进来这里做什么来着?” 沈予桉边嘀咕边四处转悠,在果园里摘了几个又大又甜的桔子,边吃边来到药场。 荮场里种着好些魔法神花,已经结出珍珠般泛着光泽的果实,沈予桉在这种神果前蹲下来,采摘了几颗拿在手上。 “这种果实不正是我在隐雾山捡到过的那种?原来是我的随身空间种出来的。” “对了,纪寻昨天还服用过这种果实,所以他真的是我夫君?否则怎么可能有我空间里种出来的东西?'' “这么说我那件念念不忘要做的事情,难道就是给纪寻种这种药?” 第405章 撸雪团 王秋起先还没往这方面想,毕竟沈予桉看起来清纯可爱不带一点脂粉气,实在不像风尘女子的。 不过不像不代表不是啊,被人牙子卖来卖去还能有个干净身子?说不定她在青楼里赚够了钱,赎了身,装出一副清纯的样子勾引了那位公子呢? 想到这里王秋对姚氏道:“那位公子瞧着挺贵气的,说不定是姜予桉勾引了他,哼,真不要脸。 “谁不要脸呢?”旁边邻居大嫂凑过来管闲事。 “呵~~还能是谁?”姚氏扯着嘴角瞟了沈予桉的背影一眼,也不多说,挎着包袱返身进屋,几位邻居妇人若有所思地朝沈予桉望过去。 姜家住在村子最里头,姜明和弟弟姜亮也是分了家的,两家的院子并排。 姜明家在东侧,院外种了一颗梨树,姜亮家在西侧,院外种了一颗桃树。 山里头天气寒凉,此刻梨花桃花竞相怒放,一边堆云叠雪,一边灿若云锦,美轮美奂。 找到女儿后姜明便往家里写了信,姜家一大早就知道这个好消息了,算着日子也就是这两天到家的。 此刻姜家一个五六岁的小辈看到姜明赶着马车、带着两位漂亮的公子小姐过来,忙钻进院里喊人。 “爷,奶,爹,娘,我看到大伯回来了,还带着一位漂亮姐姐和一位好高大好俊美的哥哥~~“ 姜老爷子,老太太,二儿子姜亮和婆娘丁氏,带着儿子媳妇和女儿们正准备吃饭,听说姜明带着女儿女婿回来了,都激动地站起来,匆忙迎到屋外。 旁边东院,姜予桉的大哥姜启成和大嫂杨氏,二哥姜启航和三哥姜启轩,还有五弟姜启云全从家里迎了出来,大家都目光灼灼地望着走过来的一行人。 “那位,就是咱妹妹?这生得也太好看了吧?”姜予桉的大嫂杨氏满眼惊艳地开口。 姜启成也不由咛喃:“的确好看,乍一眼特别像咱们那位贵妃姑姑。” “嗯嗯,我也觉得像“二哥姜启航和三哥姜启轩也认同地点头。 他们家有姜贵妃的画像,觉得沈予桉就宛如画像上的美人走出来了一样。 连姜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恍惚了一下,“这孩子,没想到长大后跟映雪倒挺像。”说完这句话,姜老太太红了眼眶。 老太爷忙道:“侄女儿长得像姑姑不很正常么?说明她是咱七年前丢失的孙女没错了。” “对对对,一看就错不了,是咱姜家人。”姜亮也不停点头。 “那旁边那位,便是予桉的夫君了吧?“丁氏望着纪寻,“咱侄女好福气,找的夫君玉树临风气质不俗。 大家正说着,姜明把马车停在了院门口,领着沈予桉纪寻来到姜老爷子和老太太等人面前。 “爹,娘,咱姜家丢失的闺女总算给找回来了。”姜明哽咽着道,“予桉,阿寻,这是爷,奶,这是叔、婶~~ “爷,奶,叔,婶。”“沈予桉和纪寻上前喊人,纪寻特别恭敬,丝毫没在乎过大晟国夜王的身份,全然把沈予桉的亲人当成自已的亲人。 “诶~~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姜老太太拖着沈予桉的手,激动的双手颤抖,姜亮和丁氏也笑容满面地点头。 和几位长辈打过招呼后,姜明又把兄弟姐妹介绍给他们。 “予桉阿寻,这是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四哥~~这几个是弟弟,那几个是妹妹。” 纪寻便又和哥哥嫂子们打招呼,之后弟弟妹妹们也笑意盈盈地挤上来,个个喊“姐姐姐夫”,一大家子可和美了。 介绍完家人、打完招呼之后,便开始从马车上卸东西。 把猪肉羊肉抬下来,各种礼品拎下来,大袋小袋,大包小包。 买给长辈的不乏昂贵的补品和首饰,买给小辈的有衣裳鞋子,笔墨纸砚,糖果糕点,都是纪寻和沈予桉琢磨过后精挑细选的,第一样都满含他们的心意。 旁边邻居也过来凑热闹,大家羡慕的羡慕,妒忌的妒忌。 被人牙子拐出去的女儿时隔多年被寻回来,没想到竟然嫁了个有钱的好夫君、衣锦还乡了。 不过眼红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的是来道喜的,谁家没个儿女?被拐走了还能寻回来,多大的喜事呀? 左邻右舍说说笑笑恭贺了一通,把沈予桉和纪寻一通夸,之后便都散了。 姜家一大家子则簇拥着沈予桉和纪寻回到院里,老老少少分几桌坐了。 大家这一高兴,先前的饭菜都凉了,嫂子们又急急忙忙下厨去重新做。 这边则摆上瓜果点心,边喝茶边聊天,过节一样热闹。 大家一早就从信里得知沈予桉失忆了,对她关切了一番之后便都和纪寻说话,询问他和沈予桉的一些情况。 沈予桉无所事事地边磕瓜子、边一个个地打量大家。 ''爷’和''奶“的年纪五十三四岁,不算大的,不过头发全白了,爷的背还驼了,满脸皱纹,看来地里的活没少干。 奶显得年轻些,总是笑着,特别慈祥。 二叔瘦高、二婶身材适中,笑起来眼睛迷成一条缝。 另外几位哥哥沈予桉也一一打量了,都是老实淳仆的乡下汉子。 沈予桉正四处张望,这时躺在她袖袋里睡了一路的小雪团醒了,听到外头嘈杂的声音谨慎的拱出小脑袋,骨碌碌转动着眼珠子,看到旁边走过一只小鸡便摆出一副捕食的姿态,准备扑它。 “小雪团,老实点儿哈。”沈予桉警告了它一句,之后揉了揉它的小脑袋瓜子,柔声问,“是不是饿了。” “咯咯~咯~~”小雪团忙乖巧地拱她的手掌,沈予桉便起身带着它去找吃的。 “大嫂二嫂~~”沈予桉笑嘻嘻地出现在灶房。 此刻在灶房里忙的两位嫂子,一位是姜明的长子姜启成的媳妇杨氏,一位是姜亮的长子姜启年的媳妇刘氏。 两人见沈予桉进来,大嫂杨氏忙停下手里的活,笑着问沈予桉。 “予桉妹妹咋不在院里喝茶、到灶房里来了?可是饿了?要不嫂子给你先煎个荷包蛋?” 沈予桉嘻嘻笑道,“害~~我倒没饿,是我的小宠物饿了。“说着小雪团从她袖袋里拱出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桌上的羊肉。 二嫂刘氏惊讶道,“哇~~予桉妹妹的宠物也太特别了吧,是只貂?好可爱啊,通人性似的。” 刘氏年纪和沈予桉差不多,看到小雪团那股喜欢劲就别提了,忙去给小雪团割羊肉。 “要吃熟的还是生的?”刘氏细心地询问。 沈予桉嘻嘻一笑,“半熟,不加油盐。’ “好嘞,嫂子这就弄去。”,刘氏很快把一块巴掌大的羊肉煎好了,放在碗里送过来。 “谢谢嫂子。“沈予桉道过谢,端着碗回到院里喂小雪团吃肉肉。 沈予桉刚把小雪团放下,弟弟妹妹们就全都围过来了,大家瞪着好奇的眸子注视着小雪团。 “哇,好可爱啊,姐姐姐姐,它叫什么名字?“ “小雪团。”沈予桉笑答。 “它真的就是一个小雪团子呢,瞧它的皮毛?比雪还白。“ “我能摸摸吗?姐姐?” “能~~”沈予桉话音一落,小雪团就咝咝~~''龇起了牙。 沈予桉忙道:“这些全是你家主人的弟弟妹妹呢,小雪团记住他们的气味,不可凶他们,听到没?“ 小雪团听懂了一样,埋头吃它的肉肉,任由孩子们撸毛。 等一块肉吃完,小雪团便跟几个孩子熟识了,任由它们抱着玩去了。 (本章完) 第406章 四面楚歌很危险啊! 午饭很快做好了,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吃完午饭,孩子们便上学堂的上学堂,玩的玩,全四下散了。 午饭后,大哥姜启成和二哥姜启年听说纪寻会打猎,便缠着他去附近林子里下套子,说看到那边有麂子跑出来的道,今儿个下套明天准能逮到。 沈予桉则跟着顾氏整理房间。 顾氏拿出一套洗净的新被褥,带着沈予桉去后屋。 哥哥们听说妹妹妹夫要回来,特意把后屋的厢房整理过了,床,桌子,梳妆台什么的全是新买的。 把被褥铺好后,顾氏对沈予桉道:“予桉啊,家里屋子少,孩子多,今儿个晚上你便和阿寻住在后屋这处厢房里吧。“ 沈予桉小脸一红:“跟纪寻住一屋?不要。”白天才取笑他一个妻都奈不何,晚上万一他要强行证明呢? 顾氏:“瞧把女儿羞的?你们都成亲快两年了,住一屋咋的啦?”顿了顿,又停下手里的活认真地望着沈予桉。 “女儿你莫不是瞧不上阿寻、不肯跟他同房吧?“ “阿寻多好?不仅长得好看又体贴细心,尊敬长辈没有半点架子~~予桉可别任性哈,若让他被别人给抢走了娘可不依!'' 心道纪寻那张绝世少有的俊脸多少姑娘喜欢?去庄上避雨人家求着他入赘。 在漠安县买个菜的功夫,媒婆们还以为是她儿子,五六个跑过来跟她提亲,另外姚氏和王秋?恨不能抢了他马上入洞房,女儿可千万不能犯糊涂呀。 “娘,哪有女儿女婿在娘家同住一间房的?这不合规矩。“沈予桉晃着顾氏的手臂,红着脸撒娇,“我跟娘住,让阿寻跟爹住,嘿嘿。” 顾氏点着这个不开窍的女儿的额头。 “唉呀女儿,哪来那么多的讲究?你娘和你爹就你一个女儿,还巴望着留你在家里、让阿寻来当上门女婿呢,这咋就不能住一块儿啦?'' “娘不管啊,阿寻若不想当上门女婿的话,那就等你怀上了才放你们走。“ 沈予桉脸更红了,“娘,女儿还小,你跟女儿说这些,羞不羞?“ “羞什么?你二嫂比你还小几个月,肚里都怀了,你呢?守宫砂还鲜艳得刺眼,对了,可别露出来让人瞧见~~给我女婿保留一点面子。 说完顾氏拍拍沈予桉的小脸,出去忙去了。 沈予桉倒在床上打滚哀叹,还没试过跟男人亲亲呢,直接要跟他一床睡,哎呀~想想都让人脸红。 不过~~那张脸还真是好看啊,身体也很棒,一道骑马时还触到他雄壮的胸肌了呢,怀抱也很强大很温暖啊,被他搂在怀里应该也很舒服吧?咝~~想想还有些期待呢。 沈予桉纠结害怕又期待了一会儿,想想这个男人的确十分不错,既然今晚都要同他睡一床了,那他身上的毒~~ 赶紧进空间把解毒药种出来,她可不想当寡妇。 沈予桉在空间里忙活了一下午,干完活还把剑术和医术什么的全都复习了一遍,觉得自己棒棒哒,失忆前似乎什么都会。 从空间里出来后,正准备出屋子,纪寻在外头敲门。 “予桉快出来,我在山里摘了些野果,给你尝尝。” “野果?什么野果?“ 沈予桉拉开房门,见纪寻一张俊脸满是温柔和宠溺,心顿时怦怦直跳。 见纪寻掌心手帕上躺着一捧鲜红的野果,便嘻嘻笑着上前拿起一颗塞嘴里。 “好吃!阿寻你也吃。”说着沈予桉杏眼眯眯,往纪寻嘴里塞了两颗。 想起在空间里温习的医术,举起一颗仰着俏脸呈思考状。 “这野果叫覆盆子,其实也是一味中药,有治疗男性不举、萎症、肾虚、那个阿寻.你别这样看着我,这真的是一味中药,呜呜,你放开我~~'' 沈予桉话未说完便被纪寻抵在门框上,俯身攫住她的小菱唇,把她未说完的话堵在唇齿内。 半晌纪寻才结束这个吻,埋在她香沁的颈间深重地喘着粗气。 “你家夫君~~没有不举、没有萎症、没有肾虚,没有任何问题,予桉若不信,随时可以找夫君洞房的。’ 沈予桉捂着被亲肿的小嘴,只觉得脸颊被火烧似的,小声嚅嗫。 “那个~~阿寻,我真的没有内涵你的意思,纯粹就是复习了一下医术.” 说完话锋一转,撅着小嘴生气道:“好啊纪寻,我看你接吻的技术高明得很呢,看来平时没少亲,你倒是说说,跟哪个女人学的?“ 纪寻忍不住勾唇。 “跟一个能让冰块化为春水的小妖精!” “呵~~这小妖精厉害啊,还能喷火不成?阿寻你说说,她到底姓甚名谁?我要跟她单挑。” “予桉也认识她的。”纪寻怜爱地捏捏沈予桉的粉颊,“若予桉担心夫君被她抢走,那就早些恢复记忆吧。” 沈予桉满不在乎地一笑。 “谁担心她抢走你了?你要是被人抢得走,我也留不住,趁早和离。“ 她话音未落,挨了顾氏一个暴栗,“瞧这丫头,说的什么话?咱姜家没有和离这个说法,阿寻你可别当真哈。'' 沈予桉委屈地捂着头顶,撅着小嘴望着顾氏。 “娘,你该打他才对,他外头有小妖精~~” “有吗?女婿?“顾氏望着纪寻,认真的询问。 纪寻心疼地揉了揉沈予桉的头顶,一本正经地回答:“没有,逗予桉玩呢。” “逗我玩?阿寻你当我是小雪团呢?害我挨我娘揍了,这笔账我可记下了,哼。”说完沈予桉拂开纪寻的手,气鼓鼓地走了。 “这丫头,被宠坏了,走女婿,吃饭去。” 晚饭也十分丰盛,做了扣肉,粉蒸肉,酿豆腐,还有一大锅羊肉。 同样是东西两院一大家子,分成三桌坐了,酒是在漠安县买的桃花酿,虽然比不上沐家村酿出来的,但也醇厚浓香。 纪寻这一桌坐了姜老爷子,姜明和姜亮,另外姜明的三个大儿,姜亮的两个大儿,八个人刚好一桌。 看架势,是要和这个初来乍到回娘家的女婿好好喝上一顿的,每个人面前都摆了两只碗,小碗装菜,海碗装酒,几位哥哥撸起衣袖摩拳擦掌,大有不把这个妹夫灌醉不罢休的意思。 纪寻也撸了撸袖子,严阵以待,比上战场还紧张。 予桉这么多的哥哥们,看来今晚这场酒、他四面楚歌很危险啊! (本章完) 第407章 长舌妇 沈予桉和姜老太太,顾氏,婶婶丁氏,大嫂杨氏二嫂刘氏等人一桌坐了。 “予桉多吃点哈,瞧这小脸瘦得?“姜老太太满脸慈爱,不停给沈予桉夹羊肉,可是眼睛不大好,夹了几块都是姜,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婶婶和嫂子们忙助攻,尽捡好的给沈予桉夹了一大碗,不停劝沈予桉多吃点。 沈予桉嗯嗯地应着,眼睛却盯着旁边桌上的纪寻,他已经喝下两海碗了,若再喝的话恐怕会醉,一旦醉了晚上不得化身色狼,把她给吞了? “娘,你去跟爹说一声,叫哥哥们别灌阿寻酒了,万一醉了闹笑话。“沈予桉凑到顾氏耳边小声道。 顾氏道,“这~~咱乡下的规矩就是这样啊,哪有女婿回娘家不喝个尽兴的?'' 沈予桉的话被大嫂杨氏听到,杨氏笑她道:“瞧?咱妹妹多心疼咱妹夫?才喝两碗就不依了,想当初启成第一次跟我回娘家,足足喝了二十大碗。 二嫂刘氏也道:“予桉快别管,让他们喝去,醉了扶上床,睡一晚明天又生龙活虎了。” “好吧。”沈予桉无奈地点头。 在这种古代吧,酒都是实打实的粮食酿造,没那么上头,和现代那种勾兑酒是不能相比的,所以纵使喝得烂醉如泥睡一觉就醒酒了。 沈予桉吃完饭,又煎了块羊肉喂饱小雪团,纪寻那边还在喝,边喝边聊打猎的事。 姜启成把掉下来的袖子卷上去,端起海碗在锅沿上碰了碰,闷了一口酒,放下碗又夹了一口菜,吃得津津有味、说得也津津有味。 “前两天我们进山干活,瞧见一大群野猪在那祸祸庄稼,大的总一百六七十斤重,带着一群小猪仔。” “妹夫,咱明天带上夹子绳套进山瞧瞧,猎一头回来吃吃,野猪肉那叫一鲜美。“ “好,予桉可爱吃野猪肉了,一定要猎一头回来。“纪寻俊脸泛红,说着也端起海碗碰了碰锅沿,仰头闷了一口,夹菜吃。 到底在乡下生活过那么长一段时间,才来半天就和哥哥们打成一片了,若是不说谁知道他会是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大晟国夜王? “那边玉米地里有几窝鸡纵菌的,顺便看看长出来没有。”姜予桉的三哥姜启轩也笑着开口,望向纪寻,“妹夫吃过鸡纵菌没?汤比鸡汤还鲜。”姜予桉的二哥姜启航和三哥姜启轩是双生胎,未满十九,尚未婚配。 “在乡下的时候吃过一回,那可是真正的山珍。”纪寻袖管卷得高高的,露出一小截白皙修长的手臂,举起海碗冲大家道,“来,爷,岳丈,叔,几位哥哥们,把这碗干了,再满上。“ 沈予桉见纪寻喝嗨了,忙抱着小雪团蹭过来,低声警告道,“阿寻有多大的酒量心里有点逼数哈,喝醉了没人搭理你。” 沈予桉这话一出,几位哥哥立即哈哈大笑。 “予桉妹妹别担心哈,这酒不上头,喝个十碗八碗醉不了。再说女婿上门哪有不醉的?你把咱宝贝妹妹娶走了,不灌你几碗酒哪里甘心?哈哈哈。“ 沈予桉还想说两句,被两位嫂子拉走了。 “走走走,让他们慢慢喝,天还早着呢,跟嫂子去溪边洗衣裳去,顺便到处熟悉一下环境。” 晚饭吃得早,这会儿太阳才刚落山,沈予桉便端着盆,和杨氏刘氏还有几位妹妹一道去溪边洗衣裳。 桃沟村与沈家村地形完全不同,沈家村四周是水田,傍山而居。 桃沟村地处平坦的山谷,一条溪流呈半月形环绕,四周满是桃林,远处是层峦叠嶂的山峰,山清水秀。 村民们也不种稻谷,种的是小麦和玉米,分散在山峰环绕的各个山谷里。 出了院子沿着铺着青石板的小道没走多远,就来到溪边了。 溪边也种满桃树,都是枝干虬劲的老桃树,桃花灼灼,风一吹花瓣下雪一样落下来,溪水里漂满了艳丽的花瓣。 “好美的风景啊!”沈予桉望着满目繁花感慨。 “这条溪叫桃花沟,桃沟村因此得名。”杨氏笑着解释。 “哈哈,果然应景。“沈予桉被这个世外桃源一样的村庄震撼到了。 “这儿风景的确美。”刘氏吩咐妹妹姜莲,“大妹,带你大姐姐四处逛逛,欣赏欣赏风景去。” “诶~。”姜莲愉快地应了,把盆放在溪边石板上,“大姐,走,我带你到处转转。” “好。”沈予桉应着,和姜莲上了溪边的小道。 姜莲是姜亮的大女儿,十五岁,生得也挺漂亮,个子比沈予桉矮半个头,小巧玲珑。 两人边聊天边往下游走,沈予桉发现溪水里有好多小鱼小虾,决定明天要来捞一些,炒辣椒吃肯定超下饭。 又往前走了一段,突然听到笑声,有人说话。 溪边芦苇遮挡着,也看不见是谁,不过沈予桉认出了姚氏的声音。 姚氏大着嗓门道:“我是搭他们马车回的村,路上问顾氏她女儿的事儿,她半个字都不肯提“ “她哪好意思讲?被人牙子拐走的姑娘能有个什么好下场?” “可不是?如今瞧着倒风光,在外头给做妾做娼谁清楚?” “姜家还大张旗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女儿是被人牙子拐走的,也不嫌丢脸。” 乡下长舌妇可多了,平日里也没个什么乐子,女人们凑到一起就爱说人家长里短,谁家的儿子娶媳妇啦,谁家的女儿要嫁人啦,长舌妇们门儿清。 如今姜家丢失了十几年的女儿回来了,这可是一条大新闻,这些素日里爱嚼舌根的妇人们,凑到一起可兴奋了。 姜莲被她们的话气得刚想骂,沈予桉阻止了她。杏眸微眯,笑道,”我来。“ 姜莲还怕这些话伤到沈予桉,见她不但满不在乎,还一副恶作剧的样子,顿时放心了。 沈予桉低头寻了一块大石头,掂量了一下之后,猛地砸进妇人们面前的溪水里,溅了她们满身满脸的水,吓得好几个蹦了起来。 尤其离得最近的姚氏,浑身被溅湿,甩着水珠恶狠狠地站起来。 “哪个该死的家伙、竟敢干这样的坏事,老娘非把你摁水里,喂你喝顿饱的''桃花泉''。” (本章完) 第408野猪疯了 姚氏边骂边四处张望,沈予桉落落大方地从芦苇丛后走出来,冷笑地注视着她。“哟?这不是姚大娘么?咋成落汤鸡啦?'' 姚氏一愣,妇人们也没人说话,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说人坏话被逮个正着,没拿石头砸你身上算好的了。 尤其这个''姜予桉''看起来可不像什么好惹的,完全不像被人牙子拐走、在外头受尽欺凌吃尽苦头的模样,怀里捧着只凶狠的白貂,样子挺嚣张的。 听了那么难听的话也不气不恼,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让人不敢小瞧。 姚氏满身被溅湿了正在气头上呢,指着沈予桉怒道。 “姜予桉你无法无天了吗?竟敢拿石头砸人?'' 沈予桉声色俱厉道,“是我砸的吗?你哪只眼睛瞧见了?没瞧见的事情你也敢乱说?遇到脾气不好的非打烂你的嘴。“说完眸光刀子似的盯向姚氏。 姚氏一下就被唬住,心虚地把头扭到一边。 知道她这是意有所指,指方才大家无根无据的议论。 到底坏了理,姜家兄弟多、又护短,万一''姜予桉''真把她五六个哥哥喊来教训她一通,恐怕村长都管不着。 想到这里姚氏不说话了,把打湿的外裳脱下来甩进盆里,埋头洗衣裳。 其它妇人也挤出一副笑脸,冲沈予桉不好意思地笑笑,继续手里的活。 “莲妹,我们走。“沈予桉招呼姜莲,转身朝上游去。 “诶。”姜莲应着,跟着沈予桉来到无人处,一脸祟拜地赞道,“大姐姐,你可太厉害了。” “对付这种人,就要厉害点。“沈予桉神情淡然地耸了耸肩,“犯不着给她们好脸,否则她们还会以为你软弱好欺。’ “嗯嗯,大姐姐说得对,这些长舌妇都是些欺善怕恶的主。”姜莲重重点头。 俩人转了一圈回来时,嫂子们衣裳也洗完了,大家踏着落日余晖回家。 回到家纪寻和几位哥哥还在拼酒呢,哥哥们喝得脸膛红紫,拉着纪寻妹夫妹夫地聊得可亲热了。 沈予桉打纪寻身边经过,纪寻趁着酒意捉住她的小手,捏了捏她的粉颊。 “予桉累了就先休息,你家夫君今日要陪哥哥们喝个痛快。”沈予桉嗯了一声,脸红了红,走了。 车马劳顿沈予桉的确是累了,洗漱完毕来到后屋倒头就睡,小雪团则盘在床尾呼呼大睡。 半夜,沈予桉被搂入一个坚实的环抱,迷迷糊糊往那个熟悉的怀抱拱了拱,寻了个最舒适的位置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醒来一睁眼,入目的是纪寻那张好看到令人心动的俊脸,这家伙喝了酒却没有半点难闻的酒气,反而有一股好闻的清香。 正心猿意马,纪寻醒了,把她往怀里紧了紧。 “醒了?”他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头顶。 “嗯~~”沈予桉鼻音浓重地应着,有点害羞地把头埋进他胸口。 之前不知道,反正失忆后头一回跟男人这样亲密。 可纪寻并不是呀,他和自家娘子同床共枕不是一天两天了,习惯性地覆身上来,低头吻住了她。 头天在附近林子下了套子,一起床早饭都没吃,两位哥哥就拉着纪寻急吼吼去收猎物。 不过很快就空手而归。 “那头麂子个头太大,碗口粗的树干都给扳断了,拖着绳套跑了,可惜了。“姜启成婉惜道。 姜启年道:“没事,咱今天进山猎野猪,保准有收获。” 纪寻道,“远不远,可需要带中饭?予桉做的葱油饼拿来当中饭,那可是一绝。” “是吗?我还会做葱油饼呢?“沈予桉诧异了一下。 “当然了。“纪寻揉揉她的脑袋瓜子,“予桉去想想怎么做的,你家夫君好久没吃,特别怀念。’ “哦。“沈予桉乖巧地去一旁“想“去了。 进了一趟随身空间,葱油饼怎么做就''想“出来了,叫弟弟妹妹去菜园里拨葱,她则招呼两位嫂子和面,很快就烙了半篮子葱油饼。 两位嫂子尝过后可惊讶了,“予桉妹妹的手艺没想到这么棒,嫂子们天天在灶房里转也没你一半的手艺,真是惭愧啊。” 沈予桉听到夸,脑海里突然响起纪风可爱又稚嫩的声音,“我嫂子可是厨神~~”呃~~她说不定真的是厨神吧?空间里那么多菜谱可供她学习,不做厨神可惜了。 吃完早饭,大家准备准备就打算进山了,沈予桉和姜莲也缠着要跟着去。 “山里野兽多,可得注意安全啊。”姜老太太和老太爷追到院门口叮嘱。 “诶,知道啦,爷奶,你们放心吧。“大家嘻嘻哈哈应着,往山里去。 这儿跟沈家村不同,沈家村尽是森山老林,而这里倒没有多少森山老林,都是些高不可攀的凌厉山峰,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 不过这种地方反倒更利于野兽躲藏,有些山上除了野兽上得去,人都上不去。 山上野果又多,野鸡满山飞,野猪遍地跑,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逮到了。 这个时节该种的都种了,空闲得很,听说山里有一大群野猪,好多村民都组团前去狩猎。 桃沟村可不算富裕,要不是纪寻买了那么多猪肉羊肉回来,哪里可能一大家子像昨晚那样尽情的吃肉?平时连吃油都要省着点。 进山的人群中,便有桃沟村的村长,姚德。 姚德三十七八岁,是个爽朗的中年汉子,不时与纪寻沈予桉攀谈。 “咱们村啊,地少,人口多,哪家哪户不生个四五个?这样发展下去将来只怕会更穷,李公子和予桉侄女生意人,可有什么好点子能让咱们村脱贫致富的?'' 姚德不愧为一个好村长,时时处处想带着村民们发家致富,这不听说山上有野猪,便组织村里青壮年狩猎来了?不但能治理一下这些糟蹋庄稼的祸害,猎到猎物还能每家分几斤肉,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 听了姚村长的话,沈予桉陷入沉思。 姜家和村上其它村民一样,也挺清贫的,若能有致富的好法子,那自然是最好了。 可是能有什么好法子呢?沈予桉也毫无头绪。 这时纪寻道:“酿酒如何?桃花酿应该很受欢迎啊。” 姚村长摇头,“咱漠安县桃林特别多,十个村子有九个酿造桃花酿,卖不起价,别说挣钱了,好多酿酒厂还亏。“ 纪寻点头,在县城买酒时还感慨过这儿的酒便宜。 不过若是有予桉那些神秘的泉水拿来酿造桃花酿,不知有多受欢迎。 可惜予桉眼下失忆了,恐怕早忘了泉水的事。 姚村长叹了口气:“想要脱贫致富,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的,纪公子,予桉大侄女,你们若是有什么挣钱的法子,一定告诉村长大叔哈。“ 沈予桉笑答,“好,我和阿寻先好好想想,有法子了一定跟村长大叔说。”村里不安份的也就那么几户,绝大多数都是憨厚老实的本份人,若有挣钱的法子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和姚村长说着话,步伐慢了,落后了好多。 爬累了坐下来正歇着喝水,姜启航和一个村民慌慌张张跑回来。 “村长村长,不好了,咱们狩猎的队伍和野猪群正面撞上了,那群野猪疯了似的伤人,好些村民都受了伤,这可如何是好?'' 姚村长忙对纪寻和沈予桉道:“纪公子,予桉大侄女,山上危险,你们赶紧下山。” 说完又急急交待姜启航,“你去山下报信,敲锣打鼓把村里所有男人召集起来,赶紧进山帮忙,对了,多抬几扇门板,运送受伤的村民。” “好。”姜启航边往山下跑边急急招呼纪寻和沈予桉,“妹妹妹夫,赶紧随我下山,干万别往山里去了,太危险了,听到没?”边说边跑没影了。 第409章 分文不取 纪寻对姚德肯定道,“我会些功夫,对付那些野猪不成问题。” 说完面向沈予桉:“予桉你和村长下山、准备些药材好替受伤的村民医治,这儿交给我。’ “好。”沈予桉点头,虽然失了记忆,但觉得纪寻绝对有这个能力。 这时小雪团嗖地一下从沈予桉怀里窜到纪寻身上,瞪着机警的眸子''咝咝~叫着,充满斗志。 纪寻见状也想训练一下它,将来才能更好的保护主人,便道,“让小雪团跟我一道去,或许也能帮上忙。” “好。”沈予桉应着。 “那纪公子小心了。”姚德原本不大放心,但看到纪寻十分笃定的样子便不由信他了,带着沈予桉等人急急下山。 “野猪在哪?快带我去。”纪寻对那位村民道。 “李公子跟我来。”这位村民连忙带着纪寻赶往事发地。 远远的,野猪发狂的尖叫响彻山谷。 “小雪团,去练一练,把那些野猪的眼珠子都给它抠瞎。“纪寻一声令下,小雪团宛如一道白光射了出去。 纪寻没少训练小雪团,简直把它培养成了一枚凌厉的暗器,灵敏异常,专攻敌人软肋,很快它就抓瞎了好几头正在疯狂伤人的野猪。 这些野猪疯了似的到处咬人,而被攻击的人们死命往山上躲。 山上茅草荆棘比人还高,哪里瞧得出是人还是野猪?纪寻一时无法下手。 这时姜启轩和几位村民惊慌失措地朝这边奔来:“妹夫妹夫,快逃,野猪追来了。” 话毕身后一头一两百斤重的黑毛野猪瞪着血红的眼睛,龇着利齿“嗷嗷“尖叫着冲了过来。 纪寻没带剑,但携带着防身的匕首,立时拔出匕首迎上去。 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便割开了野猪喉部。野猪鲜血直飙,''嗷嗷叫着扎进茅草丛中,流光血后扑通倒地。 他这样利落的出手看得大家惊呆了,正愣着,纪寻冲他们喊。 “快,叫大家往山谷跑,这样我才能看得清楚野猪,帮到大家。” 姜启轩忙和几位村民冲山上大喊,村民们听到声音便调转了方向,纷纷跑向谷内。 纪寻功夫高强没错,但也不敢过多使出来,怕惹人生疑泄露真实身份。 稍稍提起轻功跑进谷内,只要有野猪从山上冲下来他便上前稍微搏斗一番,之后将其割喉放倒。 再加上小雪团闪电般的助攻,许多野猪都被它抓瞎了眼睛,在谷内疯狂乱窜,失去了攻击目标。 村民们见安全了,这才敢坐下来喘口气,检查伤势。 姜启成望着谷内和野猪单打独斗,却有惊无险接连放倒好几头野猪的纪寻,惊讶地问。 “那,那可是咱妹夫?这身手也太厉害了吧?’ 他们十个村民勉强杀死了一头野猪,此刻个个挂了彩,坐在一块大石上缓气,对山下景象看得清清楚楚。 隔得远瞧不清容貌,望了半晌姜启年肯定道:“是咱妹夫没错,啧啧,这伸手~~一群野猪全被他一个人干掉了。'' 其它村民望着谷内横七竖八的野猪,全都敬佩不已。 这群野猪足足有一二十头,见形势不妙跑了几只,其它的全被纪寻解决了。 村民们大多受了伤,好几个伤得不轻。 “妹夫这一身功夫,太牛了。“姜启成和姜启年对纪寻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也为妹妹感到高兴,能嫁给如此神武有担当的男子,妹妹绝对不会吃苦。 纪寻淡然一笑,谦虚道:“还行。“边说边把沾了血迹的衣裳脱下来。 这时受伤轻的村民们也都围了过来,原本大家对姜家这个刚来村上的女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但这回就全然不一样了,个个都满怀佩服和感激。 “李公子,若没有你这身功夫,咱们今日麻烦就大了。“ “是啊,没想到群野猪数量如此之多,伤起人来如此凶悍,太危险了。” “我大致数了一下,纪公子杀了十三只,其它村民打死了三头,还跑了五六只~~” 大家围着纪寻由心而发地一通夸,之后开始清点受伤人员,有三人重伤,已经派人抬下山去了。 其它人要不手被咬伤,要不腿被咬伤,暂时也动不了,便在山上等待援手。 等了半个时辰这样,姜启航带着一大波村民赶到了,看到谷内躺满野猪也是满心震撼。 此时山下,姜家院外的梨树下,三位受伤较重的村民躺在床上,在这儿接受治疗。 这三人其中两人腿被咬断,一人手臂被咬断,沈予桉给其中一位青年男子上好药后,刚准备给他上夹板,这时有人在后面怒喝。 “住手,姜予桉你给我住手。“ “你懂什么医术?赶紧给我让开。“ 来的是姚氏,床上躺着的是她的儿子王强。 姚氏上前就没好气地把沈予桉手里的夹板拍到地上,怒气冲冲地把敷在王强腿上的药全部扒拉掉,随后笑容满面地把拎着医药箱的大夫让到床旁。 “王大夫,幸好咱们来得及时,否则让其它不懂医术的人乱医,岂不耽搁了我儿的腿?”沈予桉识趣地让到一旁。 呵呵~~的确~~还好她来得及时。 这位王大夫是附近村子里有名的赤脚大夫,见姚氏把大夫请来了,腿和手骨折的两名伤者的家属也围了上来。 这可是有名的大夫啊,让他治肯定比一个无名丫头好太多了。 王大夫把医药箱放到一旁,开始给王强检查伤势。 一番检查之后王大夫无奈地摇头叹气,“你家儿子的腿骨被咬得碎裂成好几块,若要医好恐怕得花不少钱,并且还会留下后遗症。” “王大夫的意思,是会跛么?”姚氏紧张道。 “是的。”王大夫肯定地点头,顿了顿,又补充道,“若是舍不得花钱,恐怕这条腿就得废了。” “噗~~”沈予桉听了这位大夫的话,忍不出笑出了声。 “这位姑娘笑什么?难道不认同老夫的话?”王大夫恼怒地瞪视着沈予桉。 沈予桉耸了耸肩,也没搭理王大夫,笑望向另外两位伤员的家人。 “大叔大娘,我给两位大哥医治腿和胳膊,分文不取。” 王大夫立马哼道,“分文不取?你有医术么?把人治成残废你自然是不敢收取一文钱的。” “我能医好,并且不留下任何后遗症。”沈予桉淡然回答,“大叔大娘若是信我,便让我替他们医治。’ 第410章 分野猪 王大夫见沈予桉话说得这么绝对,也是愣了一下。 为谨慎起见又跑过去给另外两位伤者检查了伤势,都是被野猪锋利的牙齿咬碎了骨头,特别棘手。 见沈予桉一脸轻松地瞧着他,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说什么大话呢?这两位伤者的手骨和腿骨都碎成块了,就是宫里的御医给他们医治也势必要留下后遗症的,你竟敢在这大言不惭?’ “我说的都是实话。”沈予桉云淡风轻地耸了耸肩。 “实话?可笑。“王秋走了过来,望着沈予桉阴阳怪气道,“你可是被人牙子拐走的,哪里来的医术?难不成人牙子把你拐走后还教你医术不成?若有这么好的人牙子个个争着抢着让他拐了。” 王大夫一听这话,看傻子一样瞟了沈予桉一眼。“我说呢,原来是个脑子有病的~~别在这捣乱哈。” 这话被姜家几个十五六岁的弟弟听到了,围上来就要收拾这个王大夫,王大夫吓得忙躲到姚氏背后。 “你们到底医不医?不医我可就走了。” “医,当然医。”姚氏忙答,“不医变成残废,医的话只是跛脚,砸锅卖铁也得医啊。’ “医就赶紧抬回去,堵在别人家门口做什么?“王大夫说了一句,便去收拾医药箱。 姚氏忙应了,没忘鼓动另外两名伤者的亲人。 “你们啊,可别为了省两个钱,害得自家儿子变成残废!将来连老婆都娶不到。”这两名伤者的父母犹豫了一下,对沈予桉说了句“谢谢大致女的好心啊。'' 随后便找来人手和门板,把伤者挪到门板上,抬着往家里去。 一行人还没走多远,姜启年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上来。 “王大夫,王大夫请留步。” “我家妹妹也被野猪咬伤了,劳烦你给她瞧瞧。” 姚氏听了翻着白眼嘲笑道,“你们姜家不是有个''神医’么?还要王大夫瞧什么?” “神医,谁?”姜启年一脸不解。 “姜予桉啊,她自诩比王大夫医术还高明呢。”王秋撅着嘴唇嗤笑。 姜启年大喜过望,“是吗?那就不需要王大夫瞧了,我予桉妹妹在哪?快叫她出来给莲妹瞧伤。” 众人:他们姜家人一个个的都是傻子么?居然一下就信了? 连王大夫都纳闷了,原本都要走了的,这厢倒停下了脚步,倒要瞧瞧伤者的伤势如何,好不好医, 沈予桉方才进后屋方便去了,听到弟弟妹妹进来喊她,说姜莲被野猪咬伤了,赶紧往院外去。 此时姜莲已经被抱到梨树下的床上躺了,双腿鲜血淋漓,脸色惨白,昏迷不醒。 王大夫主动上前给她察看伤势,看完无比肯定道,“两条腿都被野猪咬碎了,治好了将来也是个残疾,杵双拐勉强能走路吧。’ 旁人听了直叹气,一个姑娘家变成个残疾,还能嫁得掉?这一辈子就算毁了。 姜启年听了这话沉下脸,“王大夫,你请吧,我予桉妹妹既然会医术,那一定能医得好我妹妹,我妹妹不会有事的。“ “愚蠢啊~~愚蠢!”王大夫直摇头,“若找本大夫医,杵着拐还能勉强站起来,若让那个只懂讲大话的黄毛丫头来医,你妹妹这辈子只能躺床上了。” 姜启年仿佛没听到他的话,焦急地朝院内张望,“唉呀,我予桉妹妹怎么还不出来?急死人了。 王大夫见他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气得脸都绿了。 姚氏扯着嘴角走过来,“王大夫你管人家瘫不瘫呢?人家肯把这个妹妹拿出来给另外一个妹妹做试验,谁管得着呀?”说完拉着王大夫走了。 王大夫走后,在村里窜门的姜老太太姜老太爷,姜莲的母亲丁氏,还有杨氏刘氏两个嫂子,听到消息纷纷赶回来了。 他们在路上就听说了,王大夫断定姜莲的腿要残疾,急得不行。 当然,也有人当笑话似的告诉她们,说''姜予桉''自称会医术,王大夫都说医好会留后遗症,她却自诩医好不会留后遗症。 令大家大跌眼镜的是,姜家老老少少居然深信不疑,连道姜莲有救了! 沈予桉一出院门,姜家人就簇拥上去。 “予桉,快快快,快给你莲妹医腿,你一定可以医的。'' “的确可以医,莲妹的腿不会有事。“沈予桉肯定地回答。 旁人听了这番对话也是想笑又不敢笑出来,王大夫都说医不好了,你一个十来岁的黄毛丫头说没事?这也太儿戏了吧? 望着姜莲血肉模糊的双腿,沈予桉镇定自若,先给姜莲喂下几颗随身空间种出来的守护心脉的神药,之后给她检查伤势。 检查完后清洗、上药、正骨、上夹板~~有条不紊。 期间还不忘询问姜启年,“莲妹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上山的时候她和纪寻落在了后头,姜莲在前面跟着姜启年他们走了,没想到受了这么重的伤。 “是啊。”姜启年心有余悸地道,“当时一二十头野猪迎面袭来,场面混乱,她一害怕便躲进一个狭小的山洞里~~找了好久才找到。’ “山里头原来这么危险。“沈予桉实在想不到。 “对啊。”姜启年道,“咱们这儿虽然没有森山老林,但猛兽不少,老虎都有。” 边聊边忙活,沈予桉很快把姜莲的伤腿处理得妥妥贴贴,之后又吩咐大家把姜莲抬进屋内,好生躺了。 看完沈予桉这一系列的操作,围观的村民不敢再小瞧她了,不过也都认为她不过是懂些医术便自以为是,最终还是要害得姜莲瘫痪在床的。 大家伙儿瞧完热闹正准备散呢,看到村民们抬着野猪浩浩荡荡从山道上下来,纷纷张望。 “这是打了多少头野猪啊,瞧着有三四头。”“三四头不止,起码有七八头!” “足足十六头。”姜启年道,“光我妹夫一人就猎杀了十三头,那功夫简直绝了。” 众人听了无比惊讶。 这姜家也太幸运了吧?十几年前来位皇子,一眼相中他们姜家的女儿,带进宫封了贵妃。 十几年后被人牙子拐走的女儿,带回来的相公不但有钱有颜,还有一身这么厉害的功夫,他们姜家的祖坟葬得也太好了吧? 很快,十六头黑毛野猪便摆在了姜家院外的桃树下,全村的村民都来了,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村里穷,大多数人家难得吃顿肉,看到这么多的野猪摆在这里哪个不嘴谗? 村长正在一旁和纪寻商量这些野猪怎么分,姚氏拿着绳索扁担、带着她男人王禄从人群中挤进来,挑了头最大的野猪就要拿绳索困。 “我家必须分一头,这是没话说的,我儿的腿都被野猪咬碎了~~” 第411章 分 旁边有人制止:“王叔姚婶,这些野猪有十三头是姜家女婿纪公子杀的,理应归他们家,另外三头是村民们合力杀死的,大家拿来分,这样才比较妥当。'' 姚氏不管不顾道:“我可不管那么多,我儿的腿受了伤,需要花十几两银子医,我拿头野猪做补偿怎么啦?过份吗?” 有知情人愤怒地开口。 “姚婶,你知不知道这次灾祸就是王强他们引起的?“ “昨天村长动员大家进山猎野猪,王强他们不肯去,今天天不亮他们三人却偷偷进了山,激怒了野猪群~~'' “若不是在山谷里碰到进山狩猎的村民救下他们,他们的命恐怕都没了。“ 这三人就是受伤最严重、腿和手骨折的这三个,想吃独食呢,不曾想差点儿送了命。 “既然这样,那我家必须分两头。”姚氏厚颜无耻道,“要不是我儿他们把野猪引出来,你们能猎到这么多?“ 这话顿时引起众怒了,大家纷纷指责姚氏。 可姚氏油盐不进,三两下就把野猪四足捆好,和王禄抬起就走。 “放下。”姚德在身后喝道。 别人姚氏和王禄不怕,村长他俩还是有些怕的,两人停下脚步,但抬着野猪就是不肯放下来。 “你们俩是强盗吗?直接抢呢?”姚德怒道,“知道不知道这些野猪几乎全是姜家女婿猎的?“ 姚氏一脸贪婪,“那我儿要是不把野猪引出来,他能猎得到这么多?分我家两头合情合理。” 姚德板着面孔大声训斥。 “还合情合理呢?要不是纪公子及时赶到把野猪杀了,你家王强连命都送了。“ “整个村子就数你家最自私,什么都只顾着自己。 “还不把野猪放下?丢人现眼。” 被村长一通怒骂后,姚氏和王禄不情不愿地把野猪扔在地上。 姚氏把扁担抽出来,仵在手里,粗声大气道,“那村长你说,这野猪到底怎么分?总不能全让姜家拿了去吧? “人家才没你们这么自私,主动提出全村分,半点不多拿,哪像你们~~丢人。”村长重重说了几句,叫人把这头野猪又给抬了回去。 既然全村分,那姚氏和王禄还能说什么?若他家真要抬一头回去,非被全村人骂死,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村长来到桃树下,站在石板上跟大家说话。 “我和纪寻公子商量过了,纪公子提议这十六头野猪收拾干净后,大家一块分肉,家家户户都有份!“ 村民们高兴得裂着嘴笑,孩子们则一片欢呼。 “有野猪肉吃喽,有野猪肉吃喽。“ “瞧把孩子们谗得?”村长也挺高兴,比谁都希望大家日子过得好。 顿了顿,接着开口。 “你们有伤的回去休息,没伤的留下来帮忙。“ “争取在天黑前把这些野猪收拾干净,晚上家家户户吃上香喷喷的野猪肉。” 村长一番话后,大家便忙活起来。 当即在平地上垒灶,哪家哪户有大铁锅的回去拎来,烧开水准备给野猪褪毛。 很快大火烧了起来,六七口大锅热气蒸腾,好些带伤的汉子都不肯回去休息,留在这儿干些力所能及的事。 搬长凳,架砧板,磨刀,干得热火朝天。 孩子们则像过年一样,在周围各种玩闹,守着大人们拎猪肉回家,晚上好放开肚皮大吃一顿。 后屋,沈予桉给战场''上下来的小雪团洗了澡,正在给它抹干毛发。 纪寻浴后穿一身里衣进来,高大的身形,携一缕清香,来到沈予桉身旁把她揽在怀里,温柔地亲了亲她的粉颊。 “予桉的医术可恢复了?'' 今天在姜府外头发生的事,几个弟弟绘声绘色地跟他说了,自家娘子还真是神奇,医术似乎完全恢复了。 “嗯,恢复了。”沈予桉小脸红了红,“姜莲妹妹的腿可以完全医好,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予桉说不会,那就一定不会了。“纪寻声音轻柔好听,深情地注视着她脸红羞怯的模样。 看得沈予桉粉颊一阵火热,忙低下头,不去看他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魅惑俊脸。 “那予桉可想起我是你的夫君了?“纪寻勾起她的下巴,宠溺地凝视着她迷醉的小脸。 “嗯~~“”沈予桉嗯道,虽然知道纪寻是她的夫君没错了,但两人之前在沈家村各种搂搂抱抱各种亲亲她全忘了,对他的亲密行为即期待又害羞。 她不解人事的迷茫模样让纪寻情不自禁俯下身,覆盖住她那娇艳的红唇。 小雪团还真识趣,见两位主人你侬我侬,便抖动着毛发自己跳到床上去了。 然而它刚上床,纪寻便抱着自家娘子滚上床,小雪团只得又老老实实蹦上桌。 屋内一片火热,院外也一片火热。 水开了,大水瓢子舀着开水往野猪身上浇,热气腾腾,一片刮毛的唰唰声,十六头猪,三四十个人,到处是忙碌的身影。 有两头率先褪完毛,吆喝着准备开膛破肚。 “桶,拿个大桶来装猪下水。”一位光膀子大叔吩咐。 桶很快拿来了,不多久就有几名妇人拎了一大桶的猪下水去溪边清洗去了。 这时姜启轩拎着个篮子过来招呼大家。 “大叔大伯们,你们哪个没吃午饭的过来吃两块葱油饼填填肚子,我予桉姐亲手烙的,可好吃了。“ “是么?那可得尝尝了。”好几位汉子便净了手,过来一人摸上两块,大口嚼着。 “诶呀,没想到予桉这丫头还有这么一手厨艺,太厉害了。” 这么一夸,又过来一波汉子,一人摸一块,半篮子葱油饼就摸光了。 大家干劲十足,太阳落山之前所有的野猪就都收拾清楚了,拿秤一称,十六头野猪两千九百斤。 桃沟村共有一百户,每户能分二十九斤猪肉。 算清楚之后剁的剁,称的称,家家户户排队领,欢声笑语洋溢着整个村庄。 都道''姜予桉“是福星,一回来就给村子带来福气。 轮到姚氏领猪肉了,挑这块不满意,挑那块不满意,最后非要在一头完整的野猪上割了一整块前腿肉,这才勉强满意了,离开时趁人没注意,偷偷拎走了一桶猪下水。 猪肉分完后,猪肝猪心猪肚猪肠这些,在姜明的建议下分给了忙活了一下午的这些村民,大家自然没有意见。 十几头野猪分完,天还亮着呢,大家伙儿把灶拆了,东西全部收拾清楚,打扫得干干净净才离开。 当天晚上,整个村子热闹极了,家家户户煮野猪肉吃。 猪皮猪骨拿来沌,沌出浓汤再下入猪肉,那汤可鲜美了。 姜家这顿晚饭依旧在东院吃,分成三桌,吃的是火锅。 在地上生一炉炭火,架上铁锅,锅里是猪骨熬出来的高汤,汤滚后倒入野猪肉和羊肉,肉质鲜嫩无比。 另外小白菜、萝卜苗,各种青菜夹进去烫,营养又美味。 “妹夫,今晚必须喝个痛快。” 姜启成和几位哥哥又缠着纪寻喝酒,纪寻自然不能拒绝,卷起衣袖准备大干一场。 (本章完) 第412章 喝醉了 晚上这一通酒,醉不醉的各凭本事。敬了长辈们一轮之后,开始划拳。 这个游戏可是纪寻的强项啊,他可不是撞运气瞎猜的,你手指尚未打开他就已经判断出来了,把把赢。 五位哥哥纷纷败下阵来,拿起酒盅轮番喝,也不知这个点子是谁出的,明天可能会挨揍。 这边每位哥哥喝了七八盅了,纪寻那边酒还没动。 见这个主意“欺负''不到妹夫,大哥姜启成眼珠一转,冲旁边围观的大嫂杨氏招手。 “来来来~~媳妇你过来,你和予桉妹妹来两把~~“ 说着乐呵呵地望向纪寻,“输了我喝,赢了的话~~哈哈,妹夫你代予桉妹妹喝没问题吧?” 沈予桉忙摆手,“不行不行,我规矩还没弄懂呢~~”阿寻身上还有奇毒未解,坑夫的事儿她不干。 纪寻却温柔地牵过她的手,把她拉到身旁坐了:“没事,夫君教你。“之后把规矩说了。 划拳可是一种酒文化,大齐乡间几乎是逢酒必划拳。 军营里就更加了,打完胜仗庆功宴上慷慨激昂的划拳声此起彼伏。 沈予桉之前也不是不懂,失忆了忘了罢了,纪寻随便一说她就明白了。 听说大嫂杨氏要和沈予桉划拳,全家老幼都搬着凳子过来围观。 杨氏卷起袖管跃跃欲试,她看男人们划拳看多了,有经验得很。 沈予桉不甚熟练,连输三把,纪寻则连干三杯,哥哥们见欺负''到妹夫了,个个满意地大笑。 “好啊哥哥们,想欺负我家夫君,没门儿,再来。”沈予桉话落,又输了三把~~ “不行不行,大嫂太精了,换二嫂来。“沈予桉不依了,把姜启年媳妇刘氏喊上桌。 一通划拳下来,纪寻醉了。 “予桉,你家夫君醉了,你得对他负责任。“回后屋时,纪寻半个身子全压在自家娘子身上,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差点把沈予桉压弯了腰。 可谁让她划拳菜,一晚上几乎都在输,瞧把自家夫君给坑得? 费了好大的力气把纪寻背“''进屋,打了热水给他洗脸。 洗完脸准备去倒水,被纪寻迷迷糊糊扣住手腕,“予桉,给夫君脱衣裳,夫君要洗澡。” 沈予桉脸刷的红了,嚅嗫道:“这么晚了洗什么澡啊!睡觉。'' “你家夫君好热,浑身是汗,你摸摸?“他声音慵懒而魅惑,特别撩人。 “哦,摸,摸哪?哪出汗了?”她的心脏扑扑直跳,别过羞红的脸,伸出手缓缓探向他的身子。 小手似乎触到火热的胸肌,正准备落下去,被他及时捉住。 “予桉摸哪呢?嗯?“纪寻轻柔的说着,一使劲把沈予桉拉得跌倒在他身上,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炙人的视线落在她雪白绝美的小脸上,缓缓低下头吻住她的眉眼。 他的吻深情火热,似乎要将怀里的小女人给点着,给融化。 第二天早上起来,沈予桉坐在镜子前面,看着脖子上的吻痕委屈地撅着小嘴。 “阿寻你故意把我叫过去划拳、故意找个机会喝醉的吧?借着酒意欺负了我一晚上~~'' 纪寻温柔地从身后拥住她,柔声道,“除了亲亲~~并没有欺负予桉啊。“在沐家村这可是口常。 “你还想怎么欺负?我身上都被你啃遍了,嘤嘤嘤。”纪寻面不改色,宠溺地刮了刮沈予桉的小鼻子。 “你家夫君都流鼻血了,难道不是予桉欺负了他么?“ 沈予桉困惑地眨巴着杏眼,自家夫君昨晚鼻血流不止惨兮兮的,好像的确被欺负得很惨一样。 不过还是嘴硬道:“知道难受还亲亲?你活该流鼻血,哼。” 昨晚玩了一晚上的亲亲,都没进随身空间,早饭后给姜莲换过药,沈予桉便声称补觉,进屋关上房门,进空间忙活去了。 她的记忆虽然尚未恢复,但随着和纪寻交流的深入,越发察觉自己有多爱他。她就是豁出性命也要种出那种解毒药,替他解毒。 纪寻则在后院偏僻处收到了张能的飞鸽传信,他们还有十日左右才能抵达大齐京城,路上一切顺利,勿要牵挂。 另外信中还道,纪风的兔宝宝生宝宝了,纪风千交万待,要哥哥加把劲,争取不要输给兔子兔孙。 刚看完张能的信,又扑簌簌飞来一只鸽子落在纪寻肩头。 这封信是何金写来的,信中说京中一切太平,唯有一事值得推敲。 皇后和太子想联合周丞相立钟侧妃生的皇长孙为太孙,被周丞相拒绝了。 周丞相可是皇后嫡兄,太子亲舅,为何在这个事情上产生了分歧?周丞相意欲何为?实在有些反常。 纪寻默了默,寻来纸笔分别写了回信,交待暗中调查周丞相,并且尽快把禁卫军悄无声息的换成自己人。 忙完这些准备去前院,姜启轩寻到了这里。 “妹夫妹夫,还敢不敢进山?带你采鸡纵菌去。” 他昨天在玉米地里发现了好几窝鸡纵菌,可惜没时间采,记挂了一晚上。 本想带两个弟弟进山采,但又担心碰上野猪,便来寻纪寻,把这个功夫高强的妹夫带上那就安全了。 “好。”纪寻不假思索地应了,他到现在还记得沈予桉头一回看到鸡纵时那股高兴劲,她既然那么爱吃,那必须去给她采啊。 说干就干,姜启轩带着几个弟弟,挎着篮子出了院子。 纪寻刚在院外一现身,王秋远远的就瞧见了,忙扛起锄头拉着两个十一二岁的弟弟妹妹追上去。 “启轩哥,你们是要进山么?能不能带着我们一道去?”王秋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娘叫我去那儿的玉米地里、把昨天踩坏的玉米苗给补上。’ 姜启轩想起那个地方王秋家确实有块地,便点头道,“好,那就一块儿去。” 今日太阳有些大,走了没多远便热起来。 “你们哪个能帮我扛一下锄头?我肩膀好痛实在扛不动了。”王秋紧走几步,跑到姜启轩几人前头,余光扫了纪寻一眼,见他冷冰冰不可接近的样子,便娇滴滴地同姜启轩说话。 (本章完) 第413章 老虎 王秋身材好,长得又漂亮,在桃沟村是白天鹅一样的存在。 若在往日里,是连话都不屑和姜启轩说的,所以姜启轩也不大了解王秋的人品,乡里乡亲的人家又开口了,也不好不帮忙,便接过她的锄头帮她扛起来。 “好热啊。”把锄头交给姜启轩后,王秋嘀咕了一句,便动手脱衣裳。 她的身材原本就有料,再加上里头故意穿了件薄裙,外裳一脱好身材展露无遗。 纪寻目不斜视,涉世未深的姜启轩脸却红到了耳朵根。 一路上,王秋一会儿摘花,一会儿扑蝴蝶,尽情展现着少女的美妙与娇俏,企图吸引纪寻的目光。 然而纪寻压根就没拿正眼瞧她,对她完全免疫,倒是姜启轩,有点儿被她迷住了。 半个多时辰后,一行人来到头天猎野猪的地方。 纵使隔了一天一夜,山上还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十几头野猪全是被放血放死的,农村杀过猪的都知道,一头猪至少半盆血,十六头野猪的血洒在这片山谷里,除非下雨,否则三五天内这股血腥味不会消散。 下到山谷后,王秋便拿着锄头带着弟弟和妹妹干活去了。 一路上纪寻一句话不肯同她说,她失望极了。 “妹夫,这边~~“姜启轩冲纪寻直招手,他找到一窝鸡纵菌了,纪寻忙朝那边过去。 这窝鸡纵长在玉米地旁边的草丛里,前几天下过雨,挨挨挤挤可水灵了,像一把把没撑开的小灰伞。 姜启轩交给纪寻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枝,教他怎么才能把埋在土里的菌把挑出来,并且不破坏下面的蚁窝。 纪寻觉得挺有趣,这是他身为皇子无论如何都接触不到的东西,特别认真地采摘起来。 “妹夫你采这一窝,我去那边瞧瞧。”姜启轩说着把篮子留在这儿,往旁边寻去。 王秋揪准机会凑过来,望着那些鸡纵菌发出惊叹。 “哇,好漂亮的菌子啊,纪寻哥,原来你是上山采菌子的啊,我还以为你上山打猎来着。“ 她一副天真好奇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若她肯对村里某位男子这样笑,对方定然会受宠若惊的。 然而纪寻却抬手掩鼻,直接起身离开,并且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 “唔~~好臭。’ 王秋顿时愣在原地。 不知是不是遗传,她的确有轻微狐臭,不过她的衣裳可是刻意拿兰花熏过的,怎么可能会臭呢? 王秋扯起袖子闻了闻,只闻到一股幽幽的兰花香,不甘心地道:“纪寻公子,你,你什么意思?“ “王姑娘竟然不知自身有狐臭?看来自我认知有所欠缺。”纪寻声音冰冷,话里有话。 自我认知欠缺?这是拐弯抹角取笑她''不自量力''呢! 王秋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当众掌掴了一样。 她不自量力?她怎么就不自量力了?她比姜予桉差到哪儿去?她至少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 王秋越想越气,忍不住冲纪寻脱口而出。 “纪寻哥,你看人怎么就这么肤浅?我不过是有点狐臭罢了,不像姜予桉那种被人牙子拐走的女人,身子不知道有多脏'' 王秋话未说完便挨了纪寻重重一巴掌,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捂住火辣辣的脸颊王秋抬起头,惊恐地望向纪寻。 纪寻的功夫比她想像的还要恐怖,他分明离她三四十米远,可眨眼间就过来扇了她一巴掌,比一阵风来得还快。 这个男人太恐怖了! “记住,若敢再说我家娘子半句坏话,后果自负。”纪寻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意,烈日当空却令人浑身发寒。 纪寻离开半晌了,王秋还在那瑟瑟发抖。 这一墓倒没被人瞧见,姜启轩走远了,而王秋的弟弟妹妹正急着点玉米种子,他们也害怕野猪,想早些种完好跟着姜启轩他们下山。 在地上坐了半晌王秋才回过神来,望着那窝采了几朵的鸡纵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踩了个稀烂。 “启轩哥,你在瞧什么?“ 见姜启轩在一块大石头上察看,纪寻奇怪地朝他走过去。 “妹夫,你过来瞧瞧这是什么野兽的毛?”姜启轩冲他招手。 纪寻便走过去,近了一看,发现一块突起的石头上有动物蹭过痒痒,蹭落了好些毛发。 纪寻捏起一小撮仔细察看过后,面色沉了沉:“这毛瞧着像老虎。”说着又吸了吸鼻子,“这满山谷的血腥味,说不定引来了老虎,咱们最好还是赶紧下山。”老虎群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还是小心为上。 “好。”姜启轩忙把两个小弟弟叫过来,拿起采到的半篮子鸡纵菌,准备下山。 “王秋。”姜启轩好心招呼王秋,“赶紧叫上你弟弟妹妹跟我们下山,山谷里可能有老虎。” 一听这话王秋的弟弟妹妹吓坏了,王秋却扯着嘴角不以为然。 “昨天有野猪~~今天有老虎,吓唬谁呢?'' “启轩哥你可不是外地人,没少来这个山谷放牛吧?有在这儿见过老虎么?” “再说昨天那群野猪,要不是我哥他们引到这儿来,能在这儿瞧得着?” “启轩哥你就等我半个时辰、让我把这点活干完,省得我明天再跑一趟。” 听了王秋这番话,姜启轩望向纪寻:“要不妹夫,咱们就等等他们吧,顺便把剩下的鸡纵菌采完。“ 纪寻望了一眼天色,他们进山晚,此刻已是午时未,半个时辰后太阳都快落山了,若山谷里当真藏了老虎,危险可想而知。 便严肃道:“此事可开不得玩笑,三四个孩子呢,赶紧下山吧。“说完纪寻率先往山下走。 姜启轩只能对王秋吧:“我们可下山了,你们要是不怕老虎那就继续种吧。“ 王秋只能气呼呼地收拾东西,跟着他们下山。 下山后走到姜家院外,看到村长姚德和姜明姜亮几人坐在桃树下喝茶,见到纪寻过来姚德殷勤地站起来。 “来来来,纪公子,快过来坐坐,聊聊天。” 纪寻便净了手,过来坐了。 姚村长正要开口,纪寻抢先道:“姚村长,你恐怕得立块牌子在上山的路口,昨天那个山谷里可能来了老虎。“ (本章完) 第414章 纪寻这个老婆奴 姜启轩净过手后也走过来,“村长,山上真的有老虎,我们在石壁上发现老虎蹭下来的毛。” 村长一听立即明白过来。 “那肯定是被猪血的腥味引来的,这可大意不得,我这就让人削块牌子立在路口,禁止所有人进山。”说完村长匆匆走了。 村长走后,姜明和姜亮就招呼纪寻进东院喝茶。 他们刚进去,王秋带着弟弟妹妹下山了,他们走得慢,落在后头了。 “娘,你去哪?“刚过姜家院子,碰到姚氏过来。 “能去哪?上姜家串串门。”姚氏不安好心地笑了笑,走到近前来,“咦?这么快就把踩坏的玉米补上了?” “哪有那么快。”王秋没好气地回答,“还剩大半呢。” “没补好?那咋回来了?偷懒晚上别吃饭。” 王秋脸色难看道:“谁偷懒啦?我们是被姜启轩和他妹夫吓回来了,他们说山上有老虎。’ “山上有老虎?这话鬼才信。”姚氏宛如听了个大笑话,“都是没影的事,吓唬谁呢?赶紧回家做饭去。 把王秋他们喊回去后,姚氏径直走进姜家西院。 “哟?丁大妹子,扫地呢?“ 丁氏直起腰,见姚氏矮胖的身子进了院门,随口招呼了一声:“是姚嫂子啊,进来坐坐。” 虽然知道姚氏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抬头不见低头见,人家来了总不能不搭理。 姚氏便进了院子,四处张望了两眼,“我啊,就是来瞧瞧你家莲丫头的伤的,看看她好些没有。” “姚嫂子有心了。”丁氏不冷不热道,“姜莲这会儿睡着了,不好吵醒她。” “是吗?是不是晚上疼得睡不着?要不大白天的怎么睡着了呢?'' 姚氏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王强夜里就是这样的,王大夫说很正常,让多喂些止痛药,姜莲的伤势那么严重,夜里估计更折腾。 “我说大妹子,你就不该舍不得那两个钱,自家女儿啊,若真成了个瘫子,这一辈子不就完了嘛。”姚氏自以为是地说着,一屁股坐在院里桌旁。 丁氏一听这话,立马拉下了脸:“谁说我家女儿会成为瘫子的?别在这瞎说八道,你给我出去。” “唉哟,还不能让人说了啊?这可是王大夫的原话。”姚氏一脸的幸灾乐祸,还故意冲屋内喊,“姜莲啊,你可得好好劝劝你娘,让她无论如何也要筹钱给你请王大夫医治,否则你这辈子就休想再站起来了。’ “别在这放狗屁,滚滚滚,给我滚出去。” 丁氏正想把姚氏赶出去,沈予桉双手抱胸,一脸冷笑地倚靠在院门口接话。 “姚大娘,你家儿子的腿会瘸,咱们姜莲的腿可是不会瘫、不会瘸,会完完好好恢复如初的“ “要不我也给个机会你,你把王强交给我来治?我保准他不瘸,还分文不收。’ 此时有不少邻居围在院外瞧热闹,听了这话想笑不敢笑。 都觉得“姜予桉“''本事没有光知道说大话,哪里配得上有钱又有长相、还功夫高强的纪寻?是吹大炮把这个男人哄到手的吧? 围观的人们不信,姚氏会信? 仿佛没听到沈予桉的话似的,望着丁氏道:“丁大妹子,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害了自家女儿到时后悔可就晚了。“说完斜了沈予桉一眼,出了院子。 院外瞧热闹的人里头恰好就有另外两名伤者的父母,沈予桉便叫住她们。 “大叔大婶,你们要不考虑一下,把你们的儿子交给我来医.” 沈予桉话未说完大叔和大婶尴尬一笑,打断道:“诶呀,多谢姜丫头了,我们钱都已经筹好交给王大夫了。 “多少银子?“沈予桉笑着追问。 “十八两银子。“ “十八两?那么贵?”沈予桉煞有介事地摇头,“会落下残疾还收这么责,唉~~我可是分文不取哎。“边感慨边转身进了屋子。 大家听了这话,看笑话似的扯了扯嘴角,四下散了。 丁氏冲那两名伤者的父母讥笑了一声,“还真是傻子,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此时沈予桉已经进了姜莲的房间,姜莲被外头的声音吵醒了,斜靠在床头。 “予桉姐,快别给他们医,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姜莲气色挺好的,没事人一样。 沈予桉一脸好笑道。 “害~~我就是知道他们不会让我医,才说些将来让他们后悔的话,哈哈哈。” “来,让我瞧瞧你的腿。“ 姜莲也忍不住大笑,““哈哈,也是,到时候气死他们。“ 两人说着话,沈予桉给姜莲看伤。 不过短短两天功夫,她的伤口不红不肿,差不多快要结痂了。 “夜里疼不疼?”沈予桉问。 “一点儿都不疼。”姜莲道,“要不是打着夹板,都没感觉到腿受过伤。” 这话要是被姚氏听了去,恐怕得气死,他儿的伤没姜莲严重,夜夜搁那嚎呢。 “最多半个月,你的腿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沈予桉道。 她给姜莲上的药和夹板都是在空间里买的,效果可想而知。 姜莲一脸惊喜,“予桉姐果然如姐夫所说,是世间少有的神医。’ “是吗?你姐夫真这样说?“沈予桉好奇了一下,这话纪寻可没跟她说过,只说她通医术。 “当然啦。”姜莲重重点头,“我姐夫说这话时,一副祟拜的样子呢。” “哈哈,好吧。”沈予桉心里挺开心的,很快给姜莲上好药,打上夹板,又陪她说了会儿话,出了房间。 丁氏院子扫完了,见沈予桉出来便笑着迎上去。 “阿寻他们今天在山上摘了不少鸡纵菌,你可瞧见啦?”她从不过问姜莲的伤势,一百个相信沈予桉能把她医好,放心得很。 “是吗?“沈予桉还真没瞧见,笑嘻嘻地往院外跑,“看来晚上又有美味吃了,我这就洗去。” 刚跑到东院门口,看到弟弟妹妹当宝一样捧着小雪团出来,便问。 “你姐夫他们今儿个捡的鸡纵菌呢?快拿出来给我洗去。” “哦,我姐夫正拎着出来呢,你和他去洗嘛。“弟弟妹妹们回了一声,带着小雪团跑了。 “予桉走,跟夫君洗菜去。”纪寻左手拎着半篮子鸡纵菌,右手端着个木盆,袖子挽得高高的,衬得手指特别修长白皙。 沈予桉一看脸又红了,这家伙的手咋那么好看,还特别温柔~~ “予桉在想什么呢?嗯?“纪寻见她脸又红了,忍不住放下篮子过来捏了捏她的粉颊。 沈予桉撅嘴挑刺:“阿寻你管得也太宽了吧?连我想什么你都要管?这样我会很累的!” “呃~~你家夫君错了。”纪寻这个老婆奴,有错没错当即认错。 沈予桉嘻嘻一笑,对他的态度挺满意。 拎起地上的篮子仰着俏脸对他道:“对了阿寻,我前两天看到小溪里好多小鱼小虾,明天咱们去捕。” “好,都听予桉的。“” 两人说着来到溪边,把菜洗干净回去时,太阳快要落山了。 为了配这半篮子鸡纵菌,晚上西院杀了两只鸡,拎到东院煮。 沈予桉主动到灶房里给两位嫂子打下手,于是煮鸡肉的水她便趁机换成了空间里的泉水,这下煮出来的鸡纵汤鲜美得没话说。 姜老太太和老太爷每人吃了一碗饭,又各自舀了一碗汤,直叹这辈子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鸡汤。 慢条斯理地喝了半碗汤后,姜老太太似是想起什么,对沈予桉和纪寻道。 “对了,予桉阿寻,你们两位姑姑得到信,特意赶回来看你们,估计明天能到家。 第415章 穷鬼佬 姜老太太生了三个女儿,大女儿姜映雪,二女儿姜映如和三女儿姜映红。 沈予桉顶替了姜予桉的身份,姨妈也就变成了姑妈。 这两位姑妈原本也是嫁到穷苦乡下的,不过这些年大姑父不知寻到了什么好门路,在吉州城买了宅院和铺面,突然发起了家。 听说两位姑妈明天回来,沈予桉想了一下,对顾氏道:“娘,家里也没什么菜了,要不明天我和阿寻去县里一趟,买些菜回来。”一大家子二十几口人,需要不少菜消耗。 老太太忙道:“我在信里交待你大姑妈了,叫她在县里买些肉回来,不用特意跑这么远一趟” 顾氏却道:“那哪行?两位小姑子难得回来,哪有叫她们买菜的理?家里有马车,我和姜明去买就好。 “我也去,多买些菜回来。“丁氏也赶紧搭话,笑着跟顾氏交流了一下眼神。 二姑娘姜映如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再穷也不要她掏钱,省得受她的话。 这时纪寻道:“马车太慢,我和予桉骑马去就好。“ 沈予桉小脸不由又一红,她家阿寻怎么老想着找机会跟她亲密,来时与他同乘后背被他坚实的胸肌撞疼了。 不过,还挺甜蜜。 纪寻见她俏脸又红了,觉得特别可爱,忍不住拿手蹭了蹭她的粉颊,“予桉马骑得可好了,一人骑一匹,来回一个时辰就够了。 哦?原来自己还会骑马呢?沈予桉又对自己好奇了一下。 会医术,会烹饪,会剑术,好像跳舞弹琴也在空间里学过,自己究竟还有什么不会的呢?十项全能啊。 她的阿寻得有多优秀才能配得上自己?哈哈哈。 见沈予桉一下脸红,一下偷着乐,内心世界挺精彩的,纪寻忍不住小声问,“予桉又在想什么呢?嗯?’ 沈予桉撅嘴嗔道:“我脑子里想的事阿寻也要管?就不嫌累么?’ “好好好,你家夫君错了。“纪寻宠溺地捏捏她的小鼻子,当众撒了一波狗粮。 见小两口卿卿我我大嫂杨氏羡慕道:“瞧咱妹夫多会哄人?姜启成你学着点哈,不要每回吵架都是我跟你道歉。“ 二嫂刘氏则返身扭了姜启年一把,“咱妹妹心里的事情妹夫都管着的,你呢?我都怀两三个月了,你一点儿都不管我。” 姜启成和姜启年嘿嘿乐,”咱是粗人,哪能跟妹夫比。” 看完女儿女婿秀恩爱,顾氏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一直担心女儿不珍惜这个好女婿、被别人抢走呢,这下安心了。 默了默,顾氏把话题扯到正事上,对姜老太太道:“娘,那就让阿寻和予桉骑马去,买了菜还能赶在他们前头到家。“ 老太太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姑娘是自己人,可姑爷是外人,总不能让他们瞧轻这个新上门的孙女婿。 吃完晚饭,丁氏找到沈予桉,把一个钱袋子塞给她。 “大侄女,这二两银子你明天拿去买菜。” 二两银子在乡下可是一笔大钱了,丁氏能这么轻易就拿出来,还真是让沈予桉十分敬佩。 有这么个大度的婶子,难怪一大家子相处得这么和睦。 沈予桉哪能要她的?笑着又塞回她手里。 “瞧婶子?咱阿寻在大晟国怎么说也是做生意的,买菜还要长辈出钱?那我这个媳妇他也休想带走了。’ 丁氏忙又推回去,“唉呀,说来叔和婶惭愧,你们回来带愣多礼物,咱也没啥招待你们的,这钱可是叔和婶该出的那一份,必须得收下。“说完二话不说塞到沈予桉手里,连忙走了。 沈予桉便也接下来了,不过叔和婶的好、她也记在了心里。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沈予桉和纪寻牵着马出了姜家院子,往村外去。 姜老太太和顾氏丁氏等人在身后叮嘱,“马骑慢些,注意安全,晚些回来不打紧。” “诶~”沈予桉应着,翻身上马,这由心而发的熟练度,标示着她失忆前好像马没少骑。 纪寻也上马,两人不紧不慢穿过村子。 打村长姚德家门口经过时,姚德瞧见了他们,忙挥手打招呼。 “纪公子予桉大侄女,去县里呢?”他们这儿离县城倒比镇里***日里买点什么都是去县里。 纪寻和沈予桉应了声是,见姚村长朝他们过来,似乎有事,两人便下马。 姚村长走到两人面前,笑着道:“是这样的,村里那么多的桃花,就这样落了可惜了,我想托你们买几丈麻布回来,好把那些桃花收集起来晒干,看看能做点什么用。“ 这么成片成片的桃林,拿布往树下一铺,爬到树上晃一晃花瓣就全落布上了,挺好收集的。 纪寻点头,“需要多少丈?我们给带回来就是。” 姚村长便把尺寸说了,随后塞给纪寻一个钱袋,里头的钱足够买布的了。 纪寻却没收姚村长的钱,几丈布也要不了几个钱。 不过后来布买回来之后,姚村长无论如何也把钱塞给了纪寻,乡下汉子大多憨厚老实,处处想占人便宜的也就是王禄姚氏那种自作聪明的。 出了村子两人便加快骑马速度,虽然不能像草原上那么飞奔,但比起马车快多了。 两人很快到了漠安县,把马放到驿站之后,前往闹市。 沈予桉和纪寻来到一处肉摊前停下,那肉瞧着不错,一问价钱也合适,便让老板切了半块前腿肉,正准备交钱呢,一位衣着讲究的妇人急急跑了过来。 指着那块称好的肉:“老板,这肉多少钱一斤?’ 老板把价钱一说,妇人觉得挺便宜,便道:“就这块了,赶紧给我称上。” “抱歉啊夫人,这块肉这位公子小姐已经称好了,我给你另外切一腿。’ “称好了怎么的?不还没给钱吗?”妇人说着把钱往案板上一扔,交待随从,“赶紧拎车上去。” 交了钱之后目光一扫,见这块肉挺好的,便又嗤笑了一声,“好了这些个穷鬼佬,买这么好一块肉给他们吃。“ 沈予桉眉头不由一皱,开口问妇人:“这位夫人可是要去桃沟村?” “是啊。”妇人随口答,答完奇怪地瞟了沈予桉一眼,正想问她是怎么知道的,那边马车上一中年阔气男不耐烦地催促,“诶呀,走了走了,磨蹭什么呢?”她便赶紧走了。 第416章 没想到予桉的大姑姑,是个这种人 望着妇人的背影,纪寻勾了勾唇,意味深长道,“没想到予桉的大姑姑,是个这种人。'' 他也认出了这名妇人,容貌上与姜映雪有两分相像,打扮上不像乡下人。 昨晚又听姜老太太说交待大姑娘买肉,那大抵上便是沈予桉的大姑姑姜映如没错了。 沈予桉也是这样猜测的,才会问她是不是去桃沟村,妇人说是,那就肯定是她大姑妈了。 “呵,穷鬼~~”望着钻进马车的姜映如,沈予桉有些恼怒,“我爷奶,我爹娘,还有我叔婶,他们可都不是这种嫌贫爱富的人,怎么就摊上我大姑这种奇葩亲戚?奇了怪了。” 纪寻揉了揉沈予桉的头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或许是受了你姑父的影响吧,随他们了,咱们买菜去。’ 因为骑马不方便携带,除了姚村长托买的布,别的也没多买。 不过菜买得够够的,猪肉牛羊肉,鸡鸭鱼,还买了四只大鹅,拿两个大笼子装了,挎在马背上。 回去的路上可就热闹了,鸡鸣鸭叫,尤其是那四只大鹅,一路高歌,若比嗓门大,它们定是禽类界的''歌王''。 半道上,看到前面走着三辆马车。 “那该是我大姑他们的马车了吧?这得来了多少人啊?”沈予桉说完望向纪寻,打趣道,“拖家带口来瞧我家夫君,阿寻你的面子可真大,哈哈。 正开着玩笑,前头马车上一位小姐从车窗里探出头,一脸厌恶地往后头张望,看样子,是被那几只大鹅高亢的叫声吵到了。 不过在看到纪寻的刹那,那位小姐脸上的厌恶一扫而空,立即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夫君你这张脸,还真是招桃花呢。”沈予桉见她脸色变得那么快,不悦地撅嘴。 自家夫君老被人惦记,也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 看到自家娘子吃醋纪寻心里还挺高兴,予桉失忆后又重新爱上他了呢,否则怎么会吃醋?这种感觉其实也挺美妙。 正想说几句好听的打消自家娘子醋意,前面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我们绕到前面去,跟你大姑和大姑父打声招呼吧。”看到前面道路还挺宽,纪寻提议。 “好。”沈予桉点头,大家都打过照面了,不打招呼是不可能的了,两人便往前超去。 ”公子,公子?”马车上,沈予桉的表妹杜若彤从车窗里不停冲纪寻招手,“公子向你打听一下,桃沟村可是往这里去?“ 不等纪寻说话,沈予桉在前头冷冷地搭腔:“你娘不是从桃沟村嫁出去的么?还需要你来问路?“ 杜若彤一愣,瞪大惊讶的眸子:“你,你是谁?你认识我们?'' 纪寻语气平淡地解释:“她是你表姐姜予桉’,我是她相公纪寻。”说着两人打马超上去。 前面滚了块石头在路中间,随从把石头搬掉后正准备继续往前,纪寻和沈予桉从后面追上来。 “好狗不挡道哈,赶紧给老子让开。“见沈予桉和纪寻的马挡在路中间,姜映如的男人杜安邦没好气地撩起车帘子。 杜安邦三十五六岁,原本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如今有了钱,瞧他那副得瑟样~~ 沈予桉听了这话,连喊他一声姑父都喊不出口了,心道自家大姑妈跟他还真是绝配。 纪寻则冷冷地开口,“我和予桉是来向大姑父和大姑妈打声招呼的,既然挡了你们的道,那便在前面先走了。“ 杜安邦听了这话立马叫住他们,凝着眸子上下打量着沈予桉,“你就是姜予桉?你~~可还记得我?“ 沈予桉总觉得他的目光和话语有些怪异,可又说不出怪在哪,刚想回答姜映如从马车上下来了。 “哟~~还真是一家人不识得一家人,方才肉摊旁就是你们俩吧?” 姜映如扫了沈予桉一眼,探究的目光落在纪寻身上,总觉得他清贵无双,不似普通乡下人。 这丫头哪来的运气寻得这么一门好姻缘?奇了怪了。 “正是我们。“沈予桉声音挺冷淡的,对这一家子半点好感没有,招呼纪寻,“阿寻我们先回去吧,要不鸡鸭挤作一堆,怕闷坏了。”说完招呼也没打,一夹马腹走了。 纪寻则对姜映如和杜安邦说了一声,“姑父姑母后面来,我和予桉先行一步。’ “这真的是姜予桉么?”杜安邦一脸纳闷。 “不是她还能是谁?跟我大哥像着呢,上车吧,老爷。”姜映如说了一句,细心体贴地把杜安邦扶上马车。 “那个大姑父,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进村口时,沈予桉和纪寻并骑。 “好人坏人都由它去吧。”纪寻道,“总归等予桉恢复记忆后,咱们就会离开这里的。” “离开这里?去哪?“沈予桉奇怪道。 “还能去哪?自然是跟夫君回家了。”心道自然是去大齐皇室了,把你和纪风送回去后,你家夫君便了无牵挂了。 沈予桉瞪大迷茫的眸子,“阿寻就不能在这儿做上门女婿么?桃沟村多漂亮啊。”纪寻笑了笑,“予桉这么喜欢这里?夫君会好好考虑的。” “一定要好好考虑哈。”沈予桉娇羞地咬了咬下唇,“你若肯留在这里,那我就会考虑跟你生儿育女、在这儿过一辈子。” “好,都听予桉的。”纪寻心中一阵柔软,顺从地应着。 姚村长不在家,打他们家门口经过时,纪寻下马把买的布交给了村长夫人,之后回了姜家。 回去后把东西卸下来,各种肉找阴凉处放了,鸡鸭鹅什么的关到后院,鱼找个大盆养了,之后才来到院里坐着喝茶。 “爷,奶,我们在路上碰到大姑了。”沈予桉道。 “哦?”到底是自已生的女儿,姜老太太挺高兴,“你大姑父可来了?” “来了,三辆马车呢,挺气派的,对了,大姑父是做什么生意的啊?” “卖货吧?也没细问。”姜老太太回答,说着叹了口气,“前面听说他跟你大姑闹和离,还以为他不会来了呢。“ 第417章 贼让人堵心 “为什么闹和离?”沈予桉管闲事的问了一句。 一个乡下货郎短短几年能够发家致富,必定是有几分本事的,但瞧着她那个大姑父可不像。 “谁知道呢?”姜老太太摇头,“映如都两三年没回娘家了,信里也没细说,不过男人起二心总归不是为了女人?'' 正说着话,一个弟弟捧着小雪团跑进来,“爷,奶~~二姑和二姑父回来了。”大家听了忙站起来,迎到院外。 见一辆牛车过来,赶车的是位脸膛黝黑的庄稼汉子,车上坐着位淳朴的乡下妇人,这就是姜家二姑娘姜映红和男人贺大。 姜映红嫁得不远,就在隔壁村。 到了家门口下了车,夫妻俩一一打招呼:“爹,娘,大哥二哥,大嫂二嫂~~“ 等看到沈予桉和纪寻时,姜映红欣喜道:“这就是我大侄女姜予桉?瞧出落得多水灵啊!” “二姑,二姑父。“沈予桉笑着喊人。 “诶~”姜映红和贺大开心地应了,望向纪寻,“这是咱予桉的如意郎君了吧?真是不错。’ “纪寻见过二姑,见过二姑父。”纪寻也恭敬地打招呼。 姜映红和贺大忙应了,其它弟弟妹妹们也过来见过长辈,之后夫妻俩从牛车上往下拿东西。 对沈予桉抱歉道,“咱乡下也没什么好东西,都是家里种出来、养出来的,抓了两只鸡两只鸭。”惭愧回娘家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两只鸡两只鸭,在粮食不充足的乡下说不定是家里全部家当了,这着实让沈予桉有些感动。 把鸡鸭拎下去后,姜映红又拿出来一袋七八斤重的干河鱼,“这一袋干鱼仔是前些天下雨涨水,你姑父在河里捞的。’ 说完心疼地望了贺大一眼,“为了捞鱼也是碰了命了,掉河里差点被洪水给推走~” “这婆娘,说这些话做什么?“贺大挠着后脑勺嘿嘿笑。 望着这对仆实的乡下夫妇,沈予桉感觉特别亲切,忙把袋子接在手上,嘻嘻笑道:“干河鱼我最爱吃了,谢谢姑姑姑父。“ 姜老太太则满脸心疼,“为了那点吃的命都不要了呀?今后可别干这种蠢事了。''老太爷素来话不多,听了贺大的话也责备了他几句。 老两口生了三个女儿,大女儿姜映雪早早的就不在身边了,二女儿远在吉州好几年也不回娘家,只有三女儿在身边孝顺。 “三妹三妹夫,怎么没见把孩子带来?“顾氏奇怪地问。 “哦,瑶瑶那孩子的病这几天突然加重了,咱回来吃顿饭还得赶回去。”姜映红神情黯淡了一下。 说完望向丁氏关切道,“听说莲丫头的腿受了伤可能会瘫?我瞧瞧她去。”进村时听姚氏说的。 “娘,瑶瑶表妹得了啥病?”姜映红走后,沈予桉在顾氏耳边小声地问。 顾氏无奈地摇头:“大夫说是肚里长了什么东西,怕是神仙难医呀~~那是你大姑他们的马车吧?“ 沈小忙抬头,看到三辆马车径直过来,便说了声“是”。 见贺大的牛车停在那里有些挡道,走在前面的那辆马车便停了下来,姜映如下车,一脸嫌恶地踹了牛车一脚。 “诶呀三妹夫,你这破牛车就不能停一边去?真是~~”明明能过,她非要嚷嚷。 “诶诶,我这就挪开。”贺大忙把牛车赶到一旁,三辆马车过去后分别停在桃树和梨树下。 杜安邦从车上下来,院门口站了那么多人他没瞧见似的,走到旁边那辆马车对杜若彤道。 “这山旮旯里穷是穷,风景还是不错的,女儿啊,这么好看的景致城里可瞧不见,下车吧。” 杜若彤起先是不肯来的,不过自打见到纪寻这个表姐夫后,她倒不后悔来这一趟了,拎着裙摆下了车,下了车后四处看风景。 那边,姜映如指使随身丫头:“小喜,把我买的肉拿下车。“ “是,夫人。”小喜忙跑到车上,把早上从沈予桉手里抢走的那块肉拎了过来。 姜映如优越感满满地走到大家面前,“爹娘,哥哥嫂子,这是我特意在县里买的猪肉,足足六十斤呢。“一副给穷人施舍的模样。 “花了多少钱?”姜老太太脸色冷了冷。 没想到这个女儿几年不回,一回来变成了这副样子,瞧这架势~~把亲人当成乞丐了呢? “也没多少,一两银子吧。”姜映如得意地扯了下嘴角,没忘补充一句,“你们一年到头估计都不舍得买这么多的肉吃吧?晚上多煮点,给大家开开荤。’ 今天早上沈予桉马背上驼了鸡鸭鹅她不是没瞧见,而是误以为是拿到县里去卖的,没卖掉,又往家里驼呢。 所以一心认定大家看到这么大一块肉,不知道有多嘴谗。 她这话把姜老太太气得鼻子差点儿冒烟。 他们姜家孩子多,地少,要说以前吧,的确穷,但沈予桉和纪寻来了之后,光孝敬给姜老太太和姜老太爷的红封就每人二百两的银票。 家里哪样没得吃?还真不谗她几斤肉。 姜老太太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对顾氏抬了抬下巴:“大儿媳,把买肉的钱给她。” “是。“顾氏应了,掏出一粒至少二两的银锞子,朝姜映如递过去,“劳烦二妹妹了。” 姜映如一下给惊呆了,是真没想到穷得饭都吃不饱的娘家人,竟然出手就是二两银子? 忙讪笑了两声,“虽说叫回娘家的女儿买菜不大像话,但咱也不是买不起,不用给钱了。” 顾氏把银子往她手里一塞,“拿着吧,肉咱家还是吃得起的。”随后退回去。 姜映如听了这话,把视线投向纪寻,有些妒忌地扯着嘴角。 “看来姜予桉大侄女运气不错,被人牙子拐走了不但能回来,还钓到个金龟女婿呢,呵呵。’ 她这话一出,顾氏碰了碰沈予桉和纪寻,带着他们直接回了院里,姜明一把拎起院外的锄头干活去了。 几年不回来,一回来就好似大少奶奶下乡给贫困户送温暖似的,贼让人堵心。姜亮和丁氏也随口说了一句,回西院了。 等杜安邦带着他家的千金大小姐杜若彤过来时,门口就只剩下姜家老两口和几个弟弟妹妹在那。 杜安邦两手空空,什么都没买,来了三两马车,买给娘家的也只有姜老太太交待的那几十斤肉。 “人呢?怎么都走了?不欢迎咱啊?”杜安邦尖俏的瘦脸满是不悦,“这猪肉,看来白买了。” “我的好女婿,这肉你们花了一两银子买来,咱给了你们二两银子,你们不亏,哼。”重重撂下这句话,连姜老太太和姜老太爷都拂袖而去。 第418章 纪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幺儿,求求你了 “大姑,大姑父。”姜家几个不知事的弟弟妹妹上前打招呼,孩子们对城里来的人天生怀着好奇。 可杜安邦看了后,便认定他们是来讨红包的,没好气地赶他们:“走开走开,又不是过年,想讨红包没有。’ 孩子们委屈极了,撅着小嘴跑了。 “走,进屋去。“姜映如可没觉得不好意思,交代小喜把他们的行李物品打马车上搬下来,之后把雇佣的马车打发走,在院门口探个头。 “爹娘,找俩人出来给我搬东西,快点哈。” 姜老太太气得脸色发绿,可到底是自己生下来的女儿,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把他们拒之门外吧? 便让姜启航和姜启轩出去帮着搬东西。 杜安邦进到院里,端着架子和大家打了招呼,大家对他也不甚热情。 他倒无所谓,一副肯来你这就是给你面子似的,在院里露了个面,就去村上转去了。 姜映如带了好几个箱子来,看着像是要来娘家打住好长一段时间似的。 她找到姜老太太,“娘,我不管哈,后屋不有两个房间吗?我们一家就住那了。” “后屋予桉和她夫君住着,不可能腾给你。”姜老太太冷着一张脸,“我就把我住的东屋,腾出来给你们’ 姜映如没好气地打断,“你们住过的屋子一股难闻的老人味儿,我哪住得惯?叫姜予桉和她男人搬东屋去。’ “住不惯就回去,今后也不必回娘家来了。“姜老太爷杵着拐棍在门口接话,这种女儿恨不得没生过, “好好好,住东屋就住东屋。“姜映如气呼呼地道,“姜予桉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护着她。” 说完准备扭身出去,被姜老太太叫住。 “瞧你拿那么多的行李,要在这儿住几天?'' “短则一个月,长则半年。”姜映如一脸天经地义的样子。 “这么不情不愿的,住这么久做什么?玩两天就回去。”姜老太太板着面孔,有这样一个女儿在身边,不知会折多少寿。 起先巴望他们来,这厢巴望他们赶紧走,太糟心了。 “就算不情不愿,那也不得不长住。”提到这话,姜映如狠狠一屁股又坐了回来,”杜安邦这个没良心的,被一个贱货给缠住了,撺掇他和离呢,我得住到我怀上儿子之后才回去“边说边抹起了眼泪。 姜映如只生了一个女儿,地位不稳,而杜安邦外头有了女人、天天不着家,她急死了。 还好接到娘家的信,说几年前被人牙子拐走的大侄女姜予桉找到了,便说服杜安邦回娘家瞧瞧,住些日子。 杜安邦一听竟然同意了,这不就来了桃沟村。 姜映如为人再差,也是老太太身上掉下来的肉,见她在那泣不成声的、也就打消了赶她回去的念头。 姜映如便支使顾氏和丁氏两个嫂子把东屋收拾干净,把行李物品搬了进去。 中午杀了鸡,煮了鱼,比城里大酒楼做出来的还好吃,这下堵住姜映如的嘴巴了,总算肯拿正眼瞧人了。 吃过午饭、打过招呼后二姑姜映红便和姑父贺大赶着牛车回去了,牵挂着家里生病的女儿呢。 而沈予桉一心想着升级随身空间,给姜莲瞧过腿后就回后屋睡午觉“去了。 纪寻则带着两个弟弟在桃花树下训练小雪团,杜若彤笑意盈盈地朝他靠过来。 “表姐夫,我看你不像乡下人,你是哪儿人呢?’ “你瞧走眼了,我就是乡下人。”纪寻声音冰冷,“像你这种城里干金大小姐最好离我远些,省得拉低身份。 杜若彤: 满肚子怒火直往头顶冒,至于这样堵她嘴吗?一句话都不肯同她说?什么东西~~ 本想骂纪寻来着,但一眼瞟过去又被他的气势给震摄住,忍了又忍咬牙走了。沈予桉在空间里忙活了半个时辰,出来后找纪寻去溪里捞鱼虾。 还真捞到不少,晚上便做了道辣椒炒河鱼,香辣下饭。 多了姜映如一家子,吃饭都失了之前的热烈气氛,满院子只听到姜映如的吆喝声。 “启航,给你姑打饭。’ “启轩,给你姑父倒碗水。’ “唉呀,你表姐筷子掉地上了,给她换一双来,记得拿水重新冲洗一遍。” 而纪寻看过杜安邦舔着筷子满锅搅后,洁癖彻底犯了,沈予桉只能交待两位嫂子在菜做好后舀一份出来,陪着纪寻分开吃。 晚上躺上床,纪寻揉搓着沈予桉的小脑袋瓜子,“予桉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呢?嗯?”他的确有些想要离开这儿了。 一是他的毒不知能耽搁多久,二是实在不想看着那几个讨厌的人天天在眼前晃。 “不知道啊。“沈予桉也挺苦恼的,“要不阿寻,你把我们以前的事情全部说给我听听?说不定听完后我就恢复记忆了呢?'' “好。”纪寻便把沈予桉搂在怀里,把以前的事情讲给她听。 可还没说两句沈予桉就睡着了,只能怪自家夫君的怀抱和声音都太有安全感,催眠曲一样。 第二天早上,沈予桉和纪寻起床,洗漱完毕前往前院。 远远的,看到院里站了好些人,个个神情严肃,也不知在议论什么。 一位正在抹眼泪的大婶瞧见纪寻,便扑通朝他跪下去,痛哭流涕。 “纪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幺儿,求求你了。” “大婶快起来,有什么事好好说。”纪寻把这位大婶叫起来,一问才知道出大事了,山里果然来了老虎,把这位大婶的儿子给叼走了。 第419章 寻找失踪的孩子 “什么时候叼走的?”纪寻问。 “不知道啊,吃早饭的时候发现少了个孩子,到处找没找见,这才急了。”大婶泣不成声。 乡下孩子多,家家户户都这样,四五岁大人就放手不管了,吃饭睡觉全靠自己。 她家男人年前又得病走了,家里孩子五六个,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丢的是最小的幺儿,五岁多。 还是听说村里进了老虎,有人家里被叼走了猪,有人家里被叼走了羊,她才重视起来。 “纪公子你功夫高强,求求你进山帮我寻一寻,说不定老虎还未来得及吃呢,呜呜呜。”