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 第一章 帝流浆 苍山如海,明月如霜 繁密的林海间,放眼望去尽是参天古树,伸展的树冠将天空遮的严严实实,因为是冬天,树叶凋零,才有一道道月光垂落,映照出一头庞大的黑影。 那赫然是一头体态庞大,近三丈之巨的大棕熊,一双探照灯似的熊眼,正盯着前方不远处一块光滑平整的滑石。 随着月上中天,天地灵气汇聚,能够明显的看到月华在那块滑石上面一层层的堆积起来,顷刻间便笼罩上了一层光晕。 苏玉恒感受着周围浓郁至极的灵气,心中大喜:“这就是帝流浆吗好精纯的灵气!” 每隔六十年的庚申之夜时,月华中便会凝出千丝万缕的太阴之精,从天空中垂落下来,化作帝流浆。 占据此物者,便能通过吐纳里面蕴藏的太阴之精,正式踏上修行之路。 苏玉恒自从穿越过来成为一只棕熊后,便发现这是一个灵气充沛,有着遮天蔽日般的恐怖巨兽存在的修仙世界。 在这样的世界中,寻常的野兽不过是各类大妖的血食罢了,即便是狮虎之类的猛兽在能够吐纳灵气修行的大妖面前也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尤其是苏玉恒所在的这片苍莽山脉,更是号称十万大山,大无边际,里面生存着不知多少精怪妖魔。 他能够在生存至今,全靠他在穿越后获得的一项天赋神通。 天赋:盛宴 当前层数:6 这项天赋神通能够让他通过吞噬同一层次的生灵来叠加层数。 每叠加一次层数,便能让他的体型变大数分,并且与之一同提升的还有力量,恢复力等,可以说是全方位的提升也不为过。 现在的他若是放到前世的那个世界里,差不多相当于是一头接近三层楼之高的庞大巨兽了。 靠着这项天赋神通,寻常的猛兽在他面前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只能沦为他的食物。 并且许是因为他的体型过于庞大的缘故,让部分初步能够吞吐灵气修行的大妖也不愿主动招惹他。 误以为他也是一头能够吞吐灵气修行的大妖,从而避让开。 再加上他曾经身为人的各种知识与智慧,附近十多里范围内的林海,已经彻底沦为了他的领地,任何胆敢闯入这片猎场的野兽,都将成为他的猎物。 但盛宴这项天赋神通似乎在叠到六层之后,无论他尝试吞噬何种野兽,都无法更近一步的增长了。 这让他不禁推测可能需要吞噬能够吐纳灵气修行的大妖,才能继续增长层数。 可是苏玉恒现在的力量,在这片妖魔环伺的山脉中,无疑是极为危险的,不要说是狩猎大妖,就算是生存下去都是一个难题。 只有能够吞吐灵气修行的大妖,才勉强有资格在这片山脉中生存下去。 他原本也尝试过吞吐灵气,但苦于没有具体的章法,只能与其他兽类一样,通过本能来接引灵气入体。 可他很快就发现这种方法似乎极为不靠谱,在尝试了一个多月后,却发现一丝反应都没有,最终也只能无奈放弃,将目光投向山脉中蕴藏的灵花异果上。 这片山脉能够孕育出无数精怪妖魔,所蕴含的灵气自然是极为充沛的,在这种环境下想要搜寻一两株灵花异果,自然不是难事。 可苏玉恒很快便发现,往往在这等灵花异果周围,都有着极为厉害,能够吐纳灵气的大妖存在。 他现在即便体型异于寻常猛兽,可在这等大妖面前依旧只能沦为血食,这令他只能无奈放弃这种想法。 好在天无绝熊之路! 今夜居然是六十年一次的庚申之夜,尤其是在他的这片领地内,正好还有着一块能够接引月华的奇异滑石。 平时他都是将这块异常平滑的滑石当做板床睡觉用的寻常石头,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妙用。 现在只需要等月华堆积,太阴之精凝聚的帝流浆受月华牵引垂落,届时伸手接取便是了。 只不过帝流浆凝聚时,会如群星坠落一般,产生极为浩大的奇景,从而引来其他存在的注目。 下一刻,苏玉恒好似感应到了什么,抬起硕大的熊头向周围静谧幽深的树林间望去。 只见幽暗处,一道道黑影仿佛闻腥而动的鲨鱼一般,纷纷奔腾而来,目标都是他面前的这块滑石。 顷刻间,群兽云集,团团围住,全都目光炯炯的盯着这块月华堆积的滑石。 野兽本就没有灵智可言,全凭本能行事,往往唯有用最原始的方式来相互交流,赢的留下来,输的滚出去。 一道道黑影在黑暗中相互摩擦碰撞,不断交锋,各种嘶吼声不断响起。 明月越升越高,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大,群兽庞大的身影在黑暗中交错,苏玉恒凝望了片刻,心神微定。 还好,没有那种能够吐纳灵气修行的大妖,来的都是些寻常猛兽。 “吼!” 苏玉恒庞大的身躯狠狠地往地上一踏,仰天咆哮一声! 轰隆隆隆,群林摇曳,地面震动,枝木倾折。 静谧幽深的林间顿时安静了下来,群兽们纷纷向他警惕的凝望了过来。 在感受到苏玉恒那庞大身躯带来的压迫感后,绝大部分群兽在本能的驱使下选择了缓缓退去。 帝流浆垂落下来的位置并非只有这一处,在苍莽山脉中还有很多,只不过这里最近罢了。 因为有林木遮掩,苏玉恒很难看清留下来的猛兽还剩下多少。 不过没关系,一会谁敢上来,就干谁! 让它见识见识熊的力量! 以他现在接近三丈高的体型,基本一巴掌拍下去,就算是狮子老虎之类的大型猛兽都受不了。 约莫半刻钟后,滑石上的灵光已经堆积了数十丈,忽然向上喷涌与天上月光相接,凝结出一颗橄榄形状的灵光,拖曳着一缕银光,从月亮中垂落下来,正是那珍贵至极的“帝流浆”。 苏玉恒伸出宽大的手掌,放在下落的位置。 黑暗中的潜伏已久的猛兽们,当即不再等待。 浑身绷紧的肌群骤然爆发,数道黑影从四面八方猛得蹿出,向半空中垂落下来的帝流浆冲去。 苏玉恒硕大的熊头上浮现出一抹狞笑,数根堪称恐怖的苍白利爪自肉垫中弹出,挥动起雄壮粗厚的双掌往敢于从他面前夺食的猛兽身上拍去。 “轰!!” 伴随着一声沉闷巨响,恐怖巨力轰然爆发,数道黑影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被拍了回去,将足有水桶般粗大的树干一连撞断三根,最终滚落在地上,变成数团模糊不清的血肉。 隐约能够看出几分虎豹的模样。 第二章 不灭狂雷 “哼,果然只是些没有灵智可言的野兽罢了。” 苏玉恒只是望了一眼,确定那几头虎豹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便收回了目光。 这时候,一颗颗橄榄形状的帝流浆,宛如流星一般,拖曳着银色的灵光从夜幕中划过,向着山脉各处垂落。 霎时间,流星雨落,千丝万缕,织满夜空,美轮美奂,恍如梦境。 他伸手一接,便将一颗帝流浆稳稳的接在手中。 一股精纯的灵气顿时扑面而来,令他毛发须张,浑身舒泰无比。 他当场便张开大口,把这颗帝流浆吞入腹中,尝试炼化起来。 这颗帝流浆虽然仅仅只有橄榄大小,可里间所蕴含的灵气却是多的超乎想象,更为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一丝太阴之精存在。 得此一缕,便能省却不知多少年山中苦修。 方一入口,便化作一股精纯的灵气融入苏玉恒的四肢百骸之中。 苏玉恒顿时浑身一震,在这股灵气汇入下,仿佛打通了某种无形的关隘一般,引得外界的灵气纷纷汇聚进来。 至此,他终于能够吐纳外界灵气入体,正式步入修行了。 天赋神通:不灭狂雷 拥有远古半神沃利贝尔血脉的你,将驾驭风暴,掌控雷霆! 同时在他的视线中,一行淡淡的字体忽然浮现。 “咦这是新的天赋神通” 苏玉恒面露讶然,难道每次他突破境界的时候,都会有新的天赋神通诞生不成 还未来得及深思,在新的天赋神通的作用下,他那本就庞大的身躯居然以肉眼可就的速度拔高起来,转瞬间便已经突破了三丈大关,直到接近四丈之时,方才缓缓停了下来。 并且他身上的深棕色毛发纷纷开始脱落,转而生长出质地柔顺的白色毛发来,散发着朦胧的银色光辉,神圣无比,在黑夜中显得极为亮眼。 更为重要的是,他还感觉到自己似乎具备某种极为神异的特殊力量。 他心意微微一动,顿时体表浮现出无数细碎的电芒,四周的气流骤然变得狂暴起来,在他的控制下化为一阵阵狂风吹上夜空。 “吼!” 伴随着血脉力量的激发,恍惚间,苏玉恒仿佛看到一头浑身充斥着符文之力的远古巨熊,沐浴雷电,在肆虐的风暴中愤怒咆哮,撕裂苍穹云层,惊雷掣电如龙蛇奔走,激绕而下,轰轰发发,震得群峰俱颤,天地皆鸣。 “熊霸天下!” 感受到自身的变化,苏玉恒发出畅快的咆哮。 随着正式步入修行与新的天赋神通诞生,他的躯体发生了本质上的改变,不再是棕熊,生命形式已经与普通动物截然不同。 脱离了野兽的范畴,是妖性与神性并存的存在!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充斥着四肢百骸,这让苏玉恒感到无比愉悦,仿佛一跺脚,就能轻易撕裂眼前的大地。 微小的电弧在爪缝间游走,一缕缕狂风萦绕着他庞大的身躯,仿佛臣子拱卫着君王一般。 以他现在的力量,恐怕在诸多刚步入修行的大妖中,也是属于极为强悍的那一类。 不过他并未因此得意忘形,因为在这片山脉中,实力强大的精怪妖魔可谓是多不胜数,一个不小心,依旧有可能沦为血食。 他往夜空凝望了一眼,在身躯质变后,他所能够感知到的东西也变得更多了起来,尤其是在那一缕缕狂风的吹拂下,周围数十丈的一切都仿佛洞若观火一般。 随着帝流浆的垂落,这片山脉中不知有多少精怪妖魔在黑暗中争杀抢夺,一时间各种怪异的嘶吼咆哮之声不绝于耳。 甚至有能够腾云驾雾的黑鳞大蛇腾空,试图从空中截胡,但夜幕中忽然探出一只气息极为恐怖,宛如精钢般浇筑而成的锋锐利爪,一击便将黑鳞大蛇断成两节,裹走了帝流浆。 苏玉恒看到这一幕也是暗自侥幸,他这片区域附近,今晚正好没有大妖存在,再加上他又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才让他捡了个便宜,不然哪里还会有他的机会 在帝流浆垂落后,那块滑石上堆积起来的月华也是层层散去,显然是无法再继续接引了。 苏玉恒见此暗道一声可惜,不过转念一想,即便真的能继续接引帝流浆垂落,他也不一定能够护的住。 最开始只是那些精怪妖魔没有反应过来,才给了他得手的机会,现在反应了过来,山脉各处都是一股股强大的妖气升腾,充斥十万大山。 即便苏玉恒已经正式步入修行,初步掌握了一部分神异之能,也很难同这一股股妖气背后的大妖争夺。 不过这也给了他机会,随着帝流浆的出现,原本盘踞在奇花异果旁的那些大妖定然是坐不住的,会主动离开自己的领地去争夺。 这个时候正是无妖看守的大好机会,苏玉恒又怎么会错失这种良机。 原地略微思忖一番后,很快便拿定了主意。 散发着银白色光辉的雄壮身躯顿时向着林海深处跨步而去,沿途所经过的一切野兽都如同野草一般匍匐倒地。 以他现在的速度,可谓是迅若奔雷,百余丈距离也不过是转瞬及至,仅仅片刻时间,便已是来到一座水汽充沛的幽谭边。 往上望去,一道清泉流瀑劈挂落来,玉波翻腾,白沫如雪,如洪雷也似的响声顺着浩大水势飞流直下,激起漫天水雾,传向四面八方。 这里原本生长数株蕴含灵气的灵草,可惜却被一条妖气强大的蝾螈所占据,往日里苏玉恒都是尽量避开这边,防止被那头蝾螈发觉,沦为狩猎的对象。 他在水潭边略微辨别,轻易便从残留的妖气中分辨出那头蝾螈不在附近。 当即跨步穿越重重水雾,来到大瀑布后方,内里却是别有一方天地,潜藏着一座洞府,正是那头蝾螈的老巢。 洞府内部并不算大,他一眼便看到了那株散发着淡淡灵气的不知名灵草。 因为自他穿越过来以后就从来没有接触过有关修行方面的知识,所以目前他对这些东西可以用一无所知来形容。 不过虽然不认识,但源自于身体本能的那种渴求,却告诉他这种灵草对他大有益处。 为了防止那头蝾螈突然回来,被堵在里面,苏玉恒在见到这株灵草的第一时间便下手把它连根拔起,一把丢进了嘴里,随后准备开溜。 妖兽炼化这类灵草的方式很简单,就是直接吞进肚子里徐徐炼化,不会像人类那般复杂。 一股颇为苦涩的滋味在苏玉恒的口中蔓延开来,舌头都快要麻木了,但很快便从中涌出一股如同清泉一般的灵气,冲淡了这种感受。 可还未等他仔细感受这株灵草的效用,水潭外忽然有着一股气息在极速接近。 有人来了! 第三章 妖将 苏玉恒顿时浑身紧绷起来,银白色的毛发间更是不断浮现出无数细碎的电芒。 妖兽在行走奔腾之时,若是不刻意收敛,往往都会有浓郁的妖气相随,而外间的那股忽然接近的气息却绝然非是妖兽所有。 正想着,一个宽肩窄腰,穿着宽大道袍的中年道人忽然穿过大瀑布闯了进来。 洞府中,二者四目相对,双方都是愣了一下。 中年道人唤作陈延年,出身一个叫沉岳派的小道派,这次冒险进来这片有着无数妖兽盘踞的苍莽山脉,便是提前算准了庚申之夜,帝流浆垂落之事。 届时,那些盘踞在灵草附近的妖兽定然是会外出争夺帝流浆的,自己便可借助门中灵符,隐匿身形气机,暗中偷取这些灵草。 谁曾想居然正好撞上了有着同样想法的苏玉恒。 陈延年顿时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苏玉恒那已经庞大身躯无疑是极具压迫感的,谁也不愿意同这样的恐怖妖兽待在一起。 短暂的愣神后,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调动体内的灵气,取出数张灵符祭出,向着苏玉恒丢去,随后看也不看结果,便往外逃去。 苏玉恒愣住则是因为他没想到在这片山脉中居然还能看到人类,而且从对方的打扮来看,似乎对方还是一名修士 不过还未等他多想,对方就迎面丢来数张灵符,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逃了。 “轰!” 数道惊雷骤然从灵符中激发出来,轰击在苏玉恒的身上,然而在触及到他体表那层朦胧光辉时,却仿佛被凭空消去了大部分威能,最终只是让苏玉恒感到浑身一阵酥麻,没有造成任何实质上的伤害。 苏玉恒当即反应了过来,这应该是不灭狂雷带来的效果,顿时不惊反喜,周身电芒雀跃,追了上去。 兽类本就灵智不高,即便在正式步入修行,成为妖兽后,能够吞吐人言,正常交流的妖怪也是极少的。 自从他穿越过来后,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和拥有灵智的正常生灵交流过了,每天都只能对着山林里的草木自言自语。 现在突然出现一个人,怎么能令他不兴奋 追出大瀑布后,苏玉恒四肢着地,随后猛的一个奔跃,直接落在陈延年的前方,恐怖力道直接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完了!” 陈延年顿时浑身一寒,僵在原地,脑子里自行浮现出这个念头。 没想到天雷符连阻拦这头妖兽片刻都做不到,方才他丢出的数张灵符属于威能奇大的雷符,对于妖兽鬼魅尤为克制。 正常情况下便是遇到那种已经达到炼气六层,凝结出内丹的大妖也要退避三舍。 “莫非这是一头快要接近妖将层面,炼气九层的大妖不成” 陈延年脑海中诸般想法闪过,修行道中,无论是何生灵,都逃不过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反虚,炼虚合道这四个阶段。 所谓炼精化气,无非就是吐纳天地灵气,温养自身之气,以待来日成就元神。 这一步又被先贤们细分为炼气,筑基,金丹,元婴。 而妖将则是对于妖兽中能够幻化人形的筑基大妖的称谓。 他自己也不过是名炼气三层的修道人罢了,在这等接近筑基层次的大妖面前,连逃脱都是奢望。 不过这等境界的大妖一般都灵智完整,甚至比寻常人还要来得聪慧,自己如果表示顺服,并且展现出一定的利用价值,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心思活络下,他当即双腿跪地,口中凄声道:“王上饶命!陈某漂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今王上若不弃,陈愿拜为义父!” 说罢,便以头抢地,彻底拜服在熊威之下。 修道人能屈能伸,且先忍一时荣辱,留得青山最为重要。 苏玉恒当场一脸震惊,显然是被雷的不轻。 看到这人被他的熊霸之气征服,他自然是极为欣慰的,但这么不要脸就有点离谱了。 “你这道人倒是够不要脸,不过想要做我的义子你还不配。” 陈延年闻言也不感到羞耻,反而神情一喜。 对方愿意开口交流,而非是痛下杀手,无疑是表明这头大妖早已开启了灵智,并且对他生出了几分兴趣。 他最怕的就是对熊弹琴,白费心机。 妖兽大多都是在修至炼气六层,凝结出妖丹时,灵智才会逐渐提升,能够吐露人言。 对方能够听懂他的话语,并且出声讥讽他,反而能够证明对方拥有足够高的灵智。 这无疑又是证明对方是一头接近妖将境界的大妖的有力证据。 “愿为王上做马前卒!” 陈延年当即又识趣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要是一般的妖兽,可能还真会被这家伙给哄骗住,但苏玉恒原先就是由人穿越过来的,怎么可能会不清楚这家伙的心思。 不过他有意通过这人了解更多有关修行的知识,故而倒也懒得点破这一点。 抬头望了眼夜空,月中已过,无处不在的月华正在由盛转衰,逐渐消散。 帝流浆的争夺已经有了结果,大多数妖兽正快速往自己的领地赶去,准备消化今夜的战果。 苏玉恒哼了一声,宛如雷鸣。 随后一把将陈延年抓在掌中,往自己的领地赶去,不然被那头蝾螈发现自己的家被偷了,可就麻烦了。 到了这一步,陈延年也只能赌上一把,一条道走到底,任由苏玉恒把他带走。 紫气东来,霞光满天。 一抹白肚从天际尽头出涌现,苏玉恒满眼都是好奇,盯着森白爪尖上勾着的一个卖相极佳,用金线编织而成的锦囊袋。 这是从陈延年身上搜出来的乾坤袋,里面内藏一方须弥空间,能够收纳诸多杂物,陈延年的一身家当都在里面。 “把里面的东西都取出来。” 苏玉恒在往乾坤袋里注入了一缕妖气,却发现乾坤袋根本不接纳,就仿佛钥匙对不上锁孔一般,无奈只能将乾坤袋抛还给陈延年,让他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妖兽一般是用不了人类打造出来的各种法宝的,唯有先以自己的妖气不断炼化,将法宝转化成妖器,才能随心御使。 而像乾坤袋这种法宝,更是只有以修道人的灵气才能开启。 经过一夜的盘问,苏玉恒成功从陈延年口中知晓了诸多有关修行方面的知识。 原来他穿越过来的这方世界叫做九洲,苍莽山脉则位于东华洲以北,与北冥洲的交界之处。 而他目前应该只是一头炼气一层的妖兽罢了。只不过因为两个天赋神通以及曾经身为人的灵智,让陈延年误以为他是一头接近妖将境界的大妖。 明白这一点后,他自然不会随意暴露出自己的境界,反正妖兽在成为筑基妖将前都很难看出具体的道行。 陈延年虽然也疑惑苏玉恒为何会对诸多修行常识一副不知晓的模样,但对方所拥有的灵智,以及先前面对数张天雷符轰击后的表现,却是打消了他的怀疑。 在接过乾坤袋后,当即便忍着一丝心痛,往里面注入一缕灵气进去,随后他收藏已久的诸多家当,便全数暴露在了苏玉恒的面前。 其中赫然有着几件隐隐散发着灵气的物件。 第四章 灵石 “灵石” 苏玉恒看着三颗晶莹剔透,宛若琉璃般的石子,疑惑道。 陈延年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肉痛之色,恭敬道:“正是。” 灵石是天地灵脉中开采出来的一种奇物,里面蕴含海量的灵气,能够用来驱使法器,布置阵法,甚至辅助修行。 对于修道人而言,一枚灵石的价值可是极为珍贵的,就如同黄金于凡人一般。 苏玉恒也没想到仅仅只有炼气三层的陈延年手上,居然还有灵石,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可惜这枚灵石的质地并不算好,里面的灵气充斥着不少杂质,只能算是下品。 灵石分为上中下三品,下品灵石质地杂乱,灵气稀薄,往往难堪大用。 而往上一品的中品灵石,灵气充盈不说,杂质也是极少的,修道人用来驱使法器,布置阵法的灵石,便多为这一种了。 最后的上品灵石则极为少见了,这种灵石已经无有丝毫杂质在内,灵气纯粹无暇,色泽通亮,修道人唯有在吐纳修行时,才舍得将其取出,吸取里面的灵气,辅助修行。 陈延年手上这枚灵石虽然仅仅只是下品,但也着实花费了他不少心思,才换来三枚的。 苏玉恒也不客气,直接把三枚下品灵石握在硕大的熊掌之中,当着陈延年的面开始吸取里面的灵气。 看得陈延年面部微微抽搐,敢怒不敢言。 “这些又是什么” 苏玉恒一边感受着从手掌中阵阵涌来的灵气,一边指着一个白瓷小瓶和一叠符篆向陈延年问道。 在陈延年的乾坤袋中,除开那三枚下品灵石外,就唯有这两样东西还散发着淡淡的灵气,宛如黑夜中的明火一般耀眼。 他大致能够猜测出是丹药,灵符之类的东西,只不过具体有什么用处就看不出来了。 “白瓷小瓶里装的是凝气丸,服下后能够增长灵气,那叠符篆则是我自己制作的一些灵符。”陈延年低头看了一眼,面容有些牵强的笑着回道。 苏玉恒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仔细打量他两眼,有些诧异道:“你还会制作灵符” 说的同时,又伸出硕大的熊掌把那个白瓷小瓶拿到眼前,拔开瓶塞,一口气将里面的凝气丸宛如糖豆一般,全部倒进了嘴里。 陈延年此时已经有些麻木了,心想这回能够保住性命就算成功。 “回王上,小人略懂一二,能够制作出一些比较基础的灵符......” 经过陈延年的一番解释,苏玉恒这才明白,原来修道人除了吐纳灵气修行之外,往往还会利用空闲时间,专研各类丹道,阵道,符法之类的旁门手段。 陈延年虽然仅仅只有炼气三层,但好歹还会制作灵符,即便只是些品级都算不上的杂品灵符,可在沉岳派中也还算混得过去。 像那叠灵符中,便有着数目不少的幻光符,庚雷符,葵水符之类的基础灵符。 这类灵符的威能虽然算不上大,但若是数目够多,一口气同时激发出来,便是开辟出气海的炼气六层修士也要暂避锋芒。 苏玉恒拿起一张通体湛蓝的灵符,放到面前打量。 不同的灵符,受不同法术灵气侵染的原因,灵符本身的颜色也会有所改变,像他手中这张葵水符就是受到里面的水属性灵气侵染之故,才会变成湛蓝色泽。 并且灵符与法宝之类的器物不同,哪怕是妖兽也能够随意激发。 他试探性的从体内往灵符中送渡一缕妖气进去。 霎时间,一道光气汇聚的湛湛水流,带着哗哗水声从灵符中轰然冲刷而出,将前方林间的数根古树撞得根枝齐断,方才逐渐停下。 苏玉恒微微点头,这威能也不算差,如果数目足够多的话,确实能够在对敌之时,产生一些意想不到的妙用。 例如那张幻光符,在激发后能够帮助使用者隐匿身形,形成一道灵光在使用者周身,呈现出与周围的环境相似的幻象,可以用于躲避强敌追索。 仔细数了数,幻光符八张,庚雷符五张,葵水符还剩六张,可惜当时在蝾螈洞府被陈延年使出的天雷符没了,倒是令他惋惜不已。 处理完乾坤袋里的好东西后,接下来就是如何处理眼前的这名修道人了。 他仔细感受过,或许是因为盛宴和不灭狂雷这两个天赋神通的原因,导致他的实际力量远超正常的炼气一层妖兽。 即便是陈延年这样炼气三层的修道人,他也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到丝毫威胁。 这也是他昨晚在蝾螈洞府敢直接追出来的真正原因。 可是即便他再没有威胁,放任这样一个炼气三层的修道人在身边,总感觉不太安全。 毕竟苏玉恒自己也是当过人的,对于人类的心思可谓是在清楚不过了,他们总能给你弄出点意想不到的麻烦。 但正当他准备卸磨杀驴,一掌拍死这家伙的时候,他却忽然通过掌中源源不断汇聚而来的灵气,以及腹中凝气丸挥发出来的灵气注意到一个问题。 妖兽是靠什么修炼的 正常的妖兽无非就是通过自己的本能,来不断吐纳天地间的灵气,偶尔遇到一株灵草之类的奇物,让自己的道行增长。 可这种修行方式,没有个几百年根本就别想突破筑基,修成妖将。 或许他因为身具盛宴和不灭狂雷这两个天赋神通的原因,能够快上许多,但距离修成妖将依旧需要以年来计。 这种龟速的修行方式无疑是苏玉恒所接受不了的,更何况在这片苍莽山脉中随时都有成为猎物的可能。 而手中的灵石,腹中的凝气丸却让他注意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东西是可以加快他的修行速度的。 也就是说,只要有足够的灵石或者丹药,他完全能够在短时间内突破筑基,成就妖将,在这片苍莽山脉中,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眼前这名修道人出身的沉岳派,无疑是让他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在这片山脉中生长的一株不起眼灵草,很可能是炼制某一种灵丹所必须的材料,只是山脉里的妖兽缺乏炼药的技术,所以才会当作无用之物,从而得以保存下来。 而人类,哪怕是道行深厚的修道人,一般都不敢随意进入苍莽山脉,搜寻灵药,以防被山脉里面大妖斩杀。 如果能够通过陈延年与他身后的沉岳派搭上线,通过山脉内部的灵药来换取丹药,无疑能够极大的加快他的修行速度。 想到这里,苏玉恒再望向陈延年的目光顿时明亮了起来,让后者不禁浑身一颤。 第五章 层数突破 在苏玉恒一身浓烈的熊霸之气逼迫下,陈延年很快便把沉岳派内的情况交代了出来。 沉岳派主道号九岳,筑基中期修为,于数十年前在距离苍莽山脉以南数百里处的青恒山上开宗立派。 在修行道中,无论你是要在何处建立家族道派,都至少需要一位筑基修士坐镇,不然就算十万八千个炼气期的修士聚在一起,也依旧只是散修,不会受修行道的认可。 沉岳派建派数十年,里面的炼气弟子自然不会少的,像陈延年这样炼气三层的弟子地位并不高,仅仅只是最普通的内门弟子罢了。 若非他还掌握着一门制符之术,能够以灵符来换取灵石丹药,恐怕在沉岳派里的地位还要低上许多。 苏玉恒深知这些修道人的心思,一但被对方发现自己的境界并不高,仅仅只有炼气一层,恐怕顷刻间就有被黑吃黑的风险。 但通过沉岳派换取丹药这条路子,他是不可能轻易舍弃的。 “回去告诉九岳道人,想要这片山脉中的灵药,就以足够的丹药来换。” 宛如雷震般的声音在这片幽深的暗林响起。 苏玉恒俯视着陈延年,给了他三张幻光符,确保对方能够活着离开这片山脉,将他的话语传递回沉岳派后,便放任对方离开了。 这片区域只是苍莽山脉的外围,附近的妖兽道行并不高,大多都是些炼气期的妖兽,只要他小心一些,有幻光符遮掩身形,想要活着离开,并非没有可能。 陈延年听闻后,当场喜极而泣,立马便激发了一张幻光符,连滚带爬的逃离了这里,简直恨不得自己多长两条腿。 看着对方消失的身影,苏玉恒缓缓收回了目光,转而望向附近一头妖气较弱的妖兽领地。 自从他能够吞吐灵气后,他就隐约发觉自己的天赋神通盛宴,并不是达到上限了。 而是在叠加到六层之后,这门天赋神通似乎只能够通过吞噬妖兽,才能继续叠加层数。 先前是因为意外接触到陈延年的原因,才没来得及验证,现在正好尝试一下。 随着苏玉恒着一动,庞大的身躯在林间行走,引得地面震荡,那头妖兽自然也是有所察觉。 一头三四丈长的银色穿山甲从栖息的地穴中冒了出来,目露凶光,正对着苏玉恒来的方位发出嘶嘶吼叫。 妖兽之间往往都会以妖气来划分地盘,若是忽然有一方闯入,便会受到来自盘踞在这片领地的妖兽猛烈攻击。 苏玉恒拨开两侧的林木,放眼看去,只见那头银色穿山甲的头颅上长着一只尖锥般的巨角,仿佛枪尖一般,冒着丝丝寒光。 妖兽在能够吐纳灵气修行后,一般都会产生一些神异变化,如果具备某种神兽血脉,甚至可能出现某种返祖变化,从而掌握部分厉害神通。 眼前这头穿山甲显然不是那种修行时日尚短的妖兽,但从妖气的程度来看也并不算厉害,极有可能跟陈延年差不多,也是炼气三层的样子。 那头穿山甲在看清闯入自己领地的敌人后,径直以巨角向着苏玉恒顶来,沿途所经过的一切树木都被轻易的碾碎。 苏玉恒自然是不可能硬抗穿山甲的这一招,看准时机,侧身一跃,直接避开过那只巨角,接着双掌之间浮现出细碎的电芒,重重得向着穿山甲的银色鳞甲拍去。 银色的鳞甲表面瞬间浮现出一层莹莹灵光,试图配合体表的鳞甲挡下他这一拍。 但是在沛然难挡的恐怖巨力之下,那层灵光宛如纸糊般,一个照面就被破开,重重得拍在穿山甲身上。 穿山甲体表的那层鳞甲瞬间就崩裂开来,连同整个地面,深深的凹陷进去一大块。 附近的林土都剧烈震动了一下,大量的绿叶从上面飘落。 接着更是有一缕缕细碎的电芒顺着苏玉恒的双掌往穿山甲周身各处传递过去,顷刻间便把这头穿山甲电的浑身酥麻,浑身不断抽搐,最后瘫倒在原地难以动弹。 受了这么重的伤势,这头穿山甲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苏玉恒看着这一幕,不禁愣了下,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搞定一头炼气三层的妖兽。 挠了挠头顶柔软的毛发,还是先试试能不能继续叠加盛宴的层数吧。 天赋神通盛宴! 发动! 一张布满尖牙的血盆大口从他身后顿时出现,猛得将坑内的穿山甲吞噬进去,伴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咀嚼声音响起,一股精气顿时涌入苏玉恒的身躯中,令他的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数分。 果然只有吞噬妖兽才能继续让盛宴的层数增加,先前他还没有成为妖兽的时候,无法吐纳灵气,自然也就难以发现这一点。 他仔细感应了一下,现在他的体型高度已经突破了四丈大关,力量也是随之一同提升了几分。 并且体表浮现的细碎电芒似乎也更为耀眼了一点。 莫非盛宴的层数叠加,还能够加快他的不灭狂雷天赋成长 苏玉恒的眼眸微微一动,只可惜盛宴这个天赋神通每天只能使用一次,不然他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成长为真正的远古半神不灭狂雷。 天赋:盛宴(冷却中) 当前层数:七层 这是他在刚获得这个天赋神通时,就摸索出来的信息。 抬头望了眼周围,只有满地落叶与一个硕大的深坑,穿山甲一丝一毫的气息都没有残留下来,被发动盛宴时的血盆大口处理的极为干净。 随着穿山甲的败亡,这片领地自然也是归他所有了。 没有停留,跨步向着穿山甲的老巢走去。 他隐约记得,在穿山甲的地洞里,也有着一株灵药存在的。 那头穿山甲虽然有着三四丈长,但本身的体型并不算大,挖出的地穴对于苏玉恒而言,自然也是无比狭小,根本难以进去。 苏玉恒索性直接伸出双掌,沿着原来的地穴不断往下挖。 还好那头穿山甲没有把老巢建立在地下深处,仅仅只是花了大半个时辰的功夫,便成功让他挖通地穴,看到了那株灵药。 第六章 炼气二层 苏玉恒果断的将那株灵药吞入腹中,进行炼化。 这类灵药若是在没有合适的存放之物情况下,贸然摘取,反而会导致灵气外泄,效用大减。 而他也不可能守着这株灵药,等沉岳派的回复,所以先直接吞服炼化,壮大自身的实力才是最为合适的做法。 随着灵药入腹,化作一股精纯的灵气向着四肢百骸涌去,他的身躯顿时有着无数细碎电芒自行激发而出,周围的缕缕灵气更是奔涌而来,顷刻间便汇聚成一团氤氲灵雾,内里时有震爆雷音响起。 他的妖气也是愈发壮大,转眼间便已是向着炼气二层的关隘冲击而去。 自他正式迈入修行后,虽然炼化了不少如“帝流浆”之类的灵物,但距离突破炼气二层应该还有一段距离才是。 苏玉恒略微感应,这才发觉原来是他的天赋神通不灭狂雷自行成长的缘故。 从某种角度来讲,他和那种身具“麒麟”、“穷奇”血脉之类的神兽并无区别,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会自发成长,直至成为真正的远古半神不灭狂雷。 但这个过程如果不主动修炼的话,恐怕会变得极为漫长,没个数千甚至上万年,想都别想。 他现在吞服灵药,炼化灵气的举动,实际上就是加快了这一过程,让不灭狂雷的力量逐渐显露出来。 随着周围山林间的灵气自四面八方涌来,那团时不时有电芒闪烁的氤氲灵雾,其势越展越广,越张越大,向周围蔓延开去,渐渐笼盖近百丈方圆。 此时苏玉恒的心神已经沉浸于这股灵气之中,似醒非醒,似睡非睡,本能的跟随着灵气涌动,吞吐起来。 灵气一吞一吐之间,周围便有靡靡气流滚荡,电闪雷鸣之声响起。 整整三百六十五次,吞吐够周天之数后,周围的氤氲灵气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他全数炼化。 “轰!” 万里晴空的天穹中,忽然响起一声弥天雷鸣,吓得十万大山里不知道多少野兽在原地瑟瑟发抖。 同时,苏玉恒霍然睁开双目,这刹那间,似有无形雷芒闪过,令这天地间,也似忽明灭了一下。 虽然他方才心神沉浸在吐纳灵气之中,但对于自己突破炼气二层时的奇景异相还是有所知晓的。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突破境界时,还会有这么惊人的动静。 好在这里处于苍莽山脉外围,附近的妖兽层次都不高。 否则的话,恐怕会引来其他妖兽的觊觎。 妖兽之间,如果能够吞噬炼化那些具有神异血脉的大妖,对于自身也是有着极大好处的。 苏玉恒低头看了眼,在突破炼气二层后,他的浑身的肌肉变得更为结实,宛若精钢浇筑一般,坚不可摧。 并且他的体型也再度增长了一丈,已经达到五丈之高。 远远的望去,仿佛一座低矮的白色山丘一般,一举一动在这片山林之中,都极为显眼。 如果不是苍莽山脉的树木都有着数十丈高,恐怕他早已被某些盘踞在空中的妖兽盯上,沦为猎物了。 他伸手挥了挥,一道细小的电流从掌中闪过,随后猛得向前方轰出。 只听一声霹雳炸响,十余丈开外的一处草地上,顿时变得一片焦黑。 在突破炼气二层后,不仅仅只是身躯得到了增长,最为明显的是他对于雷霆的操控,威能有了明显的提升,能够主动释放出去,当做远程攻击手段。 并且他对于周围的气流操控也得到了加强,能够借此托着他短暂的离地半寸。 随着念头变化,周围的无形之风瞬间向着他的身躯汇聚,托动着他向上抬升。 只不过他目前对于气流的操控程度明显不够,还无法做到真正的“飞天”。 而这些都是天赋神通不灭狂雷带来的变化。 真正属于炼气二层的力量,其实还是来自于自身体内的灵气运用。 正常没有强大血脉的妖兽,一般是没有这些神异能力的,只能依靠自身的灵气来对敌。 像先前被他轰杀的那头穿山甲施展出来的灵气护体的手段,就是这一种。 如果不是他本身经过六层盛宴,以及不灭狂雷的强化,恐怕根本别想轻易破开那头穿山甲的灵气护体。 而这还仅仅只是运用灵气的粗浅手段,真正厉害的手段又被唤作神通,无不具备着摧山断岳,横断江河的威能。 只不过妖兽想要掌握出这等威能的神通,往往奇难无比,只有筑基妖将才有可能掌握一两门神通。 因为大部分妖兽哪怕在正式迈入修行后,灵智也并不高,只能凭本能行事,哪里又会主动专研这类灵气运用呢 唯有达到炼气六层,灵智逐渐完整的妖兽,才会意识到这一点,设法专研,然后在成就筑基境界后,体内灵气产生质变,从而真正掌握这等神通。 苏玉恒试着如那穿山甲一般,将灵气覆盖体表,护住周身。 但灵气刚一出得体表,便如散沙一般,自行散溢一空。 这样一来,不但没有有效的将灵气运使起来,反而徒耗心神,凭空浪费灵气,得不偿失。 这就是运使灵气的经验不足,导致的结果了。 苏玉恒并未放弃,反正他体内的灵气还多,完全可以不断摸索,直至熟练的驾驭灵气。 这般尝试,一直持续到暮色降临,霜月临空接近上百次时,他才终于成功了一次。 一层宛如薄薄水幕般的灵光玉璧赫然从他的体表浮现,凝而不散。 苏玉恒用力的握了握宽大的手掌,那层薄薄的灵光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破碎声来,浮现出一道道细长的裂痕来。 但最终并未直接破碎,反而在苏玉恒体内的灵气涌动下,将其修复平整。 他这层刚凝聚出来的灵气护体,无疑是比那头穿山甲的要坚实许多,可对于他的自身的恐怖力量而言,却依旧显得不够看。 无论是盛宴还是不灭狂雷,这两个天赋神通都没有任何增幅灵气的效果,更多的都是对于身躯以及雷霆风暴的直接增强。 但从力量而言,盛宴以及不灭狂雷都是远远的超出灵气对他的增幅的。 这让灵气更像是一种突破境界的添头一般,似乎可有可无。 第七章 诡异黑毛 苏玉恒在沉思一番后,却认为并非如此。 妖兽在修行初期,不像修道人那样有各类功法作为参考,能够修行各种法术,使用法宝,将灵气的作用完美的发挥出来。 所以绝大部分妖兽在修行初期都是依靠身躯进行厮杀,灵气不过是辅助之用罢了。 尤其是盛宴与不灭狂雷这两样天赋神通,更是放大了这一点,以至于让灵气的作用暂时现得有点鸡肋。 但如果换一个思路,将灵气与他所掌握的雷霆与风暴相结合呢是否又能增加后者的威能让他得以提前驾驭风暴,托云登天 毕竟像腾云驾雾之类的法术,就是依靠灵气施展出来的。 苏玉恒当即便打算尝试一下,先是将自身掌握的雷霆与风暴激发出来。 霎时间,周围狂风激荡,雷光涌动。 接着一层莹莹灵光浮现,加入其中,猛得将狂风与雷光的威能抬升了一个层次,直接托着他那庞大的身躯,稳稳的抬升而去,离地三丈之高。 “谁” 他忽然睁开眼眸,向着北面望去。 随着灵气与他掌握的风暴结合,他通过周围气流变化,所能够感知到的范围再度提升,达到了百余丈的程度,这才让他发觉到了先前未曾发现的东西。 那赫然是一个形似老鼠,但却足足有着一丈高,四五丈之长的古怪黑影。 苏玉恒全力通过周围的缕缕信风,凝神仔细感知,却惊讶的发觉那个古怪的黑影浑身上下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妖气存在,反而散发出一股令他本能的感到厌恶的死气。 这时,他的声音似乎是惊动了那个黑影,那个东西顿时厉啸一声,向着他所在的位置猛得扑袭过来。 那黑影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已经扑杀到他的近前,向着他迎面撕咬而来。 随着双方的距离极速接近,苏玉恒这才发觉,面前这道黑影居然是一头鼠妖,更准确的说是尸妖。 浑身皮肤干瘪,面部枯萎似骷髅不说,腹部更是破开一个大洞,并且诡异的是,里面居然没有一滴血液流淌出来,甚至里面的血肉都不翼而飞,像是被某种生灵啃食一空般。 呼!! 剧烈的破空声中,苏玉恒的手掌如闪电般撕裂空气,重重地轰击在那头扑袭而来的尸鼠背部! 伴随着一声“嘭”的重响,那头尸鼠的背部猛低陷进去了一大块,直接倒飞了出去。 但下一刻,苏玉恒却微微皱眉。 只见那头尸鼠背部低陷进去的位置,忽然尸气喷发,开始长出大片泛着漆黑光泽的诡异黑毛! 那种恐怖的皮肤正在向周围迅速蔓延而去,侵蚀着尸鼠本就干瘪的表皮,就像一盆清水里滴入了墨汁,墨汁正在逐渐扩散开来。 “血!血!血!” 随后那头尸鼠的眼睛猛得泛着可怕的红光,无意识的透露出对于血肉的渴望,再度向着苏玉恒迎面扑袭过来。 苏玉恒眼中冷光一闪,再度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挥出一掌,狠狠地轰击在尸鼠的头颅上。 可这一次,尸鼠浑身刚刚生长出来的诡异黑毛,居然如同有着自我意识一般,在双方接触的瞬间,企图破开他的血肉,直接钻入他的身体之中。 这看得他不禁心中微微一寒,好在周身的雷光电芒似乎对这种诡异黑毛有着一定的克制,让那部分从尸鼠头颅钻过来的黑毛直接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一空。 而那头尸鼠身上的诡异黑毛似乎还能抵消部分力量,这次仅仅只是将它拍飞了出来,滚落在地上,并未造成实际性的伤害。 看着那种诡异黑毛,苏玉恒也不愿同这头尸鼠再有任何接触,当即便抬手轰出一道耀白雷光,狠狠地打在那头尸鼠身上。 许是因为雷霆天生便对这类诡异死物有着克制之用的缘故,这次居然直接将那头尸鼠轰得浑身焦黑,青烟直冒。 碍于这头尸鼠的诡异程度,苏玉恒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抬手又是放了一道雷光过去,见那头尸鼠的身躯几乎已经快要被轰成两节焦炭,这才放心,走到近前,仔细打量起来。 苍莽山脉中,向来只有妖兽存在,像这类诡异的尸鼠,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根据尸鼠的体型推算了下,这头尸鼠生前至少是一头炼气四层的妖兽,可依旧被某种诡异存在给掏空了一身精血,转化成了一头尸妖。 还有刚才那种企图寄生他的诡异黑毛,更是令他感受到了一种极为厌恶的感受。 他转头向山脉深处望了一眼,这种诡异的手段可不像是寻常妖兽能够施展出来的。 这让他不禁生出一种危机感,他目前的境界还是太低了,唯有尽快将修为提升上去,才能在这片山脉中生存下去。 最后看了眼那头已经成为焦炭的尸鼠,现在已经是子时,月正中天的时候了,他直接催动天赋神通盛宴。 一张布满尖牙的血盆大嘴自他身后缓缓浮现,将眼前的尸鼠身躯一口吞噬。 随着盛宴的层数叠加到八层,他的身躯又再度变得更为庞大了起来,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臃赘,仿佛这片苍莽山脉中的群山一般,经受了千万载风吹雨打,每一部分都自然和谐,凝聚了无穷力量。 掌握了身躯内新涌现的力量,他抬头向着下一处妖兽的领地望去,在月光的映照下,庞大的银白身躯,向着远方踏步走去。 接下来他要不断抢夺其他妖兽领地内的灵药,将其吞噬炼化,加快自身的成长速度,好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 苍莽深处 这里本应该是一处灵脉汇聚的地穴,但如今却只有一片圆形血池占据了地穴内的大部分空间,其中浮沉着残肢,不断的泛着气泡,发出咕噜噜的声响,仿佛这片血池是活的一般。 明明极为的粘稠,可视线投入其中,却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就在苏玉恒利用雷霆解决掉那头尸鼠的瞬间,这片血池忽然沸腾了起来,一个略显诧异的枯老声音从里面传来。 “嗯道标居然少了一个” 言语间,沸腾的血池中仿佛连同着某个地界一般,忽然浮现出一副惨淡的可怖景象。 白骨遍地,血流成河,愁云惨雾,星月无光。 第八章 神念降临 一处孤拔峭立的山崖上,不过十步方圆,一个散发着朦胧神辉的庞大身影端坐其上。 四下云雾飘渺,底下是万丈深壑,而放眼望去,远空峰峦叠翠,烟雨朦胧,显露出来的是一副色泽清雅的山水美景。 这次抢夺灵药的过程,异常顺利。 原先他还以为会和先前一样,先经历一场搏杀,干掉盘踞在灵药附近的妖兽,才能成功取得灵药。 但实际上,绝大多数妖兽,在看到他那身远超同境界妖兽的庞大身躯,从而判断出他的威胁性不低后,都在极为明智的选择了退走。 没有任何妖兽,会毫无缘由的跟自己同级的妖兽死斗。 即便是猎食,往往也只会选择那些境界远低于自己,毫无威胁的妖兽。 世人皆以为人类是聪明理智的,妖兽是嗜血疯狂的。 但事实却非如此,荒野中的野兽哪怕是争夺配偶领地,也不会跟对手进行死斗,败者甚至不会受太严重的伤害,往往是通过吼叫威慑,就能决出胜负。 而人类却经常为了女人、权力,不顾一切的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哪怕明知不敌,也要搏一搏,最后身死败亡,犹不悔改。 或者因为一点小小的摩擦,从辱骂升级到打斗,最后变成你死我活的厮杀,所为的不过是虚渺的尊严。 存于野兽身体中的,只有生存的本能,没有人类那样复杂的情绪,这一点,在它们化身妖魔之后,也没有任何改变。 像最开始时,他遇到的那头银色穿山甲,当时他散发出来的妖气程度并不高,仅有炼气一层。 而那头穿山甲却是炼气三层的,面对一头境界比自己低的妖兽,又是在自己的领地上,自然是不可能退缩的。 这次他总共收获了四株灵药,全部被他吞入腹中,进行炼化,这让他体内的灵气大增了一大截,距离再次突破,成为炼气三层也不远了。 接下来只要再吞下一株灵药,应该就能助他突破了。 而从周围环境的灵气浓郁程度来看,下方的万丈深壑内,应该有着一株灵药。 只是里面有着一头达到炼气六层,生出妖丹的妖蟒盘踞。 以他现在的实力,也不敢说能够稳胜这等层次的妖兽。 因为妖兽在达到炼气六层,生出妖丹后,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灵智大涨不说,对于灵气的运使手段也会本能的增加一大截。 甚至某些血脉神异的妖兽,还会在这一阶段提前掌握部分神通。 经过最近这段时间与其他妖兽的搏杀,他也大致判断出了自身的力量到了什么地步。 能够压制大部分炼气五层的妖兽,但炼气六层的妖兽就没有把握了。 所以他打算等盛宴再叠上两层,再来解决那头妖蟒。 正思索间,苏玉恒忽然扭头望向林间的某个方向。 一个宽肩窄腰的中年修士正从林间走出,来到他的近前,恭敬的称谓道:“见过王上!” 此人赫然正是先前被他放回沉岳派的陈延年。 苏玉恒能够看得出,陈延年的身形有些虚实不定,宛如水中倒影般,随时都会遭微风吹皱,破碎散去。 这应该是沉岳派给他的护身法宝之功。 苏玉恒微微颔首,周身缕缕风云汇聚,气息深邃不可测,显露出神性的一面。 陈延年见此一幕,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讶然之色,心底暗道,此妖莫非快要渡劫了不成 妖兽在突破筑基,成就妖将时,会有天地雷劫来考验渡劫者,若是能顺利渡过,便能继续在这条修行之道上走下去。 而若是渡不过,那自然是在劫雷之下化为灰灰,一身苦修尽数付之东流,沦为一捧黄土了。 随着苏玉恒的修为逐渐精进,属于远古半神不灭狂雷的神韵也是逐渐显露出来,修为仅有炼气三层的陈延年自然是看不出他的真实修为的。 “贵派既然派你来见我,想必已是答应了我先前提出的建议” 苏玉恒一手托着脑袋,俯视着下方的陈延年。 陈延年赶忙回应道:“正是,不过我们派主想要和王上亲自谈论交易的细节。” 苏玉恒顿时眉目一紧,沉岳派主乃是筑基修士,面对这种高出他一个大境界的修道人,他根本没有丝毫反抗之能,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同其人撞面的。 仿佛是看出了苏玉恒的想法,陈延年又赶忙道:“并非是见面谈论,而是以鄙派派主以神念降临的方式与王上谈论。” “嗯神念降临” 苏玉恒顿时谨慎起来,神念是每个步入修行的生灵都具备的,但能够利用神念施展神通法术的手段,却是极为稀少,往往都是修为达到金丹境界的存在才能施展。 沉岳派主的九岳道人不过一筑基修士,居然还掌握有这等手段,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再看陈延年,其人依旧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这神念降临之法,其实并非是九岳道人自身掌握的神通手段。 以他筑基境界的修为,根本无法做到此事,靠得乃是一件唤作“离源寄念珠”的极品灵器相助,才能施展出这等厉害手段。 此珠能够寄托一缕神念进去,并在必要之时,激发出来,施展出与真正的神念降临神通一般无二的威能。 修行道中一般将法宝之流,细划分为灵器、法器、法宝等。 并以极上中下这四品来更为细致的区分法宝的威能。 九岳道人手上有着离源寄念珠这么一件特殊的极品灵器,自然也是有着一番大机缘的。 而对于这所谓的“神念降临”内里门道,陈延年自然是不可能告知给的,在略微解释过后,便恭敬的立在原地,静待苏玉恒的回复。 苏玉恒眼眸闪动,对方虽然是一名筑基修士,但这次降临的仅仅只是一缕神念而已,想要拿下他,几乎没有这种可能性。 心思转动一番后,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那就请贵派派主大驾吧!” 话音落下,陈延年顿时在暗中将这次一同携带而来的离源寄念珠祭动。 霎时间,他的身上骤然升腾一股陌生的气息,宛如山岳一般,厚重沉稳,直接将陈延年自身的气息压制到了最低谷。 一个年轻而又低沉的声音忽然从“陈延年”的口中响起。 “贫道九岳,道友有礼。” 第九章 六道轮回 陈延年的双眼已经化作一片浑黄之色,显然已经被九岳道人的神念暂时占据了这具身躯。 “九岳道友有礼。” 苏玉恒在点头回礼的同时,还通过周围无处不在的信风,仔细感应着面前“陈延年”身躯的变化。 只要对方有任何异动,他就提前下手,一掌拍死对方。 毕竟对方是一位超过他一个大境界的筑基修士,具体掌握着什么样的诡异神通,他也无从知晓,难以防备。 所以小心点,先下手为强准没错。 在苏玉恒谨慎戒备时,九岳道人也在借助陈延年的身躯打量他。 让九岳道人感到讶然的是,从他身躯上散发出来的妖气并不多,甚至与这样庞大的体型想比,反而显得稀薄。 并且他还从苏玉恒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特殊的神性。 就如同庙宇里的神像于不经意间,显露庄严之相,令闯入进来的凡人忍不住朝拜,然后祈愿。 这让九岳道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一头连一次天劫都未曾度过的妖兽,居然能让他生出这种感受。 可惜这种神念降临的方式还是与真身亲临所能够感知出来的东西有所差距,否则的话他定然好生研究一番。 在暗自观察对方的同时,双方也在谈论这次交易的具体细节。 苏玉恒因为是妖兽出身,缺乏大量的修行知识。 像如何辨别灵药的种类,灵气的具体运使窍门,阵法,丹药之类的基础知识,他都对此一无所知。 所以在交易的内容中,他要求沉岳派需要先提供一本类似于修行界的“百科全书”这种道书给他,了解更多的修行知识。 苍莽山脉中的妖兽大多都是从寻常野兽成仙起来的,不知道修行道的基础知识也是常事。 故而九岳道人并未在意这一点,当场就点头应下了,从陈延年的乾坤袋里取出一块温玉,抛给了他。 沉岳派对这次交易看得极重,所以还未等苏玉恒主动提出,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这类记录有修行知识的灵器。 苏玉恒伸手接过,入手后并未有任何冰凉之感传来,反而感到温润无比。 修行道中,各类功法神通一般都不会记录在纸张上面,而是专门打造一些能够承载神念信息的灵器,用于记录。 这类法器大多皆是呈玉简,玉蝶状,九岳道人给他的这块显然是没有经过打磨的玉胚。 苏玉恒倒也并不在意,直接将其拿在手中把玩起来。 随后就是沉岳派这边提出的要求了,其也并不难,只是在今后的每次交易中,都需要提供一种名为“一气芝”的灵药,其余的灵药则并无要求。 苏玉恒对此则并未直接答应,毕竟他对于灵药之类的知识并不了解,别说是寻找这一气芝了,恐怕这种灵药放在他面前,也不一定能够认得出来。 所以他打算等事后仔细看看九岳道人抛给他的那块温玉后,再做决定,以防被坑。 见此九岳道人也并未催促他,在将往后交易合作的细节一一谈妥后,便礼退一声,撤走了这一缕神念。 随着九岳道人的气息逐渐退走,陈延年的身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显然承载远超自己境界的修道人神念,也是一个极大的负担。 半响后,后者的意识才缓了过来,神情萎靡的站了起来,对着苏玉恒拱了拱手,恭敬道:“倒是让王上看笑话了,还请王上早日定下一气芝之事,在下也好回门中有个交代。” 因为他打算先看完那块温玉中的修行知识后,再做定夺,所以九岳道人直接安排陈延年留了下来,等有了结果,再回门中。 没了九岳道人在场,苏玉恒也不惧陈延年做手脚,他直接将自己的一缕神念往手中的温玉投入进去。 九岳道人似乎是算准了他在修行知识方面的匮乏,所以温玉中记录的修行知识囊括方位极广,不仅有着灵药,阵道,丹道方面的修行知识,还有着关于这方世界的历史由来方面的知识。 苏玉恒当即便生出一股兴趣,优先往这部分信息观望过去。 许久之后,他才睁开双目,面露惊容。 根据温玉中的信息,原来这个还有着六道轮回,诸天神佛存在。 他所在的九洲,又是三千小世界之一。 三千者,即无穷,难以计量也。 像九洲这样的小世界,可谓是多如繁星,数之不尽。 六道轮回则穿插其中,实行着生死轮回,投胎转世的法则。 而六道轮回,每一道都无边广大,九州世界,与之相比,实在是渺小无比。 最让他惊讶的则是诸天神佛的存在,像他曾经所知晓过的道祖、佛祖,真武大帝等,都是真正存在的真神,是渡过八次天劫,炼虚合道的至高存在。 传闻这些神佛高居于九天之上,维持着六道轮回,三千世界的运转,令无数生灵得以存续下去。 不过这些神佛的存在实在是过于高渺,难以触及,所以修行者们都将其视做泥胎石雕,平时礼拜一下就是,并不太当回事。 毕竟高高在上的神佛,又怎么会将目光投注在某个人或是妖的身上呢 最让苏玉恒意想不到的则是,在六道轮回与三千世界之中,还有着一处名为魔域的特殊世界。 魔域中容纳着十二尊渡过七次天劫,炼神返虚的魔神,不断征战吞噬三千世界,几乎与六道轮回中的任何一道都不差, 九洲昔年也曾遭遇过魔域的进攻,好在当时的九洲修行道,道派林立,大能之辈不少,联手抵御住了魔域的进攻,很快便将其镇压了下去。 只不过近来有传闻言,魔域中诞生了一尊堪比八次天劫的魔神王,统御十二魔神,亿万魔民,打算杀上九天,向诸天神佛开战。 苏玉恒对此则表示神仙打架,只要别殃及池鱼就好。 毕竟这些存在的层次实在是太过高远了,远不如近在眼前的灵药,丹药来得实在。 将温玉中的修行知识全数消化掉后,他这才重新看向等了许久的陈延年,沉声道:“一气芝的事,我应下了,但是先前定下的丹药数目少了点,一株一气芝,至少要换十枚灵海丸,其余灵药视价值而定。” 第十章 妖丹 三头狼妖,成品字形将苏玉恒围在中间。 “雷熊,这里不是你的地盘,滚出去!”带头的一只狼妖嘴鸟厉声发出尖叫。 一头达到炼气六层,已经诞生出完整灵智的狼妖正带着另外两头炼气四层的狼妖与苏玉恒对峙。 苏玉恒脚掌下正踩着一只炼气二层,正在努力挣扎的银背细蛇,站在树林正中,环顾四周,眼神淡然。 在与沉岳派达成合作后,苏玉恒这段时间就四处搜寻灵药,挑战其余妖兽。 生存在附近的妖兽,稍微具备灵智的都知道他的存在。 “弱者,没有发言的权利,臣服或者死!”他脚下忽然发力,将银背细蛇踩得疯狂扭动,发出阵阵嘶嘶声。 直到对方虚弱的传达出臣服的意思,苏玉恒这才收力,挪开了脚掌。 在搜寻灵药的这段时间里,仅靠他一个人不仅费时费力,效率低下,还很难腾出足够的时间,来修炼。 苍莽山脉号称十万大山,里面自然是大无边际,哪怕灵药在多,平均分布下来,在同一个地方也不会有多少。 再加上部分灵药有着强大的妖兽盘踞,他也不愿去死磕,这样一来自然就浪费了许多时间。 这才令他升起了招收手下的念头。 “哼,区区一头妖丹都没有凝聚出来的雷熊....咬死它!!” 那头炼气六层的狼妖,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带着身后两头狼妖纷纷扑腾着朝苏玉恒扑杀而来。 苏玉恒面对三头狼妖的攻击,不闪不避,直接浑身浮现出大量的电芒,正面冲撞过去。 这段时间里,虽然他依旧是炼气二层,但每天通过吞噬妖兽,叠加盛宴的层数,如今已是达到了十二层,身形直接突破了七丈大关,三头狼妖在他面前简直如同老鼠一般,渺小无比。 这也是先前那头炼气六层的狼妖没有在第一时间扑杀过来,选择用言语沟通的原因。 “刷!” 那头炼气六层的狼妖见势不对,张嘴吐出一道黑光,如同活物,直射向苏玉恒,速度快到极点,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 苏玉恒只觉得一股难以抵挡的巨力袭来,伸手挡去,却被直接击退了数步。 短暂的接触,他立马便明白了是那头狼妖的妖丹。 妖兽在突破炼气六层,凝结出妖丹后,不仅灵智会大增,体内的灵气也会迎来一次质变。 而这妖丹更是可以如同修道人的法宝一般,主动放出对敌,威能奇大。 只不过妖丹毕竟并非是真正的法宝,是妖兽一身道行凝聚成为的,如果在放出对敌之时,有所损伤,也会连带着自身的道行受损。 只不过正常而言,凝聚出妖丹的妖兽,如果将体内妖丹放出对付炼气六层以下的妖兽,往往都能一击毙敌。 但这招放在苏玉恒这里,显然不太好使。 那头狼妖见自己的妖丹一击,居然仅仅只能将对方击退数步,不仅神色一变,连忙想要将妖兽收回腹中。 可苏玉恒哪里又会放过这大好的战机 咆哮一声,抬手一挥,便是一道一尺宽的粗大雷光轰去,轰在那颗黑色妖丹上。 可惜在关键时刻,妖丹表面浮现出一个极为牢实的灵光玉璧,将雷光的大部分威能都抵消了下来,仅仅只有少部分雷光落在妖丹表面,轰开数道细长的裂痕。 妖丹与妖兽本身一损俱损,那头狼妖的气息顿时萎靡了下来。 好在最终还是抗住了苏玉恒的这一击,成功将妖丹收了回来。 而就在这时,忽然间一道风声从苏玉恒身后猛扑而来,赫然是那两头炼气四层的狼妖,趁着他释放雷光的瞬间,企图偷袭他。 苏玉恒想也不想,直接转身挥手,横扫过去,粗大的手臂宛如一根坚不可摧的银白铁棍一般,掀起可怖的劲风。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头狼妖的身形一晃,周围气流涌动,狂风加持其上,速度暴增。 刹那间,居然飞起十多道狼妖虚影,令苏玉恒难以辨别出真身所在,闪电般扑向他。 哧!! 刹那间,林间一点银色雷芒一闪而过。 苏玉恒缓缓收回萦绕着缕缕细碎电芒的手臂,末端利爪处正滴落着不属于他的鲜血。 两头狼妖的身形瞬间被拍飞了出来,鲜血溅开,再无声息。 同一时刻,十多道因为速度过快,从而出现的虚影,也是恰如水中倒影般,遭微风吹皱,纷纷破碎。 那两头狼妖方才施展出来的能力,显然是一种能够利用狂风,加持自身速度的法术。 但这种法术,在身具不灭狂雷,能够掌控风暴的苏玉恒面前,无异于是班门弄斧。 几乎不用费多少力气,在两头狼妖法术施展下,刚刚涌现出来的狂风,就直接主动叛变,臣服在他的手下,反过来加持他的速度。 经此一下,看得那头炼气六层的狼妖心气全无,心中萌生退意。 原先他在听说这头雷熊的存在时,还不太在意。 毕竟一头妖丹都没有凝聚出来的妖兽,怎么可能同他这种炼气六层的妖兽抗衡 就好比大人欺负小孩一样,随意一下就不是后者能够承受得了的。 但现在看来,对方才是那个“大人”,自己才是“小孩”。 双方根本不在同一层次。 “有意思....” 下一瞬间,那头狼妖顿了顿,脸上再度恢复微笑,仿佛对于自己两名同族的死,毫不在意一般。 不过那张人性化的面孔上,浮现的是带着一丝残忍和冷意的笑容。 “都多少年了,还从来没有一个妖物,敢在我的领地上撒野....” “雷熊,你值得我拿出解放封印,拿出七成实力对待!” 言语间,面前狼妖的气息不断攀升,妖气越发浓郁,转眼间便形成一片实质般的黑色气雾,将狼妖包裹在内。 苏玉恒顿时面露凝重之色,浑身紧绷,周身的雷电滋滋作响,从对方的言语来看,似乎这头狼妖真的是头隐藏的大妖。 转眼间,那团黑雾便覆盖了周围十多丈范围,如同一顶大伞,朝着路胜覆盖过去。 “嗷呜!” 同时,一声嘶吼声从黑雾中响起,那头狼妖也是猛得往前一冲! 只不过冲向的方位,却是与苏玉恒所在的位置截然相反。 “桀桀桀,这就是我的逃跑路线哒!没想到吧!” 第十一章 搜刮 苏玉恒顿时脸色一黑,没想到这头狼妖这么狡诈,居然还懂得这种骚操作。 眼下即便他想追,也不可能追得上了。 他虽然能够正面压制那头炼气六层的狼妖,但在速度方面却不如对方,更别说对方利用这种出其不意的方法,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随手唤来一阵狂风,将那团黑雾吹散。 这团黑雾只是那头狼妖利用灵气变化出来的,对付普通的野兽之流,可能还有点杀伤力,但在他们这类妖兽面前,就真的只是一团没什么用的黑雾了。 随手将地上的银背细蛇抓在手上,迈步向着狼妖的老巢走去。 他之所以会主动闯入这种炼气六层的妖兽领地,是因为这里有着一气芝生长。 所谓的一气芝,又有着“美人芝”的雅称。 其外貌如一位婀娜多姿的妙龄女子一般,生长在灵气充沛的地界。 苏玉恒来至那三头狼妖的老巢后,只觉一股灵气扑面而来,令他浑身精气大振。 低头望去,只见一块被掏空的岩石,内中水汽隐隐,似冰雾玉珠,雨露挥洒,正中间有一株成人臂长的药芝立在其中。 其冠如伞盖,芝身却如美人身躯般,曲线玲珑,婀娜多姿,乍一眼看去,直似一妙龄女子俏撑罗伞,在这雾气出隐现朦胧娇态。 一气芝在外界极为难寻,往往有价无市,唯有这苍莽山脉中,因为妖兽不通丹道之法,难以加之利用,还长有许多。 沉岳派点明要换取此药,便是为了炼制先天一气丹,为门中真传弟子驱逐杂气,塑造根基。 修道人在平日里吐纳灵气时,往往都会有着一些微不可查的杂气一同被吐纳进去。 而这些杂气若是没有足够上乘的法门,将其及时驱逐出去,便会沉积在修道人的体内,阻碍修行之道。 像那些在面对境界突破时,无法成功者,至少有三分与这杂气有关。 而先天一气丹便有涤荡灵气,洗练杂质之效,修道人在服用之后,能够更进一步的打牢根基,驱逐杂气,扩宽日后的修行之道。 苏玉恒仔细打量了面前的这株一气芝两眼,不禁也是赞叹一声,此物不愧有着“美人芝”的雅称。 他伸手一拍,在腰间系挂乾坤袋中,取出一枚四四方方的锦盒来。 灵药在摘取后,想要完整的保存下来,大多都需要特定的存放之物。 沉岳派为了能够让他顺利摘取苍莽山脉中的灵药,便特意给他准备了一个能够以妖气打开的乾坤袋,里面准备了上百枚这类专为存放灵药用的锦盒,能够完美的防止灵气外泄,以致药性流失。 苏玉恒将那头银背细蛇放下,把锦盒打开,随后上前颇为谨慎的将一气芝连根挖出,放于锦盒中。 待锦盒闭上,表面一层符篆光泽闪过,将里面的灵气药性全数封闭,他这才将其收回腰间的乾坤袋里。 做完这些后,他又在狼妖的老巢中仔细搜寻一番。 根据他的观察,这里的灵气明显比其他地方要浓郁许多,拥有灵药的可能性也要高得多。 将里面翻了个底朝天后,还真让他找到了一株根茎通红,宛如鲜血的灵花来。 他仔细辨认后,当即认出这应该是一株“血阳花”,这种灵药结出的花果,是一身药性精华所在,吞服炼化后,有壮大精血,滋养本元的效果。 只不过这株血阳花开出的花果似乎已经被那头狼妖给提前摘取了,现在想要等这株血阳花重新开花结果,也不知道需要等多久。 苏玉恒自然是不可能傻等的,再度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块锦盒,将其封存了进去。 他估算了下,这株血阳花的价值虽然不如一气芝,但胜在可以留下来自己培育,应该可以也能够换个七八枚灵海丸。 灵海丸是炼气期增长灵气最为有效的丹药,比最开始从陈延年身上搜出来的凝气丸,效果可谓是相差甚大。 而至于再往上筑基层次用的丹药,九岳道人自己平时用来修行都嫌不够,又怎么可能拿出来与他交易呢 苏玉恒将这里搜刮干净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巴掌将洞口上方拍碎,掉了一大堆碎石下来,将入口直接封堵住。 这样一来,就算那头跑掉的狼妖趁他不在,重新跑回来,这处老巢也是无法再用了。 看着满地的碎石,苏玉恒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该是这头银背细蛇了,这类没有凝聚出妖丹的妖兽,并不是说真的没有灵智可言,只是灵智底下,至多只能与七八岁的孩童仿佛,并且还无法开口交流。 但这些对苏玉恒而言,问题并不大,只要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就行了。 反正他收下这些妖兽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够增加寻找灵药的效率罢了。 给脚边有些颤颤巍巍的银背细蛇示意了一个眼神,暗示它去寻找更多的灵药,对方居然真的听懂了一般,直接扭动着身子,往林间游动而去。 苏玉恒并不担心对方会直接跑路之类的,妖兽与人类不一样。 前者一但表示出臣服的意思,那就会真的用心做事,不会像卑鄙的修道人一样,喜欢两面三刀,到处搞事情,玩些阴间操作。 不过只有一头炼气二层的银背细蛇搜寻灵药,显然还不够用,但想要让附近更多的妖兽臣服,替他搜寻灵药,以他现在的道行显然还有些不够。 比如先前那头炼气六层的狼妖,对方要是一心想跑的话,他也很难拿对方如何。 甚至一些炼气五层,擅长速度的妖兽,在利用山林里复杂的环境下,也可以轻易从他面前走脱。 他略微辨别了下方位,沿着来路,往先前发现的那处万丈深壑走去。 现在他已经能够对付炼气六层的妖兽了,正好看看能不能压服那头妖蟒,毕竟这类妖兽并不以速度见长,在不敌的情况下,想要从他面前逃脱,无疑是要难上许多。 而且对方已经具备完整的灵智,能够正常沟通交流,能收伏一头这等层次的妖兽,无疑是能够在搜寻灵药时,省掉很多麻烦的。 要是对方不愿的话,那就只能拿来叠盛宴层数了。 第十二章 白雾 山崖下,片片白雾混杂着浓郁的妖气,将苏玉恒庞大的身躯笼罩在内。 这里因为地势较低,导致里面终年笼罩着一层难以散去的雾气,再加上那头妖蟒自行散发出来的妖气混杂其中,苏玉恒也很难通过周围的信风,分辨情况。 看到这一幕,他不禁感到有些麻烦,在这种环境下如果被那头妖蟒突然偷袭,搞不好会有翻车的可能。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索性停在白雾边缘处,然后将自身的妖气彻底放开,往里面冲去。 在妖兽中,这种方式无疑是极具挑衅性的。 一头境界低于自己的妖兽,居然敢在自己的老巢门口,当面做出这种举动,这谁能忍得住 不过数息时间,白雾深处,忽然亮起一双灯笼大小的眼睛,闪动着凶光,身子一摆,荡开周围的浓浓气雾,庞大的身躯,灵动的窜出十余丈外,直游向苏玉恒的方向。 苏玉恒顿时感觉远处,一股无比强横的妖气释放出来,比那头同为炼气六层的狼妖还要强得多。 那妖蟒还未靠近,周围的白雾便在倏忽间凝聚成一道道寒冷刺骨的水流,向着苏玉恒冲刷过来 苏玉恒神色不变,甚至没有施展任何手段抵御。 一道道水流迅若奔雷,宛如利箭般狠狠的撞击在苏玉恒身上,发出阵阵惊雷般的轰鸣大响。 散发着朦胧神辉的银白毛发,在道道气流中飘动,苏玉恒的身形在浓浓大雾中,如同一根白色的定海神针一般,岿然不动。 这些水流只是那头妖蟒临时控制妖气,凝结出来的一种法术手段,对付一般的炼气二层妖兽可能还行,但在苏玉恒面前,却无异于是以卵击石,连破防都做不到。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试探与示威罢了! 见第一次试探,没有任何效果,那头妖蟒也并没有急着冲过来,反而借助白雾的遮掩,将庞大的身躯隐匿其中,藏于暗处,躲至远处观望。 两头妖兽若是对上,通常都不会胡乱冲上去撕咬一通,而是如同一名极具耐心的老猎人一般,先试探、观察,再决定是否要对猎物下手。 苏玉恒在抵抗道道水流的同时,也在努力捕获那头妖蟒的信息,观察破绽。 从方才短暂的试探来看,对方显然要比他以往遇到的任何一头妖兽都要强得多,而且这头妖蟒应该是是一头水属性的妖兽,在这种大雾迷茫,水汽充沛的环境中,无疑是占据极大的优势的。 妖兽也同修道人一般,有着属性之分,通过灵气所施展出来的法术神通,往往也会根据属性的分别,威能获得不同的增幅。 例如他自身通过不灭狂雷,所掌握的雷霆与风暴,可以视做是风雷二属。 眼下对方占据地利,贸然冲进去正面硬刚实属不智。 苏玉恒索性直接退出了白雾笼罩的范围,不过他并非是打算离开,而是打算逼迫那头妖蟒放弃地利,主动出来找他打。 “吼!” 咆哮一声,体内的灵气纷纷向着双掌涌去,一道白炽电芒骤然射出,将浓厚的白雾直接洞穿一个一丈高的大洞来。 且里间更是有隆隆之音响起,如棍棒将云霭搅动,其中传出擂鼓震响,犹如雷霆霹雳,一声响过一声。 苏玉恒也不管那头妖蟒藏身何处,只管以灵气加持,运用雷霆不断往里面轰击便是了。 被他这般欺辱,饶是那头妖蟒的耐心再好,顿时也忍不下去了。 趁着苏玉恒轰出一道雷芒的瞬间,猛得从噼里啪啦的白雾中探出,向着他的面门咬来。 此时苏玉恒也终于看清了这头妖蟒的面目,那是一只达到了六七丈长的恐怖大蟒,光滑黏腻的皮肤漆黑如墨,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一笔浓墨泼洒在白色的画卷上一般,极为显然。 苏玉恒不闪不避,遍布电芒的双掌向着蟒头抬手抓去。 然而入手却传来一阵极其湿滑的感觉,那头妖蟒借力一扭,直接从他的手上滑了出去,并且趁他来不及变招,一口咬牙他的左肩上。 一阵剧痛顿时传来,苏玉恒连忙将身上电芒的威能激发到最大,逼得那头妖蟒不得不放开尖牙,暂时退去。 好在对方的尖牙中没有任何毒素在内,否则的话今天搞不好真的要翻车。 被电芒一劈,黑色妖蟒顿时又遁回了白雾中,伺机而动,等待下一次一击毙敌的机会。 吃了方才的暗亏,苏玉恒这才注意到,在那头妖蟒的身上,有着一层不起眼的光华流动,若不是附近的雾气被他以雷芒轰散了些许,恐怕他也难以注意到这一点。 “莫非是天赋神通” 妖兽在凝聚妖丹后,便会逐渐掌握部分神通法术,这头黑色妖蟒说不定已经快要突破炼气七层,怪不得妖气如此厉害。 从先前的情况来看,对方身上的那层光华,似乎有着滑开外力的能力,如果不解决掉这一点,自己恐怕很难奈何得了对方。 毕竟自己的真实境界仅仅只是炼气二层,所发挥出来的雷电威能也受此限制,能够同这类妖手,全凭一身恐怖的蛮力。 两股庞大的妖气,在雾气边缘处不断碰撞,试探。 正当苏玉恒还在思索如何拿下这头妖蟒时,一个略显阴冷的声音却忽然从浓雾中传来。 “你是谁,为何侵入我的领地” 苏玉恒眯了眯眼,对方似乎并不知道他是谁。 最近他在这片山林里四处搜寻灵药,没少和各类妖手,几乎生存在附近的妖兽都听说过他的存在。 这样看来,这头妖蟒应该是个老宅蟒 “交出里面的那株灵药!否则......死!”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暂时也很难压服这头妖蟒,索性退而求其次,看看能不能逼迫这头妖蟒交出生长在里面的灵药。 “灵药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敢进来再说吧。” 话音落下,一直游动在白雾中的庞大黑影骤然消失在了深处。 显然对方也是看出了他不好惹,打算利用地利,死守不出了。 苏玉恒见此,也没有选择冒险,反正他能够通过叠加盛宴层数,在短时间内提升力量。 等再叠上一段时间,再过来收拾这条黑色妖蟒也不迟。 朝白雾深处望了一眼,深深的吐了口,他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里。 第十三章 压服 离开那片白雾笼罩的峡谷后,短短三天时间里苏玉恒不断向周围生存的妖兽出手,要么臣服当手下,为他搜寻灵药,要么就被盛宴吞噬,叠加层数。 在这片区域的妖兽,大多都是些没有突破炼气六层,凝聚出妖丹的妖兽,在他面前少有能够撑过一招的。 最终的结果就是,短短三天的时间里,苏玉恒不仅再度收伏了三头妖兽作为手下,还搜寻到了四株灵药。 只不过其中三株灵药蕴含的灵气较为充沛,如果拿来同沉岳派换取丹药,实际上是有一点亏的。 苏玉恒索性直接将其吞服,当场炼化。 他先前本就是即将突破炼气三层的,如今自然是水到渠成的突破了。 并且盛宴的层数也是来到了十五层,让他的体型直接达到了八丈之高,远远的望去,无论是何等生灵,都会产生一会极强的压迫感。 现在的他,所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绝对是远胜那头黑色妖蟒的。 上回是因为被那头妖蟒占据了地利,他不好随意踏足进去,如今哪怕对方有着白雾遮掩身形,他也有自信能够碾压对方。 山崖下,浓厚的白色雾气依旧笼罩着这里。 苏玉恒面色平静,缓缓踏步走进了漫天大雾之中,同时一股庞大的妖气瞬间释放了出来,向着白雾深处涌去。 刹那间,白雾深处也有着一股妖气骤然升腾而起,与他的妖气临空对抗,将周围的雾气纷纷驱散。 “嗯你还敢来” 上次的那头黑色妖蟒缓缓从雾气中浮现,言语间带着几分诧异之感。 妖兽成长的速度往往极其缓慢,往往需要数十年的时间,可能才会突破一次小境界,像黑色妖蟒就是一头修行了数百年的妖兽。 所以短短的三天时间,在它的意识中,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罢了,根本就意识不到面前这头去而复返的庞大妖兽,实力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苏玉恒见正主现身,也不搭话,抬手就是一道雷芒轰去。 妖兽之间的交流极为简单,那就是靠实力说话,不将这头妖蟒打服,对方是绝对不可能臣服的。 黑色妖蟒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上次它已经领教过苏玉恒的这种雷芒了,其威能并不大,落在它身上时,甚至不需要通过天赋神通产生的那层光华滑开,完全能够硬抗,至多也就是让它感到阵阵酥麻感。 此刻见雷芒落来,它索性一动也不动,准备直接硬抗。 然而苏玉恒在突破炼气三层后,连带着体内的灵气也是大涨,并且不灭狂雷所能够掌控的雷霆威能也是一同增加了数分。 雷芒在落到黑色妖蟒身上后,瞬间爆开,发出一阵霹雳啪啦的阵爆声来,接着一股焦糊的味道从黑色妖蟒的身上传来。 妖蟒吃痛,本能的嘶吼一声,连忙将天赋神通使出,以防被苏玉恒再次以相同的手段伤到。 苏玉恒见自己的手段起效,面上微微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庞大的身躯如奔雷一般,双掌紧捏,作拳状,狠狠地向着黑色妖蟒所在的位置轰杀过去。 “哼,愚蠢!” 妖蟒顿时反应了过来,眼底一片阴冷之色,主动扭动着身形,往苏玉恒冲来,在即将交手的瞬间,忽然一记甩尾,抽在苏玉恒的胸口处。 它的天赋神通不仅仅是对于各类法术神通有限,甚至这类直来直往的肉身搏杀也能够滑开,卸去部分力量。 所以它最不怕的就是这种贴身厮杀。 几乎同一时刻,苏玉恒一拳重重轰在了妖蟒的身躯上,而他也被妖蟒的甩尾抽在了胸口! 嘭!! 巨大的爆响声中,周围的雾气瞬间被恐怖的劲风排开,两道身影都倒飞而出。 苏玉恒连退数步,最终停在几丈外的地上,将整个地面都踩出一个浅坑,他按着胸口,看着对面的妖蟒,眼中一片阴沉。 被对方的尾部抽中的那一瞬间,他只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得停滞了那么一瞬间,竟隐隐有一种要吐血的感觉。 如果不是他力量和体质在十五层盛宴以及不灭狂雷的叠加下,都达到了远超同类妖兽的程度,恐怕直接就要被这一记甩尾给抽爆。 炼气三层与炼气六层,凝聚出妖丹的妖手,果然还是有些吃力。 不过硬生生受了他一拳,对方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黑色妖蟒被他的拳头轰击中的位置,那里已经血肉一片模糊,向内塌陷,显露出一节莹白的骨骼,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势了。 这还是有着天赋神通卸力,滑去了至少五成以上力道的结果。 可想而知,苏玉恒现在的力量已经达到一个什么样的层次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黑色妖蟒现在已经被彻底打蒙了,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向着苏玉恒说话。 它实在是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家伙明明先前还无法打破它的天赋神通,怎么转眼间就这么厉害了, 仅仅只是一拳,它就被打成重伤状态。 哪怕有着体内妖丹里的灵气提供,修复伤势,也不是能够在短时间里修复好的。 “臣服,或者死亡!” 苏玉恒沉着脸说道。 “好好好,我愿意臣服,别打了,别打了!好痛!” 黑色妖蟒扭动着身形,将体表的天赋神通主动撤去,表示臣服。 苏玉恒对于这种结果并不意外,妖兽本就是这样的,谁实力强,谁就是老大。 “现在,带我去那株灵药所在的位置。” 黑色妖蟒吐了吐分叉的蛇信,缓缓游动着身形,在前面带路,苏玉恒则跟在后面。 但越是往峡谷深处走,周围的雾气就越是浓厚,到了后面,哪怕是苏玉恒能够通过周围的信风感知环境,也缩小到周围五丈的范围了。 这不禁让他感到一丝怪异,正常的雾气,怎么会阻碍感知呢 如果是寻常野兽也就罢了,可连他这种妖兽都会受到影响,就有些奇怪了。 “到了,就是这里了。” 正思索间,前面带路的妖蟒忽然虚弱的开口说道。 第十四章 六 苏玉恒顺着声音往前看去,只见一株枝繁叶茂,散发着缕缕紫气,三寸高的灵花正生长在地上。 “咦好像是一株紫曜花” 这类灵药服之能够增添食用者的神念,如果运气好的话,甚至能够从中领悟部分运用神念的手段。 传闻,最早有部分与神念相关的神通,就是通过炼化这种紫曜花,从中领悟出来的。 这种奇花比一气芝还要少见,没想到居然让他撞见了。 这种奇花苏玉恒自然是不可能拿去与沉岳派交易的,当即便伸出大手,准备采摘。 “李医生,病人的情况好像有些严重,我们准备的虚拟精神治疗方案似乎不起作用。” 恍惚间,一个略显焦急的女子声音忽然传入苏玉恒的耳中,令他手上的动作不禁一顿。 苏玉恒有些惊愕往周围看去,然而白雾依旧是白雾,除了那头带路的黑色妖蟒,此地再无别的生灵存在。 但他能够肯定,刚才自己并没有听错,是有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那就准备电疗激活法吧,赶快去准备仪器,病人的情况不能再拖了,否则他的精神可能会有迷失的风险。” 莫名的声音再度传来,并且还换成了一个男子的声音,苏玉恒这回能够肯定绝对不是错觉。 他有些警惕的往周围望去,同时口中向着前面的那头黑色妖蟒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正在专心运转灵气,修复伤势的黑蟒闻言,不禁一头雾水。 “没有,这里除了我之外一直没有别的妖兽存在。” 苏玉恒诧异,难不成只有我才能听到 这不禁令他心底有些发毛,意识到这里恐怕并不简单,有些诡异。 他直接伸出大手,打算将那株紫曜花摘掉就离开这里,但这时,忽然有一道雷光凭空出现,迎着他伸过去的大手劈了下来。 好在苏玉恒一直警惕着周围,在发现不对的第一时间,就把手抽了回来,这才没有被劈中。 他皱眉看去,雷光并没有因为他将手伸回去而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一道接一道的雷光不断落下,劈在那株紫曜花的周围,将其化作一片雷电汪洋。 但诡异的是,无论是那株紫曜花还是周围的山石,在无数雷光的轰击下都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你有发现周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苏玉恒忽然注意到,那头黑蟒仿佛看不见那一道又一道的雷光一般,仍是在修养伤势。 黑蟒暗道这头熊妖莫非是有什么毛病不成怎么老是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但奈何形势比人强,自己打不过对方,只能老老实实的回道:“没有。” 闻言,苏玉恒顿时眯了眯眼,这样看来这些凭空出现的雷光,还有那些声音,都只有自己能听闻到。 “病人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 “加大电量,准备强制复苏!” “病人的意识沉浸的虚拟中已经太久了,必须要用点暴力手段,才能把他的意识唤醒。” 那两个男女的声音再度响起,随后周围的雷光骤然暴增了起来,向着苏玉恒所在的位置蔓延过来。 苏玉恒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瞬间就被无尽的雷光淹没了身形。 “喂,你醒啦!” 强烈刺眼的白光迎面照射而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子正拿着一盏手术灯照着他看。 “什么情况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 苏玉恒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又恢复成了人的模样,正躺在手术台上,然后本能的就是一套人生三连脱口而出。 那个拿着手术灯的女子刚想开口,面前的画面却又倏忽一转,重新回到了白茫茫的大雾中,一株萦绕着缕缕紫气的奇花与一头黑蟒正好奇的看着他。 苏玉恒抬了抬手,发现自己又变回了熊身。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错愕的呆立在原地。 片刻后,他直接拔腿就跑,什么紫曜花都顾不上了。 可他前脚刚一迈出,周围的画面又再度变化,回到了刚才的手术台,变成了人身。 但这回先前的那名女护士和李医生都消失不见了踪影,转而是一个带着黑色眼镜框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他面前。 他的脑袋不自觉的颤动,脸皮不断抽搐着,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定,时而布满恐怖,时而充满喜悦,显得滑稽而又诡异。 对面这种情况,苏玉恒本能的就是一拳挥出,打在眼镜男的脸上。 但想象中的打击感并没有传来,他的手居然直接穿过了眼镜男的脑袋,仿佛面前的眼镜男只是一个虚幻的投影一般。 这时候,眼镜男忽然往后退了一步,将脑袋与苏玉恒的拳头挪开,然后面部时刻变化的表情突然定格在了一张面露惊喜的表情上。 “你能看到我!” 说完不待苏玉恒反应,他就连忙咬破手指,主动拿住苏玉恒的手臂,在手背上写了一个“六”字。 苏玉恒本能的想要抽回手臂,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仿佛被凭空定住了一般,只能仍由那个眼镜男在自己的手背上写字。 接着眼镜男似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苏玉恒却发现面前的画面又是一阵变化,再度回到了白茫茫的大雾中。 他连忙抬手自己的手臂一阵仔细检查。 忽然瞳孔一缩,只见方才被眼镜男拿住的那只手臂上,赫然有着一个用鲜血书写而成的“六”字。 苏玉恒举着手臂在黑蟒面前晃了晃,然后问道:“你有看到我这只手臂上有什么奇怪的符号吗” 黑蟒一脸懵逼,心想这又是在玩什么花样 仔细看了看,确定没问题后,这才回道:“没有!” 说完似乎有些不太放心,小心翼翼的又问了句:“你是不是脑子出了点问题” 在妖兽的眼里,是不存在骂人之类的话语的,只有恶意与善意的区别。 尤其是黑蟒这种老宅妖,说起话来自然也是更为直接。 苏玉恒顿时嘴脸一抽,本能的想要来句“你才有问题,你全家都有问题。” 但仔细一想,好像从对方的角度来看,黑蟒的这句话其实只是单纯的询问下。 于是最终他只能脸黑着无视了这句话,然后转过身来,开始研究起手背上的那个“六”字。 第十五章 驱神大圣 银白的毛发上,一个用鲜血勾勒而成的“六”字,出现在苏玉恒的手背上。 无论他如何擦拭,都无法将其抹除。 “小兄弟...小兄弟......” 忽然一阵仿佛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的模糊呼喊声,透过手背上的“六”字,传入苏玉恒的耳中。 苏玉恒立马便分辨出,这是那个眼镜男的声音。 这不禁令他浑身毛发倒竖,凝神戒备起来。 “小兄弟...小兄弟...能否帮我一个忙” 声音依旧还在断断续续的传来,并且话语间的情绪极其混乱。 明明上一个句话还是正常的语气,但下一句就仿佛充满了恐惧一般,就仿佛说出这段话的人,正在同时经历不同的酷刑一般,令语气反转变化。 苏玉恒拿不定对方是什么样的存在,想要做些什么,只能谨慎的问道:“什么忙” 这句话顿时令一旁的黑蟒变得更为不安起来,紧盯着他,浑身蜷缩在一起。 “帮...帮我去...送一封信......” 那个声音依旧是断断续续,混乱无比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帮你” 那个声音顿时沉默了会,半天后才重新回道:“你身上似乎具备某种神兽血脉,但目前还没有真正发掘出来,我能助你加快成长,深层次的挖掘你的血脉。” 苏玉恒顿时一惊,对方居然能够看清他的真实情况,这很是了不得。 这种远隔不知多少距离,观察出他身躯情况的手段,已经有些难以想象了。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送,或者找别人去送这封信” 苏玉恒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继续询问道。 “因为...我被某些家伙给关押了起来,没办法脱身,目前只有你能够和我沟通。” 那个声音并没有犹豫,直接说了出来。 好吧,看样子这家伙应该是一位...囚徒 苏玉恒暗自分析起诸般利弊起来。 以对方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封拜托他去送的信,无非就是请人解救他之类的。 而且如果这位囚徒真的只能与自己沟通,那对方显然是不会随意残害他的。 “你想要我帮你把信送到哪里” 短暂的思考后,确定对方不会或者难以对他动手后,他决定不妨先把事情搞清楚一点再说。 “魔域!” 那个不断变化的声音,缓缓吐出两个字来。 苏玉恒顿时眉头大皱。 魔域可不是什么善地,几乎能够与六道轮回中的地狱道,饿鬼道,妖兽道,这三大恶道相提并论。 里面生存的生灵,被称作魔民,天生便善恶颠倒,是非不分,是任何生灵都不愿意轻易踏足的极恶之地。 这位囚徒居然与这种恶地有关系,对方到底是谁 苏玉恒眉头一蹙,试探性的问道:“方便透露下你是谁吗” 又是沉默了片刻后,对方忽然大笑一声,朗声放言道:“我是禺狨王,家里排行老六,你要是答应帮我送信,我可以让你当老九!” 说起他的身份时,对方似乎表现的极其自豪。 苏玉恒一听,最里一琢磨,立马反应了过来。 这不是七大圣吗 驱神大圣——禺狨王。 不过老九是怎么回事七大圣不是只有七个吗 “老八是谁”他再度问道。 “是一头莽牛。”这次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高兴的情绪。 莽牛 七大圣里好像只有平天大圣牛魔王是牛。 不过众所周知,四大天王有五个,那么七大圣有八个,是不是也很合理 嗯,非常河狸! “好,我答应了,那么信呢我要送给魔域的谁” 苏玉恒在略微思考后,当场就同意了。 如果对方真的是传说中的驱神大圣,那么这封信定然不会只是一封普通的信。 再结合对方的身份,明明身为大圣之一,却依旧被镇压了起来,沦为一位囚徒。 恐怕想要把这封信送到魔域去,也并不简单。 “送给老八,不用你去找谁,只要你到魔域,你的那位八哥就会主动过来寻你。” 那个声音再度恢复到了先前情绪变化不定时的状态。 苏玉恒听了却是心中一动。 “八哥所以我现在是老九了” “没错,你现在可以叫我六哥了。”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那个声音忽然变得宛如蚊呐,细不可闻,仿佛遭受到了某种干扰一般。 “老六” 苏玉恒察觉出了不对,出声问道。 “是...六...哥!” 禺狨王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变得时断时续的,如同被刻意拉长了一般。 “那信呢” “看见...我在你手背上写的那...个六字了吗那就...是。” 苏玉恒抬手看了眼,称赞一声:“老六你这字写的是真六啊!” 然而这次禺狨王的声音却没有再度响起。 足足过了好半响后,禺狨王才有些疲惫的重新开口说道:“好了,你现在还太弱小了,到不了魔域,待我助你一臂之力再说。” 话音落下,苏玉恒手背上的六字忽然化为银白之色,几乎与周围的毛发相同,但若是仔细观察,却又会发现部分极其细微的不同之处。 苏玉恒眼前的景象再度发生转变,入目所及之处,尽是满天铅云,细密的雷霆在其中闪烁,震响。 惊雷掣电如龙蛇奔走,激绕而下,下方的山川大地尽皆震颤不休,属于真正的远古半神不灭狂雷的感悟,正在不断向着他的意识传递而来。 他瞬间就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老六禺狨王帮他激发了血脉中的力量,让他更进一步的接受不灭狂雷的伟力。 苏玉恒仿佛真的成为了那位远古半神沃利贝尔一般,从这尊风暴与雷霆之神的视角,经历了无数岁月。 不知过了多久,苏玉恒才重新恢复意识醒转过来。 此刻的他早已浑身大变模样,妖气冲霄而起,体型达到十丈之高,周身无数细碎的风雷自行激荡而出,伴随着一百零八枚银白的符文,在白雾之中闪耀。 他内视观之,一颗风雷萦绕的银白妖丹,正静静地在腹中旋转,引动周围的灵气汇聚。 在更进一步激发出不灭狂雷的伟力后,他居然直接突破到了炼气六层,凝聚出了妖丹。 第十六章 眷族 天赋神通:神性化身 不仅仅只是修为上的提升,还有新的天赋神通出现。 只不过苏玉恒并未在第一时间摸索这个天赋神通的用处,而且向那位老六禺狨王呼唤道:“老六六哥” 然而这一次他等了许久,都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看来想要隔着囚笼交流,也不是一件易事。 那么去魔域给老八送信这事,似乎只能靠自己了。 只不过想要去魔域,也并非是件易事。 魔域进攻其他世界的通道,又被唤作魔窟。 九洲的魔窟无论大小如何,都早已被镇压了下来,并非在漫长的历史中,无数修为高深的大能布置法阵,将其彻底蹭毁了去, 换句话说,现在的九洲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与魔域相连的魔窟。 他想要前往魔域,就只能设法前往其他世界,将其当做中转站一般。 或者是一路修炼到这方世界的顶端,渡过五次天劫,成就妖皇之境,从而飞升六道轮回,再转入魔域。 这两种办法的难度都不是一般的大。 前者就不用多数了,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而后者通过飞升的方式去往魔域,也是极其艰难的。 能够从一方世界超脱出去,飞升至六道轮回的生灵,无一不是从亿万生灵中脱颖而出的万年满遇之辈。 像九洲从古至今的历史中,能够成功渡过飞升劫雷,去往六道轮回的大能,也不过双手之数。 但他身具不灭狂雷血脉,以及莫名出现的天赋神通,想要一路修炼,渡过五次天劫,也并非是不可能之事,只是这中间所需要耗费的时间,恐怕就有些难以把握了。 不过好在那位禺狨王也没要求他送信的时间,只是让他把信送到就行了,自己倒也不必过于急躁。 理清楚这一点后,他又转过来研究新出现的天赋神通。 随着这个天赋神通的出现,他发觉自身的妖气似乎能够随意收敛,转而散发出一种莫名的神性来。 研究了半天后,他这才明白。 这个天赋神通实际上就是将他血脉中神性的一面放大,使他能够将自身心神抵御完全放开的生灵,转化为眷族——熊人族。 远古半神不灭狂雷的真名唤作沃利贝尔,是一位从自然之中孕育而出的半神,传闻信仰祂的生灵,都将被风暴与雷霆的神力转化为熊人族。 搞明白这个能力后,苏玉恒顿时心下一动。 自己最近正好在四处压服妖兽当手下,这个天赋神通倒是来得及时。 他目光一转,在落在那头黑蟒身上时,不禁微微一顿。 “也罢,便先拿你一试。” 他面上露出一个笑容,随后向着早已退至一处角落里的黑蟒走去。 禺狨王的声音只有苏玉恒能够听见,故而方才苏玉恒与前者交流时,在黑蟒的眼中,他完全是在不断自言自语,宛若疯了一般。 接着他身上忽然雷光大作,气息暴涨,看得那头黑蟒是目瞪口呆,吓得躲在了角落里。 此时看着苏玉恒脸上忽然露出的笑容,更是觉得分为诡异,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你...你想做什么” 黑蟒颤颤巍巍,硬着头皮的问道。 苏玉恒没有搭话,只是将自身的神性光辉主动分出一缕来,落在黑蟒面前。 看着面前璀璨无比的银白神性光辉,黑蟒的心神瞬间被吸引住了,仿佛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居然主动伸出尾巴,向着那一缕神性光辉卷去。 在双方接触的刹那,那缕神性光辉直接融入到了黑蟒的身躯之中。 接着黑蟒的气息忽然大增,妖气冲天,居然直接突破了炼气七层,接着身躯各处开始膨胀起来,扭曲化作一团血肉球体。 随后再如同重塑一般,变成一头通体漆黑的黑熊来。 苏玉恒瞬间感觉自身与面前的这头黑熊仿佛多了一层莫名的联系,仿佛自己只要一个念头,就能够将那缕分出去的神性光辉抽离,决定这头黑熊,或者说熊人的生死。 此刻,先前那头黑蟒已经不复存在,彻底转化为了他的眷族,成为了一名熊人。 “尊神!” 被转化后的黑熊跪拜在苏玉恒的面前,神情狂热的称呼道。 在吸收了那一缕神性光辉后,被转化的黑蟒已经彻底被扭曲了原先的意识,成为了一名狂热崇拜苏玉恒的信徒,眷族。 并且似乎还借助那缕神性光辉的力量,直接突破了炼气七层。 苏玉恒看着面前跪拜着的黑熊,心中顿时有着某种想法闪过。 神性化身这项天赋神通转化出来的熊人们,可谓是绝对的忠心,完全不存在背叛的可能。 这比任何招揽手下的方式,都要来得直接靠谱的多。 但是转化后熊人的战力如何,还需要更进一步的观察。 “你觉得自己现在是更强了还是更弱了” 跪拜在地上的黑熊起身,不断舒展着新的躯体,缕缕肉眼可见的细碎电芒在它的双掌之间闪耀,欢呼雀跃。 “我更强了!” 话音落下,顿时一道三寸宽的粗大电芒从他双掌之中激发而出,轰击在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 轰的一声,直接将其炸得粉碎,周围的地面一片焦黑。 苏玉恒暗自点头,被转化后的熊人一并继承了对于风暴与雷霆的掌控能力,虽然不可能与他相提并论,但威能也不低了。 毕竟相当于是从寻常的妖兽,变成了身具神异血脉的存在,二者之间有着本质上的差距。 “你原先的天赋神通还能使用吗” 黑熊听了,顿时尝试起来。 片刻后,居然真的从它黑色的毛发表面,浮现出一层莹莹光华来。 苏玉恒见此,顿时眼前一亮,抬手就是一发雷光轰去。 他这一下并未用上多少力气,主要还是想看看被转化后,再运用出来的天赋神通还剩下几分威能。 黑熊眼中依旧是一片狂热的神情,面对苏玉恒抬手轰击而来的雷光,居然不闪不避,没有一丝一毫的的恐惧之色,待在原地,坦然承受了这一击。 “轰!” 只听一阵霹雳啪啦的动静传出,将附近的白雾都轰散了不少,那头黑熊依旧浑身无事的站立在原地,只是身上的那层莹莹光华暗淡了不少。 第十七章 白崖狐部 可以看得出,再被转化成熊人后,原本的天赋神通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能够完整的发挥出原有的威能。 这就相当于是被他转化后的熊人,不仅能够保存原先的力量,还能在此基础上掌握部分风雷之力。 这个新出现的天赋神通,如果运用的好,完全能发挥出不属于盛宴以及不灭狂雷的效果。 很快苏玉恒便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生出,自己完全能够依靠这项神性化身的强悍转化能力,在短时间内将附近山脉中的妖兽全部转化为熊人。 这样一来,他能够从中获取得到的各类灵药奇物,自然也是大幅度上升。 他当即将面前的黑熊安排到外面替他护法,然后一把将那株紫曜花吞入腹中,直接进行炼化。 第二天,一大早。 不知道是他开启了不灭狂雷血脉真正的传承,还是因为那株紫曜花的原因,他的修为再度突破了一层,达到炼气七层。 只是他虽然炼化了那株紫曜花,神魂得到了细微的增长,但是却并未从中领悟出任何利用神魂的手段。 这不禁令他暗道可惜。 醒来后,他先是带着那头黑熊将原先压服的四头妖兽全部召回,然后将其全数转化成了熊人。 被转化后的四头熊人,全部都在原先的修为基础上提升了一层,一个个都有着三四丈高的身躯,浑身青筋暴起,肌肉宛如精铁浇筑一般,看起来极有威势。 苏玉恒看到转化后的效果,也不禁微微点头。 随后他带着五头熊人随手抓了一头炼气二层的妖兽,作为盛宴的叠加层数后,第一时间就前往了附近最大的妖兽族群——狐部所在的白崖。 妖兽不全是独自生存的,部分天生较为弱小,灵智较高的妖兽就会选择以群居的方式生存。 这样能够避免被某些厉害妖兽肆意猎杀,苏玉恒想要最大效果的发挥出神性化身这项天赋神通的威能,自然找这些妖部族群转化,最为效率。 连绵起伏的白色山崖之间。 苏玉恒缓缓踏步而来,五头毛发色泽各不相同的熊人神情狂热的跟随在他身后。 他此时直身站立,十多丈的庞大身躯几乎同周围一些较为低矮的山崖齐搞,看起来极具震撼之感。 尤其是在进一步激发不灭狂雷的血脉后,在此时的他身上更是有着一股摄人心魂的神性光辉闪耀不止,给人一种莫名的神异和威势。 白色的山崖中,内部早已被生存在此地的白崖狐部一脉挖空,一个个数丈大小的石窟显露在山崖表面,一头头半人高的白狐狸缓缓从门内爬出来,妖气升腾而起。 狐狸双眼同样亮起绿幽幽的荧光,给人一种邪异无比的狐媚感。 与此同时,周围山崖里生存的数百头白狐,也此起彼伏的亮起一双双绿幽幽狐狸眼,所有眼睛全数都仰望着苏玉恒堪称骇人的身躯。 苏玉恒环顾四周,面色平静。 在来之前,他就仔细打探过了。 白崖狐部中没有筑基妖将的存在,修为最强的也不过是一头炼气九层的老白狐了, 但对方不仅年老体衰,更没有任何神异血脉,即便对方高出他两个小境界,他也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正面碾压对方。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对方群起而攻。 方才他巡视一眼,便至少感应到了七八头炼气七层的狐妖,甚至还有三头炼气八层的狐妖在更深处的山崖中观察他。 “出来个能够说话的。” 扫视一圈后,他直接出声道。 “你越界了,雷熊!” 三头炼气八层的狐妖中,忽然有一头长着八只尾巴的白狐缓缓从山崖深处爬出来,低沉的出声道。 对于苏玉恒这头突然出现,能够掌控雷霆的白熊,白崖狐部自然也是有所而闻。 但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因为当时的苏玉恒也不过才炼气二层罢了。 这等层次的修为在白崖狐部中,至少有着数十头相同修为的狐妖,并不足以构成威胁,自然也就难以让白崖狐部重视起来。 可是没想到,对方不知道得了什么机缘,居然一下子突破到了炼气七层,达到了凝聚妖丹的层次,再加上对方身具的神异血脉,已经拥有了能够威胁他们狐部的力量了。 “臣服于我,或者死亡。” 苏玉恒懒得同这些妖狐废话,利用神性转化眷族,需要对方的心神没有任何抵抗。 能做到这种方式的,也就只有将对方的心神击溃,打昏过去,或者对方心甘情愿的接受转化了。 后者自然是不太可能得,所以他索性直接一点。 “有意思....” 八尾白狐顿了顿,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区区一头炼气七层的妖兽罢了,即便有些神异血脉,带着五头寻常妖兽就想让他们白崖狐部一脉俯首称臣,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点。 “都多少年了,还从来没有一个妖物,敢在我等白崖撒野...给我撕碎他!” 那头八尾白狐忽然怒吼一声。 刹那间,附近山崖中的妖狐纷纷猛的腾跃而起,向着苏玉恒的身躯撕咬而来。 “为了瓦尔哈尔!圣哉!” 身后的五头熊人纷纷咆哮一声,双目变得通红,周身风雷汇聚,仿佛陷入某种极为狂热的情绪中一般,主动冲杀而出,与扑跃而来的那些狐妖们撕打在一起。 苏玉恒眼底闪过一道雷霆,以超乎在场狐妖想象的速度挥击。 嘭!! 随着一声宛如开天惊雷般的沉闷重响。 苏玉恒一巴掌将十多头来不及避开的妖狐拍在最近的一座山崖上,将其打出一个巨大的深坑,无数细小的裂痕不断向着周围满意。 等他将手掌挪开时,那十多头妖狐的身躯已经深深塌陷了下去,变得一片稀烂,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到这些同族的恐怖死状,在场所有狐妖的心中都生出了一股寒意。 苏玉恒虽然打算将这里的狐妖全部转化成眷族,但如果对方反抗的话,他自然也是不会刻意留手的。 这一下,还在山崖深处观望的几头老狐狸顿时再也坐不住了,纷纷冲了出来。 一时间,妖气冲霄,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头九尾白狐的模样,龇牙咧嘴的注视着他。 第十八章 天声震落 “其余没有凝练妖丹的族人往后退!” 一头浑身泛着妖异光泽的九尾白狐越众而出,大吼一声。 看得出来,它应该就是白崖狐部的族长,唯一一头达到炼气九层的妖狐了。 狐部在炼气期时,通常以身后的尾巴数目来分辨修为境界,每突破一层,便会多生长出一条尾巴。 此时的它并未胡乱冲上来,而是与另外三头炼气八层的狐妖以及其他十多头凝聚出妖丹的狐妖使出了某种类似于阵法的手段。 将整个生存在白崖附近的狐妖妖气全部凝聚在一起,在半空中化成一头几乎能够勉强与苏玉恒的体型相当的庞大妖狐。 其所散发出来的威势,居然还隐隐在那头九尾白狐之上。 哪怕是苏玉恒见此,目光也不禁微微一凝。 “你们也退下吧。” 出声将那五头熊人呵退,在这种层次炼气九层的交手中,那五头不过炼气四层到七层的修为,根本不够看,恐怕连一击都支撑不住。 修行道中,向来不是依据数量取胜的,而是依靠个体的力量决定胜负。 先前九尾白狐令其他修为较低的狐妖退下的举动,也是知晓这一点,不愿让这些族人凭白送死。 苏玉恒缓缓上前一步,周围风雷激荡,突然他伸手高举,掌心雷霆闪耀。 霎时间,原本晴空一片的天穹,顿时铅云汇聚,雷鸣之声不绝于耳。 自从他真正激发出不灭狂雷血脉的力量后,他便时时刻刻能够感应到天穹之上,那无数道活跃不住的天雷,仿佛只要他愿意,便能随时将其接引下来一般。 在感应到这一点后,他一直都想尝试一下这等手段的威能如何,如今面对这白崖狐部,正好拿来试试。 周围的狐妖见状,皆是心神大骇,刚刚通过妖气凝聚出来的庞大狐妖虚影,更是陡然一散,但下一瞬间又再度凝聚了起来。 天雷本就是妖邪最为害怕之物,即便它们早已脱离野兽的范畴,在面对这等天地之威时,也仍是会本能的感到害怕。 只不过它们已经能够抑制住这种本能,最前面的那头九尾白狐嘶吼一声。 顿时半空中的那头庞大狐妖虚影便往前一冲,身后九条尾巴迅速膨胀变大,转眼便仿佛覆盖了周围数座山崖,快速向着苏玉恒的身躯缠绕而来。 并且周围的空气里更是弥漫起淡淡红雾,这是狐妖天然具备的特殊魅惑香气,能够迷惑混乱生物心智。 苏玉恒神情不变,身具不灭狂雷血脉的他,怎么可能会被区区狐妖的香气迷惑住心智。 淡红色的雾气在弥漫到他身躯附近后,几乎一点用都没有。 这令不远处的狐妖们脸色再度一变。 狐妖本就不是那种擅长正面厮杀的妖族,如果这种迷惑香气对敌人无用的话,几乎相当于是废掉了它们一般的斗战之能。 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令它们的脸色更为难看起来。 那头通过妖气凝聚出来的庞大妖狐,尾巴刚一触及苏玉恒的身躯表面,便有无数雷芒跃起。 一阵霹雳啪啦的爆响后,大量妖气所凝聚出来的九条尾巴纷纷溃散。 接着苏玉恒更是一把抓住其中一条尾巴,随后狠狠地一拉,直接将那头狐妖虚影拉到近前,暴揍起来。 狐妖虚影在狐部族长的操控下,也试图反击,撕咬苏玉恒的身躯。 但往往还未真正触及,便被阵阵电芒给击溃了。 看着几乎无法还手的妖狐虚影,九尾白狐的脸上简直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它原本是打算利用秘法凝聚妖气所化的这头狐妖,正面拖住苏玉恒,自己带着其他凝聚妖丹的族人在一旁施展天生自带的天赋神通,迷惑香气。 不然以对方先前那一巴掌显露出来的恐怖巨力,在场的族人没有一个能够扛得住。 可谁能想到,不仅天赋神通没有起到一丝一毫的用处,狐妖虚影更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更为麻烦的是,那从天空中传来,如洪雷似的震天巨响,仿佛随时都会有一道声势无比骇人的惊雷落下,劈在它们头顶一般。 这令它们浑身紧绷着,一身实力根本难以全部发挥出来。 它也没有想到,这头雷熊居然能够引动天雷,这已经不是一般妖兽能够做到的本事了。 “轰......” 正所谓屋逢连夜偏漏雨,积蓄已经的天雷终于落下了。 先是如洪雷也似的响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滚滚荡荡,无处不在,但见暗沉的天中,好似敞开无边金光剑芒一般,骤然射去万数里。 惊雷掣电如龙蛇奔走,激绕而下,轰轰发发,落在苏玉恒身上。 将无穷无尽,如渊如海的天地伟力输送到他的全身各处。 苏玉恒只觉浑身气势大涨,身躯沐浴在无边雷光之中,忍不住仰天咆哮一声! “吼!” 浓厚的铅云中,如同某种法天象地神通一般,一头完全由雷霆构成的庞大巨熊也是随着苏玉恒这一声咆哮,同时现身暴吼,仿佛要将天穹震落下来一般,声势极其骇人! “一切,都将崩塌!!” 苏玉恒手掌一挥,牵引着滚落下来的天雷直接往那头狐妖虚影身上轰击而去。 仅仅一个照面,妖力催运的九条尾巴顿时僵直在半空中,瞬间浑身动弹不得,接着所有妖气刹那间如同风一般朝四面散去,庞大的身躯转眼消失不见。 “怎....怎么可能!” 九尾白狐睁大双目,难以置信的往后退去。 由狐部妖气所凝聚出来的巨狐虚影,可是由秘法凝聚出来的特殊存在,只要妖气不绝,便能一直存续下去。 先前被对方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就算了,可现在居然直接被破掉了神通。 不只是她,周围其余狐族,一些不会说话的狐妖就算了,开化了智慧,凝聚出妖丹的妖狐,都是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族长小心!!” 忽然不远处的一头老妖狐大叫一声。 九尾白狐顿时反应过来,只见一道天雷正从苏玉恒掌中迎面轰击而来。 这等天雷的速度何其之快,根本没有给九尾白狐反应的时间,等它看见的时候就已经击中它了。 刹那间,九尾白狐所立足的那处山崖直接被削去了整个山头,无数碎石滚落,焦烟四起。 第十九章 为了瓦尔哈尔 待烟尘散去。 断裂开来的半截山崖中,却没有九尾白狐的身影。 只见无数淡红的妖气闪过,在旁边一座山崖上缓缓凝聚出九尾白狐的身影。 此刻的九尾白狐脸上仅剩下浓浓的恐惧残留,身后九根雪白的尾巴更是断去一根。 方才那一下,如果不是它在突破炼气九层后,领悟到了一门能够通过主动断尾,强行挪移出去一段距离的神通,恐怕它就真的死在那里了。 现在它满脑子都只想赶快逃走,远离这头恐怖的雷熊,什么部族都顾不上了。 “小的们,给我上!” 命令其余狐妖上去缠住苏玉恒后,它居然直接转身逃了。 许是被方才苏玉恒那一击恐怖的声势给吓住了,又或是趋吉避凶的本能,周围凝聚出妖丹的狐妖们,居然纷纷怔在原地,根本没有任何一头狐妖上前。 而那些灵智不够高的狐妖,又因为先前的命令后撤,现在突然听到进攻的命令想要冲过来也已经来不及。 苏玉恒见那头九尾白狐没死,也不免有着几分诧异,刚才那一击的威能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连他自己如果遭受了这等层次的攻击,恐怕也要受到重创,没想到那头九尾白狐居然能活下来。 不过没关系,再补上一拳就是了。 他不信这种保命的手段,对方能够在短时间内连续使用。 “轰隆隆...” 滚滚天雷再次从他手中酝酿而出,天地间骤然明灭了一个瞬间,即便九尾白狐先一步往白崖后方逃去,却还是被轰击在身上。 这一次九尾白狐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仅留下一具焦尸在原地。 苏玉恒上前两步,庞大的身躯在一众山崖中隆隆作响,吓得周围的狐妖全部难以动弹。 一道寒光划开,苏玉恒直接将九尾白狐的尸体破开,从中取出一颗淡红色的妖丹来。 妖兽的妖丹乃是一身苦修的精华所在,自然是没那么容易损毁的。 而这枚妖丹对于苏玉恒虽然没有多少作用,但他却能够拿来与沉岳派换取丹药。 妖丹不仅可以用来炼丹,甚至还可以代替灵石,用来布置阵法。 甚至有些较为厉害的凶阵,必须以大妖的妖丹作为阵基才能布置出来。 没了九尾白狐这头族长主持大局,笼罩在白崖上空的浓郁妖气终于化散开了不少。 周围的狐妖本来都已经靠得很近了,准备围殴,此时看到这一幕,顿时呆滞了一瞬,随即发出惊恐惨嚎,朝着四面八方逃窜开来。 只有几头炼气三四层,似乎是九尾白狐后裔的狐妖悲呛的尖叫一声,随后扑向苏玉恒。 对付炼气九层的九尾白狐,苏玉恒还需要接引天雷相助,但对付这些修为低微的狐妖,几乎不用他出手,后面一直跟随着他的五头熊人就一人一下,将其直接扑杀在了原地。 “臣服,或者死亡!” 苏玉恒低头看向周围惶恐不安的狐妖,再度出声道。 同时他又将天上滚落下来的雷霆激发到最大,整个身躯宛如由无数雷电组成一般,散发着炽白的恐怖高温,仿佛只要周围的狐妖敢说一个不字,就会迎来他的雷霆之威。 如今妖部中修为最强的九尾白狐死了,三头炼气八层的长老似乎也难以反抗,再加上苏玉恒显露出来的恐怖威势,在场的狐妖纷纷低下了头颅,以示臣服。 见此,苏玉恒微微颔首,将天穹上的天雷驱散,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道:“这就对了,我最喜欢以德服人了” 周围的狐妖听得纷纷嘴角一抽。 镇压住这里的白崖狐部一族后,接下来自然是收获的时候了。 苏玉恒先是让那三头狐长老带路,将狐部里收藏的诸多灵物取了出来。 休看他们只是个炼气期的妖部,但架不住族人多,光是灵药就有着二十多株,全是狐部的族人在外面发现后,将其转移到白崖这边的。 在如此多的灵药聚集下,白崖这边的灵气自然也是越来越多,这才有了狐部如今这么多的狐妖存在。 苏玉恒倒也没有将其全部摘走,反正距离和沉岳派交易的时日还没到,先留在白崖这边,助他聚集灵气修行再说。 至于其他物件,苏玉恒就不怎么看得上了,都是些没什么用的小玩意,给狐部自己留着收藏好了。 清点完收获后,他在白崖深处清理出一块空地,然后让五头熊人守着,把外面的狐妖一头头的召集进来,将其依依转化为熊人了。 首先自然是从那三头炼气八层的长老开始。 随着那一缕神性被躺在地上的狐妖吸收,它的身躯顿时扭曲膨胀起来,在极短的时间里成了一团长着白毛的肉球。 然后在逐渐生出四肢五官,最后成为一头熊人。 在被转化后,每一头熊人都直接在原先的修为上突破了一个境界,甚至有几头修为较低,炼气二三层的熊人,直接突破了两个境界,达到了凝聚妖丹的程度。 等他将整个狐部的狐妖全部转化为熊人后,已经是三天后了。 此时数座山崖合围住的一块宽广空地上,苏玉恒端坐在地面,周围数十头熊人神情狂热,齐齐高喊着:“为了瓦尔哈尔!” 不灭狂雷沃利贝尔曾经被称作战神、莽荒的守护者、风暴之神、雷霆之神...... 而瓦尔哈尔,便是祂最为古老的一个名字。 身为追随祂的信徒,在被转化的瞬间,就会自然而然的知晓祂的神名。 