这话虽然天真,但哪个父母不希望能有这样的侥幸?万一老虎吃饱了猪羊,暂时放过了孩子呢? 姚村长神情凝重地走过来。 “纪公子,老虎可比野猪凶猛得多,你不能去。” “孙大婶你别急,我这就组织村民进山寻人,一定把孩子找回来。“ 纪寻到底是姜家女婿,算不得本村人,万一在这儿出点什么事,如何向他家里人交待? “不,我必须去。”纪寻肯定道:“山谷里血腥味那么浓重,一定引来了不少老虎,没有我你们对付不了。姚村长,你可找得到杀伤力大些的刀?“ 姚村长思索了一下,叫村里屠夫把他家的杀猪刀拎了来。 寻来刀后,又挑了十几个身强力壮的青年,拿着各种称手的武器急匆匆跟着纪寻进山。 “孙大婶,孩子被叼走时是否留下血迹?能否带我去你家瞧瞧?“沈予桉捧着小雪团走到孙大婶面前。 小雪团嗅觉灵敏,让小雪团嗅一嗅,循着气味找找、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好。“孙大婶便带着沈予桉去了她家。 孙大婶家住在村子外围,简简单单的木房子,外头连围墙都没有。 “大婶,你昨晚可听到什么响动没有?”沈予桉边在四周察看边问。 “没有。“孙大婶一脸悲痛的摇头,“我昨天收了一天的桃花,一觉下去硬是没醒,都怪我睡得怎么就那么实沉,把我的么儿给害死了。 家里没了男人,离邻居家又远,屋里老的老小的小,夜里就算听到有点什么响动都没个人起来管,挺可怜的。 沈予桉四处走了走,孙大婶说孩子可能是半夜起来撒尿被叼走的,奇怪的是周围没有半点血迹,倒是在距离屋子四五十米处找到几枚老虎脚印。 望着这几枚老虎脚印孙大婶又心痛肝痛地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幺儿啊,你真的落入虎口了,呜呜呜。’ 虽然都瞧见老虎脚印了,但沈予桉总觉得不大对劲。 老虎牙齿多尖利啊?一口咬下去不知会流多少血,可他家附近这么干净,实在不大符合常理。 “大婶,麻烦拿件你家幺儿的衣裳给我的小雪貂闻闻,让它循着气味去找找看。” “好。”孙大婶连忙进屋拿出一件打着补丁的衣裳出来,交给沈予桉。 “小雪团你好好闻闻。“沈予桉把衣裳放到小雪团鼻子低下,小雪团闻过后,从沈予桉身上一跃而下,开始在地上嗅来嗅去。 “大婶你先别哭了,我方才瞧见你家后屋那破了个洞,赶紧想办法修补好。“ 沈予桉提醒了孙大婶一句,便跟着小雪团走了。 乡下孩子到处跑,村里哪个角角落落没跑遍?小雪团一下窜到这一下窜到那,挺凌乱的。 “没闻到进山的气味吗?“沈予桉奇怪地问。 小雪团''咝咝了几声,正是没闻到才在村里四处转啊。 绕着村里嗅了一大圈后,小雪团晕头转向地支起小脑袋,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沈予桉一拍脑门,“瞧我这脑子?若老虎咬着孩子的衣裳把他叼进了山,又没流血又没在地上走、哪里会有什么气味呢?”心道这种情况小雪团应该也无能为力。 便把小雪团召回来,随后又打听到村里丢猪丢羊的人家,去察看了一下现场。 猪圈羊圈外头有不少血迹,一路往山里去,老虎足迹凌乱至少三头以上,一看就是被老虎光临过,跟孙大婶家的景象完全不同。 察看了一番后,沈予桉又去了一趟孙大婶家。 孙大婶正在急吼吼地修补房子,也顾不得伤心了,家里还有那么多孩子呢,再丢一个她也活不下去了。 打孙大婶家回来,沈予桉发现姜映如他们的马车不在院外,有些诧异。 “娘,大姑他们去哪了?“沈予桉走进院里,没了她们在,院里可安静了。 顾氏正在摘菜,桌上堆着一大摞刚拨回来的小白菜。 “说是到处转转,看风景去了。“顾氏边摘菜边对沈予桉严肃道,“女儿你可别乱跑啊,离山边远着点,有老虎呢。” “嗯,我知道的,我就是在村子里走了走。” 沈予桉坐过去,拿起一颗小白菜熟练地摘掉黄叶和根须,放进盆子里。 默了默,问顾氏道:“他们上哪转去了?犯得着赶马车?'' 顾氏无奈地回答,“你表妹犯大小姐脾气,怕走路弄脏鞋。” “这么讲究还来乡下做什么?对了娘,他们来这儿玩几天?” “听你奶说要住个把月或者半把年,谁知道呢?“ “住这么久?城里生意不要啦?他们做的到底是什么生意?” “哪懂?说是说卖货的,想必也是请人打理的吧。” 母女俩聊着天,菜就摘好了,拿到溪边一洗,送到灶房里交给两位嫂子做。 饭菜做好后,进山的人也不见回来,连姜映如他们一家也不知道去哪了,午饭也没回来吃。 直到申时初,进山的汉子们回来了,抬回来两头被啃得七零八落的猪骨架和羊骨架。 村民们都等了半天消息了,见人没少一个的回来,都松了一口气。 姚村长把情况一问,才知道找了一天,老虎影子都没找着,猪和羊被它们叼走后在山谷里就吃了,而它们老巢在哪,找不到。 望着被啃得只剩皮毛骨头的猪和羊孙大婶瘫坐在地,号啕大哭。 五六岁的孩子啊,被活吞了都有可能,还能留下骨头来? 村长安排人把哭晕过去的孙大婶送回家。 饿了一天的汉子们便留在姜家吃饭,大家边吃边议论。 “这种猛兽狡猾着呢,白天不出动,夜里搞突袭,防不胜防。” “可不是?纵使有能力杀死它们,也未必找得到它们的老巢。”姜启成满脸无奈地摇头。 “这可怎么办?能不能想办法把它们驱赶走?”姚村长眉头皱得铁紧。 “可以试试,明天带上锣鼓再上山。’ 汉子们饭还没吃完,姜映如他们回来了,刚在院门口停下,小雪团就''嗖''地一下电光一样窜进了马车。 (本章完) 第420章 十之八九是个人牙子 小雪团窜进马车的那一瞬间,一个强烈地念头猛地窜上沈予桉脑海,忙朝马车走过去。 刚走两步就听到马车内响起惊恐的尖叫,随后小雪团便被狠狠甩了出来。 还好沈予桉会功夫,掠过去把小雪团接住,否则非砸中树干砸伤不可。 姜映如在车内骂骂咧咧。 “姜予桉你是不是有病啊,养个这种鬼东西,扑上来就咬人,下回它若敢再发疯,我非砸烂它的脑袋。” 随着叫骂车帘子被掀了起来,杜若彤拎着裙摆花容失色的下车,仇人一样剜了沈予桉一眼。 随后是杜安邦,捧着受伤的右手。 他的右手被小雪团咬了一口,鲜血淋漓,小雪团可从不胡乱咬人! 沈予桉杏眼微迷,神情淡然地注视着杜安邦。 “大姑父,你们今天上哪玩去了?回来得这么晚? 杜安邦愤怒地瞟了她一眼:“我们去了哪犯得着你一个小辈管?管好你这只畜生,别让它到处乱咬人。“说完一甩袖子,进了院子。 姜映如一家人进去后,沈予桉小声问小雪团:“可是在车上嗅到幺儿的气味了?” 小雪团在沈予桉怀里兴奋地上窜下跳,发出吱吱''的肯定声。 沈予桉眸子不由凝了凝,由此她的怀疑便逐渐清晰起来。 货郎、突然发家、生意不明不白. 看来这个杜安邦,十之八九是个人牙子! 若他是人牙子,那幺儿肯定落到他手里了。 他今天要是去了县里的话,说不定已经把幺儿给卖了! 至于他是怎么把人弄走的,姜映如和杜若彤知情不知情,或者说是不是帮凶,这就需要好好调查了。 想到这里沈予桉不由拽紧了拳头,抱着小雪团走进院内,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了。 瞧着在那逗小雪团玩,但注意力却全扑在姜映如和杜安邦身上。 姜映如正给杜安邦清理伤口,姜老太太过来问:“你们去哪了?怎么受伤啦?” 姜映如冲沈予桉掀了掀眼皮子,“还不是有人瞧我们不惯,故意放貂咬我们。“ “一家人怎么说出这种话?也不怕伤亲情?”姜老太太怒道。 姜映如轻哼了一声,没搭话。 给杜安邦上好药包扎好伤口,姜映如和姜老太太了去了东屋,沈予桉抱着小雪团晃晃予桉跟过去。 在屋外撸着小雪团的毛,尖着耳朵听姜映如与姜老太太在屋里说话。 “娘,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布料,你叫二嫂给你做身好衣裳。“姜映如从一个大箱子里拿出一块黑底红花的布料,摊开给姜老太太看。 “挺好看的。”姜老太太笑容满面,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女儿,对她有这份孝心自然颇感欣慰。 “我给爹也买了。”姜映如又拿了块蓝色的布料出来。 “你们去县里啦?”姜老太太边看料子边问。 “嗯。“姜映如答,“来的时候匆匆忙忙啥都没买,一想挺内疚的,便特意去县里给你和爹买了两身衣料。” 呵,果然是去县里了,看来山上的老虎不可怕,身边的老虎才可怕。要想找到幺儿,必须从杜安邦着手。 想到这里沈予桉回到院里,见纪寻吃过饭了,便走到他身边,扯了一下他的衣角,两人便来到后屋。 “怎么啦?想夫君啦?”纪寻把沈予桉拉进怀里抱了,脸上笑容宠溺又魅惑。 “诶呀夫君,能不能别这么儿女情长的。”沈予桉说着望着那张好看爆的俊脸,忍不住主动亲了亲,亲完杏眸睁大,“夫君夫君,我今天有大发现。” “予桉说。”纪寻圈住她的细腰,脸颊在她脖颈蹭了蹭,声音无比温柔。 沈予桉被撩拨得小脸一红,娇声嗔道:“夫君正经点,办正事呢。” “好,听予桉的。”纪寻这才放开她,让她在旁边凳子上坐了。 沈予桉一脸认真地开口。 “我今天去孙大婶家细细察看过,她家周围没有半点血迹,不像是被老虎叼走的样子。“ “另外小雪团在我大姑的马车上嗅到了幺儿的气味,并且狠狠咬了我那大姑父一口。” “我怀疑我那个大姑父杜安邦,是个人牙子。“ 沈予桉说完,纪寻接话:“今日上山我也发现了问题,山上没有孩子的半点痕迹。“ 满山谷的野猪血至少引来不下十头老虎,而昨晚它们叼走的猪和羊个头不大,完全不够这么多头老虎吃。 但分食现场并没有孩子的衣物和血迹,再结合方才沈予桉说的屋外也没有半点血迹,那大致上可以确定孩子并不是被老虎叼走的。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小雪团在杜安邦马车上嗅到了幺儿的气味,并且咬了杜安邦一口,这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小雪团不会无的放矢。 “他们今天去了县里,幺儿很有可能被他们卖了。”沈予桉道,“若再耽搁几天被转卖几手的话,可能就很难找得回来了。’ 纪寻肯定道,“没事,夫君有办法先把幺儿找到,再顺藤摸瓜将杜安邦揪出来。” 在隐雾山被太子截杀后,煊王便派了好几个暗卫候在漠安县,那日在县里卖猪肉的老板?便是潜伏在漠安县的暗卫之一。 身为保护夜王的暗卫,对夜王身边的每一个人一定是关注了的,所以杜安邦的行踪他们一定有所了解,找到幺儿难度应该不大。 听了纪寻的话沈予桉一脸祟拜,扑过去圈住他的脖颈。 “夫君你好棒。”沈予桉对纪寻的话深信不疑,这种信任由心而发,仿佛与生俱来骨子里携带的一样。 纪寻顺势揽住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亲。 “人牙子会有一条完整的贩卖链,先别惊动杜安邦,以勉打草惊蛇。” “嗯嗯,都听夫君的。”沈予桉点头。 默了默,纪寻道:“明天我要带着小雪团上山一趟,循着气味找到虎穴、把那些老虎全部处理掉,以勉为祸乡邻。” “阿染你带我去,我也会功夫的。”沈予桉眨巴着杏眸,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以为纪寻不知道她这件事。 “予桉功夫不错,夫君知道。”纪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不过几只老虎,你夫君一人便能应付。” “好吧,那阿染可得小心些。”沈予桉叮嘱,她家夫君说可以应付,那就一定能应付了。 两人正说着话,大嫂在外头招呼她去菜园子摘菜,沈予桉便出去了。 纪寻则找来纸笔写信,吩咐候在漠安县的暗卫寻找幺儿的下落,一旦找到便要想办法撬开人牙子的嘴,在不走漏一点风声的情况下将这条贩卖链一个不漏地揪出来。 (本章完) 第421章 杀了虎王 为了防止再有老虎下山为祸村民,这个晚上姚村长带人在村外烧了好几堆篝火,组织了批村民拿着锣鼓守夜。 一旦听到山坡上传来老虎疹人的嚎叫,村民们便敲锣打鼓地驱赶。 第二天一大早姚村长顶着黑眼圈来姜家找纪寻商讨对策。 “这群老虎尝到了甜头,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这里,这可如何是好?”姚村长满身疲惫。 纪寻看了看天色:“姚村长放心,瞧这天气今天上午必有一场暴雨,等大雨把山谷里的野猪血冲洗干净,咱们再上山驱赶一轮,它们应该会慢慢散去。“他打算独闯虎穴之事,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姚村长抬头望着明朗的天空:“咝,这个天会有雨下吗?” “有的,等着吧。”纪寻很肯定地回答,他在战场上身经百战,瞧天气是再普通不过的本领。 纪寻说得没错,吃了早饭个把时辰后,一片乌云压来,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雨下了半柱香左右便停了,天又始放晴,春天的天气便是这样瞬息万变。 停了雨之后,纪寻便带着村民们拿着锣鼓再次上山。 进了山纪寻交待大家伙在安全之处等着,他则带着小雪团循着气味继续往山谷里深入。 一个时辰后,小雪团往一座布满荆棘怪石的山峰攀去,看样子,虎窝就在这个山头上面没错了。 纪寻抱起小雪团,提起轻功上到山顶,见山顶上有一处天然洞穴,洞穴里卧着十几头体态威猛的吊睛白额虎。 见一个人类竟敢闯入它们的老巢,老虎们凶相毕露,缓缓站了起来。“吼~~吼~~“一个个龇出利齿,瞪着凶狠的眸子伺机而动。 突然其中一头猛地跃起,咬向纪寻脖颈,纪寻一杀猪刀直刺猛虎颈窝,一刀结果了它的性命。 功夫深不可测的夜王,对付十几头猛虎实在不值一提,眨眼的功夫便把它们全杀了,洞穴里血流成河。 望着横七竖八的老虎尸首,纪寻可惜了一下,光十几张虎皮都能卖不少的钱。不过若让人知道他一人杀了十几只老虎,估计他“纪寻的大名很快人尽皆知。 想了想,提起一头最大的雄虎下了山。 在山下脱了沾满血迹的外裳,净了脸和手还有杀猪刀,之后又往村子方向走了一段距离,这才把老虎撂在地上。 山谷里,村民们见纪寻迟迟没出来,越等越着急。有村民坐不住了,霍地站了起来。 “咱不能坐在这里袖手旁观,得进谷里帮忙去,万一纪公子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对,他可是冒着生命危险为咱们村子铲除虎患,我们怎么可以一点力气不出?”“就是,走,进谷去。'' 村民们纷纷站起来,就要往山谷里去。 姜启成忙拦住他们:“我妹夫做事有分寸,他说他一个人办得到,那就一定可以办得到,我们还是听他的,坐在这儿等消息吧。’ “对,我也相信妹夫。”姜启航也道,“咱妹夫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村民们正拿不定主意,一条人影从山谷深处出来了,冲他们招手,大家伙儿忙激动的向山谷内跑去。 “怎么样了,妹夫。”远远的,姜启成便急问。 纪寻淡定道:“虎王已经被我杀了,你们随我一路敲锣打鼓地往前驱赶,群虎无首“它们必定会四散逃走。“ “虎王被杀了?那太好了。“村民们振臂欢呼,随后敲锣打鼓地往山谷里挺进. 傍晚时分,汉子们抬着那头大虎王下山了。被扔在姜家外头的坪坪上,全村人都来围观。 这头老虎足有六七百斤重,即使死了也让人觉得凶猛可怕,那凶狠的眸子,那锋利如钢刃的牙齿,仿佛随时可能爬起来、一口咬碎你的头颅。 大家远远的看着,几乎没人敢靠近。 只有孙大婶拿着扁担冲了过去,拼尽全力边抽打边哭喊,“还我幺儿来,你吃了我的幺儿,我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碎尸万段~~'' 这只老虎若是活着,这样抽打它无异于给它挠痒痒。 此刻就是死了,打上去也不过震动两下,仿佛打在石头上。 孙大婶打累了,骂累了,被人架了回去。 姚村长也是许久才恢复冷静,听说这只老虎是纪寻一人所杀,对他的佩服无以言表。 恭维的话也不多说,问纪寻道,“纪公子,这头老虎要如何处理?”这么大一头老虎,抬到外面不知能卖多少钱。 “这头老虎五十两银子我收了。”杜安邦腼着脸凑过来。 他这话一出,人群中沸沸扬扬。 “五十两?这可是老虎啊,山大王,哪那么便宜?” “就是,虎骨,虎鞭,虎皮这些东西要是卖给富贵人家,一样都不止五十两吧?” “五十两?五十两你买得到?光那张虎皮估计就要卖五百两!” 听了大家的议论,杜安邦嬉皮笑脸地对纪寻道:“侄女婿,咱们亲里亲戚的,按道理你五十两银子都不该收我的,送给我这个姑丈都是应该的。” “可不是?”姜映如也一脸贪婪地凑过来,“你们拿着也卖不出好价钱,不如整只卖给我们,五十两子够多了,别太贪心。“ 纪寻仿佛没听见他们的话似的,对村长道:“先把虎皮剥下来,肉和骨头什么的全部分离出来,之后一样样拿去出售。” “出售得来的钱村民们大家分了吧,家家户户也没少出力,当然,孙大婶家比较穷,多分个十两二十两给她。“ 姚村长连连摆手。 “这,这哪行?你帮村子处理了这么个大祸害,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哪能再分卖老虎的钱?“ “我会叫大家帮忙处理,处理好了全归你们姜家所有。” 村民们也纷纷表示赞同,贪财的小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都是知恩图报之人。 当然,纪寻也是因此才会有这个提议。 他听姜启成说,村民们怕他进山有危险,若不是他们拦着,大家都冒着生命危险进山谷帮忙去了。 所以大家都有资格分。 姜映如一听这话,跑过去一屁股跨坐在老虎身上。 “我侄女婿脑子有毛病,他说的话可不作数。这头老虎是我姜家的,谁都休想占有。” 要知道这虎皮虎鞭和虎骨,拿到吉州城至少能卖上千两,拿给村民们分?傻子才干这样的事。 “哇,阿寻,怎么回事?老虎还没死透么,怎么尾巴还在动?”沈予桉惊呼,姜映如听了这话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往人群里跑。 刚跑两步姜老太爷一棍子抽在她腿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贪财的女儿?真是丢我姜家的老脸。“ 姜映如痛得倒在地上,气呼呼地瞪视着姜老太爷。 “爹,你打我做什么?你也被那两个傻子给带傻了么?可别干出什么傻事来。“ 姜老太爷气得又连抽她好几下,“打死你个贪财女,打死你这个贪财女,丢人现眼。” 把姜映如一通收拾后,姜老太爷对村长不容置疑道,“就按我孙女婿说的办,今儿个晚上就把这头老虎处理了,值钱的东西全部拿去卖了,大家一起分。” “对,我们也是这个意思。“姜明和姜亮也出来表态。村长不停佩服地点头,村民们更是感激不已。 围观的孩子们则欢呼起来,“噢~~有老虎肉吃喽,有老虎肉吃喽~’ 于是大家在村里屠夫的带领下忙碌起来,开始给老虎剥皮剔骨。 纪寻满身的血腥味实在受不了了,便打算回去洗澡,刚走到后屋,一只信鸽扑簌簌落在他肩头,是漠安县暗卫送来的回信。 看过信后,纪寻眉头紧蹙。 “怎么啦?”沈予桉拎着热水过来。 纪寻愣了一下,轻声道:“我的人细细查探过了,杜安邦没有任何问题,他那日到了漠安县后便去了青楼,幺儿并不是他拐走的。’ (本章完) 第422章 姜映如,才是人牙子 “杜安邦没有问题?这怎么可能?“ 沈予桉把水桶放到一旁,满脸不可置信。 “我记得他来那天就在村子里转悠了半天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小雪团在他们车上嗅出了幺儿的气味,并且咬了杜安邦一口。’ “小雪团为什么咬杜安邦,这个的确有点难以理解。“纪寻说着把信递到沈予桉面前,“不过我的人调查出来的事情,不会出错。“ “你的人?你的什么人?“沈予桉把信接在手里,奇怪地望着纪寻。 纪寻轻轻揉了揉沈予桉的小脑袋瓜子:“都是可以完全信任的''自己“人,等予桉恢复记忆后自然就会知晓,你先把信看了。’ “哦。“沈予桉也不再追问,专注看信。 信上把杜安邦还有姜映如三人何时进的县、在哪下的车等等,写得清清楚楚。 下车后杜安邦便寻了个借口去了青楼,而姜映如则带着杜若彤进了一家布行,打布行出来去酒楼吃了午膳,之后三人会合,回了桃沟村。 自始至终都没看到他们带着孩子。 沈予桉看完信,突然睁大杏眸。 “我想起来了,姜映如下车时她的婢女小喜拎了个大箱子,那个箱子一定有问题。” “确定?“纪寻眸光一凝,信上倒没提到这一点,是暗卫漏看了么?似乎不大可能啊。 “确定,绝对确定。“沈予桉一脸肯定,说着杏眸微眯,“我们得找到那个箱子,带小雪团去嗅一嗅~~阿寻,你先沐浴去。’ 很快,纪寻沐浴完毕,和沈予桉去了前院。 院外正大张旗鼓地剥虎皮,大家都在外头围观,院里安安静静的。 沈予桉和纪寻交流了一下眼神,纪寻便守在院门口,沈予桉往东屋去。 到了东屋一看,门是锁着的,进不去,只好又折返回来。 “阿寻,屋门锁了。”沈予桉凑到纪寻耳边小声道。 “等着。”纪寻小声回了一句,不动声色地离开,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对沈予桉微微一抬下巴。 沈予桉会意,抱着小雪团往东屋去。 也不知道纪寻用的什么方法,锁居然开了,沈予桉左右望了几眼,进了屋内。 来到屋内一眼就瞧风角落放了个大衣箱,沈予桉忙跑过去把衣箱打开,对小雪团道。 “快嗅嗅,有没有幺儿的气味。”说着把一小块布送到小雪团鼻子底下,这块布是那天在孙大婶家、从幺儿的衣裳上面撕下来的,怕时间久了,小雪团忘了幺儿的气味,便又给它闻一闻。 小雪团闻过后一跃跳入衣箱内,在里面不停发也咯咯咯咯的声音,兴奋极了。 它虽然说不出话,但这个动作就是极为肯定的意思。所以毫无疑问,幺儿曾经在这个衣箱里面呆过。 原来她的大姑姜映如,才是个人牙子! “小雪团?你那天怎么会咬杜安邦呢?是不是他也是帮凶?'' 小雪团一下咯咯~''一下咝咝~~'',活灵活现的一通比划,沈予桉算是明白过来。 原来那天小雪团窜上马车,嗖地扑到箱子上,杜安邦伸手就把它摁住,小雪团痛得咬了他一口,他才一把将小雪团撂出车外。 所以杜安邦是不是姜映如的帮凶,眼下还不能确定。 可以确定的是姜映如才是主谋,至于她是如何下手的,需要慢慢调查。 得出这个真相后,沈予桉也不敢在房间内多留,赶紧把衣箱恢复原样,正准备出去,突然听到屋外传来杜若彤的声音。 “咦~~我娘怎的忘记锁门了呢?”说着话,她便准备往屋内去,这时纪寻叫住了她。 “杜表妹,怎的没去外面瞧热闹?“ 杜若彤没想到纪寻会主动跟她说话,一愣过后满脸惊喜,忙露出最灿烂美丽的笑容回头。 “那个~~太血腥了,有点害怕。” “没什么可怕的,一起瞧瞧去?”纪寻语气淡淡道。 “哦?好啊。”杜若彤受宠若惊,忙跟着他走了。 沈予桉在屋内不由撅嘴,这家伙,施美男计呢! 不过也没时间吃这飞醋了,赶紧闪出房间,没忘回头把屋门锁上。 和杜若彤没走多远,纪寻便寻了个借口离开,回了后屋。 “箱子里果然有幺儿的气味。”沈予桉颇为气愤地摇头,“没想到姜家出了这么个败类,阿寻,如今怎么才能把幺儿找出来?把姜映如的罪恶行径揭穿?“ “先别惊动他们。”纪寻道:“空口无凭,找到证据再说。” 顿了顿,补充道:”他们在漠安县只去过这三个地方,布行,酒楼,青楼~~我的人都会盯着的,只要有异动就会露出马脚。“ “那就好。”沈予桉放下心来,”这些天我会时时刻刻留意姜映如的行踪,要是她敢再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一定逮她个现形。” 说了会儿话,天就快黑了。 两位嫂子也把晚饭做好了,院里院外摆了五桌,留着给老虎剥皮剔骨的汉子们在这儿吃饭。 好好的一头大老虎,至少一千两银子,就这样分给了全村人,姜映如不知道火气有多大,饭桌上对沈予桉冷嘲热讽。 “姜予桉,你家相公是干什么的?钱多到用不完了是吗?到处搞救济呢。” 沈予桉从这话里,又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姜予桉?姜映如自打进了这个院就没叫过她一声大侄女,开口闭口姜予桉,丝毫没把她当家人,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 心中怀着疑惑,沈予桉也没答话。 顾氏见场面尴尬,回答道:“阿寻是在大周国做生意的,家底也还行。“ 姜映如扯着嘴角追问,“做的什么生意?大周国灵州城我也有熟人,开的哪家店哪个铺面,说来听听?’ “不是跟你说了予桉失忆了么?”顾氏也没了好脸,直视着姜映如,“大妹妹可没有失忆,要不你也跟我说说咱妹夫做的是什么生意呗?怎么突然就赚了那么多的钱,发了家了呢?” 姜映如脸色难看了一下,“咱在吉州买了铺子,卖卖货,天天有进账。” “卖的什么货?哪来的本钱买铺子?把这个好门路说出来,带着大家一道发财呗。” “嘁~~我干嘛要告诉你?”姜映如狠狠翻了个大白眼。 “那我家女婿做什么生意,为什么要告诉你?”顾氏也被惹怒了。 姜映如阴阳怪气地接了一句,“女婿?呵呵~~” 沈予桉一直在听,也一直在观察,姜映如的神情变化她尽收眼底。 看样子,姜映如并未把她和纪寻当成侄女和侄女婿,还是那句话,为什么? (本章完) 第423章 开腹手术 当天晚上,这头六七百斤的大老虎便被扒皮拆骨,骨肉分离。 每家每户都分了四五斤的老虎肉,虎皮和虎骨之类的处理好之后再拿去出售,届时分钱。 接下来的几天,姜映如除了把全家当婢女一样使唤外,倒无其它异常,漠安县也暂时没有什么发现 沈予桉虽然着急,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空口无凭,她咬死不认谁都奈何不了她。 只能慢慢等,若姜映如的确是靠拐卖发的家,必然还会再出手。 这日在西院给姜莲瞧过伤,沈予桉抱着小雪团正准备回东院,便瞧见姜映如一家三口上了马车。 她身边那位即是婢女又充当车夫的小喜,手里正拎着那只大厢子。 沈予桉顿时精神一振,跑到院里问顾氏:“娘,大姑要去哪?” “说是去隔壁村看望你二姑。“”顾氏边扫院子边回答,“我说等予桉给姜莲瞧好腿后大家一道去,她不肯等。’ 沈予桉眼珠一转,“娘,莲妹的腿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上药了,我们也今天去吧。'' “是吗?那我收拾收拾,一道去。”顾氏说着把扫把放到一旁,进屋去了。 此时纪寻进来,他方才被姚村长喊走了,这会儿急急回来,应该是看到姜映如他们的马车了。 沈予桉来的时候就准备了两个姑姑的礼物,倒不需要重新准备,直接拎上车。 顾氏和丁氏则各抓了几只鸡鸭和一只鹅,随后三人上了马车,纪寻赶车,去往隔壁村子。 姜映红嫁到隔壁贺家村,从桃沟村去也需要一个多时辰。 两辆马车先后抵达贺大家门口。 “大嫂二嫂,你们不是说要等姜莲的腿好了才来么?怎么上赶着来了?”姜映如扯着嘴角问。 “这不一块儿有伴嘛。”顾氏随口答,招呼贺家几个孩子往下搬东西。 见他们拿得这么热闹,姜映如脸色沉了沉。 她手上只拿了几块再普通不过的布料,原本乡下走亲戚也就这样,但此刻一对比,就显得这几块布料极为寒酸。 不过姜映如才不会在乎这个,若无其事地进了院子。 姜映红殷勤地招呼顾氏丁氏和沈予桉纪寻等人进去坐,把瓜子和果子端上来招待大家。 坐着喝了一盏茶,杜安邦便晃晃予桉往村里去了,纪寻便借口方便,跟了出去。 沈予桉牵挂着表妹贺瑶的病,对姜映红道:“二姑,瑶瑶妹妹在哪,我去瞧瞧她。” 她的医术如今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此次来也是想趁机给这个表妹瞧瞧病的。 “对对对,咱也好久没来了,瞧瞧外甥女去。“顾氏和丁氏也道。 姜映如见状忙道:“唉呀,我这个人心软,最见不得病人受苦了,大嫂二嫂你们就代我瞧瞧瑶瑶吧,我就不去了。“说完茶也不喝了,领着自家女儿往院外去。 沈予桉忙拍拍怀里的小雪团,小雪团便从她身上一跃而下,悄无声息地跟出了院子。 沈予桉冲她们的背影意味不明的笑笑,跟着姜映红去了后屋。 后屋床上,脸色腊黄干瘦的贺瑶听到响动,睁开了眼睛,看到有客人来想起身却起不了。 “大舅妈,二舅妈。”贺瑶颇显吃力地打招呼,目光落在沈予桉身上,努力笑道,“这位就是我表姐了吧?好漂亮啊。“她瘦得脱了相,但双眼皮高鼻梁,生病之前应该也生得很好看。 顾氏和丁氏忙上前,顾氏把贺瑶扶起来一些,丁氏往她身后塞了两个枕头。 “外甥女身子不舒适,还是躺着吧。”两人齐声道。 沈予桉则上前笑着问,“瑶瑶妹妹得的是何病?你表姐也略通医术,要不~~让我给你把把脉?” “你表姐的医术可高明了,快让她给你瞧瞧,说不定能给你医。”丁氏忙在一旁开口。 “那有劳大表姐了。”贺瑶伸出手,沈予桉便上前给她诊脉。 诊完脉后又细细给她检查了身体。 贺瑶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肚子却如同怀了六七个月的孕肚,肚皮上青筋突出,瞧着特别恐怖。 诚如之前给她瞧病的大夫所说,她肚里长了颗大肉瘤,几乎无治。 但沈予桉在随身空间里学到了一手逆天医术,开腹。 并且做这个手术的一应的刀具空间她都放了有,在失忆前她应该也曾经做类似的手术。 沈予桉细细检查下来,发现病情危机,最好马上动手术。 还好,还好今天她来了,否则再晚来两天人估计都没了。 “怎么样啊予桉?瑶瑶的病可能医?“丁氏和顾氏充满期待地注视着沈予桉,她俩亲眼看过沈予桉纵姜莲医腿,对她的医术十分自信。 姜映红则在一旁摇头,“大夫说神仙难医,恐怕.”说着抹起了眼泪。 贺瑶对自己的病早已经绝望了,笑着劝姜映红,“母亲别哭,女儿这病去了便是解脱了.” 姜映红抱着自家女儿痛哭流涕,“女儿啊,你才十五岁,咋就得了这怪病了呢?老天爷也太恨心了,呜呜呜~~'' 顾氏和丁氏见此情形也黯自垂泪。 “二姑,你先别哭。”沈予桉道,“表妹的病我能治。” “真的?“见沈予桉说得这么肯定,所有人都欣喜若狂。 “当然是真的。“沈予桉点头,望向姜映红,“不过要医此病,我得使用大晟国最先进的医术此种医术需要动刀子,把肚里的瘤子取出来,有立竿见影之效。” 姜映红愣在那里,在人肚子里动刀子,听听就让人头皮发麻。 “娘,我相信大表姐。”贺瑶则一脸信任的回答,“上回有位大夫就提到过,说大晟国真的有这等神医。’ “可可予桉大侄女到底不是神医啊。”姜映红红着眼眶嚅嗫着,不是不相信自家侄女,是怕受了这么多折磨的女儿,在弥留之际还挨这么一刀,落个尸身不全。 “娘,你把女儿养到这么大,女儿半点孝都没有尽,只要有一丝希望活下去女儿都要试一下。”贺瑶态度十分坚决。 “嗯,那娘听你的。“姜映红点头,又拉过沈予桉的手轻轻拍了拍,想交待几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默了默,问沈予桉:“大侄女,需要准备些什么?我这就准备去。” “端半碗酒来,随后你们出去就好。”沈予桉交待。 很快酒端来了,其它人也面色凝重地退出屋外。 沈予桉把门反锁上,吩咐贺瑶把麻沸散喝下去。 贺瑶喝了麻沸散昏睡过去后,沈予桉进了一趟随身空间,把自己失忆前捡进去的一应手术器械和药材全部拿了出来,开始给贺瑶做开腹手术。 第424章 得手了? 沈予桉在屋里给贺瑶做手术忙得热火朝天的空当,纪寻跟着杜安邦已经逛了大半个村子了。 杜安邦除了调戏了几个姑娘和妇人之外,还真是什么都没做。 哼着小曲来到村中心,见有人围在那赌骰子,他便凑过去,开始下注。 纪寻则耐着性子远远地望着。 把身上的十几两银子输光后,杜安邦往回走,期间见到漂亮姑娘便上前动手动脚逗上几句,一路上碰到好几个落单的孩子他连瞧都没瞧一眼,这个样子实在不像姜映如的同伙。 快回到贺大家时,纪寻才抢在他前头进了院子。 进了院子纪寻四处张望,姜映如不在院内,说不定外出踩点去了,纪寻正打算出去寻找,顾氏心肝乱颤地过来找他。 “阿寻,予桉真的会做开腹手术?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她在外头越等越心焦,这都快一个时辰过去了人还没出来,能不急死人? “不会出问题的,岳母放一百个心。“纪寻非常肯定地回答,“予桉说会就一定会,她说人能救、那就肯定可以救。” “好好好,那就好。”自家女儿失了记忆,万一记岔了呢?顾氏对纪寻的话深信不疑,忙不迭地应着,急急往后屋去。 顾氏走后,贺大把纪寻拉住,他听说女儿的病有救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感激的话说不完,纪寻也不好抽身。 也不知过去多久,后院突然传来一阵哭声,纪寻心中一惊,和贺大急匆匆跑向后屋。 到了后屋一看,姜映红望着从贺瑶肚里切出来的东西在那号陶大哭。 “我可怜的女儿啊,总算可以证明你的清白啦,村里那些个乱爵舌根的,我非捧着这个东西给她们瞧瞧去'' 哪个村子都有那种喜欢胡乱编排的长舌妇,贺瑶的肚子一天天变大,许多人就到处乱说,说她怀了哪个野男人的孩子,不知检点,传得不知有多难听。 如今肚里取了这么个东西出来,自家女儿的清白总算可以证明了。 贺大急道:“唉呀婆娘,你这是想啥呢?清白不清白的有什么好证明的?有那么重要么?赶紧进屋瞧瞧咱女儿怎么样了。” 他担心女儿,可一个大男人又不方便进去,急得抓心挠肝。 “诶呀,对哦~~对哦。”姜映红连忙拿布盖住那样东西,急急往屋里去。 屋内,沈予桉把手术后的一切东西都收进随身空间了,只留下来时拎着的医药箱。 在没有助手的情况下,一个多时辰的高强度忙碌,她已汗湿衣背,几缕碎发被汗浸透,贴在额头。 “来,快喝杯水。“顾氏心疼地递给沈予桉一杯温水,丁氏则扶着沈予桉来到桌旁坐下。 沈予桉将水一饮而尽,虚脱地抹了一把汗,冲急吼吼进来的姜映红笑了笑。 “二姑,瑶瑶没事了,你不用那么担心了。“ “是吗?“姜映红听了这话激动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扑到床边拖住贺瑶的手。 沈予桉道,“表妹身上的麻沸散药效没散,还得等会儿才能醒。’ “好好好,什么时候醒都好,什么时候醒都好!“见自家女儿呼吸平稳,脸色也不像之前那么痛苦,姜映红放下心来。 察看了女儿一番之后,走到沈予桉面前拖住她的手,激动得语无论次。 “大侄女,你真是我们家的救星啊,二姑真的太感谢你了。”说着眼圈又红了,“要不是你,我家瑶瑶只怕.’ 顾氏忙道:“都是自家人,怎么能说这么见外的话?”说完望向沈予桉,“予桉快跟你二姑说说,接下来瑶瑶的伤口,要注意些什么。“ “嗯嗯。“沈予桉便把手术后需要注意的事项全部说了,什么排气后才能进食,三个时辰后可以翻身,一天后可以适当地下床活动等等。 “这,明天就能下床活动了?真的?“姜映红简直不敢置信,瞧着都要没了的一个人,居然明天就能下床活动了? 这,这如果是真的,大侄女不是神医是什么? “不错,明天就能下床稍微活动活动,有利于通气。”沈予桉肯定道,“通气后可以进些粥食,好好休养半个月就能痊愈了。’ 不善言词的贺大,在门口听到这番话两眼泛泪,激动地嘿嘿笑着,恨不能给大侄女和侄女婿磕两个响头。 请了多少大夫?哪个不是说让准备后事,没想到大侄女竟然懂得“开腹’之术,直接把肚里那个害人的东西给拿了出来,当真是神医降世! 没过多久贺瑶就醒了,面色轻松''如释重负’,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忍不住激动地哭出声。 “娘,压在我身上的‘大石''好像被挪开了,我,我被予桉表姐解救了,呜呜呜~~” “表妹快别哭,小心伤口裂开。”沈予桉笑着交待。 正说着,贺家一位小表弟跑到门口。 “爹,娘,大姨他们有事要去县里一趟,叫我来说一声。” “这?咋饭都不吃就走了呢?”贺大忙往院外去,纪寻跟在身后。 刚走到院门口小雪团从墙头一跃跳进他怀里,纪寻忙抱住,小声问道:“得手了?” “咯咯咯~~”小雪团抱着前爪支起身子,还配合着点头,这是纪寻新教会它的技能。 “你大姨走了多久了?”纪寻问贺家小表弟。 小表弟挠着脑门,“有一段时间了,我给玩忘了,刚才才想起。” 纪寻听了这话忙寻了个借口,急急追上去。 第425章 她根本就不是姜映如的侄女? 马车上,杜安邦不满地嘀咕。 “饭都没吃就走,真不知道你瞎折腾些什么!“ 姜映如一下怒了,“折腾些什么?你要是不赌不玩女人,我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到这穷乡僻壤来瞎折腾? “你那肚子,再折腾也怀不上。”杜安邦还以为姜映如指的是这个,斜了她一眼,“我最多陪你在这待两个月,要是还怀不上老子必须纳妾。” “纳妾,纳妾,你一天就知道纳妾。要不是老娘这些年赚得些家底,哪有你今天花天酒地的好日子?你个没良心的~~“说着姜映如抽抽答答哭了起来。 杜安邦脸色难看了一下,底气不足地道,“所以啊,你就把那门生意交到我手里呗,我来赚钱你来花,这不好么?” 别人都道他有本事,寻了门赚钱的好营生在吉州城买宅子买门脸,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每个月除了收那几个门脸的租子,什么都没做。 一个大男人靠自家娘门养活,没人知道他有多憋屈。 其它男人三妻四妾,他呢?连个纳妾的权力都没有! 这回陪她在乡下好好待一两个月,要是她再怀不上,自己也好有理由纳妾。 只是这娘门来了乡下也不消停,一天天的往县里跑,进了县里他又忍不住去青楼,这不浪费他体力么? “你会赚钱?你只会败家。“姜映如狠狠瞪了杜安邦一眼,抹着眼泪开始数落。 “好了爹,娘,别闹了。“杜若彤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两人一愣,住了嘴。 车上正沉默,小喜奇怪的声音响起。 “怎么回事?咋的会滚这么大一块石头在路中间?” 姜映如忙撩开车帘子一看,果然一块大石把大道堵得死死的。 “这,需要多少人才能挪得开?”姜映如下车,围着大石转了一圈,面上满是着急之色。 “开玩笑,这么大一块石头不拿火药炸开哪里挪得动?”杜安邦搭话。 姜映如沉下脸,这是通往具里唯一的路,看来今天是去不了。 想了想,吩咐小喜,“先回去吧。”随后上了马车。 再说贺家村,沈予桉和纪寻顾氏丁氏等人吃过午饭,正打算回桃沟村,一位妇人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 “贺大、姜大婶,我家三伢子今天可来过你家?'' “没有哦,怎么啦,你家三伢子不见了?”姜映红忙问。 “可不是?中午吃午饭时到处找不到人,也不知道上哪疯去了。“ “大婶,你家孩子多大?长什么样?”沈予桉问。 “六岁多不到七岁,大概这么高~~这个位置有一颗很大的痣。”大婶比划了一下身高,又指了指嘴角,“姑娘可有瞧见过?’ “没有。”沈予桉摇头,沉思一下道,“孩子怎么可能突然不见了呢?会不会村里来了人牙子?'' 大婶忙摆手,“不可能不可能,这都好久没人丢过孩子了。” “那以前有人丢过?”沈予桉刨根问底道。 “以前当然丢过了。”姜映红搭话,“两年多前咱贺家村还丢了好几个呢,都是六七岁的男孩。” 大婶忙自我安慰般的否定,“不会的不会的,我家伢了不可能会丢,一定是上别人家玩儿去了。”说着急急忙忙往别的地方寻去了。 “唉,只怕着了人牙子的道了。”贺大无奈地摇头,“好些外村人来咱贺家村赌博,指不定被哪个赌输的歹人给拐走了呢。'' 议论了会儿人牙子的事,顾氏和丁氏便带着纪寻沈予桉告辞。 回桃沟村的路上,沈予桉问顾氏:“娘,人牙子咋那么多呢?咱们桃沟村可有丢过孩子?” 顾氏想了想,点头道:“两三年前不还丢过?丢了几个来着?“顾氏询问地目光望着丁氏。 丁氏便掰着手指头数,数出五六个。 “都是六七岁的男娃,也不知是掉溪里被水推走了,还是被人牙子拐走了,反正就那样不见了。”顾氏道。 听了顾氏这番话,沈予桉联想起刚来那天,姜老太太提到姜映如两年多快三年没回娘家了,而她没回娘家的这三年就不见有孩子丢,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姜映如!纵使她是自己的大姑,但干下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也绝对不可以放过她! 回到桃沟村时已近傍晚,姜家院外停着姜映如的马车。 下车后,沈予桉把纪寻拉到一边。 “阿寻,他们今天没去成县里吧?“今天一天都没找到时间跟他交流,心里挺着急的。 纪寻点头,俊脸带着几分严肃。 “当然,我滚了块大石挡了路,马车不可能过得去。” “拿贼拿赃,没有证据如何能够揭穿她?贺家村那个孩子一定已经被她带到桃沟村了。” “嗯嗯,一定是的。“沈予桉杏眼满是兴奋,“我猜一定就藏在东院她自个儿住的屋子里,今晚吃晚饭全家都在时,咱们就想办法当众揭穿她。 “好。”纪寻揉了揉沈予桉的小脑袋瓜子,“我这就去把孩子找到,证实孩子在东屋,届时好万无一失。’ “好,阿寻小心。“沈予桉小声叮嘱。 院内,姜映如和社若彤坐在那喝茶,看到沈予桉进来,姜映如冲她翻了个白眼,一脸的不屑。 “大姑喝茶呢?“沈予桉一副天真无城府的样子坐过去,“今天你们午饭也不吃就走了?也不等等我们。’ “你别搁这套近乎,咱母女稀得搭理你。“姜映如扯着嘴角直接道。 “为什么?”沈予桉瞪着好奇的眸子注视着姜映如,“大姑就那么讨厌我吗?'' “嘁~~谁是你大姑?”姜映如把脸扭到一旁,这话听在别人耳里,不过是姑侄闹矛盾的气话,但沈予桉却再次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或许,她根本就不是姜映如的侄女? 这个念头在沈予桉脑海里一闪而过,马上又被她否定掉,她脖子上那块刻了''姜''字的玉足以说明问题了,她的身份不可能会弄错。 正纠结着,小雪团在院外上蹦下跳,沈予桉忙站起来,朝小雪团走去。 一出院子就看到纪寻笑着冲她点了点头,看来贺家村失踪的伢子真的在姜映如居住的东屋。 第426章当年把我拐走的就是你 沈予桉和纪寻抱着小雪团散了会儿步回来,便把如何揭穿姜映如的真面目给谋划好了~~ 这天晚上的饭菜依旧丰盛,宰了一只大鹅,做了道正正宗宗的铁锅沌大鹅。 往锅里加的水还是沈予桉空间里的泉水,鲜美可口。 一只十几斤的大鹅,分三只锅装了,另外还炒了一盘老虎肉,两道实打实的硬菜,引得人垂涎欲滴。 很快,东西两院一大家子就都坐好了,碗筷拿起来,酒倒起来。 “妹夫,今儿个晚上必须喝个痛快。“姜启成给纪寻倒了碗酒,纪寻也没反对,这几天他一直声称风寒,没上桌吃饭。 但今晚这顿饭他必须在场。 沈予桉为了照顾他,以风寒为借口给他另外舀了菜出来,分开食用。 酒倒好后,大家便开始喝起来了。 妇人们这桌,沈予桉吃了一口菜后,对姜老太太道:“奶,嫂子,你们知道吗?贺家村今天丢了一个孩子,和咱们村的幺儿一样,是个六七岁的男孩。'' 姜映如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变,继续埋头吃饭。 “是吗?”姜老太太一脸诧异,“莫不是从咱们这儿赶跑的老虎,跑到贺家村祸祸去了?” “一准是了。”姜映如忙不迭地接话,“不是说有十几头老虎么?山上找不到吃的只能下山祸害村民.“ “大白天的哪来的老虎?听村民们说应该是被人牙子拐走了。“沈予桉神情淡然,说边察看姜映如的脸色,发现她的脸色极为不自在。 丁氏在一旁解释:“听说贺家村有人坐庄搞赌博,聚集了不少外村赌徒,想必是哪个裤衩都输光了的赌徒干下的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姜映如又赶紧认同道,“是吗?那就没错了,赌徒都是些丧心病狂之徒,什么事都有可能干得出来。”她的神情明显轻松了一下。 顾氏提起人牙子恨得咬牙切齿:“这种丧尽天良的畜生,若让我抓住非把他干刀万剐!” 沈予桉的眼角余光全落在姜映如身上,见她神情变来变去,精彩极了,一副坏事做尽心虚的模样。 能不心虚么?此刻东厢房的大箱子里,就拐了人家儿子关在里头呢。 沈予桉见姜映如颇受煎熬的模样,觉得特别解恨,把人当货物一样贩卖,害得人家骨肉分离,简直禽兽不如。 沈予桉舀了一碗汤,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望向顾氏。 “娘,说起人牙子,我倒很好奇,当年我都十岁了,怎么会被人牙子拐走的?就不知道反抗、不知道哭喊么?, “我也觉得奇怪啊。”顾氏停下筷子,蹙着眉头,“当时我就在马路对面买糖葫芦,又不远,哭一声喊一声我都能听得见,可硬是没听到半点声音。” “那或许是熟人把我骗走了呢?”沈予桉的话一落,姜映如手上的筷子''啪答''掉在地上。 “大姑你怎么啦?手怎么抖成这样?”沈予桉望着姜映如,姜映如虽然紧张,但还不至于心慌到手抖,可沈予桉就要往这个方面带节奏。 当然最主要的,看姜映如的反应当年她被人拐走这件事,十之八九跟姜映如脱不开干系,否则不可能如此慌乱。 “我哪抖了?你眼瞎了么?”姜映如恼羞成怒,把筷子捡起来,在衣裳上一抹继续夹菜。 “瞧?大姑若不慌的话会使脏筷子么?那么讲究的一个人~~”说完沈予桉一个劲儿地盯着姜映如看,“我当年被人拐走,莫不是大姑干下的?“ 这话一出,全院子的人都神情大变,目光唰地射了过来。 都知道沈予桉失忆了,可她若一旦恢复记忆想起被拐卖那天的事,那么她说的话便是铁证,毕竟一个十岁多的孩子有什么记不住的? 顾氏头一个反应过来,忙跑到沈予桉身边。 “予桉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你告诉娘,当年是谁把你拐走的?“说这话时顾氏两眼血红的盯着姜映如,她也明显察觉到姜映如今晚神情不大对劲。 姜明也拽着拳头跑过来,站在自家闺女背后替她撑腰。 “予桉别怕,若当年拐走你的人就在这儿的话,你把她指出来,有爹娘给你撑腰。“ “还有我们。”除了杜安邦父女和几个小点的孩子,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 沈予桉的话彻底挑起了所有人的怀疑,姜予桉被拐走时都快十一岁了,青天白日大庭广众的,若不是熟人谁能把她拐走? “你们,你们不会怀疑是我吧?”姜映如瞪着眼睛站起来,“我可没干过这种事啊,谁都休想诬赖我。“ “是不是你干的,问问予桉就清楚了。“纪寻起身朝沈予桉走过来,”娘子的记忆既然恢复了,那就把当年那件事情说出来吧,毕竟坏人若不铲除,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姜映如此刻内心慌得一批,可很快冷静下来,啪''地把手里的碗狠狠砸在地上,双手掐腰。 “姜予桉?纪寻?我和你们到底有何仇有何冤?为何要如此诬赖我?” 沈予桉逼近几步:“我还没说是谁呢,大姑就知道我要诬赖你?你未卜先知么?“ “你~~你们”姜映如指着大家,怒火中烧,“你们一个个把我当犯人一样盯着,不是企图诬赖我是什么?“ 说完望向杜安邦,“杜安邦你是个死人么?这么多的人企图欺负你家女人,你竟然袖手旁观?“ 杜安邦还在那淡定自若地吃菜喝酒,懒洋洋地道,“唉呀,你没干过的事急什么?由他们说去。“ 他素日里总被姜映如压在头上,此刻见姜映如众叛亲离心里痛快得很,一句话都懒得说。 当然最重要的,他和姜映如这么多年的夫妻,一早就有些怀疑她的钱来路不正,这番一听沈予桉的话也同样起了怀疑。 为了不牵连到自己,他才不想掺和进来,万一被认为是同伙呢? 再加上杜安邦外头有了女人,心早被勾飞了,还盘算着姜映如真是人牙子被送进大牢的话,那他不就自由了? 杜安邦的态度差点把姜映如气疯,这厢是真的浑身发抖了。 “我不诬赖谁,我只陈述一件事实,当年把我拐走的,正是”沈予桉扫视大家一眼,最后落在姜映如身上,眸子里射出一道寒芒,“当年把我拐走的就是你,我的好大姑~~姜映如!” 第427章 你不是姜予桉,你到底是谁? 姜映如一愣过后,马上哈哈大笑。 “姜予桉,你为何要冤枉我?我没干过的事谁都休想往我头上扣。“她说着这话,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几年前在漠安县的那一幕。 那天她带着小喜前往布行“出货’,下车时不慎失手将箱子从马车上掉落,箱子的锁头松开,关在里头的男孩滚了出来。 不知为何,捆绑男孩双腿的绳索松脱了,箱子一开男孩爬起来撒腿就跑。 这一幕恰好被站在路边的姜予桉瞧见,并且认出从箱子里逃出来的男孩正是村上失踪的邻居家的小弟弟,便立即跑过去把小男孩护在身后。 姜映如见恶事败露,花言巧语地把姜予桉哄上了马车 姜予桉是她拐走的没错,可眼前这位根本就不是姜予桉! 因为姜予桉不听话企图逃跑,被她剁掉了右手小指,而沈予桉五指俱全! 既然此人不是姜予桉,那便说明她此刻的指证全是猜测,她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里姜映如眼眶一红,在姜太太面前蹲了下去,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娘,爹,女儿的性子虽然自大张狂让人瞧不惯,可拐卖孩子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是绝对干不出来的,你们可得为女儿做主啊。’ 姜老太太也的确难以相信自家女儿会干出这等天理难容之事,一脸为难地瞧着沈予桉,正想开口被纪寻打断。 “爷奶,爹娘,二叔二婶,还有诸位哥哥,你们听我说几句。 他是怕姜老太太询问沈予桉''姜予桉''被拐当天之事,沈予桉是肯定说不出来的。 别说她没有恢复记忆,就是恢复了也不可能说出来,她不是真的姜予桉啊! 纪寻也不废话,单刀直入道:“今日前往县城的大道被巨石堵了,若大姑真的是人牙子,那她在贺家村拐走的那名男孩,一定在她随身携带的大箱子里,只要一搜,水落石出。“ 姜映如听了这话脑瓜子嗡的一声,差点炸开! “对,今日大妹妹去贺家村时的确带了一个大箱子。”丁氏肯定地点头,“我当时还奇怪来着,问她带这么大个箱子去做什么?她说里头装了布料,是要送给几个外甥子做衣裳的。'' 顾氏也察觉到不对劲,“那几块布料我瞧见过,拿个包袱都绰绰有余,犯得着用个那么大的箱子?“ “走,去东屋搜。”姜明怒气冲冲地朝东屋去。 若姜映如真是人牙子,那女儿当年就是被她拐卖的,她可是予桉的亲姑姑啊!还有一点人性没有?简直禽兽不如。 望着一众人呼啦啦往东院去,姜映如吓得面如死灰,双腿不由打抖,死死垂着的脑袋。 “大妹妹,你也一道去吧。”丁氏上前搀她,“若你没干过这事,定能还你清白。” 姜映如求救的目光投向杜安邦,杜安邦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依旧在那吃喝,瞧着好像还挺开心。 ”娘~~”姜映如彻底乱了方寸,使劲甩开丁氏的手,扑到姜老太太面前,“娘,那可是女儿的闺房啊,哪能随便让人搜?若此事传了出去女儿哪还有脸做人?他们这是要逼着女儿去死啊?”“还想用死来威胁姜老太太。 可姜老太太见她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早已明白了些什么。 拨开姜映如的手,颤巍巍站了起来:“老爷子,瞧瞧去。“她声音发颤地招呼姜老爷了。 “好。”姜老爷子竭力克制着心中的愤怒,杵着拐棍起身,扫了姜映如一眼,“你也去,做没做过看看便知。“ 见姜映如一动不动,一棍子抽在她背上,“禽兽,你不是说你没做过么?怎么?不敢去证明给大家看了?, 姜映如痛得肩膀一缩,瘫坐在地。 此刻东屋门口,小喜偷偷溜过来,拿着钥匙正准备开门进去,企图把屋里装人的箱子处理一下,被小雪团一瓜子挠在眼角,眼睛差点被抓瞎。 要不是小雪团‘爪下留情’,小喜恐怕已经瞎了。 这时东院西院一**人,在姜明和顾氏的带领下急吼吼地过来了。 小喜手里拿着钥匙捂着脸,指缝间有腥红的鲜血流出,小雪团则在一旁不停冲她龇牙。 顾氏顿时明白过来,踹了小喜一脚怒骂道:“你这个同流合污的贱婢,还想帮着那恶妇掩盖?” 说着从小喜手里夺过钥匙,将屋门打开。 门一开,便看到今日姜映如拎着去贺家村的大箱子摆在角落,顾氏过去一看,见箱子钻了几个透气的洞眼,还能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呜呜声。 拿手一拎,重手得很,忙招呼姜明和姜亮进来。 姜明和姜亮把箱子抬到院外,当着所有姜家人的面打开。 箱子里蜷缩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被捆住手脚惊恐万状。 大家忙七手八脚地把孩子从箱子里抱出来,扯掉堵嘴的毛巾一看,嘴角上方有颗黑痣,俨然就是贺家村丢失的那名男孩。 这个孩子被关在箱子里一天,屎尿都在裤子里,浑身臭烘烘的,瞪着惊恐的眸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此刻所有人都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姜家竟然出了这么个恶妇,太让人感到羞耻了,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处理。 “我去找身衣裳来给孩子换了。“丁氏说着往西院去。 这时姜老太太和姜老太爷过来了,望着这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孩子气得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 铁证在此,还需要问吗?他们真的生了个十恶不赦的毒妇。姜老太爷在姜明的搀扶下稳住身子,狠狠杵着拐棍。 “把那个小喜和那恶妇绑了,好好审一审她这些年到底拐卖了多少个孩子,干下多少桩天理难容之事。’ 老爷子一声令下,小喜和姜映如便被五花大绑,跪在院里地上。 顾氏忍不住冲上去,甩给姜映如几个大嘴巴子。 “你可是予桉的姑姑啊,为何要把她给卖了?你说,为什么?” “哈哈哈,卖了就卖了,有钱当然卖。“姜映如破罐子破摔般哈哈大笑,姜家人都是些脑子有病的傻子,绝对不会包庇她,所以她难逃送官。 笑完一脸阴辣地盯着沈予桉,“你不是姜予桉,你到底是谁?” 第428章 姜映如,你个毒妇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姜予桉?“沈予桉上前,眸光凛冽地瞪视着姜映如。 姜映如盯着沈予桉的右手扯嘴一笑。 “我当然知道了,因为姜予桉右手的小指是我亲手跺下来的,之后又是我亲手把她给卖掉的。” 说着狠命挣脱右手,从袖袋里掏出一朵珠花,“对了,我回桃沟村时还去瞧了她两眼,啧啧,太可怜了,简直如同生活在地狱’ 看到这朵珠花的刹那顾氏眼中满是惊骇,愣了一瞬疯了似的扑上去。 “畜生,我要杀了你!”顾氏扑上去揪住姜映如的头发,又踢又咬恨不能跟她碰了命。 那天她带着女儿去县里卖鸡,卖到钱之后给宝贝女儿买了一朵珠花,便是此刻姜映如手里拿着的这朵。 所以姜映如所说还用怀疑吗?女儿真的被她剁了手指,被她给卖了! 这是姑姑吗?不,这是禽兽,是恶魔! 这些年他们只要筹到一点钱便揣着女儿的画像四处寻找,没想到竟然被眼皮子底下的亲人给卖了! “你~~你这个恶妇。“姜明气得浑身发抖,一脚将姜映如踹倒。 姜老太太则被气晕过去,现场乱作一团。 沈予桉愣在那里,顾氏的反应说明了一切,姜映如所说都是真的。 那如果她不是姜予桉的话又是谁? “予桉,听夫君说。”纪寻把沈予桉紧紧揽在怀里,声音轻柔给人一种无限的安全感,“你不是姜予桉,你叫沈予桉.此事说来话长,等夫君找个时间慢慢把你的身世说给你听。’ “好。“沈予桉迷茫了一阵,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其实她也一直怀疑自己的身份来着,她拥有那么逆天的一个随身空间,剑术和医术都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姜映如想卖她?应该没有那个能力。 一阵混乱之后,姜老太太和老太爷被送回屋内,院里对姜映如的盘问继续。 “我女儿在哪?你给我说!“顾氏手里拽着那朵珠花,两眼血红地瞪视着姜映如。 此刻她心如刀绞,满脑子萦绕着姜映如所说的话,“她太可怜了,简直如同生活在地狱 这些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宛如一柄利刃,狠狠扎她的心头,让她的心不停滴血,痛不欲生。 “想知道姜予桉的下落吗?想知道的话就放过我。“姜映如狠狠扯着嘴角,宛如困兽,“否则你们永远休想找到她。’ 姜明听了这话跑到灶房里抄起一把刀,就要把姜映如砍死,被大家死死拉住。 纪寻对姜明道,“姜大叔别急,让我跟她说几句。“ 姜明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如今纪寻虽然不是他们姜家的女婿了,但他在桃沟村的这些天大家有目共睹,猎野猪,除虎患,又把潜伏在身边的“恶魔''给揪了出来。 不管他是谁,总归是个天大的好人,他打心眼里相信他! 纪寻眸光冷冽地注视着姜映如:“放你可以,但得先把姜予桉的下落说出来。” “哈哈哈~~你当我傻呢?”姜映如放声大笑,笑完眸光阴沉道,“你们必须听我的,否则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出姜予桉在哪。’ “如何听你的?“纪寻神情淡然,暗暗观察着姜映如的表情,琢磨着她话里的真假。 “先把那两个孩子以丢失的名义送回去,随后放我回吉州。“姜映容嘴角扯起一抹得意,“至于姜予桉的下落,届时我会写信回来告知!” 这两个孩子是姜映如拐卖的铁证,把人送回去后证据便不存在了,届时报官也奈何不了她。 毕竟她已经洗手不干两三年了,谁还能拿她怎么样? 纪寻正沉思,杜安邦义正言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们可别听她的,她在瞎说。“ “那朵珠花几年前我就瞧见过了,我曾问她匣子里为何收了这么朵不值钱的珠花,她说是从一个死去的亲人身上拿下来的. 姜映如性格强势蛮横,杜安邦被她压迫了这么多年早已有了反抗之心,再加上被外头的女人勾走了魂,巴不得姜映如下牢,他好霸占姜映如谋得的财产另娶。 所以这会儿毫不犹豫地把所知道的真相吐露了出来。 ”杜安邦,你给我住嘴。”姜映如两眼喷火地扭头瞪过去,嘶吼着打断,“我哪有和你说过那样的话?你竟敢瞎说企图害死我?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说的都是真的,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杜安邦怕大家不信,指天发誓。 听了杜安邦的话顾氏支撑不住,晕厥过去。 姜映如忙跪行到姜明身边,惨白着脸急切道,“大哥,大哥你可别听杜安邦的,杜安邦就是个白眼狼,他想弄死我霸占我的财产、好让别的女人取代我,你千万别中他的计,姜予桉~~,姜予桉她真的活着~~'' 姜明忿恨道:“若要我信你,那就把我女儿的下落说出来,只要予桉没事我一定放过你。” “这,这怎么行?大哥为人正直磊落,我一旦把姜予桉的下落说出来,你一定会把我送官的,我得为自己做打算,大哥若不相信,那就让姜予桉在那个地方受尽折磨而死吧。” 听了这话姜明的心又是一阵抽痛,询问的目光投向纪寻。 纪寻捡起顾氏晕倒时掉在地上的珠花,看过后望向姜映如:“这朵珠花你何时从姜予桉手里拿来的?” 姜映如忙答:“当然是我回桃沟村那天从她手里拿的,之前她一直戴着的。“ 纪寻亮了亮那朵珠花,冷冷一笑,“这朵珠花根本不像经常佩戴的样子,你撒谎。”说完把那朵珠花交到姜明手上。 姜明一看果然,这朵廉价的珠花半点没有磨损,根本不像被人佩戴多年的样子。 “姜映如,你个毒妇~!“姜明腥红着眸子,狠狠咬牙,“说,我女儿到底还在不在人世?” 姜映如一看谎言被揭穿,忙不停地磕头。 “大哥,大哥你听我说,我虽然不知道姜予桉在哪,但她肯定还活着,真的,你相信我。“ “她被一名男子带走了,你若肯放过我我就把这名男子的样貌特征说出来~~” 第429章你才是真正的大齐公主 姜映如话音未落,姜老爷子杵着拐杖在姜亮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姜明啊,我和你娘商量过了,这个丧尽天良满口慌话的毒妇也不用送官了,直接动用姜家家法把她沉塘吧,今天晚上就实施。” “之后把她的尸首远远的扔到山里喂老虎,咱们姜家没有这种阴毒狠辣给祖宗脸面抹黑的女儿。“ “不不不,爹,你不能这么狠心,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姜映如这下是真的慌了,忙跪行过去搂住姜老爷子的腿,“爹,爹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没有撒谎,姜悠被一位戴玉面的男子买走了,她真的还活着啊。’ 听了这话,纪寻眸子不由眯了眯,玉面男子~~魏轩元也戴玉面,会是同一个人吗? 姜老爷子哪里还肯相信她的话?狠狠一拐棍捅在姜映如头上。 姜映如痛得闷哼一声撒了手,捂着汨汨冒血的脑袋。 姜老爷子拿着拐棍一下一下戳着她的脑门。 “你连亲侄女都卖,恶事做尽如今不舍得死了?“ “还有两年多前,十里八乡至少丢了两百个孩子,这些都是你干下的吧?你让多少家庭承受失子之痛?你说你该不该死?“ “姜明,带几个娃把这个畜生抬去沉塘。’ 姜老爷子用尽力气说完这几句话,踉踉跄跄回了屋。他这是要大义灭亲,毕竟两年多前丢失的孩子已无从可查,若是报官最多也是下狱。 而她罪恶滔天,死不足惜! “不,不要杀我,大哥~~”姜映如眼中满是惊恐,“你给个机会让我将功赎罪,我一定可以把姜悠找回来的,不要杀我。’ 姜映如说着想往院外跑,被姜明扯住松脱的绳子又给拽了回来。 “大舅,求求你饶了我娘吧!”杜若彤哭着想扑上去,被杜安邦死死拖住。 杜安邦冷漠地扫了姜映如一眼,“若彤啊,你娘罪大恶极罪有应得,那是她该得的下场。” 姜映如听了这话两眼血红,一脸绝望地瞪着杜安邦,此时此刻她才感到后悔。 当年杜安邦是个无父无母的穷苦货郎,而自己却依旧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后来为了生计,她一个女人家也挑上了担,做上了货郎~~ 此刻她心中悔啊,若她不嫁给他,她就不会当货郎。 若她不当货郎,又怎么有条件去拐卖孩子? 她想起拿到第一笔拐卖孩子的钱时,就跑去给杜安邦买了一身新衣裳~~ 她一心一意对他,如今身陷囹圄杜安邦却一心指望她去死!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杜安邦扭过脸去,望都不望姜映如一眼,毫无半点留恋不舍。 姜映如怒极恨极,咬牙切齿地注视着他。 “杜安邦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娘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姜明,东屋中匣子里有我所有的财产,你可不能便宜了杜安邦,等我死后你把那些铺面宅子全卖了,分一半给我女儿若彤,其它的全拿来补偿受害者家属吧。” 那是她用性命换的东西,凭什么要便宜了别的女人? 听了这话杜安邦朝姜映如啐了一口:“你这个恶妇,活该你下地狱。“说完急匆匆朝东屋奔去。 姜映如还想叫骂,被姜明拿布堵住了嘴。 又重新把她的手脚捆好,寻了个猪笼子塞进去,一行人将她抬了,就着月色往溪边去。 到了溪边后寻了一处深水,把姜映如连人带笼子浸了进去,等一刻钟后再把她拉出来,姜映如罪恶的一生便宣告结束了。 当天晚上在纪寻的陪同下,把她的尸首远远的丢进山谷,纵使不被老虎啃食也会被其它食肉动物分食,这就是导致几百个家庭陷入灾难的人牙子该有的下场。 姜家后屋,经历过今晚一系列事情之后已是深夜,沈予桉和纪寻好不容易洗漱完毕躺上床。 到底是累了,沈予桉对自己的过去虽然无比好奇,但一粘床板就睡着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姜明和顾氏便把沈予桉和纪寻叫了过去。 “予桉啊,我真不信你竟然不是我的女儿,我们竟然这么没有母女缘份。“顾氏拉着沈予桉坐下,一开口眼泪便唰地流了下来,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姜明慈爱的目光望向沈予桉,“予桉啊,你身上的同心结玉分明刻了个姜字,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说完视线又转向纪寻,拿出一副画像交给他,意味深长道,“阿寻,你就把实情告诉我们吧,予桉她到底是何来路?'' 纪寻接过画像摊开,画像上正是沈予桉的生母姜映雪,母女俩的眉眼至少有四五分相似。 看过画像后,纪寻揉了揉沈予桉的小脑袋瓜子。 “这副画,予桉也瞧瞧吧。” 沈予桉也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大对劲,便拿过画看了起来。 这一看,不由惊呼出声:“这,这是谁?怎么跟我这么像。“说着拿手摩挲着画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纪寻接话:“予桉不必感到惊讶,因为这正是你的母妃,大齐曾经的贵妃姜映雪。” 说着又恭敬地望向姜明和顾氏,“而这两位则是你的舅舅舅妈,同样是你堪比父母的血亲。“ “真的吗阿寻?我真的是姜家人?”沈予桉满脸惊喜。 她昨晚得知自己不是姜悠后狠狠难过了一下,姜家除了利欲熏心的姜映如,其它都是正直善良光明磊落的好人,她倒真希望自己是姜悠,做他们姜家的女儿。 可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公主身份。 不过也怪,她居然没有半点惊诧和抗拒,似乎内心深处早已知道了这件事情了似的。 纪寻对沈予桉的疑问给出肯定的答案。 “当然,予桉当然是姜家外甥女。’ “你身上那块同心结玉佩是当年大齐皇帝景元帝送给你母妃姜映雪的订情信物,事实上,你才是真正的大齐公主'' 在三人惊愕的目光中,纪寻把沈薇薇冒名顶替沈予桉公主身份的事情从头到尾细细说了。 姜明和顾氏一早就猜到其中必有隐情,听了纪寻的话后恍然大悟。 “我说怎么总觉得和予桉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她一定是我的亲人,原来世间竟有如此美妙的缘份。”顾氏拖着沈予桉的手,两眼泛泪。 第430章 恢复记忆的药物 “阿寻,这个事,能否跟你爷奶,还有二舅和表哥们说?“姜明期待的目光投向纪寻。 姜家哪个不喜欢沈予桉和纪寻?昨晚一听说沈予桉不是姜予桉,大家特别不是滋味。 今天一大早姜老太太又把大女儿姜映雪的画像拿了出来,把大家叫来分析沈予桉和姜映雪的长相,个个觉得这个世上能长得这么相像的两个人,除非是母女。 番商讨后,便让姜明和顾氏来打探沈予桉的真实身份,没想到这一问,真相竟然如他们所料想的一样,如此令人惊喜! “可以的。“纪寻笑着点头,“不过此事不宜张扬。“ 姜明忙不迭地点头,“知道知道,除了咱姜家懂事的大人,其它人都不会透露,外人定不会知晓的。“ 大齐从民间寻回去的二公主沈薇薇都嫁到大晟东宫了,哪敢再冒出来一个? 这种隐秘之事肯定是不敢往外说的,除非不想要命了。 纪寻想了想,提议道,“要不还和以前一样,予桉继续叫舅舅舅妈做爹娘,身份先别更换?” “这敢情好。“听了这个提议顾氏欣喜若狂,外甥女和女儿又有什么区别?都是流着相同血的至亲。 再有一个,自家女儿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姜映如和杜安邦一个到死都咬定姜予桉活着,被一个玉面男子买走了,一个指天发誓姜予桉一早就死了~~ 不管姜忧是死是活,这两种说法都已经无法追究了。所以若能把外甥女认作女儿,顾氏不知道有多欣喜。 “爹,娘,我不管是沈予桉还是姜忧,都是你们的女儿。”沈予桉打心眼里就把姜明和顾氏当成亲生父母,自然乐于接受。 于是姜明和顾氏又匆匆忙忙向大家报喜去了。 姜家所有人在得到这个喜讯后,所有的阴霾皆一扫而空,东院西院再次洋溢着喜气。 而姜映如留下的遗产姜家拿走了三分之二,等将来卖了之后再以匿名者的身份、给两年多前丢过孩子的家庭分几两银子,算是替姜映如偿还她欠下的孽债,减少一点罪责。 另一半全部给到杜若彤手里,至于杜若彤会不会给他的渣爹杜安邦,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杜若彤因着姜映如的死和家里财产被分走了三分之二这事,对姜家怨恨不已,当场与姜家写了份断亲书,逼着他们签了,之后便和杜安邦带着助纣为虐被剪了舌头的小喜、满脸阴郁地走了。 姜家住在村尾,与邻居隔得挺远,姜映如被处死之事村里无一人知晓。 而姜映如从贺家村拐来的孩子,则由姜明给他送回去。 说到这里必须提一嘴,姜映如也不知道给孩子灌了什么药,导致孩子记忆全失。 孩子甚至连名字都不记得了,是怎么打贺家村来到桃沟村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样倒是省了不少事,至少孩子不会乱说,姜家的声誉算是保住了。 另外孙大婶家的幺儿,也被暗卫在布行找了出来,可惜的是布行老板一口咬定是在路上捡的,纵使报了官也拿他没办法。 不过后来这群贩卖孩子的人牙子,暗卫使了点法子全部揪了出来,将他们手脚全部打断,将来生活都难自理,再也干不了这样丧尽天良的事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总之孙大婶家的幺儿也被送了回去,此事总算有了一个圆满的结果。 到底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大家心情难免有些沉重,接下来姜家也沉寂了几天。 而这几天纪寻也一桩桩,一件件,把沈予桉经商,行医,厨神,医神~~等所有事情都对她和盘托出。 另外他自己夜王的身份,纪风大齐太子的身份,她们在隐雾山如何被太子魏元德追杀坠的崖,并且他们一行六人来大齐的真正目的,全都说了。 沈予桉宛如听了一场精彩的说书,惊叹自己原来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 听了她地自己的''英勇事迹后'',沈予桉愈加迫切地想要恢复记忆。 这天半夜,她正在随身空间里忙活,神秘商人捋着白须、背着一个大袋子来了。“大爷,你这儿可有恢复记忆的药物出售?“沈予桉停下手中的活,跑到他面前。 “有,当然有。”神秘商人把袋子放在地上,有生意上门他眉开眼笑,“不过价钱嘛,可不便宜哟。“ “多少钱?” “十万金币。” “这也太贵了吧,便宜点嘛大爷,打个折?”沈予桉笑嘻嘻地讨价还价。 “这可不行,一个金币都不能少。”大爷一个劲地摇头,说着目光落在沈予桉胸口。 “大爷你想干嘛?”沈予桉忙一脸警惕地捂住胸口。 “害~~你这丫头想什么呢?”大爷自了她一眼,“你以为我瞧啥呢?我瞧的是你胸口这块玉。” 说完又补充,“你若舍得这块玉,我倒可以拿恢复记忆的药物与你交换。” “不行不行,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沈予桉使劲摇头。 “好吧,那就没办法了,总之一个金币不能少。 “哦,那给我来一颗吧。“沈予桉肉疼地回答,这笔生意便成交了。 沈予桉买好药当即便服了下去,服用后等了片刻,之前的事情还是一片空白啊,忙一把拉住大爷。 “大爷大爷,你不会是黑我吧?我服了药咋屁用没有呢。” “哪有那么快?”白胡子大爷耸了耸肩,“此药起效因人而异,或许半天,或许半月,或许半年~~'' “大爷你早不说?“沈予桉气得直撅嘴,“这么贵的东西见效这么慢?坑人呢吧?” “可~~这的确是恢复记忆的药物啊。”大爷一脸无辜,坚决道,“药你都吃了,退钱是不可能的。“ “好吧好吧,我认栽。“沈予桉一脸认命,只希望自己不那么倒霉,不说半天恢复吧,半月恢复就好。 “那我走啦,祝你好运。”大爷说完便离开了。 大爷的药半点用没有,祝福也半点用没有,第二天都下午了,她的记忆还没有恢复。 在西院给姜莲拆了夹板后正捧着脑袋郁闷呢,听到姚氏炫耀似的声音在院外扬起。 “哟?姜莲还下不来床呢?我家王强可全好了。” “强子?快过来给丁大婶子瞧瞧,当时她不听我的话,如今女儿指定瘫了,唉,太可怜了。” 沈予桉闻言抬头,门没关,看到丁强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进来。 走得特别吃力,脸上得意洋洋。 第431章 酒厂 这十几天,姚氏留着王大夫在家里尽心尽意给自家儿子医腿,不为别的,就为了王强能早日下地走路,好来姜家炫耀一番。 上回她好心来劝丁氏,丁氏还赶她,这厢非得来气气她。 “呀~~强子的腿这是瘸了?“丁氏好整以暇地望着王强。 “这什么话呢?瞧不出来是好了么?”姚氏白了丁氏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王大夫说腿骨碎裂能够恢复成这样,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是么?那花了多少钱啊?'' “不多不少,足足三十两银子。”姚氏提起就肉疼,但一想姜莲还瘫在床上,就觉得这钱花得值了。 没想到丁氏听了这话,捂着嘴笑出了声。 “三十两?还是个瘸子?噗~~ “丁大婶子什么意思?“王强满脸不高兴,“难不成姜莲比我还恢复得好?她可下过床了?’ “这倒没有,予桉正在里头拆夹板。“丁氏摇头。 “拆夹板了?那赶紧给她送俩根拐杖进去,让她下床试着走两步。“姚氏说这话时一副好笑的神情,断定姜莲的腿废了。 正说着,王大夫领着两个人进来了。 这两人便是另两位被野猪咬断腿和手的青年,一早就和王强母子约好了来姜家“探望“可能瘫痪的姜莲的。 丁氏也不生气,由他们进院里坐了。 “丁嫂,瞧这大太阳天的?孩子在床上躺十几天了,搀出来晒晒太阳才健康。“王大夫大刺刺在桌旁坐了,食指得意地在桌上敲击着。 他的医术十里八乡闻名,不曾想十几天前被沈予桉这个黄毛丫头质疑,这让他想想就气愤,一心想着把病人医好后带过来给那个黄毛丫头瞧瞧,好好气气她。 丁氏哪不知道他们是故意过来瞧热闹的?敷衍了他们几句之后,故意问王大夫。 “王大夫,要是我家姜莲的腿比王强他们恢复得好,你好意思要他们三人的诊金么?” 王大夫听了这话微微眯起眸子,回想起小姑娘两条被咬得稀碎的腿,比王强他们不知严重多少倍. 想到这里王大夫斩钉截铁道,“你家女儿那两条腿想比王强他们恢复得好?呵,简直做梦。” 说完又信心无比地补充了一句:“不过若她真能恢复得比王强他们好,我就退还他们的诊金。” “姚大嫂,你可听见了?“丁氏笑了笑,之后冲屋内道:“予桉,阿莲的夹板拆了没有?” “拆了,马上出来。”沈予桉在屋内答。 王大夫等人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也不知道姜莲是抬着出来还是搀着出来,大家的目光齐唰唰盯向门口。 很快,姜莲在出现在门口,她没抬着也没被搀着,而是没事人一样走出来的。 提着裙摆着跨过门槛,对着院里的丁氏喊了一声娘。 丁氏不乏惊喜,但她的神情完全称不上震惊,好似一早就认定姜莲的腿能恢复得这般好。 倒是王大夫和姚氏一应人等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她没瘫?不但没瘫还不瘸不跛完好无损?那条腿能跑能跳哪像受过重伤的模样? “这,这是姜莲吗?“姚氏还以为自己瞧花眼了,使劲揉搓着眼睛。 丁氏一脸嘲讽地望向她。 “这不是我家姜莲还能是谁?看来姚大嫂不只脑子有问题,眼睛也有问题呢。“ “否则我家予桉一文钱不收你们的要给你王强医腿你不肯,非花三十两银子的巨款把自家儿子治成了残废,哈哈哈,可笑不可笑?“ 姚氏还是不可置信,轮圆了眼睛望着姜莲,可无论她眼睛瞪多大瞧得多仔细,也瞧不出姜莲的腿有一丝丝的瑕疵。 这下姚氏的悔意疯狂涌上胸膛,恨不能几耳光把自己抽死。 人家''姜予桉“三番四次说要免费替他儿子医治,并且不会留下任何残疾,她当时怎么就不肯信呢? 如今卖光了家产,到头来儿子还成了瘸子,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王强他们三个当事人比姚氏还后悔。 姜莲那么重的伤都能恢复如初而他们却落下这么严重的残疾,太让人崩溃了。他们到底犯了什么傻,做了什么蠢事?让人想死的心都有。 王大夫也是一脸巨震,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这?这就是两腿被野猪咬得稀碎的那个女娃?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她就是姜莲,如假包换!”姚视咬牙切齿地瞪视着王大夫,“我儿被你害惨了,你这个庸医,赶紧把钱给我退了!” 王大夫这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为了给三人医伤他可使了不少好药,叫他退钱这半个月岂不白忙活了?当然不肯同意。 可几人哪肯放过他?当即追了出去,在院外拉扯吵嚷起来。 沈予桉从屋内出来,和丁氏母女说了会儿话,便出了院子准备回东院。 刚走到梨树下衣裳被扯得七零八落的王大夫便朝沈予桉冲了过来,扑通朝她跪了下去,一脸虔诚地磕了两个响头。 “神医神医,求求你收我为徒吧,多少拜师费我都愿意出。” 沈予桉淡然一笑:“抱歉啊王大夫,我小小一个黄毛丫头哪有资格收你为徒?”说完转身进了院子,徒留王大夫垂头丧气地跪在地上。 没过几天,给姜莲医腿、在贺家村给贺瑶“开腹“取肉瘤~~这两件事便传得人尽皆知,都知道桃沟村出了个‘神医’。 而这几天纪寻也没闲着,在姚村长和姜家哥哥们的张罗下,准备开一家酒厂。 这其实也是沈予桉的提议。 沈予桉听纪寻说他们在大周国沈家村用过一种神奇的泉水酿酒,酿造出来的酒乃顶级美酒,便决定用这个法子帮哥哥们致富。 当然,等酒厂开起来之后村子也同样会大受裨益。 首先会收购他们的桃花,其次会聘用村子里的劳动力,酿酒,卖酒等都需要人手,如此一来定能带领村民们发家致富。 不过酒厂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开办起来的,建造厂房,购买酿酒设施等等,没个一两个月肯定是不成的。 纪寻和沈予桉在这儿耽搁不起,两人把厂房图纸画好、美酒的酿造方法写好交到姜明手里,另外又留了一笔启动资金给舅舅哥哥们,之后便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这里,前往大齐京城。 姜家亲人们来到院外送行,此时桃花梨花落尽,树上绿叶婆娑,春尽夏来,大家约好来年春天来桃沟村看桃花。 正依依惜别,突然一乘快马打村口疾驰而至,来者翻身下马冲大家一拱手。 “请问哪位是姜神医?我家主人想重金聘请姜神医前往给他瞧病。” 第432章 黑色的虫子 见大家的视线落在沈予按身上,来者将目光挪向她:“这位姑娘可是姜神医?“ “我姓姜没错,但神医可不敢当。”沈予按摆手。 来者道:“神医不神医的也只是个称呼,请问姑娘可懂得''开腹’取瘤?” “懂的。”沈予按点头,人家既然寻到这里了,自然隐瞒不住。 “那就好那就好。”来者忙恭敬地朝沈予按一拱手,“在下姓金,是吉州城万梅山庄的管家,我家庄主肚大如怀了五六个月的身孕~~万分痛苦,能否请姜神医前往吉州一趟?诊金绝对丰厚。” 沈予按尚未开口纪寻接话。 “请问金管家是打哪得到的消息,如何知道我家娘子懂得“开腹取瘤“?” “哦,是这样的。”金管家连忙解释,“我家庄主的病令所有大夫束手无策,无奈之下便发布了一则悬赏告示,被一位叫杜安邦的男子所揭,提供了这个信息!, 听金管家说完,纪寻冲沈予按微微点了点头。 从漠安县前往大齐京城必须打吉州城经过,在吉州城停留个一两天也不耽搁什么功夫,便答应了。 金管家大喜过望,忙对沈予按拱手道谢:“那多谢姜神医了。”谢完笑望向纪寻,“公子可是姜神医的夫君?请问贵姓?'' “免贵姓纪。”纪寻答。 金管家忙又冲纪寻和沈予按抱了抱拳,眼中透着焦急。 “纪公子姜神医,二位可懂得骑马?我家庄主病情严重怕是耽搁不得~~” “会。“沈予按和纪寻均点头。 而姜启成听了这话后,很快和姜启年他们把马车上的马卸了下来,之后牵着马过来,把缰绳递到沈予按和纪寻手上。 沈予按和纪寻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望着姜老太太姜老太爷,姜明顾氏等亲人,沈予按鼻子不由一酸,一股不舍涌上心头,努力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爷奶,爹娘,叔婶,哥哥嫂子弟弟妹妹们,我和阿寻走了,你们大家保重。’ “好好,在外头注意安全,一路平安。”姜老太太抹了抹眼角。 “早些回来~~”顾氏眼中噙泪。 其它亲人也朝他们使劲挥手:“阿寻,予按,一路顺风。’ 沈予按嗯嗯应着朝大家挥了挥手,咬了咬牙一夹马腹,朝村外驰去。 纪寻则冲大家微微颌首,之后策马追去。 望着他们的消失在远处,大家依旧死死盯着那个方向,久久不肯回去。 “爷奶,爹娘~~大家都进屋吧。“姜启成笑了笑,“予按又不是不回来,说好明年春天忙完就会回来住个半把年呢。'' “对对对,咱好好把酒厂开起来,把生意做好,可不能让阿寻和予按失望。“姜启年接话,说着把长辈们送进院里,他们年青人便去找姚村长一道忙去了。 南方景致的确不错,大道两旁到处是姹紫嫣红的繁花,一路上策马驰骋,风景宜人。 朝行暮宿紧赶慢赶,七天后三人抵达了吉州城外十里的万梅山庄。 万梅山庄庄主姓梅,庄外百里梅林,占地宽广、修筑气派,召示着主人阔绰又有涵养。 三匹马来到庄外停下。 “金管家回来啦?”一位马夫看到金管家,便弓着腰过来接过疆绳。 金管家嗯了一声,带着纪寻和沈予按径直进了庄子,直接去见梅庄主。 屋内摆设气派奢华,层层纱幔遮挡的拔步床上躺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脸色腊黄不停发出痛苦的吟。 “庄主,姜神医请回来了。”金管家拨开纱幔,来到拨步床前。 “那还耽搁什么?赶紧让神医过来给我瞧瞧,唉哟~~痛死我了!“梅庄主神情痛苦地开口。 “姜神医~~还请过来给我家庄主搭搭脉。“金管家转身出来,冲站在屋内的沈予按恭敬道。 “好。“沈予按应着,从纪寻手里接过医药箱,穿过层层纱幔来到床前,拿出脉枕给梅庄主把脉。 把完脉又给梅庄主摁了摁高高隆起的肚子,细细瞧过之后沈予按微微蹙眉。 “庄主病了多久了?最近一次解手是什么时候?“ 病人的病症和贺瑶的不同,似乎比腹腔内肉瘤复杂许多。 梅庄主满脸痛苦,边呻吟边道,“病了二十来天了,总有十几天没解手了,唉哟~~好难受啊!” 听了这个回答沈予按大致判断出患者的病情,他的症状和肠梗阻一模一样,十几天没解手了,极有可能已经引起了肠道坏死,必须马上做手术。 “姜神医,我家庄主的病可能医治?”金管家焦急地问。 “能治。'' 沈予按在空间里学过医治方法,打骨子里觉得难不住她,并且诊金开得极高,她挺动心的。 听了沈予按的话,梅庄主激动得边呻吟边感谢,迫不及待地请求沈予按立即给他做开腹手术,看来也是被这个病折磨得痛不欲生了。 梅庄主好些天不曾进食,这个手术是可以即刻做的,沈予按便没有拒绝。 再加上她和阿寻需要赶时间,若今日把手术做完明日便能启程前往大齐京城。想到这里沈予按吩咐金管家:“金管家,你去给我打半碗酒来。” “好。”金管家应着,便去了,很快打来半碗酒。 “其它可还要准备什么?“金管家问。 沈予按便交待金管家先给梅庄主净了身子,换了身宽松衣裤。 一切准备妥当后她对金管家道,“我医治病人不可有外人在场,这点可能做得到? “好,这没问题。“金管家恭敬地点头,随后把屋内的下人遣出屋外。 “纪公子可需要待在屋内?“见坐在桌旁的纪寻一动没动,金管家询问。 “阿寻,你留在这儿吧。“毕竟病患是男人,自家夫君在场多少好上一些,再说有纱幔挡着,她在里头施展医术纪寻应该也瞧不见。 “好,那我就在这儿等着。”纪寻神情淡然地回答。 很快,金管家便退出了屋子,并且把门带上。 纪寻坐着喝茶,默默等待。 纱幔层层的拨步床内,沈予按已经拿出麻沸散,就着酒让梅庄主服用了下去。 不出片刻,梅庄主沉沉睡去。 沈予按便拿出手术所需的一应器械和物品,准备妥当后开始给梅庄主做手术。 把皮肤及皮下脂肪逐层切开,随后切开壁层腹膜~~ 沈予按神情专注,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突然患者腹腔内出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突发状况,也不知道是哪个器官破了,鲜血猛地飙了出来,一下喷了沈予按满手。 沈予按手上正拿着锋利无比的手术刀,这一突**况致使她右手一抖,戴着薄手套的手指一下被割破一道口子。 她忙收回手,把手术刀搁在一旁,企图处理伤口。 然而当她抬起手时,发觉沾在手上的血液里有好几条黑色的虫子径直朝她的伤口里拱了进去。 沈予按惊骇莫名,忙将右手手臂拿绳子死死捆住,前所未有的感到一阵恐慌。 第433章 蒙面女子 “阿寻。”沈予按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纪寻听到她的声音不对劲,立即朝这边掠了过来。 然而他尚未掠到床边,便从屋里房梁上扑下来几位功夫莫测的杀手,立即将纪寻截住。 “予按,赶紧离开,有危险。”纪寻边说边拨出匕首迅速割断一位杀手的脖颈,随后夺过他手上的剑与其它杀手战作一团。 此时从屋外又涌了一大批高手进来,什么医病,这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 纪寻暗暗责怪自己大意了,边杀边朝床边靠近。 此时沈予按捧着脑袋痛苦万状地倒在床边,而床上那位梅庄主早已没了气息。 纪寻用最快的速度摆脱杀手围攻之后,掠到床边。 “予按,你怎么样了?“纪寻在看到沈予按的刹那神情大变,心痛得不能自已,他狠狠挥出几剑斩杀了几位杀手之后,把沈予按拦腰抱起破窗而出。 然而窗外也围满了蒙面杀手,层层将他们围住。 “胆敢谋害我的女人,你们一个都休想逃。“纪寻狠狠咬牙,发现金管家远远的在外围指挥,眸光宛如冰锥般向他投过去。 他一边护着沈予按,一边下手无情的斩杀着围攻他的黑衣人,而他自己也中了好几剑。 很快,黑衣人越来越少,整个庄子里堆满了杀手的尸体,纪寻疯了似的狂杀狂砍,每一剑都是直击要害的杀招。 金管家见情形不对,转身便逃,纪寻抓起一把沙子激射过去,金管家连忙举剑抵挡,可这些沙子犹如无数杀伤力恐怖的暗器,他的剑几乎瞬间被击断,几个大穴也被沙粒击中,晕厥过去。 纪寻没有放过庄上任何一个人,血洗了万梅山庄。 之后一手搂着神志不清的沈予按,一手提起金官家消失在梅林深处。 吉州城东半山腰的一处破庙里,沈予按一动不动地躺在被清理干净的床上,似是被点了睡穴。 而旁边地上金官家被捆成了粽子扔在那,纪寻撬开他的嘴,把压在舌低尚未来得及碾碎的一枚毒药取出来扔了,之后解开金官家穴道。 “你,你竟然逃脱了?“金管家惊恐地注视着纪寻,没想到他的功夫如此之高,实在超乎想像, 纪寻身上的伤已经包扎过了,虽然剑伤无数但都没有伤及要害,他此刻眸子利刃般射向金管家,摄人的怒意和冷意让人不由骇然。 “说,是谁派你来的?我家娘子中的是何蛊?“他看到了从梅庄主身体里爬出来的虫子,不难判断是一种蛊虫,自家娘子手上受了伤,应该是有蛊虫钻进了她体内。 金管家嘴巴紧紧闭着,身为杀手他们宁愿死,也不可能把背后的主人供出来。 见金管家不说话,纪寻一指头点在痛穴上,痛得金管家眸子暴凸而出,滚倒在地痛不欲生,半晌喘不上气来。 纪寻可是战场上的将军,最清楚如何能撬开俘虏的嘴。 等金管家稍稍缓过气来,又是一指头过去。 如此五个回合后,金官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汗淋漓跪地求饶。 “夜王殿下饶命,夜王殿下饶命~~我招,我全招。” “谁派你们来的?我家娘子中的是何蛊?如何解?” 金管事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不不不,别再点我痛穴了,我说,我全说,是大周国周臣相派我们来的,至于你家夫人中的是何蛊,我真的不知道。'' 听到大周国周臣相几个字时,纪寻愣了一瞬,很快回过神来,又是一指点向金管家痛穴。 “还敢不说?我家夫人中的究竟是何蛊?如何能解?”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不知道啊。” 金管家痛得拿头撞地,舌头都被牙齿咬破,满口流血。 “我只负责把你们诱来刺杀,蛊虫到底是谁放进梅庄主肚里的我的确不知,别别别,别点我,我想起来了,梅庄主生病前庄上来了一位蒙面女子,我猜应该是她给梅庄主种了幼蛊在肚里。” “那名女子叫何名字?怎么才能找到她?”纪寻眸光摄人的逼问。 “这,这我的确不知道,不过她既然会下蛊,那一定苗疆人,听说苗疆人住在大齐西南的密林中,只要你找到他们,就一定有办法解蛊。“ 纪寻瞧着他应该也没有撒谎,便又问道:“周臣相是如何得知我们下落的?说。”金管家忙一五一十交代。 原来纪寻等人失踪后,周臣相思来想去还是不大放心,后来又派人来到了隐雾山悬崖边,拿绳子将一名高手从悬顶送到崖底 这才发现迷雾遮挡下是条大河,并且崖上还砸断了一颗大树,断定纪寻等人已经侥幸逃脱。 最终又花了些功夫一路追踪,在纪寻和沈予按等人打住过一晚的李家农庄打探到了姜明他们的身份,一路追踪到了大齐漠安县 把一切事情弄了个水落石出后,纪寻毫不犹豫地把金管家送下了地狱,之后寻来一匹马,带着昏迷不醒的沈予按心急火燎地往大齐西南方向赶。 第434章 落月谷 苗疆人是一个特别神秘的部族,他们生活在大齐西南偏远的密林之中,几乎无人知晓他们的具体下落。 可纪寻来不及思考那么多,予按所中之蛊十分凶险,必须尽快给她解蛊。 纪寻打马飞奔了半个时辰左右,突然有人追了上来。 “主人,属下来迟了。”来者是负责他们安全的暗卫头领“影子“。 “我们在前往吉州城的路上遭到了杀手的突然袭击~~只回来了属下一人。“影子满身是伤,自责不已。 他话落,怀里的小雪团便一跃跳上了纪寻马背,不停在昏迷不醒被禁锢在纪寻怀中的沈予按身上上窜下跳,急得咝咝乱叫。 在万梅山庄给梅庄主动手术时,沈予按怕小雪团捣乱,便让它出去玩耍。 小雪团在梅林中遇到两只野兔,便与它们愉快地玩了起来,等到玩够了回到山庄,看到的是满地尸首,血流成河,正急得上窜下跳,影子赶到了。 它自然是熟悉影子气味的,便带着影子循着气味一路追到这里。 “予按中了蛊,我们得赶去西南密林寻找苗疆蛊师解蛊。”纪寻语气听着平淡,但内心的焦急只有他自己清楚。 恨不能生出一对翅膀来,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苗疆人的下落,早一点给沈予按解蛊。 从吉州城赶到距离西南雨林最近的凤凰县只用了七天时间,不分昼夜马不停蹄。 到了凤凰县后一番打探得到一个消息,据说在县城西边几十里外的丛林之中,存在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苗疆部落。 见天色尚早,纪寻便又抱着沈予按毫不停留地往西边丛林赶去。 这片丛林连绵数干里,古树参天一望无际,听说里面瘴气弥漫,危险重重。 “主人,你和夫人在外头等着,等属下找到了苗疆部落之后再出来接你们。”影子道。 “不,不必你去。”纪寻摇头,目光投向小雪团,“小雪团,你家主人的性命便交给你了。” “咯咯~~咯咯~~”小雪团十分自信地支起前爪,点了点头,之后一下窜上树冠,很快消失在迷雾之中。 纪寻把沈予按从马背上抱下来,寻了块干净平坦的古板放她躺着,之后掏出几粒泛着珍珠般晶莹光泽的神果口对口给她渡了进去。 这几天他始终没有解开沈予按的睡穴,好在有神果护体她的生命体征还算平稳,面色也还好。 在林外等了个把时辰之后,一道白影飞跃而至,一下扑到纪寻怀里。 “咯咯~~咯~~”小雪团兴奋地发出叫唤,看样子,它是找到苗疆部落的所在了。 “走,进林子。”准备了一下之后,纪寻把沈予按打横抱起,和影子一道跟着小雪团钻进密林之中。 密林中潮湿闷热,不见天日,地上铺满厚厚的腐叶,一脚下去陷入黑水之中。 好在纪寻和影子脚上穿的都是长靴,身上又撒了驱虫驱蛇的粉末,倒也没有山蛭之类的东西爬到身上。 小雪团特别聪明,它带的路完全避开了瘴气和猛兽,也不知在密林之中前行了多久,天光渐暗,瞧着很快要天黑了。 在这种密林之中一旦天黑,那将是十分凶险的,纪寻的心不由紧了紧。 好在天即将黑下来的刹那,眼前豁然开朗,一步跨出了密林。 入目是一个碧蓝的大湖,湖水倒映着绚丽的晚霞,湖上白鸟盘旋,美不胜收。 而湖的对岸,是一片古老恢宏的木楼,飞檐翘角,鳞次栉比,美得不似人间。 这时一叶扁舟破开平静如镜的水面,驰了过来。 “什么人?胆敢闯入落月谷?” 小船停在湖边,站在船头的年轻小伙一脸戒备,用一口不甚熟练的大齐官话冷声询问。 他着一身鲜艳的苗疆服饰,黝黑的皮肤,十多岁的样了,手上拿着用来撑船的长竹竿。 而船尾则站了位满身银饰、容貌清秀的姑娘,此刻姑娘探究的目光投向纪寻,在看到纪寻容貌的刹那她眸子不由一亮,唇角微扬。 “这位公子,我家娘子身中蛊毒,还请谷内蛊师出手相助、救我家娘子一命。”纪寻冲两人微微颌首。 那位姑娘听了这话,把视线投向纪寻怀里的沈予按。 细细扫了几眼之后姑娘用生疏的语言道,“她所中之蛊纵使是我奶都无解,你们还是离开吧” 纪寻忙道:“还请姑娘带我等去见见你奶,拜托了。”说着对影子使了个眼色,影子便拿出一个匣子交到男子手里。 男子打开一看见是满满一匣子钱,便和姑娘说了几句苗话,之后男子道;“你们在此稍候,我们先回去询问一下。'' 男子把匣子还给他们,再次将船划走。 不多久,他们又回来了。 “上船吧,公子。”姑娘笑望着纪寻。 于是纪寻和影子便上了小船,往湖对岸的寨子划去。 下了船之后走了四五百米,来到了山寨门口。 山寨大门上镶嵌着几个大字''落月谷苗寨,门口两侧各站着四五个守卫,对引他们前来的两位苗人显得十分恭敬。 进了山寨大门,里面便是四通八达的街道,寨子说不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都是两三层高的木楼,门窗雕刻着精致图案,跟他们服饰上那些五颜六色的绣花图案一样。 “他叫阿山,我叫阿芹,我们是兄妹。”那位姑娘主动和纪寻说话,边说边望了纪寻怀里双眸紧闭的沈予按两眼,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你家夫人好美啊。’ “多谢阿芹姑娘夸赞。“纪寻礼貌的回答。 没说几句话,他们便来到一座修建得华丽气派的木楼前面,敲了敲门。 门很快从里面拉开,纪寻抱着沈予按穿过院子,走进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 “把她放床上去吧。“一位戴满银饰、皱纹满面的老妇用流利的大齐官言吩咐,看来方才阿山已经把事情的详细经过跟她说了。 纪寻便也不多废话,把沈予按好生放到床上躺了。 老妇上前给沈予按一通检查之后,摇着头对纪寻道:“你家夫人所中之蛊太过稀奇,除非找到下蛊之人,否则无人可解。“ 第435章 转移 纪寻听了话心脏像是被生生拽了下来,痛得无法呼吸。 半晌才平定心绪,问蛊师老奶道:“我家夫人中的是何蛊?可瞧得出下蛊之人来自何处?'' “此蛊失传已久,我也只在很久以前听我的师傅提到过,并不曾见识过。” 蛊师老奶走到桌旁坐下,用苍老的声音缓缓道。 “此蛊有雌雄两条,交-合数月乃至一两年,交-合完毕便会浮于水面产卵,产下的卵用针刺取置入人腹孕育,待蛊虫孵化后便会蚕食人的五脏,让人痛不欲生。“ 纪寻这才明了,原来梅庄主的腹内早被人置入蛊卵,予按在给他动手术时割破了手指,蛊虫便顺势从她伤口钻入了体内。 蛊师老奶顿了顿,接着道:“据说中了此蛊连魂魄都会被虫祟所拘,不能投胎托生,死者死后纵使火化,心肺独存,状若蜂窝。’ “此蛊早已失传,不知何人竟然学会了,至于解法犹未可知,不过蛊毒皆有一种最简单直接的解法,杀死蛊母,蛊毒必解。'' 纪寻听得双手冰冷,面无血色。 蛊母在下蛊之人手里,眼下要找到下蛊之人谈何容易?等到那个时候恐怕予按都已经被折磨至死了。 默了默,纪寻问道,“可还有别的法子?譬如转移蛊虫之类的。” “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也是有要求的,必须拥有相同的血液。“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血型相同。 而之前梅庄主死后,他身上的蛊虫呼啦啦全钻入沈予按体内,便是两人血型一样。 而此次幕后指使明里是周丞相,暗地里却是魏轩元。 沈予按砍了魏轩元半个脚掌,又剁了他三根手指,蛊师老奶说中了此蛊连魂魄都会被虫祟所拘,不能投胎托生,看来魏轩元对沈予按恨入骨髓。 当初沈予按在丞相府中了媚药差点被太子魏元德凌-辱那次,魏轩元恐怕就已经收集到了沈予按的血液,干方百计用这种方法让沈予按中了此蛊。 既然蛊虫可以转移,纪寻和影子都毫不犹豫地拿刀子扎破手指。 蛊师老奶验看过两人血液之后,望向纪寻,“你和你家娘子的血液恰好一样,不过此蛊只可在活人之间转移一次,一旦将蛊虫引入你的体内便无法再将之引出,即使将来找到和你血液一样的人也不可,公子可得好好想清楚。” “想清楚了。”纪寻声音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事不宜迟,便请老奶把我家娘子身上的蛊虫引到我身上来吧。'' “主人不可。“影子扑通朝纪寻跪了下去,“属下这便出去找个和夫人血液一样的人来~~” “不必了。”纪寻望着影子,“我两年前身中奇毒,纵使不中蛊也时日无多,总归是个死,能把予按救下来我心甘情愿。 蛊师老奶望着纪寻,她正因瞧出纪寻身中无药可解的奇毒,才会把这个方法说出来。 影子听了这话神情无比难过,可也没有别的办法,眼睁睁看着纪寻走向床边。 “你们大家都出去吧。“蛊师老奶扫了屋内众人一眼,大家便退出屋外,之后她便将房门关上。 影子蹲在门口捧着脑袋,难受无比又无可奈何。 也不知道蛊师老奶用的是何种方法,总之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沈予按身上的蛊虫就顺着两人的伤口处发生了转移。 奇怪的是蛊虫引入纪寻体内半晌之后,纪寻依旧若无其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蛊虫进了公子体内却迟迟不见发作?”蛊师老奶一脸不可置信。 纪寻也奇怪极了,心念一动有些明白过来。 他服用了自家娘子给他的神果,在体内产生一道防线抵御奇毒入侵五脏六腑,如此一来是不是连蛊虫也一并无法进入呢? 虽然沈予按也服用了神果,但她是在中蛊之后服用的,那个时候已经晚了,蛊虫已经侵入了她的五脏。 所以把蛊虫引到他身上,的确是最正确的决定。 蛊师老奶可不知道这些,奇怪地给纪寻把脉。 “公子体内有一种神奇的药效,居然令那些蛊虫进入了休眠状态,实在太神奇了。”给纪寻检查了一番之后,蛊师老奶惊叹道,“如此一来除非你体内的药效消失,否则此蛊无法苏醒,全然伤害不到你的身体。'' “神奇啊,神奇!’ 纪寻长吁了一口气,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暂时解决了此次危机。 想了想,请求蛊师老奶道,“等我家娘子醒来,能否别告诉她真相?就说她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 “好。”蛊师老奶点头,“不过公子还是得尽快找到母蛊杀死,彻底解了体内蛊毒才好。” “嗯,我会的,多谢老奶。”纪寻诚恳道谢,之后给沈予按解了睡穴。 沈予按悠转转,打量着装饰独特的屋子和衣着打扮奇特的蛊师老奶,揉搓着眼睛懵了半晌。 “阿寻,我们这是在哪儿?”沈予按望望蛊师老奶,又奇怪地望望纪寻。 “别管你在哪,总之你没事了。“纪寻紧紧把沈予按揽在怀里,直搂到她喘不过气来才松开她。 “快谢谢蛊师老奶,替你解了身上的蛊毒。”纪寻揉了揉沈予按的脑袋瓜子,眼中满是疼惜。 “对对对,我中蛊了。”沈予按的脑子总算转过来了,忙摸了摸心口,“我晕倒前心口疼得宛如万虫啃噬,这厢真的好了。'' 说完忙朝蛊师老奶施了一礼,笑着道谢:“多谢老奶替我解了蛊毒,多谢。” “不必谢我。“蛊师老奶笑得皱纹叠起,“多亏你有个好夫君。’ “嗯嗯,夫君一定担心坏了吧?“沈予按紧紧握住纪寻的手,望着他憔悴的脸庞一阵心疼。 说了会儿话,影子等人进来了,所有人对他们的状态都吓了一跳。 蛊师老奶只说蛊毒已经解了,别的也不多说。 之后还把纪寻单独叫出去,准备把那匣子的银票退给他,被纪寻拒绝了。 不过蛊师老奶也很坚持,最终只收了一干两银票。 在落月谷苗寨住了一晚之后,第二天沈予按和纪寻三人谢过他们,又在小雪团的带领下出了密林。 随后三人上马,正准备赶往大齐京城,这时一信鸽落在纪寻肩上,纪寻看过信后道。 “不必去大齐京城了,景元帝可能微服来了祈北城,阿风和张能他们都已经折返回来了。” 第436章 杀手 快马加鞭四天后,沈予按和纪寻影子三人抵达了祈北城外的一处小镇,天瞧着马上要黑了,连日赶路也实在太过疲惫,便决定在镇上找家客栈投宿。 开好房间把行李物品放好,三人寻了家酒楼,上到二楼雅间用饭,当然,没忘叫小二给小雪团煎了一块半熟的肉。 “阿寻,万梅山庄到底是怎么回事?”沈予按吃了两口菜后,望向纪寻。 这几天不分昼夜地赶路,实在没有时间问起这个事,所以此刻才提起。 纪寻便把万梅山庄发生的事情大致给沈予按说了一遍。 说完道,“我抓住金管家撬开了他的嘴,一切都是周丞相精心设计的,我们的行踪已经泄露了. “我们的行踪泄露了?那阿风他们岂不危险了?”沈予按满脸着急。 “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周臣相没有杀他们的理由。”纪寻说是这样说,心中却无比担心,恨不能马上赶去和纪风他们会合。 他们之前收到了张能的飞鸽传书,说景元帝微服私访出宫了,大约是到祈北城来了。 所以纪风和张能他们又走了回头路,往祈北城折返,眼下也不知道到哪了。 大家心中都十分担心,但谁都没有说什么话,很快把饭吃完,下楼准备离开。 出酒楼大门时,迎面进来五位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与纪寻擦身而过时纪寻眸子凝了凝。 “那五个人有点不大对劲。“出了酒楼来到外头时,纪寻压低嗓门道。 “不错,有可能是杀手。”影子小声回答,他也瞧出来了。 “杀手?要杀谁?“沈予按的确没注意。 “不知道。”纪寻道,“咱们换上夜行衣,跟着他们。”本想把沈予按留在客栈的,但一想到万一留她一个人遇到什么危险呢?于是便决定带上她。 三人回了客栈一趟,很快又折返到酒楼,夜蝠一样隐藏酒楼对面的屋顶。 那五位男子用过饭后出来了,左拐右绕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纪寻和沈予按跟到此处,继续隐蔽在附近楼房的屋顶,静静盯着他们。 可始终不见他们出来,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个多时辰,突然五条黑影从客栈后院跃出,就着月色往祈北城掠去。 纪寻三人忙追了上去,一路追到祈北城外。 那五人来到城墙下,抛出一副五爪金钩,之后依次抓着绳子攀上城墙,悄无声息地潜入城内。 纪寻三人早有准备,如法炮制,用同样的方法进了城里。 此时已是晚上十一二点,偌大一座城万籁俱寂,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沈予按和纪寻远远跟着他们,来到一处比较偏僻的院落。 院落里派了不少的人守护,看样子,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 “景元帝?”沈予按在纪寻耳边小声猜测,神情不由绷紧。 “极有可能。”纪寻轻轻点头,右手搭上剑柄。 两人刚说了这么两句话,又发现从四面八方跃过了好些黑衣杀手,将那个院子团团包围。 还好纪寻他们来得早,匍匐在屋顶隐蔽处一动不动,倒也没人发现他们。 院外几座楼房的屋顶,已经聚满了黑衣杀手,至少四五十人。 很快,几声鸟叫在夜空中响起,这应该是他们之间在发布暗号。 鸟叫过后,所有黑衣人便开始行动,纷纷跃入院内。 “有杀手,快,快保护主子。“惊慌失措的声音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刀剑交击声,护卫和黑衣人很快杀作一团。 “走,过去帮忙。”纪寻道。 “等一下。”沈予按忙拽住他,“大家都穿黑衣,等下怎么分辩?”说着她眼珠一转,把右手黑色衣裳的袖子卷起半截,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 “喏,如此便能分辨出来了。“沈予按得意一笑,把蒙面巾拉上去遮住脸。 “予按真聪明。“纪寻夸了她一句,之后有样学样,和影子一道挽起衣袖,露出一截白色里衣。 “予按别乱跑,一定要跟在夫君身边。“纪寻严肃地叮嘱。 “好。“沈予按点了点头,往院内掠去,景元帝可是她亲爹啊,若里头真的是他,那她必须全力以赴地保护他。 见沈予按迫不及待地掠过去了,纪寻和影子忙跟上,三人很快落入院内,加入战斗。 “兄弟,怎么这么晚才来?“一名黑衣人见沈予按落在他面前,奇怪地问了一嘴。 然而令他想不到的事,沈予按一剑便刺穿了他的胸口。 “你是哪边的人?疯了是吗?“沈予按一剑杀了自己人,立即有三四个黑衣人朝她围了过来,可又害怕杀错,皆愣了一下没有动手。 趁他们愣怔的空当,沈予按一剑过去,直接将他们斩杀,之后在小雪团的配合下,杀了他们个落花流水。 这些杀手死士都是心狠手辣毫无人性之徒,用不着怜悯他们。 见这边状况不大对劲,杀手头子忙派了好些人过来围攻沈予按,纪寻迅速过来给沈予按解围,同时小声对她道:“快进屋内瞧瞧,看看里头是谁。” 不管是大齐还是大周杀手盛行,动不动就派杀手刺杀,还是先看看救对人没有。 “好,小雪团你帮阿寻他们。”沈予按应着,边打边进到屋内。 屋里混乱极了,灯光下十几个黑衣杀手与两名功夫高强的侍卫打斗,而纱幔内,隐约一个男子的身影。 男子手中握剑,身前已经没有任何护卫可以保护他。 沈予按一进屋内便朝纱慢后的男子掠去,杀手们还以为沈予按是自己人,便也没有阻拦。 “谁派你们来的?”在沈予按即将逼近之际,纱幔后的男子蓦然出手,随着质问直刺沈予按胸口。 “皇上,是我。”沈予按忙灵敏避开,之后拉下蒙面巾,出现在景元帝面前。 她已经听出是景元帝的声音了,景元帝也一眼认出了她。 “沈丫头?怎么是你?”景元帝眼中满是惊喜。 就在景元帝诧异的瞬间,一名杀手飞掠而致,一剑刺了过来。 “皇上,我是来保护你的。”沈予按及时挡下这一剑,随后迅速将杀手击杀。 “皇上微服来祈北城可有何重要之事?才带这点侍卫实在太危险了。”沈予按边打边关切地询问,总觉得自己的剑术十分高明,对付这些杀手绰绰有余,还能抽空和皇帝说两句。 第437章 赶紧通知主人,找到他们的行踪了 望着满眼关切的沈予按,景元帝心中一阵感动。 “亏得你这丫头还记得朕~~还以为你把朕给你的令牌忘了,把约好来年给朕医病之事也忘了”景元帝说着声音哽咽了。 要不是这丫头冒着杀头的危险揭了皇榜、控制住了他体内的毒,说不定他早已不在人世,她一定是映雪派来拯救他的,否则今日如此多的杀手他必死无疑。 事实上他之所以来到祈北城、就是因为得到消息说夜王妃摔下悬崖失忆后流落到了大齐祈北城,他便微服出宫寻找来了。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眼前浮现出沈予按那张小脸,和映雪长得实在太像了。 也同样来自沈家村,这让他不由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才是他真正的女儿? 后来他又特意派人前往沈家村调查,虽然没调查出个什么结果,但始终默默关注着沈予按的动向。 得知她的夫君竟然是大周国夜王,她成了夜王妃,打心眼里为这丫头感到高兴。 后来这丫头给他写信,希望用半价从大齐购粮,这事儿遭到大齐朝臣一致反对。 大齐和大周两国虽然长久以来和平共处互不侵犯,但相互防备也是肯定的, 可景元帝顶着巨大的压力力排众议、把粮草用不敢想像的低价卖给了沈予按,也因此得罪了不少朝臣。 再后来听闻夜王和夜王妃坠崖身亡、景元帝悲痛万分,他内心深处似乎早已将这丫头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这厢看到沈予按活蹦乱跳出现在他面前,他即激动又惊喜。 “瞧皇上?我怎么可能忘记呢?我这回来大齐就是特意来找您的。”沈予按几乎脱口而出,在这一刹那她脑海里浮现出一系列的画面。 揭皇榜,给景元帝瞧病,景元帝口吐乌血被认为不治,她被侍卫擒住、十几把大刀架住脖颈 难怪方才一下就认出了景元帝的声音,看来她的记忆似乎正在恢复。 记忆正在恢复?沈予按顿时神情一振,看来之前服下的恢复记忆的药物起效果了。 这个念头一起,她犹如醍醐灌顶。 所有遗忘的记忆全部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现代的古代的,一幕幕一帧帧快速在她脑海里闪过。 穿越,和纪寻纪风住山洞,养兔子,做辣白菜,盘青楼她一丝不拉全部都记起来了。 这种感觉就仿佛盲人突然见到了光明,整个世界豁然开朗。 原来我沈予按在失忆前是这么牛啤的一个现代人,这一点简直让她有点儿不敢相信! 其它的事情除了和纪寻同床共枕那些事让她感到脸红外,倒也没有丝毫惊诧,毕竟纪寻早已细细跟她说过了。 记忆一恢复,沈予按的剑技几乎瞬间又提升了几个档次,出手更加迅猛快捷,很快把屋内所有黑衣人全部斩杀。 院外,影子和纪寻也解决了所有杀手,拎着刻意留下的一个活口进来了。 纪寻一进来就看到沈予按有点儿不大对劲,这丫头杏眼眯眯、一张俏脸满是暖昧地望着他笑,让人看了特别想拥在怀里好好疼爱。 然而老岳丈在啊,这点形象还是要注意的。 景元帝此刻根本没看纪寻,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落在沈予按胸前那块玉佩上,激动的嘴唇发颤,老泪纵横。 他缓缓起身朝沈予按踉跄着走过去,“你这丫头~~当真是朕的女儿啊!“ 他一瞬间似乎苍老了不少,内疚,自责,狂喜~~内心无数种情绪交织,让他脸上的皱纹愈加深刻。 “予按,还不见过父皇?”纪寻把手里的黑衣人交给影子,上前拉着沈予按朝景元帝跪了下去。 “小婿大周国夜王魏辰逸见过景元帝。”纪寻恭敬叩首,景元帝是个明君,他尚未娶予按时便对他敬重有加。 “女儿沈予按见过父皇。“沈予按鼻子一酸,深深叩首,她身上流着他的血,浓浓的父女之情由心而发。 “快起来,快起来!”景元帝忙把眼泪抹掉,一手拉一个把两人拉起来,扫了一眼尸横遍地的屋内,“此处污秽不堪,咱们前往皇帝别苑再慢慢聊。 很快,几人便匆匆来到祈北城皇家别苑,并且很快调来了镇守西北的大将军朱项禹驻守,算是彻底安全了。 玄元殿,景元帝和纪寻沈予按三人进行了彻夜长谈,一切迷团全部解开。 沈予按才是流落在外的大齐公主,她才是姜映雪生下的女儿。 眼下为难的是沈予按的身份要如何恢复,毕竟沈薇薇都已经顶替她嫁进大周东宫了,而大周太子魏元德对沈予按原本就动机不纯,万一以此为借口挑起事端,于大周大齐两国均为不利。 一番商讨后,决定此事暂且不公开,至少要等纪风的太子身份恢复以后再说。 这个事情刚刚决定下来,这时影子匆匆来报,说那名被抓的杀手咬下了缝在领口的另一颗毒药,自杀身亡了。 没了证人,一切便无从查起,不过景元帝心明如镜,对这桩刺杀的幕后指使自然有着自己的猜测。 聊完这些天快亮了,吩咐宁总管把景元帝搀去歇息后,沈予按和纪寻影子三人出了皇家别苑,骑马往大齐京城方向赶。 以防景元帝担心,他们并未把纪风的情况说出来。景元帝遭到了刺杀,那么纪风呢?说不定也已经陷入了危机当中。 距离祈北城二百多里的芦州城,天刚蒙蒙亮,便有三人下楼退房。 是一家三口,老少三代。 花白胡子的爷爷,身姿丰满高挑的母亲,还有一位六七岁的可爱姑娘。 妇人把钥匙放到柜台上,细着嗓门道,“掌柜的,退房。 “诶。”掌柜应着,见打小姑娘包袱里拱出一只兔子脑袋,便笑道,“瞧这小丫头?兔子最怕热了,这样包裹得严严实实哪能行?得去买只兔笼子才行啊。” 小女孩说了一句没事,把兔子脑袋使劲往包袱里摁。 退完房三人准备出去,少妇一转身便和一位进店的男客迎头撞上,那名客人见是一个美艳妇人便起了色心,趁机捏了一把。 少妇忙拿双臂护住,骂了一句匆匆离开。 “咝~~这~~”男客纳闷地望着自己的手掌,“我好像也没咋用力啊?“男客说完上楼了。 掌柜的听了这话眸光一凝,忙对一位伙计招手,“赶紧通知主人,找到他们的行踪了。” (本章完) 第438章 被抓 打客栈里出来的老少一家人正是张能他们。 杨总管贴了一口的白胡须,张能胸前塞了俩包子扮作妇人,纪风头上扎着两个小啾啾穿着花裙子、扮成了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而白忆雪脸上则多了道疤痕,扮作了小厮。 几人形象完全颠覆了,一路上竟无人识破。 见张能提着裙踞拧着腰身打客栈出来,白忆雪忙把马车赶到门口,招呼三人上了车。 之后赶着车出了芦州城,加快速度往祈北城去。 五月中旬,南方的大太阳天有些炎热。 白忆雪吸了吸鼻子,“咝~~怪了,总觉得闻到一股馊味儿,是我鼻子出问题了吗?'' “你鼻子没出问题,是我的“胸”出问题了。”张能尖细着嗓门学着女人说话,边说边把两个“胸往上捧了捧,苦着脸撅着红唇,“今儿个早上出客栈时,碰到个不要脸的登徒子,把我的“胸''给捏爆了,散发出一股馊味儿。’ 纪风边把小白兔从包袱里掏出来边一脸不解地问。 “张能哥,你为什么不买馒头做胸?非得买包子,还是肉包子。”他把兔子掏出来后交了一只给杨大叔,自个也捧了一只放在腿上喂菜叶。 张能揉了揉纪风的小脑袋瓜子:“还不是怕你路上饿,给你备着填肚子,你不是爱吃肉包么?’ 纪风呕了一声,“谁吃啊?饿死都不吃。’ 张能点他小脑门。 “咋的?还嫌弃呐?小兔子拉粑粑在你身上你都不嫌弃,好好的肉包子你嫌弃个啥?” 纪风怼道,“那你给阿雪姐姐吃啊,你俩一人一个,哈哈~~'' “呕~~~”白忆雪听了差点儿吐出来。 几人一路逗嘴打趣,也不无聊,主要是白忆雪从沈予按那学到的''易容术''完全隐藏了他们的真实身份,根本不用担心被人识破遭遇杀手什么的。 马车行了个把时辰后,换张能赶车,白忆雪上车休息。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天气渐渐闷热起来,车上三人昏昏欲睡。 这时马车驰进一片密林,两旁都是参天大树,光线一下阴暗起来。 张能在赶车位置一阵颠簸,两个''胸''早掉到了腰上,想了想掏出来扔了,味道太难闻了。 进了林子后凉爽起来,还挺舒适的。 几人这些天一帆风顺惯了,是半点警戒没有,张能甚至没瞧见前面地上横着一条随便拿沙子掩埋了一下的绳索,径直把马车赶了过去。 等到马车前面两个车轮碾过绳索时,绳索突然抬起,也不知发了多大的力,马车在刹那间便被拌翻。 所有人都毫无防备,就这样跟着马车一道被掀翻,之后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罩向马车。 “危险,快逃。”张能一声急呼,朝旁边一滚躲开了大网,正想冲过去救人,无数杀手从树上跃下将他团团围住。 事发时车内三人正在睡觉,等到清醒过来时已经陷入大网之中。 白忆雪和杨总管忙拨出长剑狂砍,不曾想剑刃都砍卷了铁网仍旧安然无恙。 “别白费功夫了,这张网你们是砍不烂的。“杀手头领上前揪住纪风的衣领,把刀架在纪风肩上,对张能威胁道,“赶紧把剑放下,否则老子一刀割断寒风太子的咽喉。” “你怎么知道他是太子?谁派你们来的?”白忆雪死死握着剑柄,盯着杀手头子。 杀手头子冷笑了一声,“这个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只要知道若敢反抗,寒风太子小命不保,喂~~那边那个不男不女的妖怪还不赶紧住手?”说着稍稍用力,锋利的剑刃便割破纪风细嫩的皮肉,渗出腥红的血来。 张能吓得忙住了手。 ”把剑扔掉。”杀手头子又命令。 张能和白忆雪杨总管三人对视一眼。 他们死倒无所谓,但纪风被困在网内根本无法逃脱,想了想只得把剑扔掉。 “将人捆了,带走。“杀手一声令下,纪风四人便被五花大绑起来,之后被带离了林中大道,离开了这里。 他们走后没多久,纪寻和沈予按三人赶到,打事发地经过时,小雪团嗖地从马背上射了下去,完全不顾危险,十分激动的样子。 沈予按连忙勒马停住,纪寻和影子也赶紧下马察看。 大道上没有丝毫血迹,不像是经历过激烈打斗的样子,可能遭到了暗算。 纪寻忙掠向一旁大树,果然在一颗树上找到了捆绑绳索的新鲜痕迹,仿佛遭受了巨大的力气,连树皮都被勒掉了。 “阿风他们一定被杀手俘虏了。”纪寻声音肯定,“他们应该是中了埋伏,马车突然被绳索拌翻,之后被大网网住,束手就擒。“ “会是谁干的?阿风不会什么危险吧?”沈予按闻言脸色惨白。 “应该是夏颜,不,应该是夏颜跟夏洛洛联手干下的。“纪寻说着四处张望,“小雪团呢?赶紧循着气味寻找他们的去向。’ “咦?小雪团去哪了。”沈予按也没发现小雪团的踪影,正着急呢,小雪团从密林中窜了出来,随后两只小白兔一蹦一跳地跟了出来,正是纪风的“宝宝“。 “走。”纪寻掠过去把两只小白免捞在怀里,翻身上马。小雪团则沿着大道一路嗅,一路往芦州城方向飞窜。 芦州城外几十里,一处竹林掩映的山庄内,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背着手站在窗边,望着窗外出神。 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 门被推开,杀手头子进来拱手道,“主人,得手了,夏寒风和他带的三人全部被活捉。” “好,把人给我关好了。“男子声音里透着愉悦 不多久,又一位下人进来,手里捧着一封信,“主人,大齐太子夏颜的信。” “把信拿过来。”男子回头,朝下人伸过手。 他的右手缺了三根手指头,脸上也戴着玉面,俨然就是魏轩元。 魏轩元看过夏颜的信后哈哈大笑。 “这单生意不错,赚了那个蠢皇子的钱不说,还能拿那个小崽子钓出我要的人~~” “你们赶紧下去准备,老子就不信还能让他们再次逃脱。” 第439章 帮手 魏轩元当然是夏洛洛推荐给夏颜的。 夏洛洛得知纪风掉下悬崖未死,一时慌了,马上给夏颜写信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他。 夏颜比夏洛洛还急,他一心等着皇帝立他做储君呢,怎么可能让太子夏寒风冒出来坏他好事?赶紧按照夏洛洛所说和魏轩元联系。 而魏轩元为了追杀夜王和夜王妃,早些天就已经抵达了大齐国,精心策划了万梅山庄事件。 本以为沈予按中了奇蛊必死无疑,没想到在昨晚的刺杀任务中、他们竟然再次安然无恙地出现了,连蛊毒都似乎已经解了,实在让人震惊。 魏轩元派人刺杀景元帝时,他本人就匍匐在附近看着,衡量了一下应该不是夜王三人的对手,便悄无声息地撤退了。 还好今日得了手,抓住了大齐太子夏寒风一行。 夏寒风,张能,白忆雪用他们足够可以把夜王和夜王妃钓出来了吧? 想到这里魏轩元吩咐手下道,“去,布下天罗地网,随时准备迎接“贵客“。” 再说沈予按和纪风,一路循着气味追踪到芦州城外三四十里的一片竹林外头,望着林中露出半角的飞檐三人停下了脚步。 “小雪团,嗅一下,里头大约有多少人。”纪风吩咐小雪团。 小雪团在北地就一直跟着纪风,纪风可没少训练它此项技能,行军打仗追踪敌人的时候,把小雪团放出来嗅一嗅,它就能嗅出各种人类散发出来的不同气味,大致判断出有多少人在附近。 小雪团''咯咯''应着,迅速往竹林窜去,在林外嗅了一通后又窜了回来,之后用各种动作和声音跟纪风比划交流。 很快纪风得出一个数据,林中至少潜伏了上干名杀手,还有各种陷阱暗器,这绝对不是他们三人能够对付得了的,何况纪风四人还在他们手上。 “先离开这儿,省得被他们发现。“纪风道。于是三人迅速打马离开。 返回芦州城时已是傍晚,三人寻了处酒楼用晚饭,小声商量着对策。 “要不把阿风公子的身份禀报给大齐皇帝,让他派兵前往营救?”影子提议。 “不可,这会把阿风等人置于危险之中。”纪风摇头,怕的是兴师动众人没救出来,倒把阿风等人害了,那些杀手个个都是亡命之徒,若他们逃不掉,纪风他们也休想逃脱。 沈予按支着下巴,微微蹙着柳眉。 “我总觉得山庄内的人不止想要阿风的命,还想拿阿风做诱饵取我和阿染的性命。” “到底是谁要杀我们?是太子?还是周丞相?可我跟这两人人好像也没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啊! “别的不说,光费尽心思给我下蛊就分明是故意针对我~~实在想不明白。” 沈予按也是做梦都没想到魏轩元还没死,怎么可能想得到是他? 纪风也同样满腹疑问,太子魏元德要杀他他能理解,可这些杀手似乎更想对付沈予按这实在令人费解。 “予按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纪风揉了揉沈予按的小脑袋瓜子,一脸宠溺道,“先吃饭,吃饱了再说。’ 吃完饭三人寻了处不起眼的客栈住下,洗漱完毕躺上床,沈予按窝在纪风怀里继续商量对策。 可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个好办法。 硬闯不可行,暗潜也不可行,包围更加不可取,当真是束手无策。 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起来吃过早饭,决定再次前往竹林打探一下情况。巧的是一出客栈便碰到两个熟人,落月谷的苗疆小伙阿山和阿芹 “呀~~是你们啊,纪公子沈姑娘。”阿芹一看到他们便迎了过来,一脸笑容。 阿奶说李公子和沐姑娘是好人,所以见到他们阿芹感到特别亲切。 “阿山阿芹,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沈予按也笑望着他们。 他俩并未穿苗疆服饰,打扮得跟中原人一模一样,看来是不想泄露他们的神秘身份。 这其实也可以理解,苗疆人擅下蛊擅下毒,在外头若被人认出来会被当成怪物一样驱逐,因此他们才会隐居在那样的森山密林。 “哦,我陪阿芹出来游历的。”阿山回答。 阿山和阿芹并不是蛊师阿奶的亲孙子和亲孙女,而是收养的。 阿芹同样也是蛊师,是阿奶的徒弟。 阿奶在见识过沈予按所中的奇蛊之后,惊觉外面居然出了那么厉害的蛊师,便打发阿芹出来游历。 不曾想大家缘份不浅,竟然在芦州城碰到了。 “阿山阿芹,可有时间一道喝茶?”纪风直接邀请。 “可以啊!”阿芹眼中闪着被信任的光芒,没想到李公子在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还敢同她一道喝茶?她可是随时可以给人下蛊的蛊师啊! 于是几人便就近进了一家茶庄,来到二楼雅间坐了。 一盏茶后,纪风望着阿芹开门见山道:“我这儿有一笔生意,,不知阿芹姑娘可愿意接?”,沈予按闻言笑了笑,看来阿染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什么生意?“阿芹果然很有兴趣,他们此次外出游历是一方面,挣钱也是一方面,毕竟那么大个寨子开销不小。 “一千个人,可有办法让他们悄无声息地中蛊或者中毒?”纪风直接了当道,“若能成,酬金一万两银子。’ “当然能。“阿芹笑答,说得十分轻松,“公子想让他们中毒还是中蛊?” “两者有何区别?”纪风问。 “中毒能去两三年,找到解药尚可解,中蛊可去四五年,必死无疑。” “可有立马见效的?痛不欲生那种,不用管他们的死活。“ “自然有。”阿芹笑着点头。 “既然有,那便成交。“纪风说着对影子使了个眼色,影子便把钱匣拿出来交到阿芹手里。 第440章 救出 阿芹冲沈予按和纪寻笑了笑,大大方方地收下了钱匣子。 收下钱后,阿芹问纪寻:“纪公子要我对付的是些什么人?是要统一对付还是逐个对付?'' “统一对付,是一群作恶多端的杀手。”纪寻也不遮掩,“他们潜伏在城外几十里的一处山庄。” “原来是些杀手,那便死不足惜。”阿芹眯着眸子笑了笑。 她一身淡绿色襦裙,扎着单螺髻,笑起来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比苗疆装扮少了几分神秘多了几分可爱。 顿了顿,又眨巴着秋水般澄澈的眸子道,“若想悄无声息地置他们于死地,最好用蛊。” “可以。”纪寻点头,“不过阿芹姑娘,此蛊可能解?我弟弟和几位朋友在他们手里.'' “可解是可解,但在我给他们解之前肯定会痛上一阵。’ 说完想了想,阿芹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若你们有他们的随身衣物的话,我倒可以根据他们的气味避开。’ 纪寻想了想,摇头:“没有。” 沈予按望着包袱里阿风的两只免宝宝,眸子一亮忙接话。 “我弟弟天天把两只兔子捧在身上,我揪把毛下来,或许能在那上面找到他的气味。” 阿芹望着包袱里探头探脑的两只兔子,笑道,“好吧,可以试试。” 于是两只小兔子很快就缺了一撮毛,沈予按细心地用小红绳束了,交给阿芹。 阿芹收好后道:“何时动手?我需要一个时辰左右准备。” 纪寻道:“那阿芹姑娘马上去准备吧,等你准备好后咱们就出发。” 纪风在杀手手里,也是片刻不敢耽搁。 “好。”阿芹点头,“我们得回客栈一趟,三位在此稍候。” 阿芹兄妹走后,三人继续喝茶。 找到办法解决此事,沈予按和纪寻的心情总算轻松了些。 沈予按拿了块红枣糕喂给纪寻,“阿寻吃,补补血~~'' 她话音一落便被纪寻扣进怀里,搂得她踹不过气来。 “你这丫头,记忆恢复了居然瞒着不说?欠收拾么?嗯?”他一张俊脸满是笑意。 在灵州城经营天下商行时,沈予按经常逼着纪寻吃红枣糕补血,这个事纪寻可没跟沈予按提过。 这丫头,分明恢复记忆了。 沈予按小嘴一撅,倒打一耙:“我不说阿寻就不问了吗?你怎么当人家夫君的?这点关心都没有?还敢说我欠收拾?伤心!“ 纪寻忙揉着她的小脑袋瓜子,柔声哄道,“好好好,都是夫君的错,那予按的记忆的确是恢复了吧?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啦?'' “呃~~全部想起来了。“沈予按也不逗他了,笑着点头。纪寻捏捏她的小鼻子,“想起就好,省得天天晚上反抗~~” 影子:…… 夜王殿下的情感可真够外放的哈,这个别人眼中的万年冰块一碰到夜王妃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影子喝着茶,吃着夜王和夜王妃强行塞给他的狗粮,见时间一点点过去阿芹他们还没回来,不由有些着急。 “主子,他们不会拿着钱走了不回来了吧?'' “无事,若走了,说明不是诚信之人,今后离他们远些。“纪寻回答,“若是没走,那今后还可与他们合作。’ “是,主子。”影子应着,往窗外一瞧,看到阿芹兄妹背着包袱匆匆过来,忙站了起来,“主子,他们兄妹来了。”说完出了雅间。 “阿寻正经点,忙正事去。“沈予按嗔了纪寻一眼,拎起装了小雪团和纪风兔宝宝的包袱挎在肩上,跟了上去。 很快,几元马在距离竹林几百米外的山坡上停下。 “你们先在此等候,待会听到我的信号再过去。“阿芹说完一夹马腹,朝竹林跑去。 “不需要我们帮忙么?她一个人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沈予按不由有些担心,林中那么多黑衣人,随便惊动一个都会很麻烦。 “我妹妹不会进竹林,她不会有危险的.沈姑娘放心。“阿山说着望了一眼沈予按,忙又低下头,太过美丽的女子实在让人不敢直视。 不进竹林?不进竹林就能把蛊下到人身上?莫不是拿风当介质?沈予按纳闷了一下,瞪大眼睛好奇地张望。 只见阿芹娇小的身子骑着马,渐渐朝竹林靠近。 她来到竹林外头时,下了马。 距离太远,也瞧不清她做了些什么,突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根翠竹不知为何迅速枯萎变黄,紧接着两根,三根,很快蔓延成了一大片,迅速朝竹林深处席卷。 眨眼间那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竹林便彻底枯黄,就仿佛从春天一下变幻到了秋天,枯黄的竹叶随风摇摆,如同成熟的麦浪。 沈予按彻底震惊了,想不到蛊还能下到植物上,挺神奇的。 正愣神,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鸟叫声。 “可以过去了。”阿山说了一句,打马往竹林跑去。 “走。“沈予按也策马往前飞奔。 她品尝过中蛊的滋味,得赶紧给阿风他们解蛊让他们少受些痛苦。 一行人很快进了竹林,沈予按还特意观察了一下,发现这片竹林就仿佛得了某种可怕的传染病,悉数枯萎死去,可见蛊毒的可怕之处。 此时山庄内外倒满了黑衣杀手,个个痛苦地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庄内房间里,魏轩元也搂着肚子痛得双目圆睁,狠狠骂了一句“该死,遭他们暗算了,中蛊了!“说完点向身上几处穴道,咬牙扑出窗外,踉踉跄跄消失在竹林深处。 沈予按和纪寻等人也顾不上那些被蛊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杀手们,径直进了庄子。 一进去小雪团就从包袱里一跃而下,带着大家来到一处密室。 “这里。“沈予按一眼就识破了屋内机关,抓住桌子的两个桌角用力一掰,桌子下面的地面隆隆旋开,露出一条地道。 来不及多想,一行人点着灯进了地道。 地道尽头的密室里,张能和白忆雪倒在地上痛不欲生,纪风和杨总管急得不知所措,他们哪里知道是中蛊?还以为是得了突发疾病。 见沈予按一行人进来,纪风便红着眼睛急呼,“嫂子嫂子,快过来给阿雪姐姐和张能哥哥瞧瞧,看看他们得了什么急症,好严重的样子~~” “别担心,这位姐姐能给他们解。”沈予按说着便掠过去给纪风和杨总管松绑。 纪寻也拿剑迅速切断张能和白忆雪身上的绳索。 之后把两人扶到一旁,也不知道阿芹用了什么方法,刺破两人中指放了几滴血出来之后,张能和白忆雪脸上的痛苦神色便一扫而空,没事人一样了。 第441章 嫂子你真的是我皇姐? 把张能和白忆雪身上的蛊毒解了之后,也不多耽搁,一行人急急出了密室。 等他们出了密室来到外面,竟然发现大多数杀手都主动服毒自杀了,或许也有人忍着剧痛逃了,总之地上横七竖八全是七窍流血的死人。 在庄上搜寻了一通之后也没有什么发现,纪寻等人便带着刻意留下来的活口“出了竹林,之后一把火将竹林点了,庄子和里面的尸体很快便会化为飞灰。 离开竹林后,沈予按对阿芹深深鞠了一礼,诚恳道谢。 “阿芹姑娘,今日多谢你出手相助,这个恩情我沈予按记下了。” 阿芹听了这话望向沈予按的眸光倒是起了变化,没想到这位沈姑娘竟是如此谦逊和知恩,要知道他们可是付了一万两银子酬金的。 不过她说得倒真没错,她们蛊师虽然也收钱给人办事,但也不是谁的钱都肯收的。 阿芹冲沈予按粲然一笑,露出两枚可爱的小虎牙,“沈姑娘言重了。”说这话时望着言笑宴宴的沈予按,不由对她产生了一丝兴趣,觉得若有缘、或许可以跟她做朋友。 这个念头一起阿芹顿时又将之驱逐出脑海,她可是蛊师,蛊师都是孤家寡人,是不会有朋友的! 刚这样想着,沈予按又笑着对她道,““阿芹姑娘,我们需要打此转道前往祈北城,你们打算要去哪?” “大齐京城。“阿芹想了想,回答。 沈予按笑道:“我们不日也会前往大齐京城,希望届时还能再见面。'' “好。“阿芹点头,眸子里绽放出一抹光芒,她是头一回碰到明知道她是蛊师却没有对她敬而远之的人,光这一点,都足够让她对沈予按另眼相看了。 纪寻冲他们微微颌首,“多谢二位了,那便就此别过。“说着骑马岔向一条小道。 “后会有期。“沈予按冲阿芹兄妹挥了挥手,打马跟了上去。其它人一一转道,一行人往北边飞奔而去。 “后会有期,纪公子沈姑娘。”阿芹挥手,目送他们离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两人依旧还站在那里。 “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阿山满脸疑惑,“会引来那么多的杀手、身份绝对不简单。” “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一定不是坏人。”阿芹笑了笑,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不止阿奶不会看错人,我也不会看错人。”阿芹说着一夹马腹,往芦州城去。 另一边,魏轩元踉跄着逃出竹林没多远,便看到竹林那边火光冲天。 他气得脸色铁青,狠狠咬牙。 看来他精心培养的杀手恐怕已经全军覆没,这笔生意亏大发了! “还是赶紧找到义女,把身上的蛊毒解了再说。“魏轩元说着咬牙强忍着刀绞一样的腹痛,继续往南方逃去, 沈予按等人日夜兼程,几天后回到了祈北城,直接前往皇家别苑。 玄元殿,宁总管脚步匆匆地跑进来,激动得语无论次。 “皇上皇上,太子~~太子殿下回来了。” “什么?什么太子?”景元帝满脸不可置信,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太子~~阿风太子啊!皇上您没听错,夜王殿下和沈公主已经带着他进别苑了。“宁总管满脸喜色 “是吗?联可怜的皇儿啊,他真的回来啦?真的没事?“景元帝激动地站了起来,高兴得热泪盈眶,边往殿外走边感谢老天爷厚待,刚让他认回和映雪的女儿,又把他的大齐太子送回来了。 刚来到殿门口,就看到沈予按他们簇拥着一个扎小咎咎穿花裙裙的小女孩过来,顿时一脸纳闷。 “不是说太子回来了么?在哪儿呀? “诶呀皇上,不就是那个小姑娘么?“宁总管捂着嘴偷笑,“听说是为了避人耳目刻意打扮成这样的。“ “哟,果然是,这孩子~~“景元帝怜着袍角迎上去。 “父皇。“纪风一把扑进景元帝怀里,“好久不见父皇,皇儿想死您了。”纪风到底还是个孩子,如今恢复了记忆,想起被亲人谋害流落在外眼泪顿时就流了出来。 景元帝忙心疼地给他抹眼泪。 “别哭别哭,皇儿快别哭,回来了就好!” “嗯嗯,阿风不哭,阿风能回来特别高兴。”边说边撅着小嘴去摸景元帝的满头白发,“父皇的头发怎么全白了?我离宫时你可是满头乌发的呀。” 听了这话景元帝一下就红了眼眶。 “谁叫你偷跑出宫都不跟老父皇说一声?就那样不见了,你老父皇能活着等到你回来都是老天爷保佑了。“ 景元帝膝下本就子女稀薄,个个都是当宝一样宠着的,太子丢失后他几乎一夜白头,如今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让他几乎老泪纵横。 等久别重逢的景元帝和纪风说了一会儿话后,沈予按和纪寻等人才向皇帝行礼。 “父皇,他们都是用性命护送皇儿回到大齐的功臣。“纪风感动道。 景元帝平复了一下情绪,眸光扫向大家。 见张能一身女装却胡子拉茬,明显就是男扮女装的抠脚大汉,又见杨总管嘴上的白须都掉了一半,也没有喉结,一看就是位内侍公公,还有披头散发女扮男装的白忆雪. 见他们如此狼狈景元帝默默点了点头 看来他们为了避人耳目也是把性别彻底给颠覆了,让人心疼的同时又忍不住让人发笑。 “平身,快平身,来来来,有话进殿说。’ 景元帝一手拉着纪风,一手拉着沈予按,乐颠颠地进了殿。 接下来的几天,纪风便把近两年时间里发生的所有事情,说书一样说给景元帝听,足足说了一天一夜。 当然,景元帝也把沈予按是纪风皇姐之事,细细告诉了他。 这下纪风激动了,蹬蹬蹬冲到殿外,一把扑到沈予按怀里搂住她的脖子。 “皇姐皇姐,嫂子你真的是我皇姐?“这又嫂子又皇姐的,让人听了直发笑,但纪风可不管,嫂子也是他亲人,皇姐也是他亲人,总归是他最亲的人。 (本章完) 第442章 心头血 “当然是真的。”沈予按怜爱地揉了揉纪风的小脑袋瓜子,“瞧?皇姐与你的缘份多深?可得好好珍惜喔。’ “嗯嗯,阿风一定会珍惜的。”纪风笑得露出一口豁门牙,“阿风一定会好好学习,争取成长为一个像父皇一样的明君,保护嫂子~~不不不,是保护好皇姐!嘻嘻!“ “嗯嗯,能干,阿风一定可以的。“沈予按刮刮他的小鼻子。 “皇姐说我行,那就一定行。”纪风仰着灿烂的小脸,挠着小脑门,“对了,那我哥岂不变成我姐夫啦?咝~~这样的话,我姐夫是不是该给我这个小舅子一个大红封呢?要是红封不够大我就不把皇姐嫁给他,嘿嘿嘿~~” 说着“姐夫姐夫”地叫着,贼兮兮地找纪寻要红封去了。 大齐国京城,城东某座不起眼的宅院里。 中了蛊毒的魏轩元去了半条命才回到这里,痛得满床打滚,实在抵不住了便又点向身上大穴止痛。 这一路进京花了这么多天的时间,他就是这样硬撑到京城的。 只是点穴大伤身体,他下半身几乎快要成残废了。 此刻疼痛稍稍缓解,管家心腹进来。 “主人,小姐到了。” “赶紧叫她进来。”魏轩元强撑着半躺在床上,额头上滚下豆大的汗滴。 他瘦得几乎脱了相,宛如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是,主人。”管家应声,连忙退出屋外。 不出片刻便领着一位衣着华丽的美人进来。 美人一进门,眸光便投向躺在床上魏轩元。 在看到魏轩元的刹那她整个人的气势便立即熄灭下去,脸上浮现出一种顺从和乖巧,快步走到床前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义父''。 “赶紧起来。“魏轩元急不可待地盯着她,“可带了解蛊之药?还不赶紧给我服下?我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蛊虫给吃空了。’ “义父急不得,蛊毒可不是说解就能解的。”美人小心冀冀说着,急忙起身,“先让女儿给您瞧瞧中的是何蛊。“ 她叫魏暮烟,年纪十七八岁,是魏轩元收养的义女。 魏轩元忙把手伸过去,催促魏暮烟快点,蛊毒的折磨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否则在芦州城外竹林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杀手承受不住宁肯吞药自杀。 魏暮烟忙挽起衣袖伸出一双芊芊玉手,她的手十个手指除大拇指外、都戴着精致的护甲套。 她很快取下右手食指和中指上的护甲套,给魏轩元搭脉。 搭了一会儿脉后魏暮烟脸色沉了沉,之后又细细检查魏轩元的腹部。 半晌后她在床边坐了,“义父身上的蛊十分罕见,恐怕有些棘手~~”她边说边拿起桌上的护甲套熟练地套上。 “棘手?总不能不可解吧?“魏轩元一听这话顿时流露出一丝绝望,很快绝望转换成暴怒眸子里冒着凶光瞪着她,“我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点出息?人家懂下你如何不懂解?'' “义父息怒。”魏暮烟忙跪伏下去。 “此蛊可解是可解,但必须找到一种带有特殊香味的值物才能把它勾''出来。“ “我听师傅说过,这种香味来自一种奇异的花朵,只有在江汉平原的云梦沼泽中才能找到。” “云梦沼泽凶险无比,隐藏着无数猛兽在其中,听师傅说她曾经去过一次,差点儿被一条比房梁还粗的巨蟒给吞了 魏暮烟话未说完,魏轩元便发出痛苦又迫切地嘶吼:“再凶险你也得去,你这条命可是义父给你的,听到了吗?'' “是。“被魏轩元一吼,魏暮烟脸上的惧意愈加浓厚,直接趴在了地上,“不过还请义父多派些高手给我,否则暮烟死了事小,找不到奇花给您解蛊事大~~。” “这个没有问题。“魏轩元忍着剧痛说着话,“我会派十名顶尖高手跟你前往,勿必把解蛊之花给我找回来。“ “是,义父。“魏暮烟哪敢有异意?只敢顺从地应着,“不过此去路途遥远,来回可能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两三个月?两三个月老子恐怕都已经被折磨死了,还活个屁。”魏轩元听了这话几乎崩溃,盯向魏暮烟的目光狼一样凶狠,声音冰冷得疹人,好似魏暮烟若不能解他身上之蛊,便要活生生把她给吞了。 魏暮烟吓得头都不敢抬,想了一下,忙又道,“义父,师傅曾经说过,这种香味在极阴女子的身上也会携带一丝,若能找到此种女子日服一碗心头血,便能暂时压制蛊虫一段时日。” 听了这话魏轩元顿时看到了希望,忙放缓语气,“何为极阴女子?” 魏暮烟答,“极阴女子顾名思议,便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 “那心头血又是何物?打心头放出来的血?“虽然字面就是这个意思,但魏轩元可不敢大意,必须问个清楚,否则万一找到了极阴女子却放错了血,岂不自己遭罪? “对的,义父。“魏暮烟顿了顿,又赶紧解释,“最好拿一把极细的柳叶刀,直刺女子心口,如此流出来的血便是心头血。’ “懂了。”魏轩元说了这么会儿话,已是满头大汗,“你赶紧去收拾一下,今日便出发前往汉江平原~~快去。”交待完魏暮烟这几句话,魏轩元痛得躺在床上久久说不出话来。 很快,魏轩元便召来残留下来的最后一波杀手,把功夫最好的十个派给了魏暮烟,另外一波四处搜罗‘极阴女子'',好给他提供心头血压制蛊毒。 祈北城,纪寻用尽了法子,也没法从那位黑衣杀手口里掏出半句有用的话。 那名杀手死活咬定,是大周国太子魏逸派他们来的。 纪寻在军中处理过不知多少敌军的俘虏,也不难看出这名杀手说的的确不像假话,或许杀手头子便是这样交待下来的。 看来是审不出什么来了,而那名杀手也遭不住罪,趁张能一松懈直接咬舌自尽了。 玄元殿,景元帝和西北大将军朱项禹商量过后,准备派大军护送他们回京城。 当然,这也是和女婿大周国夜王纪寻还有真公主沈予按,太子纪风等人商量过的,他们也会一道前往大齐京城。 纪寻如今身中巨毒,又身中奇蛊,他是半点没给自己留生的希望,只想把沈予按和纪风好好安顿下来,当然,若能替他们清除那些企图谋害他们的贼人,那他到时也能安心离去了。 (本章完) 第443章 幽灵花 大将军朱项禹是景元帝新提拔起来的心腹,景元帝识破夏洛洛企图弑父夺位后,便将暗地里支持她的朝臣连根拨起,把大齐朝堂来了一次大换血。 当然,这一批新上任的要臣里不乏大皇子夏颜的支持者,若非如此景元帝的行踪又怎会遭到泄露,差点遭到杀手的毒手? 沈予按公主身份尚未泄露,和纪寻张能等人扮作御前侍卫,伴御辇随行。 杨总管则恢复了内侍身份,心甘情愿地侍奉在纪风身边,一路上看到有兔子爱吃的嫩叶便乐巅巅地跑去采来,交给纪风喂他的“宝宝’。 纪风的兔“宝宝''之前产了一窝宝宝,可惜那时候天天赶路照顾不过来,半道送人了。 纪风耿耿于怀,天天想着多喂兔宝宝些吃的,好让它们早些再生一窝, 南方的雨水特别多,几乎天天下雨,只能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冒雨赶路。 这天一场暴雨过后,大队人马突然停了下来。 奉命护送景元帝和阿风太子回京的大将军朱项禹见状立即进入戒备状态,所有护卫队员皆拨出了刀剑。 此处两旁皆是高高的山峰,道路狭隘地势险要,恐遭人伏击。 沈予按和纪寻等人也拨出了剑,谨慎地护住景元帝和纪风的车辇。 气氛正紧张,一名护卫打马过来,远远地对朱大将军道,“禀告将军,前方大面积塌方,挡住了去路。’ 朱大将军一听顿时放下心来,把剑插入剑鞘,对御辇内的景元帝说了一声便前往查看。 连日大雨导致山体滑坡,道路被堵。 见此情形朱大将军下马,攀着乱石爬上滑坡之处。 一看一大段道路被山石堵住,别说马车了,连马都无法通行。 正犯难,看到对面也有一位男子在乱石堆中艰难的过来。 “什么人?”朱大将军厉喝了一声,拨出了剑,“给我站住。” 然而那人仿佛没听到似的,手里亮出一块牌子,“我家主子有要事打此道经过,瞧你们的样子是附近军营里的人?烦请大人多差些士兵前来疏通此路。'' 那人说着来到朱大将军近前,朱大将军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实在瞧不出是将军身份,那人拿他当寻常将士。 朱大将军扫了那人两眼,接过令牌看了看,是宫中的令牌,也不知道是谁,但总归不是皇帝和太子。 便笑了笑,道,“抱歉,我等有要务在身,实难从命。” 堵了这么长一大段,没个六七天是疏通不了,绕道更快。 见朱大将军欲走,那人把他叫住:“若不肯疏通此道,那便把你们的马匹卖给我们,我们出高价。” 此处滑坡马翻不过去、人费些功夫倒能翻过去。 不过人过去了马过不去,岂不没马骑了?荒效野岭的没马怎么行,他们还急着赶路呢。 但朱大将军还是一口拒绝了,“抱歉,再高的价也不卖。” “你~~,你可知道我家主子是谁?胆敢拒绝?”男子气极。 “是谁?”朱大将军停了下来,他倒真想知道是谁敢如此大的口气,莫不是皇上身边的内侍在外头狐假虎威? “是宫里的一位娘娘。“那人回头望了一眼,得到主人的首肯后回答。 “哪位娘娘?“朱大将军追问,他倒想知道哪位娘娘如此大胆,竟敢私自出宫。 “云妃娘娘。”那人回答。 想了想,那人眼珠一转补充道,“云妃娘娘得皇后娘娘恩准,前往芦州探望病父~~若被挡在这里恐怕无法赶回家中尽孝,如此岂不辜负皇后娘娘一片好意?“ “是吗?那你们在此稍等,我去回禀。“朱大将军说完便去向皇帝禀报此事。 皇帝一听勃然大怒。 “这个云妃~~还真是胆大包天了,她一个孤女哪来的病父?哼。“景元帝脸色难看极了。 云妃魏暮烟是三年前沈臣相送进宫的美人,被景元帝封为云妃。 景元帝素来不爱进后宫,故而沈臣相倒台后他也并未迁怒后宫任何一位妃子,想不到这云妃如此大胆,竟敢撒谎随意出宫! 想到这里景元帝把手里的令牌丢给朱大将军,“云妃胆敢擅自出宫,把她给朕带回去,朕倒要好好审审她~~'' 此次在祈北城被杀手行刺之事,倒是提醒景元帝也是时候整顿一下后宫了,谁知道那些别有用心之人都往他后宫塞了些什么人? “是,皇上。”朱大将军接过令牌,带了十几名护卫翻过乱石烂泥来到大道另一头,把令牌对着魏暮烟一亮,“云妃娘娘擅自离宫,皇上震怒,着你即刻回宫。” 魏暮烟顿时脸色大变。 她不是不知道皇帝正往京城去,而是实在没想到会这么巧,居然在这里碰到了。 原本她只要通过这里便马上要转道打西南方向去,与皇帝碰上的机率小之又小,不成想天不隧人愿! 如今还能怎么样?只能老老实实打道回京。 “娘娘,怎么办?“叫老猫的杀手头子见情形不对,找了个机会跟魏暮烟咬耳朵,“你要是回去了,主人的蛊毒如何是好?“ 魏暮烟想了想,小声交待老猫。 “我肯定是去不了了,只能你们去。” “那种花叫做幽灵花,开在阴暗潮湿的沼泽深处,无叶,花朵苍白而诡异,宛如幽灵飘浮在空中,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味。’ “花的周围会有各种凶猛的恶兽守护,你们干万要小心。’ 说完又交给老猫一只莹剔透宛如冰雕一般的玉匣,“这个玉匣用天山冰玉打造,采到幽灵花后便将幽灵花置于此玉匣中,可保鲜数月。” “好。”老猫点头,把天山冰玉匣“收好,又往前同行了一段距离后,魏暮烟便寻了个借口、把那十名原本陪同她前往沼泽寻找''幽灵花''的杀手打发离开。 另一边,皇帝的车队后退了一段距离后,打东南方向绕道回京。 半个月后,景元帝和太子夏寒风在朱大将军的护送下,安然返回京城。 大齐百姓听闻他们的皇帝进了城门,围观者万人空巷。 沈予按还是第一次来大齐京城,瞪着好奇的眸子四处观望。 楼房与大周国大同小异,不同的是民风民俗。 大齐国民风似乎比大周国还要开放,街上不少摆摊做生意的妇人,打猪肉摊经过时一溜过去卖猪肉的全是妇人,这在大周国是根本不可能的。 再就是衣着打扮,大齐这边的女子裙摆皆在脚踝以上,露出鲜艳的绣花鞋,十分的简便利落,当然,也更凉快。 沈予按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突然目光一扫,发现一旁巷子里有位妇人怀里抱个奄奄一息的小姑娘,哭得悲痛欲绝。 “阿寻,那儿似乎有位病人,我过去瞧瞧。”医者父母心,沈予按实在无法装作没看见,便翻身下马。 “我和你一道去。”纪寻也看到了,把马交给张能牵着,和沈予按一道进了巷子。 (本章完) 第444章 吸血鬼? “大婶,怎么回事?你家孩子得什么病啦?”沈予按望着大婶询问。 大婶把女孩紧紧搂在怀里,瞧不见脸,不过手脚一直在抽搐,似乎还有一口气在,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 正搂着女儿哀嚎的大婶见有人过来、忙止住哭声,收起脸上的悲痛慌张道:“没事没事,我女儿不过就是摔了一跤,她没事,多谢公子小姐关心。” 边说边脱下外裳盖住女孩头脸,吃力地抱着孩子起身。 她这一番操作真把沈予按和纪寻搞懵了,还从来没碰到过这么奇怪的事情。 纪寻忙在身后道,“大婶,我家夫人是大夫,孩子瞧着挺严重,要不让我家夫人给孩子瞧瞧?! “不用不用,多谢了。”妇人眼睛红肿,不由分说抱着女孩便要离开。 打沈予按身边经过时,盖住孩子的衣裳滑了下去,露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这明显就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莫不是下身大出血?妇人怕丢丑不敢说? 可女孩躺过的地面干干净净一滴血都没有,身上也同样干干净净,根本不像受过伤的样子。 这~~实在太让人感到蹊跷了。 沈予按忙又道:“大婶,要不你让我给孩子检查一下吧,说不定我能救她。” “这?你真的能救她?“这话似乎触动了妇人的某根神经,妇人停下了脚步,眼中盈满了悲伤的泪水。 “你让我先给她把把脉,若是能救我一定救,并且不收你一文钱。” “好,好,那有劳夫人了。”大婶并没有放下女孩,而是把孩子耷拉的手臂就到沈予按身边。 沈予按忙拉过女孩冰凉的手,一探脉博已经没了,扒开眼皮一看瞳孔都放大了,看来是没救了。 “大婶节哀,孩子已经没了~~不过大婶,能否让我给她检查一下身体,确认一下她到底因何病而致死的?. “不必了不必了,我还要赶时间。“妇人迭声拒绝,见巷外经过一辆马车,赶紧招了招手,急吼吼朝马车走去。 沈予按和纪寻对视一眼,皆是满脸不解。 正纳闷呢,一队官兵急匆匆赶到,把正准备上车的大婶团团围住。 “放下,赶紧把尸首放下!不可把她带走。“官兵队长拿刀指着妇人 妇人辩解:“她是我的女儿,我为什么不能带走?’ “还敢嘴硬?没看过街上张贴的告示么?”官兵说着冰冷的大刀便架住大婶脖子,“赶紧放下,等仵作检查过尸首后再决定你能否带走她。” 妇人吓得一哆嗦,瘫坐在地。 沈予按看得更加费解了,“阿寻,我们瞧瞧去?”沈予按也当过仵作啊,她也是满心好奇,赶紧凑过去。 这时仵作已经开始验尸了,也没咋验,就是拨开女孩披散的头发检查她的脖颈。 沈予按也仔细看了一下,见女孩的脖子上有两个小小的血窟窿,人没了,这厢成了两个黑点了,看样子,像是尖利的牙齿咬的。 检查完这个,沈予按还等着继续往下验,不成想仵作已经起身,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冲官兵队长点了点头。 官兵队长便会意了,大手一挥,“把尸首带走。”于是便有官兵拿块白布上前,把尸首一裹,抬着走了。 沈予按和纪寻面面相觑,正准备离开,旁边一位妇人摇头感慨。 “太可怜了,这么小的孩子就遭了吸血鬼的毒手,人就这样没了!” “什么?大婶你说什么?“沈予按被这话惊得目瞪口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姑娘刚来京城吧?还不知道这个事?“另一名男子见沈予按惊成这样,也过来多嘴,“咱京城出了一种吸血鬼,专吸人血,可恐怖了。” “是啊,我乡下有位亲戚的女儿就是被吸血鬼抓走的,后来被发现时血全被吸干了。” 其它人原本默默无言,毕竟这件事传得人尽皆知,闹得人心惶惶,早已没了议论的兴致。 这会儿见到个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大家就又有了议论的兴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 “据说被吸血鬼吸了血的尸首若不烧成灰烬,她们死后几个时辰后就会发生尸变,变成另外一只吸血鬼!’ “可不是?就是埋得再深也没用,照样会变成吸血鬼~~破棺而出。” “唉,这就是此事的可怕之处,若个个隐瞒死因不报,如此下去大家岂不都完了?个个变成吸血鬼?” …… 这些荒谬的言论把沈予按唬得一愣一愣的。 吸血鬼?这在现代可是西方人才信的东西,搁这儿居然也有人信? 可大家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真的一样,听着怪疹人的。 当然,百姓信不信倒不算个事,主要是官方信了啊!当街验尸,验出两个被吸血鬼咬过的血窟窿!随后把尸首拉走了! 他们虽然没明说,但这不明摆着告诉大家真的有吸血鬼!他们把这样的尸首拉走就是要防止死者尸变的! “阿寻,你信不?“离开人群后,沈予按问纪寻。 “不信。“纪寻摇头,他在战场上什么样的场景没见过?可就是没见过鬼,包括吸血鬼。 战场上血流成河,怎么不见吸血鬼去吸? “予按怕啦?“纪寻怜爱地揉了揉小悠的小脑袋瓜子,怕她被方才那些怪诞的言论吓到,“予按别怕,就是真的有吸血鬼我也会保护好你的!没事哈。’ “噗~~”沈予按噗嗤笑出声,“我会怕?我恢复记忆了好吗。” 说完又补充:“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就是立刻马上潜入义庄,把那名女孩的死因弄清楚。” “这才进京就忙着查案?不大妥当吧。”纪寻道,“要不让咱们的太子弟弟吩咐下去,留着那女孩的尸首不烧,等我们进宫一趟把该办的事情办了,届时再出宫好好调查这个事情?'' “好吧。“沈予按笑着点头,毕竟这件事情听着就挺复杂的,可能需要点时间才能查清。 “那赶紧进宫吧。”沈予按见张能在前面等着,便加快步伐,“今晚我得亲自下厨,阿风念叨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眼巴巴等着吃我做的菜呢。” 第445章 上门女婿 沈予按和纪寻说着话,朝张能走去。 刚走到张能身边,白忆雪打旁边告示处挤了出来。 “咝~~这到底怎么回事?“白忆雪一脸纳闷,“那边大理寺出的公告,明文规定意外身亡的女子悉数要上报给官府,等官府的人验过尸后才可下葬,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呀?”“ 她这一问,还真问到沈予按和纪寻都知道的事情上来了。 沈予按和纪寻相视一笑,把刚才从众人口中知晓的事情一一又跟张能和白忆雪说了,张能和白忆雪当然是不信的。 张能在沈家村和沈予按合作查过案,对这个事情还挺感兴趣:“哪有什么吸血鬼,一定是有歹人杀了人之后在死者脖子上扎两个血窟窿装神弄鬼,企图逃过罪责。’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沈予按认同地点头,冲张能竖了竖拇指,“张大人厉害,分析到点子上了。” “嘿嘿。”张能被沈予按一夸挺高兴,要知道沈予按这方面可是他的偶像,她说分析到点子上了,那真相大抵上便是如此了。 四人说着话,便来到了宫门口。 宫门口杨总管等在这里,把女护卫装扮的沈予按和自忆雪、男护卫装扮的纪寻和张能领了进去。 他们四人一早就没打算泄露身份,前往京城的路上都有易容,除了景元帝,纪风,还有朱大将军,无一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进了皇宫后后沈予按又开始目不暇接了,大齐皇宫比大周皇宫还要金碧辉煌。 南方的富饶可不是北方能比的,别的不说,光稻子就能种两季,再加上景元帝重民生、减赋税,国定民安. 太子回朝,宫内一片喜庆。 凤仪宫,沈皇后还拉着太子在抹眼泪,哭得眼睛肿成了大桃子。 沈皇后四十出头,有一双和夏洛洛一模一样的凤眸,顾盼间自带媚骨。 拉着纪风左一声皇儿右一声皇儿,哭够了才肯放纪风走。 纪风回到东宫后,景元帝便来了。 东宫里上上下下的人,全部被景元帝换成了他的心腹。 景元帝比起齐恒帝来手腕可要高明多了,否则也不可能用那么快的时间便把大齐朝堂大换血。 他早就已经盘算好了,如何用最快的时间把刺杀他的人连藤带瓜地揪出来,还大齐朝堂一片清明。 当然,今晚高兴,必须痛快地喝上两杯,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赶路,着实没怎么吃好,把阿风和予按都饿瘦了。 沈予按一进太子东宫便下厨去了,并且挑中一名厨子,试着教她做菜。 这样等她和纪寻离开后,阿风这个吃货才能在皇宫里待得安心。 而殿内,景元帝,纪风,纪寻三人正坐着喝茶,内侍公公进来禀报。 “皇上,太子殿下,大皇子在外求见。'' “不见。”景元帝直接了当地拒绝了,若祈北城是夏颜雇的杀手要对付他这个老父皇,那便必须冷落他、让他感到彻底与大齐皇位无缘。 如此一逼他,若他果真狼子野心必然会再次露出真面目,届时趁机把他的党羽悉数揪出来。 这,就是景元帝回这句话时脑子里的所思所想,他瘦精瘦精的,比耿直的齐恒帝狡猾多了。 内侍公公听说皇帝不见,便出去回话。 跪在殿外的夏颜听了这话气得咬了咬牙,强忍着怒气离开了东宫。 他怒不怒的景元帝全然没放在眼里,与纪寻这个女婿下起了棋,令纪寻没想到的是,第一局他居然输给景元帝。 第二局用了几分心思才赢景元帝半子。 两局棋下下来,纪寻对景元帝生起一股佩服之心。 他的父皇齐恒帝也是明君,也心系百姓,但比起景元帝来还是优柔寡断了一点,否则也不会被周皇后和周丞相所左右,导致大周如今动荡的局面。 下完棋后景元帝拍着纪寻的肩膀,一脸赞赏地望着他。 “朕若是大周国皇帝,必定力排众议把大周天下交到夜王手中,才不去管什么立嫡不立贤的祖制'' “天下本就是万民的天下,嫡又如何?若没有治国之才岂不是坑害了天下百姓?'' “联当年立太子时便考察过大皇子夏颜和太子寒风,当时寒风年纪虽小,但对治国颇有见解,故而朕才立他为太子。” 纪寻听了景元帝这番话,对景元帝愈加敬佩。 景元帝也把自己的一些治国理念说给纪寻听,丝毫没把纪寻当成另一个国家的皇子,对他顾忌和忌惮。 而纪寻对景元帝的治国理念也十分赞同。 “为政之道,以顺民心为本,以厚民生为本,乃国家治理之德~~”景元帝道,纪寻则在一旁频频点头。 沈予按打灶房忙完进来,看到的就是纪寻对老岳丈佩服不已的模样。 这顿饭,饭桌上两个声音,一个是纪风的惊叹声“太好吃了。’ 一个是纪寻的恭敬的声音:“皇上说得对~~” 一顿饭吃下来,纪寻对纪风在宫中的安全问题是半点担心都没有了。 景元帝心明如镜,对所有的事情运筹帷幄,他绝对有保护纪风安全的能力。 景元帝这辈子估计就是做错了两件事,一是错信了女儿夏洛洛,另外一件还是错信了女儿夏洛洛。 这就导致他自己被夏洛洛下了毒,纪风被夏洛洛带到大周国差点丢了命! 不过他手段雷霆不是盖的,不出几月夏洛洛便败下阵来,自愿嫁到了大周国。 当天晚上吃完饭,沈予按没忘把今天那桩''吸血鬼''杀人的事件跟皇帝和太子说了。 “这桩奇案朕也得到消息了。“景元帝笑道,,“天下哪有什么鬼?只有比鬼更可怕的人,阿寻,予按,若有兴趣此事朕便交给你们去调查。“ 说完开玩笑道,“要不~~阿寻就在咱大齐做上门女婿吧,查出此案立了功,干脆封个官得了,哈哈哈。” 纪寻笑着敬了景元帝一杯,心中颇为苦涩,他身上又是毒又是蛊,也不知还能在大齐做多久的‘上门女婿''。 吃完晚膳又聊了会儿,大家便洗漱休息了,都累了,一沾床板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沈予按和纪寻便领命前往大理寺,调查''吸血鬼''杀人一案去了。 第446章 尸变 查案的事,由沈予按和纪寻负责,白忆雪和张能出了宫后便回永安候府去了。 白家满门抄斩,只逃脱白忆雪姐妹三人,如今白忆雪带着夫君回来了,也是重振白家的时候了。 纪寻留在大齐做上门女婿’是开玩笑,张能可是百分之百要留在大齐做’上门女婿的,有得他们忙的时候。 沈予按和纪寻拿着景元帝的令牌来到大理寺,大理寺梁少卿一看皇帝令牌都来了,哪里敢怠慢,亲自迎了出来。 “我们是来验看昨日在巷子里遇害那具女孩尸首的。“沈予按开口,为了方便查案她今日一身男装,英姿飒爽。 “这,两位大人,那位姑娘的尸首已经烧了~~”梁少卿一脸惊慌。 “烧了?谁让你们烧的?”沈予按有些生气,“没得到上头的命令吗?” 她在现代是医生,在古代又当过仵作,深知验尸的重要性,而大理寺少卿又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莫不是替人遮掩些什么? 梁少卿慌忙解释:“上头的确下了命令下来,说死者的尸首不准烧,但是昨天半夜那具尸首突然发生尸变,若不烧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尸变?你倒是说说如何个尸变法!“纪寻忍不住冷冷出声。 梁少卿忙道:“这个事若由本官说出来两位大人或许不信,本官这就把看守义庄的的两人叫来,让他们说给大人听吧。“ 很快,梁少卿便派人召了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进来。 “老刘头,老李头,你们把昨晚义庄发生的事细细说给两位大人听。”梁少卿吩咐。 “是,大人。”老刘头忙应着,心有余悸地说开了。 “昨晚我俩得了大人的命令,轮流看守那具女孩的尸首,老李头盯上半夜,我盯下半夜。 “下半夜鸡打鸣的时候,我眼睛酸胀得很,正揉眼睛呢,突然看到那个盖尸布动了一下,还以为是风吹的,便睁大眼睛盯着,又动了一下,这下把我吓坏了,赶紧把老李头喊醒。“ ”我醒过来后就和老刘头凑过去看。”老李头接话,“当时尸首的脸上盖着白布,白布下似乎张着嘴巴在吸气,还能听到喘息声。’ “我们把布揭开一看,死者眼睛轮得滚圆,眼珠子还在转动,果然尸变了!吓得我们连滚带爬地向大人禀报去了。'' “下官带人过去时,那具女尸已经坐起来了,脖子咔咔的扭动,若再慢一步说不定就已经变成吸血鬼跑了。“梁大人接过话茬,“还好我们早有准备,迅速朝它身上砸了几瓶火油,一把火扔过去把它点着。“ “它在大火中挣扎了好一会儿,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慢慢地被烧成了灰烬。” 沈予按和纪寻:,他俩已经完全听呆了,这些人脸上满是惊恐一点儿不像撒谎,难道说这个世上真有吸血鬼这种东西? 沈予按和纪寻不得不重新正视这件事。 “你们一共处理过多少具这样的尸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纪寻询问。 梁大人把老刘头和老李头禀退后,拿出厚厚一叠卷宗交给沈予按和纪寻。 “从发现第一具这样的尸体开始,到现在近两个月时间,一共处理了八起这样的死尸,另外还有六个失踪的~~估计已经变成吸血鬼了。“ 纪寻和沈予按不敢再轻易质疑梁大人所言荒谬了,坐下来翻看卷宗。 梁大人在旁边讲述案情的可疑之处。 “死亡八个,失踪六个,皆是些尚未出嫁的女孩,看来这个吸血鬼只对处子的血感兴趣。’ 沈予按来了一句,“这么说来,这个吸血鬼是个男吸血鬼?” 染大人一掌拍在大腿上,“大人厉害,说不定正是这样。”他还真把这话当真了,看来也是快要被这桩案子弄疯了。 卷宗上只登记着死者的姓名,住址,年纪,另外失踪时间,还有尸首在哪里找到的,其它的一概没有。 第一现场在哪都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弃的尸也不清楚。 凶手随意弃尸,城南失踪的女孩在城北被发现,城西失踪的女孩在城外被发现~~ 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挑衅官府的办案能力,总之这桩案子,前所未有的诡异。 “除了脖子上的两个血窟窿,死者身上就没有别的伤吗?“沈予按翻看了几位死者的验尸报告后,诧异地问。 “没有,绝对没有。”梁大人摇头。 虽然梁大人回答得这么肯定,但沈予按是绝对不会信的,她只相信科学。 那两个血窟窿一不能让人致死,二不能把血抽干,死者身上一定还存在着其它不易察觉的伤。 譬如现代的时候她听说过一个丈夫谋害妻子,往妻子头顶打进去几根十几厘米长的钢钉~~类似这种致命伤普通仵作哪里验得出来? 看完卷宗,沈予按严肃地对梁大人道:“若再有类似的案子出现,立即派人前往永安候府通知,千万不要动尸首,保护好现场。” “是,大人。”梁大人恭敬地应着。 又随便说了几句,沈予按和纪寻出了大理寺。 “阿寻,这桩案子你怎么看?”沈予按问纪寻。 纪寻笑着牵住她的手。 “听着很蹊跷,但那都是别人的描述,假如当时你我都在现场说不定看到的又是另外一种场景。” “先等等看,不管是人干的还是''鬼干的,总归应该不会轻易停手。“ “嗯嗯,阿寻分析得对。“沈予按杏眼眯眯,一双深情的望夫眼,与纪寻手牵着手离开。 这一幕把随后出来的梁大人看呆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离开大理寺后,沈予按和纪寻在街上逛了一会儿,正准备前往永安候府时,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在身后扬起。 “李公子,沈姑娘。’ 沈予按和纪寻忙回头,阿芹兄妹笑意盈盈地在身后望着他们。 沈予按男装打扮并未易容,如今纪风已经恢复了太子身份,又在大齐这样的异国他乡,当然,最主要的是竹林里几百个杀手集体中蛊暴毙,不管要置他们于死地的是谁、眼下应该都没有能力再对付他们。 所以沈予按和纪寻都没有易容。 “瞧这缘份?阿芹姑娘,咱们又见面了。”沈予按笑着冲他俩点头,顿了顿,邀请道,“正午了,要不一道用午饭?'' “好。”阿芹裂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很干脆地应下了。四人便来到一家酒楼,上了二楼雅间。 菜上来后,大家边吃边聊。 一顿饭快吃完的时候,话题扯到了近日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上面。 阿芹放下筷了,睁大澄澈的眸子。 “其实吧,这个事情或许与那次竹林里我下的蛊毒有关。” “我那蛊毒的确难解,不过却还有另外一种方法可以压制,那便是日服一碗极阴少女的心头血~~“ 沈予按和纪寻听了这话,顿时恍然大悟。 当时林中那么多杀手中蛊,保不准逃脱几个,于是他们便用此种方法取少女的血用来压制蛊毒。 不过阿芹说完前面那几句,又支着下巴满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奇怪的是怎么会引起尸变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啊,实在太让人费解了。” 第447章 验尸 “别的不管,先去查证一下死者是不是极阴少女吧。“沈予按起身,对阿芹道,“阿芹姑娘,有没有兴趣同我们一道去?'' “去哪?”阿芹睁着好奇的眸子。“大理寺。”沈予按回答。 “好。”阿芹答应得很爽快,她也特别想查清楚这件事情,毕竟这个事情是因她而起的。 四人很快下了酒楼,再次来到大理寺。 