苏玉恒略略统计了一下,仅是炼气九层的熊人便有着四头,炼气八层的九头,炼气七层到六层这一层次的足足有着近二十头。 其余没有凝聚出妖丹的熊人,则就更多了。 通过转化后的观察,苏玉恒还发觉这些熊人似乎天生就具备完整的灵智,哪怕未曾凝聚出妖丹,其灵智也不比正常的人类低。 并且这些熊人全都能够掌控部分雷霆。 搞得最近这片山崖附近,经常出现各种雷鸣之声,原本生存在周围的各类妖兽,都纷纷被吓得搬离了这里。 第二十章 交易 数日后 苏玉恒正盘坐在山崖之间,于不经意间,显露庄严之相,闭目修行。 如今他的盛宴层数已经突破二十层,身躯宛如小山一般,哪怕在一众山崖中,也显得极为突出。 而他的境界也再度突破了一次层,达到炼气八层的程度,照这样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尝试渡一次天劫,成就筑基妖将了。 “呼......” 吐出一口长长的白气,宛如疾风吹过一般,将地上的诸般碎石纷纷扫荡开来。 按照约定,今日应该就是他和沉岳派交易的时候了。 “禀告尊神!外面来个宽肩窄腰的中年修道人。” 正想着,一头守在外面的熊人忽然来到他面前禀告道。 “带他进来吧。” 庞大的身躯优势,令他能够望到极远的距离,哪怕不用手下的熊人禀告,他也看到了陈延年的身影。 有意思的是,此人上回明明只是炼气二层罢了,可眼下观之,其人已经突破炼气三层了。 看来此人也从沉岳派内部得到了许多好处。 “见过王上!” 在一头熊人的带领下,陈延年来到苏玉恒的面前,恭恭敬敬的道。 原本在突破炼气三层后,他的脸上还有着几分欢喜之色,但自从根据门中下赐的灵器,寻到苏玉恒所在的白崖附近后,这份喜悦就荡然无存了。 仅是他所能够看到的熊人,就足足有着二三十头,且个个都至少有着炼气二三层的修为。 在通报了他的来意,跟着一头炼气八层的熊人来到苏玉恒面前后,他更是生出几分骇然来。 因为在周围的山崖上,还有着四头炼气九层,以及数头炼气八层的熊人存在。 这等层次的实力底蕴,除开没有一位筑基境界的妖将坐镇外,几乎已经不比他出身的沉岳派差了。 而以苏玉恒的神异之能,渡过一次天劫,成就筑基妖将,完全是手到擒来之事。 陈延年对于苏玉恒的态度,自然是变得更为谨慎起来。 苏玉恒见沉岳派来人了,也不废话,直接将其带到原先狐部种下灵药的位置,然后又将乾坤袋中的其他灵药一齐取出,全数摆放至陈延年面前。 在将狐部全部转化为熊人后,获取灵药的效率自然也是远胜以往,仅仅只是一气芝,便收获了三株,其他灵药杂七杂八的,也有着十来株的模样。 苏玉恒在手下的熊人将灵药带回来后,又挑拣了一番,把一些较为珍贵的灵药单独取走,用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他能够在短数日的时间内,再度突破一层境界,这部分灵药便发挥着相当重要的作用。 陈延年见得诸多灵药后,上前取出一块紫金罗盘来,托在臂弯之上,摇了一摇,那上面盘针一转,立刻指了一个方位出来。 这是特殊灵器,辨别灵药真伪的一种手段。 苏玉恒对此也并不在意,只要对方能够交出足够数目的丹药,爱怎么折腾都可以。 陈延年在拿着手上的罗盘一阵捣鼓后,又盘点来一番数目,这才来到苏玉恒面前,仰头恭恭敬敬道:“王上,在下方才仔细统计了一番。” 说完顿了顿,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片刻后他又开口道:“其中一气芝四株,品相皆为上上品,其余灵药三十九株,品相参差不齐,按照先前定下的交易,本派需以二百三十六枚灵海丹来换取,不知王上可还有什么意见” 说着话时,陈延年心中完全是一片震撼,自从他修道以来,还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灵药。 若是能够将这些灵药全数消化,说不得沉岳派中又能添上两位筑基境界的修道人了。 只可惜他在出来之前,被九岳道人逼着签下了法契,要不然他都想在交易后,带着这些灵药跑路了。 苏玉恒见对方统计后的丹药数目,与他自己推算出来的数目无差,便微微颔首,点头同意了。 见此,陈延年立马从袖口中取出十多个玉瓷小瓶来,上面闪烁着无数符篆。 这是九岳道人亲自出手,布置下来的手段。 不仅能够完美的防止玉瓷小瓶内的丹药灵气外泄,同时还能保证这些丹药无法轻易被外人打开。 除非是同为筑基层次的修道人,不然没有九岳道人传下的法决,这些玉瓷小瓶完全没有被外人打开的可能。 陈延年将其一一摆放在地上,随后双掌并拢,口中念动莫名法决,顿时这些玉瓷小瓶上闪烁着的符篆纷纷消散一空。 苏玉恒见此,当即伸手一挥,一缕缕清风顿时将这些玉瓷小瓶的瓶口吹开,随后裹挟着将其带着苏玉恒的近前。 还未靠近,便有着一股股浓郁的灵气散发而来,苏玉恒当即便分辨出这些灵药没有问题,随后连忙唤来一缕清风,又将瓶口封了回去,以防灵气外泄,导致药性流失。 “不知王上可还满意”陈延年恭敬的道。 苏玉恒看了他一眼,刚想回应。 嘭!! 忽然一阵剧烈摇晃从山崖外传来,仿佛有着什么庞然大物狠狠在撞击最外面的山崖一般。 “不好了不好了!!”一头白毛熊人满面仓皇的冲进洞。 “尊神!外面有个妖怪在叫阵!您快去看看啊!!” “妖怪熊大他们呢” 苏玉恒眉头一挑。 熊大就是第一头被他转化成熊人的黑蟒,现在虽然才炼气七层,但却是所有熊人中,灵智最高的一头。 为了方便使唤手底下的熊人,苏玉恒便按顺序,给这些熊人们取名。 “熊大他们都被那头妖怪耍得团团转,根本没办法抓到对方!”那头熊人赶紧解释。 “哦有意思,这倒要去看看。”苏玉恒将丹药收起,站起身,他庞大的身躯哪怕只是一个起身,便引发周围山崖阵阵颤动。 自从他将狐部全部转化为熊人后,附近已经没有能够威胁到他的妖怪了。 随着嘭嘭嘭的沉重脚步声,苏玉恒缓缓走出洞外,代表沉岳派而来的陈延年则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 这里毕竟是妖兽聚集的苍莽山脉中,他一个修道人若是出现,说不定反而会导致更为棘手的麻烦出现。 第二十一章 青丘来狐 白崖的最外围,此时正站着一头浑身泛着灵光,皮毛呈靛青色的狐狸。 她身旁的地上有着好几个巨坑,几头炼气七层的熊人都被放倒在地,昏迷不醒。 还有个甚至身上有着一条硕大豁口,血液正不断向外流淌。 周围一众熊人则纷纷红着眼围着这头靛青狐狸,似乎随时准备一拥而上。 苏玉恒刚出来时,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嗯你就是这里的最强的” 那头靛青狐狸,刚一看到苏玉恒堪比小山般的身躯,便眼底闪过一道青光,开口道。 “你是谁” 苏玉恒扫了一眼周围熊人们的伤势,从这头靛青狐狸的妖气中,就大概知道眼前这家伙处于什么层次。 “绝对是筑基层次的妖将!” 他心头一凛,瞬间判断出差距。 妖兽在渡过一次天劫,成就筑基妖将后,已经和炼气期的妖兽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不仅仅是体内的妖气质变,妖怪的身躯在经过天劫锤炼之后,也是远胜炼气期的妖兽。 甚至还能掌握化形之能,随意变化身形。 而从这头靛青狐狸看来,与先前的白崖狐部一族皆为狐妖出身,如今忽然找上门来,二者之间若是没有关系的话,他是决然不会相信的。 原本以为白崖狐部一族,仅仅只是个游散势力,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这等筑基层次的妖将存在。 不过以他如今的斗战之能,真正厮杀起来,也要打过才知道。 天雷本就克制这等境界低微的妖邪,他又能够借助天雷对敌,虽然无法长时间接引天雷,但只要能够在短时间内逼退对方,令对方忌惮,就足够了。 “青丘狐部,有苏氏,你可以叫我苏晓。” 那头靛青狐狸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仰望着苏玉恒庞大的身躯,开口道。 “那么敢问苏晓道友,前来此地,是为了什么”苏玉恒直言询问。 对方似乎并不知晓原来的白崖狐部已经全部被他转化成了熊人之事,目前表现得极为客气。 “我是来找一直居住在此地的白崖狐部一族的,你为何在这里怎么不见白媱氏出来相见”苏晓逐渐收敛脸上的笑容,露出一丝丝郑重之色。 “白崖狐部白媱氏”苏玉恒顿时一愣,随后生心一计。 “不知道,我是最近才带着族人们搬过来的,原先的那些狐狸好像都突然消失不见了。” 苏玉恒直接来了个装傻充愣。 反正被他转化后的熊人,只要不主动显露出原先的手段神通,就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得出来它们的底细。 “嗯”苏晓微微眯眼,属于筑基妖将的雄浑妖气开始散发出来,在身后形成一头数十丈之巨的靛青狐狸虚影。 苏玉恒见此,也是毫不客气的将自身的神性与妖气释放出来。 霎时间,风云相聚,雷电轰鸣,仿佛随时都会垂落下来一般。 苏晓不禁暗自一惊。 天雷对于元婴以下的妖怪都有着极大的克制之用,而眼前这头看出不底细的白熊,居然能够呼唤天雷相助。 “莫非这也是一头筑基层次的妖将不成” 想到这里,她顿时心中一沉。 苍莽山脉号称藏有十万大山,而这片区域处于不仅苍莽山脉的最外围,更仅仅只是十万大山之一弥罗山的一部分。 附近全是些炼气期的妖兽生存,根本没有筑基妖将存在,如今忽然出现一头看起来极为厉害的妖将,而原先生存在这里的白崖狐部一族则全族消失。 这着实容不得她不多想。 正思忖着,她却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从面前这头疑似妖将的熊妖身上,她居然感应不到一丝一毫的妖气。 明明对方先前释放出来的威势,足以与她相抗衡,可现在却无法从这头熊妖的身上感应到妖气的存在。 妖怪之所以是妖怪,就是这等妖气的存在。 而眼前这头熊妖身上居然会没有妖气的存在,这种情况要么是对方的修为远超她,要么便是对方的血脉特殊,有着神兽之类的古老血脉。 从眼前这种情况来看,毫无意义是后者。 想到这里,苏晓的眼底顿时闪过一丝贪婪之色。 妖怪之间的血脉是可以互相吞噬,从而令自身的血脉更进一步,发生进化,或者返祖的。 眼前的这头熊妖如果真的身具某种神兽血脉而不自知的话,说不定...... “那原先白崖狐部一族采集的灵药呢此行我是奉青丘国主之命,前来收取俸禄的,那些灵药便是俸禄。” 下一刻,苏晓的手指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转动一块淡青色菱方形令牌,上面铭刻着三个特殊的符篆。 那令牌厚重无比,但在她手指间依旧如同穿花蝴蝶般轻松自如。 思考了一下后,她并未选择打草惊蛇,随意对眼前的熊妖出手。 而是打算事后暗中在附近调查一番这头熊妖的底细后,再设计猎杀。 “灵药” 苏玉恒心头一动,难怪先前山崖深处的那些灵药如此之多,原来是用来做俸禄的。 只是可惜,现在这些灵药已经换了主,另有他用了。 不过这青丘国主又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是金丹,甚至元婴层次的妖王不成 从对方能够派遣一名妖将前来收取俸禄来看,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苏玉恒不禁暗自皱眉。 以他眼前的实力,连一头筑基妖将都不一定能够对付,又更何况是更厉害的元婴妖王。 “道友莫非是将白崖狐部一族的灵药占据了不成”苏晓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开口道。 灵药不似丹药之类的东西,能够随意挪动位置,除非是像沉岳派给苏玉恒的那些锦盒一般。 否则的话,对于不通炼器之道的妖怪而言,挪动灵药可是极为麻烦的。 “苏晓道友此话是何意思我自带着族人搬来这白崖后,不仅从未见过所谓的白崖狐部一族,更是没有见过一丝灵药的影子。” 苏玉恒缓缓沉声道。 “那道友可否能行个方便,让在下进去看看。”苏晓似笑非笑道。 第二十二章 渡劫 “恐怕不行,山崖内已经是我族重地,岂能容外人随意进入。” 苏玉恒浑身雷光湛湛,毫不客气的回应道。 且不说那些灵药已经被他用来同沉岳派交易了,如果让对方发现代表沉岳派而来的陈延年,恐怕就真的麻烦了。 妖兽与修道人之间,向来不合。 否则的话,也不会有苍莽山脉这种杜绝一切修道人出入的环境了。 苏晓细长的狐狸眼中,闪过一缕青光,随后忽然暴起,腾空一跃,身后庞大的靛青狐狸虚影与她的利爪合二为一,向苏玉恒的面门猛得扑杀过来。 好在苏玉恒一直戒备着对方,在对方有所动作的第一时间就直接引动天雷。 “轰隆隆......” 一道天雷瞬间轰击而下! 即便苏晓身为筑基妖将,速度远胜此时的苏玉恒,可也难以快的过这等天地雷威。 只是一个照面,就将她身后的那头靛青狐狸虚影给轰成了一团散乱妖气,丝丝雷光在其中不断闪耀,让其难以再度聚拢。 不过有着身后的庞大妖气挡下这一击,苏晓的利爪也是成功抓在苏玉恒身上。 筑基妖将的身躯本就经过天劫淬炼,远超炼气期的妖兽,如果是寻常的炼气期妖兽,她这一爪下去,就能轻易将其身躯撕成粉碎。 但恰好苏玉恒就不属于是寻常妖兽。 苏玉恒直接驾驭天雷,挥动手臂,向着苏晓的身躯拍打而去。 恐怖的巨力,明明还未真正落在苏晓身上,就已经掀起可怖的劲风,看得后者脸色一变,不敢硬接,连忙扭动身影,在千钧一发之际,避了开来。 双方的体型相差巨大,如果让苏玉恒这一掌落在她的身上,恐怕她绝对会受不轻的伤势。 最为麻烦的是那从天而降的天雷,更是令她浑身运转的灵气滞留无比,难以像平时一般随意御使。 这样一来,就导致了她在出手时总是会慢上一分,不然以她的真正速度,苏玉恒的攻击根本别想打得中她。 “很好,希望待我青丘灵主亲至之时,你还能如此硬气。” 留下一句狠话,苏晓直接在原地借力,转身离去,消失在树林间。 青丘灵主是金丹层次的狐主,这个层次的存在根本不是她能够请动的,她也只是随口留句狠话罢了。 她这次本就是试探为主,如果苏玉恒真的具备妖将层次的战力,那就事后再设计图之。 而如果没有,那自然是直接下手,掠夺对方的神兽血脉了。 通过方才彼此之间的短暂交手,她大致能够确定苏玉恒应该有着妖将层次的战力,再加上神兽血脉所拥有的某些特殊神通,恐怕她还真不一定是对手,能够拿下对方。 实际上,这是她多虑了。 毕竟苏晓也未曾想到,苏玉恒上来就动用压箱底的手段,不然再打下去,苏玉恒还未渡过一次天劫的事实,肯定的难以隐瞒住的。 待对方的妖气彻底消失在山林深处后,苏玉恒这才缓缓收回目光,将天雷散去。 他方才完全是在硬撑着,否则对方看破他的真实修为,一路厮杀下来,他可能还真不是对手。 现在暂时吓退了对方,应该能省事不少。 至于对方所说的青丘灵主... 思忖一二后,苏玉恒还是没有多想这些,赶快消化掉沉岳派的诸多丹药,渡过一次天劫,正式成为筑基妖将才是最为紧迫之事。 转身回到山崖深处,将陈延年送走,苏玉恒便迫不及待的将乾坤袋里的诸多灵海丹取出,如同吃糖豆一般,将其一口吞入腹中,随后不断炼化起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苏玉恒那也不去,一直待在山崖深处炼化灵海丹的药力, 而叠加盛宴所需要的妖兽,他索性直接安排手下的熊人替他狩猎,反正只要有妖兽尸体,他就能够一直叠加下去。 如此这般,短短半个月过去后。 苏玉恒所在的白崖,忽然凭空响起一声闷雷来。 盘膝而坐的苏玉恒缓缓睁开双目,感受着体内如汪似海的灵气。 一次天劫,终于来了! 他像是跨过了某种界限,一步跨入了另一个世界般,体内的灵气不断沸腾起来,发生着某种质变。 同时感到一股巨大的危机陡然降临,还不待他有所反应,炽白的雷霆便将他吞没。 “轰轰轰轰轰轰!” 一道道水蛇粗细的电弧,纵横交错,不断劈落下来,他所在的这处山崖,已经变成一片雷霆的海洋,一道道雷电交织着,像是活物般爬行,发出一声声虎啸龙吟般的暴烈怒吼! 幸好他已经提前让守卫在附近的熊人撤了出来,不然仅此一下,便能让一头炼气九层的妖怪重创。 在暴烈的劫雷中,苏玉恒艰难的站起身来,脚踏大地,仰望向劫云密布的苍穹。 体内一颗银白的妖丹,将堪称海量的灵气不断输送向身躯各处,令他逐渐拥有了能够正面与劫雷抗衡的力量。 “我就是风暴!” 他暴吼一声,白发飞扬,在滔天的雷电汪洋中肆意腾飞,一股与妖气截然不同的神性开始自他的身躯之中透发而出,在满天劫雷的轰击之中壮大。 属于不灭狂雷的真正威能,开始逐渐显露出来。 那一道道劈落下来的劫雷,不但没有对他的身躯造成任何损伤,反而像是某种大补之物一般,被他的身躯吸收,反过来壮大自身。 自从这段时间盛宴的层数达到三十九层后,苏玉恒的身躯就已经快要突破二十丈的大关,如今随着他成就筑基之境,身躯受劫雷淬炼,居然再进一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为高大起来。 转眼就突破了二十丈,然后向着三十丈大关冲击而去。 随着视角的抬升,甚至周围的山崖都在变得越发低矮。 苏玉恒在这场劫雷中,已经摆脱了最初的不适,变得愈发从容起来,沐浴在雷霆汪洋之中,尽情的吸收着那一道道滚滚劈下的劫雷。 但随后满天劫雷却忽然一消,沉闷的雷鸣不断在铅云之中轰响。 这并非是天劫的结束,而是开始。 第二十三章 心之钢 仿佛是为了防止苏玉恒再度吸收劫雷的力量,铅云中的劫雷开始向内凝聚,一股极为压制气息从中蔓延开来。 苏玉恒的神情也不免变得慎重起来。 “轰隆!” 一道道更为厉害的紫金神雷忽然从劫云中落下。 苏玉恒顿时浑身一寒,还不待他有所反应,便已经被劫雷击中了背部。 刹那间,剧烈的痛苦便将他淹没了,他浑身的毛发全都被炽烈的能量直接焚毁,然后在背部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恐怖伤口。 “万千伤疤,多一道又有何妨!” 苏玉恒低吼一声,腹中一颗银白妖丹焕发出一轮轮的神性光辉,将浑身各处的灵气调动起来,来支撑他的意志、灵魂与身躯,同这场劫雷相抗衡。 到了后面,他纵声咆哮的声音几乎盖过雷霆,充斥天地四野。 然而劫雷仿佛被他激怒了一般,无数道紫金神雷滚滚落下,轰轰发发,震动得群山颤抖,万兽跪服。 爆裂雷霆在天地间交织弥散,最细小的余波也有水桶粗细,万千雷霆一起爆发,炽目光芒照彻无数山林,呈现出无比瑰丽的景象。 轰隆隆隆! 周围的数座山崖,在这等声势的劫雷中,仅仅支撑了片刻,便被直接轰成了无数碎石,四散而射。 在山崖坍塌的漫天灰尘与无数劫雷之中,只见其中一个伟岸的身影,在其中不断咆哮抗震,像是在与不断闪灭的雷霆搏杀。 好似沧海桑田般漫长,但实际上不过是短短半刻罢了。 随着最后一道劫雷落下,天穹中几乎要倾压而下的滚滚劫云倏忽散去,一道璀璨的金光从中射下,照耀在那头浑身遍布伤痕,却始终屹立在大地上不曾倒下的伟岸身影上。 至此,一次天劫终于结束了。 苏玉恒大口喘息,身上因为劫雷而造成的伤势正在快速愈合,新生的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出来。 现在的他已经正是突破筑基境界,成为了一头妖将。 在突破筑基后,现在的他和先前已经有着云泥之别,首先是灵气大涨,体内的妖丹更进一步的凝练了数倍不止,并且他的身躯在经历劫雷淬炼后,一举一动间哪怕不动用不灭狂雷的天赋神通,也有着丝丝缕缕的电弧产生。 他双手握拳,仔细感受着其中所蕴含的沛莫大力,随后忽然抬手出拳,一拳轰打在地面上。 “轰......” 霎时间,尘土飞扬,无数碎石激射而起,再又重重的摔落在地上,一个数丈深的大坑缓缓出现。 仅此一拳,便能够直接将一头炼气九层的妖怪直接轰杀成肉泥。 他的身躯本就经过数十层盛宴以及不灭狂雷的强化,如今又经过突破筑基后的质变,以及劫雷淬炼,所能够发挥肉身之能,可谓是远超同一境界的妖将。 而就在此时,新的天赋神通诞生了。 天赋神通:心之钢 ....... 随着这个天赋神通的出现,苏玉恒的心脏忽然猛得跳动了一下,随后一股庞大的生命力从中涌现,向着身躯各处输送而去,令他的身躯极为明显的再度变大了一丝。 “这是....” 苏玉恒凝神感受,仔细探索这项新的天赋神通后,才搞明白具体用处。 原来心之钢这项天赋神通,能够每隔一个时辰从他的心脏中诞生出一股堪称庞大的生命力,从而加强他的身躯。 并且最为有意思的是,这股从心脏中涌现生命力是可以受他自主操控的,他甚至可以将其在对敌之时,用来加持自身的攻击,从而对敌人造成难以想象的伤害。 只可惜刚才那股生命力出现的时候,他还没明白这项天赋神通的用处,没能留一部分生命力。 想要看受生命力加持后的攻击,能够发挥多大的威能,只能等下个时辰了。 正思索着,他的心中却忽然没来由的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危机感。 受此一惊,连忙抬头向周围望去。 在正式成就筑基后,他的个头已经比周围任何一座山崖都要高了。 此时望去,诸般景象,可谓是一览无余。 山林在微风中摇曳,无数毒虫蛇鼠在里面上演一场场狩猎,却唯独没有他想象中大敌。 但他心中那股危机感却并未就此消散,反而越发强烈起来。 苏玉恒察觉到不对,刚想呼唤天雷降下,却见一只挤压满一切视野的巨蹄凭空出现,从天而降裹挟着无边妖气,狠狠得向着他踩踏而来。 他刚想挪转躲避,却只觉周围的景象一阵扭曲仿佛陷入一个不断改变形状的哈哈镜中,身躯四肢时而被拉长,时而被压缩,眼前的一切,都变成光怪陆离的模样,令他根本无法避开。 眼见无法避开,苏玉恒索性右手紧握成拳,向上重重的一拳轰杀上去 轰! 双腿深陷,无数裂缝在这片刚被劫雷肆虐过的大地上蔓延开来,难以想象的大力从那只巨蹄中传递而来。 苏玉恒刚刚渡过一场天劫,虽然并非是最为完整的状态,但所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却因为境界的突破,随之大增。 拳蹄相接的瞬间,无数雷芒激荡而出,那只巨蹄似乎是难以承受这股沛莫大力一般,居然有无数裂纹从表面浮现,宛如陶瓷一般。 最后在力与力的交锋下,只听轰然一声,整只巨蹄轰然暴碎开来,化作无数灵光碎片,向着周围的山林散溢而去。 “嗯” 一个冰冷的声音带着几分诧异,忽然出现,在这片山林的上空回响。 苏玉恒寻声望去,只见半空中一头神情淡漠,好似不含任何感情一般的巍峨巨鹿虚影正盯着他看。 “须罗山主” 十万大山中的每一座山,都有着强横的大妖盘踞。 像他所处的这座须罗山,虽然处于苍莽山脉边缘区域,内里只有炼气期的妖兽存在,但占据此山的山主却是真正的筑基妖将,且还是其中极为厉害的大妖。 正是因为这位须罗山主的存在,沉岳派的九岳道人才不敢亲自前来这片山林,搜罗灵药,只敢用丹药与苏玉恒进行交易。 可是对方为何会突然对他发难 第二十四章 须罗山主 “不愧是有着神兽血脉的大妖。” 须罗山主看着苏玉恒如此轻易便挡下了那以大法力所化的一击,也是不禁赞叹一声。 他乃是筑基中期的妖将,对方不过刚刚成就筑基,还受天劫考验,正是最为虚弱之时,却仍能如此轻松的挡下他的法术神通,这就有些惊人了。 山崖废墟中的苏玉恒在看清暗中偷袭之人是谁后,不禁心下一沉,连忙开始呼唤天雷降下,将自身的状态尽快提升起来。 “轰隆隆...” 又是一大片炽白的雷霆轰击而下,只不过这次苏玉恒却不再是受罚者,而是主御者,执掌雷霆与风暴,代天而罚。 一道道粗大的雷霆环绕着那堪比山岳的身躯,滋养着他的一切,令他所散发的气息越发强横可怖起来。 他并未主动出手,从妖气的程度上来看,对方明显比他的修为要高出一个小境界,现在每过一分,他便能恢复一分力量,这种局面无疑是对他更为有利。 须罗山主淡淡一笑,一眼便看破了苏玉恒这点小心思。 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只要在这座须罗山的范围内,任何筑基境界的存在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他轻轻迈开足下脚蹄,凌空虚踏。 霎时间,整座须罗山内的天地灵气纷纷汇聚而来,在须罗山主这脚蹄下,从四面八方向着苏玉恒所在的位置挤压而来。 山主这个称谓,可不是靠着野兽间单纯的厮杀争夺便能获取的。 任何一位有资格被唤作山主的存在,都是掌控神印,能够将所属山川彻底炼化,从而成为自身真正掌控领域的强悍存在。 甚至在古老的时代,山主又唤作山神,受万千生灵祭祀,福泽八方。 苏玉恒好似瞬间承受了某种难以想象的大力一般,屹立的身躯狠狠一跌,幸好在关键时刻他单膝跪地,以一只手掌撑住,这才没有完全被这股天地灵气压倒下去。 天力,无穷也。 无论是何等生灵,在这等天地伟力面前,都难以抗衡。 苏玉恒所唤来的天雷虽然也属于天地伟力的一种,可在整座须罗山内的天地灵气倾压之下,便显得有些小巫见大巫,不够看了。 想要斗败这等山主,要么将其引诱出其所炼化的山川之外,让其无法借取里面的天地灵气。 否则的话,就只能硬抗着这股天地灵气与之交手了。 看着苏玉恒在天地灵气的倾压之下奋力挣扎,宛若一艘随时都会倾覆的船舟,凌空而立的须罗山主微微颔首,仿佛是在观看某种稀世珍宝一般,口中还称赞道:“不错不错,你的血脉果真不凡,待我将你炼成宝丹后,定能令我突破桎梏,更进一步。” 在炼化山川,成就山主后,虽然能掌控领域内的天地灵气,但自身的修为也会因此而受到拖累,突破境界时,所需要面对的难度是寻常妖兽的数十倍之巨。 这也是须罗山主仅仅只有筑基中期的原因。 在听见须罗山主口中之语后,苏玉恒面上不禁露出一阵恍然来,难怪这家伙一上来就这么狠,原来是馋自己的身子。 面对如此险境,他却是嗤笑一声,猛然向前踏出一步,犹如傀儡挣脱了一根丝线,落地生根。 随后浑黯天穹之中,无数耀眼雷霆汇聚,转眼间就凝成一头充斥天地八方的雷霆巨熊来,随后纵身咆哮! “以我的风暴,撼动大地!” 千万道雷霆宛如利剑一般,向着须罗山主轰击而去。 狂暴的伟力直接将周围的天地灵气撕扯成一缕缕破散的清气,随风暴而流动。 须罗山主向来从容不迫的面孔上,也不禁猛然一变,随后本能的想要避开,但却已经太迟了。 雷霆本就是天地间最为迅猛之物,又岂是你一个小小的筑基妖将能够避开的哪怕是掌控一方山川的山主也是同样的结果。 “轰隆隆隆......” 惊雷掣电如龙蛇奔走,激绕而下,轰轰发发,震得群峰俱颤,天地皆鸣。 须罗山主的在此显化出来的身躯直接被这股天地伟力给彻底撕碎,化成无数清光流散。 同时那股倾压而来的天地灵气也是陡然一松。 没了天地灵气的压制,苏玉恒所能够唤来的天雷顿时更为凶猛起来。 他在突破筑基后,体内的血脉更进一步的成长,所能够掌控的天雷威能自然也是更甚以往。 如此方一使出,不仅轻松破了须罗山主的灵气倾压,还将其显化而来的化身直接当场轰杀。 不过苏玉恒也并未因此大意。 因为其人从始至终都是以化身在出手,真身还没有亲临。 否则的话,以对方身为山主,筑基中期的实力,绝对掌握着数门威能不低的神通法术,根本不会像刚才那样,只以天地灵气以及简单的法力变化来对付他。 苏玉恒随手从周围截取来一缕须罗山主的气息,随后开始推算其人真身所在的位置。 须罗山内里涵盖了数百座山林,广大无比,再加上后者身为山主,对于领地内的一切变化都了若指掌,想要寻找后者的真身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有了须罗山主的一缕气息,就截然不同了。 自从迈入修行之道后,无论是任何生灵,都有着几分推算事物的能力,尤其是道行越高者,推算的结果也越是准确。 苏玉恒原先在炼气期时,这项本事还不怎么明显,只是对于一些与自身相关的事物能够较为准确的推算出部分结果。 可现在突破筑基后,仿佛是所能够窥见的天机命数也更多了一般,推算出来的结果也更为准确了不少。 数息后,沐浴在雷暴中的苏玉恒却是眉目一皱,推算的结果居然显示那位须罗山主在这片山林中的任何一处地方。 对方身为山主,早已持神印将整座须罗山炼化,其所散发的气息自然也早已同这片山川结合。 而他又并非是转精演算之道的存在,再加上须罗山主的修为也高出他一个小境界,得到这种推算结果,也并不意外。 第二十五章 离去 眼见难以找出对方所在的位置,苏玉恒索性直接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枚灵海丹,随后将其吞下炼化,借助其内的灵气,更快的让自身的状态恢复。 同时,他将先前躲避起来的熊人召集起来。 先是那头出身青丘狐国的筑基妖狐,现在又是掌控此方山川的须罗山主,苏玉恒并不打算留在这里等待对方上门,这样做的危险太大了。 且不说那头青丘妖狐,便是那位须罗山主他都没有把握斗败对方。 休看刚才他一道天雷就将对方的化身给斩杀了,如果对方是真身亲至,以莫测的天赋神通来与天地灵气的倾压配合,哪怕是他也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够抗衡。 现在只能暂且离开这片山脉了,只不过苍莽山脉虽然是修道人的禁区,可外面同样也是妖兽们的禁区。 要知道,能够修行的妖兽可谓全身都是宝,尤其是像他这类身具神异血脉的大妖,就更为容易引起贪欲了。 像他这等堪比一座小山的身躯走出去,一但被修道人发现,恐怕顷刻间便会引来无数人围猎。 不过好在妖兽在渡过一次天劫,成就筑基后便能化为人形,苏玉恒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妖气的问题。 妖气是妖兽本能散发出来的气息,并且对于寻常妖兽而言,根本无从遮掩,哪怕变化成人,也会被一眼识破。 但苏玉恒身具的不灭狂雷,还蕴含着神性,只要他在变化人形后,以神性压制妖性,不令妖气外泄,便不至于被人察觉底细。 同灵智与修为最高的熊大以及四头炼气九层的熊人交代一番,令其往其他山林迁移后,苏玉恒身上的妖气开始逐渐收敛,转而是一股莫名的神韵显露出来。 待最后一缕妖气被他压制得消失后,苏玉恒的脑后隐隐浮现出一轮若隐若现的神环,一举一动之间都显露出庄严之像,如同庙宇里供奉的神袛一般。 在这种状态下,他只觉得心神一片纯净,仿佛一滩平滑如镜的湖泊般,万千念头都如丝如缕的在他面前浮现,清晰无比。 他隐隐能够感觉到,如果能够一直维持住这种状态,对于他的修为有着莫大的好处。 只可惜眼下的情况并不适合闭关参悟,他只能摇了摇头,随后身形一晃,开始不断缩小,最后化为一个两米之高,浑身宛如精铁浇筑而成的古莽大汉。 苏玉恒挥手利用灵气构成一面光镜,看着里面映照出来的异乎寻常的俊美面容,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就准备妥当了,随后他略微辨识方位,便放出一缕妖气来,往东华洲所在的位置直接飞遁而去。 眼下毕竟尚未离开苍莽山脉,若是将自己伪装的过于像人,反而容易招来妖兽们的围猎。 在化形后,飞遁的速度丝毫未曾下降,几乎是在心神念动之间,周围的无形之风便推着他极速往南方遁去。 途中偶尔也会遇到几头妖兽,苏玉恒见此便直接将其斩杀了,把尸首放进乾坤袋中。 这样就不至于在出了苍莽山脉后,浪费盛宴这项天赋神通了。 接连翻山越岭,行了不知多少里后,浓郁的妖气逐渐变得稀薄,到了最后几乎微不可察。 苏玉恒当即便明白自己应该是已经出了苍莽山脉了,便将先前有意放出的一缕妖气彻底压制下去。 同时脚下的遁速也是微微一缓,在借风飞遁的同时,抬头打量起周围的景色来。 放眼望去,眼中有若重换天地,只见白云悠悠,清风习习,艳阳高悬于空。 从那妖气肆虐,高林丛生的山林中出来后,他此刻只觉心身一舒,不免长啸一声,振袖望南而飞。 为了伪装的更为像人,他此刻的装扮也是同先前见过的沉岳派弟子差不多的道袍。 如此又飞遁了数个时辰后,苏玉恒自觉自己应该已经远离了苍莽山脉,随后便往下方雄浑壮美的山林落去,打算歇息一二,再行赶路。 在离了苍莽山脉后,外间的诸般山林至多也不过三四丈高,并且所见兽类,皆是些寻常野兽罢了,一时间苏玉恒倒是还有些不太习惯。 随意寻了一处略显干净的地面休息,苏玉恒一边吞下一枚灵海丹恢复灵气,一边试着看能不能感应到苍莽山脉中那些被他转化后的的熊人。 随着念头凝聚,一股若有若无的玄妙感应逐渐浮现。 苏玉恒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喜色,居然真的能够感应到熊人们的存在,只不过距离有些遥远,让感应时断时续的。 随后他又尝试了下,看能不能顺着这股感应与那些熊人沟通,结果自然是失败了。 “是距离过于遥远了吗” 从他离开须罗山到这里,少说也有数千里之遥,还能够与那些熊人们有着部分感应,已经颇为不可思议了,眼下出现这种结果,倒也正常。 正思忖着,忽然苏玉恒感受到了数股陌生的气息在附近。 略微辨别后,他惊讶的发现居然是人! 苏玉恒当即站起身来,穿过重重密林,顺着这股气息所在的方位走去。 随着那数股气息越来越近,他的心情竟有点小小激动。 感受到自己的心绪变化后,苏玉恒不禁摇头失笑,在苍莽山脉那种妖兽遍地的环境里待久了,居然让他见到个人都这么激动。 在逐渐靠近后,忽然他挑了挑眉,觉得有些奇怪的同时,还有着几分熟悉感,周围人倒是不少,可为啥都躲在大树后面,还有淡淡的血腥气。 “等会,这幅场景怎么这么熟悉,该不会是...” 唰的一下,一刀寒光从面前劈过,一个壮汉从树后跃出,满脸横肉、赤着上身、肌肉虬结,大声喊话道:“呔,那小子,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那股熟悉感顿时变得清晰了起来,苏玉恒当场愣住了,有一种诡谬的感觉,不能置信的想:“他妈的,我竟然被打劫了!” 那壮汉见状,反倒放下手中大刀,笑道:“这小子被吓傻了,兄弟们,都出来吧!” 第二十六章 正气道 十几个强盗从林中走出,目露贪光,像看牛羊似的上下打量着李青山,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这小子两手空空,既不像行商,也不像过路,不知是什么来路” “看起来倒是挺壮实的,就怕是个穷鬼,不过瞧这模样倒是不错,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 苏玉恒听着强盗们嘈杂的话语,顿时回过了神来, 没想到自己化形离开苍莽山脉后,最先接触到的居然是这些强盗。 看这架势,这些强盗平时应该没有少干这种勾当,并且苏玉恒还从他们的身上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显然他们的手上都染了不少人命。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用客气了。 他的面上逐渐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随后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在这片林间回荡,惊起一群叫不出名字的鸟儿扑腾飞起。 十多具被天雷劈得焦黑的尸首散乱的摆放在林间,数日后被一名进山打猎的猎户发现,在辨认出地上的尸首是那伙强盗后,不禁感叹老天有眼。 而苏玉恒则继续向着南方行去。 在随手解决了那伙强盗后,他还从其中一人口中得知,原来此地唤作剑南道大恒山,是东华洲距离北冥洲最近之处。 苏玉恒寻思自己也并非是打算彻底远离苍莽山脉,只是暂时避开强敌,待自己有着足够的底气时,还是要回去的。 毕竟自己的盛宴只要依靠妖兽来叠加层数,若是离了苍莽山脉里的妖兽们,恐怕还有些麻烦。 一连行了数日后,苏玉恒来至一座郡城中。 此地唤作如月郡,属于剑南道下郡。 苏玉恒化形后的身躯不仅面容俊美无暇,更是有着两米之高,在一众凡人里,可谓是极为引人注目。 方一入得城中,便有不少年轻俊秀起了结交之心,主动上前问好。 苏玉恒因为是第一次出苍莽山脉,对于外界的情况所知也不多,正好借此机会打探,便没有因为对方是凡人而拒绝。 但也有部分略懂修行之道的年轻俊秀,看出了他的神异之处,以为他是附近那家道派中出来历练的高人,交谈之时总是旁敲侧击的询问他的根脚。 苏玉恒总不能自爆来历,说自己是从苍莽山脉里出来的妖将,最后索性来了个避而不谈,让外人无从琢磨。 反正根据他的观察,那几个略懂修行之道的年轻人连接引灵气入体都未曾做到,只不过是懂得几分粗浅的呼吸法罢了,想来也难以看出他的根脚。 不过这次倒也给他提了个醒,修道人可是和妖兽不一样的,见面之时往往都会注意对方的根脚。 哪怕是散修,都会以自己修道打坐的名山俊峰作为根脚,自己要是在面对同辈时,说不定会因为这一点露出部分熊脚来,凭白引来麻烦。 所以自己最好是想个办法,找个没有修为高深的修道人坐镇的道派进去,挂个根脚。 好在从那几个略懂修行之道的年轻人口中得知,在如月郡附近,有着一处唤作坤湖山的地界,一家自称正气道的道派便在山上开山立派。 只不过这家道派的筑基掌门似乎因为大寿已至的原因,在半年前已经仙去了,道派里现在只有数名炼气期的弟子。 苏玉恒一听,顿时心下一动。 这种没有筑基修士坐镇的道派,岂不是正好合他心意 在同那几个年轻人问了坤湖山所在位置后,苏玉恒略微指点了对方一点修行上的疑惑后,便直接唤来一阵清风,卷着他直上重天,往正气道所在的方位赶去。 正气道的山门建立在坤湖山山顶的位置,苏玉恒在重天之上借风飞遁时,一眼便看到了其所在的位置。 说是山门,实际上仅仅只是一家毕竟大的道观,前后共有三殿,呈纵向排列,屹立于山巅之上。 苏玉恒略微打量一番后,发觉在有着一层宛若光气玉璧般的大阵被布置在坤湖山上。 这应该就是正气道的守山大阵了,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导致其威能似乎无法完全发挥出来,仅仅只能抵御炼气六层左右的攻击。 并且眼下大阵还没有被激发,守御之能根本就无法显现出来,苏玉恒甚至可以大摇大摆的闯进正气道的山门里。 不过他此行毕竟是打算拜入该派的,还是按规矩来好了。 他踏风落在山巅处的道观前,抬头望去,只见一块似乎极其昂贵的匾额上龙飞凤舞得写着“正气道”三个大字。 一股令人心神一震的莫名气息从字里行间中散发出来,哪怕是苏玉恒也不禁为之一振。 “这应该是那位已经寿数已尽,仙去的筑基修士亲手写下的。” 仅仅只是这一幅匾额,他便能断定其人至少有着筑基后期的修为,奈何天命所限,最终还是要沦为一捧黄土,一身苦修数百年得来的修为都付之东流。 他上前两步,刚打算按照规矩敲门,却发现道观的大门居然敞开着,并且还可以依稀听到里面有一些说话的声音。 “有人在吗” 见状苏玉恒还是敲门问了一声,待无人回应后,这才走进道观里。 道观内部供奉的乃是道祖太上老君的牌位,苏玉恒微微一礼,见这里依旧没人,随后又往后面的院子走去。 “好像人都在后面。” 刚走两步,他就听到阵阵传来的声音。 踏过一道门槛,苏玉恒隔着百余丈之宽的院子,便看到另外一间道殿里,三男一女,正在那里交谈着什么。 三个男人年龄不一,年长的两个大概四五十岁,有着炼气九层的修为,年轻的那个应该就二十出头,仅仅只有炼气五层,至于剩下的那个女子,似乎也是二十左右的模样,但却也有着炼气九层的修为。 苏玉恒仅仅一眼便看透了四人的修为。 而随着他的出现,道殿中正在交谈的四人,也是纷纷感应到了他的气息,便都转头望了过来。 双方隔空点头一礼,随后居然是那名年轻女子起身往他走来。 第二十七章 挂名 “在下夏容,道友有礼,敢问尊驾前来拜访所为何事”年轻女子脸庞俏丽,身穿一袭鹅黄色道袍,一头长发用道簪束于脑后,颇为清秀。 苏玉恒还有一礼,回应道:“贫道苏玉恒,听闻贵派通晓仙法,特来求仙问道。” 此刻的他以神性遮掩妖气,一身灵力尽数收敛于妖丹之中,外人根本难以看透他的真实修为。 故而他眼下在这几名道人眼中,无异于与凡人无差,至多就是气质特殊,看起来颇为神异罢了。 “抱歉,本派已经不再招收新弟子了。” 夏容摇了摇头,轻叹道:“本派掌门已于半载前仙去了,如今门中再无筑基境界的修道人坐镇,恐怕难以指点于你。” 苏玉恒心中顿时一沉。 修行道向来都是至少需要一位筑基境界的修道人坐镇道派,方能受外界的诸多道派认可。 正气道如今没了筑基境界的掌门坐镇,仅剩下炼气期的大小猫两三只,自然是难以为继下去。 苏玉恒先前倒是忽略了这一点,如此一来岂不是要白跑一趟 最为重要的是,像正气道这等合适的道派可不多。 筑基境界的修道人少说也能够活上三四百年,即便因为斗法受了暗伤之类的,也不会低于两百年。 所以像正气道这么合适的情况,当真是极为少见的了。 苏玉恒有些不死心的又问道:“若是我在拜入贵派后自行修持呢这样也不行吗” 所谓自行修持,就是拜入门派后只需要一卷功法作为修行的根基,其余门派下赐的外物,师长的指点一概不需。 苏玉恒将话说到这个地步,无疑是极具诚意了。 毕竟在步入修行之后,若不是自身天资出众者,这样的修行方法根本难以将修为提升上去。 “恐怕要让尊驾失望了,本派已经不再收取任何弟子了。”夏容仔细打量苏玉恒两眼后,最终还是微微摇头。 “剑南道附近道派众多,尊驾不妨另寻一家试试。。”好心提点一声后,她转身就往回走去。 “那假如我能以一株灵药作为拜师礼呢不知能否入门。”苏玉恒在后面喊道。 像正气道这么合适的道派,实在是不容易遇到,如果就此错过,恐怕就难以再寻到了。 夏容停了下来,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说道:“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可还未等她说完,另一道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小子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另一边的道殿下面,那个身穿玄袍的中年道人很不耐烦的说道:“不收就是不收,赶紧给道爷滚出去!道爷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如此态度的话语,让苏玉恒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哼!” 玄袍道人似乎是见苏玉恒仍是有些不死心,站在原地不动,不由得冷哼一声,抬手便从袖口内勾射出一道浑黯煞气,直直往苏玉恒面门打来。 “四师伯!” 在玄袍道人出声时,夏容的面色就有些不太好看,现在见其人一言不合便出手想要重创苏玉恒,更是脸色一变,连忙抬手想要阻止,但却慢上了一息,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今日我就让你知道何为天高地厚!” 然而这边话音刚落,他就愣住了。 因为苏玉恒面色淡然,随意一挥袖便从中涌出一股灵光浪潮,直接将那道打来的煞气冲的一丝不剩,且余势不减,直直的往道殿内的玄袍道人冲刷而去。 玄袍道人顿时神情大变,连忙从袖口中放出一面小盾来,在瞬息之间化作一层灵光青璧,护在身上。 那股灵光浪潮冲刷在上面后,仅仅一个照面便将其撞出数道细小的裂痕。 但如此却成功的挡下了苏玉恒的这一道后劲不足的攻势。 苏玉恒面上微微露出几分诧异之色。 他这一下虽然是随手利用体内的灵气使出来的,威能并没有多少,但对付这些仅仅只有炼气九层的修道人,显然是足够了的。 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掌握有一件灵器,成功挡下了他的手段。 就是不知道这件灵器的品阶如何了... 玄袍道人见青璧之上的数道裂痕后,顿时面上浮现出几分惊色,但见那股灵光浪潮后续无法跟上之时,这才松了口气。 只不过将那面小盾收回手中后,见上面灵光全无,灵性皆失,显然是已经难堪再用时,又不禁浮现出几分肉痛之色来。 而看到这一幕后,一旁的另外两位道人也是目瞪口呆,有些惊讶起来。 至于原本准备出手的夏容,却先是非常吃惊,随后眼中就流露出异样的神色,不断上下打量着苏玉恒,就像发现了什么宝藏。 “原来是位同道中人,先前我倒是看走眼了。”道殿内,另一个年长的道人眯起了眼睛。 他完全没想到看上去只是一个寻常人的苏玉恒,居然还有着这等本身,轻易便破掉了他师弟的手段,还打废了一件下品灵器。 这等手段,绝对也是炼气九层的同辈。 所以在自以为看出苏玉恒的真正修为,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后,很快就沉着了下来。 “程道友!”玄袍道人痛惜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小盾,随后又咬着牙恨恨地看了李悼一眼,最后望向那个年长得道人。 显然他是要那个年长道人为他出头。 苏玉恒则对此浑然不在意,面色丝毫未变。 如果不是为了借助正气道的名头挂个身份,从而在修行道中有个根底,以他的脾气可能已经直接将道殿中的三人直接斩杀了,而不是就这么简单放过了。 “好了,两位师伯。” 夏容的态度似乎突然改变了,有些冷硬的道:“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吧,你们也看到了,我需要为新收的弟子准备拜师仪式,所以请回吧。” 似乎刚刚的一幕让她改变了主意,准备留收苏玉恒入门。 苏玉恒闻言,不由的心下一动,望了过来,看向一旁的夏容。 “小容,你……”年长男子眯了眯眼睛,似是准备说些什么。 “现在我是掌门,大师伯莫非有意见不成。”夏容冷眼望向那位年长的道人。 第二十八章 天脉奇才 夏容此番言语冰冷无比,苏玉恒能够明显看出双方之间有着不小的矛盾。 苏玉恒在刚刚那名玄袍道人出手之时,便从夏容的神情中看出一丝不对,再结合后者喊对方为师伯之事,他大致能够推算出二者之间的事情。 “呵呵,既然如此,那便麻烦掌门真人了。” 年长道人呵呵笑了两声,“那我们就先走了,老四,我们回去。” 说完,他喊了一声中年男子,便大步向外面走去。 在从门口处的两人身边路过时,他看了一眼苏玉恒,看得很仔细,似是想把苏玉恒的样子记在心里。 苏玉恒则被对方袖口处露出的一节玉璧护手给吸引住了视线。 上面泛着极为明显的灵光,哪怕未经主动祭动,上面也有一股若隐若现的灵气散发出来,显得极为不凡,至少也是一件上品灵器 此人的神通法术极有可能是与这件灵器有关。 通常修道人所选择法器一般都与自身的功法相互配套,这样可以发挥出更为厉害的威能。 苏玉恒脑海中自行浮现出这部分信息。 “哼!” 那名玄袍道人跟着在后面走过时,盯着苏玉恒冷哼一声,显然是有些不服气。 苏玉恒对此只是神情淡淡的看了一眼,若不是为了寻个合适的根底,自己早就一巴掌拍死这种货色了,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熊的力量。 区区一个炼气九层的修道人罢了,居然还敢在他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在他的面前装腔作势。 “你刚刚有些莽撞了。” 夏容走过来,对苏玉恒轻声说道,“如果不是我在这里,恐怕今天不会这般容易了事。” 她也看出苏玉恒有着堪比炼气九层的斗战之能,但出手之时对于灵气法术的运用却是无比粗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窍不通。 所以在她看来,苏玉恒能一下子破除四师伯的手段,并且破去其人手上的一件下品灵器,靠得无非是雄浑无比的灵气底气罢了。 事实上苏玉恒在化为人形后,对于修道人的神通法术确实是一窍不通,只能依靠妖丹内的如渊似海的无匹灵气,以及远超同境界的强悍肉身。 毕竟法不轻传,即便他先前在苍莽山脉之时,虽然与沉岳派的人有过交道,可对方却决然不可能将这类神通法术拿出来的。 更何况当时的他还尚未渡过一次天劫,无法化形,自然也没有由头去寻这些东西。 …… 坤湖山的山路上 那两名道人步履轻盈的走在路上,崎岖不平的山路对于两人而言形同虚设,往往随意一步,便能迈出十余丈之远,行走之间看起来极慢,实则极快。 “此人究竟是何来头,为何从未听说过这等人物的名头” 玄袍道人一改方才的倨傲之色,目露精芒,有些疑惑,“方才在我与此人交手之时,从其落来的那股灵光浪潮可谓是无比厉害,几乎让我生出一股挡无可挡的感觉,即便是后面取出浑元盾也是一样。” 浑元盾显然正是那件被苏玉恒打废了的下品灵器了。 他自己虽然斗战之能并不算厉害,只是寻常而已,可他却是实打实的炼气九层修道人,又有一件下品灵器在手,可对方居然还是一招便压制住了他,废了他的灵器。 若是没有那件灵器抵挡那一下,恐怕仅靠他自身的护身神通根本无法挡住,顷刻之间便要被重创。 而这,居然还是对方未曾动用任何法器,以及神通法术后的结果。 所以此人的根底决然不会简单。 说话的同时,他还从系挂在腰间的乾坤袋中取出一个玉瓶,从里面倒出一颗丹丸服下,以回复先前动用的灵气。 这类恢复类的丹丸,通常每位修道人都会随身带上部分,以备不时之需。 “那人应该确实只是一名散修,但却是天生的天脉奇才。”旁边的年长道人淡淡地说道。 “天脉奇才”玄袍道人一愣,他倒没想到是这一点。 接着他又是恍然,然后浮现出几分惊容。 “原来如此,难怪此人明明不通任何神通法术,可灵气却精纯浩大,想不到此人居然身具这等奇异体质。” “我还道小容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说道后面,他已是面露几分冷色,显然是对夏容恶意不浅。 所谓天脉奇才,实际上是指天生全身经脉各处贯通,正是接触修行后,只需要源源不断的吐纳灵气,便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突破到炼气九层的层次,并且体内的灵气往往精纯浩大。 苏玉恒先前无意间显露出来的特征,却是正好暗合了这一点。 修道人与妖兽不同,他们在初入修行之时,必须沿着体内的各处经脉窍穴修炼,将灵气逐步引入其中,打通关窍。 而天脉奇才因为天生就奇经八脉,十二正经,诸窍百穴,无一不通,所以只需要有足够的灵气,便能在短时间内成长起来,根本不需要管什么关窍之类的。 每一名天脉奇才,都是有极大可能修成筑基境界的。 夏容忽然改变主意,应该便是看出了苏玉恒天脉奇才的体质,打算孤注一掷,将对方在短时间内突破成筑基修道人。 如此一来,正气道又有新的筑基修道人坐镇,又可以再度延长数百年气运了。 只不过,天脉奇才对于各家道派可都是极为抢手的。 仅凭如今的正气道,可不一定能够争得过那些有着筑基修道人坐镇的道派。 眼下对方不过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罢了,具体如何,尚且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程道友,方才你既然看出了那人身的底细,为何不开口直接将其招揽过来” 天脉奇才这种体质实在是太过适合修行了,比起其他苦修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达到炼气九层的人而言,简直适合的有些令人嫉妒。 这种体质的天才,是任何一家道派遇上了都不会放过的。 方才程道人居然能够忍住不开口,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至少换做是玄袍道人自身,定然是决然不可能忍住的。 第二十九章 掌门 “刚刚不是时候,加上夏容毕竟还是掌门,她既然也看出了那人是个天脉奇才,便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 程道人平静地说道:“方才我们毕竟与那人有了点冲突,贸然开口恐怕反而容易被夏容借力打力,与其如此反倒不如待日后再寻一个机会。” “也是。”玄袍道人微微点了点头,方才他眼力差了一筹,未能及时看出那人的根底,以至于起了冲突。 这个时候开口,确实不太合适。 不过转念一想,他忽然就笑了起来。 “夏容自从继位掌门之位后,便一直没有死心,此次忽然改口留下那小子,想来定是为了道派延续之事。” 说到这里,他倏忽又一改语气,露出几分不屑来 “只是人家乃是天脉奇才,道途一片通坦,眼下主动找上门来也不过是受于眼见不足罢了,待那人正式接触修行有关的诸多常识之后,定然是不可能继续留在正气道这条即将翻覆的破船上的。 “等他们谈崩了,程道友你再现身,定然能够轻易将此人收入门下。” “没错,所以只需要等待一段时间,让其人知晓修行之道的诸般常识就可以了。”程道人微微颔首,点点头。 两个人完全没有讨论过苏玉恒会不会拒绝这种事,因为这种情况并不需要讨论。 就如前面所说,这种强大的天赋是任何一家道派遇到后都不会轻易放过,如果不能收入门下,为自己所用,那就只剩下了一个选择。 此时一阵寒风吹拂而过,枯黄的枫叶应风而落,泛起阵阵寒意。 …… 正气道 夏容带着苏玉恒来至后殿上,两人相对而坐。 前者吩咐一名侍从道童递来茶水,放于苏玉恒身上的供案上。 苏玉恒轻轻抿了一口,便将其放下了。 “不知方才夏掌门所说的危险是何” 苏玉恒轻声问道。 他明明已经一招将那名玄袍道人压制住,还废了其人一件下品灵器。 这么明显的事实,夏容同为炼气九层的修道人,不可能看不出来。 可即便如此,其人却依旧说道“危险”。 这就有些意思了。 “哼,四师伯这么多年来一心混迹于凡俗事物,安于享受,早就放下了修道了,一身神通法术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正式用来与同辈厮杀,修为不到退就不错了,被你一招压制,自然也是正常之事。” 这时殿门处忽然走来一名中年道人,打断了正准备开口的夏容,颇为不屑的出声言道。 其人头戴紫金冠,身穿紫袍,一股暴烈的气机从其人身上散发出来。 苏玉恒略微一观,便从其人身上感受到一股极为明显的暴躁雷霆,显然此人主修的功法与雷法有关。 并且若是他未曾感应出错的话,此人应当也是一位炼气九层的存在。 “但是大师伯便不一样了。”忽然中年道人语气一改,面露几分忌惮之色。 “大师伯虽然也与凡俗势力有所纠葛,但其人这数十年来可从未放弃过修行之道,不仅精通各类神通法术,他所修的龙象伏虎功更是尤为厉害。” 说道后面,其人的气机已经极为凝实,仿佛暴烈而起一般。 “王师兄。”夏容起身一礼。 那位王师兄也是微微还礼。 “你想修道”夏容重新坐下,转过头来看向苏玉恒,柔声问道。 同时那位王师兄也在旁边的一张蒲团上落座,随后打量起苏玉恒来,一双黑眸时不时闪过一道道电芒。 “没错,我想拜入贵派修道。” 苏玉恒神情端正的开口道。 对他而言,只要能够拜入正气道,让自己有个根底就足够了,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夏容点了点头,开口道:“那便随我来吧,我带你进行入门法仪,拜见祖师。” “那便有劳夏掌门了。”苏玉恒当即起身一礼,开口道。 接着夏容正准备带路,那位王师兄却忽然喊住了她。 “掌门……”他皱了皱眉,看了一下苏玉恒,欲言又止。 “师兄,大势已烈,只手难撑,这是无奈之举。”夏容轻声一叹,看着他缓缓道。 语毕,不等那位王师兄再说话,便快步向前走去。 苏玉恒看出他们两个明显有什么话想说,而且应该就是和自己有关,但他懒得多想,只要能够拜入正气道有个根底,进一步完善这个人的身份就行了。 夏容带着他来至一处偏殿处,苏玉恒跟着一同跨过门户后,只觉天旋地转,瞬息间已是来至一处明光大殿内。 他立马察觉出此地应该有法阵护持,方才他在穿过门户时,如果没有夏容领路,说不定便会触发此地的法阵禁制,届时阵力运转之下,恐怕就麻烦了。 随后苏玉恒抬手望去,只见面前供奉着正气道历代掌门长老,以及开派祖师之位。 夏容先是对着供奉的诸多牌位一礼,随后这才转过身来,开口道:“本派自从上一代掌门真人仙去,门中已经没有筑基境界的修道人坐镇了,照此下去要不了多少年本派便会逐渐没落下去,所以我原本是打算闭关全力冲击筑基境界,不打算在收新的弟子。” 说到这里,夏容顿了顿又道:“故而你若是想要拜入本派,必须先答应我一个要求。” 苏玉恒眉头一皱,没想到只是入门而已,居然如此麻烦。 尤其是在自己已经显露出堪比炼气九层的修为后,如若不是正气道的情况最为合适,恐怕他早已直接转身下山了,根本不会继续废话下去。 但眼下,他也只能耐心道:“不知夏掌门所说的要求具体是何事” “我要你当掌门,坐镇正气道!”夏容语气坚定,神情严肃道。 苏玉恒一愣,什么情况 这算什么要求 反应过来的苏玉恒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目光看着夏容,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夏容神色不变,解释道:“这并非是玩笑,让你当掌门是指在你突破筑基后,只有你突破筑基,本派才能继续延续下去。” 苏玉恒这才明白过来夏容的打算,随后他又好奇的问道:“你又如何能肯定我一定能突破筑基” 第三十章 金玉伏雷书 从炼气突破到筑基,除了需要渡过一次天劫外,还有着其他的风险,并非是件易事。 不然以夏容眼下炼气九层的修为,又岂会不去尝试。 苏玉恒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感到有些诧异。 从夏容方才的语气来看,她似乎有极大的把握让他在短时间内突破筑基。 “因为你是天脉奇才,所以才能尝试一下。”夏容看着他,沉稳道。 “天脉奇才”苏玉恒不禁一愣,但随后便反应了过来对方在说些什么。 “原来如此,她是误以为我是个天脉奇才,所以打算孤注一掷,助我突破筑基。” 天脉奇才因为天生各处经脉关窍便无一不通的缘故,渡过一次天劫成就筑基的可能性也要比其他人大上许多。 明白这一点后,苏玉恒倒是不太在意。 他本就是筑基妖将,眼下不过是暂时伪装罢了。 搞清楚事情原委后,他毫不犹豫的便开口答应了下来。 “在这里等我。”夏容见此,转身离开了此殿,往一处偏门走了进去。 大概过了片刻后,她再度从里面出来,同时手中拿着一块薄如蝉翼的玉蝶。 “我正气道门中共有三门功法能够修炼到突破筑基后期的层次,这块玉蝶内所记录的金玉伏雷书便是其一。” 夏容将那块玉蝶递给了苏玉恒,同时口中介绍道。 苏玉恒拿到手中就送渡进去一缕神念,仔细翻开看了起来。 接着他眼中就是闪过一丝诧异,这门功法居然是一门雷法。 他脑海中不自觉的闪过方才外面遇到的那位“王师兄”,恐怕对方也是修炼的这门金玉伏雷书。 只是这里有个问题,他能不能修炼这门功法。 因为他本质上仍然是一头妖将,哪怕在借助庞大的神性压制妖性化形后,也难以改变这一点。 而修炼这类修道人的功法,无一例外都绕不开奇经八脉,诸穴百窍,以及丹田气海这些东西的。 可他一头妖将,哪来的这些东西 看来只能先试试了,如果能成自然最好,若是不行,那就只能重新想办法蒙混过去。 幸好这本功法是门雷法,以他能够随手唤来天雷的程度,想要伪装成修炼此法的模样,倒也不难。 “从明日起,你每日午时三刻过来一趟。”夏容忽然说道。 “嗯” 苏玉恒抬起头,不禁有些奇怪,“来这里做什么” “此法如果仅靠你自己参悟修炼,即便你是天脉奇才,没有个十多年也别想顺利突破筑基,唯有搭配一些秘法才能在短时间内修持到大成。”夏容缓缓解释道。 “那行。”苏玉恒也不在意什么秘法,毕竟这门功法他能不能修炼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接下来那便祭拜祖师,正式入门吧。”夏容从一旁递来三根清香给他。 苏玉恒双手接过,随后按照夏容说的礼仪开始祭拜正气道开派祖师以及历代掌门长老。 待结束后,夏容不知从那拿出一根拂尘,伸手在苏玉恒头上一挥,随后淡然开口道:“诸礼已毕,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正气道第十六代弟子。” 苏玉恒合手一礼,缓缓称道:“弟子见过掌门真人。” 夏容微微颔首,随后唤来一名道童带着他去选择洞府。 正气道门中并非全部都是步入修行的修道人,还有着不少从山外招收进来的寻常人。 不然平时山门各处的维护清扫谁人来做 当然正气道对于这些寻常人也不会苛待,进山后都会统一传下一门比较粗浅的呼吸法,有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之效。 对于这些没有修道资质的寻常人而言,已经算得上是不错了。 苏玉恒跟着那名道童出了山顶大殿后,在山中七拐八拐的转悠了半天,随后他忽然感觉自己仿佛踏入了某处特殊地界。 面前的景象疏忽一变,由崎岖山林变为一片平坦桃林,一汪玉波碧湖出现在眼前。 苏玉恒顿时意识到,这里才是正气道真正的山门所在。 难怪坤湖山中会有一个“湖”字原来是应在这里。 他仔细观察一番,发觉这里应该是坤湖山的后山所在,只不过因为正气道山门大阵遮掩的缘故,外人根本难以察觉出此地的存在。 就如同他先前一样,只发觉出山顶的三座大殿。 此时那名道童伸手一指湖边,开口笑道:“上师,那里便是我门中修为上师平日里所局之地了,还请上师自行上前选取。” 苏玉恒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湖边一处桃花铺地处,数十座风格各不相同的楼阁伫立,桃木青石穿插其中,灵气扑面而来。 这里的每一座楼阁,都布置有聚灵法阵,能够汇聚灵气,发挥出灵脉泉眼的功效。 他仔细观察了一二,发现有部分楼阁周围还有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灵光闪耀,这应当是已经被其他人占据了的洞府,所以才会有阵光闪烁。 苏玉恒迈步上前,在周围打量一圈后,最终选定了一处离湖水较近的一处三层楼阁作为日后的洞府。 那道童见他已是选定洞府,便从袖口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牌符来,递给他。 “上师,这是这座洞府的阵符,只要以这枚阵符激活洞府内的法阵,外人便无法进入了。” “哦”苏玉恒伸手接过,把玩一番后,便往其中送渡一缕灵气进去。 随后牌符表面陡然散发出一道明光,往面前洞府荡去,接着面前洞府便露出一个三丈高的阵门来。 苏玉恒从里面穿过,至此这座洞府便是他的了。 那名道童见他已经掌握了洞府法阵,便告退一声,转身退了下去。 楼阁中有着许多空置无物的房间,苏玉恒随意选择了一间,坐在里面拿出那块玉蝶,打算开始看看自己究竟能不能修炼这门金玉伏雷书。 这门道书通篇不过数百字,却从教人如何吐纳灵气开始,到以灵气贯通奇经八脉,诸穴百窍,再到开辟气海,以及最后的突破筑基。 苏玉恒再度仔细翻阅数遍后,自觉已经将这篇功法彻底参悟通透,随后便闭上双目,开始尝试修行起来。 第三十一章 修法 苏玉恒按照金玉伏雷书上的运功方法,开始吐纳灵气。 有着妖将层次的底子,苏玉恒毫不费力的便跨过了这一步,直接将周围的灵气掠夺而来。 只不过因为他没有奇经八脉,诸穴百窍以及气海的原因,这股灵气在被他吐纳进来后,就完全没办法按照金玉伏雷书的方式运行了。 他的这具化形身躯,实际上只是利用法力变化出来的身躯,所具备的经脉只是一个空壳,灵气一落在上面便如同没有一样,直接冲了过去。 如此来回运转一个周天后,和他原本吐纳修行的效果完全一样。 苏玉恒不禁有些无奈的睁开双目,看来自己是没办法修行这门功法了。 这样一来,自己就只能设法伪装成修炼这门功法的状态了。 好在他已经把这篇功法参悟的差不多了,对于将这门功法修炼到大成后的状态是什么情况,也大致能够推算出来。 无非是以气御雷罢了,以自己对于雷法的造诣,想要做到这一点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他甚至都不需要催动腹中的那一颗妖丹,便有一缕细碎电弧在他指尖浮现,就如同本能一般。 而在金玉伏雷书中,唯有修炼至入门,达到炼气六层,开辟出气海的修道人才能做到这一点。 随后在苏玉恒的心念转动下,那一缕细碎电弧很快便不断壮大,转眼间便化作一道璀璨电芒,萦绕在苏玉恒周身,闪耀不止。 这一步,已经堪比将金玉伏雷书修行到小成,炼气九层的程度了,翻手之间便能以雷法御敌。 再往上的大成,便唯有突破筑基,接引天雷修炼了。 以苏玉恒目前在夏容面前表现出来的修为,小成的金玉伏雷书已经足够应付了。 苏玉恒微微颔首,随后将电芒散去。 接着他腹中的一颗妖丹忽然闪耀起来,一股庞大的灵气汹涌而出,将整个房间笼罩,杜绝任何外来手段的探查。 苏玉恒在乾坤袋中一取,一具散发着浓郁妖气,几乎挤压满小半个房间的妖兽尸首便出现在了眼前。 然后一张血盆大嘴在苏玉恒身后凭空出现,猛得往地上妖兽尸首啃食而去。 ...... 第二天,坤湖山顶。 苏玉恒赤着上身,露出了一身流线型的结实肌肉,搭配两米一高的身躯,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强壮、坚硬的感觉。 在离开苍莽山脉后,他从未停下过盛宴的层数叠加,到了今日已经达到四十九层了,连带着他化形后的身躯也增长了些许。 再加上在突破筑基后新获得天赋神通“心之钢”的效果,现在的他如果将真身显露出来,恐怕已经能够达到百丈之巨了。 这等层次,已经远远超出正常的筑基妖兽了,哪怕是那些身具神兽血脉的妖将,也决然无法达到这种高度。 “金玉伏雷书这门功法想要在短时间内快速入门,必须以外力磨炼,你做好准备了吗”夏容认真打量着他的身躯问道。 “来吧。” 苏玉恒盘膝端坐在一块特质的玉蒲团上,简单吐出两个字。 这种玉蒲团内部铭刻有小型的聚灵阵法,能够汇聚灵气,对于日常修行有着一定的好处。 “那便有劳王师兄出手了。” 夏容望向旁边的等待已久的王师兄。 苏玉恒已经知晓,这位王师兄真名唤作王定均,是那位已经仙去的掌门二弟子。 并且与他先前猜测的一样,王定均同样也是修行的金玉伏雷书,眼前请他出手,实际上就是王定均施展雷法,以雷来淬炼他的身躯。 同时他在这种淬炼中,运转金玉伏雷书,这样便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这门功法修炼到入门的地步。 王定均点了点头,抬手便唤出一道细碎的电弧来,随后重重的轰击在苏玉恒的后背上,发出“啪”的一声重响。 但让两人惊愕的是,这道电弧下去,苏玉恒就跟没事人似的,身体只是晃了晃,后背的皮肤仍是光洁一片,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用了几分灵力” 夏容问道,“不需要收力,他和我们一样,已经是炼气九层了,肉身受灵气滋养护持,早已是刀枪不入了,一些微弱的法术甚至无法起到需要的效果。” “好,这次我加大灵力试试。”王定均仔细打量苏玉恒的身躯两眼后,开口说道。 这次他依旧是抬手,只不过手中的已经不再是电弧,而是一道半指宽的电芒。 “呲拉!” 伴随着一道撕裂声,空中逐渐传来阵阵焦糊味,然后这次苏玉恒背部的皮肤,仅仅只是变得红上了许多,除此之外便再无任何变化了。 夏容与王定均顿时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苏玉恒,前者更是惊异的说道:“我刚刚已经用了半成的灵力了,即便是同为炼气九层的修道人,在毫无防备的挨上我这一击,也绝不可能毫发无损。” 毕竟这只是帮助苏玉恒修炼金玉伏雷书罢了,又不是与强敌斗法,所以他想着用半成的灵力差不多应该足够了,哪想到对方的身躯这么离谱,一击下去居然仅仅只是皮肤红上了一点。 夏容也不由得有些愕然,思忖一二后,她不禁开口道:“莫非是天脉奇才这种体质的缘故” 闻言,王定均也不禁一怔,“或许有这种可能。” 人体内的经脉奇多,哪怕是各类修道功法也无法将其全部利用起来。 而天脉奇才因为体内经脉窍穴全通的缘故,其中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隐藏变化,也是极为寻常的事实。 苏玉恒说道:“你还是用全力吧,不用怕将我击伤。” 方才若不是他在最后关头改变了背部皮肤的气血变化,让其看起来红润了许多,恐怕就要露出破绽了。 毕竟以他现在的身躯,就算是筑基层次的神通法术,也不一定能够伤到他,又更何况是这种炼气九层修道人随时施展的手段。 夏容也是微微点头,“不错,以他的情况确实可以不用留手,反正最后有秘药兜底,只是王师兄恐怕要辛苦一番了。” “秘药那是什么”苏玉恒心中一动,开口询问道。 第三十二章 降灵六御秘丹 “修行金玉伏雷书所用的外药罢了,天下间任何神通功法一般都有着与之相匹配的外药,只不过这部分外药不会记录在功法上面,只有真正传承这门功法者才能掌控,故而又将此药唤作秘药。” 夏容淡淡的解释道。 苏玉恒不禁恍然,难怪他从未听说过此类说法,没想到还有着这等门道在里面。 随后夏容又对王定均开口道:“还请王师兄出手吧。” “好,你若是中途实在受不住就说出来,届时我自会收手。” 王定均点点头,运转胸中灵气,随后又是抬手一道璀璨雷光轰击而出,直直往苏玉恒背部落来。 这一次他用了十足的力道,一棍子抽下去,苏玉恒顿时痛得闷哼了一声。 这次的电芒明显比上次的要厉害的多,但对于苏玉恒而言却如同挠痒一般,根本没什么感觉。 可他又不能让夏容二人瞧出不对劲来,故而他只能再度运转背部的肌肉,搬运气血,将背部的皮肤染成一片血红之色。 甚至随着雷光的不停闪耀,他还特意让靠的较近的血肉互相挤压,让周围的气血凝成一块,呈现出暗紫色。 为了让这个“人”的身份不落下破绽,苏玉恒也是耗费了一番心力。 “王师兄在以雷法淬炼你的身躯时,你切莫分神,一定要紧守心神,运转金玉伏雷书,这样才能起到足够的效果。” 夏容在旁边指导着苏玉恒,告诉他如果运转灵气,如何行气,让灵气具备一丝丝雷威。 事实上真正比较厉害的道派,在修炼这类功法时,都会有着相对应的法器相助,如此一来不仅事半功倍,更无需他人相助,修行的进度自然也会因此快上许多。 苏玉恒在暗中配合王师兄施法,显露伤势时,也在顺势运转金玉伏雷书,努力营造出正常修道人修炼这门功法时的情况。 好在他的“演技”还是颇为在线的,夏容和王师兄二人一时间倒是也难以看出些什么。 第一次以这种方法修行,仅仅只持续了半个时辰就被夏容叫停了。 当然,之所以这么快叫停,不是苏玉恒承受不住,而是负责施展雷法淬炼前者的王定均只撑不住。 即便是炼气九层的修道人,像这样全力出手,不断施法轰击,也难以坚持太久。 若是能够吞服些恢复灵气的丹药,或许还能够再坚持一段时间。 只是眼下只是为了帮助苏玉恒更快的入门金玉伏雷书罢了,又不是有大敌在眼前,哪里需要这般浪费。 停下后,夏容上前围着苏玉恒的身躯仔细看了一会,随后似乎看准某个点后,忽然出手往他背后某处窍穴重重一点。 刹那间,苏玉恒的周身不自觉的浮现出一缕缕细碎电芒。 苏玉恒有着惊讶的看着这一幕,这些细碎电芒可不是他为了配合夏容而演出来,而是在夏容那一指下,被主动激发出来的。 这就有些意思,以他在雷法之上的造诣,居然还会出现这等情况。 看来这门金玉伏雷书恐怕还有着一些玄妙之处。 此时夏容与王定均看见他体表浮现的那一缕缕细碎电芒后,眼底皆是闪过一丝惊骇之色。 夏容盯着仔细瞧了半天后,这才道:“果然如此,你的体质恐怕并不仅仅只是天脉奇才那般简单。”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仿佛是在思索某些东西一般,半响后这才继续说道:“寻常人哪怕有着这等秘法相助,想要在短时间内完成入门这一步,也并非是件易事,而你居然在仅仅半个时辰内就完成了这一步,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其实她这还是委婉的说法,若是换做资质一般的修道人,恐怕没有个半个月的时间,也是决然不可能完成这一步的。 毕竟不是谁都能在王定均全力施展雷法的情况下,硬撑半个时辰的。 大多数人恐怕连半刻钟都支撑不住,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异禀了。 夏容上前主动抓住他的手臂,放出一股灵气来,开始查探起他的情况。 苏玉恒对此倒是并不在意,他化形后的身躯除了不能够与正常修道人一样修炼功法外,其余地方可谓是分毫不差。 以夏容炼气九层的修为,就算再如何探查,也根本不可能察觉到苏玉恒的真正底细。 半响后,夏容摇了摇头,显然如苏玉恒所料那般,什么都未曾看出来。 不过苏玉恒能够在半个时辰内配合秘法将金玉伏雷书修炼到入门的程度,这着实有些出乎两人的预料。 这并非是件坏事,甚至可以说是好事,大好事。 苏玉恒所显露出来的天赋越高,修行金玉伏雷书的进度越快,那么他所成就筑基需要的时间自然也是越快。 夏容与王定均在一番探查后,并未发觉出苏玉恒其他方面的天赋,最终只能当做是他对金玉伏雷书这门功夫有些天赋异禀,最后不了了之。 接着夏容从袖口中取出一粒黑乎乎的丹药来,道:“这门秘法,以雷法淬炼身躯只占了三成力,其中七成都在这粒丹药中。” 苏玉恒伸手接过,打量两眼,看不出具体的效用后,不禁开口询问道:“此丹可曾有名” 夏容淡淡道:“降雷六御秘丹,服下此丹后,再运转金玉伏雷书,便能发挥出这枚丹药的真正效力,以你的天资,说不定能够一举达到小成的程度。” 说到这里,一旁的王定均眼中露出几分不信之色,想他修炼金玉伏雷书至今,足足四十多年,也不过小成境界罢了。 这又岂是一个刚修炼不足半天的人能够轻易达到的。 苏玉恒闻言后,面上微微一笑,当即将这枚降雷六御秘丹吞服下去,随后开始不断炼化其中的药力。 至于金玉伏雷书,他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他根本无法修炼这门功法,又如何运转呢 只能尝试利用腹中的一颗妖丹,以及自己对于雷法的造诣,看看能不能将这粒降雷六御秘丹的效力彻底激发出来。 第三十三章 骇人 降雷六御秘丹唯有以金玉伏雷书的法门炼化,才能发挥出其中的药力。 苏玉恒尝试片刻后,体内依旧是毫无动静。 然而正当他打算以自身对雷法的造诣来伪装一番,蒙混过关时,那颗降雷六御秘丹却倏忽一颤,接着一股药力从中化开,让苏玉恒对于雷法的掌控程度微微提升了一两分。 苏玉恒不禁心神一动,以他现在的掌控的雷法威能,可是实打实的筑基层次,但即便这般,这枚降雷六御秘丹却依旧对他产生了部分效果。 哪怕这种效果微乎其微,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提升。 如果能够获得更多的这种秘丹,说不定在数量堆叠之下,能够产生某种意想不到的变化。 苏玉恒在思忖的同时,表面上也并未放松,努力的将一道道电芒放出,营造出一种功法有所突破的模样。 夏容与王定均二人,见此异景,神色更为震惊起来,一时间心中对于苏玉恒的天资不禁升起几分羡慕。 约莫半柱香后,苏玉恒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极为合适的将周身电芒异景收敛,缓缓睁开双目。 夏容当即上前又是出手探出一缕灵气,查看苏玉恒目前的状态,数息后才缓缓收回灵气。 “嗯,不错,照这个进度下去,至多一个月你已经就能摸到金玉伏雷书大成的门槛,届时便可尝试突破筑基境界了。” 夏容很好的掩饰住心里的震撼,面色淡然的开口。 一旁的王定均闻言更是心神震动。 夏容能够被师父指定为正气道掌门,那么她对于门中各类功法自然是了若指掌的。 有她这句话,那么苏玉恒想要在一个月能摸到大成境界的门槛,绝非是难事,甚至可以说是十拿九稳的了。 这种天资...... 简直是闻所未闻。 有这等天资的绝世人物坐镇正气道,那日后...... 想到这里,王定均的心头也不免变得有些火热起来。 他与大师伯程道人等人不同,他是从小便被收进了门内,对于正气道是有着真感情在的。 而且有着一名修为高深的厉害人物在门中坐镇,以后自己所能够攀登上境,更进一步的可能性也会大上许多。 没有过多的打扰正在与苏玉恒交谈的夏容二人,他转身离开了殿门。 既然正气道还有兴盛起来的希望,那么有些事也可以处理一下了。 道殿中,夏容又以特殊的秘法为苏玉恒梳理了一道气机,指点了几处金玉伏雷书上的晦涩之处后,便以炼制秘丹为由,离开了这里。 苏玉恒待夏容的气机彻底消失后,顿时身形一涨,身后隐隐浮现出一头挤压满整座道殿,风驰电挚的雷霆暴熊虚影。 这是一个时辰到了,天赋神通心之钢自行触发,庞大的生命力自心脏中涌现,几乎让他难以及时控制住,差点暴露了。 随后他反应过来,汹涌的生命力在他的意志梳理下,向着四肢百骸流去滋养全身各处,增长的身形又再度变回了原来两米多的模样。 只不过若是留神仔细观察,便能发觉他的身形似乎比先前高出了那么一丝丝。 这是生命力浓缩到极致后的表现,哪怕苏玉恒已经尽全力压制了,也难以改变。 除非是直接以灵气变化,不过那样在同一境界的同辈眼中,轻易便会被看破,凭白浪费灵气,还不如眼前这样。 这次如果夏容等人再晚走一会,那么心之钢带来的生命力便会直接领他暴露。 苏玉恒眉头微皱,不禁开启思量起解决这一点的办法。 其实之所以会发生这种情况,实际上还是因为他的实力增长过快,导致自己没有办法完美的掌控适应这股庞大的力量,从而让施展的化形偶尔会出现破绽。 想要解决这种情况,只能从根源上入手,让自己彻底掌控与日俱增的庞大力量。 对于这一点,苏玉恒也没用太好的办法,除非他主动停下实力的增长,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像盛宴,心之钢,以及自行增长的不灭狂雷,后者还好,增长力量的速度还在适应范围内,前两个天赋神通的增长速度就有些恐怖了。 在思索的同时,苏玉恒还不忘保持修炼姿势,让周身泛起点点细碎电芒。 处理完外面事情的王定均回来见到这一幕,脸皮不禁抽搐。 拥有这么厉害的天赋,修行还这般勤勉,简直就是不给他这种资质一般的修道人活路。 就这样,苏玉恒在道殿中“苦修”了一夜,王定均则主动在一旁为他护法。 一直到第二日清晨,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道殿门口处 “大师伯。” 王定均在察觉到来者气机后,睁开双目,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不由一愣,随即道:“掌门真人有事外出了,大师伯你来的恐怕不是时候。” 炼制降雷六御秘丹的材料,有部分较为难寻,夏容只能外出去寻觅了。 “此事我自然是知晓,不然我也不会专门挑在这个时间过来。” 程道人笑呵呵的踏过门槛走进来,视线落在了苏玉恒身上。 闻言,王定均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脸色顿时一变。 程道人居然算准了时间,特意在夏容外出寻药,不在门中的时候找过来,显然是为了苏玉恒而来。 苏玉恒身为筑基妖将,再加上上回见过一面,早在程道人上山之时,便已经察觉出他的存在了,只不过因为王定均在一旁,这才装作没有反应的样子。 此时他睁开双目,看向程道人,听见其人方才所说的话,他不由有些意外。 “你是来找我的”苏玉恒有些诧异的看着程道人。 他和此人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交集,仅仅只是见过一面,甚至还发生了一点摩擦,对方若是因为这一点,专程算准时日,特意来找他报复,似乎也不至于这样。 “对,我就是找你的。” 看了一眼一旁的王定均,随后又打量了苏玉恒两眼,脱口道:“你在修行金玉伏雷书” 他身为夏容等人的师伯,自然也是对正气道门中的诸多功法秘诀有所了解的。 此时看见王定均在一旁,自然便明白了夏容交给苏玉恒的功法是那一本。 第三十四章 清仪两光御神法 “你想做什么”苏玉恒微微皱眉。 要不是王定均在一旁,他都想显露真身,一巴掌拍死这家伙了。 “以你的天赋,炼金玉伏雷书这等雷法,再加以秘药辅助,确实能够在短时间内成就筑基,但你可曾想过之后须知修行之道,可不仅仅只是到筑基便为止了。” 程道人面露微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他越看越是满意,方才刚进门时,苏玉恒修炼在体表产生的细碎电芒这一幕,他自然是收入眼底的,也非常清楚这一点代表着什么。 所以他现在收下苏玉恒的念头也是越发强烈。 “更何况在修行之时,若是遇上不明之处,有着一位道行高深的明师在一旁,可是能够省却不少功夫的。” 见苏玉恒不答话,似乎是在考量,程道人再度开口道。 听到这里,就算再迟钝的人也明白程道人的意图了。 又更何况心思敏捷的苏玉恒。 “你想说,你就是那个名师”苏玉恒一脸诧异。 “呵呵,自然不是。” 程道人扫了旁边的王定均一眼,眼底流露出几分不屑,随后傲然道:“我指的是我的恩师,伏恒道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就一直关注着苏玉恒的反应。 于是他便看到苏玉恒脸上果然满是惊讶之色,心中暗自满意,接下来只要再透露点恩师的根底,不愁这小子不上套。 “伏恒道人修为如何” 苏玉恒果然不出他所料的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程道人等的就是这一句,当场就脱口而出:“筑基中期。” “只有筑基中期”苏玉恒愣了一下,先前看对方这么自信,还以为是个金丹真人,没想到只是个筑基中期的修道人。 他虽然没有和这种修为的修道人交过手,但他有着绝对的自信,能够轻易碾压这种境界的家伙。 在他还未突破筑基时,便能勉强和青丘之狐妖将苏晓交手一二,而当他初步突破筑基,成为妖将时,便能同掌控一方山川的须弥山主交手。 如今随着他的道行与日俱增,自然是远胜从前,想要对付一位仅仅只有筑基中期的修道人,着实是太简单不过了。 现在这种货色居然还想收他为徒,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程道人见苏玉恒愣在一旁,还以为他是被自己师父伏恒道人的修为吓住了,连忙趁热打铁道:“以你的天资若是愿意拜入我师父门下,定能获得恩师真传,要知道我这一脉的至高功法,可是能够修炼到金丹后期的。” 正气道内包括金玉伏雷书在内,最为厉害的三门功法只能修炼到筑基后期层次,所以程道人有着足够的信心让苏玉恒转投他这一脉。 “哼,真是恬不知耻,师父刚走不过半年,大师伯你居然就转投清御门了。”一旁许久未曾开口的王定均在听到程道人的话后,不禁愤然道。 程道人闻言也不恼怒,神情只是淡然一笑,“你和夏容不通大势,不知对于我辈修道人而言,唯有自身所修大道最为重要,继续留在正气道内不仅筑基无望,更是难以一窥大道真谛,最终只会同你师父一样,沦为一捧黄土。” 王定均眉头一挑,没想到自己这位大师伯居然如此不要脸面,把背弃师门这种事情说得如此在理,浑身灵气已经蓄势待发,当场便准备翻脸出手。 他修炼金玉伏雷书,虽然与程道人同为炼气九层,可对敌手段却差了许多,但这里毕竟是正气道山门所在,他也可以借助山门内布下的大阵禁制相助。 程道人双眼微眯,嘴角露出一丝讥笑,灵气同时调动起来,在周身形成一股无形威势,与王定均的气机碰撞,将殿内的诸多寻常物件吹的东倒西歪。 对方能够借助山门大阵相助,自己在正气道待了这么多年,岂会不知道这一点 此次他是有备而来,早已做好了后手。 “……等下!” 眼看双方就要按耐不住出手,苏玉恒忽然开口出声道。 程道人与王定均顿时气机一收,一同望了过来。 今日的主要目的,说到底还是苏玉恒,故而两人实际上都极为在意苏玉恒的意思。 “能说说那门金丹功法吗”苏玉恒露出几分好奇的神色。 程道人心头顿时露出几分喜色,而王定均则是心下一沉,想要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先前程道人所说的那番话确实是有着几分道理在内的,苏玉恒不过刚入正气道两三天的时间罢了,在这等事关自身大道前途的事情面前,即便想要改换门派,似乎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他若是在这个时候以先前助他修炼的恩情开口,反而成了小人行径,令自身所不齿,故而最终他思量一番后,便站在一旁,静待下文。 程道人看了王定均一眼,心道果然。 他对于后者的心性可谓是极为了解,知晓对方不会行小人行径,故而才会在这个时候上来,不然他大可等到无人在苏玉恒身旁时再出现。 “此法唤作清仪两光御神法,习得之后,可在丹田气海中种下阴阳二气,以此气御天地诸气,统御八方,在练至大成后,搬山迁海也并非是难事。”程道人极为自信,笑呵呵道。 “哦此法这般厉害,不知眼下能否让我见识一下”苏玉恒面色呈好奇之色,心底却暗自发笑。 画饼谁不会这种操作已经对于他而言,根本无用。 像他以前看的小说里,动不动就是时空长河断绝,空间破碎,大道都要磨灭了。 这种饼反而显得有些小了。 而程道人自然是不知晓他心中所想,还面上欢喜道:“自无不可。” 说罢,便手袖一抖,从中缓缓飘出一黑一白两道絮絮虚气来。 他早在一个月前转投清御门下后,便得伏恒道人赐下这门功法,后面一直在改修此法,一直到了昨日才彻底功成,将一身修为彻底改换路数。 原本他还打算主动显示几分这门功法的玄妙,从而让苏玉恒转投门下,但眼下苏玉恒既然主动开口,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第三十五章 仙城 “我自从改换功法路数,转修清光两仪御神法后,已经将全身修为转换了过来,这一黑一白两道虚气,便是一身修为的凝结,现在你想要一窥此法玄妙,大可放手来攻。” 程道人自信满满的笑呵呵道。 一旁的王定均虽然眼含怒意,但在看到他放出的这两道黑白虚气时,也不免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清光两仪御神法走的是道家阴阳太极的路数。 此二气便是阴阳之气,可互相转换,阴阳合和,变化无穷,任何外力攻上来,都会被此二气消弭一空。 若是程道人的修为再厉害点,突破筑基,将此法修炼至小成的地步,届时阴阳浑一,演化太极清玄神光,更是能轻易堪破各类神通法术,坏去法器灵宝,威能极大。 苏玉恒看了两眼后,也是能够看出几分内里玄妙,只可惜程道人的修为太低,无法演绎出这门功法的真意。 只是探究一番后,他便失了兴趣,抬手便是一道震耳雷光轰去。 程道人原本还不怎么在意,毕竟金玉伏雷书这门功法他也是参悟过的,对于这门功法所能够发挥出来的威能实在是再了解不过了。 只是当雷光与他身前的黑白阴阳二气接触时,他才神情一变,露出几分骇然来。 “你....” 只见雷光轰鸣,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能,将周围的砖石轰击粉碎,一黑一白两道阴阳之气互相纠缠,形成一张太极黑白图,不断旋转,想要化解这道雷光。 但那道雷光却宛如一道金光剑芒一般,要将面前的一切事物尽数斩断,任你如何变化,都难以抵挡。 吓得程道人手袖一抖,双手结法印,主动御使黑白阴阳太极图,演化更多的变化。 方才他也是托大了,认为苏玉恒虽然与他同为炼气九层,但并不精通斗战之法,故而仅仅只是随意放出两道阴阳之气,让其自行演化。 谁成想苏玉恒的天资居然如此之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金玉伏雷书修炼到这种程度,这才不得不拉下脸皮,主动出手,推动黑白阴阳太极图演化更多的变化,展现更多的玄妙威能。 可苏玉恒又怎么会给他这种机会呢,接着便是一指点出。 霎时间,道殿内风雷激荡,苏玉恒的一对玉指仿佛神剑的剑尖一般,统御雷霆,重重的点在那面黑白阴阳太极图上。 “咔嚓......” 随着一声好似琉璃破碎般的声音响起,雷芒激荡,黑白阴阳太极图应声而破,重新化作两道散乱的黑白之气落在还未反应过来的程道人面前。 “就这”苏玉恒已经收回玉指,拂袖背于身后,面露不屑的道。 他的身躯经过盛宴,不灭狂雷以及心之钢这三个天赋神通多次强化,再加上渡过一次天劫时的劫雷淬炼,哪怕为了防止露出破绽,不能动用任何属于妖兽的手段,也能够轻易碾压这种货色。 程道人此时才反应过来,脸上不禁一僵。 方才苏玉恒那一指实在是太快了,仿佛真正的天雷劈落下来一般,几乎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一切便已经结束了。 到了这一步,即便程道人脸皮再厚,自然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开口提拜师的事情了。 毕竟在方才的斗法之中,他已经败给苏玉恒了,若是换成真正的生死拼杀,恐怕他已经是身首分离的结局了。 除非是让他师父亲自过来,以筑基境界的修为碾压。 心绪变化,瞬间想明白后,程道人压抑住情绪,神情不怒反笑道:“不愧是天脉奇才,贫道输得心服口服,先前是贫道冒犯了。” 说罢,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告退一声,准备下山离开了。 苏玉恒原本还以为这家伙会恼羞成怒,直接出手,届时自己便有干掉这家伙的理由了。 没想到他这么能忍,居然瞬间就调整好了情绪。 果然能够踏上修行之路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 当程道人走到殿门时,忽然又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着苏玉恒,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样,开口道:“对了,贫道方才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需要提醒道友。” 苏玉恒有些好奇道:“何事” “夏掌门在收道友入门时,可曾要求道友在突破筑基后,必须担任掌门之位”程道人笑了笑道。 “没错。”苏玉恒点头。 “那道友可知晓仙城斗剑法会之事”程道人的笑容忽然变得冷上了几分起来。 仙城斗剑法会苏玉恒眉头微皱,不由得转头望向一旁的王定均。 这些东西在沉岳派交给他的玉蝶中完全没有记录,所以他也不清楚。 “东华洲上不仅宗门道派多如繁星,洲中诸侯国城更是多如牛毛,所谓仙城,便是这些受道派扶持的诸侯国与我们这类小门小派构建而成的。” 王定均见程道人刻意点破此事,便已经猜到了其人意图,此时见苏玉恒望了过来,也不隐瞒,便主动开口解释道。 苏玉恒一直待在苍莽山脉中,与群妖为伴,从未接触过这些凡俗小国,此刻自然是沉默不语,静待下文。 王定均心叹一声,面色如常,接着道:“随意一座诸侯国中,底下的治下之民都至少有着百万之众,大上一点的甚至有着千万之多,这些民众每日为执掌仙城的道派捕杀各类妖物精怪,采集灵贝玉珠,珍灵奇宝,若是遇上较为厉害的妖物精怪,则由我们这等小派出手斩杀。” “如此,以数百万之众,加上数十家小派一同供养一家能够执掌仙城的道派,这便是仙城了。” 世上任何事物都脱不开底层之物的,便是修为高深,拥有改天换地之能的大能之辈,在修行到一定程度时,也需要一些底层外物来突破关隘。 这仙城便是因此而来的,此举能够直接省去寻觅修道外物的苦工,一步而成,不然在遇到此类情况时,还需要外出寻觅,那岂不是凭白浪费时日 似先前在苍莽山脉与沉岳派做交易,为了寻觅灵药,四处收伏妖兽,转化熊人的手段,本质上也是一样。 故而苏玉恒一听便明白了这所谓“仙城”的本质。 “那斗剑法会又是什么意思”苏玉恒再度开口询问道。 第三十六章 斗剑法会 提及此事,王定均顿时变得有些难以开口,思量半响后正准备开口时,却又被殿门处的程道人嗤笑一声,道:“哼,这么重要的事你们都没告知,居然就让他当掌门。” 苏玉恒目光一动,似乎这斗剑法会之事尤为重要,并且与掌门之位有关。 程道人见苏玉恒看了过来,便笑了笑道:“通常执掌仙城的道派能够直接分走其中七成的修道资源,而剩下的三成,则交由组成仙城的其余小派分润。” “但这些小门小派足足有着数十家之多,并且在搜寻修道资源时,所出之力也是各不相同,这三成修道资源又怎么可能是平分呢” 诸侯国的治下之民在外搜寻外药,开采灵贝神石时,若是遇到难以对付的精怪妖魔,便会主动向周围的道派求援。 这种时候距离最近的道派便会派遣修道人出手,斩妖除魔。 但斩妖除魔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行了的,是需要真正的下场与妖魔拼杀,一个不慎便有被妖魔斗败斩杀的可能,此举可谓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的。 故而,出力绞杀妖魔的道派肯定是不会愿意与那些未曾出力的道派平分这三成修道资源的。 再加上数十家小派之中,每家的实力也是各不相同,最为厉害的几家甚至有着金丹真人坐镇,人家堂堂金丹真人,又怎么可能愿意和你一个筑基境界的修道人拿一样的修道资源呢 所以最后在执掌仙城的道派出面调节下,最终定下了这斗剑法会之事。 三成修道资源中,两成由有金丹真人坐镇,以及当月出手绞杀过一定妖魔的道派比斗分润。 剩下的一成则交由这些门中既没有金丹真人坐镇,又未曾出力斩杀妖魔的道派比斗分润。 如此一来斩杀妖魔之事便变得颇为抢手起来。 毕竟有金丹真人坐镇的道派还是少数,而且分的还是两成,怎么都比数十家筑基道派分那剩下的一成要好得多。 而正气道因为唯一的一位筑基掌门仙去的缘故,这半年来自然只能去分润那剩下的一成修道资源。 只是这些修道资源在分润时,还需要各家道派遣人出手,通过比斗分出高下,最终决定能够拿到多少修道资源。 正气道没有筑基修士坐镇,这半年来每次都是夏容以掌门真人的身份上去。 可是炼气又如何与这些筑基掌门想比呢 故而每次都是斗剑法会的最后一名,所能够分到的修道资源更是少之又少。 照这般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正气道便会被踢出仙城道派之列,由其他小派顶替而上。 到时候没有了足够的修道资源,恐怕连维持门内基本的阵法运转都难以做到。 夏容推动他担任正气道掌门之位,恐怕便是打算让他在成就筑基后参加这仙城的斗剑法会之事,好延长正气道的气运。 苏玉恒听程道人的一番解释后,心中已是对着仙城之事有了一定的了解。 但看王定均以及程道人二人的神色,似乎这里面还另有文章,并非如此简单而已。 果然,程道人冷笑一声,又接着开口道:“道友且莫不以为然,这斗剑法会在比斗之事,可是不设规矩,不拘手段的。” 苏玉恒一点就通,顿时明白了这里面的门道。 修行之途,本就是讲究的你争我夺,只是一味修行能有什么出路心机手腕也是必须的,见到机缘,那就要不顾一切抢了过来,处处退让谦和,又如何争得过别人 这斗剑法会便是所谓的机缘,能够参加斗剑法会的都是各派掌门,基本都是筑基境界的修道人,为了日后门派的发展,动手斗法之时,自然是狠辣无比,根本不容留手。 除非你在下场之前主动开口认输,否则斗法之时哪里收的住所施展的神通法术一个不慎便有被斗败斩杀的可能。 等他成就筑基,继位正气道掌门之位后,定然是需要参加这斗剑法会,分润修道资源的,那自然也难以避免下场与其他掌门斗法了。 苏玉恒这才明白了其中凶险。 随后他向王定均望去,试图确认程道人所说之话的真伪,只见后者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苏玉恒见此不禁一阵无言。 自己只是想要随便找个道派,挂个名,坐实自己这个人修的身份罢了,没想到居然能遇到这么多麻烦。 “道友可是上任正气道掌门是如何死的”程道人嘴角微翘,再度开口道。 此话一出,王定均顿时神色大变,当场便想要出手打断程道人接下来之话,但最终面露犹豫之色,挣扎一会后,还是选择站定在一旁,默然不语。 苏玉恒则是不禁一怔,不是说是寿数耗尽,自行仙去的吗莫非这里面也有文章不成 程道人可谓是极会察言观色,见苏玉恒此时的神情便断定他不曾了解其中仔细,一边防备着王定均突然出手,一边缓缓开口道:“上任掌门寿数耗尽,自行仙去,此事确实不假,但当时以其人的修为,其实还可以再活上三五十年的。” “莫非是赴会斗剑法会时受了暗伤,导致寿元提前耗尽”苏玉恒有些诧异的道。 程道人微微一笑,道:“不错,上任掌门虽然有着筑基中期的修为,但在参加斗剑法会比斗之时,却遇上了一位厉害敌手,仅仅交手片刻,便被打落云头,受了重伤,事后回转山门后,哪怕以不少灵药丹丸疗伤,也难以缓过来,最后没过多久就死了。” 他将这些秘闻点出,便是要让苏玉恒明白斗剑法会的凶险之处,让其有所顾忌。 他不信短短三五天时间,夏容与王定均二人便能让苏玉恒归心。 “修行之道,可谓是坎坷无比,唯有财侣法地,这四者齐占皆有者,方能有缘一窥上境风光,道友若是愿意来我清御门,可就无需再冒着风险,参与这斗剑法会之事了。”程道人单手抚须,笑呵呵的说道。 第三十七章 雷气 清御门还有着一位筑基掌门坐镇,苏玉恒若是转投门下,即便成就筑基也不用下场参加法会,与人斗法。 这点殿中三人自然都是明白的,只是苏玉恒却毫不在意,修行之道哪里又有不争不抢的一味的退缩避劫反而容易畏首畏尾,难以求取上法,成就真正的大道。 再说以他所掌握的三门天赋神通,只要稍微给他一点时间,他便有自信在不暴露真身的情况下横扫各派掌门,至少也不会像正气道的上任掌门一般,被人重创。 “修行之道的残酷不是你能想象的,你虽然是天脉奇才,天赋出众,但在成就筑基后这点优势就荡然无存了,届时……!”见苏玉恒还是没有反应,程道人再度忍不住开口,只是说到这里,却冷笑两声,没再往下面继续说。 因为他觉得说到这里已经足够了,正常人只要稍微权衡一下利弊,便知道该如何选择。 但可惜,苏玉恒正好不是所谓的正常人。 “原来如此,没想到夏掌门还有这些秘闻未曾告知于我,如此倒是谢过道友了,不知道友还有什么想说的”苏玉恒神情淡然,毫不在乎的道。 “……你!” 程道人顿时脸上又是一沉,想要发火,但自己貌似又打不过苏玉恒,憋了片刻,还是没有发作,“罢了,多说也是无益,等你在突破筑基,继任掌门之位,亲自下场参加斗剑法会之后你便会明白今日之话了,如果你到时候后悔,也随时可以来找我。” 语毕,程道人便不再驻足,拂袖转身,沿着崎岖山路离去了。 久久未曾开口的王定均注视着程道人的离去,待其人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他这才转过双目,注视着苏玉恒,缓缓开口道:“方才那些事,夏掌门原本是打算等你突破筑基后再告诉你的,届时你若是不愿意参加斗剑法会,她也不会逼迫你。” 苏玉恒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毫不在意的笑道:“修行之道,又岂是那般容易避开的便是你有心退让,他人也不见得会因此而放过你。” 王定均闻言不禁微微一怔,“你.......” 苏玉恒含笑不语,只是微微颔首。 既然这斗剑法会能够获得更多的修道资源,那他自然是不可能避让的,他最开始化形为人,除了避开须罗山主以及苏晓这两头妖将外,便是为了获得更多的修道外物。 通过与沉岳派的交易,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想要在短时间内提升修为道行,唯有从修道人手中获取各类丹丸灵药。 而眼下这所谓的仙城,斗剑法会之事,不就正是个机会吗 程道人以及他在知晓此事后,必然会生出畏惧之心,退让之念,从而转投有着筑基修道人坐镇的清御门中。 可他哪里又曾知晓,这正是自己所需的呢 王定均见苏玉恒态度不似作假,顿时面露喜色,道:“果然是天佑我正气道!” 随后又与苏玉恒交谈了几分对于金玉伏雷书的领悟后,王定均便起了个由头,转身离开了道殿。 苏玉恒见其人的气息彻底远去后,眼底却是闪过一道寒光,抬袖一抚,将自身气机隐匿而去,接着身形一晃,已是宛若一道平地惊雷般横掠出去,几乎在转瞬间便已是跨过万层山阶,出了坤湖山,直直往心神之中的某处感应飞遁而去。 在先前与程道人交手时,他曾在最后关头一指点破其人的阴阳二气。 虽然程道人本身无事,但苏玉恒却趁此机会在其人的身上种下一缕雷气。 此气若虚若实,无声无势,不受五行阴阳影响,唯有同样精通雷法之人,仔细查探方能看出这缕雷气的存在。 王定均虽然也修炼了金玉伏雷书,但当时其人毕竟只是在一旁观摩,并且他的功行也是远不如苏玉恒,自然也就看不出这缕雷气的存在了。 而程道人虽然研究过金玉伏雷书,但却从未正式修炼过这门功法,如此一来就更加察觉不出来这缕雷气的存在了。 他眼下便是远隔数十里,以此气做感应,来追索此人。 苏玉恒能够明显的看得出,此人先前虽然是真的动收他入门的心思,但在最后离去时,眼见他不为所动,却流露出了一分敌意。 虽然程道人当时掩饰的很好,哪怕是一旁的王定均也未曾察觉出来,但苏玉恒本就修为境界高出其人一层,哪里会察觉不到呢 故而,为了防止程道人再给他找麻烦,苏玉恒索性来个干脆的方式,直接在半路将此人拍死好了。 随着逐渐远离正气道山门所在的坤湖山,苏玉恒原本掩饰起来的气机也是不在遮掩,逐渐放了开来。 刹那间,澄澈如洗的天穹中,一声声闷雷凭空震动,宛如开天大响般,向四面八方传递而去。 一道炽白雷光划破天地,裹挟着无边威势,向着青山翠峰勾射而去,如同分割天与地的地平线一般,将沿途所经过的一切事物点燃,留下白色的雷火残留。 程道人原本正在赶路,却忽然感应到天穹中的闷雷异相,随后便是一道庞大的气息在极速靠近。 “筑基道人不对,这股气息是...” 程道人在接触感应到苏玉恒的气息后,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头仿佛与山齐高,遮天蔽日,披挂着雷霆的银白巨熊便迎面向着他冲撞过来。 “妖将!!” 程道人顿时浑身一凉,想要反抗,想要施展毕生所学来活命,但他只来得及吐出这两个字,便被苏玉恒落下的身躯直接给一脚踩中,成了一滩肉泥与周围的土石一同塌陷了进去。 “轰......” 好似山崩地裂一般,整座青山翠峰直接被苏玉恒给一脚在半山腰开了个窟窿,万顷土石滚滚落下,裹挟着无数草木,形成一道泥石流,往山脚下滚落而去。 真身的显露,苏玉恒只觉无比舒适,一举一动间皆有无边风雷相随。 随着三项天赋神通的不断强化,他现在的身躯也是越发的神异,远超同一境界的妖将。 第三十八章 神望 解决掉程道人后,苏玉恒将近来积压依旧的心之钢生命力狠狠地释放了一轮。 待一阵心舒神怡,正打算压制气息,变回人形返回正气道时,他却忽然在心神之中生出一股莫名感应来。 苏玉恒不觉心神微动,顺着这股感应查探起来。 只见一座雄壮山巅之上,数十头身形壮实的熊人正在此地舒展身形,打坐休息。 放眼望去,只见周围群峰尽数没入云霄之中,雾幻云翻,虹彩飞腾,待他将视线投向更远处时,更是有百十座奇骏险山,峰顶在那飘渺云雾中如浮岛般若隐若现。 “咦,这不是我在苍莽山脉时转化的熊人吗”苏玉恒不禁心头轻咦了一声。 他此时能够看到这些景象,是依靠那些熊人体内的神性。 只是当初他离开苍莽山脉时,虽然也与这样熊人有着些许微弱的感应,但却难以做到这种程度。 莫非是随着他修为的精进,不灭狂雷的血脉更进一步导致的 从离开苍莽山脉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半个月时日过去了,他现在的境界也差不多快要达到筑基中期的程度,忽然出现这种情况,似乎也不足为奇。 没有过多的纠结这一点,苏玉恒顺着那些熊人体内的神性,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此时的熊人大约只有七八十头,显然在他离开苍莽山脉的这段时间里,没少与其他妖兽发生争杀。 不过炼气九层的熊人倒是多出了两头,达到了六头,熊大赫然正是其中之一。 并且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些熊人似乎是依旧在执行他的命令,不断收集各类灵药奇物。 在数十头熊人的最中间,赫然放着七八株灵药,只不过许是因为这些熊人们不通挪转灵药的法门,在收集这些灵药的时候手段比较粗糙,导致几株灵药的灵性都有些散溢。 早知如此,他当时应该将乾坤袋里的锦盒留下一部分给这些熊人的。 不过最让他意外的则是,这些熊人们居然没有受到须罗山主的追杀。 苏玉恒仅仅只是打量了周围两眼,便分辨出这里依旧是须罗山内,而须罗山主身为此地之主宰,不可能察觉不到这些熊人们的存在。 除非,对方是被某事拖住了,难以腾出手来。 不然的话,以他上次打灭此妖一具化身的仇,没道理此妖会忍住不对他的这些眷族动手。 察觉到这一点后,苏玉恒不禁心下微动,既然这样的话,或许自己可以在突破筑基中期后,返回一趟苍莽山脉。 正好他乾坤袋里的妖兽尸首也不多了。 这段时间可以先借助这些熊人体内的神性,暂时观察一下须罗山内的情况。 随后他又尝试了一下能不能与这些熊人们沟通,下达一些命令之类的。 但不知道是他的修为暂时不够,还是什么情况,依旧难以做到这一点。 眼见如此,苏玉恒只能无奈的放弃尝试,分出一道神念与这些熊人们的神性勾连,时刻观察须罗山内的情况后,他又唤来数道天雷,以被他踩出的这个窟窿为点,从中间从脚下的这座山峰轰成两截。 待周围弥漫的妖气彻底被轰散后,苏玉恒这才重新变回人形,飞身破开云海,直直往正气道返回。 这次他出手时,虽然泄露了几分妖气,但周围又没有修道人在场,更何况他还以天雷将泄露的妖气轰散,便是事后被人以神通法器追索,也休想寻出他的身影来。 回了正气道后,苏玉恒依旧是隐匿气机,返回先前的道殿中。 以他接近筑基中期的道行,完全可以先一步察觉出正气道其他门人弟子的气息,这些一来就可以避免被人撞上的局面了。 进入道殿后,他见四下依旧无人,便回道原先的那块蒲团上,打坐修持起来。 清御门,守心殿。 李啸泽身穿玄袍,看着那殿中金木大柱,铺地玉砖,含丹铜鹤,挂壁明珠,及那紫金香炉中飘着的袅袅青烟,免不了心生艳羡。 当初他在拜入正气道时,尚且只是一少年,心中可谓是满腔壮志,哪里看得上这些外物,只是想着能踏上道途,求取长生。 可是随着他道行日深,却渐渐对正气道生出不满之心,尤其是在上门掌门仙去,居然是由夏容继位掌门真人之位后,他更是生出了跳出正气道的念头。 大家都是炼气九层,凭什么夏容便能直接继任掌门真人之位 他自付自己的天资也不算差,若是上场比斗一场,也不见得会败于夏容之手。 故而他对于上任掌门指认夏容继位掌门真人之位一事极不认可,在意外知晓程道人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后,他二人便一合计,索性暗中找上了清御门。 待得到清御门掌门真人点头后,他二人毫不犹豫的便转投了过来。 清御门大长老高若望坐于一朵青花宝座之上,他相貌儒雅,手持一根白玉拂尘,一双丹凤眼顾盼有神,胸前美须飘飘,周身上下仙气飘飘,道气盈身。 他对着下座上的李啸泽言道:“李道友,你说那人是天脉奇才,眼下已经有了炼气九层的道行” 李啸泽恭敬言道:“正是,此事是由程道人发现的,现下其人已经去正气道山门内劝说此人了。。” 高若望缓缓点头,言道:“唔,两位道友此举不错,若是将此人劝投过来,以我清御门的底蕴说不得有机会助其一窥金丹真人之境。” 天脉奇才因为可以轻易达到炼气九层的原因,故而想比其他还需要一步步花费时日,贯通经脉的修道人而言,至少能够省却上数十年的时间。 这一步快,便是步步快,日后所能够拿到的修道资源自然也是多上了不知多少,若是中途不曾夭折,最后所能够走到的终点定然是比寻常人要远上许多的。 高若望此时也是喜不自胜,欢喜之色流于表面,他和颜悦色道:“李道友能为本门发现此人,岂能不赏来人,取一盘玉珠来。” 第三十九章 道争 语声一落,立时有一名身姿窈窕的侍女手托玉盘,含笑盈盈,款步而出。 李啸泽见此也不客气,手上大袖一挥,便已是将盘中玉珠尽数收去。 此珠非寻常玉珠,而是自灵脉矿场内诞生的灵珠,每一颗都蕴含不低于一块中品灵石的精纯灵气,若是品相够好,甚至可以抵得上两三块之多。 这一盘有着三十六颗玉珠,便至少相当于是三十六块中品灵石,哪怕李啸泽身为炼气九层修士,也是极为有用的。 高若望见李啸泽坦然手下,面上呵呵一笑,正欲开口之时,袖口中却忽然落下一块木牌,掉在地上,摔成两截。 其上赫然写着“清御门长老——程关。”几个大字。 高若望与李啸泽二人见此,皆是神情一变。 这木牌乃是清御门门中长老的神念牌符,每一位长老都会分出一缕神念寄托在木牌中,交由大长老高若望保存。 此物可谓是与长老本身共存,程道人被苏玉恒出手斩杀,那么寄托在这块木牌里的神念自然也是随之一同破散。 可程道人有着炼气九层的道行,论实战之能甚至还在李啸泽之上,怎么会突然身陨了。 高若望与李啸泽对视一眼,皆是感觉到有些不对。 高若望沉吟一会儿后,对着李啸泽言道:“程道人身陨之事且先禀报掌门真人再做处置,至于正气道那位天脉奇才之事,暂且先搁置一旁。” 正气道山门中已经没有筑基修道人坐镇,凭程道人的本事即便不敌,也不至于陨落当场,高若望本能的觉得此事恐怕不简单,为了防止门中长老再度折损进去,他决定将此事交由筑基中期的掌门真人处置最为妥当。 毕竟像正气道,清御门这种小门小派,炼气九层的修道人已经可以说是门中高层了,折损任何一人都是极大的损失。 同李啸泽吩咐了两句,他便转身离开了此殿,往掌门真人闭关修持之地走去。 坤湖山,正气道 夏容不知道去了搜寻外药,此时已经将炼制降雷六御秘丹的材料搜寻齐全,准备开炉炼丹。 只是当她从王定均口中知晓大师伯程关来过,并且还将仙城斗剑法会一事点破,告知苏玉恒后,不禁摇头一叹。 思量片刻后,她将手中之事暂且放下,来到苏玉恒修持打坐的道殿中。 苏玉恒感应到夏容的气息,不觉缓缓收敛气机,睁开双目,看向后者。 夏容坦然对上他的视线,温声开口道:“仙城与斗剑法会之事,并非是我刻意隐瞒,而是你修为在未曾突破丹筑基之前,即便知晓也是无用。” 苏玉恒未曾开口,只是看着夏容。 他对于对方的做法并不在乎,以他的接近筑基中期的道行兜底,哪怕对方再如何设计,他也能够拨乱反正,将一切镇压下去。 更何况他与夏容等人接触不过短短数天时日罢了,对方忽然开口要求他继位掌门之位,他又怎么可能意识到不对呢 随后夏容再度开口,许下不少修道丹药给他,声称会尽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助他突破筑基。 此举对于双方而言都有着极大的好处。 苏玉恒自身就不用多说了,能提升道行,怎么都不会差。 而正气道这边,则会因为新的筑基修道人出现,在周围的诸多道派中,重新掌握一定的话语权,震慑那些在暗中图谋不轨的宵小之辈。 至于仙城的修道资源分配之事,这就要看苏玉恒愿不愿意上斗剑法会,争夺名次了。 苏玉恒见夏容诚意十足,便直接揭过了先前隐瞒之事。 沉吟片刻,他再度开口言道:“我辈修道人自踏入修行以来,便无时无刻不在于天地外劫相争,与万物生灵争夺那一线成道的机缘,斗剑法会之事虽然凶险,但却是我辈求取大道路上的一道关隘,岂能因此而畏避” 世上无论是何生灵,自有意识诞生以来,便无时无刻的不在摄取天地外物,有形或无形之物来维持自身驻世之身的存续。 若是不够,便只有通过厮杀来争夺了,苏玉恒出身苍莽山脉,与无数野兽妖怪争夺地盘,抢取灵药,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在他看来修行之道也是一样的,你若是不去争,只会蹲在山门内吐纳灵气修持,这样做虽然能避开诸多外劫,但也会因此错失诸般机缘。 等到了寿元无多之时,你的修为若是跟不上,那么最好就会如同正气道的上任掌门一样,一身苦修付之东流。 夏容听他此番言语,便已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美目一亮,不过有着上任掌门的结局在前,她还温声劝道:“道友意在进取自然是好事,但需知万事过犹不及,日后上了斗剑法会之时,还望道友以自身安危为重,切莫逞一时之强,凭白丢了性命。” 修行之道虽然需要与天地万物去争夺那一线机缘,但却并非是盲目而行,而是要量力而为,明白自身之能有几分,懂得取舍决断。 否则的话,只会凭白丢了性命。 苏玉恒笑而不语,以他的本事想要在一众筑基掌门之中取得一定的名次,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他不好随意暴露根底,以夏容的本事也不够,看不出来,自然也就没必要多言。 夏容见他这般神情,还以为他是听进去了,故而也并未揪着这个话题不放,转而与他谈论了一些在突破筑基,渡一次天劫的细节。 只不过苏玉恒听到这里时,心头却是忽然一顿。 修道人和妖兽也是一样的,在突破筑基时,都会有天劫降下,以此考验渡劫者的道行。 但他已经以妖兽的身份渡过一次天劫了,现在这个修道人的身份在伪装成突破筑基时,肯定是不会再有第二次天劫降下的,届时又该怎么办 他虽然可以借助不灭狂雷的神性镇压妖气,以他掌握的雷霆假装成突破筑基的模样,但是这天劫就没那么容易了。 送走了夏容后,他在道殿内盘膝坐下,不断思考着此事。 如若是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他的这个修道人身份恐怕立时便要暴露。 第四十章 以假乱真 清御门,一方广阔高台之上。 一人头扎道髻,法袍之上绣有鱼龙盘水图,背后负有两把阴阳法剑,面色极是冷峻,正在演练剑法。 这时,高若望脚踏飞烟,遥遥飞至高台上,落地之后他拱手一礼,开口言道:“掌门真人有礼。” 清御掌门缓缓将面前一黑一白,正在婉转腾飞的两柄法剑收入袖口,转过身来开口问道:“高长老来此寻我所为何事” 高若望立马将程道人寄托神念的木牌递出,同时开口将正气道天脉奇才之事一一托出。 清御掌门抬手将那块已经断裂成两截的木牌拿在手中,眼底闪过一抹讶然。 “天脉奇才......” 听了高若望的言语后,他沉思一会儿后,忽然开口言道:“此事我自会去查探一番,若是顺路的话,正好去正气道拜访一趟,看看所谓的天脉奇才如何,你且先下去吧。” 高若望见掌门真人有了安排,便不再多言,告退一声,当场唤来一缕飞烟,往外飞去。 清御掌门待高若望走后,身后背负的两柄法剑中,忽然抖动了一下,随后一柄黑剑骤然出鞘,凌空飞腾一圈,最终在高台上化作一个与清御掌门一模一样,身穿玄袍的道人来。 “有劳道友走上一趟了。”清御掌门微微一礼,开口道。 黑剑所化的玄袍道人微微点头,随后腾空一跃,在半空中变作一道浑黯剑芒,破开大气,撕裂长空,往山门外飞遁而去。 清御门的清仪两光御神法实际上还有一门唯有掌门才能知晓的秘法,能够在突破筑基后,以丹田内的两道阴阳之气为根基,养炼出两道阴阳道行相同的化身。 清御掌门在机缘巧合之下曾习得一门剑阵演练之法,索性便将这门秘法与之结合,自传出了这阴阳二剑的变化之法。 黑剑道人出了清御门山门后,便直接往正气道所在的坤湖山飞遁而去。 既然程道人是在劝投那位天脉奇才一事中出的事,那么最后总归是要去正气道走上一趟的,途中若是能够有所发现,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随着剑遁施展开来,黑剑道人飞遁半个时辰后便来到了苏玉恒变化真身斩杀程道人的那处地界。 看着面前已经断裂成两截,焦黑无比的山峰,黑剑道人顿时意识到这里应该便是程道人出事的地方了。 看着面前的景象,他能够轻易的分辨出应该是一位主修雷法的筑基修道人出的手,且此人的境界极有可能是筑基后期。 飞身靠近,施法仔细查探一番后,他虽然没有找到程道人的尸身,但却找到了部分已经碎得不成形的法器碎片。 通过辨别气息,他很快就确定这是程道人的法器。 这让他不禁有些奇怪,程道人不过一名炼气九层的修道人罢了,怎么会引得这等境界修道人主动出手 对方出手的极为干净,除了几块程道人用过的法器碎片残留下来,包括程道人的气息以及出手之人的气息都被对方以纯粹的雷法清理了干净。 哪怕是他也找不出更多有用的线索。 沉思一会儿后,他决定先去正气道看看。 如果能够查出程道人为何会招惹到这等修为的人物,自然最好。 若是查不出,那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放弃此事了。 毕竟从出手之人的雷法修为来看,极有可能是筑基后期的修道人,已经比他正身的修为还要高出一个小境界了。 这样的人物即便是他也不愿意主动招惹。 有所决定后,只见剑光乍响,黑剑道人重新施展剑遁,往正气道山门所在飞遁而去。 ....... 正气道内 苏玉恒在沉思一番后,倒是想出一个法子来代替天劫。 等他假装突破筑基时,完全可以寻觅一处无人地界,然后施展雷法,引动天雷落下,从而假装渡劫时的景象。 真正的天劫与修道人施法引动的天雷区别极大,所以他这个办法一定要在距离夏容等人颇远的位置渡劫,令其只能感受到部分天雷威势,难以分辨出其中真伪,如此方能不被识破。 坤湖山以西约莫两百里处正好有着一处恶瘴山谷,其内浓云终日不散,养出了不知多少毒虫,正好人迹罕至,无人在里面。 这等距离,以夏容等人炼气九层的修为恐怕也只能感应些许动静。 选定位置后,苏玉恒索性不再多等,当即便乘风而起,踏云行之,往那处恶瘴山谷遁去,打算今日便渡劫,让这个修道人的身份成为筑基境界。 反正以他先前表现出来的天资修为,在这个时候突然渡劫也并不奇怪。 他并未知会夏容等人,不然对方若是一直盯着他,恐怕还要生出一些麻烦来。 在浩瀚云海间飞遁半刻钟后,只见下方有着一处浓雾弥漫,聚而不散的山谷,他当即便落下云头往山谷遁去。 方一入谷,便见阴风嘶嚎,无数毒虫藏匿于翠绿草林之中,阵阵污秽浊气扑面而来。 苏玉恒不禁眉头一皱,心中本能的生出一股厌恶来。 抬袖一挥,便生出股股清风将其吹散至远处。 随后他又抬手祭出数道雷霆在布满青苔的树林间清理出一块空地来,往前盘膝坐下,便开始施法引动天雷,准备伪造渡劫时的景象了。 短短片刻,天空中便有万千风云汇聚,摩擦挤压,接着化作黑沉沉的乌云不断往这处恶瘴山谷上空挤压而来。 倏忽间,便是一场磅礴大雨降落下来,满天铅云之中惊起隆隆滚石之音,似天边擂鼓,轰鸣大响。 苏玉恒此时也不在过多的压制自身的气机,身上神光翻腾,灵气似烟,滚滚而出,漫浸山谷,再往外散去,须臾间便满布这方天地之间,将浓厚雾瘴排开,使四方灵气汇聚而来。 随着他的气息不断向上攀升,越拔越高,直入云霄,随即就见天上有擂鼓重声传来,而后见一道炽白天雷往下一坠,好似神剑下落,劈在山谷之中,将周围低矮山崖映照得纤毫毕现,万千毒虫在原地龟缩发抖。 第四十一章 恶客 坤湖山 夏容忽然被一道震天大响惊醒,连忙停下面前的丹炉,将丹火熄灭,起身出了静室来至半空,顺着声势往西方遥望而去。 “那个方向...好像是恶瘴谷,似乎有人在里面渡劫。” 凝神望去,只见视线尽头处,被一片片黑压压的铅云覆盖,无数道炽白雷霆不断往山谷中劈落而下,如洪雷也似的响声往四面八方传递开来,滚滚荡荡,无处不在,将周围轰得震颤不休。 夏容见此景象,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神情一动,连忙往下方道殿落去。 推开殿门,只见蒲团之上空无一人。 直到这时她才恍然惊觉,那在恶瘴谷种渡劫之人,原来是苏玉恒。 “怎么会这么快就开始渡一次天劫了”夏容望着远方黑压压的天空,不禁低喃一声。 “苏道友本就是炼气九层,以他的资质想要引动天劫降下,并非是什么难事,只是能不能够渡过这场天劫,就有些不好说了。”这时王定均也是感应到了从恶瘴谷传来的动静,反应过来后来到道殿这边查看。 夏容转头望去,正欲开口,但却忽然眉头一挑,好似感应到什么一般,又抬头与王定均一同望半空看去。 只见一道浑黯剑芒撕裂长空,破开重重铅云,直接飞来,眨眼间便来至坤湖山上空,而后缓缓降下,落在不远处。 随着剑光散去,一名玄袍罩身,顶上灵光飘摇,道气盈身,貌相冷峻,一举一动之间皆有凌厉剑意散发出来的道人从中信步走出。 其人看了夏容二人一眼,先是对着两人稽首道:“两位道友有礼。” 随后又看向夏容,缓声问道:“不知道友可是正气道掌门” 身为清御门掌门,正气道门中所发生之事,他早已从程,李二人口中也是听闻过一二,故而这才直接在此二人面前落下。 夏容与王定均皆是还了一礼,随后前者开口言道:“在下正是,敢问尊驾可是清御掌门么” 清御门下主修的清仪两光御神法她曾从此派的弟子手中见过,而眼前这位玄袍道人虽然似乎走的是剑法的路数,但其人身上的那股阴阳之气,却是难以盖掩的。 再加上其人筑基境界的气机,夏容这才会有此猜测。 黑剑道人也不否认,坦言笑道:“不错,正是在下,听闻贵派近来运道不错,收到了一位天脉奇才,这才特意前来拜访一观。” 夏容与王定均闻言,皆是心下一紧。 程道人前来劝投苏玉恒才不过数个时辰罢了,眼下清御门掌门又直接找上来门来。 对方此时看上去虽是言笑如常,但谁知其人会不会突然出手 毕竟在修行道中,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以对方筑基境界的道行,想要斩杀他们这两名炼气九层的修道人,不过是随手之举罢了。 便是此地有山门大阵守御,恐怕也并不一定见得能够挡得住对方。 故而,面对眼前的清御掌门,夏容与王定均二人皆是深感压力,但面上只得故作从容。 夏容面上微微一笑,伸手一指,便有阵力涌动,带着他们三人挪转地界。 只见一道光华闪过,三人已是来至一座精致凉亭来,里间杯盏桌椅俱全,她手一伸,道:“沈掌门,那名天脉奇才眼下正在闭关苦修,恐怕短时间内是出不来了,不如先同晚辈闲聊一阵吧,请。” 此时她已是暗中将守山大阵调动了起来,积蓄阵力,以便随时都能够运转起来。 这处凉亭位于守山大阵中一处杀门所在,对方若是动手,她便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与王定均联手御使阵力,将此人困杀在这里。 黑剑道人面上看去仍是一副笑脸模样,好似无所察觉,又或者说是察觉出来了,但却不在意,也是说了声请,两人便一起迈步入亭。 王定均慢上一步,跟在夏容身后。 两人再次施礼之后,便各自坐定,王定均则坐于夏容下座之上。 黑剑道人见夏容推脱,似乎不愿让他与苏玉恒见面,便心中生出一计来,先笑呵呵开口道:“还未恭贺道友接任正气道掌门之位。” 他从袖中取出一只玉匣,沉沉摆在石桌上,“山野修士,备不得什么厚礼,只一盒离阳罡玉,还望夏掌门不要笑话。” 夏容顿时心头一跳,但面上还是淡淡一笑,道:“礼重了。” 离阳罡玉极为稀少,哪怕对筑基修士而言,也是难得之物,这清御掌门忽然送出一盒这么贵重的礼物,定然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只见黑剑道人又开口道:“此玉虽然珍贵,但贫道手中还有着不少,正好此次听闻天脉奇才之事,有意一见,还望夏掌门能通传其人一声。” 夏容正欲再度开口回拒,但却忽然感应到沈掌门周身的剑意凭空变得冷上了数分,好似随时都会劈斩而出一般。 黑剑道人本就是清御掌门以一道阴阳法剑所炼的化身,性情向来果决,直来直往。 先前夏容第一次回拒之时,黑剑道人之所以能够忍住不出手,不过是不愿意让事情变得麻烦罢了。 但这麻烦,也仅仅只是麻烦,左右不过是两个炼气九层的修道人罢了,斩了也就斩了。 正气道没有筑基修道人坐镇,事后也不会有人为其出头,他此次是为了查探程道人的死因,以及那个天脉奇才,哪里容得一个小小的炼气修士一而再的推阻。 夏容心知苏玉恒正在渡一次天劫,正是不能被外人干扰的时候,心神不由极速转动,思考该如何拖延下去。 但黑剑道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剑意却越发的冰冷凌厉,诸多想法在脑海中被她不断否决,最终夏容面上微微一笑,轻叹一声,道:“既然如此,还请沈掌门随我来吧。” 语毕,便起身收起那盒离阳罡玉,随后往外走去,似乎打算带黑剑道人去寻苏玉恒。 但下一刻,周围积蓄已久的阵力轰然发作,不过一息之后,轰的一声,就见凉亭周围凭空裂开十余道缺口,并听得隆隆之声,自那里冲涌出来一道玉波大潮,并往黑剑道人所在之地冲刷而来! 第四十二章 天人焉有两般意,道不虚行只在人 黑剑道人周身剑光乍现,整个化作一柄阴阳神剑,剑身轻颤,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 眨眼间便化作三千剑,朝着那道奔涌而来的玉波大潮绞杀而去。 剑光吞吐之间,有阴阳二气流转,交缠变化,将一切水势绞杀的干干净净。 但这时夏容与王定均二人已经借助阵力,彻底挪转了出去。 阵外夏容素手一抖,便凭空出现一杆蓝色的大旗。 此旗长约两丈,通体冒着蓝莹莹的毫光,耀眼夺目之极。 夏容伸手接过,拿着左右一挥,登时水势再演,且玉波深处,有数头蛟龙劈波斩浪,乘浪而来,满是金鳞的身躯在波涛之中时隐时现,随浪潮上下起伏。 此是山门大阵阵力所化之物,能将散乱的阵力重新调动聚集起来。 黑剑道人在里面刚刚将卷上来的水势杀退,便感觉整座凉亭都是轻轻震颤起来,随后耳边听得有洪声大响,似波撼千山,万鼓声发,层层叠叠的白沫水浪竟是,翻翻滚滚,汹涌激进,再度奔腾卷席而来。 他目光冰寒,翻手便是再度演化剑光,绞杀而去。 但这时,潜藏在里面的数头蛟龙却自水势之中高高跃出,将劈杀落来的剑光一一挡下。 正气道的山门大阵毕竟是上任掌门在位之时布置下来的,若是完全运转激发起来,便是筑基境界的修道人也难以在须臾间破去。 黑剑道人见自家的手段被挡,也不在意,心意转动间便有更多的剑光分化而出,向着周围的水势绞杀而去。 他心中清楚,这些都是大阵阵力所运化出来的,便是他绞杀的再多,也破不开大阵的。 想要破阵,那便唯有寻到此阵的阵力薄弱之处,再施展雷霆手段,一气破之。 他袖口轻抖,一缕沉沉玄气自里间落出,随后倏忽一声,便往周围的水势之中落去,与之相融在一处。 此是一门针对阵法的手段,在被大阵困住时,只消做法分出这缕玄气,与阵力接触,便能在主御大阵之人的眼皮底下融入进去,然后顺着阵力反向寻找大阵的薄弱之处。 此法本就颇为玄妙,再加上黑剑道人筑基境界的修为,夏容此时居然毫无察觉。 随着这缕玄气浸透进去,黑剑道人对于整个大阵的布置,以及各处阵门阵眼的位置也是逐渐清晰起来。 约莫小半柱香后,他忽然眸光一动,看向某处方位,随后毫不犹豫的便是唤出一柄法力所化的法剑在手,抬手一斩。 那个位置正好有着一头蛟龙在拨弄水势,此时被剑光触及,当场便凄厉的哀嚎一声,被斩成两半,一身金鳞化作白沫玉水,落回周围的水浪之中。 随后又是一声霹雳大响,那处阵位顿时被破,万顷水势仿佛寻到奔泄口一般,纷纷奔涌出去。 黑剑道人见阵门已破,周身一抖,化作一缕剑光,顺着这处阵位遁了出去。 出得大阵后,还未来得及观望周围情况,便又是一道惊雷凭空落下,似乎算准了他会从此处出来,专门在此等他一般。 黑剑道人抬袖一挥,便起得一股法力将那股惊雷拍散,但这时身后已经被他破开的大阵居然开始挪转变化。 须臾间,便重新演化成了一座新的大阵,万顷水势再度卷来。 黑剑道人见此不由得皱了皱,只得再度演化剑光,以此绞杀过去。 没想到正气道的山门大阵还有着一般变化在内,他能够分辨的出,此阵共分内外两层,他先前便是在里面那层,现在不过是外层罢了,且此阵的所有阵门都布置的内层,外层只是阵力所围困出来的罢了。 这就导致他若是想要破阵,就只能够去内层寻觅阵门的薄弱之处,外层连阵门都没有,又如何破 可这道大阵又内藏变化,当他破开内层的大阵时,便会直接落到外层,而这个时候内层的大阵又会重新演化,遮掩阵门。 如此他要是想要破阵,就又只能重新设法回到内层,可即便他再度从内层破来大阵出来,也还是会回到现在的情况。 黑剑道人不禁目光一闪,既然如此,那就将此阵生生斩开便是了。 念头落下,他顿时变作一柄黑色法剑,随后随意拿定一处方位,凌空辟斩过去。 惊雷密布,霹雳电光来回窜动的外层大阵顿时有无数道凌厉剑芒闪耀。 夏容察觉出这里的变化,顿时神情一变,连忙挥动手中小旗,指挥阵力,往外层大阵倾压过去。 黑剑道人若是按正常思路,寻觅阵门薄弱之处来破阵,她还有办法能够困住对方四五个时辰。 但眼下对方这种以大法力强行斩杀阵力的破阵方法,就让她有些束手无措了。 这种情况只能够比拼双方谁更能坚持的久一点。 如此三人比拼约莫半个时辰后,面前凭空裂开一道裂缝,随后一道乌黑剑芒从中劈杀而出,在半空中化作黑剑道人的模样。 夏容见此,不禁心下一叹。 说到底还是她的修为不够,无法发挥出山门大阵的全部威能,以至于被对方强行破开大阵。 “最后问一次,那个天脉奇才在哪里”黑剑道人周身剑光吞吐,厉声问道。 夏容早已将苏玉恒视做为重振正气道的希望,哪里又肯坦言只是冷冷的望着对方罢了。 而王定均自然也是不可能说出苏玉恒的位置的。 黑剑道人见两人如此态度,也懒得继续问下去,正欲出手将其斩杀之时,却忽然听得背后传来一道仿佛山崩海啸的震天大响。 蓦然一惊,回身一望,却是见得黑压压的天际尽头处,起得一道弥天狂风,卷啸而来,翻呼而去,直有覆地荡天之势。 接着又是无数道惊雷炸响,仿佛令天地摇动了一下,将万千黑云破开,金光散落,只听一个声音自里间朗声吟道:“浑天一色惊雷涌,鱼龙潜跃观道深,天人焉有两般意,道不虚行只在人。” 言毕,随后一个衣角飞扬,浑身上下有如烟似雾的氤氲之气缭绕,仿若神仙中人一般的年轻道人,正缓缓自里间信步踏出。 关于本文的主题,异兽问题 最近很多书友评论说是奔着书名的异兽文来的,看见化人就走了。 这个确实是我的问题,最开始我是真打算写本异兽文的,但是刚写没多久我就发现我不会写这种风格的文,写起来特别的别扭。 然后中途正好又看了大圣传,就加了点私货。 以至于有点不伦不类,四不像。 再到现在的类似大道争锋的风格,可以说这本书的行文风格非常别扭,让人观感难受。 再加上目前这本书的成绩拉胯,所以我打算这本继续放飞自我了,以后都是在妖兽形态,人形态之间穿插着写了。 并且风格应该还是这种类似大道争锋式的。 各位想看纯异兽的,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关于本文的主题,异兽问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三章 地脉 苏玉恒在恶瘴谷中唤来天雷伪装渡劫时,便遥遥感应到了黑剑道人的气机,后来又见山门处有灵机涌动,阵力变化,心知不对,便装成渡劫成功的模样,驾云返回了门中,此刻正好撞上黑剑道人破阵而出。 夏容与王定均二人仅观苏玉恒眼下声势,便知晓他已经渡劫成功,突破筑基,心下不由的一喜。 黑剑道人尚还不知苏玉恒的身份,见夏容二人的神情,还以为是对方找来的强援,不由得眉头一皱。 他原本是打算直接将夏容二人拿下,再从其口中逼问出那个天脉奇才的位置,没想到先是遇上对方的山门大阵,眼下又突然冒出一名同辈。 “你是何人?”他看得出苏玉恒仅仅只是筑基前期,功行尚不如他,但眼下他不愿再生麻烦,故而才有此一问。 苏玉恒看了他一眼,却是懒得同此人废话,抬袖一抖,便有轰隆一声,数十道紫雷从中迸发,霹雳精芒,电袭而至,杀向黑剑道人。 黑剑道人连忙驾驭剑光,迎面斩去,将数十道紫雷一一斩爆,可下一刻顶上忽然又有数道来势甚宏的天雷降下。 他神情陡变,仓促之间只来得及放出数道剑光挡去。 随后只听得轰隆一声,他狼狈不堪的被劈落了下去,半跪在山林间,抬起手来一看,半截袖口直接被炸没了,上面的血肉一片焦糊,让他脸色不禁变得顿时难看起来了。 还未待他喘口气,顶上震耳雷音大响,又是数道天雷追袭而来。 苏玉恒这一连串攻势,逼得黑剑道人来不及施展其他手段,难以反攻,只能先设法挡下,伺机寻找战机。 黑剑道人以身化剑,表面阴阳二气流转不休,剑光吐露之间,迎着天雷而上,一路将其斩灭,待冲至远处后,他又倏忽化作道人模样,然后挽袖一指,同时默运心法,从袖口中放出七柄阴阳飞剑。 七柄阴阳飞剑列成一排,首尾相衔,形成剑阵,往苏玉恒所在方位,纵掠打来。 同时黑剑道人周身剑光大放,将数道再度袭来的天雷斩爆。 苏玉恒在以天雷轰袭黑剑道人的同时,也在不断观察此人手段,寻觅其人的破绽,此刻见那七柄阴阳飞剑组成剑阵绞杀而来,他哂笑一声,抬手探出一只玉掌,在半空中迎风便涨,转眼间便遮蔽了半边天穹,化作一只弥天大手,将那七柄飞剑所化的剑阵牢牢抓在手中。 接着再用力一捏,七柄飞剑顿时被破,沦为一堆废铁。 法器被破,黑剑道人顿时生出感应来。 见此一幕,他不禁亡魂皆冒,再也顾不得程道人与天脉奇才之事,连忙施展剑遁,想到逃遁。 可就在这时,电闪雷鸣的天穹中却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大响,仿佛开天辟地一般,一只几若遮蔽苍穹的雷霆大手自天而下,裹挟无边罡流,往他抓来。 任他剑光再快,又如何快的过这等手段? 仅仅一个照面,便被苏玉恒抓在了掌中,惊雷密布,霹雳电光在周围来回窜动,将他的一切法力气机尽数压制了下去,难以动弹。 “你又是何人?为何攻打我正气道山门所在之?”苏玉恒立身雷云之中,厉声问道。 黑剑道人此刻只觉浑身酥麻,一丝一毫的法力灵气都用不出来,眼下再被苏玉恒这一问,顿时心神大骇,身躯颤抖起来。 好在关键时刻,他眉心中忽然闪过一道剑光,接着整个人自上而下被剥分开来,最后随着无数细碎的惊雷掠过,化作两截断裂的黑剑。 黑剑道人本就是清御掌门沈道人以神通秘法炼制出来的化身,如今被外人制住,其人自然是不会让其在继续存身下去,暴露自家根底的。 索性直接祭动事先准备好的手段,主动自斩了去。 苏玉恒见其这般干脆利落,不由得眉目一挑。 “他是清御门的掌门。”好在先前躲在一旁,避免被斗法时的余波打伤的夏容这时走了出来,开口说道。 她神情复杂的看着苏玉恒,完全无法想象一个刚渡过一次天劫,突破筑基的修道人,居然能正面制住一名筑基中期的修道人。 虽然仅仅只是一具化身,无法发挥出真身的全部手段,但也是实打实的筑基中期。 “此人唤作沈从扬,除了主修的清光两仪御神法外,还修炼了一门厉害的剑法,方才那人应该只是其人的一道化身。”王定均在一旁看着苏玉恒,有些复杂的说道。 苏玉恒闻言后,顿时眸光一寒。 又是这清御门,原本他以为在斩杀掉程道人后,能够清静一阵子,没想到这次居然被人家直接欺负到山门里了。 如若不是有他在一旁相助,及时出手制住其人的化身,恐怕正气道今日真的就要灭门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再也按耐不住,向下方的夏容二人交代了两句,便驾起云头,直往清御门山门所在之地遁去。 清御门山门位于一座苍翠古峰之上,苏玉恒飞遁了约莫一个时辰后,才来至此地。 他并未直接打上门去,而是先收敛气机,借云气隐匿身形,在半空中隔空观望下方清御门的情况。 在他的视线之中,能够极为明显的看到下方山峰表面有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灵光,这应该就是对方的守山大阵了,只不过目前尚未运转起来,威势不显。 他略微观察了一会儿,便看清对方大阵所连接的地脉走向,以及部分阵门所在。 阵法之道,无外乎是天地人三才。 其中的“天”,指的是顺天而成的先天大阵,这等阵法非寻常手段能够布置得出来,故而不提也罢。 最为常见的便是这“地”了,此阵讲究的是阵力勾连地脉,借地势山川之力,增添大阵威能,让阵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眼下清御门的山门大阵便是这一等阵法,他若是想要破去此阵,便唯有先设法断绝对方阵势与周围地脉的牵连方可。 否则的话,在对方门中有着一名筑基中期的修道人主持阵法的情况下,即便他的神通法力远胜对方数筹,也难以攻破进去。 第四十四章 饿鬼之门 苏玉恒在山门之外观望一二,正欲动手之时,却突然发现。远在苍莽山脉之中的那部分熊人体内的人神性突然断开了。 这顿时令他神色一变,当即便顺着自己的那缕神性感应,查探起远在苍莽山脉中的熊人。 画面之中,原本尚有数十头的熊人,已经仅仅只剩下十余头,且其中那六头炼气九层的熊人,更是只剩下三头。 为首的熊大更是皮开肉绽,浑身伤痕累累。 苏玉恒借助熊人的视角,向着周围的环境观望过去。 只见原本苍翠的山林之中,死气冲霄而起,弥漫四野,无数浑身腐烂的野兽在在林海之中疯狂奔跑,甚至还有部分修为不低,体型巨大的妖兽嘶吼,见到活物便冲上去疯狂攻击。 惨白的浓云自空落下,一道一道垂降峰顶,笼罩山岭,漠漠铺开地表,浸入江河,内中似有无数白骨骷髅,悲呼惨号,啸叫声震天动地。 须罗山范围内皆是一片鸦雀无声,残存下来的生灵更是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苏玉恒见此一幕,不禁眉头大皱。 短短不过数个时辰的时间,须罗山内到底发生了何事? 等会,死气? 苏玉恒忽然神情一动,想起他最开始在苍莽山脉中遇到的一头尸鼠。 二者身上散发出来的死气,不正是一模一样吗? 他清晰的感觉到这背后有些问题,凝视了下方的清御门一眼,他最终还是决定先返回苍莽山脉一趟,至少要将剩下的十多头熊人救下来。 他若是在此时攻打清御门的话,恐怕没个三五日功夫是难以做到此事的,眼下还是那些被他转化的熊人重要点。 念头落下,他再次唤来一道云烟,乘风而起,极速往北遁去。 这次他的身份有了根底,飞遁之间便无需顾忌,可以发挥出筑基层面的遁速,故而仅仅四五个时辰后再度返回苍莽山脉的边缘。 望着眼前的雄浑壮美的苍翠群峰,苏玉恒无心多看,连忙顺着感应,往须罗山所在的方位遁去。 如此又是小半个时辰后,十多头浑身带伤的熊人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苏玉恒直接显露真身,庞大的妖气冲天而起,堪比山岳般的巨大身躯在这片山林间醒目至极。 那十多头熊人在感应到他的气息后,顿时纷纷朝着他跪拜在地,神情狂热,口中高声大呼道:“是尊神!尊神回应我们的祈求了!” “瓦尔哈尔万岁!” 苏玉恒抬手放出一道法力,将十多头托起,放在掌心。 随后他往周围望去,先前在感应中看到的惨白景象再度浮现,死气与妖气混杂,向四面八方弥布而去。 并且不只是须罗山这里,还有许多大山此时也是同样的景象。 苏玉恒虽然有些疑惑这股死气的由来,以及那位须罗山主到底去了哪里,为何这个时候还未现身,但这种情况显然并不适合久待。 正欲转身离开这里,却忽然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帮...帮我......” 苏玉恒顺着声音低头看去。 “嗯?是你?” 一头浑身被鲜血浸透了的青色狐狸正在下方不远处的山林中呼喊。 正是那头自青丘而来的妖将苏晓,此时的她妖气低落,显然是受了极大的重创。 苏玉恒指尖微动,一缕清风托着她的妖身,带至近前,“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晓有些虚弱的回道:“是饿鬼道,苍莽深处被一个阳神修道人偷闯了进去,在里面投放了一道饿鬼之门。” 苏玉恒闻言,顿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所谓的阳神,就是对渡过五次天劫的生灵称谓,这种生灵已经走到了凡俗的尽头,再往上就是渡六次天劫,彻底脱离凡俗,开始产生质变,半只脚成仙的地步。 而饿鬼之门则是饿鬼道入侵其他世界的门户,以饿鬼道的体量,想要攻陷九洲几乎是毫无难度,比大人和小孩的差距还有巨大。 现在只能希望那扇饿鬼之门的不够大,无法容纳过高层次的存在出入,否则的话,恐怕不仅仅只是这片苍莽山脉,甚至整个九洲都会被饿鬼道吞噬。 苏玉恒还想再问苏晓几个问题,可就在这时,一头浑身腐烂,散发着浓浓死气的尸妖突然出现。 那是一头十多丈之高的尸虎,而且还是一头筑基层次妖将,在看到苏玉恒与苏晓这两个活物后,嘶吼一声便毫无理智的冲咬了上来。 苏玉恒不禁眼底一寒,这等妖将居然都被饿鬼道的气息吞噬,转化成为了死物。 他当场便是一道天雷落下,轰杀而去。 被饿鬼道转化后的死物似乎毫无灵智可言,只存在着对活物们,对生者们的饥饿感,明明散发着筑基境界的气息,可面对苏玉恒这一招,居然丝毫防护手段都未曾施展。 “轰!” 一道璀璨雷光闪过,直接将那头尸虎劈杀在了原地。 “咦?这又是什么?” 苏玉恒目光不禁一凝,在那头浑身散发着焦糊味的尸虎腹部,一道约莫三寸长的伤口中,正有着一颗巴掌大小的琉璃玉珠,闪耀着七彩斑斓的光泽。 苏玉恒本能的感觉这不似寻常的法器,念头一动,将其摄在掌心。 苏晓同样看着这一幕,但却并未多言,反而是颇为畏惧的待在一旁,修养伤势。 她能够感觉到苏玉恒身上那股如渊似海的可怖妖气,这样的妖气体量,几乎已经快要比得上部分较弱的金丹大妖了。 入手之后,苏玉恒略略把玩了一番,随后便将其收进乾坤袋中。 现在不是研究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妙。 苏玉恒看了苏晓一眼,想了想还是将其带出了须罗山的范围,将其丢在一处尚未被饿鬼道的死气影响到的大山里,便带着熊人们离开了。 这次他一路全力飞遁,小半个时辰后再度出了苍莽山脉。 只是这下又出现了一个问题,该如何安顿这些熊人。 毕竟这些熊人还是属于妖兽,身上散发出来的妖气可不是作假的,在苍莽山脉中还好,可出了苍莽山脉就极易召开其他修道人的注意了。 思忖一二后,他却是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办法。 若是将这些熊人以正气道守山灵兽的名头带回去,应当不会出问题。 第四十五章 玄神 坤湖山,正气道 苏玉恒将十多头熊人带回山门,以护山灵兽的名头将其安置了下来。 夏容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带回来这十多头半人半熊的灵兽,但并未在这方面阻拦,毕竟按照先前的约定,苏玉恒现在才是正气道的掌门。 只不过在这之前,苏玉恒必须,还要先签下一道法契才行。 苏玉恒看着眼前以特殊材质祭炼而成的法契,扫了两眼,确定上面的内容没什么问题后,便直接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法契在一定程度上,是能够束缚住落下法名的修道人,若是其中的一方违背法契上的内容,便会引动法契之能,将违背者直接镇杀。 苏玉恒观察过,眼前这道法契,最多只有金丹后期层面的威能,也就是说只要他的道行达到金丹后期,便能够无视这张法契了。 所以他才能够无所顾忌的签下这道法契,反正以他的三道天赋神通,很快便能推动他的道行到这个层次。 夏容见苏玉恒签下法契,顿时心神一缓,原本他还有些担忧,现在看来倒是她自己多虑了。 随后带着苏玉恒来至祖师殿中,举行掌门之位的传位仪式,将门中诸般隐秘一一交代给苏玉恒后,夏容便告退一声,退了下去。 也就到这时,苏玉恒才知晓,原来正气道中并不是只有夏容和王定均二人。 其他修为较低的弟子,都在后山之中,那里有着大阵做遮掩,即便是他也未曾察觉出来,这也解释了他当时挑选洞府时,为何会有其他被人占据的洞府。 随着他接任掌门,正气道的山门大阵自然也是落入了他的手中,不过仅仅只是一个权限,真正的核心依旧还在夏容手上, 苏玉恒略微感应了一下,以他筑基境界的道行来主持此阵的话,恐怕能够轻易镇压一名同境界的修道人。 他拂袖一挥,便有澎湃阵力袭来,在他面前化作一道阵门,苏玉恒从容自外塔入。 眼前景象顿时大变,化作一片桃林景象,却是从祖师殿内穿渡到了洞府所在的那片桃林,若非洞府周围有着法阵守御,恐怕他还能够直接穿渡进洞府之中。 这便是筑基境界对于阵力的妙用了,以往夏容难以施展这等手段,只是她的道行不够罢了,如今苏玉恒接手之后,仅仅只是略微参悟一二,便轻易掌握了。 苏玉恒开了法阵,迈步进了洞府。 如今苍莽山脉那便被饿鬼道侵蚀,也不知道能够支撑多久。 苍莽山脉深处绝对有着不止一头渡过五次天劫的阳神大妖,可在饿鬼道面前,却依旧如同蝼蚁一般。 如今的希望,只能寄托在那道饿鬼之门上了,希望那道门户开得不够大,那些饿鬼道里的强大尸鬼,难以通过,来到九洲这边。 否则的话,真的就是大难临头了。 苏玉恒对此也没用更好的办法,只能努力提升自己的道行。 略微调息一番,他又拿出那颗意外从尸虎腹中收获的七彩玉珠。 他能够看出此物似乎并非寻常法器,打量一二后,他尝试送渡一缕灵气进去。 霎时间,周围的万事万物尽数消退而去,他的气意仿佛被此物推动,向着某个上层攀登而去。 难以知晓过了多久,当苏玉恒再度恢复意识之时,发现自己正位于一处浑浑冥冥的广大空域之中。 在这里,他如同寻常人一般,一丝一毫的神异之能都难以发挥出来。 “这里是?” 他眉头紧皱,矗立在原地,向着周围打量。 可四面八方皆被浓厚的雾气覆盖,根本无法忘穿。 “咦?” 正在此时,忽然从不可言之处传来一道漠漠声音,带着几分讶然。 苏玉恒试图找出这道声音背后的人,但抬首四顾一番后,却好似四处皆有一般。 眸光闪动,思忖一二后,他不禁开口问道:“你是谁?这里又是哪?” 那个声音似乎是在暗处观察他,半响后这才开口回道:“你可以叫我玄神,这里是...终末之地。” “玄神?终末之地?”苏玉恒目光闪烁。 莫非是六次天劫甚至更高的存在? 这终末之地又是怎么一会事? 修行道中,生灵在渡过六次天劫后,便可以称得上是半神,半仙,是彻底超脱了凡俗的存在,而对方自称为神,甚至有可能是传说,炼神返虚,渡过七次天劫的真仙、真神。 苏玉恒顿时心下一凛,没有想到只是意外获得的一件特殊法器,居然会遇上这等层次的存在。 这时,那名暗处的玄神笑呵呵道:“你是第一个能来到这里的存在,作为奖励,你将获得参与一场特殊游戏的机会,你愿意吗?” “游戏?”苏玉恒不禁一愣,这话怎么听着感觉怪怪的。 “什么游戏?”他想了想后,仔细问道。 “唔,是一种比较有趣的扮演游戏,如果你能从这场游戏中脱颖而出的话,我可以帮你脱离虚假,渡过梦幻之河,见到真实的彼岸世界。”玄神用一种极为不着调的语气说道,仿佛是在见识到某种极为有趣之物时的样子。 苏玉恒的神色顿时变得古怪,不可思议起来。 “虚假?梦幻之河?真实的彼岸世界?祂的意思,莫非是指我所处的世界是虚假的,并非真实?”苏玉恒双眼微眯,暗自猜测道。 “怎么样?你愿意参加吗?那边刚好要开始了。”玄神的语气变得有些急不可耐,似乎包含着一丝...渴望? 苏玉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思考一二后,他最终点头答应了对方。 目前对方疑似为渡过七次天劫,炼神返虚的真神,自己最好还是先别贸然忤逆对方为妙。 “那么我又该如何参加你所谓的游戏呢?” “呵呵,简单。”玄神似乎是打了个响指,随后苏玉恒的意识在这道声音中再度拔高,接着一层说出感觉的薄膜覆盖在了他的身上,托着他的意识继续往上攀升,拔高。 最后,浑黯且朦胧的大雾骤然消失,一片璀璨星河出现在了他的脚下,里面无数颗星辰正散发出七彩斑斓的星光,缓缓转动。 苏玉恒抬头望去,一张会议桌矗立在星河的尽头处,二十二张雕刻着不知名存在的王座将其包围,数团闪耀着璀璨光泽的人形体,正端坐于王座之上。 随着他的到来,纷纷将目光投注了过来。 第四十六章 密神 “新人?”众多发光人形中,一个紫色的人形开口问道,从声音来判断似乎是个女子。 苏玉恒点了点头,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似乎也散发着银色的白光。 “我是双子,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紫色的光泽让苏玉恒难以分辨出更多的信息。 双子?莫非是某种代号不成? “是玄神让我来参加这场游戏的。”苏玉恒双眼微眯,努力观察起王座上几个发光人形的动作,试图从中分辨出某些至关重要的信息。 随着他的话语传出,双子有些惊讶的说道:“你是被祂亲自邀请来的?” “嗯。”苏玉恒点头承认。 不过从双子的语气来看,这位玄神的地位似乎很高,很厉害? “那么你的代号是什么?”短暂的安静后,一个橘黄色的发光人形突然开口问道。 唔。这次似乎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苏玉恒想了想,回应道:“天帝。” 随着话音落下,几个发光人形顿时笑了起来。 “可以啊,这新人挺牛的,居然用这种代号。” “确实,好中二的代号,感觉这家伙一定是个社牛.......” 苏玉恒听这几人的笑声,却是在心中掀起惊天大浪。 什么情况?这该死的熟悉感,莫非...... 一个大胆的猜测顿时浮现在他心中,只是他依旧有些不太确定。 当他正打算再度开口,试探更多的信息时,会议桌的上方却忽然出现一道漆黑的画面,仿佛是被投影上去的一般,上面缓缓浮现出一行白色字体。 【时间已到,游戏即将开始,请玩家做好准备】。 王座上的几个发光人形顿时收敛了笑声,似乎变得极为严肃起来。 苏玉恒沿着脚下的星河,来到会议桌的末端处,往那张雕刻着一个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诡异生物,无人端坐的王座上坐下。 他注意到,每张王座背后都雕刻着某种难以描述的生物,像刚来和他讲话的双子背后,就雕刻着两个类似人偶的生物。 正打量着,一个穿着黑西装,头上带着顶草帽的年轻男子忽然从上面的荧幕中钻出。 “看来人都到齐了,那么就让我们开始游戏吧。”他往在场的几个发光人形打量了一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玉恒总感觉对方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下,而且对方的目光,让他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 等会,这货该不会就是玄神吧? “你是玄神?”苏玉恒眉头一挑,直接问道。 西装男似乎早就猜到他会这样问,直接点了点头,承认道:“没错,幸运的...天帝?” “不得不说你的这个代号是真的中二到爆了。” 玄神在说道他的外号时,似乎表现得极其意外,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仿佛看到新乐子的笑容。 说完,玄神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副卡牌来,这副卡牌的背面有着繁复的花纹,最中间出却是一个类似于黑洞的模样。 苏玉恒看了两眼,却是认出了这玩意来。 “这不是游戏王的卡牌背面吗?这所谓的游戏不会是打牌决斗吧?”苏玉恒感觉现在的情况似乎越来越离谱起来了。 玄神将卡牌在面前缓缓摊开,冲着会议桌右手边的一个蓝色的发光人形勾了勾手,“珠泪,我记得上一场你是最后的赢家吧,来抽卡,别害羞啊。” 那个被叫做珠泪的家伙似乎有些无奈,站了起来,走过来从玄神面前的牌堆里抽了一张,然后翻开来。 映入眼帘的却并非是苏玉恒想象中的游戏王卡牌,卡图上刻画着滔天的海水,在水底的深处有着一座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宫殿,数根巨大无比的触手从里面伸出。 玄神微微一笑:“啊,原来是这张【密神】,这张牌可是不多见的克系卡牌,已经好久没有人抽到过了,倒还真有些怀念了呢。” “克系?莫非是指克苏鲁神话?”苏玉恒愣了一下。 还未待他多想,玄神将那张被抽出的【密神】卡牌拿在手中,随后往上方的荧幕一抛。 下一刻,刺眼的白光从荧幕中散发出来,将这片空间内的一切全部包裹住。 随后便是一阵失重感袭来,而正在这时,玄神那漠然的声音忽然传来。 【系统检索中...】 【任务列表已更新...】 【团队任务:祂陷入灾厄,祂即为灾厄!】 【任务描述:近日,教团总部附近警探出没得越来越频繁,你们心知肚明的是,教团中显然出现了背叛者。】 【任务规则:此界共有九大秘教,缄默之子、圣伤教会、荒林俱乐部、不休圣堂、九头神蛇教会、辉光之境、血杯会、无谓教团、辉刃教派。】 【它们分别对应着冬、启、蛾、心、秘、史、灯、杯、铸、刃,九大准则。】 【你们位于同一个辉光之境教团中,但你们可以选择九大准则中的某一个作为自己适应的准则性相。】 【杯:它包含感官、欲望、生育、诱惑、苦痛、邪与渴求,他的追随者具有非人道的愿望和不可抗拒的魅力。】 【蛾:是变化、奇想、非理性、混沌、秘密、自然和灵地的法则,它与理发师和抛却不必要之物有关,这也被引申到了遗忘,它的追随者的特点在于秘密的,不稳定的行为,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议程。】 【灯:包含不仁、知识、理性、辉光。这个准则想比其他准则,更紧密的与漫宿与梦境联系起来,它的追随者的特点在于神秘而强大的梦想和献于辉光的精神。】 【冬:它包含消逝,铭记、死寂、破败、雪、终末与虚弱,它的追随者的特点在于沉默,有时或许还有明晓自己的终局。】 【启:它与伤口、锁匠、门与钥匙有关,包含揭示,洞开与拆解。它的追随者的特点是洞察力。】 【刃:它包含蛮力、背叛、狡诈和痛苦,要素可以是征服与统治,斗争与抗击。它的追随者的特点是狡猾,嗜血,他们的暴力中包含有一种巧妙。】 【心:是生命、存续、保护的准则,是永不停息的鼓点和舞蹈的准则,被与音乐所联系,而因赤杯对轰雷之皮曾做下的剥皮行为,心又与皮肤和解剖联系,面对逆境,它是不可阻挡的,它的追随者往往具有不屈不挠的乐观精神和执着的决心。】 【铸:是关于转变、技巧、火和毁灭的准则,它被与科技、工业、锻造联系起来,它的追随者具有独创性,机械思维和超人的力量。】 【每个准则都会带给你不同的能力,请自由探索!】 【每天你们都需要支出一英镑作为生活开销,一旦你无法承担,你就会陷入饥饿与病痛的折磨,务必小心窃贼!】 【每天白日,你们都拥有进行行动的机会,可以自由选择探索、研究、工作或是休息等。每天步行可以进行两次行动,使用出租车等交通工具可以节省你的时间,或许你能借此拥有第三次行动的机会。】 【每天夜晚,你们都拥有一次审判他人的机会,妄图审判他人的教徒需要来到烟雾弥漫的会议室进行投票,票数最高的那名不幸者就将被关进橱柜里,成为可怜的囚犯,同时,一夜最多只能审判一人,也可不进行审判。】 【需要注意的是,一旦你们选择行动,那么一定概率你们会背负“邪名”,而“邪名”会招致警探的调查。】 【当“邪名”累计到两份时,则被视为“不确凿证据”。】 【每天夜晚,每位警探都可以在证据内写下一个名字,并凭借特殊联络方式向当局投递。证据投递一次后被视为“不确凿证据”,可不进行投递。】 【当同一个姓名的“不确凿证据”累积到两份时,则被视为“确凿证据”。第二天当局会派遣人手对此人进行抓捕。】 【除非使用“当局的人情”,其他情况下当局的抓捕无法被制止,被逮捕者将成为囚犯,除非教主属于释放橱柜中的囚犯。其他情况下橱柜无法被破坏。被关押者将成为囚犯。】 【注意!囚犯不得发言,无法与他人交流。】 【注意!门徒拥有一次重新选择跟随之人,决定自己立场的机会。】 【任务目标:在第七日来临前,收集36点“灯”。】 【系统检索中...】 【个人任务已发放...】 【系统检索中...】 【请更新您的性相准则。】 苏玉恒努力消化着玄神话语中的信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场所谓的游戏似乎是一个跑团游戏? 这个发现又再度肯定了他心中的某个猜测,不过目前还是得想办法从这场游戏中获取胜利。 毕竟如果他的那个猜测是真的话,恐怕他在玄神面前,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从先前的信息来看,这场跑团的背景应该与克系神话有关联,再结合被那个叫珠泪的家伙抽到的卡牌【密神】...... “我选择我的性相准则为蛾。”苏玉恒在短暂的思考后,最终开口道。 根据他的理解,所谓的性相准则,应该是类似于职业,特性之类的东西,再结合这个游戏背景来看,所谓的蛾应该是指的某位古神、外神或者旧神一类的存在。 现在选择的性相准则,就是成为九位神的追随者,也即是信徒一类的选择。 【系统检索中...】 【已更新!】 “额,我能问一下灯的能力是什么?”一个红色发光人形开口说道。 刺眼的白光逐渐淡去,苏玉恒能够略微看到其他玩家了。 【我们的罗盘乃知识,我们的终点是辉光!】 “好吧,多谢玄神的谜语,解释的很好,但下次还是别这样解释了,那刃呢?”红色发光人形有些无语的道 【刃是战斗与抗争的准则。】 “那我选择我的性相准则为刃。”另外一个黄色的发光人形听到这里,忽然开口说道。 “那我选择冬作为性相准则吧。”红色发光人形犹豫了一下,最终开口道。 另外一个粉色的发光人形,则选择杯作为性相准则。 先前抽卡的蓝色发光人形珠泪和一个橘黄色似乎是男子的发光人形则和他一样都选择的是蛾 紫色的双子则选择的是启。 这样一来,除了蛾是三个人外,其他的都是一个人。 苏玉恒乘着这个时候,在默默的观察,分析着目前的每一个信息。 【系统检索中...】 【已更新...】 【接着,盛大的光芒彻底吞没了你们。】 【你的身份已自动分配为“舞者”。】 又是一阵失重感袭来, 等他再度睁开眼时,苏玉恒赫然发现他正坐在一间塞满花束与礼物的房间内,面对着化妆镜,手里捏着一瓶气味浓郁的劣质香水,正在朝头发上喷洒。 他敏锐的注意到,这并非是他的身体,因为此时的他,正穿着一条超短舞裙,毫无遮挡的露出光滑的背部。 这让他有些震惊着看着自己的着装,随后反正过来的他,连忙将手中的劣质香水放下,站起身来想找件衣服披在身上,顺带环顾房间内有没有舞者工作时间表。 一阵翻找后,他看到在身后的旧沙发上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影,——他半垂着头,双腿局促的并在一起,手中还捧着一束新鲜的玫瑰花。 紧接着苏玉恒的脑海中没来由的自动浮现出这个人的名字,江介。 苏玉恒上前仔细看了看江介的情况。 他紧闭双眼,似乎陷入了深眠,对外界的动静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一具尸体一样。 这让苏玉恒不禁眉头一皱。 想了想他还是没有去过多的动沙发上的江介,而是选择去查看一下房间内有什么提示自己的身份纸质信息。 可惜一阵捣鼓后,他仅仅只是翻出了一些劣质化妆品,凋谢枯萎的花瓣,香烟和数封措辞大胆的情书。 难道整个房间内就不能找到除了这件舞裙外的衣物吗?苏玉恒实在是感觉身上的衣服极度别扭,想先换一套保守点的衣服。 不死心的再度翻找了片刻后,这次他终于在衣柜里找到了一套粉色的正装,只有这套是长裤了,其他都是款式新颖的裙子。 苏玉恒斟酌一番,最终还是决定换上这套正装,这至少总比穿裙子好。 第四十七章 司辰志 趁江介还没有醒,苏玉恒随后又翻翻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体现其身份的物品。 结果最后只从他的口袋里拿到了15英镑,一枚金怀表和一枚镶嵌的宝石与珍珠的打火机。 眼见继续在房间内也难以收获更多有用的信息,苏玉恒选择离开还在睡觉的江介,打开房间门,到看看外边的情况。 出了房间,外面就是舞池了,苏玉恒注意到现在似乎是早晨,而且这家俱乐部并不开放,部分舞者们都懒散的摇晃着身体。 苏玉恒正在打量舞池的情况,正在这时他忽然回忆起来自己所在的教堂总部的位置。 根据这具身体浮现出来的记忆,在俱乐部正对面是一家咖啡馆,开在街角处,拐过街角,路过富人区的别墅群,再路过一家拍卖行,对面的教堂就是总部所在地了。 见状,苏玉恒径直去往总部,每走过一个地方,他都会留意几眼是否看到熟悉的面孔。 穿越街巷,来到了教堂,即便在礼拜日清晨,教堂的礼拜程序里也会出现怪事,但大部分外人注意不到,并且这些教堂内的修士们从不邀请外人参加在更冷冽的时段内举办的典礼。 抵达教堂后,苏玉恒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想看看教堂内是否有这具身体熟悉的人脸。 因为他发现,这具身体虽然目前被他占据,但如果遇到一些曾经熟悉的事物或者人的情况下。就会自行浮现出一些记忆。 他目前就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来寻找更多有用的线索。 然而教堂内此时只有几名清客,并且这具身体似乎有着几分熟悉的,通往会议室的门此时还紧锁着,似乎其他人都还没有来。 苏玉恒思考了一会,发现教堂内并没有人,难以收获更多有用的线索,最后又决定出门去拍卖所看看。 起身出了教堂大门,他来到了街道对面的拍卖行,门口处着装正式的侍应生朝着他鞠躬一礼。 “早上好,先生,请问您是想售买还是收购?” “我想收购一些有趣的物品。” 苏玉恒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开口。 接着侍应生领着他来到了这所建筑的内部,边走便介绍拍卖行的情况,然后他为你倒上一杯精煮的冰咖啡,同时收走了一英镑的入场费用。 苏玉恒挥退了侍应生,品尝着手中的冰咖啡,不动声色观察建筑内部情况。 这家拍卖行似乎是叫做奥利弗拉姆拍卖行。 并且从他刚才走进来后,身体自行浮现的部分记忆来看,这家拍卖行以前专卖古玩、香水、生物标本和稀有文献。 只不过自被一场无法解释的大火烧毁后,如今它于局促的新址展开业务——当然,相比起附近的其他建筑而言,这已经不算是很局促了。 随后在拍卖行内,苏玉恒又试图在暗中观察,看能不能在拍卖行内看到熟悉的面孔,从而再度让这具身体自行浮现出更多,更有用的记忆,信息。 但是拍卖行极其注重保护顾客的隐私,而他在单独的小包间内无法看到其他人的情况。 “我想看看这次的拍卖物是什么。”见状难以有所收获,苏玉恒又向包间在的侍应生开口道。 片刻后,服务生带来了一张做工精细的名片,上面印的这次的拍卖品介绍。 《司辰志·卷一》 拉丁语著,一本于四世纪成书,于十四世纪被译为拉丁语的书籍,在十九世纪的重印本。 【它的性相准则是蛾(2)。】 而就在这时,一行淡淡的黑色字体从名片上自行浮现,介绍起更为有用的信息。 哦?它的性相准则居然正好也是是蛾? 苏玉恒目光一凝,顿时生出几分兴趣来。 不过这个信息也给了他另外一个提醒。 玄神似乎会在一些关键物品上给出一定的提示? 目光闪烁一二,苏玉恒试探性的低声开口道:“玄神?” 然而这次却并未有任何字体浮现。 这样看来的话,玄神并非是那种随时都可以沟通的。 随后苏玉恒又回想一下自己是否会拉丁语。 但很遗憾,这具身体内的过往记忆对于这部分信息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好吧,看来只能等以后再看看能不能学拉丁语吧,总之眼下还是先把书搞到手。 “我出资一英镑,去拍下这本稀有文献。”苏玉恒对一旁的侍应生开口道。 侍应生接过他递过去的一一英镑,转身跑到包间外,大声开口出价。 片刻后,侍应生又跑了回来,在他身旁低声开口道:“外面有人也增加了一英镑,请问尊贵的客人,您还要继续出资吗?” “呵呵,那我也追加一英镑。”苏玉恒喝了口手中的冰咖啡,笑道。 “恭喜尊贵的客人,你成功拍下,拿到了这本书。”侍应生再度走了回来,在苏玉恒的身旁低声道。 苏玉恒微微一笑。 “您可以在前台领取您的拍下的物品。”侍应生再度端进来一杯新的冰咖啡,替换了苏玉恒面前那杯已经被饮尽,仅剩下数颗冰块残留的空杯子。 苏玉恒微微点头,随后便直接起身,不打算再多待,径直来到拍卖行的前台,从一名金发侍应生那里取走了那本《司辰志·卷一》。 从拍卖行走出来后,苏玉恒抬头望了眼天色,此时已经天色暗淡,隐约能够看见点点月亮的轮廓眼见天色渐晚,他估算了一下时间,若是再不回教堂,恐怕赶不上夜间的集会。 从这具身体给他的感觉来看,若是错过这次集会,恐怕会因此错过某种至关重要的信息。 见状,苏玉恒当场决定赶回教堂,同时他在回教堂的路上看看,一路上有没有让这具身体感到熟悉的面孔。 然而很遗憾,中途他没有遇到任何人,并且他仍然是第一个来到教堂的,这不禁令他有些失望。 随后他并未在教堂内部多待,反正现在距离夜间的集会还有一段时间,他决定在附近闲逛一会,看看周围有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从而掌握更多的信息。 第四十八章 烙印与圣女 【你的身份已自动分配为“医生”。】 随着玄神的提示声逐渐远去,圣女缓缓睁开眼,发觉自己正弯下腰,取着一瓶嗅盐,递给跌坐在地上的烙印。 在他的手边倒着一个箱盖大开的医疗箱,散落一地急救用品。 烙印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不由自主的抚住额头,缓了片刻,才看清面前的圣女。 他们两人都身着白大褂,胸口的位置印着“圣亚割妮医院”的字样。 烙印拿着嗅盐猛吸一口,顿时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靠,完了,从小到大都学的文科,生物化学一窍不通啊。” 片刻后,烙印在缓过来之后,起身把地上的所有药品都收拾好,然后观察一下这个病房。 床单被套都十分整齐,没有一丝皱褶,并不像住过人的样子。 烙印这时又再度回忆一下,他的身份和脑子里到底有没有医学相关知识。 但是很可惜,他这局游戏的身份虽然被自动分配成了医师,但你的大脑并不能给他强行编出医师资格证。 “吃货圣女呢!!没有吃货圣女我都不敢出门!!呜呜呜…”烙印转过头来看着圣女。 圣女:“……” 圣女的目光空洞且机械的注视着烙印,她的意思似乎正神游天外,尚未归位。 烙印意识到圣女的状态有些不对,上前查看一番,见圣女没有任何反应,顿时心头再度一沉。 “靠,不会吧,不会吧,真就噩梦级开局是吧?” 他有些沉痛的提起收拾好的药箱,带着挂件圣女推开门来到了走廊上。 走廊里亮着昏暗的煤气灯,墙壁上涂着厚重的蓝紫色油漆,他注意到大门外似乎刚有几个人离开了,但是接着一个中年男人推门进入走廊。 烙印并未有所动作,而是选择先站在原地观察一下那个男人。 一名清洁员开口打起招呼:“早安,工头,今天天气不错。” “早上好,女士。”那个似乎是工头的男人笑了笑,回应道。 “那几名搬工怎么样了?”清洁工问道。 工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在上面写写画画,面容苦恼,烙印能隐约听见从中“钱”和“裁员”的字眼。 在判断出大概没有危险之后,烙印思考了一下,选择主动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你好啊,先生。” “哦——是烙医生啊!”那名工头寻声望来,神情显得有些意外。 原本他被断了思路,拖着长音正要发火,但是抬头就看见烙印身上的白大褂,当时神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调。 烙印一边疯狂思考他这局游戏怎么会有个这么憨憨的名字,一边面上微笑道:“我一从病房出来就看见您,您怎么在这里?” “哎,别说了!刚开了几名偷懒的班工,那几个四处张望,当我没看出来呢!”工头拿着笔挠挠头,将手中的笔记本斜向烙印。 “其实在招人的时候,我就并不想要他们,可那时实在缺人!您看,这就是那些人的照片......” 一边说着,工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照片放到烙印的面前,给他查看。 烙印把头略微伸了过去,细细观察一下照片。 随后他就心底一乐,因为他认了出来,那是穿着朴素的另外三名队友,其中双子赫然在内。 “哈哈哈,你们也有今天。”烙印看着照片上双子三人的模样,属实有点开心。 从身份上来讲,他和圣女的医生身份可比双子三人工人的身份好太多了,至少在这局游戏之中,能过得许多便利。 “咳,这么看他们还挺样貌端正的,是哪里出了问题吗?”烙印及时的收敛住了表情,开口问道。 而就在这时,一直在烙印身后神游天外的圣女这时也回过神来,好奇的凑上去等待工头的回答。 “哦,我的先生,他们不愿意为这份工作献出他们本应献出的力量啊!”工头摇摇头,合上笔记本,朝大门外指了指。 “他们走的没有一丝犹豫,可见他们确实非常乐意离开。”工头有些叹息。 “额…说不定是他们不满意报酬的数额呢?”烙印有些幸灾乐祸的道,同时他也注意到了一旁回过神来的圣女。 不过他似乎早已对这种情况有所预料,见怪不怪了,故而对于圣女的突然回神,倒也没有特别的反应。 “老师说,一天一英镑的酬劳,对这些人而言,已经不算低。我还有些事要嘱咐其他人,回见烙先生,回见美丽的圣女士!”工头微微摆手,分别对面前的两人告别一声吼,就转身离去了。 “回见,工头先生。”圣女微微一笑。 告别了工头后,圣女开始试图回忆一下,看看有没有关于目前这具身体的身份任何信息。” 但回忆了片刻,却依旧没有任何有用的记忆浮现,“呜呜,果然玄神还是老样子,一点好的待遇都不愿意给。” 圣女抬手扶额,自嘲一声。 随后圣女和烙印选择在周围四处转转,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房间,顺便在交流下目前的信息情报。 根据他们的观察,这些房门上没有任何标志,没有窗户,墙壁刷成浓重的蓝紫色,被由天花板破洞落下的雨水蹂躏后浓重依旧。 圣女注视着这一切,恍惚间看见了走廊上游荡的涸魂……不,不能前进,不能前进,若是没有灯和心,这诅咒会跟着他们回去,直至吸干他们的魂魄。 反应过来,及时从中清醒的圣女向一旁的烙印描述了一下她所看到的情况,“这样看起来我们似乎只能往回走了。” “那我们还是先出门吧,回头或许可以向有灯或者心的,打听一下里面具体情况,当然希望他不是个二五仔。”烙印根据圣女的描述,也意识到了前面的不对劲,于是开口打趣道。 圣女微微点头,同意了烙印的建议,随后两人一同往回走,打算去看看目前为止安全的地方有没有什么门。 环视一周,两人都发现医院的大门是这里最光明的地方——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离开的那么干脆利落。 “那我们就从医院的法门离开吧!”烙印提议到,圣女并未反对。 两人一起离开了医院的大门,他们站在医院的大门前面,发现街道的右侧是一条宽阔的河流,站在那里眺望,隐约能够看到在对岸河畔旁有着一条荒废的街道,而街道的前方则是一座车站,那里人来人往。 圣女这时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一下医院是什么样子,具体有多大。 她敏锐的注意到,在医院的窗户上都装着不显眼的百叶窗,同时整个建筑都和走廊上一样被涂上了蓝紫色的油漆,大门前悬挂的牌子上写着“圣亚隔妮医院”。 圣女在心中默默记下了医院的名字。 随后又向身旁的烙印开口道:“我们去那个车站看一下吧,看起来那里是唯一有人的地方了。” 烙印微微点头:“嗯,确实,我们得注意一下酬劳和吃饭的问题,还有,不知道这里车站远不远。” 圣女和烙印互相打量着各自身上的情况。 “确实,看起来我们现在也没有地方可以去领工资了,不过我现在身上有没有钱…譬如银行卡…存款…什么的?”圣女开始翻找身上的衣兜。 最终,她从她的白大褂的口袋里面翻出了五英镑。 见状,烙印你开始翻抓起身上的衣兜来,有意思的是,最终他也从他的口袋里面翻出了五英镑。 “看起来这些英镑还能够支撑我们暂时活五天。另外我们还需要看一下怎么才能找到所谓的灯,这玩意儿一共需要36点呢……”圣女拿着手上的五英镑,面上笑了笑。 “我甚至还想先摆五天呢。”烙印同样看着手上的五英镑,面上则显得有些抽搐。 【一共六天,摆五天,你可真是个小精灵鬼。】 这时,玄神的声音突然从两人的耳边传来。 烙印的面色一动,笑了笑,“哈哈,还是你懂我,我还以为这把你不会出来呢!” 圣女则显得有些无语。开口道:“你是懂开摆的。” 随后又伸出白皙的手臂,默默的在烙印面前摆了一个“六”字。 “呵呵,看起来短期内不用发愁生计问题了,那我们现在还是先去车站吧。”烙印对于圣女嘲讽,毫不在意。 随后,两人一起往车站的方向走去。 路上,烙印对着空无一物的半空开口问道:“所以灯算一种隐喻吗?还是确有其物啊?” 【你们只需要找到蕴含“灯”的物品即可。】 玄神的声音再度凭空传来。 烙印和圣女的脚步顿时纷纷一顿,“我靠,那医院不是有灯吗?直接掰下来不就行了吗?” 前者转身看向身后的医院,低声问道。 【不是真正的,真是神秘学意义上的灯,你个憨批,一会儿我会准告诉你们,这些物品蕴含的是哪个准则性相又分别是多少点。】 玄神似乎也被烙印的大胆想法给逗笑了,开口打趣起来。 “那就相当于是找物品,有没有啥的感应手段啊?”烙印撇了撇嘴,再度提问道。 【你觉得这是你应该知道的东西吗?嗯?】玄神再度恢复了平时漠然的语气。 “好吧,总之玄神你应该不会刻意坑我们吧?”烙印有些贱兮兮的笑道。 一旁的圣女则早已忍不住捂嘴大笑了起来。 第四十九章 三人小组 随着身份的确定,闪刀缓缓睁开双眼,此时的他发现他正手持一根湿漉漉的拖把,在昏暗的走廊里拖地。 不远处的魔救和白银两人,正合力推着一辆装满尸体的轮床经过,尽力使其不因潮湿的地面而失去控制。 闪刀的状态显然还有一点恍惚,抓着拖把左右看着周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喂,你们怎么在推尸体?”闪刀向不远处正推着轮床的白银和魔救两人开口问道。 魔救眨了眨眼被突然变换的场景——尤其是眼前蹦出来的一车莫名其妙的尸体——吓得卸了力,不过很快又重新顶上,看向周围。 走廊里亮着昏暗的煤气灯,墙壁上涂着厚重的蓝紫色油漆。 正当他们还在茫然四顾的时候,一名中年男人突然出现,招呼他们到医院的大门附近。 “我们这边不需要你们再来了,这是你们的最后一笔工资。”那个中年男人显然就是工头。他手上正拿着一笔钱,对着他们开口说道。 “呃,谢谢。” 闪刀一边收下工头手上的工资,一边嘴上嘀咕,“这算什么?开局就丢工作吗?” 工头递给他们一人一英镑,并将他们推出了门外,这样他们就失去工作了,但至少他们现在有一点时间可以了,而且不必再因医院的环境让身体受到摧残,从而让身体变得更加健康。 三人看了看天色,现在还是早晨,天色还略显昏暗。 “唔……” 魔救看向手中的英镑,收好后又看向抬头看向其他两人,随后开口问道:“什么情况?所以接下来要干些什么?” 闪刀在离开前,我转身看了一眼这所医院,看能不能从医院中获取一些信息。 他注意到医院的窗户上都装着不显眼的百叶窗,同时整个建筑都和走廊上衣一样,被涂上了蓝紫色的油漆,大门前悬挂的牌子上写着“圣亚割妮医院”。 这样的结果显然和圣女以及烙印他们两人得到的信息一样。 见状,毫无收获的闪刀只能选择在周围四处逛逛,同时他低头看了一眼他身上穿的是什么。 然后他就他发现他们三人穿着的都是略微有些褪色的朴素正装。 这时,白银有些迷茫的揉了揉眉心,暂时没有说话,显然她此时才反应过来。 “蓝紫色啊,这种颜色的装修格调,一直看着的话会让人感到视觉疲劳的。”闪刀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个医院的名字。 “确实,我也这么认为。”魔救附和道,她看了一眼医院的牌子,随后又观望了一下,除了这里,还有什么显眼的建筑。 三人开始向周围走去,不断打量着周围的情况以及环境。 随后他们就发现,他们此时正站在医院门前,街道右侧是一道宽阔的河流,隐约能够看见对岸,而河畔边则有一道荒废的街道,在街道前方则是一座车站,里面人来人往。 他们眼下所经历的一切,显然处于烙印以及圣女二人相同的位置,只不过因为玄神的原因,他们所处的时间,位于烙印和圣女之前。 “去车站看看吧。”闪刀开口提议道。 魔救点头同意,随后迈开白皙而修长的腿跟上。 “我想去荒废的街道看看。”白银显然有些一些别的想法。 但是她很快就发现附近没有任何码头和船只,这样一来的话,她要是想过去的话,就只能选择游泳过去了。 “啧,那还是先去车站吧,可是那条街道真的让我很好奇耶。”白银有些失望。 “慢慢来,不要急。” 魔救微微一笑,“毕竟那条街在对岸,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游过去。” 随后,三人一起来到车站广场,这里用铁栏杆包围着,马车和出租车的行列等在门口,四周非常的嘈杂,旅客们买来一杯一杯的水,小贩叫卖着包在树叶里的烟草,有男孩沿着路兜售着蔬菜和鸡。 魔救勾了勾发梢,自信的来到马车前,打算询问一下价格。 马车车夫顿时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们,“哈喽,漂亮女士!需要乘坐我的马车吗?每个人只需要20分,当然,你们也可以雇我做司机或者是向导——我可以一整天陪着你们在场所外等候,你们一天只需要一英镑。” 马车车夫之所以会这么好说话,显然是因为魔救选择的性相准则“杯”的原因。 闪刀撇了撇嘴,对这个价格显然有些不满意,转身去问了问旁边烟草商的贩卖价格。 小贩向他展示了手里被树叶包裹着的烟草,笑了笑道:“五分一包,先生——您需要吗?” “呃,算了。”闪刀摆了摆手。 “真会说话,谢谢,我很喜欢这种服务,不过向导么?您对这里应该很熟悉吧。那您可以说说,这里有什么值得去的地方吗?”魔救笑了笑,继续对着马车车夫询问道。 一旁的白银缓缓抬头,凝视着魔救,内心的赞叹顿时油然而生,她真的太迷人了,谁能拒绝她呢? 车夫犹豫了一下,他似乎是在担心魔救他们三人无法支付车费,毕竟谈论时花费的时间会耽误他寻找其他客人。最后他耸了耸肩,道:“呃…好吧,我觉得,或许你们对蜕衣俱乐部比较感兴趣?不过那里可不是谁都能去的。” 听见这话,闪刀的神情顿时一动,开口说道:“听起来好像什么奇怪的地方,那里的花销很大吗?” 马车车夫有些无语,开口道:“哦,先生,你这样可没什么礼貌,你简直不像一位绅士。” 闪刀的这番话,不禁让车夫皱起了粗长的眉毛,他上下认真打量了一番他。 “倒是有些像同道中人。”片刻后,他用眉头一舒,开口笑道。 “看得出您是个口才好的,所以想要看看您的功底不行吗?” 魔救双手抱胸,挑眉反问:“会不会进不去?” “哼,我可不是什么绅士。”一旁的闪刀只感觉自己受到了贬低,扭头看向其他地方。 车夫有些语塞,他朝西北方向努了努嘴,“这位美丽的女士,那家俱乐部是专门开在富人区的,招牌打的也非常出名,甚至报纸上都有。” 第五十章 才艺 “如果很出名的话,是否就意味着没有他的带领,我们也能够找到呢?”白银转过脑袋,小声的对着魔救与闪刀两人说道。 闪刀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里,而是拉过面前的两人,小说说道:“我想到一个赚钱的好办法,我来卖艺,你们来帮我当托。” “在富人区吗?如果这样过去的话,走路该多累呀。” 魔救有些懒洋说道,随后话锋一转,对着不远处的马车车夫开口道:“但是我们现在没钱哦。” 随后,她又给车夫比了个飞吻,被飞速拉开,火速离开了现场。 “有没有能够放钱的地方,最好摆地上。”闪刀说道。 “你有什么才艺?” 白银一脸怀疑的打量着他,“你总不至于要求一位女士把她的帽子摘下来,等别人往里面投钱吧?” “呵呵,随你便,如果不同意的话,可以不选择合作,反正挣来的钱四六分。”闪刀满脸的不在乎,显然,他对他所谓的手艺非常得自信。 “那我去买一杯水,等我喝完水,我把杯子给你。”白银撇了撇嘴。 “这个想法其实还不错,就这样做好了,反正当托也不累,还可以平白分账。”魔救反倒是没什么意见,直接同意了。 这是白银花了三分钱买了一杯水,随后带着杯子走了过来,将里面得水一饮而尽,随后又将杯子交给闪刀。 “呵呵,那就麻烦了,开始照着我说的做吧。”闪刀伸手接过杯子,脸上笑了一下。 随后,他随便找了一块空地方,清了清嗓子,“瞅一瞅,看一看喽,难得一见的街头魔术表演。” 车站来往的旅客众多。他的吆喝声瞬间吸引了一部分人的目光。 “脸皮厚就是好。”魔救微微吐槽一声。 随后假装惊呼一声,在距离闪刀有些远的地方驻足,“你是不是很有名的那个!那个那个!什么……” “——专门服务于贵妇人,却偶尔会出现在街头的巴伦堡魔术大师。”好在关键时刻,白银及时出生救场,站在白银身边配合。 部分感兴趣的旅客顿时为他们停下了脚步,似乎他们并不介意驻足两分钟,来观看他们的表演。 “围过来些,都围过来些。”闪刀往受口塞好,今天拿到了英镑硬币,随后左右摇动,并且向那些看过来的人伸出空无一物的手。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看好了,这手上现在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但——”他的话语微微一顿,随后趁着观众们的视线都被引到的时候,闪刀一只手握住硬币的同时,将其自然滑到了手掌中,然后向拳头微微吹了一口气。 “我猜,这里面,会有一英镑。”说完,闪刀张开手,一英镑硬币静静的躺在上面。 “呵呵,这实在是太简单了,也能把硬币从左手移到右手吗?”驻足停留的观众,脸上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对着他开口道。 “那当然没问题,不过这只是一个开胃菜罢了。今天硬币表演到此为止了,明天我还会在这里接着表演,从左手到右手。”闪刀保持着神秘兮兮的气质,把硬币收了回去。 接着又掏出一张纸针。故作神秘的道:“我的绝活呢,可是这个!” 说罢,闪刀往手中的纸人吹了一口气,随后那个纸人顿时站了起来,宛如活人一般灵动。 “wow~” 白银眨了眨眼,极为恰当的举着手,上前一步与他进行互动,“这看起来真酷,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原理?可以让它跳到我的肩膀上吗?” 四周顿时也响起一片惊叹声,驻足的旅客被闪刀的把戏给吸引,越来越多了。 “当然可以,亲爱的女士,不过要小心,它很脆弱。”闪刀指挥着纸人跳到白银的肩头,并让它朝围观的观众们挥动小手,仿佛是在向他们问候。 互相配合的三人,他们能够听到旅客们在窃窃私语,他们睁大眼睛,心照不宣的对视着,轻呼着,他们连连点头,一股隐秘的氛围,包裹住了他们。 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快便有巡警前来驱散逗留不去的人们,但即使如此,他们三人面前的杯子里也盛了一些新的硬币。 闪刀见状,极为恰当的打了一个响子,并将纸人变成一张没有任何生机的纸张,把它恢复原样,将其收了回去。 “好了好了,今日的魔术表演就到这里了,感谢大家来捧场。”闪刀向围观的观众们鞠了一躬,顺势将面前的杯子拿走。 人群顿时逐渐散去了,但却有人留了下来。 他们在潮沙的环境中仿佛听到了一声问候,随后他们便看到角落里走出一名阿勒颇人。 他自称他自己是“伊本·阿迪姆博士”,并向他们三人提出了一项委托。 “你好,有趣的魔法师,我希望你们能够为我提供一份关于灯之奥秘的详尽评述,如果你们能够提供的话,我愿意付出点古钱币作为交换。” 闪刀你身旁的两名队友使了一个眼神。 魔救以及白银顿时接收到信号,原本正打算开溜的脚步又折了回来。 【要完成此委托,你们必须需要一个能与之匹配,且至少是四级的密传片段,即属性为灯(4)的密传。】 代表玄神意志的黑色字体,顿时在三人的面前浮现。 闪刀眼前一亮,肥羊居然自己送上门了,总之,先答应再说,“我同意这笔交易,博士。” “好的,我会定时前往教堂,期待你们的好消息。”伊本·阿迪姆博士点了点头,脱帽,向他们行了一个姿势陌生的告别礼,接着他戴着帽子,慢悠悠的转身离去了。 “啧啧,机会真的是说来就来呀。”闪刀掂量掂量杯子里的钱,数了数大概赚了多少。 但是很遗憾,这些硬币的数额并不大,一共加起来也仅仅只有两英镑罢了。 闪刀默默收走了一英镑,随后将另外一英镑交给了白银和魔救两人平分。 “才这么一点,还是放在一起算了吧。” 白银摸了摸下巴,思考着,“有了钱,不如我们去那个俱乐部看一看吧?你们觉得怎么样?” “估计够不够花的吧,都说那里是富人区消费娱乐的地方。” 闪刀把钱收好,随后语气一转,开口道:“不过去探探路也好。” 其实他又看了看身旁的魔救,对着她开了个玩笑,道:“如果是魔具小姐的话,没准可以去俱乐部工作,一看就招人喜欢。” “确实,魔救要是假装工作人员混进去的话,没准还能帮我们省掉一点花销呢。”白银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 “呵呵,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家伙,不过这件事情我还真的这么想过。”魔救摸着光滑的下巴,思索道。 随后,他们三人一边询问一边问路,从车站出发,路过警局、公园以及各式各样的公司,然后穿过繁华的商业中心,最终终于来到了那家蜕衣俱乐部门前。 一家据传与密教有关的夜总会,只在每周特定的夜晚开放,现在来看的话,似乎还不到时候呢。 “来早了吗?” 白银回忆了一下路过的公司,“既然如此的话,那我要不先回去找个工作好了。” 此时天色渐晚,他估算了一下时间,如果现在不返回教会总部的话,那么他将无法赶上夜间的会议。 见状,闪刀试图回忆起这具身体曾经居住的地方。 片刻后,随着过往的记忆不断浮现,他忽然想起,他当时应该是住在教堂后总部的三楼卧室里。 白银摇了摇头,“好吧,看来只能先回教会了。” “啧……”魔救扫了一眼正经的环境,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她观察到俱乐部的前方就是富人区,蜕衣俱乐部的主人显然深谙人性,蜕衣俱乐部的大门紧闭,让她除此之外,再难以无法观察到什么。 见状,白银顺手在蜕衣俱乐部的大门上画了个涂鸦。 闪刀直接伸出手,按住白银的手,低声喊道:“别这样,这里是富人区,要是乱捣蛋的话,可是会被抓的。” 【等会儿,你拿什么涂鸦的?】 玄神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几分诧异。 “运送尸体时顺走的铅笔。”白银嬉皮笑脸的回应道。 【你可真是一个小精灵鬼,根本没有这东西好吧!】 玄神有些无奈的声音再度响起,随后又消退下去。 “好吧,不过不要仗着年纪大就管别人啊,小老弟。”白银有些尴尬的放下了手,随后又撞了一下闪刀,对着他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魔救在一旁捂嘴笑道。 “不要时刻再散发这种魅力了,魔教小姐,像我这种没见过什么女人的家伙可是会为你意乱情迷的哦。”白银坏笑一声。 “呵呵,只是怕你做出危险的事情,到时候我们可就都完了。”闪刀有些不屑道。 这时,俱乐部的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闪刀刚好被门撞了正着。 “靠,该死,谁开门撞我?”闪刀捂着肩膀咒骂道。 魔救小姐反应了过来,上前连忙扶住三刀,随后转过头来,想要看看开门的人到底是谁。 …… 另一边 烙印与圣女他们刚刚来到车站,这里似乎刚刚发生过什么。人们静默着,暗潮汹涌,一种秘密的氛围笼罩着他们。 圣女往四周四处观察了一下,想要看看有什么格格不入的人。 随后,她发现这里的警探似乎有些多,多的有些超乎寻常。 “我们要不要找个警探询问一下?”圣女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烙印说道。 “可以,毕竟我们两个的职业应该还算受人尊敬吧。”烙印扯了扯身上的白大褂,微微点头同意。 “你先在后面看一下情况,我怕我们身份有问题。”圣女在中途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身对着身后的烙印开口道。 “那我站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吧,我们俩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互相观察。”烙印微微点头,认同了圣女的说法。 接着,圣女走到一名警探前面,笑着打了声招呼,“早上好呀,警察先生,我是从圣亚隔离医院来的医生,请问这个车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那名警探在听清楚她的询问后,不动声色的朝身后退了一步,随后他又盯着圣女身上的白大褂,紧盯着胸口处那个医院的名称看了几秒,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哦,天呐!真是出乎意料,我还以为……好吧,抱歉!女士,我刚刚有些失礼了,但希望您能够明白,我是第一次在大街上看见这所医院的医生。”那民警看的脸上露出几分歉意的神情。 “以前从来没有我们的医生出现在外面吗?你看起来似乎真的很吃惊。”圣女逐渐意识到有些不对,身躯不由变得有些紧绷起来,再次向那名警探开口,确认起来。 “抱歉,女士,你们医院的医生们医术精良,确实在你们使用截肢疗法的次数稍微偏多了一点,呃……你明白吧,总有一些人,大家并不希望见到他们在大街上行走,并祈祷自己最好不需要去见他们。”警探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有些无奈的表情。 不远处,一直在观察着这里的烙印,再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后,默默的将胸前的医院标识遮掩了起来。 “这倒也没错呢,虽然是为了病人的健康着想,但学术争论总是存在着的。比起伤口发炎感染失去生命,少一条胳膊或者少一条腿难道不是更好的办法吗?”圣女微微点头,装作自己什么都知道,并且深刻理解的样子。 警探赞同般的点了点头,但是这一次他站的更远了一些。 圣女则继续人畜无害的微笑道:“话说回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刚刚注意到自己比平时多出了许多警探。” “刚刚有流浪者在车站进行了表演,造成旅客们的长时间逗留,我们不得不增加人手,以便驱散人群。”警探似乎是在抱怨,以一种极度不爽的语气说道。 第五十一章 汇合 有人在不远处招呼这名警探,他朝圣女点点头,快步离开了。 “流浪者?该不会是另一个队伍吧?”圣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烙印走上去跟圣女交流,“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啊,我们要不要再问问周围的旅客?” 随后两人听见四周窃窃私语的人们,交谈间流露出一些破碎的字词,“活的纸人”,“奇怪的男人”…… “靠,百分百就是他们,实锤啦,实锤啦。”烙印有些无语道。 “搞了半天,原来他们还在我们的前面呢!但是还是问一下吧。”圣女试图找出人群中看过流浪者表演的人搭话。 观察一二后,圣女向一个刚刚说了“活的纸人”的人走过去,随后友好的问道:“打扰一下,请问您刚刚看到有什么有趣的表演了吗?” “没有,没有,你是追查他们的私家侦探吗?那和我没有关系,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活的纸人,我也没有和他们说过话,我就是给他们指了一下去蜕衣俱乐部的路而已。”那名旅客的神色似乎有点慌张,连忙说道。 “哦,亲爱的,不用紧张,我只是想问一问他们去了哪里而已。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圣女微笑道:“请问这个脱衣俱乐部是在哪个地方?” 【准确的说,这个是蜕衣俱乐部,而不是脱衣。】 玄神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主动出声纠正道。 “呵呵,我知道,但是我还是觉得说脱衣比较方便。”圣女反驳道。 “……咳咳,抱歉!抱歉,往东北方向走,然后穿过警局、邮局、商业街到富人区附近,那里就是蜕衣俱乐部了。”旅客被圣女古怪的发音给逗笑了。 “虽然但是,感觉蜕衣俱乐部一下就诡异了很多啊。”烙印在一旁摸了摸下巴,思索道。 “那么可以坐火车去吗?”圣女再次追问道。 “……” 这一次旅客诧异的看了看他们,并未回答,只是拢了拢衣领,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嘀咕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唔,看起来他们没有城际列车这种概念,那么我们还是走路去吗?”烙印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思索道。 “如果用走路过去的话,那么我们在今天天黑之前能走过去吗?”圣女喃喃低语了一声,仿佛是在与看不见的存在交谈。 【可以!】 玄神适当的给予了回复。 “那就走吧,我们现在就从车站过去。”烙印显然也看到了玄神给出的回复,对圣女开口道。 两人路过警局、公园、各式各样的公司,穿过繁华的商业中心,终于来到了蜕衣俱乐部门前,一家据传与密教有关的夜总会只在每周特定的夜晚开放。现在还不到时候那。 烙印试探着上前敲了敲门,然而门内寂静无声。 此时天色渐晚,如果现在不回教会总部的话,那么或许他们将无法赶上夜间的会议了。 察觉到这一点后,圣女微微蹙眉,开口道:“那我们还是赶紧先回教会吧。” 烙印在一旁比了个ok的手势。 …… 而另一边 江介悠悠醒转,观察着陌生的四周,以及自己手中装着的玫瑰,还有身上的着装,随后他回忆起自己睡前所做的事情,企图从中发现点什么。 但很遗憾,他记得星河上进入游戏前的一幕,接着便在刺目的光芒中失去了意识。 “好吧,看来似乎是单人开局。” 苏玉恒因为并不认识这位队友,所以选择了单人行动,这也把江介变成了单人开局,而后一步恢复意识,醒转过来的江介显然还未察觉到这一点。 此时的她发觉他正坐在房间内半袖的沙发上,双腿急促的并在一起,手上捧着一束新鲜的玫瑰,并且他身上的衣着显得有些凌乱,但好在还能够见人。 他稍稍整顿了下衣着,随后拨弄着手中的玫瑰花,检查其中是否有些不同。 片刻后,他居然真的从玫瑰花中找到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一首火辣的情诗,字迹工整,态度认真。 他不由得感到有点意外,顿时凝神看去。 这首诗是献给“美丽的、动人的,夺着我心魄的猫咪小姐肖恩的”,落款则是“属于你的。” 人老了,心脏有点承受不了,江介默默抖了一下身上的鸡皮疙瘩,随后起身查看起四周的环境。 根据他的观察来看,这似乎是一件专人使用的化妆室,并且化妆台上东倒西歪的放着一些化妆品,其余的地方只塞满了送给肖恩的花束与礼物。 接着,他又开始在房间内行走,四处搜索,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物资或者信息。 然后搜索了半天,他也仅仅只找到了小半瓶劣质香水,以及一品脱变质的牛奶,还有几颗薄荷糖。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东西尽数收入西装口袋,然后推开了化妆间的门。 此时的俱乐部在白日并不开张,舞池的舞者们正在交谈,他们在看见明显是顾客的江介后,纷纷露出奇异的神情,窃窃私语起来。 江介有些意识到不对,他侧耳听去,试图从中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然而,当他试图辨别舞者们的交谈声时,她们顿时停止嘴唇的翁动,随后长久的注视着江介。 江介见此不由得作罢,随后径直的走向她们,礼貌的形容一个礼,“请问几位小姐,你们有看见肖恩小姐了吗?” 她们转过头,互相注视,一种秘密的氛围在她们之间互相涌动,最后她指向了大门。 “谢谢,美女的女士。”江介道谢一声,随后便往门口处走去,他顺利地推开了门,但他感觉到门板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 他颇为警惕的抬眼望去,结果发觉他撞到的居然是闪刀! 闪刀本能的爆了一句粗口,一旁的魔救上前扶起了他,而白银,则是以一种怜悯的神情看着这一切。 “白银小姐……居然是你们!”江介十分的意外。 “哪儿来的公子哥?”白银抬了抬下巴,让他过来。 江介极笑了笑,为配合的走到白银的近前。 第五十二章 新牌 “嗨,小老弟!”魔救笑着招了招手,看清是江介后,顿时乐了。 “走吧走吧,赶紧回教团了。”白银轻笑一声。 江介亦步亦趋的跟在白银三人身后。 “你去俱乐部干什么?”白银边走边问。 魔救顺势往被打开的大门内部看了一眼。 门从内部关上了,她只来得及看见一双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我醒来就在俱乐部的化妆间里,我也不大清楚从这个身份来看,应该是在追求一位叫肖恩的小姐吧。”江介有些迟疑道。 “哈?肖恩小姐?”闪刀有些诧异。 “是的,但是我并未见到他。不过我想他应该是提前走了,因为他拿走了我身上所有的钱。”江介道 “哦,那你成功了吗?”白银打趣道。 “……这并非是我的本意,所以我也不知道。”江介摇了摇头。 “听上去真可怜,啧啧。”白银不禁捂嘴偷笑。 “白银小姐……”江介有些无奈。 “没关系,明天还会有钱的。”白银不得不出声安慰道。 “呵呵,听起来似乎不像是个缺钱的主呢。”闪刀笑了笑。 “不过,肖恩在我的认知里应该是个男士吧,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莫非是玄神的恶作剧吗?”他突然话锋一转道。 “……这样吗?我也并不是很清楚,因为实际上我还没来得及见过他。”江介露出一副思索的神情道。 随后,一行四人拐过街角,路过富人区的别墅群,再路过一家拍卖行,拍卖行对面的教堂就是总部的所在地了。 这是一座标志性的教堂建筑,闪刀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教堂。 白银在进入教堂前,帮江介整理了一下着装,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一会儿要是看见那个偷了你钱的,就冲过去直接给他抢回来。” 江介尴尬的应和着。 “呵呵,那我和闪刀就先进去了。”魔救有些忍俊不禁道。 随后闪刀打量了周围的环境一眼,接着摇了摇头,跟魔教一同进入教堂。 教堂内此时只有几名请客通过,会议室的门紧锁着,他们在门附近的长椅上看见了正在数手指的肖恩,又或者说是那位新加入游戏的“天帝”。 走在前面的魔救却并未在第一时间与苏玉恒接触,而是转身向身后的闪刀问道:“对了,上次游戏你抽到的新卡是什么?能不能给我看看。” 闪刀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思索了一下,开口道:“可以,不过你得先给我看看你的新卡。” 魔救努了努嘴,手指凭空一点,一张白色卡牌顿时出现在她的手上。 魔救之奇迹·巨龙石 星级:八星 属性:水 种族:岩石族 攻守:3000/2500 效果整+1只以上调整以外的怪兽 这个卡名的12效果1回合各能使用1次。 1:自己的主要阶段可以发动。从自己卡组上面翻开5张卡。可以按照最多为那之中的岩石族怪兽的数量,选对手场上的卡返回持有者的手牌。翻开的卡按照喜欢的顺序返回卡组最下面。 2:自己的墓地有水属性怪兽存在,对手发动魔法陷阱卡的效果时可以发动。使其发动无效并破坏。 上面赫然是一头浑身都是由水晶构筑而成的巨龙。 “啧啧,真是好运,居然是本家的大哥。”闪刀略带几分羡慕的开口道。 随后他也像魔救那样凭空一点,一张绿色的卡牌也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闪刀机关—多用途战机 永续魔法卡 效果:1:1回合1次,可以以这张卡以外的自己场上的1张卡为对象发动。这个回合,自己的魔法卡的发动对手不能对应着来发动魔法、陷阱或怪兽的效果。再将对象卡送入墓地。 2:自己或对手的结束阶段可以发动。选最多为这个回合这张卡以表侧表示存在期间自己发动过的「閃刀/闪刀」魔法卡的数量的自己墓地的「閃刀/闪刀」魔法卡盖放到自己的场上(同名卡最多1张)。用这个效果盖放的卡从场上离开的场合除外。 “原来如此,难怪你这把游戏这么随意的模样。”魔救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接着双方又再度凭空一点,手上的卡牌瞬间消失不见。 这时身后的白银与江介二人也跟了上来,正好看到了两人手上的卡牌内容。 “你们是在互相透底吗?”白银眉头一挑。 “那你也要不要透露一下呢?”闪刀与魔救二人同时笑着望了过来。 白银和江介无奈的耸了耸肩,也像他们方才那样,凭空一点。 白银城的杜比林斯 星级:八星 属性:暗 种族:恶魔族 攻守:2900/1900 效果:这个卡名的23效果1回合各能使用1次。 1:对手不能对应自己的通常陷阱卡的发动来发动怪兽的效果。 2:可以以自己墓地的1张通常陷阱卡为对象发动。将那张卡盖放到自己的场上。用这个效果盖放的卡在自己场上没有恶魔族怪兽存在的场合不能发动。 3:自己的通常陷阱卡的效果使怪兽从场上离开的场合可以发动。选对手的手牌或场上的1张卡破坏(从手牌是随机选)。 白银手上的卡牌内容,是一张女王打扮的美丽女子,而江介手上的则是一张红色卡牌。 红血染之黄金国永生石 通常陷阱 效果:这个卡名的12效果1回合只能有1次使用其中任意1个。 1:从自己的卡组或墓地选1只不死族怪兽特殊召唤。自己场上没有「エルドリッチ/黄金国巫妖」怪兽存在的场合,用这个效果特殊召唤的只能是「エルドリッチ/黄金国巫妖」怪兽。这张卡发动后,直到回合结束时自己特殊召唤的只能是不死族怪兽。 2:可以将墓地的这张卡除外发动。从卡组选1张「黄金郷/黄金乡」魔法陷阱卡盖放到自己的场上。 “靠,难怪你两刚才给我一种你们才是真队友的感觉,原来你是小金人!”闪刀再看到两人手上的卡牌内容后,顿时嘴脸一抽,开口道。 魔救也是眉头一皱,没想到白银和江介还有这种“特殊组合”。 第五十三章 三神之位 江介笑了笑,“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是黄金国吧?” 闪刀与魔救顿时神情一凛,不远处早就注意到他们,并且一直在偷听他们交谈苏玉恒的也是凝神听来。 江介再度挥手,又是一张绿色的卡牌出现在他的手中。 神碑之泉 场地魔法卡 效果:1:只要这张卡在场地区存在,自己就能在对手的回合从手牌发动「神碑」速攻魔法卡。 2:1回合1次,自己发动「神碑」速攻魔法卡的场合,可以以自己墓地的最多3张「神碑」速攻魔法卡为对象发动。使那些卡按照喜欢的顺序返回卡组下面。那之后,按照返回的数量自己从卡组抽卡。 “嘶!” “嘶!” 闪刀与魔救同时倒吸一口凉皮,“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原本以为这把要和你们两个阴间队友搭档了,结果你居然是除圣!!” “除圣?”苏玉恒心底不禁愣了一下,那是什么玩意? 江介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其实我本来是不想玩神碑的,从前的我总是认为这种强度一般靠贴纸的卡组就是丑陋的代名词,是暴力,没有一丝优雅与包容。” “只要贴纸一开管你是何方来者,自傲又固执,无论对手是多么精彩地操作,总是不屑一顾地翻开一张又一张的贴纸,技抽,御前,千差,它从不留恋,甚至有时连自己也将之忘却了。” “从前我总以为beat卡组才是游戏王的真谛。,那种在绝境中找到唯一的胜机的感觉,是如此地令人沉醉。跳楼机,火刀,泽克,艰难的在千军万马中撕开一线生机。最终那个蓝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从天而降的是5300的英雄。看着对手下回合资源枯竭而忿忿投降的样子,我曾以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千不该万不该,溢出的钻石迷了我的双眼。随手的一抽带来的却是那潘多拉的魔盒,与绿色的魔法让我想起了前任给我带来的快乐,我觉得,它或许能让我想起曾经的感觉,蓝色的泉水里,你的身影若隐若现。效果发动的时候,我还以为从牌组中出现的就是你竖刀的身影。” “但是很快,我发现我错了。与交闪带来的,那般丰收的喜悦不同,回三抽三带来的大都是无尽的空虚,那抽不到贴纸的空虚,甚至是被夹断的苦闷,无限次发动可能让我不再珍惜,这回合被灰了,那就下回合,看着对手在一张又一张的贴纸中挣扎,最喜欢的手坑化作了一张张废纸,那痛苦思索却不得解的表情让我愉悦,或许曾经的感觉,就像那对手的卡组,一点一点地消失在风中了吧。” “所以,再见了闪刀姬,再见了海晶少女,再见了所有的手坑均,就让你们随记忆一同尘封在卡本里。” “碑啊!就让我来披上这丑恶的外袍,就让我来掌控你!” 江介的神情变得癫狂而又痴迷,他高举手中的神碑之泉,用某种类似于祷告的声线说道。 而闪刀与魔救,白银三人,皆是本能的往身后退了一步。 “呵呵,你是懂碑的,除圣!”闪刀略带讥讽的说了一句。 “还好这把是跑团模式,不然非得被你两恶心死。”魔救微微蹙眉。 “那么接下来还是以游戏为主吧,呵呵。”江介满不在乎的道。 在于苏玉恒汇合后,他们原本还打算交流下情报信息,但是因为时间的关系,晚会已经快要开始了,他们不得不放弃这种想法。 然后一起陆续穿过门廊,进入门厅,会议室的门洞开着,他们知道,它并不仅仅是被俗世的锁链禁锢着,而现在正是它应该开放的时刻。 苏玉恒默默观察着会议室的内部构造。 会议室的内部放着一张长桌和七把座椅,桌上放着一枚煤气灯,煤气灯燃烧着蓝色的火焰,把它上方的灯罩表面染成黑色。 他们的座位前,空无一物。 魔救找了个座位,然后打量起其他人。 “哈喽,各位晚上好。”闪刀抬手打了个招呼,然后找位置坐下,“有一会儿没见了吧?” 而白银则拉着除圣或者说是江介,在闪刀旁边坐下。 “呵呵,怎么感觉这桌上还挺阶级分明的?”这是烙印与圣女终于也赶了过来。 随后两人坐了下来,等待有人先开口讨论今天发生的事情。 “那个…跑图模式和你们刚才拿出的卡牌是怎么一回事?”苏玉恒乘着离晚会开始还有一点时间,小声向着旁边的闪刀等人询问道。 此话一出,其他几名玩家顿时诧异的看了过来。 “呃,你不知道吗。” “不会吧!你居然是纯新手?” 烙印与闪刀两人靠的最近,纷纷开口惊异道。 “实际上,我是被玄神突然拉进来的。对于这场游戏的规则与内容我并不清楚。能方便告知我一下吗?比如你们刚刚展示的那种卡牌用途。”苏玉恒坦诚的回道。 闪刀等人纷纷对视一眼,随后烙印小声开口道:“那种卡牌原本是游戏王里面的那种对战卡牌,但是这局因为是跑团模式的原因,所以无法像打牌那样使用,只能够当做一次性的消耗品那样。发动某种特殊的能力,你可以这样理解。” 苏玉恒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原来如此。 “实际上你也应该有这种卡牌的,每名玩家在加入这场游戏的时候都会获得三张随机的卡牌,玄神莫非没跟你说吗?”白银忽然疑惑的开口道。 “没有。”苏玉恒摇了摇头。 “你可以试着感应一下”江介微微眯眼,似乎发现了什么,随后开口道。 苏玉恒心下一动,试着感应起来。 片刻后,某种呼之欲出的感觉骤然出现,他学着闪刀等人方才在教堂门口时的模样,伸手去拿。 刹那间,三张呈红黄蓝之色的卡牌出现在他的手中,同时三股特殊的力量开始凭空将下,令除了身为玩家的闪刀等人之外的人难以察觉,加持在苏玉恒的身上! 太阳神之翼神龙 等级:十星 属性:神 种族:幻神兽族 攻守:?/? 效果:这张卡不能特殊召唤。要通常召唤这张卡的场合,必须将3只解放来作召唤。 1:这张卡的召唤不会被无效化。 2:这张卡召唤成功时,不能发动这张卡以外的魔法、陷阱或怪兽的效果。 3:这张卡召唤成功时,可以将lp支付到只剩100lp发动。这张卡的攻击力、守备力上升支付的数值。 4:可以支付1000lp,以场上的1只怪兽为对象发动。将那只怪兽破坏。 欧贝利斯克之巨神兵 等级:十星 属性:神 种族:幻神兽族 攻守:4000/4000 效果:要通常召唤这张卡的场合,必须将3只解放来作召唤。 1:这张卡的召唤不会被无效化。 2:这张卡召唤成功时,不能发动魔法、陷阱或怪兽的效果。 3:这张卡不会成为效果的对象。 4:可以将自己场上的2只怪兽解放发动。将对手场上的怪兽全部破坏。这个效果发动的回合,这张卡不能攻击宣言。 5:这张卡是被特殊召唤而在场的场合,结束阶段必定发动。将这张卡送入墓地。 奥西里斯之天空龙 等级:十星 属性:神 种族:幻神兽族 攻守:?/? 效果:要通常召唤这张卡的场合,必须将3只解放来作召唤。 1:这张卡的召唤不会被无效化。 2:这张卡召唤成功时,不能发动魔法、陷阱或怪兽的效果。 3:这张卡的攻击力、守备力上升自己的手牌的数量x1000。 4:对手怪兽以攻击表示召唤或特殊召唤成功的场合必定发动。那些怪兽的攻击力下降2000,变为0的场合那些怪兽破坏。 5:这张卡是被特殊召唤而在场的场合,结束阶段必定发动。将这张卡送入墓地。 天空,大地,太阳,三股特殊的力量瞬间加持在苏玉恒的身上,令他的位格不断攀升,很快便达到了一个极其高的地步。 “靠!三幻神?” “怎么会是这三个玩意?” “……” 闪刀等人眼底闪过一丝惊愕的神情。 苏玉恒将这三张被称之为是三幻神的卡牌拿在手中,仔细打量,同时口中问道:“这三张卡很厉害吗?” 魔救想了想,道:“这三张卡在正常的打牌模式里很弱,但是在这种涉及到神异力量以及位格、不可名状的伟大存在之类的跑团模式时,就变得极为强力了。” 她顿了顿,随后又开口道:“这三张卡象征的是位格,至德至力的位格,如果你在这个模式里使用这三张卡的话,应该能够或者天空、大地、太阳这三者位格加持,到时候就算直面那些不可名状的伟大存在,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就算是正面硬刚也是有可能做到的。” “所以这玩意很厉害咯?那我现在就用呢?”苏玉恒大概听懂了对方的意思,然后询问道。 魔救笑了笑,道:“额,怎么说呢?这玩意的位格加持应该是有时间限制的,我估计如果你现在就直接使用的话,我估计我们可能还没见到这把游戏背后的大boss,你的位格加持就结束了。” “好吧,所以这把我是不是可以当个终极武器,等推到大boss时,再使用这三张卡牌加持位格,然后一锤定音?”苏玉恒思索道。 “等会,我觉得可以尝试直接使用。”这时候,烙印在思索了一会后,忽然开口道。 其他几人顿时看了过来,烙印继续道:“三幻神这三张卡在跑团模式中带来的位格加持,绝对是无与伦比的,如果天帝现在使用的话,在我们的配合之下,说不定能够直接将剧情推动到最终一幕,让背后的大boss现身。” “这样一来,就可以直接免去前面繁琐的线索追查,而且还不用担心时间限制之类的了。” “但是这样做的话,依旧还有一个问题。”除圣江介缓缓开口道。 烙印微微点头,“不错,这样子做虽然可以免去追查线索,省去不少麻烦,但是也正因为没有了这些线索的支持,我们无法知晓最终的大boss的身份,这样一来的话就相当于是开盲盒,如果最终出现大boss的身份过于厉害,搞不好的话,即使有着三幻神的位格加持,我们也不一定能够打赢对面。那么这场游戏也将迎来团灭的结局了。” “当然,出现比三幻神的位格加持还要厉害的大boss,这种概率很低,我觉得我们可以赌上一把。”说到这里,烙印缓缓看向周围的几名队友,想要征取他们的意见。 “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白银微微点头,随后手中一挥,再度出现一张红色卡牌。 白银城欢迎无比 通常陷阱 效果:这个卡名的12效果1回合只能有1次使用其中任意1个。 1:从自己的手牌、卡组或墓地选1只「ラビュリンス/白银城」怪兽特殊召唤。那之后,选自己场上的1只怪兽返回持有者的手牌。 2:可以将墓地的这张卡除外,以自己场上的1只恶魔族怪兽为对象发动。使那张卡返回持有者的手牌。自己场上有等级8以上的恶魔族怪兽存在的场合,也能以对手场上的1张卡为对象作为代替。 “呵呵,这把你们两个阴间来的正好可以发挥作用了。”圣女捂嘴偷笑。 白银城的能力,可以在无形之中布置出许多难以预测的陷阱,在跑团模式中,因为这是玄神加持的规则,所以哪怕是再厉害的大boss也难以提前察觉出来这些陷阱的存在。 而神碑的作用,则更为离谱,除圣江介同样也挥了挥手,同样也是一张绿色的卡牌出现在面前。 神碑之诳 速攻魔法卡 效果:1:「神碑の誑かし/神碑之诳」在自己的场上只能有1张以表侧表示存在。 2:每次自己或者对手发动速攻魔法卡就必定发动。从对手卡组上面将1张卡除外。 “那么,我也同意好了,正面硬刚不可名状的伟大存在,想想就刺激,这要是能赢,我感觉我能拿去一直吹!”江介有些激动的道。 第五十四章 审判之音 神碑因为其特殊的机制,在跑团模式中,可以将绝大部分的东西事或物,统统除外,扔进异次元里。 再搭配白银城的陷阱能力,能够极大的限制敌方的存在,哪怕是强大,不可名状的伟大存在,也无法摆脱这样的规则限制。 随着烙印几人纷纷点头,最终的行动方案逐渐成型。 毫无疑问,苏玉恒肯定是赞同这种方案的。 “那么,请开始吧,尊敬的天帝先生。”魔救笑了笑道。 苏玉恒微微点头,接着按照闪刀的指点,开始发动手中的三幻神! “轰隆……” 刹那间,三道分别对应着天空、大地、太阳的位格之光投注下来,加持在苏玉恒的身上。 此刻,他即为天空之城,只为大地之神,即为太阳之神,他是集三者合一的主宰。 在这股位格的加持下,苏玉恒只觉得自己的力量仿佛变得无比强大。 但是他也能够感觉到,这股力量虽然强大,位格虽然极其高,但是所能持续的时间却并不长。 他抬头向上方望去,又向四周远望,一切事物都在他眼里无所遁形,他能够看得到,在教堂的周围,点点黑气黑烟缭绕。 那施展手段,追溯源头,发觉这股黑烟的源头居然是一家医院。 “医院?” 周围闻言的众人听了后,顿时一愣。 “该死,居然真的是那里,走走走,现在就去那家医院!”无论是闪刀三人,还是烙印二人,显然都是知晓那家医院,并且察觉出那家医院有着一定问题存在的。 “呃,你们是要走路过去吗?”江介道。 “怎么可能?现在要是走路过去的话,可能就赶不上了,都别藏着了,用点真本事吧。”烙印说完,就打了个响指,随后一张卡牌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烙印开幕 速攻魔法卡 效果:这个卡名的12效果1回合各能使用1次。 1:选自己的1张手牌舍弃。那之后,从卡组将1只「デスピア/绝亡乡」怪兽加入手牌或以守备表示特殊召唤。这张卡发动后,直到回合结束时自己从额外卡组特殊召唤的只能是融合怪兽。 2:自己场上的融合怪兽要被效果破坏的场合,可以将墓地的这张卡除外作为代替。 随着烙印的主动激发,这张卡顿时化作一道绿光融入他身体内,随后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接着,他居然凭空离地三米,漂浮了起来。 “走吧,各位,天帝的位格加持可是有着时间限制的。” 见状,其他几人也纷纷拿出各自的卡牌手段,并将其激活。 闪刀机—鹰式推进器 速攻魔法卡 效果:1:自己的主要怪兽区没有怪兽存在的场合,可以以场上的1只表侧表示怪兽为对象发动。这个回合,那只表侧表示怪兽不受自身以外的卡的效果影响。自己墓地有3张以上的魔法卡存在的场合,再在这个回合使那只怪兽不会被战斗破坏。 白银城的龙饰灯 属性:暗 等级:三星 种族:恶魔族 攻守:1500/0 效果:这个卡名的12效果1回合各能使用1次。 1:可以将手牌或场上的这张卡送入墓地,舍弃1张手牌发动。从手牌或卡组选1张「ラビュリンス/白银城」魔法陷阱卡盖放到自己的场上。这个效果在对手的回合也能发动。 2:这张卡在墓地存在的状态下,自己的通常陷阱卡的效果使怪兽从场上离开的场合可以发动。将这张卡加入手牌。 魔救之奇迹·飞禽石 属性:风 等级:六星 种族:岩石族 攻守:2200/2800 效果:调整+1只以上调整以外的怪兽 这个卡名的12效果1回合各能使用1次。 1:自己的主要阶段可以发动。从自己卡组上面翻开5张卡。可以从那之中选1只岩石族怪兽以守备表示特殊召唤。剩下的卡按照喜欢的顺序返回卡组最下面。 2:对手回合里,自己的墓地有风属性怪兽存在的场合,可以以对手墓地的1张卡为对象发动。将那张卡除外。 辉炎的神碑 速攻魔法卡 效果:这个卡名的卡1回合只能发动1张。 1:可以从以下的效果中选择1个发动。这张卡发动后,跳过下次自己的战斗阶段。 ●可以以特殊召唤的对手场上的1只怪兽为对象发动。将那只怪兽破坏。那之后,从对手卡组上面将2张卡除外。 ●从额外卡组将1只「神碑」怪兽特殊召唤到额外怪兽区。 而圣女则没有拿出类似的卡牌激活力量,就清空漂浮了起来。 “走吧,时间不多了。”烙印见大家都已经将力量激发,率先带头冲出教堂,往医院飞去。 苏玉恒与其他几名队友紧跟在身后。 处于三幻神位格加持状态下的他,能够轻易掌控周围的环境变化,他只是心念一动,一层神辉顿时散发而出,将他们显露出来的特殊力量给遮掩住了。 医院上空 飞在最前面的烙印停下,转头看向苏玉恒,对他微微点头,示意他来动手,逼出隐藏在后面的大boss。 苏玉恒点头,随后上前,天空、大地、太阳,三种庞大的伟力瞬间降下,往医院中的黑烟源头冲刷而去。 “轰隆隆……” 伴随着三股至上伟力的压制,医院内部的黑烟顿时开始烟消云散。 随后,以医院为中心,大地开始坍塌,天空开始塌陷,一切的光线开始终结、湮灭,一股极其混乱代表着混沌的力量,开始从其中涌现。 “这是???” “我靠,不会吧,不会真是那种玩意吧?” “玄神你是不是玩不起?” 就在苏玉恒还在一头雾水之时,一旁的烙印等人似乎已经猜出了那位大boss的身份,纷纷破防道。 仅仅数息后,医院所在的位置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接着,一声钟声忽然从里面传来。 “来了来了,经典的大闹钟格赫罗斯,灭世的序曲!”闪刀神情大悲。 随着钟声的传递,黑洞越发的庞大,一片璀璨的星空在其深处从中显现,随后一颗由气体、灰烬与炙热的液态铁构成的巨大行星从中出现,并且飞速放大,仿佛要冲黑洞另一端的那片星河之中,传递而来,为这个世界奏响毁灭的序曲一般。 苏玉恒注意到,在行星的中间,有着一只由液态铁海洋构成的巨眼,并且祂那如同生锈了一般通体棕红,宛若山丘一般的球状凸起物,仿佛人眼一般,还会转动。 它毫无生气地浮在那里,散发着压倒性的气息,犹如翻滚的闷雷,在黑洞另一端的那片璀璨星空之中,散发着骇人的红光。 “这…这是什么玩意?”饶是苏玉恒也被震惊了一把。 “那是审判之眼格赫罗斯,灭世的外神,毁灭之先驱。”烙印神情淡定的说道。 格赫罗斯是克苏鲁神话中的外神之一,其形象为一颗巨大的锈红色行星,由气体、灰烬和炙热的液态铁构成,外壳上遍布断层与裂谷,并时常会以其下广阔的液态铁海洋形成一只巨眼。 尽管宇宙仿佛变化无常,但其灵魂始终识得其主阿撒托斯,其主的睡眠不过是所有生命中最重大的循环,正如冬天的蔑视和遗忘在夏天变得徒然,人类的蔑视和遗忘,以及那些已承担管理职责的存在,也将被重新苏醒的主人抛弃。 当这些冬季的时光结束,苏醒之时即将来临,宇宙本身将派出先驱和代行者,格赫罗斯。 祂将敦促群星及世界走向正轨。 祂将亲自抬起祂们的坟墓,将沉睡中的主人从祂们的洞穴和淹没的坟墓中唤醒。 祂将关怀那些被崇拜者自认为自己是主宰的世界,祂将支配这些世界,直至所有人都承认自己的妄自尊大,并向祂敬意。 格赫罗斯因为其毁灭的特殊性,导致祂的信徒寥寥无几,大多是占星师或是其他对星体感兴趣的人,并且祂的信徒主要聚集在山羊林地区,通常是格赫罗斯密教的成员,当然世界其他地区也可能存在着膜拜格赫罗斯的信奉教派。 “所以我们需要对付的大boss就是这玩意吗?”苏玉恒显然不知道克苏鲁神话,不认识格赫罗斯,不明白这一位存在出现时,所代表的含义。 “呵呵,要真是对付这玩意那就好了。”白银手上已经出现了一堆红色的卡牌,她正将其跑出,布置在周围的环境中。 “怎么说呢,这玩意这能算是个前置boss吧,真正的大家伙还在后面。”江介好心的解释了苏玉恒的问题。 苏玉恒顿时一愣,这种堪称灭世级别的存在,居然仅仅只是个前置boss? “那正真的大boss是谁?”他有些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至高至伟的那一位——阿撒托斯!!!”闪刀忽然神情狂热的呼喊道。 “喂喂喂,你不会是相当内鬼了吧?” “建议严查闪刀的精神状态!” 烙印等人不动身色的往后大退十多米,同时手中变出一堆五颜六色的卡牌,神情紧张的看着闪刀。 “呵呵,我就客串一下罢了,别这么紧张嘛!”闪刀尬笑了一下,打了个哈哈道。 “能具体的说下阿撒托斯吗?”苏玉恒再次问道。 “看来我们的天帝不太了解这些克苏鲁神话啊。”魔救笑了笑,随后开始给他科普阿撒托斯的含义。 所谓阿撒托斯呢,其实就是是克苏鲁神话中的至高神明,他居住于宇宙之外的混沌王庭,众多无形的蕃神环绕着他的王座。阿撒托斯也是所有神明的源头,在诸多外神的族谱之中,自阿撒托斯中诞生了“奈亚拉托提普”、“无名之雾”和“黑暗”。 但是因为其盲目痴愚的特性,阿撒托斯几乎没有信徒,只有夏盖虫族为他修建了许多金字塔模样的神殿。 而且很少有人会崇拜阿撒托斯,因为那是彻头彻尾的疯狂之举,召唤阿撒托斯是可能的成功,但那一定会带来灾祸。 可是尽管有着这样的危险,夏盖虫族依然是阿撒托斯的狂热崇拜者,它们在夏盖星和其他星球上建造了供奉阿撒托斯的金字塔形神庙,神庙中有着与阿撒托斯相连的多维门。 当王座上的阿撒托斯苏醒之时,届时它们会将所有多维门相连接,而后通往阿撒托斯王宫的大门就会打开,彼时万物之主会以他原本的姿态进入这个宇宙。 传闻,撒达·赫格拉是阿撒托斯的化身,被夏盖虫族所崇拜,它的外形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贝壳,从半开的壳内伸出数条多节的圆柱状伪足,一张长着凹陷眼窝的无口面孔从体内向外窥视着。 像夏盖虫族在夏盖星上建造了金字塔形的神殿,神殿中就有极巨大的门以供撒达·赫格拉出入。 在外神的族谱之中,盲目痴愚的阿撒托斯最初生出的是“黑暗”,而“黑暗”产生了“至高母神”莎布·尼古拉丝,她拥有很强的繁殖能力。 甚至有说法称,她生出了包括克苏鲁在内的几乎所有旧日支配者,乃至一切生命。 而“无名之雾”则产生了“门之钥”犹格·索托斯,他知晓一切的时间和空间,是银之门钥匙的存在。 最后的奈亚拉托提普,常被称为“信使”,是嘲笑与矛盾的象征。 在克苏鲁神话的一些秘闻之中,曾这样中提到过,阿撒托斯通过自发裂变产下了一位名为克赛克修克鲁斯的后代,它的外观为具有雌雄同体特征的不定型体,无性繁殖出了赫祖尔夸伊耿扎与基兹古斯,这两位都是旧日支配者。 阿撒托斯完全就是一个外神之神,宇宙意志化身的无敌存在,当祂苏醒之时,一切都将重新归于混沌。 格赫罗斯所发出的毁灭钟声,从某种角度上来讲,更像是早上起床时的闹钟。 