沈予按打现代来的,对''极阴''这个词,还是有所了解的。 就说月份吧,一年十二个月份,双月份属阴,譬如二、四、六、八、十,十二,这些月份出生的就是阴,年份的话丑、卯、已、未、酉、戌年生人就是阴年生人,另外时辰也是差不多的推算方法。 把受害者和失踪少女的卷宗拿出来一看,还真是个个都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极阴女子。 这下不用说了,一定是芦州城外竹林里逃脱的杀手犯下的案子。 不过阿芹又再次发出置疑。 “若想取人心头血,必须拿刀剜入心口,而卷宗上所写八位受害者除了脖子上的血窟窿,并无其它伤口,这~~实在说不过去呀。“ “这验尸报告未必可信,万一有人刻意遮掩呢?”沈予按道,毕竟那些杀手是大周国太子或者周丞相派来的,如此有权有势的人在大齐国收买一两个官员还是很容易办到的。 纪寻也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卷宗上所呈现出来的未必就是真相,不还有几个下落不明的么?明天把小雪团接回来,带着它去找找看。”小雪团和两只白兔小伙伴玩疯了,就是不肯出宫。 几人看过卷宗后,出了大理寺。 “阿芹姑娘,你们住在哪?“沈予按望着阿芹问。 阿芹远远地指着前面的客栈,“我们就住在前面那家客栈,有事可以去那找我们。” “好。“沈予按笑着点头,看到前面有卖糖葫芦的,跑过去买了四串,跟阿芹每人两串。 “沈姑娘,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糖葫芦?“阿芹紧紧握着糖葫芦,即激动又惊喜。 “因为你一直盯着糖葫芦看啊,哈哈,恰巧我也特别爱吃!”沈予按笑得杏眼眯眯,毫不设防。 “谢谢沈姑娘。”阿芹美滋滋地舔了一口,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吃别人送的糖葫芦,觉得特别的甜。 “反正没事,不如我们一同逛街吧?”沈予按说着指着前方一家琳琅满目的饰品铺,“进去瞧瞧?好好看的样子。’ 阿芹眸子一亮,“那朵珠花你瞧见没有?这也太好看了吧?”说着两人蹦蹦跳跳进去了。 城东,魏轩元居住的院子。 一位十四五岁的女孩被堵住嘴绑在十字架上,上半身不着寸褛,心口位置插着一把刀子,露出一截拇指大小的刀柄。 女孩不知昏过去多久,幽幽清醒过来,开始惊恐地扭动身子。 这一挣扎,插在心口刀柄处便涌出一股鲜红的血液。 躺在床上的魏轩元闻到这股血腥味儿,突然睁开血红的眸子,一骨碌坐了起来。 他身形干瘦皮肤泛着青色,一看就不是正常的模样。 此刻鼻子嗅了嗅,眼中绽放出一抹渴望,翻身下床赤着脚来到少女面前,伸出舌头朝渗出来的血舔了上去,舔完之后愈加兴奋和渴望,开始搅动着刀柄,不停让鲜血从心口涌出来。 就这样一直舔一直搅,直到再也流不出一滴血来,此时被绑的少女脑袋偏到一边,已经没了气息。 魏轩元犹不过瘾,舔着嘴角的血把管家叫进来。 “去,把这尸首丢进地窖喂蛇,再想办法给我多抓几名来。“ “是,主人。”管家恭敬应着,出去安排去了。 第二天,东宫一大早就派人把小雪团送到了永安候府,沈予按和纪寻带着小雪团正准备出门,大理寺梁少卿急急赶到。 “两位大人,昨天城西江员外家一对双生胎女儿失了踪,江员外正疯了似的贴告示恳赏寻找。 沈予按和纪寻一听,赶忙上马随梁大人往江员外家去。 江员外家已经乱作一团,老夫人和江夫人哭得死去活来,梁大人一进门江夫人便疯了似的扑上来,直骂官府无用这么大的案子都破不了~~好不容易才被人拉开。 江员外派人把他们领到两位小姐的闺房,闺房内丝毫不凌乱,完全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但沈予按却敏感地闻到了一丝残留的*味,纪寻也在楼下后花园提取到几枚男子的脚印,这哪是什么吸血鬼杀人?这分明是人干下的。 “小雪团,去闻闻。“沈予按从衣橱把两位小姐的衣裳拿出来,交待小雪团去闻,闻过后小雪团一跃出了窗户,径直窜向后花园。 然而到了后花园后它就一直在原地打转,分不清东南西北,看来歹人撒了遮盖气味的东西搅乱了小雪团的嗅觉,这下又陷入了死胡同。 若无法利用小雪团寻找失踪女孩下落的话,哪还有别的什么好法子? 一番勘察后,几人又一无所获地出了江府,都有些垂头丧气。 沈予按因为这桩案子都快要产生自我怀疑了,这要是现代那容易办,天眼监控遍地都是,一查监控一切真相大白。 可在这样的古代太伤脑筋了。 的确伤脑筋,这个事情打这之后接连六七天,一点儿动静没有。 沈予按连进随身空间干活的时候都在想着这个事情,若不把真相查出来真的是抓心挠肝。 第八天的时候梁大人又急急骑马赶到候府外头求见,说城外发现了一位受害少女。 虽然再次有人遇害是一件挺让人悲伤的事,但沈予按和纪寻听到这个消息精神却随之一震,赶紧跟着梁大人出城。 遇害者的尸体就在路边草丛里,现场保护得极好,警戒线拉得宽宽的,没有任何人进去过。 两人来到现场后,沈予按进去验尸,纪寻勘验现场外围。 很快,沈予按验完了尸,边脱手套边朝纪寻走去,满脸匪夷所思。 “怪了,还真如案卷上所说一样,除了脖子上那两个血窟窿,的确没有任何外伤。” 纪寻也疑惑道:“周围也没有任何发现,一枚可疑的足迹都没有。” “不是说几个时辰后死者会尸变么?那咱们就好好等着瞧瞧吧。“沈予按道。 “这丫头~~就不害怕么?” “有什么可害怕的?”沈予按耸了耸肩,“我根本就不信这一套,只想知道真相。”两人说着走出现场,外面此时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们,阿芹和阿山也在里头。 “怎么样?可有别的伤口?”阿芹一脸好奇地问。 “没有。”沈予按摇头,顿了顿,望向阿芹,“对了,一会儿我们要去义庄看看这尸首如何尸变的,你可有兴趣去?'' 第448章 尸蛊 “当然想去啦。”阿芹眼中闪着激动的光芒,她同样怀着浓浓的好奇,特别想把这个事情弄清楚。 因为这些死者的情况实在有些错综复杂,瞧着像与她所下之蛊有关,可尸检结果却又无关,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自然想了解真相。 这些天阿芹和沈予按已经混得特别熟了,尤其方才她在外面看着沈予按面不改色地给死者验尸,让她佩服不已。 先前吧,还被纪寻的容貌吸引了一下,可如今随着对沈予按的了解,倒觉得沈予按对自己的吸引似乎更大,特别独特。 几人话也没多说,骑马进城。 因着离尸变还有一段时间,大家都回去各自准备了一下,到傍晚时分,沈予按和纪寻拎着医药箱去客栈找阿芹兄妹会合,之后一道前往义庄。 义庄外头围满了官兵,个个如临大敌,仿佛尸体随时会变成吸血鬼逃离此处。 义庄内梁大人也处理过了,偌大的空间里只摆了那名受害女孩一具尸首,连白布都没盖,若有手机沈予按还真想来个直播,估计人气会爆棚。 大家搬着凳子坐着,一瞬不瞬地盯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眼看着天黑了还没有动静,又继续等,仍旧是个死人该有的样子。 等到大家眼睛都望酸了,屁股都坐麻了,梁大人都眯眯糊糊闭上眼睛准备睡着了,这时纪寻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有动静了。”所有人听到这话骤然清醒,官兵们唰地拨出了刀,无一人敢大意。 沈予按和纪寻站了起来。 “予按你退后些,小心了。”纪寻用力握了握沈予按的手,他的手心明显也冒出了冷汗。 沈予按靠在纪寻身后,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那具尸首上。 还真如老刘头和老李头所说,女孩毫无生机的眼珠子开始转动,嘴巴张开从喉咙里发出喘气声。 又过了没多久,尸首一下弹坐起来,这一暮几乎把所有人吓得魂飞魄散。 梁大人忙在一旁大声提醒,“大人,要尸变了,赶紧泼气油,拿火烧。'' “不可。”沈予按出言阻止,”拿绳子绑住,我要验尸。” 所有人目瞪口呆。 “这,大人三思啊!“梁大人脸都吓绿了,一旁的阿芹望着沈予按直接呆愣住,她身为一个蛊师胆子算大的了,没想到沈予按比她更胆大。 “阿寻,绳子。”沈予按脸色虽然也有些泛白,但神情无比镇定,她不信鬼神,只信死者的尸首会说话,若想解开真相,一定要尸检。 纪寻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心想有他在,予按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拿出绳子迅速把那具尸体绑在床上。 那具尸首被绑住后,似乎竭力想要坐起来,连床铺都被带动着往旁边那动。 沈予按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要说心中不发毛那肯定是慌话。 但她身为医生,越是诡异她越想找出一种科学的合理的解释,毫不犹豫地拿出医药箱,戴上手套和口罩,之后拿出解剖刀在纪寻的陪同下朝尸首靠过去。 其它人不敢上前,但阿芹跟了过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一切都看得更清楚了,死者脸上身上已经长出了尸斑,是再正常不过的死亡状态。 沈予按拨下几根头发放到死者嘴边,头发纹丝不动,说明死者喉咙里虽然发出了一种类似喘息的声音,但并没有气流出来。 “阿寻,我要察看死者腹部。“沈予按开口。 “好。”纪寻别开脸,毕竟死者是女性,纪寻一个大男人还是要尊重一下死者的。其它距离远的官兵也就远远的看着了,毕竟担心尸变。 很快,沈予按拿锋利的刀子把死者衣物划开,之后稍微拨开,露出死者腹部。 死者腹部一露出来,便看到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收缩拱动,仿佛某种爬行动物。 见此情形阿芹脸色大变,“不好,予按姐,她身上像是中了蛊。” “何蛊?”沈予按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即拉着纪寻和阿芹后退了几步。 “应该是某种尸蛊,我也从未见过。”阿芹小声道。 “确定吗?”纪寻问。 阿芹肯定地点头:“一定是,我敢肯定。” “那便不可再验尸了。”纪寻忙带着几人退到后面,吩咐梁大人,“砸火油,把尸首烧了。” “是。”梁大人没听到他们三人的话,只当快要尸变了,吓得满头大汗,忙差人往尸首身上砸火油,之后丟个火把过去,尸首很快便燃起熊熊大火。 大火中,那具中了蛊的尸首还在怪异地扭动,发出类似呻吟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这一幕,要不是有阿芹提醒是体内有蛊虫,恐怕连沈予按和纪寻都要认定尸体要尸变了。 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那具女孩的尸首最终被烧成了灰。 虽然知道死者''尸变''的真正原因了,但沈予按和纪寻并未把这一情况告知梁大人,以防泄露出去打草惊蛇。 离开义庄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看样子,京城来了一位绝顶厉害的蛊师。”阿芹说着望向纪寻。 似乎在说你身上被压制住的蛊毒说不定就是这位蛊师所下,找到她或许就能解你身上的蛊。 第449章 老妇 阿芹意味深长地望着纪寻,似乎在说你身上被压制住的蛊毒说不定就是这位蛊师所下,找到她或许就能解你身上的蛊。 纪寻微微笑了笑。 他的蛊毒解不解都无所谓,但这个蛊师胆敢加害予按那就必须找出来处理掉,以免留下后患。 便问阿芹道:“如此说来,那些极阴少女都被那名蛊师拿来练蛊了?” “不是练蛊,应该是养蛊。“阿芹摇头,想起死者脖子那两个血窟窿,“看样子,那些受害者应该是死于那位蛊师所喂养出来的蛊虫之手,至于是何蛊,我从未听我阿奶说过。” 苗疆部族在大齐国分布甚广,所擅长的蛊术也不尽相同,毒虫蛊、植物蛊、物品蛊等多种多样,阿芹所擅长的是值物蛊,所以她对其它类别的蛊术知之甚少。 沈予按默了默,问道,“这么说,那些尸首身上的尸蛊也是蛊师故意下到死者身上,用来控制尸首''复活圆吸血鬼''之说、以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嗯。“阿芹点头,“听我奶说许多赶尸人运用的其实便是类似的这种蛊术。’ 等走到阿芹兄妹投宿的客栈时,这桩诡异的''吸血鬼''事件差不多也就水落石出了,就是蛊师制造出来的''障眼法''。 “予按姐,阿寻哥,这件事情你们一定要带着我一起调查,让我也跟着长长见识。好么?客栈门口阿芹偏着脑袋,望着沈予按和纪寻恳求。 “好。”沈予按点头,“说不定我们还需要你的帮忙呢。’ “那太好了,嘻嘻~~我也觉得我多少能帮得上一些忙的。”说完笑出两颗可爱的小虚牙,欢快地跑进客栈去了。 阿芹比沈予按小两岁,十六岁不到的年纪。 虽然习蛊,但谋害人的事情却从不做,除非对方是坏人。 目送阿芹兄妹进了客栈后,沈予按和纪寻也回了永安候府。 永安候府是以前的白丞相府,白丞相一家遭谋害后,丞相府一直空着,直到后来白丞相平冤昭雪,景元帝才又把丞相府赐给了白忆雪,改为了永安候府。 回永安候府的路上,沈予按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她的随身空间里医术剑术琴技这些都能学,那么蛊术呢? 沈予按可不想学什么蛊术,而是好奇那个毒辣的蛊师,拿残害别人性命练制出来的蛊到底用来干嘛的? 一回到永安候府,沈予按便迫不及待地找了个机会进入了随身空间。 进了空间后她便直接前往城里,在城里转了一圈后还真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一位老蛊师。 沈予按可没打算学蛊术,而老蛊师又闭口不说,只得花重金买了一本“苗疆蛊术’,边在泳池里泡澡边翻看。 书中详尽地记载了上百种蛊虫的制作和培育。 龙蛊,麒麟蛊,金蚕蛊,情蛊.每一种蛊的制作和喂养方法各不相同,五花八门。 这本书若流落到外头世界的话,必将成为苗疆蛊师们争破脑袋的东西,蛊术界的''癸花宝典’。 沈予按对蛊术并不感兴趣,很快就翻了一半,可硬是没看到哪种蛊需要拿''极阴少女''的血来饲养。 瞧着时间不早了,只得合上书本出了泳池,带着这本苗疆蛊术''离开了随身空间。 沈予按一从空间里出来,就看到纪寻正在四处找她。 “你这丫头,上哪去啦?“纪寻看到自家娘子,俊脸满是宠溺地迎过来,怜爱地捏了捏沈予按的粉颊,“阿风偷溜出宫了,正到处找你呢。” “这家伙,才几天?又跑出宫啦?”沈予按话里是责备,脸上却一脸笑意。 她话音未落,纪风便和杨总管''拖家带口''地过来了。 纪风怀里抱着兔宝宝,肩头立着小雪团,“哥哥哥嫂子”地叫着飞奔过来。 他前几天才出了一次宫,美名其口接小雪团进宫“探亲'',这回不知道又找个什么理由出宫的。 “嫂子嫂子,快给小白兔把把脉,它肚子那么大,一定有宝宝了。“纪风嘻嘻笑着跑到沈予按面前,把手里的一只小白兔朝沈予按伸过去。 沈予按笑着点了点他的小脑门,“宫里没太医啊?嗯?” 纪风眼珠一转,嘿嘿笑道:“他们没经验,还是嫂子把得准。” “准你个头,怎么给免子把脉你说说?, “嘿嘿,那摸摸肚子总可以吧!“纪风挠着小脑门,心道下次想出宫得换个理由。 “我看得摸摸阿风的肚子,看看你肚里打什么主意。“沈予按嘻嘻笑着去挠纪风的痒痒,姐弟俩闹作一团。 不过小兔子还真有宝宝了。 沈予按把小白兔塞到纪风怀里,揉着纪风的小脑门警告。 “阿风啊,可别让你的兔宝宝跑出来哈,否则非在皇宫里打满地洞,要知道咱们沈家村的小院子已经成白兔窝了,房子都快被它们拱倒了~~'' “知道啦,嫂子。”纪风欢快地带着小雪团、抱着小兔子,拉着杨总管跑了,没忘丢下一句,“今晚我不回宫了,就住这儿了。'' “这孩子~~“纪寻笑意吟吟地望着他们两姐弟,眼中溢满了爱意。 没人知道他多希望和予按生儿育女,过上这样幸福甜美的小日子~~想到这里不由把沈予按拉进怀里,不由分说亲了上去。 他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了,别的不敢奢望,亲亲总可以吧? 晚饭是一大家子一块儿吃的,白忆雪姐妹三人,张能,沈予按和纪寻,纪风和杨总管。 纪风可从没把杨总管当下人,当亲人一样,即使如今恢复了太子身份也始终叫杨总管杨大叔,就是不肯改口。 而白忆雪的两位妹妹也是沈予按和纪寻用''假死药''从金凤楼里救出来的,这个恩情她们也一直记在心里,对沈予按和纪寻当亲姐姐和亲姐夫一般敬重。 饭桌上也是特别融洽,饭后张能单独找沈予按和纪寻询问了一下他们眼下正在调查的案子。 纪寻和沈予按便把情况详细跟他说了,叮嘱张能在外头饮食什么的干万要注意,毕竟张能的身份是没有隐瞒的,而那名没露面的蛊师极有可能是太子魏元德和周臣相的人,事事小心为上。 之后三人又商量了一下如何才能把那名蛊师找出来,不过商量了半天也毫无头绪。 除非劳师动众把京城所有未出嫁、又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极阴女子找出来,派人监视,并且还不能泄露风声。 这实在太难做到了。 不过思来想去,沈予按和纪寻还是决定挑几个出来重点蹲守,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就守到了呢? 第二天一大早,纪风带着小雪团和他的宝宝们回宫了,而沈予按和纪寻则前往大理寺。 打阿芹他们客栈经过时,阿芹早已等在那了,大家便一块儿去。 几人还没走多远,沈予按突然看到前方路边有个老妇卖兰花,品种多样香气浓郁,勾得沈予按不由走过去。 “阿奶,这盆兰花怎么卖?“沈予按兴致盎然地望着其中一盆藕红色,布满雪花点、花瓣荷花一样形状的兰花问。 那名老妇刚才正在打盹,缓缓把眸子睁开了一线,:“这盆兰花可是花中极品,名曰''君荷’,若姑娘喜欢,五两银子拿走吧。’ “这么贵?那算了。”沈予按还想压价,纪寻上前掏出一锭银子朝老妇递过去,“五两银子是么?我家娘子买了。” 老妇抬眸的瞬间愣怔了刹那,也不知道是看到钱还是看到容貌这么出色的男子。 她很快把钱收下了,之后主动把花交给纪寻捧着。 “拿好了,公子。”老妇说着冲纪寻露出一个笑容。 纪寻也没在意,捧着兰花和沈予按等人离开。 望着纪寻等人消失在街道尽头老妇才收回视线,一脸笑意地收拾摊子离开。 第450章 至阴女子 前往大理寺的路上,阿芹望着那盆兰花一脸奇怪。 “咝~~阿山你发现没有,那个阿奶在那卖兰花好多天了。” “嗯。”阿山点头,“不过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这种兰花叫建兰,本就是这个季节开放的呀。” “我不是指这个。”阿芹皱了皱眉,纳闷地挠了挠脑门,”我是觉得这个阿奶比起之前好像年轻了一些。” “这我倒没注意。”阿山应了一句,而沈予按和纪寻一直在议论兰花,也没听阿芹说了什么。 见纪寻他们来,梁大人早早的就迎了出来。 沈予按和纪寻手上有皇帝的令牌,又住在永安候府,身份如何他真的没必要去揣测了,总之一定是皇上身边的心腹了。 “李大人,沈大人,你们来了。”梁大人拱了拱手,把他们领了进去。 “这个案子,如今怎么查下去?”梁大人身上的压力不知有多大,外头闹得人心惶惶,受害者家属一见他就说官府无能,他这个大理寺少卿几乎都没脸当下去了,若再不能破案他只能引咎辞职了。 纪寻道:“你即刻带人去户部办件事。’ “去户部?办何事。”梁大人一脸困惑。 “去户部翻阅户籍,找十位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未出阁少女出来,把名字和家庭住址交给我们。’ “是,大人。”梁大人也没有追问,匆匆带人前往户部。 而沈予按纪寻等人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成的事,毕竟这样的极阴女子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便离开大理寺,前往茶楼喝茶。 等到再打买兰花的地方经过时,老妇已经不在了。 在茶楼里喝完茶,又去酒楼用了午饭,快傍晚了他们才又前往大理寺,梁大人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梁大人把一张单子交给纪寻,解释道,“一两百个人翻阅了一天,也只找到五位,明天下官再去翻找。” “有劳梁大人了。”纪寻应着,也没多说什么,几人再次离开大理寺。 回去的路上沈予按突然摸着下巴一脸纳闷道,“这么多人翻了一天才找到这么几个,话说那位蛊师是如何找到这些极阴女子的呢?“ 阿芹也满脸不解:“虽说这种极阴女子身上自带一种奇特的香味,但若不是近前,纵使是拿此血喂养的蛊虫也未必闻得出来,所以还真是难以解释。“ “说不定她天天在街上转~~四处寻找猎物。”沈予按说着望向纪寻,“对了阿寻,这个蛊师说不定就是在万梅山庄给我下蛊的那个。” “极有可能。”纪寻点头,“金管家“说梅庄主中蛊前庄上去了位陌生的年轻姑娘,想必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听了纪寻的话,沈予按和阿芹不由把目光投向各色年轻姑娘,看看有谁不对劲。 可谁的脸上都没写''我是蛊师''四个字,不对劲哪是肉眼能瞧得出来的? 回到永安候府后,纪寻便把影子唤来。 自打来到大齐京城后,影子便又恢复了暗卫身份,并且何金又重新派了一批暗卫过来。 纪寻把梁大人给的那张名单交给影子,叫他派人暗中看守着那五名极阴女子。 影子拿着名单领命离开。 这天晚上半夜,沈予按来到随身空间,把该忙的忙完后,又躺在花甸上翻看那本''苗疆蛊术。 一页页翻过去,沈予按又看到不少稀奇古怪的蛊术,譬如有经商之人养蛊,可以一本万利。 有当官之人养蛊,可以平步青云,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很快一本书就只剩下几页没翻完了,沈予按揉着酸胀的眼睛,正准备把书合上,这时突然看到了一种叫做“返老还童蛊’的蛊术。 这种蛊术顾名思议,能让人返老还童。 当然,饲养方法却极其残忍,需每七日吸食一位极阴女子的血液,等吸够七七四十九位极阴女子的血液后,容貌不管多老都已经一点点变得年轻,返回到十八岁的容貌。 沈予按:看完之后瞪大眸子愣了半晌,特么太神奇了,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不过转念一想,她都从现代穿越过来了,那么神奇的一个随身空间都有了,区区一个返老还童蛊''算什么? 沈予按打算明天把这本书拿给纪寻看看,不过得想个恰当的理由解释书的来路,对了,就说是纪风打宫里带出来给她的,届时让纪风帮着圆一下慌。 打定主意沈予按拿着书,出了随身空间。 …… 城东,魏轩元的宅院。 魏轩元喝过一碗血后,有了精神,前往东厢房。 “师傅,您可歇息了?“魏轩元被蛊虫折磨得干瘦干瘦,站在屋外头冲里面恭恭敬敬地说话。 “没有。”里头分明是老妇的声音。 “徒弟可以进来吗?”魏轩元询问。 “进来吧。” 得到老妇首肯,魏轩元才敢低着头推门而入。 屋内桌旁坐了位满头白发的妇人,正是今日在街边卖兰花的老妪。 魏轩元一进去,就扑通朝老妇跪了下去:“师傅,徒弟都快被这该死的蛊毒给折磨死了,你蛊术如此高明,就不能想法子帮徒弟解了此蛊吗?'' 老妇喝着茶,懒懒地瞟了魏轩元一眼,“每一种蛊毒都有一种独特的解法,是胡乱可以解的吗?“ “您可以找到给徒弟下蛊之人,将她杀了啊,师傅的功夫那么高强。” “你说得倒轻巧。”老妇哼道,“动不动就杀人,哼,要不是你惹事生非又怎会中了人家的蛊?老老实实等你的手下把''幽灵兰''找回来,届时让暮烟给你解蛊。“ 老妇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里透着喜悦,“我已经找到了更好的目标,若成了,也就不用跟你争''极阴女子’的血了。” “是么?”魏轩元一脸惊讶,“这么说来,师傅很快就能返老还童了?对了,是什么人能够一个顶几十个极阴女子的血液?” 老妇眸子眯成一条缝,沟壑纵横的老脸溢满了笑意。 “干年难得一遇的至阴女子~~她今日买过我的兰花,只要我体内的蛊虫吸食了她的血液,我便能脱胎换骨,返老还童。’ (本章完) 第451章 碧萝山 “何为至阴女子?”魏轩元好奇地问。 老妇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放下茶杯,眯着苍老的眸子桀桀怪笑了一声。 “至阴~~那便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极阴''死人'' 老妇所指自然是沈予按。 事实上沈予按也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只是她和纪寻都没往这个方面想,也就没去推算,毕竟谁会意这种东西呢? 再加上沈予按那具身子的主人早已死去~~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还真是极阴''死人不得不说这位妇人,的确是位高人。 “那恭喜师傅了,祝师傅早日恢复容颜,艳绝天下。”魏轩元恭敬地垂了垂首。 说了几句好听的,他便离开了。 而老妇则一直默默喝着茶,等到半夜时分才换上一身夜行衣,蒙上蒙面巾,戴上帷帽出了屋子。 朦胧的月光下,她立在屋顶嗅了一会儿,很快循着兰花的香味往永安候府掠去。 永安候府冷碧苑,沈予按看完''苗疆蛊术''从随身空间里出来,正迷迷糊糊准备睡着,便闻到一股迷香味,忙轻轻推了纪寻一把,纪寻立刻惊醒,两人立即屏住呼吸。 屋内灯盏不知何时熄灭,两人急忙翻身下床,就着微弱的光线迅速拨出长剑,一人走门一人走窗,迅速出了屋子。 两人速度够快,电光火石之间。 然而来者也第一时间就察觉他们醒了,当即跃上屋顶逃窜。沈予按和纪寻的功夫都不浅,很快将老妇围于屋顶。 “你到底是谁?说。”纪寻拿剑指着老妇。 “公子,本姑娘可是为了你好。”老妇一开口,竟是娇滴滴的女子声音,“我见你身上中了毒,又中了蛊,心疼你,想帮你解了。'' 老妇一身束腰黑衣、戴着帷帽,黯淡的月光下完全瞧不出她的年龄。 “阿寻,你中了蛊?何时中的蛊?“沈予按听了老妇的话后惊骇莫名。 老妇用少女的声音讥笑道,“哟?竟不知道自家夫君中了蛊毒?呵呵~~哪来的资格当他的夫人?“ 她今日见纪寻第一面便瞧上了他,当时便盘算着要吸取了他夫人的血液,返老还童后取而代之。 没想到他俩的身手倒比自己想像的高,有些难对付。 沈予按才懒得管老妇说什么,掠到纪寻身边一把拖住他的手;“难道说我身上的蛊毒并没解?而是转移到你身上来了?“ “是的。”纪寻点了一下头,“不过予按先别管这些,先将她拿下,她既然能瞧出我身中蛊毒,那必定是那位害人的蛊师无疑。” “我当然不是了。”老妇用女子娇嫩的嗓音说话,“我也在追查那位害人的蛊师,那位蛊师练的是''返老还童蛊'',需要吸食几十个至阴女子的血液,若你们也在追查此事的话倒可以与我联手。 听了这话沈予按放下剑,彻底放下了对老妇的怀疑,她哪知道对方一个老妪能把二八少女演绎得惟妙惟肖,光这个声音就足以迷惑所有人了。 见沈予按放下了敌意,老妇抓住机会道:“这位夫人,你家相公身上又是蛊又是毒,想必撑不过半年,这个世上能救他的恐怕也只有我了。'' 边说边掠到沈予按身边,在她耳边小声道,“若想要我救他,明日午时未城外碧萝山,我在那里等你。”说完老妇飞掠而去。 “她跟你说什么了?”纪寻飞快地掠过来,紧张地抓住沈予按的手。 “没说什么。”沈予按摇头,之后生气地注视着纪寻,“阿寻,你为什么要骗我?说我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 “抱歉啊,予按,都是我的错。”纪寻把她拉入怀里紧紧拥住,他心中一片悲凉,但又不想说出来给沈予按听。 他的毒,正如方才那人所说,无解。 沈予按猜中了他的心思,捶打着纪寻的胸口,对纪寻斩钉截铁地道,“阿寻,我说了,你的毒我能帮你解,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我们说好了要成亲,要生儿育女的,我们还没圆房呢,你怎么可以因为这个事情就消沉?” “好,我信予按。”纪寻抓住沈予按的小拳头,把她摁在怀里。 “信信信,信个屁!”沈予按是真的生气了,从纪寻怀里挣扎出来,“每回跟你说我能替你解毒、你都是这几个字,可事实上呢?你信了吗?你还不是认为自己身上的毒解不了,活不下去了,才会叫蛊师阿奶把我身上的蛊毒转移到你身上,还不让大家告诉我。” 纪寻再次拥住她,柔声道:“这儿夜风大,我们回去说,别冷到了。” “不用你管。”沈予按生气地推开他,“你这么不信任我,还是什么夫妻?哼。“ 沈予按生气地说完,一跃下了屋顶。 纪寻忙跟了过去,哄到天亮了都没哄好。 “你要去哪?”纪寻见沈予按要出府,一把拖住她。 沈予按甩开纪寻的手,“你别管我,我想一个人去走走。”说完径直出了府。 纪寻正想追,这时张能叫住了他,说煊王来了信,有急事要和他商量。 只能在后面冲沈予按喊了一嗓子,“予按就在街上走走就好,千万别走远了。” “不用你管。”沈予按生气地回怼了一句。 “吵架啦?”张能笑着问,“殿下别担心,一会儿我叫忆雪找她去。”随后两人往书房去。 沈予按走了一段距离后,见纪寻没追上来,便找了匹马径直出了城,前往碧萝山。 (本章完) 第452章 石化 沈予按离开永安候府之后,毒虫一样蛰伏在暗处的老妇才悄悄离开。 昨晚她去而复返,就是要看看沈予按有没有相信她,会不会把她的“悄悄话告诉纪寻。 没想到这个女人非但没说,还毫不犹豫地打算去赴她的约。 呵呵~~看来她对这个男人也算是真爱了。 老妇十分满意,乐颠颠地回了魏轩元居住的宅院,她得好好准备一下,不仅要吸干那至阴女子的血液,肉身也不可浪费 “师傅,你的容颜恢复啦?'' 见老妇戴着维帽、一身少女装扮从屋内出来,魏轩元还以为他师傅已经返老还童了。 魏轩元当年从大周国逃亡到大齐国,拜了老妇为师,只知道她拥有一个特别少女的名字,白蝶,年纪来路一概不知。 他从白蝶那学了一身高明的功夫,可惜蛊术传女不传男,否则他非把师傅这手神奇的蛊术学到手,别说还返老还童吧,至少不会中别人的蛊受尽这般苦楚啊。 白蝶正准备出去,这会儿用少女的嗓音回答,“快了,等你师傅回来时你看到的,便会是一名绝色少女了。”说完径直出了府门。 这把清脆悦耳的嗓门连魏轩元听了都差点儿被迷住,不过一想到那张苍老如枯树的老脸,立即清醒过来,不由打了个寒颤。 “咝~~这老妖怪~~返老还童了也不敢碰。“他十几年前拜她为师就是这副模样,如今还是这副模样,估计一百多岁都有了,可不是个老妖怪? 碧萝山在京城城南三四十里外处,那处山长得像个田螺,种满了碧绿的茶树,山如其名。 山顶一块平坦的大石板,沈予按已经打马来到了这里。 从山上往下俯瞰,农田,小院,溪流~~唯美的田园风景尽收眼底。 “姑娘来得倒快,看来对你家相公是真爱无疑了。”沈予按正迷醉在山林美景间,一个悦耳的嗓音不知道打哪冒出来,她一回头,一位紫衣少女站在她身后。 少女身材高挑,身姿曼妙,站在距离沈予按十几米处。 沈予按冲她笑了笑,“姑娘贵姓?”她一脸的友好。或许是被白蝶彻底迷惑了,似乎毫无半点戒备,完全把她当成了好人。 帷帽下,白蝶那张苍老的脸宠闪过一抹讥诮,这么白痴的女人哪配拥有那么绝色的夫君?陪在那名美少年身边的该是她才对。 白蝶皱纹堆叠的老脸满是讥诮,可一开口却天真而真诚。 “免贵姓白,你呢?'' “免贵姓沈。”沈予按回答,在石板边缘处坐了下来,“白姑娘,咱们坐下来聊。” “好。”白蝶应着,跟着坐了下去。 “白姑娘蛊术高明,可知道我夫君中了何毒何蛊?如何解?“沈予按眨巴着杏眼,好奇地注视着白蝶。 “你家夫君身上的毒,应该是尸毒的一种。“白蝶淡定地回答,脑海里不由闪现出把这种尸毒交给大齐公主夏洛洛的画面。 看来那位容颜逆天的少年身份一定不简单,否则夏洛洛也不会把如此稀罕的药物用到他身上。 即如此,眼前这个空有一副好皮襄的蠢妇就更加不配陪在他身边了,只有自己才配。依自己高强的功夫与能力,定能帮助他、成就他! 白蝶为了饲养这只能够返老还童的‘本命蛊,隐居山林多年,没想到一出山便对纪寻一见钟情。 事实上这种尸毒没有解药,不过如今她既然看上了人家,费点功夫研制出解药救他也不是不可以。 默了默,白蝶继续道,“至于你家夫君身上的蛊,也是早已失传了的一种奇蛊.” “那这种尸毒和这种蛊毒,白姑娘可能解?若是能解,花多大的代价都可以。”沈予按关心的是这个,她的随身空间升级太慢了,若能有其它办法给纪寻解,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能解是能解,不过.”白蝶注视着沈予按,欲言又止。 “能解?真的?”沈予按欣喜若狂。 “的确能解。”白蝶把语气放得缓慢而沉重,“不过想解此蛊和此毒,代价实在太大了,沈姑娘真的要我说吗? 白蝶此刻内心:鬼才知道怎么解,她练毒练蛊素来只有一个目的,如何害人,至于如何解从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过还是那句话,她爱上了那位俊美无俦的美少年,愿意费点功夫研制解药! “白姑娘请说。”沈予按哪知道她满口慌话,满脸期待地注视着白蝶,似乎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帷帽下,白蝶又不由撇了撇嘴角,暗骂了一句蠢货,不过一张嘴,却是一句百转千回的轻叹。 “唉~~沈姑娘与你家夫君应该也是真爱了。” “你家夫君为了救你,把你身上的蛊毒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如今若蛊和毒不解,他最多还能活半年。“ “但若想要他活命,却又需要沈姑娘牺牲自己的性命这,恐怕是对相爱的两个人来说最残忍的事情了。“ 沈予按听了这话身子晃了两晃,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半晌才出声。 “是吗?那白姑娘能否说说,为何牺牲我的性命就能救他呢?’ 白蝶的语气异常沉重,“若想解此毒和蛊,必须用最爱之人的心头血入药~~“ “哦?是吗?白姑娘确定没说错?”沈予按扭头望着白蝶,突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到底是要用最爱之人的心头血入药?还是要用至阴之入的血液来入药呢?, 白蝶听了这话神情大骇,帷帽下那张老脸满是惊诧,“沈姑娘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对了白姑娘,哦,不对,白老奶~~你难道就没觉得呼吸有点儿迟滞,手脚有点儿不听话?好像要石化了一般?“ “什~~什么意思?”白蝶暗叹不妙,想逃,但身体真如沈予按所说石化了一般,话一说完直挺挺往后倒去。 (本章完) 第453章 老蛊婆 白蝶倒下后,头上的帷帽便歪到了一边,露出一张老妪该有的苍老面庞。 她双眸毒虫一样阴森森地盯着沈予按,四肢不能动弹嘴巴倒还能说话。 “臭丫头,没想到你竟然也是蛊师?“ “不,我不是蛊师。“沈予按笑,她不过是来时的路上进了随身空间一趟,学了一招最简单便捷的植物蛊。 白蝶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欺骗沈予按,一时分了神,没想到蛊毒已经循着屁股低下的青苔进入了她的体内,导致她中蛊之后成了‘植物人’ “不是蛊师如何懂得施蛊?忽悠老身上瘾了是吧?“白蝶一脸愤懑,她还当沈予按是傻子来着,不曾想被这个‘傻子''给暗算了。这种情况最让人难以接受,感觉被人戏耍了。 沈予按耸了耸肩膀,懒得回答她,拿出一根绳子把白蝶捆了个结实。 之后退到一个安全距离,等着纪寻他们来。 昨天晚上沈予按便窥破了白蝶身份,知道她狡猾,便不动声色一直挑刺和纪寻吵架,吵到天亮后直接出城来赴约。 这场戏白蝶一丝不拉看进去了,认为沈予按头脑简单已经上当了,否则又怎会这般大意,如此轻易便着了沈予按的道? 沈予按不仅在空间里学了一招最简单的蛊术,还请空间里的跑腿往永安候府送了封信,纪寻他们应该得到消息很快就会赶来的。 见沈予按不跟她说话了,白蝶又哼道,“年纪不大演技倒精湛,你倒是说说如何窥破老身身份的?老身自认滴水不漏。'' “想知道啊?“沈予按冷笑地望向她,“你的确滴水不漏,若你不靠近我跟我说那句悄悄话,我还真就信你了。“ “这怎么说?”白蝶非常不解,也满心不甘,“你难道瞧见我的脸了?“ “当然没有,那么昏暗的夜色怎么可能看到你的脸?”沈予按顿了顿,扯嘴一笑,“我没看到你的脸,不过我闻到了你身上那股浓浓的''老人味’了。“ “你声音再娇嫩身姿再窈窕,也无法掩盖你是老人的这个事实。“ “你~~你也会老的,别瞧不起老人。”白蝶的声音一下苍老无比,似乎被这话打击得有些崩溃。 沈予按笑了笑,还想再打击她一下。 “你那个''返老还童蛊’,你真以为可以让人返老还童呢?呵呵~~做梦。 “你又不是蛊师,你知道个屁。“白蝶愤怒不已,她一心想着返老还童回到十八岁,连夫君都已经选中了,沈予按说返老还童蛊''无效、简直如同在她心口扎刀。 “我不知道,但是我师傅知道。“沈予按笑道。 她的师傅可不就是那本“苗疆蛊术?她之前没翻完,今天拿出书本一翻,发现后面几页说的都是''返老还童蛊’。 “我师傅说''返老还童蛊’根本就是一种不切实际的空想,自古以来也有许多丧尽天良的蛊师尝试过,但无一成功。’ “你真以为吸食了七七四十九位极阴女子的血液后就能返老还童?我告诉你,你不仅不能返老还童,最终还会因为没有极阴女子的血液喂养,会被身上的蛊虫反噬,死相极其惨烈!” “不,不可能。“白蝶脸上流露出一抹惊慌,“我才吸食了七八个,便已经变得年轻了。“ “喝了那么多的人血能不显得年轻一点吗?你天天喝八杯水下去也能达到一样的效果。'' “不,你休想欺骗我。”白蝶身子不能动,但眼珠子流星一样转动,似乎抓狂了,“你师傅是谁?她说不能就不能?呵,谁信?'' “我师傅比你厉害百倍干倍,她说不能就肯定不能。“沈予按一脸轻松,反正纪寻他们还没来,无聊着呢,打击一下这个老妇的心态,摧残一下她的意志。 她在空间里翻看过那本“苗疆蛊术,找到了自己在万梅山庄所中的那种蛊毒,便把蛊母如何培养的方法都说了。 说完一脸鄙夷地望着白蝶。 “我师傅不仅知道如何培养此蛊,还知道如何解,而你~~一定不知道如何解吧?“ 白蝶听完犹如当头一棒,此蛊是她独家培育,为何别人会懂? 一定是皇甫暮烟传出去的,这该死的丫头。 白蝶没说话,脸色难看地闭紧了嘴。 这时远远的,看到山下过来一队人马,纪寻他们赶到了。 沈予按冲他们挥了挥手。 也就是这一走神的功夫,捆绑白蝶的绳索突然松脱,到底是蛊术高明的蛊师,缠着沈予按说话的空当她竟然已经把身上的蛊给解了,起身便逃。 沈予按反应也快,迅速拔剑追上去,两人很快缠斗起来。 “臭丫头,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缠着我做什么?”白蝶急于脱身,每一招都又急又狠。 “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毒妇,若放了你不知多少人会遭你残害,受死吧。“沈予按这段时间可没荒废练剑,与白蝶的剑术不相上下,这让白蝶又小小地震惊了一下。 “你的师傅到底是谁?报上名来。“ “毒妇若想知道,不如说说你替谁做事吧。“ “谁给钱便替谁做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又过了数十招,这时纪寻赶到了,白蝶顿时落于下风。 很快白蝶手上的剑便被打掉,纪寻和沈予按同时把剑架上了她的脖子。 梁大人赶到后拿铁索把白蝶捆了,扔上了囚车。 “予按,你这也太冒险了,以后再不准这样了。“纪寻把沈予按紧紧揽在怀里,脸上满是担 见沈予按没说话,纪寻揉着她的脑袋柔声哄,“好了好了,别生气了,都是夫君的错。” “我没生气,昨晚吵架故意吵给那老蛊婆看的。“沈予按撅嘴,“不过我还得感谢她,要不是她,我都不知道阿寻身上中蛊了呢。” 说着眼珠子一转,从身上掏出那本''苗疆蛊术’,“阿寻阿寻,这本书是从那老蛊婆身上弄来的,你身上的蛊毒有法子解了。“ “是么?“纪寻惊喜了一下,能活谁想死?他还想陪予按一辈子呢。 回城的路上,纪寻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和梁大人说了,梁大人听完恍然大悟。 回到城里后,梁大人带人敲锣打鼓押着白老妇游街,在她背上插上一块大大的牌子,上书''老蛊婆’三个大字,专门派了一位大嗓门官员边敲锣边喊。 “吸血鬼抓住了,便是此老蛊婆培养的蛊虫干下的。” “大家别信谣传谣,世上根本没有吸血鬼这种东西。“ 接连游了三天街后,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吸血鬼''杀人事件总算平息下来。 只是这个白老妇无论官府如何审问,她就是不肯招供,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干的,犯人不肯认罪画押,便定不了她的罪,梁大人这下又为了难。 这天沈予按和纪寻来大理寺询问结果,看看白蝶招了没有。 谁知梁大人苦着一张脸对他俩道,“二位大人,你们会不会是抓错人了?昨晚又有两位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孩失踪了。” 第454章 密室,毒蛇,地道.... 听了梁大人的话,沈予按突然想起在绿萝山和白老妇的那番对话,好像记得她说什么“吸食了六七个就已经变得年轻了''。 那其它失踪的女孩呢?这么说还有另外一个人也需要极阴女子的血液?想到这里沈予按赶紧把这个情况跟纪寻说了。 纪寻立即想到阿芹的话,她所下之蛊可用极阴女子的血液压制,如此说来失踪的女孩一定落入了中蛊的杀手手中。 可这事又不好在这里说,便对沈予按小声道,“先回永安候府。“随后拉着沈予按的手出了大理寺。 他之前叫影子派人守着的那五位极阴女子,不知道遭毒手的是不是她们。 沈予按和纪寻急吼吼赶回永安候府。 府里安安静静,张能和白忆雪进宫去了,影子也不见踪影。 两人正在府里大眼瞪小眼,门房进来禀报,说阿芹和阿山两人在外头求见。 “请进来吧。”纪寻道。 “是,公子。”门房匆匆出去了,很快领着阿芹和阿山进来。 阿芹兄妹背着包袱,似乎是来道别的。 一见到沈予按和纪寻,阿芹便笑得露出两颗洁白可爱的小虎牙,“予按姐,阿寻哥,我们准备回落月谷了,来跟你们道声别。’ “阿芹先别回先。”沈予按直接了当道,“那个案子还没解决呢。” “是吗?“阿芹一听满脸惊诧,那名拿极阴女子血液养蛊的蛊师都抓到了,街都游了,这还没解决么? “是啊,今天早上又有两个女孩失踪了。“沈予按道,看来大理寺封锁了消息,这件事情尚未在外头传开。 纪寻补充,“我们怀疑是被中蛊的杀手抓走,取她们的血用以压制他们体内的蛊毒。” “咝~~这可太复杂了。“阿芹忙把包袱放下,“那我一定要留下来,说不定还有什么地方能用到我。“毕竟那种蛊毒是她下的,她有解决这个事的责任。 几人刚说了这几句话,影子从屋顶落下。 “主人,有发现。’ “说。”纪寻道。 影子忙禀报:“主人之前派我们蹲守的女孩昨晚被掳了,我们费了些功夫找到了他们的老巢。” 纪寻:“在哪?’ “城东的一座宅院。“ “好,你派人守住那座宅院,不要惊动里面的人。” “是。”影子领命迅速离开。 “走,去大理寺。“”纪寻率先起身。 很快,纪寻等人便和梁大人带着大队人马前往城东,把那座宅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梁大人带人闯入宅院后,发现里头早己人去屋空。 “怎么回事?“纪寻把影子召来,影子也一脸莫名其妙,解释道,“我们的人一直守在外面,绝对没有人出去过。 “那一定是从地道里跑了。”沈予按冒出这么一句,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一个名字,魏轩元。 魏轩元当初不就是从地道里跑的么? “赶紧搜。”梁大人忙把官兵分成几路,前院后院偏院四处搜查。 沈予按和纪寻阿芹等人则推开主屋的门,门一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便窜入鼻子,接着光线从门外照了进去,照着恐怖的一幕,一名少女被绑在屋内立着的十字架上,地上滴满鲜血。 “快把她放下来,她还活着。”沈予按见那位女孩手脚还在动,忙招呼阿芹过去救人。 纪寻和阿山则不方便,扭头又出了屋子。 那名被绑的女孩不着寸褛,还好背对着大门,纪寻和阿山也没看到什么便退了出去。 沈予按和阿芹走到女孩正面一看,果然看到她胸口插着一柄细柳叶刀,鲜血直淌。 阿芹见此情形脸色一下黯沉下去,心中难过极了,这是她下的蛊,间接地相当于是她害了人。 沈予按敏感地察觉到了阿芹的脸色变化,忙安抚道,“阿芹,这不怪你,这些人都是些冷血杀手,暗地里不知杀了多少人,你施放的蛊清除了那么多的杀手,是在为民除害。’ “嗯。“阿芹听了这话心里好受了些,能喝得下人血拿来压制体内蛊毒之人,定是恶魔。 “她还有救,赶紧把她解开。“沈予按边说边拿刀割断捆绑女孩的绳索,和阿芹配合着将晕厥过去的女孩放了下来,平躺在地上。 之后沈予按拉过女孩的手,替她把脉。 女孩眼下失血不算太多,瞧着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刀子还插在她心口,怕的是拨刀的时候大出血。 “阿芹,医药箱。“沈予按吩咐。 “是。”阿芹方才看到纪寻背了个医药箱,忙从床上扯了块薄褥盖在女孩身上,之后开门从纪寻手里取来医药箱,拿进去。 沈予按打开医药箱,从里面取出一瓶止血药,一些用于缝合的针线,还有一卷纱布。 之后打开药瓶,往刀柄附近先撒了一圈止血药粉,为以防万一又给女孩喂了两颗珍珠般散发着莹莹光泽的神果护住心脉。 想了想,又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块随身空间里购买的消毒棉花,拿纱布包住交给阿芹。 “我要拨刀了。”沈予按语气淡定地对阿芹道,“一会儿一定会有鲜血飙出来,届时你便拿棉花使劲摁住。 “好。”阿芹绷紧了身子,想不到沈予按居然如此镇定自若,好似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让她不由佩服。 沈予按卷起衣袖,两指捏住插在心口的刀柄,突然拨出。 随着刀子的抽出鲜血果然泉水般喷了出来,阿芹赶紧拿棉花死死摁住,可两人身上依旧喷上了不少。 屋外,纪寻耐心地守着,梁大人带了那么多的官兵,抓几个中了蛊半死不活的杀手应该不在话下。 所以他也就没去管这个事。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沈予按给受害女孩止血上药缝合好伤口后,一身狼狈地出来了。 “予按辛苦了,阿芹姑娘辛苦了。”纪寻和阿山已经打了水在门口,给她俩洗手洗脸。 刚把身上草草清洗干净,梁大人派人来报。 “纪大人,后院发现一处密室,密室的地道里养满了蛇,一名官兵被毒蛇咬伤了命在旦夕,梁大人着属下来问问沈大人是否懂得解蛇毒。” “在哪?赶紧带我去。”沈予按急问。 密室,毒蛇,地道这几个字眼实在太熟悉了。 魏轩元,这个名字再次闪现在沈予按的脑海,忙随那名官兵往后院去。 第455章 优昙婆罗花,尸香魔芋 后院的地道入口也设在房间正中间,上面的方桌即是掩饰也是打开地道的开关,这一点和慈宁宫密室、芦州竹林的密室设计一模一样。 进了密室一看,沈予按更加确定了一件事,逃跑的人纵使不是魏轩元也一定是魏轩元的手下,否则这间密室不可能跟慈宁宫那间一模一样。 此刻密室地上躺着个痛苦呻吟的官兵,腿肿得很厉害,这是被腹蛇咬后最明显的特征。 “阿芹,你可懂医?”这种蛇毒在现代的话只能注射血清,古代怎么医她还真没研究过。 还好阿芹会,“我这恰好有药。“蛊毒蛊毒,蛊师大多会毒,再加上落月谷所处密林之中,阿芹对蛇毒估计比谁都了解。 阿芹给那名官兵疗毒,沈予按和纪寻朝密室中间走去。 “这个里面全是毒蛇,刚才不过打开一条缝就窜出来两三条,太可怕了。”梁大人心有余悸地把那条蛇头被砸烂的死蛇踢到一旁 “无事,我们这有驱蛇粉。”纪寻打开医药箱拿出一瓶药粉,把这种气味独特的粉末撒在桌子周围,之后吩咐官兵打开地道。 地道一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便扑鼻而来,丢个火把进去一照,下面铺满了森森白骨,白骨上面密密麻麻爬满了花色斑纹的毒蛇,支着脑袋吐着蛇信,瞪着阴毒的眸子。 沈予按把驱蛇往身上一撒,正想往蛇窝里跳被纪寻一把搂住. “予按,你家夫君在呢,你在外头等着。“ 纪寻说着朝蛇窝里唰唰挥出几十剑,里面的毒蛇眨眼全变成了蛇尸,血腥味又浓重了几分。 之后纪寻拿过一名官兵手上的火把跳了进去,迅速把零落的毒蛇清理干净,丝毫没有耽搁、往通道里头追去。 沈予按也毫不犹豫地跳进蛇窝,跟了上去。 “这~~阿芹姑娘,沈大人原来是位姑娘啊。”梁大人不好意思地挠着脑门,笑着问阿芹。 “当然啦,难道梁大人还以为他们是断袖啊?“阿芹已经给受伤的官兵挤出毒血上好药、包扎好了,走过来蹲在梁大人身边往蛇窝里瞧。 “梁大人,那里面的白骨我瞧着有点像人骨。“ “是吗?我还以为是野兽的。”梁大人还在想着要不要派人进地道帮着追凶,听了阿芹的话才赶紧让人下到蛇窝里,清理那些骨头。 再说纪寻,沿着地道一路往前不知追了多远,最终发现出口被一块大石堵住,出不去了。 “出口被堵住了吗?“沈予按在身后过来。 “堵住了,推不开。”纪寻道,“眈搁的时间太久,应该已经跑远了。” 说着转身温柔地摸了摸自家娘子的脑瓜子,“你怎么进来了?这儿味道多难闻?”沈予按嘻嘻一笑,“没事,从坟里扒出来的尸首我都验过,可比这臭多了。” “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壮了,该跟着我上战场。”纪寻捏捏沈予按粉颊,神情间满是对她的欣赏。 “上战场说不定也是一把好手,嘿嘿。”两人说着折返,很快出了地道。 梁大人已经派人在清理蛇窝里的人骨了,沈予按几人便出了密室。 一出密室,阿芹便说闻到兰花香,找兰花去了。 纪寻和沈予按来到一旁凉亭里坐了,沈予按满腹狐疑道:“无论密室还是蛇窝,这些都是魏轩元的风格,魏轩元难不成还没死?'' 说完皱着小脸又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就算他身上的伤不致命,可在大冬天的在水里不淹死也得冻死,不可能活得下去。’ “当时是个什么情况?”纪寻柔声询问,这件事煊王也没跟他细说。 “情况跟今天差不多。”沈予按道,“护卫把慈宁宫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便从密道逃了~~对了,那条密道和这儿的一模一样.我追上去时他正从出口爬出去,被我斩断半只脚掌,他出去后挪石头挡出口,又被我一剑过去削掉三只手指头,他带伤落荒而逃。'' “后来又被煊王刺中一剑,走投无路之下划破冰层,跳入水中。’ “我们的人几乎搜了一天一夜,就是没见他出来,他不死在里面才怪。“ “未必。”纪寻听了这话后却摇了摇头,“整个皇宫的下水道直通护城河,他若躲在下水道里,等搜查的人走后再出去呢?'' 沈予按:愣了半晌连连点头:“这个我们怎么没想到,这脑子~~还真是!” “予按没在皇宫里待过,没想到也正常。”纪寻拖过沈予按的手,拿在手上摩挲着,“如若魏轩元没死,那必定对你恨之入骨,如此一来在万梅山庄精心设计对你下蛊毒,也就解释得通了” “这么说,方才从地道里逃走的正是魏轩元?”沈予按睁大眸子,霍地站了起来,“那还说什么,赶紧去追。'' “梁大人已经派人封锁城门了,他中了蛊,逃不了多远。”纪寻说着站起来,“他跟白老妇应该是一路的,我们搜搜看。” “好。“沈予按应着,两人出了凉亭。 “予按姐,阿寻哥,我们有大发现。”阿芹和阿山一人捧着一盆兰花过来,沈予按一看,可不就是白老妇那日在街边售卖的兰花么?看来她在街边卖兰花是假,寻找''猎物''是真。 很快,又在厢房里搜出白老妇穿过的衣裳等物,还真是蛇鼠一窝~~ 最终,从蛇窝里捧出了八只人头骨,与丢失的极阴少女数目刚好一致。 不过头晚失踪的那两名少女,在魏轩元屋内救了一位,另一位应该是被魏轩元带走了。 “阿芹,你那蛊毒需要如何才能解?“沈予按问阿芹,魏轩元若是逃出京城,必定会前往寻找解蛊之药。 阿芹也不隐瞒,“若想解我下的蛊,必须去云梦沼泽寻找一种叫“幽灵花的兰花,那种兰花生在沼泽深处,四周围满了凶猛的鳄鱼和巨蟒,他们不可能找得到。“ “幽灵花?”沈予按诧异了一下,“要解阿寻身上的蛊毒也需要这种花,还需要十朵!” 不过这个沈予按觉得凭她和纪寻的功夫拿到这种花应该不难,忙又望向阿芹。 “另外还需要优昙婆罗花’,尸香魔芋,阿芹,上哪儿才能找得到这两样东西?” 阿芹听得直摇头。 “优昙婆罗花’,‘尸香魔芋’,我倒是听说过,不过从未见过,阿奶说这些东西都是人世间最难寻之物。’ 阿芹还想解释一下,院外惊慌失措地跑进来一位狱史。狱史正好认识纪寻和沈予按,忙向他俩禀报。 “纪大人沈大人,不好了,白老妇在牢里突然发疯了,把同牢房里一名妇人啃咬得鲜血淋漓~~太恐怖了。’ 第457章 被抓了 开好房间后把物品放好,几人下楼用晚膳。 分析了一下魏轩元的行踪后,沈予按想起苗疆蛊术那本书里提到的两种用来解纪寻身上蛊毒的奇花。 便问阿芹道:“你阿奶可有说过优昙婆罗花长在什么地方?“时间紧迫,等解决魏轩元,便必须要想办法给纪寻解蛊和解毒,沈予按最牵挂的还是这个。 阿芹想了想,道:“阿奶说传说优昙婆罗花三千年一开花,且只在夜里,第二天清晨就会消失。” “花朵比米粒还细小,形状如钟,花茎细如金丝,花朵雪白香气浓烈。” “应该是开在优昙婆罗树上,这种优昙婆罗树,阿奶说落月谷那片从林里就有,不过想找到优昙婆罗花,必须具备莫大的福缘。'' 沈予按听完脑子嗡的一声,这花也太神奇了些吧?也不知道她的随身空间能不能种,估计能种也要到一百级之后了吧。 郁闷了一下之后,沈予按又问了问尸香魔芋这种花。 阿芹道:“尸香魔芋沼泽里或许就有,它会散发出一种浓浓的尸臭味,一里之外就能闻到,但是这种臭味能致幻,让人完全失去清醒,说不定还没走到近前就已经陷入沼泽或者被巨蟒和鳄鱼给吞了。 “无事,只要找到这种花,届时一定会有办法的。”纪寻揉了揉沈予按的小脑袋,自打那晚沈予按跟他吵过架后,他突然不再消沉,予按那么害怕他离去,那他一定要尽可能地活下来,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的。 “嗯。”沈予按重重点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一定能找全这些东西,解阿寻身上的蛊毒。 骑了一天的马,大家都累了,吃完饭洗漱完毕,便上楼睡觉。 为了保护阿芹兄妹,晚上沈予按和阿芹睡一屋,纪寻和阿山睡一屋。 睡到半夜沈予按习惯性的醒来,睁着眼睛半晌睡不着。 这时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沈予按牵挂着升级随身空间,想着此处应该也没什么危险,默了默,便进了随身空间。 沈予按进去随身空间之后没多久,一个黑影贴近窗户,之后一根细管子捅破窗纸伸了进去,开始往里吹迷烟。 迷烟汩汩往屋内冒,很快就把阿芹和小雪团迷晕了过去。 迷烟泪泪往屋内冒,很快就把阿芹和小雪团迷晕了过去。 这时窗户被推开,一条人影跃进屋内,很快扛着昏迷不醒的阿芹消失在雨中。 纪寻虽然警觉,但下雨的声音扰乱了他的听觉,不曾发现这边的状况。 等到沈予按从随身空间里出来,这才闻到屋内有迷烟的味道,小雪团中了迷烟盘在床尾一动不动,而阿芹则不见了踪影。 这可把沈予按急坏了,想独自追出去又怕纪寻担心,想了想,敲开了纪寻他们的房门。 “出什么事了?”纪寻一把将有些惊慌失措的沈予按揽在怀里,他紧张得不得了,这三更半夜的来敲门,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阿芹被掳走了。“沈予按只得编了个慌话,“我出去解了个手,回来阿芹就不见了。’ “一定是魏轩元干的。”纪寻愣了一下后,很肯定地道,“他或许已经查出了他身上的蛊,是阿芹下的。” “那阿芹岂不是危险了?”沈予按脸色大变,“他不会把阿芹杀了,解身上的蛊毒吧?’ 阿山道:“我听阿芹说过,她下的这个蛊是比较高明的植物蛊,杀了她也解不了,不过她身上有解此蛊的幽灵花。'' “那只要阿芹不把幽灵花拿出来,应该暂时没有危险。”纪寻说着站起来,“把小雪团弄醒,让它嗅着气味去找。” “怎么找?魏轩元一定撒了遮盖气味的香粉。”沈予按心情难过极了,情绪特别低落,若阿芹出点什么事,她无论如何都原谅不了自己。 “不,不嗅那个味道,嗅幽灵花的味道。”纪寻道 “幽灵花的味道?哪儿有?我们甚至都没见过。“沈予按满脸不解。 “你身上。“纪寻笃定开口,“还记得阿芹说过吗?极阴女子身上会有一股和幽灵花一样的香味~~'' “对啊,我怎么忘了?”沈予按恍然大悟,忙想法子把小雪团弄醒。 此时大雨已经停了,外面飘着蒙蒙细雨。 三人提着灯笼出了客栈后,把小雪团放在地上,小雪团围着客栈嗅了一圈之后果然有了发现,朝北边追踪而去。 再说魏轩元。 魏轩元之所以能够逃脱,全靠魏暮烟。 云妃魏暮烟私自出宫欺君罔上,景元帝将她关入死牢,原本是要处死的,被沈皇后保了下来,夺了位份贬作平民逐出了皇宫。 这天一大早魏暮烟便出了宫,在前往魏轩元的宅院时她察觉到了不对劲,及时把情况禀告给了魏轩元,这才让魏轩元及时从地道逃脱。 魏轩元逃脱后便带着魏暮烟、阿香和几个心腹出了城,巧也是巧,半路上魏轩元蛊毒发作,便隐藏在道旁密林中压制蛊毒,这时沈予按和纪寻等人追上来了,一路策马朝前飞奔。 “义父你有救了。”魏暮烟盯着阿芹的背影,“她就是给你下蛊之人,她身上带了幽灵花,我嗅到香味了。“ “是吗?”魏轩元大喜过望,望着魏暮烟眼珠一转道,“只要你把我身上的蛊毒解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于是魏暮烟便带了两个杀手,一路追踪着那股香味来到镇上的客栈,用迷烟放倒阿芹把她给抓了。 此刻镇外几十里的一处破庙内,又瘦又黑宛如僵尸般的魏轩元靠墙坐着,眯着阴毒的眸子注视着阿芹。 “把幽灵花交出来。”魏暮烟拿刀子抵着阿芹的脖子。 “我没带,在客栈的包袱里。”阿芹淡定道。 “休想忽悠我,我也是蛊师。”魏暮烟拿冰凉的刀背在阿芹脸上划过,“赶紧把幽灵花交出来,否则要你死得很难看。 阿芹没回答她的话,而是盯着她,“这么说在万梅山庄给予按姐下蛊的,是你?” “啪~~”阿芹话音未落,脸上挨了狠狠一巴掌,“谁跟你废话?赶紧交出幽灵花。“ 魏暮烟这一巴掌抽在阿芹脸上,她套在手指上的几枚指甲套便掉在了地上,露出断了半截的小指。 或许觉得不好看,魏暮烟忙把指甲套捡起来,熟练的套上。 第462章 深入沼泽 三日后,一行人来到了云梦泽外围。 那是一片水草交融的宽广之地,开满了绚丽的花朵。 天空蔚蓝,白鹭盘旋,一眼望过去是那么宁静美好,唯美梦幻。 一只丹顶鹤优雅地站在水边梳理着毛发,这时一块浮木''悄无声息地漂近,猛地张开利齿咬住它的脖颈,哗啦将它拖入水中,水中冒起一片血泡。 这,就是充斥着美丽和凶险的云梦泽。 而那朵宛如幽灵般跳舞的奇花幽灵花,便绽放在沼泽深处某颗枯树上。 “小雪团,带路看你的了。“沈予桉把小雪团放在地上。 对付巨蟒它帮不上忙,带路却是它强项中的强项,阿芹纵使来过都没资格跟它抢。 小雪团很快在水草间跳跃前行,领着他们有惊无险的深入到云梦泽。 如此又行了一天,傍晚时分来到一处还算宽阔的平地,准备在此安营扎寨。 此时太阳沉入地平线,把一望无垠的沼泽映照得一片殷红。 远处几颗大树上,落满了归巢的白鹭,它们热烈的鸣叫打破了这片沼泽的死寂。 几人把马栓好后分头行动,四处搜罗枯树枯枝。 “阿寻你看,好多鸟窝。”沈予桉指着前方。 前方是露出水面的一座座孤岛’,孤岛上垒起一个个鸟巢,足有数百个之多,一眼望去颇为壮观。 也不知是什么鸟,此刻鸟已归巢,每一个巢内都是一对鸟夫妇。 “好恩爱啊。”沈予桉嘻嘻笑道,“说不定在孵卵呢。” 纪寻从身后温柔地拥住她,下巴在她头顶轻轻摩挲,“羡慕它们做什么?我们比它们还恩爱,等将来我们也要生一窝。 “噗~~跟兔子比完又跟鸟比,你才生一窝~~走走走,捡柴火去。” 沼泽里东一颗西一颗屹立着许多巨树,也不知活了多少个百年了,总之不缺柴火。 很快便捡够了,生起熊熊篝火。 先是烧水,水烧开了之后吃些干粮裹腹,而小雪团则偷偷爬到树上,偷吃了一窝鸟蛋,吃饱后钻进沈予桉怀里睡大觉。 这小家伙带了一天的路,累坏了,偷点鸟蛋犒劳一下自己也应该。 第二天又继续前行。 随着深入,不断发现有人或者动物的白骨,一只羚羊陷入沼泽,死在了那里,散发着浓浓的臭味。 一只猎豹倒在水边,只剩下皮和白骨。 又往前行了一段距离,发现地上倒了个人,瞧着死了应该也不算很久。 见沈予桉翻身下马急着过去,阿芹忙叫住她,“予桉姐你等一下。”阿芹赶紧下马,快沈予桉一步走过去。 阿芹一过去,便从那具尸体上惊慌失措地逃出无数虫子,仿佛受到某种威胁似的。 魏暮烟看到这一幕不由笑了笑,看来阿芹身上带了只蛊王,若有机会一定要把它弄到手,这可是很难得的。 “予桉,我来。“纪寻拿了一根棍子过来,把趴在地上的死人翻过来。 这个人死了总有十来天了,不过魏暮烟在看到他的刹那还是惊骇了一下,这人正是魏轩元派到沼泽来寻找幽灵花的属下。 还好义父从阿芹手里拿到幽灵花解了身上的蛊毒,否则想从这片沼泽寻到幽灵花恐怕是做梦。 “予桉姐,这个可是好东西。”阿芹发现此人身上压着一个包袱,便拿来打开,发现里面有一个晶莹剔透如冰雪一样的匣子,惊喜道,“这是天山冰玉匣,可以让幽灵花保持新鲜好几个月。” 魏暮烟听了这话忙跑来,望着那只天山冰玉匣顿时瞪直了眼睛,那可是她的东西。 可在这种情况下她能讨要吗?只能眼睁睁看着沈予桉把它收入襄中。 “看来此人是魏轩元的人了。”沈予桉说着观察了一下这具尸首,“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尸首挺完好的。’ 阿芹道,“应该是喝了不干净的水,得了病。“ “大约是了。”沈予桉点头,一行人继续往前走。 沼泽里充满了不可预见的危险,你见那水里似乎漂着一块浮木,可下个一瞬一条巨鳄便会破水而出,一口便可咬断你的脖颈。 所以万不可靠近水边。 另外赵大他们送的驱虫药防蚊挺有效,倒免了一大烦恼。 最主要是有小雪团带路,避开了一切沼泽和巨蟒交-配之地,这才是最危险的。如此又往前行了七八日后,深入到了沼泽心脏。 这日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湖泊,湖中心的小岛上屹立着一颗巨大的古树。 “吱吱~~吱吱~~”小雪团上窜上跳,显得无比兴奋。 “闻到幽灵花的香味了?”“沈予桉摸了摸小雪团的小脑袋,小雪团支着前爪不停点头,之后冲湖泊中心的大树直探爪,就差突然蹦出一句人话了,实在太有灵性了。 “看来幽灵花一定是生长在那颗大树上。”沈予桉望着湖泊中心的那颗巨树,“不过没有船,如何过得去?’ “幽灵花所在之处会有无数猛兽守护,千万不可大意。“阿芹一脸担忧地望着这片看似平静的水域。 这时魏暮烟似笑非笑地望着阿芹:“你身上不是有朵幽灵花么?你没来过这儿?” 阿芹解释,“我的确没来过这,我这朵是侥幸在沼泽外围摘到的。“ 落月湖那片从林的尽头就与云梦泽接壤,所以她能摘到这朵花靠的可不是运气,毕竟谁能穿过那片丛林抵达那个区域? 若不是提防魏暮烟,她原本是打算领着沈予桉他们往落月湖的丛林里穿过去的。 “那你运气可真好。“魏暮烟阴阳怪气地扯了下嘴角。 “无事,只要找块浮木我便可过去。“纪寻一脸轻松。 “不行,太远了。”沈予桉摇头,她空间里有木板,当时离开大周京城时,还想着路上风餐露宿,拿来搭房子来着,一直没机会使用。 这会儿干脆找个机会,把这些木板拿出来。 忙道:“浮木肯定不行,得多找些木头做艘简易的船,咱们分头去找吧。”她就想离开人群,方便把木板拿出来。 (本章完) 第463章 恶鬼之花 纪寻却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和予桉去。”他怎么可能让自家娘子冒险?说完带着小雪团和沈予桉一道寻木头去了。 可到处找了一圈连根柴火都没找到,别说木头了。 “阿寻,我肚子疼,想方便一下。”沈予桉突然搂着肚子。 纪寻勾了勾唇,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去吧,叫小雪团领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哦。“沈予桉很快带着小雪团来到一个纪寻瞧不见的地方,沈予桉点着小雪团的脑门威胁道,“等会儿我要离开一下,可別把你看到的告诉阿寻,否则~~哼哼。” 威胁完后沈予桉迅速进了随身空间。 很快,她就把十几块木板从空间里拿了出来。 “阿寻阿寻,我在那边发现好些木板,看看能不能做船。”沈予桉抱着小雪团朝纪寻跑去,不停冲他招手。 “哦?运气这么好?”纪寻忙跑过来。很快,一般简易木船便做好了。 “我也要去。”沈予桉非要跟着一块儿去,被纪寻拦住。 “予桉乖,夫君一人去就够了,船太小,两个人会沉的。’ 沈予桉看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样。 “那阿寻一定要小心了,等你回来。”沈予桉故作轻松地叮嘱了一句,其实整颗心都揪到了一起。 满脸紧张地望着那艘简易小船划破波浪,朝湖中心驶去。 随着小船一点点朝湖中心靠近,所有人的心都跟着一点点提了起来,紧张到不行。 就在此时,平静的湖水突然有了动静,泛起一丝细微的波澜,像是水底下蕴藏着某种巨大的危机,正迅速朝木船靠近。 纪寻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松开船桨一掌击向水面,随后借助着这股力量冲天而起,使出一招梯云纵在空中直直冲出几十米远,直接掠上湖中心的树冠。 他离开小船的刹那,十几条巨蟒便猛地破水而出,直接将小船卷入水底,同时无数巨鳄浮出水面,整个湖中仿佛飘满了枯木,密密麻麻令人脊背发麻。 它们游了一会儿没找到攻击的目标,便又缓缓沉入水中,整个湖泊又沉寂了下来。 魏暮烟算是见识了夜王的功夫,更加意中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把他弄到手。 “怎么办?船被打碎了。”阿芹脸色变了变,这么宽的湖,除非有翅膀,否则如何过得来? “没事,再做一艘就好。”沈予桉空间里还有木板的,这点她倒不担心。 那边,纪寻已经从树冠上下来,落到湖中心的小岛上。 这棵树足以让十人环抱,也不知在这生长了几百年,半边枝繁叶茂,半边却已经干枯腐朽。 在那半边枯树树干上,长满了一种诡异的白色花朵,异香扑鼻。 他们的形状即像跳跃的青娃,又像跳舞的幽灵,铺满了整个树干,特别壮观。 纪寻迅速摘了二三十朵置于天山冰玉匣内,随后妥善收好,这个时候该考虑如何回去的问题了。 对岸,沈予桉冲他不停打手势,意思是叫他等一等,她去重新找木头再造一艘船。 纪寻却摆了摆手,意思是不用了,他有办法过去。 沈予桉自然是信他的,若不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纪寻不会冒这个险,便提心吊胆地看着。 只见纪寻捡了一块石头丢入湖中,很快,湖里便有了动静,十几条巨蟒闻讯而至,在水中翻滚,无数巨鳄也浮出水面,寻找攻击的目标。 纪寻趁这个空当,避开巨蟒脚尖轻点巨鳄脊背,迅速掠过湖面,很快上了岸。 不是巨鳄反应慢,而是纪寻的速度太快了,纪寻刚掠过去它们便一阵暴怒,翻涌着在湖里乱咬一气,若是速度稍慢一点肯定会被咬成肉泥。 “阿寻~太危险了。“沈予桉看了这一幕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惨白着脸冲上去,紧紧搂住纪寻。 纪寻都感受到沈予桉剧烈的心跳了,忙在她额头亲了亲,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慰:“没事没事,你家夫君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采到幽灵花后,大家也没在此处多做停留,迅速返回头一晚休息的平地。 打算在这儿休整一天,明天继续寻找尸香魔芋。 寻找柴火时,阿芹背着魏暮烟、和纪寻沈予桉详细说了一下尸香魔芋。 “尸香魔芋又叫“恶鬼之花,颜色妖艳,体型十分庞大,散发着浓浓的尸臭味。” “一旦闻到这种味道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幻觉,引诱人们自相残杀,防不胜防。” “这有点难搞。“沈予桉柳眉微蹙,心道除非有防毒面具,否则如何破解? “主要是如何寻找,会在哪个地方。”纪寻道。 阿芹摇头,一副愁容,“谁都没有见过,说不定走着走着便已不知不觉进入它的范围,陷入危险之中。’ “所以小雪团。“纪寻拍拍小雪团的脑袋瓜子,“接下来还是要靠你了。” 沈予桉也点头,“小雪团一旦进入尸臭范围一定会有异常表现,那个时候屏住呼吸还能把它救回来。” “不错。“纪寻接话,“只要知道尸香魔芋大致在哪,再想办法寻找解决方法。” “那便这样办。”三人一致道。 第二天,一行人又跟着小雪团出发了,这一转,便又过去了十天。 眼看着干粮一点点变少,若再找不到的话,恐怕返回的时候就没有干粮了。 幸运的是这段时间没有下雨,已经进入夏季,雨水也没那么多了,一切还算顺利。 这天晚上,一行人寻了处干燥开阔的平地休息,半夜时分突然刮起了风。 沈予桉原本靠在纪寻怀里睡觉,突然被风冷醒,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了,小雪团也不见了,只剩下那堆篝火被风吹得四处摇摆。 “阿寻,阿芹~~”沈予桉大声呼喊了几句,除了呼呼的风声听不到半点回应。 难道碰到什么突**况、大伙半夜撤退时忘了喊自己? 不不不,不可能,阿寻就是把自己忘了也不可能把她给忘了,沈予桉狠命摇头。心中正忐忑不安,突然黑夜中传来一声声凄惨的呼救。 “救命~~救命啊~~” 沈予桉心中一惊,顿时绷紧了神经,犹豫了一下之后,抽起一支火把循着声音寻过去。 (本章完) 第464章 幻境 沈予桉举着火把一步步朝前,很快照见前方一个恐怖的场景,一条凶猛的巨鳄咬住了阿芹的一条腿,正把她往水里拖。 “救命,救命啊予桉姐,我还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阿芹满脸痛苦,十个手指在地上抠得鲜血淋漓,死命往前爬。 这一幕把沈予桉惊出一身冷汗,她说过要保护好阿芹的,绝不能让她出事。 “阿芹你撑住,我这就来救你。”沈予桉当即拨出了剑,往前掠了几步,挥剑便朝那条巨鳄砍去。 ''当''地一声,沈予桉震得虎口发麻,剑差点儿脱手。 巨鳄皮糙肉厚根本砍不进去,沈予桉忙稳定了一下心神,挥剑直刺巨鳄眼睛。 然而巨鳄眼皮子一闭,她的剑竟生生被弹开,这鳄鱼皮竟然刀剑不进?实在太难对付了。 沈予桉无计可施,眼看阿芹快被拖入水里了,她只能对阿芹道:“阿芹,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斩断你这条腿,好保住你的性命。”心道那条腿被鳄鱼咬得血肉模糊,恐怕也保不住了。 “好,予桉姐,快,快点斩断我的腿~~”阿芹凄惨地叫着,“我宁愿丢一条腿,也不想被鳄鱼生吞!“ “好。“沈予桉咬了咬牙,“会有点痛,你忍忍~~放心,我身上有止血药,丢一条腿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说着沈予桉举起长剑,一狠心就要朝阿芹的腿斩去。 “不,予桉快住手,这是幻觉。“是纪寻急切的声音,这个声音似乎有些遥远,可沈予桉听得真真切切的。 对于纪寻的话沈予桉素来是深信不疑的,连忙收回剑四处张望。 “阿寻,你在哪?“沈予桉急道,“阿芹要被巨鳄拖走了,快过来帮忙。”她看不到他,却依稀能听到他的声音,或许是对这个声音充满了信任和敏感。 “予桉冷静,你看到的都是假像,这是尸香魔芋引起的幻觉。”纪寻的声音再次飘进她的耳朵,“别管你看到了什么,赶紧回头。 沈予桉纠结不已,那边阿芹满身是血快要被鳄鱼吞食了,不停地向她求救,不停地求她断腿保命,让她犹豫不决。 这边纪寻叫她回头,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万一纪寻的声音是幻觉呢?岂不眼睁睁看着阿芹送命?这样的话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沈予桉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观察了一下四周,又低头望着手上的火把。 风分明好大,可她手上的火把硬是没有被吹灭,并且照得周围亮堂堂的,这完全不符合常理,所以她看到的大有可能是幻象。 想到这里沈予桉狠命转身。 “快,往这边来。“纪寻的声音在另外一个方向响起,沈予桉忙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那边是一片无比凶险的水域,水上满是鳄鱼,正在嘶咬争抢着血淋淋的猎物。 这一暮再次把沈予桉骇到了,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别去管看到了什么,闭上眼睛朝夫君走过来。”纪寻笃定的声音。 “好。”沈予桉一咬牙一闭眼,不顾一切地朝前跨步。 她没有如意想的那样踩进水里,也没有被鳄鱼咬住,忙不顾一切地循着声音往前跑。 也不知跑了多远,猛地扑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好了好了,总算没事了。“纪寻一把紧紧将她搂住,“这儿脱离了尸香范围,可以睁开眼睛了。” 沈予桉忙睁开眼睛一看,她手中哪里有火把?拿的不过是根烧了一半的柴火。 “方才太凶险了,你差点拿剑斩断了自己的腿!“纪寻的心跳有多快连沈予桉都感受到了,他把沈予桉死死搂在怀里,连声音都是发颤的,“还好,还好我及时逃出了幻境,及时阻止了你!''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予桉也大惊失色,幻象差点诱导她自残?太恐怖了。 忙瞪大眼睛四处观察,见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她和纪寻身处头晚营地一两百米处。 而营地那边,魏暮烟和阿芹正扭打在一起,阿山则举着块尖利的石头正在死命地砸地,也不知道他们此刻正在经历怎样的幻觉。 好在他们身上没有致命的武器,此刻倒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小雪团呢?“沈予桉道。 “被我敲晕了。”纪寻把小雪团从袖袋里拿出来,“在我的幻觉里,这家伙变成了一条巨蟒~~”小雪团不停地攻击他的眼睛和下三路,这些招数一下让纪寻意识到攻击他的不是什么蟒蛇,而是小雪团。 他马上推断出处在幻象之中,又迅速推断出安全方向和距离,很快离开了尸香魔芋控制的范围。 纪寻一清醒过来,便看到沈予桉对着一块石头刺了几剑,之后挥剑准备断腿,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把小雪团弄醒后,小雪团也处于懵逼状态,不知它看到了怎样的幻象,把纪寻当成了敌人。 “怎么办?能不能憋着气过去救他们?”沈予桉问。 “不可。”纪寻忙阻止,“尸香范围相当于一个幻境,不吸气也会产生幻觉。” 刚才救沈予桉时他试过了,若不是拥有强大的意志力,差点出不来。 “那怎么办?”沈予桉见阿芹被魏暮烟压在身下死命地掐,急得不行,还好很快阿芹展开了反攻,魏暮烟又落于下风。 纪寻道,“那些尸香是风吹过来的,很快会转变风向的,再等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果然没过多久风小了下来,风向也开始发生了转变。 几乎在这个同时,那边三人突然都恢复了正常,互掐的松了手,砸石头的把石头扔到了一边,一个个满脸发懵地瘫坐在地。 ”携带着尸香的风是东南风,尸香魔芋一定在东南方向。“纪寻说着招呼大家往后撤退了一段距离,安全了之后才心有余悸地坐下来。 阿山说他骑着巨鳄砸了半天砸不死,阿芹和魏暮烟两人都说和儿时的伙伴在掐架。 事实上魏暮烟的幻觉里,手里掐的是沈予桉,恨不能把沈予桉掐死取而代之。 而阿芹幻觉里魏暮烟把沈予桉推进沼泽,把沈予桉害死了,她正给沈予桉报仇。 在这样的幻境里,若不是头脑清晰意志力强大之人,是完全不可能摆脱的,太过真实了,沈予桉都毫不犹豫要挥刀断腿了,可以想象一下要是一直处在这样的环境,会是如何的凶险。 “你们是要找尸香魔芋么?“魏暮烟自然听说过这种花,只是好奇他们为何冒着生命危险来干这个事,莫不是为了给纪寻解身上的蛊毒? 不,不可能,魏暮烟暗暗否定,那种蛊毒连她师傅都不知道解法,沈予桉和纪寻怎么可能知道? 这群傻子,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不过再危险她也得跟着,她看上的男人怎么可能罢手?等她把那种蛊练出来,一定可以让他死心踏地的爱上自己! “阿寻哥,纵使知道了尸香魔芋的所在,也没有办法采到啊,尸香制造出来的幻境太恐怖了。“阿芹脸色依旧惨白。 纪寻也一筹莫展,的确太难了。 大家都束手无策,这时沈予桉想了想,道,“阿寻,我有个办法,要不咱们试试?” (本章完) 第466章 情蛊 “纪公子,沈姑娘。”沈予桉和纪寻正相拥着坐在洞顶欣赏汉江平原的落日美景,一行人骑马奔来,领头的正是赵大和钱二。 “你们总算出来了,太好了。”赵大语气里满是惊喜,“我们找了一批人正打算进去找你们,还好在这里碰到了。” 他们马背上驮满了物品,看样子是真打算进去沼泽寻找他们。 这还真是让沈予桉和纪寻感动了一下,这足以证明赵大和钱二皆是知恩图报之人。 沈予桉和纪寻便从洞顶下去。 赵大和钱二忙把马栓好,急急过来,见几人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也是松了一大口气。 “怎么样?你们家中的老母和婆娘的病,可都医好了?“纪寻关切地问了一句。 “好了好了,太感恩了。”话比较多的赵大道,“多亏那两枚蛇胆,卖了不菲的价钱,医好了亲人的病。”说着赶忙掏出一个钱袋,拼命往纪寻手里塞。 “这儿是卖蛇胆剩下的银子,纪公子可千万要拿着。” 沈予桉还真对这两个憨厚老实的乡下汉子产生了佩服之心,他们穷得无钱医病,却一心要把剩余的钱还回来,实在太难得了。 纪寻当然不会要,推了回去。 沈予桉则笑道:“瞧两位大哥?取出那两枚蛇胆一定费了不少功夫吧?我们也是没时间费那个心思的,所以卖蛇胆的钱是你们的劳动所得,千万不要觉得过意不去。” “这,唉,受之有愧啊!”赵大摇着头,见纪寻他们着实不肯收,便和钱二对纪寻和沈予桉谢了又谢,之后叫大伙把马背上驮的食物拿出来,大家一块儿吃。 边吃边询问沼泽里的一些情况,有没有遇到危险之类的,这些天他和钱二担心坏了,天天在沼泽外头转悠。 见这么多天了纪寻他们还没出来,便不顾危险准备进去寻找。 纪寻也把在里头发生的事拣了一些说给他们听,比如遇到巨蟒蛇球这些,听得大家脊背发麻。 吃了些干粮干肉之类的食物后,便有些口干,纪寻拿起水壶喝了一口。 看到纪寻喝了水壶里的水,魏暮烟大喜过望,忙拿起自己的水壶也喝了一口。 方才阿芹给纪寻的水壶灌水时,她偷偷往里下了一种蛊,只要纪寻喝一口壶中的水,便会中了她的蛊。 而她此刻只要将自己水壶里的另一只蛊喝下去,纪寻便会死心踏地的爱上她。 因为这两只蛊原本就是雌雄一对,中蛊的男女会因为蛊虫的原因相互吸引,相互爱慕。 想到这里魏暮烟美滋滋地把另一只蛊虫喝了下去,之后使劲对着纪寻放电。 纪寻正和赵大说话,见赵大嚼着牛肉有些噎,便把自己的水壶递给他。 赵大喝了一口水之后愣了一瞬,突然望着魏暮烟两眼放光。 魏暮烟也不由自主地对赵大产生了强烈的吸引力,觉得纪寻挡住她的视线特别碍眼,对纪寻倾刻间半点爱慕都没有了。 看到俩人起了这么大的变化,沈予桉和阿芹相似一笑。 魏暮烟往纪寻水壶里下蛊这个小动作能逃过阿芹的眼睛?早在云梦泽她就发现魏暮烟偷偷在饲养一种“情蛊'',并且把这个事禀告给了纪寻和沈予桉。 沈予桉和纪寻便不动声色,商量着等她的情蛊练成了,借此机会给她寻个如意郎君嫁了。 巧也是巧,她这边刚往纪寻水壶里下了蛊,那边赵大便来了。 赵大憨厚老实,年纪相貌都和魏暮烟挺合适的,干脆给他俩来了个‘拉郎配’,纪寻拿起水壶喝水自然是装的,那只蛊被赵大喝了下去。 “赵大哥,你今年多大年纪?可有婚配?“沈予桉见魏暮烟不停对着赵大放电,便问赵大。 赵大忙道,“我今年二十,家中贫穷尚未婚配。’ 问完赵大,沈予桉转头笑望向魏暮烟,“暮烟妹妹满十七了吧?也该是嫁人的时候了。” 若魏暮烟是姜予桉的话,她比魏暮烟其实还小几天,不过魏暮烟天天叫她姐''她便也习惯以姐自居了。 既然做了她的姐,那给她寻一个好归宿也是应当,总好过让她跟着魏轩元这个恶魔、助纣为虐的好。 魏暮烟中了蛊,早已迷失了心志,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位中蛊之人,羞答答地答了句,“是阿!’ “即如此,那你可喜欢赵大哥?“沈予桉知道魏暮烟中了蛊,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 “喜欢。”魏暮烟直白得很,她自己精心炼制的情蛊效果也是杠杠的,今晚和赵大洞房都没问题。 说来她在大齐皇宫当了几年云妃,倒是连景元帝的面都没见过几次,还是完璧。 “那赵大哥,你可喜欢暮烟妹妹?“沈予桉临时当起了红娘。 “当然是喜欢。”赵大嘿嘿笑道,望着魏暮烟一脸深情。 “即如此,那夫君,咱就把暮烟妹妹许配给赵大哥吧。“沈予桉笑望着纪寻。 “好。”纪寻拉过沈予桉的手,勾唇一笑,“那今日我们便以姐姐姐夫的名义,把暮烟妹妹嫁给赵大为妻。”他们都中了情蛊了,这都是顺水推舟的事。 沈予桉望着魏暮烟询问,“暮烟妹妹可愿意?'' “愿意的。”魏暮烟很快应了,羞答答的样子。 “你们的缘份即如此深,那你们今晚就回去办喜事去。“沈予桉嘻嘻笑着,那情蛊肯定厉害,估计今晚谁不准他们洞房他们跟谁急。 “是。“赵大忙拉过魏暮烟,两人给纪寻和沈予桉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之后在钱二和同村小伙的簇拥下出了山洞,高高兴兴回村子成亲去了。 “赵大哥不错,姜予桉跟了他,不会后悔的。”沈予桉冲洞外挥了挥手,笑着道。 “是啊,等她恢复记忆,自然会上桃沟村认亲的。”纪寻把沈予桉揽进怀里,“她精心培养了两只情蛊,也算是帮了她自己。'' “嗯。”沈予桉也点头,为魏暮烟能有这么个好归宿感到高兴。 魏轩元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派魏暮烟潜伏到纪寻和沈予桉身边探听消息,没想到被他们半路给嫁了,哈哈哈,等他得到这个消息估计会被气死! 在山洞里住了一夜之后,沈予桉和纪寻四人转道前往凤凰县,去落月谷所在的那片丛林寻找优昙婆罗花。 (本章完) 第467章 迷雾丛林 离开山洞后一路往西南,渐渐地开始有了烟火气息,玉米,水稻,菜地,到处绿油油的一片。 冒着炊烟的房屋,田间忙碌的身影,让刚从荒芜人烟的沼泽之地出来的几人感到特别亲切。 “阿寻,赵大好像说过他们村子叫什么?半塘村?莫不是前面那个村子?“沈予桉看到前方出现一个半月形的大水塘,便好奇地问了一嘴。 譬如村里有个石头长得像燕子,便取名燕子石村,而这儿估计就是半塘村了。“大娘,前面村子可是半塘村?“纪寻问旁边摘菜的大娘。 “是啊。”大娘仰起黝黑的笑脸,特别热情,“你们这是要去村里找人呐?” “嗯,请问大娘赵大家在哪儿?”既然这么巧来到这儿了,能不进去看看魏暮烟什么情况? “诶哟,几位贵客~~你们莫不是我儿的救命恩人?“大娘兜了一衣襟的菜,激动地从菜地里爬上来,二话不说就朝纪寻他们跪了下去,“你们一定是菩萨派来的吧?救了我们孤儿寡母的命不说,还给我儿送来那么美一房媳妇,感谢,感谢啊!’ 沈予桉和纪寻等人忙下马,把赵老太拉起来。 赵老太怀里的菜掉了都不管了,非拉着沈予桉和纪寻他们进屋吃饭。 纪寻几人便跟着进去了。 赵大家就在村口,简陋的院子,围着篱笆,篱笆上站着一只母鸡金鸡独立,见有人来一翅飞到了屋顶上。 “这就是我家了。”赵老太推开篱笆门,见儿子的屋门关得严严实实,便不好意思地咕哝了一句,“这都大中午了,咋还不起来哩?”说着上前敲门:“儿啊,快起来,咱恩人他们来啦。” “是吗?咱姐和姐夫来啦?就起就起~~“里面一阵慌乱,赵大气儿还没喘匀呢,看来打搅他们好事了。 沈予桉忍不住扭过头,靠在纪寻肩上偷笑了一下。 好家伙,这情蛊可真够厉害的,这么没日没夜如胶似漆的、估计很快就能给赵大添个大胖小子了。 “来,恩人,咱过来喝茶。”赵老太笑容满面的拎来菜壶,泡了茶,又拿了几样鲜果点心,这些东西想必也是家里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沈予桉和纪寻阿芹兄妹便坐下来喝茶。 很快,赵大牵着小媳妇一样的魏暮烟出来了,魏暮烟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又乖巧又温顺,对赵大爱入骨髓的样子。 这对雌雄情蛊可是她拿自己的精血喂养出来的,但凡种入体内,便会对对方忠贞不渝,无论之前爱的是谁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譬如此刻?魏暮烟眼中只有赵大,觉得赵大是这世间最棒最有魅力的男子,愿意为他生为他死,跟着他吃苦受穷一辈子。 沈予桉又试探了魏暮烟几句,魏暮烟铁了心要留在这儿了,并且早把魏轩元这个义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还变勤快了,中午抢着和赵老太这个婆婆做家务,饭菜都是她下厨做的,把赵老太激动得直抹泪。 沈予桉看完真感慨,谁说蛊毒都是害人的?这啥雌雄双蛊''多好啊?一生一世一双人,妥妥的。 吃了中饭离开的时候,沈予桉在桌角压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希望魏暮烟能早日恢复记忆,寻回丢失的自己。 离开半塘村后,一行人继续赶路。 虽然是七八月的天,但西南山多水多气候跟春天一样的舒适,除了晒黑了之外也没吃其它什么苦,很快抵达了凤凰县。 在县里住了一夜之后,第二天把该买的物品买齐,往落月谷所在的丛林赶。 到了林外,望着这片无边无际的丛林又犯了难。 阿芹道,“只是据说这片丛林里有优昙婆罗树,可到底长在哪谁都没有见过!不过传说优昙婆罗树十分巨大,其叶似梨,果大如拳,优昙婆罗花就长在这种树上。 阿山也道,“这茫茫林海,要找那么几颗树恐怕无异于大海捞针,还没法让小雪团带路,太难了。’ 林中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花草,小雪团没闻过优昙婆罗花的香味,嗅觉再灵敏也无从下手。 大家都挺着急的,纪寻倒神情淡然。 “优昙婆罗花三千年一开花,若是没有那个福缘恐怕也是碰不到的,一切看造化了。” “嗯,我们慢慢找。”沈予桉点了点头,之后感激地望着阿芹兄妹,“阿芹阿山,你们出来这么久,也该回落月谷了,我们便就此道别吧。'' 纪寻也拍了拍阿山的肩膀,“这一路上让你们跟着我们冒了不少的险,真的特别感谢。” 在云梦泽,要不是有阿芹兄妹在,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那么顺利。 阿山嗯了一声,有些难过:“丛林里猛兽无处不在,我和阿芹没有功夫,若跟着去肯定会成为你们的拖累。’ 阿芹眼睛红了红,“予桉姐阿寻哥,你们一定要小心,等找到优昙婆罗花后别忘了来落月谷看望我们。’ “好,一定。”沈予桉重重点头。 “丛林里有猛虎,豹子,森蚺,食人蚁.“阿山细心地把丛林中各种危险细细说给纪寻和沈予桉听,叮嘱他们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四人道过别,正准备分开的时候,阿山又突然叫住了他们。 “对了阿寻哥,我好像记得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一件事。” “我爷爷说他的爷爷有一回进丛林采药迷了路,闯入过一片浓雾弥漫的区域,那个里面长满了奇花异草,说不定优昙婆罗花就长在那个里面。 沈予桉精神一振:“是吗?可知道在哪个方向。’ “这个我不记得了,恐怕我爷爷的爷爷自己也不知道。”阿山说完冲沈予桉和纪寻挥了挥手,带着阿芹进了丛林,返回落月谷了。 “走吧予桉。“纪寻牵着马,马上驮着各种采购来的食物和物品,优昙婆罗花那么神秘,他们也不知道会在这片丛林里转多久。 不过两人好久没有单独相处了,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予桉,过来,夫君牵着你。”纪寻望着沈予桉,一张俊脸满是柔情密意,能和所爱之人在这样的丛林里冒险,也挺有趣的。 沈予桉便嘻嘻笑着,任由自家夫君牵着手。 很快牵手就变成了搂抱,搂抱又变成了辗转缠绵的亲吻,连小雪团都懒得搭理他们,嫌他们没羞没臊。 夜里在树上搭个吊床,旁边挂个灯盏,透过枝叶还能看到繁星朗月。 下雨的话就把蟒蛇皮搭上遮雨,听着雨声在高高的树上露营,别有一番情调,让她觉得这是出来度密月呢。 不过好几回早上醒来,发现不远处躺了花豹和森蚺的尸首,应该是纪寻听到动静悄悄处置了,完全没有惊动沈予桉。 森蚺个头比巨蟒小,比巨蟒容易对付,花豹什么的就更不用提了,比起云梦泽,丛林中的危险小很多。 沈予桉提出轮流守夜,纪寻态度坚决的拒绝了,夜里看着心爱的人在身边熟睡,这种幸福是只有体会过的人才能理解,为此他愿意付出所有。 半个月后,在前面探路的小雪团突然哗啦啦从树顶窜下来,一跃蹦进沈予桉怀里,疯狂的''咯咯咯咯’''叫,那股兴奋劲就别提了。 “前面发现迷雾丛林啦?”沈予桉惊喜地问,他们在林中转了这么多天,完全没碰到一颗传说中的优昙婆罗树,看样子只有迷雾丛林里才有了。 第469章 我可不是什么玉都收的 按照“苗疆蛊术里所写,沈予桉将三种奇花碾碎糅合,让纪寻服下。 服下药后不出一会儿,纪寻身上便焕发出一种似香似臭的奇特味道,这个味道一散发出来,他体内的蛊虫便从昏迷之中清醒,在他体内疯狂乱窜,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威胁一般。 沈予桉忙按照方法,在纪寻手腕上割开一道血口子,很快,那些蛊虫便急不可待地朝血口子涌来,急先恐后地逃离。 沈予桉早做了准备,在地上铺了一张蟒蛇皮,逃出来一只砸死一只,把这些黑色虫子悉数碾了个粉碎。 蛊毒解了,不过纪寻身上这股独特的味道残留了两三天才彻底消退。 返回的路上同样有惊无险,遇到的都是纪寻轻而易举可以解决的,花了些时间再次抵达落月谷。 抵达落月谷时是中午时分,湖面倒映着蓝天白云和飞鸟,对岸是鳞次栉比的山寨,一切安静而美好。 “阿寻哥,予桉姐,你们回来啦。'' 阿山和阿芹望了他们好多天了,他们一在湖对岸出现便被阿芹兄妹看到了,忙撑着船过来接。 站在船头拿着竹竿撑船的依旧是一身苗服的阿山,阿芹满身银饰站在船尾,两人一脸惊喜。 “快,快上船。“阿芹挥着手兴奋地招呼。 沈予桉和纪寻便把马栓在湖边草地上,随后上了船,跟着他们进了寨子。 阿芹兄妹领着沈予桉和纪寻来到蛊师阿奶家,阿奶热情地招待了他们。 在院子里打油茶,米花,糍粑,花生,油果~~各种料装进碗里,把煮开的茶水舀进去,撒把芴花,又香又提神。 听说纪寻身上的蛊毒解了,阿奶也是松了一口气。 别的也没多问,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自称练成了“返老还童“蛊的那名蛊师叫什么名字来着?“ 京城里发生的''吸血鬼''事件,阿芹兄妹回来后也是绘声绘色地跟蛊师老奶说了,只不过他们只知道那毒妇叫白老妇,并不知道她的全名。 沈予桉见老奶问起这个事,便回答道:“她说她叫白蝶,也不知道真假。” “白蝶~~白蝶~~”阿奶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脸色神情挺古怪的,“难道是她?不可能吧。” “阿奶,你莫非认识她?“沈予桉疑惑道。 “我的确认识一个叫自蝶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蛊师老奶眯着稍显浑浊的眸子,思绪似乎有些飘远,“我有位师姐名字就叫白蝶,她比我大十几岁,若如今还活着应该有一百零五岁了。” “那应该不是同一个人。”沈予桉使劲摇头,“白老妇瞧着五十来岁,身姿挺拨窈窕,她戴着维帽学着少女说话,宛如十八岁的少女,差点把我和阿寻都骗了过去。'' “是嘛,那或许不是同一个人。”蛊师老奶沉思了一下,又道,”不过我那白蝶师姐,我记得她那个时候就开始捣鼓什么驻颜蛊了,也不知成功没有。” 沈予桉听了这话倒有些怀疑起来,她在''苗疆蛊术“里看到过这个驻颜蛊,驻颜蛊的确有延缓衰老之功效。 说来这其实也是有一定科学道理的,就比如现代女性注射玻尿酸就能让人年轻,而她们置入细胞内的就是蛊虫,异曲同工。 想到这里沈予桉问阿奶道,“那阿奶,你可听你的师傅说过''返老还童蛊?” “的确听过。“阿奶点头,“我师傅说书籍里对这种蛊都是否定的,说成功者史无前例,不过…… “不过什么?”见阿奶欲言又止,沈予桉追问。 阿奶道:“我师傅说曾经看到过成功的例子.当然,这也难以知道真假了。”说完默了默,又皱着眉头开口。 “我听阿芹说白蝶在牢里遭到了体内蛊虫的反噬?啃噬了一名同牢的妇人?咝~~这可就怪了…… “怎么个怪法?“沈予桉倒想知道个清楚明白,因为她那本苗疆蛊术里并未详细说到这个,只提到“死相凄惨''。 可阿奶喝着油茶不说了,只摇着头道:“害~~还是别说了,说了怕大家油茶都喝不下去了。” 阿奶都这样说了,沈予桉还能追问?便打住了。 这个油茶是浓茶来的,喝了之后精神那叫一个好,在湖里和纪寻划了半天的船,之后跳进湖里游泳。 晚上躺在床上还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跟她一床的阿芹倒无事人一样,粘床板就打起了酣,沈予桉干脆进了随身空间。 在里面把该忙的事情忙完后,开始发愁级别升得太慢,这么久了才升到五十三级,别看只差两级了,可需要海量金币和经验啊,太愁人了。 正躺在花甸上犯愁,神秘商人来了,一眼就看到了沈予桉脖子上那块玉。 “沈丫头?可有需要的东西要买?”白胡子大爷算是惦记上了,主动道,“要是有,可以拿你脖子上那块玉来换。“ 沈予桉忙摆手,“不换不换,说了这是我娘留给我的。“ ”好吧,那你哪天想清楚了来找我哈,换我这儿任何一样东西都可以。“说完神秘商人便走了。 “喂大爷,用别的玉可以吗?”沈予桉似是想起什么,一骨碌爬起来追上去。 她眼中满是期待,十分迫切地想知道这个答案,由于太过激动心都跟着怦怦跳得飞快。 若是可以从外面世界把玉拿进来跟大叔换催长素,那将是如何恐怖的一种结果? 果蔬三五天一李,牛羊十天半个月出栏.这岂不如同开了挂? 如此一来把随身空间升到四十五级还不容易? 虽然可能有点儿费钱,但做生意不是她所擅长的么?这应该不算什么大问题。 神秘商人停了下来,回头笑望着沈予桉,“那也要看品质,我可不是什么玉都收的,只收你脖子上戴着的这种。“ “行,没问题。”沈予桉高兴得差点蹦起来,“咱们约个时间~~对了,我要全部换催长素,大爷你可得多准备些,别到时候不够我换的。”心道不就是玉嘛,有钱还愁买不到? 第471章 洪沙国 纪寻走后,沈予桉有些蔫蔫的,思念和牵挂折磨着她。 脑海里不由浮现出许多张面孔,煊王,皇甫雅,乐阳公主~~ 乐阳公主想同洛颜退婚之事,沈予桉也是向景元帝提过了的,这门婚事应该也已经退掉了。 另外之前收到信,孙萌萌和沈兴旺已经订了亲、赵瀚和赵克把客栈和糖果店经营得风生水起,天下商行与永盛商行的财力也已经不相上下了~~这些都是好事。 至于其它人信里也有提到过。 她的恶叔沈祚荣涉嫌杀害沈灵灵一家被判处了死刑,已经处斩了。 太子妃夏洛洛和沈灵灵差不多的时间怀了孩子,还有一段时间估计都快生了~n 倒是宛田县沈大叔和沈家哥哥嫂子们,没有他们的消息,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想着想着,沈予桉开始怀念起了沈家村,怀念起了北山脚的小院落,怀念在那里和纪寻度过的日日夜夜,他们住山洞,打猎,进城做生意~~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之后发现纪寻是大周国夜王,而自己又是大齐国流落在外的公主.从此他们便仿佛置身于洪流之中,被身不由已地推着一路往前。 突然沈予桉就有些想哭,好怀念那些平静安宁的日子。 可到底不可能了,纪寻是夜王的事实改不了,他身中奇毒性命堪忧的事实改不了,太子皇甫逸时时想置他们于死地的事实改不了! 这就是他们的命运,纪寻为了与命运抗争义无反顾地返回了大周,而她为了所爱之人也必须振作起来,没有时间在此伤春悲秋。 沈予桉深吸了一口气,抱起小雪团起身出了房间。 “主子要去哪?“影子跟了上来,为了保护沈予桉的安全,他贴身跟随。 “去街上转转。”沈予桉道,与其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不如出来瞧瞧大齐人都做些什么生意,好好琢磨一下怎么挣钱。 街上行人如织,商铺林立,大道两旁摆满了摊贩。 沈予桉边走边看,发现卖的也没什么特别的。 走了一圈之后,发现前面围满了人,也不知道在干嘛。 沈予桉便好奇地走过去,从缝隙里一看,见里面摆了几块石头,有人翻看了之后挑出一块,交了十两银子拿着走了。 “这是干嘛呢?石头都能这么贵?”沈予桉对这个还真不懂。 “这是赌石。”影子解释,“外面看着像石头,里头其实是玉,若赌对了,就发财了。” “玉?什么玉?”提到玉,沈予桉精神一振,她不正绞尽脑汁找玉么? “不知道。”影子摇头,“我进去问问。“ 影子挤了进去,问了一通后又退了出来。 “老板说是一种叫翡翠的玉,打一个叫“洪沙国“的小国运来的。” “洪沙国?“沈予桉眼底掠过一抹惊喜,“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国家的名字,那儿有很多这种玉吗?“ “不清楚。”影子摇头,他以为沈予桉随便问问。 不料沈予桉直接挤进人群,向老板打听起洪沙国玉石的事。 “不错,洪沙国的确有许多这种玉,不过有好有坏,要挑对好玉也是要看眼光的。“老板眼中闪着精明,“姑娘好像对玉挺感兴趣,要不挑一块试试?“ 沈予桉便在那些石头前蹲下,左摸摸右看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要说现代吧,还能拿个强光手电照一照,从缝隙里判别一下是不是玉,玉好不好。可在这种古代还真是瞎蒙,和现代买彩票差不多。 沈予桉随便挑了一块石头准备交钱,算是感谢老板给她提供了这个信息。 这时小雪团哧溜从她怀里滑下来,抱住其中一块石头不撒爪。 “买这块?“沈予桉睁大好奇的眸子,小雪团这家伙连这个都懂? 小雪团咯咯叫着,十分肯定的样子,沈予桉便交了钱,拿了那块石头走了。 回头就把石头拎进了一家玉器店,直接拿玉器店的工具开石。 这一开,我去,竟是一块上等翡翠,沈予桉也是惊呆了。 “小雪团,你是上天派来拯救阿寻的么?“沈予桉欣喜若狂。 小雪团既然有这项功能,那若把它带到''洪沙国''去,岂不就能花最小的价钱,买最好的玉石,还怕不能在神秘商人那兑到足够多的催长素? 沈予桉当即回到客栈,拿着玉石进空间找神秘商人去了。 巧也巧,她竟然在镇上就碰到了神秘商人,沈予桉急忙把玉石拿出来,神秘商人十分满意,这块玉石直接就换了十瓶催长素,十瓶生长素。 催长素用于牧场里的动物,生长素用于果蔬。 不过农场果园那么宽,牧场里的动物那么多,这么几瓶远远不够,她得去“洪沙国’一趟,在那里把空间升级到四十五级之后再回来。 打定主意后,沈予桉便四处打听“洪沙国’的情况。 一圈打听下来,沈予桉对洪沙国''有了清楚的了解,凤凰县往南百里不到,就到洪沙国''关口了,前往洪沙国并不远。 至于资金问题,沈予桉空间里放了两三万两银子,拿来赌石应该也不算少了。 另外打探来的消息,说洪沙国多玉石,少米粮,若资金不够便把空间里的粮食拿出来卖,也是不亏的。 打定主意,沈予桉当即给张能和煊王各去了一封信,告知他们她打道前往''洪沙国’,很快会回来的,让他们不用担心。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便带着影子往南边去。 快马加鞭一天后,傍晚时分来到一处叫做洛洪镇的边境小镇,两人牵马进了镇子。镇子里,一片异域风情。 许多身着''纱笼的男女,服饰艳丽,女子梳着各式各样的发髻,簪着鲜花,佩戴着各种首饰。这些,都是打洪沙国来的商旅。 街边各种玉器铺,玉镯玉佩成串成串的批发销售,许多内陆客商光顾。 街边宽阔处,也有许多赌石的,摆满了石头在那里,不过却客人寥寥。 沈予桉和影子一路过去,正想找个客栈歇下,这时小雪团从沈予桉怀里又哧溜窜了下去,跑向一旁的赌石摊。 (本章完) 第472章 合作 沈予桉心中一乐,知道小家伙看中一块好玉了,忙把手上的缰绳交给影子,跟了过去。 这儿的玉石更便宜,五两银子一块,沈予桉交了五两银子后,买下了小雪团看中的那块玉石。 正准备拿着走,这时伸过来一条腿,把那块玉石踩在脚底下,还不正经的直抖动。 “老板,我五十两银子买了。”那人不由分说丢给老板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把她那五两银子退给她。” “公子讲点道理,我钱都交了。”沈予桉抬头,冷冷地望着抢她生意之人。 一看竟是张异域面孔,中原话倒是说得溜,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色眯眯地瞧着沈予桉。 “美人,你也看上这块石头啦?哈~~只要你给我摸一下,本公子买了送给你。”说着抬手去摸沈予桉的脸。 沈予桉冷笑了一下,正要出手打折他这只脏手,不曾想旁边一位公子速度比她还快,猛地反扣住了男子双手,逼得他扑通跪了下去。 沈予桉倒有些意外,眸光微抬,对上一张拥有异域风情的盛世美颜。 完美的脸形和优美的面部线条,眼神时而迷离,时而深邃,带着一种高贵大气。 “跟这位小姐道歉。”男子的声线特别好听,配上这副绝世容颜,只要是女人见了都会欲罢不能。 “多谢,我只要拿回我的石头就好。”沈予桉神情淡然地冲男子一笑,随后捧着石头离开。 “姑娘如此有眼光,可有兴趣与我合作?”男子好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沈予桉对美男没兴趣,对玉石生意自然是有兴趣的,便停了下来。 “我叫孟凡,姑娘芳名?“男子追上来,他身高挺高,和李染差不多,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说话温和有礼,虽然一看就是洪沙国人,但也并不让人讨厌。 当然最主要的,沈予桉要去洪沙国,在那样的异国他乡的确需要一个当地人撑腰,譬如刚才?还在大齐国境内呢,便有洪沙人这么不要脸的挑衅。 而这位公子一身贵气身份应该不简单,若能跟他合作自然是最好的。便淡然一笑道,“沈予桉。’ “予桉姑娘,能香请你用晚膳?边吃边聊?”孟凡用好听的声音礼貌地开口。 沈予桉没有理由拒绝,便点了点头,“好。“之后交待影子把马送进驿站,三人进了一家酒楼。 坐好后,孟凡勾唇一笑道:“我是洪沙国人。” “看出来了。“沈予桉淡然地喝着茶,“公子想与我合作什么?如何合作?” 孟凡脸上笑意深了深,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沈予桉,“合作买矿山,如何?” “这,我可没有那么多的资金。”沈予桉说的是实话,买矿山,万百上千万的银子吧?孟凡笑着摆手:“你只要看准了,我出钱买下来,咱们三七分成。” 沈予桉:眸子里有亮光闪过,还有这么好的事?一座矿山她拿三,也是了不得的事了。还不需要她拿本钱,当然,前提是她要看得准,不能坑了人家。 “公子这么相信我?”沈予桉抬眸冲孟凡粲然一笑,孟凡顿时愣了愣,被她的容貌惊艳住了,很快回过神来,“信,因为予桉姑娘有一双慧眼,我不会瞧错人。’ 一顿饭吃下来,两人便达成协议了。 吃完饭后孟凡又找了家上好的客栈,抢着给沈予桉开了两间上房,之后在客栈的大堂里又坐着聊了会儿天。 孟凡并未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沈予桉见他谈吐不凡,定不是洪沙国的普通贵家子弟,或许是皇族也说不定。 洪沙国盛产各种玉石和宝石,特别富有,这就导致许多大齐人牙子喜欢往那边拐卖姑娘,听说比卖进青楼还值钱数倍。 在镇上住了一夜之后,第二天沈予桉跟着孟凡过了关口,进入到洪沙国。 洪沙国是个佛教国家,不时能看到雄伟的佛塔和寺院,披着黄色袈裟的僧尼。 一路往洪沙国京都去,路上也看了好几座玉石矿,都不甚满意,便只能继续往前,很快便抵达了洪沙国的京都。 “予桉姑娘,总归都到我们京都了,不如先把买玉矿的事放下,今晚我陪你四处逛逛?“孟凡笑望着沈予桉,这一路上他对沈予桉照顾有加尊重有加,沈予桉与他相处得也挺愉快的。 “那有劳孟公子了。”到底是现代来的灵魂,对一个异域国度充满了好奇,便答应了。用过晚饭,华灯初上,孟凡便领着沈予桉往街上去。 他们一在闹市出现,便吸引了许多公子小姐们惊艳的目光,议论纷纷。 “那是太子殿下么?为何带着一位中原姑娘?” “嗯,是太子殿下,上回去寺庙祭祀我瞧见过,瞧殿下对这位姑娘多好?肯定是爱上她了。“这位姑娘衣着普通定是平民,哪里配得上我们高贵俊美的太子殿下?“有人妒忌不已。 也有姑娘疯狂地想往这边涌。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孟凡听到旁边开始起哄,一个眼神过去,随行的暗卫便悄悄潜过去将他们喝止住。 沈予桉听不懂这个国家的话,完全不知道孟凡是洪沙国的太子,觉得拥有这样盛世美颜的少年被女子围观,不是很正常么?中国古代不还有位美男子长得太好看被人看死了呢,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沈予桉完全没在意其它,好奇地一路逛过去。 洪沙国富裕,京城里也特别繁华,街边出售各种奇特的小吃,芒果干,波萝干,椰子片这种。 沈予桉满是新奇的四处张望,只要她望过什么一眼,孟凡便笑意盈盈地去给她买。 不出一会儿,孟凡手上便捧满了零嘴儿,不停伸到沈予桉面前,用好听的声音和好看的笑意温和地跟她说话。 “予桉姑娘,尝尝这个,特别甜。” “予桉姑娘,这个也好吃,你一定没吃过的。” “这叫椰枣,吃了补血的。” 沈予桉一个吃货,哪里察觉到孟凡对她似乎殷勤了些,只要伸过去她就吃,随后目不暇接地四处观望。 “呸,哪来的狐媚子?不要脸。“沈予桉正欣赏着与中原截然不同的异域风土人情,这时一位姑娘抢步过来,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中原话,抬手就要抽她耳光。 (本章完) 第473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沈予桉正饶有兴致的欣赏异国夜景,突然一名衣着华丽的异国女子朝她冲来,甩手就是一耳光,把沈予桉给弄懵了。 不过手掌尚未落下就被孟凡死死扣住。 “表妹,不要胡闹,她是我的朋友。“孟凡望着女子,眸子里满是冷意。 来者叫贺兰佳,孟凡的表妹,她和孟凡都要订亲了,日子都择了,这厢看到孟凡带了位美貌女子举止亲昵气得肺都快炸了,当众发起了飙。 沈予桉听不懂异国话,但不代表她看不懂脸色,见这位姑娘眼中满是妒意知道她误会了。便好声好气地解释:“姑娘不要误会,我和孟公子相识没几天,只是一道做生意的伙伴。’ 贺兰佳丢给沈予桉一个不屑的眼神,撅着嘴唇用''洪沙''话质问孟凡。 “表哥你可是洪沙国太子,咱们国家哪座矿山不是你的?你需要做生意?” 孟凡脸色沉了沉,冷冰冰地道:“我需要向你汇报么?表妹管多了?”他在镇上第一眼便对沈予桉一见钟情,听沈予桉和影子说需要大量玉石便立即动了帮助她的念头。 “当然需要,我们半月后就要订婚了。“贺兰佳气得怒目圆睁。 “那明天就取消订婚。” “什么?你想取消订婚?你和这下-贱女人真的有一腿?我今天不会放过她。“”贺兰佳眼见又要暴怒,沈予桉忙退开。 她没听懂但看懂了,孟凡和这女子关系不简单。 沈予桉打量了贺兰佳几眼,见她生得倒不错,但那副傲慢又嚣张的样子和孟凡真的不配,孟凡多么君子的一个人? 不过这到底是人家的私事,眼下既然给别人造成了误会那还是解释清楚的好。 沈予桉便又耐着性子同贺兰佳解释:“姑娘的确误会了,我是有夫君的人,与孟公子清清白白. 谁知沈予桉话未说完贺兰佳抄起鞋子就朝沈予桉狠狠掷过去:“有夫君还勾-引别的男人?下-贱的女人…… 鞋子被孟凡的随从迅速打掉。 沈予桉脸色不由难看了一下,这个女人还真是~~哪里配得上孟凡? 也懒得跟她纠缠,冲孟凡微微颌首:“孟公子,我累了,先回客栈歇息了。”说完带着影子离开了此处。 她回到客栈没多久,孟凡又在楼下求见。 沈予桉自然不可能不见,玉石几乎比她的性命还重要,她的确需要孟凡的帮忙。 “抱歉啊,沈姑娘,让你受委屈了。“孟凡把沈予桉请到桌边坐下,一脸的谦意。 “无事。”沈予桉淡然一笑,“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叫贺兰佳,是我即将订婚的未婚妻。”孟凡坦然解释,“我一直抗拒着这门婚事,今晚倒是让我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断然不会与她成婚。” 沈予桉笑了笑,也没答话,看清了也好,否则娶个这种婆娘,日子必定过得鸡飞狗跳。 “沈姑娘真的有夫君了么?“孟凡佯装淡定地喝了口茶,内心里却一阵忐忑,特别想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是的,我有夫君了。“沈予桉肯定地点头,“那是一个我深爱的男子,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她眼前浮出现纪寻那张温柔宠溺的容颜,她爱他至深至极,的确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沈予桉之所以把这种话说出来,是不想让孟凡对她抱有任何幻想,否则将来受伤害的还是他,感情的事容不得拖泥带水! 孟凡听了这话心仿佛被狠狠揪扯了一下,心痛的感觉一下袭来,他从未对一位女子如此动过心,如此想与她携手一生。 他满心满眼都是失落,不过很快掩藏好一切,笑着对沈予桉道:“那他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男人。“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他若爱你,定然会愿意为你付出一切,而不是让你为他付出一切。 沈予桉赞赏地望着孟凡,“孟公子一定会寻得真爱,你值得人间最好的。” “希望吧。”孟凡眼中掠过一抹苦涩,很快收拾好了心情,对沈予桉道,“距离京城百里发现了一处玉矿,明日我们去那看看。’ 第二天一大早,沈予桉便跟着孟凡前往玉矿山。 一到地方小雪团就兴奋地蹦了下去,一会儿抱抱这块石头,一会儿抱抱那块石头,不用说,但凡是它碰过的,都是极品玉石。 “这处矿山可以买。”沈予桉强压下心中激动。 “好。”孟凡点头,见远处有座宅院,便对沈予桉贴心道,“太阳有些大,沈姑娘过去那边歇着,其它的交给我来处理。” 太阳的确是大,也热,纵使撑着油纸伞也浑身是汗。 地理位置的原因,洪沙国是正宗的南方,可比大齐国热多了。 “辛苦孟公子了。”沈予桉抹着香汗,带着影子往宅院去,孟凡想了一下,又派了名手下跟着,怕他们无法和当地人交流。 前往宅院的路上,沈予桉四处打量了一番。 到处是果林,芒果树,榴莲树,菠萝蜜树,挂满果实。 没有农田,偶尔几块菜地,种着绿油油的蔬菜。 他们国家的粮食全靠从大齐国购买,两国也是友邦。 等走到宅院门口时,沈予桉已是满头大汗。 宅院主人听到说话声,好奇地打开院门探出头来。 孟凡的属下便与他们叽哩呱啦说了几句,主人便笑容满面地把他们请到院里芒果树下坐了,端来瓜果点心热情款待。 沈予桉抹了一把汗,打量院内。 不得不说洪沙国就是有钱,这样一户农户家里都修建得宽敞雅致。 地上铺着青石板,院里设了鱼池花圃,空气虽然炎热但溢满花香果香,特别舒适精致。 一盏茶没喝完,孟凡回来了,说是矿山已经买下了,之后又拿出两份契书,和沈予桉各自签了。 “孟公子的恩情,我沈予桉记在心里了。“沈予桉冲孟凡诚挚道。 “瞧沈姑娘这话?合伙做生意互惠互利的事,哪能这么客气?”孟凡始终隐瞒着自己的身份,心道沈予桉愿意为她的夫君付出一切,他又何尝不是?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就是这样。 “对了沈姑娘,你会在此待多久?”孟凡问。 “还不确定,至少一个月吧。”沈予桉心里也没有底,她决定不把随身空间“刷到四十五级,就不离开这里。 “即如此,那得寻处落脚的庄子。”孟凡说着打量着这处宅院,“这儿你可看得上眼?'' “嗯,还不错。”沈予桉拿帕子抹着香汗,天气炎热汗不停地淌,几缕碎发粘在额头,脸蛋红扑扑的格外美丽动人。 孟凡一抬眸,见她被汗透的衣裳勾勒着优美的曲线,顿时心跳有些加快,忙扭过头起身。 “那便在此打住吧,我去和主人商量一下。” 到底是穷得只剩下钱了的洪沙国太子,很快宅院一家子便笑容满面地搬走了。 孟凡又差人把屋内所有物品全部更换了新的。 “孟公子辛苦了。”沈予桉拿出一千两银票给孟凡,“也不知这点钱够不够,算是租宅院和更换物品的钱了。“ 孟凡自然不肯要,“矿山既然买下了,我自然也得在此监管,沈姑娘若是肯,那便让我在后院住一间。” 他的心思要怎么说呢?纵使知道沈予桉有夫君,但只要她在洪沙国一天,他就要保护她的安全一天。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决定要和贺兰佳退婚了,怕贺兰佳把这笔账算到沈予桉头上,派人来对付她。 这事都是因他而起,自然要保护她的安全。 沈予桉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她在此不是呆一天两天,两三个月都有可能,在这样的异国他乡万一闹点什么幺蛾子出来,能有一个本地人保护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这个恩情,算她欠孟凡的了 (本章完) 第476章 千年寒冰玉床 汤是没有问题的,问题一定出在那把勺子上,或许拿药水泡过或者沾了药粉,她大意了。 不过眼下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她体内的热气急剧上升,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不可遏止。 狠狠把下唇咬出血来,勉强维持清醒,慌乱中四处扫了一眼,才发现孟凡派来的几名侍卫不见踪影,想必也遭暗算了。 而影子有事去京城了,眼下还没回来。 “沈姑娘,你怎么啦?“两名嬷嬷贼头贼脑地从灶房里出来,也不知打哪学了一句中原话,歪歪扭扭的明知故问。 “谁~~谁指使你们干的?贺兰佳?“不用问,一定是她,这个女人可真够恶毒的! 沈予桉悠狠狠咬牙,脸颊绯红,浑身无力,本想抽出长剑砍了这两名恶婆子,却发觉连剑都提不起来,咣当掉在地上。 两名嬷嬷也不知听懂没有,没答话。 见沈予桉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急吼吼跑到院外,领了一位五大三粗的壮汉进来。 “这么好的事情落你头上了,还不积极着些?”嬷嬷催促壮汉,“赶紧把人扛屋里去,速度快着些。“ 大汉应着,猥琐的目光在沈予桉身上扫来扫去,见是这么大一美人顿时骨头都酥了,搓着手、色眯眯地朝沈予桉走去。 沈予桉知道碰到这种情况有多危险,唯有疼痛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忙抬手往头上摸去,这时才发现身上没戴任何饰品,顿时急了。 情急之下狠狠掐了大腿一把,趁着清醒的刹那踉跄着冲进正屋,正准备关门被汉子抵住。 到底中了药,沈予桉哪敌得过?门砰地被汉子推开,汉子扑了进去,一把拖住沈予桉脚腕,口里说着些污秽之言。 “滚,狗东西~~”沈予桉嘴唇咬出血来,一脚把汉子蹬开,她就是死也不可失去清白,她的身子阿寻忍了又忍都没碰,别人休想碰! 然而刹那的疼痛过后意识又开始模糊,这个时候听到嚓嚓几声,似乎衣裙被撕破。 沈予桉情急之后狠狠把头撞向地面,利用刹那的清醒奋力反抗着。 可手里到底没有武器,很快处于下风。 “住手。”就在沈予桉陷入绝望之际一声厉喝传来,接着那名恶汉被咔嚓拧断了脖子。 沈予桉用尽最后一点意识往门口望去,是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刺眼的光线下那张脸有翩然绝世之姿,恍惚中像孟凡,又像纪寻。 “别怕,有我在。”来者把外裳披在沈予桉身上,沈予桉迷迷糊糊吊住了他的脖子。 “阿寻~~'' 受药物的影响,沈予桉小脸红通通的,妩媚大眼水雾弥漫,彻底失去了辩别能力。 孟凡愣了一下,心仿佛猛地被刺了一针,阿寻~~是她的夫君么? 来不及多想,沈予桉已经迷迷糊糊中贴了过来,她中了药,把孟凡当成了纪寻。 不,不可。 孟凡狠狠抛却这个杂念,把沈予桉的双手控制在身后,拿衣裳紧紧把她裹住。 她错把自己当成她的夫君了,他不可趁人之危,正盘算着怎么给她解毒,这时门砰地被人踹开。 一瘦高男子手里打着折扇,带着一大帮子家丁闯了进来。 “好哇你个贱-,竟敢和野男人通,今日被我逮现形了吧?” “去,把她给我抓起来。“瘦高男子操一口流利的中原话,自称是沈予桉的夫君,捉-奸来了。 沈予桉此时已经完全被药物所控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孟凡拿宽大的衣裳裹着,护在怀里。 “你是谁的夫君?”孟凡扫了门口的瘦高男子一眼。 “还能是谁?当然是你怀里这个妇的夫君,还不赶紧把她放开?“瘦高男子边悠闲地打着扇子边威胁,“我家娘们水性扬花,跟着个商人跑了,我到处找她没找着,没想到和你在这苟且呢~~’ 说完支使那帮家丁,“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把这娘们给我捆了,带走。” 孟凡之前的确是愣了一下,她的夫君寻到这里也正常,可听了这番话后彻底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定是贺兰佳搞的鬼。 见沈予桉受药物的影响越来越失控,也懒得多说,抱起沈予桉便往门外走。 “哟?你是听不懂老子说话么?这是老子的婆娘,还不赶紧放下?” 男人话音未落便被孟凡一脚踹飞,那帮家丁见状想上来堵人,被孟凡的随从打了个七零八落。 “沈姑娘,我是孟凡,不是你家夫君。“孟凡一边提醒一边抱着沈予桉出了院落“知道媚药如何解吗?“孟凡急急问随从。 随从小声答道,“太子殿下还用问么?不就是,那啥~~你懂的。“ “不行。”孟凡摇头,“她是有夫君的人,我不可趁人之危。” “这哪里是趁人之危?说不定她也喜欢殿下呢?”随从道,“再说这是救她,否则她极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别废话,本太子再喜欢她也不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霸占了她!除了这种方法可还有别的法子?“ “哦~~对了对了。“随从想了一下之后道,“咱们宫里不有张“干年寒冰玉''床么?说不定能镇住沈姑娘体内的媚药。'' 孟凡这才想起东宫偏殿放着一张千年寒冰玉床,小时候还爬上去玩玩,长大后早把它给忘了。 忙道,“赶紧把马牵过来,回宫。’ 洪沙国皇宫可以说是真正的金碧辉煌,装饰摆设尽是珠宝玉器,流光璀璨。 那张干年寒冰玉床在别的国家绝对是稀世珍宝,而在洪沙国皇宫里可算不得什么稀罕东西,丢在太子东宫闲置着。 一个时辰后,孟凡便带着沈予桉回到了东宫。 推开他偏殿的一处房门,里面摆着一张通体黑如墨晶、细如羊脂的床-千年寒冰玉床。 这张床通身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寒气,看起来如仙气缭绕一般。 孟凡忙把沈予桉轻轻放置于床上,一躺下,躁动不安的她便渐渐冷静下来,急促的呼吸息声也一点点平缓下来,绯红如醉的脸颊慢慢恢复正常。 不过很快孟凡就发现不对劲,她似乎开始发冷,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孟凡忙吩咐属下拿来几床被褥给她盖上,可依旧没有用,冷得连嘴唇都渐渐发紫。 这张床对于阳刚的男子来说没什么,但对于阴性体质的沈予桉来说影响不是一般的大,她明显受不了这样的寒气。 怎么办?孟凡沉思了一瞬,对随从道,“你出去。” “是,殿下。“随从忙退出去,把门关上。 (本章完) 第480章过敏性哮喘 皇后突然发病,现场顿时大乱。 而贺兰佳趁此机会就想带着男子溜,被孟凡的属下拦住。 “皇上,太子,兰佳年纪小还是个孩子,她一时犯了糊涂你们可干万不要怪罪她。”皇后一副难受的样子,可还是没忘替贺兰佳说话,到底是她娘家人。 皇后虽然呼吸有些困难,但说话还算流畅,她的病是多年顽疾,说发作就发作,皇帝便搂着她在一旁凳子上坐了。 “瞧你?都发病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皇帝说着便交待下人去请御医,随后视线冷冰冰地朝贺兰佳投过去。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耍起了这种阴谋诡计?太令朕失望了,难怪太子非要与你退亲。” 贺兰佳忙冲皇帝跪下去,“皇上,兰佳知错了,今后再也不敢了。” “皇上~~”皇后生怕皇帝怪罪下去,大口喘着气替贺兰佳求情,“皇上就饶她这一回吧,再说太子也有错,若他不一意孤行非退亲,兰佳又怎会被气成这样,干出这样糊涂的事来?” “哎呀皇后,你身子都这样了,就别管这些了,兰佳就交给太子处理吧。”皇帝道。 “太子,你答应母后,不处罚她~~听到没有?“皇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完全喘不过气来。 见皇后都这样了,孟凡还能拒绝吗?只能道,“知道了母后,我就饶她这一回吧。” 皇后难受地点了点头,嘴唇变得越来越紫,最后眼珠子翻了翻,突然晕厥过去。 “母后,母后~~”孟凡见皇后晕倒了,急得脸色一下变了,随从和护卫也围了上去,把病人围了个密不透风。 沈予桉见病人身边围满了人,不利于呼吸,便想过去提醒一下,也想看看皇后得的到底是什么急症,病情如何,不曾想还没迈步贺兰佳便一把扯住她。 “贱-女人,真以为这样就能斗倒我?就算是我想要谋害你又如何?我还不是好端端的?”她的声音恶狠狠地,“你等着,我要你有命来洪沙国,没命出洪沙国。” 沈予桉:这疯女人还真是,太让人无语了。 “我与你何仇何怨?为何非要针对我?”“沈予桉冷声道,“方才你也看到了,我和孟凡太子清清白白,况且我只爱我家夫君,对孟凡太子没兴趣,你若喜欢他,不如好好学做人,好好赢取他的真心~” “呸,我用你教?”贺兰佳啐了一口,“我管你喜不喜欢他,总之他喜欢上你了,你若不死他怎么会死心?” “疯子,有病。”沈予桉送给贺兰佳这两个字,懒得再跟她纠缠,把注意力投向皇后那边。 见那边情形似乎不对,孟凡和皇帝着急的声音不时传来,皇后的病瞧着应该挺严重的。 四处一望御医也还没有来,沈予桉便顾不得那么多了,忙跑过去拨开侍卫随从。 “大家别围得这么紧,会影响空气流通,让病人更加难以呼吸。” 此刻孟凡蹲在皇后身边正心急如焚,突然听到沈予桉的声音,愣怔一下过后连忙站了起来。 “予桉妹妹,你会医术对吧?”他猛地想起在大齐的时候听别人提过夜王妃,听说夜王妃医术高超,是西哉王亲封的医神,“快进来,给我母后瞧瞧。’ “太子殿下,还请把围观的随从和护卫遣散些,否则于病人不利。“沈予桉急道,她倒想把人喊开,可谁听她的呀? “好。“孟凡说了几句严肃的异国话后,大家总算退开了,沈予桉正想上前,六七个大夫急匆匆赶来,沈予桉很快被随从叫到了一旁。 洪沙国有的是钱,这些大夫都是皇帝从中原花高价请来的顶尖大夫,专门医治皇后顽疾的。 几位大夫一到,便搭脉的搭脉,按人中的按人中,一翻忙碌之后,束手无策。 “怎么办?皇后娘娘此次发病比任何一次都急都重,根本救不醒了。” “娘娘嘴唇发绀,呼吸困难,恐怕~~” “的确没救了,还是先把皇后娘娘抬回宫,再向皇上禀报吧。” 这些大夫洪沙话说不大溜,都是用的是中原话,沈予桉倒是把他们的话都听进了耳里。 “皇后娘娘还有救。”沈予桉几次想上前,都被侍卫拦住,在后边急道,“太子殿下,你若相信我,让我给娘娘瞧瞧吧。” 听到有人操一口中原话,几位大夫愣了一下,又一看是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个个脸色变得难看。 “哪儿来的村姑?竟敢质疑我们的医术?”为首的一位怒气冲冲地站起来,不满地瞪着沈予桉。 “太子殿下,相信我,皇后娘娘真的有救。”沈予桉没搭理这位大夫,她受了孟凡太多恩惠,一心想要偿还他。 “我自然相信你。”孟凡忙对挡住沈予桉的侍卫摆手,侍卫这才肯让沈予桉靠近皇后。 “沈姑娘快过来瞧瞧,看看我母后得的是何病。“孟凡问沈予桉。 沈予桉还没开口呢,几名自以为医术通天的大夫不依了,用蹩脚的洪沙话跟皇帝汇报道,“皇上,皇后娘娘顽疾多年,今日病情危重呼吸都快没了,肯定抢救不过来了。” 皇帝听了悲伤不已,当然,对这些大夫的话也是深信不疑。 皇后的病了多年,寻遍了天下名医都束手无策,她今日发病的情况又比往日危重得多,恐怕真如大夫所说没治了。 “抬回宫吧。”皇帝听不懂中原话,自然不知道沈予桉说的是什么,又不知道沈予桉夜王妃的身份,根本不知道她的医术比起眼前几位大夫来,不知高明多少倍。 “父皇,让沈姑娘试试。”孟凡忙道,“沈姑娘说母后的病有治。” 孟凡话音一落,几名大夫嘲讽出声。 “这姑娘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连脉都没把竟敢说娘娘的病有治,呵~~” “就是,我看她不像大夫,倒像江湖骗子。” “倒让她看看呗,若夸下海口又治不了皇后娘娘的病,皇上自然不会轻饶她。“一翻冷嘲热讽后,几人倒是把沈予桉让了进去。 沈予桉迅速检查了一番之后,忙道,“快,赶紧离开这里,皇后娘娘躺在此处于她的病情十分不利。’ 听了沈予桉这话,几名大夫又忍不住嗤笑出声。 “皇后娘娘又不是躺在冰冷的地上,此处如何会于娘娘病情不利了?“ “就是,小姑娘年纪不大,忽悠人的本领不浅啊,大惊小怪的糊弄人。“ “是啊,你倒是说说,皇后娘娘在此处如何个于身体不利法?'' 沈予桉见他们罗里罗嗦一副无知的模样,实在懒得搭理他们。 倒是孟凡把这话听了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带人把皇后抱离开了此处,离开那里一段距离之后,沈予桉又急忙吩咐孟凡把皇后放在地上,之后迅速给皇后做人工呼吸。 这一暮自然会被几位老大夫狠狠议论一番,甚至企图说动皇帝阻止沈予桉抢救。 “沈姑娘你到底会不会医术?若是会的话,倒把皇后的病情说清楚。”皇帝也想救皇后,抱着好歹一试的心态,也没阻止沈予桉,不过还是不安地询问。 “皇后娘娘得的是过敏性哮喘。“既然皇帝非要问,沈予桉也只能用现代的医学词语说了,她也不知道古代的大夫把哮喘叫做什么,不对,这种病在古代根本就无药可医,所以大夫也不知道叫什么病吧。 “过敏性哮喘?噗~~我熟读这世上几乎所有的医书,可从未听说过这个病。”那几名中原御医又开始说开了。 “只怕是她胡编的,想忽悠人呢。“ “她能忽悠得到谁?待会儿救不了皇后娘娘的病,自然有她好果子吃。'' 沈予桉全当没听到他们的话,边给皇后熟练地做着心脏复杂边向皇帝和太子解释。 “方才那附近有一株草!这个月份正是盛花期,花枝摇动可腾起黄色的花粉烟雾,皇后娘娘正因为这个引起了过敏性哮喘。“ 皇帝和太子等人听懵了,也被沈予桉的施救方法惊呆了,愣在一旁望了许久。 做了十组心脏复苏后,皇后突然猛咳几声,苏醒了过来,这一幕,再次让所有人惊呆了。 之前麻雀一样叽叽渣渣的几位中原御医,这厢大眼瞪小眼,满脸不可置信,其中一位忙跑过去给皇后把脉,把过脉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忙一个个退到一旁尽量降低存在感。 “皇后分明有救,你们居然说她无治~,朕差点都信了你们,害了皇后的性命。”皇帝狠狠瞪着他们,“你们可是我重金请来的,医术竟然败给一个十来岁的黄毛丫头,哼~” 那几位中原御医哪还敢再多说一个字?低着头愣在一旁,心道这丫头莫不是仇家派来砸他们场子的?分明是无药可医的病,她药都没给病人喂就把病人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了。 此刻皇后脱离了过敏原,恢复呼吸后脸色总算缓过来了。 “予桉妹妹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孟凡忍不住夸赞,“你救了我母后一命,这个恩情我记下了。’ 沈予桉做了十组心脏复苏,累得满头大汗,冲孟凡笑了笑,之后起身招呼孟凡。 “孟凡哥你过来。“孟凡便跟着沈予桉过去,来到之前皇后晕倒之处,沈予桉在旁边草丛里找出一株开了花的草,指着道,“就是这种花,能引起皇后娘娘的过敏性哮喘,此病的确难医,只能预防,得把皇宫里这种草全部拨光才行。” “嗯。”孟凡笑了,“小声道,夜王妃不愧是西域王亲封的医神,医术果然通天,本太子这相谢过了。” 沈予桉笑了笑,没说话,不过令孟凡和沈予桉没想到的是,他们这几句对话全被暗处贺兰佳的一名婢女听到,这名婢女等孟凡和沈予桉一走,就急急忙忙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自家主子。 (本章完) 第481章 换取寒冰玉床 “你说那贱-人是夜王妃?你确定没有听错?“贺兰佳一脸不可置信。 身为大齐嫡公主夏洛洛最好的闺蜜,她不知听了这个名字多少回,那个天神谪仙一般的人物,是洛公主痴恋多年的心上人。 犹记得几年前夜王访问大齐国,夏洛洛兴高采烈地邀请她前往给她“掌眼’,她便有幸一睹夜王殿下的神仙俊颜。 夜王殿下的确生得好看,不过太过冰冷宛如精雕细琢的完美冰雕,浑身冷气让人望而却步,她还是喜欢自己的表哥更多一些。 不过夏洛洛公主对夜王殿下一见倾心,千方百计与夜王殿下订了亲,再后来变故丛生,先是军营失火夜王失踪,等到夜王再现身时,听说已经娶了一个乡下女子做夜王妃了。 而这个叫沈予桉的,真的是当今夜王妃? 既然她是夜王妃,为何还要勾-引表哥?害得表哥非要和她退亲,让她成为了整个洪沙国的笑柄? 难道说她这个夜王妃空有个名头?否则身上的守宫砂为何还在? 说不定正因为夜王殿下不稀罕她,连房都不肯跟她圆,她才会勾引表哥想另外谋一条出路。 想到这里贺兰佳妒火冲天,一定是这样了,否则表哥原本答应了这门亲事,订亲的日子都定了,却在认识这个女人后突然改变了态度,非要跟她退亲? 沈予桉,你个狐狸精本事不小啊,勾-引了夜王成了夜王妃,如今又跑到洪沙国来搅事,我定叫你有来无回! 贺兰佳狠狠磨了磨牙,把小果叫来。 “小果,叫人好好留意太子殿下和那个贱女人,看他们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一一禀报给我。” “是,主子。”小果应着,张罗去了。 望着沈予桉和孟凡离去的背影,贺兰佳露出阴毒的笑容,管她是什么狗屁王妃,敢抢她的男人害得她名誉扫地、她死都不会放过她。 此刻沈予桉和孟凡正边走边说着话。 “我母后即无大恙,予桉妹妹便无需耽搁。“孟凡还记得沈予桉说过需要马上回大晟国,虽然不舍她离开,但又实在不想耽搁她的时间,“我马上着人把那寒冰玉床送出宫去~~至于那个冒充你夫君的恶徒我会将他处死的。'' 沈予桉的确急着想走,但一想到皇后的病,便又打消了马上离开的念头。 对孟凡道,“孟凡哥,皇后娘娘的病有些复杂,我想看看她的病历。”过敏性哮喘的过敏原可不止一种,最好能把这个根源找出来,才能彻底减少发病次数。 “可以。”孟凡感动地望了沈予桉一眼,“不过这么一耽搁,会不会误你的事?” “无事,耽搁一天两天没有什么问题。”她给李染备的药足够多,应该不会有问题。 “那就有劳予桉妹妹了。“孟凡说着引着沈予桉往皇后居住的琉璃宫去。 此时身后,一名内侍公公鬼鬼祟祟地放缓了脚步,很快隐入花园中。 “都听到些什么了。”小果望着那名内侍。 内侍道:“只听说要送什么寒冰玉床出宫,估计是沈姑娘需要的。” “好,知道了,你继续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只要听到关于沈姑娘的事情,一一告诉我。”说完小果塞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给这名内侍公公,随后走了。 “太子殿下竟然要把寒冰玉床送人?这个贱女人果真是贪婪。“贺兰佳满脸忿恨,“洪沙国虽说遍地珠宝玉矿,但寒冰玉却是极少见的,何况那么大一块,又精雕细琢制作成了一张床,无论拿到哪里都是无价之宝,没想到被太子殿下这么轻轻松松就送给了那个贱-人,那个贱人还真是贪得无厌。“ 小果想了一下道,“方才太子殿下不是差人抬着一样东西准备出宫么?那样东西莫不就是寒冰玉床?'' “一定是了。”贺兰佳肯定地点头,眼珠子不怀好意地一转,“你既然这么想得到那张寒冰玉床,我又怎么可以给你呢.小果,你这就回府“贺兰佳跟小果耳语了几句,小果便急匆匆出宫去了。 另一边,孟凡领着沈予桉到了皇后的寝宫琉璃宫。 皇后半靠在床上,喘息声依旧沉重,脸色稍显痛苦。 几位中原御医在那焦急地讨论着。 “还以为那丫头让皇后娘娘起死回生了,瞧着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可不是?娘娘似乎又要发病了。“ “这病无药可医,纵使天上的神仙也无力回天,那丫头,呵~~也还不是什么神仙吧。” 皇帝握着皇后的手,见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也是心急如焚。 “太子呢?跑哪去了?赶紧让他把那位沈姑娘请来,给皇后娘娘搭搭脉,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几名中原御医免不了在一旁泼冷水,不停地说些丧气话,想着沈予桉之前把皇后从昏迷之中救醒也并不容易,只要没药那就是治标不治本,有什么用?这不又发病了? 正嚷嚷着,孟凡带着沈予桉进来了。 皇帝看到沈予桉忙起身走到她面前,叽哩咕噜一通异国话,满脸急切。 孟凡赶紧在一旁翻译,皇帝的意思只要沈予桉医好皇后的病,想要多少金银珠宝都不是问题。 沈予桉这一刹那犹豫了,看此刻皇后似乎哮喘又发了,应该宫殿里也有过敏源。 这种病的诱因太多了,各种花粉、各种真菌,甚至宠物的皮屑或毛发等等都有可能诱发哮喘,而这些东西防不胜防,总不可能全部避开。 譬如此刻?沈予桉就怀疑皇后再次病发应该跟地毯上的尘螨有关,瞧殿内铺满了华丽的地毯,这么多的人踏来踏去尘螨扬在空气中,便再次成为了诱发皇后哮喘的过敏源。 “把所有的窗户打开通风。“沈予桉对孟凡道,说完望着脚下的地毯,“务必把这些地毯撤走,必须轻手轻脚不要扬起灰尘。” 沈予桉的这个行为又引来中原御医们的一番激烈讨论,地毯还能让人生病不成?故弄玄虚。 做完这些后皇后娘娘的病不过是稍稍有所缓解,但依旧呼吸粗重痛苦的样子,沈予桉也挺无能为力的,让孟凡把皇后的病历拿来,准备好好分析一下她的过敏原到底有哪些。 还没翻两页,一名内侍领着一位中年大臣匆匆进来。 那名大臣跪在皇帝面前着急忙慌的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一旁的孟凡噌地站了起来,开始与皇帝还有那位大臣争执,沈予桉看得满头雾水。 “走,予桉妹妹,我送你出宫。”一番争吵后,孟凡态度坚决地拖起沈予桉的手便要往殿外去。 “殿下,到底何事?”沈予桉却驻足停下,问孟凡道。 “我的姨母想要那张寒冰玉床,不过我不可能给她的。”孟凡面色十分坚定,“走,我送你出宫,带着寒冰玉床。’ 沈予桉听了这话面色凝了凝,“你的姨母?贺小姐的母亲?” “是的。”孟凡点头,脸色难看了一下,他的姨父姨母对于自己跟贺兰佳退亲之事十分震怒,想必也会迁怒到沈予桉身上,所以根本不是生病需要寒冰玉床治病,而是得知沈予桉需要这张寒冰床,刻意刁难。 沈予桉望着暴怒的皇帝和那位大臣,犹豫了。 若孟凡非把寒冰玉床送给她,势必会与皇帝还有这位大臣闹翻,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孟凡为她做的够多了,不可再欠他如此大一个人情。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沈予桉扫向嘴唇渐渐发绀的皇后,之后对孟凡笃定道,“太子殿下,麻烦你跟皇上和皇后说,我肯拿一瓶治疗皇后娘娘的病症之药,换取这张寒冰玉床。” (本章完) 第485章 可惜~~我遇到你晚了 孟凡被一箭贯穿胸口,随后扑倒在沈予桉身上。 “予桉妹妹快逃,不要管我~~“孟凡嘴角逸出鲜血,艰难地开口。 “孟凡哥,你怎么这么傻!”望着俊颜渐渐变得惨白的孟凡,沈予桉心中一阵惊慌,她做梦都没想到孟凡会拿性命来守护自己,她和他非亲非故受了他如此重的恩惠叫她如何尝还? 孟凡嘴角勾起一个微笑的狐度,虚弱而又坚决地道,“予桉妹妹不要有心里负担,这是我心甘情原的~~我,我祝福你和夜王~~”一句话尚未说完,孟凡嘴角猛地涌出一股鲜血,晕厥过去。 “孟凡哥,你醒醒,你不能有事。”沈予桉心里一阵酸楚,这个男人若真的为她死了,这辈子叫她如何安心?连忙吩咐影子,“快,快把他背上,先撤退。” “快走,沈姑娘,我家主子交给你了,请你务必医好他。“”孟凡的属下说完这些,迅速朝追击的杀手迎上去。 有了他们断后,沈予桉和影子趁此空当迅速背着孟凡后撤。 杀手实在太多了,不出片刻,留下来断后的侍卫们也很快死于黑衣人刀下。 好在沈予桉和影子背着孟凡遁入一条小道,逃脱了黑衣杀手的追击。 大道上尸横遍野,满地鲜血。 这时一名高个男子从暗处出来,扯开蒙面巾露出一张异国人的深邃面孔,用洪沙话道,“你们这帮废物,还真是无用,竟让人给逃了。“说着来到装寒冰玉床的马车旁,撩起车帘子往里瞧了一眼。 “怎么回事?寒冰玉床呢?“男子咕哝了一句,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正奇怪,属下来报,“大人,太子被一箭射正中后心,性命肯定难保~~” 听了这话高个男子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随后吩咐属下:“还有夜王妃~~赶紧去追查她的下落,千万别让她逃脱。’ “是。“属下很快领命而去。 安排妥当这一切,高个男子又叫来一些人把大道上的尸首处理干净,堵在路中间的石头也差人挪开,倒地马车拿马拖走,连道上的血迹都拿沙士掩盖好。 不出一会儿这里便恢复了正常,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激烈的打斗,没有死过一个人似的。 处理完这一切,高个男子正准备带人离开,这时一位俊美公子骑着马儿予桉闲闲地过来,高个男子忙迎上去拜道,“属下见过二皇子。’ 马上来的这位,是洪沙国二皇子孟楚,太子孟凡的皇弟,常年在外游历,近来才回的洪沙国。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孟楚坐在马背上也没有下马,懒懒地问。 高个属下忙道:“太子殿下搞定了,不过夜王妃被逃脱了。”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她只带了一位随从,还背走了奄奄一息的太子。 “太子被夜王妃带走啦?”孟楚扯了下嘴角,“这个女人可不是简单的,医术在中原极为有名,听说能让人起死回生~~’ “守住关口,千万别让她离开~~另外派出所有人,就是把洪沙国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主子。” 那名属下走后,背后又过来一辆马车,随着车帘的掀起,贺兰佳微胖的脸庞出现在马车内,笑容明媚极了。 “二皇子殿下~~”贺兰佳娇滴滴地开口,“你说好陪我游山玩水的,可不能食言。'' “好,美人。”孟楚笑着应了,随后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属下,拖着贺兰佳的手上了马车。 一上车孟楚便搂着贺兰佳一通亲,亲着亲着有些失控,二皇子开始撕扯贺兰佳的衣裳。 贺兰佳忙把他推开,嗔道,“二皇子别这么急不可待啊,咱们还未成亲呢。”她被太子退亲后,她的父亲贺丞相便把目光投向二皇子孟楚,与孟楚一拍即合。 太子既然无情,那就休怪他贺家无意。 总归管它谁当皇帝,皇后位置归他贺家就好。 只能说无论哪个国家,储位之争都是极其激烈的。 太子孟凡也是做梦都想不到,贺臣相会与二皇子勾搭成奸,企图置他于死地。 再说沈予桉和影子,心急火燎地背着孟凡上了一条小道。 孟凡的伤势挺重,不过沈予桉给他喂了几颗神药吊住了他的性命,还不至于有性命危险。 下午时分三人来到一处偏僻的村落,在村口一间无人居住的旧宅院里落了脚。 推开摇摇欲坠的屋门,发现屋子里有床,沈予桉忙迅速打扫一下,往床上铺上一件衣裳,之后吩咐影子把昏迷不醒的孟凡放到床上。 “影子你去外面守着,我得马上替他医伤。”沈予桉吩咐影子,孟凡伤势严重,必须马上动手术。 “好。”影子比谁都清楚主子的医术,忙出了房间,守在外面。 沈予桉把门关上,从随身空间里拿出医药箱,取出医疗器械。孟凡后背中箭,此刻趴在床上,露出一张精致的侧颜。 沈予桉没时间注意这些,很快把他的衣裳剪烂,露出壮硕的后背。 望着孟凡壮硕的后背沈予桉恍惚了一下,眼前立即浮现出自家夫君更加健壮的躯体,脸顿时红了红,她已经年满十八了,等回去把夫君身上的毒解了,也该考虑跟他生儿育女的事情了。 “害~~想什么呢。”沈予桉晃了晃脑袋,收回心神给孟凡医治。 先费了些功夫把箭头取出来,之后上药缝合伤口,细细包扎好。 忙完这些又发现箭上淬了毒,好在这种毒比较好解,沈予桉在随身空间里一番查阅后找到了解毒方法,很快给孟凡喂下了解毒药。 大战一场,又做了这么一场手术,沈予桉差点累瘫,浑身是汗地斜靠在床头,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去多久,孟凡醒了。 见自己身上的伤被包扎得好好的,明白过来是沈予桉救了她。 他回想了一下,那一箭正中要害,并且箭上喂了剧毒,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这丫头的医术竟然如此高明,把他从阎王爷手里给拉了回来。 孟凡侧头,望着沈予桉的俏脸。 这丫头即使睡着了也依旧美得眩目,纤长卷翘的睫羽如鸟儿的翅膀,在眼睑上投下长长的阴影,高高的鼻梁精致的鼻头,狐度完美的唇形,每一处都是那么好看。 “可惜~~我遇到你晚了”孟凡小声咛喃,吃力地抬起手、用手背轻轻触了触沈予桉的粉颊,脸上浮现出深深的爱意。 第486章 易容 沈予桉刚眯过去没多久,感觉脸蛋痒痒的,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觉纪寻正在轻抚她的脸颊,顿时甜蜜地笑了一下,带着浓浓的鼻音咕哝着,喊了一声“阿寻~~”随后抬手去捉那只手。 孟凡在这一刹那回过神来,忙触电似的收回去,若无其事地闭上眼睛。 沈予桉一下被惊醒,睁开眼睛眨巴着盈盈杏眼。 “孟凡哥,你醒了?” “嗯,醒了。”孟凡强压下心中对沈予桉难以自控的感情,缓缓夸赞沈予桉道,“予桉妹妹的医术还真是通天了,我这样的伤居然也能医治好?对了,你还会解毒?我似乎也中了毒。 “我不是西域王亲封的医神么?这些都难不住我。“沈予桉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心道还好把他给救回来了,否则岂不得叫她内疚一辈子? 想到这里眸光深深地望向孟凡,认真道,“孟凡哥,今后千万别这么傻了,这么危险的事情不要去做 孟凡笑着打断,“此事因我而起,是我让予桉妹妹陷入危险,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咝~~我也觉得这些杀手似乎也没打算放过你。”沈予桉奇怪地挠着脑门,“按道理贺臣相不至于加害你才对,你可是洪沙国太子啊。'' “或许,正因为我是洪沙国太子,他才会如此想要取我性命。“孟凡身上的毒解了,又休息了这么久,精神恢复得不错,便把洪沙国朝堂之事细细说了。 洪沙国除了太子孟凡,还有另外两位皇子,如此一来便也难逃夺嫡之争,毕竟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谁不眼谗?何况还是如此富有的一个国家。 沈予桉听孟凡讲完之后,对他郑重道,“孟凡哥你的事情那么多,真的不需要再牵挂我了,你还是赶紧返回皇宫去解决你的麻烦,别让那些恶人的奸计得逞。” “我会回去的。”孟凡道,“不过在此之前我得把那张寒冰玉床夺回来,给予桉妹妹安安然然送到大周国再说。'' “不,那张寒冰玉床我不要了,真的。“沈予桉急忙摆手,“其实我也不过是想拿回去送给大周皇帝讨他欢心,但今天碰到这么多的危险之后我想明白了,再昂贵的东西也是身外之物,还是保住性命更加重要。’ 她不得不撒这么一个慌,否则寒冰玉床丢了孟凡肯定会想方设法去寻找,上哪找去?都被她妥妥当当收进随身空间了。 另外护送寒冰玉床前往大周国之事,孟凡一片好心却也是好心办坏事,多了一桩天大的麻烦,她原本就是要拿进随身空问的啊,又不好解释,有话说不出,做了这么一件多此一举之事。 所以干脆说不要了,这样即不用解释,也不劳孟凡牵挂。 “确定不要了么?”盂凡听了这话心头掠过一抹失落,很快压下那种心情,笑望着沈予桉,“这样吧,明年年后我前往大周国探望你的时候,便把那张寒冰玉床一并送过去。'' “好。“沈予桉点头,那张寒冰玉床都已经被她拿走了,他还能找出一张一样的来?便应得很爽快。 “予桉妹妹,那些杀手瞧着也是干方百计想置你于死地,你回大周国的路上恐怕也充满凶险。”孟凡沉默了一瞬后又一脸担忧地开口,他对大周国朝堂之事也有所耳闻,知道大周国太子视夜王为眼中钉,夜王妃也一定在他们的刺杀范围之内。 “这个孟凡哥你放心,我会易容术。”沈予桉十分肯定地道,“我们今晚在此将就一夜,明天我便用易容术送你返回洪沙国京城。'' “送我返回京城?那你们呢?“孟凡满脸不放心,他如今受了重伤不但帮不上沈予桉,还拖累了她,让他特别内疚。 “我既然会易容术,自然很容易便能逃过杀手的眼睛,如此一来孟凡哥便不用担心我一路上的安全,我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到大周国的。“沈予桉冲孟凡挑了一下眉,”届时我会给孟凡哥来信报平安的。“ “是么?予桉妹妹确定不会穿帮?“孟凡毕竟没有见识过,有些担忧也正常。 沈予桉笑道:“我的易容术和我的医术一样高明,明天让你见识一下你就知道了。”说完望着窗外斜照进来的夕阳,“孟凡哥,天快黑了,我得出去寻些吃食回来,否则你的身子不利恢复。 “好,辛苦予桉妹妹了。”孟凡道。 “孟凡哥你好好躺着休息一会儿,我很快回来。”沈予桉叮嘱了几句,出了屋子。 她交代影子在屋外守着,自己便往村子去,也没进村,晃到一个没人的偏僻处便进了一趟随身空间,很快拎满东西回来了。 除了锅碗瓢盆之外,还拎了米粮和一条大斑鱼。 回来之后又吩咐影子出去捡了些柴火,之后生火沌粥。 沌的是斑鱼粥,用的是空间里的泉水,那叫一个鲜,孟凡和影子各喝了两三碗,赞不绝口。晚上沈予桉和影子都不敢大意,交替着守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沈予桉便醒了,花了点钱去村里买了三身衣裳和一辆牛车,回来后在孟凡脸上一通捣鼓,便把他易容成一位白须白发的老大爷,而她和影子则换上农夫农妇的衣裳,装成一对哑巴夫妻。 “这~~~这还是我吗?”孟凡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这副样子找不出半点破绽,只要把声音学得苍老些,纵使皇帝皇后站在他面前也瞧不出他的真面目。 做完这些之后把孟凡扶上牛车,往另外一条大道出村。 出了村子没多远,就碰到有人打马过来。 “见过这三个人吗?”马背上的男子拿着画像向沈予桉三人询问。 沈予桉和影子因为口音的原因担心露陷,便装作哑巴,由孟凡操一口苍老的洪沙话回答,“没见过,你们找别人去问问吧。”那人一点没瞧出破绽,打马走了。 到了镇上后三人又把牛车换成了马车,一路往洪沙国京城去。 前往京城的路上设了层层关卡,到处有人搜查,不过在沈予桉高超的易容术下都糊弄了过去,没有露陷。 而孟凡的伤在沈予桉的精心照顾下一日日痊愈,等到三人抵达洪沙国京城时、他的伤已经彻底好了。 “打哪来的?进城做什么?”在入城检查时,沈予桉三人被一张熟悉的面孔拦了下来,是贺丞相,贺丞相一脸疑惑地盯着孟凡打量,半晌没有移开眼睛。 第487章 加大筹码 孟凡和沈予桉遇袭失踪后,二皇子*几乎把整个洪沙国翻了过来,硬是没找到他们人,仿佛长上翅膀飞了似的。 当然,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沈予桉会有如此神奇一手易容术,竟然改头换面神不知鬼不觉又杀了回来。 为防止孟凡回京,城门口查得特别严格,不过沈予桉三人早有准备,身份文牒一应俱全。 贺臣相死死盯着化妆成白胡子老头的孟凡,眼睛一眨不眨地问,“姓什么?打哪来?进城做什么?'' 孟凡一一回答,贺臣相瞧了孟凡半晌又翻看了他的身份文牒,这才放行。 等孟凡三人走过去之后,贺臣相纳闷地咕哝了一句。 “此人怎的那么像故去的太上皇?乍一看还真把我给吓一跳。” 进了京城后,孟凡很快便联络上了自己的心腹,算是彻底安全了。 “孟凡哥,我们今日就此别过了。”偏僻处,沈予桉和孟凡道别,“趁天还早,我和影子还能赶一段路。” “抱歉啊,予桉妹妹。”孟凡一脸谦意,“没帮上你的忙不说,还让你卷入我们国家的纷争,耽搁了你这么多的时问”原本想把寒冰玉床给她送回大周京城,不曾想半路就丢了,自己还身受重伤劳她送回来,还真是~~孟凡心中是满满的歉意和自责。 孟凡的神情全落在沈予桉眼里,冲他嘻嘻笑道,“瞧孟凡哥?要不是你替我挡下那一箭我恐怕早已经没命了,我的命都是你救下的,你还有何可抱歉的?” “是予桉妹妹医术高明,救下了我的命才对。“孟凡望着沈予桉的神情深了深,把那一份深入骨髓的爱慕小心冀冀地藏好。 顿了顿,再次开口,“予桉妹妹可别忘了合作做玉石生意之事,另外那张寒冰玉床,我一定会给你找回来,亲自送到大周国去的。”“ “好。“沈予桉笑着点头,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生意上的事就这样定了,至于寒冰玉床找不回来也无所谓了,它对我或许也没那么重要,孟凡哥别放在心里哈。” 孟凡点了下头,说了声好,之后视线落在沈予桉那张与真人天差地别的脸上,满脸佩服道,“予桉妹妹的易容术毫无破绽,比任何方法都管用,如此我便不派人护送了。” 说完轻轻拍了拍沈予桉的肩膀,殷切叮嘱,“路上一切小心,早日回到大周国!安全抵达之后别忘了来信报平安。 “好。”沈予桉重重点头,“孟凡哥你也要保重,一切勿须牵挂。’ 简单的道别之后,沈予桉便和影子便赶着马车离开了,孟凡默默地目送马车渐渐消失在喧嚣的人海中,感觉整颗心都随着沈予桉的离去而离去了,心里空落落的。 但很快眼前又闪现出沈予桉手腕上那颗刺眼的守宫砂,顿时萌生出一抹坚定。 “予桉妹妹你等着,等我把朝堂上的事情处理妥当,就去大周国找你,若夜王对你不好,我势必会将你带回洪沙国来~~ 这边孟凡不停念叨着沈予桉,那边马车上沈予桉连打了几个喷嚏。 “主子,孟凡太子看样子对你动了真心~~。”影子道,这个对手着实有点强大,不仅有钱有颜还对夜王妃情深似海,他都替夜王感受到巨大的威胁。 沈予桉听了影子的话忙眼珠一转,殷切叮嘱道:“对了影子哥,孟凡哥的事你可千万别告诉阿寻,我怕引起他不必要的误会。“她家夫君是个醋精,她那个莫须有的“师傅''他都能吃醋那么久,若让他知道孟凡的事醋坛子还不得打翻? “是,主子。”影子应了,这事他也没打算说,孟凡太子虽然对自家主子一往情深,但自家主子对他说话做事恰如其分,没有半点矩,属于君子之交。 说了几句,沈予桉望着马车:“影子哥,我们去把马车卖了,换两匹好马,骑马比较快。’ “好。”影子应着。 很快,两人便把马车换成了马,之后顺利出了城,又往前赶了半天的路,傍晚时来到一处镇子投宿。 晚上用过饭洗漱完毕,沈予桉进了随身空间。 这段时间为了照顾孟凡的伤和保证他的安全,沈予桉一直没有进过随身空间。 此刻她一进去,一道白影就嗖地朝她窜过来,在她怀里上窜下跳,发出兴奋的咯咯声。 是小雪团。 在矿场的时候沈予桉往随身空间里送玉矿,就把小雪团带进随身空间里玩,小雪团在里面玩得乐不思蜀,沈予桉出去时没找到它,就由它在随身空间里呆着。 沈予桉撸了撸小家伙白茸茸的毛,还想跟它玩一会儿,突然听到一个幽幽的声音。 “沈丫头,你总算来啦。” “谁?”沈予桉诧异地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铺满野花的草甸上,安安静静摆着她花了不小代价弄来的干年寒冰玉床,而床的旁边神秘商人盘腿坐在那里,也不知在那坐了多久了,支着身子仿佛成了一座雕像。 “这~~大爷,你在这儿做什么?”沈予桉惊讶道。 “沈丫头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神秘商人腿都坐麻了,颤巍巍起身,满眼放光地抚摸着那张仙气缭绕的千年寒冰玉床,“这张寒冰玉床,沈丫头是打算跟我交换东西的吧?” “不是。”沈予桉眼珠一转,否定道,“这可是太上老君八卦炉里孕育出来的臻品,我喜爱得紧,不会拿来换东西的。’ 神秘商人急道,“这,沈丫头你可别犯傻,这张床阴寒,女子若在上头睡一夜必定闹个宫寒之症,生不出娃来,你把它给我,我给你一万瓶催长素或者生长素。” 一万瓶就想黑她干方百计弄到手的寒冰玉床?没门,沈予桉直摆手,“不了不了,这可是无价之宝,我打算收藏来着,谁都别想拿走。” 神秘商人听了这话急得脸都红了,忙又加大筹码。 “这样吧沈丫头,从今往后无论你想在我这儿换什么,换多少,都不限量供应“ 沈予桉要的可不就是这句话?乐颠颠地答应了。 打从这天起,沈予桉便不用担心随身空间升级之事了,安心往大周国赶,很快两人便出了洪沙国,再次踏上大齐国的领土。 “主子,夜王殿下说大齐比较安全,让你在大齐等他就好。”岔路口,影子勒马停下。这两条道一条南下一条北上,影子有些犹豫不决。 “前往大周。“沈予桉斩钉截铁道,“我差不多已经研制出解夜王殿下奇毒的药物了,必须第一时间赶回大周给阿寻解毒。“景元帝身上的毒没有纪寻的凶险,等解完纪寻的毒再回大齐国时间还能来得及。 沈予桉说完一夹马腹,径直朝北边大道疾驰而去。 第497章 传染病 沈予桉的话一出口,不少人便围了上来。 一位大叔好奇地打量了她几眼,“姑娘刚打外地来呢?没听说过沈家村的事?“ “是啊,我刚打大齐过来。”沈予桉强压下心头担忧。 ”哦,这就难怪了。”大叔点了点头,面色凛然道,“沈家村的村民染上一种怪病,浑身长满鱼鳞,听说是被上天给诅咒了’ 沈予桉:“??“ 还以为自己听岔了,不由瞪大眸子:“被上天诅咒了?还有这种事?”要说生了一种怪病她能理解,后面这句被上天诅咒了就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了。 见沈予桉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人们沸沸扬扬地说开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姑娘可别不信,那个村庄真的是被上天诅咒了。” “可不是?那天晚上一条火龙落在村庄附近、这可是许多人亲眼目睹的。” “自打火龙降落后,没几天就听说村里老老少少身上开始长鱼鳞这不是龙神诅咒索取他们的性命是什么?'' “对啊,定是有人触怒了上天,降下这样一场可怕的灾难。” 沈予桉听得呆若木鸡,本想置疑几句,但听到这句''老老少少身上开始长鱼鳞''时忙又闭了嘴。 身上长鱼鳞不过是种寻常皮肤病,可村里老老少少个个都长这就太不寻常了。传染病?麻风病?只有这种才会传染,才会导致全村人都染上。 想到这里沈予桉觉得事态严重了,忙问道,“大叔大伯们可听说此病会传染?” 大家惶惶然,众说纷纭。 “传染不传染的不知道,总之整个村子都被封锁了,只准进不准出。'' “肯定会传染,否则官府哪能吓成那样?连看守的官兵都是打灵州城派来的,谁若敢从村里逃出来直接就地处决。 “听说前两天一名外村人不小心闯进沈家村范围,就不放他出来了,没过两天听说他也得了病了。“ “没有一个大夫敢替他们诊治的,这满村的人恐怕都只能在里面等死了,唉,太可怜了!~” “害怕这病泄露,许多有钱人都举家搬离了,闹得人心惶惶的~~” 沈予桉打量了一下四处,难怪车马如此拥挤,旁边许多铺面连门都关了,原来如此。 “我得去凤鸣酒楼和霓裳阁一趟。”沈予桉神情凝重,招呼影子准备离开。 她得去看看大叔大娘和沈家哥哥嫂子们是否安全,之后再前往沈家村看看是个什么情况,若是麻风病,她空间里也不是没有药物可以医治。 “凤鸣酒楼和霓裳阁?还是别去了,都关门了。“一位热心大婶在身后开口。 “关门了?为什么?“沈予桉心中掠过一抹不详的预感。 “唉,也只能怪他们一家太倒霉。”大婶重重叹了一口气,“听说村里有人大寿,沈泰林一家便携老带幼的回村贺寿,谁知他们前脚进去后脚就封村了。” 沈予桉脸色不由又难看了一些,虽然她认为这个病应该没有人们传说的那么可怕,不过被封在村里的人们有多恐慌可想而知。 她不能耽搁,必须马上前往。 “姑娘如此担忧,可是与沈泰林一家相识?“大婶关心地问了一嘴。 “嗯,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沈予桉点头,略一沉思望向墨随君,“墨公子,可否劳烦你找到这孩子的爹娘?拜托了。“ “可以。”墨随君爽快地应了,从沈予桉怀里接过昏昏欲睡的孩子,随后眸光温和地望向她,“对了予桉姑娘,你这是~~要去哪?'' “沈家村。”沈予桉也没多说,翻身上马,冲墨随君挥了挥手,“有劳墨公子了。”说完和影子策马往堿外去。 初冬的天,万物凋零,山上是枯黄的树木,地里是裸露的黄土,处处透着一股萧瑟的气息。 沈家村外一两里处,便见驻扎着不少官兵,拿着长枪严阵以待。 而前方不远处打着木桩拉着铁链,外边一大批官兵驻守。 在这样一个偏僻的乡下突然聚集了如此多的官兵,气氛不由凝重不安。 大道上设了高高的路障,阻挡住所有通行的马和车。 “站住,什么人?“见沈予桉俩人过来,一名靠在路障处休息的官兵站了起来,语气凌厉的询问。 “我是大夫。”沈予桉回答,翻身下马。 “大夫?上头可没派什么大夫来。”官兵冷眼打量着沈予桉,不大相信沈予桉说的话。 “我不是上头派来的,不过我的确是大夫,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沈予桉解释,“村里眼下什么情况?'' “还能是个什么情况?等死的情况,怎么?你想进去给他们诊治?“官兵冲沈予桉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不过我好心劝你一句,村里的病神仙来了也无治,进去也是白白送死。’ “不,我不进去。”沈予桉摇头,认真道,“我想让你们叫位患者过来,我先看看是何病,是否具有传染性再做决定。 “噗~~你什么人啊?竟敢指挥我?”那名官兵仿佛听了个莫大的笑话,“想替人诊治自己进村去~~不过我可告诉你,只能进不能出,进去了就休想出来。“说完靠着栅栏坐下,不再搭理沈予桉。 沈予桉有些为难,她身上倒有齐恒帝给的令牌,但又不想泄露身份。 而尚未弄清病情就贸然进村明显不是最好的选择,正纠结,看到几辆马车过来,领头那辆正是在街上撞人的丁成敏的马车。 “丁公子,您来了。“看守路障的官兵看到马车过来,忙起身,吆喝着手下把沉重的路障挪开,放丁成敏的马车进去。 丁成敏在大街上横冲直撞耍尽了威风,可一出城就交待车夫把车赶得平衡些,省得太巅影响他在车上睡觉。 故而晃晃予桉的这会儿才到。 “把药材搬下去。”丁成敏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打着哈欠下车。 他领了这个没人肯领的差使,奉路刺史的命令前来送药的。 药物搬下马车后也没人肯往村里送,而是抬着来到封锁线外搭的一个高高的台阶处,之后抬着装药的麻袋往里扔。 把所有的药材扔进去了之后,拿一个羊皮做成的''喇叭冲村子里头喊话,叫他们派人来搬。 “这药能有什么用?做给别人看一下而已。”丁成敏把药送到之后,便懒洋洋地上了马车准备离开,在车上跟随行说话,“我爹说了,等这批药吃完还没用,届时便直接把整个村子一把火给烧了,处理得干干净净~~“ 沈予桉听了这话气得脸色煞白,路刺史这个狗官竟敢如此草菅人命,实在太可恨了! 第499章 生离死别般的场景 一回头,便望见一道温润如玉的身影,是墨随君。 墨随君笑容温和让人如沐春风,眸光淡然却透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沈予桉看到他的刹那特别惊诧,“墨公子,你怎么进来了?” “予桉姑娘能进来,我为何不能?”墨随君随意地回答。 他无论神情还是语气都是那么的云淡风轻,好似这儿不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疾病封锁区域,而是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乡下村庄。 他的声音也无比平和,没有半点紧张和担忧,让人听了身心不由放松,就连驻守的官兵都把死死握在手里的长枪放了下去,瞪直了眼睛望着他。 此刻无论沈永平这些患者还是外头看守的官兵,目光都不由被墨随君吸引,移不开眼。 “我也是大夫。”墨随君并不在意周围的目光,淡淡地补充了一句,“予桉姑娘也是大夫吧?即如此,那便你我联手,医治好沈家村的这些病患吧。” 沈予桉一愣过后,笑了:“想不到这个世上竟还有墨公子这样的大夫,令人佩服。'' “嗯,这句话也正是我想跟予桉姑娘说的。“墨随君深深地望了沈予桉一眼,随后把视线移向沈予桉刚打开的那袋药材。 “这些药材没有用。”沈予桉翻看过后,摇头,“都是些清热解表的,于他们的病情半点作用没有。“ “的确是这样。“墨随君淡淡地点头,说着帮沈予桉一块把药材收进麻袋。 “予桉妹妹,你和这位墨大夫暂时不要靠近我们。”沈永平远远的喊话,“村外有处无人居住的屋子,里面锅碗瓢盆都有,你们可以暂时住在那儿。“ “为了安全也不要进村,暂时在村外住下,慢慢研究如何医治此病。” 沈予桉虽然觉得不大妥当,但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 毕竟此病会不会传染谁都说不准,若自己都照顾不好如何帮村民们医病? 沈永平生怕把身上的怪病传染给沈予桉,哪敢在此逗留?叮嘱了沈予桉几句便准备带着大家回村。 墨随君叫住了沈永平,把所有人喊过来察看病症。 察看完后沈永平便带着大家回村了,沈予桉和墨随君边往村口走边讨论病情。“大家的症状如此相近,不大可能是接触传染。“墨随君道。 沈予桉之前只察看过沈永平,方才墨随君把所有人叫来察看完之后她也察觉出不对劲。 “的确,瞧他们的症状并无轻重缓急,倒像是同一时间感染上的一样。”说这话时沈予桉想起大家的传言,什么诅咒,什么降罪~~似乎比传染还来得更合理些。 可她是唯物主义者,怎能信这种怪力乱神之事? 但若是不信,如此统一地发病又要作何解释?沈予桉脑子里一团混乱。 “的确像是同一时间染上的。“墨随君认同地点头,说完眸子微眯带着笑容,询问的目光落在沈予桉身上,“予桉姑娘敢进村么?我觉得问题或许出在村里。’ 他这个提议让沈予桉再次对他刮目相看,沈家村被封锁后人人谈之色变,他竟然神态自若地提出要进村子里去看看? “墨公子,确定要进去看看?“沈予桉同样淡然地笑望着他。 “不错。“墨随君也回以一笑,“沈姑娘若害怕,在村口等我便好。” “噗~~我会怕?“沈予桉笑了,“走,一块儿进去。“她说完已经大刺刺往村口去了。 跟在她身后的墨随君望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沈予桉,眸光不由变了变,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从心口悄然淌过。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对某位女子萌生出这种异样的感觉。 在宛田县从飞奔的车轮下救出孩子,慈母般地把孩子抱在怀里给予安慰。 此刻在这个人人恐惧的村庄里却又如入无人之境,淡定自若,仿佛是对自己医术的一种笃定,又像是达到某种境界后的泰然处之。 这种女孩浑身散发出来的吸引力已与容貌长相无关,光这些便足已令他怦然心动。 “我是沈家村人。“感受到背后墨随君投来的目光有些炙热,沈予桉笑着回头解释了一句。 她这回眸一笑令墨随君的心跳不由又加快了些,不知为何,他竟恍惚间觉得这个笑容百媚横生,令他惊艳。 冷静平淡如他,竟被这个笑容搅乱了一池春水。 沈予桉哪里知道墨随君的心情?只觉得他一如即往的温文尔雅,陌上如玉的谦谦君子。 她放缓脚步与墨随君并肩走着,与他说话。 “墨公子觉得此病的问题或许出在村里,那么都有哪些可能呢?“ 墨随君语气平缓而温和,“环境,水,食物~~先检查这三样,若没有问题再考虑其它。“ “嗯嗯,跟我想的一样。“沈予桉嘻嘻笑着,脸上洋溢的笑容如夏日的太阳般热烈,特别能感染人。 “予桉姑娘是沈家村人,那么家在哪?“墨堕君问. “喏,瞧见那颗大槐树没?”沈予桉遥遥指着前方,“那颗大槐树的北边山脚下就是我家的小宅院了,不过我好久没回来,我家的宅院或许已经被兔子霸占了。” “是么?兔子还能干出这种事?“听着有些幼稚的话语,墨随君笑意不由深了深。 “是啊,它们太能生了,个把月一窝,一窝六七只~~咝,也不知屋子被拱倒没有~~”两人边说边进了村子。 进了村子之后沈予桉四处张望。 还是那条道,道旁还是那些熟悉的房屋,只是再不复先前的热闹与烟火气息,整个村庄好似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安静得有些可怕。 沿着大道穿过村庄,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偶尔传来几声咳嗽昭示着这儿还有人居住,并不是一座废弃的村庄。 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飞舞,萧条,悲凉,被疾病侵占了的世界。 “沈丫头,你们怎么进村了?”沈永平站在堂屋里,紧张地望着沈予桉。 他话音一落,正屋和厢房的窗户和房门便''吱哑吱哑~~''接连被推开,大叔大婶和哥哥嫂子们分别从不同的地方探出脑袋,两眼含泪地望出来。 “沈丫头~~” “予桉妹妹~~” “快叫,那是小姑姑~~’ 大家把视线投向屋外道路上的沈予桉,那一张张被''鱼鳞''覆盖的脸庞惊喜中又透着悲切,大家分开这么久再见面,却是这样一种生离死别般的场景,令人潸然泪下。 第500章 水有毒 “大叔大婶哥哥嫂子,小侄儿小侄女~,好久不见哈。“沈予桉使劲冲大家挥着手,强压下心中难爱脸上漾出轻松的笑容,冲他们无比笃定道,“大家放心,你们的病我们一定可以治好的,相信我。’ “这闺女可真是傻,怎么可以跑进村里来呢?”周大娘和白大婶相互对视一眼,抹起了眼泪,不过两人脸上的笑容很快冲破了阴霾,“咱闺女都说了这病能治,那就一定能治。” “能治能治,予桉妹妹从不说大话,我们大家有救了。”大嫂沈采萱从窗户里挥着胖胖的手笑得眉眼挤作一堆。 二嫂三嫂也抱着孩子在厢房里又哭又笑,封村这么多天来他们头一回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无比激动和振奋。 左邻右舍听到声音也纷纷从屋内探出头来,大家被病痛折磨得躺在床上生不如死,如今看到夜王妃进村了,犹如看到观世音下凡,许多人从屋里爬出来,跪在地上磕起了响头。 “村民们,你们听我说。”“沈予桉干脆冲大家喊起了话,“你们的病我和身边这位医术高明的墨大夫察看过了,大抵上是某种皮肤病,大家干万别害怕,我们一定会找到致病原因和医治方法,治好大家的。’ 听完沈予桉的一番喊话后,到处响起了啜泣声,很快啜泣又变成了邻居间的相互传报,不多久,沉寂的村庄响起一片欢呼声,好似活了过来。 沈予桉又安抚了大家一翻之后,交待沈永平拿了好几家的食物出来检查。 这些食物有米有面,也有土豆白菜,一番检查后也没查出什么问题。 “去看看水有没有出问题。”出了沈大叔家,沈予桉领着墨随君前往大槐树下的井口。 村里大家病了,无人打扫槐树下堆了厚厚的落叶,两人踩着落叶下到井口。 井水一如即往的清澈,沈予桉挽起衣袖,自然而然地准备把手往水中探,这时墨随君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不可。”他的声音充满笃定,“这水或许有问题。’ “有问题?怎么可能?”沈予桉奇怪地眨巴着杏眸:“我在这儿生活那么久,吃的用的都是这口井里的水。” “以前是以前,现在这儿的水铁定有问题,不信你看。“墨随君说着在井口边捡起一根树枝探进水中,竟从水里捞起一只死相恐怖的青蛙。 这一发现让沈予桉谨慎起来,两人循着井水流过之处细细检查,发现井水灌溉的水田里飘着死鱼虾和死泥鳅,看来这口瞧着清甜可口的井水不知何故竟有毒。 “有人投毒?“沈予桉的第一反应,曾经宋老太勾结西域匪徒在井水里下毒,导致全村人中毒,会不会是这种情况? 她话音未落墨随君已经拿出一根验毒针插入水里,显示无毒。 “无毒?那青蛙和鱼虾为何会死?“沈予桉满脸惊诧。 “只能说此毒蹊跷,无法验得出来,村里可还有其它水源?” “有。“沈予桉起身,领着墨随君前往酿酒厂那边,在那边那口井里也发现了问题,水里分明有毒却又验不出来。 “这边还有条小溪。”两人出了晒谷坪之后往北山脚去,北山脚有一条小溪打桃林里流出来,穿过她和纪寻的宅院,她修院落时还在小溪上架了一座廊桥。 “那儿可是予桉姑娘的宅院?”远远的,墨随君指着北山脚问。 “正是。“沈予桉仰起小脸笑了笑,“那儿正是我与我家夫君的院子。“她总觉得墨随君看她的眼神似乎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便特意提了“夫君’二字,意在告诉人家她成亲了。 墨随君却是淡淡一笑,方才沈予桉挽起衣袖时他同样看到了沈予桉手上的守宫砂,所以他此刻的心情和当初洪沙国太子孟凡看到沈予桉手上的守宫砂时一模一样。 这丫头,长得丑被他夫君嫌弃了?若她所嫁若非良人,他不介意把她抢过来! 此刻正骑马往宛田县赶的纪寻突然眼皮子直突突,浮起一丝不大美妙的预感! 眼前浮现出自家娘子那张笑容洋溢的俏脸,只想狠狠把她揽在怀里呵护,不让别人生出半点觊觎之心。 他重重一夹马腹,把马骑得飞快。 沈予桉和墨随君此刻已经来到溪边,一番检查后得出结论,溪水里同样有毒,一种验不出来的毒。 墨随君神情凝重,顿了顿对沈予桉道,“你的院里可有兔子?进去瞧瞧可还活着。” “嗯嗯。”沈予桉应着,打开院门。 门一开就看到院里蹲了好些光溜溜的兔孑。 这些兔子毛差不多全掉光了,身上也长满了''鱼鳞'',模样非常恐怖。 “一定是水的问题。”墨随君一脸肯定,“整个村子的水源都有毒,大家身上长出来的鱼鳞是中毒的表现,眼下我们要做的~~一是通知村民立即停止使用村里的水,二是把有毒的污染源找出来。” (本章完) 第501章 寻找污染源 对于墨随君的话沈予桉是没有半点怀疑的,连水里的鱼虾都死了,那绝对是水出问题了。 “既然是水的问题,那就不可能具有传染性。“沈予桉道。 “对,不会传染。”墨随君肯定地点头,之后往院外去,“你去通知大家停止使用这里的水,我去把情况跟官兵说清楚,解除封锁。“ “好。“沈予桉跟在墨随君身后往院外去,心道村民们信他们的话停止用水没问题,可那些官兵会听他们的解除封锁么? 从北山脚出来,墨随君便往村外去了,沈予桉来到沈永平家,直接进了堂屋。 “予桉妹妹快别过来,有话在外面大道上说,传染上那就麻烦了。“沈永平忙阻止。 沈大叔和大娘他们也在屋里着急地劝阻:“这丫头~~可别太大胆,这病难缠着呢,很容易就传染上了。” “不,不会传染。”沈予桉走进去,十分肯定地告诉他们,“大家这是中毒了,得的不是什么传染病。” “中毒?给整个村子的人下毒?谁干的?“虽然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但沈予桉的话大家不得不信。 “不是被人下毒,而是水源出了问题。”沈予桉解释,“至于具体原因需要花些时问调查,眼下大家先别使用村里的水。’ “既然这是中毒不是传染病,那就不用担心会传染,你们都出来吧。“ 大家哪肯出来?这个病症瞧着就挺吓人,再说万一传染呢?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沈予桉知道大家担心什么,便也不勉强,说了几句话后便交待沈永平。 “沈大哥,你去找村长和族长,告诉大家不要再用村里的水了,酿酒厂不是有人送酿酒的水来么?就用那水做饭。 “酿酒厂没人送水来了。“沈永平道,“村民们病了后怕传染给送水的大叔,村长便交待他不要来送水了。” 沈予桉:大家的心地还是这么善良。 想了一下道,”那我想办法差人送来,告诉大家先别洗澡洗衣裳~~总之村子里的水碰都别去碰。“ “好。“沈永平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应了之后便拖着病体通知大家去了。 沈予桉出了沈大叔家,往村外走,远远的看到前方的官兵如临大敌,看样子墨随君的谈判可能没有什么用。 “退后,马上退后~~“官兵统领语气冷厉地警告,“若再不退后我们就放箭了,听到没有?” 墨随君只能无奈地往后退。 “怎么样?讲不通吧?”沈予桉来到墨随君身后。 “不错。“墨随君摇头,“他们宁肯相信这是一种可怕的传染病,宁肯相信这是上天降下来的灾难,也不愿意相信这是中毒~~怎么说都没用。” 沈予桉一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丁刺史视人命如草芥,差丁成敏运了几袋无用的药材进来装样子,都打算过几天就要一把火把沈家村一千多人命给烧了,会冒其它风险么? 何况墨随君还得罪过丁成敏,丁成敏报复心那么重的一个人,纵使知道是水源的问题也不会放过他们,铁定会动了连他们一道烧死的毒辣心思。 所以能靠的只有他们自己。 “让人送些水进来总没问题吧?”墨随君冲官兵统领大声道,“我会让别人送,不劳烦你们。” 官兵统领想了一下,答应了。 送水就送水呗,让他们送去,不喝里面的水疾病一天两天就能好?总归过个几天一把火将整个村庄烧个干干净净,万事大吉,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官兵统领答应了之后,墨随君便朝候在不远处的随从招了招手,把他叫近了些,交待他找人往村里送水。 沈予桉又纳闷了一下,倒真没注意墨随君原来也带了随从,倒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瞧着随从对他特别恭敬的样子。 “我们便在此等着送水进来。“墨随君招呼沈予桉,两人择了处干净的木板坐了上去。 沈予桉倒没想到墨随君这么快就解决了村民们的用水问题,这样的话她就不用进空间雇佣跑腿的送水了。 坐下后,沈予桉笑望着墨随君:“墨公子真的是大夫?“总觉得他的气质好像与大夫不大搭边。 墨随君云淡风轻地一笑,反问了一句:“予桉姑娘真的是大夫?’ “算是吧,我不从医,但会医术。“沈予桉坦然回答。 “那我们挺有缘,我也一样。“墨随军神情淡然道。 沈予桉耸了一下肩,不再追问,把目光投向村庄北边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 “沈家村无论井水还是溪流,源头都在那片森山老林中,要想找出污染源必须循着水流进入那片密林里。’ “嗯,明天循着那条小溪,一路进森林里看看。”墨随君回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到送水的马车来了之后,他们才赶着车进了村。 马车赶进村后,直接停在村子中央的晒谷坪,大家去那取水。 虽然沈予桉说是中毒,不传染,但谁都不肯与沈予桉两人接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传染呢?他们不想平白害了夜王妃。 这个晚上沈予桉和墨随君便在村外无人居住的屋子里将就了一晚,那里沈永平派人铺了两张床,米面菜什么的都送了过来,倒比北山脚打满兔子洞的宅院更方便。 当晚沈予桉负责做饭,煮了两碗普通的葱油面,光这个墨随君都吃得啧啧称赞。 吃过晚饭后随便聊了几句,便将就着歇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予桉便醒来,简单地烙了些葱油饼吃了,之后又留了几个当做中饭,随后便和墨随君往村里去。 来到北山脚后,顺着那条小溪开始往山上寻去。 “墨公子觉得,会是什么东西污染了整个村庄的水源呢?“两人边往山上爬沈予桉边好奇地问。 “予桉姑娘可还记得那个传言?” “哪个传言?上天降灾难的传言?” “不,是火龙降落在村庄附近的传言。” “火龙?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呢?墨公子难道相信?” “我自然不信,所以才想寻根究底,找出原因。” (本章完) 第502章 我是指他喜欢的,或许不是女人 “我自然不信,所以才想寻根究底,找出原因。“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既然村民们发病是在火龙降落之后没两天,那这个事情保不准与这条火龙有关。“ 墨随君这话倒是提醒了沈予桉。 火龙~~火龙~~~这会不会是从天外掉下来的陨石呢? 陨石落入地球大气层时是会剧烈燃烧的,如此一来让人误会成火龙似乎大有可能啊! 想到这里沈予桉神情振奋了一下,在现代的时候可没少听说陨石坠落,或许这块陨石带着一种无法检验出来的毒,导致污染了整个村子的水源~~ 沈予桉想着想着兴奋起来,似乎觉得真相了。 不过她也没把这个真相说出来,这儿可是古代,有几个人能理解? 心里有了猜测之后脚下更有力了,两人循着那条溪流一路往北,翻过了两座山后来到一个山洞口,发现这股水是打这个山洞里流出来的。 “一定在山那边,那条“火龙''降落的地方。“沈予桉指着北边方向。 “不错,予桉妹妹分析得对。”墨随君赞同地点头,随后把手伸向沈予桉,“来,我拉你。”那是一块很徒的大石,若不用点功夫的话肯定爬不上去,沈予桉不是没功夫,不过不想泄露功夫,愣了一下之后把手伸向墨随君。 墨随君抓住她的手一用力,把沈予桉拉上石壁。 沈予桉在松开他手的刹那视线一扫,发现墨随君头微微低了低,耳朵根似乎红了。 沈予桉一愣,低头一瞧发现刚刚墨随君拉她时她的衣袖下滑,露出一截皓腕,那颗鲜红的守宫砂在冰肌玉骨下显得那么耀眼。 而此刻墨随君的目光正柔柔地落在她的守宫砂上面,意味深长道,“予桉妹妹的夫君定是只看容貌的肤浅之人,若换作是我,能得此良缘定会无比珍惜~~” 沈予桉无言以对,这颗守宫砂都快成她的烂桃花了! 忙解释,“墨公子错怪我家夫君了,我家夫君是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说这话时她想起孟凡,这家伙还心心念念等着她和纪寻和离呢! 这该死的守宫砂惹来的烂桃花,将来要怎么向自家夫君解释啊?嘤嘤嘤~~ 心绪正凌乱,突然脚底一滑差点跌倒,墨随君忙从身后扶住她。 “予桉妹妹小心。”连称呼都改了,沈予桉刹那觉得问题大了,连忙往前两步远离那个高大身影的范围。 “予桉妹妹的夫君~~缘何不在身边?“墨随君佯装无意地问。 “他有事回京城了。“沈予桉回答,“特别重要的事。” “哦?那予桉妹妹也是要前往京城去么?’ “是的。”沈予桉道,“等解决沈家村这件事,我就走。” “我也要前往大周京城,不过不熟路,可否与予桉妹妹同行?’ “这,孤男寡女的恐怕不大方便。”沈予桉婉拒,“我到底是成了亲的人,被人瞧见岂不败坏公子名声?’ “无事。”墨随君淡然一笑,“我们大丽国男子不拘小节。” “哦?墨公子竟是大丽国人?”沈予桉诧异了一下,“听你口音完全不像啊,我还以为你是大周国人呢。’ 大周,大齐,大丽。 大周在北,大齐在南,大丽在东,三国鼎立。 这些沈予桉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与大丽人交集甚少而已,没想到墨随君会是大丽人。 墨随君笑了笑,没说话。 这之后的行程,沈予桉问得最多的便是大丽国的风土人情,倒多了不少话题。 很快,两人又翻过了一座山。 山里气候多变,此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很快雨点便打了下来,滴滴答答落在树叶上,落在身上头上,不出一会儿头发衣裳就差不多半湿了。 沈家村虽然靠近南方温度不算太低,但眼下可是冬天,沈予桉还是感受到了入骨的寒冷,不由缩了缩身子。 “大雨马上要落下来了。”墨随君看了看天空,“我们得找地方避雨,否则衣裳湿了之后会陷入寒冷,这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嗯。“沈予桉嗯了一声,也有些着急起来。 野外失温是很可怕的一件事,不知不觉会夺人性命,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予桉妹妹,快把这件衣裳披上。”墨堕君脱下外裳,不容置疑地搭在沈予桉身上,“我先到前面探一探,看看有没有躲雨的地方。”说着迅速往前去了。 沈予桉原本想把衣裳还给他的,可人家已经走远了,只好作罢。 雨点越来越密集,沈予桉只好把墨随君的外裳顶在头上,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予桉妹妹,前方有个山洞,快过来。“墨随君又迅速返回,领着沈予桉往山洞过去。 终于,在大雨落下来之前他们抵达了那处山洞。 此时两人的衣裳已经差不多湿了一半,沈予桉冻得嘴唇有些发紫。 好在无论墨随君还是沈予桉都懂一些野外知识,两人往山洞过来时捡了不少干柴,身上也带了火折子,很快就在山洞里生起了大火。 有了火,寒冷很快便被驱散,两人坐在火边把衣裳烤干,之后拿出葱油饼吃。 “予桉妹妹不止是大夫,还是大厨吧?怎么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来?“墨随君边吃边赞。 沈予桉眼珠一转,忙道,“这葱油饼因着我家夫君爱吃,我才学会做的。”她没忘打消对方喜欢她的念头,把自家夫君时时挂在嘴边。 不过她越是这样墨随君就越心疼她,多好的丫头?夫君居然嫌弃她丑,不肯真心对她不肯与她圆房~~~不,不对,她丑么?好像根本不丑啊! 墨随君拿葱油饼的手缓缓垂了下去,眸光惊诧地投向沈予桉。 “怎么啦墨公子?我的脸上沾什么东西了么?“睡了一夜又淋了雨,她脸上的''丑妆''开始脱落,说这话时一只小虫子落在她眼角,沈予桉有些痒痒不由拿衣袖抹了抹。 这一抹眼角的红色“胎记“完全被抹掉了,再加上化的厚嘴唇吃东西时蹭掉了,此刻露出来一张特别好看的面孔。 “原来予桉妹妹的容貌,竟然如此好看。“墨随君虽然声音和眸子皆平淡似水,但沈予桉还是敏感地从中捕捉到一丝惊艳。 她嘿嘿了两声,趁机提醒,“墨公子这下不必担心我家夫君嫌我丑,不肯对我用真心了吧?” 墨随君倒是叹了一口气,“予桉妹妹有才有貌你家夫君却仍旧不肯真心待你,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心里深爱着别人,或者~~~他某些方面存在问题,哦,我是指他喜欢的,或许不是女人~~“ 沈予桉满头黑线,这该死的守宫砂! 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墨公子别瞎猜,我家夫君的确是真心爱我的。”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等到了京城可否把你家夫君介绍给我认识?我帮你把把关。”墨随君眸光深深地望向沈予桉,“他待你是不是真心,或许我能瞧出一二。” “好,没问题。”沈予桉应了之后才觉得似乎有些不大妥当,谁知道她家夫君会不会吃飞醋?难搞。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像是有一大群动物正朝这边狂奔而来。 (本章完) 第503章 象群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地动山摇,其间还夹杂着树木被撞断的哗哗声和野象的嘶鸣。 “是象群,别怕。”墨随君把沈予桉护在洞内,拨出腰间长剑,“它们不会攻击人类的,予桉妹妹躲进去些。” “好。”沈予桉刚应着,象群便以雷霆万钧之势汹涌而至。 “轰隆隆,轰隆隆~~”声音已经响到了头顶,突然一匹大象从山洞旁边窜了过去,继续往前飞奔 沈予桉不由瞪大眸子,望着象群呼啸而过。 “予桉妹妹瞧见没有?“墨随君望向沈予桉,“那些大象不正常。“ “瞧见了。“沈予桉点头,“它们身上也中了毒,长了鱼鳞。”天上落下来的雨水里没有毒,这些大象或许是淋了这些干净的雨水之后觉得特别舒服,便兴奋地四处狂奔。 看来这条从天而降的''火龙''不仅让沈家村村民遭了灾,连动物们都没能幸免。 几百头大象狂奔而去,山林里仿佛遭了一场大灾,无数碗口粗的树木被撞断,连山洞里都豁然明亮了起来。 “这群大象倒是帮了我们的忙了。“沈予桉笑道,“我们只要循着它们的足迹,应该便能找到‘火龙“降落之处。’ “嗯,这个方法应该行得通。”墨随君也点头。 雨停后已是午后时分,沈予桉和墨随君出了山洞,沿着大象踏过的痕迹继续往前。 半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一处水潭,潭边倒了不少死去的动物,散发着腐烂的味道。 “应该就是这里了。”墨随君道。 “嗯,我也觉得一定是这里。”沈予桉也很肯定。 依地在现代学的地理知识来看,这处水漂应该是跟地下河连通的,所以沈家村的水不论是溪水还是井水,这儿应该就是源头。 眼下她担心的是那块陨石万一掉进了潭底,那麻烦就大了,怎么打捞出来呢? “予桉姑娘,过来瞧瞧。“沈予桉正瞪大了眸子往水潭里张望,墨随君在那边喊她。 她忙过去一看,发现水潭边有东西砸出来的一个水坑,此刻被漫过来的潭水淹没了,也看不到里面有什么,水面倒是浮了好些死鱼。 “火龙在这里面?”沈予桉故意这样问。 “不是什么火龙,应该是“天外飞石“。”墨随君笑着向沈予桉解释,“几十年前,我大丽国一处村庄曾经落了块“天外飞石,也是同样引起了一场灾难。” “什么样的灾难?“沈予桉问。 “与沈家村差不多。“墨随君道,“不同的是那块飞石’特别诡异,并不是有毒,而是不知何故会改变环境,让生活在周边村子的人接二连三地死去~~后来派人远远的送走才解决了这场灾难。” 沈予桉顿时明了,应该是那块陨石有福射,而落在这里的这块应该是含有某种有毒元素,反正这种从太空中跑出来的东西特别的危险,组成物质都是人们无法了解的东西。 “得想办法把这块天外飞石弄出来。”墨随君说着四处观望,“用竹竿撬。”他提议。 “好方法。“沈予桉赞同,于是两人又想办法弄来两根竹竿,之后把竹竿插进水坑之中,果然探到里面有一块大石。 费了些功夫把那块大石从水坑之中撬了出来。 这块大石足有两个脸盆那么大,有焚烧过的痕迹,乌黑乌黑的,一看就不是块简单的石头。 “这块石头要如何才能妥善处置?“沈予桉望着墨随君询问,她自己反正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这石头有毒,除非放在干旱之处,否则就会造成污染。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带下山。“墨随君道,“留在此处终究是个隐患。“他说着把外裳脱下来,包在大石上,之后使劲往肩上一扛。 “走。“”墨随君扛着大石,甩开步伐往前走去。 这块大石可比想象中的沉重多了,沈予桉使尽力气都无法挪动,墨随君把它弄下山扛到村里丢在大槐树下时,也是尽疲力尽了。 “墨公子,赶紧去洗个澡。“沈予桉忙招呼墨随君去洗澡,他这一路上肯定沾上了毒素。 两人把身子处理干净天快黑了,而那块有毒的''天外飞石''暂时不知往哪存放,便拿防水的羊皮裹了,之后抬到一辆马车上暂时存放。 处理完这些天差不多黑了,沈予桉两人再度回到村口居住处,生火做晚饭。 “看这天气,应该会有几天雨下。”墨随君坐在火边,火光映照着他俊美的面容,“等雨下完,或许水源也差不多''清洗''干净了。’ “墨公子,真的太感谢你了。”沈予桉特别感动地望着墨随君,“要不是你,我一个人绝对处理不了这个事情。” “不必感谢。”墨随君冲沈予桉淡淡一笑,“能为你做些事,我特别高兴。”他的面容透着疲惫,脸颊也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你发烧了?”沈予桉见他神情不大对劲,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之后赶紧起身,拉开墨随君的衣领,发现扛过陨石的肩膀,肌肤已经不是正常的颜色了。 “没事,别担心。”墨随君这话刚一说完,便软软地朝沈予桉靠过来,两眼一闭失去了知觉。 (本章完) 第504章 墨随君中毒了 发热,皮肤表现出不正常~~这些都是中毒的初期症状,墨随风中毒了。 把石头从山上扛下来那么远,又硌破了皮肤,毒素进入体内也正常。 不过这种毒比她想象的还要麻烦,连她随身空间种出来的那种神药都无法抵挡,要知道在上山时他俩都服用过魔法神花的果实用于抗毒。 可是此刻墨随风突然发病,只能说明这种能抵挡纪寻体内奇毒的果实居然对付不了这种毒,真是让人头大。 沈予桉眉头微蹙,把靠在她肩头的墨随君扶到床上躺了,拿湿帕子在他额头给他退热。 “辛苦予桉妹妹了,谢谢你。”半夜的时候,墨随君身上的温度降了下来,清醒了过来,望着沈予桉一脸感动。 “墨公子千万别这么说,你是为了救沈家村的村民才导致中了毒,该说谢谢的是我。”边说沈予桉边把湿帕子从墨随君额头上拿下来,掖了掖被角,又顺便拿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惊喜道,“墨公子的烧退了很多,你一定会没事的,别担心。”看来魔法神花的果实多少起了一些作用,抵挡住了一部分的毒素,要不墨随风不可能这么快便开始退热。 “嗯,我不担心,我相信予桉妹妹的医术。“墨随君的目光漾着笑意落在沈予桉脸上,充满了信任。 沈予桉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找出解药,为你、为村民们解毒的。”说完又轻松一笑,“墨公子饿了吧?我做面条给你吃。” 墨随君突然晕倒,沈予桉忙着照顾他,他们连夜饭都没吃。沈予桉说完开始和面,之后架锅烧水。 火红的火舌舔在锅底,也映照着沈予桉那张俏丽的脸庞,墨随君的眸光始终温和地追随着她,心中漾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奇妙感觉。 条件有限,这锅面也无法做得多精细,不过肯定是干干净净的。 简简单单的肉汤面,往里加入一把鲜嫩的生菜,煮好后拿粗瓷大碗把面夹出来,再铺一层生菜,舀上两勺肉汤,清淡可口,特别适合病人食用。 “予桉妹妹做的面,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美味了。'' 墨随君由衷地赞了一句,半坐在床上,呼噜呼噜很快把一碗面吃了个精光,汤都一口没剩。 “吃完这碗面,我的身子差不多都已经好了。“墨随君一脸满足,拿帕子摁着嘴角。 “是么?我给你搭搭脉。“沈予桉拉过墨随君的手给他搭脉。 搭过脉又察看了墨随君的肩膀之后,沈予桉神情还是有些凝重。 “烧虽然是退了,但并不代表毒素没有侵入,墨公子依旧中毒了。“ “不过到底没有其它村民那么深~~症状如何慢慢的才能知道,先好好养着,其它的明天再说。“ 墨随君倒一脸轻松,感受到沈予桉搭在他身上的温度,耳朵根不由又红了红,别说症状轻了,纵使再重他也暗暗觉得值得,能和她这样近距离的相处得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吃到她亲手做的面、煎的饼,让他病一辈子他都愿意! “睡吧,养足了精神才能抵抗这种奇毒。“坐了会儿,沈予桉扶着墨随君躺下,细心地给他掖好被角,之后为了照顾他,沈予桉又把自己的床挪到旁边。 这儿原本就是一间空屋子罢了,火生在屋内,床也就在火边。 沈予桉添了一把火,便把被子一裹,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沈予桉起床后又给墨随君察看病情,发现他虽然没有高热,但温度始终处在低热状态,神情有些萎靡。 而他肩膀上的皮肤开始变黑变硬,面积也扩散了几乎一倍,似有鱼鳞凸起。 他服用了能护住五脏六腑的魔法神花的果实,却在中毒后发展势头如此之快,难怪短短十天不到,村民们身上的鱼鳞便已经覆盖到脸上了。 看来事态严重,她必须尽快研制出解毒药,或者~~尽快把随身空间升到四十五级,种出能解天下万物之毒的生灵骨草,拯救大家的性命。 “村庄里头那位叫予桉的大夫听着哈,有人给你送药来了,赶快出来领。”沈予桉沉思的空当,外头的‘大喇叭响了起来。 沈予桉正和面,把雪白的面粉往俏脸上一抹遮住原本的容貌,嘻嘻冲墨随君笑了笑,往村外去。 “小姐,这是你交待要买的药。”影子站在外头和沈予桉说话,眸子里满是担心,“你的身体可还好?没事吧? “没事。”沈予桉冲他粲然一笑,语气轻松道,“村民们不是病,是中毒,毒源我们已经找到了” “是吗?”影子绷紧的神经一下放松,“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说完这句话,影子扫向看守的官兵,“即如此,他们为何还不让人进去?'' “他们会相信么?“沈予桉脸色沉了沉,见那些官兵远远的躲开也听不到他们说话,便压低嗓门跟影子道,“这几天夜里你好好监视着他们,小心他们放火烧村。’ “是,小姐。”影子微微点头,先前丁成敏和属下的对话他也听到了,看来纵使找到了村民们发病的原因,这些官兵也没打算放过大家。 “小心着他们半夜下毒手,其它的你不用担心。“沈予桉交待。 “是,属下知道。“影子领命而去。 影子走后,沈予桉望着正悠闲地坐在远处烤鸡吃的统领,沉思了片刻。 陨石之事有毒污染水源这个事情到底要不要跟他们说呢?说了他们又会不会信? 沈予桉思考了一下,觉得丁成敏报复性那么强绝对不会放过她和墨随君,而村里平民百姓的性命他就更加没放在眼里了,所以信不信又如何?一把火把沈家村烧了这个念头他不会打消。 即如此~~~哼哼! 沈予桉想到这里脸上掠过一抹冷笑,收回视线开始往村里搬药材。 正围着火烤鸡烤地瓜的官兵统领和几位属下,见沈予桉安然无恙的样子个个有些诧异。 “怪了,这叫予桉的娘们进去两天了、怎的还没被传染上?难道真的不传染?大家都是中毒?'' “中毒?这么扯的鬼话你们也信?谁有那个本事给整个村子的水下毒?'' “就是,说不定她已经传染上了,只不过眼下还看不出来。” “瞧她精神那么好,一看就没染病,要不咱两打个赌,十两银子。” “赌就赌~~不过如何知道她染没染上病?’ “这还不容易?看我的。”江统领说着嘴角一扯,站了起来,朝沈予桉那边走去。 “小娘子,把身上的衣裳脱光,给大家看看你到底染病没有。”江统领眼珠子色眯眯地一转,“若敢不从,便不准人往里送水送药材。” (本章完) 第505章 醋坛子似乎已经掀翻了 这名江统领带人守在这儿好多天了,也是无聊透顶了,便想戏弄一下沈予桉找乐子。 沈予桉正专注干活呢,听到这句话暗骂了一句畜生,之后直起身子望过去。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怎么?小娘子没听清?那本官就再说一遍。”江统领盯着身姿窈窕曼妙的沈予桉眯着色眼,大声笑道,“把衣裳脱光,凑近些让大家瞧瞧,看看你身上长鱼鳞没有” 江统领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正准备回头时突然一条人影打远处激射而至,一脚将他踹飞,直直跌出十几丈远。 而来者高大匀称的身影更是毫不犹豫地掠了进去,眨眼来到沈予桉面前,蓦地伸手把她揽入怀里。 一手托起沈予桉的下巴,天神般俊美的脸庞带着笑意,用那种专情而温柔的日光睇着她。 “予桉可想夫君了?嗯?’ 沈予桉闻到那股令人心醉的熟悉的清香,心顿时怦怦跳得飞快,脸颊一下火热。 “想想想,当然想了,不过你怎么来了?“沈予桉瞪着水雾弥漫的杏眸,眼中满是狂喜,分开这么久,特别思念他。 “知道你想我,我就来了。”他的声音低沉好听,缓缓低下头,缱绻情深的吻密密地落在她娇美的小脸上,从额头一路往下亲吻,抵住她的小嘴,尾音被他消灭在压人呼吸的深吻中。 此时无论外头的官兵还是一脚被纪寻踹进封锁区的江统领无不愣怔原地,望着那对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的璧人默默无语。 看着他们辗转反侧地亲了半天,江统领总算回过神来了,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拨出大刀朝纪寻逼了过来,嘴里大骂。 “狗东西,胆敢踹本官,本官非杀了你不可。’ 然而他刚一靠近又再次被纪寻一脚踹飞,躺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看守们震惊过后,望着进入了封锁区的江统领面面相觑。 而江统领见纪寻不是那么好惹的,似乎功夫很高的样子,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就想往外窜。 “抱歉了统领,我们不能放你出去。“看守们也顾不上看纪寻和沈予桉没完没了的秀恩爱了,纷纷朝江统领围了过来,拿着长枪抵着他,嘴里惊恐的警告。 “退后,赶紧退后,否则别管我们不顾念旧情,将你原地斩杀。” “你们~你们敢!”江统领横眉怒目,说完眼珠一转放缓脸色对大家小声道,“那娘们进去那么久了都没染上病,我进来才多久?这么短的时间会染上病?赶紧放我出去,这事只要你们不说出去,每人五十两银子。 看守们听了这话,望望江统领又望望那边正忘情地亲吻的纪寻和沈予桉,犹豫了一下之后便打算放他出来。 然而就在江统领钻出铁链出去的刹那,一件衣裳罩在了他的头上,沈予桉抿着被纪寻亲红的小嘴哈哈笑道,“不好意思啊江统领,这病我也染上了,如今你碰我的衣裳,你也逃不掉。” 这话一出他的手下如临大敌,十几把长枪又立马将他抵住,不容置疑地把他赶了进去。 “走,夫君,先把药材拿进去。“沈予桉冲纪寻挑眉一笑,俯身准备去拿药材。 “真的是传染病?你这丫头也太大胆了,竟敢跑进来~“纪寻怜爱地揉了揉沈予桉的小脑袋瓜子,沈家村的事他自然听说了,并且听说是一种可怕的传染病,但他在看到沈予桉的刹那毫不犹豫地奔向了她,毫不犹豫地吻住她。 他的人是她的,他的命也是她的,她在哪他便在哪!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永生永世! 沈予桉噗嗤一笑,抬眼对上那双爱意弥漫的眸子。 “当然不是什么传染病,是中毒。” “大丽国的“天外飞石''阿寻可听说过?差不多的情况,不同的是这块石头带了奇毒,落在沈家村后山的一个水潭里,污染了整个水源,导致大家中毒浑身长出鱼鳞。'' “所以予桉,大丽国的''天外飞石''你是从何人嘴里得知的?嗯?“纪寻关注的点果然同别人不一样,他一路上总有些不安,总觉得从影子写给他的信里看到了被人‘挖墙角''的痕迹。 他问这话时细细观察着自家娘子的表情,还真敏感地捕捉到了一抹心虚,心里顿涌起一股醋意。 沈予桉的确心虚了一下,忙眨巴着盈盈大眼解释。 “那个~~阿寻啊,这个事情有那么一点复杂,我们先把这些药材拿进去再慢慢说。” “不,现在说。“纪寻把沈予桉紧紧圈在怀里,俊脸上的醋意慢慢凝聚。据他所知,大丽国“天外飞石''是桩秘闻,世人并不知晓,除非是皇室成员。那么予桉到底遇到了谁?那人竟会把这桩秘闻告诉她? 沈予桉知道躲不过,只得老实坦白交待,“那位公子姓墨,叫墨随君。” “墨随君?他在哪?'' “村里,那边。”沈予桉老老实实指给自家夫君看,刻意用怜悯的语气道,“他扛着那块石头下山时磨破了肩膀,中了毒,躺在床上发着热呢,怪可怜的。“ ““予桉不必可怜他,他活该。“纪寻眸子里满是醋意,虽然名字与他所知道的那个人不一样,但姓一样啊,这家伙!一早就听说在外头游历,游到大周国来了呢! 还跟他家娘子产生了交集,哼,待会儿有他好看! “这~~阿寻怎么这么说?’ 沈予桉诧异极了,总觉得她家夫君醋坛子似乎已经掀翻了,这~~还没看到墨随君人呢,便醋意翻涌了,事情恐怕有点麻烦。昨晚还和墨随君同处一室呢,这下叫她如何解释? “谁让他多管闲事?”纪寻毫不客气。 “多管闲事?才不是。”沈予桉撅着小嘴,仰着俏脸注视着自家夫君,“他是大夫,大夫都有一颗救世济人的菩萨心肠,怎么能说是多管闲事? “予桉竟然替他说话?“纪寻气恼地拉过她拥紧入怀,以令人窒息的力道锁住,俯身霸道地吻住她。 (本章完) 第507章 研制出解毒药 喝下药后墨随君发了一身大汗,之后一直持续不断的低热开始消退,身上长鱼鳞的地方原本奇痒无比,这个时候也扼制住了,让人如获新生。 “予桉妹妹,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大夫,这解毒药完全有效。”墨随风一脸佩服地望向沈予桉,“才喝一剂,我感觉身上的毒就解得差不多了。”边说边从床上爬起来,精神抖擞的。 “那太好了,如此一来大家都有救了。”沈予桉激动得俏脸乏着红晕,兴奋地望着纪寻,“既然解药研制出来了,那赶紧想办法煎制,让大家早些喝上解毒药,省得再受折磨。” “好。”纪寻揉揉自家娘子的小脑袋瓜子,“就去酒厂,那儿有酿酒的大锅。” “我也一道去。”见沈予桉和纪寻往屋外走,墨随君忙跟上去。 三人赶来马车,把药材全部搬上车,之后打着火把朝村子里去。 来到村口便听到狗叫声,一条中了毒的狗拖着病躯看护着村庄,一看到纪寻赶着马车过来便使劲摇尾巴,毛掉光了也不知道谁家的,猜测是村长家的,要不不可能这么热情。 听到狗叫和马蹄声,漆黑的村子里几户人家亮起了灯,有村民打开屋门出来打招呼。 “沈丫头,阿寻,是你们么?”大家虽然早已知道纪寻的真实身份,但还是习惯这样称呼他们,当然,这也是纪寻和沈予桉乐得其见的。 “是我们。”纪寻应着,拨高嗓门吩咐,“大叔大婶,你们大家先别睡觉,待会等着喝解药,予桉已经研制出解药了。’ “是吗?那我们大家岂不都有救了?“昏暗的灯光下,汉子和妇人站在门口抹眼泪,之后扑通朝沈予桉和纪寻跪了下去,泪流满面,“感谢老天爷,派夜王和夜王妃前来搭救我们。” “自己人跪什么?快起来。”沈予桉忙撩开车帘子冲他们摆了摆手,“外头凉,你们身子不好赶紧去休息着,待会儿会有人来叫你们前往酒厂那边领药。” 大叔大婶忙应着,之后回了屋。 马车来到沈大叔家门口时,沈永平裹着外衣举着火把,一早等着了。 “予桉妹妹,阿寻,这么晚了怎么来村里啦?“沈永平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有些担心地问。 “我们研制出解药了,准备连夜煎药给大家解毒。“沈予桉高兴地冲沈永平挥手。 “研制出解药啦?这这这,这太好了,那,那需要我做些什么?“沈永平激动得语无论次,身体发着热,仵着棍子才能站稳。 “我们打算去酒厂煎药,半个时辰后药应该就煎好了,永平哥你去组织大家前来喝药。” “好好好,我知道了。”沈永平忙进了屋,把睡着了的家人叫醒,大家得知这个喜讯喜极而泣。 沈予桉三人赶着马车很快来到酒厂,三人分工合作,烧火的烧火,拎水的拎水,半个时辰后几大锅汤药便煎好了。 药煎好后,沈永平已经通知每家每户派一个人过来领药。 村子里上千口人,每人一碗也是需要不少汤药消耗的。 所有药材几乎全耗光后,才让所有村民个个喝下了解毒药。此时夜已深了,领药的村民们都已经散去。 出了晒谷坪,纪寻将火把塞到墨随君手里,嫌弃地瞟了他一眼,“墨公子去村口的屋子睡,我和予桉可是有家的人,得回家了。’ 这几天这家伙仗着身子不舒服对自家娘子各种求关注,一口一句予桉妹妹,一会儿要求吃面,一会儿要求喝粥,他家娘子跑前跑后照顾他这个‘病人'',让他这个夫君倍受冷落~~,等他身上的毒一解第一件事就是把他赶回去。 墨随君仿佛没瞧家人家嫌弃的目光,淡然一笑道,“我可是客人,阿寻兄不准备招待一下?” “三更半夜的招待什么?明天过来吃早饭。“纪寻说着牵起沈予桉的手加快步伐,生怕人家跟上来当电灯炮似的。 这两天纪寻费了不少功夫整理宅院,已经把逃出来的兔子全抓进兔笼里、满院子的兔子洞也已经填平了,整个院落恢复了温馨舒适的场面。 “娘子,咱回家了。”打开院门进去时,纪寻从身后拥住沈予桉,把头埋在她颈窝,一副无比安心的样子。 有时候他常常想,要不是当初形势所迫,他和予桉说不定已经在这儿生儿育女过着悠闲惬意的生活了。 种点田种点地,闲暇时光打打猎,做点小生意~~那样的生活该多么宁静美好? 不过到底是不可能了,她不是农妇沈予桉,他也不是猎户纪寻,他们终究肩负着更大更重的责任。 “阿寻,确定在这儿过年?“沈予桉才不想那么多,欢欣雀跃的回过头捧着自家夫君的俊脸,仿佛一秒钟就变成了一个乡下小农妇,“若在这儿过年的话那可有得忙了,离过年两个月不到了,得买鸡买鸭割肉做腊味,另外辣白菜得多腌些~~另外等大家身上的毒解了,还得考虑一下被污染过的泥土净化问题~~咝~~事情可真多!” 听到沈予桉这番积极阳光富有感染力的话语,纪寻刹那心情愉悦起来。 “嗯,我们好好筹备一下,一定要在这儿过个特别有年味儿的好年。” “好嘞,嘻嘻~~。”沈予桉笑着,欢快地往兔笼子跑去,”我给小兔子喂解毒药,等把它们治好了,哼哼~~”她想起了麻辣兔头,这道菜该是时候做了,毕竟笼子里挤得满满当当,兔满为患了! 给小兔子喂完解药,两人又烧水洗完澡,上床休息。 这两天天气好,纪寻把宅院收拾得妥妥当当,还把被褥什么的全部清洗晒过,闻着散发着清香的被褥窝在自家夫君怀里,沈予桉很快睡着了。 村庄里陷入安静,村外却并非如此。 丁成敏带着人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他备了好几车的火油,就等着村里的人们睡熟后行动。 “公子,前两日进入村庄的男子极有可能是夜王~~我们真的要放火吗?”一名属下不安地询问。 丁成敏扯着嘴角。 “夜王我见过不知多少回,他脸上有一道特别醒目的疤痕,平时戴着玉面~~你们不说进去的男子容貌俊美么?那就不可能是夜王。“ 大家害怕疾病传染,村里的事情外头还真是一无所知,丁成敏盘算着今晚就要把沈家村一把火给它烧光,对属下阻拦的话哪里听得进? 他对这个行动信心十足,火油买了那么多,外头又有这么多的看守,里头又全是些半死不活的病人,这个计划万无一失。 丁成敏心情不错,特意烤了只叫花鸡吃,还喝了点小酒,静静等待夜深。 子时过,天气突然大变,月色被乌云笼罩,刮起了大风,正是杀人放火的好天气! “带上火油,跟我进村。”丁成敏望着被黑夜笼罩的村庄,露了阴毒一笑,大手一挥,带着一波手捧火油灌、举着火把的官兵悄无声息地朝村子靠近。 (本章完) 第508章 ‘鱼鳞始终消不下去 沈家村坐北朝南,东,北,西,都是山林,只有南面是田地,特别好围合。 半夜突然起风,大风呼呼刮着,吹动着树木剧烈摇晃,发出的沙沙声掩盖了一切其它声音。 官兵们捧着火油举着火把,很快来到村口。 “散开~~都散开。”丁成敏激动地指挥着,“你们往这边,你们往那边,其它的几个跟我来。” 丁成敏带着几个人往墨随君居住的屋子靠过去。 丁成敏对墨随君算是记恨上了,区区一个乡巴佬敢拦他的马车,也太不把他堂堂刺史府公子放在眼里了!必须让他死! “公子,里面亮着光,也不知道他睡熟了没有。”属下道。 “这个时候了还能没睡熟?”丁成敏眸子阴了阴,“多砸些火油进去,纵使他没睡熟也逃不掉。” 想了一下把随从手里的火油灌夺了过来,“我来。”心道自己功夫不错,待会儿要把火油直接砸到床上,床上的人被淋了火油功夫再高也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丁成敏阴笑了一下,迅速往前走。 然而还没走两步,突然啪''地一声闷响,鬼使神差地他抱在怀里的火油灌突然裂了,刺鼻的火油哗啦浇了他一身。 丁成敏吓得面如死灰,“拿开,快把火把拿开。”这要是掉点火星子在他身上,他非变成个火人不可。 拿火把的手下忙跑到一旁,其它几名捧火油的手下正有些不知所措,突然接二连三地传来几声闷响,所有人手里的火油灌全部裂了,个个被浇了满身的火油。 “怎么裂的?见鬼了。”有人惊恐的咕哝。 “是不是被石子击裂的?我好像看到了。” “谁?是谁干的?”丁成敏大惊失色地喝问,“我们可是官兵,谁敢暗算我们?全家抄斩。” 丁成敏这话一落,一道熟悉的声音便打黑暗中扬起。 “丁公子好大的威风啊。“随着声音的响起,一个火把被点亮,映照出一张俊美绝伦的面庞,旁边还有一位容貌出色的美人。 “夜,夜王妃?”丁成敏吓得脸色煞白,愣了一下之后扑通朝沈予桉跪了下去,“夜王妃恕罪,属下不知你在里面。'' 他没有认出纪寻,但认出了沈予桉。 他来沈家村时丁刺史干叮万嘱,交待他若一旦在沈家村碰到夜王妃,便把沈家村这档子事交到她手里,让她来处理。 当然这也是太子魏元德的命令,太子突然对夜王改用“怀柔政策“,企图缓和与夜王的关系,故而交代下来千万不要得罪夜王和夜王妃。 可丁成敏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夜王妃为何会在村子里?她什么时候进去的? 沈予桉没说话,纪寻冷冷地开口。 “看来丁刺史得知本王在沈家村,居然劳师动众的企图要放火烧村,把本王一把火烧死在这里啊!” 这话把丁成敏惊得目瞪口呆,使劲盯着纪寻的脸打量,这张脸除了没有疤痕之外和夜王根本一模一样啊,他吓得忙埋下头,不停磕头求饶。 “夜夜,夜王殿下,属下该死,竟不知您在村里.” 话未说完纪寻语气冰冷地打断。 “不,你们正因为知道本王和王妃在村里才要痛下杀手,为了杀本王,竟然残忍至此,要拉着整个村子无辜的村民陪葬。’ “这到底是丁刺史的主意,还是太子下的命令?哼!“ 丁成敏听了这话彻底吓尿了,知道这个祸惹大了,忙不停磕头解释。 然而他的解释有用吗?一群官兵抱着火油打算放火烧村,被夜王和夜王妃抓个正着。 何况纪寻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个罪名按在丁刺史头上,如此一来灵州刺史也该换人了! 届时把人一换,整个南边就归夜王管了! 哈哈,这可得好好感谢一下丁成敏! 沈予桉满意地笑了笑,影子天天瞄着他呢,早就等着他抱着火油来烧村了! 这时远处有火把过来,是影子和墨随君。 两人牵着一串被绳子绑着的官兵过来,这些官兵正是方才抱火油的那些人,一个个浑身发斗脸色惨白,垂头丧气。 “夜王殿下,这些官兵全招了。”影子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供词,“的确是丁刺史得知夜王殿下和夜王妃来了沈家村,吩咐他们半夜放火烧村、企图谋害您和王妃。“ “丁成敏,写供词吧。“纪寻冷冷地望着丁成敏。 丁成敏再蠢笨也知道中了夜王的计了,一开始还想嘴硬,当影子企图将火把朝他扔过去时他吓瘫了,老老实实招了供,画了押。 当天晚上,丁成敏和这群官兵便被送到县衙门收了监,等候发落。 第二天,沈家村的封锁便被解除了,大街小巷贴满了告示。 官府广而告知,沈家村的村民们并未得什么传染疾病,而是中毒,中了''火龙王''的毒,而那块从天上以''火龙''形势掉到沈家村后山水潭的陨石则被摆在衙门口供大家参观。 这件闹得人心惶惶的诡异事件总算尘埃落定。 而丁刺史涉嫌谋害夜王和夜王妃证据确凿,很快被罢官免职,全家被发配边疆,后来上任的灵州刺史自然换成了夜王的人,自此整个灵州落入夜王手里。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眼下纪寻和沈予桉还在为医治村民们身上的''鱼鳞犯愁。 服用了几天药物后,大家身上的毒是完全解了,但那些长在身上的‘鱼鳞''却始终消不下去。 “依我看,得配制药物用来泡洗身子,如此才能医治。“墨随君说着开了一张方子出来,朝沈予桉走过去,“予桉妹妹看看可能行得通?”他这些天已经搬到北山脚纪寻和沈予桉家住下了,美名其曰身上的''鱼鳞''没医好,无法见人,也无法回国。 纪寻看在他把那块陨石从山上扛下来的份上勉强收留了他。 此刻沈予桉正在配药,纪寻则在旁边收拾大白菜。 这段时间沈予桉忙着给大家医病,纪寻则忙着家里的琐碎事, 他交待影子买了一车大白菜回来,为自家娘子腌辣白菜做准备,毕竟打算在这过年了,一切都得准备起来。 沈予桉停下手里的活接过方子一看,噗嗤笑出了声。 “墨公子可知道灵芝有多贵么?拿这个煮汤泡澡谁泡得起?” 说完也没忘赞赏了他一句,“不过除了这个其它几味药都可用,墨公子医术不错。” 墨随君听了这话温文的眸子里掠过一抹惊喜,“我的药方竟然得到神医的肯定了?看来我出来游历收获颇多啊。“ 纪寻剜了他一眼,“年纪不小了老在外头浪也不是办法,早些回去成亲生娃才是正事。” 这句话刚一落地,沈永平拿一块蒙面巾遮住脸上的鱼鳞,出现在院外。 “阿寻阿寻,村口来了位女子,也不知道是谁,正四处打听你的下落。” 沈予桉听了这话手里动作一顿,一股醋意涌上胸腔,不过想想这几个月自己也惹了不少烂桃花,忙收敛住,一副心胸宽大满不在乎的模样。 “咝~~这会是谁呢?我猜一定是锦颜妹妹,走,阿寻,瞧瞧去。” (本章完) 第509章阿寻哥!我,我有了 沈予桉听了这话手里动作一顿,一股醋意涌上胸腔,不过想想这几个月自己也惹了不少烂桃花,忙收敛住,一副心胸宽大满不在乎的模样。 “咝~~这会是谁呢?我猜一定是锦颜妹妹,走,阿寻,瞧瞧去。” 边说沈予桉边起身,经过兔笼子时还往里狠狠扔了两片菜叶子进去。 哼,肯定不是锦颜妹妹,阿寻那张脸,正宗的桃花脸,肯定是他惹的烂桃花寻来了。 “予桉等等我。”纪寻愣了一下,忙放下手里那颗大白菜朝沈予桉追上去。 “阿寻,你说会是谁呢?嗯?”沈予桉镇定自若地笑着,暗暗磨了磨牙,这位女子若她不认识,那一定就是第三者,没得说了。 纪寻也很纳闷。 “锦颜妹妹?不可能,年底了她不可能离京,伊里沙?孙萌萌?她们不可能找我啊?这~~会是谁呢?“ 沈予桉又狠狠磨牙,故意道,“我看一定是锦颜妹妹,这丫头~~想来跟着我们过年呢,害~~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出了北山脚的院子,来到大槐树下, 树下停了送水的马车,许多村民在这儿取水,大家怕身上的''鱼鳞''吓到人都戴了帷帽或者蒙了面巾,见到沈予桉和纪寻匆匆过来都笑着向他们打招呼。 只有沈文媳妇素兰偷偷瞟了纪寻一眼,埋着头不说话。 当初纪寻住山洞时她便看上了他,一心想嫁他来着,可惜当初方法没用对,太过直接了,若是矜持一点得到他的真心,如今夜王妃可不就是自己了么? 每每想起这个素兰悔得肠子都青了,要知道那个时候沈予桉根本就瞧不上纪寻、天天闹和离的,后来也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开始不嫌弃纪寻了,哄得纪寻对她动了真心~~~ 对了,一定是沈予桉看穿了纪寻的身份,得知他是大周国夜王,于是一点点把他的真心骗到了手,这个沈予桉手段可真高明!她一定也是贪恋夜王的权势和荣华富贵! 想到这些素兰又恨又不甘心,愈加瞧不起沈予桉! 沈予桉望了素兰一眼,总觉得她有些阴沉沉的,也不知道心里想什么。 不过也懒得管她那么多,和乡邻们打了招呼之后,同纪寻往村口去。 打村子穿过时大家都热情极了,沈家哥哥两位小侄仔在路上玩,沈予桉过去逗了他们几句,沈永平便嘻嘻笑着把孩子抱进去了。 身上的毒虽然解了,但''鱼鳞没医好大家非要和沈予桉纪寻保持着距离,还是那句话,万一传染呢?他们可不想害了最亲最爱最尊重的人。 沈予桉知道大家一片好心,也就隔远些同大家说话。 还没走到村口呢,见一美貌女子牵着一匹马款款过来。 这位女子身材高挑,貌若天仙,一看就是打京城里来的大家闺秀,沈予桉一眼望过去的刹那醋坛子彻底打翻了,既然她不认识,那不是纪寻招惹的烂桃花是什么? 果然,纪寻朝女子走过去:“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虽然有些冰冷,但足以证明两人认识。 不不不,看神情不但认识还很熟! 沈予桉不由停下脚步,双手抱胸冷眼瞧着他们。 “阿寻哥~~”女子一声阿寻哥,眼眶就红了,那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连沈予桉看了都想揽进怀里好好呵护。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纪寻连问三句,这三句听到沈予桉耳里,逆耳的很,目光不由投向女子腹部,她不会是怀上纪寻的孩子了吧?瞧这副样子可不像极了给孩子找爹来了? 到底血气方刚啊,自家娘子不给他,他就在外头打野食呢。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哼! 不过沈予桉到底咬牙克制住了,怎么说都是她的猜想啊,倒按捺住狂躁看个究竟。 “是锦颜妹妹告诉我的,说你来沈家村了。“女子眼圈一红,开始抹眼泪。 沈予桉深吸了一口气,自家夫君的故事还真多,前有夏洛洛,后有~~~后有谁呢?这个女人是谁?藏得还真深,从未听锦颜或者纪寻提起过。 老情人?一定是了,在这种古代女子十三四岁成亲的大把,男子十五六岁当爹的大把,谁知道两人什么关系? 沈予桉漫不经心地在路边扯了根狗尾巴草咬在嘴里,脑子里疯狂转动,已经对他们的关系有了无数种猜想了,不过面上还是笑容满面,半点不带生气的样子。 在情敌面前怎么可以输?她得把这场戏好好看下去。 那女子抹了半天泪,一脸哀怨地望向纪寻。 “阿寻哥!我,我有了!嘤嘤嘤~~” “噗~~“沈予桉一口把咬在嘴里的狗尾巴草吐出来,惊诧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本章完) 第510章 渣男 虽然一直在使劲猜测,可听到女子的话后沈予桉还是震惊得无以复加,阿寻竟是这样的人? 这~~这怎么可能呢? 可真相就在眼前啊,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亲眼所见还能不信? “阿寻,和离我可以的。”“沈予桉的心脏仿佛被无数钢针扎成了刺猬,疯狂地在流血,可还是满不在乎地一笑,微微抬了抬下巴,“记得住山洞时我们就约定一年后和离,也到时候了。”说完潇洒地转身,眼泪狂飙了出来。 待她深情似海的男人和别人有了娃,太让人崩溃了!沈予桉踉跄了几步差点儿晕倒,纪寻猛地冲上去从身后死死拥住她。 “予桉说的什么话?谁要跟你和离啦?” “还不和离吗?娃都有了不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我祝福你们。“沈予桉说着眼泪叭嗒叭嗒滴落到纪寻手上,又赶紧强忍住佯装坚强,仰起头把眼泪硬生生逼进眼眶里。 她可是现代女性,分手算什么,离婚都稀松平常呢。 争气点,不哭! “予桉你想什么呢?她是我妹妹。”纪寻感受到温热的泪水滴在手背上,心里一片慌乱了,忙扳过她的身子心疼地把她拉入怀里,“抱歉,让你误会了,是夫君的错。“ 说着捧起沈予桉哭得通红的小脸蛋,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柔声解释,“她是.” “我是他表妹!”女子在身后大声打断,“这位~~便是我那医术通天厨艺通天琴技舞技通天的表嫂,夜王妃?'' 沈予桉一愣,表妹?怎么从未听纪寻说过?难怪肚子都大了,古代就兴表妹嫁表哥 见沈予桉睁大杏眸,小脑袋瓜子不知道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纪寻慌忙解释,“这丫头是打大丽国来,找墨随君的 沈予桉:…… 找墨随君的?瞧这飞醋吃的~~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忙把脸蛋埋进纪寻怀里抹了抹眼泪,之后绽放出一脸灿烂的笑容,没事人一样望向女子。 “表妹~~怎么不把话说清楚?墨随君那家伙把你怎么啦?表嫂给你做主。“ “表嫂肯为樱莺做主那真的太好了~~嘤嘤嘤!”女子把缰绳朝纪寻一抛,拉住沈予桉的手就委屈巴巴地说开了。 她姓樱,单名一个“莺“字,大丽国要臣之女,母亲是纪寻母妃吴贵妃的妹妹,痴恋墨随君多年。 好不容易缠着她爹说服大丽皇帝嘉德帝给他们赐婚,墨随君居然坚决拒绝了,并且以游历为名逃婚。 听完樱莺的哭诉后沈予桉才明白墨随君居然是大丽国皇子,没想到身份如此高贵的一个人,竟然在不清楚沈家村的疾病传不传染的情况下便义无反顾地进了村,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真的有了?“纪寻声音又恢复了惯有的冷淡,除了在自家娘子面前表现出不一样的热情外,在其它女子面前他都如同冰山。 “当然是真的有了,恶心,想吐,肚子也一天天变大。”樱莺小声说着,右手探向腹部,“是二皇子的,他得对我负责任。” “必须负责任,走,找他算账去。”沈予桉听不下去了,拖起樱莺的手往村里去,想不到那么温文孺雅谪仙一般的人物竟是个渣男。 “表嫂知道二皇子在哪?”樱莺也是一脸诧异,她听说夜王在宛田县沈家村,便寻了过来,是想让夜王带着她一道去找墨随君的,看样子,墨随君也在沈家村? “当然知道,他赖在咱家不走呢,咱找他去,敢不负责任叫他完犊子!”沈予桉义正严辞道。 墨随君正在院里喂兔子,沈予桉三人进来了。 听到开门声他也没回头,幸灾乐祸地说了一句:“哪位姑娘找你呢阿寻兄?我可认识?'' “认识,当然认识。“沈予桉双手抱胸,生气地瞪视着他,“她肚里的娃儿你是爹,咋能不认识?” 墨随君正喂兔子喂得开心,听了这话刹那一愣,差点把这句''她肚里的娃儿你是爹''听成她肚里的娃儿是你爹。 也是吓了一跳,一脸诧异地回头,便看到沈予桉领着樱莺,背后还有纪寻保镖一样仵在那。 沈予桉和纪寻犯人一样盯着他,盯得他心里直发毛,樱莺则一直嘤嘤啜泣,委屈得好似他对她干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一样。 咝~~不就逃个婚么,还追到这儿来啦? “樱小姐,是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来了?给孩子找爹来了。“沈予桉没好气地剜了墨随君一眼,拉着樱莺往堂屋里去,“樱妹妹,外头风大还飘着细雨,咱进屋说。’ 变天了,北风呼呼地刮着,这段时间忙得晕头转向家里也没买炭,沈予桉在柴房里找到半篓子木炭,生起炭火。 “来,把披风披上。”在火边坐下后,沈予桉又拿出自己的披风给樱莺披上,给她端来鲜果点心泡好茶,把这个远道而来的小表妹招呼得妥妥贴贴了,审问的目光才投向一旁的墨随君。 墨随君依旧风淡风轻的模样,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眼神里似乎浮起一丝不明所以。 “什么时候的事?”纪寻抿了口茶,望着墨随君问。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墨随君一脸莫名其妙。 “还装呢墨公子,娃儿什么时候怀上的。”沈予桉生气地剜了他一眼。 “这个,得问樱小姐.我三个多月前就离开大丽了。“墨随君一脸冤枉,“我,可没碰过她。” “二皇子怎么这样,你要是没碰我,我能有孩子么?“樱莺急得又哭了起来,“那天宫筵在后花园我掉进湖里,你~~你把我救上来后一下一下地亲我的嘴还敢说没碰我?“ 墨随君无奈地冲沈予桉摊手,“那招叫做''人工呼吸’,还是大周国一位女神医发明的呢,我借来一用救了樱小姐,樱小姐反倒怪我玷污了你?'' 沈予桉一年多前在大河镇保和堂救的那名溺水的女子是大丽国人,墨随君恰好认得溺水女子的哥哥,便也学会了这招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人工呼吸'',他倒不知道这位神医就是沈予桉。 “别扯了,人工呼吸能怀娃?老实交待吧墨公子。”沈予桉生气地剜了墨随君一眼。 (本章完) 第511章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墨随君苦着脸,“真的只有这些了,不信你问问樱小姐。“ 樱莺听了哇地一声直接哭了出来,“这,这还不够吗?亲了那么多下还不足够让我怀上孩子?嘤嘤嘤。” 沈予桉: 愣了一瞬后忙拉过樱莺的手给她把脉,把过脉后长吁了一口气。 “樱莺妹妹不是怀了,而是消化不良。”说着拉开她的衣袖,“守宫砂还在呢,怎么可能怀孩子?“ 樱莺不过十四五岁,加上古代的父母在生娃这方面遮掩得死死的,亲一下就能怀孩子,现代的她小时候还深信不疑呢。 樱莺也纳闷了一下,奇怪这守宫砂到底守的是哪,“嫂子我真的没怀娃?确定吗?”她眼底流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失望。 “嗯嗯,真没怀。”沈予桉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我给你开两副药,吃了肚子就消了。” 开好药后,沈予桉把先前墨随君自个写的那张方子一并交给墨随君,嘻嘻笑道,“墨公子,劳烦你去镇上保和堂跑一趟,去把这些药材拿回来。’ 说完又转头望向樱莺,“樱妹妹你也去,给我买几样针线回来。”樱莺如此痴情干里迢迢都追到这儿来了,能不他们制造个独处的机会? “嗯。”樱莺眸光一亮,美滋滋地应下了。 把他俩打发走之后,沈予桉继续研究解药,纪寻则在院子里忙前忙后,打理花草,修理宅院,就差儿女绕膝了。 沈予桉偶尔朝屋外望一眼,望着那个高大挺拨的身影伺花弄草心里一片柔软。 突然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起身跑到屋外投进自家夫君怀抱,仰着俏脸笑眯眯地凝望着他。 “阿寻,你既然封了王,为什么没有封地?“ 夜王封了王却没有封地,完全是因为太子和朝堂大员把他当枪使,一旦跟周边小国打仗就派夜王去,故而迟迟没有给他封地,试问给了封地之后,还能把他这样呼来喝去? 纪寻之前也是无欲无求,但如今不同了,太子和周丞相还有魏轩元无一不想取他和予桉的性命,他若不强大哪来的未来?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他们宰割。 若能让灵州成为自己的封地的话 纪寻笑着捏了捏沈予桉的小粉颊,“予桉是想要灵州这一块做封地?” “嗯,你觉得怎么样?有可能吗?“沈予桉眨巴着盈盈杏眸,一脸的期待。 “以前没有可能,不过丁刺史胆敢妄顾近干无辜村民的性命、半夜放火焚烧村庄企图谋害夜王和夜王妃.有了这桩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倒也不是没可能了” 沈予桉笑,她可不正是这样认为的? 丁刺史的女儿是东宫的妃子,丁刺史是太子的人,他做出来的事情可不就是太子的意思? 为了谋害夜王和夜王妃竟视百姓的性命如草芥,如此残暴的储君天下万民谁会支持?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只要将这件事情稍稍发酵,太子魏元德还想坐稳这个太子之位?将来还能坐稳天下? 所以夜王想要灵州做封地,太子魏元德权衡轻重不敢不给! “予桉既然想要,夫君就给你拿到手。“纪寻宠溺地揉揉沈予桉的小脑袋瓜子,“不过得需要我回京城一趟. “可长途奔波的,多辛苦“沈予桉一脸心疼加不忍,他到这儿才没两天。 ”为了我们的将来,一点儿不辛苦。“纪寻把沈予桉揽在宽大的怀里,亲吻着她的头顶,”有了灵州做封地,将来纵使太子登了位,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太子再残暴无能也是嫡子,天定的皇位继承人,而他夜王再有能力再心怀大爱也不过是庶皇子,太子是君,他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当初子然一身并不在乎生死,但如今不同了,他有自己深爱的人,有想要呵护一辈子的女人,他还要和她生儿育女,他要呵护的不止是她,还有他们将来的儿女。 所以若能拿到灵州做封地,就如同寻到了一条生路。 南有大齐国,西有西域,东有大丽,这些国家都是他夜王去建的交,故而将来太子魏元德登位后,纵使再想杀他和夜王妃,恐怕也无能为力! 所以,他纵使用赤焰营相要挟也要拿到灵州做封地,这是他和予桉的未来。 ”明天我就进京。”纪寻笃定道,“我会赶在过年前回来的,那个时候再回沈家村就是真正的回家了。“ “好。”沈予桉重重点头,“等你回来,我已经研制出给你解毒的解药了,一定可以解你身上的毒。”她的话说得十分肯定。 纪寻听了眸子里的亮光又盛了盛,“等解了毒,我们就圆房生娃,嗯?”说着爱怜地亲亲她的头顶,又摸摸她的粉颊,之后俯身深情地含住她娇艳欲滴的嘴唇。 江统领杵着拐棍拖着病体来到院外时,看到的又是夜王和夜王妃在那忘情的拥吻,这是得有多爱啊,一天就是亲来亲去的。 他忙远远的退开,怕打搅了人家不给他解药。 江统领那天被纪寻一脚踹进封锁区,他不信邪,用了村子里的水,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中了毒,半夜的时候偷偷贿赂了一名官兵跑了出去,还以为安全了,不曾想没过两天发病了,花钱找了好几个大夫也看不好,只得回沈家村找沈予桉求解药。 “我那有解药。“江统领正一脸萎靡加颓丧的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沈文的媳妇素兰来了,笑望着江统领。 她和江统领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江统领被踹进村子那天她看到过他,看到他在井口那儿喝了水,知道他中了毒,于是领解药时她便偷偷多领了一份,虽然留了这么几天,但大冬天的药也不容易变质,肯定还有效。 “是吗?“江统领忙颤颤巍巍站起来,望着素兰眼中闪着希望的光芒。 他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求夜王给解药,若别人能给他解毒他自然不想求到夜王头上去,要知道他的兄弟们涉嫌谋害夜王全都下狱了,说不定他也会被夜王抓起来的。 再说这个女人他也认识,那天夜里他口渴下到井里喝水,这个女人打上头经过还跟他说了话,那声音媚声媚气的一看就不是正经女人。 ”我那的确有解药,也可以给你解毒,不过你得替我做件事。“素兰遮着面纱,不过光从眼睛都能看出有几分姿色。 “什么事?“江统领问。 “现在哪方便说?你先答应,答应了我便把解药给你。“ “好吧。”江统领衡量了一下,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513章 小花猪 北山脚,沈予桉特地买了一口大锅拿来煮药,几大桶水倒进去,各种调配好的药材倒进去,大火烧起来,开了之后煮个一两刻钟,直到锅里的汤药变成黑红的颜色便差不多了。 沈予桉把锅盖一揭,热气腾腾,药香扑鼻。 “可以了么?嫂子。”樱莺负责生火,此刻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像只狼狈的小花猫。 “可以了。”沈予桉看过之后点头,见樱莺小花猫一样,噗哧笑了一声,“瞧你的脸脏得?被墨公子瞧见可不美了,快洗洗去,这里我来。’ “是么是么?我脸脏了么?“樱莺说着摸了一小脸一把,一看手上全黑了,赶紧跑去洗脸。 药煮好后可不能兑水,得晾凉些才能泡澡,沈予桉把几根燃得正旺的木柴从灶膛里抽出来,弄熄后丢到一旁。 见里头的火炭燃得明晃晃的,便找来铁铲把炭火全部铲到火盆里。 做完这些想起小雪团在她的随身空间里好久没开荤了,便割了一块上好的牛肉,之后拿炭火烤得香喷喷的带进随身空间。 小雪团在随身空间里玩疯了,沈予桉进来时它正带着一只从牧场里跑出来的小猪仔在游泳池里泡澡。 这只小猪仔特别可爱,毛很短,白底黑花,也不知是不是偷吃了药场里种出来的魔法神花果实通人性似的,在那和小雪团比赛游泳,四只猪蹄使劲划拉,哼哧哼哧往前游,可还是没有小雪团游得快,它输了,输了之后还耍赖,翻着红扑扑的小肚皮浮在水面上装死。 沈予桉早几天进随身空间时就发现小雪团拐走了一只小花猪。 小雪团大约知道猪是拿来吃肉的,生怕沈予桉打这只小花猪的主意,沈予桉一进来它就带着小花猪四处躲,这会儿一看到沈予桉出现在泳池旁边小雪团就警惕地发出吱吱声,小花猪一听警告忙沉进水底躲起来,水面上直冒泡泡。 沈予桉见状差点笑出声,走到泳池边挽起衣袖就要往水里探,小雪团一骨碌抱住沈予桉的手臂,用乞求的目光眼泪汪汪地凝视着她,还以为她要把小猪仔抓走做成美食。 “小雪团你放开,我不伤害它。“沈予桉笑着摸摸小雪团的脑袋瓜子,“我就看看它怎么吃了催长素也长不大。”她发现这只小花猪一点没长大,比现代的那种小香猪还要小,跟一两个月大的小狗仔似的,就特别纳闷。 “咯咯~~咯~~”小雪团边叫边比划了起来,小脑袋还直摇晃,似乎在说小花猪没吃没吃,它没吃催长素。 这时沈予桉把小花猪从水底拎了出来,小花猪支着四只硬绑绑的猪蹄伸着粉红色的舌头装死,跟真的一样。 沈予桉把它扔草地上,望着铺满草甸开满野花的宅基地被它拱得乱七八糟,生气地赏给它一个脑崩。 之后指着小花猪警告道,“要是不想被我卖掉,就别祸祸我的东西,听到没有?”她知道小花猪肯定偷吃了她药场里的魔法神花果实,这种果实太过神奇,动物吃了似乎可以通灵性,甚至能听懂人类说话。 果然,小花猪好像听懂了沈予桉的话一样,一骨碌翻身爬起来,黝黑的眼珠子骨碌碌望着沈予桉,圆圆的鼻孔哼哧着,特别娇憨可爱。 “不可再偷吃我种出来的药材了。”沈予桉严肃地警告这两只似乎通了人性的小家伙,之后又望向泳池,“也别在我泳池里洗澡~~要是非要洗,我给你们重新砌一个。” “咯咯~~咯咯~~”小雪团听说要给它们砌专用泳池,兴奋地上窜下跳,小花猪也不停地‘哼哼~~’,在草地上打滚撒欢,特别高兴地样子。 “小雪团,你不想吃肉了?跟只猪一样拱菜吃了?“沈予桉拎着烤得香喷喷的牛内在小雪团面前晃悠,逗得小雪团口水直流,抱着前爪不停地打拱作辑求投喂。 沈予桉立了一通规矩之后,才把牛肉喂给它。 得到肉之后这两只家伙便一溜烟跑远了,好像是去分食了。 沈予桉见作物果实什么的都成熟了,便雇佣了一大帮工人采收。 如今她随身空间已经快要刷到四十五级了,等纪寻从京城回来她就可以给他解毒了。沈予桉心情不错,哼着歌儿出了随身空间。 一出来,看到墨随君拎着一桶汤药往院里一只澡盆里倒,便诧异道,“这~~光天化日的、墨公子在院子里泡澡不妥吧?'' “予桉妹妹别开玩笑了。”墨随君脸红了红,“这些兔子身上也有症灶,得给它们泡一泡。” 沈予桉倒是忙忘了,见澡盆是旧的淘汰的,拿来给兔子泡澡也不错。 何况~~ 沈予桉两眼放光地盯着这十几只兔子,“泡干净了该下锅了,麻辣兔头爆炒兔肉,咝~~美滋滋。“ 墨随君:“把它们泡好放归山林吧,到底是阿风的宝宝啊!!”他是听纪寻说的,也知道阿风是大齐国太子洛寒叶,太子养过的宝宝啊,哪能沦落为盘中餐? “哈哈,这你都知道?”沈予桉笑道,“看来阿风的宝宝挺讨人喜欢哈,没一人想吃它们~~要不~~你们回大丽国时带一对回去?” “我要我要,我要带一对回去。”樱莺洗完脸出来了,看到墨随君一手拎只兔子摁进盆里,忙上来帮忙。 边把水撩起来往兔子身上浇边睁大水灵灵的眸子望着墨随君,“带一对回去嘛墨公子,这可是大周国夜王妃赠给咱们国家的兔子,增进两国友谊。” “不止两国,三国。”沈予桉在旁边笑嘻嘻地开口,“大齐太子养的兔宝宝,大周夜王妃赠予你们~~~瞧,不是增加三国友谊么?'' “夜王妃都这样说了,本皇子还能拒绝么?“墨随君温文道,““那到时便挑一对带回去。”于他而言这是喜欢的女子所赠,看到兔子便可想起她,他又怎会不同意? “水温差不多了,墨公子你去泡澡吧。“沈予桉过去探过锅里的药汤后,走过来在澡盆面前蹲下,接过墨随君手里的兔耳朵,“我和樱表妹来给兔子泡澡,你忙你的去,对了,我找了两身阿寻的衣裳放你屋里了,你将就着换。’ “好。“墨随君松开兔子耳朵起身,泡澡去了。 这边沈予桉和樱莺忙了半晌才把十几只兔子泡好澡,抹干之后放进兔笼子里,见它们毛掉光了被冷得瑟瑟发抖,又往兔笼子里扔了几块棉布保温。 刚忙完,沈永平急匆匆跑到院外。 “予桉妹妹,不好了,大槐树下几个妇人打起来了,拉都拉不开。” 第514章 求夜王妃为民做主,替民妇的女儿申冤 “打起来啦?为什么?”沈予桉纳闷道。 “争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沈永平说着率先往大槐树底下跑,“你赶紧来,没人喊得住她们,再打下去水车都要掀翻了。“ 沈予桉忙朝大槐树下去,影子负责沈予桉的安全,纪寻交待他生活上的事一律不插手,只保证沈予桉的安全,这会儿自然是跟在沈予桉身后。 来到大愧树下时果然有一辆水车被掀翻了,十几个妇人打成一团,互相揪着头发又踢又踹,嘴里骂骂咧咧。 “住手。“沈予桉到了之后一声怒喝,听到她的声音大家停止了叫骂,僵持了一会儿便相继撒了手,一个个搀扶着爬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沈予桉沉下脸来,乡下妇人们掐架就是日常,村西一帮村东一帮,夏天的时候争水,冬天的时候争柴火,动不动就拉帮结派的掐架。 她一个个打量着她们,见果然是两伙人,村东和村西的妇人们,十五六七个,此刻分立两旁,一个个篷头垢面。 “沈丫头,你听我说。”开口的是村长夫人李氏,李氏没忘把掉下去的面巾拢上去遮住有些难看的脸,怕吓到沈予桉。 听了李氏的叙述后,沈予桉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村东人口比村西多许多,但送水的车没考虑那么多,一半停在了西东的晒谷坪,一半停在了村西的大槐树下。 村东人多水很快就用完了,于是便来到大槐树下打水,被村西的妇人们阻拦,还把他们的桶给砸了,就这样掐起了架。 沈予桉虽然是一年多前穿越过来的,但原主的记忆她有,知道这村西和村东两帮人,蛮不讲理的是村西这帮人。 譬如夏天干旱的时候,家家户户急需用水灌溉稻田,村西在上游就会截水,这就会导致下游的村东稻田干旱禾苗干枯,这不等于断人口粮么?种不出粮食让人怎么活命?能不打架? 再说冬天的时候砍柴火,村西就独霸了柴火多的西山,不准村东的人去砍,一旦打村西过就缴他们的柴刀,这照样不合理。 沈予桉正想借此机会杀杀这种不和睦窝里斗的不睦之风,这时村长匆匆赶来了。 “沈丫头。”村长扫了狼狈不堪的妇人们一眼,“这也不怪大家,是水不够的问题,看来光拿马车运水不是办法。” 说完又补充道,“我们村东的大老爷们都没泡,只给老人孩子泡,可还是远远不够啊。’ 听了村长的话沈予桉便也没空理会村西村东掐架的问题了,眼下这才是急需解决的问题。 她柳眉微蹙犯起了愁。 村里上千口人,每一个人都要一天三次的泡,并且不是泡个一天两天就能好的。 像墨随君那种轻微症状的都要泡个六七天,村民们中毒时间长个个都特别严重,许多连头发都掉光了,浑身长满了鱼鳞,这种不泡个十几二十天肯定是无法痊愈的。 如此一来水哪里够? 虽然这几天也下了雨,但冬天到底不是春天,那雨量连泥土都浇不透更别说净化水源了,村子里不论井水还是溪水都还不能使用。 想了想,沈予桉道,“村长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说完又眸光凌厉地扫了村西的妇人们一眼。 “大家都是同祖同宗同族,都不要怀有太多私心,否则~~” “这两天先让孩子和老人泡药浴,汉子们都缓后,等解决水的问题之后再轮到他们。” “都听到没有?”村长也板着面孔瞟了村西的人们一眼,村西的妇人们应了,之后四处散了。 天气冷,沈予桉也让村长他们回家了。 回北山脚的路上,沈予桉一直在思考如何解决水源的问题。 在现代的话最常用的是挖渠道引水,不过这个太慢。 另一种是接水管,这个方法应该行得通。 在这个年代水管是没有的,不过可以拿竹子代替,她知道附近村子有一大竹林,竹子也不贵,距离也不远,多雇些人两三天应该就能完成。 水源也不是问题,附近村子的后山就有一个大水潭,从那引水过来也不算很难。 打定主意后沈予桉便行动起来,人手不够就去镇上向暗卫求助,借调了五名暗卫分别行动,买竹子,雇人把搭竹管的线路清理出来,其实也不远,三四里路的距离。 冬天的季节各个村子有的是劳壮力,请了好几十个人干活,一截一截把竹管搭上去。 到第四天的时候,通水了,而这股水直接搭在酒厂旁边,等将来酒厂再开起来时方便酿酒用水。 有了水之后,大家就可以放心地煎药泡澡了,这个问题算是彻底解决了。 而这个时候墨随君身上的皮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再有个几日便可痊愈,连那些小兔子都渐渐好起来,开始长出白白的绒毛。 而沈予桉也去镇上一趟,采购了一批鸡鸭鱼肉回来。 买的份量特别多,宰好的鸡鸭鱼各三十,切成块的猪肉两百斤,准备拿来做腌肉。当然,这包括了沈大叔一家的量了。 另外又叫招呼镇里的鸡鸭鱼肉贩子拉了几车鸡鸭鱼肉来沈家村贩卖,村民们虽说不是顶富裕,但大过年的这些都是必须买的东西,也算方便抱恙在身的大家了。 大家身上的怪症开始好转,也就不再躲避沈予桉了。 这天沈予桉拎着一篮子随身空间里摘的水果去沈大叔家看望他们,一大家子正坐在堂屋里喝茶聊天,一辆马车进了村,有人撩起车帘子探出头来。 “请问这儿可是沈家村?夜王和夜王妃可是住在这个里头?” 听到是来寻夜王和夜王妃的,大家便把目光投向沈予桉。 “找夜王和夜王妃何事?“沈予桉神色淡然地望过去,见是位容貌苍老的中年妇人,眉头深锁心里似乎压着重重心事。 “民妇要找夜王殿下和夜王妃申冤。“那位妇人望向沈予桉的刹那泪水滚滚而下,”还请姑娘好心,告知夜王妃的住所。 “有何冤?你与我说说。“沈予桉把怀里抱着的小侄儿交给二嫂沈慧,之后起身走出堂屋。 那位妇人见沈予桉气质不俗容貌不俗,又主动询问她有何冤屈,便顿时猜出了她的身份,当即从马车上踉跄着下来,扑通朝沈予桉跪了下去,咚咚就是几个响头。 “夜王妃,求夜王妃为民做主,替民妇的女儿申冤。” 第518章 冒名顶替 “这个黄秀才上无父下无母,一心只懂死读书,去年蝗灾他没有活路了,同着一帮乡邻前往灵州讨活路。”林毅补充。 沈予桉边听边点头。 通州和灵州交界,当时灵州的土豆已经种了一李了,通州那个时候才开始种,所以也有许多通州的贫穷百姓来灵州讨活路。 这个黄秀才不闹灾荒都吃了上顿没下顿,全靠亲朋好友接济,这一闹灾荒只能外出乞食。也是个可怜人! 这个可怜人如今会在哪?缘何会被另外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取代了身份?看来这个‘高小姐失踪引起的案子,越查越是复杂了!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沈予桉望向林毅。 “林毅哥,你派人监视住''黄秀才’,把这个假“黄秀才的真实身份摸清楚。对了,千万不要惊动他。“ “是。”林毅领命下去了。 默了默,沈予桉望向影子,“影子哥,你觉得此事会是个什么情况?” 影子跟在沈予桉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知道沈予桉这样问心里其实是有猜测的,便按照自己所想回答。 “应该是在逃荒路上,这个假秀才杀了真秀才,拿了他的身份文牒假冒了他的身份,来了阳谷县。“ “那你认为假秀才的身份会是什么呢?”沈予桉再问。 “或许是乡邻?又或者根本互不相识,逃荒路上结识的同伴?’ “嗯,有可能。“沈予桉点头,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假秀才说不定是劫匪!” “劫匪把人劫了,之后冒充他的身份来到阳谷县?“影子道,“若是这样的话,这劫匪这也太大胆了吧?’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他这一招可比当劫匪强多了。“沈予桉笑道,笑完又深思熟虑了一会儿,不由摇了摇头,“当然,这个可能性应该也不大,毕竟若是劫匪的话他的同伙在哪?大家都是一条道上的,他的同伙又怎么可能同意他在这儿当大老爷享清福?'' 如此一想沈予桉又觉得影子说的那两种可能比较大了,应该是一同逃荒的伙伴起了歹心,取代了黄秀才的身份,毕竟自古以来没有这么胆大包天的劫匪,也没有那么傻的县令会和劫匪同流合污。 不过也没必要费这个脑子去猜测,等林毅他们调查出来便会知晓。 只是这个事情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调查清楚的,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结果。 沈予桉打算先去查一下高小姐失踪一案,决定想个法子潜进黄秀才府''探个究竟。 在“黄秀才府''外蹲守了两天之后,发现有一名妇人每天清晨都往“黄秀才府''送豆腐,这天沈予桉起了个大早,易容成了中年妇女的容貌,在附近把那名妇人拦下,花了点钱买下送豆腐这桩活,之后挑着往角门去。 “主子你别进去,让我偷偷潜进去~~”影子一脸的不放心。 “不必了,先前暗卫进去过,一无所获。“沈予桉摇头,不但暗卫进去过,她还放小雪团进去过。 暗卫反馈回来的消息是府里十二个时辰有人看守,很容易惊动他们,她可不想惊动他们,万一把人惊动了人逃了,上哪找去?她还想连雷县令一起一锅端''呢。 而小雪团是闻过高小姐气味进去的,在里头也没找到人。 沈予桉不甘心,打算亲自进去看看。 “影子哥你别担心,我的功夫足够应付,你在这家茶楼等我出来。”沈予桉扫了一眼街对面的茶楼。 “好。”影子点头应下,关切地叮嘱了一句,“主子小心。” “放心,我不会有事,你去吧,省得让人起疑。”沈予桉说完担着豆腐加快步伐,来到角门外头。 门房见来的是一张陌生面孔,便警惕地打量着她,“什么人?谁让你来的?” “哦,张嫂子病了,交代我替她把豆腐送过来。“沈予桉淡定地回答,她的妆容无懈可击,妥妥的一个中年妇人。 门房看了几眼又问了几句,见沈予桉对答如流也没有起疑,放她进去了。 进了宅院之后沈予桉便挑着豆腐担子往后院走,四处观望。 这不进来不知道,一进来才发现宅院里头的看守不是一般的多,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她,快步朝她过来。 “什么人?敢在府里乱闯?'' “哦,我是代替张嫂子来送豆腐的,她病了。“沈予桉忙回答。 “那边那边,再敢瞎跑小心你狗命。”这人不耐烦地指了一个方向。沈予桉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两眼,往他所指的方向去了。 挑着担子边往灶房去边小声喃喃,“这些人哪像家丁?一开口便透着戾气,是黄秀才养的打手吧?肯定是拿来帮他做恶事的。’ 一路咕哝着来到灶房外头,正跟一位婆子说话,这时一阵香气袭来,飘过来一个花枝招展的身影,正是那日在府门口把莫氏赶走的杜鹃。 杜鹃甩着帕子过来,望了一眼桶里的豆腐突然嫌弃道:“这豆腐做得可真差,颜色怎么这么黄啊?比起京城里的差了十万八千里。”说完一扭身进了灶房的门。 她这话不说沈予桉没注意,一说沈予桉顿时觉得她的背影无比熟悉。 那臀扭得、那帕子甩得~~沈予桉敢确定她一定在哪儿见过,否则印象不可能这么深刻,可思来想去又实在想不起来了。 “钱还要不要了?”一打扮俏丽的婢女给沈予桉钱,见沈予桉望着杜鹃的背影出神,便喝了句。 沈予桉忙笑嘻嘻地道,“唉呀,这京城里来的夫人走路就是好看,都把我看呆了。“说着接过钱揣进兜里。 那婢女撇了下嘴角,“没听到夫人嫌豆腐做得差?回去告诉张氏,叫她用心着些。’ “是是是。“沈予桉忙应着,用讨好的笑容望着那位婢女,“我这早上起来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姑娘好心,能不能让我进去喝口水?’ “去吧。”那婢女见她笑容好,便点了下头,不过还是吩咐了一句,“喝完水赶紧出去,老爷可不准外人在府里多待。“说完扭身进了灶房。 沈予桉便也磨磨蹭蹭往灶房靠,这时听到杜鹃在里头责骂厨子:“你们的菜真是越做越差了,哪能吃?就是朋来酒楼的伙计都比你们强。” 听到这句话后沈予桉突然脑海里腾起一副画面,今年正月观冰灯那日,她和纪寻进朋来酒楼时看到沈祚荣搂着个女人走进酒楼对面的赌场,那个女人的背影可不跟这个女人一模一样? 