而现在,他们所需要的面对的大boss,就是这么一个存在,哪怕是苏玉恒听了也是倒抽一口凉皮。 “你确定面对这种级别的存在,我们有机会打赢?而且还是正面硬刚?”他眉头一挑,向烙印问道。 第五十五章 三柱神 “额…原本我是有一定的把握的,但是现在的话,我觉得我们还是找玄神问问吧。”烙印有些尬笑道。 “玄神!!这玩意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出来解释一下?”烙印对着天空大喊道。 按照正常道理来讲,像阿萨托斯这样极端的至上存在,根本不可能在跑团游戏之中出现,最多也就出现个眷族之类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仅仅是阿撒托斯要出来灭世了,甚至像格赫罗斯这种外神也跑出来了。 搞不好的话,传说中的三柱神此刻也已经降临了。 这样正常的跑团模式中,根本就不该出现,毕竟这种外神根本不是扮演调查员的玩家们,所能够对付的。 【呵呵,你们拿游戏王卡牌的力量来加持位格,当我不存在?】 【这就是不做支线,吃里扒外,当二五仔,强行推动剧情的下场!】 玄神恶狠狠地声音在在场诸人的耳边响起,随后便没了踪影。 显然是他们依靠三幻神位格加持的办法,强行推动剧情,直接推大boss的行为激怒了玄神,这才给他们安排了阿撒托斯以及格赫罗斯这样的强大外神。 “靠,这货怎么这么小心眼!”闪刀不由得嘟啷了一句。 “现在怎么办?不会真的上去和阿撒托斯这种外神硬刚吧?”魔救皱眉道。 “莫慌,莫慌,现在对方不是还没有过来吗?我们还有机会,可以尝试把这个类似于连接阿撒托斯所在之地的门户关闭。”除圣江介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思考一二后说道。 然而话音方落,一道闪烁着奇光的门扉忽然自还在不断扩大的黑洞另一端穿透而来,接着一把黑色的钥匙从门里浮现。 除了苏玉恒以外的其他诸人,全部神情大变。 “靠,要不要玩的这么绝!” 三柱神之一——犹格·索托斯再次降临! 这一位存在有着门之钥、万物归一者、位在门扉者、居于户口之物、超越者、罗摩舍俱婆等诸多伟大称谓。 眼前从黑洞另一端穿越而来,所显露出来的形态,便是“门之钥”。 熟知克苏鲁神话内容的闪刀等人,自然是一眼便认出了犹格·索托斯的这具化身。 在克苏鲁神话之中,犹格·索托斯被视为时空的支配者和万物归一者,他的本体位于所有多维宇宙之外。 并且犹格·索托斯拥有无穷的智慧,所有伟大的巫师、艺术家、思想家都是他在不同维度中的投影,甚至有时,一些穿越终级之门去面见他的人会得到其知识。 “犹格·索托斯知晓大门所在,因为犹格·索托斯即是门,犹格·索托斯即是门匙,即是看门者。过去在他,现在在他,未来亦在他,因为万物皆在犹格·索托斯,他知晓旧日支配者曾于何处突破;他亦知晓旧日支配者将于何处再次突破,他知晓这世上的哪些土地曾饱受彼之蹂躏;其也知晓哪些土地仍旧承载彼之践踏;他亦知晓为何当彼践踏受难之土时,却无人得以眼见彼之容貌……犹格·索托斯即是门之匙,凭借此门无数空间在此汇聚。” 这段话便是对于犹格·索托斯门之钥这一化身的描述。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对方诸多化身之中的一个吧了,在诸多外神之中,犹格·索托斯可谓是一位无所不知的神,这意味着他知晓过去、现在和未来。 甚至犹格·索托斯还与所有时间和空间相连,他的本体位于多维宇宙之外的终极深渊之中。 据某些典籍记载,一柄古老的银钥匙能够打开通往这道深渊的一系列的大门——从“第一门”到“穷极之门”,直至那超乎一切星球、超乎一切宇宙、超乎一切物质之外的最终虚空。 故而犹格·索托斯又名“万物归一,一生万物者”,克苏鲁神话之中,它被描述为:“这是一个由无限存在与自我组成的事物,所有一切皆在它之中,而它也存在于所有一切之中——那并非仅仅只存在于一个时空连续体里某个东西,而是与一切存在那无边无际的范围中赋予一切生机的终极本源相联在一起——最终,这是一个没有限制,同时也超越了一切奇想与数学逻辑等等的绝对范围。它也许就是地球上的某些秘密异教中谣传的“犹格·索托斯”。 当然,犹格·索托斯有时会将知识赋予他认为值得的人,在某段克苏鲁神话传说之中,卡特利用银钥打开了通往终极深渊的大门,在上古者们的指引下见到了犹格·索托斯,并从他那里知晓了关于这个世界的部分本质:“它们告诉他,空间中的每个形状不过只是更高维度在与这个空间相交产生的一个面而已——那就像是立方体上的一个方面,球体上的一段圆弧。” “然而,就算三维世界里的立方体与球体也是如此从对应的四维物体上裁切下来的部分而已——人类只有通过猜想和睡梦才能窥见那样的世界;但是即便这些四维的形状也只是五维形状上的一部分,如此等等,一直上溯到那令人晕眩而又无法触及的上位,那作为一切事物原型的无限。” “人类与人类之神所属的世界仅仅只是一个渺小事物上一个微不足道的方面而已……那些我们称之为物质和真实的东西不过是一些投影与幻觉,那些我们称之为投影和幻觉的东西才是真正的物质与真实……时间其实是静止的,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那种由于时间流动而导致事物发生变化的感觉不过是一种错觉而已。事实上,时间本身就是一种错觉。只有那些置身在有限维度中、视野狭小的存在才会认为有像是过去、现在和未来之类的东西。人类产生时间的观念仅仅是由于那些他们称之为变化的过程,然而,这些变化本身就是种错觉。所有那些过去存在、现在存在、将来会存在的事物事实上都同时存在。” 当然犹格·索托斯虽然是三柱神之一,但是对方似乎曾经与一名人类女性结合,生下了一对孪生兄弟。 其中兄长具有更多的人类血统,取名威尔伯·沃特雷。 而威尔伯的弟弟具有更多的犹格·索托斯的血统,只不过两名子嗣最终都被消灭或驱逐。 威尔伯·沃特雷是犹格·索托斯的子嗣中的兄长,具有更多的人类血统。 他相貌丑陋,异常早熟,面部仿佛山羊一般,下半身生长着尾巴与触手。 威尔伯在出生后,他就被祖父和母亲教导,学习古老的巫术,并饲养着自己的弟弟,他的目标是在合适召唤出自己的父亲,而且这目标随着时间愈发狂热,乃至在祖父过世后弑杀了自己的母亲。 最终,威尔伯·沃特雷在前往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图书馆盗取完整版《死灵之书》以召唤犹格·索托斯时,被图书馆的看门犬咬死。 因为他是位巫师,而且作为犹格·索托斯的儿子来说,他的血统稀薄使他太像是人类了,让数条狂犬咬死也无可厚非。 “肥厚的嘴唇,布满粗大毛孔的淡黄色皮肤,粗糙卷缩的头发,以及瘦长得古怪的耳朵总给人一种好似山羊——或者野兽——的感觉。没过多久,人们就开始讨厌他,而且比讨厌他母亲与祖父更甚。” 威尔伯·沃特雷的弟弟,具有更多的犹格·索托斯的血统,他体型巨大,具有数十条胳膊与肢体,身体扭曲,面部有半张酷似其兄长的脸,在正常情况下无法被肉眼所见,除非被喷洒一种奇异的粉末,并且他需要吸食血肉来供自身成长。 他对于犹格·索托斯的召唤有重要作用。 他在被生下后一直被沃特雷一家秘密保护起来,并用牲畜来喂养,在威尔伯·沃特雷死于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后,他从沃特雷一家的农舍中逃出,在敦威治杀死了大量牲畜与两个家庭,引发恐慌。 最终,他被来自密斯卡托尼克的三位教授驱逐了出去。 至于信仰方面…… 尽管似乎很少有大规模教派只崇拜犹格·索托斯,但很多邪教在崇拜其他实体的同时也会供奉他。自然,犹格·索托斯是宇宙智慧的源泉与打开通往这个世界和维度以外之处的门扉的手段,巫师之流会寻求与之沟通的途径。 要进行这样的交易,犹格·索托斯会索要一些回报,如通过牺牲来获取养分,以及用某种方式附身或将其存在的部分灌入一个尘世容器中。 已知的崇拜犹格·索托斯的教派包括耶特随者,时间集会和全视者。 很多时候一个家族集群,可能会是一整个教团。 最后就是对方的诸多化身了。 传闻亚弗戈蒙是犹格·索托斯的化身之一,它是犹格·索托斯阴暗面的具象化。 亚弗戈蒙为许多宗教所崇拜,被视为未来与时间之神,因为它知晓一切的时间和空间,但是很少有人真正见过它,因为它只有在被激怒时才会现身在人类面前,而且经常伴随着眩目的光线。 塔维尔·亚特·乌姆尔是犹格·索托斯的化身之一。 塔维尔·亚特·乌姆尔位于通往宇宙终极深渊的第一道银匙大门之后的巨石基座中,坐在巨石基座中的王座上。 他与一些上古者等待着成功穿越过第一道门的生灵,指引并以一种仪式帮助他们来到通往超越多元宇宙之外的终极深渊的终极之门。 而犹格·索托斯的本体就居于这个深渊之中。和犹格·索托斯的另一个化身,暴怒的亚弗戈蒙相比,塔维尔·亚特·乌姆尔一般对人类更加和善、仁慈。 纳格与耶布,亵渎之双子,是克苏鲁神话中除了罗伊格尔和札尔之外的又一对双子旧支配者。 根据洛夫克拉夫特在其617号信件中绘制的“阿撒托斯家谱”,纳格与耶布由犹格·索托斯与莎布·尼古拉丝结合产生,形象均与外神莎布·尼古拉丝相仿。 纳格是异形种族——食尸鬼所崇拜的族神;而耶布是崇拜外神阿布霍斯的异形信徒之首领。 以现在对方出现在他们面前所显露出来的“门之钥”形态,显然对方还未真正跨越无尽星海,正式降临这方世界。 只是作为三柱神之一,以对方的伟力想要实现真正的降临,显然只是时间的问题。 并且最令闪刀等人头疼的是,三柱神之中的其他两位。 犹格·索托斯是因为“门之钥”这一化身,才能最先降临过来,但这并不代表其他两大三柱神不会出现,尤其是在大闹钟格赫罗斯敲响审判之音,阿撒托斯逐渐复苏,准备将万物归于混沌的这种时候。 但好在他们眼下也并非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因为这次阿撒托斯的出现,是玄神在后面推动出来的结果,所以阿撒托斯以及三柱神和其余外神的降临,并不完整。 只要他们能够抢在对方真正降临之前,将那个黑洞给强行关闭,或者说是驱逐出去,他们依旧有着取得游戏胜利的机会。 毕竟这种跑团模式的游戏,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以生存为目标。 在短暂的戒备,见“门之钥”没有动静后,烙印等人先以眼神交流了一下,随后纷纷探出数张卡牌,正式出手了。 白银与江介二人先是在“门之钥”周围布下大量的陷阱,以及能够消除一切力量的卡牌。 这些卡牌陷阱能够极大的限制住“门之钥”的动作,哪怕犹格·索托斯复苏,有所动作,他们也不至于无所防备。 而烙印以及魔救圣女等人则出手压制还有缓缓扩张的黑洞了。 黑洞的性质因为与阿撒托斯的混沌之力相关,所以苏玉恒的三幻神位格之力在与之碰撞后,也难以直接将其压制种。 烙印针对这种情况,特意祭出了自己的压箱底手段。 烙印剧场—绝望死狱乡 场地魔法卡 效果:这个卡名的12效果1回合各能使用1次。 1:从自己的手牌或场上将等级8以上的融合怪兽卡规定的融合素材怪兽送入墓地,从额外卡组融合召唤那1只融合怪兽。 2:融合怪兽以外的自己场上的表侧表示的天使族怪兽因对手的效果从场上离开的场合,或者被战斗破坏的场合,可以以自己墓地的1只等级8以上的融合怪兽为对象发动。将那只怪兽特殊召唤。 第五十六章 压制 随着烙印手中的卡牌出现,另外一股混沌之力从中诞生,随后弥漫而出,往黑洞压制过去。 烙印所掌握的力量,居然正好也是混沌之力。 只不过他的混沌之力,明显不如黑洞另一端蔓延出来,属于阿撒托斯的混沌之力。 但好在他并非是孤身一人,先是苏玉恒的代表着天空、大地、太阳的三幻神之力,接着再是闪刀等人出手的力量。 那正在缓缓扩张的黑洞,居然真的被他们给抑制住了,并且还在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向内坍缩。 但苏玉恒等人的面上却并无几分喜色,因为按照这个速度进行下去的话,恐怕没有个三天三夜,根本别想把这个黑洞给彻底关闭。 而按照对面阿撒托斯的苏醒速度来看,他们根本没有这么多的时间。 “看来还是得靠我。”魔救扶额道,随后她再度从一众卡牌中挑出一张绿色的卡牌用出。 时间潜行者的时间暂停 永续魔法卡 效果:这个卡名的2效果1回合只能使用1次。 1:只要这张卡在魔法陷阱区存在,自己场上的多维怪兽在特殊召唤的回合不会成为对手的效果的对象,不会被对手的效果破坏。 2:可以以自己场上的1只多维怪兽为对象发动。那只怪兽的攻击力直到回合结束时上升其多维素材的数量x300。并且那只怪兽拥有原持有者为对手的卡作为多维素材的场合,这个回合那只怪兽可以直接攻击。 随着这张卡的力量加入,一股属于时间的力量顿时出现,在魔救的掌控之下,将黑洞与他们的时间进行加速。 如此一来,黑洞向内坍缩的速度大幅度提升,照这样下去,恐怕要不了半个小时,就能够成功将其关闭。 可就在此时,无数难以看清的细小颗粒忽然凭空汇聚,仅仅只是眨眼间便凝聚成一团蒙蒙灰雾。 “奈亚小姐姐?”正在往“门之钥”周围布置陷阱的白银失声道。 苏玉恒眨了眨眼,有些疑惑的往最近的魔救望去。 后者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向他介绍起“奈亚小姐姐”的意思。 所谓的“奈亚小姐姐”,其实只是一个趣称,这一位是外神中的三柱神之一,与犹格索托斯同一位格的存在。 其真名叫做奈亚拉托提普,祂是以阿撒托斯为首的外神们的使者兼代行者,并且祂常常化作人形在现世上行走,通常表现为一个有着深色皮肤、身材瘦削,模样看起来像是古埃及法老的人。 奈亚拉托提普总是热衷于欺骗、诱惑人类,并以使人类陷入恐怖与绝望到最终精神失常为其最高的喜悦。 在克苏鲁神话中,祂的形象最接近于传统“恶魔”的概念。 并且祂化身众多,有着诸如“伏行之混沌”、“千面之神”、“外神之信使”、“百万蒙宠者之父”之类的化身外号。 “超越光与暗的领域,直达于难以抑止的太虚;就在这座隐藏在宇宙之中的、令人作呕的墓地里,从超越时间、超越想象的黑暗房间中传来疯狂敲打巨鼓的声响,以及长笛细微、单调、亵渎的音色。应和这可憎的敲击和吹奏,那些庞大而黑暗的终极之神——那些盲目、喑哑、痴愚的蕃神们——正缓慢、笨拙、荒谬地跳起舞蹈。而它们的灵魂就是奈亚拉托提普。” 这是那位创造出克苏鲁神话的存在,专门为祂所编写,形容祂的一段内容。 奈亚拉托提普在初次出现在克苏鲁神话之中时,祂被描述为一个有着深色皮肤、身材瘦削,模样看起来像是埃及法老的人。 祂游历世界各地,使用奇妙的科学技术为人们展示了无法想象的奇迹,在故事的末尾,人们才恍然得知在超越时间之外、让人无法想象的黑暗巨室,伴着响彻巨室的巨鼓的敲打与长笛的尖啸笨拙起舞的盲目、喑哑、痴愚的神明之魂魄,正是奈亚拉托提普。 据《梦寻秘境卡达斯》中所述,所谓的黑暗巨室,正是万物之主阿撒托斯的所在地。 而奈亚拉托提普,正是阿撒托斯与在其周围起舞的盲目、喑哑的众蕃神的魂魄及使者。 在这段初次登场的内容之中,奈亚拉托提普有着古埃及法老般的相貌,身披五光十色的华丽长袍,头戴一只天然闪烁着光芒的金色双重冠,身形高大而瘦削,散发着一位黑暗神祇抑或是坠落天使才拥有的魅力。 祂是住在幻梦境北方卡达斯的梦境诸神的监护者,自身也受到古革巨人、月兽、冷原人的崇拜。 在奥古斯特·威廉·德雷斯的内容中,奈亚拉托提普又被描述为象征“地”的存在,是旧日支配者之一,并作为它们的信使而存在。 在《黑暗住民》中,德雷斯将恩盖伊森林设定为奈亚拉托提普在人间的居所,作品中将其描述为一个没有面部,生有触腕状附属器官的手臂、全身不停流动的圆锥形怪物,身边还带着两个笛手侍从,最后被克图格亚毁灭。 而在进一步描写克苏鲁神话的《阿索弗卡斯的暗黑大卷》中,远古的巫师阿索弗卡斯曾在手稿中写道:“奈亚拉托提普超越时间和空间,统治着夏尔诺斯,在庞大无匹的乌木宫殿里,祂被喽罗、族裔和脓疮服侍着,等待着自己的再临。决不要涉足与他有关的咒语和魔法,祂会飞快地给那些不谨慎的人设下陷阱,且无知之人要当心,当心那本暗黑大卷,因为奈亚拉托提普的愤怒着实恐怖无匹”。 在这篇故事中,一位巫师为了获得禁忌的知识而利用阿索弗卡斯手稿上的仪式来到了夏尔诺斯,并见到了奈亚拉托提普,但他的心魂最终却被奈亚拉托提普所占据。 借助这具躯体,奈亚拉托提普再次自由行走于地球之上,扭曲人类的心智、奴役人类的灵魂。 在最初登场的《奈亚拉托提普》一文中,祂被描述为一个有着深色皮肤、身材瘦削,模样看起来像是埃及法老的人,祂游历世界各地,使用奇妙的科学技术给每个城市带去无法想象的恐怖奇迹,并让所有目睹了奇迹的人最终陷入了疯狂和噩梦之中。 但那仅仅只是祂无数化身中,毫不起眼的一具化身事迹罢了。 在《梦寻秘境卡达斯》中,奈亚拉托提普有了更加埃及化的形象。 故事里说:“那是一个高大但瘦削的身影,长着一张古代法老年轻时的面庞,身披五光十色的华丽长袍,头戴一只天然闪烁着光芒的金色双重冠”。 同样也是在这个故事里,奈亚拉托提普在将卡特送上夏塔克鸟,派往阿撒托斯所在的终极混沌时,他说到:“向一切祈祷不要遇见我的另一千个面目。别了,伦道夫·卡特,你要小心;因为我即是奈亚拉托提普,我即是伏行之混沌。” 这句话也就是后来“千面之神”称号的依据。 除了这个类似埃及法老的面目,奈亚拉托提普还在《魔女屋中之梦》中出现了祂的另一个形象。 在故事里,奈亚拉托提普的这个形象被描述为,“一个高大精干的男人,有着一身暗黑色的皮肤,却看不到一丁点儿黑人的特征;他既没有胡子也没有头发,身上只穿着一件由某种厚实黑色织物缝制的怪异长袍。” 在故事的另一些叙述中,洛夫克拉夫特似乎也暗示了黑暗之人的脚其实是蹄子,例如吉尔曼听到他走路时会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后来他又在房间的地板上看到了“较小的、近乎圆形的污迹——就像是用大椅子或桌子的腿弄出来的一样,只不过大多数圆形污迹都被分成了两半”。 显然这些叙述都参考了传说中的魔鬼形象。 例如在《夜魔》中,奈亚拉托提普便再次出现过。 在故事中,祂是一个被称为“夜魔”并且与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有关的奇怪存在。 在故事中,“凝视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来唤醒一位夜魔”,“据称这个生物掌握着一切知识,并要求举行可怖的献祭。” 此外,故事中也提到夜魔也只在黑暗中行动,任何光芒会阻碍它。 可惜的是,在故事中并没有详细地叙述夜魔的形象,只是简单地提到了“黑色的翅膀”与“裂成三瓣、燃烧着的眼睛”。 同样地,故事的主角布莱克也怀疑它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但这一叙述只在故事里提及过一次,故事本身也没有给予任何的证实。 有意思的则是,在与克苏鲁神话相关的《尖塔幽灵》一文中,夜魔正式地变成了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 它不仅摆脱了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并占据了一位名叫安布罗斯·德克斯特的医生的身体,以德克斯特医生行走在人类社会中。 同样也是在这部小说里,布洛克暗示了是夜魔——奈亚拉托提普——引导了人类发现了制造原子弹与氢弹的方法。 需要说明的是,虽然奈亚拉托提普被称为外神的心魂与使者,但或许是因为祂化身众多的原因,在部分克苏鲁神话之中,他实际上是“籓神的心魂与使者”。 例如在《守钥人》中,奈亚拉托提普则被设定成“旧日支配者的信使”。 后来,混沌社在将外神从旧日支配者这一阵营中分离出来后,这个称号也就变成了现在的“外神的灵魂与使者”。 这一点同样也与奈亚拉托提普的诸多化身有着一定的牵连。 随后魔救又丢出一张内容在不断变化的卡牌给他。 苏玉恒伸手接过一看,发现里面记录着关于奈亚拉托提普的诸多化身信息。 只不过这一位存在的化身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一时间都难以将其全部看完,只能挑几个较为厉害的看看,好增添他对奈亚拉托提普的了解。 首先是暗夜咆哮者这一形象,祂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形象为一个不断嘶吼的丑陋巨人,本该是脸的位置上长着一根巨大的触手,此化身也是奈亚拉托提普最常见的形象。 接着是黑法老,祂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形象为一位身着绚丽长袍、傲慢不已的埃及法老,话音有如忘川之水。 他有着高傲的仪态、黝黑的外貌散发出一股吸引力,而这样的吸引力要么属于黑暗的神灵、要么属于堕落的大天使。 再然后又是无貌之神,祂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形象为一只生有双翼的人面狮身兽,没有面容。这个化身可以把他的崇拜者送回过去。 接着则是魔救刚才同他提及到的夜魔这一形象,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形象为一只类似蝙蝠的肿胀怪物,火红的独眼裂成三瓣,足以让人死于恐怖。 这个化身会被光摧毁,它最重要的教团是星际智慧教派,他们以普罗维登斯为根据地,使用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来召唤这个化身。 它同时也被一些现代土著人崇拜。它的其他名号有:“食面者”,“众蝠之父”,“黑翼”,“沙蝠”与“避光者”。 在《尖塔幽灵》一篇中,这一化身又有一个衍生伪装,是一位名叫安布罗斯·德克斯特的人类医生。 这一点倒是刚才魔救未曾提及到的,也许是因为奈亚拉托提普化身过多,信息难以全部记下来的原因。 再然后就是一个被唤作浮动的恐惧的形象,祂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这个化身看起来像一团果冻似的巨大凝胶状物体,黑色的汁液不断从上面流下,果冻状的囊里膨胀着蓝色脉搏的脉络,狮红色的卷须在球茎状的身体下面蠕动。 这个化身在被召唤到地球需要通过一个特别挑选和准备的人类容器,当宿主被仪式性地杀死时,浮动的恐惧会从其体内浮现。 随着苏玉恒的注视,卡牌上的内容变化的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多的奈亚拉托提普化身信息也从中显示出来。 帕祖祖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据说,帕祖祖尖啸的喉咙长着一排排针尖般锋利的牙齿,都生在腐烂、出血的牙龈上。 他的呼吸是如此恶臭,以至能杀死所有吸入它的人,他有腐烂的生殖器和扭曲、残废的四肢。帕祖祖在古代有一小撮狂热的邪教信徒,如今几乎无有组织追随者。 特斯卡特利波卡,同样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但这个化身却拥有很多种形象,例如一片摇曳的阴影,或是将自己的头颅提在手中,身披灰烬长袍的夜行无首巨人。 它最为著名的形象还是“烟之镜”:一个非常高大,做阿兹特克传统打扮的男人,他携带着一面不断冒烟的黑色镜子,或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无论是在何种形态下,特斯卡特利波卡都和美洲虎关系密切,在他的身边常常伴随着这些野兽,或是他自己化为一只美洲虎。 肖格阮,也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这是一种全身漆黑的生物,有着粗糙的鲶鱼一样的厚皮,小小的像翅膀一样的鳍,有蹼的脚和长吻。 肖格阮可以制造自己更小的版本:仆从生物或作为守护者有时会被给予受宠的追随者,这个被创造出来的仆从种族的成员在所有方面都和它们的祖先一样,尽管更小更弱。 某些丘丘人部落崇拜肖格阮,认为他是死亡的传令官或末日的使者或先驱,在幻梦境中,他也可能为人所知——尤其是对冷原人而言。 奈亚拉托菲斯,这个名字有些接近的形象同样也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 千年前,奈亚拉托提普的这一化身走出沙漠,开始摧毁埃及,在帝国的第十一王朝末期,他摧毁了大量土地,杀害了数以千计的人,一度似乎无人能挡。 最终,他在卡纳克被击败。传说他看起来像一个古埃及法老,有着不断变化的面容,然而,那些敢于直视其相貌的人,看到的只是一个布满星辰的广阔深渊。 恸哭蠕动者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这个化身显现为一团高耸的、旋转的黑色水滴,扭动的卷须和流着口水、尖叫的嘴巴,数以百万计的像绳子一样的卷须不断蠕动扭曲,使这个化身看起来像一列巨大的黑色蠕虫。 在一些非常隐晦的印度神话中提到了恸哭蠕动者,但是它在人类中没有崇拜。在印度神话中,恸哭蠕动者被称为纳哈里,被描绘成一个诸多四肢、多头的黑人。 红衣女王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她是一个非常美丽和强大的女人,她总是穿着皇室的深红衣服,奢华地装饰着宝石和珠宝。 有时,她可能是一个可怕的生有蝠翼、蛇发以及尖爪的女人,满口生有獠牙,在这个形态中,她穿着肮脏的红色长袍,挥舞着一把闪闪发光的用血染红的大镰刀。 红衣女王无有组织的信仰,她是混乱和破坏的代理人,游走于宫廷和有影响力的人们中间,在那里运用她的权力和影响力达到致命的目地。 暗之恶魔是奈亚拉托提普的一个较弱的化身。它看上去像是中世纪观念中的恶魔阿斯莫蒂尔斯,周身长有黑色的皮毛,有着像猪一样的鼻子,绿眼睛,还有着野兽的利爪和尖牙。 这个化身经常被它的追随者召唤所支配驱使。一般而言只有最疯狂的狂人才会崇拜暗之恶魔,因为他们必须将自己献祭于它。 黑风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这个化身最相近的描述来自于圣经典籍中的地狱风暴。倾盆大雨,惊雷灼电,咆哮狂风,以及龙卷风和飓风,地震,沙尘暴,暴风雪,泥石流——取决于地理位置。 狂风中总是夹杂着扭曲灵魂的哀嚎和呻吟,翻滚的云中则浮现出模糊的恶魔面容,这样的暴风雨之后往往带着携带病原体的害虫,被黑风所侵袭的地区只会留下被毁灭的荒原,而这个化身则被血舌教团所崇拜。 黑公牛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全称为”来自星辰背面的黑公牛”。 它在古老的莎草纸中有着很多个名字,如果古埃及文献所述无误,它的到来与世界末日无异 然而,这仅仅是末日的先驱,人类的堕落者,为即将光临的外神的铺路者和使节,黑公牛可能会展示它巨大的公牛形态,也有可能是近乎人类的形态。 野兽是奈亚拉托提普的一个强大、野蛮而近乎毫无心智的化身。 这个化身的具体形象不明,据说,将合适的咒文在埃及吉萨平原的大狮身人面像附近施放是召唤此化身的唯一办法。 虽然考古学家们一直断言这尊巨像是在古埃及时期由大金字塔的建筑者们用石灰石雕塑的,但在传说中,人类行走在地面上以前这座古老的雕像就已经在俯瞰世界了——正如它的阿拉伯名称——“恐怖之父“所示的一样。 其教团被称为野兽兄弟会。 萨麦迪男爵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这个化身是传统巫毒教信仰中的死神,他掌管死亡与死灵术,以及所有关于死亡的事务。 萨麦迪男爵总是以一个脸上涂着怪异的骷髅纹面的黑人形象出现,穿着高顶黑礼帽和长长的黑燕尾服——很少有巫毒教信徒质疑过男爵真实的外神身份。 黑暗住民,魔救刚才提到过的化身之一,祂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显然卡牌上所记录的信息更为全面一点。 这个化身会不断地哀号,同时也在不断的生成与吸收附肢,它没有脸,不过可以变成任何它中意的形态一小段时间。 黑暗住民曾出没在恩盖伊森林中,后来被克图格亚毁灭。 阿图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形象为一个巨大的胶质肿块,数条金色的触手从中伸出。据《死灵之书》描述,阿图是万古之前坠落到地球的“种子”之一,之后便扎根于此,它终将占据整个星球。 恶心影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这具化身是一个极富魅力的将军,一个曾经被人称作漆黑霸王的男人。 他的影响力不但出于手握的军势,更在于他对宗教道门的巨大压力,在20世纪之前,恶心影曾经是神道教体系内的一个掌管战争与混乱的神,它的信徒常向这尊神祈求为自己的敌人带来毁灭。 只有当新月在夜空最为黑暗时升起才能召唤出这具化身,对于不知情的召唤者,恶心影是隐形的存在,它会融入夜色的昏暗中悄悄尾行毫无察觉的受害者并将其杀害。 黑暗之人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形象为一个瘦削的人类男性,他的整个身体都是完全的墨黑色,他经常出席女巫的污秽集会,教授她们黑魔法和不洁的知识,带来魔鬼的命谕并参与各种不可名状的渎神仪式。 肿胀之女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形象为一个以扇子掩面的娇艳少女,不过这只是那扇子造成的假象,其背后的真身是一个庞大臃肿带有触手以大脑为食的人型生物。这个化身在东方广受崇拜,她的信徒以渎神的仪祭镰刃肢解与斩剁人牲作为祭祀,少数时候,肿胀之女也在幻梦境现身并接受祭拜。 旧神信使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形象为一坨看起来像是在爬过天空的巨大黑色物体。这种形态的出现只是为了昭示宇宙级别的重大事件的发生——比如说克苏鲁的觉醒。 看到这里的时候,苏玉恒还忍不住看了眼那团灰蒙蒙的雾气,只不过对方还暂时没有任何变化。 勒诺格基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被称为“蝙蝠之父”,形象为生有双头的蝙蝠状生物,由活化、冰冷的黑暗组成。 它的口中长满了毒牙,无数星型的眼睛在它的两张脸上闪烁和移动,勒若格基在飞行时无声无息,并伴有一阵奇异的黑色电流和火焰。这个化身被勒杰赫斯的立方体居民所崇拜,它们通过某种自残仪式向它表示崇敬。 再然后就是伏行之雾了,祂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这个化身以一个病态色彩的烟雾毫无征兆地出现,烟雾能移动到它想到的任何地方,即使面对最迅猛的强风也一样。 烟雾中的漩涡乌云非常浓厚,以至于任何进入的人都无法看清几英尺以外的情景,无论任何方向。这一化身主要出现在幻梦境。 在这一形态下,奈亚拉托提普可以将那些进入者在很短时间内传送到极为遥远的地方,被如此传送的人会对移动毫无印象,就像他们刚刚踏入一样,当烟雾消散时他们已经位于另一个地方。 而面前的那团灰蒙蒙的雾气,应该就是奈亚拉托提普的伏行之雾化身了,只不过对方目前显露出来的形象状态,与犹格索托斯的“门之钥”形态一样,暂时都没有任何变化出现。 看到这里,苏玉恒就没有再继续看下去了,因为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实在是太多了,短时间内根本就无法将其全部看完,眼下能够知晓这团伏行之雾的关键信息,就足够了。 奈亚拉托提普在世界各地被以几种形式崇拜。最为著名的邪教之一是stygian,他们称之为“奈亚拉特”,并将其崇拜带到埃及。 而面前的伏行之混沌形象,则是尼罗河土地上最伟大的神之一,他是地下世界的统治者,黑夜的主宰,以及魔法师的守护神,相传奈亚拉托提普拥有无数化身,与其相关教团数量众多,遍及全球乃至宇宙。 其中比较著名的是“繁星之慧”教团,他们崇拜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暗夜猎手,此外还有血腥舌教派、野兽兄弟会、黑法老兄弟会等从化身中演化而来的教派。 随着这一形象的出现,魔救所掌握的时间之力,居然被其影响,使得他们对于黑洞的驱逐压制,再度减弱了起来。 “该死,难道三柱神这是要带着外神们一起来开会吗?”魔救不由骂骂咧咧的道。 第五十七章 齐聚 不知道是魔救的嘴巴开过光还是他们的运气差到了极点。 下一刻,一个巨大的黑山羊头颅忽然从黑洞的另一端穿透而来,口中低喃着难以用言语形容,常人所无法理解的怪异语言。 外神对于任何直视祂们的存在,都会形成恐怖的冲击力,在这种冲击之下,部分心智不够的生灵,甚至会被疯狂所吞噬,沦为对方的狂热信徒。 而苏玉恒他们此刻自然不属于这一例,即使在短时间内直面过阿撒托斯,格赫罗斯以及三柱神部分化身形体,他们的灵智之光依旧无比的健全,浑然没有受到一丁点的污染。 随着最后一位三柱神出现,最先出现的“门之钥”以及刚刚现身的“伏行之雾”,纷纷出现了类似于“蠕动”的状态。 三者仿佛开始产生某种联系一般。 苏玉恒不禁再度望向魔救,毕竟他对于这些外神们的知识并不了解。 魔救微微扶额,这回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丢出一张卡牌给他,上面赫然记录着有关于这最后一位三柱神的信息。 这一位的真名应该叫做莎布·尼古拉丝,祂是克苏鲁神话中的一个外神,是三柱神之一,由万物之源阿撒托斯产出的黑暗产生。 在克苏鲁神话之中的设定中为象征“地”的存在之一,是一位拥有超强生殖力的神。其形象为黑云般的巨大肉块,有着许多触手,以及滴着黏液的大嘴。 其名称以及与之相关的咒文在各类与克苏鲁神话相关的信息之中,都有所被提及。 身为三柱神之一,虽然化身不如奈亚拉托提普那样多,但祂同样有着“黑暗丰穰之女神”,“至高母神”,“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等等称号。 并且这一位与其他外神不同,其是有着配偶存在的,并且也同为外神,其分别是犹格·索托斯、哈斯塔两位存在。 在祂的万千子嗣之中,又以纳格、耶布、伊塔库亚、罗伊格尔、扎尔、脓汁之母等最为出名。 “他还进过一间矮胖、供奉着撒托古亚的黑色神庙,不过那间庙宇里供奉的偶像已经变成了莎布·尼古拉丝——万物之母,不可言及者之妻。这位神明就像是一个更加复杂的阿斯塔特,而对她的崇拜行为让萨玛科纳这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极为厌恶。” 这便是与克苏鲁神话相关的一文《丘》中,所记录过,提及过,形容莎布·尼古拉丝的原始文献。 她是万物之母,不可言喻者的妻子。 甚至有说法称她生出了几乎所有的旧日支配者,乃至一切生命,甚至一切修复、恢复、孕育生命的咒术可能都与其有关。 因为这一特性,她是所有神祇中最受崇拜的,并且她曾与犹格·索托斯结合生下了纳格与耶布。 此外她还诞生出一种名为“黑山羊幼仔”的生物,它们作为莎布·尼古拉丝的代理者而行动,代替她接受信徒的祭品和崇拜,并且吃掉对她不敬的人,将母亲的福音传播到世界各地。 莎布·尼古拉丝经常在仪式和法术中被提到,据推测她是一位堕落的丰饶之神。 她最早出现在克苏鲁神话系列的《最终测试》中。她的名字频繁的在许多作品中的咒语里被提起,但她从未被创造出克苏鲁神话的本人真正的描述过,直到后来的信徒们才对她进行了描述。 在某些描述中,莎布·尼古拉丝是一团不断翻滚溃烂的巨大云雾,有时云雾可能会聚合在一起,形成骇人的身体器官,黏滑的黑色触手,滴着粘液的嘴,或扭曲的短腿,腿末端是勉强可以被称为“羊”蹄的黑色蹄子。 在她降临时,可能会裂生出黑山羊幼仔。 一些爱好者认为,莎布·尼古拉丝这个名字可能源于《idledaysontheyann》一文中,提到的一个已经被遗忘的神——“sheol-nugganoth”。 在《画廊的恐怖》中,莎布·尼古拉丝被描述为哈斯塔的妻子,并拥有伊塔库亚、罗伊格尔与扎尔三位子嗣。 而在另外一本《目见母亲》中,莎布·尼古拉丝则与一名人类结合生下了外神脓汁之母。 但是在克苏鲁神话的真正文献中,莎布·尼古拉丝的名字经常以祷词的形式出现:“耶!莎布·尼古拉丝!那孕育千万子孙的森之黑山羊”。 但是,结合这些作品的上下文来看,这类祷词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仅仅像是一种情绪上的宣泄。 只是,在克苏鲁神话中,的确存在着一个被称为莎布·尼古拉丝的神明。 而在这之前,在“阿撒托斯的家谱”一节里,莎布·尼古拉丝就作为阿撒托斯的孙辈出现在了家谱中。 尤其是在《丘》中,克苏鲁神话系列的内容更是对在崇拜莎布·尼古拉丝的教派进行了一个大致叙述。 在故事中,他称莎布·尼古拉丝为“万物之母与不可言及者之妻”。文中还提到莎布·尼古拉丝就像是一个更加复杂的阿斯塔特。 此外,在一些只鳞片语的描述中,还同样提到了一些关于莎布·尼古拉丝的信息。 在那段破碎的文献之中,莎布·尼古拉丝被描述为是犹格·索托斯的配偶,是一个云雾般的存在,并且拥有两个可怕的子嗣纳格与耶布。 只不过最开始莎布·尼古拉丝的形象被描绘的极为模糊不清,几乎没有任何真实的形象出现过,这一情况直到后面诸多信徒们的描绘添加,这才好了许多,使其形象变得更为真实起来。 例如《月之镜》中描述了莎布·尼古拉丝的形象,但是作为信徒的混沌社却并没有完全接受这个形象,在后来将它定为莎布·尼古拉丝的一个化身——月之镜守护者。 而混沌社实际上更为认可最早的“云雾般存在”的叙述。 但这个形象也没有得到大众的认可,更多的则是那种长着几条腿,身体是一大丛触手的形象——而这类的作品实际上并不是一个确定的形象,更多地是受到了混沌社最为著名的创作之一——黑山羊幼仔的影响。 以上这些则是对于莎布·尼古拉丝本体的描述,而这一位的化身虽然没有奈亚拉托提普那样多,但也同样不少。 例如其中的一位唤作“田间潜随者”的特殊化身。 “作为祭品的动物很快被献上,而后田间潜随者将于化身之树处现身——一团巨大的绿色形体,长着橄榄球般大小的红色巨眼……一股宛如在阴冷的谷仓里干燥腐败许久的玉米叶的恶臭将伴其而来。” 这便是《黑暗丰收》一文中对于莎布·尼古拉丝这一具化身的描写。 田间潜随者是莎布·尼古拉丝的化身之一,这个化身与莎布·尼古拉丝的外表十分相似,但却近似于植物。 它周身闪烁着绿光,长有一双血红的巨眼,并散发着一股腐朽的玉米叶的气味,田间潜随者居住在艾奥瓦州乡间小镇橡树谷的玉米田下如迷宫般复杂的地下洞穴中,当地的居民是它的主要信徒。 它所盘踞的地下隧道很可能通向月之镜守护者所居住的山羊林,或者莎布·尼古拉丝本体所在的位面。 而作为与之相关,甚至隐隐指出可能是被其守护的“月之镜守护者”则更为被信徒们所接受。 “无数长着圆形吸盘、瘦骨嶙峋的腿上支撑着一个巨大的乳白色形体……它没有肢臂,而仅有三根尖锐的脊刺深陷于地下。但它的头部更是令人作呕——白色的胶状物层层盘叠,其上布满了水肿胀圆的眼睛,而正中间是一张长满利齿的巨大鸟喙……它的头部恶心地蠕动颤抖着,那些肿胀的眼睛分别向不同的方向望去……那三根脊刺如划桨一般一齐向前蠕动,带着那沉重的身体缓缓向前拖行;那只巨喙随即张开,一阵声响从中传出——尖锐,杂乱。” 这便是《月之镜》一文中的描绘,它将莎布·尼古拉丝这一化身的形象描绘的更为清晰,让观读之人几乎忍不住的想要进行献祭,举行仪式之类的举动。 月之镜守护者是莎布·尼古拉丝的化身之一。它居住在英国山羊林地区那广阔的地下洞穴系统中,而这个洞穴系统很可能与田间潜随者所居住的艾奥瓦地下洞穴相连,甚至可能通向幻梦境中。 月之镜守护者被山羊林中莎布·尼古拉丝的教团黑山羊密教所崇拜,它仅在满月时用月之镜召唤方可到来。 它会将献上的活祭整个吞下,而被吞下的祭品将会在其透明的胶质头部内缓慢转变,最终成为莎布·尼古拉丝庇佑之眷族的一员,在地下巢穴中永远服侍这位神灵。 最为出名的则是“伟大之潘神”这一化身 “但现在我们终于得知那些与伟大之潘神相会的人的下场。智者们熟知世间的一切象征都并非空洞无物,而示于此处之事便是其中之一……这种力量无可名状、不可言喻,亦无法被常人所理解;它只可存在于某些掩盖其本质的纬纱之下,存在于某些诗意盎然的离奇故事中。不过当下,这些事件所揭示之物将为你我揭示生命中那些本应无人知晓、本应无形无体的恐怖,此刻正披着人类的外衣行走于人世之间。” 在《伟大之潘神》中,将莎布·尼古拉丝的这一化身描绘的最为清晰,让祂的诸多信徒们最为崇拜,信奉。 伟大之潘神是莎布·尼古拉丝的化身之一,其原型为希腊神话的牧神潘。 他是莎布·尼古拉丝雄性的一面,作为狂野不羁的生命之力,潘神如同其本体一般从未被具体描述过,而任何与其遭遇之人也早已惊吓致死或精神失常,他曾以自然与生育之神被人类膜拜。 他有时会以人类或萨特的形象出现:人类形态为一个英俊的男性,萨特形态则是传统的半人半羊,长着人脸,生着山羊胡、尖耳朵与弯曲的角,在幻梦境中,潘神均以萨特的形象出现。 最后则是对于莎布·尼古拉丝的信仰了。 崇拜莎布·尼古拉斯的人类教派在上古时代就已存在,尽管不如克苏鲁教派那样有组织,但这尊神祇对人类造成的腐蚀也非常深入。 满月时分对于大部分莎布·尼古拉斯教派而言似乎都有着特殊意义,他们通常会每月举行仪式,纵情狂欢,不过有些教派会采取更为高层次的祭祀方式,举行复杂的、更符合“高等魔法”运行方式的仪式。 尽管莎布·尼古拉斯在受到召唤时极少屈尊现身,但她可能会派一只黑山羊幼仔来接受赞颂和祭品。 这些神使往往会迅速离开,不过偶尔也会停留较长时间,作为教派的护卫或传授给教派成员隐秘的智慧。 在远古的姆大陆,莎布·尼古拉丝以世界之母的名讳受到人们的崇拜,当地居民建立起千万子孙之羊圣殿供奉着这位母神。 对她的崇拜在地下世界昆扬和幻梦境中的萨尔纳斯也有分布。 近代以来,崇拜莎布·尼古拉丝的多为术士之流,教徒们会在其亵渎的黑暗仪式上使用月之镜,以使莎布·尼古拉丝的化身或本体降临,在山羊林中的黑山羊密教与田间潜随者就是两个这样的教团。 使用正确的方式,并且在新月时,可以在任何森林地带召唤莎布·尼古拉丝,但她来自何处则不得而知。 当莎布·尼古拉丝认为一个崇拜者具有价值的时候,她就会举行一个特别的仪式,通过自己的子宫吞下崇拜者,然后将这个崇拜者转化为一个充满欲望的存在。 一个被转化的崇拜者也被赋予不朽的生命,而转化者则被称为戈弗恩·胡帕德戈·莎布·尼古拉丝——意为莎布?尼古拉丝庇佑之眷族。 苏玉恒在观读这部分知识的时候,只觉得满满的恶意袭来,大量难以理智的知识,从看不见,不可知晓的更高层面涌来,向他的心神冲刷过来。 这就是外神对于其他生灵的认知冲击了,若是无法扛过去,就会被其直接转化成狂信徒。 但苏玉恒此刻有着象征着天空、大地、太阳的三幻神位格加持,以及玄神赋予的特殊性,哪怕那些从更高层面涌来的外神知识再多,再庞大,也难以冲垮他的心神防线。 而在了解到三柱神的信息后,现在就该想办法处理这三位存在的化身了。 第五十八章 开启 但随着三柱神在场的化身开始产生变化,首先得变是象征着莎布·尼古拉丝的黑山羊,祂的浑身上下的毛发开始蠕动,随后掉落,在脱离本体后,于半空变成一头头黑山羊子嗣。 这些黑山羊子嗣并未向着苏玉恒他们冲撞过来,而是聚拢在一堆,疯狂且不知恐惧的向着黑洞冲去。 有了这些黑山羊子嗣的加入,黑洞扩张的速度顿时猛的一涨,这下哪怕有着苏玉恒等人联手压制,也有些压不住起来。 并且最为让人感到麻烦的是,随着黑洞的不断扩张,在另一端已经有着数道庞大如同恒星般的不可名状存在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被吸引了目光,正向着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赶来。 其中速度最快,最为庞大的一道身影,赫然是一位浑身包裹在一件如同黄色外衣的外神。 但随着对方的不断靠近,苏玉恒等人这才看清,对方身上所谓的黄色外衣,实际上是由一片又一片的星河所组成的星空之衣。 “黄衣之王?靠,又来一个大佬!”闪刀不由得惊呼道。 苏玉恒默默地望向魔救。 这回魔救都不用看过来,直接就丢给他一张卡牌,随后苏玉恒快速浏览着这一位大佬的信息。 闪刀口中的“黄衣之王”,实际上指的是哈斯塔,祂是克苏鲁神话中的旧日支配者之一,由安布罗斯·比尔斯创造,别称“无以名状者”、“深空星海之主”。 在奥古斯特·威廉·德雷斯构建的体系中,哈斯塔是象征“风”的存在之一,虽然没有关于哈斯塔本体形态的具体描述,但传说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章鱼形生物,某些方面与克苏鲁相似。 “完全不属于这个星球的景观......正前方是一座湖——哈利之湖。五分钟后湖中升起层层涟漪,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浮于水面,背对着我。一只长着触手的巨大水栖生物,好似章鱼一般,但甚至比西海岸的巨型章鱼还要大十倍,不,二十倍。光是它的颈部就有十五杆粗.......不敢直视它的脸。” 这便是奥古斯特在《山墙之窗》一文中,对于这位远超纬度之外的描绘。 哈斯塔是旧日支配者中极其强大的一位存在,其位格足以与三柱神媲美,并且祂与克苏鲁是表亲兼死敌。 不可名状者哈斯塔居住于金牛座的毕宿五附近,并与神秘的哈沥之湖、黄印以及卡尔克萨与其居民有绝对的关联。 他的本体被旧神幽禁在昴宿星团中的恒星昴宿增九的行星上、古代都市卡尔克萨的废墟附近的哈利湖中,他也和毕宿星团有着特殊的联系。 传说哈斯塔拥有无数化身,他通常以一个身穿黄衣、面戴柔软面具的人类形象现身,有时也以一个生有尖爪与触手的黑色飞行个体形态出现。 只不过实际上哈斯塔的本体是无定形的,传说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隐约可见的章鱼形生物,某些方面与克苏鲁相似。 哈斯塔通常与黄印联系在一起,相传它是哈斯塔身为黄衣之王形态时的伟大印记。 而黄印对那些寻求超自然之道的人们来说代表着无与伦比的力量,看到黄印的人被认为是受到了祝福的神选者,但那也是疯狂之源,任何看到黄印之人的梦境都会扭曲。 但这对于哈斯塔的信徒来说,黄印是至高无上的哈斯塔的象征。 哈斯塔最早登场于《牧羊人海塔》一文中,其被塑造为一位仁慈的牧羊人之神,这与其后在克苏鲁神话中的身份大相径庭。 而后,在克苏鲁神话之中,虽然曾提到了哈斯塔,但没有对其进行详细描述。 直到一本被称作《黄衣之王》的禁忌之书的出现,据说读到它的人都会发疯。 其内容与一个叫做“黄衣之王”的超自然存在有关,这让当时的人们将其当做成了克苏鲁神话之中的伟大存在,最后经过筛查,连同哈利湖和黄印,一并加入《暗夜呢喃》一文中。 从此“黄衣之王”的形象,则以哈斯塔的形象出现在了克苏鲁神话中。 后面的信徒们更是对哈斯特进行了详细的补充和描述,并最终使其成为明确的一位高级旧日支配者。 尤其是在《哈斯塔归来》一文中,当时的人们更是将其列入了旧日支配者的行列,并称他为“不可言说之存在”和“阔步行于星空之间者”。 也就是这个故事里,正式确立了哈斯塔与克苏鲁的对立关系,同时将哈斯塔划分到了元素论里代表风的一方之中。 接着在《库文街上的小屋》一文中,又提到了哈斯塔是“与克苏鲁是半个兄弟”并且有着生有蝠翼的追随者拜亚基。 但该篇涉及到克苏鲁神话的文章,并未详细说明哈斯塔或者克苏鲁的亲属关系问题,因此这样的叙述显得有些奇怪,甚至就连当时的人们与信徒似乎也放弃了这样的想法,并且再也没有在其他后续的神话之中提过类似的概念。 在德雷斯的作品中,哈斯塔的形象并没有被详细地描述过。 《哈斯塔归来》中曾提到哈斯塔降临时伴有仿佛不属于尘世的邪恶紫色光线,而在《山墙之窗》中,也简单地提到了一处可能是哈利之湖与哈斯塔的影像,其中包含了某些章鱼的特征。 随后,一个叫做卡特的人根据这两个故事创作了一些与卡尔克萨有关的故事,例如十四行诗《litanytohastur》,《carcosastoryabouthali》。 在这些故事里卡特将重心放在了卡尔克萨与那个曾在早前故事里若有若无提及到的神秘国王身上,而非仅仅只是旧日支配者哈斯塔的故事,从而塑造出了一个神秘的、统治着卡尔克萨的王,一个独立存在的恐怖神明——同时又与哈斯塔扯上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外,在《carcosastoryabouthali》中,林·卡特同时也将哈斯塔称为“居于深渊者”,“阿撒托斯之子嗣”,“莎布·尼古拉丝的伴侣,纳格与耶布之父”以及“旧日支配者之王子”。 在《画廊的恐怖》一文之中,卡特更是称哈斯塔是犹格·索托斯的子嗣,与克苏鲁是表亲皆死敌,并和莎布·尼古拉丝结合生下了伊塔库亚、罗伊格尔与扎尔。 这与克苏鲁神话原来的内容类似,哈斯塔因为领导旧日支配者的反叛被镇压到了湖中。 在这之后,提尼斯以哈斯塔为中心创作了一系列的古老文献,他在paganpublishing公司为《克苏鲁的呼唤》桌面游戏规则发行的杂志《theunspeakableoath》上编写了大量的设定与跑团模组,重新塑造了哈斯塔与黄衣之王联系。 并且提尼斯以“哈斯塔神话”来命名这一系列作品。 而关于哈斯塔的另一个重要的系列则是当代克苏鲁神话之中的“黄衣之王神话”。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苏玉恒他们眼下被玄神安排的这场跑团游戏,就是这样诞生演变出来的。 在接着便是哈斯塔的诸多化身了,首先便是“黄衣之王”这具化身。 “这个怪人瘦骨嶙峋的身躯隐藏在层层褴褛破碎的黄袍下,虽然看起来瘦弱而笨拙,他的一举一动却是异常的灵活,带着一种绝非凡物的优雅。” 这是《黄衣之王》一文中对于哈斯塔这具化身的形容 这个化身看上去与人类相似,它通常穿着黄色或杂色的褴褛长袍,并戴着一张苍白的面具,实际上那件旧袍是它身体的一部分,是其血肉的延伸,而面具之下则隐藏着丑恶的触须,用来贴在目标身上以吸取意志,它具有令人惊恶的易塑性,可以随意改变身体形状,黄衣之王是哈斯塔最常见的化身。 黄衣之王的信徒多为孤独的狂人,通常是在阅读一出名为《黄衣之王》的诡异剧本后疯狂的诗人和艺术家,并常常从其残酷的美中汲取灵感,创作出表现人类存在的无价值、充满虚无主义的作品。 被称作黄衣之印的奇特印记是其对人类心智影响力的源泉,并会通过扭曲梦境潜移默化地将其引向疯狂。 再然后则是“远方欢宴者”这一具化身。 “他感到它正在逼近,那股阴风如同来自漆黑的外层空间一般寒冷,似乎连四周的空气都在凝结......那凝聚了所有非人之恐惧的漆黑形体终于从天滑翔而下,生满皱纹的古老身躯好似一只弓着背的巨猿……当它接近这座山丘时,生着利刃般钩爪的触肢缓缓伸展开来。” 这是《远方欢宴者》一文中,对于这一形象的描绘,显得极其怪异。 远方欢宴者是哈斯塔的化身之一,形象为一个满身皱纹,生有利爪与触手的黑色飞行个体。 它的触手上附有尖刺,可以轻松刺穿受害者的头颅并吸食大脑,这个怪异的化身在地球上鲜有信徒,当毕宿五位于地平线上时,它可在夜间被咒语召唤,并将随时造访召唤地点,远方欢宴者会伴着夜空中的寒风而来,数只拜亚基有时也会随之而来。 接着是最后一个比较出名的化身“翡翠化身” “翡翠化身是一个身着闪烁着光芒的绿色破烂长袍的神秘圣人,周身环绕着神圣的光晕。化身行走时,只能隐约看见模糊的有着绿色褶皱皮肤的躯体。罩袍紧紧包裹他的全身,除了裸露在外的人类的头颈……深入观察阴影的人会发现其中没有鼻子或嘴巴,只有闪闪发亮的无瞳绿眼。” 对于哈斯塔这具化身的形容来源于《诡秘》一文。 翡翠化身是哈斯塔的化身之一。这个化身很少在外来者面前出现,更是从来没有主动搜索受害者,任何提到或和它有关的事物都会充斥着神秘诱人的“求知”光环,翡翠曼荼罗图案很可能与其有关。 翡翠化身在西方被称为“贡波”——一个邪恶的精神体或巫师,象征着自我的执念,邪恶的诱惑,入魔的欲望,在巴利语和梵文中,它被称为mahaditthi,意为强大的骗子。 这个化身被一个特殊教派当做神明来崇拜,在其中,祂一个升天的英灵,被各类痴愚且盲目的信徒们供奉。 但是翡翠化身并非不朽,它的物理形态可以被毁灭,每200年它必须更换一次新的凡人躯壳,通过消耗一名无罪孽的藏人的灵魂,它就能以精神形式进行转生在任何地方之上。 最后则是信仰方面,哈斯塔的信徒在世界各处,甚至是星空各处上都比较常见,祂们们自称“黄衣修道士”,广泛分布于世界各地之中,其令人发指的恶行则使它们广为人知,其中卡尔克萨基金会与黄衣之印兄弟会是崇拜哈斯塔的两个教团。 只能说,不愧是身为与三柱神相当的存在,如果让这么一位存在穿过黑洞过来…… 额……貌似也没用区别? 毕竟现在不仅仅是三柱神,还有格赫罗斯以及阿撒托斯。 只是眼下苏玉恒比较是初次参加这种游戏,三幻神几乎已经是他的底牌了,所以这种情况他几乎没有别的办法去阻止,只能看烙印他们的了。 但好在这个时候,白银与江介二人布置已久的陷阱终于起效果了。 随着二人身上仿佛献祭了某种生命力之类的东西后,两张红色的卡牌骤然发动! 王宫的赦命 永续陷阱 效果:这张卡的操作者在每次双方的准备阶段支付700lp。不能支付700lp的场合这张卡破坏。1:只要这张卡在魔法陷阱区存在,场上的全部魔法卡的效果无效化。 技能抽取 永续陷阱 效果:支付1000lp才可以发动这张卡。1:只要这张卡在魔法陷阱区存在,场上的全部表侧表示怪兽的效果无效化 随着这两张卡牌的发动,两股超脱于纬度之外的规则之力骤然涤荡开来,将黑洞周围数量堪称恐怖的黑山羊子嗣全部粉碎。 没了这些黑山羊子嗣的加入,献祭,黑洞顿时再一次被他们以各种卡牌规则,以及部分诸如“三幻神”之类的特殊卡牌所带来的位格之力,给压制住了下来。 第五十九章 群星移位 烙印等人所具备的游戏王卡牌,虽然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力量,但是在玄神的加持下,哪怕在这个与克苏鲁神话相关的世界中,也依旧能够发挥出超乎想象的力量。 像刚才白银与江介二人所发动的陷阱,便仿佛蕴含着某种封锁之力一般,哪怕是从莎布·尼古拉斯化身身份所分离出来的黑山羊子嗣,也一样被破坏,封禁。 眼见局势有所好转,烙印等人自然是不会放过这种大好的机会的,纷纷出手,将手中的各种手段使出。 一时间,黑洞蔓延出来的范围大幅度缩水,被压制了回去。 但是黑洞的存在,其实更像是一道门扉,一个坐标、道标之类的。 即便他们正在将黑洞往回压制,可是只要他们没有将黑洞本身直接抹除,那么这个黑洞就依旧散发着强烈的信号,疯狂吸引着外神们的目光。 这其中的区别,无非是信号的强弱罢了。 苏玉恒注意到,以黄衣之主哈斯塔为首的诸多外神,仍然在不断从星空的另一端接近,企图从黑洞穿越过来,降临这个世界。 并且这些外神目前还不是最为麻烦的,已经出现这这个世界,降临了过来的三柱神化身才是最为令他们感到棘手的。 除了莎布·尼古拉斯依旧在分离黑山羊子嗣外,代表着奈亚拉托提普和犹格·索托斯的“伏行之雾”以及“门之钥”,此刻仿佛正在向着这个世界传递某种信号一般,一种极为古老,难以言喻的信息从祂们的身上扩散出来。 烙印与闪刀二人尝试性的扔出数张卡牌,企图打断这种信号的扩散,但这一次却毫无作用。 突然,苏玉恒感觉自己受三幻神加持,代表着天空、大地、太阳的三种位格有所波动,似乎轻颤起来。 他刚有所反应,下方的城市街道便仿佛遭受了十二级甚至更为恐怖的地震一般,大量的建筑物疯狂坍塌,地面裂开…… 并且在最靠近大海的北面,一股不低于三柱神,甚至隐约比祂们这三个化身还要恐怖的气息瞬间破海而出,向着整个世界蔓延出来。 “拉莱耶?克苏鲁之主?”魔救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之色。 这回不用苏玉恒开口询问,魔救在说话的同时就已经丢来一张卡牌给他。 克苏鲁是克苏鲁神话中的至高存在,是旧日支配者之一,虽然不是地位最高的,却是最知名的,也是克苏鲁神话的形象代表。 其全称为“伟大的克苏鲁”,沉睡之神,拉莱耶之主,克苏鲁神话中的元素论中其为象征“水”的存在之一。 而在《伊波恩之书》中克苏鲁被称作克图尔特。 克苏鲁偶尔会利用精神感应与远处不特定的人类接触,与克苏鲁接触的人类,大致上感受性颇强,有许多人因为精神接触而发狂,然而有时,有些艺术家因得到这种疯狂的灵感而声名大噪。 克苏鲁沉睡于南太平洋的海都市拉莱耶城中,但受到宇宙相位或其他外在因素的影响,有时拉莱耶城会解开封印出现在海上。 不过由于封印并未完全解开,也可能是为了等待眷族们的苏醒,因此克苏鲁无法远离拉莱耶,之后当星象改变,封印的力量复原后,又会回到拉莱耶继续长眠。 传闻克苏鲁和雌性旧日支配者伊德·雅生下了三子一女,其分别为,加塔诺托亚、伊索格达、佐斯·奥莫格和克希拉。 而克苏鲁本身的化身称谓也是众多,诸如“拉莱耶之主”、“伟大的克苏鲁”、“克苏鲁·弗坦”、“图鲁”、“螺湮之主”等等。 “它刻画的是一个怪物,隐约带有人的轮廓,却长着一个像八爪鱼似的有众多触须的脑袋,身体像是覆着鳞片的胶状物,长着巨型的脚爪,身后还有一对狭长的翅膀......它有着臃肿肥胖的身体.......淌着粘液,巨大的绿色身躯蹒跚着从那黑暗的开口中拥挤而出,走进人们的视野......好似一座山岭行走于天地之间。” 以上对于克苏鲁本体形象的描绘,出自《克苏鲁的呼唤》 cthulhu这个名称据洛氏所说,是人类发音方法所最接近其原音的模糊拼写,其本名用人类的语言是根本没有办法表达的。 《克苏鲁的呼唤》是克苏鲁神话的代表性名篇,其中对克苏鲁作了正面的、详尽的描绘。 据《伊波恩之书》记载,大魔法师伊波恩曾经跟随“风行者”伊塔库亚踏上观览宇宙奥秘的旅途,在途中,伊波恩得知伟大的克苏鲁来自名为索斯星的闪耀行星。 然而,亦有记载显示克苏鲁的真正故乡并非索斯,而是“第二十三星云的世界沃尔”。 克苏鲁在索斯遇见了自己的妻子伊德·雅,双方诞下了三名子嗣,加塔诺托亚、伊索格达和佐斯·奥莫格。 随后,克苏鲁带领自己的三位子嗣,以及名为星之眷族的仆从种族降临了新的世界。 来到新的世界后,克苏鲁与眷属们在南太平洋区域的一片大陆上建起了巨城拉莱耶。 然而,另一个同样来自异星的种族古老者早已经在新的世界上扎下了根基,双方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在经历惨烈的战争后,古老者与克苏鲁的眷族们最终签订了划界而治的协定,在那之后,克苏鲁在新的世界上度过了漫长的自由时光,有可能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异形种族深潜者成为了克苏鲁的信徒。 然而在某个无法确定的时间,情况发生了变化,由于不明原因的天变地异,克苏鲁与他的眷属们陷入了死亡般的沉眠,跟着拉莱耶与所在的大陆一同沉入了海底。 克苏鲁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都被大海阻隔,只有少数时候才能通过梦境联系到某些特定的对象,待到群星归位之时,克苏鲁与他的眷属们方能从大洋的深处再度崛起。 克苏鲁教团可能是人类中传播最为广泛的邪神教团,以迎接克苏鲁的苏醒为最大目标。 在人类兴起之初,克苏鲁便通过梦境影响到了一些具有特质的对象,克苏鲁教团如今已经遍及世界各地。 克苏鲁的女儿克希拉在家系中具有很特殊的地位,某些预言中甚至提到克苏鲁有朝一日会被摧毁,随后在克希拉的腹中转生,以此重回世上。 由于这种特殊地位,克希拉受到了非常严密的保护。 传说克苏鲁和旧日支配者哈斯塔有某种近乎表亲的关系,但两者之间却是大敌。 双方的教团之间也彼此敌对,时常会干扰对方的行动,曾经修琉斯贝利博士在受到克苏鲁教团威胁时,就在哈斯塔教团的帮助下逃到了塞拉伊诺大图书馆。 在德雷斯的元素论中,或许是由于形象中的海洋生物元素,克苏鲁被划分成了水属性,但克苏鲁作为来自天外的异质存在,套用人类的元素观念本身便缺乏依据,而且大海甚至还成为了阻隔他精神力量的障碍,把克苏鲁与水元素联系在一起显得有失偏颇。 作为旧日支配者的一员,克苏鲁的形象粗糙地带有一些章鱼、蝙蝠和人类的特征,他全身绿色,身躯极其巨大,据说有一座山那样高;他柔软的头部生有无数的触须,两侧各有三只眼睛,身体肥胖并覆着鳞片,四肢生有巨大的利爪,背后有一对破破烂烂、似乎没有长成形的翅膀。 有趣的是,当今很多克苏鲁图画都将克苏鲁描绘为一个高大、精壮的怪物形象,但不论是在小说的描述里,还是克苏鲁神话的描绘之中,克苏鲁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很纤细精壮的形象,其所想要想要表达的其实是一种令人作呕的臃肿和肥胖。 克苏鲁梦于沉没的深渊之城拉莱耶中,他的梦会影响到人类的梦境,无数世纪以来,某些敏感的人不断的受到这种梦境影响。 通常被影响的都是艺术创作能力,使接受者从梦中醒来并驱使他们去创作梦魇般的绘画或雕塑,若长时间受到这种梦境影响,一些无处宣泄他们的感受和梦中所见之物的人最终会发疯乃至自杀。 一些教徒相信克苏鲁梦境的接收者是光荣的,并对他们持有崇高的敬意,让他们更好地讲述伟大者克苏鲁的思想回声,这些梦境的背后是有意行为还是克苏鲁的梦境恰好影响到了敏感者的思想还不得而知。 无论如何,接收者都会在梦中见到那些可怕的非人景象,甚至能体会到克苏鲁那无法言说的思想。 在然后则是化身方面,数道象征着克苏鲁化身的形象不断浮现,切换。 最先映入苏玉恒眼帘的是一位被称之为“比蒙”的化身。 “见证此巨物之全力者寥寥无几,其景亦充斥着诡异之恐怖……奥秘皆源于那恶臭之雾,皆因吞噬者可现身于任何湿气……死物之磷火皆踞于此屋,充于此室,而吞食者之精魂亦将从之而来;彼深居大洋,静候返归地表之时。其眼遍观八方,其耳广闻六路。” 最底端还有着一段出自《比蒙之祸》,对于这一化身的具体描绘。 比蒙是克苏鲁的化身之一,形象为一团泛着蓝色、绿色或黄色荧光的冰冷云雾。 它是克苏鲁精神力量的具象化,具有强大的精神能力,能够通过梦境与心灵感应来影响人类,它可以向世界任何角落传发可怖的梦魇,是克苏鲁传播自己思想的重要媒介,并且它具有思维操控的能力,能够任意阅读任何动物与人类的思维,前者将被轻而易举的控制,后者可使用自身意志以抵抗这种影响。 若是影响失效,比蒙会将受害者用云雾层层包住并逐渐吞噬其意识,使其意识彻底丧尽而受自己操控。 第二位化身则是一位名为“克拉辛”的古老存在。 “他们以传递思维的方式互相沟通,甚至现在他们也在墓穴中相互交谈。而当那无尽的混乱过后,第一批人类行走于地上时,旧日支配者们便与他们之间的敏感之人交谈;只有通过捏塑梦境,他们的语言才得以在哺乳动物那肉质的头脑间传开。” 在最低端,同样有着一段自《克苏鲁的呼唤》中的描绘。 克拉辛是克苏鲁的化身之一,它是长眠中的克苏鲁本我般的意志,并且是克苏鲁思维中最容易接触的部分。 它的真实形体与雄伟的克苏鲁相同,但是如同在梦中一般模糊扭曲,由闪烁的线条、静电干扰般的雪花与闪亮的绿色电弧构成。 它在梦中会以克苏鲁的形象出现,只有在十分罕见的情况下才会于现实世界现身,不过其仍可从电子屏幕或其他具有高密度灵能与电能的区域现形。 克拉辛被克苏鲁用于在梦中影响艺术家或那些对灵能敏感的人,并属于其意志的一部分。因此任何梦中遭遇克苏鲁的人几乎都已接触了克拉辛。 再接着则是“群鲨之父” “它与大白鲨的远祖巨齿鲨十分相似,但是至少还要大两倍,并且周身散发着朦胧的白色光芒,传播甚远,甚至整片海域都会透着白光。它永不知足,处于饥饿会疯狂吞噬周围的一切,其所到访的水域将永无安宁。” 出自《奎维拉的宝物》。 据《波纳佩圣典》记载,群鲨之父是克苏鲁非凡的化身之一,并很可能是传说中的海洋巨兽利维坦的原型。 群鲨之父是克苏鲁暴力与破坏的象征,它具有强大的噬咬能力,能够轻易咬穿巨大的鲸鱼甚至是小型的军舰,它巨大的形体也同样使其能够吞下长达数米的物体,没有任何活物能从它的攻击中幸免于难。因为这点它被一些原始文明与部落奉为神明,不过并不是出于对它的崇拜,而是安抚它以祈求不会遭受灭顶之灾。 深潜者们知晓召唤群鲨之父的仪式,但无法对其加以控制,因而只会在大群族人受威胁时才会召唤它。 它曾被召唤至沿海地区对制造生态灾难的海洋城市加以惩罚,甚至被用以消灭威胁深潜者城市的人类海军,并在二十一世纪初期活动频繁。 为数众多的海船失踪事件很可能都与其有关。 克苏鲁共有过四任妻子,分别是伊德·雅、斯柯塔伊、卡索格萨与克塔格亚,她们为克苏鲁诞下了许多子嗣。其中最著名的是加塔诺托亚、伊索格达、佐斯·奥莫格与克希拉。 他们由伊德·雅生出;卡索格萨为其生下了双子旧日支配者恩克托萨与恩克托鲁;斯柯塔伊为其生下了提斯,日后被克苏鲁杀死;而克塔格亚为其繁育了星之眷族。另外他还有一个名为夏鲁拉西·霍的后代。 旧日支配者哈斯塔、卡索格萨、基图哈奈、赫纳格与克塔格皆是克苏鲁的表亲。 “我们在海中的克苏鲁,愿你的名受显扬,愿你的国来临,愿你的旨意奉行在拉莱耶,如同在伊哈·恩斯雷。” 此段出自《死灵之书》。 克苏鲁的秘密崇拜遍及世界的每一个古老的角落,克苏鲁主要的信仰者是深潜者,另外在地下世界昆扬也有着对他的崇拜。 教徒们相信克苏鲁和他的同胞们从群星间降至地球,当拉莱耶在波涛中冉冉升起时,教徒们要一起去打开那背后沉睡着克苏鲁的巨大石门,那时克苏鲁会苏醒并重新支配世间。 随着“门之钥”与“伏行之雾”主动散发的古老信号将被大海封印的克苏鲁唤醒,这位古老的存在如今终于要重新君临这方世界了。 苏玉恒还注意到,随着诸多外神们的接近,这方世界的天空中闪耀着的诸多星辰也在不断偏移位置。 这正好又再度对应了克苏鲁脱困的条件之一,群星移位。 在这种内有克苏鲁以及三柱神化身,外有格赫罗斯和黄衣之主哈斯塔所代表的外神,再加上最终将一切归于混沌的阿撒托斯,他们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通关这场游戏的机会了。 这令烙印等人感到极为不可思议,难以理解。 他们不是第一次参加玄神的游戏了,像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正常而言,以玄神在前几局游戏里的表现,根本不可能给他们这种无法通关的局面,无论再如何绝望,都至少会给出一个较为明显的通关机会。 但是在这局游戏里,从眼前的局面而言,他们根本就看不到任何通关游戏的机会。 仅仅一个脱困苏醒的克苏鲁就不是他们所能够对付得了的,再加上成功降临的三柱神化身,以及黑洞另一端正在靠近的诸多外神,这种游戏根本就是一个死局。 除非是能够单挑阿撒托斯这种级别的猛人大腿,不然的话,他们这局游戏真的就只能寄了。 但是这种级别的游戏玩家,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正思索着,烙印脑海中忽然想起来什么,随手丢出一张卡牌继续压制黑洞,随后扭头往向苏玉恒。 他的直接告诉他,这局游戏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局面,绝对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 第六十章 最后的办法 烙印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虽然直接借助三幻神的位格之力,强行开大boss的策略是他提出来的,但是即便如此,玄神也绝对不至于安排这种根本无法通过的局面。 所以这个“天帝”绝对有着某种特殊的问题,让玄神不希望对方通关游戏。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即便他们没有选择这种直接冲关,强行开大boss的办法,玄神在最后也一定会另外安排阻碍,让他们无法通关游戏。 这不禁让他生出一股好奇来,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让主持游戏的玄神出手干预游戏。 烙印目光闪动,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对苏玉恒下手,因为目前信息不够,他不清楚“天帝”让玄神干预游戏的吸引点在哪里,玄神对于“天帝”的态度又是如何。 而这个时候,随着拉莱耶的脱困,无穷无尽的海水开始直冲天际,然后想着地陆山川吞噬而来。 属于海洋的那一面,占据了上位,在拉莱耶的操控下,开始变得无比活跃。 苏玉恒本能的试图利用自己的大地位格去对抗。 但他只是被大地加持,而拉莱耶所代表的却是海洋本身,两者之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以至于他根本无法抵御海水吞没地陆。 并且随着拉莱耶的复苏,三柱神的三具化身也再度有了新的变化。 祂们开始散发出璀璨的光辉,如同极夜中的亮星一般,接着祂们的形体开始发生变化,转化为三颗真正的星辰,互相纠缠在一起,互相旋转,最后一同向着天空飞升而去。 “不好,阻止祂们,别让祂们飞上去!”魔救忽然意识到什么,突然大声开口提醒道,同时她手中扔出数张卡牌,试图阻拦三柱神化身所化的三颗星辰。 但烙印等人还再压制黑洞,三柱神化身的变化又极为突然,即便他们反应了过来,出手尝试阻拦,但还是慢了一步。 随着三颗星辰的聚合,真正属于三柱神的力量开始浮现,将他们施展出来的阻拦手段纷纷破开,继续向着天外飞去。 短短数秒,就高悬于天外,散发着璀璨的星光,侵蚀着这方世界属于天空的权柄与位格。 苏玉恒再度试图以自己被加持的天空位格去抵御,其他玩家也使出一起与天空相关的手段,但是在展现真正伟力的三柱神化身面前,他们的手段毫无作为。 至此,天空与海洋已经完全沦陷,仅剩下大地还再残存,但是照这样下去,被拉莱耶所操控的海水吞噬,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并且三柱神化身所化的星辰,除了将天空占据之外,还有着类似于“道标”的作用,指引着诸多外神而来。 现在,即便他们将黑洞彻底压制湮灭,也没有作用了。 苏玉恒甚至隐约能够看到,在世界之外,已经有着数十位如同恒星一般庞大的外神身影了。 有着魔救给他的克苏鲁神话卡牌信息,他现在也不至于对其一无所知,大致上还是能够认出部分来。 例如其中一位形似浩瀚云雾的星云外神,那是奈奥格·索希普,祂是外神之一,别名“无名之雾”、“不可言说的伟大存在”。 奈奥格·索希普是一个神秘的外神,有关他的一切我们知之甚少,甚至他的名字都只不过是一个密码——n''yog-sothep,这个名字在外神的黑暗语言中意为“隐之名”。 据说他表现为一片能覆盖整个国家的浩瀚云雾,或者一个充满了幻影般的眼睛和口的雾气柱,且无人知道其中会潜伏著何种恐怖。 而再其周围,还有着其他外神的身影毫不避讳的出现,并向着这个世界冲来。 苏玉恒的心底不断浮现出方才所看到的这些外神信息。 阿布霍斯,祂是外神之一,被称为“不净者之源”、“邪魔之祖”,由克拉克·阿什顿·史密斯创造。阿布霍斯是星空上所有非常态的错误和可憎生物的创造者,他栖身于史前终北大陆的沃米阿德雷斯山脉最底部的伊夸洞穴中,形态为可怕的、浅灰色的类似某种液体的大块巨池。 其中的灰色物体不断颤抖和膨胀,生产出被称为”阿布霍斯之子“的丑恶畸形物体,包括没有身体的上肢和下肢,滚动的头,挣扎着的生有鱼鳍的胃状物等。 这些物体试图爬出洞穴,却常常被阿布霍斯拉回池中,反被其创造者吞掉。阿布霍斯还拥有心灵感应的能力,能与接近他的人交流,但其精神中满怀着对外在世界的憎恶。 图尔兹查,祂是环绕阿撒托斯大厅的无形舞者之一。作为一位外神,它也代表了一种原始的宇宙源生之能。在一些叙述中,这种能量被错误地被简化为死亡与生命、秩序与混乱之类的东西。事实上,这些能量的本质以及操控他们的外神都远远超出我们的理解范围。 图尔兹查更直接与恒星和行星运动相联系。因此,召唤他的礼仪和仪式是预制在秋分、夏至、冬至或其他占星学上重要的时节。 图尔兹查总是以一道绿色焰柱的形象出现。被成功召唤之后,它以气体形式出现,再渗入大地进入星球的内核,最后从地下以火柱的形态喷出并固定不动。大地将会被腐化,附近的岩石将迅速被侵蚀,并为动植物带来死亡。 图尔兹查的信仰在星空各地都有分布,在金斯波特镇,图尔兹查受到当地所有蛆人的崇拜。 伊德海拉是克苏鲁神话中的外神之一,被称为梦之女巫,通常以一个年轻迷人的人类女性的形象出现,但她的外表可以变化。伊德海拉自第一种微生物出现后便在星空上长存了。 为了在变化的环境中生存下去,她获得了呈现她所吞噬的任何生物特性的能力。随着时间的流逝,伊德海拉将自己分裂成不同的面貌,而每一部分都共有她的意识。 信奉伊德海拉的教派广泛分布于世界各地,通过与伊德海拉相融合,信徒会获得永生,尽管这样会使他们变得与他们的主子有几分相似。 那些服侍她的人也被许诺得到丰富的报偿和健壮的牲畜。她通常将自己的真面目隐藏在强力的幻影中,以一个清秀的青年女子形象现身;信徒中也只有得其宠爱的才能一览她的真容。 道罗斯由小说家拉姆齐·坎贝尔创造的一位性质奇特的外来神,别号“面纱粉碎者”。 它生活在远远超越人类三维空间概念的高次元世界,人类的空间思维也无法想象它的具体形状,它并非没有固定的形体,但这个形体构造过于复杂,以至于肉眼无法确认任何可以描述出来的形状,似乎只是一群“半球体、闪光的金属片和塑料质地的小圆柱”的杂合体,它们都是淡灰色的。 看到它的人会不自然地感觉到圆柱之间似乎有许多闪耀不定的眼睛,但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它,都只能看到众多圆柱体中的空间。 道罗斯在星空上的直接信奉者数量很少,其星际祭司声称通过崇拜道罗斯能够看到过去、未来以及所有穿行于不同空间的事物;但召唤道罗斯非常危险——由于它的奇异形状,看见它的人基本上都会发疯,所以必须在完全无光的环境召唤它,另外如果不在召唤它时使用某种特定的咒语控制它的话,它会持续膨胀直至无限。 并且被道罗斯包住之人往往会转移到某些怪异到不可理喻的极端空间或宇宙的偏僻角落去,受到惩罚。 乌波·萨斯拉被称为无源之源和究极祖神,是克苏鲁神话的外神之一。 它被描述为一个巨大的原生质体,位于冻土深处的石窟之中,它的存在是一种巨大的繁殖力的象征,在它的身体上会自发地产生原始的单细胞生物,这些生物被称为乌波·萨斯拉的子嗣。 它守卫着一组记载着诸神的智慧和秘密的石碑。据说乌波·萨斯拉催生了星空上所有生命形式的原型,它注定有一天会重新吸收星空上的所有生物。乌波·萨斯拉没有人类信徒,米·戈和其他外星种族可能崇拜它,《伊波恩之书》和《死灵之书》都提到了这位神灵。 并且乌波·萨斯拉与另一位外神阿布霍斯的形状和性质非常相似,这种相似性导致一些学者推测乌波·萨斯拉和阿布霍斯是在不同时代以不同名称存在的同一实体,乌波·萨斯拉守卫的石板一直是巫师们寻求的,尽管没有巫师能成功获得它们。 伊波·兹特尔是一位神秘的外神,据说他在宇宙运行时注视着所有的时间与空间。因为这一特性,只有犹格·索托斯比他更睿智。 他的黑色血液是一种武器,像雪花般附着在受害者身上并使其窒息,他的接触会让人立即产生异变——通常是灾难性的,但偶尔会带来好处。 伊波·兹特尔有时被描述为静止的、黑色的有触手的个体,长着柔软而怪异的头,分离于身体外的眼睛和巨大的黑色蝙蝠翅膀。翅膀下无数夜魇从其无数的乳头吸食黑色的奶水。 特鲁宁布拉是一位外神,也是环绕阿撒托斯宫殿的无形舞者之一,它是阿撒托斯的吹笛人,在那里它为阿撒托斯演奏各种极其令人难忘的音乐,那些外神在它的伴奏下围绕阿撒托斯翩翩起舞,活声波特鲁宁布拉没有实际的躯体,以声波的形式存在。 它产生的声波可以穿透一切屏障,当面对它的时候,即使把耳朵堵上也无效,哪怕聋子也不能幸免。没有任何教团崇拜特鲁宁布拉,这位外神的追随者大多数是疯狂的音乐天才,被它选中的人会被送往阿撒托斯的宫殿,在那里永恒的为阿撒托斯奏乐。 诺斯·意迪克是外神之一,形象为一条巨大的蠕虫,两端各有一个头。他曾与库苏恩结合创造了廷达罗斯猎犬这一种族,除此之外有关他的资料并不多。 库苏恩,种族之母,是一位鲜为人知的外神。亚洲古代的部落将其描述为一棵可怕的浅灰色巨树,上面长着触手而不是树枝和根叶,在树冠的位置上长有一只巨眼。 库苏恩在星空生命的进化史上创造过许多物种,她能够吸收生物物质以创造新的生命。 库苏恩曾与诺斯·意迪克身体的一部分结合创造了廷达罗斯之猎犬这一种族,据说她也在星空早期创造过类似恐龙的生物。 库苏恩在吸收生物物质后就会进入沉睡状态,在沉睡的过程中她会从精神上塑造生物,这些生物是由吸收的生物物质构成的,当它们成熟之际就会从母体中释放出去。 不同于乌波·萨斯拉,这位外神创造的生物很少会存活下来,然而那些存活下来的物种往往会转变为真正可怕的怪物,有着人类无法理解的本质和能力。 库苏恩的崇拜者多数为人类,她的信徒们会在其牧师的带领下举行一个可怕的仪式:用一名人类作为祭品,将祭品的身躯剥夺下来为她提供肉食;当她对祭品不满意时可能会吃掉信徒。 姆西斯哈是外神之一,别称“廷达罗斯之霸主”,其外形为一只隐形的巨狼,类似于北欧神话中的芬里尔。他是所有廷达罗斯猎犬中最为强大的存在。 这一位存在居住在廷达罗斯城,一座由螺旋形高塔构成的城市,矗立在角时间维度的最深处,在这里他统治着廷达罗斯城。 姆西斯哈一直致力于打破角状时空与曲线时空之间的屏障,让廷达罗斯城降临在曲线时空之中,在两个世界之间建立起通道。北欧神话中所提到的诸神黄昏暗示了廷达罗斯城降临的那一天是世界末日的到来。 克赛克修克鲁斯是阿撒托斯自发裂变产生的后代,或者说“儿子”。 据传比奈亚拉托提普、犹格·索托斯,甚至比“无名之雾”还要优越。这位外神雌雄同体,其外形为一团不停旋转的不定形物质,并且会不断地分解和变换形态,它居住在时空之外的一些无名之地。 它的后代为赫祖尔夸伊耿扎和基兹古斯,两位都是旧日支配者。 克赛克修克鲁斯居住在索斯星,后来它率领自己的族人来到犹格斯也就是冥王星定居。 但由于自己那特殊的食人癖好,克赛克修克鲁斯不久后就离开了,现今它居住在时空之外的一些无名之地,大多数文献都指出,神独自居住在“深夜之幕”中,这很可能是指远离已知宇宙而存在的某些维度空间。 尤玛恩托是外神之一,由克里斯宾·伯纳姆创造,别称“星之贪食者”。 尤玛恩托是一位充满恶意的存在,不知为何一心期望着人类的毁灭,他潜伏在名为费尔卡德的外层空间中,等待着被召唤到星空。当被召唤至星空时,尤玛恩托会以一团小型火球出现,随后逐渐变大成为一团带有燃烧花瓣图案的巨型火球。尤玛恩托没有人类崇拜者,他的信徒和仆从种族是名为“rhygntu”的爬行动物穴居人。 艾布·格萨尔是外神之一,被称作“世界之眼”。 这位外神居住在不丹的一座寺庙里,他看起来像一片无形的黑色虚空,其中飘浮着七个圆球般的眼睛。艾布·格萨尔有着卓越的洞察力,他的眼睛可以窥见一切时间与空间。 因为这一特性,艾布·格萨尔的信徒们常常会通过他的眼睛观望其他的时空。据说看着他的眼睛并举行一个可怕的仪式,就能看到阿撒托斯的宫殿。 艾布·格萨尔的崇拜者多数为食尸鬼,也有部分人类崇拜他,在不丹的巫师郎·弗所拟写的汗八里卷轴中记载了这位外神的存在,据传某位王者曾得到过艾布·格萨尔的帮助。 恩格尔·科拉斯是克苏鲁神话中的外神之一,由小沃尔特·c·德比尔创造,别称“虚空之神”。形象为一团深蓝色的薄雾,长有一只火焰般的眼睛。 恩格尔·柯拉斯在太阳系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于此处,他愤怒的目睹了太阳系的诞生。此时另一个由核能力量所构成的旧神帕贡从仙女座来到了太阳系,并定居在星空的地核中。这两位神祇开始了无尽的争斗,最终帕贡阻止了恩格尔·柯拉斯,并将其放逐到了虚空之中。 阿兹霍拉·塔是外神之一。这位外神没有固定的形态,处于一种不断变化的状态之中。与多数外神类似,阿兹霍拉·塔的真身是人类无法理解的存在。 部分记载将其描述为一个奇异的杂交体,具有蟾蜍、乌贼、昆虫的特征,并不断发出恐怖的蜂鸣声。阿兹霍拉·塔在距今一千年前被旧神封印在火星上,一千年后米·戈发现了关押着这位外神的监狱,并采取一切措施防止其位置泄露出去。 而阿兹霍拉·塔在星空上的教团早已名存实亡,有关他的记载也是所剩无几,只有零星的片段流传下来。 海德拉是亨利·库特纳创造的外神之一,别称“千面之月”,形象为一片广阔的灰色淤泥海洋,淤泥中浮现着无数哭泣着的鲜活头颅——一些是人类,一些不是,表情扭曲,彷佛处在极度的痛苦中。 有关多头怪物的传说多的数不清,而它们的原型正是来自于外神海德拉。 这位神灵居住在一个交错的维度,这个维度连接着许多其他的维度。海德拉以各种生物的大脑为食,它通过灵魂寄送的方式前往不同的空间猎取受害者的头颅——海德拉只会猎捕与它产生联系的生物,那些被猎取的头颅会成为它的一部分,而受害者并不会因此彻底死亡,他们的灵魂会永远游荡在外界。 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他们可以与现世的精神保持心理联系。 海德拉的崇拜者多数为人类,他们通过派送一本名叫《灵魂之寄送》的小册子去欺骗他人做神的祭品。 书中记载着一种灵魂传送的仪式,当有人施展书中的仪式后,海德拉就会以灵魂寄宿的方式现身并取下施术者的头颅,而受害者的头颅会永远活在它的体内,成为这位神灵的一部分。 克塔帕是众多外神之一,别称“星核之神”,形象为一团巨大的有生命、有感觉的岩浆,居住在地幔层。 克塔帕在星空早期就已存在,太古时期的星空尚处于灼热熔岩球体状态,对它而言是个相当适宜的居所。 它占据地表的一个岩浆湖,在湖里缓慢的流动着,后来由于地表冷却等原因,克塔帕转入地表以下,在那里居住持续至今,它深深扎根于地下深处的原始物质中,同时也在岩浆的准元素层面造成了混乱。 它在那个层面上留下了永久的痕迹,它通过无性生殖生下了旧日支配者希洛特和另外五个可怕的子嗣,而有关它们的一切都知之甚少。 克塔帕没有人类信徒,它的仆从种族是名为“talpeurs”的鼹鼠形地底人,它们在地表以上的世界里执行它的命令。 艾尔达戈斯是外神之一,别称“暗之吞噬者”,初登场于《servantsofthecoils》。 艾尔达戈斯是环绕阿撒托斯宫廷的无形舞者之一,它与阿撒托斯有着某种血缘关系,被认为是他的表亲。 它看起来像一团无定型的黑色薄雾,看到它的人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与多数外神类似,艾尔达戈斯在宇宙早期就已存在,由于它是阿撒托斯的表亲,故有一些说法称它与阿撒托斯同时诞生于无尽混沌之中。 卡亚赫·卡阿尔赫同样也是环绕在阿撒托斯身边的无形舞者之一,它居住在一个无序的平行维度,在那里所有东西都是不稳定的,此外神的形态会不断地构成与分解,因此完全没有所谓的真正形态。 在这个维度中,任何想要召唤它的人都需要一个被称为“空鬼”的外星种族帮助,而这位外神可能会以各种形态出现,通常是巨大的水银湖或岩浆池。 沙比斯·卡是围绕阿撒托斯之庭的无形舞者之一,它看起来像是一个没有形状,人类大小的略带紫色的光球,强大的电弧喷出和发出噼啪声,若长时间盯着它就能在其中看见一张或多张残缺的脸。 沙比斯·卡轻轻一触就能分解任何物质,这个外神所访问的地方永远被一种不属尘世的紫色玷污,这种紫色永远不会完全消失,在这一地区居住或生长的动植物都会发育不良、变异。 七百年前,赤道附近的原始部落崇拜着沙比斯·卡。如今,沙比斯·卡有一个有组织的小型邪教,他们自称为原始之歌教会。教徒通常都是训练有素的歌手,他们必须在神的面前唱赞美诗,否则就会被沙比斯·卡崩解。 苏克纳斯是环绕阿撒托斯大厅的无形舞者之一,别称“痴愚者”。它的外形如同飓风一般不断扭曲旋转,紫色和金色的符文在它身上环绕,并不断地发出令人作呕的尖叫声和拍击声,同时数张表情痛苦的面孔会在苏克纳斯的体表浮现。 苏克纳斯在这个宇宙中拥有三个化身,如果这三部分能同时相遇并结合在一起,苏克纳斯就能以完整状态现身。 其中一部分是一颗名为艾因的彗星,它翱翔于星海之中,偶尔会出现在不同的时空中,并短暂地给它们带来影响,这常常导致它在过去的时间里创造出不稳定的时间流和无数的平行世界。 另一部分是一尊巨大的雕像,位于星空上的某个地方。第三部分则是一位巫师,他的后代拥有这位外神的血统。 传说当艾因彗星划过天空时,一个拥有苏克纳斯血统的人类将带着雕像出现,届时它将会再次完整。 有一个被称为“苏克纳斯之黄金手”的教派崇拜着这位神灵,他们召集各类疯狂的知识分子并训练刺客,希望能有一天释放苏克纳斯。 似云之物一样也是环绕在阿撒托斯身边的无形舞者之一。它看起来像一朵普通的云,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云层中透露着诡异的紫色光芒,在它下面是漏斗状的涡旋云层。当似云之物现身于星空上时,它会通过其冗长如龙卷风般的漏斗云将受害者们卷入自己的体内并以此为食。 随着受害者的增加,云层的颜色会不断变紫,紫色晶体会如同下雨般和受害者的尸体一同坠下,饱餐之后似云之物会随风飘荡。 似云之物没有任何教徒或教团,它通常和其他外神一并伴随在阿撒托斯身边。 这位外神似乎异常胆小,如果它在离开时受到任何形式的伤害,云层会咆哮着不断爬升到高空直到消散。 伊克纳格尼斯兹是外神之一,由克拉克·a·史密斯创造。 其形象为一团黑色化脓的不定型物体,上面长有许多触手和眼睛,体表不断的起泡爆裂并剧烈地喷出类似岩浆的物质。 伊克纳格尼斯兹是来自索斯星的存在,相传与阿撒托斯是同时代者。 他有着与乌波·萨斯拉相似的性质,在他体表会不断地喷出类似岩浆的物质,并产生一种熔岩般的黑色生物,这些生物通常聚集在伊克纳格尼斯兹周围,偶尔会被它们的创造者吸收。 黛恩德拉是众多外神之一,别称“完美者”。她是一位美丽到不可思议的人类女性,居住在位于火卫二的一个黑暗宫殿中。她位于这里一座大厅中,那里有无数镜子,这些镜子隐藏了她真实的样子——有触手伸出的黑洞。 她有时也会以一个巨大的乌贼般的怪物形式显现,亦或是一团带有数百万颗牙齿的黑暗之雾。 这一形式的黛恩德拉对星球有着强烈的渴望,或者说“食欲”更加合适,它在宇宙中无休止地游荡,吞噬它发现的任何一个星球。 据说,这个存在曾在古埃及时期来到了这里并试图吞噬星空,但克苏鲁将其毁灭了,而古埃及人将他们之间的战斗描述为太阳神拉在他的飞车上与黑暗之神阿佩普战斗的场景。 星辰之母是一个外神之幼体,她看上去像是一块婴儿般大小的黄绿色石头,外形为丰润的外表无面女性,身上伸出许多铅笔粗细的类似植物根茎的触手状物,星辰之母起源于那无以名状的外层空间中,她在数个世纪之前就来到星空上,现居住在一艘18世纪的沉船中。 从她身上蔓延出无数的小藤蔓,以及细细的绳索和较大的触须,这些生长物像根一样扎入船体的朽木。 当星辰之母的触须和细索遍布整条船时,船上会长出黏糊糊的、病态的黄绿色生长物,就像某种恶性的寄生植物。她通过这些生长物驱使船员的尸体,并操控这艘船在海中移动。星辰之母还可以制造一种雾气,将船只包裹在浓雾之中。 某些幽灵船的传说可以归因于星辰之母和她沉没的巢穴。 德罗姆·阿维斯塔是外神之一,由亨利·库特纳创造,别称“彼界住民、黑暗闪耀者”。 他沉睡在贝尔·亚纳克附近的深渊之中,并在梦中编制许多世界或宇宙,甚至能够编制出复杂的宇宙之源。德罗姆·阿维斯塔知晓宇宙中的许多秘密。 但是他有一种残酷的幽默感,对于前来寻求帮助之人,他经常扭曲要求,使之对询问者不利。 贝尔·亚纳克的炼金术士索拉佐尔曾从德罗姆·阿维斯塔那里获得了能将一切东西变成最稀有的金属的能力,而这最终导致了贝尔·亚纳克的毁灭。 与诅谢坤类似,德罗姆·阿维斯塔的形象从未被准确描述过。他的到来常常伴随着阴影或黑暗,其形体隐藏在黑暗之云中。从未有人窥视过他的样貌,因无人能直视居于外者,唯恐其灵魂将被永远毁灭。 乌维哈希是外神之一,别称“虚空之血狂神”,形象一团巨大的触手与眼睛的聚合体,以血为食;居住在与火星相似的行星瑞尔科斯。 任何召唤他的人都将承受十分残酷的后果。他似乎与星之精有血缘关系,同时据说是暴君卡利古拉可怕的庇护者之一。 乌维哈希可被血球以及《瑞尔科斯之血礼》中的咒语所召唤,但那是极其危险的行径。 召唤成功后,乌维哈希会派自己的仆从前去昭示神谕,而后他将会伴随暴风雨或黑夜降临,彼时召唤者将会被其吸干血液。 脓汁之母是外神之一,形象为一个由眼、嘴、触手和类似软泥的东西组成的不定型体。脓汁之母是在一名人类与莎布·尼古拉丝的交配中诞生的。当被召唤到星空上时,她会在恶臭的死水中寻找食物。 尽管脓汁之母被大多数学者认为是外神中力量较弱的一个,但其显现形式仍相当可怕。脓汁之母的恐怖力量有着一系列特殊的表现形式。 在其附近的一定距离内的人会因某种未知的原因而陷入癫狂,那些短时疯狂的人最终能够恢复理智,其他不幸的人则永远都无法恢复。 那些在脓汁之母最近区域内的人会因其“哀泣诅咒”的力量而患病,恶臭的溃疡性毒疮将会出现在受害者全身。 萨利格亚是外神之一,别称“狂音之主”,“不和谐音之魔”,与旧日支配者哈斯塔有某些血缘关系。 他是一个由纯粹的噪音构成的实体,似乎与特鲁宁布拉有所联系。萨利格亚生活在噪音之中,“萨利格亚之树”被提到与哈利湖相连。 在一场众神和外神之间的战斗中,萨利格亚被以某种方式摧毁,但他的一小部分躯体仍以声波的形式存在着。一些巫师有时会通过与神的遗骸相结合,来制造令人狂乱的扭曲声波。 萨利格亚的信徒通常由乐队构成,他会强迫一些乐手成为自己的信徒,尽管这种行为的意义不明。信徒会在献祭仪式上为神演奏激昂的音乐以吸引他的到来,彼时在场所有人都会成为神的牺牲品。 宁布洛斯是外神之一,别称“空无之死”,她是邪恶、绝望,幽魂与沼泽之神。传说在凡人死后,他们的灵魂自肉体中滑出涌入灵魂长河,最终流向法莱斯玛(pharasma)的骨园接受审判。 然而这条长河与其他河流同样并非绝对安全,掠食者们在灵魂长河的概念性河岸与深处狩猎,渴望能在漂流的灵魂接受最终报应之前扯出吞食。 而神秘的宁布洛斯则以这些掠食者为食,陶醉于这些自谓死亡猎手的喉中已被消化的灵魂。 宁布洛斯常在杂乱的沼泽、荒凉的海岸或偏远的河流分支中现身。虽然她本身是无形的,但在那些因与其擦身而过而饱受折磨面目全非的亡灵四处游荡之处或可寻见她存在的证据。 这些地方的野生动物敌意愈强,连植物也生出诡异眼睛渴求撕裂血肉。河岸或岛屿沿海的奇异标记——由七堆碎裂干土以完美的间隔构成的堆群——被认为是她的指痕。宁布洛斯猎行之处,世界本身亦会退避。 来自群星的黑暗是外神之一。它是一个近似椭球形的有生命、有感觉的暗物质凝结体,分裂自宇宙中心的原始混沌。在黑暗中能通过其发出的微光来辨别它。虽然有智慧,但它所说的语言无人知晓,且会无视与其交流的意愿。 鲁·克苏,旧日支配者之源,体积达行星级的生物内脏器官聚合体,在近处观察的话会发现它是个潮湿的多疣球体,表面有许多卵,并覆有一层由长长的细管织成的网,并且每个卵中均有一个旧日支配者幼体。 除了这些外神外,还有着许多哪怕是魔救给他的那张卡牌上也没用记录的外神,并且这还是显露出身影,被他所窥视到的。 加上那些还未至,隐于更黑暗处的外神们,恐怕这里的外神已经有着数百位了。 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的不只是他,还有烙印与魔救等人。 他们此时已经彻底放弃了对于黑洞的压制,局面到了这一步,实际上这个黑洞已经不再重要了。 “现在该怎么办?”白银弱弱的问道。 “寄咯,建议直接点了吧,这把已经没了,毕竟除了眼前的这些家伙外,后面还有个究极大boss阿撒托斯在呢?”闪刀摊了摊手,叹了口气道。 “等会,我觉得还可以再抢救一下。”江介看着天外的诸多外神身影,忽然开口道。 “嗯?” “莫非你还有什么手段?”烙印与魔救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们还记得第一代游戏王吗?”江介回过头来,与他们对视一圈后,最后视线落在苏玉恒身上,开口道。 “当然记得,你想说些什么?”烙印微微眯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呵呵,当然是传说中的光之创造神啦!”江介笑了笑。 随后他对着苏玉恒道:“三幻神分别对应着天空、大地、太阳,当他们在王之名的操控下,便能呼唤出能够创造世界一切的光之创造神。” “如果能够用三幻神召唤出传说中的光之创造神,那么说不定还有办法通过这把游戏,怎么样?要不要再搏一搏?” 闪刀等人顿时愣了下,随后略一思索,发觉如果是这个办法的话,似乎真的有一点机会。 毕竟光之创造神的位格,从某种角度上来看的话,似乎并不低于阿撒托斯,甚至有可能还要厉害一点,毕竟光总是能够驱散黑暗与混乱的。 “但要如何做,才能够让三幻神结合,召唤出光之创造神呢?”魔救思索了下后,又再度开口道。 “没错,初代游戏王中是因为阿图姆的王之名才将三幻神复苏,召唤出光之创造神的,我们现在哪里有王之名?”闪刀也从刚才的惊喜中回过神来,质疑道。 光之创造神虽然有着至少能够等同阿撒托斯的位格,但是即便在三幻神齐聚的情况下,想要将其召唤出来,也没有那么简单的。 第六十一章 他即是祂 “你想怎么做?”回过味的闪刀扭头再度看向烙印道。 其他人的目光也是纷纷望了过来,烙印笑了笑,道:“我们虽然没有王之名,但我们却可以通过别的办法来利用三幻神召唤出光之创造神。” “啪!” 他打了个响指,随后一张极为特殊的灰色卡牌出现在他的周围。 “这是我利用特殊手段才拿到的一张万能牌,它能够根据使用者的意志,变化出与之对应的能量,但是这种能力是具有上限的。” 魔救目光微微闪烁,大致明白了烙印的办法究竟是什么了,“那这种能力的上限能否成功将三幻神融合,从而召唤出光之创造神?” 烙印摊了摊手,道:“不知道,这种万能卡牌我也是第一次使用,对于它的能力上限在什么水平,我并不清楚,所以这次我们仍然是带有搏一搏的成分。” “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会发动这张万能卡牌的能力,与天帝配合,利用三幻神召唤出光之创造神,但是不论成功与否,在事后除了天帝以外,你们都需要给予我一定得补偿,毕竟这种万能卡牌想要搞到手可没有那么容易。” 说完,烙印就把玩着那张灰色的万能卡牌,等待其他人的意见。 苏玉恒目光微动,看来这些玩家们手里应该还有着许多别的特殊手段,只是眼下与游戏里外神的差距过大,即便是拿出来也没有用,索性就没有浪费的想法了。 至于烙印说的办法,他倒是无所谓。 因为三幻神毕竟是从他手里拿出来的,他又不需要给予烙印使用万能卡牌的补偿,并且三幻神如果真的能够成功融合成为光之创造神的话,说不定对他也有着很大的好处。 毕竟他刚刚也从魔救等人口中得知,光之创造神可是有着比阿撒托斯还要略高一点的位格的。 魔救等人思索一二后,微微点头,“可以,事后我们每人补一张卡给你。” 见几名队友同意,烙印也不再等待,将手中的万能卡牌一挥,按照自己的意志改造起来。 “将三幻神召唤出来吧。”同时烙印又对着苏玉恒说道。 苏玉恒微微点头,按照先前魔救等人告诉他的办法,将三幻神的卡牌再度取出,随后直接将其激发,召唤。 “轰隆隆……” 刹那间,已经被三柱神化身所化的星辰所占据的天空,顿时电闪雷鸣起来,接着天空龙,巨神兵,拉,三位幻神的神躯纷纷从中显露出来。 烙印见此,将已经激发出来的万能卡牌对准三幻神一丢。 霎时间,只见一阵耀眼的白光从中绽放,将世界的一切都笼罩进去,哪怕是三柱神的化身,以及星空外的诸多外神,都一样被笼罩了进去。 苏玉恒能够感觉到,他所掌握的三幻神正在这道白光的照耀下,发生某种质变。 他手中的三张卡牌正在汇聚融合,最后化作一张至白的卡牌,仿佛创造天地的第一缕光一般! 光之创造神——哈拉克提 等级:十二星 属性:神 种族:创造神 攻守:无限/无限 效果:这张卡不能通常召唤。 只有将自己场上的原卡名是「欧西里斯的天空龙/欧西里斯之天空龙」「オベリスクの巨神兵/奥贝利斯克之巨神兵」「ラーの翼神竜/拉之翼神龙」的怪兽各1只解放的场合才能特殊召唤。 这张卡的特殊召唤不会被无效化。 将这张卡特殊召唤的玩家决斗胜利。 卡牌上所描绘的光之创造神的身影赫然从那道白光之中浮现。 苏玉恒身为光之创造神这张卡牌的持有者,顿时感觉自己的位格仿佛在无止境的提升一般,自己的视角也在抬升。 他仿佛化身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每一处角落,看到了正在发动滔天的大洪水,吞噬世界,毁灭一切的拉莱耶。 看到了星空中的诸多外神,三柱神化身所化的星辰,黄衣之主哈斯塔等等。 随着视角的不断变化,仿佛是渡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他终于来到了这个宇宙的最初诞生之地,也就是阿撒托斯所沉睡的位置。 在这里,一切事物都难以存在,有的只有一望无际的混沌,这便是阿撒托斯本身。 而此刻,随着他所代表的光之创造神出现,一缕永恒不灭的光终于在这个混沌所存的地方出现了。 于是,阿撒托斯从沉睡之中彻底苏醒,光之创造神降临,代表着创造与毁灭,秩序之光与混沌之暗的双方开始互相碰撞。 苏玉恒在这之中,只觉得无穷的道与理向着他汇聚而来,托着他的层次不断提升,提升,再提升,到了最后连他自己都难以说清楚他已经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层次了。 实际上在阿撒托斯与光之创造神二者之间的伟力碰撞之中,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存续下来。 但是苏玉恒身为召唤出光之创造神的人,身为光之创造神的持有者。 此刻的他,已经可以视做为是光之创造神的一部分,可以视做为是光之创造神的一具化身,或者是本身。 于是在这种层次的伟力碰撞之中,属于光之创造神的伟力会自动本能性的庇护他,与属于阿撒托斯的混沌之暗交锋冲撞。 这就给了他存续下来的机会,给了他观看光之创造神与阿撒托斯这两个创世神级别的存在,互相碰撞的机会。 二者伟力碰撞时,无时无刻都有着大量的道与理在产生,苏玉恒仿佛一块干渴的海绵一般,疯狂的吸纳着这些知识。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光之创造神与阿撒托斯的战斗终于有了结果。 双方的战斗令无数星系毁灭,又因为伟力的外泄,令无数星系获得到了海量的能量,从而诞生,最终前者暂时压制住了阿撒托斯,令后者再次陷入沉睡,等待着这个宇宙终末的那一刻。 而苏玉恒则通过双方战斗时产生出来的道与理,本质发生了质变,由人化为神! 此刻,他即是祂! 第六十二章 升维的条件 “没想到你们居然能在这种局面通过,有点意思。” 苏玉恒缓缓睁开双目,耳边传来玄神的声音,他与烙印等人再度回到了那张屹立于星河尽头处的会议桌。 “靠,这把什么情况,玄神你是不是玩不起?”闪刀对着玄神怒吼着,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其他玩家虽然没有开口,但是对于玄神先前坑人的行径也很不爽,此刻都冷眼盯着玄神,等着祂给出一个交代。 苏玉恒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他捏了捏手,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在刚才的那个跑团模式的游戏里,经过光之创造神与阿撒托斯伟力碰撞后产生的道与理,都完整的保存了下来。 “不要激动,年轻人。”玄神显然不太在意烙印等人的态度,神情淡定的说道。 “刚才那个游戏之所以会出现那种十死无生的结局,完全是你们自己作死好吧?在涉及到克苏鲁神话这种的跑团游戏里,居然不去调查信息,直接冲大boss环节,你们说你们是不是作死?”玄神甚至还反说他们。 只不过其他玩家依旧不太满意玄神的回答,但是又拿玄神没办法,扯了一会后,最终魔救开口道:“行了行了,这局游戏已经结束了,还是按照惯例,进行奖励环节吧。” 所谓的奖励环节显然极为有用,闪刀等人顿时闭上了嘴巴。 玄神摊了摊手,“既然如此,那就开始结算吧。” “首先是调查环境,你们没查出任何有关古神,外神之类的信息,所以这方面的奖励为零,然后是生存环节,因为全员存活的原因,所以一人一次奖励,按照游戏里的表现来划分奖励等级,这个没问题吧?” “没问题。”烙印等人对视一眼,点头道。 “那就开始吧,祝各位好运。”话音落下,玄神打了个响指,随后一个转盘出现在苏玉恒的面前。 转盘的中间是一个“s”,周围有着无数个散发着璀璨星光的星石环绕。 “抽奖吗?原来是这个意思。”苏玉恒看了一眼,发现在转盘周围环绕的星石中,有着许多来奇奇怪怪的奖励。 “昆古尼尔”、“黑王之血”、“霜之哀伤(父慈子孝之剑)”、“仙帝精血”、“他化自在大法”、“诡异高原”…… 可以看得出,这些玩意的效果都极其强大,苏玉恒好奇的伸手在转盘中间的那个s上面一点。 顿时一个虚幻的指针浮现,然后高速的旋转起来。 三秒过后,指针又稳定的停止,指向一颗黑色的星石。 苏玉恒凝神一看,上面赫然写着“轮回型游戏——龙族” “咦?是这个啊?你运气还不错。”这个时候,玄神忽然走了过来,看到他通过转盘抽中的东西,开口说道。 苏玉恒看向他,并没有问他抽中的那个黑色星石,而是转口问道:“现在能否回答下世界的真相是什么意思?” 玄神笑了笑,:“如果我告诉你,你在遇到我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假的,虚幻的,你会相信吗?” 苏玉恒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很简单,你先前所在的那个修仙世界,其实只是一款游戏,而你只是游戏开发出来后,由程序自行衍生出来的一段代码。”玄神淡淡的说道。 “怎么可能?”苏玉恒虽然先前就对玄神口中的世界真相有所猜测,但他还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呵呵,没什么不可能的,这就和二维生物观测不到三维生物一样,当你就是二维生物时,自然也是一样的结果。” 苏玉恒目光闪烁,他的记忆中是有着各种科技游戏的概念的,所以也能够清楚的理解玄神的意思。 就比如他记忆中曾经玩过的电脑,差不多就可以理解成是他所创造出来的二维世界。 而在在电脑里的各种应用则又是一个个的平行世界。 比如某一款游戏里的各种事物全是由人类制造的,游戏里各个角色都具有人类赋予他的经历,技能,阅历,在游戏世界里他就是神,无所不能而又不能亲身进去游戏,只能把自己的形象展现在游戏里,但他可以通过代码改写游戏里的场景,结局。 那么同样,他会不会是四维世界里的生物创造出的低维生命呢,他们跟程序员分工不同一样不同的人负责不同的领域,如创造了海的程序员叫共工,而创造另外一片海水的程序员叫波塞冬,编写西方人的程序的是上帝,而东方人程序的是女娲,还有掌控人类命运的有专门的程序员。 各个程序员把自己的形象以神的方式表达出来,人一出生就被编好了程序,所以人的命运是固定的,有人可以看清一部分程序了解自身的命运,甚至可以通过改写代码等手段改写自己的命运。 再联想他脑海中的网游概率,玩腻了更新为下一章,那么众多四维生物所创造的三维世界也存在这种情况恐龙为主角,玩腻了让恐龙灭绝更新为人类为主角的章节。 整个游戏都玩腻了或通关了就把所有毁灭创造新的世界及我们说的新的纪元。 现在玄神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这个。 但这就让他有了另外一个疑惑,他又是如何与玄神这个高维生命相遇的? “呵呵,这自然是所谓的bug了,虽然这种概率很低很低,但是它确确实实是存在的。”玄神笑了笑。 苏玉恒看着玄神面上的笑容,还是感觉有些离谱。 按照正常道理来讲,低维生命怎么可能会在无意识之间,看到高维生命,甚至是闯入高维世界呢 例如二维生物,在二维世界里他的视野只有一条线,如果把他的眼睛当做一个二维手电筒那种有宽度没厚度。 那么在他的世界里转动视角时,无论他怎么转,他能看到的只有一条线段上的内容,站在一个圆形的这边,他无法看到圆形的那边。 就好像我们一只眼看到的内容其实只是一个面,无法只用眼睛看到一个球的另一面。 再说这个二维生物,当他进入三维世界,他自身没变化,眼睛依旧是一个二维手电筒,仍然只能看到一个没有厚度的线段,那么无论他怎样在第三个维度上旋转移动,他的视野都无法变化,他无法看到一个三维物体的全貌,因为自身没变,就算他回身看自己原来的世界,依然只能像扫描仪一样,看到他的视野和他的世界相交的那部分内容。 而我们经常想象成,一个二维生物进入三维后,突然拥有了三维视野,能看到一大片二维世界的内容,二维手电筒突然变成了三维手电筒。 这本身就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玄神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笑呵呵道:“你所知晓的知识与世界观,都是你在二维世界所认知的,但是在更好一层的三维世界里,你的世界观与知识大部分都是错误的,无法使用的,想要成为高维生命体,完成升维,首先需要改变的便是你的认知,你曾经所知晓的一切,以此来贴合三维的认知。” “否则的话,你永远都无法观测到三维世界,真正成为三维生命体。” 苏玉恒目光闪烁,大脑的cpu在疯狂运转,努力消化玄神的话语。 片刻后,他仿佛忽然想到明白了,开口向着玄神问道:“如果我先前所在的世界只是一款游戏,我只是一段代码,一串符号数字,那么现在我在哪里?” 玄神笑了笑,“你可以理解为这里也是游戏里,是你们那个世界之外的游戏,也就是另外一款游戏,我和刚才那几名玩家都是从真实的世界里的人,现在的我是在这个世界里的一个账号,总得来说,你可以理解为是二维生命体的外表,三维生命体的内核。” “那么我要如何做才能摆脱这段数字之身,超脱二维,成为和你们一样的三维生命体,完成升维?”苏玉恒问道。 这下玄神看待他的目光顿时变得更为奇异起来,他仿佛是思考了半天后,才重新回应道:“你想要进入我们的那个世界,也并非是没有办法,不过你想要我帮你也不是不行,如果你能在下一局游戏世界中存活下来,我就帮你如何?” “下一局游戏?具体规则如何?”苏玉恒不假思索的回道。 “呵呵,就用你刚才抽中的那个龙族世界如何?这个游戏世界真好是难度最高的轮回型。”玄神扭头看向苏玉恒抽中的那块黑色星石。 苏玉恒疑惑道:“轮回型?” “没错,这种轮回型游戏在玩家进入之后,会完全忘掉以前的记忆,以真正的游戏角色身份代入进去,一直持续到游戏结束,或者是游戏外有人唤醒玩家。” “这种游戏通常都是给一些比较喜欢某个二次元角色,或者是某个小说中的人物的家伙准备的,好让这些玩家能够完美的体验自己喜爱的角色人生。”玄神目光几分回忆的道。 苏玉恒目光闪动,心中开始思考起来,如果真的按照玄神所说的那样,在龙族这个游戏里,他将会以游戏角色本身的身份进行游戏,他自己完全没办法左右游戏的剧情,只能够靠运气来了。 “我在这个游戏里的身份是谁?”他想了想,开口询问道。 在这种完全抹除记忆,代入角色的情况下,一个强力的角色身份绝对是极为重要的。 玄神眼中闪过一缕幽光,似乎是在查探那块黑色星石的信息,片刻后才道:“是龙族的主角路明非,这个还是很有趣的。” “那现在就开始吧。”苏玉恒直接同意道。 主角这种身份所代表的含义自然是不言而喻,这已经可以说是天命所在了,最难死的那种。 在这种身份下,想要完成玄神的条件,也并非是没有机会的。 玄神笑了笑,“好,我也好久没看过这种轮回型游戏了,那就来吧。” 说完,他就再度打了一个响指,随后苏玉恒手中的黑色星石开始猛的绽放出千丝万缕的白光,将苏玉恒的意识带往所谓的“龙族世界”。 第六十三章 轮回型游戏 【欢迎加入本次游戏】 【本次游戏为轮回型游戏—龙族】 【您的身份被分配为——路明非】 …… 【游戏片段随机抽取中……】 …… 【您即将进入世界片段——“王与王”】 …… 【本次游戏任务:以路明非的身份存活至游戏结束!】 尼伯龙根深处 利爪与重剑的碰撞声,沿着走廊响彻整栋医院,金属蜂鸣声在陈墨瞳听来有如青铜巨钟轰鸣,她感到头晕目眩,身体也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她只能望着苏玉恒的背影,无比熟悉却也无比陌生的背影。 她感到有人拽着她的胳膊努力地想要把她从地上拉起。 “你怎么跑出来了?我不是叫你待在里面吗?”诺诺看着苏小研惊呼。 打斗被突然闯进来的苏小研打断,苏玉恒喘着粗气,那长有利爪的手上满是触目惊心的创伤,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先前的记忆,在游戏的作用下,彻底代入到了路明非这个主角之中,他全身的黑色鳞片如呼吸般张开,然后响亮的扣合起来。整个人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刻起他是王,他是路明泽! “带她走。”路鸣泽头也不回地说,他那如岩浆般流淌的赤金色瞳孔,不断放缩着一把铁色重剑以及奥丁本人。 他伸手将插陷在墙里的昆古尼尔拔出,它曾经是夺人性命无法逃避的命运之枪,现如今,他在路鸣泽手里不安的扭动着,发出刺耳的怪叫声,除了奥丁之外,没有人可以使用昆古尼尔,但路明泽做到了。 他的手被碳化,随即碳化的身体表面层又迅速剥落,两者碰撞后迸发出的火花,短暂的照亮了整个走廊,光亮还未消失之前怪物们又来往冲突了很多次,留下无数残影。 苏小将诺诺架起,两个人缓慢地向走廊尽头移动。 “走,我们快走”苏小妍声音颤抖,她不敢沿着陈墨瞳目光的方向看去,她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画面,昏暗的走廊里散发着光辉照映在陈墨瞳惊恐的脸上,那绝望的表情就像是看见了魔鬼! 得多恐怖的事情才会有这样的表情呢?她怕自己看了也会像陈墨瞳般瘫软在地上。 身后的打斗声不断的在响起,声音让人不寒而栗,那简直就是两个怪物互相撕咬着彼此,简单粗暴而又血腥。 她现在唯一想的是逃出去,去寻找自己的儿子,赶紧逃出去啊,苏小妍心想,逃出这个该死的地方。 “这里是医院大厅吗?”苏小妍小声的问,随后就变得欢喜。“我们找到出口了!” “嗯”诺诺点点头,她向楼上望去,不远处似乎传来了砰砰的碰撞声,全世界都乱的一踏糊涂。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前面看看”诺诺望着空旷且寂静的大厅,感到莫名的心悸。 不会的,神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更不会失手!她推开大门,皎洁的月光,顺着冰冷的雨水落在她的脸上。 雨落狂流的高架桥上 “妹子,你用的什么香水?是gi的envyme吗?”