对,铁定是她! 记得沈永路曾经跟她提过,说沈祚荣搭上了一个叫杜鹃的窑姐儿,迷上了赌博! 想到这里沈予桉忙叫住打旁边经过的一个婆子,询问她夫人的名字。 那婆子果然说出一个熟悉的名字,杜鹃。 这下沈予桉纳闷了,听沈永路说那名叫杜鹃的窑姐儿卷了沈祚荣的钱跑了,可奇怪的是干里迢迢的,她怎么跑到灵州来了? 第520章 县令也是土匪假冒的 “我进府一年多了,从未见先夫人与男人接触过,更别提什么外地客商了。“ “夫人失踪那晚,快半夜了管家还把我叫起来煮燕窝粥,屋里灯火通明的,若夫人那晚与人私奔老爷能不知道?'' “再有~~~”孙厨娘眸子凝了凝,“夫人失踪没两天,老爷就差人把灶房重新翻修了,灶台什么的全部重新砌了,因此还放了我五六天的假~~” 沈予桉听了这番话后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再次把目光深深地落向眼前这位妇人。 “这么说,你是故意把饭菜做得难吃,好让夫人解雇你的?”难怪黄管家要解雇她时她倒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孙厨娘默默点了点头。 这个事算说得够清楚了,沈予桉心里也有了底,不过她又掏出二百两银票放到桌上。 “说说“黄秀才“吧。“沈予桉直接了当地询问,她既然是聪明人,一定早已看出“黄秀才“和黄秀才府里头的不对劲。 孙厨娘望着桌上的银子,再次动了心。 总归都已经说了那么多了,再多说一些又如何? 何况她觉得眼前这位女子不普通,气质独特眸光正直,绝不是雷县令和黄秀才的同伙。 跟之前一样,既然打算说了,孙厨娘便条理清晰的直接开口。 “黄秀才不识字,也不会写字。” “他成亲时来的那十几桌的娘家客人,个个说话带着外地口音,也不知道是哪儿的口音,但绝对不是灵州和通州的口音。”“ “另外,雷县令与黄秀才的关系不一般~~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 “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告辞了。“沈予桉起身,暗赞了一句孙厨娘还真是聪明人,简单几句话却句句都是要害,“孙大嫂保重。”意味深长地说了这句话后,沈予桉便出了屋子。 她也没走远,和影子躲在暗处观察。 不一会儿就看到孙厨娘挎着包袱急匆匆出了家门离开了村子,也没走大路,而是上了一条阡陌小道,很快不见了身影。 “主子,她已经走了,我们回城吧。”影子见山风寒冷,便说了一句。 “不,再等等。”沈予桉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看看有没有人来追杀她,否则又要死一条无辜性命。” 等了半个时辰之后没人来,沈予桉才和影子离开这里往城里去。 一路上也没说话,进了城之后来到酒楼用饭时,两人才小声聊了起来。 “主子,若孙厨娘若没撒谎的话,高小姐的案子似乎明朗了。”影子道。 “嗯。”沈予桉点头,“她是聪明人,不会撒谎的。”说句话时沈予桉不由难过了一下,看来那晚高小姐被黄秀才谋害,并且把她的尸首埋在了灶房底下。 这个禽兽! 当然若想真相大白就得把灶房掘开,把高小姐的尸首找出来,否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 “另外黄秀才的身份,主子认为是什么?”影子又问。 “你觉得呢?”沈予桉笑着反问。 “这个吧,就要看杜鹃到底有没有娘家人了,若有,那还不能妄下结论,若没有.那十之八-九就是劫匪。’ “杜鹃一个窑姐儿,有家人的可能性极小。”沈予桉肯定道,“所以黄秀才和那十几桌娘家人,极有可能是劫匪。 “咝~~这也太猖狂了吧?被官府四处通辑的劫匪居然大刺刺进了城,还成了有头有脸的秀才~~”影子直摇头,说完又有些想不通的挠了挠脑门,“你说这些劫匪倾巢而出跑到城里来,到底想要干嘛?当真就是来吃喜酒的?” 沈予桉耸了耸肩,她也想不明白。 之前她还思索着是不是来运送财物的,但马上又摇头否定了。 孙厨娘可是说来了几十辆马车,高家再有钱十万两也顶天了,一个匣子就能装下的事用得着这样劳师动众? “若黄秀才“真是劫匪,雷县令不知受了他多少贿赂~~”影子咕哝。 “这个事情一定比我们想像的还复杂,慢慢查吧。“沈予桉若有所思地喝了口茶,“高小姐的事情先别和莫氏说,省得她听了心时难受,一切等林毅回来再说。“ “好。”影子点头。 即不敢惊动黄秀才,又不敢惊动雷县令,沈予桉和影子调查到这里也就没敢再深入了。最多也就是在街上走走逛逛,听听大家说些什么。 一眨眼三四天过去,林毅回来了。 “这个假黄秀才的身份实在不好查,不过我们敢肯定的是当初跟真黄秀才一道来灵州躲灾荒的那些人,没有一个回去的,就那样不知所踪了。”林毅道。 沈予桉默默点头,“这个结果就足以证明黄秀才一行来灵州讨生活的人,大有可能在半道碰到劫匪遇难了,之后便有人冒名顶替了黄秀才的身份,真秀才变成了假秀才,在阳谷县娶妻安家落户。” 沈予桉的话无一人反对,影子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另外还有雷县令。”林毅再次开口,说着拿出一副画像摊在桌上,“我亲自去了趟雷县令的家乡,找到他的家人画的这副像。’ 沈予桉一看再次被震惊得无以复加,这副画像上的雷县令,与她所见过的雷县令长相完全不一样。 “连雷县令都是劫匪假扮的?我的天~~”沈予桉下巴差点被惊掉,简直颠覆她的想像了,这个阳谷县若是她不来,谁知道都已经变成土匪窝了? 在沈予桉的惊讶声中,林毅继续道,“另外听说落州与西域的边境处盘踞了一伙劫匪,不知与这些是不是一伙的。'' 沈予桉听完林毅的禀报脑子里十分的凌乱,迅速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 黄秀才和雷县令都是劫匪,故而两人勒索别人时配合得简直天衣无缝。 不过一个县有钱人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难道他们费尽心思只是为了谋取这么点利益?还是说他们认为这个事情能一直隐瞒下去、永远不会被人揭穿? “主子,要不要收网?”影子问。 沈予桉也挺纠结的,若收网,那他们的同伙恐怕就难抓了。 若不收网,那要等什么时候?难不成要任由几个劫匪控制着整个县城? 除非沈予桉突然灵光一闪,脑海里冒出一个计策。 第522章 金银珠宝 杜鹃被气得不轻,远远的看着。 这时一个年轻土匪摸到了她的背后。 “杜鹃姑娘,你不会真把自己当夫人了吧?我们二当家的事你也敢管?这种醋你也敢吃?” 假扮“黄秀才的男子绰号大勇,是这帮劫匪的二当家。 而眼前这位年青土匪叫熊老三,别的缺点没有就是好色,自打在府里当家丁就没碰过女人,对杜鹃垂涎已久。 村鹃听了熊老三的话脸色有些难看,若能从良谁想当娼-妓?她这段时间和二当家同床共枕的是真把他当自家夫君了,还巴望着和他生儿育女过有头有脸的好日子呢,不曾想二当家的心思半点没在她身上,让她又气又急。 愣了半响她不甘心地道,“我再怎么说也是他明谋正娶的夫人啊,这点尊重都不给我吗?” “噗~~夫人?”熊老三竭力忍住笑,“那是“黄秀才“的夫人,跟我们二当家有什么关系?” 事实上杜鹃也是被这帮劫匪抓的,她卷了沈祚荣的财物逃出京城,半道上落入这帮劫匪手里,之后被这帮劫匪利用扮作新娘''嫁''进了黄秀才府。 杜鹃哪里知道他们搞什么名堂?一脸纳闷。 “这~~熊三哥这是什么意思?二当家难道不想长久的做黄秀才?” “自然不会了~~不是这是你该管该问的事情么?”熊老三斥了杜鹃一句,之后轻浮地伸出手,笑嘻嘻地在杜鹃脸捏了一把,“怎么?在窑子里天天侍候男人也没侍候够?要不我去?” 说着就从背后一把搂住杜鹃的腰往暗处拖,杜鹃无奈极了,嘴巴张了张,到底没喊。 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妇,恼怒了一下之后也就随他去了。 两人在林子里宽衣解带正兴头上时,突然“黄秀才“在身后一声厉喝。 “好哇你们,瞧你们干的好事!“他一早就发现他们了,不动声色就想揪住他们的把柄,便让沈予桉先出了府,他捉-奸来了。 “二,二当家?”熊老三吓得忙从杜鹃身上滚下来,跪在地上直磕头,“二当家饶命,小的,小的知错了。’ 杜鹃则慌乱地捡起一件衣裳捂住胸口,满脸是泪地望着林毅。 “二当家的,这不怪我,是熊三把我拖进来,不顾我的反对与我~~真的不是我的错。” 林毅上前甩了杜鹃两个巴掌,骂了两句臭婊-子,叫她滚。 杜鹃如获特赦地滚了,林毅也是长吁了一口气,他正愁没理由不碰杜鹃,这厢可算逮到机会了。 “熊老三,你胆子不小啊。”林毅拨出刀用冰冷的刀背在熊老三脸上比划,“怎么?是想我这个位置呢?”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熊老三都差点吓尿了,“小的,小的不过就是好色了一点,真的没有其它意思。” “没有其它意思?杜鹃虽然是个娼-妓,可也是老子玩着的女人,你胆敢与我共用?呵~~,你这命怕是不想要了。”说着林毅就是一刀子朝熊老三脖子上砍去。 “别别别,二当家的别杀我,我知道大当家的许多事~~只要你不杀我,我全部都告诉你。“熊老三瘫坐在地上,头上汗都冒出来了。 “即如此,那就跟老子说说,看看究竟换不换得到你的性命。“林毅收回刀,他原本也是吓吓这个小喽哕的,没想到还真把他的胆给吓破了,开始揭大当家的短。 “二当家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些金银珠宝打哪来的么?那日偶尔听到大当家和四当家说了一句,说是从山上~~。”熊老三道。 林毅听了这句话刹那振奋了,不过面上却依旧神情自若,冷冷地问:“哪座山上?” 此刻他脑海里有一件事是彻底清晰明朗了,那就是之前一直疑惑不解的''出货“,应该指的就是出金银珠宝了。 原来那些劫匪倾巢出动竟然是来运送财物的。 只是这些财物究竟打哪来的?林毅眸光灼灼地盯着熊老三。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熊老三下半-身没穿衣物,冻得直打哆嗦。 林毅扫了他一眼,见他不像说慌,便对他道,“还不把裤子穿上?让人瞧见多难看?” “是,多谢二当家。”熊老三感恩戴德地爬起来,把裤子和鞋袜穿了,之后再次跪在林毅面前。 “小的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肯为二当家肝脑涂地,任由二当家驱使。”二当家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没想到竟然饶了他,倒真是收服了他的心。 林毅从这话里又听出了一个言外之意,大当家与二当家不睦,否则大当家怎么会隐瞒二当家金银珠宝的来路? 看来这种土匪窝里其实也是明争暗斗,为财物,为地位,为女人~~和朝堂上也是一样一样的。 便说了一句:“好好干吧,干好了前途无量。“ “是,二当家。”熊老三原本就是个小喽哕,二当家先前根本就瞧他不上眼,也是没想到因祸得福,玩了他的女人之后竟入了二当家的眼了。 他望着''二当家''离去的背影,暗暗发誓一定要替二当家效劳。 和熊老三接触了几天之后,林毅算是彻底了解了这帮劫匪的结构了。 这伙人果然就是隐藏在落州与西域交界的那一批。 整个山寨一半大周人一半西域人,大当家绰号大龙,西域人。 而二当家大勇是大周人,因此两帮人不大和睦,闹起了内讧。 大勇和阮义带着寨子里的大周人来阳谷县做了卧底,而大龙则带着寨子里的西域人''出货,至于货在哪里大龙就是不肯向大勇透露,这让大勇愈加气愤,早就有了异心。 原来他们一早就预谋要在大当家“出货''这天来个黑吃黑。 林毅了解清楚这些之后,觉得机会来了,第二天就安排了几名暗卫进府成了“土匪’,安心等着''娘家人''光顾。 一眨眼四天过去,这天午后时分一队车马打西南门方向过来,进了城之后直奔黄秀才府而去。 城门口暗处屋顶上,沈予桉和影子躲在那里边数马车边小声聊着。 “瞧马车很沉重的样子,里面拉的一定都是金银珠宝。”沈予桉语气里难掩兴奋。 “是啊,主子。”影子也略显激动地道,““他们是打西南那片崇山峻岭里出来的,看来他们在那里发现宝藏了。” “嗯嗯。”沈予桉点头,摸着下巴猜测着,“说不定那个山里隐藏着一个巨墓,里头全是金银珠宝~~”她越想越美,眼睛里亮闪闪的似乎全是堆积如山的金银。 纪寻虽然封了夜王但一穷二白,若能有如此一笔财富的话,将来无论发生何事都不用愁没钱的问题。 (本章完) 第524章 对峙 “娘,对不起。”高小姐也抱着莫氏泣不成声,而在她们母女旁边站着位老实憨厚的小伙子,见他们母女悲悲凄凄的,也不由跟着一道抹眼泪。 沈予桉也看到了这边的场景,倒挺好奇高小姐是如何逃出那个土匪窝的。 不过此刻她还有自己的事情没忙清,民众如此热情高涨,自然得为夜王殿下美言一番。 她把今日“剿匪的功劳全部放到夜王身上,安抚了民众一番之后才退回衙门内,叫影子把莫氏和高小姐还有那名年轻小伙一道叫进衙门内。 三人进了衙门后又再次感激涕零地谢过夜王妃。 沈予桉把他们三人叫起来坐了,之后听高小姐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这件事情要从一年多前闹蝗灾那时说起。 一年多前闹完蝗灾没多久,魏轩元便打算把埋藏在阳谷县附近山林里的财物运出去,运到距离京城更近的沈家村附近的劫匪窝里去,没想到那个匪窝一夜之间竟被沈予桉带人给端了 这个事情于是便作罢了。 不过他那时候安排了一批人进驻了阳谷县,是为搬运财物做准备的,毕竟那么多的财物若没有个借口终究惹人注目。 这批人便是冒充了黄秀才等难民身份的二当家大勇等几人。 他们来到阳谷县城外时,恰好碰到高小姐和高员外在城外设粥棚施粥,大勇这群劫匪便过去喝粥。 高小姐哪知道他们是些无恶不作的劫匪?便与二当家大勇多说了两句话,透露了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那个时候大勇就已经锁定了高小姐为目标。 摸清了高小姐家的住址后,大勇在某天半夜便潜入高员外家,把高小姐给凌-辱了。 高小姐原本与府里一位叫阿牛的短工产生了感情,怕父母反对一直不敢说,这厢被别人毁了清白她还能怎么样? 在大勇的威胁加甜言蜜语下,她只能说服父母把她嫁给了大勇。 高员外和莫氏哪知道个中内情?只道女儿对这位黄秀才情有独钟,心疼黄秀才''是个难民身无分文,把家中大半财产当陪嫁给了女儿。 大勇可是乐坏了,在阳谷县摇身一变从劫匪成了有头有脸的黄秀才''。 这之后魏轩元打消了转移财宝的念头,大勇便过起了花天酒地无人管束的消遥日子。 高小姐除了气他不读书整天无所事事外,倒也半点没察觉他的身份有异。 直到两个多月前,魏轩元回到大周国后开始要启动自己的计划了,吩咐大当家的准备转移财物,这时又陆续往黄秀才府''增派人手,毕竟那么多的财宝若不多派些人手保护也是不放心的。 这个时候高小姐发现了异常,尤其有一晚她路过书房偷听到了大勇与属下的对话,才得知‘黄秀才的身份竟然是杀人不眨眼的劫匪。 高小姐吓坏了,可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便偷偷与已经辞工的阿牛联系上,商量此事的解决方法。 而此时府里进了不少劫匪,到处都是看守,高小姐出门都会有四五个''家丁''跟随,她根本逃不掉。 阿牛见高小姐瘦小,便告诉她若大门出不去,那便钻狗洞。 于是两个多月前的一个夜晚,高小姐偷偷往大勇茶里下了点蒙汗药,之后从狗洞里偷跑出了府,与在外头接应的阿牛碰了头,之后两人逃出了城。 手里没钱两人也走不远,在附近一个偏僻的村子里落了脚。 这段时间害怕被劫匪发现踪迹,连人多的地方都不敢去,故而自家父亲因此病逝她也没得到信. 直到今日一个偶尔的机会,听到消息说县令和黄秀才“等一众劫匪全被抓了,他们才敢进到城里打探消息。 听完这些沈予桉轻叹了一口气,很快又露出轻松一笑。 “高小姐,那些被劫匪坑去的财产如今悉数归还与你们了,将来好好跟阿牛过日子吧。'' “多谢夜王妃,多谢夜王妃。“”高小姐拉着阿牛又拜了两拜,之后和莫氏干恩万谢地回去了。 他们走后没多久,一名暗卫拿着一封密信进来。 “主子,夜王殿下打京城里来的信。“ 沈予桉拆了信一看,面色顿时无比凝重。 “什么情况?”影子当场吓到了,忙急问。 “想要灵州做封地,恐怕没那么容易。”沈予桉把信递过去,“你看看就知道了。“影子看过信后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纪寻拿“路刺史谋害夜王和夜王妃为由,请求皇帝要灵州做封地,皇帝自然是二话不会说的,太子甚至都迫于纪寻的压力也点了头,但周臣相却一口拒绝。 甚至搬出了东平大将军,陈廷尉。 东平大将军镇守大周与大丽国边境,手里握着四五十万大军,他以前从不过问朝堂之事,如今居然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把灵州作为纪寻的封地。 而赤焰营王畅王大将军则鼎力支持把灵州作为夜王封地,与东平大将军僵持了起来。 在这样的对峙下太子魏元德提出,只要夜王把天下商行交出来,便答应把灵州给夜王做封地。 纪寻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只留下灵州城的生意,其它铺面酒楼什么的全部交到皇帝手里。 可对方不答应,眼下这个事情还在对峙之中,想必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 (本章完) 第525章 陷入死胡同 “阿寻一定有办法拿下灵州做封地的,我们等着就好。”沈予桉一脸笃定,“朝堂上的事让他去解决,我们把眼前的事情做好,让他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 “主子说得对。“影子点头,“那眼下阳谷县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们是要打道回宛田县么?” “不急。”沈予桉道,“打明天开始,我要以夜王妃的身份在县衙里坐堂,当几天县令。”阳谷县的前几任县令都是劫匪装扮的,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冤案错案,别的不说,光大牢里关着的或许就有许多是被冤枉的。 第二天一早,沈予桉便带着影子前往县衙门。 一路上,不少百姓好奇地跟在后头。 “王妃娘娘,您可是要去县衙里头坐堂?若有冤情您可会替我们做主?”一名篷头垢面的少妇亦步亦趋,快到衙门外头时才怯生生地开口。 “不错。”影子望了少妇一眼,代沈予桉回答道,“我家王妃准备在阳谷县做几天代理县令,之前的县令若有错判乱判的案子,都可来衙门里击鼓鸣冤。” 妇人闻言眼中绽放出一缕希望的光芒,忙拨开人群踉踉跄跄地奔到衙门口的大鼓面前,‘咚咚咚咚“击响了鸣冤鼓。 看到有人鸣鼓,人们纷纷围拢过来。 望着沈予桉款款过来,大家忙朝她恭敬施礼,“草民见过夜王妃~~”语气里满是敬重。 “大家不必多礼。”沈予桉面带和善可亲的笑容扫视大家一眼,“本王妃打今日起在县衙坐堂七日,各位乡邻但凡有什么诉求和冤屈,都可来衙门里头击鼓。” 人们听完又是一阵沸沸扬扬,对夜王妃无不是赞扬与颂扬。 夜王心怀大爱曾在战场上为了救一位幼儿肯向敌军下跪,这个事情人尽皆知,如今夜王妃和夜王殿下一样心怀天下百姓,让人们看到了不一样的希望。 “既然有人鸣冤,那便开堂,公开审理。”在议论声中,沈予桉望向击鼓的少妇大声开口。 很快,沈予桉便在大堂上正襟危坐,右手拿着惊堂木,眸光淡然且不失严肃地扫视着下方。“堂下何人?有何冤屈?一一诉来。'' 那少妇一开口便潸然泪下,“回王妃娘娘,民妇城东赵氏,告钱员外夺走了我的儿子.’ 听了少妇的哭诉,沈予桉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一年多前,赵氏两岁多的儿子突然走失,这让赵氏一家天都塌了,以为孩子被人牙子拐走了,她家夫君带了画像外出寻找,一走就音讯全无。 在孩子丢失几个月后,赵氏有一回在街上看到钱夫人领着个男娃,俨然就是她丢失的儿子,赵氏上前理论,不曾想钱夫人抵死不认,告到“雷县令''那里。 最终''雷县令''把孩子判给了钱员外,还赏了赵氏三十大板。 丢了孩子挨了打,赵氏便开始痴痴傻傻,而家里的老父母受不了这个气也相继去逝,好端端一个家就这样七零八落。 “赵氏还真个可怜人啊,唉。“围观的人们无不摇头。 “可不是?如今全指望王妃娘娘能还她一个公道了。” “是啊,我是赵氏的邻居,钱府那娃儿可不跟她丢失的儿子长得一模一样?“ 沈予桉听了赵氏的哭诉和大家的七嘴八舌,心里也有了些底,吩咐官差:“去钱府把钱员外钱夫人和那孩子请来。'' “是。“官差领命而去。 沈予桉趁机向大家询问钱员外家的情况,围观的人们都特别积极地抢着跟沈予桉陈述。 “钱员外年近五十,家里娶了五六房姨娘却膝下空空。” “他家里有的是钱,还有个侄子听说在京城里当官。“ “钱夫人也是不惑之年,这种年纪怎么可能怀得上孩子?” 大家都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也是直指钱员外和钱夫人偷了赵氏儿子据为已有。 沈予桉边听边默默地点头,对于此事她不可妄下结论,审理过后才能让真相水落石出。 很快,一对衣着华丽的胖夫妇领着个孩子进了大堂,一上来便朝沈予桉跪了下去,直呼冤枉,看来也是知道夜王妃为何召他们来了。 “你们有何可冤的?说来听听。“沈予桉眸光淡然地打量着钱员外夫妇,见他们二人瞧着也不大像奸滑之人。 “夜王妃娘娘,您可得为我做主啊。”钱夫人扑通跪下去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家儿子的的确确是我十月怀胎生的,若有半句妄言愿被天打雷劈啊!” 沈予桉细细打量着钱夫人,见她说的倒是言之凿凿,也瞧不出真假。 “把孩子带过来。“沈予桉吩咐官差,官差把孩子带了过来,沈予桉打量了一下,孩子三岁多点,白白净净生得眉眼清秀,瞧着即不像钱员外也不像钱夫人,而赵氏脸上乌里麻黑脏兮兮的,看不清长像。 不过断这个案子总不能靠肉眼来辨别,像谁断给谁?那这就可笑了。 至于滴血验亲,沈予桉在现代可是医生,比谁都清楚这是不科学的。 同血型的血液的确能融合’,不同血型的血液会在融合后会产生一种''沉淀’,这就造成了有可能对,有可能不对,若大家都是0型血呢? 还是先问问孩子的特征。 先问的赵氏,赵氏摇头,说孩子身上一无胎记二无痣,沈予桉察看过孩子全身后,发现的确是这样。 钱夫人和钱员外这时明显的有些慌了,忙辩解,说有一回孩子被赵氏偷抱过,一定是那个时候察看过了。 赵氏则哭着说没有,又是各执一词。 之后钱夫人又找来了稳婆做证人,证实孩子是她十月怀胎生的。 沈予桉这个时候倒是乐了,她审案的确没什么经验,但验身经验十足啊,有没有生过孩子还不是一验便知? 于是便把钱夫人和赵氏叫到内堂,给两人验身。 先给赵氏验,赵氏肚皮松驰的确生过孩子,再给钱夫人验,这一验案子又陷入死胡同,钱夫人居然也满肚皮花纹,像是怀过孩子的模样。 (本章完) 第526章 冤判 光看肚皮不大看不出来,还得再深入地验。赵氏倒不反抗,任由沈予桉验。 沈予桉验过后认定她的确是生过孩子的身子,而钱夫人却抵死不从,甚至以死相逼,说这是对她天大的羞辱。 沈予桉这时倒笑了,对钱夫人严厉道:“钱夫人,纵使不验你的**本王妃也已经有结论,随我出来吧。’ 钱夫人眸中闪过一抹慌乱,很快镇定下来,整理好衣物来到大堂。 “钱夫人,本王妃问你一件事,你之前是否比现在还要胖一圈?“沈予桉望着重新跪在堂下的钱夫人问。 “是的。”钱夫人倒想撒谎,不过谁不认得她?都知道她之前比现在起码胖个三四十斤,后来瘦下来了。 沈予桉听了笑了笑。 “钱夫人,你肚皮上的花纹那是肥胖纹’,不止肚皮上有,大腿上手臂上也有,所以你根本就没怀过孩子,你的''儿子''分明就是夺的赵氏的。“沈予桉摸过钱夫人的骨盆,生过孩子的骨盆会有变化,故而沈予桉才会如此笃定钱夫人根本不曾生过孩子。 说完目光冷厉地盯向给钱夫人做证的稳婆,“来人,把这个做假证的稳婆拖下去赏她板子,不说实话打死为止。'' 稳婆这下吓坏了,被官差摁在板凳上刚打没两下,全招了。 她收了钱员外一百两银子给钱夫人做假证,钱夫人根本就没有生过孩子。 有了突破口之后,沈予桉又是一通威胁,钱员外和钱夫人也抵不住,招出了实情。 钱员外家财丰厚却患了不育之症,女人没少往府里抬,却没有一个能结出“果’,这让钱员外懊恼极了。 这日他出府办事,看到赵氏两岁多的儿子独自在家门口玩耍,见他乖巧可爱特别招人喜欢,顿时移不动脚。 上前逗了孩子两句,见附近也没有大人看管,便偷偷抱上马车带回了府。 他偷了人家的儿子养在府里,对外头宣称是自家夫人生的。 钱夫人肥胖甚至少出门,就是出门那大肚子腆着、怀没怀孩子谁也瞧得出来?故而起先也没人怀疑,直到赵氏认出了自家儿子,打起了官司。 不过钱员外有钱,拿钱摆平了这件事,把赵氏一家逼得死得死傻得傻,的确可恨。 沈予桉当即宣判,钱员外光天化日偷人孩子行径恶劣,判入狱五年,另赔偿赵氏银子一千两,孩子即刻归还。 听到判决钱员外和钱夫人瘫坐在地,赵氏则搂着孩子直朝沈予桉磕头。 孩子回到身边了,她也不再痴傻了,很快拿着判给她的银票千恩万谢地回家了。 处理完这桩案子后,外头又有人鸣冤。 喊冤的是一位满脸沧桑的大爷,说他的儿子前段时间进城卖菜,被冤杀人关在牢里,三日后便要处斩。 “我家儿子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哪有胆量与富贵人家的夫人私通?更加没有胆量杀人,王妃娘娘请您一定要明查。“ “老人家你慢慢说,是个什么情况?”沈予桉放缓声音。 老人便颤巍巍地说开了。 他家儿子叫大壮,二十出头的年纪,是老老实实在地里耕田的农夫。 五日前来城里卖菜,卖完菜出城时在城门口被官兵抓住。 也不知道那个假雷县令怎么审的,总归认定大壮与李夫人通奸,定在三日后处斩。 老大爷到底不是当事人,他许多事情也说不清楚,老泪横流地强调自家儿子肯定是被冤枉的。 沈予桉见识过假雷县令审案,这桩案子自然是要重审的。 于是便差人给老大爷搬了把凳子,和颜悦色道,“大爷,我这就审你家儿子的案子,你就坐在一边旁听吧。“ 老大爷坐下后,沈予桉便差人把这桩案子的案卷翻出来。案卷上是这样写的。 城西的富户李公子的夫人与大壮私通被姨娘撞见,大壮杀了姨娘后企图逃出城,在城门口被官兵拿住,在他挑的担子里搜出了凶器,在他的衣裳口袋里搜出了李夫人赠与他的香襄,可以说证据确凿。 看过卷宗后沈予桉把大壮从牢里提了出来。 大壮满身是伤腿被打断,是被抬进大堂的,看来经历过严刑逼供。 大爷一看儿子被折磨成这个样子,老泪纵横。 沈予桉忙叫影子拿来医药箱,给大壮先医治了伤口,又把他的断腿上了夹板固定好,之后才在围观人们的一片赞颂中开始审案。 先差人去叫李公子叫了来, “你家夫人呢?为何没有一道来?“沈予桉望着跪在堂上的李公子,细细打量着他。 这位李公子一看就是个富家纨绔,虽然慑于夜王妃的威严老老实实跪在堂下,但能瞧出骨子里带着几分不屑。 见沈予桉问他话,他硬梆梆地回答。 “我家夫人与人私-通被我当场逮住,已经沉塘了。’ 沈予桉听了这话也是无言以对,在这个朝代就是这样,家族里的确可以动用私刑,这一项纪寻觉得十分不妥,多次上奏希望能立法不准动用私刑,但都被朝堂上那些老臣子否决。 所以李公子这句话沈予桉无力反驳,只能把注意力放到案子上。 这件案子有些麻烦,当事人之一已死,而凶器与信物都在嫌疑人大壮身上发现,要把这些查清楚恐怕需要一点时间。 默了默开口:“此事复杂,便把大壮的死刑日期往后推一月,待本王妃好好查个清楚明白 “不不不,不要啊王妃娘娘。”听到沈予桉说案子要往后推,大壮一下急了,红着眼圈急急开口,“王妃娘娘,这个案子不管与李家夫人通-奸的是谁,杀人的是谁,总归不是我呀。“ “我,我根本就是个废人,哪能与人通-奸?”说完大壮一个堂堂七尺大汉竟泣不成声,“我之前犁田的时候被疯牛顶撞,早没了男人那项能力~~“ “去验验。”沈予桉马上差人拿了块布把大壮围住,当场检验。 官差验完后怕李公子不信,又叫李公子上去瞧了瞧。 李公子瞧了之后无话可说了,大壮下-身受了重重的撞击,的确和太监一下干净了。 “既然是冤案,那先把被冤枉者放了。”沈予桉吩咐,“并且赔偿他父子二百两银子,把他送去医伤。” 老大爷和大壮的感恩无以言表,只是不停的磕头,之后由官差把他们送了出去。 被冤判的大壮父子走后,李公子不服地道,“夜王妃既然如此为民做主,还请为我查出真凶,还我一个公道,还我家中枉死的姨娘一个公道。” (本章完) 第527章 父子情深却终究成了东离西散的结局 “我会派人去查的。”沈予桉道,“李公子先回去等着吧。“ “不,还请夜王妃此刻便去查。”李公子不依不饶道,“你不是为民做主替民申冤么?总不能厚此薄彼吧?”他说的是''夜王妃此刻便去查”,而不是派人去查,且语气还颇为咄咄逼人。 “李公子,难不成本王妃办事还要由你来决定?“沈予桉冷笑了一声,“每桩案子如何查何时查,本王妃自有安排,总归你这桩案子本王妃会让它水落石出的。” “夜王妃这是在搪塞草民么?”李公子抬眸望着沈予桉,嘴角扯了扯故意刁难道,“难不成您知道我是当今皇后的外甥子,才会故意把我的案子撂在一旁?不肯去查?'' 沈予桉一听这话倒是笑了,方才李公子尚未到场时,便听到有围观者议论过他的身份。 他的母亲姓周,与周丞相周皇后是同族,平时说出来还挺能唬得住人的。 不过拿这个来吓唬沈予桉,倒让沈予桉觉得十分可笑,直接大刺刺道,““听李公子的意思,皇后娘娘是认为本王妃对她有意见?即如此,那你府中的案子本王妃倒真不好插手了,这样吧,你这桩案子就交给继任县令来查吧。 李公子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只得告退而去。 他一回府便往臣相府写信,劫匪一事,查案一事,悉数写了个清楚。 沈予桉把这个讨人厌的李公子怼走后,继续审案,连午饭都是草草解决。 接下来的几天她又审了几桩命案,几桩民事纠纷,甚至在大街上救了一位突然晕倒的大爷,还替一位在马车上突然临产的孕妇接生~~总归夜王妃的好名声迅速传开,人们对她和对夜王无比拥护。 沈予桉在忙这些的时候,京城里的对峙有了结果。 纪寻态势强硬,以武力相要胁办下了两件事,一是拿下了灵州做为夜王封地,二是乘势让皇帝也给了煊王封地。 煊王的封地虽然在西北苦寒之地,但总比封了王却无处可去在京城寄人篱下的强。 当然,天下商行也被从煊王手里收了回去。 不过灵州的一切生意悉数归了夜王,这是纪寻强势要求的,生意什么的倒在其次,主要是不想让太子和周丞相借生意为名''染指灵州。 纪寻离京并不是一个人,他带走了一大批自己人。 沈兴旺,赵瀚赵克兄弟,李掌柜~~还有天下商行所有的心腹。 临行前他与煊王彻夜长谈,之后第二天一早兄弟俩便各奔东西,未来如何谁都无法预测只希望能在各自的封地安好。 乐阳公主最是伤心难过,一夜之间两位胞兄悉数离京,不过值得安慰的是赵瀚离开时赠了一块玉佩给她,她或许可以求父皇给她重新赐婚了。 离京纪寻其实也不忍,齐恒帝始终是他放不下的牵挂。 不过他之前已有安排,皇宫禁卫军统领还有东西两军的将军皆是他的亲信,保护皇帝安全应该没有问题。 齐恒帝有他的无奈,夜王也有夜王的无奈,他们父子情深却终究成了东离西散的结局。 丞相府,魏轩元正和周迁坐在书房里喝茶,这时一名亲信进来。 “丞相大人,阳谷县来的信。”这名亲信把信呈给周丞相。 “下去吧。“周丞相把下人遣出去,之后把信交到魏轩元手里,魏轩元拆开信一看脸色徒然骤变。 “该死~~“魏轩元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噌地站了起来,“夜王妃~~还特娘的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哪儿都有她?'' “这~~主人,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周迁见魏轩元看了信反应这么激烈,也是纳闷不已。 “我藏在阳谷县山林里的财物,一大半落入了夜王妃手里了。“魏轩元眸子里满是杀意,“这个女人,简直是老子大业道上的绊脚石,老子若逮到机会定将她碎尸万段。” 他对沈予桉的恨简直超过了夜王纪寻百倍干倍。 他原本在宫里待得滋润得很,想扮太监扮太监,想扮侍卫扮侍卫,来去自如,却被夜王妃窥破身份被她断了脚掌剁了手指差点死在护城河里。 在大齐时精心培养的杀手悉数被她清除,自己的小命都差点死于蛊毒。 如今~~如今他累积多年的财物又被她截去大半,这岂不是他登帝大业上的严重绊脚石么? ”想个法子把夜王妃杀了。“魏轩元狠狠咬牙,”不管付出任何代价,纵使老子延后登位,也要先把夜王妃给干刀万剐了。“ 说着魏轩元把眸光投向周迁,“你不说有人跟着夜王下灵州去了么?那个潜到夜王身边的人是谁?’ ”我的小十一,沈灵灵。“周迁得意一笑。 “她?她竟然还肯为你做事?“魏轩元也是大为惊诧,“你可是杀了她全家,她不记恨?“他也知道沈灵灵逃了,也猜到她必然去了夜王府寻求帮助,但夜王会是那么蠢笨的人么?为何要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 “不得不说,沈灵灵这个女人~~虽然贪婪,但也的确聪明。“周迁道,“她生下的儿子可是我的骨血,知道她的前途在哪里。“ 沈灵灵肚里的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并且以周丞相要灭她的口为由,央求夜王带她回沈家村。 不过她在离开京城前便已与周迁联系上了,并且在信上诚心诚意地投诚,甘愿跟着夜王前往灵州做卧底。 魏轩元听了这些话眸子微微眯了眯。 “她既然能在夜王身边潜伏下来,那就让她从旁协助,再安插个人进去。 “安插个什么人进去?男人女人?“周迁有些诧异,要不是他杀了沈灵灵全家又把沈灵灵囚禁了那么久,沈灵灵能取得夜王信任?想在他身边安插人手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个不用你管,届时我自有安排。”魏轩元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默了默,把眸光投向周迁,“我让去派人去大齐调查那位苗疆女子的事情,还没有结果吗?” “这么久了,应该快了。”周迁恭敬地回答。 两人正聊着,属下再次拿着信匆匆进来,“丞相大人,打大齐来的信。“周迁接过信把属下禀退,之后把信交到魏轩元手里。 魏轩元把信打开,看完之后咬牙节齿道:“落月谷是吧?老子非放火把那一整片丛林特么给烧了,一个活口不留。'' (本章完) 第529章 你们离开京城.以后别再回来了 沈薇薇拿到钱的第二天,玉芬便急吼吼想出宫,若是可以她还想赶在过年前回到沈家村过年哩。 原本想着女儿进了东宫成了娘娘,他们上赶着来京城享福,没想到在京城的这一年多日子过得一团糟。 先是沈祚荣赌光了家里的钱,一家人差点冻死在那个冬天,也是遭尽了罪。 后来有钱了置了宅院买了铺面,可沈祚荣又杀了人,还想拿钱救他一条命出来,不曾想再次人财两空! 这天子脚下富贵之地,他们无论如何也融入不进去,不如拿了钱回到熟悉的地方生活来得舒坦。 “青桃,你去昭姝宫一趟。”沈薇薇把一封信递到青桃手里,“务必交给太子妃娘娘。”她这段日子无所事事学会了写字,信虽然歪歪扭扭但把她的诉求写得清清楚楚。 她身为太子侧妃,有事去昭姝宫一趟其实也没什么,但沈薇薇宁愿写信也不去,她知道夏洛洛忌惮什么,所以她这个嫡皇孙生母干脆不在昭姝宫露面,让夏洛洛对她生不出半点忌惮,其实沈薇薇也是有几分聪明的。 故而夏洛洛拿到她那封信,嘲讽了几句她的字迹之后倒是爽快地答应了跟她见面。 “太子妃娘娘。“沈薇薇一看到夏洛洛,便恭恭敬敬朝她跪了下去,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有话起来说。“夏洛洛瞟了沈薇薇一眼, 在夏洛洛眼里,沈薇薇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也从未把她放在眼里,认为她除了吃不可能有其它大志向。 沈薇薇卑微惯了,她在夏洛洛面前也是半点棱角没有的,一副任她搓圆捏扁的模样。 “多谢太子妃娘娘。”沈薇薇起身,冲夏洛洛没心没肺的笑了笑,见桌上有糕点,抓了一块往嘴里塞。 见沈薇薇吃得狼吞虎咽,夏洛洛扯着嘴角笑了笑,“瞧那小睑瘦得?多吃点。” 这段日子送进殿里的山珍海味全进了玉芬的肚子,沈薇薇完全没有吃,不过夏洛洛的人也并不清楚,他们只负责看守着古华宫,殿内去得少。 所以夏洛洛哪里知道沈薇薇在拼命减肥? “呕~~”夏洛洛话一说完,沈薇薇突然捂着肚子,跑到一旁吐去了。 一阵干呕之后她拿帕子抹着嘴角回来了,苦着脸一副难受的模样。 “皇姐,我的肚子怕是出问题了,近来胃口好差,吃啥吐啥。”她此次见面不仅想求着夏洛洛放玉芬出宫,还想为自己减肥寻一个合理的借口,她可不想让夏洛洛知道她为了博主人的欢心正在苦苦减肥。 “是么?要不要叫太医给你瞧瞧?“夏洛洛也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她和沈薇薇从大齐到大周,相处近两年了,也是先入为主的认定她傻,她痴,她把‘吃当成人生第一目标,所以半点没有怀疑她。 “嗯嗯。”沈薇薇忙高兴地点头,“那多谢皇姐了。“ 沈薇薇刚谢完,夏洛洛又眯着凤眸摇了摇头,“咝~~这不大妥当,你这刚生完孩子没多久若让太医一把脉,岂不露陷了?’ 沈薇薇忙识趣道,“那就算了,我没事的,应该是油腻的东西吃多了,吃坏肠子了,嘿嘿。”她把理由找好了,等将来瘦了也就不怕夏洛洛起疑了。 嘿嘿笑了两声,沈薇薇开始说另外一件事,拽着夏洛洛的袖子晃了晃。 “皇姐~~我外头还有两个弟弟没人照顾,你就可怜可怜他们,求求你放我娘出宫去,好不好? “反正我心甘情愿为皇姐效力,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去做,我这条小命都是皇姐的~~” 沈薇薇从大齐皇宫辗转来到大周皇宫,别的没学会,学会了示弱,只要卑微得比蚂蚁学弱小,那么这些自认为高高在上的人谁都不屑“踩''死她,这也是她自保的一种能力。 夏洛洛望着她那副可怜样儿,只觉得想要捏死她便如同捏死了只蟑螂臭虫,半点不值得忌惮,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同意了。 “皇姐~~“沈薇薇求完这件事后,又一下从凳子上滑下去,边朝夏洛洛磕头边求她,“皇姐,还有我之前生的那个儿子,他不过是一个低贱得不值一提的蝼蚁,你不如高抬责手把他给我娘,放了他吧。’ 夏洛洛抿了口茶,她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小东西在了,这~~是养在京城哪里来着?别的全忘了,倒是记得看管这个小东西的是她的心腹嬷嬷洛嬷嬷。 之所以把沈薇薇这个来路不明的儿子捏在手里,当初也是想要把控她来着,如今沈薇薇生的“''嫡皇子''握在自己手里,她还不得被自己拿捏得死死的?如此一来倒真没必要浪费人手在那看守。 “只要你听话,你那儿子放就放了吧。”夏洛洛不屑地扫了沈薇薇一眼,“本公主待会儿便派人把你娘送出去,再把你那儿子交给她,没有别的事了吧?本公主乏了,你告退吧。” 沈薇薇忙恭恭敬敬道过谢,回古华宫去了。 回到古华宫时,玉芬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正在内殿等着她。 沈薇薇把自己的私生子托付给玉芬,交待玉芬不要薄待他,玉芬很爽快地答应了。 说了几句,沈薇薇便拿出那只满银票的匣子,塞到玉芬怀里。 “娘,我们母女一场,干万记住我说的话了,离开京城再也别回来了。“平时再自私,临分别时沈薇薇眼圈也红了红,“我在京城将来到底会如何谁都不知道,你们离开京城说不定会比现在过得好。”这几句话沈薇薇倒是说得挺动容的。 她见识过皇宫里的残酷,是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与亲人相见了。 “好,娘记住了。”玉芬倒不见得有多伤心难过,搂着那个沉甸甸的匣子欣喜若狂。 只道她将来还有泼天富贵呢,只恨钱拿少了,见沈薇薇身上戴了好几样值钱的饰品,全部一脸贪婪地摘了下来。 把钱匣子和那些首饰妥善收好后,宋珠来喊她了。 “保重啊沈侧妃。”玉芬乐呵呵地冲沈薇薇挥了挥手,毫不留恋地往殿外去,倒是沈薇薇眼泪珠子滚了下来。 (本章完) 第531章 假孕争宠 丁刺史浑身臭哄哄的,头发乱糟糟的,正咬牙切齿的暗骂夜王坑害他,突然听到有人说丞相大人要为刚打牢里出来的他‘接风洗尘’,顿时受宠若惊地抬起头。 “请问您是?” “我是丞相府的黄管家,受丞相大人之命给你送请帖的。”魏轩元说着呈上请贴。 丁刺史忙接过来,一看果然是丞相府的请帖,面上顿时流露出激动之色:“丞相大人有心了,劳烦黄管家回禀丞相大人,安和定会准时赴约的。’ 他只道这是太子魏元德的安排,丞相大人是国舅,与自己也毫无瓜葛,若不是太子安排的周丞相怎可能单独给他设宴? 还是女儿肚子争气啊,一定怀的是皇孙了。 魏轩元走后,丁刺史春风满面地回了府。 他在京城也是置办了宅子的,当即回去梳洗更衣,收拾妥当后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迎着风雪无比郑重地往丞相府去。 丞相府暖阁,魏轩元和周迁正坐着喝茶。 “原本想等太子处死他时再救下他,没想到太子竟把他放了。“魏轩元拇指习惯性地点着桌面,眸子微微眯着,他易过容,是一副瘦削的中年男子打扮,也不知道这略显苍老的面容下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真面目。 他一早就想把丁刺史收归已用,一直想等一个最好的时机,让丁刺史即恨夜王,又恨太子,如此一来才能尽归他所用。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丁刺史的女儿丁侧妃突然怀了孩子,导致太子魏元德把丁刺史给放了。 不过他既然打定主意要重用他丁安和,就有的是法子让他对自己死心踏地。 “主人,今晚的筵席上,我便许他一个官,说服他为我所用?”周迁见魏轩元眸子眯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便向他请示。 “不,不可。“魏轩元摇头,“你可是当今国舅,你今日若给他封个官,他只会认为这是太子的安排,你奉太子之命行事而已。’ “咝~~的确如此。“周迁挠了下脑门,点了点头,毕竟谁知道他是假冒的周丞相?谁知道他周丞相和太子根本就是两条道上的人?在外人眼里他周丞相可是妥妥的太子党,周丞相的意思可不就是太子的意思么? “今晚你就与他把酒言欢尽情吃喝,不谈政事。”魏轩元唇角勾了勾,“先与他熟络熟络,如此等他再次走投无路时才会想到向你求助,等那个时候再出手相救他才会对你感恩戴德、死心踏地~~。 “主人可有什么妙计?”纵使跟在魏轩元身边多年,周迁也依旧猜不透他的心思。 魏轩元眼珠子阴险一转,“你等着就好,过不了多久我会让他再次被押上断头台的~~你尽管表现出多关心他些就好。” “是,主人。“周迁认真地应着。 没说一会儿话,门房来禀说丁刺史来了。 魏轩元便起身,殷勤地迎了出去。 当晚这场筵席只有周迁和丁安和两人,宴席上歌舞美人,山珍海味美酒,喝得欢畅异常。 不过令丁安和诧异的是,周丞相对他嘘寒问暖却始终没有提封官之事。 在丞相府这顿酒,喝得他莫名奇妙。 接下来周丞相又邀请他去聚了两次,每次都流露出对他的欣赏之意,但最终却只是单纯的喝酒聊天赏舞,始终没提半句官职之事。 丁安和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往宫里送个信,让你妹妹打听一下太子殿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这天中午又在丞相府喝了一顿酒,一回府丁安和便沉不住气地开口。 “是,爹。”回话的是丁安和的嫡长子丁成云,丁成云正准备去书房给丁小怜写信,一队人马便把丁府团团围住,丁家全家悉数被拿,家被抄,所有人全被打入死牢,包括丁小怜和红鸾。 阴暗潮湿的天牢里,昏黄的灯光映照着焕发着金属光泽的铁牢铁门,牢内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 牢内的地面铺着一层杂乱的稻草,稻草上躺着的女子浑身是伤披头散发,她就是丁小怜。 “小姐,小姐你可千万要挺住,你醒醒啊~~小姐。“关在对面牢房的红鸾双手抓着铁门,满脸是泪地冲丁小怜泣血急呼,“小姐,小姐我们一定不能善罢甘休就此认命,一定要把谋害我们的人揪出来,让他百倍干倍地偿还~~“ 听了红鸾的话丁小怜身子动了动,抬起伤痕累累的脸庞,贝齿死死咬住下唇直至鲜血淋漓。 她眸子里射出骇人的寒芒,胸膛中恨意汹涌。 “我的孩子,我肚里的皇孙~~“丁小怜把手探向肚子,她躺在冰冷的稻草上,下身淋漓不止,她的孩子没了! 今天早上,她不知为何突然肚子坠痛,之后便开始流血,正担心是不是滑胎了,想叫太医来瞧瞧,这时皇后带着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地涌进雨陵宫。 皇后一开口就指责她''假孕''争宠。 是雨绫宫的雷嬷嬷告的密,说发现丁小怜来了月事,之后林御医又一口咬定自己被丁小怜收买,帮着她隐瞒假孕之事。 丁小怜此刻又恰好小产,人证物证俱在她百口莫辩,就这样被扣上了‘假孕''的罪名,定下欺君之罪。 太子魏元德得到这个消息勃然大怒,当即夺了丁小怜和红鸾的封号,把她们打入死牢,丁家满门皆悉数下狱,判了死刑。 这一切当然是魏轩元的杰作,丁安和在牢里把太子魏元德恨到了骨子里,后来他全家男丁被推上刑场时,周迁急急骑马赶到,来了个‘刀下留人'',彻底把丁安和收归麾下。 当然,这是后话。 总归夜王纪寻前往灵州封地后,京城里风起云涌,魏轩元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始搅乱朝堂,一点点蚕食大晟根基,一步步要把这大晟天下拿到自己手里。 当然,这一切都在暗处进行着,无人知晓。 包括纪寻和沈予桉,都不清楚魏轩元摆下了这么大一盘棋。 此时沈予桉已经忙完阳谷县的事情,打算返回宛田县,这时影子匆匆进来禀报。 “主子,你之前差我偷偷去查的李公子的夫人与人私通一案,有结果了。” (本章完) 第532章 雪地里的小乞丐 “是么?凶手是谁??”沈予桉在衙门大堂里坐了下来,之后杏眸弯起一抹笑意,“可是李公子他本人?'' “咝~~主子你这也太厉害了吧?”影子一脸惊诧加祟拜,“怎么会知道的?属下查出来的,还真是这个结果。“ “可查到证据了?”沈予桉俏脸微仰笑了笑,“那个李公子那么笃定地要我亲自去查这桩案子,应该已经把证据处理得一干二净了才对。” 要说沈予桉为何会怀疑李公子杀了府里姨娘又嫁祸给大壮,其实都是从李公子对案件的描述里分析出来的。 李公子府里家丁众多,会让一个奸-夫从府里给逃脱? 再说杀人凶器和他夫人的香襄为何会出现在一个毫不相干的农夫身上?就算是凶手故意嫁祸,那李公子缘何会知道?并且带着官兵准确无误地追到城门口把大壮给抓了?除非他就是凶手,就是故意嫁祸之人! 另外他的夫人被他匆匆沉塘,应该也是为了杀她灭口。 可惜~~这桩案子的证据怕是再难寻了!真凶恐怕会被他逍遥法外了。 正有些遗憾,影子开口道:“有证据~~主子,李夫人没死。” “是么?她不是被李公子沉塘了么?是怎么逃脱的?”沈予桉十分震惊,也一脸惊喜,若李夫人没死那么这桩子便找到突破口了。 这个李公子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若能在离开阳谷县前把他绳之以法,那她也可以放心离开这里了。 “主子,李夫人就在外头候着,要叫她进来么?”影子询问。 “叫她进来。”沈予桉说着起身,来到高堂上坐了。 很快,李夫人被带了进来。 她头上戴着帷帽,一进大堂就扑通朝沈予桉跪了下去:“王妃娘娘,求王妃娘娘主持公道,替民妇做主。” 这些天夜王妃在阳谷县坐堂审案李夫人自然也是知晓的,她偷偷进城也是想来击鼓鸣冤的,但又听说王妃娘娘不肯去查李府的这桩案子,把这桩案子交给下任县令来查,她又不由绝望了。 正在街上徘徊不知如何是好,被人碰掉维帽有人认出了她,个个以为见了鬼了,影子恰好打此经过,便把她带到衙门里来了。 “李夫人,把你的遭遇细细说来。“沈予桉望着跪着堂下的妇人。 “是,王妃娘娘。“李夫人答着抬起了头,揭开了头上的帷帽,沈予桉一看,见她脸上坑坑洼洼一脸的麻子,容貌有些丑陋,难怪那个李公子会不半点不顾念夫妻之情把她给沉了塘。 “民妇王氏,是城西李刚之妻。”王氏哀哀凄凄道,“李刚嫌我丑陋容不下我,故意设计陷害我与人私-通~~” 王氏一通哭诉,沈予桉了解了事情原委。 王氏原本也是姿色上乘的美人,要不李刚也不会看上她,只过她嫁进李府没多久便得了一场‘水痘,虽然逃过一劫捡回了一条性命,但却留下了满身满脸的痘印。 李刚原本就是看上她的美貌,对她万般嫌弃,很快就抬了房姨娘进府。 有了姨娘吹耳边风,李刚愈加嫌弃王氏丑陋,但王氏不肯和离,又贤良淑德挑不出错处,想休妻也找不到借口。 后来他便在姨娘的撺掇下心生一计,半夜三更的时候他自已换上寻常衣裳戴上面巾扮作外头的野男人,溜进自家娘子屋里睡了她,还故意让人瞧见,散播出王氏与人私-通的谣言,便有了借口闹起了和离。 不曾想与王氏的和离还没达成,一日他与姨娘发生剧烈争吵,一刀子把姨娘给攘死了,情急之下李公子便想起了王氏那个虚构的情-夫来,于是找了府里几个心腹上演了一出捉-奸杀人的戏码,之后把凶器偷偷放进大壮挑的担里,香襄塞他口袋里,又贼喊抓贼把大壮抓了. “那你不是李刚沉塘了么?又是如何逃脱的?“沈予桉奇怪地问。 “民妇从小在河边长大,惯会憋气,沉塘那日是夜里,民妇憋气装死也没人察觉,他们真以为民妇死了,把民妇扔在了乱葬岗,捡回了一命。“王刚这种人还真是又恶又绝情,欺王氏娘家是乡下的小门小户,死了连安葬都不想给她安葬。 这倒好,否则王氏哪能活命? “把李刚捉拿归案。”沈予桉一拍惊堂木。 “是,王妃娘娘。“一批官差很快去了。 这些官差不是先前的,全是卫良将军的手下,之前的官差几乎全下了狱,革了职,这个阳谷县劫匪当道,从里到外烂透了。 将来一定要调个阿染信任的心腹来此当县令,毕竟这个地方歪风邪气已久,一时半会儿怕是纠正不过来。 不过她在离开前一定要杀杀这股不正之风,就先拿这个皇后娘娘的外甥子开刀,杀鸡儆猴! 很快李刚便被五花大绑带了进来,他一看到王氏先是吓得直呼见鬼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打量王氏,见王氏有影子人也有温度,王刚瘫倒在地。 沈予桉当即公开审理了这桩案子,在李刚认罪伏法后直接将他处以极刑,李刚的父母仗着周皇后的关系带着一帮子人企图阻挠,全被沈予桉抓了关进牢里头。 百姓们不知道,但她沈予桉知道灵州如今归夜王管了,这些个打着皇后招牌的‘皇亲国戚’她一个都不怕,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别说皇后根本不可能来灵州,纵使她将来来了灵州那也得在她夜王妃面前恭恭敬敬呢。 处理了李刚之事,沈予桉又择了一名会文会武的将士在此做代理县令,之后她便带着影子打道回宛田县。 今日温度骤降,纵使靠近南方的阳谷县也飘起了大雪,寒风刺骨。 听着沙沙的雪落声,沈予桉裹着披风把眸光投向窗外,望着白雪渐渐覆盖在天地间,她总觉得看不够似的,一个现代的南方娃就是这样了。 正看着落雪飞扬,突然一个瘦弱的身影闯入视线。 衣衫褴褛衣不蔽体,脚上趿着双破鞋,篷头垢面搂着双肩,瑟瑟发抖地往阳谷县城艰难前行。 “停车。”沈予桉倒是好奇又不是灾年,为何会有如此落魄可怜的小乞丐?她想下去问问情况,帮帮她。 但她的马车停下来时,那名瑟缩着的女孩突然回过头来,沈予桉在看到她的刹那脑瓜子嗡的一声,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本章完) 第533章 落月谷被屠杀 看到回过头来的女孩的脸,沈予桉的脑子嗡地一声炸了,她看到了一个无论如何都想不像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阿芹。 “阿芹?你怎么在这?”沈予桉急忙冲下马车,望着衣衫单薄瑟缩在风雪中的女孩心疼得眼泪差点落下来,忙解下身上的披风给阿芹裹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预感,在大齐国时是阿芹给魏轩元下了蛊,魏轩元能饶过她吗? 所以~~这到底出了多大的事?导致她干里迢迢地来到了阳谷县?这让沈予桉心里极度惶惑不安。 “予桉姐~~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阿芹一把搂住沈予桉痛哭起来,“落月谷~~被恶徒血洗了,阿奶,阿叔阿伯还有阿牛哥~~他们一个都没能逃掉”话未说完阿芹已经泣不成声。 沈予桉死死握了握拳头,狠狠咬了咬牙,这不用说,一定是魏轩元干下的!这个恶魔! “阿芹,先上车,上车再说。“沈予桉把冻得冰块一样的阿芹扶上马车,又赶紧从包袱里拿出衣裳和鞋袜给她穿上,把手炉塞到她手里,搂着她半晌才让冻得嘴唇青紫浑身打抖的阿芹平静下来。 雪越下越大,担心大雪封路,马车又走动起来。 “先别哭,把情况跟我说说。”沈予桉望着眼睛红肿一脸疲惫的阿芹,心疼地抹掉她脸上的眼泪。 “嗯。“阿芹也抹了一把泪,稳定了一下情绪,把当时的情况说了。 十多天前,一批黑衣人突然闯入落月谷,见人就杀,不论男女老幼。 整个寨子顿时有如炼狱,所有人们皆命丧于这群恶徒刀下,鲜血染红了整个落月湖。 而阿芹和阿山从密道逃出了山寨,游过落月湖逃进了丛林里。 但那批杀手根本没打算放过他们,追进了从林,阿山为了救她中了乱箭最终惨死,而她则侥幸逃脱,之后一路上跋山涉水,躲过黑衣人的追杀,抄小道进了大周国。 凭阿芹的聪明,也是一早就猜出了沈予桉和纪寻的真实身份。 大齐永安候府的白大小姐,在大周为夜王夜王妃所救之事她也是听说过的,故而猜出沈予桉和纪寻的真实身份也不难。 落月谷出事后,阿芹走投无路,直接就往大周国逃。 她知道,她和夜王夜王妃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此次杀光她族人的杀手定是予桉姐口中的“魏轩元’。 “予桉姐,我一干五百多口族人,男女老幼悉数被魏轩元所杀,这个仇我若不报誓不为人。”阿芹眼中满是痛恨的泪水。 “我沈予桉以夜王妃的名义起誓,这个仇,我沈予桉定会给落月谷所有苗疆人们报了。”沈予桉眉目肃然地发誓,想起几次三番帮他们的阿奶、还有冒着生命危险跟着他们深入沼泽的阿牛,沈予桉的眼眶不由湿了。 更别说还有那么多无辜被害的人们~~ “对不起,阿芹,是我让你卷入此事,害死了你的族人。“沈予桉一脸谦意,用力握了握阿芹的手,“魏轩元这个恶贯满盈的禽兽,我定要拿他的血祭落月谷所有的冤魂。” “予桉姐~~只要杀了那个恶魔为我的亲人和族人们报仇,我愿意跟在你身边为你做任何事。“阿芹死死咬着下唇,眼中满是压抑不住的仇恨。 她逃出山寨时,看到的是何种惨烈的场景?整个山寨和落月湖皆被血水染红,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族人的尸首,她每每一闭眼,看到的就是这副令她痛彻心扉的一幕! “好,从今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沈予桉重重点头,掏出帕子给阿芹擦了擦脏兮兮的脸,之后郑重地注视着她,“你应该也猜到我和纪寻的真实身份了吧?否则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嗯,的确猜到了。“阿芹点头,“阿寻哥是夜王,予桉姐你是夜玊妃。夜王殿下有勇有谋爱民如子,而夜王妃厨技医术都出神入化,连琴技舞技都力压大齐嫡公主一筹~~大齐人们也人尽皆知。“ 沈予桉怜爱地刮了刮阿芹的鼻子,“瞧?给我戴高帽呢?我要说的是大周皇帝已经把灵州赐给夜王做封地了,故而要杀了魏轩元替你的族人报仇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找到他的下落我一定亲自前往,取他人头带去落月谷祭奠阿奶阿山和你的族人们~~” “嗯。”阿芹含泪点头。 雪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马车越走越慢。 傍晚时分来到一座小镇,找了个客栈住下,沈予桉叫小二打来热水,亲自给阿芹洗头。 这十几天阿芹一路乞讨也是吃尽了苦头,头发脏兮兮的结成咎了,洗了半天才收拾妥当。 之后沈予桉又去镇上成衣铺给阿芹买了几身厚衣裳和靴袜披风什么的,阿芹已经无家可归了,将来就是自己的亲妹妹、自己的家人了。 她和阿寻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灵州如今成了夜王封地,她和纪寻便是灵州这处的主人了,夜王府到底建在哪里还未可知。 等将来夜王府建成后,也是需要不少人手的,阿芹能呆在她身边她觉得特别高兴开心,真的就像如同多了一个亲妹妹。 想到妹妹沈予桉又想了姜予桉,也不知道她如今过得好不好! 又想起了阿风,张能和阿雪,还有煊王,阿雅,乐阳公主他们,另外齐恒帝,景元帝~~两位长辈,不由有些感慨,以后大家恐怕再难聚在一起谈笑风声了。 好在有阿寻在,沈家亲人都在,这厢又多了个阿芹妹妹,这也足够热闹的了。 虽然落月谷的事情让人悲痛,但还是得收拾心情,把日子好好过下去! 大雪飘飘扬扬,始终没停。 来阳谷县时只花了两天,在半道住了一宿,回来时大雪封了路绕了道,来到宛田县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县里的铺面关了好久的门,重新开张干脆等到年后再说了,眼下腊月了,得赶紧筹备年货过年了。 沈予桉在县里买了不少的年货,衣物被褥,木炭,还有牛羊肉,各种蔬菜,如今不缺钱了,多买些回去自然是好的。 东西买得多,雇了两辆马车才装完,之后冒着风雪回沈家村。 村里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大家身上的''鱼鳞''好了没有?村里的水可能用了?墨随君和樱表妹应该早离开大周回国去了吧?阿寻他们也快到家了吧~~ 灵州成了夜王封地,一切都是新的开始!充满了希望和期盼的、美好的开始! (本章完) 第535章阿寻,先给你解毒吧 沈予桉拉开正屋的门,看到堂屋里林毅满身是雪,正坐在火盆边烤火。 “夜王殿下,夜王妃。” 林毅见两人出来准备起身施礼,纪寻摁住他的肩膀,顺手递给他一块毛巾,“把头上的雪擦擦干净,再大的事也没有身体重要,别冻着了。” “是。”林毅接过毛巾来到一旁,把头上身上的雪拍掉,之后急急道,“夜王殿下,是卫良将军叫我来给你报信的,军营里出事了。’ “何事?”夜王问,他面色无比平静。 沈予桉正在倒茶的手顿了顿,她还以为是林毅护送的财宝出事了,被劫了什么的,没想到会是军营出事了,可军营里能出什么事呢?有卫良将军在啊! 正纳闷,林毅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地开口。 “京城里下了调令,要把所有西南军营的士兵调走卫良将军的家人在京城,而西南军营里的将士们大多是北方人太子魏元德拿这个作威胁,卫良将军不敢抗命、进退两难。” 沈予桉对军事方面不大懂,但听了林毅这翻话脸色不由变了变。 大周地图就如同一个倒三角,灵州处在最下方的那个角上,南与大齐接镶,西与西域接镶,东与大丽接镶。 如今朝廷要把镇守在此处的士兵悉数撤走,徒留夜王无无一兵一卒,如何防得住周围三国? 若丢失了灵州,朝廷不会放过他。负隅顽抗他一个光杆司令,拿什么跟人家打?如此一来夜王左右是个死。 想到这里沈予桉神经不由紧绷,递给纪寻和林毅一杯茶,默默在一旁听着。 纪寻慢条斯理地抿一口茶,微微感到诧异,“这个主意断不可能是太子魏元德出的,定是周丞相.但周丞相对兵法一窍不通,按道理他没有这个脑子 “殿下,眼下不是分析这个的时候。“林毅额头上急出了一层薄汗,身上头发上冒出腾腾热气,“卫良将军说他拖不了几天,很快就要拨营北上.大齐暂且不论,可西域和大丽对大周国虎视耽耽,未必不会入侵啊!“ “本王一早就料到太子和周丞相会有这招釜底抽薪,早防了他们一手。”纪寻喝着茶,笑了笑,“王畅带着十万赤焰营将士日夜兼程,应该也快抵达灵州了吧。’ 不错,赤焰营的虎符在纪寻手上,他自然有调兵的权利。 当然,并不是太子和周丞相大意没让他把虎符交回去,而是纪寻离京前齐恒帝又把虎符交还给了他。 这,也是齐恒帝能为夜王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只不过令纪寻没想到的是,太子和周丞相这么迫不及待地便想置他于死地 听了纪寻这话林毅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长吁了一口气。 “是么?那简直太好了,幸好夜王殿下料事如神,否则就麻烦大了。” 沈予桉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了下来,夜王骁勇善战,十七岁那年带着十万赤焰营将士大败北狄王三十万大军~~只要他手底下有兵就不怕打不了胜仗! 所以撤走的虽然是四十万大军,但有十万赤焰营将士镇守灵州应该问题也不大。 “吓到予桉了吧?”纪寻见沈予桉在旁边跟着紧张,把她拉入怀里,轻轻捏了捏她的小粉颊,宠溺道,“夫君说了,将来定会扫清一切路障,保你,保我们的孩子,保灵州天下的百姓,安享太平! “嗯嗯,我相信夫君,夫君威武。“沈予桉一脸仰慕地望着这个山一般伟岸的男人,眼中冒着小迷妹般的星光。 纪寻揉揉沈予桉的小脑袋瓜子,对林毅道,“你前往灵州给卫良将军回话,叫他不必拖延、尽早领命拨营,不要给太子魏元德找到刁难他的借口。“ “是,殿下。”林毅领命,准备起身。 “等一下林毅哥,吃碗面再走。“沈予桉方才紧张得很,都忘了这茬了,见林毅准备走了才想起,忙留他。 “那就让你嫂子煮碗热乎乎的面给你吃了再走。“纪寻道。 “好嘞,辛苦嫂子了。”林毅呵呵笑着,犹记得夜王殿下打阳谷具杨家村的铁矿场将他们救出来时,在这儿养了十来天的伤,天天嫂子嫂子''地跟在夜王妃屁股后头,叫夜王妃给他们做好吃的。 很快,沈予桉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面出来了,用空间里的泉水下的面,自然是最美味最棒的。 林毅美滋滋地吃完面,便又冒着风雪赶往灵州。 他走后,沈予桉和纪寻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纪寻把她揽在怀里,用修长白皙的手指给她梳理着墨发。 “阿寻,你身上的毒~~我已经找到解药、可以替你解了。”沈予桉懒懒地靠在那个宽大温暖的胸膛里,幽幽地开口,“不过若要解毒,有个事必须得延后!” “何事?你说。”纪寻在她光洁的额头亲了亲,俊美绝伦的俊脸庞满是柔情蜜意。 “就是~~就是那个事,得往后延”沈予桉吞吞吐吐地说完,脸红了红。 “哪个事?”纪寻偏着头,好看到发光的脸庞带着暖暖的笑意,一脸疼爱地注视着她。 “你装傻呢,坏蛋~~”沈予桉把头埋在纪寻胸口,嗔道,“你刚刚还想做来着~” “啊?为什么要延后?夫君昨晚还梦见你帮我一胎生了两小团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白白胖胖的又机灵又可爱.对了,予桉是不想给我生宝宝么?还是不肯你可已经十八岁了哟。“纪寻说着捧起沈予桉的小脸蛋,望着她侨俏可人的模样,真想一口把她吃了。 “不是不是!“沈予桉睁大水盈盈的杏眸,使劲摇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便把那本“苗疆蛊术’拿出来翻开,指着里面一行字给纪寻看,“阿寻你看看,你中的便是这种尸毒,要解此尸毒,不可. “噗~~”纪寻看完后狠狠磨了磨牙,“这,这是什么毒啊,为何服下解药后半年不可行男女之事对啊,那我们可以在解毒前那什么. “不行不行!”沈予桉连连摆手,又点着下面一行字,“你认真看啊阿寻!这儿写得清清楚楚呢。” 纪寻忙望过去,见上面写着中此尸毒者不可沾染处子血,否则会爆体而亡。“合着他幸好克制住和自家娘子没有突破那道防线,否则自己已经死了呢? “真的假的?”纪寻一张俊脸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啦。”沈予桉一脸严肃,她记得现代看过一部什么电视剧,里头中了某种尸毒就是怕处子血的,所以书中写的一定是真的。 又不好说给纪寻听,皱着小脸认真地强调,“这可不是吓人的~~阿寻,看来我们得半年后才能洞房了。’ “半年就半年吧,反正予桉还小,万一怀上生孩子太痛了。”纪寻说着目光落在沈予桉诱人的红唇上,“不过~~亲亲总可以吧?” “这个可以。”沈予桉话未说完,纪寻便捧住她的俏脸,唇瓣便覆了上来。 这段时间沈予桉不论怎么忙,都没忘提升空间等级,前两天空间等级便已经升以四十五级了,沈予桉种出了那种叫做''生灵骨草’的神药。 如今那珠泛着莹莹绿光的神草,沈予桉已经采下来装进锦盒里了。 “阿寻,先给你解毒吧。”沈予桉摸了摸被亲肿的嘴唇,小脸红了红。 “好。”纪寻松开沈予桉,如今他需要一天服药一次,既然有了解药自然是越快解毒越好。 (本章完) 第536章 此解药需连服半年,期间若行男女之事便会前功尽弃 既然有了解药,那么解毒的方法不难。 就连''苗疆蛊术''里都有提到这种尸毒的解法,虽然上面写的是某种不知名的仙草,还配了图,嘿~~还别说,这个配图跟沈予桉种出来的生灵骨草一模一样,看来这本苗疆蛊术也是有够神奇的。 上面写的解法是''将仙草碾成汁液服下,日服一株,连服半年,此毒可解。’幸好她自己能种,否则上哪找这么多仙草去? 很快,沈予桉便把那株绿得通透的神草碾成了汁液,交给纪寻服下去。 “此解药需连服半年,期间若行男女之事便会前功尽弃~~”沈予桉看着纪寻把解药喝下去,笑望着他。 “好。”纪寻放下碗,一脸柔情地望向沈予桉,“那这半年,我们就把王府建好,届时若你还没有恢复公主身份,我便从沈家村十里红妆迎娶你。'' “嗯嗯。“沈予桉一脸向往地点头,顿了顿,眨巴着盈盈大眼凝视着纪寻,“那夜王府建在哪里才合适呢?'' 她倒希望能建在沈家村,但沈家村位于灵州境和通州境的交界,建在此处的确不合适,将来太子登位与朝廷闹崩这儿就是第一战场。 纪寻把沈予桉揽在怀里,揉搓着她的小脑袋瓜子,“灵州境三大城市,灵州城,康安城,邺宁城,只有康安城稍微处于两城的中间位置,是最适合的安府之地。” “不过也不急,还有十来天就过年了,等到过了年我们便往康安城去实地考察一下,选址建府。” “好。”沈予桉应了,见服下解药有一点时间了,便满脸关切地打量着纪寻,“阿寻你服下药后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若不舒服一定要说哦。”她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到底是没做过的事,心中没有底。 “没有不适,悠悠不用担心。”纪寻捏了捏她的小脸颊,“走,夫君带你玩雪去。” “好~~“沈予桉高兴地应着,很快两人便穿戴得厚厚的,还没忘去村里问大一点的孩子借了两辆滑冰车,往湖面去了。 来湖面时远远地看到阿芹和影子两人在打雪仗,嘻嘻哈哈的。 影子二十出头,生得挺拔俊郎,此刻见阿芹摔倒了,急吼吼地跑过去扶她。 “嘘~~别让他们瞧见我们。“沈予桉拉着纪寻离他们远些,她自己幸福了,也特别希望看到别人幸福,若能把他们凑一对多好?影子哥细心体贴人也长得好,阿芹温柔善良美丽,两人特别登对。 沈予桉和纪寻便来到偏僻处滑冰,坐在凳子做成的简易冰车上,拿棍子在冰面上使劲一顶,冰车就往前滑去了。 玩累了坐在旁边欣赏落日美景。 “还记得沈灵灵么?”纪寻道,“她跟着大家一块儿回来了。” “她生了么?“沈予桉问,周丞相杀了她全家,她在夜王这儿寻求庇护,这些沈予桉都是知道的。 “生了一对儿子。”纪寻回答,边说边把沈予桉的手拉过来,见她的手有些冰便握在掌心,轻柔地搓了搓,“我不是心慈手软,也不是不知道她潜到灵州是想给周丞相做内应,我是想从她嘴里把周丞相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掏出来!, “沈灵灵知道周丞相的秘密?所以周丞相才灭了她全家的口?”沈予桉闻言不由咛喃,“可周丞相杀了她全家,她居然还要替周丞相做内应?看来她是一心把我们当敌人呢~~即如此,这个事情就交给我来办,我有办法让她吐出真话。” ”好。”纪寻点头。 太阳西下,玩了会儿俩人便回去做饭,晚上吃完饭,准备上床歇息的时候,纪寻发现了躺在正屋桌上的信。 信有两封,一封是墨随君留给沈予桉的,信中寥寥几句透着克制,纪寻看完拳头握了握。 正要拆另一封时沈予桉心虚地夺了过去,“这封阿寻别看了,是我在洪沙国一位结拜姐妹写来的。”说了慌心扑扑直跳,都不敢正视纪寻。 她认出信上的字了,是孟凡写来的,孟凡对她一往情深谁知道在信里写了些什么,这要是让阿寻看了,不得醋翻天啊! “不看,女儿家家写的信夫君不看。“纪寻把信交还给沈予桉,怜爱地捏了捏她的挺翘精致的小鼻头,“快点看完信,早些歇息。”说着纪寻揭开被子,脱衣上床。 见纪寻这么相信她,沈予桉拿着信心里一阵愧疚,想了想,还是决定跟自家夫君坦白。 “那个~~阿寻,其实这信不是我姐妹写来的,是一位~~我特别尊重的大哥写来的。’ “哦?这位大哥~~是谁?”纪寻英气的眉眼眯了眯,眸子里不由自主地浮起一抹醋意。 无论自己多优秀还是担心深爱之人被别人抢走,这是爱到骨子里的一种正常表现,只要爱得够深,都能体会是到。 沈予桉知道这种感受,纪寻身边出现别的女子时她同样会醋意翻涌,所以还是觉得把一切坦白来不造成误会比较好。 想到这里沈予桉神情坦然地把信伸到纪寻面前。 “是洪沙国太子孟凡,他帮了我很大的忙,但是~~也有些喜欢我吧!!” “我都跟他说了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我有至爱的夫君,可他却无意间瞧见了我的守宫砂~~认为夫君对我不好~~我又不好解释!! “这么说,都是这守宫砂惹的祸啊~~来,上床。“纪寻接过信放到一旁,随后把沈予桉捞上床,给她解了外裳,拿柔软厚实的被褥把她裹住。 “一起看?“纪寻把自家娘子结结实实揽在怀里,之后把信拿起来。 “嗯。”沈予桉窝在自家夫君温暖宽大的怀里,舒服得都快要睡过去了,打了个哈欠鼻音闷闷的嗯了一声。 抬起有些迷糊的眸子时纪寻已经把信打开了,她便望了两眼,见信上密密麻麻写的都是些关心的话,其中提到做玉石生意之事,还有年后来灵州探望她之事!” 沈予桉这时才突然想起孟凡说年后她的守宫砂若还在,便要带她走! 想到这里沈予桉困意都被吓醒了,咝~~看来这个事情有点麻烦哈,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解决! 第537章 莹雪居那边,闹,闹鬼了 纪寻,孟凡,一个会打仗,一个巨有钱~~可千万别为了她打起来才好! 纪寻看完信覆身上来把沈予桉擒在身下,“这守宫砂的锅夫君可不背,要不~~今晚就洞房?“ “不行,书中的话不可不信,你沾不得那啥血~~'' “不怕,夫君听说有一种能防止怀孕的如意套..’ “噗~~这你都想得出来。”沈予桉小脸红成了红苹果,心道如意套应该就是现代的tt,古代好像的确有的。 咝~~这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啊!要不,考虑一下? 正心口噗噗直跳面红耳赤呢,纪寻把头埋在她香沁的颈间,轻轻啃了啃。 “小丫头,吓吓你呢。” “孟凡是吧?等他来了,我定会让他看看你的夫君对你究竟有多好,让知难而退的。” 说完翻下身来,把沈予桉软玉娇香的身子揽在怀里,“休息吧,这段时间你在阳谷县办了那么多的事,一定累坏了。”其实累坏的是他,没日没夜的骑马三天三夜没合眼了,话一说完便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沈予桉也的确累了,被自家夫君宽大安稳的怀抱搂着,闻着那熟悉的清香安安心心睡着了。 睡到半夜自然而然地醒来,进了随身空间。 她的随身空间总算升到四十五级了,并且种出了给纪寻解毒的生灵骨草,虽然在跟纪寻说这件事时她神情语气无比平静淡定,但没人知道在随身空间升到四十五级的刹那她有多激动,有多兴奋,有多感恩! 她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历时两年,她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天天半夜醒来进随身空间里忙活! 终于终于,她终于把随身空间的级别升上来了! 终于能够种出给至爱之人解毒的神草,终于可以替他解毒拯救他的性命了,她为此付出的所有一切都值了! 空间里依旧宁静美好,美不胜收。 入眼是一片姹紫嫣红开满野花的宅基地,留着将来有钱了起楼房,可惜不能把外人带进来,否则还能在随身空间里再建一个真正世外桃源的家! 宅基地正中间沈予桉花了点心思修了一池喷泉,旁边一大一小两个泳池,大的沈予桉所用,小的给小雪团和小花猪所用。 这段时间小雪团一直没从随身空间里出去,影子若是问起沈予桉就说小雪团跑山林里野去了。 空间里的西南方向是一大片农庄,种着金黄的稻谷和麦田,已经成熟了等着采收。 东南方向是挂满累累果实的果林,隐约看到某颗树下一白一花两只小家伙摊着肚皮在睡大觉。 这两只小家伙,都快成精了! 药场里,如今已经多了一种无比珍稀的药材,生灵骨草。 这种神药的种子贵得离谱,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所有金币只够购买二十颗种子,当宝一样种在药场正中心,旁边围着栅栏。 沈予桉细细算过,她随身空间里每一天的收入只够购买两颗生灵骨草的种子,刚好够纪寻和景元帝服用,所以断不能出什么岔子,一旦断药前功尽弃。 这种能解世间万毒的神草莹通透,绿光萦绕,宛如一颗颗碧绿的翡翠,好看到不真实似的。 沈予桉把空间里能采收的全部采收了,能卖的也全部卖了,之后在城里购买了两颗生灵骨草的种子回来,小心冀冀地种下,又细心地打理了一番。 准备出随身空间时小雪团和小花猪可算醒了,一只咯咯咯的一跃蹦进她怀里,一只拱着她的脚背直哼哼。 小花猪依旧没长大,小狗仔那么大,特别憨实可爱。沈予桉与它们玩闹了一会儿才出随身空间。 接下来的几天沈予桉把腊鸡腊鸭腊肉什么的,给沈大叔一家还有村长族长他们一人送了些去,另外辣白菜也搬了几缸放在晒谷坪让大家去领,每家每户都分了一大粗瓷碗。 沈予桉忙着这些锁事,纪寻则和林毅进县里两天了,赤焰营十万大军已经抵达灵州镜,这些将士如何布置安排全得由纪寻决定。 灵州境~~夜王的封地,由夜王亲自治理。 灵州~~灵州! 灵州从今往后就是他和心爱之人的家了,他一定会治理得妥妥贴贴,民富兵强!让子孙无忧,让这儿的百姓无忧! 解药沈予桉准备了十几株置于天山冰玉匣内,过年前估计纪寻都没时间回家了。 至于景元帝身上的毒有点麻烦,毕竟相隔太远,一来一回快马加鞭也得一个多月,她之前也没想到需要连服一个月的解药才能解此毒,还以为和其它蛊毒一样找到解药直接就能解。 好在还能控制,等到纪寻身上的毒解了,她便去大齐一趟给景元帝解毒! 反正每天都无比思念阿风那个小家伙,还有张能白忆雪,先前来信说两人都已经成亲了,张能已经承了爵入了仕,如今已经是大齐国朝堂官员了! 阿风每天忙于学业,倒也没忘给沈予桉来信催生!说他的兔宝宝们都要组成兔子军团了! 这日子,沈予桉觉得越过越美了,建府,解毒,届时成亲生娃,一切正朝安静和美的方向发展,这可不正是她想要的宁静美好的生活么? 这日清早沈予桉去水井边想察看一下水质可有好转,刚走到大槐树下周大娘和白大娘便迎着风雪急匆匆过来。 “沈丫头?沈丫头?” “什么事?大婶大娘。”沈予桉忙跑过去拖她们的手,白大叔过逝后,白大婶一直在凤鸣酒楼帮忙做事,前头村里吃酒她也是一道来了的,如今毒解了,自然也一道留在沈家村过年了。 等到年后沈予桉打算把白大娘带在身边,她总归没有儿女又把自己当亲闺女,留在身边方便照顾,将来等夜王府建好后就让她打理府中之事,沈予桉也是把她当母亲一样看待的。 白大婶此刻脸色白了白,声音微微打着颤,“沈,沈丫头,''莹雪居那边,闹,闹鬼了。” 莹雪居就是王宅,王秀才在宅子里谋害了沈昔之后变成了凶宅,丁小怜买下来改名''莹雪居’。 再后来丁小怜走后卖不出去,沈予桉花了很低的价钱把它买了,如今归她所有。 (本章完) 第538章 逮鬼 “闹鬼了?这怎么可能呢?“沈予桉也是一脸纳闷,这座宅子的确闹过“鬼,不过证实都是人啊!如今又闹鬼了?让人有些想不通。 “真的闹鬼了,我和你白大婶亲眼所见。”周大娘眼中满是惧意,“今天早上天快亮的时候,我和你白大婶起床烧早火,发现家里没有干柴了,想起牛栏那边堆了几把干柴,便打着火把过去担。’ 沈家的牛栏就修在莹雪居附近,这个沈予桉是知道的,便点了点头继续听大娘大婶说。 大娘顿了顿,继续说道:“走到牛栏那边时我脚底一滑倒在雪地里,把火把给弄熄了,我们俩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听到吱哑一声,看到莹雪居那边的角门居然开了。” 白大婶补充,“天上的月光虽然不大亮,但在冰雪映照下也能把莹雪居那边瞧个清楚,我眼睁睁看着一条白影打角门里出来,之后飘飘悠悠的一眨眼就不见了。“ “这一幕把我和你大婶吓得魂飞魄散,我俩缩在牛栏外头大气不敢喘,动也不敢动,直到天亮后才连滚带爬地回了家。”周大娘心有余悸,“后来我还特意让你永平哥去莹雪居的角门看过,雪地里平滑得很,一枚脚印都没有~~ 沈予桉听完也是惊诧不已,若是人,不可能不留下脚印,可鬼哪有天快亮的时候出来活动的? 此事蹊跷! 默了默,沈予桉问道,“可瞧得出是男是女?'' “我瞧着像女鬼,挺娇小的。”白大婶道。 “不错,应该是女鬼。“周大娘也肯定地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沈予桉顿了顿,叮嘱道,“这个事先别泄露出去,免得引起恐慌。’ 说完拍拍俩人的手背,“大娘大婶你们先回去,我会把这个事情调查清楚的。” “好。”周大娘和白大婶应着,回去了。 沈予桉朝莹雪居那边张望了两眼,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下到井口舀了一勺水,带回北山**给阿芹检验。 之后她进村借了只逮雪鸟的笼子,拿着谷粒和影子往莹雪居去。 “主子,你这~~真的是去逮雪鸟么?”影子奇怪地问,瞧着似乎不大像。 “当然不是。”沈予桉否认,一脸神秘地开口,“不是逮鸟,是逮鬼。” “逮鬼?哪来的鬼?”影子之前是卫良将军手下的将士,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人会信鬼? “莹雪居,沈大娘和白大婶今天早上亲眼瞧见一只飘飘悠悠的白衣鬼。”沈予桉回答。也没多说,两人拿着捕鸟的装备很快来到莹雪居附近的雪地里。 装模作样地把捕鸟的笼子放好,撒上谷粒作诱饵,之后就躲到莹雪居这边来。 也没靠太近,远远的瞧了角门那边几眼,的确没发现一个脚印,还是那句话,要有人打角门里出来不可能不留下脚印,这实在有点儿诡异。 “主子不会真以为这个里面闹鬼吧?“影子望向沈予桉,“我们打战场下来的人、是一万个不信这种东西的,若真有鬼那一场仗下来死那么多人,还不得鬼满为患?” “噗~~”沈予桉噗嗤笑了,“我也没说我信哪,不过我也没说我不信,总归在事情真相水落石出前我不会妄下定论。’ “那就进去宅子里查个水落石出,若里头真有人,一定会有活动的痕迹。”影子道。 “还不是时候。”沈予桉摇头,“走,我们先离开这里。” 离开莹雪居后,沈予桉该做什么做什么,继续筹备过年的事,贴窗花,贴对联,没事人一样,倒是影子老牵挂着这个事,还以为沈予桉不打算查了。 他当然想错了,晚上入夜后,沈予桉便招呼影子偷偷躲到沈大叔家的牛栏处,默默匍匐着。 那只''女鬼''天都快亮了才出现,哪有鬼那个时候出来活动的? 之所以封锁消息是怕那只''女鬼''离开莹雪居后不回来,村里这么多女人,谁知道是谁在那装神弄鬼? 可惜沈予桉和影子守了一夜一无所获,莹雪居安安静静一个鬼影都没有。 第二天影子不让沈予桉去了,天太冷,他教会沈予桉一种夜鸟的叫声做暗号,之后一个人在那蹲守。 这一夜又是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直到腊月二十八这天纪寻和林毅都回来了,沈予桉和影子还是什么都没有蹲守到。 当天晚上涮火锅,大家吃得畅快聊得畅快,吃完饭后阿芹起身收拾桌子,影子见外头天黑了,询问的目光投向沈予桉。 “主子,今晚还去蹲守么?'' “去,当然得去,可不能前功尽弃。“沈予桉肯定地回答。 “好,那属下这便去了。“影子说完出了堂屋,消失在夜色里。 “怎么回事?蹲守谁?”纪寻拿帕子细心地给沈予桉擦了擦小嘴,之后拉过她的芊芊玉手握在掌心,灯光映照着他完美的俊脸,笑容是那么的温暖与柔和。 旁边的林毅看呆了,冰山一样的夜王殿下也只有在面对夜王妃时才会露出如此柔情的一面,真爱!绝对的真爱! 沈予桉鬼灵精怪地冲纪寻挤眉弄眼,“莹雪居,那儿又闹鬼了!” “是么?“纪寻诧异了一下,沈予桉便把白大婶和周大娘的所见所闻细细说了。 听说村上宅子里闹鬼,阿芹和林毅都表现出十足的兴趣,争着分析起来。 一个认为有鬼,一个认为没鬼,正聊得热烈,突然听到几声清脆的夜莺鸣叫,这是影子发出的暗号。 沈予桉一听立即兴奋了,守了这么多天总算要真相大白了,迫不及待地站起来。 “走,逮鬼去。” “外头冷,穿厚些。”纪寻拿出一件厚厚的貂绒披风给沈予桉披上,之后一行人挑着灯笼朝莹雪居去。 (本章完) 第539章 沉塘 来到莹雪居外头不远处,碰到影子。 ”有位穿白衣裳的女子打角门进去了。”影子道,“远远的我看到她挑着灯笼,到了莹雪居附近才把火灭掉的,这~~可不是鬼能干出来的事。” “去把村长族长叫来吧。“沈予桉对林毅道。 “好。”林毅点头,很快把村长和族长等人请到了现场,后面还跟着好些瞧热闹的村民。“走,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纪寻道,随后所有人一块朝莹雪居去。 沈予桉有宅院的钥匙,把门一开大家便涌进了宅院。 这座宅院空置了两年多,早已荒草萋萋,破败的窗纸在寒风中发出猎猎的响声,无不透着荒凉。 “有脚印。”穿过院子没走多远,发现雪地里有脚印,大伙忙循着脚印来到东厢房外。 东厢房的屋门从里头栓着,隐约听到里头有动静。 林毅一脚把门踹开,举起灯笼照了进去。 只看到屋内炭火烧得旺旺的,地上凌乱地掉了几件衣裳,而床上的被褥下明显有人,还能看出是两个人,此刻躲在被褥下瑟瑟发抖,不敢露面。 “什么人?偷偷宿在此处?”村长还以为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好言好语道,“你们也不必害怕,若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我们一定会帮助你们的。