芬格尔后面探出个头,笑嘻嘻地酒德麻衣说。 “你到底要不要去救你那废材师弟?如果你再怎么多话,我不介意将你从车上扔下去。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用的什么香水?”酒德麻衣说。 “闻香识女人嘛,”芬格尔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的一个老相好和她用同一款香水吧?搞不好真的会被扔下去。 “当然要去救我师弟,我不去的话,估计这个世上就没有人会去救他了。如果换作是我遇到了危险,他同样会奋不顾身的来救我。” 芬格尔一改说话的口吻,声音变得严肃,“这是男人之间的情谊。” 芬格尔还想接着开口,麻衣酒德将驾驶着的哈雷摩提高了速度。 “喔喔喔………”芬格尔被突然间的提速惊吓到,哈雷摩托的车速上升到最大值,化作一道,化作一道银光飞驰。 随即芬格尔感到天璇地转,哈雷摩托的车尾向前偏转,划出一道光滑的圆弧,在高速情况下,还要是摩托车的车尾甩向前头,整个过程都是对驾驶员极大的考验,一不小心放个细微的错误,就会车毁人亡。 考验技术,更考验驾驶员的心态! 而酒德麻衣很出色的做到了! 高速下产生的动能将三名死侍全身的骨骼瞬间撞碎。 “有人摆了盛宴邀请我们参加呢。”酒德麻衣随意的说。 “那我能不参加吗?现在我只想回去吃婶婶包的饺子。”芬格尔挠挠头,眼前的街道满是死侍。 “我想,那样的话,主人会不高兴也说不定。” “那我们还是去赴约吧,毕竟人家那么热情……”芬格尔望着身后,退路也已经被死侍堵住。他们现在被夹在了中间,进退两难。 “妹子,有什么本领的话,就别藏着掖着了,大家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这句话不应该是我对你说的吗,曾经的a级,芬格尔先生。” 无数对黄金瞳在黑暗中点燃。 死侍们哭泣着或者欢笑着,铺天盖地地围了上来,凄惨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诺诺赶紧将大门锁上,向苏小妍跑去。 “别回头,快跑”诺诺将苏小妍的头拉回来,不让她继续看大门的方向,苏小妍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但诺诺还是怕她无法承受这一切。 现在你反应过来了吧,这个世界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个只会玩叫楚天骄的男人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告诉你的可能都是真的,他真的很爱你才不会骗你并且保护你,你现在明白过来了? 可是已经晚了,那个叫楚天骄的男人已经在十五年前的尼伯龙根里没了消息。 诺诺拉着苏小妍向楼上跑去,因为诺诺心里清楚,面对海潮般的死侍,她们只有死路一条,厚重的玻璃门在死侍面前如纸张般脆弱。 奥丁原来早就准备好了,在这个雨夜里宣布死亡的人绝对不能活到第二天,这是神的命令,也是神的威严!凡人改变不了。 楼上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苏小妍下意识的捂住耳朵躲在地上,发出惊恐的尖叫。诺诺短暂地一愣,她抬头望着逐渐掉落白漆的天花板,一道细小的裂缝如蜘蛛网般向四周迅速蔓延。 这间私立医院要塌了! 整个天花板瞬间崩塌,同时耀眼的光辉仿佛圣光降下,碎片在光影里下坠,像是白色的花瓣飘散在空中,美的惊天动地,美的让人窒息,美的如一场葬礼。 诺诺用手去遮挡刺眼的光芒,她微眯着眼,看见了光芒中夹杂的黑影,暗金色的甲胄和蓝色的风氅,陈墨瞳心里一惊,那是奥丁!此刻他从天而降!双手握着铁色的重剑! 像狮子般跃起向她刺去!面具下的那双黄金瞳闪烁着狂暴的杀意! 迎面而来的威压使陈墨瞳向后倒去,那张美丽而惊恐的脸上此时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喘不过气来……那感觉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她的喉咙! 一声如鼓膜被捅破的闷响。 诺诺缓慢睁开眼睛,她处在无限黑暗之中,随即她看到了光亮,那双黄金瞳耀眼的像风雨中不熄的明灯! 她记得这双眼睛,曾经那个衰小孩就是这样的眼睛,整天都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遮盖着,没有神采。 现在雾气散去了,展现出来的威严让人只能下跪称臣!真的是同一个人吗?诺诺心里想。 “你是一个很美味的食物,但哥哥要我安全的带你离开啦,完成不了任务就算交易失败。”路鸣泽干涩地说,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掌没有鳞片的地方擦拭诺诺脸上的泪水。 “师姐,不要怕,你不会有事的,只要我活着…你就不会有事。” 诺诺不知所措,在这一刻,她认为这才是原本的苏玉恒,一定是自己太累了,现在在做噩梦吧?睡醒了去医院看看真正的苏玉恒,那才是她的小弟! 至于伸手摸脸吃豆腐这种事,换在平常就是借苏玉恒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做,嘴里的哥哥是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最后的话里为什么有着……诀别的语气! 下一秒黑色的膜翼轰然张开,月光落在两个人身上,所在的环境已变成了废墟,苏玉恒全身的鳞片已经褪去,变回了衰小孩,衣衫褴褛。他的手没有从诺诺脸上离开,仿佛只要一松手,就是别离。 苏玉恒微笑着,换作平常诺诺肯定会对他白眼,然后一个飞踢,可这一次,诺诺的眼泪无声地落下。 苏玉恒的胸口处被奥丁的重剑刺穿。 “你他妈的为什么老是阴魂不散啊!”苏玉恒猛地转过身,发出愤怒的吼叫,奥丁手中的重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折断了。 “来得及吧?希望能赶到,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龙王我也照杀不误”芬格尔一脚踢开一个了死侍,喘着粗气的说。 “放心吧,在我们的计划里,没有人会死,死的只有神!”引擎的发动声如烈马嘶鸣,酒德麻衣用这一台哈雷摩托从死侍群中活生生的撞出一条道路!这台摩托车简直比武装部改装的车子还要恐怖。 “姑娘,看不出你挺刚猛的”芬格尔一个助跑,跳上了后座。“摩托车在哪买的?等我哪天有钱了,我也去买一台,方便逃命。” “就目前来说,市场上是没有出售的,”酒德麻衣顿了顿,“它是专门有人放在这里为我们而准备的,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在某人的剧本里都稳定的进行着” “这台车,是送我们去观赏的门票,他让我们去看最终的圣战,或者说是看他……弑神!” 奥丁将手中的断剑扔在地上,他看了一眼陈墨瞳,又看了一眼苏玉恒,没有人知道面具下那张脸的表情,愤怒或者狰狞? “死者应长眠于地下深处,恶魔应困于地狱终极,凡是违背者必遭制裁。”奥丁的声音如雷鸣轰响,他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诺诺感觉到一阵狂风吹来,随后感到有什么东西混杂着雨水滴在脸上,滚烫、浓郁、刺目的红色!苏玉恒的白色衬衫被鲜血浸透,这一次他没有借助路鸣泽的力量。 他死死的攥着奥丁的手,鲜血不断的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条密集的红线。 而那只手原本是像利剑般刺向陈墨瞳的头颅的!奥丁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陈墨瞳没有反应的时间,而苏玉恒能跟上奥丁的速度,并且用自己的身体将奥丁发起的进攻所拦截下来。 “废材样的活了二十多年。”苏玉恒对着奥丁说,却又像是对自己说。 “可是废材也有自己在意的人呐!我浑浑噩噩心惊胆战的活着,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燃烧自己啊!我把命都豁出去了,我还在乎什么呢?” 苏玉恒的瞳孔开始涣散,过多的失血让他对于外界事物的感知逐渐降低,双眼不断地开合,可能这一次真的挺不过去了吧? 芬格尔……不知道你逃出来没有,逃出来就快点走吧,别来蹚这趟浑水了……师兄……可能我不能把你救出来了,对不起啊,拯救世界这种事情,我还是干不来……师姐……你还不快跑,我快要嗝屁了,你再不跑还想陪我一起死啊? 一切的画面和声音都消失了。 苏玉恒觉得自己陷入了无限黑暗,那些斑驳的记忆,像是有一台破旧的放映器无声地播放着,想起上次在日本那家情人旅馆,绘梨衣在他耳边轻声说的那句话,“我们都是小怪兽,终有一天会被正义的奥特曼所杀死。” “哥哥,你真的累了。”洁白的灯光亮起,路鸣泽出现在苏玉恒的身旁。 “刚才我有机会可以杀死奥丁的,他全身心都用在了陈墨瞳上面,但你还是选择了保护陈墨瞳。”路鸣泽耸耸肩,“现在你就快要死了,陈墨瞳也快要死了。值得吗?” “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苏玉恒苦笑,“你喜欢一个人还会计较着这些吗?为了她能生活的更好,为了她露出的微笑,你会发现你做什么都觉得值得的。” “但她现在也快要死了,你心爱的那个姑娘她在为你而流泪呢,她看上去很霸道,结果还只是个小女孩。” 苏玉恒沉默不语,低垂着眼帘。 “路鸣泽!” “小的在!” 奥丁走到陈墨瞳跟前,面具下的那双黄金瞳闪烁着耀眼的光。 “答应我个事,可以吗?”诺诺低着头半跪在地上,红色的头发早已经散乱,此时正随着风肆意飘动。 “苏阿姨是无辜的,你放过她吧。”诺诺声音有些颤抖,她暼了一眼晕倒在她身边的苏小妍,苏玉恒保护陈墨瞳时,没有忘记将苏小妍一同保护起来。诺诺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苍白无力,开什么玩笑?自己都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了,有什么资格和一个自称为神的人谈条件?现在好了,游戏结束了,躲猫猫被抓住的代价就是死亡。 奥丁短暂地沉默后,缓慢地开口:“我答应你。” 诺诺抬头惊讶的看着奥丁,表情满是难以置信。随后一团交乱错杂的细线在诺诺脑海里解开了! 这并非是奥丁的怜悯,神不会怜悯任何人! 而是奥丁受到了某种制约,这种制约令他不能伤害到苏小妍,也就是说奥丁只能改变苏小妍的记忆,而不是将她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而这种制约是来自楚天骄或着楚子航的! “楚子航的消失是你做的吧?”诺诺刚说完,一股强大的威压令她趴倒在地上,她试图从地上爬起来。颤抖,双腿在颤抖,全身在颤抖! 她艰难的站直了摇摇欲坠的身体,强大的威压令她直视奥丁本人都无法做到。 奥丁的反应证明了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神,种种迹象表明你是初代种龙王,天空与风之王。” 回应诺诺的是极速又狂暴的风声,这一次躲不过去了,索性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这么快速且凶狠的攻击,估计她连疼痛都感受不到。 一阵极速且刺耳的引擎声从远方传来,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天降神兵。 “轰” 强大的热浪将诺诺震开,令人窒息的压力瞬间减轻,她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睁开眼看见了一台熊熊燃烧着的哈雷摩托在空气中缓慢下坠,奥丁刚才不是对她发起攻击,而是有人趁机偷袭了奥丁,奥丁不得不去抵挡。 她听到了芬格尔那贱贱的声音,“师妹你没事吧?我这登场姿势还可以吧?怎么没看到我师弟?苏玉恒呢?” 诺诺沉默不语表情沉重,芬格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倒在废墟里的苏玉恒,白色的衬衫被鲜血染红,全身上下都有着触目惊心的创伤,胸口还有一把醒目的剑刃。 他的脸色苍白,神情安逸,像是睡着了。 “师…弟!”芬格尔没有了之前的嬉闹,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废材之间的相互同情是真的,当芬格尔看见倒在废墟里的苏玉恒时,他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巨大的悲伤好像潮水般涌出,疼痛,胸口一阵疼痛,仿佛他的胸口也被那把重剑刺穿。 “我不管你是谁,你让我兄弟这样,我就让你死。”芬格尔说的每个字都是在咬牙切齿,喉咙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芬格尔提起村雨向奥丁冲去,细小的雨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滂沱大雨,芬格尔每走一步,就会溅起无数水花,这让他看起来像一头从牢笼里释放出来的狮子,愤怒的狮子要进行猛烈的复仇,直到死亡才会停下! 雨水还未落在奥丁的身上就被恐怖的高温蒸发,他的身后散发着光辉,他看上去真的是神。但芬格尔不在乎,就算你是神我也要一刀砍下去! 奥丁站在原地,他侧着身子望着跃起的芬格尔,眼睛没有泛起任何的波澜。 芬格尔举着村雨向奥丁劈去,村雨无限接近于那张面具的时候,却再也前进不了分毫。他还有屏障,那层透明的屏障可以抵挡许多的攻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子弹的声音伴随着狂风从芬格尔的耳边呼啸而过,那是酒德麻衣使用的远程支援,她在快接近这家私立医院时主动下了车,她是一名优秀的忍者,而老板给她的任务,就是控制战场一切意外发生。 “这到底算不算浪费了一枚贤者之石……”酒德麻衣喃喃细语。 空气里浮现着一层透明的气墙,此时正向两边滚动着。那种阻碍前进的力量消失了,芬格尔握着村雨劈向奥丁! 奥丁抬起手臂阻挡,剑刃沿着铠甲迅速下滑,沿途迸发出灿烂的火花,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压过雨声。 目镜下的奥丁缓缓抬头注视着射出子弹的方向,威压从一千米的距离传来,酒德麻衣的心脏骤然一紧,奥丁抬头看她的一瞬间,仿佛有把无形的利刃将她的灵魂贯穿! 厚重的雾气仿佛海潮般翻滚着从芬格尔的身后缓缓地推了出来,湿润的空气逐渐变得干燥炎热,仿佛他的身后是一个巨大的熔炉。 他向后看去,诺诺半跪在地上捂住手腕,手腕动脉上的鲜血不断地涌出,落在地上,溅在纯白色的茧上,而突然出现的茧的位子原本是昏迷不醒的苏玉恒! 诺诺趁芬格尔攻击奥丁的第一时间拼命地跑向苏玉恒的所在地,随后她割开了动脉,将自己的鲜血喂给了苏玉恒!无数密集细长的白线从苏玉恒全身长出。 她是很好的食物,早在之前路鸣泽就已经暗示了她!在龙族世界里,所谓的食物就是能够将自己变得强大的东西! 龙王追求极致的力量和权利,却也是最孤独的生物,因为他们为了变强而不惜吃掉自己的同类!黑王座下的四个双生子,本都是彼此的食物!权力的王座下,满是鲜血和残暴。 黑色的利爪从茧里伸出,一个浑身长有鳞片的怪物从茧内走出。离开茧的那一瞬间,黑色的膜翼轰然张开,皎洁的月光下,浮在空中的怪物呈圣洁的十字形。 “不要死。”他对着诺诺说,仿佛对全世界下令。 “路……明非?”芬格尔瞪瞠目结舌,苏玉恒的脸大部分已经被鳞片包裹而变得模糊,芬格尔只能通过脸的大概轮廓来判断他是苏玉恒。 准确来说,他是路鸣泽。 从他破茧而出的那一刻,黄金瞳里疯狂跳动着战意和杀意,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会下意识的停止呼吸仿佛要窒息一般,他的眼里流动着睥睨一切的骄傲以及不轻易被察觉的……悲伤。 当他破茧而出的时候,他心里很清楚原本属于他的生活已经回不去了,他以魔鬼的身份归来,而所有人也都认为是魔鬼从地狱里逃了出来,魔鬼逃出来能干嘛?把整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看来你也不懂规则,和赫尔佐格一样,” 路鸣泽微笑着说,“龙王之间战斗,从来都是不死不休!” 路鸣泽四周的雾气瞬间溃散,他向下俯冲的速度早已经超过了轰炸机的最快速度。沿途掠过的废墟残骸被狂风卷起,芬格尔连忙将昏迷的苏小妍抱起向不远处跳去,这才躲过了一截。 “师妹这什么情况啊?苏玉恒怎么变成了……龙?”芬格尔走到诺诺身旁,将苏小妍放到了比较安全的地方。 “我不知道”诺诺摇摇头,“也许我很了解他,也许我从未了解他。” 诺诺望着天空,眼神迷离。“明明是个咆哮世间的怪物,却一直束手束脚的当个废物……” 怪物们扭打在一起并穿梭于云层之间,他们用最简单最原始的方法战斗,没有任何的攻击技巧,双方都是朝着彼此的要害攻击,下手凶狠招招致命,没有人选择防守,在他们的思想观念里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路鸣泽身上的伤口不断地愈合随既又裂开,流淌的血液从万米高的高处落下形成了血雨。底下的人们不知道空中是什么情况,他们只能看见漆黑的雨夜里天空中不断地传来耀眼的白光仿佛闪电,他们只能听见碰撞的声音仿佛雷鸣,怪物们传出的嘶吼声和咆哮声令所有人的神经刺痛,忍不住颤抖。 王之间的对决,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插手,他们能做的,只有露出惊讶和恐惧的表情,连发出的感叹声都已被狂风吞噬。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狂暴和威严。 奥丁从空中径直坠落,七宗罪插陷在他身体的各个部位,路鸣泽将七宗罪藏匿于某处,它出现的时候就是奥丁将死的时候! 奥丁穿着的铠甲多半已经被摧毁里面露出了黑色鳞片,与路鸣泽身上的如出一辙。 路鸣泽从芬格尔手中接过村雨,他像个胜利者又像个孩子般挥舞着剑,随即毫无章法的舞剑变得万分凌厉,像猛虎般直指奥丁的眉心。 只要他稍微用力,这条将要垂死的龙王就会瞬间丧命。 “楚子航……”奥丁缓缓开口,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 芬格尔看见奥丁说这句话的时候,路鸣泽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奥丁捏住了他坚硬外壳下的那处柔软,奥丁在威胁路鸣泽,如果他死了,楚子航他就再也找不到了,知道楚子航下落的只有奥丁一个人。 路鸣泽沉思许久,抬脚用尽所有的力量将奥丁踹开,发出愤怒的吼叫“滚!” 他选择放过奥丁,也就意味着这一次交易失效,苏玉恒仍然拥有着1/4的生命。 苏玉恒转向身后,迅速的转动吹起一阵微风,红色的长发轻起,黑暗里那双炽烈的黄金瞳注视着苏玉恒,眼里流淌着悲伤仿佛要将他吞噬。 “绘梨衣……”苏玉恒低声细语。 龙化状态下的绘梨衣将苏玉恒揽入怀里,鳞片与鳞片之间碰撞发出细微的响声,她的喉间发出近乎于野兽与幼鹿之间的低吼。 苏玉恒这才意识到自己也是个浑身长满鳞片的怪物,怪物与怪物之间的相互怜悯,王与王之间的孤独拥抱。在那个雨夜里,她也是这样将苏玉恒抱在怀里 “你是来接我了吗?”苏玉恒笑着说,“可是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走,我还有心愿没有完成呐,有一个人我必须要……杀了他!” 苏玉恒的脑海里闪动着画面,冰原,一望无际的冰原,火焰,熊熊燃烧的火焰,逃命,两个相依为命的孩子逃命,眼里满是绝望和惊恐。 要杀一个人,无论如何都要杀死他,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可是那个人是谁?苏玉恒的大脑一阵疼痛。 他是谁? 第六十四章 猛虎一样的男人 拥抱他的绘梨衣化作星星点点,随风飞逝。好像不曾存在过,苏玉恒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这一路上,我们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亡尽头。” “从今往后,我将始终带着你在我身边不放弃,不远离。而你要好好的活着,始终对我有用。” 古老悠远的声音回荡在苏玉恒的耳边,语气庄严肃穆仿佛宣誓又仿佛吟唱。那些斑驳的画面断断续续的闪过,最后画面停止。 那头淡金色的头发,那张冰封般的脸,还有那零度的眼神。 “零!”许久之后苏玉恒缓缓开口。 他的面前安静的站着那位少女,她注视着苏玉恒的眼睛,沉默不语。有着女王般的气场。 他和零好像早已经认识,早在卡塞尔学院之前他们就已经认识,他没有任何的印象,但他又感觉那些画面无比的真实! “你从地狱归来,现又归于地狱,也许到这里就结束了。”零说。 听不出她的声音带有任何情感。 “哥哥,你看她怎么样,各方面绝对比陈墨瞳要强吧?”路鸣泽双手放在头后,慵懒的说。“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我这是开导你。” “你闭嘴。” “行行行,你是老大,我听你的。” 周围的光暗了下去,在寂静的黑暗里,有人在他的耳边说话,带有哭腔,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路明非!不要死!” 苏玉恒的脑海里形成了那样一个画面,高贵的皇女露出了紧张的神情。 一股力量在他的体内暴躁的横冲直撞,身上的创伤,迅速的修复着,眼里的光芒越来越明亮。 “路明非,不要死!” 路明泽望着芬格尔,缓缓开口:“好久不见。” 芬格尔收起了以往的嬉笑和随意,此时路明泽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流露,语气亲切却又透着一股寒意。 滂沱大雨随着奥丁的倒下终于停止了,空气里飘荡着一股飘渺虚无的特殊气息,一股象征着死亡的气息。 芬格尔抬起头注视着那双灼目的赤金色的眼睛,表情肃穆像是变了一个人。 “好久不见。” “还是朋友?或者敌人?”路鸣泽问,他把玩着手中的村雨,像是一位赏玩古玩的大师,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安静的样子就像一个很平常的带有点文艺气息的少年,与之前的暴戾截然相反,没有人清楚下一秒的路鸣泽是否会暴起,挥舞着剑发出凌厉的光,化作一个恶魔再次出现于世间。 “我们一直是朋友,不是吗?不然我又怎么会来这里呢?”芬格尔轻声说,“至少现在我们还是朋友。” “早就觉得你很可疑了,”诺诺撇了一眼芬格尔又看向路鸣泽,“没想到还有个比你更神秘的。” “我想,你们应该要离开了。”路鸣泽闻声抬头他看了看四周,“奥丁创建的尼伯龙根很快就要坍塌了。” 诺诺狐疑不解,四周静悄悄的,皎洁的月光像是一层朦胧的纱裙穿在身上,如果没有奥丁、死侍和废墟,那么这个夜晚是静谧而又祥和的,怎么也无法将坍塌这个词与景物联想在一起。 她闭上眼睛倾听着四周,呼呼的风在空气里流动着,微弱到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见的程度。 可是有风吹动不是很常见的现象吗? “走吧走吧。”芬格尔无奈的拍拍诺诺的肩膀,将苏小妍抱起转身要走。 幸运的或者说神经大条的楚妈妈至今仍昏迷着,她安静的靠在芬格尔的怀里孩子般卷缩着。 诺诺跟上去,她回头看着路鸣泽愣了一下,那个怪物此时眼里流淌着温柔,站在原地不动仿佛石像一般矗立着,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她这才明白了“你们”的意思,原来走到了这里就是诀别。她忽然想起了曾经读过的一本书里的一句话。 “因为知道再也遇不上,碰不到,回不去,所以,这就是眷恋了。” 诺诺远远地看去发现路鸣泽的嘴唇上下嗡动,她学过唇语,她努力的辨别着路鸣泽说的内容 “师兄师姐,再见啦。” 他微笑着,却又像是哭了。 “师妹,走啦走啦。”芬格尔扯了扯诺诺。 “管那个傻小子干嘛,他都不要我们管,他已经……不再是他了啊。”诺诺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脸颊紧绷着,脸上的棱角如线条般分明。 他的眼里隐隐约约泛着泪光。 微弱的风忽地变得凛冽万分,诺诺凌乱的长发飞舞,她回过头去,两个怪物已经消失不见,月光静静的洒在地上。 苏小妍转动着手中的钥匙,机械的运转让失修的锁舌发出一阵缓慢低沉的声音,声音回荡在楼梯间,悠远不绝。 铁门上灰尘簌簌的落下,三人同时捂住鼻子后退一步,等厚重的灰尘散尽后,芬格尔推开了铁门,“吱啦”一声轻响,像是二胡拉断了弦般的尾音。 三人缓慢的走进漆黑的屋子,同时谨慎的打量着四周,诺诺和芬格尔做好了随时开枪的准备。 苏小妍将窗帘拉开,原本昏暗的大厅立刻被强烈的阳光所充斥。 “你是说楚叔叔留下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给你?”诺诺重复苏小妍之前的话,“在这里?” 苏小妍点点头:“离婚的时候他对我说‘如果有一天出了什么大事,那个东西也许可以帮得上忙。’谁知道他说的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那时候我只觉得他是在故弄玄虚,所以没在意。” 她轻轻推开卧室的门,然后后退了几步,并没有之前那样大把大把的掉灰尘。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保存完好的婚纱照,被挂在了墙的正中间。 照片上的那对新人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喜悦的微笑,那被定格的时间仿佛活了过来,化作声音化作画面从相框中流淌出来,苏小妍一愣神,之前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日子重现于脑海间历历在目。 她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了那张床,干净洁白的床单上平铺着洁白的被子,被子上整齐有序的放着许多东西,口红、香水、成人大的泰迪熊娃娃......全是当年楚天骄送她的。 哪怕离婚了,那个男人也还是不舍得将这些东西扔掉。他把它们整齐的摆放一起,等着他心爱的女人回家,日复一日,仿佛这样她就还一直陪在他身边没有离去样的。 真是个痴情的男人。 “物是人非事事休呐。”芬格尔靠在门旁幽幽的说。 “师妹如果是你,你此时做何感想?” 诺诺一个飞踢“什么叫是我?芬格尔你的意思是我以后会离婚?你的意思是我不够贤惠?” 芬格尔连连摆手,他的冷汗流了下来,和龙类相比女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最恐怖的物种。“我不是这个意思...还有,最后一句是你自己加上去的吧...师妹,咱们也不好意思提贤惠这个词啊...” “我也没说我贤惠啊,只是单纯想找一个理由来揍你”诺诺顿了顿,望着不远处的四处翻寻着的苏小妍,“如果换做是我,我会马上去找那个男人,然后给他一个耳光,掉头就走。” “为什么?”芬格尔不解。 “连爱都不敢说出来的懦夫,没资格做我的丈夫。”说到这里,不知为何诺诺的脑海里忽地浮现出路明非的身影。 “好歹也要说出来啊...”诺诺喃喃的说。 “找到了!”诺诺和芬格尔顺着苏小妍的方向看去,苏小妍手中拿着的是一个漆黑无比的铁箱子,箱子的右上角雕刻的标志是一颗大树,大树的上半部分生长茂盛,下半部分枯萎腐朽。 “可是,好像打不开。”苏小妍没有发现箱子的开口。诺诺和芬格尔对视一眼,同时开口:“卡塞尔学院!” 诺诺深吸了一口气,她竭尽所能的在大脑内组织语言:“可能他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是说...他可能真的家里很有钱,也去过很多地方。他来到这座城市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机缘巧合之下,他爱上了你。” 诺诺注视着苏小妍的眼睛,“之前你看到的那些怪物那些画面都是真实的,欢迎你进入到真实的世界里。” “而这个箱子,它本身由特殊的金属淬炼而成,简单的说,它的作用等同于保险柜。卡塞尔学院执行特殊任务时才会发配给特派员这种箱子。” 诺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塞尔学院的学生卡,在箱子侧面的卡槽里划过。 箱子发出一声低响,那是箱子内部解锁的声音。 诺诺没有马上打开箱子,她仍旧看着苏小妍:“一般执行的特殊任务都涉及到次代种甚至初代种龙王,你确定你还要看里面的内容吗?” “龙王?”苏小妍问。 “是的,龙王。我们的任务都和龙有关,最终的目的是杀死龙王。可能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着龙,并且在最原始的时候龙王是一切的主宰。” “你的意思是,”苏小妍随机又摇头,“不不,他那样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 “当事实就是这样,”诺诺耸耸肩,“如果不愿意相信的话,可以选择不看箱子里的东西,一切的决定权最终还是在于你自己。” “你打开吧,我就在这里看着,毕竟是他留给我的东西。” “也对。”诺诺挑了挑眉,将箱子打开,箱子里放着一张光碟,箱子的内部就有着播放器。而光碟的旁边镶入了一个铁箱子,跟之前的箱子是同一个款式,只不过这个箱子要更小一些。 诺诺将箱子里的小箱子拿了出来,不假思索的又一次拿学生卡划过卡槽。短暂的寂静后,箱子没有任何反应。 “师妹啊,看来你的权限不够,这种关键的时候还是要让靠谱的师兄来吧。”芬格尔脸上露出贱贱的表情,以一种哪怕我是f级但我的作用比a级还大的口吻对诺诺说。 芬格尔拿出一张学生卡在诺诺面前晃动,“废材师弟的学生卡,被我借过来了。” “借?”诺诺说。 “好吧好吧,是我替他短暂的保管起来了,他那会不是住进了精神病院吗,我不就...是吧。” 芬格尔无视诺诺的白眼,以一个他个人认为很潇洒的动作将学生卡划过卡槽。 “我忘了那家伙的学生卡被冻结了...”芬格尔一拍额头,捂脸。 “不管怎么说,先看看光碟里面的内容。”诺诺将光碟放入播放器中。 漆黑的屏幕扑闪了几下,逐渐亮了起来,三个人凑在了一起。 “当你们看见这段视频时,说明我的任务已经失败了,奥丁从尼伯龙根中来到现实世界,或者我已经失踪,死亡。”视频里的楚天骄坐在窗户旁,依稀能够听见视频里传出细微的雨声 楚天骄向前倾了倾身子:“收卡塞尔学院之托,我来到这座城市,目的是为了寻找并守护一样东西,那件东西它涉及到初代种龙王、黑王、乃至整个混血种们的命运。” 他抬手扬了扬箱子,“务必亲手替我转交给昂热校长,校长知道如何使用箱子里面的东西。再次强调一遍,这个箱子很重要。” “我有预感,它马上就要找到我了”楚天骄站了起来,他的表情肃穆,眼神锐利如剑,像是一头被惊动了的野兽。 可他不是一个游手好闲只会玩的男人吗? 苏小妍内心震撼,这与她之前认识的楚天骄判若两人,那个男人在认识她之后把所有的冷酷和傲态收敛起来,所以苏小妍觉得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老是笑的那么开心,好像过得很开心,一点烦心事都没有似的。 “它要从我的手中夺走箱子。它很有可能是初代种龙王,我面对它...没有胜算。可我也不会让它如愿以偿。如果你们找到了一个叫苏小妍的女人和一个叫楚子航的男孩,希望卡塞尔学院能够秘密的将他们保护起来不被这场战争波及...这算是我所提出的酬劳,我想,昂热校长应该也不会反对吧。” 楚天骄还想再接着说下去,一阵缓慢悦耳的音乐打断了他。 楚天骄低头掏出手机,那是一道短信铃声。 “我得去接我的儿子放学回家了,他被大雨困在了学校。”楚天骄喃喃,“难道这就是宿命么?” 视频的播放到这停止,诺诺捂着下巴,眉头轻皱,“很显然他去接楚子航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这里,和衰仔所说的一样,楚天骄父子进入了尼伯龙根在那里遇上了奥丁。” 诺诺一愣,她伸手将贴在墙上的小卡片撕了下来,轻轻地念着卡片上的内容。 “你永远都是我心爱的姑娘 愿上苍为你指引平坦的道路 愿命运让你遇见善良的人们 愿远方的阳光和璀璨的灯火 为你照亮每一片未来的天空。” “不管怎么说,把这个箱子交给校长就对了。”芬格尔扬扬手中的箱子,随即他又露出沮丧的表情“也不知道婶婶做的饺子被吃完了没有,隔着房门我感觉到了悲伤,你听,它在哭。” “哭?”诺诺白了一眼芬格尔,不知道这个二货又发什么神经。 “它们没有被我吃掉而感到难过啊。”芬格尔难过的说。 “你信不信我现在让你哭?”诺诺说。 芬格尔感觉他的身后一阵寒意袭来,搞不好诺诺真的会把他打哭吧?他连忙闭上了嘴,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啊...”诺诺喃喃,敲了敲路明非叔叔家的门,没有了明确的目的地,她打算和芬格尔返回学院。 在这之前需要把放在叔叔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好带走。 “叔叔阿姨,学院出了点事情,我们需要提前返回学院了。路明非面试完后也会回学院,中途可能不会回来了。” 门轻轻打开,诺诺连忙开口,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说辞,在说话的整个过程中,诺诺都是低着头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了谎的缘故。 短暂的沉默后,诺诺抬起头看着开门的人,她愣了一下,轻声说:“凯撒” 恺撒将她拉入怀里,柔声地说:“你没事就好。” “芬格尔你打算去哪里?”恺撒看着蹑手蹑脚准备逃跑的芬格尔。 “师...师弟”芬格尔挠挠头,“我是觉得我站在这里看着你们挺尴尬的,当着一个发出不和谐光亮的电灯泡,所以想腾出个地方给你们好好叙叙旧。” “喝杯红茶吧?刚泡好的。”阿卜杜拉·阿巴斯(没错就是他!那个像猛虎一样的男人,阿巴阿巴!)从门内探出头来,望着他们三人接着又说“路明非的叔叔去上班了,婶婶出去买菜了,家里没人。” 茶壶里倾倒出一道深红色的水流,带着绵密的白色蒸汽,注入杯中。 诺诺双手捧着杯子,氤氲的雾气使得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是说,在最后路明非为了掩护你们撤退选择了和初代种龙王对抗?”恺撒那双碧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愕,“他一个人阻挡了天空与风之王?” “嗯,”诺诺点点头,她和芬格尔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部说给了恺撒和阿卜杜拉听,但其中对路明非有害的情报被两人心照不宣的省略了。 “我想,我们应该立即返回卡塞尔学院。”阿卜杜拉说。 整个房间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看着恺撒,等着他做最后的决定。 恺撒托着下巴,他轻轻晃动着茶杯,平静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苏玉恒坐在天台的围栏上,望着cbd的方向,一动不动。 “哥哥你在看什么呢。”路鸣泽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在了他的身边。 “什么也没看,单纯的发会呆。”苏玉恒耸耸肩,“你把奥丁带到哪里去了?你又打算做什么坏事?” “我怎么会做坏事呢?我带走他,是为了哥哥你啊。哥哥,我是在帮助你啊”路鸣泽微笑。 “帮助我?帮助我的话就快点帮我把楚师兄找回来啊。” “这次的临时言灵,‘recall’,免费使用。”路鸣泽轻声说,“哥哥,你知道在星际争霸里‘recall’的意思吗?” “唤回部队的作弊码”苏玉恒想也不想的就答出来了,随即他惊奇的看着微笑着的路鸣泽,“唤回?” “唤回部队也就意味着瞬间移动。”路鸣泽摇摇头,“相当于任意门。” “如今你被卡塞尔学院全方位封锁,再也没有人可以为作你掩护,你已经走头无路了,无论你去那,卡塞尔学院都能第一时间掌握你的动态信息,然后追捕你。” “你就像一个伪装者,一动就会被猎人所发现,可是你不动被发现也是早晚的事,因为猎人强大且数目居多。无论你怎么做,你都已经逃不走了。” “打破这个局面的方式就是秘籍,现在这个秘籍对你解锁了。你可以去你应该去的地方了。”他伸出手触碰苏玉恒的额头,一股温暖的暖流随着路鸣泽的指尖流向苏玉恒的额头之后流向全身。 “怎么有一种上当的感觉?”苏玉恒推开路鸣泽的手,“又是客户赠礼?”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始终跟你是一心的,因为······你是我哥哥啊。”路鸣泽轻声说,语气满是亲切。 “那我该怎么使用这个秘籍?” “从这里跳下去。”路鸣泽从苏玉恒的背后推了一把。 “下午三点的机票,到达伊利诺伊州芝加哥的时间预计是在晚上七点,到达卡塞尔学院的时间预计是在八点。”阿卜杜拉抬手看了看表,很多时候这个男人给诺诺的感觉是精准的像是时钟上的指针,没有任何的差错。诺诺觉得他的行为举止像极了路明非所说的楚子航,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董事会那边我已经解释清楚,放心吧没事了。”恺撒看了眼安静的坐在副驾驶的诺诺,“不过我现在脑袋还有点混乱...不是说不相信你的话,而是说全世界的人都疯了,只有路明非和楚子航的妈妈是正常的,多多少少...心里有点受挫。” “他们两个是正常的是因为他们和楚子航的关系要更加密切一些,按照路明非所说的,你和楚子航相互欣赏对方,所以你受影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们听见了什么声音吗?”芬格尔从后座上向前倾着身子,“嗡嗡响,速度很快,像...枪声?” 恺撒撇了一眼后视镜,连忙踩刹车将车停了下来。 “昆古尼尔么...”恺撒低声说,他们的头顶后方不远处那支扭曲的枪翻滚着向他们飞来,它发出越过天际的亮光,伴随着空气被撕裂的声音,空气中雷屑翻飞。 他摘下墨镜,此时他的瞳孔泛起了淡淡的金黄色。 “下车!”芬格尔尖叫。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把命运之枪的来到,必将带走他们其中一个人的性命。 “诺诺你站在我身后,没事的,听话。”恺撒轻抚诺诺的头发,他挡在诺诺身前,准备迎接流光般的昆古尼尔。 他全身缓缓生出细密的鳞片,仿佛暗黑色的铠甲,鳞片下的肌肉如流水般起伏着,而后猛地绷紧成型。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浑身的骨骼爆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三度暴血! “想要当着三位男士的面夺走一位女士的性命,是不是太讽刺了点?所谓的龙王,请让我见识下你的实力吧。”阿卜杜拉笑笑,他浑身肌肉绷紧,弓着腰 像是将要离弦之箭,又像是一只进入攻击状态的野兽。他那翠绿色的瞳孔闪动着疯狂和兴奋。 “各位老大都发话了,那么小弟也要表示表示,”芬格尔站了出来,他指着昆古尼尔大声说:“我就不信你有那么邪乎,被我路师弟打的那狼狈样,还敢跑过来找他师兄的茬?!” 第六十五章 真正的阿巴阿巴 恺撒望着越来越近的昆古尼尔,他迅速的蹲下,强有力的肌腱为他提供恐怖的冲击力,他跃起的那一刻,沥青路面出现裂痕并且迅速向四周延伸最后凹陷。 强化后的龙血遍布他的全身,为他带来了可敬可怖、无与伦比的力量,那种感觉就像有熔浆凶猛而暴虐地在血管中横冲直撞。 在他眼里翻滚着的昆古尼尔仿佛被人按下慢放的按钮,它的动作,它的轮廓,它的轨迹都是那么的清晰明了。 他要正面伸手抓住昆古尼尔! 那支扭曲的枪化作流光笔直地冲向恺撒,恺撒双手紧紧抓住昆古尼尔,他的双手迅速被碳化,身体的自我修复功能迅速的将被碳化的细胞杀死然后再生新细胞,但也只能勉强延缓碳化蔓延的趋势。 金黄色长发此时漫天飞舞,他咬牙切齿地发出近乎于野兽般的低吼,那双璀璨耀眼的黄金瞳爆发出夺目的光。 “我们应该也要做点什么,”阿卜杜拉转头看着芬格尔,“可是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到达十米高的高空呢?” “眼神助攻,边缘ob。”芬格尔想也不想的答。 “蹲下,”阿卜杜拉不给芬格尔反应的时间,把他的背按了下去。 随后一个助跑,踩着芬格尔的背朝着恺撒那边跳去。 “阿卜杜拉,既然选择让我成为你的助手,那么我永远不会让你失望。”阿卜杜拉说。 “不...不要过来!”恺撒惊愕,他不明白手里的那把命运之枪为什么突然变得狂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这枪里即将苏醒,它就快要挣脱恺撒的双手了! 恺撒突地明白过来,转头对着阿卜杜拉说:“它不是标记着诺诺,而是标记着你!” “什...”阿卜杜拉瞪大着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缓缓地低下头看着刺穿胸口的那支命运之枪昆古尼尔。(不!那个像狮子一样的男人!阿巴阿巴,桀桀桀!) 他的鲜血打湿了胸口的衣襟,皮肤迅速的碳化,他还未掉落在地上就已经整个人变成了雕塑。落在地上的瞬间,雕塑崩塌化作尘埃。 地面上只留下的一滩血迹和插陷在土壤中的昆古尼尔。 塞尔学院图书馆地下五十米。 “我想见校长,你能帮我,对么?这一路上发生了很多事......我想卡塞尔学院消除对路明非的抓捕。”男人靠在椅子上,双手放在头后。 柔和的光照亮了他满是胡茬的脸。那束光从上方垂直打下来,光束投影出半透明的女孩,她穿着墨绿色的校服,素白的蕾丝领巾和素白的脸几乎分不出界限。 “这次你还是为了路明非?又一次的可怜他?”eva叹了口气,她伸出空无的手抚摸着男人的脸。“大家都可怜他,可又有谁来可怜你呢?” “可怜他是因为他还没有长大,等他长大的时候谁又敢可怜他呢?” 男人摆了摆手,“我和他不同,我的命运早就已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我也不需要他人对我表示可怜,那只会是对我的侮辱。而他未来的轨迹无人知晓。我现在所希望的...就是延缓那一天的到来。” “那一天?”eva问。 “他对世界感到绝望的那一天吧,”男人轻声说,“世界会乱套也说不定。” “校长现在仍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就算你见到了他,你和他之间也不能进行对话。” “在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准备好了录音笔,我要做的就是进入他所在的病房,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能看到我留下的录音笔。” “好吧,接下来的5秒我会进行倒计时,之后的30秒内我会关闭学院里的所有安全系统然后恢复,在这个过程中你通往校长所在的病房的道路必然畅通无阻。”许久的沉默后,eva说。 “30秒极速游戏么?”男人笑笑,他豁然起身,皮肤下的肌肉恐怖的扩展着,一股无形的领域如蛇形般迅速沿着四面八方扩散。“也不知道我这身子骨还能不能玩这样刺激的游戏了。” “5,4,3,2,1,祝好运。” 男人迅速的奔跑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只有一股突如其来的暴风声,他沿途经过的地方都会卷起风流。 以昂热所在的病房为圆心,半径为一百米所构成的园内都布满了看护人员,学生会、狮心会、装备部、甚至连新闻部都参加进来,虽然说新闻部现在的目的是不是保护昂热还是一回事......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所学院的主心骨无疑是昂热。 唯一通往昂热病房道路最尽头由副校长弗拉梅尔亲自把手。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停滞键,男人迅速的在人群里穿梭,他在心里一直默念着时间,他只用了3秒就从地下五十米到昂热病房门口外的最终通道。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突然感觉到有股大风刮过,然后狐疑的看看四周,安静的可怕。 他还剩下27秒,如果继续向前,那么接下来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他就能遇见守夜人弗拉梅尔。 他只要突破守夜人将录音笔放入昂热的病房里再迅速撤离,接下来的26秒他可以接着回到图书馆地下五十米,陪着他那虚无缥缈却又无比真实的女孩谈天说地。 可他放慢了速度。 他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男人强化后的身体带给他无限的增益,他对时间的捕捉,相当于时间零的释放。 他能够轻而易举的听到所有人不同的心跳频率,所有人的心跳响声都是沉闷缓慢而悠远的,可出现了一个异样的声响,一个无比剧烈并且迅速的心跳声,像是引擎发出尖锐的轰鸣声般震耳欲聋,那种感觉就像是某个悠远婉转的轻音乐气氛突然被一阵剧烈的鼓点所打破。 他沿着那个特殊的心跳声方向看去,一股凉意瞬间从他的背后涌入,冲向全身。 “你不是应该死了么?阿卜杜拉...”男人轻声说。 “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又为什么能跟上我的速度,强化自身的言灵么?”阿卜杜拉微笑着说,他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桀桀桀,那个像狮子一样的男人怎么可能轻易倒下?) “你也是为了昂热而来的吗?碰巧我也是。如果你有什么问题要问他那么得抓紧时间了。”他说的同时还抬手看表,像个赶时间的上班族。 “之后我会送你们登上死亡航班。”阿卜杜拉轻声说。(图穷比较咯!桀桀桀!) 他的衣服被鳞片和骨刺撑破,光芒从那钢铁般的肌肉上滑过,像是溪流从岩石两侧分离。 他再一次睁开眼时,璀璨夺目的黄金瞳闪烁着逼人的寒意。 “你和奥丁是双生子,天空与风之王,根据北欧神话来判断你是邪神洛基无疑了。”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之前错过了青铜与火之王,大地与山之王......没想到真正面对龙王的时候感觉是这样的。” “你感到恐惧是正常的,凡人见到王或神,都应是你这姿态觐见。”现在已经不能称他为阿卜杜拉了,他是天空与风之王洛基。 男人露出孩子般的微笑:“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并不是恐惧,而是...兴奋。”他抗着巨大的威压抬头看着洛基,目光里满是不屈和战意。 “我越来越对你感到好奇了,没想到这个学院隐藏的秘密还挺多的。可是...谁允许你抬头看我的?你这条卑贱如虫的疯狗。”洛基居高临下的望着男人,那张脸上的表情冷漠地像是乌云缓缓地汇聚形成风暴形成漩涡。 下个瞬间他出现在男人面前,并抓出男人的脖子用力提起,他的力量游走在粗暴与压制之间,只要稍微加大点力气男人的脖子瞬间会被扭断。 洛基仔细地打量男人痛苦的表情,露出像是鉴赏古玩的鉴赏家欣赏着艺术品般的欢愉。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龙王与混血种实力的差距并不是一星半点,而是无法跨域的鸿沟,那是一条...令人绝望的鸿沟。你们这些卑微低贱的物种怎敢和我们相提并论?”洛基低吼,他的声音在男人耳畔回响,振聋发聩。 “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断你给他输送龙族的世界观念,”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的后方出现了一个小男孩,穿着西装和方口皮鞋,头发和衣服整理的一丝不苟。“但是再这样下去他就要死啦。” 男人惊恐地看着小男孩,因为他没有听见小男孩心脏的跳动声,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心脏是静止的! “如果你现在在这里杀死了他,我会很困扰的。”路鸣泽露出淡淡地微笑,瞳孔里却闪硕着彻寒的东西。 洛基侧脸看着路鸣泽,他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像是忌惮眼前的这个孩子。男人瘫软在地上喘着粗气,喉间不时的咳出鲜血。 “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洛基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本来只是想阻止你杀他,现在看来你再接着说话只会对我不利,”路鸣泽顿了顿,“你知道的太多啦。” “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路鸣泽轻声说,随即愤怒地说:“连你也敢称自己为王?!” “我不杀你,自然会有人杀你。”路鸣泽转身离去,“被你所谓的卑微低贱的物种给...杀掉!” 男人重新站了起来,整个人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黄金瞳明亮的摄人,像是风雨里不熄的明灯,在路鸣泽转身的瞬间,一股特殊温暖的热流涌入他的全身,他的血统瞬间被强化,强化到足以对抗龙王! 男人震惊的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他知晓卡塞尔董事会进行的尼伯龙根计划能够提升自身的血统,但尼伯龙根计划是一个漫长且艰辛的过程,可那个渐渐远去的小男孩瞬间就能强化他的血统! 这是一种多么恐怖且逆天的能力! 可是男人不能再接着往下想,他现在要面对的是天空与风之王的洛基,混血种和初代种龙王向对方发起了冲锋... 古德里安教授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靠在椅子上,眼皮不断的睁开闭合着,打了一个深深的哈欠。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差点把他掀翻在地,他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看去,洁净的地板上出现一滩血迹,所有人都一蜂窝的围了上去,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严肃的。 守夜人弗拉梅尔坐在病房门口,他忽地抬起头看着前方,然后拿起红酒深深的喝了一口,打了一个饱嗝之后睡去。一阵微风吹过他的脸庞。 男人毫不犹豫的打开房门冲了进去,之后他愣在原地,各种精密的仪器不停的闪动着,发出细微的声音。床上空无一人。 “很抱歉突然将各位秘密的召集起来,在这里我先表示歉意。”昂热微微弯腰,然后抬头扫视到场的校董们。 苏玉恒很少看见严肃时候的昂热,大部分时间他都像一个玩世不恭的老流氓,只有涉及到和龙族有关的重要事件时,他的目光才会变得凛冽如刀,像是有人打开了他心中的枷锁,释放出一只一心复仇的狮子。 “惊动你们的原因很简单,我需要资金和武器。” “又是为了学院举办那所谓的‘自由一日?’”有人摇铃,“这种荒唐的游戏你还明目张胆的跑来向我们伸手要钱?” “首先,‘自由一日’并不是荒唐的游戏,它能提高学生们的团队合作能力和实践动手能力,并且它是孩子们从我手上赢过去的节日。”昂热耸耸肩,“我向你们申请资金和武器,是为了屠龙。” “根据诺玛的报告显示,已经有了新的龙王苏醒,它们分别是天空与风之王,海洋与水之王,它们活跃在格陵兰海一带。哦对了,要提醒各位的是,黑王与白王座下的四大君王都是双生子。” 昂热点燃一根雪茄,肆无忌惮的翘着腿,“换做是战争年代,我这算带兵上前线,你们这些后方补给的不给我们提供物资指望我帮你们赢得战争,那我觉得你们找拿破仑比较适合。” “加图索家族将无条件的支持卡塞尔学院这次行动。” 打破沉默的是恺撒·加图索,他的目光从苏玉恒再次回到了昂热身上。“并且我将亲自赴往格陵兰海......” 整个过程里,苏玉恒都安静的站在昂热的身后,像是一位训练有素的管家或者秘书。 他低垂着眼帘,衰衰的模样还是没变,头不曾抬起过,像是害怕和恺撒对视。 校董们在接受到昂热所发出的召集时,第一时间所展现出来的都是震惊,一个被初代种龙王所重伤的人不应该躺在病床上展现出生命垂危的病态吗? 为什么再次见到他时一点也看不出是刚痊愈的样子,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他还是在无形中能带给人一种压迫感,没有人会怀疑现在这个状态的昂热不能够去对抗龙王。 “谢谢你,” 恺撒递给了苏玉恒一罐啤酒,“诺诺的事。” “哦哦。” 苏玉恒诚惶诚恐的接过啤酒,他不知道恺撒去婶婶家的时候,被诺诺和芬格尔灌了许多的啤酒,喝的尽兴了,芬格尔一拍大腿说:“中国的啤酒真是便宜又实惠!”然后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拦下奥丁的?”恺撒望着苏玉恒,企图从他的目光里看出点什么。 “我?拦下奥丁?”苏玉恒狐疑地指指自己,他以为恺撒会在递给他这罐啤酒之后大吼一声,我把你当小弟这么久,你竟然是个怪物,你不用再解释什么,我现在就把你给剁了或者抓去给学院做研究。 “嗯嗯,我爆血了啊。”苏玉恒紧缩的眉头舒缓开来,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诺诺和芬格尔替他隐瞒了很多对他不利的事。“老大你以前教过我爆血的。” “那时候差点报废了这只手,”他抬起手看了看,那只曾经被奥丁伤到的手。往昔的疼痛和鲜血仿佛又一次的重现。 “你没事就好,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恺撒的目光从苏玉恒身上离去,他拍了拍苏玉恒的肩膀,转身离去。 苏玉恒背对着恺撒,手里紧握着一罐啤酒。直到恺撒走了很远,他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卡塞尔学院,新闻部。 “校园a级禁戒解除,昂热校长已经苏醒,各个部门回到各自岗位。”诺玛的声音回荡在校园內,“重复一遍,校园a级禁戒解除,昂热校长已经苏醒...” “校长已经没事了啊。”芬格尔揉揉眼,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部长你终于来了,”有人说,“我们发现了一个重大的新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什么新闻?” “刺杀校长的初代种龙王又出现了,并且在现场留有血迹。” “这件事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么?算什么新闻?” 那人闻言微微一笑,“不,我是说我们拥有那段时间的录像,虽然只有一秒种的时间。如果我们将那段录像慢放再发布在守夜人讨论区...” “把视频给我看看,”芬格尔搓搓手,“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这可是我们一个兄弟冒着生命危险从老师那里拷贝过来的,”那人打开电脑中的某个文件夹,“怎么没有了?” “唉,本来打算卖个好价钱,你怎么能如此马虎大意呢...”芬格尔叹了一口气,表情满是痛心疾首,他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没事的,以后小心一点就好...” “没事部长,我还有备份。” 芬格尔:“......” 深夜,校长办公室顶层。 一盏昏黄的台灯微弱地照亮着房间,很久没有人说话了,所有人都注视着昂热。 昂热手举高脚杯,里面盛有着1997年产的玛高红酒。 他向其他人致意:“感谢大家为了我为了学院而做出的贡献!” 所有人应声而举起面前的杯子。 “可是现在还不是我们能够放松的时候,”昂热又说,“接下来我们将要同时面对四位龙王,可以说是我们学院面临的最大一次危机。诺玛预计这次因屠龙而伤亡的人数达到70%,甚至更多。” 他笑了笑,“可是我们这所学院之所以建立的理由不就是为了阻止龙王重新统治这个世界么?” “校长,我!我!”芬格尔哭丧着脸,“我当初也不知道卡塞尔学院是条贼船啊...谁知道上来了就下不去了...” “芬格尔你不想参加这次行动么?”昂热语气有些惊奇,“我以为你会第一个叫着说报名的...” “这次龙王苏醒的地方是在格陵兰海,”昂热顿了顿,“也就是十年前发生那场恐怖灾难同一个地点,我还以为你会感兴趣的...” “各位应该很好奇这个箱子里面装着的是什么,”昂热举起芬格尔和诺诺带回来的箱子,他跳过了那个话题,并没有给芬格尔回答的时间。 他和副校长对视一眼,两人纷纷从口袋里掏出卡片,合在一起从箱子的卡槽上划过。 箱子发出一声滴的轻响同时向上开合了一些,能够打开了。 昂热缓缓打开箱子,仿佛里面承载了旧时光或者某种魔咒,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放慢了呼吸。 “王者之剑在精灵国度阿瓦隆所打造,剑锷由黄金所铸、剑柄上镶有宝石,并因其锋刃削铁如泥,故湖中女士以excalibur即古塞尔特语中「断钢」之意命名之。” “拿起它看看,从芬格尔开始。”昂热轻声说,箱子里只镶有着剑柄,并没有其他的东西,剑柄呈淡淡的蓝色,两边有着金黄色的刃,外貌具有强烈的欧洲风格。 芬格尔咧咧嘴,他得意的挽起衣袖,朝着苏玉恒展示他那古铜色的肱二头肌,然后握紧剑柄,一道道虚无缥缈的荧光汇聚在剑柄之上,形成剑刃,然后凝聚成型。 “为什么这把剑好眼熟...”芬格尔仔细的回想着,“七宗罪里的‘傲慢’。” “好了,芬格尔你可以将它放下了。”昂热朝着芬格尔压了压手,“想必在座的各位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一把剑能够隐藏剑刃。” 他顿了顿,“其实...这不是隐藏,而是自我生成,不同的人能够生成不同的剑,关键在于自身。”他指指自己的胸口。 昂热轻念着一段话,像是咒语又像是低吟,“把自己的心化为实体,此身为剑之骨,血潮如铁,心如琉璃,纵横无数战场而不败,未曾一次败退,未曾一次胜利,万事独自承担,于剑丘之上锻铁。那么,我此生无需意义,此身为无限之剑所成。” “明非,”昂热将excalibur沿着桌子推向苏玉恒,他目光透露着期许。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在了苏玉恒身上,苏玉恒胆颤心惊的拿起excalibur,他紧张的扭过头去,不敢看以自己的心为实体的剑是什么样子的。 他目光所停留的地方刚好和一双眼睛对视,脑袋嗡的响了下,他有些吃惊,那双很神气很有灵彩的眼睛淡淡的看着他,他怎么可能忘了这双眼睛呢?在那个昏暗的厕所,那个漆黑的放映室,在那个绽放烟花的山顶上,那个女孩如天使般从天而降目光如刀。 那个女孩...苏玉恒的目光移到了别处,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传来被烫伤般的疼痛。 许久之后他低头望着手中的剑。 整个房间安静的可怕。 “昆古尼尔么...”苏玉恒轻声说。 “嗯嗯,是一个很不错的...棍子?”副校长拍了拍苏玉恒的肩膀。 “恺撒,你也试试。”昂热同样的将excalibur推向了恺撒·加图索... “可以这样说,一个人内心的战意越强那么他能凝结的刀具也就越强大。”昂热将excalibur重新装入了箱子。 “希望大家能够做好充分的准备,我们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一场残酷且必须要获胜的战役。”昂热顿了顿,“即使付出所有。” “刚才的测试,你怎么看?”在散会后,副校长和校长对立而坐。 “我能怎么看,当然是坐着看啊。”副校长调侃着说。 “我是说,关于恺撒实体化的刀具竟然就是他自己的狄克推多这件事。”昂热淡淡地说,完全不理睬副校长冷幽默式说话风格。 “对于这场战争,每个人都有战斗的理由吧?你是为了复仇,路明非是为了救所谓的楚子航,恺撒是为了荣耀。说起来,你为什么不亲自拿起excalibur试试?” 昂热轻轻抚摸着箱子,“有点害怕,害怕自己为了复仇而萌生的战意比不过那些孩子。在我亲自握住这把剑之前,必须要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形成‘校长战意是最强的’观念。”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疯子的理念,”副校长推开门走了出去,“哦对了,我忘记跟你说了,关于战意方面,我相信你是最强的,因为我在他们的眼睛里都不曾看见过像你那样的凶狠和孤独。” “昂热你老了,老到对自己没有了信心,那样的你才是真的已经死去。” 第六十六章 发糖 北冰洋,格林兰海。 苏玉恒安静的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所有的景物都被白色占据,一望无际的冰川,仿佛上帝只创造出了这一种颜色。 有时候苏玉恒也会想,如果世界上只剩下白色,那么人们是不是会活的很没意思,高兴了用白色庆祝,悲伤了用白色难过,白色是枯竭而无血色、无生命的表现,象征死亡。 他站了起来,想要去甲板上透透气。 arktika,北极 “北极”号缓缓地向前行驶,它所经过的地方都拖着长长的波痕。 凛冽的风狂啸般迎面吹来,所有人都忙着做自己的事情,连芬格尔都忙着拍照片,打算在不久之后寄给古巴的妹子,说不定信件里还附带着遗书。 唯独苏玉恒无事可做。 不过这样也好,他心想,所有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把侦查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做,大家一定很信赖他才会让他去做斥候吧?很多时候苏玉恒都不会难过,因为他把那些不好的事情都能往好的方向联想。无师自通,倒有几分阿q精神。 “这就是血之哀么...”苏玉恒轻声说。 “屁嘞,你这算什么血之哀,顶多算大人都在忙没人看管的小孩子罢了。哪里都想去,却又哪里都去不了。”路鸣泽不知不觉地出现在他身后。 “你这个小魔鬼每次出现就没好事。”苏玉恒撇了他一眼。“你手里拿着画板是要干啥?” “哥哥你要是这样想我可就太让我伤心了。”路鸣泽露出委屈的表情。 “你们魔鬼还有心这种东西的?”苏玉恒打趣道。 “各户的友好惠赠,”路鸣泽故作正经的说,“我决定为你画一副画,今天的你很帅哦。” “别闹了”苏玉恒摆摆手,他才不信路鸣泽会这么无聊的突然跑出来说给他画幅画。 “你在画什么?”苏玉恒凑过去看。 “搞什么飞机,你这画的是什么?”苏玉恒不解地说,“这是...一台飞机么?” “是啊,雅格第斯号。”路鸣泽头也不抬地说,“马上就快画好了。” “雅格第斯号?迪迦奥特曼里的那大家伙?”苏玉恒突然觉得好笑,“你今年多大啦?小学生。” 路鸣泽不理睬他,自顾自地画着,“好啦,终于画完了。”随后他面无表情地把手中的画从甲板上扔到海里。 “喂喂,跟你开个玩笑这么当真干嘛。”苏玉恒讨好的笑着,有些谄媚。 “本来我也打算把这画扔掉的。”路鸣泽淡淡地说。“哥哥你不相信电视里的东西真的存在吗?” “那些都是别人虚构出来的东西,当然不存在啊。”苏玉恒想也不想的说。 “那么龙呢?在你没有接触到卡塞尔学院之前,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曾经有过龙族么?”路鸣泽轻声说,“在你没有接触到世界的本质之前,太早下定论的话,到头来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呐。” 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看着冰川有些入迷,“成长本就是把世界不断的崩塌再不断的构建的过程。” “客户的友好惠赠也是真的,”路鸣泽停下脚步,蹦跳着转过身来对着苏玉恒,“哥哥你不是之前问我把奥丁带到哪里去了么,我把他当作祭品复活了绘梨衣,我救不了她,但是初代种龙王可以。” 绘梨衣...苏玉恒怔了下,心脏似乎猛地跳动了下,那坚硬胸口下的某处柔软,一只小怪兽挖出了洞穴摇着尾巴钻了出来。 “耶梦加得曾打算复活康斯坦丁,不过很遗憾的是康斯坦丁是被七宗罪所杀死,无法复活。” 他又走到苏玉恒的身边,“我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抓着奥丁把他的血全部抽给了绘梨衣,不过你别担心,复活之后的绘梨衣并没有成为龙王或者死侍,上次和我们打的奥丁并不是他本人,唔...也不能这样说,说是半个奥丁比较准确。” 路鸣泽微笑着说,他轻描淡写地将过程描述出来,可是苏玉恒知道那个过程是多么恐怖和残忍。 在那个红井的深处,赫尔佐格也是这样交换着血液成为白王。 苏玉恒突然觉得他真的是个小魔鬼,他微笑着说话,有着孩童般的温暖和绅士般的优雅,目光里却流露着狂暴与狰狞。可他这样做真的是为了自己,他苏玉恒无能为力后悔莫及的事情,路鸣泽替他做到了。 如果有一天路鸣泽消失不见了,苏玉恒说不定真的会很孤独,再也没有人在关键时刻跑出来替他摆平事情,再也没有人替他出谋划策一起愤慨这个世界,说起来他们俩有时真的挺像一对兄弟的。 “谢谢你。”许久之后,苏玉恒说。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紧紧地将路鸣泽搂在怀里。 可是他做不到,路鸣泽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很官方的笑了笑绕着他走了几步,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真的是衰到连魔鬼都嫌弃自己啊,苏玉恒心中感慨万千。 “口头表达谢意就可以了,说了是惠赠,你这样那样的揣测怀疑我,真的很让我难过啊哥哥。” 路鸣泽从他身后推了他一把,“现在去见她吧,哥哥。” 苏玉恒被路鸣泽推的走路酿跄,他刚想咒骂路鸣泽,却愣在原地。 在路鸣泽说到了绘梨衣已经复活的时候,他脑海里闪过很多种方式再一次和绘梨衣的相遇,却没有想到这么突然,突然到他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他感到自己又一次被小魔鬼戏耍了,说不定那个小魔鬼此时正躲在某个地方偷偷地笑着吧? 女孩安静的盘着腿坐在甲板前端,海风将她那红色长发吹的漫天飞舞,像是飘散在空中的蒲公英。她目光平淡地望着远方海面,没有注意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苏玉恒。 苏玉恒坐在她的身旁,侧着脸仔细地看着绘梨衣。这个精致的像陶瓷娃娃的可爱女孩此时也扭过头来看着他,然后迅速地低下头,在纸上写着什么,“sakura怎么哭了?” 哭了么? 苏玉恒揉揉眼睛,发现自己的眼眶的确有些湿润。 是啊,在他见到这个女孩的一瞬间,像是有无比温暖的光芒从他心中释放。 他转过身来拥抱绘梨衣,他紧紧抱着这个女孩,却又害怕自己力气太大把她弄疼。 “你没事就好。”苏玉恒轻声用日语说。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套在了绘梨衣的身上。 他在拥抱绘梨衣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轻微的颤抖,这个女孩的体温低的吓人。 现在他们位于北极圈内,气温是-26c,而绘梨衣依旧穿着在东京时的那套衣服。 无论自己多么难受,还是想要在喜欢人面前表现的温柔懂事一些吧?害怕自己给他添麻烦么?真是个傻瓜。这么傻的女孩,傻到让人不忍心伤害她。 苏玉恒耐心地告诉绘梨衣之后发生的种种经过,“源稚生杀死了赫尔佐格,和弟弟源稚女去了很远的国家,以后也不会再回本家了。” “那哥哥现在一定过的很幸福。”绘梨衣在本子上写。 幸福么?那头象龟。 说不定真的能过上幸福的生活,那个用尽生命来追求正义的年轻人,黑色的长风衣在风雨中起落,他拔出弧形的刀刃如冷月般凄迷。 可是他心爱的女孩不在了,到最后他也不在了。 “是啊,很幸福。”苏玉恒轻声说,“他让我好好的照顾你。” “我会听sakura的话。”绘梨衣在本子上写。 苏玉恒轻抚着绘梨衣的头发,“那请你马上返回东京,我的意思是说等这次的事情忙完了我就去找你。” 绘梨衣沉默地看着远方,许久之后低下头迅速的在纸上写着,“sakura不希望我留在身边吗?会给sakura添麻烦吗?” “不是不希望绘梨衣留在身边...”苏玉恒挠挠头,他不知道怎么跟眼前这个女孩解释。 不知道路鸣泽是怎么把她骗上arktika号来的,估计是说苏玉恒就在这艘船上,苏玉恒就是sakura,你快去找他吧之类的话。 傻傻的女孩不知道这艘船通往哪里,只知道这艘船上有个对她很重要的人,她就上来了,没有理由没有目的。 她喜欢黏住你,偏偏你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她一旦看不见你就会惊慌失措像个孩子。 “是去屠龙吗?天空与风,海洋与水。”绘梨衣见苏玉恒没有回答,她又举起卡片给苏玉恒看。 “你是怎么知道的?”苏玉恒诧异的说,随后他又恢复了平静。 他脑海里又形成了一个画面,路鸣泽面对着绘梨衣,很严肃的告诉她苏玉恒在一艘名为arktika的船上,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屠龙,如果可以,希望她能够先去东京,等苏玉恒回来之后再告诉他有关绘梨衣复活的事情。 绘梨衣或许是执拗的摇头,手上举起的本子一直没有放下过。 本子上写着“我要见sakura。” “很危险的,有你在,我会分心。”苏玉恒轻声说。 “让我留在sakura的身边。”绘梨衣举起本子,“我不会给sakura添麻烦,我能照顾好自己。”她那红扑扑的脸蛋上满是不容反对和小女孩般的倔强。 “好吧...”许久之后,苏玉恒做出了决定,“我会保护你的。” “这口狗粮我吃了。”酒德麻衣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那黑色的紧身衣将她完美的身材勾勒出来一览无余。 她看着画面里的苏玉恒和绘梨衣,然后将监控关闭。 “薯片,”酒德麻衣的身子向前倾,她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你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老板会不惜代价把我复活么?” 她的耳机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远在另一端的苏恩曦和在arktika地下舱的酒德麻衣进行着对话。 “不知道,老板只会帮助那些对他有用的人,一旦失去价值就会像垃圾一样随手抛弃。而你不是他的剑么?”苏恩曦顿了顿,“你不要诅咒自己,长腿。” “或许你说的对,我要看电视了。” “你看电视?”苏恩曦惊讶地说,“你们忍者不是要摒弃一些世俗专心修炼的吗?你看什么电视,要不要我给你推荐几部好看的剧?” “ウルトラマンティガ,中文名是迪迦奥特曼。” 苏玉恒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随后拉起绘梨衣,他们在这已经坐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要是换做没有特训前的苏玉恒估计刚坐下没多久就会站起来挫着手颤抖着说:“这里风太大了,影响我们对话,要不我们进里面说去?” 然而现在拥有a级能力后的苏玉恒只是感觉有些寒意,他不希望多待下去,因为绘梨衣已经双手竖起他那风衣的衣领,缩着头轻轻发抖。 苏玉恒牵着绘梨衣的手走向船舱,他刚刚转身就愣在了原地。 他不知道诺诺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又站了多久。 他更怕的是诺诺看见他和另一个女孩走到一块之后没有任何的表示,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淡淡地打个招呼,然后转身离去,给他们留出足够的空间,不再打扰他们。 绘梨衣感觉手上的力道加大了许多,她顺着苏玉恒的目光看去,看见一个女孩,红色的长发,耳垂上的纯银四叶草坠子摇摇晃晃,上面嵌的碎钻光芒耀眼。 她偷偷的观察着苏玉恒的表情,然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去。 “你女朋友?”诺诺双手环抱胸前,淡淡地说。 “不...不是的,”苏玉恒急忙摆手,“她是...她是我的妹妹。” “妹妹?”诺诺狐疑地说,“可是我们的资料里显示你只有一个表弟,叫路鸣泽。” “这是我认的妹妹,在东京那一次,她是卡塞尔本家支部那边的人,帮了我们很多的忙,她叫绘梨衣。”苏玉恒都开始佩服起来自己胡编乱造地能力,暗地里偷偷感谢着芬格尔。 “你可真随意,”诺诺露出一个嘲笑的却又像是如释重负的表情,“带着家属上来旅游的?初代种龙王宫殿三日游?” “她能帮忙,她很强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不会给大家添麻烦。”苏玉恒看了一眼身边的绘梨衣。 “得了吧,别让人家照顾你就不错了。”诺诺调侃,“早点回去吧,这甲板上挺冷的。” 诺诺转身离去,在走了很远之后她突然停下,许久之后,她靠着墙缓缓蹲了下去。 “啥,叫绘梨衣的女孩?”芬格尔凑在绘梨衣的跟前,手摸下巴微眯着眼仔细看着她。 “你之前那位新娘?不是死了么?这么神奇?”芬格尔戳戳绘梨衣的脸蛋,像芬格尔那样神经大条的人完全没有注视到房间里的苏玉恒和绘梨衣的脸色阴沉像要杀人。 “你离她远一点,”苏玉恒将芬格尔拉扯开来,“你没看见她不高兴了么,她生起气来很恐怖的。” 芬格尔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玉恒,他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故作悲痛的捂住胸口,“师弟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和我在一起多久了?和她在一起多久了?你竟然重色亲友!我算是看透你了,都说女大不中留,唉,看来男大也不中留呐,嫁出去的明非泼出去的水。” 苏玉恒的白眼怕是被不二兮兮的芬格尔给无视掉了。 在苏玉恒回到学院遇见芬格尔的时候,他们俩个人很有默契的没有提有关苏玉恒龙化的事情,像往常一样,俩个人都打着酱油说着烂话重担着可有可无的角色。 芬格尔趁没人的时候,拍了拍苏玉恒的肩膀:“你这小子,就知道让我瞎操心。” 很多时候,男人之间的情谊通过一些细微的事物就已经建立起来,比如说一罐可乐一杯酒,一个眼神一句话。 “他在说什么?”绘梨衣举起本子给苏玉恒看。 “他说你很漂亮,他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漂亮的女生,他说他长得丑还跑出来吓人,他开始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苏玉恒结合刚刚芬格尔的表情和动作,解释给绘梨衣听。 “那sakura觉得绘梨衣漂亮么?”许久之后,绘梨衣再次举起本子。 “嗯,绘梨衣很可爱很漂亮。”苏玉恒微笑着抚摸绘梨衣的头发,他内心有些感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 从他害怕小怪兽,做什么事情都得小心翼翼,胆颤心惊。 发展到他能和小怪兽平等相处,带着小怪兽旅行看海讲故事,最后他竟然能够低头俯视小怪兽,换做是以前的苏玉恒是不敢这么当着小怪兽的面直接摸她的头发的。 这就是所谓的权与力么?他又想起了路鸣泽,拥有了权与力,就能把什么东西牢牢地抓在手中,不怕它逃走。 他已经不再仰视绘梨衣,是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权与力么? 苏玉恒摇摇头,不对...不是这样的...在他还是那个废材的时候绘梨衣就已经很听他的话了,那时候的他一无所有,被黑道追杀,绘梨衣很乖巧的跟着他到处逃亡,她的眼里充满着对世界的警惕,唯独只对那个人充满信任。 那个穿着血色长袍的女皇俯下身来紧紧把他抱住。 这不是所谓的权与力,而是爱情。 第六十七章 极夜 北纬72°,格陵兰海。 “你看,很漂亮是不是?”守夜人拍着昂热的肩膀,船舱里的人都跑到甲板上来了,他们无一不抬头望着天空。 漆黑的天幕下挂着几百道淡青色的极光,变化莫测,像是一幅能够覆盖整个天空的长裙,它的边缘以最轻薄的淡青色丝绸装饰。 被称为“神之裙摆”的极光现象又一次的出现在了格陵兰海的上空 “这样看起来伊莎贝尔很漂。”守夜人饮了一口酒。 “被您这样夸赞我很高兴。”伊莎贝尔微笑,“您今天的打扮也很帅气呢。” “我说昂热,你在看什么?”守夜人看向昂热所注视的地方,那是一个女生的背影,红色的头发如瀑般倾落,一身巫女祭祀的衣服更是引人注目。 “嗨嗨,”守夜人大叫,“我的印象里我们可没有这么漂亮的女孩。” “是啊,没有。”昂热看得有些出神,他轻声说“那个女孩本应身在地狱或者天堂。” “嗨!嗨!你们看那边!海水的倒影里有座岛啊!”有学生高声说。 在“神之裙摆”下,海水也泛着青色,就在船侧方大概几公里处,青色的海水中倒影着黑色的岛屿,可海面上却空无一物。 “应该是海市蜃楼或者海水投影吧?”古德里安教授说。 “上面好像还有东西...”守夜人微眯着眼,“那是...燃烧着的龙骨十字?!” “这是在欢迎我们或者是挑衅我们么?” 芬格尔探出头来,“阴森森的慎得慌。”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目的地可以确定了,”昂热望着“神之裙摆”,然后伸手指向海水倒影“极光是大气电离形成的,如此盛大的极光说明此刻高空密布着高能粒子流,用龙族的世界观来解释就是元素乱流。 而这座岛就是天空与风之王和海洋与水之王的宫殿。” “诺玛,帮我查下附近一千五百公里以内是否有船。”昂热淡淡地说,“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公布于世的好。” “经过雷达地毯式搜索,附近一千五百公里内存在破冰船yamal号和一艘橡皮艇。所用时间0.01s。”诺玛投影在昂热的身边,她微笑着说。 “yamal号?那艘俄罗斯造出来世界上最大的破冰船?”昂热面露难色,感觉事情越来越棘手。“它现在所在的位置。” “先生,它现在就在您的眼前,”诺玛微笑着伸手指向甲板的左侧。 那是一块巨大的浮冰,陷在黑暗里像一块不起眼的街边石头,离arktika号越来越近。 一股寒意涌上所有人的背后,他们都以为那是一块比较大的浮冰罢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浮冰,他们只要轻轻地改变航线驶离或者凭借着arktika优越的构造直接撞过去,然后那块浮冰会被所有人遗忘。 没有人会在意一块浮冰,可现在那块看起来很普通的浮冰竟然是yamal号?没有人会相信曾经名震一时的mayal号会有如此下场。 “检测到mayal号内仪器正常运行,但没有检测到船上有任何的生命迹象。” “有点不对劲,”昂热皱眉,“明非诺诺芬格尔跟我去那艘船上看看,其他人原地待命。我不在的期间由副校长当任最高指挥。 “我可干不来……”副校长连忙摆手,“我只能做些无关紧要的事,我倒不是怕把事情搞砸了,我是怕搞砸之后你这老东西找我玩命!” “是啊校长,我也干不来……”芬格尔苦着脸哀怨地说。“这种事情还是要我伟大的老大凯撒·加图索来做。” “不行,”昂热淡淡地说,“我们需要诺诺的侧写,这项能力对我们有很大帮助。而凯撒和诺诺是情侣关系,学院的规定里情侣不能一起执行任务。” 昂热撇了一眼凯撒,凯撒淡然眺望远方,仿佛一切事情都事不关己。 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凯撒在想什么,毋庸置疑的是他服从了昂热的命令,他同意让自己的未婚妻前往yamal号进行考察。 如果凯撒以加图索校董的身份要求和他们一起去yamal号,那昂热还真不好拒绝他。 “行了行了,你老大都没话说,你就快点跟我走吧,我之所以点名要你,是因为你有很大的作用。”昂热有些不耐烦,他开始脱去绅士的外衣露出他老流氓的本质。 “真的真的?” 芬格尔一脸兴奋,他一高兴就喜欢说烂话,“我就知道我还是很有用的!校长你需要我干什么?屠龙对我来说只是动动手指的小事情!如果学院要我现在去屠龙,请帮我温上一杯香醇的酒,在它变凉之前我就已经把龙王给杀死。” “你是认真的吗?”校长捂脸,他在想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神经病人对话。 “当然不是,”芬格尔立马哭丧着脸,“像我这样的废材,除了吃喝在行之外一无是处,所以校长大人你还是考虑其他人吧,我这样的人实在没用。” “你说的有道理,”校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们队伍里再加上零。现在出发。” 芬格尔不情愿的走在队伍前面,他排在第二位,最前面是昂热。 “芬格尔啊……”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就像我相信我们最终能够杀死龙王般笃定。” 芬格尔恍然间抬起头来,他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渐渐隐入黑暗,仿佛这个男人一直沉默在黑暗中。 “芬格尔啊……”昂热顿了顿,“你能不能走快点?你从队伍前面掉到队伍后面了。” “我也想快啊,”芬格尔吐槽,“可是校长你要我带的箱子实在是太重了。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这么重?” “急救药箱,作为校长我必须要把老师和学生的伤亡率降到最低。” “可是这药箱也太大了吧?”芬格尔比了比箱子,“这箱子长度和宽度都快赶上我这体型了。校长我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我想吃点药。” “没有。”昂热头也不回的说,“里面的药都是治疗重伤员的,不到关键时刻不能动它。你知道这次我们来了多少人么?整个学院的人都集中在这里。” “师弟你来帮我拿会。”芬格尔将箱子转手给苏玉恒。他甩了甩酸楚的胳膊,可他们才刚刚坐上橡皮艇。 “噢噢。”苏玉恒将一个比他还大的箱子抱在怀里,像有树袋熊抱紧一颗大树的滑稽感。他侧着头正好面对着零,于是苏玉恒对她笑笑,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诺诺你能看出来什么吗?”昂热问,他们已经到了yamal号的下方。 “预计船外冰层厚度为14厘米,可仔细看的话,船舱里隐约有灯光闪烁。” “按道理来说14厘米的冰层需要三年以上的时间才能凝结,可yamal号的能源供给只能维持两个月,也就是说,这层冰是有人刻意弄上去的。目的是给我们制造一种这艘船荒废了很久的感觉,可实际上yamal号停止使用到现在只有十天不到的时间。” “上去看看吧。”零说着就已经开始沿着船上的楼梯向上攀爬。 “甲板上的情况比船外好不到哪里去”诺诺扫视四周,“我尽力看看。” “当时很多人都站在甲板上……几乎船上所有人都站在甲板上。他们都是在……看‘上帝裙摆’!我感受到楚子航了,他孤单的站在人群里,表情严肃。” “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楚子航和另外一个人像是在追赶什么,他们离开了yamal号。在楚子航离开以后甲板上的人都消失了,没错是消失。我无法估计他们是怎么离开甲板的。” “楚子航他们上了橡皮艇。”零说,“之前诺玛检测到yamal号和一艘橡皮艇。而那些消失的人,可能是他们看了‘上帝裙摆’的缘故,楚子航正是因此而警戒。” “零说的对,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那艘橡皮艇。”昂热点头。 甲板的另一侧突地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快速的移动。 这艘船上本应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最好的情况也就是有人在他们之前登上了yamal号,可是除了他们还有谁在格陵兰海这一带? “过去看看。”昂热对着苏玉恒和芬格尔说,“各位女士就原地待命吧。”他说着的时候特地看了眼绘梨衣。 “没事的,我一会就回来。”苏玉恒轻声说,他和绘梨衣对视,许久之后绘梨衣才松开他的衣服。 “我数三下,然后你们踹门我冲进去。”昂热低声说。 “三……二……一……” 芬格尔和苏玉恒一个助跑然后抬脚踹门,就当他们刚刚抬起脚时,门内传来一阵笑声,那笑声拥有魔性,令人不寒而栗却又感到熟悉。 “等等……”苏玉恒还没说完,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海洋里这么大,不一定只有人才能上yamal号来。 门猛的打开,里面出现一个黄色穿西装的海绵和一个粉红色穿沙滩裤的海星。 “派大星我们去捉水母吧!” 橡皮艇沿着浮冰间的裂缝前进,两侧都是矮墙般的冰块断面,他们距离yamal号越来越远,那艘船又变成了一块不起眼的浮冰。 橡皮艇绕过一块巨大的浮冰,眼前的海面突然变得开阔起来,海面下那倒影岛屿变得更加清晰。因为岩壁呈规整的半圆形,所以它看起来很像大海的漏洞。 “我看见那艘橡皮艇了。”苏玉恒手指远方一个难以分辨的影子。 或许是从小就喜欢一个人夜晚呆在天台的缘故,很多时候他在黑暗里都能看清楚很多的东西。 “上去看看。”昂热望着那艘橡皮艇,眼神飘忽。 “你们待在这里别动,我和路明非上去。”两艘橡皮艇相切的时候,诺诺忽地站了起来。 “路主席没意见吧?” “没有。”苏玉恒站了起来,他望了望绘梨衣。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在意绘梨衣感受,如果绘梨衣觉得不喜欢,那么他就不会去做。 他有种莫名的恐慌,他害怕失去眼前的女孩。 “这艘船上曾经坐了许多人,一群特种兵。楚子航也在这艘橡皮艇上。”诺诺俯下身抚摸着橡皮艇。 “楚子航站在这里”诺诺站在楚子航曾站过的地方,“然后跳了下去。” “他们都从这里跳了下去。”诺诺回到另一艘橡皮艇上,“校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发送信号弹。”昂热抽出了照明发射枪,跪姿发射。那枚信号弹像混沌黑暗里突然划过的光芒,尾巴拖着耀眼而修长的光辉,打破了沉闷且紧张的寂静。 一枚耀眼的绿色信号弹从橡皮艇上射入‘神之裙摆''的下方。 “嗬哟,挺好看的。”副校长兴奋地拍大腿,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昂热所发出的信号弹。 “副校长,那是我们装备部新研发出来的信号弹!”有人站出来自豪的说。 “很抱歉打扰你们对信号弹的探讨,”恺撒捂脸,“因为我觉得那是昂热校长告诉我们没有危险,快点过去。” “他们赶来估计得花上一段时间。”昂热站了起来,眺望着m号。“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不能空等浪费时间。” “校长你的意思是?”芬格尔愉悦地说,“我们可以举行一场小型的座谈会?八卦一下?这点我在行!” “校长的意思是想叫几个人潜水到海平面以下去观察,那座岛其实是在海平面以下。”诺诺白了一眼芬格尔。 “那谁比较适合呢?”芬格尔左顾右盼,发现校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芬格尔嚎啕大叫:“不会是我吧?” 橡皮艇上的人几乎都点了点头。 “我下去吧。路明非和我一起。”零默不作声地脱掉了外衣,从船尾拿了一套潜水服换上。 在零下几十度的温度下,她似乎没有感觉到冷。 “哦哦。”苏玉恒点头,脱掉风衣和西装,他下意识的按照零所说的做。 零说的话语里带有着毋庸置疑地语气,像是皇女般的高傲和威严。 他们俩同时跃入冰海,冰海的暗寒顺着他们的皮肤涌入,苏玉恒觉得有无数的细针狠狠地刺在他的全身,龙族血统极大地提高了他们的御寒能力,同时也提高了他们的感知能力,寒冷的产生不但不比一般人弱,反而更加强烈。 四面八方都是气泡围绕着他,他一直在往下沉,那艘橡皮艇也越来越模糊,他微眯着眼,耳边仿佛响起了神秘古老的声音,整个世界好像都在飞速地离他远去。 流动着的海水迅速凝结着。不到一分种那片海面就已经变成了浮冰。 他们两个像是进入了怪物的嘴中,而现在怪物合上了嘴。 “路……鸣泽?”苏玉恒站了起来,从一艘小船的甲板上。 他有点分不清楚,哪一者是真实的。好像他在这个甲板上睡了一觉,格陵兰海,龙王和卡塞尔学院,都是梦里的事情。 头顶星光洒落,一眼望出去,大海漆黑,没有岛屿,更没有大陆,无边的水上,飘着这艘白色的帆船,帆船上两个人,他和那个穿黑色西装扎蕾丝领巾的大孩子。 “因为你要死了,所以我来看看你。”路鸣泽坐在船舷边,晃悠着双腿,在黑色的海里踢起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你下潜的那片海域已经全部冻结,现实世界里你是被冰封在冰块里。”路鸣泽淡淡地说。 “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苏玉恒松了一口气,“被封在冰块里等他们把我和零救出来就好了。我们的体质应该可以撑到他们过来吧?” “哥哥你还不明白吗?你可能瞬间就会死,如果龙王想的话。就像三峡那次,一根突如其来的尾椎就能要了你的命。” 路鸣泽耸耸肩,有些无奈地说:“可是他们似乎不打算出手。” “不打算出手那就是我不会死啊。”苏玉恒又松了一口气,他用力地揉着路鸣泽的头。 “他们之所以不出手是因为我在这里。”路鸣泽抬起头朝着苏玉恒微笑,“可是我就要走啦,哥哥。” “走?你要去哪?”苏玉恒不笑了,他站了起来。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路鸣泽的出现,一个自称弟弟又说自己是魔鬼的小孩闯入他的生活,信奉着权与力的准则,改变他本该庸庸碌碌的一生。 可你偏偏又不能不重视他,因为他知晓你内心一切,他陪你发呆,陪你难过,陪你一起愤怒于这个世界。 现在他要走了,在你完全适应了有他在的生活之后,像是一个玩家在游戏里帮废材主角过上幸福生活后默默地退出游戏,把它卸载,玩家可能会接着再下新的游戏,却再也不会下回之前卸载了的游戏。 “天堂。”路鸣泽淡淡地说着,好像事情无关紧要又好像事不关己。 “哥哥你要照顾好自己,最后一次客户赠礼,临时言灵remake。”路鸣泽打了一个响指,随后像是全部的力气被抽出向后瘫倒。 苏玉恒赶紧拉住路鸣泽,防止他向后倒去。 苏玉恒触碰他的皮肤时才发现他的身体冰冷的像是冰块,他的体内鲜血早已经过多的流失,导致他的皮肤看起来异常惨白,很久之前就已经这样了么?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苏玉恒心想。 “为什么你会这样?我该......怎么救你?”苏玉恒惊慌失措。 他曾经无数次咒骂这个狡猾的小魔鬼,恨不得他能够早点死去,可这一次他那么地害怕那些话变成真的。 路鸣泽虽然很讨厌,却也帮助了苏玉恒很多,到最后,路鸣泽对他做了很多不厚道地事情,却没有一件事是害他的,好像确实如此,他们是站在一边的,现在路鸣泽就快要死了,从他们又变成了他。 “救我的话,把哥哥你剩下的1/4的生命交给我就好了啊。”路鸣泽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来。 “拿去......你拿去。”苏玉恒平静地说,“只要你能活着,用我的命换你的命。” “算了哥哥。”路鸣泽抬手擦去苏玉恒眼眶快要溢出来的眼泪,“你还要去救楚子航不是么?” “这有什么好哭的哥哥,你现在可是学生会会长了,你这样丢不丢人。” “哥哥,别轻易的结仇,但要记仇,仇这么重的东西,结了还轻易解,那不仅是你的仇太廉价了,连带着你也显得廉价了啊。” 苏玉恒不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身体不由自主的向空中漂浮。 他上方的那片星空黯淡下去,最后变得模糊,他想要扭头去看路鸣泽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 那些光和那些声音渐渐远去,最后只剩下永无止境的黑暗,耳边仿佛有人在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歌,声音越来越远。 苏玉恒缓缓阖上了眼睛。 他猛地坐起,大口地喘气,瞳孔中还泛有着淡淡的金色。他张望四周看见了和他面对面坐在地上的芬格尔,诺诺、零还有小怪兽都围在他身边。 “把你弄上来后就半天昏迷不醒”芬格尔拍着胸口,一脸的惊魂未定。“突然醒来还吓我一跳。” “师兄对不起……”苏玉恒连忙低头道歉。 伊莎贝尔将苏玉恒扶起,“主席您没事吧?有感觉身体不适吗?” “我很好,谢谢你伊莎贝尔。”苏玉恒说。 “老大他们呢?怎么没看见?”苏玉恒疑问道,“校长也不见了。” “在你们下去不久,这块海域迅速地冻结成冰。” 诺诺指给他看,“奇怪的是他们把你和零救上来后,这块冰川又迅速地复原成海水。校长怀疑只有初代种龙王才有这样的能力,所以他亲自带队下潜,如果海水又一次冻结,他的言灵时间零能够让潜水人员安全撤离。” 第六十八章 归来的亡者 苏玉恒揉揉头让自己清醒一点:“那我们还是赶快跟上队伍吧,很抱歉拖了大家的后腿。” 他重新换上潜水服,然后冲着零点点头,准备再一次下潜。 有人扯着苏玉恒的衣服,像是不愿意让他再下潜。苏玉恒扭头看见了绘梨衣,小怪兽抓住他的衣服,紧紧攥住。 苏玉恒伸手顺着小怪兽的头发轻轻抚摸,目的是让她不再那么紧张。 如果小怪兽的情绪受到很大的影响,没有人知道她会不会进入龙化状态,而最能控制她情绪的人就是苏玉恒。 苏玉恒望着不肯妥协的绘梨衣,许久之后他轻声说:“那你就跟我下去吧。” 昂热一直在往下沉,准确的来说是这个队伍里的所有人都在往下沉。 仿佛时间停滞,又仿佛没有尽头,他们一直在往下沉着,海面上的光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无数大小不一的气泡从他们的身后涌出浮上海面。 他放任这种感觉,完全不抵抗,他开始上浮并且越来越快,像是海水将他托起。 他一头扎出海面,温暖的空气冲入他的肺部,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其他潜水人员纷纷冲出水面,都被眼前的奇光异景所震惊。 前方是青色的大海和青色的天空,空中流动着奇异的云,神秘的光从天而降,照亮了海中那座孤岛。 “这里是......”恺撒面色凝重。 “尼伯龙根。”西帕在他身旁轻声说。“跟历史上所描述的尼伯龙根无限接近。” “龙王们的宫殿。”昂热轻声说,“我用了一辈子时间来寻找的地方,现在终于找到了。” 周围的海水一阵翻滚,一个脑袋从海水里冒出,苏玉恒用手抹去脸上的水渍。紧接着又一个脑袋从他的怀里探出,使得苏玉恒连忙向后游去。 “师...”苏玉恒话还没说完,芬格尔就甩着湿漉漉的乱发将水甩在苏玉恒的脸上。 “师弟你看,我就说要我跟着你们一起下来!如果就你们俩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里。”芬格尔语气满是骄傲,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什么环境里,也仿佛忘记了自己是在苏玉恒他们下去之后被诺诺一脚踹下了橡皮艇。 “是是是,废材师兄你最厉害了。”苏玉恒又一次抹去脸上的水渍,无奈地说。 “怎么没看见校长他们。”芬格尔四处张望。 他指着石岛:“他们会不会去那座岛上了。” “师兄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吗?”苏玉恒一改以往的慵懒作风,他只有在外人面前是学生会主席,身手敏捷果断冷静,在芬格尔诺诺他们面前依旧是那个衰仔苏玉恒。 可现在他警惕的像一只走投无路的狼。 “师弟你干什么...不要吓师兄...”芬格尔战战兢兢地说,可能他已经做好了只要一有情况不对我马上就跑路的准备。“不是格陵兰海一带吗...会有龙王来偷袭咱们吗?” “师兄你放心,暂时没有龙王偷袭,因为我们不值得他们出手。我们是在尼伯龙根里。”苏玉恒说。 海水又一次的翻滚,黑影迅速的放大,在它还没有冲出水面时苏玉恒就已经动了起来,他迅速越过芬格尔,路主席的行动并没有因为是在水中而受到影响,尼伯龙根计划早就把他磨练的在任何环境里都能如同在陆地上般轻巧迅捷。 他猛地扎进水里,便没有了动静。海面慢慢趋于平静,阵阵涟漪消失在海面上,寂静的只能听见轻微地风声。 “原来是尼伯龙根啊,”芬格尔如释重负,“不过尼泊龙根是哪里?好像在哪里听过。” “师弟?”芬格尔望着空旷的海面,察觉到了异样。他想起苏玉恒到现在都还没有浮上海面,会不会水下出了事情?他连忙深吸口气然后迅速下潜。 昏暗的海水里视线受到极大的阻碍,可芬格尔一下潜就被金色的光芒所吸引,那光芒细小却十分强烈,像是某种会发光的鱼类,有如夜晚中的一颗耀眼明星。 那光芒在昏暗的海水里实在是太醒目了,令人下意识的就将目光锁定在它身上。 等到芬格尔能够适应水下环境时,他才看清了那光芒原来并不是来自鱼类,那是双在黑暗里璀璨夺目的黄金瞳,瞳孔中仿佛结冰那样冷。 绘梨衣淡淡地看着芬格尔,暗红色的长发在水中曼舞,她朝着芬格尔伸出长满鳞片的手,然后五指张开。 海水瞬间翻滚涌动,酷冷的寒意从天而降,一阵极其恐怖的力量正在从绘梨衣的身上肆意宣泄出来,她周围的海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挤压开来,海水中微乎其微的空气被她所抽出,以她为中心构成了一个透明的球形领域。 下一秒她挥手,五指平行的五条弧线冲破领域迅速地扭结在一起,最终成型为一把锐利无比的枪,而现在这把枪刺向芬格尔,原本翻滚着的海水被这把枪所划破,向两侧退去。 如果说昆古尼尔是带有着气息是神秘和死亡,而绘梨衣的这把枪无一不充斥着暴戾。 枪出如龙! 芬格尔试图躲闪,但是在水中他的行动能力实在有限,不能够灵活地进行移动,他努力地向侧方游动,游泳的姿势是他自学成才的狗刨式,动作简单不费劲并且速度快。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躲开这把枪,那不现实,只要能够不伤到重要部位就可以了。 绘梨衣再次挥手改变枪的轨迹,她瞄准的是芬格尔的心脏。 芬格尔心里咒骂一句奶奶的,这是一场捕捉猎物的游戏,猎人嘴角带着一丝微笑,轻轻地移动着手里的枪不让猎物从目镜里丢失,而猎物却得玩命地奔跑躲闪,等到猎物跑的精疲力尽后,猎人就会开出那一枪,游戏结束。 可现在芬格尔不想当那个被戏耍的猎物,他停下身来正对着绘梨衣,他皮肤下的肌肉恐怖的扩展着,皮肤下的血液像是沸腾一般,另一股无形的领域如蛇形般迅速沿着四面八方扩散。 芬格尔望着迎面而来的枪,收起了以往的嬉皮笑脸,整个人在一瞬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陌生的从未见过的芬格尔。 他举起了右手,向后拉伸,然后猛地挥出。 芬格尔并没有把握能够将枪所击碎,他唯一能做的是将对自身所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他面对来势汹汹的枪,一大串的气泡从他嘴里吐出,他将肺部的空气全部排出体外,心脏发挥起水泵般的作用将血液运往全身各处。 他全身肌肉硬化程度达到60%!他的身体能够与次代种龙王所媲美。至始至终他的目光都保持着平静。 一个身影从天而降。 苏玉恒张开双臂挡在了芬格尔的前面,枪在即将触碰到苏玉恒时迅速解离,恢复成的五条弧线像是失去了生命垂落下去。 苏玉恒扭头看着芬格尔,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你的新娘子怎么突然变成了疯婆子?我差点死在这!”芬格尔尖叫。 “我也不知道,”苏玉恒拥抱着小怪兽,她身上的鳞片还未完全褪去,“应该是这里的某种东西,令她不安。” “我刚才就发现她不对劲,一转眼的功夫就找不到人了,还好没出什么事。”苏玉恒轻声说,绘梨衣紧紧握着他的手,眼神里像是在恐惧着什么,只有握紧苏玉恒才能给她安全感。 酒德麻衣游上了沙滩。 她伸手调试耳朵上挂着的微型耳机:“薯片,薯片?”,耳机里没有人回应,传出一阵忙音。 耳机并没有出现故障,应该是这里的某种磁场将外界所有信号隔绝掉了。 她摘下耳机丢在了海里,然后看见前方苏玉恒他们游上了岸,走在最后面的零扭头朝着酒德麻衣所在位置看了眼,又迅速地将目光收回,而酒德麻衣一直使用着言灵·冥照隐藏着自己。 她这一路都小心翼翼地潜伏在卡塞尔学院的队伍里,许多学员在甲板上走过时都与她擦肩而过,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就像一个行走在世间的死神。 闲暇无事的时候,她会安静地呆在角落里,用手轻轻地数着从她身边走过的学员,然后计算着如果自己抹杀他们后全身而退所需要的时间。 “哎呀被发现了么。”酒德麻衣轻声说,之后她跟了上去。 诺诺悬浮在无尽的水波中,光隔着水从头顶照下,水的波纹映在她的脸上。 水面上似乎有人影晃动,她努力想浮上去却发现自己动不了,时间仿佛被定格,水温越来越低,亮度也越来越暗。 或许她永远都会呆在这里吧?不会死去,也不再活着。 “不要死!”有人纵声咆哮。 一切忽然被撕裂,一切的一切,被锐利狰狞的利爪撕开,好像时空开裂,同样悬浮着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张扭曲而狰狞的······稚嫩的脸······脸上浮现出孩子般的恐惧和悲伤,他紧紧抱着她。 “李嘉······图。”诺诺喊出了他的名字。 一口水呛进她的喉咙里,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一种紧张而绝望的感觉油然而生,原来死亡是这样的。 死亡并不可怕,只是太孤独。 “师姐,不要害怕,你不会有事的,只要我活着······你就不会有事。” 她抬头看着苏玉恒,他的脸看起来真像是恶鬼,表情像是在微笑,又像是在哭了。 诺诺无声的笑了起来,这算是临死前走马观花的进行回忆么?可那么多的回忆里为什么偏偏只有路明非?那个衰仔现在在哪里? 她忽然觉得身体变得很轻,像有股力量吸引着上升,最终她冲出水面,粗喘着,眼神里透着极大的惊恐。 “没事吧?”苏茜托起诺诺的胳膊,防止她再次沉下去。 “你在三峡受过伤之后好像就一直不能碰水,上次在温泉池也是。” “我好多了,谢谢你。”诺诺挤出一个笑容给苏茜。 她环顾四周:“这里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总之先和大家汇合才是最重要的吧。”苏茜耸耸肩。 “嗬哟,这里。”远远的她们就看见了芬格尔在岸上挥手,那标志性的贱笑挂在脸上,那粗狂的嗓门更不用说了,仿佛是在告诉全部人,我们是来光明正大的打龙王而不是搞那套阴险狡诈的偷袭。 “校长,学院出动的1500人目前已经全部登上了岸。”曼施坦因说。 “我们冒昧的登门拜访,让主人出来迎接我们了。”昂热眺望着远方,没有理会他说的话。 此时天海交界处忽地亮了起来,仿佛有火焰燃起。很快光芒就把半个天空都变成了金色,青色的云块完全被光芒吞没。 炽热的光芒中好像有一个黑点,那是一艘船,很小很小的船。随着那艘船的推进,平静的海面上布满了皱褶,每道皱褶都是一人高的狂浪。 狂浪翻滚声、咆啸风声,嘈杂的声音中夹杂着无比清晰的歌声,听声音像是一位少女轻哼着悠闲的曲调。 小船缓缓地驶向岛屿,船上站着一个白衣人,如同木乃伊,根本看不清他的面部,因为他的黄金瞳实在是太耀眼了。 他的身后坐着一位少女,洁白圆润的双脚轻轻地拍打着海水。 “骗人的吧?”苏玉恒揉揉眼睛,他的目光掠过了白衣人,停留在少女身上,可是无论他怎么看,都改变不了眼前的现实。 他不愿意相信,却又不得不承认,那个少女,打开了本应坍塌的尼伯龙根,从地狱里逃了出来,连带着她的野心和残暴。 “嗨嗨!这里这里!二师兄。”少女朝苏玉恒招手,笑容迷人,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苏玉恒喃喃。 “楚师兄在哪里?”他问耶梦加得。 苏玉恒望着越来越近的小船,他早已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耶梦加得指向岛屿上燃烧着的龙骨十字,语气里透着小女孩般的兴奋与自豪:“很棒对吧?不久的将来他的血统将被提升到无限接近于龙王的纯度。当然了,之后我会把他的心脏摘出来,让他成为死人之国的一员。” “你要去救他吗?师兄?”她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容里说不清是玩弄还是讽刺。 第六十九章 厮杀 昂热不知道时候站在了苏玉恒身旁,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那艘船:“去吧,明非!在他们上岸之前把楚子航救出来。” “校长......”苏玉恒低声说。 “快点去吧你,大老爷们磨磨蹭蹭的干啥。”有人推了苏玉恒一把,他踉跄的向前走了几步,扭头迎面飞来一个东西,于是连忙伸出双手去接。 他低下头才发现手中握着的是胜利之剑excalibur。 “废材师弟啊,保命的东西借给你了,快去快回!师兄还得靠那玩意保命啊。”芬格尔说。 “废材师兄.......”苏玉恒的眼眶有些湿润了,他真的很想马上去救楚子航,却又害怕有些东西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就会消失不见。 他无力改变,却又必须做出选择。 耶梦加得长叹了一口气,她悠悠地说:“这就是所谓的人类,明明弱小的不堪一击,却又拥有复杂情感。” “绘梨衣你在这里等着我。”苏玉恒轻声说,“你的言灵·审判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 他微微的弯曲膝盖然后蹬地,起跑的速度瞬间达到了百米运动员冲刺跑的最快速度。 他不敢浪费任何的时间,没有人会知道耶梦加得和奥丁发动攻击是在什么时候,也许就是在他转身的那一秒,如果仔细看的话,苏玉恒的眼睛里闪动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真感人,不是么?”耶梦加得站起来鼓掌。浑身锋利的鳞片将她的衣服刺破,那双黄金瞳明亮而又带着寒意。 奥丁始终沉默地站在船头,随着小船上下起伏,像是船的一部分。 那艘小船在外滩停了下来,他们没有上岸。 “真可怜,不是么?”耶梦加得笑了起来,“命运总是逼着你做出决定,好不容易从犹豫不决到下定决心,到最后发现是错的。可是你无论怎么选结果都是错。” 下一秒岛屿坍塌,除苏玉恒之外的全部人都陷了下去,海水迅速的将他们吞噬,海面上飘荡着岛屿上的碎片,金色的天空映着被血染红的海水。 那是大地与山之王的力量,耶梦加得找到了那岛屿的“眼”,从最弱的地方施以重击,力量灌输进去,瞬间摧毁。这就是天赋伟力,耶梦加得就是以这种力量摧毁了火车南站和“中庭之蛇”。 而岛屿下暗藏着海洋与水之王的尾椎,在他们沉入海底的一瞬间就已经有无数根尾椎将他们的心脏给贯穿。 苏玉恒停了下来,裂缝蔓延在他的脚下,耶梦加得故意没有让他掉入海里,她微笑着欣赏着苏玉恒脸上的表情,那能给她带来极大的欢愉。 感觉到悲伤了么?感觉到绝望了么?在绝对力量面前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路明非!就算你赌上一生!燃烧千次!也不会有幸福的结果!” “真巧啊,我也是这么想的。”面无表情的男孩轻声说着,拔出了活龙般的利刃。 他转身直面奥丁和耶梦加得,那双整天被雾遮盖没有神彩的眼睛里像是有东西燃烧了起来,将所有的东西都烧成灰烬,那火焰像是要把全世界都给点燃。 他睁着眼睛,却又感觉另一双眼睛从沉睡中苏醒,睁开的另一双眼睛…… 带着古奥、森严、悠远、高贵。 他越向火光翻卷的大海,手中的刀划着凄冷的弧线,他面怒金刚,如狮子般咆哮,落向神和他们的小船。 心想很多年前的一个男人,不久前的另一个男人,他们俩都做过类似的事,他们咆哮着跃起在空中,挥刀向神,那一刻他们的背影灿然的像是焰火。 奥丁,你是否记得那些曾经跳起来砍你的,名叫楚天骄和楚子航的男人? 而现在又有一个人身上背负着什么要来挑战你,你是否也会有那么一丝的恐惧? 苏玉恒无声的笑了起来,他的目光落在了耶梦加得身上,真是个小龙女啊,直到现在脸上还带有着淡淡的笑意么?已经胸有成竹的能够决定结局么? 的确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可是如果连挣扎都没有的话不是让你们赢的太舒服了么?你们脸上的那副嘴脸真让人看不爽啊…… 那把名为命运的长枪早已经把我钉死在十字架上,那么就让我临死之前将它折断! 奥丁依旧站在船头,一动不动,他甚至没有出手的意思。 苏玉恒终于看清楚了奥丁的眼睛,那双黄金瞳里映着他的身影,奥丁看着他的眼神仿佛注视着一个死人。 耶梦加得伸手轻而易举的抓住了苏玉恒挥出的剑,另一只手将苏玉恒揽入怀里,隐藏在血肉中的利刺瞬间血淋淋地突出,骨刺刺入苏玉恒的身体里。 她像是母亲抱着疲惫的孩子,她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夏弥,她在苏玉恒的耳旁轻声说:“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哦。你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梦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是假的,现在你安心的睡吧,不会再有噩梦,一切都会变得美好。” 她高高举起刃爪,然后刺向苏玉恒的后心,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而耶梦加得的动作更是一气呵成。 许久之后她松开苏玉恒,任由他跌入海里。 一切喧嚣声都在一瞬间停止,静得像是天地初开,万籁俱寂。 一阵急切且暴躁的冲击声打破这一寂静,一连串密集的锁链叩击声如同鼓点,那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宣泄心中不满,又像是沉睡中的野兽苏醒后的咆哮。 耶梦加得歪着脑袋望着岛屿上的龙骨十字,脸上有着浅浅的笑意,而龙骨十字上的被锁住的那个人也同样望着她,目光锐利而又森冷。 那个人面无表情地将束缚他的锁链挣脱,径直地落在地上。 他缓缓地站起,用膝关节逆翻的双腿。他的脸上生长着细密的鳞片,上衣早已被龙骨十字上的火焰所烧毁,那一块块肌肉所勾勒出的线条像是山上溪流冲刷石头后留下的痕迹,而此刻他的肌肉被青灰色的薄鳞所覆盖。 他缓慢的朝着小船行走,周围尽是火焰,如同行走在人世间的地狱修罗。 “钟声已经敲响啦,但那是另一个世界之门洞开的礼赞。”耶梦加得笑着对男人说,“可惜你没法活着看见那壮丽的场面了,来吧,站在我们的船上,我们一起重新拿回曾属于我们的……世界。” “你或者他,谁先上?如果两个同时上的话我也不介意。”男人淡淡地开口。 “不不不,”耶梦加得摇头,“你不是应该进入了无意识状态成为最强的死侍了么?你怎么会你怎么会……还拥有着自己的意识?”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男人低头沉思,“我一直支撑着不让自己睡着,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在这里时间是静止的,然后我看见了他们,卡塞尔学院全体师生,我想要开口说话,可是我没有力气,但我知道在我消失之后有人一直在找我。”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你瞬间绞杀,你应该很享受那种感觉吧?将所有的反抗者杀死,然后用他们的血染红旗帜重新坐上王座。” “是啊,你说的没错。”耶梦加得点头。“我特地把苏玉恒留在最后,你看起来很在意他?他似乎是那个一直在寻找你的人,还被大家都当成了精神错乱。全世界都不相信有楚子航这个人,唯独他拼了命的相信你还活在世界的某个地方。” 耶梦加得露出沮丧的表情:“我说我不想杀他,你信么?” “你不想杀他?” “对啊,可惜他失去了理智,要来找我报仇。如果他乖乖的站在那里不动他就不会死。”耶梦加得歪着头,“相比起来,让他死在你的手下岂不是更好?千辛万苦要找的人最后杀死了他,他临死前脸上的表情该会是怎么样的呢?我想不出来,但那应该会很有趣。” 耶梦加得轻声说:“楚子航……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么的憎恨你。”(傲娇的大耶老师!) 深不见底的裂缝延伸出上百米远,地面旋转着翻开,碎石四绽,形成“地龙”一样的结构,它的身体由岩石组成锐利的菱形,一道道就像扭曲的蛇骨。 它像毒蛇发起攻击般弹射出去,巨大的身体并没有影响它的速度,它位于土壤之上就好比鱼位于海洋之中。 “地龙”张大了它的嘴到极限的180度,这就是大地与山之王的力量,凡是岩石就能构建其他生物,凡是所构建出的生物都无比接近于真实。 没有人会质疑那口如枪矛般的利齿所带来的压力比一台水压机的压力还要高上许多。 楚子航面无表情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龙”,它张开嘴仿佛一个深渊要将楚子航所吞噬,他在那张交错的利齿闸门般猛地合拢之前就已经冲进“地龙” 他的身体里,血统的纯化为他提供了无与伦比的力量,他像是一头初生的龙王,他的一呼一吸似乎压迫着这天和地也跟着一呼一吸,举手投足间便影响着这个世界。 之后“地龙”停在原地,在那一瞬间它仿佛失去了生命,像是石像一般矗立着,然后它的全身炸裂。 楚子航将自身当作炸弹进入怪物的肚子里然后引爆,这恐怕只有疯子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而偏偏不巧的是卡塞尔学院的人都是疯子,而楚子航更是杀胚中的杀胚。 “你和他,谁先上?还是两个一起?”楚子航淡淡地说。 “还真把自己当成龙王了?”耶梦加得笑了起来,“只能说你的血统无比接近龙王,可那也只是接近,我们之间的实力距离只差一步,可你永远也无法迈出那一步成为真正的龙王,如果硬要把你说成王,那么你也只是个不完整的王。” “你和他,谁先上?还是两个一起?”楚子航又一次面无表情地开口。 “呀咧呀咧,”耶梦加得托起额头有些无奈,“这么久了你这样的性格还是没有改变么?没有人告诉你女生很讨厌这样的男生吗?” 双方同时蹬地,反弯的膝关节爆发出可怕的巨力,他们可以很轻松跳至百米甚至更高,他们互相追逐,不断的碰撞又迅速分离,而每一次相撞都会发出整耳欲聋的轰鸣声。 双方同时落在岛屿上面,楚子航微微一顿,再度发起冲锋,那锋利的爪化作枪矛刺向耶梦加得的头部。 而耶梦加得以不可思议的技巧向后倾倒,以一个极度怪异的姿势保持这平衡,她其中一只脚深陷在土壤里维持站立,另一只带有利爪的脚保持平衡的同时划破了楚子航的胸口,像是练习瑜伽的女孩,可普通人的身体无法作出那样的动作。 那锋利的爪几乎是贴着她的脸擦过,她迅速地将身体前倾,刃爪刺进了楚子航的身体里。 刃爪没入他的胸口深处,从他的背后渗出。,在极高的血压下,他背后流出的鲜血没有立刻坠落,而是向上喷涌,像是一条腾空飞去的墨龙。 时间好像静止在了那一刻,面目狰狞的女孩,面无表情的男孩,像是相拥在了一起,鲜血从空中落下,仿佛血色鲜花围绕着他们盛开。 楚子航的动作没有停顿,像是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他故意露出破绽引诱耶梦加得上钩! 不但没有退后,反而向前行走,他伸手握住耶梦加得的手腕,猛地收紧,断裂的肋骨像是一个捕兽夹似得,把她的手牢牢卡住不能动弹。 “在很久之前,我便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意义。”楚子航轻声说。 “我爱的人,爱我的人,他们都已经离我远去。” “所以我只能替他们战斗,替他们做完他们来不及做的事情。” “就算我死了也无所谓。” 隐藏在血肉中的利刺瞬间血淋淋地突出,刺入耶梦加得身体里,他们贴在一起,像是被荆棘刺穿的鸟儿。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楚子航低声问,他松开了耶梦加得的手腕,耶梦加得双手已经被他的肋骨死死卡住,以她的力量不可能挣开。 他的双手恢复了自由,无声地绕在了耶梦加得的身后,看起来真的像是情侣之间的紧紧相拥。 奥丁默然地站在船头,无动于衷,他并不打算上去帮忙,龙族本就是一个这样的族类,强者才能生存,他们会踏着同族的尸体,步步登上权与利的王座,即使王座之下空空如也满是荒芜。 “不愧是最像龙类的人类,做的真好。”她说。 “杀了我之后还剩下那么多的龙王,你能都他们杀死吗?” “没有把握。”楚子航说,“我本来就不打算活着出去。” “哇哦,那听起来可真酷啊楚师兄。”她笑了起来仿佛又是夏弥了,脸上的鳞片褪去,露出的肌肤仿佛流淌着辉光。 “可是没有人会赞扬你的,人类甚至连你们的存在都不知道,之后便是万龙升天人类臣服的时代,而混血种对抗龙族的那段过去将永远埋葬在你们鲜血侵染的土地下,这就是所谓的英雄么?无私地牺牲掉自己,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得到。” 苏玉恒感觉自己一直在往下沉。 他的鲜血从后背缓慢地扩散开来,不断流失的还有他的生命,他身后有着一个触目惊心的创口,里面的心脏几乎被耶梦加得的刃爪剖开。 他的记忆渐渐模糊了,悲痛也随着流血而消散,他在濒临死亡的时刻甚至有点愉悦,像是又回到了那一个夜晚,他和诺诺坐在山顶,烟花从空中投射出来,照亮了他们的脸,身边还飘散着诺诺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他慢慢地像要睡去。 只是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那颗停止跳动的心脏突然重新运行起来,微弱地跳动着,简直是奇迹,他还没有真正的死去!那颗心脏顽强地继续跳动着,浑身的伤口缓慢地修复着,那双黯淡下去的黄金瞳仿佛重新被点燃, 他抬头微眯着眼环顾四周,原来他的四周都漂浮着卡塞尔学院的人,只是没有了呼吸,有的人像是睡着了,有的人万分惊恐,有的人脸上满是不甘。他们的胸口都被刺穿开来,跟三峡那次诺诺被尾椎刺穿胸口一样。 最惨烈的一次败仗吗?可是……我们不是都说好了要一起回去的么?真不甘心呐……战斗还未开始就已是败北。 如果……如果有能重来一次的机会就好了。 “remake。”苏玉恒开口。 安静的海面下响彻着他的声音,有如昭告全世界,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有着某种限制阻挡着海水涌入他的嘴里,他真真切切地在海里说话,这个世界的规则不再对他起作用。 在他说完的那一刻,像是有些东西被改写了。 那些倒伏的花草从新矗立仿佛初生,那些崩塌的石块重新复原拼凑为一体,那弥漫在海水中的鲜血被一股澎湃至极的力量重新吸扯回伤口之中。 那残破的岛屿重新恢复原样,仿佛时光倒流。像是单机游戏失败后的读档,那些死去的人,那已定下的结局,有了一次改变的机会。 “事情似乎开始变的有意思起来,刚才那是什么?变魔术么?”耶梦加得说。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楚子航顿了顿,“可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要和这个世界说告别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师兄,你真的这么狠心要杀死我两次么?”耶梦加得微笑。 “可是你真的能够杀死我么?我握住你的心脏了。” 楚子航的黄金瞳猛地收缩,以他肋骨构成的“牢笼”轻而易举地被耶梦加得所摧毁。 耶梦加得在和楚子航谈话之间就已经找到了他肋骨的“眼”,至始至终耶梦加得都占据着优势。 “你不了解耶梦加得,也不了解夏弥。”她轻声说。 她拍击楚子航的胸口,击退他的同时自身向空中跃起,楚子航捂住胸口半跪在地。 金色的云层在她身后,硕大的骨翼血淋淋地张开,无需扇动翅膀狂风就能将她托起。地上的男孩与空中的女孩对视,像是等待救赎的人抬头望见了天使。 “我给你们这个机会,觐见世界的主宰,龙族顶端的王。”她的身姿灵动,抚媚妖艳,像一朵长满荆棘的红玫瑰。 “密党与龙族斗争了几千年的时间,而现在这一切终于要在我们手中终止。”昂然低声说。 双方站在原地,像是站了数千年那么久,未曾动过。周围充斥着风声和浪声,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弹奏着战意的歌突地离弦崩断,反而成为了战斗打响的号角声。 双方发起冲锋,土壤崩析分离,云层雷鸣忽闪,纯度不同的黄金瞳纷纷亮起,他们纵声呼喊,视死如归。 奥丁微微弯腰随即冲天而起,他手中紧握铁色的重剑劈向诺诺,他的眼里只有陈墨瞳,似乎活着的目的只是为了杀死她。 诺诺被人拉扯向后退了几步,她扭过头去的时候只看见一个黑影从她身边擦肩而过,那是凯撒,他一直站在诺诺的身旁。 他拿出了自己的狄克推多上前格挡奥丁的重剑,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溅落在刀具和奥丁的面具上,在他挡下这一击的时候,一股汹涌澎湃的暗劲沿着刀具进入了他的体内,瞬间将他的内脏震得粉碎。 “路明非,快带诺诺走!”他用尽全力才能说句话,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鲜血已经不断地涌了出来。 带她走么? 苏玉恒愣在原地,是啊,他带诺诺走,那个名叫凯撒的男人战死在这里,所谓的贵公子不应该都是这样么?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孩以及尊严或骄傲,战死在沙场之上。 之后诺诺虽然会时常想起那个男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逐渐的忘记他了吧?自己说不定就可以取代凯撒的位置成为诺诺的男朋友,说起来他还有个绘梨衣,那这不就是要开后宫的节奏了么? 可是苏玉恒高兴不起来,那个男人就快要死了,在他临时之前把他的未婚妻托付给了他的小弟,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小弟暗恋自己的未婚妻呢? 师姐啊…… 我喜欢你是真的……可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也是真的。 苏玉恒面无表情地站在了凯撒的身边,他猛地一脚踹开奥丁。 “老大,你带师姐走吧。” 故事的结局不都是这样么?王子和公主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那个救出公主牺牲自己的骑士永远地埋葬了土壤下,开出温暖的花。 说起来能当个骑士也蛮不错的。至少公主偶尔会想起他,会觉得有点难过就够了。 奥丁后退几步稳住身体,他抬起头看着苏玉恒,黄金瞳里爆射出夺目的光芒,一股黑色的死亡气息从他的身体里倾泻而出,他缓慢地将重剑插入腰间那根本不存在的剑鞘之中,整个过程中他都警惕地注视苏玉恒,他一直记得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另一个怪兽咆哮着不顾一切地与他厮杀。 那个怪兽眼里藏着的狮子,残暴狰狞露着獠牙。 他猛地挥剑划出凌冽的光,向周围发出一个椭圆形墨黑色斩击,死亡的气息迎面而来,化作狰狞的厉鬼,凡是触碰到它的人都会死亡。 苏玉恒下意识的躲避,许多没有反应过来的学生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剑气轻而易举地将他们的身体撕裂,来不及发出惨叫就已经结束了生命。那一张张面孔在苏玉恒看来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 鲜血溅在他的脸上,滚烫的像是要灼伤他的皮肤。 他双手握剑咆哮着扑向奥丁,剑刃之间来往冲突,每碰撞一次苏玉恒就咳出一口血,在没有路鸣泽给他力量的基础上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a级学生,能力甚至比不过凯撒,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不抱有活着的希望,只是为了能够给他们的撤离争取更多的时间。 当了二十年的炮灰,他第一次这么渴望当一个炮灰。 “废材师弟耍什么帅逞什么能啊。”芬格尔在苏玉恒的背后跃起,双手握刀劈向奥丁。 第七十章 牺牲 “我说你听着,”芬格尔全神贯注地挥砍手里的刀,切开的风声有如活龙咆哮,他的步伐平稳有力,进攻迅速且思路清晰。 他每挥一次苏玉恒手臂上传来的压力就减少一些,到最后变成芬格尔独自面对奥丁。他本就是这样的男人不是么?喝一杯廉价的劣酒,没准将来要用命来偿还。 “你是学生会主席,那么多人心目中你是个笼罩在光晕中的、遥远的人影,他们一直都追随着你的脚步,在他们眼里你是传奇。”芬格尔背对着苏玉恒,他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握刀的右手虎口已经震裂,鲜血缓缓流淌在剑上,随后被沁出淅沥沥的雨水洗去血迹。 “你死了会有多少人为你流泪?你死了又会害死多少人?”他干涩地说。 “你已经长大了啊……不再需要师兄陪在你身边了。就算以后会遇见什么事情,你也能够自己搞定了吧?” “行了行了,你快点去吧,没事的,你忘了我有保命技能么?我怎么可能就在这里死了……古巴的妹子还在等我回去呢。” “路明非,奥丁就交给我们吧。去做你想做的事。”零淡淡地说。 她望着远处厮杀在一块的楚子航和耶梦加得,赤金色瞳孔里复杂花纹的曼陀罗花转动。 言灵·君焰。 火焰将她笼罩,暗红色的气流蛇群一样四处流窜,形成领域。 她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高温灼烧过的脚印,行进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后她跑了起来,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她的喉间传出,节奏越来越快,演化为高亢的唱颂。 她将空气加热到800度的高温,突如其来的狂风将她释放的火焰全数吸走,火焰的狂流与数以吨记的氧气混合,高温高压同时作用,变成了一个高速移动的燃烧着的龙卷风。 言灵·风王之瞳。 “芬格尔!”零大声呼喊。 “少爷您还好吗?”帕西露出紧张的神情,连忙扶住凯撒。 他掏出白色手帕擦拭掉凯撒嘴角的血迹:“少爷其实我们可以不用亲自来格陵兰海,您只需要在意大利下达命令就可以了,那里才是您的主战场,家族也希望您在所有的龙王杀死之后的混血种战争做准备。” “帕西,来到这里是我个人的意愿,与家族无关。”凯撒摆摆手微笑,“不要总是拿我和家族绑在一起说话。” “您是家族几百年来罕见的天才,家族耗尽心血将您培育成为领袖,请您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帕西说。 “什么大局?是利用学院的这些人去屠龙,在他们两败俱伤的情况下加图索家坐收渔翁之利?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对加图索当家人这个位置一点兴趣也没有。” “说起来真是可笑。”帕西无声地笑了起来,“多少人觊觎着加图索家长的位置,可你却很嫌弃它要随手丢弃。为什么我们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呢?” “我这一生过得像个刺客,从不生气,别人对我好我微笑,对我不好我微笑。因为没必要,我计算着这个世界欠我的,把那些欠我最多的人默默地杀掉,这样我跟世界之间永远都两清,但只有一笔很大的帐一直没有清偿,大到我被那个人剥夺了本属于我的人生……而那个人恰恰是你啊我亲爱的……弟弟!” “别人的性格棱角都是一点一点的被磨平最后变得圆滑,而我的棱角从一开始就扎在我的身体里,露出圆滑的外表,我像条狗一样的活着就是为了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你不喜欢那就给我吧,你讨厌家族那就把家长的位置让给我吧。这样的话,我们大家都会高兴的……弟弟!”他将匕首隐蔽地插入凯撒的胸口,刀柄没入胸口刀刃从后背探出。 一阵风突地刮起,帕西浑身一震,脸上还停留着喜悦的表情,瞳孔却开始扩散开来,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昂热面无表情地将凯撒从帕西手中接过,他用大拇指拭去折刀上的鲜血重新收入袖口。 帕西身上穿着的西装炸裂,漫天飞舞的西装布条里夹杂着喷洒的鲜血,如一朵盛开的妖艳的花。 “你的老大就快要死了,他全身的器官都已经震碎了,你打算救他么?就像你当初救我那样……那个特殊的言灵。”昂热缓缓地开口,望着沿路跑来的苏玉恒。 “换作是其他人我也会救,何况是我老大。”苏玉恒轻声说,他下意识的撇了一眼不远处的急救箱,混血种与龙族之间的战斗已经开始了,学院的伤亡人数不断地在上升着,可是昂热似乎并不打算使用急救药箱。 “不要死。”他说,不要死言灵当初是在三峡他救诺诺时路鸣泽给他的,现在路鸣泽不在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言灵还能否起效。 让苏玉恒松了一口气的是,在他说完之后,凯撒身上的伤口止住了流血并迅速地愈合,昂热摸着凯撒的脉搏,惊讶地发现凯撒的心跳正在恢复,不久之前他还处在濒死的状态,像是有股不可思议的生命力注入了他的身体,把这具破碎的身体暂时修补好。 岛屿一阵剧烈地晃动,海面上起了浓雾,只能看见海平面下有个巨大的生物浮出水面,森严可怖的双翼破开水面张开,一阵阵低吟声震耳欲聋地叩击在每个人的心脏上,远远地看去只能模糊地看出怪物的轮廓,那双耀眼的黄金瞳如同两个大灯笼般刺破浓雾。 “任何人生来这个世界上都是有意义的,而明非你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屠龙”昂然轻声说,“害怕么?” “哟呵,又冒出来一个大家伙。”副校长神情肃穆。 “副校长你真的心大啊,这种时候了还能停下来发表感慨。”芬格尔扑倒守夜人躲开了奥丁的斩击。 “游过去,”昂热低声说。“这里交给他们,把团队中一部分人分散出来跟我走,在那个大家伙还没有上岸之前把它干掉。” 他盯着绘梨衣的眼睛,沉默了一会:“你也要去么?” “目标为初代种龙王海洋与水之王,距离目标一千米,大气可见度40%,空气湿度80%。”伊莎贝尔说。 “校长,有点……不对劲,总感觉哪里不对。”苏玉恒停止向前游进。 望着浓雾中越来越清晰的龙王,他发现自己的呼吸受到了阻碍,无形之中像是有股力量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他胸口很闷,可是他却不敢咳嗽,因为他怕一咳嗽就会惊醒某个地狱里的魔鬼。 他感觉浓雾中的龙王一直在盯着他看,目光森冷。可能随时会有张血盆大口如同黑蟒般弹射冲破浓雾一口将他吞下。 他想起了在bj的那次,芬里厄就是这样用长舌把夏弥卷入龙嘴里,交错的利齿锋利狰狞。 “是龙威。” 昂热淡淡地说,“这头龙王比起耶梦加得甚至奥丁的龙威,可以说是有过之而不及。跟随我们下来的学员大部分都离我们很远了,不是他们不会游泳,而是他们的身体不受控制,下意识地不敢动弹,我猜测……这头龙王应该是海洋与水之王双子星中的一头龙王已经被吞噬后的结合体。” 苏玉恒回头望去,确实极大一部分人被甩在后头很远,真正能够靠近龙王的人屈指可数。 他们没有血统优势,也没有出色的作战能力,如果真正面对着龙王也只能跪地称臣任其宰割。 巨大的龙头冲出浓雾,满是骨突的脸上带着君主的威严,他俯视着众人,全身青黑色的鳞片从前往后依次张开并迅速合拢,他挥舞着巨大的黑翼,像是要从水面冲出飞向天空,翼上的海水如瀑布般落下,整个海洋都被他搅动起来。 他尖利地嘶吼起来,仿佛即将挣脱牢笼的野兽。 他的嘴里闪着焰火,那是空气中紊乱地火元素迅速汇集起来的征兆,可是海洋与水之王也能使用火元素么? 苏玉恒不禁有些癫狂,就好像星际争霸里面说好的兽族怎么会用神族的技能! 大哥你是海洋与水之王耶,用点能象征你身份的技能好么?你这样乱来我真是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路明非……带着大家撤退!”昂热凝视前方,瞳孔灿烂如金。 他释放了自己的言灵,时间零。所有的东西都被放慢了速度,海水缓慢下坠,黑翼缓慢扇动,甚至连空气中火元素被抽走的过程也变得一清二楚,龙王开合一次双眼的时间,他们已经完成了许多对话。 “我掩护你们。” “能有多少时间?”伊莎贝尔问。 “可能是下一分钟也可能是下一秒。游回岸上的时间是100秒,在我的领域内我能把时间延展大约50倍,也就是说我能为你们争取2秒钟的时间。接下来的2秒内你们的命运交给上帝,最好祈祷龙王剩下的吟唱时间超过2秒。” “校长你呢?你怎么办?”苏玉恒说。他知道昂热全力维护着“时零”领域,而这种高阶言灵的领域像是汲水般消耗昂热的精神,所以昂热不能轻易地移动,他可能随时会失去意识。维持“时零”领域就意味着撤退的名单中没有昂热本人。 昂热愣在了原地,像是很意外的听到这个问题。许久之后他笑了起来:“我和你们不同……我活了一百三十多岁,这世间的一切能经历过的我都已经经历过,我没有亲人,最好的朋友都死了,在混血种中我都活到了令人悲哀的寿命,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剩下指的留恋的东西已经不多了,连我都觉得自己活着的意义都随时间冲逝了,你们还年轻,以后还会遇见很多人很多事情……还有,不要像我一样,抱着复仇和悔恨过一辈子。” “你们还剩下60秒。”昂热依旧望着前方,相比于龙王他是那么的渺小,可他的背影却又如同王的伟岸。 “你们看他的嘴部!”有人尖叫着指向海洋与水之王,浓郁的火元素汇聚在他的嘴部形成岩浆,而他嘴里的岩浆早已经溢满,径直地掉落在海里,发出呲啦呲啦的声音,被岩浆侵蚀的海水变成深黑色。 一条修长的火焰从他的嘴里喷射出来,像高压水枪一般朝着岛屿冲击,沿途经过苏玉恒他们所在之处。 “明非,后悔么?来了卡塞尔学院。你本来可以过上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昂热瞳孔里映着越来越清晰的火焰,神色平静。 后悔么……普通人的生活么……苏玉恒心头微微一动,曾经有人也说过类似的话,如果他愿意的话,就能够取代楚子航的地位并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一辈子无忧无虑,就像生活在梦里。 可是他还是拒绝了,到后来和他说话的那个人也不见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想要弥补却再也没有了机会。 “不会后悔。”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漆黑的画面里有人推开放映室的门,在他被所有人戏耍的时候,那个人走了进来,用着一种清晰冰冽的声音说:“李嘉图,我们的时间不够了,还要继续参加活动吗?” 就这一句话,从此改变了他的一生。 一阵巨响从天空的另一侧发出,耀眼的激光精准无误地击在龙王的嘴部,火焰如同乌鸦般向四周溃散。 龙王因为疼痛或者愤怒而发出尖锐地嘶吼。 苏玉恒抬头沿着声音方向看去,愣在原地。那是一艘飞机,他之前看到过这艘飞机,迪迦奥特曼里面的亚特迪斯号,他当时还嘲笑路鸣泽跟小孩子一样,觉得电视里的东西会是真的。 “哥哥你不相信电视里的东西真的存在吗?” “在你没有接触到世界的本质之前,太早下定论的话,到头来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呐。”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声,带着冷漠和不屑,那是“路鸣泽”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拉扯着龙王的注意,他的目标从卡塞尔学院转变成了亚特迪斯号。 150米的巨型母舰看起来笨重不堪,可它真正对上海洋与水之王却又如同海燕般轻盈,每一次它都能极限的躲开龙王的攻击,他们像武士那样缠斗,相互试探寻找对方的弱点。 亚特迪斯号掠过海面激起大片浪花,海洋与水之王在其身后紧追不舍,像是小鸟努力地想要躲避身后的老鹰。 他们的战场从海洋转变到天空再到陆地,俯冲、拉升、偏转、高速折回,龙王竭尽全力地想要捕捉亚特迪斯号,有几次他们极度接近但始终没有一次相撞,就像是蝴蝶围绕着翻转的折刀翩翩起舞。 酒德麻衣死死地盯着前方,汗水早已打湿她的衣襟。 她的视野足够开阔,一眼就能将整个战场所望穿,在很久之前她的脑海里就已经把整个战斗的过程构造了一遍,而她现在正在把她脑海里的东西转化成现实,海洋与水之王正跟着酒德麻衣的剧本一步步地走着。 “校长!学生会主席!”有人隔着很远朝着昂热和苏玉恒大声呼喊。 “那个龙王……他的弱点是他的胸口!” 苏玉恒记得他,那个大声呼喊的印度人,他们一同参加的3e考试,新生联谊会主席奇兰,他的言灵是先知。 “虽然不知道是谁在操控着那架飞机,至少目前来说不是敌人。”昂热喃喃,“过一会那架飞机会把初代种龙王引过来,我负责释放时间零,明非你负责击杀龙王。” “校长你确定他们还会过来么?”苏玉恒挠挠头,“我感觉人家自己就足以单挑龙王了啊。” 亚特迪斯号垂直向上拉升,海洋与水之王紧跟其后,在即将碰撞的时候它又以眼镜蛇一般的动作改变了飞行轨迹躲开了龙王的攻击。它俯冲朝着昂热他们飞去,像是诱饵引诱着猎物。 昂热并没有回答苏玉恒的问题,只是再一次的释放言灵·时间零,领域迅速向四周张开,触及到的天空和海洋都被染成了淡淡的金色,像是有人用染料泼洒在这片领域。 亚特迪斯号和龙王都进入了昂热的言灵范围之内。 苏玉恒惊奇地看着如此壮观的场面,昂热再一次释放的领域比之前还要大出两倍,维持领域不应该是非常消耗精神的么?为什么再一次的释放领域效果不减反而增强了? 苏玉恒第一时间想的是校长会不会像在中庭之蛇那次鼻血飞散。 他脱线地凑过去看,如果真的在飙血还能手欠的帮他擦一擦。 他游到昂热的身旁,发现老家伙的瞳孔比之前更为耀眼,如果说他之前的黄金瞳是黑暗里亮着的路灯,那么此刻他的黄金瞳就是风雨里不熄的汽灯! 毫无疑问,他爆血了! 脸上生长出细密的鳞片,那些刺破皮肤吐出的鳞片和骨刺将他的西装撕裂成碎片。 昂热,狮心会创立时期的会员,最早一批掌握爆血技巧成员之一。 昂热低声说:“路明非,接下来你是这次行动的专员,你有全部的指挥权。” “啊……是!”苏玉恒说。 “明非,”苏玉恒游了一段距离后,校长在身后喊他。 他停止了游动向后看去。 “不管结局怎么样,活着回来。” 他朝着龙王游去,此刻静止的龙王样貌狰狞张开血盆大口,咆哮声以放慢了几十倍的速度从嘴里吼出,低沉冗长。 亚特迪斯号在他的头顶上端,机身几乎贴着海面飞行,苏玉恒感觉自己只要伸出手就能触碰到它。 亚特迪斯号降低了飞行高度,目的是将龙王重新从天空拉回海里,凭借一架飞机想要战胜融合后的龙王是没有可能的,但它能够拖住他,只要亚特迪斯号还在附近的空域中活动,龙王就必须腾出精力来对付。 它真是引诱龙王的诱饵,真正的屠龙者是苏玉恒。 苏玉恒的身后传来一阵轻响,他扭头看去,绘梨衣无声地跟在他的身后。 完了完了,苏玉恒心想,忘记这个小祖宗还在这里了,他接下来要去干什么绘梨衣又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个女孩只是乖顺听话不是呆萌无知。 “绘梨衣你留在这儿,别再跟着我了。我……一会就回来。”苏玉恒说。 他转身就要走,他的时间所剩不多,昂热的领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少时间,扩大了双倍的领域想必也要付出双倍的精神力,交易很公平,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得要拿出等同的东西来交换。 绘梨衣没有说话,依旧默默地跟在苏玉恒的身后。或许是害怕海水打湿本子的缘故,她把本子放在了岛屿上,导致无法与苏玉恒进行交流。 “我说了……别再跟着我了。”苏玉恒语调渐渐高了起来,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口吻和绘梨衣说话。 随后他愣在原地,那个名为绘梨衣的小怪兽依旧安静地呆在原地低垂着眼帘,瑰丽的眼睛里透着沮丧,像是一只做错了事的猫。 她一直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呐,虽然你不说,可谁都能看得出你想要什么,你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呐。 “我一会就回来,真的。”他轻声说,他拿绘梨衣没有办法,就像凯撒拿诺诺没有办法一样。 “在这里等我。”他轻轻摸摸她圆润的额头。 他刚游出不远绘梨衣就跟了上去。 “别再跟着我了!”他这次彻底的咆哮,这次就算小怪兽再怎么露出可怜的表情他也绝不会心软,整个卡塞尔学院所有师生的生命都托付在他一个人身上。 他不需要任何人配合他,在师兄们都毕业离开后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战斗,作战人数增多反而会拖累他。他是学院花费巨额成本培养出来的利剑,他真正出鞘的时候是对龙王级的目标,而在那之前其他人都是他的辅助,最终的目的是利剑杀死龙王。 他怔住了,脸上的愤怒渐渐退却,他拼命伪装出来的坏人形象并没有吓退绘梨衣,还有很多没有说出的话此刻如鲠在喉。 “sakura不要绘梨衣了么?”她安静地举着她写的字给苏玉恒看,她不敢开口说话,因为一旦说话就会有人死亡,仿佛魔咒。所以她咬破自己的手指,用鲜血在自己的白色塔夫绸的膝上裙写字。 “绘梨衣很可爱也很挺话,sakura很喜欢绘梨衣,又怎么会不要绘梨衣了呢?”他轻声说,他感觉自己快要哭了。 好不容易狠下心来想要赶走她,可是一看见她的表情,那颗被磨砺成坚硬无比的心脏也会露出藏在深处的柔软的地方。 他怎么舍得那个女孩受到哪怕一点点的伤害呢?他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都无法保证自己还能活着回来,他又有什么资格带着心爱的姑娘走向深渊呢?我是个只会吐槽说些烂话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的人……实在不值得你为我付出所有啊。 你其实可以……有着更好的人生。 他游向绘梨衣,然后紧紧地抱住那个猫一样的女孩。就像曾经那个猫一样的女孩慢慢地爬向他,警惕地揣摩着他的神色,在太阳落山铺天盖地的黑暗席卷整个世界的时候,她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脖子。 怀里的女孩很温暖,微微地颤抖着身子。 他小心翼翼地握起绘梨衣的手,生怕触碰到她手指上的伤口。他轻轻含吮着修长白皙的手指上的鲜血,眼泪无声地滴落在绘梨衣的手上。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自己看过的一段对话,“有一天我问一个小男孩爱是什么?小男孩回答爱是狗狗会舔你的手。我听了之后笑了,他接着说就算你已经不要它了。” 就算你把她抛弃,她也依旧谨慎地跟在你的身后,距离不远也不近,她害怕你的责骂也害怕你的离开。她是那样的依赖你,你又舍得把她赶走吗?她的世界里只有你啊。 她飞快地在苏玉恒的脸上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下,然后迅速地从苏玉恒的怀里像小猫一般溜走,小脸蹭的一下红透了,美的像是黄昏下的火烧云。 苏玉恒哭笑不得,心中咒骂当代的影视动漫,连绘梨衣这么单纯呆萌的妹子都知道用亲吻来表示自己心中的爱意了。 “sakura加油。”她又在裙子上写,手指上流血已经止住的差不多了字迹不太清晰,可是苏玉恒还是一眼能够认出。 “如果可以的话,这次回去之后绘梨衣穿上最美的婚纱给我看吧。”他轻声说。然后朝着龙王游去。 高突锋利的龙鳞闪着凄冷的光,他小心翼翼地握住鳞片,如同攀岩般朝着龙王的胸口处攀爬。 在他触摸到鳞片的瞬间,鳞片轻而易举地划破他的手掌,他踩在龙鳞上移动,有如在枪矛上行走。龙族为了追求极致的力量,世间任何事物都能成为他们的武器。 他深吸一口凉气,感觉手掌传来阵阵麻楚,手掌被划破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可是鲜血却没有径直地向下流淌,像是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可是苏玉恒心里十分清楚,鲜血没有凭空消失,而是被龙王的鳞片所吸食掉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迅速移动的同时防止伤口被鳞片镶嵌的更深。 苏玉恒沿着龙王的大腿爬上背部再到头顶,最后猛地一跃冲向空中,如同挣脱牢笼的囚鸟,扑动着翅膀飞向天空。 他滞空在空中,目光正好对上了海洋与水之王,那双暴射出夺目光芒的黄金瞳里,人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他望着狰狞、暴怒、高贵、太古、森严的龙王,面无表情地从风衣内侧抽出了银色的沙漠之鹰,双手沙漠之鹰咆哮起来,都是多发点射,枪口吞吐着焰火,两行子弹对准着龙王的双眼,每一颗子弹都是由贤者之石特殊打造而来,在很久之前昂热就准备了这一盒特殊的子弹,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天的战斗。 就像北欧神话里最著名的诸神的黄昏,奥丁预知到末日的来临,于是命令瓦尔基里将死者带回到瓦尔哈拉英灵殿,为了之后不久的战斗做准备。 就像对战舞王那一次,每颗子弹都撞击在上一颗子弹的底部,两柄由子弹组成的匕首缓慢地推向龙王的双眼。 将一盒的子弹打完后,他将沙漠之鹰随手丢弃,这远远不是结束,在子弹射入龙王的瞳孔之前,苏玉恒已经从风衣的衣摆里拔出了双手短刀,他自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迅捷果断,刀和人的轨迹都行云流水毫无晦涩。 短刀猛地刺向坚硬如铁的鳞片,像是金属之间的碰撞,摩擦迸溅出火花,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整个刀身没入龙王体内,刺入颈部,借助着万有引力的双刀沿着颈部一路划到了胸口。 在他落地的同时言灵·时间零的领域坍塌,淡黄色的结界如同玻璃支离破碎成无数块细小的碎片。 他的双眼被子弹射穿,浓猩的血泉沿着子弹破开的口子激射,鲜血从龙王胸口处的伤口中喷射而出,溅落在海面上像是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龙嘶吼着颤抖着,凄绝地长吟着,竭力地伸长脖子,愤怒地把嘴张大到极限。。暴虐的杀心控制了他的精神,血脉熊熊燃烧。 龙王仰头展翼,龙吟声高旷、狂暴和凄厉。 已经看不见的黑红色血洞里仿佛睁开了另一双眼睛,爆射出的光芒比之前更为耀眼。 苏玉恒面无表情,他已经没有合适的表情来面对了,要不是顾及学生会主席的形象,他真想朝着龙王破口大骂。 你妹呀! 第七十一章 背叛 龙王嘶吼的同时可敬可怖的领域正在张开,龙重获生机和力量,身上的创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修复着。 那双暗淡无光已经失明的双目重新点燃,他居高临下地向下方扫视,冷漠睥睨和不屑一顾。 血统不高的人被龙王随意的撇过一眼,便如同浑身上下被毒蛇所缠绕然后猛地勒紧,更有甚者捂住胸口露出惊恐和痛苦的表情倒在地上。 那是龙威,在正统的龙类面前,所有混血种都下意识地想要下跪臣服。 他的注意力离开了亚特迪斯号,瞳孔猛地收缩成蛇瞳,他目光落在了苏玉恒身上。 “怎么样?那大家伙。”耶梦加得对楚子航说。 “他的实力应该和白王相差无几,甚者超越了白王。”楚子航低声说。战斗短暂的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沿着海洋与水之王的方向看去。 “没错没错。”耶梦加得满意地点头,像是被众人肯定作品的艺术家一般露出了自豪的表情。 “他很强吧?”耶梦加得邪魅地一笑,“可还是会被我吃掉,包括奥丁,他们最后都会成为我的食物。” “你又何必要告诉我。” 楚子航叹了一口气。“你不再是夏弥而我也不再是楚子航,我们现在是敌人。” 她愣了一下,随即歪着脑袋说:“是哦,那么你就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吧。恩……死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会保守秘密的人。” 双方咆哮着向彼此发起冲锋,跑过的土壤碎裂飞溅,狂风肆意呼啸如同响奏的战歌,两人不断地碰撞又不断地分离,他们在云层中追逐,每碰撞一次便发出雷鸣般的巨响,光芒短暂地照亮云层。 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已经无法通过肉眼来捕捉他们的痕迹,只能凭借着声音来辨别他们的方位。 奥丁握紧手中的重剑如石像般矗立着,他扭头望向海洋与水之王,望的出神。像是驻守边疆的将军在杀了死最后一个入侵者之后的神情,望着远方,目光深远孤独。 他被卡塞尔学院的师生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了中间,却没有一个人敢对他突然发作。无形之中,奥丁身上散发出的气场,令所有人为之忌惮,全场寂静无声,远方隐隐传来龙吟声。 那根本不是羊入狼群,而是狼入羊群!而奥丁才是那头凶狠的狼。 “怕不是脑子突然短路了,你说,我们现在偷袭能不能把他弄嗝屁了?”芬格尔凑在零的身前偷偷摸摸的说。 “我觉得很有可能。”零点点头。 “唔,芬格尔提出了一个很好的提议。”守夜人高兴地拍拍芬格尔的肩膀,很是欣赏,像是师傅看着自己的徒弟已经长大到能够独挡一面。不过说起来,这真不是狼狈为奸么? “是吧是吧,你们也是这样觉得吧?”芬格尔兴奋地搓手面泛红光,对于偷鸡摸狗这种小贼做的事情他最擅长,因为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遍了,他无比的热衷和怀念这种感觉,甚至有些兴奋。 “我是说,如果按你那样去做,我们很有可能被团灭,而你是战争发动机。”零淡淡的说。 所有人都被龙吟震慑下意识地不敢动弹,最惨的是苏玉恒,他就在龙王身下,虽然他迅速地捂住耳朵下沉海里,但强大的音波所带来的冲击力还是令他吐出一口浓郁的鲜血,淡淡的血丝缓缓地从他的双耳和鼻孔中飘出。 他感到天旋地转,感觉脑海中有口巨大的青铜巨钟在轰鸣。 在龙王的咆哮平息之后,他浮出水面大口吸气。他确信自己重伤了龙王,但龙王那惊人的治愈能力令人膛目结舌,就算把龙王的头颅给砍下来他也能立马长出新的头颅吧?除非把他剁成肉泥,否则他能够无数次的修复自己。 这就是初代种龙王融合后的力量么?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拥有接近永恒的生命,登临王座屠戮众生,把暴力美学发挥到极致。 在黑王还未重临之前,他便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他象征着权与力的巅峰,如bug一般的存在。 “是的,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怪物,哥哥你真棒!”他记得这句话,因为路鸣泽曾经对他说过。 “不要……死!”他望着海面倒映着的自己,低声说。 真的不会死么?他也不知道。 也许他应该撤退从长计议,可是除了他谁又能阻止龙王呢?他突然之间觉得很疲倦,要是小魔鬼还在身边就好了。 至少……临死之前还有人能陪他说说话,不会太孤单啊。 他向龙王游去,膝盖传来的疼痛令他差点昏厥,也许是在下落的过程中膝盖骨已经碎裂。 他漂浮在原地,如同刀俎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有人在他背后轻声说话,用的是日语:“sakura一定要幸福哦。” 他惊恐的扭头,他忘记了绘梨衣就在他的不远处。不要……不要去,他朝着绘梨衣伸手,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在离开前轻轻地挥手,像一头鹿温柔地亲吻将告别的森林。 清澈的声音透过狂风回荡在整个海面,那是一个女孩在说话,她说着太古洪荒的语言,那个词的意思是:“死亡”! 她身体里探出的鳞片将她的衣服撕成碎片,肌肉在鳞片下缓缓地起伏,璀璨的黄金瞳悄无声息地点燃,她的目光森冷,带着女皇般的高贵和骄傲。她本就是可以用暴力君临天下的物种。 绘梨衣朝着海洋与水之王伸手,放出金属的声音说:“死亡!” 有股看不见的力量向后拉扯着龙王,挤压着龙的全身骨胳,发出令人心惊胆颤的碎裂声。 她每说一句“死亡”,龙王的身体便湮灭一些,身上的鳞片和肌肉化作黑色的沙子被狂风吹散。 言灵·审判,其实就是无尽死亡的意思。 苏玉恒不顾膝盖的疼痛如孩子般慌乱地向绘梨衣游去,他的膝盖在言灵“不要死”的作用下迅速修复着。他游到绘梨衣的身后,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和绘梨衣所分隔。 龙王嘶吼着颤抖着,不甘的昂起头,纯粹的火元素在他的口中汇聚,空间中的元素乱流被它引导,他愤怒地朝着绘梨衣喷射出百米长的火焰。 少女浑然不顾迎面而来的火焰依旧反复地说着“死亡”,火焰停在了绘梨衣头顶不远处再也无法前进丝毫,有道透明的屏障将她保护。 言灵·审判在对他人下达命令的同时也会保护释放者。 少女不断地对龙王下达死亡的命令,龙王痛苦地挣扎着咆哮着,不断地重生又不断的死去,所有人在原地不敢动弹,凄惨的龙吟不断冲击着他们的神经系统,鲜血缓缓地从他们的鼻孔和耳朵里流淌出来。 最后整头巨龙都消散成微小的沙砾,像燃烧之后的灰那样零落。 杀死龙王的同时少女的死亡力量耗尽,她每说一次死亡,她的身体就消瘦一些,释放言灵审判需要牺牲自己作为代价,到最后她的身体干瘪的如同枯木一般。 她一直就像一朵小小的雏菊,并非美的惊天动地,却静静的散发丝丝缕缕的芬芳,在急颤的风中耀眼盛开,随后飘零消散。 如夏花般短暂地盛开,盛开之后注定凋零。 她无声的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离开。她一直观望着这个世界,既不远离也不靠近。 苏玉恒无声的从她背后轻轻抱住,女孩惨白的脸上带着笑意,只是闭上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 她在离开之前应该是高兴的吧?能够帮助苏玉恒杀死龙王,她一直都是这样单纯可爱的女孩不是么? 只要喜欢的人会高兴那么她就也会跟着高兴,就像在本家梅津寺町看海那次,苏玉恒给绘梨衣讲东京爱情故事,讲银魂讲高达和鲁鲁修,讲苏玉恒过去的往事,他记得女孩的脸上总是挂着笑意,是因为坐她对面的那个男孩兴奋并且手舞足蹈地说着故事,那天应该是他们过的最开心的一天。 她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过他,可是看他时目光里满是温柔。 “不是说好给我看绘梨衣穿婚纱时最美的样子么?”他喃喃,声音干涩,怀里的女孩体温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他的心也跟着凉了下去。 男孩突然笑了,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他是那么绝望那么孤独,原来无论你拥有什么样的力量,当你被夺走了最心爱的东西,你的悲伤都跟孩子无异。 “或许是不知梦的缘故,流离之人追逐幻影。”酒德麻衣望着屏幕里的苏玉恒轻声说。在那个人写下的剧本里,最终杀死海洋与水之龙的人本就是上衫绘梨衣。 亚特迪斯号垂直向上拉升,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谢谢你,伊莎贝尔。”昂热示意伊莎贝尔不用再搀扶他的肩膀,他虚弱地坐在地上。 维持言灵·时间零的领域本就汲取了他大量的精神力,再加上暴血来强行维持领域更使年迈的身体不堪重负。 “一下子解决了两头龙王,你挺高兴的吧?”守夜人一屁股坐在了昂热的身旁,举起酒瓶灌了一大口。“要不要来点?” 昂热看了一眼守夜人,随后接过酒瓶同样猛灌了一大口。 “还有龙王没有杀死,战争还没有落幕。”他低声说。 “耶梦加得,我觉得那个叫楚子航的应该也能对付得了她……至少打个平手吧?至于奥丁,基本上整个学院的人都在对付他,我的天,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守夜人抓狂。 “不,”昂热摇头,“我说的是黑王尼格霍得还没有死,如果黑王没有死,那么龙王们将会无数次的苏醒。” “上衫越曾经告诉我龙王是被人唤醒的,就像王将想要唤醒神那样。青铜与火之王、大地与山之王,都是被人唤醒的,所以它们才会集中地苏醒。有人唤醒了龙王,再把我们引诱到屠龙的战场上去!从青铜与火之王到大地与山之王再到白王,每位龙王的复苏都在某个人的时间表上,而最终的结果,必然是黑王尼德霍格的归来。”昂热轻声说。 “我们都成了某个人的棋子。” 他抬头望着弗拉梅尔:“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守夜人挠挠头,“你一百年里每一刻你都在想屠龙,你是那种很记仇的人,谁和你结下仇恨,成为你的敌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为了达到目的,你可以不择手段。给你一个机会你一定会用核弹的蘑菇云把龙族结束掉,火雨从天而降时,你会点燃一支雪茄倒上一杯香槟来祭奠你的老朋友们。你的人生就是在等待那充满行为艺术干的一瞬间,你是一个既凶狠又闷骚的老男人。” “不择手段么?”他低声说,像是在询问自己。 “对于奥丁和耶梦加得我都不害怕,因为他们已经出现在我们的视线当中,我清楚对方的实力,可是黑王尼德霍格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没有人知道他的模样,没有人清楚他的实力,只知道象征着绝望的黑龙,他是所有龙类的唯一祖先,创造了四大君主和白王。至尊至德至力的无上存在,龙族文明最深处的究极存在,实力无可限量。以命运统治整个世界,以神之名将人类当做羊群放牧。” 几句谈话的时间昂热已经能够站立起来,优秀的血统令他的精神力迅速修复着。袖口里的折刀无声地滑落在他的手中握紧。 “你说的没错,我本就是一个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呐。” 昂热朝着诺诺走去,他的身体紧绷,像是随时会暴跳起来。 他撇见了刚游上岸的苏玉恒,放慢了脚步。苏玉恒暗恋陈墨瞳这件事全校都知道,昂热有点犹豫,如果接下来再按照那个人所说的去做苏玉恒肯定会暴走,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 可是如果不按照那个人的要求去做,他之前做的所有准备都会功亏一篑,在这最紧要的关头里,他必须下定决心,他的犹豫已经引起了诺诺的重视。 犹豫只会给对手更多的时间做准备,这句话还是他自己说的。 他自嘲的笑笑,径直地朝着诺诺走去,他真的是老了,换作年轻时候的自己绝对不会如此犹豫,也许这一战后他会找个没有人认识他的村庄去生活,去开一家酒吧,每天晚上都安静的倾听村庄里的人讲述他们的故事,最后安静的死去。 折刀翻转,凄冷的刀光一闪而过,刀身轻而易举地划破陈墨瞳的衣服,露出皎洁白皙的皮肤,再一刀,从她的后颈沿着颈椎径直的切下,鲜血喷涌在他的脸上,那一刻他面无表情仿佛地狱里收割灵魂的死神。 陈墨瞳甚至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她无法相信校长会对她下手,她缓缓地倒在地上,鲜血从身后缓缓地渗入土壤之中。 “昂热你疯了吗?”守夜人咆哮,朝着他奔跑。 “校长……为什么?”诺诺用最后的力气坚强地坐住了。 “对不起,我无法告诉你我的目的,如果非要给你一个理由的话,我能把整个龙族都送进坟墓,但是要牺牲一个你。”昂热顿了顿,他温柔的抚摸着陈墨瞳的脸颊,“孩子,愿你能够安息。” “骗人的吧?”苏玉恒呆诺木鸡的朝着诺诺走去,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 “校长你是疯了是么?你快让开,师姐她还有救,再晚一点她就要死了!” “路明非,”昂热叹了一口气,“我们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着。所谓绝对的正义,只是人们用来粉饰仇恨和渴望的名词,如果你真的相信那种东西,那你真是太幼稚了。” 他在守夜人和苏玉恒到达之前挥出了最后一刀,在折刀即将刺入诺诺的颈部时,诺诺笑着流泪,那是苏玉恒生平见过诺诺笑容最美的一次,以往小巫女的笑容要么太妩媚,要么太粗犷豪迈,而这一次她的微笑最单纯最温暖,如同圣母玛利亚。 眼泪滴溅在地上破碎。 女孩在临死之前轻声说:“如果是这样,那我接受。” 老男人在听见少女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手中的刀停滞了一瞬间,不过其他人都没有看见,所有人都以为老男人果断地将折刀刺入了少女的脖颈。 在折刀刺入诺诺脖颈的瞬间,整个世界变成了灰色,苏玉恒的头忽然剧烈地疼痛起来,像是在极深的地方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他眼前发黑,黑幕上仿佛有青紫色的蛇在无声地游动,那些蛇的背后,灿烂的黄金瞳睁开。 幽暗的教堂深处,黄金的圣枪把苍白的男孩钉死在祭坛的上方,他站在男孩的面前,风尘扑扑,看似早已死去的男孩缓缓睁开眼睛,瞳孔瑰丽的让人畏惧,却又带着小猫般依赖你的神情。 男孩胸口伤口处已经干涸的黑褐色鲜血被新涌出的鲜血缓缓地盖过。 男孩说:“哥哥,你终于来看我啦,你要……握我的手么?这里好冷好孤独啊。” “路鸣泽……”他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像是害怕魔鬼会醒来。 “哥哥交换么?”男孩抬头看着下方的男孩。 “世界上真有很多人么?不,那些人都不存在,只有那些知道你在意你、会为你喜悦和悲伤的人才是真正存在的。可是现在那些存在的人也大都不在了。哥哥交换么?交换最后1/4的生命,剩下的都交给我就行了,你恨这个世界吧?那我们就把这个世界毁灭!” 苏玉恒沉默不语,他握着黄金圣枪的枪柄,思考着拔与不拔的问题。 “人这一生无非在做三件事,自欺、欺人、被人欺。哥哥,你说是不是这样?” 路鸣泽自顾自地说,“比孤独更可悲的事情,就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很孤独,或者分明很孤独,却把自己都骗得相信自己不孤独。你为什么还要再骗着自己呢?你明明很孤独很绝望,所有人都是在怜悯着你,他们给你的爱,就像是从饭碗里拨出来施舍给你的米粒。他们不会在乎你想什么也不会在乎你要什么,因为你一无所有,你是个衰仔,是多余的,没有人真的需要你,就像夜晚里空中炸开的焰火,并不是说一定要用焰火来庆祝或者记住某个时间某件事,焰火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你也是可有可无的,可是悲剧的是,你连焰火都不如。”他的声音嘶哑冷酷。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魔鬼,幸福是他的牢笼,当人们的幻想化作泡影,恶魔将唱着血腥的圣歌降临,那时绝望的人将所向无敌!” 苏玉恒呆在原地,他感觉得到,路鸣泽比他更愤怒更孤独,像是游荡在世间千年之久的怨灵。 黑影们缓缓地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他们说着古老的语言,仿佛吟唱仿佛哭泣。 是死侍,一大片的突如其来的死侍悄无声息地将苏玉恒包围了。 他从衣内侧抽出了银色的沙漠之鹰,重新换上了钢芯弹弹夹。 “哥哥,”路鸣泽摇头,“你光凭这个是杀不是死侍的,顶多对他们造成一点微不足道的伤害,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又不能杀死他们,他们又没有知觉感觉,可是哥哥你会累的,你的子弹是有限的,当你的体力消磨殆尽的时候,就是他们用餐的时候。” “能不能别说空话,来点实际的东西行不行?有没有免费的客户礼包啊?有就拿来用用。”苏玉恒说。 小魔鬼长叹一声,“你过来,让我双手搭在你的肩膀上。” “somethingfornothing……100%融合!” 暖流从小魔鬼的双手注入苏玉恒的身体,仿佛汹涌的岩浆,全身的神经都在灼痛,脑海深处的混沌像是裂开了口子,光明从裂缝中一处,仿佛炽白色的海潮。 苏玉恒的眼皮沉沉地下坠,像是睡着了。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就像是一次睡足之后的苏醒,他望着众多的死侍,从容而舒缓地向前迈步,像是再畏惧他,他向前迈出一步,周围的死侍们惊慌地跟着躲闪,始终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好像他身边有个巨大的圆形空间是不能被侵入的。 那个圆形空间不是领域,而是领地。他的领地,填满他的威严。 他笑了起来,随即面目狰狞冲向成群的死侍,他必须要动起来,发出野兽般的怒吼,挥舞长着利爪的手,他心中的愤怒早已无处发泄,如果他再不做些什么,他就会被自己心中的火焰所烧死。 目前为止还没有死侍能够抗的住他的一击,他冲进人群,躲闪的却是死侍,他不断挥砍着利爪,死侍不断地倒下,甚至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这就是权与力么?他握住了权与力,如同把整个世界都握在了掌中。 如果他早点拥有这美妙的权与力,那么诺诺就不会死,绘梨衣也不会死,所有要伤害他想保护的人才会死亡! 还想要……还想要更多更强的权与力! 这样他就能替死去的她们报仇了,而不是懦弱无能的逃避,无论需要他交换什么,和谁交换,只要能给他权与力,就算出卖自己的灵魂给魔鬼也在所不惜! 路鸣泽在上方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带着淡淡微笑。 大多数的死侍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苏玉恒轻喘着气,极少部分死侍能躲避他的攻击并且反击,就像游戏里的小boss。 他朝着一个黑影发起攻击却被黑影轻易的攥住手腕,如同铁钳将他的手死死卡住。 他迅速的举起另一只手,黑影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抽在他脸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 他踉踉跄跄连退几步才稳住了身体,他摇了摇头,刚才的重击让他昏昏欲睡,那是大脑开始充血的症状。 黑影走近他的跟前,抓起他的脖子将他提起,然后猛地丢甩出去。 “校长杀了陈墨瞳,你就要杀了全校的人为她陪葬吗?”黑影指着他大骂。 “要杀多少人,你的刀才够利?要谁爱你,你才会不孤独?醒醒啊,路明非!” 他迅速的从地上爬起,难以置信的望着黑影,那是芬格尔在说话。 他环顾四周,死掉的死侍全部变成了卡塞尔学院的师生。 他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上面还残留着还为干涸的鲜血。 他一抬头看到路鸣泽正在笑着看自己,忽然惊得退了半步,路鸣泽的笑容在他眼里忽然扭曲起来,诡秘深邃,像个黑洞。 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圈套,其实是路鸣泽把他引到了梦境里,梦境与现实的结合,从头到尾这就是一个局,一个煞费苦心的局。 “你骗我。” 苏玉恒面无表情地抬头望着上方的男孩。 之前他获得的一些幸福如同梦境或泡沫猛地破裂成为碎片。凡是他在意的人绝不会善终! 如同诅咒!他本就是一个不配得到幸福的人呐。 他和路鸣泽是与其说是契约关系不如说更像是战友兄弟,无论他想做什么事情,路鸣泽总会心领神会尽心尽责的帮他解决。 他清楚路鸣泽如此帮助他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路鸣泽不会安存善心,魔鬼不会怜悯任何人。 在最后的1/4生命没有用去之前,他们之间签订的契约仍在,他们长期乐此不疲地互相算计着彼此,就像是棋盘中的博弈。 “哥哥,你在说什么呢?”男孩露出无辜的表情,“所谓的权与力不是你主动找我要的么?我都给你了,为什么我满足了你的心愿你却还要反过头来骂我呢?” 第七十二章 对决 “很抱歉打断你们兄弟之间的谈话。”昂热说。 “你许诺的东西什么时候给我?你要我做的那些事情我都已经完成了”他直视着路鸣泽的眼睛。 “有点头疼,”路鸣泽揉揉自己的脑袋,“哥哥你看,我真是一位商人哦,我的客户有很多的。现在你知道我对你有多好了吧?很多人一生苦苦追求,不惜一切代价想要获得的权与力,你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为此你还有什么不满呢?我是一个出售武器的商人,有人出价买我的刀剑棍棒,价格合适我就卖给他,毕竟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嘛。至于客户是拿着武器走向敌人还是走向亲人朋友那就是别人的事了,我亲爱的哥哥,你说是不是?” 路鸣泽笑而不语,他扭头对昂热说:“我要你带的东西在哪里?” 昂热转身把被随意丢弃的急救箱拖动在路鸣泽的面前。 昏暗的光打在急救箱上,如同一个棺材。 “白王的骨骼,从本家海里打捞出来。”昂热淡淡的说。 “最后一个要求。”路鸣泽漫不经心地开口,他轻点下巴望着那把黄金圣枪,“把我胸口的这把枪拔出来。” “不能拔!”苏玉恒伸手喝止昂热。 他的心脏猛地收缩,眼中泛着惊恐和绝望。 他真的猜透路鸣泽了么?他自以为已经了解路鸣泽,可到头来他知道的那个路鸣泽只是真实路鸣泽的冰上一角。 不能拔那把黄金圣枪,它的存在如同封印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拔出就会有魔鬼从中逃脱出来! “你在犹豫什么?昂热。”路鸣泽脸上挂着淡淡地微笑,“都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你确定要反悔么?” 昂热缓缓走到路鸣泽的面前,他直视路鸣泽的双眼:“如果你骗我的话,后果会很惨,真的,所有欺骗过我的人没有一个善终的。” “你是在恐吓我么?”路鸣泽笑笑,“就目前来说凭你的实力你觉得够那个资格么?” 昂热没有再接话,他一只手紧紧握住圣枪的枪柄然后缓缓向后拉扯,从少年的体内拔离。 苏玉恒上前扑倒昂热,在这之前三分之二的黄金圣枪已经离开了路鸣泽的体内。 昂热率先重新站了起来,他一拳打在了苏玉恒的腹部,那一拳瞬间爆发力无疑能够将正常人的全部内脏和肋骨震碎。 他放下失去反抗能力的苏玉恒,转身朝着黄金圣枪走去。 他已经无路可退,卡塞尔学院成员所剩无几,就算是他们能够大获全胜杀死奥丁和耶梦加得,面对即将苏醒的黑王尼格霍得他们将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只能被黑王单方面的屠杀。 如果他和路鸣泽交易的话……还有一线机会,只要他紧紧抓住机会,他就能为所有的龙王送葬! “这种气息很熟悉,我闻见他身上那股腐臭的味道了。”芬格尔望着远处的路鸣泽说。 “你认识那个孩子?”守夜人问。 “那是‘太子’,不……‘皇帝’。”他轻声说。 守夜人感觉芬格尔神情严肃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们要去阻止校长么?我感觉衰仔做的是正确的。”芬格尔说。 “不,最好不要去。”守夜人说。 芬格尔一愣。 “昂热曾经这样跟我说:‘我这辈子在乎的东西很少,所以……谁也不能动!谁动……我就要他的命!’ 在我的心里他其实透着掘墓人的凶狠,每一条皱纹都如刀刻般锋利。 不要试图去阻止他,他早到了该进坟墓的年纪,之所以还如此顽强的活着,是因为他心中的那股仇恨还在,他活着也仅仅只是为了屠龙,就算他屠龙的手段多么残忍肮脏。如果谁去阻止他屠龙,就是阻止他活着。会死人的。” 昂热缓缓地将黄金圣枪再次抽出,在圣枪即将离开路鸣泽的身体时,他松了一口气,随即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枪柄尾端上传来,它重新插入路鸣泽的体内甚至陷得更深。 他扭头向后看去,面无表情的凯撒正对他的目光,凯撒的黄金瞳早已悄无声息的点燃。 他缓缓地将脚放下,他刚才就是这样用脚猛地踹在枪柄尾端,将即将拔出的圣枪活生生地刺入路鸣泽的胸口。 “恺撒……”昂热喃喃,随即变得暴怒,“为什么连你也不理解我?” “你为了什么?为了那该死的正义?恺撒,我的孩子,你太善良了……可是世界这么残酷,你一个人善良又有什么用呢?” “你杀了诺诺。”他开口说话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昂热愣了下,恺撒阻止他的原因很简单,既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义也不是为了混血种的将来,单纯的只为他死去的未婚妻报仇。 在关键时刻大是大非有关于人类的未来面前,他并不是加图索家族的领袖,只是一个女孩的未婚夫。 要是换作弗罗斯特·加图索,他会理解甚者赞赏昂热的做法,甚者会全力辅助昂热将所有的龙王消灭,然后迎来混血种的时代,因为弗罗斯特·加图索知道怎样做才会使家族的利益最大化。 你已经只差一步就可以坐上王座了,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死去的女孩舍弃你现有的一切呢?值得么?世界上的女孩那么多你再找一个就是了。 就像大人们只会用“玩具坏掉了就再买一个就是了”的方式安慰哭泣的小孩,有了新的玩具就会渐渐遗忘坏了的玩具。 可是……诺诺不会被恺撒遗忘,她不是玩具。 仍旧只是少年。 昂热说话的语气突然间变得有些颓废干涩:“很多事情看上去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就像冰洋上浮冰只露出的冰山一角,你以为你知晓了一切,其实你知道的只是大海中的一滴水那么多而已……我背上这个骂名,那些真相永远埋藏暗流之中也无所谓,你明白我的意思么?想要实现愿望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我已经老的半截身子埋入黄沙,和我出生在同一个时代的人都已经死了,如果我不抓住这次机会,等下一次机会到来我不一定还活着,复仇那种东西是能交给别人代替自己完成的么?” “或许昂热说的是对的”守夜人轻声说,“或许他们都没有错。” “我对你那感人肺腑的复仇并不关心。”恺撒冷冷地说。他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泛着刀光。 “你杀了诺诺。” 昂热没有错,他至始至终地坚持着自己的屠龙理念,不惜一切代价杀死所有龙王。 我们这种人,生来就是要毁灭一些东西。前面是山,我们就爬山,前面是海,我们就渡海,前面是皇宫,我们就开炮! 恺撒也没有错,他要为死去的未婚妻报仇,难道他还要顾及人类顾及董事会顾及加图索家族把这发生的一切都当做不知道、没发生过么?被各种各样的枷锁束缚着过完这一生么?那样的自己谁都嘲笑看不起吧? 每个人都会有些理由,可以让你豁出命去。你留着命……就是等待把它豁出去的那一天。 双方站在彼此的正义之上,就像是不同时代最杰出的剑客劈面相逢,无法躲闪只能拔剑。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双方各退一步,黄金瞳如同火苗落在草垛中迅速窜起的火焰般剧烈地燃烧着,细密的鳞片覆盖在他们露出的皮肤上面,构成一层暗青色的坚硬的铠甲。 双方同时暴血。 血液瞬间被提升到临界血限,甚者有失控的趋势。每次爆血,他们就向深渊滑落一点,无法回头,试过爆血美妙感觉的人会像嗑药一样难以抗拒,冒着剧烈疼痛去掌握世界的快感。到现在还有谁会珍惜自己的生命呢?如果不用尽全力燃烧自己,也许下一秒下一分钟就会有人死去。 恺撒手握沙漠之鹰,背部微微地弯曲紧绷着有如弦上拉紧的弓箭,又像一只穷途末路殊死一博的豺狼。 他抬手、瞄准、开枪三个动作一气呵成,整个过程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很多人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三发品字形点射就已经朝着昂热头部发射出去。 他面无表情,头发肆意飘扬,瞳孔灿烂如金,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君王般的威严。 在子弹还未滑出枪膛时昂热就已经动了起来,短暂剧烈的轰鸣声在他听来如同一声被无限拉长的刺音。 子弹从枪身出膛时昂热已经到了恺撒的身后,手中的折刀反射着凄冷的光。 恺撒下意识地躲闪,白皙的脖颈瞬间出现一道血痕,几缕金色的长发无声跌落在地上。 苏玉恒心里某根神经突然抽动了一下。 他苏玉恒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一个办事拖后腿、关键时刻掉链子、只会说些白烂话的衰人怂货。 看起来大家都很照顾你,其实是觉得你根本没有资格和他们一起承担什么事,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有时候真相没有说出来比说出来更伤人,就像一根细针扎在你心底最柔软的部位,让你痛不欲生却又欲哭无泪。 所有人都把他当做流着鼻涕还没长大的小孩,所以楚子航才会为他挺身而出,因为楚子航相信他终有一天会长大,会长大的意思是他现在仍是需要照顾的孩子。 他苏玉恒也曾有过宏伟的梦想啊,只是大家都不信而已,到后来连他也不信自己能实现梦想。 于是自甘堕落,每天安逸的混日子发出猪哼哼似的声音。 他在别人设定的角色里拼命挣扎,以为那是他要的人生。 这就是所谓的孤独么? 苏玉恒也说不清,只是突然觉得他离人群已经很疏远,距离越来越大到最后形单影只,就像黑夜里人抬头望见那片星空,他伸出手想去触碰仿佛就在眼前的满天星尘却发现遥不可及。 现如今黑云将那片星空遮盖,把仅存的光亮给收走,他怯怯的收回手,重新没入黑暗中。 “那一千年完了,”路鸣泽轻声说,眸子里透着异样的光。“撒旦必从监牢里被释放,出来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国,就是歌革和玛各,叫他们上来聚集争战。他们人数多如海沙,他们上来遍满了全地,围住圣徒的营与蒙爱的城,就有火从天降下,烧灭了他们,那迷惑他们的魔鬼被扔在硫磺的火湖里,就是兽和假先知所在的地方。他们必昼夜受痛苦,直到永永远远。” 他特意将双眼遮盖,是为了将言灵镰鼬效果最大化,他能够轻而易举地捕捉并分辨每个声音。 所有人和物都会通过空气震动传递给大脑,形成一种领域,在这个领域里任何人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吸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如果此时有两百把小提琴同时演奏,他能轻易听出其中有把小提琴出现音色问题,眼睛会骗人但声音不会。 昂热的心跳声骤然停止,没有任何征兆的就像是播放器里设置的定时关闭音乐到了时间。 恺撒丢失了目标,没有人可以逃脱镰鼬的捕捉,可那数十个心跳声里突然消失了一个心跳声,而那个心跳声是属于昂热的! 恺撒第一次丢失目标,他犯了最致命的失误,遮蔽双眼不但没能给他提供优势反而让他陷入绝境。 消失的心跳声重新出现,每一次都出现在不同的方向随即又突然消失。 像是黑夜里飘忽不定的鬼魅,你永远都只能捕捉它的影子,你看不到它却知道它离你越来越近,因为你能听见利爪切割空气发出的呼呼声和在黑暗中越来越清晰的磨牙吮血的声音。 一把折刀悄无声息地抵在恺撒的后背上,一阵凉意隔着衣服席卷全身有如被毒蛇缠绕,突如其来却又情理之中。 鬼魅其实一直都站在他身后,鼻息喷打他的脖子,利爪放在他的胸口,他早该反应过来的,在奥丁厅里和酒德麻衣对战的时候就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这应该是本家忍者的一种秘术,类似于古老的龟息法。 昂热为什么会认识上衫越,说明他曾经在本家呆过一段时间,在他们都还年轻的时候,昂热是连皇都不能刺杀掉的人! 恺撒向前空翻与昂热拉开距离,像鹿一般灵活迅捷,翻滚的过程中他朝后方开枪,双手笔直地瞄准着昂热的胸口。 他不会抱有侥幸的心理,这几发子弹绝不会重伤昂热,甚者能不能伤到昂热都是一回事,他要做的是为自己争取一秒钟的时间拉开距离。 可一秒钟对于他们彼此来说,都太过于漫长了。 “读过本尼迪克特的《菊与刀》么?”昂热突然问。 就像往常随口抛出一个问题给他的学生。 如果这个问题是在发生这一切之前提出的,那么画面肯定平淡温馨,他们可以像一家人一样相处并且其乐融融,也许会坐在校长办公室里讨论这个话题,桌上红茶散发的热气和香味弥漫整间屋子,窗外太阳缓缓沉入地平线。 可现在一切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们之间的战斗必然是不死不休。 “本尼迪克特说‘大义’是本家的最高准则,为了大义,可以背叛可以杀戮也可以欺骗,只要这个人是遵从大义的,那么天下人都无法否定他。”昂热低声说。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并且冷酷无情。 苏玉恒很想跳出来说我懂我懂,这就好比曹操当年在误杀吕伯奢一家之后说的: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当时苏玉恒读到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曹操很是狂妄自大。 可是现在他好像突然读懂了这句话的意思,历史上那位枭雄的身影和昂热叠加在了一起,他们被世人误解,却依旧执拗地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就像士兵孤身一人守护身后的城池,即使敌军千军万马,即使身后空无一人。 可是苏玉恒没有像程咬金那样跳出来,他什么都没有说,他本就是块不起眼的石头。 没有人会认真地去听他讲些什么,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自言自语。 其实每个人长大以后都是这样,如果你想要别人仔细倾听你说的话语,首先你要有能力让他们保持安静,如果做到了你就是领袖,不然你就不是。 他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比,现任学生会主席,堪比007特工的装备来武装全身,甚至只要他说需要一个人牺牲自己来完成他的屠龙事业,都会立刻有不少的迷弟迷妹争先恐后的报名,因为他们的心目中路主席是一个完美的领袖,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给他比交给自己还安心。 可那只是光鲜亮丽的路主席,不是苏玉恒。那些真正能够安静听他讲些烂话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里已经有人永远地离开了他。 在关键时刻他往往没有话语权,就像幕前被控制的傀儡,他僵硬的笑,僵硬的舞蹈,发出咔咔的响声,像是随时会散架。 “我亲爱的孩子,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也没有什么正邪两面,我们都站在自己的正义之上。我们唯一能比较的就是看看谁复仇的意志更为纯粹炽烈!”昂热再次扑向恺撒,他手里只握着一把折刀,却仿佛握着巨龙。 昂热只需微微侧头就能避开迎面而来的四颗子弹,在言灵·时间零的领域里,像是有无形的手抓住子弹的尾端,强行让它们变得缓慢,子弹上雕刻的花纹旋转着如鲜花绽放。 恺撒突然动了起来,像一头强壮的犀牛纵意奔跑。 子弹从昂热脸上擦过时突地引爆,四颗子弹瞬间变成了四个小型的炸药包,在这么近的距离被引爆相当于把四个炸药包绑在身上被引爆。 昂热发出痛苦的咆哮,密集坚硬的鳞片下沁出丝丝血迹。 恺撒撕破烟雾如狮子般从空中落下,将昂热结实地撞进怀里,双方向后退去,数连声的枪响低闷地响起,他一口气将所有子弹都送进昂热的身体,在子弹打完后他又从怀中掏出狄克推多反复刺入伤口,直到他浑身失去力气,跌倒在地上。 浓郁的鲜血从他的身后缓缓流淌出来,渗入土壤里,像一朵盛开的红莲。 就在他不断攻击昂热的同时,昂热也不断地攻击着恺撒,他的折刀以狮心会第一代领袖梅涅克卡塞尔的亚特坎长刀的碎片打造,对于龙类而言那是剧毒的危险武器,就像涂了砒霜的匕首之于人类。 “很意外吧?”恺撒勉强地笑了起来,笑容像孩子般爽朗清澈,显然他对他的这个小手段很自豪,打了昂热一个措手不及。 “我在子弹上加上了感热装置,超过那个温度它就会自爆,就像白磷40度自燃一样。” “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昂热用手捂住伤口,大口地喘气。他们的伤势程度相差无几,但只有昂热依旧顽固地站着。昂热说比意志,所以他们都毫无保留地用尽全力,转眼间分出胜负。 “把我和她葬在一起吧。”他笑着说,语气庄重。只到最后恺撒都像个皇帝一样的活着,不屈服也不认输。 “她怕黑,又孤零零的一个人……我去陪她。” “好。” 恺撒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像是很困马上就要睡着了。他仿佛又看见了诺诺的背影,听见她喊他,铃铛般动听的笑声笑他还不快跟上,他觉得浑身很温暖,像冬日暖洋洋地照在他身上,他缓缓闭上眼睛,嘴角挂着笑意。 昂热终于支撑不住,径直地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爬起来。 他朝着白王骨骸艰难地爬去,手指深深陷入泥土中,他每动一下都要消耗极大的体力。 四周开始变得模糊,视线也逐渐昏暗,那些声音也离他远去,仿佛世界上只有他和白王残骸,仿佛只要碰到白王骨骸他所有的心愿就都能完成。 在他手指触及白王骨骸后,他的手无力垂了下去,他终是死在了屠龙的路上。 第七十三章 反叛 “不得不说结尾真烂啊。” 路鸣泽说,“所有追求理想舍弃一切的人都应值得被尊重。” 他打了一个响指,纤细茂密的白丝从装有白王骨骸的箱子里探出,像触手一样将失去生机的昂热包裹起来连为一体,形成一个巨大的茧。 茧内传出战鼓般的心跳声,里面仿佛有巨龙咆哮。 路鸣泽低头与座下的女孩对视,静静地看着她将自己胸口的圣枪拔出。 “做的很好,我的小女孩。”他捏捏女孩的脸,抚摸她淡金色的头发就像在抚摸着一只猫,路鸣泽手上的血沾在女孩的脸和长发上,目光里满是温柔。 圣枪从他胸膛里被拔离的那一刻,一阵低沉的吼声从他嘴里传出,那是重获自由冲破枷锁的喜悦,掌权者重新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利,他重临这个世界,登坐于王座之上,黄金瞳发出摄人的光,如果说恺撒拥有皇帝般的气场,那么这个人便是主宰! 就连高高在上的龙王在他面前也要变得遵守规则。 “零叛变了?”芬格尔挠头随即哭嚎,“这么好的一个小姑娘是特务?为什么这些好看的姑娘都一个个的离开了我?老天你是不是嫉妒我的美貌!” “闭嘴!”守夜人低低的说,“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了。” 路鸣泽转身离去,将毫无防备的后背留给众人,在重获权利之后,所谓的初代种龙王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离开这里,是为了能在更好的位置观赏表演,混血种与龙族之间的旷世之战在他眼里算不上什么。 他孤傲强大,他是魔鬼,没有用的东西都会被随手丢弃,他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同情怜悯之心。 他无声地对这个世界宣告他的归来。 我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 耶梦加得的瞳孔收缩成蛇瞳的样子,目光森冷仿佛凝结着冰,楚子航感受到了她的惶恐不安。 奥丁仍旧一动不动地站着,像是站了上千年上万年之久,看不到面具下的表情,在路鸣泽转身的那一瞬,却能感觉到奥丁真正的活了过来,他的目光不再空洞无神,取而代之的是恶毒和凶狠,就像一条毒蛇盯着你看。 零跟在他的身后,像贴心的秘书,他们消失在黑暗里。 “圣徒因德行创立了修道院,而他的继承者们在其中举办盛大的酒宴;国王以铁血创立了国家,他会在儿子即位前杀死所有的野心家。” 那魔鬼在黑暗中把玩着玻璃杯子,“铁和血虽然也不能传很久,但比德行的寿命太长。哥哥,你希望自己是圣徒,还是国王?” 苏玉恒没有说话。 “我觉得我是国王,”路鸣泽顿了顿,“所以我要在你即位前将所有能够阻拦你的一切都给铲除。” “靠!怎么有种瞬间做儿子的感觉?苏玉恒心里暗骂,花式占便宜的除了“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买几个橘子”之外的新套路? 等等,阻拦你的一切……一切……一切里包括小怪兽和诺诺吗? 他是新生的白王,和当初的赫尔佐格一样,被龙类所展现出的强大血统所震惊。 这个世界如同一幅清秀的山水画,里面的一笔一划都被清晰的勾勒出来,世间万物都被拆分成细小的零件,他可以任意调动所有元素。 现如今他继承了白王,拥有了龙类的力量,那力量甚至远远超过了初代种龙王,那是举世无双将所有人都给踩到脚下的力量。 他的目光从耶梦加得和奥丁的身上扫过,然后从残破的西装内袋里掏出圣剑excalibur。 他身上还穿有着一套西装,之前的战斗已经把他的衣服撕裂成无数条线条,他稍微轻轻一用力就可以把这身给脱去,露出坚硬的铠甲。 可是他没有,所以多少看上去会有点滑稽,威严高贵的白王却穿着一身破烂到随时会自动崩离的衣服。他之所以没有丢弃这身西装,是因为他穿着他就仍是昂热,是混血种的领袖。 如果这身衣服不在了,那便是与过去的自己断了联系。 他不再是昂热而是白王。 他想要维护的,是作为混血种的昂热。 一道道虚无缥缈的荧光汇聚在剑柄之上,缓缓凝聚成剑刃的形状,圣剑excalibur轻颤着,它像是有了生命,正在从沉睡中醒来。落在剑刃上的荧光渐渐隐去,剑身周围发散着缕缕白烟。 圣剑凝聚成型,却仍旧只有孤零零的剑柄。 昂热高举剑柄猛地挥下,地面沿着剑指方向迅速开裂,肆无忌惮的撕开大地,仿佛上帝之手在推动着裂口前行,一直延续到海面才停止,海里一道水柱冲天而起,之后化作雨滴般散落各处。 他握着没有剑身的剑柄,却远比有实体更具有杀伤力。excalibur,本就是依凭持有者自己的心化为实体,此身为剑之骨,血潮如铁,心如琉璃。 而昂热的战斗意志强大到让excalibur无法实体化!他挥砍的每一下释放的都是意志和精神。 昂热朝着奥丁和耶梦加得所在的方向再一次举起圣剑。他还不适应自己的新身体,他继承了白王血统,却不清楚这类生物的弱点在哪里,不过他有丰富的战斗经验,贸然地发起冲锋,搞不好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食物链上的白王凌驾于任何初代种龙王之上,但他也知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 楚子航无声地站在耶梦加得身前。 他回头看了眼耶梦加得:“别多想,我只是不想让我们之间的战斗被干扰……否则最后我赢了,也不能算光明正大的赢。” 昂热双手高举圣剑猛地挥下,雄浑的剑气肆意撕裂着大地,有如鲨鱼在海下迅速游动,海上只露出它的鱼鳍。 奥丁的身体弯曲如硬弓,手持昆古尼尔护在胸前,他身前的空气屏障此刻凝现出来,形成一道白色的墙,墙上画满了咒语和图案。 楚子航释放出透明的球形领域,表面闪着不稳定的暗红色光弧。 他身上密布的鳞片紧扣,浑身骨骼爆出噼啪的声响,他没有武器也没有屏障来抵挡这次进攻,耶梦加得也没有,他站在耶梦加得的前面,成为她的一道屏障。 万丈光芒倾泻在楚子航的脸上,之后将他吞噬,他面无表情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剑气。 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曾骑在那个男人的背上,男人的后背宽大结实而温暖,他四平八稳的坐在上面,不会担心自己会掉下去,厨房里那个女人手忙脚乱的做菜…… 画面一转,雨夜的高架路上,他跟那个男人坐着迈巴赫遇到了死侍和奥丁,他慌张惊恐,无能的父亲突显神威,骁勇善战,像突然变了一个人…… 卡塞尔学院…… 路明非…… 生死过山车…… 芬里厄…… 耶梦加得…… 夏弥……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如果喜欢谁,就满世界去找她,别等她来找你,她可能也在等你……别让她等得对你失望了。如果你喜欢的人要嫁人了,就跟她表白一下,就算为此要把她婚车的车胎打爆也没什么,这是你说出来的最后机会。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没价值,连陪葬品都算不上。” “我猜,只是猜,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见某些人,喜欢上她。有些人在合适的时间里遇到,就像是在春天遇到花开,所以一切都很好,他们会相恋、订婚、结婚、一起生活。而有的人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就像是在冬天,隔着冰看见浮上来换气的鱼,所以只能看着,鱼换完气,沉到水下去,就看不见了,再也没有后续。但是我们能说在春天遇到花是对的,而在冬天遇到鱼是错的么?在错误的时间里遇到,就能克制自己不喜欢那个人么?是不是仍然会用尽了力气想去接近,想尽办法掩饰自己,甚至伪装成另外一条鱼。” 他真的想保护耶梦加得么? 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只是觉得心里一直少了什么,像突然空缺出来一大块,随着那个女孩消失不见了。 他和耶梦加得是死敌,永远不会和解,就像赛罗和贝利亚,可是他是希望夏弥还活着的吧?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见某些人,然后喜欢上她。 奥丁的白墙崩塌,奥丁向后连退数步,被他护在胸前的昆古尼尔深陷一道凹痕。 楚子航的领域碎裂,炽热的光焰四射,胸口鳞片已经被斩开,露出他原本的肌肤,鲜血从鳞片下渗了上来,嘀嗒在地上。 昂热再次举起圣剑,他的双手轻微地颤抖,使用圣剑消耗的精神力是释放言灵结界的数倍,相对于龙族来说,他现在还处于幼年期,如果是纯粹的白王,这种程度的消耗也许不至于造成身体影响。 奥丁在昂热动作僵硬的瞬间如同狮子般爆发,他朝着昂热冲去,金色的瞳孔像镜子一般,映着身形已经模糊的老人。 他一直在伺机而动,等待着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所以他不断地防守,处于被动和劣势。 在破绽出现的一瞬,他突袭般动了起来,巅峰般的对决,有时在一呼一吸之间就能逆转局面。 他的爆发让周围的空气掀起了热浪,在热浪还没扩散之前他已经消失不见,关凭肉眼无法捕捉他的位置,只能看见地面上留下数道残影。 奥丁的野心和凶狠透过那层面具浮现出来,那双幽怨、恶毒、耀眼的黄金瞳璀璨夺目。 面对新生的白王,他并没有因为血统差距而俯首称臣,他选择反抗,就像黑王座下的四大初代龙王联合将黑王尼格霍德杀死。 所有的龙王都不会允许自己谦卑的活着,要么咆哮于世间,要么陨落于深渊,他们不会害怕强于自己的敌人,也不会怜悯弱小的同类,他们生存的唯一法则就是自己手握权利。 而奥丁是想抓住机会杀死白王并继承白王的遗产! 昆古尼尔碰撞excalibur,北欧神话里传说级的武器交战,火星四落,碰撞产生低沉的响声,仿佛剑中传来龙吟。 昂热的手臂一阵酥麻,恐怖的震力沿着剑柄向下传导,导致圣剑从他手中脱离,被打飞插陷在土壤中。 奥丁并没有将昆古尼尔拉回,他握住昆古尼尔的尾端,此时的昆古尼尔在他手中有着出枪之势,他迅速转身,借着劈砍的力量将昆古尼尔送出,狂龙般直冲昂热的胸口。 在这么短的距离根本无法躲避,昆古尼尔尖锐的枪头如同锥子般一点一点的刺破昂热身上的鳞片,如果让昂热发育的时间再长一点,那么他的鳞片、肌肉乃至细胞都会都会更加完美,可惜他成王的时间太短了,他身上的铠甲如同薄纸般层层被刺穿。 鲜血从他的嘴里和伤口处流出,无论何时都戴在西装扣眼里的深红玫瑰此时也飘落在空中,摇曳破碎飞散。 “是一个很固执的老人啊。”男孩望着昂热轻声说,“你付出了这么多高昂的代价,如果就这样死了,死在黑王觉醒之前,会很不甘心的吧?” “亲爱的女孩,你愿意去帮助那个孤苦无助的老人么?不需要杀死奥丁,为他争取些微的时间就好。” 女孩轻轻点头,朝着奥丁走去,很快转变为奔跑,仿佛麋鹿在林中驰骋,轻灵迅捷,掠过徐徐清风。她高高的跃起,那张精致的脸庞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如冰山般的冷漠。 男孩打了一个响指,一个平静的领域释放出来,就像是在水中投入一粒小小的石子,但这个石子激起了滔天巨浪! 女孩的金色瞳孔发生了变化,浑身生长出细密厚实的鳞片,整个人在瞬间就已经完成了龙化状态,从亭亭玉立的姑娘转化为头角峥嵘的龙,但这并没有结束,她的膝关节反弯,浑身骨骼爆出噼啪响声,后背张开巨大森严的骨翼。 她处于太阳的正下方,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要燃烧起来。 她注视着奥丁,神情淡然。 她不需要适应这具新的身体,因为这不是她第一次变身成龙。她向下俯冲,瞬间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奥丁被这股力量所吸引,他缓缓抬头望向女孩。 “就算王座之上都是利刃,王座之下已无臣民,也要坐下去,就像你曾在荒原上,无人可见之地,同样熊熊燃烧。” 他自顾自地说着,像是对昂热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女王陛下别怕,我来救你!勇敢的芬格尔骑士来了!”芬格尔惊呼,朝着零跑去。 那个二货向来都是这样,任何时候看起来都大大咧咧的,分不清场合,哪有漂亮妹子就往哪钻,如果将妹子比做花朵,那么芬格尔就是一只勤劳的蜜蜂,恨不得钻向每朵花。 虽然一直贪生怕死,但看见漂亮妹子也会毫不犹豫的冲在最前面。 事后他跟苏玉恒说:“师弟你看,作为一个男人,必将性命安危弃之不顾,又岂能做贪生怕死之辈。无论任何时候,都要做一名儒雅的绅士!” 苏玉恒问他什么是儒雅的绅士,二货沉思很久之后说:“儒雅的绅士就是面对危险时内心明明慌的要死,可外表也还是要看起来平静甚至凶狠,逃跑的时候,动作要帅要酷,不能落荒而逃,不然别人会觉得你是个怂包,那样就没有人会看得起你了,因为他们觉得你被人打的屁滚尿流。” “当然,绅士的前提是要有妹子在,如果没有妹子,做这些没什么意义,如果没有妹子,记住,第一时间,能跑就跑不要犹豫!马上走,一点犹豫不要有!” 所以很多时候恺撒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而芬格尔只能做一名抠脚大汉,如果再过上个几年他没准还会晋升为猥琐大叔,因为一直以来都没有女孩看上他。 可苏玉恒听后很感动,因为芬格尔把他珍贵的、独一无二的保命秘诀告诉了他。 芬格尔刚想要走却被守夜人给拦了下来。 “人家姑娘要你救?”守夜人瞪大双眼看着他,“你还想上演英雄救美的桥段啊?” 守夜人话刚说完又是一巴掌拍在芬格尔头上,“就算你要上也要看清楚再上啊。” “感觉不出来么?零的龙化状态,跟之前昂热的龙化状态不一样。龙化后的零,血统已经超越了混血种的极限,甚至比现在的楚子航血统还要高。” “这是神与伪神之间的较量,你过去凑什么热闹。零在为昂热争取时间,眼下能打败奥丁的只有昂热。” “那我去救校长。” 守夜人想要阻拦,芬格尔却已经跑远了。 芬格尔跑到昂热身边,俯下身说:“校长坚持住,我来带你走了。” 零径直地从空中落下,如同一座巨山从天而降,她站在三者中间,替芬格尔将奥丁带来的压迫感隔绝开来,可她明明十分的瘦小孱弱。 奥丁的面前就是芬格尔和昂热,他只需轻轻挥动手中的昆古尼尔,世界上最强的龙类就会一命呜呼。可他被限制住了,对手却是个看起来只有十四岁的小女孩。 两条龙类凝视着对方,诡异的安静,仿佛天地万物都静止了下来,唯有他们的眼睛在说话。 零突地动了,她抱起奥丁向前方冲去。 她对于眼神的变化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注视着奥丁也只是为了随时迎接他的攻击,可这厮似乎不打算进攻,所以零不打算采取防守策略,她也从不喜欢防守,行事干净果断才是她的作风。 她抱着奥丁脱离,腹部和后背都成为了破绽,奥丁左手利爪反复刺戳她的腹部,她的双手也一直攻向奥丁的后背,退出了一段距离后,双方捂住伤口跌跌撞撞地后退。 奥丁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朝着零发起了冲锋,他挥动着昆古尼尔,空气中发出嗡嗡的响声,如同一条毒蛇在吞吐着信子。 她凭借着轻盈的身体,屡次躲过了奥丁的昆古尼尔,她不断地躲避,目光一直放在昂热和芬格尔身上。 下一刻,她轻灵地跃起,从奥丁的头顶跳过,意料之中的昆古尼尔从底下刺出,她迅速地抓住昆古尼尔,借用奥丁的力量将自己甩了出去。 “芬格尔……”昂热笑了起来。 他的眼睛已经没有力气睁开了,此时的昂热跟一个正常的、生命垂危的老人没什么两样。 他的黄金瞳正在迅速地褪去,龙化状态也开始解除,最明显的就是他自愈的速度开始减慢,胸前的伤口仍在不断地向外涌出鲜血,力量伴随着鲜血离开了他的身体。 “校长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鬼地方的。”芬格尔说。 “芬格尔……” “校长?”芬格尔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校长这有气无力的样子,怕是要魂归西天,现在要交待遗言了么? “你压到我的伤口了。” “喔喔喔,”芬格尔后退几步,“不好意思。” 芬格尔松了一口气,事情还没有发展到很严重的地步,从昂热还能很轻松地跟他开玩笑这一点就能看出。芬格尔相信只要再给这个老人一点恢复的时间,他就能重新变成一头雄狮,甚至变成神。 芬格尔将昂热扶起,背了起来。 在他将手放在昂热的肩上时,一股暖流随着他的指尖流向昂热全身。但昂热并没有察觉到,只是觉得浑身逐渐变得暖洋洋的,像冬日里的阳光那样温暖,他靠在芬格尔身后,呼吸逐渐平稳。 芬格尔背着昂热,从零身旁经过。她站在原地不动,有如战场上统领万军的女武神,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严,这种气场不是刻意装出来的,这需要经历很多次战斗,受很多次伤,吃很多苦才能由内到外、自然而然表现出来的。 就像让恺撒穿上西装出席晚会,你不会觉得他的一举一动刻意做作,甚至会被他的绅士风度震撼,赢得全场人的瞩目,因为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参加数不清的宴会。 零的目光从芬格尔和昂热头顶掠过,最后锁定在奥丁身上。只要她还站着,奥丁就不敢轻举妄动。他如同豺狼垂涎着绵羊,而零就是牧羊人。 芬格尔朝着零点点头,随即又继续前行。 她真是一个乖女孩,有人希望她为昂热争取一些时间,她就真的会不顾一切地为昂热争取时间。 她站在原地没错,但她浑身上下都有着大大小小的创伤,那是之前和奥丁打斗时留下的。 化成利爪的双手上,鳞片早已经剥落,整双手臂都被鲜血染红,她脚下的泥土被沁红,远远地看去,仿佛一朵盛开的红莲。 那张精致的像陶瓷一般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她的瞳孔像冰川那样寒冷,你看不出她的悲喜,感觉不到她的情绪,她永远像机器一般精密的运行着。 等到芬格尔带着昂热逃离,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可是她身上又太多的创伤,导致鲜血的过量流失,就算她拥有着超乎混血种的自愈能力也吃不消,她随时都会昏厥倒下。 可她不能倒下,大脑里有个意识疯狂的提醒着她,那个男孩曾说过没有用的东西都会被扔掉! 她不想被扔掉,所以她一直坚持着,至少在所有人面前装作自己还可以战斗。 说不清是固执还是死脑筋,其实每个姑娘都是这样,当她喜欢上一个人之后,她就会害怕自己被抛弃,变得像猫一样乖巧,其实女人都是很傻的,只要你把她紧紧抱进怀里,只要她们真的喜欢你,那么她们就会愿意为你付出所有。 绘梨衣低头似乎在写着什么。 “绘梨衣你在干嘛呢?”苏玉恒凑了过去,想要看上面写了什么。 “在无尽的光亮里,却听不见一丝声音,很孤独和无助,sakura能陪陪我吗?” 他伸出手捏捏小怪兽的脸:“绘梨衣别怕,这里没有坏人,也没有人会伤害你,再等我一会,再过一会我就来陪你了。” “在这之前你们能陪陪她么?在帖子下方留言,陪她说会话,让她不孤独,她不能说话,所以只能无声地哭。” 昂热说:“芬格尔,放我下来吧。” 他从芬格尔的后背跳下时,浑身的伤势都已经恢复,他深吸了一口气,那些断掉被重新拼接好的骨骼发出一阵低沉的爆响,露出肌肉的部位重新长出暗青色的鳞片,他的脸上面无表情,每一道皱纹如利刃般锋利,那双暗淡的黄金瞳恢复了生命力,浓郁的金色曼陀罗花纹飞速旋转。 新生的白王,一出生便处在权力顶端,凌驾于世界之上,空气中千丝万缕、虚无缥缈的元素不需要牵引就能为他所用,那本就是属于他的力量。 现眼下存活着的龙王只剩下耶梦加得及未苏醒的黑王尼格霍德,昂热自然清楚当今的局势,也明白留给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他必须趁这个机会杀死所有龙王,最后全力迎战黑王。 他重新握起圣剑excalibur,一步步走向龙王耶梦加得。 耶梦加得的呼吸都受到了阻碍,像是有只手狠狠地掐住她的喉咙,她的龙威在昂热面前完全被碾压,厚重的威压扑打在她的脸上,双腿颤抖,巨大的压力挤压着她的骨骼,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 昂热停了下来,准确来说他被挡住了。 他面前站着楚子航。 是么,你也要阻挡我么,昂热无声地笑,没有人能读懂他笑容里的内容,只是感觉昂热整个人在一瞬间衰老了许多。这个不肯向命运低头,冷酷铁血的男人,遇到接二连三的打击,露出了疲惫的神态。 或许真是自己的屠龙方式错了,从答应路鸣泽的交易时,他以自己心中的正义杀死了太多的人,他认为在屠龙道路上,这点牺牲是值得的。 而那些人其实可以不用死的。 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本就不是我们当初所愿,当我们明白过来时,才发现一切早以无法更改。 他注视着楚子航的眼睛,那种决绝、视死如归的眼神,你望着那种眼神会觉得心里忽然一空,无法下手,可偏偏这种眼神在很多人的眼里都出现过,到最后出现这种眼神的人都死了。 许久之后,昂热缓缓举起了剑。 “从这里逃出去。”楚子航突然回过头对耶梦加得说。 “找个谁也找不到你的地方,以人类的身份继续活着。” “我能阻挡校长一会儿,但也只是一会儿,所以你要抓住机会逃走。” 耶梦加得愣在原地,她沉默地看着楚子航。 谁也没有想到,楚子航会站出来帮助耶梦加得,他们分明是不死不休的死敌,混血种帮助初代种龙王,所有人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可只有苏玉恒表情复杂,楚子航怎么可能会帮助初代种龙王,一向比较木讷不善于言语的楚子航,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就连苏玉恒都可以看出里面的意义,那个活泼可爱的夏弥一直深藏在楚子航的心中,曾几何时,有人带着一身秘密离开,还有人躺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等着天使来亲吻他的嘴唇。 可关键是那些话都没有说到正题,你们理工男关键时刻都是这么扭扭捏捏的吗?苏玉恒心中吐槽,连自己这个怂包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吐槽归吐槽,他拼尽全力向楚子航跑过去,在这件事情上,他支持楚师兄。 一阵凌厉的风刮来,楚子航知道那是圣剑挥出的声音,昂热已经来到他的面前,近距离的excalibur伤害更加恐怖。 他放弃了抵抗,一直以来他都是卡塞尔学院最优秀的学生,又怎么会和校长为敌呢?他选择用自己的生命换耶梦加得的生命。 你希望她好好活着,哪怕她是不是人类也无所谓,因为你爱她,所以才会义无反顾地牺牲了自己。 浓郁的白光将他吞噬之前,他朝着苏玉恒说:“很抱歉不能帮你打断车轴了。” 第七十四章 世界线交替 苏玉恒大喊着不要死,心想这样能帮师兄的伤势减少一点。 他决定跳出来,和楚子航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就像楚子航说过要帮他轰爆婚礼的车轴那样,他们都在彼此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站出来。 可他慢慢地停下了脚步,像是没有赶上公交车的上班族。他拼命的让自己变得更强,只是不想有人再对他说:“你来晚了。” 可他还是没赶上。 他甚至还没有开口对楚子航说:“师兄,我顶你……” 苏玉恒沉默地看着楚子航。那个外表坚毅内心敏感的少年,此刻安静地躺在耶梦加得的怀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恢复成了栗色,鲜血沾满了全身,脸上的鳞片也已经褪去,重新露出那张清秀的脸。 耶梦加得小猫似的蹭着楚子航的脸,她注视着怀里的楚子航,目光里的温柔几乎快溢了出来。 你喜欢的那个人总是会慢慢长大……然后离开你……有一天再也回不来。 她蹭蹭楚子航的脸,轻声说:“楚师兄……” 她顿了顿,想说的话卡在喉间,许久之后她说:“真傻。” 一柄白色的利刃,贯穿她的胸口。 昂热站在她的背后,犹豫着要不要再补上一刀。 八岐大蛇的尾骨,在那个神话故事之中中这截尾骨被称为‘天丛云’,它是生来的剑,昂热把白王遗骸打捞上来的时候,没有忘记把它带出来。 女孩轻抚男孩的脸,动作越来越轻、越来越缓,怀里的男孩已经睡着了,就让他这样睡吧,别再把他惊醒。 她抱着男孩,也睡着了。 苏玉恒低着头蹲了下去,他抱住膝盖,缩成那个小写的“e”,突然之间,他想要闭上眼好好的睡上一觉,之后古德里安教授会把他叫醒,给他介绍卡塞尔学院,再后来他会再次遇见诺诺、楚子航和凯撒,一切都是那么的有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哥哥你累了...可你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就算有再糟糕的事情你都会乐观的去面对,生命力茂盛的好似打不死的小强。”小魔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面前。 “孤独地死去,一点儿也不觉得难过么?”路鸣泽的眼神充满着怜悯,“你最后的愿望,难道不是向整个世界复仇么?路明非?” “向整个世界...复仇么?”苏玉恒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 “我的那些伙伴们都已经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可我并不想像校长那样带着恨意和复仇活一辈子,因为我不知道恨谁、报复谁,我不想向世界复仇,世界也不亏欠我什么。我只是觉得很累,今后会更累,没有人会在意我想什么,也不会有人再听我满嘴的烂话,我本来就是一个废材,老实本分的过一辈子就好了,又何必去强求那本就不属于我的人生。”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头埋的更深了,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你说的对,”许久之后,苏玉恒说。 “孤独地死去,那滋味一点都不好。” “哥哥你累了,睡一会吧。”路鸣泽轻声说。 苏玉恒真的觉得有一股突如其来的困意袭来,他的眼皮沉沉地下坠,盖住瞳孔,像是睡着了。 他的头发如瀑布般生长,指间、鼻尖、下颌,身体的每个末端都生出白色的细丝,将他包裹,孤独地形成了一个茧。 炽烈的火焰围绕着初代种龙王的遗骸升入夜空,在高空中火焰爆开,仿佛有双翼在那里张开。 青铜与火之王、大地与山之王、天空与风之王、海洋与水之王,四大君王的龙骨十字,它们悬浮于茧的上方,飞速旋转着,到最后化作一道光圈。 天空被浓墨遮住,雷电在云中忽闪忽现,巨大的暴风雨正在酝酿,海平面上也掀起了巨大的浪潮。像某种征召或祭祀,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幅景象震惊,恐惧如同冷水冲击着他们的胸口,潜意识告诉他们,这不是凡人所能窥探的东西,所有见过它的人都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如果说和初代种龙王还有一战之力的话,那么他们的决心和意志在这一瞬间被击溃,他们的反抗,在神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玩笑。 昂热眺望远方的王座,那里空空如也。 茧所在的大地沿着四面八方裂开,掉进海里,燃烧着的龙骨十字也径直地掉落进去。 许久之后,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打破了寂静,那是鸟喙啄开蛋壳的声音。 手中的盘子因为突然间的一阵震动而滑落,掉落在地上,碎渣四溅。 “怎么搞的...”婶婶皱着眉头。 “孩他爸,刚刚那是地震么?” “是地震吧?可是我们这地方怎么会有地震呢?”叔叔挠头。 “这些年也攒了些钱,”婶婶停下手中的活,“不如我们到其他城市买套房住去?” “行啊。”叔叔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等孩子们回来再跟他们商量下吧。” 刚刚还是看的娱乐节目,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新闻节目,他没多想又换了几个频道,发现所有的电视节目都已经转播成了紧急新闻, 新闻的标题是全球在同一时间发生地震。 大地晃动,海潮翻涌成浪,天空昏暗,狂风大作,混乱不堪。 白王持剑望着目力能及的海平面,忽地听见一声咆哮。 铁青色的天空下,黑色的双翼从海中探出,海水从膜翼中滑落,形成一道道如瀑布般的流水,一条黑色的巨龙正从海底深处腾起,它纵身肆意咆哮,对世界宣告归来。 “睡着了?”有人轻轻推了推苏玉恒。 苏玉恒睁开眼,看见了陈雯雯。 他环顾四周,夕阳余辉透过窗懒洋洋地洒进来,落在地上和课桌上,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讲台上的时钟嘀嗒嘀嗒响着。 他低着头看着被睡皱的课本。 “还不回家?”陈雯雯又问。 她又指了指时钟,“已经很晚了。” “哦哦哦,不好意思。”他迅速从座位上站起,挠挠头。苏玉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了高三。 之前发生的那一切,遇见的那些人,诺诺,卡塞尔学院,楚子航,小怪兽,原来只是一个梦啊。 “那个……陈雯雯,”苏玉恒抬起头看着陈雯雯。 陈雯雯被苏玉恒直直地看着有点不知所措,打从她认识苏玉恒起,还是第一次清楚的看清苏玉恒的眼睛。 “你会幸福的。”好久之后,苏玉恒憋出这样一句话,然后拍了拍陈雯雯的肩膀,跑了出去。 