“ 被褥下两人听了村长的话抖得更厉害了,就是不肯出来。 半晌,一个男声战战兢道,“你们即如此好心,那就让我夫妻二人在此歇上一宿,其它的明日再说。” 村长听了这话,望向沈予桉。 “沈丫头,这二人恐怕也是无处可去,要不就容他们在此住一夜?”他不明就理,真当床上两人是落魄的一对夫妻,在此借宿呢。 沈予桉却笑了笑,正想开口呢,这时一名围观的男子挤了上来,径直走进屋内。 他走到床前捡起地上的扔着的一件襦裙看了两眼,之后像一头猛兽般扑向床上,“是你?竟然是你?你跟我说去陪新寡的张嫂子过夜,没想到竟然跑到这里与人厮混来了!“边说边去揭床上的被褥。 大家看到这一幕无不满脸巨震,默默退出房间,把门掩上。 你道那个男人是谁?正是沈文。 而床上的女子不用说,定是他的婆娘素兰了。 不过奸-夫是谁?大家面面相觑,没人知道。 纪寻紧紧牵着沈予桉的手,眼底流露出对素兰无尽的厌恶。 记得他和沈予桉住山洞时,这个女人就三番四次跑到山洞里勾引他,都被他喝斥走了,没想到终究还是干出了这等不知廉耻之事,实在令人唾弃! 屋内发出女人凄厉的哭喊,看来沈文忍不住动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文押着披头散发的素兰和另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出来了。 这个男人挨了沈文一顿拳脚,鼻青脸肿,不过沈予桉一眼就认出了他,居然是江统领! 这个江统领被纪寻踹进沈家村后就不见了踪影,合着躲在这呢?沈予桉倒有些好奇这两人是怎么勾搭上的。 素兰和江统领被押进了沈家祠堂,跪在祖宗牌位面前。 “是她水性扬花,故意勾搭我的。”江统领害怕地扫了大家一眼,“我原本来是找夜王妃要解药,谁知在院外碰到了素兰,素兰说她有解药,不过想要我给她办件事.不曾想这件事就是与她上床。” 江统领说的是实话,不过却不是素兰的本意。 素兰想拿解药收买江统领,让他想办法把沈予桉给**了,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 后来没两天沈予桉去了阳谷县,就更加没机会了。 而江统领身上的毒解了之后,长出来的''鱼鳞''仍旧需要药水来泡,便又找到素兰,给了素兰二百两银子让她帮忙。 素兰便偷偷把江统领安排在莹雪居住下,每日给他送一桶药水过来。 素兰本就不是个正经的,早就嫌弃她男人沈文了,而江统领这么高大健壮的男人素兰很容易就动了心,没送两桶水就泡起了鸳鸯浴,作一处了。 二十来天一眨眼就过去了,江统领想走素兰哪里舍得?缠着他过完年再走,届时她跟他一道私奔 不曾想还没来得及私奔,东窗事发了。 “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必须拿她浸猪笼。“江统领的话令族里几位主事大爷气愤不已。 “不错,必须浸猪笼,奸-夫杖杀。’ 素兰吓得瘫软在地,不停地向族长和主事大爷磕头求饶,“族长,二大爷三大爷四大爷~~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改过自新的,求求你们了。” 族长重重一杵拐棍,厉声道,“咱们大周国律法规定妇人可和离,却唯独不可私-通,若与人私通族规处置,没有二话。”其它主事大爷也把头扭到一旁,不答话。 素兰忙又把目光投向沈文,跪行过去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 “相公,相公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今后一定安安心心跟你过日子,再不敢有二心。’ 沈文听说族里要拿素兰沉塘,心中也十分不忍,到底是条人命,是他同床共枕的娘子,还是他儿女的娘,真要把她处死了实在于心不忍。 沉默了一会儿沈文也扑通朝族长和主事大爷们跪了下去。 “族长,主事大爷,要不就饶我家娘们一命,给她一个机会.“ “不可。“族长道,“这是族规,若开了先例将来再碰到这种事,如何处置?”他也不想杀人,但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处置的,他除了遵守又能如何? “不错,必须沉塘,若是大户人家恐怕直接就杖毙了。“围观的汉子们也纷纷附和。 沈文听了只能摇头,悲痛中满含无奈。 “那就这样定了。”族长大声道,“沈文媳妇不守妇道,与人私-通,今晚便拿她沉塘。’ 素兰听了吓得两眼翻白,直接晕厥过去。 族长可没管那么多,一边吩咐沈海洋去找猪笼子,一边吩咐沈永平等人去湖面上凿冰,凿开冰面好把素兰丢进水里沉塘。 第540章 废除私刑 族长刚把这些吩咐完毕,纪寻却气势慑人地走了进来。 “族长,各位主事大爷。”纪寻神情威仪地扫了大家一眼,严肃道,“动用私刑一直是本王所反对的,本王今日便要借此机会把这一项制度给废除掉。“ 说着冷冷地扫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素兰,继续开口。 “这种不守妇道的妇人暂且不论,但除此之外有多少无辜女子被自家男子打着与人私通的幌子遭受暗害?譬如在阳谷县皇后的外甥子李刚就嫌弃自家夫人丑陋,给他夫人王氏扣了个莫须有的通-奸罪名,把王氏给沉了塘!'' 这些都是沈予桉方才跟他说的,废除私刑这一项纪寻征求了沈予桉的意见,沈予桉也是举双手赞同。 乱用私刑导致多少无之人因此丧命,将之废除将是一个难得的进步!沈予桉暗暗佩服纪寻竟然会有这样一种先进的人权理念,在这种封建社会实属难得。 顿了顿,纪寻继续道。 “另外多少大户人家家里,奴才婢女一旦犯错便私刑仗毙,极其残酷。“ “打今日起,本王管辖的灵州境,废除动用私刑这一项,但凡动用私刑者,皆视为违法杀人。 “妇人与人私-通被抓,一律送交官府,由官府调查判决。’ 沈予桉默默点了点头。 虽说眼前这个江统领和素兰纵使动用私刑也不值得同情,但天下间并不是所有被私刑处死的人都该死,许多人是被冤枉的,许多人也罪不至死,还有许多人根本就是被恶意谋害的,总之生命不可那么随随便便就由他人随意处决。 人不是猪狗,尊重生命! 纪寻的话一出族长和几位主事大爷便都领命遵从,当天晚上便派人把江统领和素兰送进了县衙,至于如何判决纪寻会拟出一个详细律例。 或和离,或赔偿,或下狱,总之灵州境废除私刑! 这,将是纪寻将要在灵州颁布推广的第一条人性化律例! 忙完这些已经很晚了,回家的路上沈予桉想起一件事,诧异道,“对了对了,刚才倒忘了审问素兰,她分明从角门出入却没有留下任何脚印,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在北方,有一种用来冰嬉的鞋予桉没有见过吧?”纪寻揉了揉沈予桉的小脑袋瓜子,“方才我进入院子时,便看到一双类似的鞋子,不同的是鞋底绑的是两块竹片,如此可滑行可走动,不会留下脚印。’ “原来如此。”沈予桉恍然大悟,还真没想到古代也会有类似溜冰鞋的东西,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觑。 顿了顿感慨道,“唉,没想到素兰竟然是这种女人,白瞎了沈文哥那么好的男人。” 回到家洗漱完毕上床,纪寻把沈予桉揽在怀里,总觉得自家娘子在军^事方面应该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便问她。 “予桉可能猜到那十万赤焰营将士夫君是如何安置他们的?'' 沈予桉芊芊玉指在他雄浑结实的胸膛上勾勒,略一思索,道,“若是我,便把十万大军悉数驻扎在康安城。” “为何?“纪寻唇角勾起一抹惊喜,温柔地亲了亲沈予桉的头顶。 “因为康安城位于灵州境的中心位置,四个方向无论哪个方向有敌人入侵都可迅速做出反应,眼下兵马不足如此安排恐怕才是最妥当的。”沈予桉说着一抬头,对上纪寻笑意盈盈溢满赞赏的眸子,顿时在他壮硕如磐石的胸肌上轻轻啃了啃,“阿寻考我呢?你分明就是这样安排的。” 纪寻被沈予桉这个动作撩拨得浑身一阵火热,一个翻身覆了上去,大掌轻抚她柔滑细嫩的脸颊,绝美的俊脸惑人心弦。 “予桉若再不老实,夫君也不怕前功尽弃的。“他的声音柔软到令人心醉。 凝视着有些意乱情迷的娇颜,纪寻缓缓俯身下去,霸道而温柔地吻住了她。 第二天,沈予桉嘴唇红红的肿肿的,正准备起来做早饭,纪寻拿被子把她裹住,在她唇上深情地啄了啄。 “从今天开始,只要夫君在,都由夫君做早饭。’ “不,这不好,阿寻东奔西跑已经够累了,你多休息一会儿。“沈予桉刚想起床又被纪寻按回床上。 “听夫君的,嗯?“纪寻不容置疑道,“我得学会做饭,等将来予桉生了孩子你得带孩子,多辛苦?所以这些事情必须交给我来做。 “好吧!”沈予桉感动地裹紧了暖和的被褥,“那辛苦夫君了。” 让他做吧,为爱人付出也是一种幸福,她不能剥夺呀,嘿嘿! 水缸里的水是沈予桉空间里的泉水,故而这顿早饭纪寻做得也非常不错,粥,蒸馒头,蒸鸡蛋,外加辣白菜牛肉汤。 沈予桉边吃边夸,把自家夫君夸得美滋滋的。 吃完早饭,纪寻便和林毅影子开始制定废除私刑的律例,沈予桉则和阿芹忙活过年事宜。 上午洒扫贴福字,下午去母亲姜氏和父亲沈宏坟前上坟,请过逝的父母回家过年。 沈宏立的是衣冠冢,就在姜氏的坟墓旁边。 烧完纸钱祭拜完刚下到村子中央的大道上,便看到一队车马进了村,那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亲国戚来了呢。 沈予桉正纳闷,头辆马车的车帘子被人撩开,探出一张尖俏的老脸来,是王老太! “草民见过夜王妃。”王老太看到沈予桉忙一脸巴结地从马车下来,扑通跪在地上,语气里满是讨好。 后面几辆马车也停了下来,玉芬一家,沈云莱一家也忽啦啦全在雪地里跪了下去,恭恭敬敬拜见夜王妃。 沈予桉扫了衣着华丽的他们一眼,冷声道:“王老太,沈云莱,你们之前作了那么多的恶原本应该还关在大牢里~~不过如今既然出来了,之前所犯下的罪本王妃也就不再追究,不过往后若敢犯事定加倍重罚。’ “夜王妃教训得是,草民今后定遵纪守法,不做任何违法犯罪之事。”王老太几人忙应着。 在京城里这一两年的起起落落,倒是教会了他们怎么做人,知道收敛了。 沈予桉扫了他们几眼,便带着阿芹走了。 见沈予桉走远了,王老太一行才从雪地里起身。 “娘,你再不甘心人家也是夜王妃了,可别再跟她作对、瞎折腾了。“沈云莱见王老太眯着三角眼盯着沈予桉的背影,小声警告,“灵州如今可是夜王的封地,咱们若想在这儿呆下去,还是老实着点好。“ 第541章 小年夜 “知道知道。”王老太扯了下嘴角,“真当我蠢呢?民不与官斗这我还是知道的,咱手里这么多的银子过什么样的日子没有?干嘛非要跟她对着干?我只是后悔当初不该跟她断亲.'' 当初若不得罪她,好好哄着她,如今她就是夜王妃的奶,真正的皇亲戚,唉,可惜了! “娘,别那么贪心,咱薇薇还顶着人家的公主名头呢,该知足了。“稻花细声细气地开口,急不可耐道,“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回家吧,回家把财物好好分分,该怎么过日子怎么过日子。” 沈云莱扫了稻花一眼,正告道,“臭婆娘我可告诉你,不管分多少我也只交三干两银票到你手里,其它的你想都别想。”他这是防着稻花起二心,怕她有了钱又弃这个家而去。 稻花撅着嘴角不满道,“我当初可是拿六干两出来的,你只给我三干两?就不怕我去夜王妃那说点什么么?, “你?你敢?“沈云莱指着稻花气得横肉直抖,这两人,钱还没到手又开始各自防备起来。 这边玉芬搀着王老太,也没忘跟她道,“娘,祚荣没了,我再嫁你可不能阻止,另外我该得的那一份你也不要管我怎么分配。” 王老太气得不轻,“你们啊,这一路上满脑子都是钱,还没到家呢又一个个的因为钱开始离心离德了~~我老太婆懒得管你们了,总归我要单独拿一万两,我也再嫁了得了~~” 看来沈薇薇给的那十五万两银票,恐怕又要在王老太家掀起一轮大风浪。 王老太家的事沈予桉是真没心思去搭理,这一家子的人品注定他们的生活是鸡飞狗跳的,沈予桉觉得这些恶人纵使不去惩罚他们,他们自己也终究会因为各自的贪婪得不到什么好下场,等着看好了。 回到大槐树下时,碰到林毅打马准备上县里去,看来纪寻已经把废除私刑''的律例详细列出来了。 “林毅哥,回来吃夜饭,今天可是小年夜。”沈予桉望着林毅笑嘻嘻地叮嘱。 “好。”林毅乐呵呵地应了,打马往村外疾驰而去。 第二天中午时分,沈予桉正和阿芹忙得热火朝天,蒸煎炸煮筹备着晚上的年夜饭,这时沈兴旺的声音在院外扬起,“予桉妹妹,阿寻哥。” 沈予桉和纪寻忙放下手里的话,走到院外一看,沈兴旺和赵翰赵克满身风雪地走了进来。 李掌柜和其它人都各自回家过年了,只有赵瀚赵克与赵家决裂,又没成亲,便被沈兴旺拉着来了沈家村。 “夜王殿下,夜王妃。”赵瀚赵克脸上笑意盈盈,拱手作揖。 “自家兄弟,不必多礼。”纪寻上前拍了拍两人肩膀,又过去拍了拍沈兴旺的,“外头冷,快进去烤火。”之后四人进了堂屋。 他们进去后,沈予桉正准备关门,又看到有人朝大槐树那边过来,不停招手。 沈予桉一眼就认出是沈灵灵姐弟,不由勾唇笔了笑。 这个沈灵灵,到底知道周丞相什么秘密?导致全家被杀。 最可笑的是她全家都被周丞相杀了,她还执迷不悟非要一条道走到黑,不但不肯把周丞相的秘密说出来,还企图潜伏到夜王身边给周臣相做卧底?真以为堂堂夜王是那么好糊弄的? 即如此,那就不但要从她嘴里把周丞相的秘密掏出来,还要利用她给周丞相传些好消息回去,不可让周丞相失望啊! 沈予桉似笑非笑地看着沈灵灵几人过来。 沈灵灵姐弟一人抱了个襁褓,身后还跟了个年轻妇人,瞧着可能是奶妈。 三人来到院门口,扑通就朝沈予桉跪了下去。 “予桉姐~~”沈灵灵声音哽咽,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的家人全没了,我和弟弟无处可去,求求你收留我们? “沈姨娘叫我什么来着?予桉姐?不好意思,这称呼我可担不起。“沈予桉冷冷地回答。 沈灵灵还想套近乎,听了这话忙改口,“王妃娘娘好心~~求娘娘收留我们。” “沈姨娘可是丞相府的姨娘,怀里抱着的可是金贵无比的丞相府公子,哪个有这个资格收留你们?“沈予桉当然是故意这样的,你既然那么想潜到夜王身边当卧底,那不拿点周丞相的东西来换谁搭理你? 沈灵灵听了沈予桉的话嘴角不由抽了抽,还以为是夜王没把她的事跟沈予桉说清楚,周丞相杀了她全家啊,她手里握着周丞相的重要把柄啊~~想从她嘴里掏出这个大秘密第一件事难道不是收留她么? 之前夜王煊王就是这样做的啊! 看来夜王对沈予桉也不见得有多信任,连这个事情都隐瞒着她。 如此一想沈灵灵对沈予桉倒生出一股轻视来,不过她面上却丝毫不显,起身委委屈屈地施了一礼。 “打扰夜王妃了!”说完抱着孩子,招呼沈小石和那个奶妈,顶着风雪离开。 望着沈灵灵的背影沈予桉笑了笑,这个沈灵灵心机深沉,着实不一般!看来想从她嘴里掏出周丞相的秘密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三蒸九扣做好后,沈予桉装了好几个食盒,交待沈兴旺给村长族长还有沈大叔家每户一个食盒。 “这?多了一个食盒啊。“沈兴旺把食盒拎上马车时诧异道。 沈予桉笑了笑,“多的那一个给沈灵灵送去。“ “好。”沈兴旺应了,赶着马车离开。 申时未,赵瀚赵克拿着鞭炮来到院外放,此时村子里鞭炮声此起彼伏,家家户户开始吃年夜饭了。 红烧肉,四喜丸子,糖醋排骨,白切鸡~~还有火锅各种涮,这顿年夜饭虽然比不上在京城里的山珍海味,但也是沈予桉精心准备的,好几道菜是沈予桉从未施展过的手艺,譬如糖醋排白切鸡,大家尝过之后无不大赞。 吃完年夜饭纪寻和赵瀚下起了棋,沈予桉和阿芹磕着瓜子聊天,外头大雪铺天盖地,屋内暖意如春。 到底是刚到灵州,所有的事情还等着纪寻去安排,去展开。 正月初一在村里拜了一圈年,正月初二沈予桉和纪寻便收拾收拾,往县里去了。 第542章 大道之行,德者居之,能者居之 正月初一赵瀚赵克还有沈兴旺三人便前往灵州城了,生意上的事就暂时交给他们了。 连天下商行灵州分行这个名字,也得改,至于改成什么,这个就由他们和何金四人去商议了。 而沈予桉和纪寻,把宛田县的事情解决好之后就得南下前往康安城,该去择址建府了。 “沈家村多美啊?种了那么多的桃树,等到春天桃花遍野定是美不胜收,不能把王府建在此处实在可惜。“马车上,沈予桉倚在纪寻怀里,望向渐行渐远的村落感慨。 “瞧?予桉忘了当初种桃树的初衷了吧?“纪寻玉手梳理着沈予桉乌黑的长发,声音柔柔和和,“记得你说要把这里建成世外桃源,搞成什么旅游景点?若真把王府建在这里的话,那你这个目标可就不能实现了。“ “这倒是~~”沈予桉眨巴着盈盈杏眼,她当然不是忘了自己当初的盘算,而是恋旧,不舍得离开家乡。 沉默了一下沈予桉很快又欢畅起来。 “那等一切稳定下来之后,我就回来把沈家村建成一处唯美的旅游景点,莹雪居重建成客栈,我们北山脚的旧居也能收费供人参观,‘夜王旧居’~~嘻嘻。’ “瞧你这把生意经~~”纪寻轻轻点了点沈予桉的小脑袋瓜子,一脸宠溺,“你想怎样就怎样,整个灵州都是你的了。'' 说着话,很快就来到宛田县城外。 宛田县前任县令徇私枉法,受太子魏元德之命陷害沈大叔一家被纪寻直接砍了脑袋,如今县令一职空虚,纪寻决定在县里待上几天,择一好官任职。 大正月的,城门口冷冷清清,远处不时传来鞭炮声,召示着这个年尚未过完。 “阿寻你瞧瞧,那个人有没有一点眼熟?“沈予桉欣赏着窗外的雪景,突然看到一个挑炭的大叔从眼前掠过。 纪寻忙撩起车帘子望出去,直接喊影子停车。 “那是李师爷,你还记得吗?”纪寻说着准备下车,没忘吩附沈予桉,“外头冷,予桉车上等着就好。” “嗯。“沈予桉点头,手里抱着暖烘烘的手炉,身上裹了两件厚厚的披风,又被纪寻搂在怀里,被捂得脸蛋红扑扑的。 她望向那道挑担的瘦削身影,的确是李师爷。 她刚穿越过来时,因为沈昔那桩案子没少接触李师爷,李师爷秀才出生才高八斗,沈予桉也听白大叔提起过他,他家中贫寒无钱上京赶考,便在县里当师爷。 当初无论是纪寻下狱的案子还是沈予桉被冤的案子,李师爷都劝着林县令慎重,彻查,但都被林县令喝骂了下去,他也是空有一身才能无处施展。 后来孙萌萌的父亲孙德铭来了宛田县之后,他的境况才大有好转,孙德铭甚至私自出钱想资助他进京赶考,可惜尚未动身家中老母过逝,他回去奔丧之后没多久孙县令调走了,没想到如今竟然混到烧炭卖的地步,也是令人唏嘘。 李师爷见一辆马车停了下来,打车上下来一位贵气的公子,一时也没认出是谁,定定地注视着。 他满身的炭灰,狼狈不堪,脸上也黑黢黢的,衬得一双眼睛特别的清澈明亮有神。 “李师爷,这担炭多少钱?’ 纪寻一开口,李师爷立即就听出了他的声音,忙把炭篓子往地上一放,直接跪在了雪地里。 “夜王殿下?是您?’ “都是老熟人了,李师爷不必多礼,赶紧起来吧。“ “多谢夜王殿下。“李师爷忙站起来,神情略显激动,虽然听说灵州成了夜王封地,但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想起方才夜王问他炭多少钱,忙答道,“快别提什么钱不钱的,夜王殿下若需要,我给您送过去就是。’ “炭买了,人我也要了。“纪寻望着满脸风霜的李师爷,眸子里漾着笑意。 他当初牵涉到沈昔的案子被林县令拿到县里时,李师爷便笃定案子有蹊跷,费尽了唇舌企图说服林县令重查,并因此被林县令扣掉了几个月的月银,那个时候纪寻就十分欣赏他。 “殿下~~这,这~~“李师爷嚅嗫着,眼圈泛着红,久久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肯为本王办事?'' “不不不,当然不是。”李师爷忙一拱手,“草民区区一个秀才何德何能,可以为夜王殿下办事?'' “本王择人从不看其它,只看能力,品性,德行。”纪寻淡然道,“你的品行本王尚是李猎户时便看了个一清二楚,替本王做事你完全配。’ “多谢夜王殿下提拔。”李师爷忙又跪下去磕了个头,之后起身担起炭火,爽朗道,“夜王殿下炭要人也要,那属下便却之不恭了。“ “好!”纪寻也笑了笑,他就欣赏这种性格的人,有才之人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 纪寻当然不会让自己欣赏之人挑着担走路,而是差人把炭搬到后一辆马车上,让阿芹和沈予桉同乘一辆,他则和李师爷步行入城。 一路上,李师爷把自己的情况也一一道来。 原来他办完母亲的丧事再回到县里,才发现孙德铭已经调走了,而他的师爷职务也被新任县令撤换。 走投无路下替人抄书,代人写信,最终混不下去沦落到回村烧炭。 纪寻听完也是默默点头,冲李师爷郑重道,“将来宛田县,便交到你手上了。” “这~~当县令?怕是不妥。“再有才,之前也是被县令喝斥的师爷,李师爷心里也没底。 “没有什么不妥的。”纪寻语气里满是肯定,“纵使不是进士,不是状元,不是榜眼探花那又如何?有德者居之,有能者居之。'' “殿下英明~~“李师爷听了纪寻这番话顿时犹如见到了知已,激动不已,“当然,属下指的并非您欣赏属下而英明,而是殿下这两句''有德者居之,有能者居之''英明。“ “师爷有何见解?“纪寻见识过李师爷的学识,虚心请教。 李师爷便恭敬开口,侃侃而谈:“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大道之行,能者居之~~ 纪寻听完豁然开朗,李师爷,能人也,先让他在宛田县学学为官之道,将来必定重用他。 沈予桉在马车上望着李师爷与纪寻相谈甚欢,不由笑了笑,她的夫君思想尤其超前,重人权,重人才,重民生,他不当大周皇帝,可惜了! 就这样,一位贵气逼人的夜王,一位衣着褴褛的烧炭大叔,两人旁若无人的畅谈了一路。 进了县衙门之后尚未聊够,沈予桉给他们泡上茶,两人接着聊,李师爷怀才不遇,如今终于碰到了他人生中的伯乐,那一把治国治天下的经,恨不能悉数说出来与夜王殿下知晓。 第二天,一纸任命状任命沦落到烧炭的李师爷李怀为宛田县新任县令。 自此,''大道之行,德者居之,能者居之''便流传开来,甚至其它国家一些怀才不遇的能人志士也慕名而来,一时间灵州境人才济济~~ 当然,这是后话。 宛田县后来被李怀治理得无比富庶,一个青壮年男子的年收入从几两银子直直跃升为二三十两~~不过这些也都是后话。 正月初四,沈兴旺一家进县城里来了,凤呜酒楼,霓裳阁也很快开门营业。 在凤鸣酒楼吃了一顿团圆饭后,沈予桉把酒厂,药房等交给沈永平等哥哥们打理,她便要随纪寻前往康安城了。 “闺女啊,在外头可记得照顾好自己,多带些有功夫的人在身边~~“周大娘拖着沈予桉的手抹着眼泪,之后又殷切的交待随同沈予桉一道离开的白大婶,“我啊,只能在宛田县帮着照看这些生意,你可得代我照料好咱闺女~~'' “我会的,刘嫂子放心。”白大婶拍着周大娘的手背安慰,“沈丫头就放心交给我,再说又不远,没个几天就到康安了,有空过去探望就是。” 沈予桉也笑嘻嘻地接话。 “就是,大叔大娘,哥哥嫂子们,还有小侄子小侄女,等夜王府建好了,大家一道来康安城玩。” 一番道别后,几辆马车离开凤鸣酒楼,往南门行去。 还没走多远,沈灵灵赶着马车从后面追上来。 与沈予桉和纪寻的马车并排时,沈灵灵撩开车帘子,焦急地道:”夜王殿下夜王妃,还请带着民妇一道前往康安城,若把我留在沈家村,我恐怕活不了几天就会没命的。” 第543章 碰瓷 马车没停,但速度不快,车内纪寻和沈予桉的对话沈灵灵听得清清楚楚。 纪寻:“予桉,收不收留她全由你作决定。”他的声音特别温柔,与他平日里冰冷的形象相差十万八干里,只要是女人听了都会羡慕的,谁不想拥有一个对别的女人绝缘却对自已柔情万种的夫君? 沈予桉:“夫君,人家可是丞相府的姨娘,带着的也是丞相府的公子,若让她跟着我们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周丞相问我们要人,我们赔得起么?'' 纪寻:“予桉说得对,此事夫君欠考虑~~ 沈予桉:“可不是?人家的家事咱插手做什么?夫君最好写封信告诉丞相大人,沈姨娘思乡心切来灵州了!让他趁早接走,否则在灵州境她若出了什么事,咱可不管!“ 沈灵灵:“!”如遭雷击,脑瓜子嗡的一声,脸色刹那绿了。 她若不能潜到夜王身边做内应那还有什么价值?只有死路一条,周迁的心狠手辣她比谁都清楚。 忙叫马车停下来,跑过去直接跪在夜王的马车面前,把马车拦停了下来。 “夜王殿下,民妇知道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若您不肯庇护民妇,民妇只有死路一条~~民妇若死了,那么这个秘密将会永远被埋没,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沈予桉撩起车帘子,满不在乎地道,“害~~我们王爷又不是长舌妇,对这种秘闻不感兴趣,沈姨娘赶紧起身让开,让人瞧见传到周丞相耳里多不好?” 沈灵灵暗骂了一句蠢货,这是普通秘闻么?周丞相是个冒牌货,这是多么天大的事情? 不过她根本没打算说出来,只想吊着对方的胃口潜到夜王身边而已!可恶的是沈予桉这个蠢妇居然完全不感兴趣,这让她十分为难。 “沈姨娘还不让开?不把王妃娘娘的话当一回事么?还是说仗着是臣相府姨娘、不把夜王殿下和夜王妃放在眼里?“影子厉声喝斥。 沈灵灵听了这话只得起身让开,之后看着夜王的马车扬长而去。 沈小石一脸着急地从车上下来,跑到沈灵灵耳边小声劝告。 “姐你到底知道周臣相些什么秘密?你就不能告诉夜王殿下、诚心诚意向他投诚么?夜王和夜王妃不是坏人。’ “周丞相心狠手辣不但杀了我们全家还把你囚禁了那么久,他根本没打算放过我们,你为什么还想要帮他做事?这值得吗?’ “闭嘴。”沈灵灵眸子冷了冷,“这种话休要再说第二遍,若让奶娘听见了.走,上车。” 上了马车之后,沈灵灵便把奶娘怀里的孩子接过来,并且对她微微点了点头,而奶娘靠着软枕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始终没有说话。 “跟着前头的马车。”沈灵灵吩咐车夫,车夫应了,一挥鞭子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前头马车上,纪寻把沈予桉揽在怀里,和她说话。 “予桉这是要把沈灵灵逼到绝境,让她彻底走投无路时主动把那个秘密说出来?” “嗯。”沈予桉柳眉微挑,“若不如此,她绝对不会吐出那个秘密。”顿了顿又补充,“这种极度自私之人是学不会感恩的,你对她再好她都只有算计,除非死到临头了她或许会拿这个秘密来换取自已的性命。“ “那今晚我便给丞相府写信,另外再派几名功夫高强的人跟着她。”纪寻道。 “就这样办。“沈予桉仰起俏脸冲纪寻眨巴了一下眼睛,“交待暗卫,若沈灵灵遭到刺杀不到最后关头别出手,留她一口气就好。’ “好。”纪寻亲昵地捏了捏沈予桉的小粉颊,“反正你也救得活。” *** 出了宛田县一路往北,越走大道越平坦,雪停了,太阳融化着冰雪。 到底是大晟国最南方的地界,一场雪也冰冻不了几天,太阳一出来就开始冰消雪融,不像京城一冻就是两三个月。 在路上了歇了几宿之后,来到康安城外百里处。 康安城地势平坦,商业不发达,农业为主,平坦的田地一望无垠。 走着走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沈予桉正倚在自家夫君怀里睡得迷糊,听到纪寻突然出声,她于是换了个舒适的位置接着睡。 “前方大道被堵住,属下去看看什么情况。“影子说着下了马车,此行他们是微服,随身的也只有影子林毅和几名装扮成随从的护卫。 不多久,影子回来了。 “殿下,前头有人晕倒了,导致堵了路。” “有人晕倒了?那赶紧去看看。“沈予桉几乎刹那就醒了,在现代养成的习惯,只要听到有人生病职责使命就促使她打起精神。 下车后,看到前头十几个庄稼汉子,支着锄头扁担,一脸漠然地望着地上躺着的人,不但没人去扶,还有人说让他们死在这里好了,说他们活该之类的! “你们家中没有父母么?怎能如此冷漠?”沈予桉看不下去了,斥责了围观的汉子几句,上前给倒地的几位老人把脉。 这一把脉,怪了,根本没病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 “大爷大娘,你们没病躺地上做什么?“虽然出了几天日头,大道上雪融了也挺干燥,但到底冷啊,这样躺在地上对身体能好? “谁说我们没病?我的脚都断了!“一位大爷把脚扭出一个畸形的狐度,满脸痛苦的样子,“都是他们打的!不赔我五十两银子就让我死在这儿得了。'' 沈予桉忙上去给大爷检查,查过之后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合着这是碰瓷呢? 正纳闷,那些庄稼汉子们纷纷诉起了苦。 原来他们是附近村民,在道旁种的白菜萝卜年年遭到城里来的居民哄抢,为了阻止这些人,他们不得不组织人员看守。 可参与哄抢的人实在太多,他们一来大家就一哄而散,而抓住的几个也躺在地上装病,想要讹他们。 正说着,打城里方向又涌来无数车辆,这些车辆一停下来,就有许多老头老太下了马车,拿着麻袋争先恐后地往地里扑去。 见白菜就割,见萝卜就拨,田间地头一片混乱,足有上百人之多。 大白天的如此明目张胆的偷抢,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见庄稼汉子们满脸无奈又无助,沈予桉和纪寻便朝那些人走去。 拦下一位大娘问道,“这地里的白菜萝卜是你家的么?你就来拨就来收?” 大娘理直气壮:“有人说被雪冻坏了,可以捡拾的,麻烦你让让,别挡我的道。”大娘说着一把推开沈予桉,很快就装满一麻袋,扛着丢车上,之后又拿出几个麻袋,急吼吼往地里去了。 第544章 属下来迟,请夜王殿下恕罪! 沈予桉又拦住一位大爷。 大爷振振有词:“年年都让拾的,今年为什么不让拾?烂在地里多可惜?“说完还拨了个萝卜掰断给沈予桉看,“瞧瞧?这萝卜都空心了,哪能吃?”说着把断成两截的萝卜往地里一扔,继续去拨下一颗。 旁边一名妇人更是没好气地道,“人家都说不要了,你们在这里多管什么闲事?” “谁说我们不要了?我们就是这块地的主人,你们赶紧住手,不要再偷再抢了。”一位汉子气不过,上来理论。 妇人白眼一翻,权当没听见,拿着麻袋钻进哄抢的人群,没影了。 “可有派人去报官?官府不处理么?”纪寻站着看了一会儿,询问那些庄稼汉子。 “报官?哪个敢报。”望着躺在地上耍赖的老头老太,汉子们无奈地摇头,“衙门里的人一来,这些人就一口咬定咱们打人,最终让咱们赔钱,哪里还敢再报官?“ “今天再派人去报。”纪寻笃定道,“若判赔钱本公子承担。” 可汉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人敢相信。 “这一百两你们先拿着,一会儿若是不够赔的,我家公子再补。”林毅掏出一张百两银票,交到领头的汉子手里,汉子不可置信地愣了一会儿,才派人骑马去城里报官。 纪寻在后头叮嘱,“叫泰安城太守亲自前来处理,就说他若不来,你们就把这事闹到夜王那里去。“ “好。”汉子用目光征询了一下领头的意见之后,点了点头,打马走了。 不多久,这伙哄抢的人一个个满载而归,赶着马车进城了。 这不是最后一批,半个时辰不到又来一波,继续哄抢。 等第三波人走后,康安城太守吴泰炎的马车到了,两列官兵跟随,威风凛凛。 吴太守来到近前下了车,他白白胖胖没有胡须,眉毛很长很浓密,笑出八颗大白牙,瞧着特别慈眉善目。 吴太守扫了纪寻和沈予桉一眼,对两人出众的容貌略微惊诧了一下,完全没料到他们会是夜王和夜王妃。 纪寻拉着沈予桉的手让到一旁。 康安太守吴泰炎的名字他不是没听说过,王畅就曾提到过,说吴泰炎口碑非常不错。 纪寻倒想看看他的好口碑到底打哪来的,城外农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菜年年被哄抢也没人管,如此不作为他哪来的好口碑? 吴太守也没把纪寻放在眼里,背着手朝倒在地上的老头老太走过去。 见吴太守走过来了,倒地的老头老太急忙恶人先告状,“吴太守,吴太守您可是咱们的好官父母官,您可得为咱们做主啊~~'' 一开口尽是些马屁话,听得吴太守心花怒放,得意地摇头晃脑。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本官素来主张以民为本,民生大过天,自然是会替你们做主的,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把事情细细说来。” 这几位老头老太便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被汉子们‘打''了的事情说了。 汉子们赶紧解释,“太守大人明察,我们没打他们~~” 吴太守打断,“没打他们?没打他们他们如何倒的地?凶器还在你们手上呢。“ 汉子们无奈道,“这,他们来地里偷我们的菜,我们是来驱赶的。'' “青天白日的怎么能用''偷''这个字眼?“吴太守说着朝地里那些明目张胆地抢菜的人们抬了抬下巴,“他们这不是光明正大地在采收么?何来的偷?” 这些人的确光明正大,比采自己菜园子里的菜还随意,边采边糟踏,尽拣好的,的确不像偷。 汉子们一时被堵住下巴,哑口无言。 吴太守笑容满面,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心里却狠狠啐了一口,大正月的家里满是客人呢,这群乡巴佬竟敢威胁他把事情捅到夜王殿下那儿去,哼,今天非让他们剥层皮,叫他们老老实实闭嘴。 沈予桉实在看不下去了,想说话时纪寻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先别管,这个名不副实的毒瘤他要好好拨除。 吴太守见汉子们无话可说,一脸官威地开口。 “本官可是为民做主的好官清官,该怎样断怎样断,不会偏帮任何人。'' 说着望向汉子们:“他们收了你们的萝卜白菜,那就让他们陪你们萝卜白菜钱。而你们既然打了他们,那就赔他们医药费~~公平公正,大家可服?” “服服服!“吴太守的话一落,倒在地上的大爷大娘便笑逐颜开。 萝卜白菜多便宜?一麻袋最多十几文钱,而看病少则几两,多则几十两,他们半点不亏。 感动得痛哭流涕:“大人英明,大人当真是咱们康安城的清官好官啊,将来若有一日夜王殿下来康安城,草民定要拦住夜王殿下的马车,向他大呼三句''吴太守绝世好官也’。” 看到这里纪寻不由勾起一抹冷笑,吴太守的''好口碑''原来就是这样挣来的!真是可笑至极! 吴太守可高兴了,兴奋得眉毛直抖动。 笑完开始判赔偿。 一位老头被“打''断腿,医药费一百两,一位老太被“打''掉两颗牙,医药费二十两.. 一翻计算下来,村民们赔偿受伤老头老太医药费共计五百两,而老头老太赔偿这些乡下村民一百文钱。 沈予桉听完这个判决怒极反笑,泰安若有这样一颗老鼠屎,如何治理? 汉子们也是无计可施,无可奈何地望向纪寻,“五百两~~我们整个村子都凑不齐这个钱啊。” 吴太守的笑容里透出一丝阴冷:“凑不齐?凑不齐就把你们全给逮了,坐个十年八年牢抵人家的医药费。’ 说完大手一挥,官差就把这些个庄稼汉子团团围住,冰冷的官刀就架上了脖子。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乡巴佬~~让他们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看将来谁还敢威胁他! “公子~~这,这可是你叫我们去报官的啊。”领头的汉子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纪寻,“要不您先借四百两给我们,将来我们一点点的还~~“ 纪寻没答汉子们的话,眸光冰冷地扫了吴太守一眼,吩咐林毅。 “把吴泰炎绑了,带进城。” 吴太守还没弄清状况,林毅一个闪身便扣住了他 ”大胆贱民,竟敢动朝廷命官,还愣着干嘛?赶紧把这些人给我抓了。“官差们听了吴太守的话,忙朝林毅和纪寻等人围了上去,可惜还没近前就被影子全部打倒在地。 之后沈予桉和纪寻上了马车,往城里去,而躺在地上的几个老头老太见形势不对马车加快速度朝他们冲过来了,忙一个比一个灵活地爬起来跑了。 吴太守还在不停地骂骂咧咧,被打倒的官兵也追了上来再次把纪寻的马车围住,这时王畅领着一队兵马奔来,径直来到马车前面跪了下去。 “属下来迟,请夜王殿下恕罪!” 第546章 匪夷所思 白大婶看着朝自己撒娇腻歪的小丫头心里暖融融的,眼眶湿漉漉的。 她家老头子中毒过逝,得夜王殿下和夜王妃披麻戴孝送了终,这是多么天大的福气? 如今这丫头把自己带在身边,当亲娘一样敬着孝着比亲闺女还亲,别说钱了,拿命来护着她她也是愿意的。 “那需要钱了就跟大婶说啊,大婶的钱也没处花,全给予桉留着。”白大婶摩挲着沈予桉的小手。 “好。”沈予桉笑嘻嘻地应着,跑过去买了几样干果子蜜饯之类的零食,大家边吃边在街上逛。 一路来到城北,看到前面有间牙行,一行人便踱了进去。 一进去,撞见熟人了,沈灵灵也在里头。 牙行伙计正同她推荐凶宅呢。 “凶宅怎么啦?这么好的地段,这么便宜的价格~~住上个一年半载就成良宅了,届时你加个一两百两银子卖出去,还能赚一笔.’ 沈灵灵正听着呢,眸光扫见沈予桉进来,便朝沈予桉欠了欠身子,继续听伙计说话。“买菜也方便,出门走不多远就是菜场.’ 听到这里沈予桉一愣,好奇地望向那位牙行伙计。 “你说的这座宅子不在西关街么?“ “哦,不在,在南安街。” “南安街?宅子里出过什么事?”沈予桉纳闷地问。 “也没出啥事,就是洞房的时候新娘子突然犯了失心疯,把新郎给” 这~~沈予桉误以为耳朵听岔了:“新娘犯了失心疯杀人?西关街那座凶宅不也是这么个情况?” “可不是?”伙计摇头叹了一口气,“这几个新郎可真够倒霉的,害得这段时间男人们都不敢成亲了,唉!” “噗~~几个新郎?有好几个么?”沈予桉刹那便不淡定了,神情变得凝重。 “四五个吧,听说城外有处庄上也是这么个情况。“ “都是同一个新娘?”沈予桉追问。 “当然不是.姑娘若想了解这个事情不防上衙门里打听打听,小的知道的也不多。”伙计说完又拉着沈灵灵试图说服她。 沈予桉退出牙行,交待阿芹陪着白大婶继续看宅子,她带着影子往衙门里去。 “主子认为这个事情有蹊跷?”影子问。 “出一件这样的事正常,出两件三件四件这样的事,必定有古怪。“沈小一脸笃定,“走,上衙门里看看去。’ 来到衙门之后碰到林毅,他正在审吴泰炎的案子,看到沈予桉进来诧异了一下。“林毅哥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哈。”沈予桉冲林毅一笑,进了案卷室。 在案卷室一通翻找后,找出了五份卷宗。 花了点时间把五份卷宗看完,沈予桉支着下巴陷入沉思。 “五位不同的新娘,犯了相同的病,用同样的方式把新郎给害了,要说这是巧合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的确匪夷所思!“影子也挠着脑门皱着眉头,“难怪牙行伙计说男子近来都不敢成亲了~~不过这个事情要如何查?新郎死了,新娘也都处斩了,完全无从着手。'' 沈予桉无奈地耸了耸肩,“的确无法查,除非还会发生同样的事情~~阿啐,童言无忌!“ 拍着自己的小嘴沈予桉把案宗重新放回去。 “要不主子,下次城里若有人嫁娶,咱也去凑凑热闹~~“影子提议,“反正有事没事,就是随一份礼的事。'' “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定了。“沈予桉起身,”那影子哥关注一下,看看哪个胆大的近期敢成亲。 ”好。“影子应着,和沈予桉出了衙门,去找阿芹和白大婶,继续看宅子。 转了两天,才在东关街买下一座心仪的宅院,又花了几天时间把宅院修葺一新,家俱被褥锅碗瓢盆全部购置了新的。 王府建成前,此处便是她和纪寻的新家了,沈予桉也是花了十二分心思在这个上面。 来到康安城的第八天,纪寻和沈予桉从军营里搬了出来,住进了新家。 宅院位于康安城东北角,坐北朝南四进四出的大宅院。 宅院里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艳丽的梅花,秀丽的水仙,清新雅致。 正屋摆设不算奢华,但温馨淡雅,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天青色的床帘纱蔓与被褥,连摆在窗下书桌上的花瓶都是淡青色的,里面插着几枝俏丽的迎春花,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阿寻,怎么样?“进了正屋把包袱放好,沈予桉偏着小脑袋瓜子冲纪寻俏皮地眨巴着眼睛,“你可还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纪寻在桌旁坐下,把沈予桉拉到他腿上坐了,含笑捏了捏她的小鼻头,眸光里满是温柔和宠溺。 “灵州,康安城~~从今往后我们就在这里扎根、在这里生儿育女了。“ ”我们一定要把灵州管理好,给我们的孩子、给灵州百姓一个美好详和的家园。“ “嗯。“沈予桉眼中带着期盼,与心爱的男人相爱相守生儿育女,光想想就是一件挺美好的事。 “阿寻,政事我不懂,你去忙,修建宅院之事就交给我吧。“沈予桉摸了摸纪寻轮廓愈加清晰的绝美俊脸,心疼道,“你瘦了好多呢,可不许再瘦了~~” “瞧你这丫头~~小看你家夫君了吧?”纪寻说着把沈予桉的芊芊玉手捉住放到胸口,“你家夫君可是战场上下来的,曾经七天七夜不睡觉,不会瘦的。'' ”是么?“老夫老妻了,每次揩着自家夫君的油沈予桉还会脸红,“胸肌不错,我摸摸腹肌~~“边说柔软的玉手边往下探。 气氛正有些暧味,这时响起敲门声。 “主子,今天日子好,听说城里王大员外家的二儿子成亲,今天办喜事。”影子兴匆匆在门外道。 “是么?”沈予桉似乎听到了其它更感兴趣的事情,猛地收回了手,眨巴着盈盈大眼注视着纪寻,“阿寻,这个王大员外是康安城首富,咱要不要去走动走动?拉近一下君民关系?’ ”这丫头~~又玩什么呢?“纪寻笑着刮了刮沈予桉的鼻子,“走,一切听娘子的。” (本章完) 第547章 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远远的,听到鞭炮唢呐声,这一定是场隆重的婚礼。 沈予桉和纪寻换了身隆重的衣裳,之后乘坐马车准备出府。 王大员外府位于康安城城北,城北这一片住的都是有钱人,大道两旁皆是高墙大院。 北关街道旁挤满了围观的群众,交头接耳。 “都说今日是难得的黄道吉日,倒看看新郎会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的,听说王大员外早雇了功夫高强之人,连道士都请了好几个,就是为了防着新娘子半夜突犯失心疯。'' “希望没事,闹得人心惶惶的,唉。“ 大家正说着,鞭炮唢呐声渐渐近了,很快便看到新郎穿着华丽的喜服、胸前挂着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喜气洋洋地过来,身后跟着十几辆马车,贴着大红喜字,挂着大红绸花,浩浩荡荡。 “这王二公子生得还真是一言难尽啊。“有人望着新郎直摇头。 “可不是?听说十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就不长了,身高不足五尺。” “不光矮,瞧那宽嘴厚唇塌鼻梁?要不是家中有钱谁肯嫁给他?“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新郎骑着高头大马过去了。 王府门口也是热闹异堂,衣着喜庆的王员外和王夫人在众宾客的簇拥下正在大门口翘首以盼,王员外四十来岁一表人材,王夫人也风韵犹存,要不是病坏了身子王二公子应该也不会难看到哪儿去。 大伙儿正等着接亲的队伍回来,这时一乘马疾驰而来,正是一身官服的林毅。 吴太守下狱,夜王殿下派人接管康安城衙门之事人尽皆知,王员外自然也认识代理太守林毅。 看到林毅打马前来他顿时激动的提着袍角,急匆匆往前迎去。 “王员外,这是夜王殿下的贴子。”林毅下马,把拜访贴递给王员外,“听说贵公子今日大婚夜王殿下携夜王妃前来道喜。” “这这这,这真是犬子的荣幸,李家的荣幸啊!“李员外紧紧握着拜访贴,激动得眼圈发红。 都知道夜王殿下要在康安城建王府,可殿下也不张扬,经常平民打扮,真正见过夜王和夜王妃尊容的还真没几个。 所以听说夜王和夜王妃将参加李府这场喜宴,府门口的宾客们都沸腾了。 府内许多康安城的大家闺秀也得到了这个消息,顿时欢欣雀跃。 “夜王殿下可是咱们大周国的第一美男,今天真的能见到他吗?”说话的姑娘生得肤白貌美,提起夜王眼中满是仰慕的小星星。 康安城三大富豪,王,陈,贾,此刻这三个府里的嫡女庶女皆齐聚在此, 说话的正是陈家大小姐,陈丽萍,年十四,正是待嫁的年纪,对夜王殿下痴迷不已。 对夜王殿下痴迷的何止她一个?此刻花园里的大家小闺秀小家碧玉,听说夜王殿下会莅临王家,眸光里都洋溢着喜悦的光芒。 夜王殿下尚未纳侧妃,说不定他此次来参加王家婚礼就是来物色侧妃的?如此说来岂不谁都有机会? 陈大小姐的话音一落,一位被众小姐簇拥的女子便娇声接话。 “当然了,拜访贴都送到我爹手里了,说不定马上就会到。”接话的小姐十四五岁,凤眼樱唇,眼角一颗美人痣,衬得人娇柔妩媚。 她是王家的嫡长女,王诗诗,同样动了想进夜王府的心思,对夜王朝思暮想,好多次跑到城东的军营附近给贫困村民送温暖,就是希望能与夜王意外相逢,来一段旷世奇恋。 可惜从未碰到过夜王殿下,甚是遗憾。 没想到今日夜王殿下竟然主动往府里递贴子,莫不是有心在李府择一侧妃? 也不怪她们生出这种心思,普通男子都三妻四妾何况夜王殿下?再说夜王妃嫁给夜王两年多了肚子空空如也,收几个美人进府再正常不过了。 所有人都跃跃欲试。 这时贾大小姐贾瑶突然扶着脸颊惊呼了一声:“唉呀小翠,我这妆容是不是有点脱了?诗诗姐,能不能去你房里补一下? “我的妆容也脱了,我也去。”大家都跟着附和,都想把妆容化得艳丽些,因为今晚十之八-九会安排小姐们献艺,这可是干载难缝的好机会,一旦被夜王殿下看中那可不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王诗诗虽然心中不乐意,但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小心眼,只能领着这群花枝招展的小姐们往闺房里补妆去了。 李府门口,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新郎新娘在鞭炮鼓乐声中进了府。 而王员外和林毅等人依旧站在府门口等着夜王和夜王妃驾临。 很快,一辆朱轮车驰了过来,大道两旁的民众忙恭恭敬敬地跪伏下去。 “见过夜王殿下,见过夜王妃。” 王大员外也领着府里亲眷跪地拜见。 “见过夜王殿下,见过夜王妃。” “大家请起。“纪寻下车,把大家叫起来之后,又细心地扶沈予桉下车,之后命随从把贺礼送上。 “王爷王妃驾临,真是令我王家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王员外激动得语无论次,“夜王殿下,夜王妃,里面请!里面请!‘ 沈予桉和纪寻便携手进了王府,这种场合纪寻自会应付,沈予桉则四处打量,寻找新娘子的身影。 失心疯就是现代的精神疾病,这种病要不就是遗传,要不就是受了剧烈的刺激,也不知道这几起新娘杀新郎的案子,会是其中哪一种。 另外案卷上所写每一宗的案子凶器不一,有剑,有匕首,有削水果的刀,还有柴刀,都是’就地取材'',凶器都是屋内屋外能够找得到的。 既然此事闹得沸沸扬扬,那么这种刀之类的东西新房里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如此一来纵使新娘犯了失心疯也没有凶器,所以今天说不定就是来凑个热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样一想沈予桉倒是轻松了,跟着纪寻来到上首位置坐了,观拜堂礼。 新郎新娘进来后,沈予桉也是愣了一下,不过面上波澜不惊。 若看到新郎矮小丑陋就一惊一乍,那就太过失礼了。 纪寻也同样神色淡然,一对新人拜完堂后沈予桉和纪寻还分别送了祝福。 能得到夜王和夜王妃的祝福王二公子激动坏了,拉着新娘又磕了头谢了恩,之后被送入洞房了。 接下来就是吃喜宴,宴席设在暖阁,并且让各府的小姐们准备了才艺,美名其曰给夜王和夜王妃献艺助兴。 夜王殿下要不是为着纳侧妃的事缘何驾临他王家?他哪有这么大的脸面?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王员外只当自己揣摩到夜王殿下的心思了,特意安排小姐们献艺。 当然,他也没忘叮嘱自家女儿好好表现,若能进夜王府做侧妃,那就真的是光宗耀祖了。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夜王殿下的注意力似乎全在夜王妃身上,对献艺的小姐们完全不屑一顾,这倒让王员外有些疑惑不解了。 或许是夜王妃太过出色,夜王殿下谁都没瞧上!也不知自家女儿会如何。 王诗诗见先前出场的小姐没一人能打动夜王殿下,也开始紧张起来。 她对夜王心心念念,别说做夜王侧妃,就是在夜王身边当一个普通婢女能够日日侍候他,她都心甘情愿。 ”想博得夜王殿下青睐么?“这时一位上菜的婢女低着头来到她的身边,“若想的话,小姐不防把这个洒在身上。“说着那名婢女塞给王诗诗一只瓷瓶,随后低头离开。 王诗诗懵了懵,那个婢女好像她也不认识。 不过她那么笃定的语气倒是令王诗诗生出一股勇气,使劲握了握瓷瓶,咬牙揭开盖子,把里面一种香味奇特的粉末偷偷洒在自己衣裙上。 刚办完这些轮到她出场了,王诗诗深吸一口气,朝筵宴中心走去。 声乐起,王诗诗开始跳舞,水袖翻飞间腾起一股奇特的香味,这股香味一钻入纪寻的鼻子他体内突然生出一股躁动,眸光不由自主的落向王诗诗。 沈予桉正喝茶,见纪寻眼神痴迷地注视着王大小姐,顿时觉得喝下去的茶变成了醋,酸掉了大牙。 “我出去一下。”沈予桉冷冷地跟纪寻说了一句,便起身出了暖阁。 此刻已是夜里九点左右,那么多的小姐轮番表演,她看得眼睛都酸了,腿都坐麻了。 也不知道潜伏在新房屋顶的影子有没有什么发现,都这个时候了,新郎新娘早该入洞房了。 “阿寻这个家伙,原来那么好色,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沈予桉沮丧地走进园子里,狠狠折下一枝梅花,抽打着道旁的树叶,“早知道就不来了!败坏心情。” 正烦躁呢,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惊恐的尖叫。“不好了,杀人了,快来人啊!杀人了!” (本章完) 第550章 陷阱 “林毅哥,提审她。”沈予桉说着和影子往牢外去。 很快,官差就把嫌犯李小姐带到了大堂里。 “你们~~你们为什么抓我?我犯什么事了吗?”李小姐跪在地上,眼中满是迷茫与惧怕,看她的样子,对中了药后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忆。 沈予桉眸光柔和地望着她。 “李小姐别怕,你把昨天新郎进了洞房之后的事情,详详细细说出来。” 李小姐奇怪地望着沈予桉,不知道她是谁,有些抗拒的样子。 林毅严肃道,“这位是夜王妃,她正在调查你家夫君昨晚洞房被害一案,你若不好好配合王妃娘娘把这桩案子查清楚,那么你就会背上杀人的罪名,会被砍头的。’ 李小姐听了这话被吓得瘫坐在地,半晌睁大眸子道:“一定是那杯合卺酒,那杯酒一定有问题,我喝完那杯酒之后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 “那在喝酒之前可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沈予桉问。 “没有。“李小姐使劲摇头,“我坐在婚床上披着盖头,静静等着夫君进来,也不知等了多久,等得都有些困了,我就靠着打了会儿瞌睡,后来夫君进来,揭开了我的盖头,随后我们说了会儿话,喝了合卺酒.后面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她连新郎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李小姐痛哭了起来。“先把她押回牢里。”沈予桉吩咐。 嫌犯押走后,沈予桉又和影子去了义庄,验看了受害者的尸首。 验看完后两人出了义庄。 沈予桉边拿帕子擦着手上的水珠边道:“死者伤口不平整,凶器应该就是新娘手里拿着的那把菜刀,另外,死者喝的酒里一定掺了麻沸散。“ 她之所以做出这个定论,一是死者双手自然垂于身侧毫无反抗的痕迹,二是表情平静,附合喝下麻沸散后的特征。’ 影子接话,“所以新娘有可能在中了药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把新郎给谋害了。” “有这个可能。“沈予桉点头,“不过另外一种情况也不能排除,凶手杀了人之后把凶器给了新娘,他自己则逃了。'' “若是后一种情况的话凶手躲在哪里?”影子纳闷道。 “凶手既然能潜进洞房悄无声息地下药,自然有地方躲藏。“沈予桉眸子凝了凝,想起一个细节,“凶案现场我发现窗户特别干净,床底也挺干净的,这是不是说明凶手担心留下痕迹,擦试过这些地方呢?“ 顿了顿补充,“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死者身上的伤都在同一个地方,新娘当时那种疯魔状态怎么可能刀刀砍得那么准?“ “咝~~这倒是~~”影子听了这话脸上浮现出信服之色。 “那要如何查?“影子挠了一下脑门,“要不验验其它几起受害的尸首?“ “不必验了。”沈予桉肯定道,“别说人家不给验,就是验了应该也是这种情况,呵~~突发失心疯.哪可能这么一致?” 顿了顿,沈予桉继续开口,“从被害的几位新郎入手,看看他们有没有共同的仇人什么的。”“是。”影子点头,两人再次去了衙门,把其它五位受害者的身份户籍全部调了出来。 经过几天的走访调查,大致上把这些人的情况了解了个清楚。 一年时间,六位受害者,除了一位是乡下庄上的,其它都是康安城有钱人家的公子,年纪二十到二十四不等,相互问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 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癖好,上青楼。 去的还是同一个家青楼,而青楼里有一位叫做烟萝的女子在王公子被害后便不知所踪。在烟萝所住的房间里一番搜查后,在某个抽屉缝隙里提取到了致幻药与麻沸散。 “怎么总觉得这个烟萝~~有点面熟。”沈予桉拿着那张女子画像,有些困惑,“到底在哪见过呢?”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来,便吩咐影子把烟萝的通辑令发了下去。 刚把这个事情办清楚,负责城东建府之事的何莽匆匆过来搬救兵。 “主子,城东一户人家硬是不肯搬走,我口水耗干了也说服不了他,王妃您过去看看吧?’ “为什么不肯搬?“沈予桉和影子便跟着何莽往城东去,要在城东建王府,自然是需要一大块地皮的,而圈下来的这块地皮虽然菜园居多,但也有几十户人家。 “不知道,或许想狮子大开口,趁机讹一笔钱。“何莽道。 “这个钉子户~~”沈予桉咕哝了一句。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城东,走到一座普通的二进小宅院外头。 “就这~~顶多值个六七十两银子~~我都答应给他三百两银子了,他仍旧一口就拒绝,胃口也太在了。”何莽说着扣响了铜扣。 “谁啊?”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大门被一中年男子拉开,扫了沈予桉等人一眼,之后不耐烦地道,“怎么?我家公子说不搬,你们还想杖势欺人不成?还有没有王法啦?” “我能否与你家公子谈谈?”沈予桉笑道。 她方才察看过了,这座宅院若处在外围还好,可恰好位于地皮中间,不搬的话王府根本建不成。 “您是?“中年男子疑惑地望着沈予桉。 “这位是夜王妃。”影子回答,这段时间夜王府要建在此处的消息人尽皆知,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再说夜王妃的口碑十分不错,说不定会有利于说服他们搬离。 “草民见过夜王妃。”中年男子忙下跪拜见,之后一脸为难道,“王妃娘娘,不是我家公子不肯见您,而是他身子不适起不来床,要不你们择日再来吧。'' “那巧了,我恰好会医术,可以替你家公子瞧瞧病。”沈予桉说着走进院内,男子也不好阻拦,便任由她进去了。 进了院子之后听到屋内传来咳嗽声,沈予桉二话不说便朝屋里走去。 这时中年男子却把影子和何莽拦住,“抱歉啊,二位请在外面等吧,省得我家公子还以为你们是来威逼他的。“ “你们在外面等。”沈予桉回头冲俩人点了下头,来到房门口。 房门半掩,沈予桉推开房门提着裙摆,迈过门槛,然而下个一秒却一脚踏空,猛地掉入一个深深的陷阱。 她一落地便被一张大网网住,之后一个人猛地扑了过来,连人带网把她捆了,之后一把冰凉的刀架在了沈予桉的脖子上。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影子和何莽第一时间控制住那名中年男子,扑到房门口。 门口精心布置了一个深深的陷阱,此刻沈予桉已经被一名男子控制住了。 “你们若敢乱来,我就把她的脑袋砍下来。“男子声音无比森冷,沈予桉只觉得说不出来的熟悉。 “是你?“沈予桉微微扭过头,眼角余光扫到一张清秀的面庞,“如此说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布下的陷阱?故意来针对我的?“ 第551章 他有罪,但某方面又无罪!这是个悲剧! 这张清秀的面庞沈予桉比谁都熟悉,曾经原主对他无比迷恋,天天幻想着与纪寻和离,随后嫁给他。 不错,此刻拿着刀挟持着沈予桉的,正是在沈家村杀了沈昔的王秀才,王文钦。令沈予桉纳闷的是,这个王文钦分明犯了死罪,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 一定是林县令那个贪官收了王家的钱,想法子把他给放了。 “沈予桉,你害得我好苦哇!”王文钦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恨意,阴冷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你害得我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在这个世上无立足之处!'' “凭什么?凭什么你就可以和心爱的男子双宿双飞,荣誉,地位,富贵~~样样收入襄中,而我?而我却成了不人不鬼、无处落脚的怨魂~~'' “王秀才,这一切难道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吗?“沈予桉扭头直视着他,眸光淡定无一丝怯意,“你想做女人没错,你喜欢男人也没错,可你杀人这就大错特错。’ “你倒是说说,那六位男子何其无辜,你为何要杀他们?“沈予桉最想知道的,是这个,“难道你就是故意要制造这么一出案了,引诱我来调查吗?” “当然不是,是他们该死。“王秀才阴笑了一下,“他们察觉出了我的性别,对我大肆辱骂,殴打~~他们打了我骂了我就算了,我跪下来求他们不要把我的事情说出去,他们便趁机敲诈我。 原来王秀才打牢里出来之后,便男扮女装进了青楼。 他倒是喜欢这份职业,天天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彻底圆了自己的女人梦。 接客时也有自己的办法,就是上床前把男人们灌酒,醉酒之后稀里糊涂的也很难发现些什么,可偏偏有人酒量大,并且察觉出了端倪. “那他们都是你亲手杀的吧?”沈予桉问,“你又是怎么潜入婚房,在他们的酒里下药,把新郎给杀害的呢?, “反正你也要死了,我不防告诉你。”王秀才得意道,“自然是扮成喜婆了。’ 沈予桉恍然大悟,大周国的风俗,成亲时都会请一个能说会道的喜婆,而王秀才读过那么多的书的确能说会道,这几年扮女人轻车熟路,扮喜婆自然也不在话下。 他在合卺酒里下了药,之后把新郎杀了,凶器放到“疯了''的新娘手里,之后跳窗逃走,离开时还可以恢复男人装扮,混在宾客里出府滴水不漏。 “沈予桉,我这个坑~~挖得不错吧?今天,这儿就是你的葬身之处。”王秀才把冰冷的刀贴得更紧些,似乎下一秒就要割断沈予桉的脖子。 沈予桉淡然地望着他。 “王文钦,我可从来没有看不起你,在我看来你想变成女人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了。”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就是这样,生了男儿身却有一颗女儿心,这原本就是天生的,我们都要去尊重。 “不,没有人会尊重,个个都只会把你看成怪物!这种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哪会懂?”王文钦嘶吼,“而你,就是把我变成怪物的那个人。’ “要不是你戳穿了我的真面目,我还是王秀才,我爹娘也不会因此被气死,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去死吧!夜王妃。'' 王文钦发出尖利阴恨的痛骂,手里的刀使劲朝沈予桉脖子割去。 下个一妙,他的剑被一颗石子当的弹飞,之后有人飞身而入,王秀才被一脚踹飞,砸在陷阱壁上晕厥过去。 “予桉啊,为何老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境呢?你这样,让夫君怎么专心政事?”纪寻飞跃进陷阱里,把沈予桉迅速抱了出去。 出来之后边给沈予桉解捆绑她的绳索边瞪向影子和何莽,似乎在责怪他们失职。 “阿寻可别怪他们,是我好几次使眼色,不让他们进来救我的。”沈予桉忙解释,怕纪寻误会他们护主不利。 “是么?”纪寻把缠绕在沈予桉身上的网解开之后,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下回可干万别这么鲁莽了,陌生的地方别以身犯险,听到没?” “嗯,知道了,对了,阿寻你怎么来了?”沈予桉嘻嘻笑着问。 纪寻:“出城时看到城门口的通辑令,觉得眼熟,到了军营之后想起来了.便急匆匆回了城,一问说你来城东了.还好我到得及时。” “殿下就算不来,我们也会保护好王妃的。”影子和何莽忙道,总觉得夜王依旧有些责怪他们护主不利,他们很委屈。 夜王要是不来他们也不会让王妃有事,他们这身功夫拿来做什么的? 两人把王秀才从陷阱里拖出来,送交衙门。 王秀才被押着打城东某处小宅院经过时,沈灵灵和她的奶妈小蝶恰好都看到了。 “夜王妃得罪的人还挺多的嘛,这么多的人想取她的性命?”小蝶倚在门口,望着过去的背影磕瓜子,小声咕哝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这个人想取夜王妃性命?”沈灵灵也小声开口,两人说话都挺谨慎的。 “当然知道。”小蝶抬了下眉,转身进了屋子。 城东,王秀才的院子里,纪寻给沈予桉收拾干净身子,望着屋内那个精心挖掘的大坑,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王秀才,这段时间估计都在没日没夜地挖这个大坑吧。” “可不是?有这害人的决心状元都考起了.不过他光有一颗女儿心,也没心思考状元。“沈予桉感慨。 默了默,眨巴着杏眸问纪寻,“阿寻,咱大周国是不是好多这种~~这种断袖?以前还有人认为你也是断袖呢。“ “的确很多,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倌馆’。“纪寻回答。 沈予桉抿了抿唇,''倌馆''是干嘛的她自然知道,说白了就是现代的同性恋~~,挺混乱的。 “走吧,我送你回府。“纪寻把沈予桉勾进怀里,“你现在可是夜王妃了,安全可千万要注意。” “没事,我会功夫呢。”沈予桉满不在乎,两人出了院子,回府。 王秀才的案子两天后就结案了,判了死刑。 行刑那天是个大晴天,太阳普照大地,一片春意融融。 王秀才被囚车押着往刑场去,围观者万人空巷。 “变态,恶魔,杀了他!” “不男不女的怪物,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去死吧!” “砸死他,别让他死得太痛快!”“ 无数人追着他砸臭鸡蛋,砸烂菜叶!甚至石头,等来到刑场时他已经半死不活,血流满面! 侩子手把他押向铡刀时,沈予桉和纪寻恰好过来了。 看着这样民怨沸腾的场景,望着跪在刑场上满身是血的王秀才,沈予桉的心情不知该如何形容,特别沉重! 他有罪,但某方面又无罪!这是个悲剧! (本章完) 第554章 难道真的是走蛟? 出了康安城城西门,大道两旁不少村民正在清理地里的淤沙,不停议论这次涨水的原因。 “肯定是走蛟啊,还用说?”一名大嗓门汉子道,“以前可从未涨过水,除了走蛟还能是什么?” 也有人忧心忡忡地道,“若是走蛟那还好,若不是,恐怕下回下暴雨还得被淹!咱们就得白干一场。” “你这乌鸦嘴,别瞎说~~再被淹一次的话耽搁了春耕,那就麻烦大了。“ 沈予桉把这两人的话都听在耳里,她才不信什么''走蛟''这世上哪有什么蛟,若有,那也是汉江平原上那种比水桶还粗的巨蟒,它们能变成龙才怪! 所以诚如其中一位大叔所说,若不解决根源问题,下回下雨还得遭殃。 一行人很快来到河边。 只见岸边好些柳树被洪水推倒,脸盆那么大的树~~足见当晚的水势有多凶猛。 “河道的确够宽啊。“影子望着宽阔的河道奇怪极了。 “去下游看看。“沈予桉说着开始往下游走,边走边向影子和阿芹解释,“像这种情况,一定是河道的下游因为塌方什么的,把河道堵住了,导致河道狭窄洪水泄不出去。” “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阿芹附和,“我在山里长大,见过这种情况。” 影子也点头认同,“如果是这种情况好解决,把狭窄之处拓宽就疏通了。” “嗯。“沈予桉挺有自信地应着,认为十之八九就是这么个情况。 然而事与愿违,往下游走了几里路,居然没有发现一处狭窄之处,这可就有些离奇了。 “难道真的是走蛟?”影子挠着脑门,满脸不可思议,“这条河道又直又宽,怎么可能会导致洪水泄不出去呢?, 沈予桉摊了摊手,她发现调查这个似乎比查案难多了,大自然还真是高深莫测啊! 几人又沿路折返。 一路上碰到不少清理田地的村民,沈予桉便上前询问情况,问问大家对这次洪灾的看法,而所有人一致认为是“走蛟''。 听到这个答案多了,沈予桉都不由有些信了起来。 这一天,沈予桉几人把腿都走软了,也没查出个所以然。 晚上回到府里吃完晚饭,沈予桉躺在床上皱着小脸,纪寻给她捏肩捶腿。 “阿寻,你信不信走蛟“这个说法?”沈予桉把双手枕在脑后,眨巴着大大的杏眸,眼中满是困惑,“要不是“走蛟’,这场大水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予桉调查的可是河道下游?“纪寻修长的手指轻柔地在沈予桉纤细的玉腿上捏着,又酸又胀的沈予桉舒服得不由咬着下唇呻-吟了两声,听得纪寻俊脸一红。 “是啊。”爽了一会儿沈予桉微眯着眼睛回答,“像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是下游堵住了,洪水泄不出去形成一个堰塞湖,淹了整个康安城么?“ 纪寻好看的脸庞带了抹了笑意,说出了另外一种想法。 “予桉不防考虑一下另外一种情况,若上游河道被堵,导致河水溢出河道冲向康安城,这种情况也有可能啊。“ 沈予桉拍着脑门,一骨碌坐起来,“阿寻你太聪明了,我怎么没想到?明天我就往上游调查去。’ 第二天,沈予桉打了鸡血似的,一大清早就带着影子和阿芹出发了,早饭都是吃的葱油饼,还带了几张葱油饼当中饭,也是打算好好调查一番的。 沿着河道一路往上游去,走了个把时辰这样,发现问题来了,河床越来越浅,被泥沙填充得满满当当,这个样子只要下场暴雨,河水绝对从河道溢出来,冲向下方的康安城。 沈予桉四处望了望,发现这条河再往前,便是一片山谷了,看样子,应该是暴雨导致了泥石流,大量沙石阻塞了河道,导致河床变浅。 正思考呢,传来影子兴奋的惊呼。 “主子快来,惊喜~~天大惊喜,这哪是什么''走蛟’,这是老天爷给咱们送惊喜来了。” “惊喜?什么惊喜?”沈予桉忙朝影子跑过去,心中猜测莫不是发现金矿了? 不过很快在心中否定掉,因为她看到影子正站在大河中间一块凸出水面的石头上,那块石头怎么看都不像金矿的。 “这惊喜在哪?“沈予桉和阿芹都跑了过来,面面相觑。 “我脚下!“影子满脸狂喜地望着脚下站着的石块,“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铁矿” “铁矿?“沈予桉一下震惊了,内心掩饰不住的激动。 整个灵州境只有十万兵马,而太子和周丞相把西南几十万大军召回去之后,直接驻扎在了通州,这是什么意思还不够明显么? 而且前段时间收到京城来的密信,说周丞相和太子正密谋把西南大将军卫良撒换掉,如此一来灵州境最急需的,便是招兵买马以备不时之需。 而招兵买马扩充军队的军饷眼下还算够,最为难的是兵器,没有兵器如何打仗?总不能用棍棒拳头吗? 而灵州境除了杨家村那处有毒的铁矿外并没有其它矿场 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老天爷居然真的给夜王送礼物来了! “这,这可太好了!“阿芹激动地抓住沈予桉的手,连她都知道铁矿的重要性。 “影子哥,确定是铁矿吗?“沈予桉不放心地问。 “是,我敢肯定。“影子说着敲了一块矿石下来,跃到岸边拿给沈予桉看,“瞧这颜色和质地~~这绝对就是铁矿,并且铁的含量极其的高,绝不会有错。“ 沈予桉点了点头,“若是铁矿,怎么会在这个水底下?”说着纳闷地望向河道上游,隐约看到前方有一座山体似乎有塌方,“难道这块矿石是从那座山上倒下来、被水推到这儿的?影子哥你去看看,若是的话那坐山应该是座铁矿山。'' “是,主子。“影子应着,运用功夫几个起伏,落在塌方的那座大山上,察看了一番他很快就回来了。 “不错,那座山的确是铁矿山!千真万确。” “嗯嗯。”沈予桉强压下心中激动,“走,回去跟阿寻禀报。” 第556章 母老虎~~不要脸 “予桉姐,怎么拉?“沈予桉看信时,孙萌萌正在教阿芹绣花,见沈予桉神情紧张,便关切地望过来。 “没事没事,一点小事.”沈予桉眨巴着盈盈杏眸,嘴里说着没事,小手却死死拽着那封信,紧张地拍打着桌面。 “什么小事?我还不了解你?”孙萌萌忙过来,拖住沈予桉的手,“看你的样子,分明是大事,这都多久没看到你急成这样了?”孙萌萌刚出宫那会儿又黄又瘦,经过一年多的调养又恢复了冰肌雪骨变成了一个大美人。 她和沈兴旺已经订了亲,婚事订在半年后,不过那个时候沈予桉估计在大齐国给景元帝解毒,应该是赶不上她的婚礼了。 阿芹也跑了过来,支着下巴偏着小脑袋瓜子,睁大眼睛细细打量着沈予桉。 “予桉姐你就说吧,谁来的信?信里都写什么了?你就说出来嘛,或许我们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呢。“ “唉~~一言难尽啊。“沈予桉无奈地摇了摇头。 “依我看,一定是感情的事~~有人喜欢你?或者~~有人喜欢阿寻哥?嘻嘻。”孙萌萌笑着开沈予桉的玩笑。 阿芹接话,“害~~予桉姐那么美,有人喜欢她也正常,而阿寻哥不用说,大周第一美男,别的不提,光康安城都多少女子巴望着夜王殿下能瞧中她们呢。” 说完补充,“不过我觉得感情的事,得坦白,不要造成误会才好。” 沈予桉苦着小脸:“我也想坦白啊,可这封信~~要是让阿寻看到,他非把我给吃了不可.” “什么信啊予桉?“沈予桉话未说完纪寻的声音在门外扬起,很快他高大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为什么怕我吃了你?嗯?” 看到纪寻进来阿芹和孙萌萌自然不会在这当电灯炮,福了一礼退了出去,并且把房门关好。 “没~~没什么哈,阿寻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沈予桉还想把信藏起来,被纪寻上前连人带信搂住,“来,给夫君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别看了嘛。”沈予桉心虚地缩了缩身子。 “孟凡?是他写来的信吧。'' “好吧,是他写的。“沈予桉见纪寻似乎也不见有多大的醋意,便承认了,眼珠子一转打预防针道,“阿寻,孟凡的事我之前可是坦白过了,他喜欢我!“ “夫君知道,夫君不会吃醋的。”纪寻温柔地亲了亲沈予桉光洁的额头。 “确定?“沈予桉眨巴着盈盈杏眼。 “确定。” “说话算数,生气是小狗。”沈予桉把信往纪寻手里一塞,“那个~~阿寻,你想吃什么?我做饭去了。”说完迅速起身,被纪寻揽住腰,又拉回怀里 纪寻把她扣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有力的臂膀令她半点动弹不得,之后把信展开。 “看来予桉,我们得提前洞房了啊!“纪寻看完信,把信放到桌上,唇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意,之后抱起沈予桉轻盈的身子放到床上,撑着手在她上方,天神般绝美的容颜带着淡淡的笑意望着她,“若不如此,此事着实不好解决。’ 孟凡在信上说,只要沈予桉的守宫砂还在,那他便会倾举国之力把沈予桉带回洪沙国,若夜王阻止,那他将用金山银山买下周边国家的军队,进灵州境来把新娘抢走。 这个事,大齐不会插手,可大丽和西域未必不会插手啊!所以除了洞房还能有什么办法? “阿寻冷静,冷静~~”见纪寻眸光炙热地锁住了她,沈予桉急得脸都红了,“阿寻,还有两个月你身上的毒便要解了,不可前功尽弃啊,快,赶紧冷静一下,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解决这个事情的,嗯?“ “还能有什么办法?你说。”纪寻声音暗哑,身子如石头一样火热,似一座积聚已久的火山随时可能暴发。 他心中有妒意,有醋意,有深如大海的爱意,有想要冲破一切的欲望,想要把所爱之人完完全全地拥有! 一想到她有可能被别的男人带走,他甚至愿意豁出性命! “我出去躲一下?去大齐?反正我老父皇身上的毒还需要我去解呢.别,别动手.好好考虑一下啊阿寻。'' “解药的量,可足?”纪寻问。 “呃~~这个,足的,可是你一旦破戒,又得重新服药啊!” “无事,半年嘛.那药的味道,还挺甜!”说着俯身在她柔嫩的颈肩轻轻啃咬。 沈予桉一阵眩晕,正无力抵抗,属下在外头敲门。 “殿下,城里贾员外送来请贴,请您和王妃今晚前往赴宴。” 纪寻动作一滞,停了下来,交待影子把请帖收下。 贾,陈,王~~康安城三大富豪,这场宴会是不可能不赴的。 “今晚~~予桉,今晚好好准备一下,我们入洞房。”纪寻轻啃着沈予桉的耳垂,语气无比暧昧,“不准拒绝,夫君会准备好一切的除了白服了四个月的解药之外其它不会有任何危险,予桉大可放心。“ 沈予桉俏脸顿时火辣辣的,心想若不如此恐怕麻烦会更大,孟凡对她情恨深种,说不定真的会做出拿钱‘抢''人的事情来。 “好~~那就~~就这样决定了。”沈予桉轻咬红唇,含羞应了。 看看天色,不早了,沈予桉和纪寻梳洗一番,换上符合王爷王妃身份地位的华服,乘坐马车前往贾府。 马车上,沈予桉对阿芹道,“一会儿宴上十之八九会安排节目,你细心些,尤其要注意一个叫王诗诗的,看看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有何怪异之处~~。 “好。“阿芹认真地点头。 贾府位于康安城城北,沈予桉和纪寻到时,府外停了不少马车,其中太守府的马车刚到,孙萌萌看到王府的朱轮车过来,便朝这边挥手。 初春的天夜里依旧泛着冷意,孙萌萌披着粉色披风,里着浅色齐胸襦裙,衬得小脸清丽脱俗。 而沈予桉和纪寻披着淡青色披风,里面是月白色蝴蝶暗纹的华服,雅致却不失贵气。 到了门口,纪寻便和孙德铭孙太守一道进了府,沈予桉和孙萌萌挽手进去。 整个康安城的小姐早已抢先进府,在府里花园中等待夜王殿下驾临。 她们无一不精心装扮,衣着、妆容、皆精致华丽。 夕阳下,春风拂过大门一侧的桃花,漫天花瓣落下,夜王踏着花片而来,高颀的身形、俊郎绝美的容颜,宛如世间最顶尖的画师笔下最得意的杰作,而他,便是从画中走出来的谪仙。 所有姑娘眸光定定锁住这位芝兰玉树般的男子,如痴如醉,若能侍候在如此美貌男子身侧,夫复何求? “我一定要成为夜王侧妃。“贾大小姐贾瑶一脸痴迷地喃喃自语,而她旁边,王诗诗撅着嘴不满地剜了她一眼,暗暗嗤笑,贾瑶姿色平庸,才艺平庸,就她也想侍候夜王殿下?做梦! 在所有小姐们的灼灼注视下,纪寻目不斜视地往暖阁行去,走了没多远他突然放缓脚步,把手伸向身后的夜王妃,温柔地拖住她的手,比肩而行。 “母老虎~~不要脸!“王诗诗小声咕哝了一句,跟在后边前往暖阁。 第867章 完结 阿风这家伙长高了,已经和沈予桉齐肩了,容貌英气俊郎。 那小表情还是一点儿都没变,撅着小嘴眼中泪光闪动,怀里抱着只雪白的兔宝宝,一副委屈巴巴的小模样。 沈予桉上前揉了揉纪风的小脑袋瓜子,眼泛泪光。 “阿风,无论嫂子还是皇姐都想你了。“说着望向他怀里的小兔子,“这是你的兔宝宝的宝宝的宝宝?第几代啦?'' “第七代!“纪风一脸骄傲,“是我的兔孙孙!” “对了对了,我的小侄子呢?小外甥呢?“说着把他的兔孙孙往随从怀里一塞,朝抱着孩子的杨大婶等人跑去。 不多久,怀里便抱着个小奶娃蹬蹬蹬进院里去了,纪寻也把两个儿子一手抱一个,大家一道进了院子。 他也是刚到没多久,已经把院落整理得干干净净。 一进门,入目的是一整面打理得服服贴贴的月季花墙,开满了姹紫嫣红的花朵。 花圃里种的菊花也开得十分热烈,看来村长和族长家里没少派人来打理这座院外,到处一尘不染。 八月的天日头大,杨大婶便张罗着把屋里的被褥拿出来晒晒,阿风则早把他的兔孙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会儿抱抱小乐,一会儿抱抱平平安安,忙个不停。 天天催嫂子生宝宝,这厢嫂子一下子生了三个萌萌哒小可爱,嗯嗯,不错,没有输给兔妈妈,毕竟兔妈妈第一胎才生了两个。 纪风忙着带宝宝,杨大婶等人忙着张罗其它的,纪寻和沈予桉倒是闲下来了。“走,夫君带你四处走走,怀怀旧。“纪寻拉过沈予桉的手,把她揽在怀里。 沈予桉便靠在他宽大健壮的怀里,两人缓缓往大槐树那边走。 “对了,阿风怎么会在这里?”沈予桉纳闷道。 “什么叫心有灵犀?这就是了,他也思念沈家村了,和夫君先后脚回来的。” 一路说着来到无人之处,纪寻捧着自家娘子的俏脸,迫不及待地送上双唇。 “诶呀,夫君,能不能悠着点,阿风在家呢,一会儿该说我吃辣椒把嘴辣肿了。” 两人缠绵了会儿刚分开,村长夫人李氏和族长媳妇周婶子等好些村民拎着鸡鸭鱼,提着各种蔬菜上门来了。 “沈丫头阿寻,你们刚回来定没买什么菜吧?不用买了,大家伙儿都有,每天给你们送新鲜的来。“ “对了,这回回来可得多住几天,过了中秋再走。” “好。”沈予桉笑嘻嘻地答着。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回了院子。 当天中午便杀鸡杀鸭,开了七八桌,村长族长还有几位大爷全来了,热热闹闹吃了一天,聊了一天。 第二天纪寻和沈予桉带着大大小小一家,上山给沈予桉的母亲姜映雪和养父沈宏扫墓,还特意跑了白家村一趟,给白大叔烧香祭拜。 第三天纪寻带着沈予桉进山打猎,猎到了三只野鸡两头麂子,收获可算颇丰。 第四天带着弟弟儿女去乡上赶集,凑了一回热闹。 说是说等过了中秋再走,但离中秋还有好些天呢,无论纪寻和阿风,都不是可以这么悠闲的人。 悠悠哉哉玩了几天,一行人收拾收拾,准备打道南下往桃沟村去。 “一路顺风,有时间回来看看。” 村民们把他们的马车送出村口,纷纷挥手道别。 在大河镇上了船,一行人再次南下。 两个多月后已经进入初冬,但南方依旧温暖如春。 大齐国东临村海边的码头上,一艘比普通轮船大三四倍、足足四五层楼高的华丽大船今日即将远航。 岸上围满了人们,议论纷纷。 “这不是首航,前面航行过好多次了,据说无比安全。’ “能不安全么?船只的老板是洪沙国第一首富,造船的时候买下了三座铁矿供铁,提炼出了种比铁还坚硬的东西一钢,整艘船只大半是钢建造而成,什么狂风巨浪都不怕。” “对了对了,有流言说大周国的夜王和夜王妃还有几位皇孙也在船上,可是真假?“或许是真的吧,总归能登上这艘船的都不是普通人。’ “那我们的儿子也不是普通人了,他们可也都在船上啊!” 大家边说边使劲冲大船上兴奋地挥手,船上那么多的水手,他们的儿孙也在其中,个个为能够在这样一艘举世无双的大船上工作感到光荣。 大船甲板上,纪风带着小乐和他的兔孙孙赛跑,小乐流着口水爬得那叫一欢快,兔孙孙完败。 孟凡领着他的干儿子在那教他写写画画,不满周岁的孩子笔摸得那叫一个好。 “先画个尖尖,这是船头~~再画个尖尖,这是船尾,这是帆!”孟凡耐心十足地教着干儿子小平平。 “嗯嗯~~啊啊~~ 小平平边婴言婴语,边拿笔在纸上生涩地勾画着,不多久,一副大作就完成啦。 孟凡高兴地抱着小平平走到纪寻和沈予桉身边,把画拿给他们看。 “阿寻哥予桉妹妹,瞧我的干儿子多有建造天赋?船画得倍儿棒,我愿意当他这方面的老师。” “行,随你。“纪寻爽快地答应了,细心地把剥了皮扒了子的荔枝喂进自家女人嘴里。 沈予桉边嚼边不满地剜了孟凡一眼。 “不是.孟凡哥,你教他做生意赚钱不行吗?开矿也行啊!” 孟凡装作没听见,抱着小平平继续研究船只去了。 “我的干儿子,将来可以让他学医。”东方墨正在一旁给小安安换尿布,”当个神医也不错,我愿意当他这方面的老师。’ “教医术啊,这个的话还有谁比悠悠更适合呢?”纪寻拐着弯儿地拒绝。 谁知东方墨一溜儿排出四本现代医学书,沈予桉挠了下脑门惭愧道,“这家伙把这四本书倒背如流,理论知识他的确超过我了!’ 纪寻:捏着沈予桉的小鼻子,“那予桉只能给夫君多生几个,我来教他们如何君临天下了!“ 不多久大船启航,迎着朝阳驶向未知的国度。 一年后,大船从西方某个国家满载而归。 靠岸后,三个两岁左右的小萌娃满嘴叽哩咕噜的外语从大船上跑了下来,身后跟着两个容貌出众的''老保姆“和一个万分合格的''老大哥’。 又一年后,大周国夜王魏辰逸登上了皇位,夜王妃沈予桉母仪天下。 同年洪沙国太子孟凡继位,成为了洪沙国的皇帝。 而大丽国经历了长达三年的内乱之后,皇帝的顽疾终于被东方墨医好,大丽皇帝开始整治朝纲。 太子东方鹏被废黜,重新立东方墨为太子。 至于北狄,由于新继位的北狄王魏元德逝与大周为敌,被大周,大齐,大丽,洪沙和西域等国的五国联军围殴,最终亡国。 自此以后中原所有的国家前所未有的团结,因为出海了那一趟之后大家才发现,原来海的那边还有无数的国家对他们这片土地虎视耽眈,唯有团结起来才能一致对外! 身为大周皇后的沈予桉目光长远,开始组织各个国家大力制造战船,训练海兵,防范海那边的敌人。 每一年,几个国家都会选派出一些年轻有为的青年志士乘船远航,去海对面的国家学习他们的语言和观察他们的国力,力求不落后于他们。 从此往后,中原所有的国家都国富民强,长治久安。 大周皇帝和皇后颁布了多条律例,包括贤者居之,能者居之,皇位亦如是。 甚至倡导一夫一妻,提倡感情忠贞,而他自己唯有一后,对皇后沈予桉忠贞不渝,留下干古美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