陈雯雯愣了愣,她转过身看着苏玉恒的背影,觉得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苏玉恒躺在斜草坪上,双手枕着头,嘴里的狗尾巴草不时摇晃。 他望着天边的火烧云,感觉有很重要的东西被丢失掉了,就像他拼命回忆,也想不起梦中的内容。 曾出现在他生命里的那些人,已经如同潮水般褪去了。 许久之后,他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朝着家走去。 传达室的门卫把他叫住了:“路明非,有你的信,美国寄来的。” 他挠挠头,接过窗口里递过来的信,想起婶婶曾押着他申请了国外很多所高校,但都委婉地拒绝了他。 “签收。”门卫又扔过来一张单子。 “信还要签收?”苏玉恒不解。 “跟着信来的还有一个包裹,要你签收。” 苏玉恒糊里糊涂签了字,拿到一个大信封,里面有个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他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只纯黑版的n96手机,他打开手机,在名片夹里,有唯一一个联系人,“古德里安教授”。 苏玉恒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第一次看见这个名字,却觉得无比熟悉,在哪里见过吗?什么时候?脑海中出现了金色曼陀罗花纹,令他震惊。 尼格霍德腾空跃起,光芒流淌在如黑晶般的翅膀之上,它凌驾于天空,人类仅剩的一丝光线被这个庞然大物给吞噬,整个世界变得暗淡,黑暗在这里也未免太明亮了。 它随意发出地咆哮足以令世人胆颤。 “纵横无敌战场而不败,未有败北,也未有胜利,在此孤身一人,铸剑于剑丘之上,然此身仍未遗憾,虚伪的此生,但仍由剑所成。” 白王剑指黑王。 “用心向世界将现实改写,在你看来是怎样的一副景象。” 数以万计地武具从空中落下,剑雨落在黑王的背部,那里本是龙王最重要的地方,那里藏着龙族的神经中枢。 老人气势如浪涛般汹涌澎湃,锐利凶狠的目光里仿佛真的有巨龙苏醒。 “在这个藏着无限刀剑的世界,在我看来全是墓碑,不好意思,请你在陪我一会儿吧……” 他迎着黑龙冲去,龙王怒号,火焰在他的四周炸裂,狂风吹舞着白发。 “直到我的身形消磨殆尽为止!” “骗子!一定是骗子搞的!我刚刚查了一下,国外根本不存在那所学院!”婶婶一掌拍在那封信上,说得斩钉截铁。 苏玉恒愣了一下,感觉情景有些熟悉,却又记不得发生在什么时候。 “那这台n96……”他迟疑了一下,抬头望向叔叔。 叔叔一向是个很讲究的人,非常注重自己的身份和品味,他常说像手机、手表、打火机这三件套是要拿出来放桌上给人看的,在这方面可以说是眼光毒辣的行家。 他不只一次的跟路鸣泽说起新出的n96很“高级”,如果能搭配这样一款这样的手机无疑是锦上添花。 可当他真正见着近在眼前的n96,却没有想象中那样在手机上不断地印着自己的指纹,露出爱不释手地模样,他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烟,在桌上轻轻敲打几下,沉默地点燃香烟。 “我也觉得是骗子搞的。” “那还要去见那个古德里安教授吗?” 婶婶和叔叔对视一眼 “再让我想想吧。”叔叔说。 婶婶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匆匆从钱包里掏钱塞给他。 “路明非,快下楼去买半斤广东香肠,晚上做菜要用。” “哦哦。”苏玉恒说。 他连忙离去,要是拖拖拉拉被婶婶看见,肯定少不了一顿训。 苏玉恒两手抄在裤兜里,歪着脑袋看着地面,一路下楼,在便利店里买了婶婶要的广东香肠,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他随意暼了一眼,随即愣住了。 那是一颗很大的海棠花树,依稀有花瓣不时地向下坠落,在空中缓慢翻滚划出道道痕迹。 他揉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小区前什么时候种了一棵这样的树了?苏玉恒挠挠头。 树前还有一个女孩,好奇心驱使着他想要看清女孩的模样,那是一个有着红色长发的女孩,穿着白色塔夫绸的膝上裙,还有高跟的罗马鞋,用白色的发带把长发扎了起来。 女孩安静地坐在树前,手里举着冰激凌,她的眼睛瑰丽的像是宝石。 苏玉恒被她的美丽惊艳,有一个随时可以脱口而出的名字卡在喉间,他一定见过这个女孩,可是他不记得了。 这个女孩是在等谁?她在这里坐了多久?冰激凌都已经化了落在泥地上,为什么还不吃?她是被人放鸽子了么? 他静静地看着女孩,不敢开口打扰,时间好像在女孩身上静止了,只有身后的花瓣不断落下,而她乖巧的好像画中的人物。 在那模糊不清的梦里出现了这个桥段,苏玉恒坐在女孩身边,微笑着摸女孩的头,对她说我来了。 女孩见到苏玉恒的一瞬间,目光里的冰川开始融化,她露出欣喜的笑,笑容如同冬天里绚丽阳光般温暖。 她将其中一个冰激凌递给苏玉恒,那种口味的冰激凌是女孩最喜欢的。 他们安静地坐在这颗海棠花树前,不断有路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日影西沉,街道上的路灯逐渐亮起,霓虹灯光映射在女孩的脸上,她像个孩子般好奇地观望街道,那些东西对女孩来说都很新奇,她会发出惊叹,跟苏玉恒分享那些她觉得有趣的东西。 在梦里苏玉恒看不清自己的脸,只能通过大概的身形模样来判断那是自己,他们之间在交谈什么,好像很长时间过去了,他差不多该走了,于是他站起身来,将手伸向女孩,之后梦就结束,他也不记得女孩究竟有没有牵起他的手。 苏玉恒有点惶恐不安,内心像是突然空缺出了一大块,他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可是他不记得了。他一定在哪里遇见过这些人,并且改变了他的人生。 “你好……”他终于决定走近询问女孩。 “我们在哪儿见过么?” 女孩看向苏玉恒,眨巴着眼。 苏玉恒一愣,眼前这个女生与梦中的女孩,不是同一个人,只是很相像。 他有些失落地说:“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他匆忙地离开,更像是逃离。 苏玉恒心想,此刻在身后的那个女孩一定不解的看着他,哈,说不定还会被当作神经。 苏玉恒无声的笑,他心里的紧张不安还有些许期待,统统都消失了。 明明只是在梦中见过,却感觉在一起度过了漫长时光,明明只是在梦中见过,却想要满世界寻找她。 他突然有些难过,可能永远也遇不见梦中的那个女孩了,在他看到女孩正脸的一瞬间,他就知道那不是她。 夜晚,大厅。 叔叔依靠在沙发上,手中的打火机缓慢地翻转着。其他人都安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一家之主发话。 “明非啊,我和你婶婶商量了很久,这一次就由你自己做选择吧。” 苏玉恒愣住了。 “之前都是我们强行替你做决定,也没有问过你想不想要不要,因为你还小,叔叔婶婶怕你在外面吃亏,这世间的险恶你也还没有真正遇到过,我们总想着等你再大些的时候,再放手让你自己去闯。” “可是啊,我们不能替你的人生做选择,你将来要遇见哪些人,走过哪些地方都不是我们来决定的。你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不再回来,而你行程的目的地我们希望是你自己选择的,由衷想去的地方。” 叔叔将桌上的n96手机推向了苏玉恒。 苏玉恒拿起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联系人中的古德里安教授映入眼帘。 那看似鸟群的武具笼罩在黑王上空,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些都是世界历史上出现过著名刀剑,任意一把都价值不菲,足以沉睡于任何博物馆或英雄冢之中,可现在它们都被昂热唤醒,充当起了兵卒。 剑雨撕裂着风挤压出金属颤音,它们坠落在黑龙的背部,武具被锐利的鳞片摧毁,变成无数碎片洒入海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王背后的鳞片开始变得缺损,失去了光泽和坚固,再后来龙鳞下的皮层组织露了出来,鲜血缓缓从鳞片下渗透出来。 这还没有结束,火流星划破了天空,笔直地向着尼格霍德的头顶坠落。 近地轨道上的天巡者全弹发射! 加图索家族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全部坠向地面,笼罩了它所在的空域,灼热的高密度金属棒在飞行中分解,半融化状态的金属碎片组成了密集的打击网。 这一次卡塞尔学院没有留有任何余地,混血种与龙类之间只能生存其中之一! “哥哥......” 有人低声叫喊着。 模糊的人和景在脑海中闪动幻灭。 一幅幅画面稍纵即逝,耳上的四叶草,呈圣十字形的火焰在空中炸裂,地铁站里化成枯骨的巨龙,女孩凌驾于风中,白色长尾怪物咆哮,雨中骑马的人,还有,抱着娃娃的红头发女孩。 苏玉恒猛地从床上惊醒,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他又重新躺下,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那些梦境像回忆般一点一滴地涌了出来,将他包裹,里面满是疲惫和悲伤,几乎把他淹没。 表弟路鸣泽已经熟睡,鼾声不时响起,停了又响,响了又停,时间过了很久,苏玉恒下床拿起了n96,选择,古德里安教授。 电话接通,苏玉恒还没有开口,那边已经传来声音。 “喂?明非吗,我就知道你会选择我们卡塞尔学院的!” “是啊,”他笑了笑,喉咙间涩涩的。 有种预感,选择卡塞尔学院,梦中出现过的画面就会变成真的,梦中的悲伤也会以上百倍的方式呈现出来, 可如果不选择卡塞尔学院,他错过的东西,会让他后悔一辈子,比起经历悲伤和苦难,更害怕的是不挣扎的错过。 “希望没有打扰到您的休息。如果可以的话,我决定选择贵学院就读。” “没有没有,我刚好准备睡了,睡前能听到这样一个好消息,真是令人心情大为愉悦!”古德里安教授言语里难以掩盖的欣喜,“要不要出来吃的宵夜?我听说中国的宵夜很有特点。” 苏玉恒有点无奈,他叹了口气,自己选择的学院里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瞎扯了几句后挂了电话。 他倚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目光随着云层飘远,他坐在那,在时不时的鼾声里一动不动。 “路明非跟我一起去买票吧,大家把钱都给路明非。”陈雯雯说。 陈雯雯忽然上线在群里说话了,于是那些隐身的家伙也都纷纷跳了出来,一个个活泼雀跃,全然不像正在高考的噩梦里煎熬的样子。 文学社的最后一次聚会,选在电影院凑钱包个小厅看电影。 大家心里也都很清楚这可能是彼此相处不多的时光,高考之后各奔天涯,也许下一次再聚一起,是很多年之后的事情。 大家对这个计划都很有兴趣,毕业前社团的同学一起在一个独立的小厅里看一部电影,听起来是个很棒的回忆。 群里一片附和声,苏玉恒这个文学社理事的主要任务就是挨家挨户的收钱和跑腿,这个活儿交给他是惯例。 放学后苏玉恒和陈雯雯去了电影院,定了小厅放《机器人总动员》,然后他又陪着陈雯雯去买了一纸袋风铃草,陈雯雯说她妈妈喜欢,苏玉恒听后点点头,之后又是沉默。 现在陈雯雯就抱着一纸袋风铃草和他漫步着回家,一路上都是陈雯雯在不断地找着话题,苏玉恒有一搭没一搭的答着。 “路明非想报哪个学校?”陈雯雯问。 “应该会去国外上学吧,”他放慢了脚步,最后停了下来,望着河水。他们走在那条鹅卵石铺的沿河路上,一边是青绿发蓝的河水,一边是咖啡馆、电影院、花店和各种专卖店。 “有什么在那里等我,我必须要去。” “你好像很不安和忧虑,”陈雯雯笑了起来。 “总感觉你睡了那一觉起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以前观察你脸上表情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会把想说的话直接说出来。可现在你的表情看不出喜悦也看不出难过,就像带上了一个面具,大家笑的时候你也跟着在笑,可是我知道你并没有像脸上笑的那样开心。你突然间变得很沉稳,那些想说的话都藏在了心里。” 把自己的棱角磨去的过程很痛苦吧?衰仔也终有一天会长大,为了褪下稚气舍去很多自己曾弥足珍贵的东西。成长后回过头看才会发现世界本就没有自由。 “你呢,想去哪里读书?”苏玉恒问。 “嗯,我想考到上城去,赵孟华和苏晓樯他们都考的上城大学。”陈雯雯低声说。 “上城好啊。” “喜欢上城?” “嗯,挺喜欢的,有朋友住那儿。” “女生?” “是啊,一个很可爱的女生,她还有个弟弟还是哥哥,不记得了。” 苏玉恒正对着镜子整理衣装,电影很快就要播放了,他特意整理了一下头发,一会儿好让别人不能轻易的看出他是匆忙赶过来的,再用清水洗把脸,把那一丝疲惫给抹除掉,觉得一切都差不多了,他又呆了一会,总感觉应该有个人站在他身旁,随时给他递上东西,帮他整理一切,他只用配合就好。 可是整个洗手间只有他一个人,整间房也只有水流走的声音。 “路明非在干什么?”赵孟华试探着问,他刚走进洗手间。 “没什么,我先过去了,外边等你。”苏玉恒正准备往外走。 “衣服,一会致辞的时候换上。”赵孟华叫住了苏玉恒,把一只提袋给他,“陈雯雯说致辞的时候正式一点。” 他把提袋里的衣服翻出来看,居然是两粒扣黑西装和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窄领带,这是一套典型的韩版西装。 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像是有东西拼命要钻出来。 一个舞台上站满了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喜悦的,像是在庆祝某场演出的成功。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他游离在所有人之外,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合群,好像多余的。 苏玉恒心想肯定是有很难过的事才会这样,顾不上在别人面前伪装,难过到连嘴角翘起的力气都没有。喜悦的气氛到他这里就消失了,很孤独的一个男孩,眼神空旷无物。 没有人注意到他慢慢的蹲下去,缩成一团,铺天盖地的欢笑声把他的悲伤淹没了。 苏玉恒看着蹲下的那个男孩,忽然明白了那是自己。 “穿上吧。”赵孟华的话把苏玉恒拉回现实。 “不用这么隆重吧?高三生活本来就紧张了,如果出来看个电影还搞的这么严肃,是不是有点背道而驰?”苏玉恒说 “叫你穿上就穿上,哪儿有那么多废话。”赵露出不耐烦地模样,就连语气都变成了命令的口吻。 苏玉恒不过是他众小弟之一,而且还是小弟里最没什么作用的,只要他一句话,以后苏玉恒就得在学校低着头走,他赵孟华随时可以踩着苏玉恒往上走,只不过他懒得去踩,因为苏玉恒会把他的鞋弄脏。 可现在这个最没用的小弟在违抗他的命令,他觉得要给苏玉恒一个教训。 按照以往,苏玉恒一定会被他吓住,然后拼命道歉拼命讨好他才对,可当他看苏玉恒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苏玉恒不为所动,像是没有听见之前的训斥,很平静的注视着他。 冷汗缓缓流了下来,赵孟划还是第一次看见苏玉恒目光里透出这样的眼神,他很平静的看着你,让你感到不安和恐惧,明明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却感觉自己处于危险境地,他甚至忘了自己是这个废材的老大,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被苏玉恒碾压了。 “那些话我就当你没说过,以后也别再用这语气和我说话……我不是你的那群小弟中的一个。”苏玉恒淡淡地说。 这句话说的真酷,苏玉恒心中暗喜,把自己一直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说出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有胆子跟赵孟华这样说话。 那些话就像脱口而出的,有种把藏在心底的话一口气吐出来的舒畅感,就好像有人经常对他苏玉恒这样说,他觉得难过可是又不能表现出什么,只能尴尬的沉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其实他很讨厌这句话,“那些话我就当你没有说过”。 是那些话不该说,还是要说出那些话的人不应该是他苏玉恒? 他愣住了,脑海中闪过银色的四叶草耳坠,心忽地疼了起来,像一根针狠狠地扎了进去,扎到他内心最深处,整根针都没进去,它跟着心脏一起跳动。 他没有等赵孟华说话,自己转身离开了洗手间,那套韩版西装安静地装在提袋里,在两人说话间,它被苏玉恒叠得整整齐齐。 苏玉恒走进小放映厅,他的目光从苏晓蔷的身上扫过,再到已经各自占据位置,正在喝可乐吃爆米花的十几个文学社社员身上。 那边文学社最胖的一对孪生兄弟徐岩岩和徐淼淼都穿着黑西装走了过来,惊讶地看着苏玉恒,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路明非你没换西装?”徐淼淼问。 以苏玉恒的性格,只要赵孟华一句话,甚至不用开口说什么,一个眼神苏玉恒就会乖乖照做。 可现在他没有换衣服,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有人跳出了剧本,一直以来,他们都觉得苏玉恒像马戏团里的动物,是给他们提供乐趣的玩具。 可此刻那个小动物正慵懒地趴在地上,任由着驯兽师的训骂和鞭打,它扫视着观众席上的每一个人,目光森冷如同坐在王座上的主宰。 第七十五章 退场 “老大,这……”徐岩岩目光望向紧跟在苏玉恒身后出现的赵孟华,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不用管他,按计划继续进行下去。”赵孟华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已经坐在人群中的衰仔,衰仔也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缓缓抬起头来,从容不迫地跟他对视。 隔着人群,竟有一种看不见的威严在和他分庭抗礼,对方的目光隐隐间要压盖他的气焰,即使人群里的那个人什么也没做,可他的目光如同雄鹰般荣耀和锐利。 他连忙移开了视线,这是第二次主动移开目光,像是有些敬畏又像是有些胆怯,过了一会儿,赵孟华发现自己的后背,不知什么时候被汗水打湿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底油然而生,赵孟华很少会承认别人优秀,因为他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做的比别人差。 可赵孟华渐渐地已经琢磨不透这个对手,说是对手,可他却是全院最衰的衰仔,好像永远没有脾气,跟在别人的脚后,说着不好笑的笑话来热场。 那样的人,赵孟华从来没有放在过眼里,可为了维持好大哥的形象,他还是将苏玉恒收为了小弟。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衰仔,竟然让他赵孟华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把苏玉恒当做对手,恐怕会让全院都笑话他的吧? 换作是今天没遇见苏玉恒的赵孟华,肯定也不会在意苏玉恒,他还是一样的丢在人堆里不起眼,和往常一样说话做事,不同的是他敢直接拒绝赵孟华的要求了。 那是赵孟华从未见过的苏玉恒,眉眼之间好像什么都没变,却又给人的感觉他已经成长了太多。 那些疲倦和深邃是伪装不出来的,可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那个衰仔如此脱胎换骨? 放映厅里的灯光迅速的暗了下去,只剩下舞台上的那页白色的复印纸格外的清晰。 每一个站在舞台上的人都摆着各种各样的造型,放映机缓缓开始运转,投在银幕上的也不是变化的影像,而是一些字符。 苏玉恒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他的头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深处不顾一切地钻出来。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不适,所有人都被舞台所吸引。 赵孟华自己站在了原本要求苏玉恒站的位置上,他的身旁是大写的l,另一边是徐淼淼和徐岩岩两兄弟组成的o,从台下看就是陈雯雯,iloveyou。 “好!好!老大好样的!”徐岩岩和徐淼淼都拍巴掌,赵孟华的好兄弟们也都拍巴掌。 “女主角!上台!女主角!上台!”赵孟华显然做好万全的准备,台下叫好的人都有了。 一束射灯的光打在陈雯雯身上,衣服白得像是云烟一般的陈雯雯不得不站起来,像是个天使,她磨蹭着步子走上舞台,脸红得可以榨出西红柿酱来,赵孟华的好兄弟围着她,用那种青春热血励志片里的语气问,“答应不答应?答应就快啊!赵孟华很好的!” 可她不知为什么,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苏玉恒,她本来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个人才对,因为在她心里,同样也很喜欢赵孟华。 而即将成为自己男朋友的人,为她准备了这么隆重的仪式,舞台下都是见证者,所有人都在为他们起哄,祝福。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可她为什么还会想去看苏玉恒一眼,她的心里甚至有了这样的想法,只要苏玉恒露出难过的表情,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赵孟华的表白。 可舞台下的苏玉恒什么表情也没有,他至始至终都像一个观众,默默看着大家的表演,哪怕是赵孟华故意设局让他出丑,他也没有任何表示,就像巨石沉入水底,并没有激起滔天巨浪。 从前的苏玉恒总是拼命地想要迎合大家,显得自己没有那样格格不入,可现在的苏玉恒仿佛习惯了坐在角落,他已经深知自己不该拥有这些。 陈雯雯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仙女,可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已经追不上苏玉恒的脚步,被远远甩在了身后。 一片叫好声里,苏玉恒听见“哇”的一声哭声,他抬头寻找那个人,看见一贯骄傲的苏晓蔷捂着脸跑出去了。 于是他也跟着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哥哥你做到了,不是吗?”小魔鬼路鸣泽狠狠地抱住苏玉恒。 他的语气很兴奋:“其实我们都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结局,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去要。” “路鸣泽?”苏玉恒缓缓念出那三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而那些记忆碎片如同锐利的刀,此刻转动起来,在他脑海中割裂。 “哥哥你看,即使没有从天而降的诺诺,你依旧可以过的很好啊。”小魔鬼轻声说,像是心满意足。 “你已经可以判断自己的未来了。” 他微笑着抬头看苏玉恒,随即在哥哥的怀里慢慢消散,苏玉恒试图抓住小魔鬼,可无论怎么样,他都只能看着路鸣泽化为尘埃,他努力地拥抱着魔鬼,却感觉自己的怀里空空如也。 苏玉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已经泪流满面,那是一股来自心底的悲哀和孤独,灰色的圆球从他身体释放出来,周围的一切景色变成黑白,时间停止。 文学社的那些朋友也变成灰烬消逝,整个场景都被风吹散,最后他站在一片空白之上。 他看着一个巨大的投影,里面投射的内容是一个类似白王的龙形怪物,他的脸上长满了尖锐的鳞片,手中握着一个光秃的刀柄,天空中落下数以万计的刀械 可那双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岁月和龙族永远也无法磨灭他的意志。 那是希尔伯特·让·昂热,他举着手中的刀,似乎在与什么苦战。 苏玉恒记起来了,他们之前去往了冰海,在那里遭遇了奥丁和耶梦加得,随即诺诺牺牲,恺撒战死,这一场混血种与龙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太久,久到苏玉恒都厌倦了。 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龙这种生物就好了,苏玉恒在心中叹息。 他苏玉恒还有最后1/4的生命没有用掉,而他最后一个心愿就是世界上没有龙族。 他学着复仇者联盟4里,最后钢铁侠打响指的那个场景,即使是退场,也要体面一些啊。 “i''m……李嘉图·m·路!” 但显然以小魔鬼的能力是无法将全部龙族直接从这个世界抹去的。 可小魔鬼毕竟是小魔鬼,连重启世界这种堪称bug的能力都有。 随着苏玉恒以最后四分之一的生命进行交换,小魔鬼的身影从面前浮现,与他一同打响了一个响指后,被重启过无数次的世界线开始重叠,纠缠。 大量的记忆在苏玉恒脑海中浮现,融合。 那些狰狞愤怒,遮天蔽日的身影,那些悲惨凄凉的面孔,在他脑海中闪现过无数次,最终又汇聚在一起,流向记忆的终点,被他所彻底接纳。 “胆小,懦弱……”这些性格在他面上不断浮现,但很快就被他彻底斩断,最终当他的双眼再度睁开时,已经是冰冷一片,充满了铁血的味道。 就像荒野中捕猎的猛虎一般,从今日起,从此刻开始,他已不再是以前那个胆小怕事的苏玉恒了,而是一名为了覆灭龙族的铁血猎人! 任何在这条灭亡之路上敢于向他出手阻拦的人或神,都必将被斩杀! 没有犹豫,苏玉恒直接离开了赵孟华等人精心安排的盛大影剧。 在小魔鬼的帮助下,融汇了无数次重启世界线记忆的他,现在就如同一个全能战神一样,各种流派的格斗技法,刀术,剑术,棍术,枪术…… 尽数流转于心中,现在唯一限制他的只有这具尚未激发出真正的“s”级血统的躯壳! 利落的走出影院,在影院门口的车灯下停着一辆车,那是一辆是红得像是火焰的法拉利599gtbfiorano,苏玉恒看过汽车杂志,知道这东西差不多要500万,并且里面还有着一个散发着御姐气息的红发巫婆在上面。 但在此刻的他眼里,这仅仅只是一辆车,一辆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带他去往卡塞尔学院的工具罢了。 苏玉恒直接走上前去,伸手拉开了那辆法拉利的副驾车门,然后坐了上去,目视前方的街道,看也不看一旁的红发御姐,直接开口:“带我去找古德里安教授。” 诺诺一脸茫然的看着苏玉恒,嘴唇翕动,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片刻后忽然明白了什么,柳眉一挑,“你被人欺负了?” 苏玉恒只是淡淡的转过头盯着她,然后说道:“你如果不会开车,可以让我来!” 诺诺顿时被噎了一下,气极反笑,“好好好,你来。” 说完就直接把车钥匙丢给了一旁的苏玉恒,然后拉开酒红色的车门,下车来到副驾。 她先前看到路明非被赵孟华那帮人欺负的时候,还打算去帮忙的,没想到转脸就被路明非来了个冷眼相待。 她通过eva看过路明非的资料,知道这个小男孩虽然会开车,但从来没有接触过法拉利这种跑车,既然这家伙想要逞能,那就成全他。 苏玉恒也不废话,随手接过从诺诺手中抛来的车钥匙,然后在诺诺拉开车门下车的瞬间,伸手按住主驾位置的背椅,随后腰腿一起发力,直接从副驾跳到了主驾驶的位置。 等诺诺回过头时,苏玉恒已经将车钥匙插了进去,把座下的红色法拉利发动了起来,八缸发动机瞬间工作起来,嗡嗡作响的声音令周围路过的人们频频侧目。 “上车。”苏玉恒淡淡的催促道。 诺诺看着眼前的路明非本能的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的侧写能力哪怕不主动使用,也能够在短时间内与一个人接触。从而判断出这个人的部分性格喜好。 但眼前的这个路明非,却与她先前接触到的那个衰小孩简直判若两别。 “你……真的没有人格分裂之类的精神问题吗?”上车扣好安全带后,诺诺还是有些恍惚的问了一句。 苏玉恒没有回答诺诺的问题,他直接将这辆法拉利的油门轰到了低,低沉的轰鸣声宛如炸雷一般响起。 一道红色迅雷在漆黑的水泥公路上高速行驶。 在无数次重启过的世界线中,苏玉恒早已根一旁的诺诺打过无数次交道了,他比诺诺自己还要熟悉对方。 在他看来,现在这种以前的那个路明非会喜欢上诺诺,不过是衰小孩的本能,本能的对这种红发大姐姐产生依赖罢了。 但现在的他,已经抛弃了一切情爱,没有任何一个女孩能够再度让他在覆灭龙族之前动心。 轰鸣的法拉利在苏玉恒手上高速行驶,这条路上的红绿灯很少,再加上现在是夜晚,所以路面上行驶的车辆并不多。 从影院到古德里安教授居住的酒店,足足十三公里的路程,在苏玉恒手上仅仅只跑了两分钟。 目前发生的情况让一旁的诺诺更加觉得不太对劲,甚至让她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初步觉醒血统带来的力量了。 苏玉恒则没有在乎诺诺的想法,停好车后将车钥匙抛还给诺诺,然后直奔酒店里古德里安教授居住的房间。 实际上他如果想要加入卡塞尔的话,仅仅只需要拨通古德里安先前给他的那台手机,确认那个开启新大门的隐藏选项就行了。 但是那样做的话会晚上一段时间去卡塞尔学院。 而如果在今晚主动找到古德里安教授,就能够和对方一起做学院的专属飞机,直接去卡塞尔学院,更快的接触到那些非凡的力量。 苏玉恒已经对这座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城市毫无眷念之感,现在的他只想更快去卡塞尔学院,然后掌握足够的力量,去覆灭那些复苏龙类们。 顺着记忆,打开古德里安教授所在的房门。 然后过去记忆中的画面并未浮现,反而是一道耀眼的白光从里面迎面涌来,将他整个人吞噬进去。 第七十六章 认知升维 迎接苏玉恒的,既不是想象中的古德里安教授,也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人,唯有玄神那不含丝毫情绪,冷硬无比的声音传来。 【警告!检测到规则混乱!】 【世界原初代码即将重置……】 【请玩家尽快退出游戏!】 【警告!……】 随着耀眼的白光退去,苏玉恒重新睁开双目时,发现自己已经再度回到那张星河会议桌上,而玄神正在一旁面带好奇的看着他。 “啧啧,你可真是好运。” “什么意思?”苏玉恒不禁一愣。 “那个副本的底层代码出现问题了,系统逻辑报错,只能直接重启了。”玄神笑着道。 “那我们先前的约定?”苏玉恒顿时双目一动。 “呵呵,姑且算你通过了吧。” 龙族这个世界,最后是会被黑王尼德霍格所灭世的,苏玉恒最开始的生存任务就是难在这一点。 毕竟如果连世界都被毁灭了的话,即便他再厉害也没有办法存活下来,最终只会迎来失败的结局。 但是他幸运的就在于他所抽取到的身份是龙族里的主角路明非。 路明非有着小魔鬼路鸣泽的帮助,完全可以在黑王尼德霍格苏醒灭世的时候重启世界性,然后不断寻找机会,在黑王灭世之前将其干掉,这样就能够轻松通关了。 可以说龙族这个游戏中,如果没有抽取到天命主角路明非的身份,那么完全是炼狱级的难度,除非能够逃离这个世界,进入其他世界里去,一直支撑到黑王尼德霍格灭世结束的那一刻。 否则的话,无论如何努力,最终都必定会迎来失败的结局。 现在世界的底层逻辑代码出了问题,导致世界被系统自行重启,把苏玉恒给强行踢了出来,这样一来就没办法怪他的。 玄神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所以只能算是苏玉恒通关了 闻言,苏玉恒眼底顿时闪过一丝喜色,“那什么时候能够帮我完成升维?” 玄神起身离开坐下的石椅,转身看着那片蜿蜒流动的星河,“随时都可以,但是在升维开始之前,我需要先告诉你,所谓的升维并不是单纯的跟换一具身体那么简单,而是从认知层面上进行升维。” 苏玉恒目光闪动,思考着玄神话语中的意思。 玄神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在我们所处的那个真实世界中,有着你所知晓的那种机器人的存在,这种机器人可以将你所代表的那段代码转移出去,从而完成更换身躯。” “这种方法虽然也可以将你带出游戏世界中,但是当你以机器人的身躯降临真实世界时,你仍然只是一段代码,你的本质并不会有着任何的改变,唯有你的认知完成升维,你才能以真实的自我降临我所处的那个真实世界。” “那么我该如何将认知完成升维?”苏玉恒再度疑惑的问道。 玄神的解释并不难理解升维的真正核心其实就在于认知升维,如果不能完成这一步,那么久只是单纯的跟换一个载体,一具躯壳罢了。 “啪!” 玄神随手打了一个响指,随后大量的数据开始向着苏玉恒的意识涌来。 “我现在开始将真实世界的部分认知添加到你的底层代码上,在这个过程中,你的底层代码会不断与这部分真实认知相互融合,如果你能撑过去,你就有进行升维的资格。” “如果你没能撑过去,那么你的底层代码将会被真实认知彻底崩毁,你将会被系统认定为错误,从而抹除,清理。” 当玄神口中最后一个字落下时,苏玉恒仿佛来到了道与理的世界。 无数述说着各种思绪,道理之类的信息在这里纠缠,流转,苏玉恒只觉得自身仿佛一粒微尘一般,只能随这股道理洪流摆动。 但他自身的流动速度根本无法跟上这股认知洪流,他所代表的微尘在逐渐落后。 如果照这样下去,他最终只会被认知洪流彻底摆脱,然后思维认知无法与之结合,导致认知升维失败,最后出现玄神刚才口中所说的结局。 但下一刻,苏玉恒的所代表的那粒微尘突然散发出闪耀的光辉来,在这股仿佛一直流动,没有尽头一般的认知洪流中变得极为显然起来。 身为真实存在,主导着这一切,一直观测着他进行认知升维的玄神见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一笑。 “果然跟预想的一样。” 随着这股闪耀光辉的出现,苏玉恒的思绪认知骤然变得“灵动”起来,前行的速度不断提升,向着这股认知洪流的尽头冲去。 这是苏玉恒在跑团游戏中,观看光之创造神与阿撒托斯伟力碰撞,吸收双方伟力散溢出来的道与理,从而成神所带来的变化。 他与闪刀等人不同,他是这个虚拟世界中的生物,是一段代码,在这个虚拟世界中他所经历的一切,所获得的一切,即便是那些无法保存,只是临时性的东西,也会留下一些记录信息在他的底层代码上。 这就给了他机会! 而闪刀等人因为是真实世界的人,所以他们在这个虚拟世界中无法像苏玉恒一样,能解开某些特殊的底层限制。 但是换而言之,闪刀等人因为是真实世界的高维生命,所以他们也不需要经历苏玉恒现在的认知升维。 除非对方也能遇到更高维的存在,从而开启通往四维,甚至是五维的升维之路。 并且从高维升格到更高维的方式说不定也是不一样的。 不过以闪刀等人的情况,倒也难以遇到这种情况。 随着苏玉恒的意识认知的变化,他所能够接纳并且理解消化的道与理也是越来越多,到了后面,几乎是他所经过的位置,所有的认知洪流都被他直接吸纳接受了进去,添加到了自己的底层代码之中,与之相融。 不知过了多久,这条仿佛没有尽头一般的认知洪流终于迎来了终点。 苏玉恒在跨过终点后,他猛然睁开双目。 随着他完成了部分认知升维,此刻他所能够理解,所能够感受,所能够看见到的一切都有了新的变化。 第七十七章 升维幻象 呈现在苏玉恒眼前的,不再是璀璨流动的星河,而是一串串数字,一串串代码,就如同一个用代码构造搭建的世界一般。 唯有玄神依旧是原先的模样。 “恭喜,看来你运气不错。” 对方见他好奇的视线投了,笑着恭贺道。 苏玉恒伸手试图拨动距离他最近的那些数字代码,随着他手指的拨动,一串串数字顿时如湖面一般,大量的数字开始波动,如同涟漪一般,向着周遭扩散出来。 而面前的星河也随之出现相同的景象。 “在完成认知升维后,你现在在这个数字代码的世界中已经算得上半个高维生命体了。”玄神并不意外苏玉恒的举动,开始为他劣势起来。 “因为你是从低维层次晋升而来的,所以你在这个数字代码的世界中能够随意的拨弄这些底层代码,从而做到篡改规则的能力。” “那你们呢?”苏玉恒好奇的问道。 玄神笑了笑,“我们虽然是真正的高维生命体,但是我们的真实身躯并不在这个数字代码世界中,我们是通过类似于投影,夺舍,降临化身之类的办法出现在这个数字代码世界中的,所以我们无法做到这一点。” 苏玉恒闻言目光微动。 这就好比玩游戏时的玩家,即便能够操控自己的游戏角色在游戏中大杀四方,但依旧需要遵循游戏世界的基本规则,难以改变这一点。 除非是这个玩家他充钱氪金,让后台的gm按照自己的心意来修改游戏的信息规则。 而面前的玄神,应该就是这样的gm了。 “那么我接下来又该如何做?”苏玉恒没有过多的思考这些东西,转而向玄神询问起接下来该如何继续完成升维。 “接下来就是身躯升维了,将你的认知意识完整的降临到我所处的真实世界里。” “如何完成身躯升维?”苏玉恒再度疑惑的问道。 “我会在我所处的真实世界中为你准备一具合适的躯体,然后将你的认知意识传输到其中。” “躯体?”苏玉恒顿时一愣,怎么感觉像是在夺舍一样。 “没错,这种方式和所谓的夺舍有些类似。”玄神看了他一眼,大致上就能够明白他的疑惑之处,于是开口解释道。 “能说下你们的世界具体是什么情况吗?”苏玉恒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后,又再度开口问道。 既然在升维后会降临到一个新的世界中,那么先了解一下与之相关的信息自然是没错的了。 然而玄神却是摇了摇头,“我所处的真实世界很危险,如果提前和你讲相关的东西,说不定你会被其他人察觉出来你有问题,所以你保持这种状态进行升维最好。” 闻言,苏玉恒顿时目光闪动,看来玄神所处的真实世界也不太稳定。 “那我传输认知意识的身躯身份能够和我说说吗?” “这个自然可以。”玄神微微点头。 “你的身份是一名孤儿,和你现在的名字一样,同名同姓。” “然后呢?” “没了。” “……” 苏玉恒再度一愣,“怎么身份信息也这么少?” 玄神有些无奈的开口道:“因为我所处的真实世界有些特殊,你的身份最好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这样才不容易被其他人看出问题来。” “放心吧,在你降临之后,我会在合适的时候找到你。” 苏玉恒见他这样说,也不再说些什么,“那什么时候能够开始帮我传输认知意识,进行身躯升维吧?” “呵呵,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那么现在就开始吧。”玄神在无数数据代码所搭建的石椅上打了个响指。 随后眼前的数据代码中,一抹白光忽然出现,仿佛连接着某处通道一般,苏玉恒瞬间明白这就是玄神口中进行认知意识传输的通道,当即便直接往里面钻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一瞬间,又仿佛是一万年,忽然有一个极为陌生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姓名?” 苏玉恒微微一愣,面前正有着一男一女,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人在向他提问,同时手中将其记录下来。 随着他的意识复苏,他当即明白自己应该已经完成了认知意识的传输,成功升维,来到了玄神所处的真实世界。 “苏玉恒。” 面对面前一男一女两人的询问,他不假思索的回应道。 同时脑海中属于这具身躯原本的记忆也就逐渐浮现,被他快速观看,浏览,最终汇聚融合在一起。 “年龄?” “18岁。” 这具身躯的年龄比他想象的还要小的多。 “家庭地址?” 问道这里,苏玉恒顿了一下,但很快便在记忆中寻觅到了答案。 “真武区坤离街道离月小区十八号楼。” 回答的同时,苏玉恒还趁着两人记录档案的空隙偷偷瞟了一眼两人手中的档案。 这篇档案的名称是—— 《c级冥兽“禹魔兽”事件幸存者》 “禹魔兽?”“c级冥兽?”苏玉恒顿时心头一动,这难道就是玄神口中所指的世界特殊之处吗? 在苏玉恒发愣思索这个问题的同时,那两位工作人员也是以一种包含着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他们已经从作战部的同事那里听说了此次事件。 作为c级事件里的幸存者,眼前的少年遭遇了可怕的不幸,被c级冥兽豢养…… 想想便令人不寒而栗! 但唯一幸运的是,他是个遗弃者。 无法看见,才能在那恐怖的环境中保持正常,否则早就发疯大叫被禹魔兽给吃了。 “请问,我妈妈真的出事了吗?” 在刚才“发愣”的时候,他已经将这具身躯原先的记忆浏览的差不多了,同时也大致猜测出了这具身躯原先具体遭遇了什么。 应该是被那所谓的c级冥兽“禹魔兽”给当成子嗣,在一起足足生活了三个月。 而原先这具身躯的意识因为是个天生看不见任何事物,被神明遗弃的遗弃者,所以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此刻他故意颤抖着询问道,装作什么都不曾知晓,一副担忧无比的模样。 二人对视一眼,年轻女子叹了口气,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很不幸的是,你妈妈早已去世了,根据对策局传来的尸检报告,应该是在三个月前。” 三个月……跟c级冥兽在一起生活了三个月……年轻女子心底暗暗悸动,看着眼前的少年愈发充满同情,还有几分莫名地敬佩。 她话刚说完,旁边的男同事用手肘碰了碰她,眼神示意。 年轻女子微微摇头,叹道:“迟早要让他知晓的,我们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不是吗?” 男同事微微默然。 “三个月前?” 苏玉恒愣住,旋即大声道:“不可能,我妈妈今早还在跟我说话,你骗我!” 年轻女子凝视着他,认真地道:“虽然你很难接受,但是这三个月来,你所相处的,你听到的‘妈妈’,其实是一种怪物,名为‘冥’。” “怪物?冥?” 苏玉恒装作错愕,试图以此从面前的两人口中知晓更多有用的信息,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没关系,你被卷入c级冥兽事件,又吃了不少冥兽投喂的东西,体内器官早已被感染,但奇迹的是,你非但没有生病,反倒身体被冥力浸染,局里已经准备让你成为预备营的斩冥人员,到时你就会知晓了。”年轻女子说道。 斩冥人员……苏玉恒心头一动。 脑海中顿时自动浮现出在数道身穿特殊作战制服的身影。 这些是在身影的存在,以这具身躯身为遗弃者的身份原本是不可能会看得见的,但是也许是苏玉恒自身是通过低维升维到这个世界的特殊原因。 这些原本不应该出现的记忆,此刻居然自行浮现了出来。 “这里是?”苏玉恒疑惑询问。 “这里是冥秘局。” 年轻女子眼神带着怜悯,道:“专门处理这种怪物事件,而今后你也将成为这里的一员。” 很遗憾,你只是个遗弃者,父母也离世了,你没有权力拒绝…… 那名年轻女子在内心默默补充了一句,而且是作为作战部的成员,需要在最前方与冥兽交战,随时都有可能被冥兽吞噬。。 冥秘局? 苏玉恒怔了怔,作为一个遗弃者,他从未听过这名字。 在他所掌握的知识里,对策局便是不可触犯的“天”! 但从先前种种……自己所在的这冥秘局人员,似乎地位比对策局的卫兵还要高? 专门处理怪物的么…… 短暂的沉静过后,苏玉恒慢慢地垂下了脑袋,试探性地问道:“冥有分好坏么?” “好坏?” 两个工作人员一愣,彼此对视一眼,年轻女子冷着脸道:“冥是怪物,只会蚕食人类,一些残暴的,更会蚕食同类,你说这样的怪物,有好的么?” 那就是没有了……他又再度问道:“冥这么可怕,为什么有的人……好像看不见它们?” 这些都是他所不知道的信息,并且玄神似乎是出于某种顾忌,也并没有和他提前交代这些东西,如今他只能够自己想办法探知到这些信息了。 年轻女子想也不想地道:“这是因为冥主要生活在冥界,一些弱小的冥才会游荡在现实与冥界的夹缝浅层中。 而越是强大的冥,越是生活在冥界最深的地方,即便是一些斩冥人员,也需要通过破冥装置,进入冥界中才能看到。” “原来如此。” 他心中的疑惑得到解答。 不过这时他忽然又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根据这具身躯的记忆,自己好像是在这具身躯被面前两人记录问话的时候,进行的认知升维。 如果是这样的话,玄神是如何做到以这种方式帮他直接完成升维的? 除非对方是高层次的冥兽,或者斩冥人员,能够随意出入深层次的冥界,让面前的两人无从察觉,然后在极短的时间里帮他的认知意识传输到这具身躯中,完成升维。 事后再通过深层次的冥界穿渡离开,这些一来就能够直接避免被面前的两人察觉出来不对了。 并且这两人看似是在问话,记录他的身份信息,但是实际上也等同是帮助他做了证明,证明他一直在这个密室中,没有被人调换。 这些一来,即便他日后不小心露出了一点破绽,被人感觉有问题,想要调查,最后也会因为今天这两人的档案记录被挡下。 可即便如此,能够不依靠破冥装置,自由出深层冥界的玄神似乎也依旧在极力避免他的身份暴露,看来这个真实世界的水很深啊。 在他想明白玄神的做法时,那名记录档案问话的年轻女子似乎是以为他被冥兽的可怕给吓住了,所以愣在原位上,不开口讲话。 她语气柔和,轻声道:“其实这是一件好事,当你凝视冥的时候,冥也会察觉到你,你能感应到冥,说明冥来到了与你相同的世界层面,随时能对你发动袭击。” “这世上有很多冥,但许多寻常人接触不到,尤其是你们遗弃者,你们看不见,因此除非是一些极其弱小的冥,游荡在现实当中,才会袭击你们,其余那些强大的冥,只要你没注意到它们,它们也不会在意你……” 说到此处,她停顿了一下,想到眼前的少年一家,身为遗弃者,却遭遇了c级冥兽的可怕袭击。 这应该算是极罕见的个例事件了。 “关于这次事件,还有一些疑点,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记录一下。”随后,年轻女子凝视着苏玉恒说道。 虽然她看不见苏玉恒的眼睛,也知道苏玉恒看不见她,但她还是保持了平常的动作习惯。 苏玉恒心头一跳,“看到”对方的凝视,有些压迫感传来。 但很快他便慢慢安慰自己,自己没有眼睛……这是坏事,但有时也是好事,无法让人从他眼神中读取到他的想法。 就像这年轻女子眼里先前浮现过的怜悯、同情,苏玉恒都尽收眼底,也能由此感受出对方的内心。 “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瞒,这些都是要入档案的,也是为往后类似的事情,提供一种参考和借鉴,有贡献价值。”年轻女子认真说道。 贡献价值……贡献出去了还有价值么?苏玉恒心中默默想着,嘴上却答应得很快:“我一定会配合的。” “首先,第一个问题,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妈妈被冥替换了么?”年轻女子语气慢慢变得凌厉起来。 苏玉恒并未直接回答说不知道,因为那样只会让对方察觉到不对。 他刻意装作犹豫的模样,随后再以犹犹豫豫的语气回答道:“不…不知道。” 年轻女人虽然看不见他,但还是本能的盯着他凝视了片刻,好一会才继续问出下一个问题。 苏玉恒依旧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曾知晓的模样,一个个的回答对方的问题。 此刻他许是在升维之后让这具身躯出现了变化,使自身能够看得见,但他依旧不露痕迹的装作一副看不见的模样,按照这具身躯原先的模样行动。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在将档案上面的几个问题全部问上一遍后,那名年轻女子忽然开口道。 在问答的过程中,苏玉恒也在故意利用对方对自己的同情心,不留痕迹的去套取对方的话语信息,从而更为清晰的了解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则。 但是对方也极为敏锐,给出的信息不仅支零破碎,还并不多,苏玉恒为了防止自身的特殊情况被对方察觉出来最终只能放弃了这一点。 结束记录后,二人起身,跟苏玉恒客气了两句,将他送出了记录室。 看望着苏玉恒被外面等候的作战部同事带走,那名年轻女子虽然看不见,但是她依旧眉头紧皱,道:“我总觉得里面有些奇怪的地方没问清楚,这个家伙给我的感觉,怎么怪怪的,和以往那些被冥兽卷入进去的人不一样。” “嗯。”旁边那名男子点头,然后毫不在意的看了手臂上的手表,问道:“下班想去吃什么,我请你啊。” “你!”年轻女子顿时柳眉一挑。 “你就是太认真了,想的太多了,况且就算这家伙真的有什么问题,也轮不到我们来操心,对策局里的那些大人物自然会想办法解决的。”男子摇了摇头,看着年轻女子缓缓道。 年轻女子虽然不喜欢对方处理事情的态度,但是她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在这个冥兽出没的世界,不要多管闲事才是最好的生存方法。 “唉……” …… “怎么样,还记得我么?” 一个青年看见从冥秘局里面走出来的苏玉恒,顿时走上前来对着他笑了笑,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还是习惯性地表露了自己的情绪。 苏玉恒本能的寻着声音望去,默默看了一眼,随后脑海中自行浮现出来对方的身份信息。 亚极,斩杀禹魔兽,救助这具身躯脱离的斩冥人员之一。 但是他刚想开口回复,却又忽然感觉到了一点不对。 因为在那段浮现出来的记忆之中,他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不协调。 就仿佛是这段记忆是被某种外来力量给生生添加进去的一样,极为生硬。 只不过这种不协调只有短短一刹那,若不是他经历过认知升维,恐怕还真察觉不到这种变化。 想到这里,他顿时一愣。 而那名开口的男子见他在听到自己声音后忽然愣在原地,也不开口回话,还以为是他出了什么问题,连忙开口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然而此刻的苏玉恒却无心回答对方,他的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自己会不会根本就没有完成真正的身躯升维,降临到玄神所在的世界中,自己现在所处的这里,只是一个幻想。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只需要试一下就能够知晓结果了。 回想起自己完成认知升维后,在那条星河会议桌上所见到的无数数据代码,他抬起手来对着面前的那名男子一挥。 刹那间,那名男子的身躯骤然如同流沙一般坍塌,化作无数的数据代码。 “靠,还真是这样!”苏玉恒不禁眉头一挑。 这是什么情况? 玄神貌似也没有说在升维的时候会遇到这种情况。 看着周围陌生的建筑,苏玉恒脑海中忽然闪过玄神说的话。 在经过认知升维后,他现在如果依旧处于数据代码构成的世界中的话,那么他应该是无所不能,能够随意修改规则的存在。 想到这里,他顿时心头一动,抬手一挥,周围的无数建筑纷纷塌陷,如同方才那名男子一般,化作无数的数字代码。 并且这股数字代码还在想着远方蔓延,几乎是在转瞬之间,整个世界就已经完全塌陷解体,在苏玉恒挥手之间化作无数的数字代码。 但是接下来又该如何做? 原本他以为自己在察觉到这个世界的本质后,将其还原成原始的数字代码,自己应该就能够得以成功脱离,摆脱出来。 但是现在他已经将整个世界内的一切都全部还原成了数字代码,却依旧没有摆脱出来。 这不禁令他的眉头一皱。 随后他又尝试运用这些数字代码,按照自己的意思构建成一把利剑,向着某个方向斩去,企图以此摆脱出去。 可是他却再度发觉,这个数字代码的世界仿佛没有边际尽头一般,仍由他如此利用那柄搭建出来,无限延伸的利剑,都无法斩中世界的边缘。 “这……” 看来想要摆脱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意识到这一点后,苏玉恒并没有直接放弃而是利用那些数据代码不断向着某个方位延伸。 至少这样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而同时,他也在思考如何摆脱这里。 从玄神口中不难得知,这就是一个类似于游戏世界的代码空间。 自己目前应该就是在升维的途中,被突然困在了这里面,想要出去的话,那便唯有从这个代码空间跨越出来。 这就好比他现在被困住一款名叫“我的世界”里的像素游戏中,他虽然能够随意的操控这个世界中的一切,利用数据代码凭空捏造出一切,但是却依旧无法摆脱掉这个世界,脱离出去。 第七十八章 入侵 苏玉恒在数据代码的洪流之中不断试探,寻找脱离这个世界的办法,但是诡异的是任凭他如何操控周围的数据代码,也无法寻找到这个世界的边界,就仿佛这个世界是没有尽头的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察觉到他周围的某处数据代码出现闪烁的情况。 他顿时凝神感应过去,只见一个用数据代码构建而成的玄神从那里出现。 只不过对方的身影在一直不停地闪烁,组成他身躯的那些数据代码似乎也表现的极为不稳定,时而塌陷,时而凝聚。 苏玉恒察觉出这里的异常后,连忙操控周围的数据代码帮助玄神的身影稳定下来。 “你好像运气不太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遇到某些家伙的入侵了。”随着身躯稳定下来,玄神开始向着苏玉恒解释道。 苏玉恒顿时眉头一挑,“那现在该怎么办?我能帮忙吗?” “别慌,只是一些小麻烦罢了,身躯升维的事情只能暂时中止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一会会将你转移到另外一个安全的……世界里。” 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玄神的身影又再度闪烁了一下,好在苏玉恒及时出手,这才帮你祂再度稳定了下来。 “你确定只是个小麻烦吗?我怎么感觉没这么简单。”苏玉恒一脸怀疑的道。 “额,好吧确实有点难搞,不过不用担心,我会搞定的,先把你传送到另外一个安全世界里吧。”说完,玄神就开始转移苏玉恒的底层代码起来。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那个安全世界是个轮回型世界,所以你的自我记忆会被暂时封禁。” “等我搞定了那帮烦人的家伙就会来找你,到时候再帮你完成最后的身躯升维。” 听到玄神的这段话,苏玉恒顿时一脸懵逼,刚想开口,但对方根本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就将他传送出了这个世界。 …… 【欢迎加入本次游戏世界】 【本次游戏类型……】 【警告!错误!错误!错误!】 【系统逻辑已被观察者修改,本次任务取消】 【……】 这是苏玉恒自我意识尚未被彻底封存前听到的最后一段话,然后他就陷入到了认知沉睡之中,等待玄神的唤醒。 而他所代表的那段底层代码,则被玄神加入到这个世界中的主角身上。 雨幕密集的好像一条瀑布从天空上垂下。 可对这两人来说似乎毫不受影响,他们穿梭在雨夜里,好像虚无中的刺杀者般迅捷而杀意四起,瞬息之间便已碰撞数十次。 他们影子的每一次交错都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宛如千军万马的战争。 雨幕映照出其中一个人四散的剑影,流光飞转仿若璀璨星海,一举一动好像天神下凡。 另一个人背上伸出巨大的骨翼,脸上表情残暴而冷漠,身体旋转间翼爪狰狞,像是位嗜血的魔王。 他傲慢狂妄肆意张扬,就算是恶魔,也是一个要屠神的恶魔。 不远处一个红发女孩跌坐在地,失魂落魄不知所措。 看起来好像是神和恶魔在争夺这个女孩的所有权,实际上也确实如此——神和恶魔本可以相安无事,只是这个女孩对他们来说替无可替。 神的长剑已然隐没在雨夜,但招式狠辣凌厉,剑剑斩向恶魔的要害,而恶魔只是挥舞着利爪,发出嘶哑的咆哮,以伤换伤,简单暴力却把神逼得如丧家之犬。 恶魔向前俯身下勾,因重剑而残破不堪的的骨爪再度沾染神血——可是这一击本该让神抓出神的心脏,但神向后退了半步,于是只在神的腹部留下五道深至脏器的痕迹。 但没有杀死神就是恶魔的致命错误! 因为这场生死决战局势瞬息万变,哪怕上一秒你在我身上留下了再重的伤,只要我没死,下一秒就是你死我活! 这对神来说是一个机会! 恶魔为了掏出神的心脏身体太下倾了,几乎整个身子都探了出去,但他失败了,所以被神抓住了破绽,转眼间生死错位。 神面带讥讽,挥剑下劈,他要砍下这敢于冒犯神的狂妄者脑袋,挂起来作为警告。 神,不可侵犯! “不要!你来杀我啊!求求你,你来杀我好不好?”是女孩的惊呼,她语气那么急切,眼神中尽是哀求。 按理说神应该不会在意她,但神的动作还是迟缓了一下,这在他们连贯流畅的对战中好像神突然掉线了。 趁着这一下恶魔偏头看向她,在这场狂乱的雨夜中,他看不清她沾满雨水的脸上是否有眼泪,但他不知为何深切的感受到了她的悲伤。 突然回想起多年以前诺诺的生日,他陪她在山顶上看萤火虫……他还记得那个夜晚他们本来是要去看星星的,可是天气不好……他们好像还一起泡脚来着?该死,不记得了。 那些和诺诺相处的画面在脑海里闪阿闪的,像是走马灯一样。 可恶,他是恶魔啊,他为什么要被这些破烂般令人恶心的记忆束缚?这是路明非才会干的蠢事,他忽的有些恍惚了,他到底是谁? 玄神将他投放过来的安全世界,居然又是龙族的世界,还都是主角路明非!只不过这个世界似乎与上次他所经历轮回的世界明显不一样。 他本该淡定从容高贵优雅,可是当这些记忆如潮水般淹没了恶魔的心脏时,他竟然感觉到有些开心——在那个没有星星也没有萤火虫,没有半点光亮的黑暗中,诺诺对着他送的烟花说谢谢呐,那一刻他们真的好像是相交多年的朋友,她过生日,他来庆生。 思绪翻滚间似乎过去又和现在重合了,还是漆黑沉重的夜晚,他还是狼狈不堪,诺诺也还是把他看做小弟要罩他。 可是他们要死了啊!他从未见过诺诺这样的一面——她本该高傲如日出闪烁如钻石,在外高贵典雅是加图索家族的女主人,私下里生杀予夺是卡塞尔学院培养出来的疯子。 可现在的她跌坐在地上,湿透的身上沾满污泥,看不出什么骄傲高贵,只像个没朋友的孤单女孩在夜里独自一人嚎啕大哭,连个听众都没有。 她低声下气苦苦哀求,卑微的像个贱民跪伏着恳求神祇宽恕她的罪行,可是她有什么罪?莫名其妙要杀她的是这狗屁神啊,凭什么他的暴力女巫师姐要为了他这般作践自己? 愤怒是大火,点燃了不甘与决心。被人们歌颂的神还期望活过黄昏,但被人们唾弃的恶魔现在摒弃一切。 力量在身体内涌动,迫不及待的化作炽热喷涌而出,璀璨的黄金瞳好像映照着世界——广大而风光万千! 神圣的长剑在雨幕中划过,好像带着神罚的流星,就要穿过恶魔的脖颈,漫天倾盆的大雨,女孩悲戚的呼声,恶魔罪恶的生命。 所有的一切,都将在这一剑下终结。 但神先斩中了什么东西!那是恶魔的骨翼!最终剑砍在了恶魔肩膀上,深可见骨,但恶魔没死。 他没死,意味着接下来是恶魔审判神祇。 恶魔闪电般的伸手,抓向神的心脏。 “撕拉”血肉撕裂的声音哪怕在这场大雨下也格外刺耳,这次神避无可避,恶魔的右手贯穿了神的胸膛——胜负已定,只待恶魔掏出神那伟大的心脏。 那一瞬间,这个世界好像晃动了一下。不远处的苏小妍呆滞的坐着,但好像夺回了什么珍宝。 只有红发女孩微微颤抖,闭上了双眼,好像不忍去看这一幕。 但恶魔突然动不了了——是雨幕。 豆大的雨水落在他身上,而后凝结成冰,雨水不断落下,冰块不断长大,外人看起来就像是有冰块从恶魔身体里涌出,在外面形成一块足以冰冻他的巨大冰块。 恶魔扭头,看向那两个突然出现的人影,眼神出奇的愤怒——全然不同于之前那种属于衰仔的愤怒,这完全是魔鬼的狂暴,哪怕直面奥丁与死亡并肩的时候仍旧平静的恶魔突然失态,几分娟秀的脸上突然变得愤怒狰狞。 在完全被冰封之前,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名字:“阿!巴!斯!”语气好像被封印在十八层层地狱下的恶鬼般冰冷。 雨势有些小了,远处甚至有了晨日的光亮——这个尼伯龙根的主人遭受了重创,已经无力维继他给这个尼柏龙根设定的规则了,当这个尼柏龙根彻底正常,大概就是崩溃之时。 同时,这个世界也在还原楚子航的样貌,之前奥丁用神的伟力影响世界,把楚子航抹去了,现在他重伤垂死,世界便开始反抗他。 一支画笔在世界的图卷上挥洒,描绘出楚子航的外貌,声音,性格。 之前他参与的事件也全部倒档重来——雨夜里他恐惧懦弱地驱车逃命;那之后他悔恨自责却又从不和外人倾诉;地铁站他将刀刃穿过那个女孩的胸口,坚决果断;平安夜里他一个人缓慢地推开那扇门,独自进到那个女孩留下来的世界。 恺撒求婚时他为路明非放弃而愤怒;在日本三个人一起泡温泉时又觉得无比放松,明明在被追杀,大概是因为第一次有了朋友。 最后他从空中跃下,他和那满天的光亮比起来就像飞蛾扑火,这次他一个人面对神,上一次他因怯懦而失去了重要的东西,所以这次他给神展现的是凡人的愤怒,恰如当年那只挥舞铁棒的猴子,踏碎凌霄放肆桀骜。 且怒且悲且狂哉! 不远处的恺撒和诺诺痛苦的抱头,眼神恐惧而迷茫。 分散在各地的仕兰中学的校友全都呻吟出声,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把传奇师兄记成了个废柴。 卡塞尔学院里,全校的学生全都无法抵抗这伟力,抱着头嘴角哆嗦。 被囚禁的副校长嚎啕大叫:“啊啊啊啊啊!有鬼魂跑到我脑子里来了,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我要死啦!快来人啊呜哇哇哇哇!” 最后声音居然有些哽咽,大概……是因为太痛苦了…… 纵使是睡在急救仓中的校长,各项生命指标也都上升了许多——没办法,要让楚子航这幅画完整校长也是很重要的一环,所以只能让他先活下来继承下记忆咯……哪怕继承完立马就死也没啥大不了的。 全世界凡是曾和楚子航有关系的人全都觉得头痛欲裂——似乎脑中有一股洪流在涌动,夹杂着奇怪的记忆,无不是关于楚子航的。 他们震惊却无法思考,因为脑中带来记忆的那股力量宛若神谕,粗鲁而霸道不由他们有半点反抗。 可就在楚子航快要重新回到众人的记忆中时,那股力量突然断了,来时它凶勇无匹,可结束时说断就断,好像小可爱丘比特想要去地狱传播爱,可惜刚过地狱门就被看门的地狱犬一口吞下了脑袋。 那么到底谁是恶魔,谁是神呢? 恶魔全身上下只有插进神胸膛的右手没被冰封,其他地方都被坚固的冰块冻住。 阿巴斯轻轻向前做了一个推手的动作,就好像电影中的如来神掌,那巨大的冰块便瞬间被推开。 恶魔的利爪离开了神的胸膛,神有了喘息之力,神迹便重新降临——世界好不容易描绘出来的楚子航一瞬间被抹去,刚刚所有因为楚子航痛不欲生的人又若无其事的做他们之前做的事,周围的人也对他们刚刚的异状视而不见。 这一幕恐怖至极,人类在浩瀚的神力下就像提线木偶,可笑人类还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主宰,那只是因为调皮的神给人类开了一个荒诞的玩笑。 只有高阶混血种察觉到了异常,他们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惊恐这悄无声息的暗流一个照面就把浩瀚无边的洪流逼退。 神的画卷终究是被撕开了一角。 阿巴斯忌惮地看了被冰封的路明非和不远处的陈墨瞳一眼,快速拖着重伤的奥丁离开了,至始至终都没看过恺撒一眼。 另一边诺诺急忙去扶住那个巨大的冰块,春夏之交,冰块散出的寒气冰冷彻骨,饶是诺诺也打了几个寒颤。 她拾起奥丁丢下的长剑,向冰块劈去,想要一点点把冰块劈碎,虽然她有点害怕突然冰块四分五裂然后里面的路明非也四分五裂了……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她一剑劈下去冰块倒是没什么事,倒是她这边剑差点飞出去了…… 她急了,这样被冻下去路明非肯定会死,这种电影中才会出现的场景现实中应该没什么人经历过,但想想也知道,忍受着仿佛把时间都冻住的严寒,无法动弹没法呼吸,最后憋屈地窒息死去。 这么想着她眼泪就吧唧吧唧地往下掉。她突然意识到她可能要永远失去这个小弟了,可她感觉还有些话没说。可是说什么呢? 她看着眼前这个被冰冻的怪物,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初自己会把他从黑暗中捞出来做小弟了。 她一直有很多小弟,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唯独到了卡塞尔学院,路明非之前她一个小弟都没有。 因为这是个怪物的学院,里面谁会做诺诺的小弟呢?除了长得漂亮人有些腹黑,论武力她甚至可能比不过执行部的专员。 而这个学院里的人,都像眼前这个怪物一样狰狞可怕呀,他们血统高贵,血脉中的哀伤与生俱来,他们只臣服与绝对的力量与权力,比如恺撒。 这个学院里的人不是谁都可以安慰得了的,他们更多时候像龙一样独自舔舐伤口……通俗点说就是傲娇。 只有路明非不一样,他在她面前从不掩饰,起初他在别人面前满嘴烂话掩饰自己的期望和感情,在她面前他可怜求抱抱,现在他在别人面前厉害哄哄,风光无限,在她面前可怜求抱抱。 他对她永远都是可怜求抱抱,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在那个电影院的厕所里他如同一只睁着大眼睛委屈吧唧的狗狗,寻找来自任何人的安慰和……在意。 那个时候本该没人鸟他,可惜她给了他需要的光亮,路明非就成了傻猴子,赖着她不走了。 可他妈的凭什么啊?老娘帮了你一把你还变本加厉地想上我? 诺诺有些暴躁,你傻就可以无中生有一个女朋友啊?你傻我就一定得……背负起你的一生啊?可诺诺越想眼神越黯淡,她只是不想承认某个事实。 说白了不就是诺诺长大了嘛,再也不能带着小弟疯了。 要结婚要谨言慎行了,未来还要给恺撒生猴子,那该是个漂亮的小猴子,也许有着母亲的红发,父亲湛蓝色的眼睛。 她终究是个普通女孩呀,那个暴雨夜骑着摩托车疯狂的女孩已经不在了。 她不是昂热那样的传奇,平日里和蔼可亲像是令人信服的长辈,战场上的屠龙之姿英勇盖世。 他可以在皇家蒙索酒店和老调酒师把酒言欢,也可以在街头和老拉面师傅彻夜长谈,他朋友满天下,有普通人有混血种。他从来不用独自出征,就像在对抗尸守潮那次,他和上杉越并肩同行,千军万马如等闲。 他也是猴子,不过既不是聪明猴子也不是傻猴子,而是顶天立地的猴子。他一个人可以大闹天宫,把他逼急了什么文殊地藏观世音星宿太上二郎神全来了。 这就是诺诺曾经向往的样子啊,这满世界的朋友可不是昂热年轻时满世界疯,结下的友谊么? 可诺诺不行啦,她没有昂热那样的理由,年轻时的青春劲儿过了就啥也没了,只剩下现实里的蛋糕。 加图索家是强硬的,过往那个疯癫的小丑鸭不能再存在了,所有和诺诺有关系的人都不能再有机会联系她,还别说是个暗恋诺诺的衰师弟。 往后她要和那些半点龙血没有的普通人类笑着握手,姿态礼仪分毫不差,她早上见这个银行的行长,下午见某个国王的的王妃,晚上和恺撒通个电话,恺撒说等会这条龙马上就死了。 她忽的就成为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 当年拚却醉颜红,今宵却恐意难收。 所以抱歉猴子,这是我最后一次带你疯了,而我还搞砸了。 “愣着干什么?来帮忙啊!”她求援了,向那边的恺撒求援了。 这本来就没什么,她是恺撒的未婚妻,自己遇上了麻烦当然要找恺撒,可现在这种情况下意味着她向加图索妥协了,这之后她将重新变回加图索的新娘,彻底和路明非没关系了。 这之前哪怕情况脱离她的掌控她也没有打电话找恺撒。 那样的话代表她这只野鸟在外面遇到没法解决的危机了,心甘情愿地飞回加图索安全的鸟笼。 从此她就再也没有资格谈自由,只能乖乖做个贵夫人,顶多是个会打架的贵夫人。 在酒窖那次其实她已然向成长妥协,拒绝了芬格尔的要求。 只不过后来在圣心仁爱医院看到路明非那颓废至极样子,不由得想起那次在电影院,路明非也是丢了一个人,也是这样失魂落魄,于是心头一软,给了他一个拥抱。 就好像从选择的门里面走回来,拥抱过去。拥抱曾经那个年少轻狂的自己。 她又变成那个喜欢乱来的陈墨瞳,自然就不会打电话给恺撒求援。 只有两个例外,一次她撞破了路明非的约会,这次路明非要死了。 前一次她觉得这是只聪明猴子,这次傻猴子要将永远离开她,而她连拥抱他都无法做到,只能悲伤地痛哭,求助于恺撒。 原来唐僧和傻猴子,少了谁另一个人都会嚎啕大哭。 “你快点啊,来啊,他不是你继承人么?你就那么没自信啊?我们……”她语声哽咽,说到最后不知如何解释。 其实没自信的是她,她不确定恺撒会不会来救路明非,所以她甚至想要解释些什么,本来她只用说“我带路明非出来溜了几圈。”知会一下恺撒就行了。 恺撒十分意外地看着她,却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诺诺避开恺撒的眼神,无助而悲伤。 一旁的芬格尔贼眉鼠眼地在这几人身上扫视,似乎想看出这几人之间不可描述的关系。 之后恺撒到是啥也没说,转身从一辆车上拿出一架喷火器,看造型是装备部的手笔无疑,他默默地操控机器融化冰块,诺诺在旁边以为他不说话是生自己气了,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他颜面全失,也不好意思说话,只是心中有些怅然——如果是以前的恺撒,该不会在意这些吧? 以前恺撒是雄鹰她是黄鹂,现在雄鹰要考虑家族,黄鹂要礼态端庄。 “在本家的时候。”恺撒突然说话,好像看出了诺诺在想什么。“有个普通女孩因我而死。” 他轻轻地叙述,火光映在他海蓝色的瞳孔中,好像平静的大海中冲起滔天的大火。 诺诺一愣,恺撒从本家回来之前她就已经去金色鸢尾花学院了,这些事她一点都不知道。 她看向恺撒,他身躯挺拔,英俊而优雅,只是那张帅气的脸上少了玩世不恭,多了成熟稳重。 “还有个会忍术的女孩,平静地赴死。” “一个自称象龟的男人,在梦中死去。” “我亲眼见到一个普通的拉面师傅,带着校长冲出尸守潮,最后一刻还屹立不倒。” “我曾暗地里帮路明非和他的女孩,把女孩送回蛇岐八家,可最后女孩还是死了。” 他轻轻的叙述,诺诺静静地听着。 恺撒说的东一句西一句,换了个人绝对云里雾里以为这货失心疯了,可诺诺听得懂,她那么了解恺撒,还会侧写。 恺撒是个绅士,他的高傲让他觉得他应该保护所有跟他关系密切的人,无论是女士还是朋友。 他的正义也让他觉得他应该毁灭赫尔佐格,说到底他和源稚生其实很像啊,都觉得自己是正义的朋友,也都有很多希望保护的人,可无论是他还是源稚生,在那命运下都是螳臂当车。 所以她侧写拼出来的恺撒曾无数次愤恨自己不够强,没有足够的实力却跟家族耍性子,若是他早早地在家族中掌权,那么在本家这么多悲剧可能根本不会发生。 源稚生可以为正义支付弟弟,那么恺撒自然也可以付出个性。 其实长大也就一瞬间的事,只看你愿不愿意和从前的自己告别。 冰块基本融化了,诺诺起身,准备跟恺撒回去。 “别跟着我,你居然因为一个男人和另外两个男人跑了,不想看到你,烦。”恺撒淡淡地说,挥挥手就拉着芬格尔走了。 只留下诺诺一个人呆呆地在原地,一时间居然有些不明白恺撒的意思。 “你……”诺诺还想说什么。 “我朋友遇到了些麻烦,你帮我照顾下他。” 恺撒边走边说,头也不回,正如记忆中那个中二到爆炸的恺撒,“我现在大多数时候是恺撒·加图索。” 他顿了顿,“但有些时候我仍是恺撒,卡塞尔学院前学生会会长,恺撒。” 他启动跑车,引擎发出野马般的嘶吟,如同光一般冲出,好像要追回时间。 诺诺目送着他离去,深吸一口气,转身抱起路明非离开。 原来他们从未改变,只是都为了成为理想中的自己而拼尽全力。 “老大,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回去怎么交代呐?”车上,浑身被捆得严严实实的芬格尔小心翼翼的问。 “这不还有你可以拿去交差嘛。”恺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毫不在意。 “呜哇,别啊,老大,你看我赤胆忠心别无二意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我冤枉啊……。”芬格尔瞬间不淡定了,哀嚎不断。 恺撒没理他,就这样芬格尔嚎了一路,嚎地口干了也就不出声了。 “这是诺诺第一次主动求我。”不知过了多久,恺撒主动开口说话。 芬格尔一个激灵,心说完了这是要杀我灭口,否则这么重要的隐秘怎么可能让我知道。 “之前的她和我一样任性。”恺撒耸耸肩,好像有些感慨过往的味道。 难怪他之前盯着诺诺看了一会就转身去拿喷火器了,他是觉得好像从诺诺身上看到了现在的自己。 恺撒为了能有守护别人的力量选择向家族妥协,而诺诺是向恺撒妥协。 “我只是……不想让诺诺和我一样,我喜欢她任性的样子,但不讨厌我现在的模样,至少我能够保护她。”恺撒似乎在解释他为什么要放路明非和诺诺走,但实际上芬格尔明白这是在问他为什么要帮路明非。 只不过不是强迫的,就像男人之间交换心事,我先说我的秘密,我说完换你说。 “我作为路明非的朋友,身体上早就坦诚相见了,心灵上自然也是不分彼此!” 芬格尔义正言辞“我们睡过的觉比你的蕾丝少女团成员还多呢!” 那是真的有蛮多了…… 恺撒不做声,显然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气氛一度有些沉凝,芬格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恺撒面若冰霜默不作声。 就这么持续了许久,恺撒心里一叹,看来怀柔是撬不开这家伙的嘴了,下次试试色诱吧。 “校长那老家伙快死了,他死了小路可不就是学院里唯一的s么?那我肯定要保他啊。”芬格尔叹了口气,像是一位无奈的保姆。 恺撒心里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 两个人都不再开口说话,彼此心照不宣。车窗外掠过郁郁葱葱的山岭,投下连续不断的阴影。 路明非浑身酸痛,好像被十几个壮汉……好像被一辆碾路机在身上压了几十遍。 身下是洁白柔软的大床,晨曦穿过窗户照进这间房子,路明非下意识遮掩双目。 他觉得有些不适应——恶魔哪有资格藏身柔软,享受阳光? 他茫然无措——为什么他还活着?小魔鬼去哪了?那一战打赢没有? 最后的记忆是恺撒和阿巴斯站在不远处,阿巴斯吟唱着悠远繁奥的咒文,自己身上便涌出坚硬的冰块,直至被完全冰封失去记忆。 那么……他蓦的一惊,坐起身来看向这间房子。旁边一张床上红发的女孩安静地睡着。 他放心了,还有些感动,哪怕面对恺撒师姐也没有放弃他啊,带着他逃了出来,还守在他身边。 一个女人面对心爱的未婚夫带着另一个男人逃跑,不管怎么说都要承受很大的压力吧,何况这个男人还喜欢她。 如果可以,他真想要时光停留在这一刻,没有追兵,没有奥丁,他也不需要和诺诺怎么样,只要能和她共同拥抱这满屋的阳光 “那是不可能的哦。”一个精致的小人儿突然坐在了窗台上,遮挡了一半的阳光,阴影正好是诺诺的侧脸。 罕见的路明非没有答话,以往的他会狠狠嘲讽路鸣泽到手的鸭子都能飞走——奥丁没死,最后一次交易也就没完成,恶魔第一次违约了。 可最后一次交易他心中的声音让他不寒而栗,他搞不清眼前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 其实他早该这样谨慎对待路鸣泽的,只是以往他自己是烂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必须活下去,只有他记得楚子航,他死了楚子航就真的死了,到那时候神大概会看着这帮愚蠢的人类窃笑吧。 所以纵使他满腹疑问,也只是冷冷的看着路鸣泽。 “你要去救楚子航,那你不应该把诺诺送回去么?”路鸣泽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回头看他,笑容玩味。 路明非没有反驳,平静地像个雕塑,神色无喜无悲。 是啊,现在的诺诺就是拖油瓶,奥丁来了路明非还得花费四之一的生命去救她。 从头到尾都是他让诺诺身处险境的。 在金色鸢尾花学院他本该阻止芬格尔,可他没有,他的那点小心思楚子航估计都猜得出来。 他是时候长大了,屠神救兄弟是他自己的事,这种危险的事情他带着另一个兄弟的老婆干嘛?和路鸣泽四次融合之后他早已是当之无愧的s级,眼神凌厉杀伐果断,暴力女巫也只能在他身后给他喊加油。 路明非垂下头,短暂之后重新抬头,眼神好像平静的湖面,之前看诺诺睡姿的……的温柔全都被他抛入湖底,湖面如同镜子般平静,可深不见底的湖底藏着水怪,只等……吞下前来饮水的神! “是啊,我明白的,我知道该把诺诺送回去,这样她就安全了,我知道我不该动那些小心思,这样也不会把她卷进来,我不知道是动手的人是奥丁,我也不知道奥丁要杀她,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救师兄也不是为了和师兄一起去打爆车轴,我……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全世界只有师姐可靠。” 他一开始还有些语无伦次,一个劲的我啊我的,像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偷看心爱的女孩的日记,可越说到后面越平静坚定,好像一个临行的将军。 他早已知道自己的命运,所以在出征前一天的夜里和战友互诉心肠,声音穿过寂寥的旷野,清澈悠远,镇定从容。 最初楚子航消失的时候他觉得全世界所有人好像都是张牙舞爪的怪兽,只有诺诺他毫无顾忌地信任,他只对诺诺掏心掏肺地讲楚子航对他的重要,在她面前有多脆弱敏感他都不会不好意思。 只要有诺诺,他那被学生会会长隐藏起来的孤独悲哀的心就能安稳下来,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宣泄悲伤。 说难听点就是他不愿意自己面对这个世界,把诺诺拖进来还差点让诺诺送命。 “恩,是的是的,我明白我明白,你开心就好。”只是路鸣泽却少见的一直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着实有些破坏了路明非营造出来的悲壮氛围。 “没事啦,其实诺诺现在你想甩也甩不掉哦。”他自己从窗台上跳了下去,那样子好像是笑得抱着肚子不小心摔下去的。 但路明非全然不在意这些,他只是说了些衰仔的心里话,早就准备好了被魔鬼嘲笑。 第七十九章 王宫 忽然,他突然眼前一黑,脸上被人踩了一脚,整个人都被跩蒙了,直接飞床底下去了。 “嗷!”他痛呼出声,之前和奥丁打架的伤还没好,鼻血都流了出来……好吧这和奥丁没关系。 “怎么,恺撒带走了芬格尔没人碍事了你就骚话连篇了啊?”诺诺满脸鄙夷,显然之前的骚话她都听到了,难怪小魔鬼一直看笑话一样,原来自己是中了他的圈套。 这下路明非觉得有些尴尬了,感觉自己觊觎师姐的那些小秘密全都被师姐知道了,有些羞涩难为情,只是这些现在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他回想起那一脚,带着少女沐浴过后的芳香,不由得砸吧砸吧嘴。 诺诺看着他在那里摸着嘴满脸意犹未尽,不由得有些恶寒。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死宅真恶心?” “对,没错,死宅真恶心!”诺诺看着路明非,路明非也看着诺诺。 忽的两人都笑了,好像回到了以前,那时候诺诺威胁路明非说她要告诉施耐德教授中文“大只”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想要路明非给她刷一下s级的黑卡。 其实诺诺早醒了,只是两个人近来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复杂,对对方的认识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一下子有些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索性装睡,没想到这货一醒来就在这恶心人。 一瞬间他们的角色就变了,路明非不再是要屠神的恶魔,诺诺也不再是要嫁人的贵夫人,他们还是暗恋师姐的小屁孩和没事调戏小弟的傲娇师姐,就像从前一样。 “真好。”路明非在心里默默想着。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任性了,把你害了还纠结你喜欢的是不是我,犹豫要不要燃烧生命救你。 可是以前我失魂落魄的时候,是你把我从黑暗里给救了出来;哪怕那时全世界都敌对我,你也可以在雨夜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现在我最丑恶恐怖的一面也暴露在你面前,你还是一如既往地陪在我身边。 原来不管在外人面前我们变成什么样子,在彼此面前都还是原来的模样。 “那就够了。”路明非想着。 已是暖春,和煦的微风拂过这片宽阔的草原,皱起青绿的波纹,空中飞掠过大片大片透亮的白云,又转眼间栖身于远方的万里雪山。 山抹微云,天连衰草。 而在这不知名的草原上,居然屹立一座辉煌的宏伟宫殿,那宫殿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刺金般夺目耀眼,仿佛把世间一切的光亮与荣耀都吸了去,其他人只能在此座下跪伏膜拜。 从那青色的边际驰来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宛若箭矢般掠过草原,被它踏过的青草尽皆倒伏,在草原上留下一条显眼的过道。 它毫不掩饰急切,像是古代的骑士赶着勤见皇帝,惊得不远处水潭的飞鸟鸣叫着飞身远去。 还未至那华丽的宫殿,马背上的人便牵扯缰绳。骏马在悠长的嘶鸣中抬起前蹄,停下了脚步。那人纵身跃下,低着头向宫殿步行而去,这是在表达对这里主人的虔诚和敬畏。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暖春,他却穿着一件带帽子的长袍。整个人隐在袍中,仿若暗影。 到了那宫殿门前,他对着大门跪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祈祷。 那门随后便打开了,却看不到一个开门的人。只见那宫中尽是水晶与琉璃相称,翡翠与宝玉相争,那是无与伦比的奢侈华丽,比草原上的曜日还光彩照人。 他起身,步入宫殿,叩见这一方世界的信仰。 走在那仿佛无穷无尽的环形阶梯上,玉心盯着自己的白瓷般的小脚一步一步踏上楼梯,思考着如何向先知说明这次事件。 她居然是一位女子,之前她一直将身体隐在长袍中,看不到那精致的容颜和及腰的情丝,也很难想象这样一位娇弱的的女孩子能在那壮实野蛮的马背上随心所欲。 她是这一代先知的侍者,所以每次有大事发生都是她来禀告先知,先知是他们这一族的信仰,也是最高权力的掌控者,每个人都以先知为荣,他们也都为先知而活。 可是玉心作为侍者对先知却有很大不满,原因是之前三次禀告。 第一次禀告是因为青铜与火之王苏醒,那次先知正在睡午觉,听到禀告说知道了知道了,要玉心先回去,之后一连几天都没有动静,然后龙王的人头就被卡塞尔学院抢了。 第二次禀告是大地与山之王苏醒,这次苏醒就在首都,玉心料想先知必当带着十万勇将踏上征程,结果正在餐厅吃甜点的先知给了玉心包薯片把她打发走了,然后龙王的人头又被卡塞尔学院的人抢了。 第三次禀告是卡塞尔分部叛变,正在沐浴的先知烦不胜烦,告诉她以后没有大事别来烦她,然后…… 玉心从小就知道卡塞尔学院和他们关系不好,早就把卡塞尔学院当成了竞争对手,可是敌方连战连捷,而己方还龟缩在这一方世界里。 于是玉心一口咬定是先知的不作为导致了竞争的失利,只是嘴上没有说出来而已 而至今为止,玉心也没有见过先知的真容,料想该是很丑,不然怎么会躲在这里不去见人。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上了宫殿的顶层——穹顶。这是一处巨大空荡的圆形房间,地板用那流金铺成,其中又平整的镶嵌着翡翠与宝石。 四面八方都是琉璃的落地窗,这些落地窗在房间中央汇聚,形成巨大的圆顶,圆顶上刻着半朽的巨大苍木。光线透过这些琉璃,不刺眼也不昏暗,刚好照亮房间的每一寸角落。玉心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瞬间就被这奢华惊呆了,一时间竟忘了向先知请示。 房间里没有任何家具,只在中央有一张水晶制成的床。那上面端坐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女性,看起来二十多岁。 玉心瞬间就被那高贵的风姿震撼了,只觉得这是世间极致的美丽。 那一袭水蓝色的长裙从水晶床上一直延至流金的地板,像是一条溪水从高山上流下,上身只穿了件抹胸,露出大片白玉般肌肤,桃花般的唇,琼脂般的鼻,还有那双透亮的眸子,无不精美如同春花秋月,摄人心魂,眉间一点朱砂红,又是绝色,背后三千青丝细,更添仙姿。 她头戴金冠,其上盘旋着飞舞的金色巨龙。头冠垂下一袭白纱,以鎏金渡边,柳腰玉臂脖颈,尽皆佩戴着繁复华贵的的金饰。 像是天上的仙子,在出席盛大的仙宴。 玉心回过神来,单膝跪地,简明扼要地向先知禀告,“先知,卡塞尔学院……” 抬头,却见先知一指放在唇上,做出“嘘”的手势。 仔细一看,玉心才发现先知正在看一本书,随机闭上嘴巴,等候先知的指令。 许久,先知都一直在看那本书。整个大殿毫无声响,安静地可怕。 玉心有些害怕,上次先知几乎是把她赶出去了,还说以后没有大事别来烦她,那这次算不算大事呢? 玉心也不太确定,虽说卡塞尔学院确实是在这次事件中遭遇重创,可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龙王级别的人物苏醒,只是人家的内斗罢了。 那个叫路明非人倒是好生厉害,一个人便把整个卡塞尔学院和学院背后的密党闹得天翻地覆,还抢了别人的未婚妻。 这么想来,龙骨与其留在卡塞尔学院那帮虚伪至极的人手中,倒还不如给路明非这样真性情的奇男子。 出于对卡塞尔学院由来已久的愤恨,玉心这样想着。 许久,在玉心第一万次痛骂卡塞尔学院棒打鸳鸯,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赞美路明非为爱情树敌天下时,先知和上了那本书。 “我都知道了。让长老会开始全面备战,具体的他们清楚。” 先知揉揉眉头,似乎有些无奈,“我要出去一趟,看看情况,若真到了那一步……” “唉,罢了,也只能如此。”先知长叹一声,似乎有些认命。 她转头看了看玉心呆滞的样子,皱了皱眉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必不可懈怠半分,须加紧训练备战,只待随我迎接这盛世!” 她望向远方,穿过浮金琉璃,穿过界垒屏障,直至那遥远的都城。 那一刻玉心突然觉得眼前的先知不再是超凡脱俗,她眼中尽是仇恨与癫狂,誓要覆了这扭曲的世界。 她眼中金色盛极,仿若太阳般闪***得玉心睁不开眼。随即整座鎏金皇宫和她一同发出金色的光芒——这巨大的宫殿竟然是一座炼金武器! 到处都是金色的光芒,如烈焰般充斥了整个宫殿,鎏金和玉石在烈焰的灼烧下变形又转换,解体又重构,流淌又聚合,真真幻幻如置身虚妄。 最后竟由鎏金为幕,那翡翠化作了两旁青山,水晶化作了笔直的高速公路,红色的宝石化作跑车在路上飞速行驶,最后车中的两人用琉璃勾勒。 玉心还颤栗在这神奇的炼金术中,先知看着车中的两人,神情漠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张开双臂,起身浮在这盛大的金石盛宴中。她身上简单的水蓝色衣物褪去并入水晶,繁复的金色饰物融化流入金石,最后剩下头上那顶龙冠,巨龙从她头顶上盘旋而起,最后隐入圆顶巨大树木的枝叶中消失不见。 林黍离披起一身青衫,在这广大极致的光海中,消失不见。 第八十章 先知 没有任何撞击的触感,法拉利就这么从那身影中穿了过去,那身影随即如尘土般消散。路明非终于恍然,狠狠地踩住刹车,最后法拉利在急剧减速下左右摇晃,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两人抽出随身带着的长剑和利刃,解开安全带跳下车,刚刚消散的身影又在两人面前聚合成型。那是和刚刚一模一样的容颜,路明非记得很清楚。 “啪!” 诺诺狠狠地打了路明非一拳,路明非嗷地一声痛呼,转头委屈地看着诺诺。 却见诺诺神情严肃,“别愣神,集中注意力,来者不善。” 路明非一呆,看向那宛若画中天仙的身姿。确实,刚刚发生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了,眼前这个人诡异而神秘,说不清是什么“东西”,甚至可能是某个龙王。 他们怎么这么背?随便都能碰上个龙王? 可是为什么,刚刚路明非对眼前的人完全升不起敌意,只能升起好奇..啊不,那只是单纯好奇的打量,师姐应该不会误会什么吧。 仔细一看,眼前这个人确实比诺诺漂亮不少,你看她那小琼鼻,那大长腿,还有那玉珠般的眼睛,虽然神情有点冷漠,但最妙的是她胸前...简直比诺诺大了.... 诺诺忍无可忍,一刀柄砸在这满脸猥琐的小弟脸上,真是太不争气了。 路明非痛的捂住鼻子蹲下,眼泪都要出来了。 诺诺其实也确实觉得有些挫败,眼前这个女子眉目如画不说,身材还这么好。但她觉得自己还有一战之力,毕竟身边还跟着个小弟。 林黍离倒是并没有在意眼前这两个的心理活动,在路明非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看着路明非。 这眼神让路明非觉得自己里里外外都被看透了,不由得气势上弱了几分,一下子又从牛逼哄哄的学生会主席变回了衰仔。 现在诺诺只想静静,她的王牌小弟就这样败在了敌方手中。 要知道路明非现在也算是只小狮子,在外人面前会亮出满嘴獠牙,只有在诺诺面前这只小狮子才会在满地打滚,露出肚皮等待师姐的宠爱.. 可是现在小狮子居然屁颠屁颠地跟着一一个陌生人跑了?把她一个人留在原地?诺诺只觉得有些难受,心里头空落落的,可是又说不出为何难受,心里头少了些什么。 其实路明非倒真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被林黍离惊艳到了,此等绝世之姿,任何人见了都会失态。 这等光亮当不受限制,如果说诺诺在路明非失落时是他的光亮,那么林黍离走到哪都是世间极光,冰冷斑斓。 林黍离看着面前两个有些莫名其妙的家伙,只觉得路漫漫其修远兮,她还一句话没说呢,这两个人就自己分崩离析了。 看完路明非之后,觉得路明非还算可造,可是更令她注意的不是路明非,而是诺诺。 她总觉得诺诺有些熟悉,可却又完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诺诺。只有半分熟悉的感觉,而无一点相识的记忆。 不管这么多了,大敌当前,先收服这小子再说。林黍离心想,转头重新看向路明非。 她居高临下,声音冰冷如霜,“你可愿做我徒弟?” 仿佛不是在询问路明非,而是在告知他既定的事实。 迎接她的是路明非的剑光,长剑倒映出路明非冰冷的瞳孔,带着讥讽和狂戾。 他是狮子,这点毫无疑问,之前瞬间的愣神已经足以让他恢复状态,现在他们被执行部通缉,可谓草木皆兵风声鹤唳,有不开眼的撞.上来那也就只能杀了了事,挥剑的时候路明非还在心里感慨,这人长得挺漂亮,只可惜脑瓜子不太好使。 至于那什么“师傅”之类的话语,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可当剑光触及那青衫,竟是直接挥了过去,将那人影搅成一-团青色雾气飘散开来,之后又在不远处重新凝合形成人影,一如之前法拉利的撞击。 路明非没有再莽然地冲上去,他盯着林黍离,思考对方的言灵是什么,可记忆中的言灵却没有一个有这样奇异的效果。 “师姐,我们走。”久思无果,他便拉着诺诺一起上法拉利。 对方底细不明,但并没有做出攻击他们的举动,既然她没有恶意只是有点傻,那就不理她,毕竟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多树敌的好,除非对方硬是要挡路。 可是诺诺却一直看着那个女生,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 “你为什么不同意?”林黍离眉头轻蹙,似乎有些不解。“你不是被卡塞尔通缉了吗?难道你有自信摆脱他们的追捕?仅凭你们两个人?”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路明非冷冷地看着她。 如果是以前路明非肯定哭着去抱这个仙女大腿,一抹鼻涕一把泪地求收养,趁机还可以看看仙女姐姐腿有多白。 但现在的路明非不同了,他只觉得自己被看轻了,那颗早已融进恶廣血统的心脏有些愤怒,战鼓般搏动。 金色的瞳孔映照出对面舞动的青衫,身体弓起,随时可以暴起杀虐,他没有轻举妄动,相反在愤怒下他仍旧高速思考。 从对方几句话中他敏锐地分析出对方应该来自某个混血种势力,类似加图索家族那样。 而收徒之言应该是给他一个身份,一个让卡塞尔和密党也不敢轻举妄动的身份。 就像诺诺是加图索家的未婚妻,那么哪怕她跟着路明非这个重大嫌疑人到处跑密党也不敢通缉她,只能是抓路明非的同时顺便帮加图索家找回未婚妻。 这个徒弟就是一个类似未婚妻的身份,甚至听起来比之还要强大尊贵,哪怕是强大如密党,在涉及到这个身份的事情上也只能沉默敛声。 那么什么样的混血种势力有这样大的能量?为何他从未听说过?纵使是蛇岐八家也不敢再卡塞尔面前这样狂妄吧? “你是这一代先知?”旁边的诺诺似乎终于回想起了什么,狐疑地盯着那美得令她都心颤的身影,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是,我叫林黍离,是这一代先知。”她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却让路明非觉得这是不屑一顾的倨傲。“那么,你愿意做我徒弟吗?只要你愿意,卡塞尔学院的追捕就不是问题。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两情相悦,加图索家也不能说什么。” 她看了看诺诺,又看了看路明非。 她仍是冷若冰霜,可那副饲养员打量衰仔小兽的眼神彻底激怒了路明非。 “你在看什么?休想做你的徒弟!”说罢又冲上去对着林黍离一阵砍,哪怕只是徒劳无功,青色的雾气在两人身边旋转,林黍离嘲讽的轻笑也萦绕在两人耳边。 “路明非!别理她,我们走!”诺诺高声喊住路明非,又冷冷地盯着身边的青雾,“林黍离是么?别想着挑拨离间,卡塞尔学院我们自会应对,我们的关系别人也没资格插 她伸手挥散雾气,拉着路明非就走。 这片天地间响彻起一声叹息,却又被法拉利引擎的轰鸣驱散。 第八十一章 追捕 短短几个月时间,长老们又一次齐聚在卡塞尔学院,只因事态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甚至可以说密党已经完全失去了主动权。 金库失守的阴影徘徊在每个人心头,那个白色的身影也在长老们脑海中挥之不去,就算对方直接袭击卡塞尔学院,也没人有把握留下他。 于是英灵殿外守着各个家族派出的精英,他们至少是a级血统,对家族和密党也绝对忠心,所配备的武器也都由装备部准备,他们守在卡塞尔学院的各个隐秘角落,每个人都连接到了eva。 这是一张覆盖卡塞尔学院的大型网,只有发现敌人,eva马上就可以做出战略部署。 钟楼上的狙击手将用bfg-50重型狙击步枪射出以贤者之石磨制的子弹,宿舍和教学楼也埋伏了执行部精英,他们悍不畏死,将以血肉浇成的的战线阻挡敌人的脚步。 第二道防线是山上的数十辆m1a1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还有不远处空军基地成群的f-22猛禽战斗机,坦克和战机全部被装备部秘密改造过,能将敌人和同伴一起覆盖在炮火下。 其实这些都只是拖延时间,加图索家族的天谴早已锁定这里,长老会已经沦为了诱饵,但他们每个人都以捕诱神而骄傲。 只要神敢出现,便会和他眼中的臭虫们葬在一起,若干年后混血种们将带着好酒来这里祭祀,回想曾经的神和屠神者。 这里是天罗地网,神将无处可逃。 只可惜神并没有出现,倒是恺撒带回来的消息让所有人措手不及,长老们朽木般的身躯轻微颤动,体现出了他们内心的惊诧。 奥丁和路明非一战,最后却被阿巴斯救下,现在不知所踪。 “也就是说,袭击校长、偷盗龙骨的人可能是阿巴斯,也有可能是奥丁?我们错怪路明非了?”贝奥武夫皱着眉头。 “而楚子航……”他没有说下去,但他的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 之前路明非重创奥丁时,所有混血种都被影响了,但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得到的消息也只有一点,仅仅能让他们对现在这个世界起疑,却还不能坐实存在楚子航这个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这消息太过匪夷所思,让整个局面变得扑朔迷离。 每个人都感觉好像抓到了真像,可乍一看却发现抓到的只是一把灰色的雾气,一下子就消散的无隐无踪,他们好像置身迷宫的小白鼠,迷宫外的神讥讽的笑着,每个人都坐立不安,但每个人都无能为力。 耳边突然传来魔鬼的狂笑…… 远在数十万公里外的林黍离冰山般的容颜终于出现一丝崩溃,她震惊地左顾右望,好像有什么魑魅魍魉在四方作怪。 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浪潮般在她脑海中升起,让每一根神经都发出痛苦的哀嚎。 “啊!” 绕是她也终于忍受不住着痛苦,尖叫着痛呼出声。 而长老们却只觉得坠入迷幻,耳边传来的是神之梵唱。 那声音若有若无,却始终萦绕耳畔,长老们跟着这梵音的指导,在这片虚幻中行走,穿过一扇扇门,走过一盏盏幽暗的孤灯……刹那间得见真章! 长老们纷纷转头看向恺撒,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他们眼中竟疯魔般染着血红,不明所以的eva都有些被吓到了,少女凌空退后两步,只觉得眼前的长老们无比骇人。 有几位长老离开了会议室,又马上回来,低头伏在贝奥武夫耳边说了几句,贝奥武夫点点头,和所有长老交换目光。 所有长老轰然亮出炽烈的黄金瞳!这里瞬息间变成金色的海洋,空气中浮现出金色的龙纹。 它们闪耀、链接,又在那一双双黄金瞳中倒映、激射,最后在长老们齐声颂唱下变幻、聚合!繁奥的符号化作一条金色的巨龙,恺撒只觉得自己身处巨龙的巢穴,龙威挟带着千钧神力撕咬着他每根神经。 他浑身颤抖着被贝奥武夫一把掐住脖子拉过来,宛若一只小鸡仔,eva表情变得漠然,她明白了长老们的想法,冷眼看着几个长老上前把恺撒捆住,带下会议厅。 英灵殿里骤然亮起数十个光柱,每个光柱中都有一名行将就木的老人,他们都是加图索家的元老,这是他们的全息投影。 “很抱歉,我们也没想到恺撒会这么任性,居然和那个路明非一起演这么一出戏。”他们站起躬身表示歉意。 “是啊,我们相信恺撒不会因为和阿巴斯的争斗而这样做。但不管出于何种目的,现在他放走了路明非,还回来将嫌疑推到阿巴斯身上。最重要的是,阿巴斯与我们失联了,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身处何地,安全与否。”贝奥武夫眼中仿佛燃烧着金色烈焰,和密党的长老们一同看向加图索家的元老。 “我们很难相信这一切出自加图索家未来的族长之手。” 加图索家的元老们也一齐释放出威严的瞳光,不让半分地和密党众人对抗。“对一个小辈,却催动英灵殿里的炼金矩阵,贝奥武夫,你老了,不该对别人的家事指手画脚。” “我看你们是霸道惯了!”贝奥武夫怒斥一声,“现在大敌当前,那不知为何人的奥丁、那个带着你们家族未婚妻跑路的疯子、还有那神秘的白衣死神,我们自身的情况也是一团糟——龙骨失窃,成员失踪。你们却还在庇护那个捣乱的家伙?龙族未灭,你们便开始争权夺利?你们对不起屠龙者的称号,我羞于和你们为伍!” 他怒发冲冠,壮怀激烈,身上爬出的鳞片反射着满堂金色的光辉,让他看起来像是金光缠身的神佛。 加图索家在他愤怒地质问下沉默了。 贝奥武夫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很了解,一心屠龙,从不对权力感兴趣,直来直往,脾气也臭得让人讨厌。 可是他无数次身先士卒,带领密党众人直面愤怒的巨龙,还记得有次他被巨龙吼得眼鼻嘴角淌血,也浑然不觉,只仰天长笑,快意挥刀。 实际上他们也知道曾经的行动队并不是真的对同伴那么无情,贝奥武夫不会吹笛也不会唱歌,所以他在同伴的墓前只是静静地坐着,回想起这个同伴生前的过往,从他眼中溢出的是那样深切的悲伤,可当他站起来时,他又变得冷漠无情,仿佛将哀悼与同伴一齐掩埋。 作为屠龙者,他更多地令人尊敬,作为掩埋者,他掩埋龙族梦魇下同伴的血与泪,独自承受那悲伤和痛楚。 他变得病态,每次屠龙就和疯子一样,那是因为他怀着无比的仇恨,他不喜权利纷争,那是因为他埋葬了无数的同伴,不希望再从这错中复杂的关系中回想起他们。 “加图索家族也会对路明非展开全力追杀。”许久的沉默后,加图索家族的元老们熄灭黄金瞳,做出让步,“恺撒和弗拉梅尔关在一起,找到路明非后审问他阿巴斯的下落。” 这则是保护,不能让密党审问恺撒,加图索家未来的族长可不能是个傻子,反正阿巴斯也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也不急于一时。 说完,他们便静静地等待贝奥武夫的回复,算是给足了贝奥武夫面子,加图索家做出让步已是不易,何况让完步还要等对方的回复。 贝奥武夫冷哼一声,也熄灭了黄金瞳,算是答应,他不想卷入这些恶心玩意的争斗中,既然对方同意一致对外,那么他也懒得和他们逼逼。 光柱消失,英灵殿中只剩下密党元老。 “形势严峻,加速唤醒那些怪物。”贝奥武夫低沉的声音响起。他皱着某头,思考着逻辑上的遗漏,却一无所获。 而另一边的林黍离震惊地看着鎏金幕上卡塞尔学院里的这一切,随即令宫殿化作蓝色的跑车,追赶远方绝尘的火红。 她想象着神讥笑的神情,对记忆中那场变革的仇恨宛若冲天之火,灼烧出扭曲的欲望。 “这小伙子长得挺俊,只可惜被这两人抢了先。” “是啊,要是我早生了十年,怎么说也要为他一掷千金,让他跪倒在老娘的石榴裙下!” “这两个小姑娘倒是懂得享乐,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诺诺神色阴鸷,拉着路明非的手走在前面,林黍离冷冰冰地跟在后面。 几个富婆在不远处的温泉里色眯眯的盯着他,让他有些毛骨悚然,好像又回到了在本家当牛郎的时候。 本来路明非只是觉得开了几天车有些累了,想随便找个黑店住下,毕竟他俩都没有可以用的身份证。 可是诺诺在网上看到了什么“泰山天地温泉度假区”的广告,也不容路明非拒绝,就一把拉着他跑来这里住了,美其名曰“决战前的享受”。 路明非只觉得万般无奈,突然有些怀念那个准备婚事的诺诺。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料到林黍离竟然牛皮糖一般一声不吭地黏了过来,看那架势大有跟着他们到天涯海角的意味。 不过既然没碍着他们,又是个不好解决的神秘角色,路明非也就干脆任由她跟着。 连他们入住的身份证都是林黍离解决的。 林黍离冷漠地看着路明非,“徒弟你跟我一起住,我保护你。” 说罢瞥了诺诺一眼,似乎诺诺是夺人清白的女鬼,气的诺诺牙齿都要咬断了。 “他自有我罩着,用不着你操心。况且他压根就没答应做你徒弟!”诺诺怒极反笑,拉着路明非就要走。 “那你们自己去住吧,可是你们没有身份证要怎么住呢?”林黍离随意说道,似乎毫不在意。 诺诺沉默许久,转身帮路明非整了整衣服,理了理头发,像是自家大姐送小弟外出修行一般说道:“路明非你好好侍奉师傅,听她的话,别惹她生气了。” 毫无存在感的路明非彻底崩溃了,在心里大声质问诺诺你的骨气呢?你的骨气呢? 可当他无意间瞥见诺诺低垂的眉目,只觉得那眼神晦暗得令他害怕,他忽然明白诺诺压根就不是想泡温泉,只是想借泡温泉把林黍离引出来,再顺坡下驴忘掉之前撕破脸皮的事情,双方重归于好。算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诺诺在给他留后路,如果两人最终还是被抓,诺诺自然无须担心,向加图索家道个歉表个态就行了,可是毫无身份的路明非面对的将是酷刑,是一生的折磨,甚至直接是生命的终结。 所以诺诺怎么也要塞给路明非一个林黍离徒弟的身份,这就是对他最大的保护。 可路明非看着眼前的诺诺,只觉得甘愿因她而付出一切,居然对这些潜在的危险毫不在意,只自信地觉得自己一定可以找回师兄,并且在诺诺结婚之前的最后一次疯狂旅行中保护好她。 凭着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勇,他在心底问道:“师姐,你可问过我愿意这样么?” 在服务员打趣的目光中,路明非木然地和林黍离进了房间,像是即将赴死的壮士一般。 哪知林黍离进去倒头就睡,压根没理路明非——她今天数次使用炼金武器阿房宫,也就是那曾经屹立在草原上的辉煌宫殿,力量早已透支。 路明非却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去隔壁看诺诺,心想难道还有人能伤了林黍离这妖女么? 一进门就是一个热水壶砸过来,要不是路明非眼疾手快,估计林黍离大徒弟就这么憋屈的凉了。 “滚,有了漂亮师傅还来找我干嘛?”诺诺坐在床上,似乎刚洗完澡,披着件浴袍。 “看什么看?转头!”她琥珀般的眼睛还是那般倨傲,丝毫不像是个未战先惧预留后路的人。 路明非乖乖的转身,却没开腔。 诺诺也没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各自想着心事。 其实路明非明白这样对谁都好,也明白自己与奥丁一战差点死掉是真的让诺诺害怕了,那之后诺诺嘴上没说什么,但见过恺撒之后仍旧继续陪他找楚子航已经证明了很多。 是的,路明非没有听到诺诺和恺撒的对话,也就不知道诺诺肯继续这段旅行的原因,在他想来,诺诺是因为知道了三峡下的怪物是他,又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觉得对不起他才继续陪伴的。 这么一想路明非有些黯然,只觉得自己是挟恩图报之人,所以诺诺早早地为他留下后路,算是对小弟最后的保护。 而诺诺想的则是以后,她丝毫不怀疑路明非最后会借助这个身份化险为夷,那就等于坐实了这个身份。 而她也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所以路明非这个墙角是挖定了,从此往后他和林黍离在草原上一齐仰望天空,又是怎样的快活自在?应该不会想起她这个过气师姐吧? 其实她也知道路明非和林黍离不会发生什么,林黍离毕竟大了他七八岁。 只是仔细一想,也能明白从此怕是再无相见之日了这个废柴小狗狗,只能永远留在记忆里了,甚至时光淌过,记忆中这么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都将烟消云散,寻遍每一寸过往,也只有一声朦胧的叹息。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都是思绪万千,却各自误会,就像两条相交的墨线,自相交的那一点开始,两个人就越走越远,各自把持着彼此心中的苦楚,却谁也不曾开口解释。 “是这样么?”路明非是以为自己的挟恩图报让诺诺为难。 “恩,林黍离一族足以和卡塞尔为敌,她既说了收你为徒,自然会保护好你。”诺诺却以为路明非也明白日后再难重逢了,只得安慰他先避了眼前之难。 路明非沉默,他说不出什么“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之类的话。 师姐已经给了他这么一条路,那么他就不会再多说,正如那个酒窖里帅气的身影。 “抱歉。”思来想去,他只能说出这么一句单薄的话,算是对挟恩的道歉。 随即他起身向外走,他自以为明白了双方的处境。 却不想这一声抱歉直接令诺诺崩溃了,感觉酸楚如同海水般从脊梁往上涌,漫过苦涩的心,胀痛了泛红的双眼。 她不明白路明非为何道歉,只觉得该道歉的是她,本来她在恺撒的开导下已然找回自我,狂放的心境却在林黍离那讥讽的打量下支离破碎。 她多么想要挽留他,看着那萧瑟如秋的背影一步步走出房间,却说不出一个字。 路明非喜欢她,她知道,但两人都从未挑明,她本以为两人可以维持现在这样的关系直到找到楚子航,可现在却被林黍离轻描淡写的拆穿,把她不愿意面对的、故意不去想的事情尖锐的撕开,赤裸裸血淋淋地摆在她面前——路明非的感情,夹着天下人的嘲笑袭来。 诺诺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天下的小丑,两人的丑事早就闹得人尽皆知,大家都等着看笑话,而自己在意的人尽皆陪着自己承受压力。 这不是疯不疯的问题,你疯你自己疯,别让爱你的人为你擦屁股,青春自是疯狂,那是因为你一个人了无牵挂。 可如今她早已困于感情,她喜欢恺撒,从那个暴风雨夜开始,也对路明非有着难以割舍的复杂情感?他救了她两次,也是她的小弟。 那么这情感到底是什么?她无数次在内心审问自己,无数次回想起水下那个用尽一切力量的拥抱。那是何等急切的奋不顾身呵。 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两边都是她在意的人,两边都有千钧重石般的压力,两边的人也都因她而苦不堪言,她曾逃避着不去选择,但现在林黍离强迫她选择,同时给了她一个看似完美的选项——只要把路明非推给林黍离,那么所有人都皆大欢喜。 于是她犹豫了一下,接着就自以为是地把路明非推了出去,路明非安全了,可是也变成了一个被抛弃的猴子,从此在陌生的草原上一个人看星星数萤火虫。 她从未想过他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自作主张地安排了他的人生,他却毫无怨言的接受,甚至向她说抱歉。 他为什么要道歉?该抱歉的是她呵。 路明非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回房间的,只觉得心脏像是被野兽啃食,疼痛到几乎麻痹。 是的,诺诺有她自己的人生,有她喜欢的人。不能因为自己救了诺诺就让她和自己在一起,那是何等的卑鄙狡诈? 压下纷乱如麻的心事,他看向林黍离。刚刚自己走进来她居然没有半点反应,仍旧死死地睡着,看来是真的累了,想想自己先前随便就丢下她不管,连被子都没给她盖上。路明非不由得有些愧疚。 他轻轻为她盖上被子,看着她绝色的容颜。夜深人静,只有林黍离均匀的呼吸声在房间回荡。她长发披散,几缕凌乱的青丝缠在她耳畔和脸颊,细密的睫毛划出好看的弧度。 她在皎皎月光下如披上了霜雪,呼吸律动间狠狠缠紧了路明非的心神。 他突然间好想真的是她徒弟,她教他识字,教他诗词,与他吟诵春花秋月,浅笑着看他意气风发。 她保护他,她受伤了,他守着她。 路明非狠狠摇头,暗道自己忒丢人,幻想也没个限度。 其实也不怪路明非,林黍离本就惊为天人,在伤心的时候见着她,任谁都会希望投入她的怀抱中痛哭一番吧。 以后这个女人就是我的师傅么?路明非心想,竟也没那么失落了。 第八十二章 分别 未曾想,第二天泡温泉时路明非却被人“看上了”,没错,就是那几个猪一样的肥婆觊觎路明非的美色。 林黍离有心护短,奈何路美人压根不理她,一个劲地跟着诺诺,这让林黍离颇为恼怒。 “师姐,我怕。”只见路美人摆出一副楚楚可怜得模样,他本来想扯扯诺诺的衣角,可是诺诺为了泡温泉只穿了件比基尼,所以路明非也不好下手,于是就扯了扯诺诺头发。 “我们别住这里吧,好不好啊,姐姐~。” 路明非面带祈求,撅起小嘴,眼神中尽是惊慌与可怜。 他那被温泉打湿的发髻贴在脸颊上,在恐怖的训练中练得强壮有力的肌肉也沾满水珠,特别是那隐约中起了层水雾的眸子,像是只落水的小兽在呜咽着求救,煞是惹人怜爱,看得那一帮富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诺诺也差点着了道,有那么一瞬间她只想将路明非抱进怀中好好疼惜,揉揉他的脑袋,抚摸他背后健壮的肌肉,安慰他说,“不怕,姐姐在呢。” 她还是觉得对不起路明非。 “怕啥,那种事你不早就干过了么。”林黍离毫不在意的声音传来,却蛰藏着杀人不见血的锋利。 “在本家连高官和女星都见过,这种小场面有啥好怕的。” 诺诺缓过神来了,恺撒小组在本家做了些什么她也略有耳闻,只是不似林黍离这般清楚。虽然她有些好奇林黍离是怎么知道的,可现在应该先把这胆敢勾引师姐的猥琐货色千刀万剐。 没想到这货居然趁她心中有愧大肆进攻,还伪装成涉世不深的凄惨少年郎。 若不是有林黍离在……她只怕要栽在这混球手中,这么一想,心中的亏欠似乎也消散了大半。 她转头狠狠地盯着路明非,突然邪魅一笑。 路明非只觉得诺诺那笑容中藏的是阴谋诡计,鸿门宴一类的东西,不由得有些期待……哎不对,是刀山火海,不由得有些害怕…… “我……不是我啊,我哪有这么大魅力,是恺撒老大和楚子航干的啊,我我我……我只是在一旁端茶倒水,连看都不敢看呐。”路美人吓得脸都白了,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理毫不犹豫地把恺撒卖了。 只见他拍着胸脯保证,“我在本家绝没有任何越矩之举,若半点有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诺诺犹豫了一下,觉得路明非说的也有道理,便就饶他一命。 “在本家自是没有,那学生会的蕾丝舞蹈团和那温顺可人的秘书却又滋味如何?”哪知林黍离冷静地拆穿路美人的文字游戏,让诺诺恍然大悟。 这哪是她的废柴小弟?分别就是披着纯情少年外皮的老狐狸,随时等着将她吃干抹尽!诺诺有些恼羞成怒,暗骂自己交友不慎。 一把甩开路明非牵着她头发的手,发誓再也不能被这小妖精无辜的外表所迷惑。 路美人只觉得一口老血闷在心里,暗道你真是我师傅?你其实是学院派来的间谍吧?但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我就是一个衰仔罢了,她们怎么可能看上我啊,她们是因为学生会主席的头衔才被迫屈服的!我和她们半点关系没有啊!” 诺诺以为然,悄悄收回了誓言。 “也对,毕竟本家那红发姑娘就是一个对你的身份毫不在意,只单纯的喜欢的人。而你们在酒店住了那么久,相比什么关系都有了吧?可惜……。” 闻言,路明非和诺诺愣住了,林黍离也自知失言,三人随后都沉默下来。 林黍离早就用阿房宫的鎏金幕观看了路明非的整个人生。 最开始的路明非孤独敏感,她看尽了他每个落寞的背影;那之后路明非的人生出现了一瞬即逝的光,她看尽了他每个踌躇期待的眼神;随后路明非在本家流离蜕变,她又看尽了他每个成长担当的选择;最后在面对奥丁的时候,她触摸着那个转身微笑的琉璃人影,忽的就决定救他一命。 她们一族最开始其实只是对楚子航有兴趣,但林黍离在那个微笑中忽然就决定多此一举,她不想让他死。 现在看着路明非依偎着诺诺的小男人模样她不知为什么极为不舒服,故而几次出言搅了路明非的好事,最后不知怎么就说出了那样的话。 三个人都没再说话。 林黍离有些后悔,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她是先知,平日里本就和别人没有太多交流,她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也总是冷着一张脸。 实际上她是在那场国与家的剧变后,忘记了什么场合该是什么情绪,什么情绪该配什么表情,像是个冰冷的瓷娃娃,对情感害怕……又憧憬。 路明非没料到那么久过去了,他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想起绘梨衣。 他不怪林黍离,只是再没有那个名字如同绘梨衣一样让他这般痛恨自己。如果没遇到绘梨衣,他可以继续心安理得地废柴下去,任谁也要不走他的生命,他可以平庸地度过一生,老来听闻本家某个极道公主死去,闲笑三两声。 只是在那场莹白铺就的加冕仪式中,绘梨衣的死将他推上了这条成长之路,再无法回头。 回想起为他整理衣衫的诺诺,忽然间路明非觉得此情此景和在本家时有些像——他面对命运都是这般无能为力,连想要保护的人都做不到,楚子航如是,诺诺如是。 为什么命运总要这样嘲弄他?他已经这么努力地变强了,可每当他爬上山巅,看见的永远是新的雾霭。 他把头埋进温泉,呼出一个又一个气泡,他忍着眼中的酸涩胀痛,看着气泡上浮、破碎。纵使气泡在水中再缤纷绚烂,到了水面上也只是化作一声空饷,徒留水面波澜泛泛。 几度人间沉浮,道尽心中苦楚。 林黍离看着路明非,只觉得他像个失了所有的孩子,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痛恸。那满溢的情绪中是何等的彷徨无措哟? 她回想起自己儿时,从小她便没爹,是母亲一个人把她拉扯大的,可是八岁那年母亲也死了。记忆中母亲总是微笑着,轻抚着她的头发,温柔的看着她吃东西,自己却从来不吃。 有时她依偎在母亲的怀抱,耳畔是风铃在作响叮当,温润的风吹过她俩的头发,舞出绝世的曼妙清雅。 气泡破碎,她在母亲的目光中远走他乡——她的族群终于找到了她,那时她年纪尚小,读不出母亲埋藏眼底的不舍哀伤,也不曾想那次天真烂漫的离别便是永远。 之后她也是这般伤痛,在草原上快马踏碎万丈青葱,仰望当空皓月,泪眼犹自不觉。 林黍离伸出手,想要拥抱这个小家伙,算是给徒弟的安慰,她漂亮修长的手上挂着晶莹的水滴,如同沾染露珠的白玉,更透着红润温暖。 突然间林黍离意识到旁边还有个诺诺,可她已经在站起来了,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的脸渐渐红了起来,在诺诺怪异眼神的审视下,张开的双臂僵硬地拍打了几下路明非的双肩,“徒弟……我们……我们该走了。”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借口,算是把刚刚的想法掩盖了过去。 路明非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脸色醇红如醉人酒酿般的师傅,若有所思道,“你……泡晕了?这才多久啊?” 狐疑地盯着林黍离,“你也太弱了吧。” 路明非哼哼道,显然对之前的事情还心存不满。眼神贼溜溜地在林黍离身上转了几圈,他又试探着道:“你……这几天不方便?所以碰不得水?” 惹得一旁的诺诺噗嗤笑出了声,似乎很乐得见林黍离那脸红娇羞的模样。 林黍离确实觉得很不好意思,整个身子都变得红红的,如同本来雪白的宣纸上点染出一抹抹朱丹,挥笔落成世间极致的朝霞。 她暗恼刚刚不知怎么地鬼迷心窍了想要拥抱这小子,却又有些纳闷——以她的辈分年纪,以一个大姐姐甚至是师傅的身份给这小家伙一个安慰的拥抱也不是很过分吧? 这陈墨瞳在想些什么啊?以为我跟她一样会对这么个小弟弟感兴趣么? 不过同病而已,也仅仅相怜罢了。 林黍离顿时恢复了那天仙般的冷漠无暇,她冷冷地瞥了眼诺诺,那眼神让诺诺蓦地一惊,隐隐猜出了林黍离要干嘛。 果不其然,只见林黍离转头对路明非说道“徒弟,和我回房间,我有些事要问你。”那声音宛若二月的冰珠,由不得人拒绝。 诺诺很清楚,林黍离和路明非压根不是什么师徒关系,而是利益的合作伙伴——就像加图索家族一样,林黍离背后的家族也是以利益为重,她们愿意保护路明非自然是看上了路明非的某个用处,也可能是单单看看卡塞尔学院不爽而想挖走路明非这个墙角来恶心密党。 可无论林黍离背后的实力所谓那般,路明非的日子也都不会太好过。 那个势力不会让路明非接触到她们真正的隐秘,也不会像卡塞尔学院这般与路明非产生身后的感情羁绊,只是既然利用过路明非,她们就肯定会一直保路明非安全,让他不用再担心学院的追杀。 这样一来路明非就像是个幽魂般寄居在那片草原——他融不进那个圈子,只能一个人孤独地在草原上和牛羊为伴,与山河相看,恨共春芜长。 那该是怎样的凄楚和悲怆呵! 诺诺只觉得一股巨大的酸楚宛若倾盆大雨般铺天盖地席卷过来,每一滴雨水中都包含了她和路明非相处的时光——从最初在电影院里拉了他一把,到最后在奥丁的尼柏龙根里他丑陋温柔的微笑。 还有高架路上她的担忧照料,壮兰山顶鸢尾花他的试探期盼。 最后想起来的居然是他刚进卡塞尔遇到的那次紧急会议,那时她牵着他的手,像是带着弟弟一般,就是因为那次她俩被狗仔抓拍,闹得全世界都知道了路明非暗恋她的事儿。 就这样,和路明非经历的每个片段都在她眼前翻腾闪烁,最后一齐宛如银针般狠狠地刺进她的心头,扎出血腥与伤楚,激起脑海中无尽的自责痛恨—— 诺诺啊诺诺,为何你保不住你的小弟?就这样把他当做一个麻烦一样推给林黍离?他以后该会恨你一生吧? 想他在那草原上,酒醒惊何处?纵有万般愁绪,更与何人说? 路明非也没有拒绝的余地,林黍离拉着他便走,他只觉得手上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牵引着他,不由分说地强迫他跟着那风华绝代的身姿。 就这样林黍离拉着路明非,两人一前一后,毫无阻碍地跨过及腰的温泉,激起晶莹水光,宛若花朵飘散在身畔。 被这样霸道地牵着,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明明是你说错话了,怎么反而还生气了?“哎哎,轻点轻点,大庭广众的拉着我干嘛呢。” 他不满的嚷嚷,却没办法做出反抗——林黍离拉着他的的手上金光辉映,这是鎏金宫殿阿房宫的封锁,哪怕是路明非也没办法挣脱。 “跟着我走就对了。”林黍离淡淡地回应,语气霸道而不容置疑。 路明非愣了愣,只觉得眼前的人影像是诺诺——他隐约记得多年以前诺诺也是这般强硬地拉着他的手,牵引着他的方向;而他也是这般愣神地看着身前的绰约之身,纵使伤痕累累,也仍旧不顾一切地追随。 而他现在却想不起来那是在何时何地,当时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转头去看诺诺,希望诺诺能挽留自己,却见诺诺在望着远处巍峨万丈的泰山,眼神中泛着怅然的波光,划出樱花旋落的身不由己。 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离别情。 第八十三章 冥府之路 【数据异常,检测到未知权限…】 【限制已接触……】 忽然,玄神的声音凭空响起,传入路明非的脑海之中,随后他猛的惊醒过来,被封镇的自我认知开始复苏。 一旁的林黍见他忽然驻足不动,还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由的美目一凝,疑惑不解的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然而已经恢复自我认知的路明非,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苏玉恒,现在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又一个的数据代码,包括林黍也是一样。 他挥手一动,从他周身开始,一切都开始变化成一串串流动的数据代码,仅仅片刻,整个世界就成了数据代码的世界。 现在,什么黑王、白王、加索图家族的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只是一些数据代码罢了。”苏玉恒毫不在意的想到。 随后他又挥手一动,开始想办法与玄神沟通起来。 玄神既然主动为他解开了认知限制,那么说明祂已经搞定那些入侵者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玄神的身影就从周围的数据代码中走出,“抱歉,这次来的那帮家伙有点麻烦,清理他们用的时间久了点。” “那我的身躯升维还能继续吗?”苏玉恒挑了挑眉。 “额,恐怕暂时是不行了,那帮烦人的家伙虽然暂时被我给驱逐了出去,但是他们也在数据端口的位置留下了点特殊手段,你如果继续走数据端口的位置进行身躯升维的话,很有可能被那些烦人的家伙察觉出点什么。”玄神尴尬道。 不过他思索了一下后,却又话锋一转,继续开口道:“正常的数据端口你是没办法了,但是有个古老的办法我认为你可以尝试一下。” “什么办法?”苏玉恒不禁有些好奇的道。 升维的方式居然还有多种选择?这就有点意思了。 玄神盯着他,缓缓道:“冥府之路。” “冥府?那是什么?”苏玉恒闻言顿时愣了一下,随后疑惑道。 然而玄神却并未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问道:“还记得你在刚开始进行身躯升维时所遇到的那个幻象世界吗?” “你是指那个有着冥兽存在的数据世界?”苏玉恒挑了挑眉道。 “没错,实际上那个数据世界里的部分东西是我所在的那个真实世界的映照物。”玄神打了个响指,解释道。 苏玉恒皱了皱眉,“你是指你所在的那个真实世界中也有着冥兽与斩冥者的存在?” “等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冥府之路该不会就是指的冥域吧?” 玄神摇头笑了笑,“当然不会,冥域是冥域,冥府是冥府,二者见有着本质的区别性。” 苏玉恒却是从祂的话里听出了更多的东西,“所以冥域、冥兽、斩冥者之类的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 “是,但是也不是,具体的信息我暂时不好和你直接明说,等我真正完成升维的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了,现在还是说说冥府之路的问题。” 苏玉恒摊了摊手,然后盯着祂示意玄神继续。 “冥府之路其实是那些早已消亡的诸神们所存在的地方,故而冥府之路又被称作为是亡神之路,在这条路上你会遇到各种神的历史遗迹。” “等会,诸神?”苏玉恒忽然感觉不太对劲,连忙开口问道。 “呵呵,没错,就是诸神,不然你以为你以前在数据世界中所知晓的那些神灵们是从哪里来的?都是从过往的一些神灵延伸而出来罢了。”玄神再度解释道。 “所以,在你所处的那个真实世界中,还有神的存在吗?”苏玉恒目光深邃的问道。 “这就要等你完成真正的升维后才能知道了。”玄神并未回复他这个问题的答案。 见此,苏玉恒只能做罢,示意祂继续说那个冥府之路的问题。 “原本如果你是走数据端口这条路进行身躯升维的话,我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帮你完成升维,但是冥府之路这条路就没那么简单了,里面的神灵虽然都是些早已消亡的神灵,但祂们毕竟曾经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即便是消亡了无数岁月,也依旧能够留下些难以想象的手段。” “你如果通过冥府之路进行升维,便有可能会遇到这些存在于万古岁月之前留下来的手段,结果会是如果,恐怕没有任何存在能够预料得到。” 苏玉恒闻言,不禁目光闪动,开始思索起来。 冥府之路显然是一条难以预测的道路,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的话,他自然是没必要走这么一条路的。 但是眼下数据端口那边貌似有人盯着,直接过去的话,肯定会被坑,所以…… “那么如果前往冥府之路?”苏玉恒目光坚定的开口问道。 “呵呵,很简单!”玄神明白了他的意思,神兽打了个响指,随后周围数据代码纷纷开始向着某个点塌陷,亿万缕幽光从其中映射出来。 “冥府之门,请吧!”玄神侧身一礼,对着苏玉恒道。 苏玉恒看了一眼,丝毫不带犹豫了迈步走了进去。 随着他的进去,亿万缕幽光纷纷映射而来,一股荒凉,死亡的气息直面而来,一条黄沙满天的古道呈现在他的面前。 “这就是冥府之路吗?” 苏玉恒微微眯眼,往身后一看,来时的通道早已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唯有无尽的黄沙飞舞。 他谨慎的在这条古路中行走,然而这条路却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哪怕他走了三天三夜的时间,眼前所见的除了满天的黄沙,再无他物。 不过他在进来之前对此已经有了预料,反正他是数据代码,在这里也不会像寻常人一样感到疲惫饥饿,只要一直走下去,迟早都有走完这条路的一天。 如此这般,又是九天九夜过去…… 忽然,苏玉恒发觉面前的黄沙中出现了一些别的事物,他顿时神情一凛,小心谨慎的上去。 只见数块残破的石板堆叠在两侧,上面用古老的语言描绘着一些古老的存在。 苏玉恒看了一眼后,发觉上面所描绘的居然是传说中的九柱神。 所谓的九柱神,其实是在太阳神的崇拜中心赫里奥波里斯受到崇拜的九位神祇,也是古埃及神话中最重要的九位主神。 他们分别是:太阳神拉,埃及神话中的最高神、风和空气之神——舒、雨神——泰芙努特、大地之神——盖布、天空女神——努特、冥王和农业之神——奥西里斯、生命,魔法,婚姻和家庭女神——伊西斯,沙漠和风暴之神——赛特,房屋和死者的守护神——奈芙蒂斯 传说最初的神阿图姆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兄妹,空气之神舒和湖泊之神泰芙努特,他们结合又生下一对双胞胎兄妹地神盖布和天神努特,她们结合生下了第四代神灵,两男两女,男的是奥西里斯和赛特,女的是伊西斯和奈芙蒂斯,奥西里斯与伊希斯结合,赛特与奈芙蒂斯结合。 最初奥西里斯为国王,赛特谋害兄长,夺走了王位,奥西里斯的儿子荷鲁斯为父报仇,成为了新的王,而奥西里斯到冥府当亡灵的统治者。 这个神系最初并没有埃及地位最为显赫的太阳神拉,而且其可能产生于荷鲁斯为埃及众神之王的年代。 埃及法老王地位相当于神的地位,被认为神王荷鲁斯的化身,荷鲁斯可能是最初的太阳神之一。 这个神谱的产生说不定是为了解释何露斯的来历,并将其他一些神灵融合在一起。 荷鲁斯和赛特在这个神谱中是叔侄,但有时又被称为兄弟,荷鲁斯代表光明和白天,赛特代表黑暗和夜晚,死亡。 荷鲁斯和赛特的争斗被看成光明对黑暗的斗争,这可以看出荷鲁斯作为最高神的地位。 后来阿努比斯加入这个家族之后,阿努比斯又被看成界于荷鲁斯和赛特之间的黄昏之神。 在美尼斯王统一全埃及之前,埃及分为上埃及何下埃及,可能荷鲁斯就是上埃及的主神,而赛特则是下埃及的主神,荷鲁斯与赛特的战斗其实是埃及的统一战,最后荷鲁斯代表的上埃及取得胜利,荷鲁斯自然成了主神。 在埃及第三王朝,太阳神拉的信奉已经非常广泛,成为万能的神,创造一切的神,诸神之王,法老王的父亲。 取代何露斯成为全埃及范围内的主神。奥西里斯后来被认为是冥王,代表着重生,而且还上升到至高大神的地位。 一个神的至高神地位并没有随着其他神地位的提高而完全没落,在后来荷鲁斯,拉,奥西里斯都保留着至高神的地位,在不同的地方人们,不同派系信奉不同的主神。 在这个神谱的其他神也有着古老的来历。世界的原初是水,天空是女人或神牛,这样的观点在埃及非常古老,圣水努和努特是相当古老的神灵,盖布又被认为是上古国王的化身。 伊希斯是王者的意思,奈芙蒂斯是家族的主宰的意思,有人认为休和奈芙努特兄妹并不是埃及的本土神,而是来源于苏丹的神灵。 而拉,则是古埃及神话中的太阳神,赫里奥波里斯-九柱神之首,被视为白天的太阳。从埃及第五王朝开始,成为古埃及神话中最重要的神,并在底比斯成为全埃及的都城后和底比斯最高神阿蒙融合为阿蒙拉,一千多年以来,拉一直是埃及的最高神。 从第五王朝开始,他被与底比斯神阿蒙结合在一起,成为埃及神系中最重要的神。 拉是一位自我创生的神,他由元初之水或一朵荷花中诞生,他创造了舒和泰芙努特,创造了盖布和努特,并用泪水创造了人类。 太阳就是拉的整个身体,或者仅仅是他的眼睛。在赫利奥波利斯,他还被作为朝日神阿顿和暮日神阿图姆来崇拜。 拉在清晨的时候叫做阿顿,而在黄昏的时候叫做阿图姆,后来他又与荷鲁斯相融合。 尽管拉与阿图姆是同一个神,阿图姆仅用于一些特殊场合,他主要是落日的象征,拉在作为舒和泰芙努特的创造者时的替代体,在有些神话中,阿图姆仅指由布塔神创造的阿图姆。阿图姆是亥克的父亲。 阿图姆是九柱神之首,常被表现为黑公牛莫努尔的形象,他具有蛇,蜥蜴,甲虫,狮子,公牛和姬蜂的外形。 拉神每晚在赛特和迈罕的护卫下乘天河的太阳船夜巡冥界,以防止冥界的妖魔入侵人间,在这段旅程中,他以奥夫·拉或埃弗·拉的形象出现。 埃蒙-拉的身份,同宙斯和朱庇特一起受到希腊人和罗马人的认同。希腊人甚至赋予了底比斯“帝奥斯波里斯”,“宙斯之城”的名字,埃蒙拉有时具有凤凰的形象。 拉的象征是一轮金色的圆盘,或是一个中间带有一个点的圆圈的符号。 舒,是古埃及神话中的风与空气之神,赫里奥波里斯-九柱神之一,代表着秩序。其名字有“干旱、烤干、枯竭”意思。 舒是拉透过他的呼息创造出来的。载有拉创世神话以及诸神诞生起源的金字塔文献中亦有提及亚图姆如何创造舒: “拉,你高高来到小丘之上,你升起在赫里奥波里斯的奔奔府邸中的奔奔石头上,你吐出舒,你咳出泰芙努特,而你把你的双臂放在作为象征卡的臂上的他们的周围。” 泰芙努特,是古埃及神话中的雨与湿气之神,赫里奥波里斯-九柱神之一,代表着无序,是导致食物和尸体腐烂的力量,她是拉所创造出来的,并与自己的兄弟舒结婚,生下天空之神努特和大地之神盖布。 泰芙努特有时也被认为是太阳神之眼,长在拉的前额上,每当太阳升起,她的眼睛就要喷出火焰,烧灼大神的敌人在这方面,泰芙努特与乌托等同,乌佩斯和塞赫美特是她的两个变体。 努特,是古埃及神话中的天空女神,赫里奥波里斯-九柱神之一,众星辰之母,天空的拟人化。她是舒与泰芙努特的女儿。 相比于其他神话中天神常以男性形象出现的,努特则是一位女神,太阳神拉每晚日落后回归她的身躯之中,第二天早晨又从她的身躯中重生。 她同时也如此吞咽和再生着星辰。努特同时也是死亡女神,大多数石棺的内壁上都绘有她的形象,法老死后会进入她的身体,不久后便会重生。 在艺术作品中,努特的形象是一位被舒支撑着,以星辰遮身的死亡之神;在天空的对面是她的丈夫大地。 努特与盖布结婚,生奥西里斯、伊西斯、赛特和奈芙蒂斯。 盖布,是古埃及神话中的大地之神,赫里奥波里斯-九柱神之一,他是大地的拟人化,在壁画中的多以顶着一只鹅的男人形象出现,古埃及人认为地震就是盖布在发笑。 古埃及的这一信仰与世界的其他地区有所不同,在其他的神话中,大地之神往往表现为女神。盖布的形象为鹅头人身,身体呈绿色或黑色。 盖布关押着邪恶的人的灵魂,使他们无法进入天堂,因与自己的妹妹努特形影不离而导致世间生物没有生存的空间,于是其父亲空气之神舒受到太阳神拉的命令,将两位恋人分开,故埃及壁画中常可看到,以四肢罩着大地形成天空的女神与平躺形成大地的盖布被两人的父亲舒以跪姿分开,也因此在部分地区的神话中也视回音为盖布分开爱妻的呼唤。 盖布与努特结婚生了奥西里斯、伊西斯、赛特和奈芙蒂斯。 奥西里斯,是古埃及神话中的冥王,也是植物、农业和丰饶之神,赫里奥波里斯-九柱神之一。 他生前是一个开明的法老,惨遭嫉妒自己的弟弟沙漠之神塞特用计害死,幸被私生子阿努比斯做成木乃伊复活。 之后成为冥界的主宰和死亡判官。他是文明的赐予者,冥界之王,执行人死后是否可得到永生的审判。 他是大地之神盖布与天空女神努特的长子,他与妻子伊西斯生下了荷鲁斯,与奈芙蒂斯生下了阿努比斯。 根据死者之书,他的长子是狒狒神巴比,后来,他被同赛克和布塔联合起来成为“布塔-赛克-俄西里斯”,也被等同为赫里沙夫。 奥西里斯被他的兄弟赛特所杀,尸体被切成许多块。伊西斯与她的姐妹奈芙蒂斯找回了这些碎片,并把它们做成蜡像交给祭司们膜拜。拉命令阿努比斯和托特把奥西里斯做成木乃伊,而后伊西斯使他复活。 从此以后,奥西里斯便留在阴间审判死者的灵魂,被称作“neb-ertcher”,意思是“世界边缘之王”。 在阴间“杜埃”,奥西里斯将死者的灵魂与真理羽毛放在天平上作比较。由于罪孽而变重的灵魂会被阿米特吞噬,而那些轻的灵魂则会被送往雅卢。 这与有关阿努比斯称量心脏的传说很类似,也类似玛特的羽毛。 奥西里斯教会人们种植庄稼、酿酒,深受人们爱戴,赛特很嫉妒自己的兄弟,于是密谋杀死他。 他秘密为奥西里斯订作了一副棺材,然后举行了一次宴会邀请他的亲友,他宣布,如果这副棺材适合谁,就把棺材送给他。 有几个人试了试,都不合适,于是赛特鼓励他的兄弟来试一试,奥西里斯刚刚躺进棺材,赛特就猛然将棺材盖关上,并加上封印。 赛特和他的亲信把棺材扔进了尼罗河,溺死了奥西里斯,这造成了尼罗河每年一次的泛滥。 伊西斯和她的姐妹奈芙蒂斯找回了奥西里斯并借助魔法力量将他复活。 奥西里斯还没有向赛特复仇,赛特就又一次杀死了他,并把他的尸体分割成十三块,藏在大陆的各处。 伊西斯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找回了这些碎块,但是并没有找回全部,但她还是把找到的碎块拼接起来,又一次复活了奥西里斯。 这一次,伊西斯把俄西里斯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直到自己怀孕,但是伊西斯的魔法并不能长久地维持奥西里斯的生命,因此奥西里斯又一次死去了。 于是其他的神祇都决定让奥西里斯来做阴间统治死者的王,但要先等到他的仇得到雪洗。 奥西里斯和伊西斯的儿子荷鲁斯自从生下来就寻求复仇的机会。他在凯姆尼斯上被秘密地抚养长大。 荷鲁斯刚一长到足够强壮时候,就与赛特碰面,搏斗起来,厮杀漫长而又血腥;最终荷鲁斯失去了一只眼睛,而赛特失去了一根手指。 这场冲突是在其他神祇的面前进行的。 他们最后对荷鲁斯产生了好感,并把这国家的王位赐给他,赛特被判为有罪并被流放。在其他的传说中,两位神祇最后和解,并分别掌管上、下埃及。 伊西斯,是古埃及神话中的生命、魔法、婚姻和生育女神,赫里奥波里斯-九柱神之一。 她被视为伟大的母亲和忠贞的妻子、自然和魔法的守护神,她是奴隶、罪人、手工业者和受压迫者的朋友,她也听取富人、少女、贵族和统治者的祷告。 伊西斯经常被描述为是荷鲁斯的母亲和保护者,尽管某些传说讲荷鲁斯的母亲是哈托尔,也被称作亡灵和幼童的保护神。 赛特,是古埃及神话中的力量,战争,沙漠、风暴和外国之神,赫里奥波里斯-九柱神之一。 他保护沙漠中的商队,但同时又发起沙暴袭击他们,他是盖布与努特的第二个儿子,奈芙蒂斯的丈夫,为了夺取王位,曾用计让自己的哥哥奥西里斯惨死,后被侄子荷鲁斯击败。 赛特的一个更常见的绰号是“力量之主”。在一部金字塔文本中阐述到了国王的力量就是赛特的力量。 当太阳神拉在夜间游历阴间时,赛特就在他身旁护卫,最值得一提的是,他曾与每晚攻击拉神的邪恶的黑暗之蛇阿匹卜也就是黑暗之神阿波菲斯战斗,并杀死了他。 后来,当赛特的兄长奥西里斯成为一位重要得多的神祇时,赛特渐渐被看作与他截然相反,因为一段关于赛特在搏斗中杀死奥西里斯的神话的产生,赛特开始成为邪恶之神。 赛特常被与荷鲁斯相对比,由于荷鲁斯是一位天神,所以赛特又被看作土地之神,来自地下的金属矿石被称作“赛特之骨”。 奈芙蒂斯,是古埃及神话中房屋和死者的守护神,同时也是生育之神,赫里奥波里斯-九柱神之一,曾背着自己的丈夫塞特,和奥西里斯生下阿努比斯。 “奈芙蒂斯”也是对一个家庭中最年长妇女的称呼,她可能曾经是巴特或奈斯的变形。 按照玄神的说法,进入冥府之路的神灵都是些早已消亡了的亡神。 苏玉恒看着石板上的内容,顿时明白这所谓的“九柱神”看来也已经消亡了无数岁月。 第八十四章 王之名 “阿图姆…阿图姆…” “王…” 忽然,阵阵模糊的呼唤声在苏玉恒的耳边响起,不断呼喊着某个久远的名字。 那个声音的来源似乎并非仅有一个,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互相重叠。 苏玉恒顿时眉头一挑,联想到阵阵模糊不清的声音内容,以及进行身躯升维之前玄神所说的话。 他顿时想要赶忙离开这几块刻画着九柱神的石板。 但就在此时,一道如同月光的霜白辉光突然从其中一块石板之中映射而出,落在他的面前,化作一个手持弯月杖,面孔如同仅剩骸骨的乌鸦一般的“人”。 苏玉恒不禁心中一沉,神情戒备的盯着对方,看样子自己的运气不太会,一上来就遇到玄神所说的亡神了。 “阿图姆…尊敬的阿图姆…” 只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个由月光化作的亡神忽然单膝跪地,向着他跪拜道,口中不断礼赞着他。 “阿图姆?”苏玉恒不禁一愣,这不是法老王的意思吗?对方为何会一直称呼他为阿图姆? 正想着,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在初次参加玄神的游戏时,曾经在那个跑团世界中意外获得了三幻神的加持,并且还在烙印等人的帮助下,以阿图姆之名召唤出了传说中创造了世界的光之创造神。 再联想到刚才那些石板中传来的模糊不清的话语。 莫非这些九柱神是将他当做法老王阿图姆了? 苏玉恒顿时心头一动,开口问道:“你是谁?” 那个由月光化作的亡神恭敬道:“我是月神孔苏,遵循九柱神的意志来保护您,尊敬的阿图姆。” 孔苏,是古埃及神话中的第一代月神,他有漫游者、拥抱者、寻路者与保护者的称号,是光与夜晚之神,人们命运的创造者。 他保护人们不受野生动物侵袭,在底比斯等地区,他被认为是阿蒙和姆特的儿子,与父母并称三柱神,传说孔苏喜爱利用塞尼特游戏打赌,其主要棋友是智慧之神托特和天空女神努特。 孔苏通常都以木乃伊的形象出现,以小孩子的造型出现时,表示新月,以成年男子的形象出现时,则表示满月。 有时候,他的头部被描绘成与荷鲁斯相似的隼头,戴着与拉头上日轮相似的月轮。 这倒是与眼前这名自称月神孔苏的亡神形象有些相似。 传说努特曾经与其以光为赌注,孔苏输了比赛,因此除了满月时无法展现它所有的光芒。 另外,作为大地的盖布与作为天空的努特形影不离,导致世间生物没有生存的空间,于是其父亲空气之神舒受到太阳神拉的命令,将天地分开,禁止努特与其丈夫盖布在日历上的任何一天接近。 于是努特与孔苏打赌,得到日历外的五天以生下奥西里斯、伊西斯、赛特和奈芙蒂斯四神,这新的五天在后来也成为了古埃及的新年时段。 苏玉恒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他并没有轻易信任对方,只不过按理来讲,这些都是早已消亡的亡神,怎么还能够直接现身。 “你不是早已消亡了吗?为何还有力量残存在这里?”苏玉恒索性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但是孔苏这次并未回答他的疑问,而是依旧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礼赞着他。 “阿图姆……阿图姆…” 随后对方的身影逐渐淡去,最后彻底消失,同时那些不断呼唤着“阿图姆”之名的声音也一同消失不见。 苏玉恒并不打算同这些亡神有所纠缠,见对方直接消失,果断的选择离开了这里。 随着他的再度前行,满天黄沙之中,也是出现越来越多的残垣断壁。 苏玉恒注意到其中所记载的大多都是埃及的古老神灵,除开九柱神之外,还有着八元神之类的存在。 在前行了不知道多久后,石板的内容忽然一变,开始出现了传说中的三位一体神。 所谓的三位一体神,即是指以梵天、毗湿奴和湿婆分别代表天帝的各种宇宙功能,其中梵天象征创造,湿婆象征毁灭,而毗湿奴则是这两种相对立的准则的平衡者。 传说梵天是从漂浮在混沌汪洋中的宇宙金卵里孵化出来的,或者是从毗湿奴肚脐里长出的一朵莲花中诞生的,然后他开始创造世界万物,在传说的形象中,梵天通常是祭司装束,四面四臂,手持吠陀,坐在莲花上或乘骑天鹅。 梵天居住在迷卢山,他创造的辩才天女萨拉斯瓦蒂是他的神妃。 梵天原来是创世至尊的主神,后来佛教兴起之后,将他与吠陀主神因陀罗也就是天帝帝释天收纳为佛教的护法神。 梵天,意译清净、离欲。 其为万有之根源‘梵’,被予以神格化,为创造神,与湿婆、毗湿奴并称为创世三大神,据摩奴法典所载,梵天出自金胎,原有五头,其一头传为湿婆所毁,余四头,具四手,分别持吠陀经典、莲花、匙子,念珠或钵。 传说中其列为色界之初禅天。 一般分为三种,即梵众天、梵辅天与大梵天,总称为梵天,其中,大梵天王统御梵众之人民、梵辅之辅弼臣。 又通常所称之梵天,大都指大梵天王,又称梵王,名为尸弃或世主。 按古传说,为劫初时,从光音天下生,造作万物,佛教中以之与帝释天同为佛教护法神,释尊曾升忉利天为母说法,下降此世时,梵王为佛之右胁侍,持白拂;或谓是梵天与摩罗王相合者。 大梵天王身长为一由延半,寿命一劫半,其所住之宫殿,称为梵王宫,密教将其列为十二天之一,守护上方。 密教之梵天像有四面四臂,右手持莲花、数珠,左手执军持,作唵字印,乘七鹅车,戴发髻冠,又供养大梵天之修法,称为梵天供。 并且三相神又有着过去未来现在的说法,其中梵天所对应就是过去。 苏玉恒无心理会与这些亡神所留下的东西但是有的时候,往往你所刻意回避的东西,你越是回避,祂就越是会出现在你的必经之路上。 随着苏玉恒的前行,一道有若天地初开的清越天光忽然在漫天黄沙之中盛开,一段莲花在源头出绽放,一道身影端坐其上,周身有无量清光环绕,接应过去,映照出无数过往的画面。 第八十五章 终结之地 “法老王的转世,我在此等您很久了。”梵天手持一株莲花,周身无数过去之光照耀十方世界,宝相庄严,向着苏玉恒开口道。 苏玉恒不禁一愣,什么意思?对方这是早就知道他会来冥府吗? 而且对方似乎也将他认做为阿图姆,将他看成了法老王的转世之身。 “法老王的转世啊,看来您还未回想起曾经的一切,请接受我的赐福,继续向苦难的现世而去吧。”梵天看着他的神情便明白了一切,洞彻过去未来,随后那只持掌莲花的手臂抬起,往前一递,将那株宝光闪耀的莲花送渡到苏玉恒的面前。 苏玉恒顿时眉头一皱,接还是不接? 从梵天的言语中来看,玄神所处的那方世界似乎被称呼为现世,而对方似乎并未对他心怀恶意,甚至因为法老王阿图姆的原因,还想卖他一个人情,将自己的莲花送给他。 但是玄神的话他可还是记得的,这些冥府中的神灵都是早已消亡了无数岁月的亡神,现在梵天的举动说不定是想寄托他的身躯,重新回归现世复活。 “梵天,法老王不是你们三相神所能图谋的,滚回你们的亡国之中去!” 正当苏玉恒还在犹豫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想起,随后月神孔苏的身影浮现。 是月神孔苏,祂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至高的三相神威严,不容冒犯!” “跪下!孔苏!” 梵天周身的无量清光之中,无数的过往片段开始演变,化作现在,未来。 随后三相神之中的另外两位“湿婆”与“毗湿奴”的身影分别从现在与未来一个中浮现,用威严的声音向着月神孔苏喊道。 毁灭之神——湿婆,前身是印度河文明时代的生命之神“兽主”和吠陀风暴之神鲁陀罗,兼具生命与毁灭、创造与破坏双重性格,呈现各种奇谲怪诞的不同相貌,主要有林伽相、恐怖相、温柔相、超人相、三面相、舞王相、璃伽之主相、半女之主相等变相,林伽是湿婆的最基本的象征。 其是三大神之一,毁灭之神,也担当创造的职能,由吠陀时代的天神楼陀罗演变而成。 在《梵书》、《奥义书》两大史诗及往世书中都有他的神话。 据说他有极大的降魔能力,额上的第三只眼能喷毁灭一切的神火,曾烧毁三座妖魔城市和引诱他的爱神,得三魔城毁灭者之称。 诸神和阿修罗搅动海时,他吞下能毁灭世界的毒药,颈部被烧成青黑色,得青颈之称。 印度教认为“毁灭”有“再生”的含义,故表示林伽是他创造力的象征,受到性力派和湿婆派教徒的崇拜。 湿婆是苦行之神,终年在喜马拉雅山上的吉婆娑山修炼苦行,通过最严格的苦行和最彻底的沉思获得最深奥的知识和神奇力量。 他还是舞蹈之神,创造刚柔两种舞蹈,被誉为舞王,他是妖魔鬼怪的统帅,妖魔鬼怪都受制于他。 妻子是雪山神女,两个儿子是塞犍陀和群山,前者是天兵天将的统帅,后者是侍候湿婆的诸小神之首。 他的形象被描绘成五头三眼四手,手中分执三股叉、神螺、水罐、鼓等;身着兽皮衣,浑身涂灰,头上有一弯新月作为装饰,头发盘成犄角形,上有恒河的象征物。 传说恒河下凡时曾先落在他的头上,分七路流向大地,颈上绕着一条蛇,坐骑是一头大白牛。 他的故事散见于各种文献中,他的教派信徒奉其为最高的神,有地、水、火、风、空、日、月、祭祀八种化身,除毁灭外还可创造,佛教文献称他为大自在天,住色界之顶,为三千界之主。 湿婆还富于自我牺牲精神,当恒河女神从雪山天国降凡之际,湿婆为了避免水势过猛淹没众生,他亲自以头接水,让恒河在他的发绺间流转千年缓冲后再流到人间。 湿婆居住在凯ls山,他的乘骑是公牛南迪,他的神妃是雪山神女帕尔瓦蒂,又叫乌玛。 湿婆的配偶起源于印度土著的母神,也像湿婆一样兼具生命与毁灭双重性格,呈现温柔相与恐怖相等不同的相貌。 帕尔瓦蒂或乌玛的形象是娇媚娴淑的妻子,湿婆的配偶的另一种形象杜尔伽难近母,则是美艳而嗜杀的复仇女神,曾代表诸神杀死水牛怪魔希沙。 还有一种形象迦梨黑女神,面目狰狞,酷爱血祭,纯属恐怖的死神,湿婆与帕尔瓦蒂的儿子伽内什是可爱的象头神,另一个儿子塞建陀则是可怕的战神。 所有印度教圣像中最重要最著名的一种,就是这尊与朱罗铜像密切联系在一起的伟大的湿婆纳塔罗阇即舞蹈之王或舞蹈者之王像。 在印度教造像中,湿婆通常是瑜伽苦行者打扮,遍身涂灰,缠发椎髻,头戴一弯新月,颈绕一条长蛇,胸饰一申骷髅璎珞,腰间围着一张虎皮,四臂手持三叉戟、斧头、手鼓、棍棒或母鹿。 他额头上长着第三只眼睛,可以喷射神火把一切烧成灰烬,传说爱神迦摩在湿婆修苦行时打扰,湿婆第三只眼里喷射的神火把爱神烧得形销骨灭,但爱神并没有死,只不过没有了形体,所以说爱是无形的。 湿婆被表现为跳着创造和毁灭世界的宇宙之舞,他的头发随着他的舞动而狂乱地飘散开来,随着他的上边的右手所持的沙漏装小鼓的节奏而飞动。 这种节奏是宇宙的心跳得声音,通过创造之舞的善行而产生,宇宙本身被表现为环绕此神的光环,光环出自雕像底座上的摩卡罗之口。 与这创造的瞬间互补的,是同时发生的宇宙的毁灭,由那些给光环镶边的火焰和持在此神左手中的单独一朵火焰来象征。 这朵单独的火焰使一切化为虚无:恰恰与此神右手中的创造之鼓保持平衡。 下边的右手表示要抚慰他的信徒,预备赐福先作出令人放心的无畏势,进一步证实赐福的是下边左手的象手势。 这种“旗子”手势由垂下手指模拟象鼻构成,在此指向真从无知的侏儒背上弹跳而起的左脚。 这一象征性的手势使信徒有希望解脱摩耶的苦难,同时右脚以舞蹈的全力踏着侏儒的背脊。 侏儒握着一条有毒的眼镜蛇,而同样的毒蛇像一件装饰品佩戴在湿婆赐福的右臂之上。 在许多其他的有意味的细节中,可以看到一个骷髅在此神缠结的发髻的宝冠上,还有一弯新月,象征着湿婆分阶段出没于宇宙,即使隐藏时也一直在那里。 在他那夹杂着死者骨灰的发髻中,湿婆承接了从天而降的恒河——一尊恒河女神象的小像立于右边的头发上,她是一尊混合的美人鱼像,上身是女性,下身是摩卡罗。 这种象征性是无穷无尽的,对于湿婆教信徒来说这尊圣像是阐释这位跳舞的创造和毁灭之神的无限怜悯和宇宙力量的一种形象化的启示。 而毗湿奴则是叙事诗中地位最高的神,掌维护宇宙之权,与湿婆神二分神界权力,毗湿奴和神妃吉祥天住在最高天,乘金翅鸟。 通常以‘四臂’握着圆轮、法螺贝、棍棒、弓的形象出现。其性格温和,对信仰虔诚的信徒施予恩惠,而且常化身成各种形象,拯救危难的世界。 毗湿奴又译遍入天、毗搜纽。是保护之神毗湿奴,在吠陀时代原来是吠陀太阳神之一,在印度教时代升格为维持宇宙秩序的主神,成为印度三大神之一。 传说毗湿奴躺在大蛇阿南塔盘绕如床的身上沉睡,在宇宙之海上漂浮,每当宇宙循环的周期一“劫”,也就是四十三亿二千万年之始。 毗湿奴一觉醒来,从他的肚脐里长出的一朵莲花中诞生的梵天就开始创造世界,而一劫之末湿婆又毁灭世界。 毗湿奴反复沉睡、苏醒,宇宙不断循环、更新,在吠陀神话中的毗湿奴并非有力量的神。 但在神话中,他却在三大主神之一,占著有力的地位,并衍生出无数的神话。 在印度教造像中,毗湿奴通常是王者衣冠,肤色绀青,佩戴宝石、圣线和粗大的花环,四臂手持法螺、轮宝、仙仗、莲花、神弓或宝剑,他的武器有时以拟人化的形象出现,坐在莲花上或乘骑金翅鸟伽鲁达。 有四只手,分别拿着神螺、神盘、神杵和莲花,他还有一张神弓和一把神剑。他有时坐在莲花上,有时躺在一条千头蛇身上,有时骑在一只大鹏鸟上。 他的妻子是天神和阿修罗搅动海时出现的,名叫吉祥天女。 毗湿奴居住在迷卢山顶的天国韦孔塔,吉祥天女拉克希米和大地女神昔弥是他的神妃。 毗湿奴下凡救世的故事在印度广为流传,家喻户晓,毗湿奴手持法螺贝,光环、棍棒与莲花,座骑是一只称为加尔达的大鸟,千头的舍沙龙或称阿南塔龙,将其掩蔽。 毗湿奴他的肚脐上长了一株莲花,传闻梵天便是由此而生,创造新世界。 毗湿奴最为显著的特色就是阿哇陀那,也就是权化或称化身的神话,化身的种类没有一定,但一般都称他以十种化身来救世,有四只手,分别拿着神螺、神盘、神杵和莲花。 这十种化身分别是:灵鱼马特斯亚,洪水泛滥时拖曳“方舟“,拯救了人类的始祖摩奴,传闻一说鱼是大梵天的化身。 二是神龟库尔马,以龟背支撑曼陀罗山作为搅棒搅拌乳海,使诸神重获不死的甘露。 三十野猪瓦拉哈,与妖魔搏斗了一千年,最后杀死妖魔,从洪水深渊中拯救出沉溺的大地女神昔弥。 四是人狮那罗辛哈,把蔑视毗湿奴的魔王希兰亚卡西普撕成碎片。 五是侏儒瓦摩纳,又叫三步神,向魔王巴利要求三步地方,结果三步跨越天、空、地三界,隐喻太阳早、午、晚跨越宇宙空间。 六是持斧罗摩,为了维护婆罗门至上的地位而惩治傲慢的刹帝利,先后二十一次从大地之上上肃清傲慢的刹帝利,维护婆罗门的统治地位。 七是罗摩,即史诗罗摩衍那中的主人公,在神猴哈奴曼协助下,战胜了楞伽岛的十首魔王罗波那,夺回了被魔王劫持的妻子悉达公主。 八是克里希纳,马图拉地区的牧神和英雄,也是印度史诗《摩诃婆罗多》中阿周那王子的御者和军师。 九是佛陀,即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在这里佛陀降格为毗湿奴的化身之一,怂恿妖魔和恶人渺视吠陀、弃绝种姓、否认天神,引导他们自我毁灭。说明佛教在印度本土已走向衰微,被印度教吸收同化。 十是白马卡尔基,在世界毁灭前夕,毗湿奴本人将骑着白马持剑而来,重建宇宙秩序。 在这里毗湿奴代表的是现在,湿婆所代表的则是未来,与梵天一同掌控着过去现在未来,象征着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他们是印度神系创世的三大主神,但现在却遭到了月神孔苏的蔑视。 月神孔苏毫不在意三相神所显露出来的庞大神威,祂将手中的月牙权杖轻轻一点,随后埃及神系的九柱神、八元神以及诸多神灵纷纷在其身后现身,一同展开如渊似海的神威,将三相神的神威压制住,并且反推而去。 但印度神系之中,也并非仅仅只有三相神,在三相神所乘坐的莲花台下,诸多天神与阿修罗,以及各类神灵的身影纷纷浮现,与埃及诸神的神威对抗。 并且在三相神之上,还有着一道若隐若现,浑身沐浴在创世金光之中的至高神浮现。 那是印度神系中的至高神灵——至高梵。 双方神系中的诸多神灵虽然早已消亡了无数岁月,但是祂们在冥府之中,依旧能够发挥出难以想象的伟力。 而苏玉恒被诸神视做为是转世归来,即将重新回归现世的法老王阿图姆,他不仅被埃及诸神视做为唯一的王,至高的神,更是被印度神系中以三相神为首的诸神礼待。 因为他是诸神从冥府复活,重新回归现世的唯一希望! 在双方神系的神威对抗之中,三相神与九柱神将这部分信息传递给了他。 在原本的历史中,法老王阿图姆其实和埃及的诸神一样,早已消亡。 但是现在随着有着法老王阿图姆气息的苏玉恒出现,这让诸神们认为他是法老王阿图姆的转世之身。 那么既然曾经已经消亡了的法老王阿图姆能够转世归来,这是否也意味着祂们这些亡神也能够一样回归现世? 这无疑是给了这些亡神们一个希望,所以祂们才会为了他,不惜大动干戈,甚至直接开启神系之间的神战! 但是苏玉恒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的,他并非是法老王阿图姆的转世,自己只不过是在数据代码的世界中意外接触到了法老王阿图姆的气息罢了。 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要是有着这些诸神的帮助,那他通往现世,完成升维,岂不是直接稳了? “所以我该如何通往现世?”苏玉恒直接趁着这个机会向着剑拔弩张的诸神们问道。 正好他对于冥府的情况不了解,先前是见这里只有一天路,才只能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的,实际上这条路的终点到底能不抵达现世,他也不知道。 “尊敬的法老王,您只需要沿着这条冥府之路一直前进就可以了,这条路的终点便是冥府之门,推开它您便能抵达现世。”回答他的是九柱神之一的拉神,也就是太阳神。 见苏玉恒的目光望来,对方对他微微点头,随后低下头颅,表示臣服。 法老王阿图姆是埃及神系之中的王,等同于其他神系中的至高神,创世神一类的地位。 所以当苏玉恒成功抵达现世,复活归来时,便能取回曾经身为法老王的神力,恢复往日的荣光! 拉神以及诸多周围的神灵正是因此,才会对他如此尊敬。 甚至就连出身印度神系的三相神以及诸多天神阿修罗也是对他表现的极为尊敬,不敢有丝毫亵渎。 “那么能说说在这冥府之中,除了你们两大神系还有那些神系存在?你们是当初又是为何消亡的?”苏玉恒见诸神们的神情,索性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除了我们之外,冥府中还有着北欧,希腊等神系存在,你在之后的冥府之路上会遇到祂们的,至于后一个问题……” “抱歉,尊敬的法老王,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恐怕暂时还无法回答您,这需要等你抵达现世,取回曾经的神力时,才能知晓。” 说话的是冥王奥西里斯,对方表现的也极为恭敬。 “这是为何?”苏玉恒有些诧异。 “因为知识具有权重,当你知晓曾经的某些东西时,祂们也会顺着您的认知找到您,这会阻碍您回归现世,重新成为法老王,所以我们暂时不能告知于您。”这次说话的是九柱神之一的风与空气之神舒。 闻言,苏玉恒目光闪烁,想了想,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们肯定是知晓曾经的过往的,可是为何你们没有被那些东西找到?” “因为这里是冥府,是一些神灵陨落之后的地方,是万物的终结之地。” 这次回答他的是三相神之中的湿婆。 对方的神情柔和,显露温柔相,双目之中浮现出某种追忆的神色。 第八十六章 门扉 “终结之地?”苏玉恒再度疑惑道。 “冥府是万物的最终之地,一切消亡的事物都会下沉到这里,那些东西虽然能够通过意识认知感应到我们,但是祂们还未消亡,所以无法跨越冥府之门,抵达这里。”毗湿奴在一旁解释道。 “所以曾经各大神系的诸神,都是被那些东西给葬送的吗?”苏玉恒听着三相神的解释,心中顿时升起一个念头来。 随后苏玉恒又与诸神们交流了部分关于冥府以及现世的信息,只不过无论是埃及众神还是三相神等,都因为“那些东西”的缘故,并未多言,只是略微提及了一些不太重要的信息。 最终两大神系的诸神还是并未彻底开战,而苏玉恒也没有选择接受三相神的赐福馈赠。 见此,三相神也并未强求,带着身后的一众天神与阿修罗缓缓消失。 以太阳神拉为首的埃及众神等则是对苏玉恒齐齐一礼后,这才消失不见。 不过苏玉恒知道,那位月神孔苏依旧跟在他的身边,担当着护卫一类的职责身份。 了解到冥府的信息后,苏玉恒继续上路。 在后面的路程之中,他又遇到了希腊神系以及北欧神系等等诸多神灵。 希腊诸神是古希腊的神话传说中,所涉及的一批知名的神祇,例如众神之王宙斯,冥王哈迪斯,海神波塞冬,智慧女神雅典娜等。 对方似乎也对他的法老王阿图姆身份表现的极为尊重,在分别之时,还让黑夜女神倪克斯跟随在他的身旁,负责保护他。 黑夜女神,其实也就是卡俄斯之女,希腊神系之中的五大创世神之一,厄瑞玻斯诞生后在大地意识盖亚之上诞生,是黑夜的化身和本体。 她是一位古老而强大的神祇,她不但同她哥哥生了三个孩子,还独自生了一大批神。 苏玉恒本想拒绝,但是他转念一想,貌似自己拒绝也没用。 例如埃及神系的月神孔苏,还有印度神系更是直接派出湿婆跟在他的身侧,即便他开口拒绝,恐怕这些神灵也会一直跟着他,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答应。 离开希腊诸神后,他又再度遇到了北欧众神。 北欧神话是一个多神系统,大致上可分成五个生命体系:巨人、诸神、精灵、侏儒以及凡人。 北欧神话有九大世界,包括有“中庭”之称的人世,它们由世界树支撑着,树上住着一些生物。树顶有一只大鹫,据说在双眼之间有一只名叫维德佛尔尼尔的老鹰。 树底下有黑色恶龙尼德霍格和数条毒蛇在啃食树根,树上有四只牡鹿在吃叶子,还有一只松鼠,它名叫拉塔托斯克,常常将维德佛尔尼尔与尼德霍格的关系搞得很差。 与大多数神话中所示的不同,北欧神话的人类起源不是泥土,而是树木,奥丁三兄弟是创造者,兄弟们创造世界后沿着海边散步,在那里发现了两棵树并用来创造一对男女。 但在其它版本,人类男女是奥丁与洛德、海尼尔等三位神在陆上找到并且赐予了礼物。 巨人是最早的生命,直到出现了诸神,尤弥尔是巨人始祖,同时它们是众神最大的敌人,可以理解为人格化的自然力量,在神话中,巨人分成不同的类型,例如山地巨人、冰霜巨人以及火焰巨人。 神明分为两个部族,以奥丁为首的阿萨神族、以尼奥尔德为首的华纳神族,双方曾有过战争,但最终和解。 精灵分为光明精灵与黑暗精灵,由尤弥尔尸体的蛆虫被神赋予理性之后化成。光明精灵比太阳更耀丽,黑暗精灵则比沥青更黝黑,光明精灵的领导者是弗雷,而黑暗精灵通常和侏儒混为一谈。 侏儒/矮人是一种身形矮小的类人生物,奥丁用巨人的血肉创造,别称为黑精灵,因此经常和黑暗精灵混淆,他们居住山洞与地下并且喜好锻造,有时为神服务。 与其它神话不同,北欧神话经历过灾难和终末,例如持续三年严寒的芬布尔之冬,与让无数神明丧生的诸神黄昏。 北欧神话中,由世界树支撑的世界分为三层九个国度,在不同的神话赞歌中,对九界的描述各不相同。 例如阿斯加德别称神国,是阿萨神族居住的地方,位于世界之树的最上层,拥有12个地区,英灵殿也在其中,最大的城堡就是奥丁的金宫。 阿萨诸神最常见面的地方是有两个大殿,分别是男神聚集的格拉兹海姆、女神聚集的梵格尔夫。 亚尔夫海姆,别称精灵之国,是光明精灵居住的地方,和阿斯加德位于同一层,因为阿萨神族非常喜欢光明精灵。 光明精灵生得特别美丽,拥有很大的法力,他们照料花草,是最爱光亮且善良亲切的拟神生物,有时认为光明精灵和黑暗精灵是同时生活在亚尔夫海姆,不过黑暗精灵是居住于地表之下而不常见。 中间世界别称最多的世界,例如中庭,米德加尔特等,是人类居住的地方,位于世界之树的正中央,因此被命名为中庭世界。 这里有由冰、火、空气构成的三色彩虹桥,可以通往神国。 华纳海姆,华纳神族居住的仙境,位于米德加尔特西方,天地之间万物的生养繁殖、海洋和风,都归华纳神族控制,此神族通晓许多连奥丁都不知道的神秘咒法。 约顿海姆,巨人国,位于米德加尔特东方,冰霜巨人和山地巨人居住的地方,大多数为冰霜巨人,少数为山地巨人,一条叫伊芬格尔的河流将阿斯加德与约顿海姆分隔开,而人类世界跟约顿海姆之间的分界点是一个恐怖的“铁森林”。 斯瓦塔尔夫海姆,矮人国。 侏儒居住的地方,位于世界之树下层。侏儒是厉害的巧匠,拥有种种神秘的力量和深遂的知识,他们打造出很多宝物,有时也被认为是黑暗精灵的国度。因不同版本描述,也被称作“尼德威阿尔”或“米尔克海姆”。 赫尔海姆又被称之为海姆冥界,死人之国,和冥国女王海拉同名的国度,也翻译作“地狱”,位于世界之树最下层。 赫尔海姆是一个冰冷多雾的地方,永夜的场所,只有亡者才能到达,是病死和老死者的国度。赫尔海姆有埃琉德尼尔,是海拉的居所,也是亡灵安息之处。 尼福尔海姆,雾之国。这个世界经常和赫尔海姆混淆,是一个终年被浓雾所笼罩,被积雪和冰层覆盖,没有光亮的寒冷黑暗世界。 有着赫瓦格密尔之泉,是世界最初之泉,所有河流都是从那里来,是在所有生灵和世界诞生之前就已存在的两个原始世界之一,位于金伦加鸿沟北边。 这里生命稀少,毒龙尼德霍格在这里啃食世界之树的树根,“尼伯龙根”即是对生活在此地的人的称呼,有时认为赫尔海姆就位于尼福尔海姆内部。 穆斯贝尔海姆,火之国。火焰巨人居住的地方,由火巨人苏尔特尔守护的国度,是一个明亮又酷热,充满火焰和光亮,到处都在燃烧的世界。 极高的温度使除火焰巨人外的其他生命都无法在此生存,因此其余世界的生命都不能进入这里。是在所有生灵和世界诞生之前就已存在的两个原始世界之一,位于金伦加鸿沟南边。 苏玉恒在于该神系以奥丁为首的的诸多神灵见面后,对方依旧对他显现出来足够的尊敬,并且派出了天界的守望者——海姆达尔,作为他的守卫。 传说中,这一位神灵能够取出密藏于世界之树浓荫中的号角加拉尔,吹出紧急信号,召集诸神和英雄,号角的声音响彻云霄,比雷鸣还清楚,从而向“诸神国度”报告不幸的消息。 苏玉恒一听就明白了海姆达尔的作用,摇人是吧。 号角一吹,诸神降临! 结合先前月神孔苏显现的力量来看,恐怕黑夜女神倪克斯以及湿婆都能够随时召唤出身后的诸神降临。 好家伙,随身带着四大神系的诸神当保镖。 并且随后他又遇到了一些并不如何出名的神系的神灵跟随,这些都是一些较为古老,诞生的时间比四大神系更为久远的神灵。 祂们虽然比四大神系的神灵更早消亡,被世人遗忘,进入冥府,但是祂们所掌握的力量却并不比四大神系的诸神要见的弱。 例如那位苏美尔神系的众神之王安,祂是天地间的首席审判官,司掌诸神的裁决。 根据观察,对方可能并不比三相神之一的湿婆与五大创世神之一的黑夜女神倪克斯弱,极有可能是同一层次的存在。 而且像这样强大的古老神灵,在这些远古神系之中还有很多。 苏玉恒通过法老王阿图姆的身份,得到了这些神灵的守护,在冥府之中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危险可言。 当他带着诸神在冥府之路上再度行走了九天九夜后。 终于,一扇通天彻底,高不见门框,被黄沙覆盖,斑驳不堪的古老石门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这就是冥府与现世的了解之门——冥府之门。 苏玉恒上前试着推了推,然而门扉却是纹丝不动。 见此,他不由得转身望向了身后跟随着的一众古老神灵。 第八十七章 穿渡 “冥府之门的背后是现世,这扇门扉唯有我们这种早已消亡的神灵才能打开。”手持莲花的梵天开口说道。 苏玉恒不由得愣了一下。 既然这些亡神们都希望回归现世,重新复活,那为何不直接推开这扇冥府之门,去往现世? 他将这个疑惑直接问出,这回是黑夜女神倪克斯向着他解释道:“亡神无法离开冥府,即便我们能够打开冥府之门,也无法抵达现世。” 原来如此,苏玉恒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之色。 不过这点玄神居然没有和他说,莫非是玄神也不清楚冥府中这些亡神们的情况? “既然如此,还请诸位助我。”思索了下,苏玉恒还是决定先请诸神们推开冥府之门,抵达现世彻底完成升维再说。 “还请王退后。”太阳神拉上前一步,恭敬的对着苏玉恒道。 苏玉恒点了点后,往后退去。 随后太阳神拉挥手一掌,往那扇通天彻底的冥府之门轰击而去。 刹那间,有无量光,无尽热爆发!仿佛一轮大日一般,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势从其中释放出来,将门扉推开。 “这便是神灵吗?”苏玉恒见太阳神拉出手的威势,不禁眼神一凛,这些亡神即便消亡了无数岁月,可是力量却依旧惊人无比。 “尊敬的王,请吧。”将门扉推开后,太阳神拉将先前释放出来的伟力一收,恭敬的让开位置。 苏玉恒往门后望去,却只见得一片茫茫黯雾。 他微微对着诸神们点头,随后在诸神们的注视之下,直接往其中走去。 在踏足门后的通道,与那片茫茫黯雾接触的瞬间,苏玉恒仿佛听到了无数低喃之声传来。 “又来了…又来了…” “又一个踏上封神之路的小家伙…” 随后便是天旋地转,思维认知顿时如同被一根筷子搅动一般,混了过去。 等他的思维逐渐清晰了起来后,首先是大片的湿滑感,以及腥臭无比的气味传来。 “这是在哪?莫非是所谓的现世?我这是升维成功了?” 他本能转头望向四周,周围虽然漆黑一片,但是诡异的是他依旧能够看清附近的景象。 随后他便瞳孔一缩,地狱般恐怖的一幕顿时呈现在他的眼前。 周围竟是无数残肢断骸搭建的血池尸堆,各种扭曲怪异的肢体散落在自己身体周围,还有几颗被歪到的狰狞无比,看不出具体是何种怪物的头颅在黑暗中瞪着自己。 “这里究竟是?” 苏玉恒屏息凝视,浑身仿佛被冻结一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作,仿佛在害怕惊醒黑暗中的某种极其恐怖的存在一般。 忽然,就在此时一道信息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升维…现世…冥兽…冥力……” 这居然是玄神留给他的信息,从信息中不难得知,苏玉恒已经成功完成了升维,正式进入了现世。 但是因为他是通过冥府之路完成的升维,所以他现在的情况玄神也无法判断。 按照玄神最开始的升维方式,是可以直接以类似于“夺舍”之类的方式,在玄神的亲自看顾之下,完成升维的。 而现在这种情况,因为冥府之路的不确定性,导致玄神也无从判断升维后具体的情况。 好在玄神将一些现世有关的信息,以及升维后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一并传递给了他。 苏玉恒根据玄神给出的信息仔细分辨,接着他判断出自己现在因为是以冥府之力,直接在现世中重塑出来了一具身躯。 在玄神给出的信息中,曾提到过,通过冥府之路升维者,会获得冥府的馈赠,以冥府之力塑造一具身躯。 这所谓的冥府之力,实际上也就是冥力了。 按照现世这边的划分,掌握冥力之人,也被称作为是斩冥者,专为斩杀冥兽的意思。 他因为是通过冥府之路完成的升维,整具身躯都是用冥力塑造出来的,所以他现在的力量即便是放在现世中的斩冥者中,也是极为厉害的一类存在。 苏玉恒在湿滑腥臭的环境中,缓缓活动了下身躯,这具身躯是以冥力根据他的思维认知所塑造出来的,所以和他曾经身为人时的模样一般无二,皆是极为俊美。 在活动时,他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身躯之中仿佛流动着汪洋一般的冥力,庞大无比,如渊似海,充斥在自己体内的每一处角落。 有着曾经在数据代码世界中的经历,他很快就适应,并且驾驭住了这股庞大的力量。 随着思绪的变化,他将体内的冥力延伸到体外,在体表形成一具幽黑的战甲,一柄利剑出现在他的手中。 随着对冥力的掌控,他在黑暗中所能够见到的东西也更多了。 只见一个四五米高的黑影,正对着前面的某具残骸不断地啃食,随着冥力不断的往他眼部汇聚,黑影的模样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那赫然是一只爬行类野兽,模样像狼,但全身没有毛发,反而是绿色的鱼皮一样的鳞片,混合着细密的黑色斑点,头顶有一簇尖锐的毛发,像钢针一般向后飘着,四肢粗壮,尾巴较长而细,像一根绳子甩在屁股后面。 “这就是冥兽吗?”苏玉恒脑海中再度浮现出玄神给他的信息。 所谓冥兽,是一种自冥力中诞生出来的畸形生命体,它们无法彻底掌控体内的庞大冥力,只能被本能欲望驱使,从而变成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模样。 现世中的人们将冥兽以f到s这七个等级来划分不同程度的冥兽,等级越高的冥兽,体内的冥力也越是恐怖,体型往往也更为巨大。 传说,在现世的最北方,便有着一头被称作“吞神者”的s级冥兽,祂的身躯比山岳还要庞大,能够轻易摧毁一块山川大地。 眼前这头冥兽,不过区区四五米罢了,顶多就只能算是e级冥兽,并不算厉害。 而根据苏玉恒自己的观察,以他体内的冥力浓郁程度来看,他也应该有着e级的程度。 在现世中,实力等级的划分,并非仅仅是以冥力的量而定的,还要看质。 e级和f级这两个层次都是处于最初的对冥力的积累阶段,像苏玉恒这样直接以冥力塑造出身躯的存在,自然是最顶端的e级。 而再往上的话就需要进一步的凝练压缩冥力,让体内的冥力产生质变,从而诞生特殊的能力,这样才算正式进入d级阶段。 苏玉恒并未直接上去斩杀那头冥兽,而是选择先弄清楚这里究竟是哪。 毕竟因为冥府之路的缘故,他的升维完全脱离了原先的掌控,而现世中所存的危险可不少,不然也不会出现这些冥兽了。 只不过他不愿意直接对上那头冥兽,可对方却不一定肯放过他。 对方怪异的头颅忽然转过来,死死的盯着他。 苏玉恒顿时恍然,明白可以是自己的气味、体温之类的信息暴露出了自己,让这头冥兽注意到了他。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先解决这头冥兽了。 他“不灭狂雷”的称号,可不是白给的。 刹那间,他握紧手中的利剑,随后骤然拔出,在遍地尸骸的黑暗环境中如履平地,向着那头冥兽的脖颈位置斩去。 对方顿时浑身毛发竖立,龇牙咧嘴,连忙侧身一歪,向一旁躲去,同时身后细长的尾巴宛若一根钢针一般,向着他的心脏位置刺来。 剑光一闪,苏玉恒挥剑的手臂一转,反手将那根刺来的尾巴斩断,同时在对方的侧身划过,留下一道细长的伤势,大量腥臭的血液从毛发中流淌滴落。 那头冥兽顿时意识到自己不是苏玉恒的对手,当场便想逃跑,然而苏玉恒将体内已经适应了的冥力调动起来,灌注到双腿之中,顿时速度飙升了一大截。 只见黑暗中一抹黑影闪过,四五米高的冥兽身躯赫然断成两截,无数鲜血从中飙射而出。 苏玉恒又以冥力在体表构成了一道防护网,将所有的鲜血挡住。 有着在数据代码世界中修炼的经验,他对于这种冥力的驾驭简直是轻车熟路,再轻松不过了。 再解决掉了那头冥兽后,他向着周围探索。 只是片刻后,他发觉这里似乎是一处封闭的区域,根本没有任何类似于“门”的地方出现。 这该如何出去?难道要直接打出一道“门”? 但是这样做的话,说不定会惊动别的冥兽。 正当他皱眉思索时,忽然有着一道极其细微的声音传来,他不禁本能的望去,在黑暗中除了遍地的冥兽尸骸之外,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但是他却注意到,周遭的光线,似乎悄然间变得暗沉了许多。 “已经封锁,破冥成功!” “天人部队正式进入!” 随后苏玉恒便察觉到黑暗的环境微微波动,扭曲,随后七八个身穿漆黑战甲的身影忽然凭空出现。 对方在黑暗中所能够看到的视线似乎并没有苏玉恒远,所以等苏玉恒已经将对方各自情况看的差不多时,对方这才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队长,那里好像有个人,似乎是幸存者。” 七八道身影顿时齐齐往苏玉恒所在的位置望来,神情戒备,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武器,随后刚才最先发现苏玉恒的那名队员拿出一块光滑如镜的龟甲,对着苏玉恒照来,同时嘴里大声喊道:“神龟为甲,玄蛇为兵,位列北位,真武镇邪!” 苏玉恒顿时眉头一挑,对方所喊的十六个字,其实指的是真武大帝,又称玄天上帝、佑圣真君、玄武大帝等,亦称荡魔天尊、报恩祖师、披发祖师等。 这一位的体量可是和三相神一类的古老神灵差不多的,莫非在现世中真武大帝还存在? 这时,随着那名队员的话语喊出,那面龟甲中顿时射出一道明光,落在苏玉恒的身上。 “好庞大的冥力反应,至少是e级的存在。” “不过没有恶念出现,还好不是冥兽。” 在那道明光出现后,苏玉恒顿时被照中,身躯的冥力不受控制的变得极其活跃,在体表沸腾。 那七八道身影正是借此看清了他的冥力程度。 “等会,我不是冥兽!”苏玉恒冲着对方大声喊道。 有着玄神给他的部分现世的信息,他正好可以先给自己弄个身份。 “你是谁?” 那自称是天人部队的七八道身影并未因为他的解释而放松警惕,中间的一道身影用低沉的声音向他问道。 同时其余几道身影更是极为配合的向着他包围过来,手中的武器纷纷对着他。 见状苏玉恒又将自己的名字,以及一些信息交代了出去。 玄神知道冥府之路的不可控性,所在在事前便做好了准备,为他凭空捏造了一个斩冥者的身份,并且将这个身份的信息给了他。 “队长,没问题,确实是真的。”那名拿出龟甲的队员似乎能够通过某种手段确认苏玉恒刚才说的信息真伪。 见此,天人部队的那七八道身影这才将对准苏玉恒的武器纷纷移开,显然他们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 只不过需要警戒的目标不再是苏玉恒,而是周围那些潜藏在黑暗里的冥兽。 “你是如何怎么被卷入到冥界的?”那名似乎是队长的人走了过来,向着苏玉恒问话道。 苏玉恒能够感觉得出,对方体内的冥力似乎也极为庞大,极有可能也是e级的存在。 “不清楚,我的记忆有点问题。”苏玉恒摇了摇头,装作努力回忆的模样。 玄神给他安排的这个身份,是一个具有间歇性失忆症状的斩冥者,所以他说自己的记忆有问题,是最为合适的选择。 “你是星部的人?南极长生大帝底下的北斗星宫还是二十八星宿?”那名队长似乎正在翻阅某种与苏玉恒身份相关的信息,但又有些不明的地方,此时正想着他问道。 苏玉恒不动声色的回道:“北斗星宫,摇光星部。” 这也是玄神给他的信息,最开始他还不太理解其中的含义,但此刻随着对方口中的南极长生大帝,二十八星宿出现,再加上先前那名队员所说的那段代表真武大帝的话语,他此刻不禁心神一震。 南极长生大帝,又名玉清真王,为元始天王九子,天庭神仙之一,六御之一。 南极星自旋转而不动移,发奇明之光芒,极明之红光,位南极吸引众星之力,其全称“高上神霄玉清真王长生大帝统天元圣天尊”,居高上神霄玉清府,简称神霄玉府。 其地位与真武大帝等同,为四极大帝,皆为太极界尊神,辅佐玉皇大帝统御万天,总御万灵、主管万灵之寿夭。 “莫非天庭并未与其他古老的神系一样消亡?”苏玉恒心中顿时浮现出了这个念头。 在冥府之中,除了天庭神系,以及西方诸佛外,其他神系他都见过,这也难怪他会有此念头诞生。 再加上玄神给的信息,北斗星宫,摇光星部…… 莫非玄神是南极长生大帝底下的某位神灵不成? “原来是摇光星君底下的兄弟,不好意思,先前都是按公办事。” 正当苏玉恒还在思索玄神的真实身份时,那名队长似乎彻底确认了他的身份,开口抱歉起来。 “不过兄弟你不在摇光星部,怎么突然出现在了我们无欲天宫所处的冥界?” 无欲天宫便是真武大帝所统御的司宫,而摇光星部按理来讲应该位于北方才对,怎么也不至于跑到他们无欲天宫的位置上来,故而对方才会有此一问。 苏玉恒思绪转动,还未等他想出一个合适的借口,却又听那名队长道:“莫非你是被摇光星部的冥界乱流给卷到这里的?” 他们眼下所处的位置唤作冥界,此界虽同位冥,但是却并非是冥府,而是又诸般欲念所诞生的一方乖离世界。 唯有掌控冥力,并且至少质变过一次,达到d级的冥兽或者是人,才能自由出入冥界。 并且冥界因为自成一界,其内更是有着诸多诡异事物存在,于现世并不勾连。 往往你在同一处位置进入冥界,在出来时,却会从两个不同的位置出来。 只不过这个距离一般不会相距过远,最多也就数千米的样子。 但是若是遇上那名队长方才所说的冥界乱流的话,则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这种冥界乱流非神灵不可抵抗,一但遇上,便会被其卷入冥界那些不稳定的空间缝隙之中,被随机传送到冥界的任意一处位置。 那名队长显然是将他当做被在摇光星部执行任务,意外被冥界乱流卷入,最终传送到这里了。 玄神在为他处理身份信息的时候,因为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这样安排。 眼见对方自行脑补出了后续的原因,苏玉恒倒也乐得如此,直接开口道:“应该是吧,我的记忆好像有着部分缺失,记不起来为何会来到这里了。” “是吧?我帮你联系了北斗星官的人,一会他们应该会联系摇光星部的斩冥者过来接你,你先回现世休息吧。”那名队长唤来一名正在探索周围情况的队员,让对方带他先回现世。 “谢谢。”苏玉恒道了声谢, 然而正当他跟着那名队员往他们来时的位置走时,那名队长却再度问道:“对了,你刚才是否见到了一头冥兽?” 第八十八章 现世 听见那名队长的话时,苏玉恒的身子顿了一下,他目光闪动,“看到了,不过已经被我斩杀了。”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好一点,以免落下破绽。 “原来是这样吗?我说这里明明有着极为浓郁的冥力覆盖,怎么一直没有看到冥兽的踪迹。”那名队长低语一声。 因为苏玉恒体内的庞大冥力存在,所以他并未怀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八十八章 现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九章 最初 摇了摇头,苏玉恒认为如果地府真的存在的话,应该是类似于冥府,但又与之不同,自成一界的情况。 看了眼周围的情况,看样子短时间内这边是无法解决了,他索性在车内直接摸索其冥力的更多变化。 但就在这时,他的视线忽然猛的一跳,左半边的画面突然变成山川大地的模样。 这种视线画面出现的极为突兀,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八十九章 最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章 故事 “嘭!” 老教授的声音落下后,一个身材健壮的学员怒气冲冲的一把把单子拍在桌上,起身转身离开教室。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陆陆续续,在走了十来个之后,剩下的学生一个都没动,很多人虽然也不了解内情,但他们不是傻子,看到这么多人都不动,加上内心也或许存在着一丝期待和侥幸。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九十章 故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一章 激发 正疑惑间,苏玉恒却忽然注意到了教室内有几个学员的情况有些不太对。 他们皆是神情恍惚,仿佛心神已经彻底沉浸在了老教授所讲述的那个故事里面,并且最为重要的一点则是,苏玉恒居然从他们的感应到了一丝丝若有若无,极其稀薄的冥力! 要知道,方才这些学员不过是普通人罢了,别说冥力,关于诸神与外神对抗的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九十一章 激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二章 攀升 杨巡检半信半疑进了内宅,说起圣姑的话。 杨奶奶道:“方才有件怪事,正要对你说,我到天井中去看石榴花,只见五色祥云冉冉飘来,云中显出普贤菩萨,我慌忙拜下去,抬起头来就不见了,我知道是幻觉,这样看来,也许是普贤菩萨同着圣姑一起来的。” 哑口想着,圣姑并不是凡人,明天旨意他呼唤,把金经请他便是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九十二章 攀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三章 桥梁 随着苏玉恒的心神意识在无空无量的冥力汇聚下,正式踏足“元初”,借此攀登上境,成就神灵。 他的冥力顿时开始翻涌,发现质变。 这是在由冥力转化成神力的过程,他想要成就神灵那么这一步就是避不开,必然需要经历的一步。 若是说“无空无量”的冥力,是踏足元初,攀登上境,成就神灵的敲门砖,那么眼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九十三章 桥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四章 外力 随着苏玉恒的一缕意识投入进去,这方现世中的过往未来尽数浮现于他的眼前。 此方现世因为是受他与另外五位神灵星君的神力冲撞所产生的,故而其内的格局也是受得他们六位的影响。 在此方现世之中,有着亿万世宇,无穷生灵存在,其都位于仙庭治下,其内的格局随于天庭有所不同,但其大致上却也差距不大。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九十四章 外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五章 入门 界海上 闳昭虽然已经能够看到倾绝山所在之景象,可是其仍是足足在飞遁了一载之后,这才终是到了山脚之下。 界海分割诸天边界,大无边际,自然不是轻易便能抵达的。 也就是闳昭身为先天山神,底蕴充裕,否则的话,若是换其他生灵来,功行又不够的话,飞遁一段时间便需要打坐调息,可是在茫茫界海之上,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九十五章 入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六章 帝符 钧御山上 三道宛若用玉笔勾勒而成的道人虚影正端坐于大玉台上,此辈正是奉道之主。 在苏玉恒与灵道的两位造世元尊一同出手遮掩天机,搅动变化之时,他们自然也是有所察觉。 往前因为苏玉恒的伟力在一同进去此方现世的诸位造世元尊之中属于末流,再加上其人并未同道相助,是以无论是他们还是灵道的两位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九十六章 帝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七章 帝子 “寰玉山吗?原来如此。” 地脉深处,方觉缘在从身后追来的那道灵光得知了灵道二位元尊的意思,此辈原来存着拉拢之意,其中提及,若是他在仙庭的追索下抵御不住。可来寰玉山寻求帮助。 寰玉山有着造世元尊坐镇,仙庭再如何在意帝符,也不会选择主动对上,最后定然会选择放弃。 若是正常情况,方觉缘定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九十七章 帝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八章 惊言 曜星道人正在思索,忽然心头一动,心血来潮道:“尊驾问起此事,莫非还想改天换地不成?” 方觉缘看他几眼,目光未曾有丝毫躲闪,缓缓坦然道:“有何不可?” 似是天地感得他大逆不道之言,忽然头顶之上轰隆一声,骤然间风云变色,响起霹雳雷鸣。 曜星道人不由露出惊讶之色,他万没想到会有这等念头,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九十八章 惊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九章 暗流 钧御山 三位好似以玉笔勾勒的巨大道人虚影正注视着仙庭背后的那件事物。 此物原先因为“观之不存,触之不见”得特性,导致诸位造世元尊都在刻意回避这件事物,避免双方的伟力冲撞。 可是现在随着此物内部的意识生出,诸位元尊顿时推算出,他们眼下若是直接以伟力去消杀此物的意识,并不会触发此物的特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九十九章 暗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章 万空界门 辛道人知道,现在若不遇到什么紧要事情,帝子昊鸿是不会来寻他的,故是对周围的同门弟子交代了两句,便迈步一跨,随着外面一阵流光变幻,几息之后,就出现在了另一处地界。 他自荡起水纹般的殿门之中步出,就来到了城域之中主宫内,昊鸿、李革信二人正在此相候。 昊鸿先对辛道人一礼,道:“辛道友来了。”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章 万空界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一章 攻袭 在那条大道星河出现的瞬间,苏玉恒的气机也是一同高涨起来。 望着上方的璀璨星河,苏玉恒心中不禁升起一阵恍然来,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大道之河。 最先出现的那条大道星河是真亦是假,其乃是大道妙理之映现,他若是真的迈入其中,试图由此攀登上境,求取大道,那么此河便会由真转为假,届时无数大道妙理便会反吞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零一章 攻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二章 熟人 莫名之地 “喂喂喂,你确定这样可以进去吗?” “当然可以,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是在怀疑我的专业性吗?” 鬼鬼祟祟的六人正手握着数张卡牌,互相交流着。 如果苏玉恒在这里的话,他便会发现眼前的六人,赫然正是他在最初遭遇玄神时,所遇到的烙印等人。 异次元隧道—镜之门 通常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零二章 熟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三章 决斗 虚空元海 随着每一张卡牌的出现,烙印的伟力都会随之一同发生变化,随后一同向着他倾压过来。 苏玉恒能够察觉得到,这并非是对方的伟力道法之故,否则的话一旁的闪刀等人也不可能道法相同。 正待他还在思索间,烙印再度发动着自己手中卡牌的效果。 “我再发动场地的效果,特殊召唤阴沉沉,然后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零三章 决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四章 伍世环 随着烙印的场子成型,他的伟力此刻已经遍布虚空,呈倾压之势往苏玉恒所在之地倾覆而来。 苏玉恒通过方才的观察推算,已经察觉出烙印的举动并非仅仅只是道法之上的变化,若是其人的伟力不断照此倾压下去,甚至有可能触摸到一丝上境关隘的程度。 当然,这是在对方的伟力能够一直攀升上去的程度,而现在他定然是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零四章 伍世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五章 神光 倾绝山 苏玉恒由化身能够清晰的感应到烙印等人施展出来的手段。 先前他一直感觉对方有着某种极为厉害的手段含而不发,未曾祭动,现在看来,应当就是眼前这等手段了。 在那道创世神环之下,他的伟力道法根本无从接触,其所运用的乃是“周流环转,万法不沾”的手段。 试问你的伟力道法根本没有作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零五章 神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六章 落子 因为韩谨言事先便知晓了妖魔精气与仙道精气之事,其人提前有了准备,再加上那道神光所推动的记忆。 韩谨言很快便在最初的妖魔之灾中站稳了根脚,成功撑到了随之而来的仙道精气将其,并且因为有前世的记忆之故,其人还设局截取到了近乎三成的仙道精气数目。 此后韩谨言带着其姐韩乐容四处剿灭妖魔,收拢具有修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零六章 落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七章 暗手 三十载后 诸天世域之中,各方帝子互相攻伐。 其中犹属大帝子与六帝子麾下的势力攻伐最为厉害,此辈身边汇聚了诸天世域中最多的道派与大能修道人。 甚至有着不少星君宿主,神人仙圣都在其背后相助。 好像大帝子与六帝子彼此互相牵制,令其余诸位帝子尚且还有着几分喘息之机, 在余下的诸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零七章 暗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八章 道神 苏玉恒既然已经察觉到了烙印等人的这一步按棋,自然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只是此方现世之中并非仅仅只有他存在,还有奉灵二道背后的五位造世元尊存在。 这所罗门魔神之事,他自然是不可能将其全数挡下的。 推算一二,苏玉恒心中已是对如何处理这些所罗门魔神有了主意,当即便引动一股伟力,往那道虚实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零八章 道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九章 冥空 紫阙大天 昊衍自从得了虚实之气中所诞生的五十四位道神相助后,其麾下的势力骤然大涨。 在经过最初的一段时间了解这些道神的力量后,昊衍一改往日的修生养息风格,主动派遣麾下的诸多道神带领着其余投靠过来的修道人道派穿渡界门,去攻袭其他帝子麾下的大天。 不过昊衍也并非胡乱选择攻袭的目标,而是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零九章 冥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章 玄兽 虚空通道之中 烙印等人虽然被苏玉恒与奉灵二道的五位造世元尊给封堵在此,但是他们对于自己所布置下去的暗手,还是有着一定的感应的。 就在苏玉恒破去那道虚实之气的同时,烙印也是生出一阵感应来,他目前前方伟力横亘的虚空,轻咦道:“居然被发觉了?有意思。” “应当是那个天帝有所察觉。”闪刀在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一十章 玄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一章 推动 这些玄兽方一入世,便在烙印的伟力催动之下,开始穿渡虚空,直接往九帝子昊衍所在的紫阙大天而去。 此等举动的含义自然是不言而喻。 现在九帝子昊衍麾下的大部分觉我大能都已是被派了出去,攻袭十二帝子昊鸿所在的玄烈大天,此刻天中战力空虚,除非是左辅御方觉缘或者曜星道人这等冥空大德层次的修道人出手,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一十一章 推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下场 十六头冥空大德层次的玄兽,仅凭玄都三人恐怕有些难以抵挡,苏玉恒目光微动,既然如此,那暴露了便暴露了吧。 随着念头落下,一张金光法旨自袖口中飘飞而出,往倾绝山中的落入。 约莫片刻后,霄星、含星、源星等人纷纷起得宏大伟力,往紫阙大天落去。 此三人皆于曜星道人一般,道法层次位于冥空大德顶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一十二章 下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先天五太 仙庭深处 此间因为上境伟力盘踞,其内好似万事万物都在远离此地,可若是仔细观望过去,却又会生出其内蕴含诸天诸有之感。 此刻漠漠云海,无量金光之中,各自端坐有五名道人,他们乃是由那件蕴含上境伟力的事物所诞生意识,最后生出的载世之身。 当中一位道人言道:“眼下道机不显,时机未至,还未到我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一十三章 先天五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四章 问对 仙庭背后的那五位先天五太,他们既非人、又非灵、乃是先天之元精成就。 苏玉恒心念一转,明白了此辈具体的根脚后,挥袖将清光拂开,将伟力气机迎了上去。 在彼此气机交融之间,一座宝殿矗立于云海之中,气象森严,高峻庄肃,天上虹光闪烁,随清气洒散下来时,檐角朱台,广脊高阙皆在笼在一片耀目金光之中,并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一十四章 问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五章 剑光 月缺大天 此天乃是五帝子所统治的大天,此刻大帝子昊始正亲自带领麾下的诸多修道人势力,以及奉道门人,攻伐五帝子。 他身为诸帝子之首,又有奉道门人时时刻刻在周身护持,出行时自有摄星法宫跟随,旁处还有三名冥空大德及千名低辈弟子跟随听用。 可忽然之间,他似收得什么传讯,眉头皱了起来,往某处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一十五章 剑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六章 祥瑞 李寰空自元上大天之中遁出不过片刻,身后便骤然爆裂开来无穷光华,显然是元上大天已经被霄星道人与含星道人二人生生崩灭了。 至此,十一帝子全是彻底被排绝出了这场帝子之间的争斗。 至于十一帝子本人,其人应当未曾亡故。 所有的帝子在仙庭之中,都摆有命烛之火,其若是在下界被灭杀,便会依靠着仙庭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一十六章 祥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七章 混沌 北微大天 当韩谨言眼底的一丝浑黯之色闪过时,一股难以言喻,仿佛无法用任何已知的事物来形容的恶浊气机,瞬间融汇进了其人的气机之中。 作为烙印等人布下的关键棋子,韩谨言的一举一动都被此方现世之中的六位造世元尊一同关注着。 此刻随着其人身上的变化出现,奉灵二道的五位造世元尊与苏玉恒皆是有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一十七章 混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八章 倾压 “混沌”在于变,无有任何规序可言,很难说苏玉恒等若是其伟力将作为“混沌”载身的韩谨言排绝出此方现世,逐入虚寂时,其又会产生何种变化。 故而,苏玉恒在起意推算一二后,顿时又观望到了某种可能。 他面上微微一笑,随后便不再继续关注韩谨言,而是往九帝子昊衍身上观望而去。 北微大天 自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一十八章 倾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九章 破空 混沌之变,无穷也 随着韩谨言的这具化身主动爆开,无可阻挡的浑黯之气顿时自其中奔涌而出,反推而上。 麒麟道人目中清光一闪,身后的清光更为宏盛,其已是将自身的伟力道法彻底推动至顶点,随后向着前方冲刷而去。 两股宏盛至极的伟力碰撞,霎时间间几乎将这片空域彻底崩毁,不过韩谨言的正身自然是不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一十九章 破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章 排绝 随着韩谨言更进一步的接受混沌之能的侵染,其人的伟力道法再度开始攀升,很快便超过了五方瑞兽,以及奉灵二道的那两位冥空大德的层次。 到了这一步,他已经具备轻易应付眼下局势的能力了,只是因为进一步的接受混沌之能侵染,让他的自我神气意识也是逐渐被混沌影响。 可以说,现在已经不是他想停下,就能够停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二十章 排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一章 借光分渡 倾绝山上 苏玉恒虽然深陷七彩斑斓的梦幻之光,但是其顶上有帝符所牵引而出的大道星河却是时时刻刻在降下无边的大道妙理来。 受此理牵扯,苏玉恒的神气伟力顿时自梦幻之光中摆脱了出来。 只见他身影忽然一虚,却是自玉台之上的法体中走了出来。 转头望去,玉台之上的那具法体仍是深陷于梦幻之光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二十一章 借光分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二章 观望 诸天世域之中 此时除了九帝子昊衍以及十二帝子,大帝子、六帝子之外,其余的诸位帝子已经被倾绝山九星给联手排绝了出去。 而眼下奉灵二道背后的五位造世元尊因为梦幻之光的缘故,其已经失去了对于诸天世域的掌控。 也就是说,若是这个时候苏玉恒直接下场改换此局,说不定便能直接摘取最后的上境伟力了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二十二章 观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三章 塌陷 七彩斑斓的流霭氤氲笼罩着玉台之上的那具法身。 随着苏玉恒不断观望,那氤氲彩雾顿时纷纷往法身眉心出塌陷而去,往之好似一处七彩漩涡一般。 而此刻的梦幻境之中 “直到现在我才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整个本家分部,或者说是蛇岐八家……背叛了。” “所以你快出去吧。” “靠美作果然是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二十三章 塌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四章 对决 源稚生心中的怒火几乎可以把大兴安岭的原始森林给烧个一干二净,一百七十八名蛇岐八家精锐现在只剩八十三人,而恺撒的位置竟然还没有确定! 就在他拔出蜘蛛切和童子切安纲时一只修长、白皙按住了他的肩膀,低沉清冷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稍安勿躁,又来了四个人。” “刺青师?”源稚生猛地一回头,但是什么也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二十四章 对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五章 笼盖 “竟然能伤到我,这次加图索家的继承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嗯,好久没有感到疼痛了。” 那个瘦小的身影在漫天的灰尘中走了出来,那是一个清秀的大男孩,他的左臂上有着一道狰狞的刀痕,鲜血如同小溪一般从他的左臂上流了出来,他的鲜血居然是接近黑色的暗红,他身上的刀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 “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二十五章 笼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六章 青雨 楚子航后退一步,这不是逃避这是进攻,他全身肌肉绷紧,如同一头将要进攻的豹子般紧紧盯着门外。 “嘶——” 一道道黑影从高天原的门外窜了进来,一滴滴泛着微青色的雨滴滴在地上,汇成了一条微青色的河流,高天原里……下了一场青色的暴雨! “这场面让我想起本家神话中的《百鬼夜行》。”恺撒凝视着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二十六章 青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七章 爆发 路明非大惊之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靠去,面前的怪物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布满铁青色鳞片的脸上骨突暴起,暴虐的黄金瞳如残烛般摇摆不定,那是血统极度不稳定的象征。 面前的人身材虽然狰狞无比,但是却很矮小,靛蓝色的和服早已破烂不堪,腰间别着一柄略 微泛着暗红的宝刀,刀身清亮如秋水。被鳞片覆盖的脸上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二十七章 爆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选择 无声无息间,湿婆业舞的领域崩溃了,一个更为强大的言灵强行冲开了湿婆业舞,炽热的火蛇一闪而逝,狂暴的巨龙金色的眼瞳照亮了半边天空! 言灵·烛龙!至高言灵! 烛龙的出现只有一瞬间,但它在一瞬间冲开了湿婆业舞,夏弥的眼泪疯狂地涌出,“楚子航!” 烛龙这样的言灵对释放者自身的影响极大,即使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二十八章 选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复苏 狂奔的身体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一张张苍白而又狰狞的嶙峋面孔随着他的狂奔而逐渐逼近,周围的死侍们越来越多,它们举起骨刺长刀递进他的身体,迸出了刺眼的鲜红。 但是他却好像是没有痛觉神经似的,毫不犹豫地向前狂奔,远远地甩开了死侍。 “锵!” 路明非狂奔的身体生生地撞入了暴虐的长刀!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二十九章 复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章 爆裂 “那是……谁?”零想发出一丝声音,却突然发现自己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面前只是无尽的黑暗,那一刻她缓缓伸出那双等待的双手去触摸,却被透明的薄膜隔绝,任由再呼唤,也只能沉入黑暗渐渐被吞没,直到完全泯灭,堕落地狱,就好像好像是站在了命运的边缘,屈服于即将到来的命运,不能反抗也无力反抗。 玄黑色的天空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三十章 爆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奇妙 源稚生在火焰燃烧之前就如同绷紧的弓般倒射出去,在下一瞬,他的西服窜起了火苗,在他落地之前焚烧殆尽,化为飞灰。辛亏所谓“皇”的神经反应异于常人,身体韧度也远远超过其他混血种,否则即便是以“皇”的身体强度也难以幸免于难。他全身骨骼发出爆响,密度骤然倍增到了令人膛目结舌的程度,骨缝严密合拢——“龙骨状态”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三十一章 奇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二章 破晓 路明非沉浸在这笑容之中,连零早已离去都未曾注意,等他反应过来时,零已经走出了厢房,站在院子里,抬头望向远方,瞳孔中倒映着终年积雪萦绕的富士山,似乎在低声说话。 没有人能听见她说了什么,声音小的仿佛睡梦中的呓语。 “我们都还活着,真好。” “等等,你是说你是这个官邸的管家,在这里呆了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三十二章 破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三章 破碎 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地面上出现了巨大的坑洞,源稚生静静地站在坑洞的中心,他的身体焦黑,遍布灼痕。 源稚生一向自认为骨头很硬,虽然长相阴柔,但最起码在这个世上,相信任何刑罚也不能让自己说出自己不想说的事情,他完全有把握撑得过一切的酷刑,最多一死而已,在他的一身傲骨之下,任何刑罚,都不过是人生体验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三十三章 破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先知 无数的语言揉合在了一起,交相轰鸣交织组成新的言灵碎片,“先知”的能力逐渐清晰,缓缓地被脑海中那狂涨的金色补完。 家族的决定又错了,他的“先知”并不是不完整,也不是存在缺陷,相反,他的言灵之力及其精纯,他的血统强大到一次两次“灵视”都不能完全地将能力呈现完整。 一切都像是现实,一切又都像是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三十四章 先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五章 眺望 狂暴的潮水以一种如山倾倒的壮烈,重重地砸在海面上,天地仿佛也被这令诸神惊震的伟力砸碎了,飞溅迸射的浪花在一瞬间爆裂,无尽的水在一瞬间四散,狂暴的力量将这个世界击得粉碎,形成巨大的漩涡,滔天的大浪腾空而起,仿佛灭世的洪流。 但是路明非清晰地看见,在那惊涛骇浪之后,隐藏着黑蛇蜷缩的身体,它低下了它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三十五章 眺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六章 织网 沉寂在黑暗中的房屋也被照亮了,一瞬间天空亮如白昼,美的让人忘记了那震耳欲聋的噪声,美的让人忘记了那浓重刺鼻的硝烟味,美的只让人想起它瑰丽无比的色彩、灿烂无比的光华。 零望着天空,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曾几何时她的记忆中也有一个男孩牵着她的手,陪着她踩着冰冷的枕木,背着她在寒冷的雪天跋涉,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三十六章 织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七章 王醒 兀尔德纺织的命运之丝牵着他走入无尽的黑暗,贝露丹迪伸长生命之线编织出他可悲的命运,最后是一双纤细润泽的柔荑,持着一把剪刀“咔”地一声将千万缕命运之丝一同绞断! 在所有的丝线断绝的那一瞬间,天幕上猛然裂开了巨大的裂缝,宣泄出的金光瞬间暴涨,那巨大的双瞳所迸射出的光芒照亮了黑暗,仿佛凝成实质的威压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三十七章 王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八章 回忆 樱在自己的房间里,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精致的盒子。 很久之前源稚生就和她说过,蛇岐八家的每个人都是鬼,有些鬼在黑暗中用嘶哑的声音死死咬住孤独,他们因不断地失去而堕落,而所谓斩鬼者,他们在杀死自己的同胞时也在失去,最后当他们发现自己也已经一无所有时,他们也将堕入那深渊,如此往复循环不断,或许,这就是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三十八章 回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九章 烛焰 哥哥,据说在每个人诞生的时候都有一份礼物,每个人都带着这个礼物生存下去,但如果有一天这个礼物被收回去了怎么办呢? 既然是礼物,就说明这不是必需的东西,像这样的东西,没了就没了吧。该存在的还是存在,该消失的也不会因此不消失——或许当我们死的时候回想起这份礼物,但最终该失去的……还是会失去。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三十九章 烛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章 狰狞 天空中也下着火雨,巨大的火焰从天而降,落在地上与周围的血焰融合到一起,火光突然动了起来,狂躁的火焰贪婪地舔舐着嘴唇,就像是刚刚狩猎完的猛兽,舔着唇上沾满鲜血的鲜红血液。 又突然在一瞬间变成绝对的静止,金属汇成了铅灰色的河流,上面也燃烧着殷红的火焰,像是盛开的朵朵红莲,金属与火焰诡异地融合在了一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四十章 狰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一章 破裂 连源稚生也不知道那是何等可怖的力量,简直难以想象炼金武器能达到这种地步,看上去甚至超过了号称能够屠戮龙王的“七宗罪”,那青光所过,一切都被吞噬殆尽。 此刻他的眼底暴卷起繁华般瑰丽的金色,金色后面又带着沉静如水的漆黑,他还是那个楚子航,他是那个男人的儿子,但多年前那个跪坐在高架桥上、双手紧抓着沥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四十一章 破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交击 他艰难拿地抬起头,看向面前那俯视着他的源稚生,他半身笼罩在白光之中,遮住了本该照在楚子航身上的光线,他的面孔默无表情,已经变得素白色的发丝疯狂地飞舞着,他就像是审判者那样,缓缓举起手中的天羽羽斩。 刀剑噌鸣,利刃交击! 那是如同一瞬间被撕裂的丝帛,又如银瓶乍破,水浆迸溅,杀机狂溢,铺天盖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四十二章 交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三章 苍雷 下一刻这双利爪撕下了黑蛇胸口已经断裂的肋骨,同时黑蛇巨大的黑翼狠狠地扇在男孩的身上,男孩筋肉虬结的身体被震飞,但很快狂风拖住了他的身体,他屹立在半空之中,鳞甲狰狞,漠然的黄金瞳金光大炽! 男孩的身体如炮弹般狠狠地撞击在黑蛇的身上,黑蛇哀鸣着向后倒去。 这完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眼前的一切简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四十三章 苍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四章 混肴 千年已经过去,弃族的人不再回来。 梦境和现实混淆在一起,霍尔德从漫长的黑暗之中睁开眼睛。 他终于看到了这个世界,他感到体内巨大的力量在横冲直撞,只是瞬间苍青色的巨龙便腾空而起,龙类无论是从人类姿态化成龙形,还是从龙形变成人类姿态,都需要一段茧化的时间重塑身体,而在‘进化’之后,它们可以在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四十四章 混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五章 相拥 路明非悚然睁开眼,身下绿草如茵,旁边是和风吹拂的海面,没有狂风海浪也没有淋漓的鲜血,刚刚的一切似乎都只是幻觉。 柔风吹起他梳得整整齐齐的刘海,像是女孩温软的双手轻抚,他有些惊讶,自己很少这么正式,头发梳得这么整齐,平时差不多都是鸡窝般凌乱。 身上的穿着也很正式,白色的礼服刚好合身,立领被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四十五章 相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六章 温暖 “不要死……”她听到他唇边的轻声呢喃,蓦地一种力量渗透进了她的心,有那么一瞬,似乎天高云远,阳光倾泻下来,将两人包裹,满心的温暖和喜悦。 在那个很宽松的拥抱和很漫长的时间里,海水在阳光的照射下灿灿如金,她闭上眼睛,在那个温暖的环抱里沉沉睡去。 所以,她一定要活下去。 所以,不要死…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四十六章 温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七章 落幕 楚子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感觉全身疼得像是在分割肉猪的流水线上滚了一遭似的,迷蒙的睡眼扫了一下四周,是一间布置很简单的居民房。 但这间很简单的居民房却透着一股熟悉。 外面是红砖外墙的老楼,水泥磨砌的阳台,已经斑驳的绿色油漆的木制窗框,因为时间的流逝,玻璃变得脆弱,也出现了几道裂纹,几盏昏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四十七章 落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八章 映身 倾绝山 苏玉恒自梦幻之境中退了出来,目光缓缓往诸天世宇投去。 眼下奉灵二道之祖师被烙印等人的手段拖住,仙庭背后的五位太上也难以腾出手来,此刻正是自己出手的大好时机。 他自玉台之上豁然起身,身后如烟似海的无边伟力呈轮转之势,往天机变化遮盖而去。 亿万世宇,诸天生灵,居然无一人察 《异兽修仙:开局成为不灭狂雷》第一百四十八章 映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