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给残王抬棺后,他哭着求复合》 第一章 棺材接亲 “给本小姐狠狠地抽!” 黄坟岗上,女人尖利的声音惊起一群乌鸦。 一个少女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血污沾满了漂亮的小脸,侍卫的鞭子毫不留情的落在她原本就布满大大小小狰狞伤痕的身上。 一连抽了三十多鞭,少女一开始还痛哼几声,可到了后来,半点声息全无。 侍卫擦了擦额头的汗,迟疑地说道: “表小姐,她好像没气了,闹出人命恐怕不好交代。” “怕什么天塌下来还有表哥担着呢!” 楚萱儿轻哼一声,对着地上的少女啐了一口。 “我呸!害死绻姐姐,还妄想嫁给表哥!表哥当真是心慈,还给这贱人准备了棺材,要我说,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你们把她拖到一边去鞭尸!抽烂了扔棺材里给元安侯府送去!” 扔下这句话,楚萱儿转身欲走,忽然—— “啊!!!” 惨叫声传来,地上的少女不知何时苏醒,从地上暴起,一把揪住了楚萱儿的长发,将人死死按在地上。 随后左右开弓,甩了她十几个巴掌,直打的楚萱儿眼冒金星,双颊肿的像猪头。 几分钟前,她还是二十二世纪暗榜上有名的毒医猎手,在任务途中被榴弹炸死,一个和她同姓名的少女冤魂,将她扯到了这里。 “我送你重生,要你替我得偿所愿嫁给御王,在他面前洗刷冤屈!否则,我咒你穿肠烂肚,比前世惨死之状,更甚几分!” 冤魂凄厉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南洛倾倒吸一口凉气,周身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两眼发黑。 一些杂乱的记忆也零星浮现。 原主乃是当今元安侯嫡女,亲娘早逝,若不是外祖一家显赫,她也不会安然长大。 元安侯继室不敢动原主,便就捧杀她长大,因此养的性子有些骄纵,见过御王一面后,发誓一定要得到他。 今日本是她如愿和御王大婚之日,但御王心尖尖上的女子忽然死了,尸首无存。 御王压根就没细查,只因原主爱慕纠缠,又与那女子不和,加上婢女指认,就直接武断惩罚,令原主被活活打死! 可在原主的记忆里,她根本就是被诬陷的! “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把这贱人拉下去打死啊!” 楚萱儿连连尖叫,眼底一片怨毒。 竟然敢打她!她一定要活剐了这贱人! 周遭的侍卫反应过来,上来想抓南洛倾,她眼疾手快的从楚萱儿的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别过来,不然我弄死她。” 几个侍卫瞬间停下动作。 这位可是御王的表妹,要是当真出了什么事情,后果绝非他们所能承受! 尖锐的簪尖刺破了一点表皮,鲜血流下,吓得楚萱儿又尖叫起来! “你这个贱人!要是你敢对我怎么样,表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吵死了!” 南洛倾微微皱眉,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在楚萱儿的脸上,“闭嘴!” 再次被打的楚萱儿疯了一般的开始咒骂南洛倾:“贱人!小浪蹄子!我一定会让表哥杀……唔!” 她话还未说完,南洛倾眼神冰冷,一个手刀将她劈晕后,扔进了一边的棺材里,反手盖上棺材板。 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手,跳上棺材盘腿坐下,看向已经被吓呆了的侍卫,冷声道:“你们几个,抬着我去御王府!” 抬她去怎么抬 “不会抬棺” 南洛倾有些不耐烦,这些侍卫怎的这么蠢笨 “快点,不然你们表小姐,就要被闷死在棺材里了。” 侍卫面面相觑,表小姐还在她屁股底下,他们不敢不从。 手脚麻利的抬起棺材,几人脚步飞快的往御王府赶去。 黑漆漆的夜里,几人抬着棺材穿梭过坟岗街道,上头还坐着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红嫁衣的少女,这等场景,怎么看怎么都十分诡异。 一刻钟后,御王府—— 管家李伯惊慌失措的敲响书房的大门,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跪在书案后那矜贵冷漠的男人面前。 “王……王爷!王妃她……她回来了!” 秦御修握着女子画卷的手指微微一顿,长眉紧皱:“不是死了” “没死!她还带着棺材回来了,此时人就在大门口,王爷您快去看看吧!” 李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想着门口的场景,不禁有些后怕。 秦御修并未起身,而是推着一个轮椅,从书案后出来:“去看看。” 他跟随李伯到了大门口,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漆黑的棺材上,少女盘腿而坐,鲜红的嫁衣和黑色的长发顺着妖风鼓动,在这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夜里,尤为诡异可怖。 听见声响,南洛倾微微抬眸,一张妖孽到人神共愤的脸映入眼帘,饶是她见惯美男,也不由得惊艳了一番。 哪怕坐着轮椅双腿尽残,也难掩他风华绝代之姿。 这样一个男人,难怪原身会为他痴狂。 可她到底不是原主。 对于这种眼瞎且不分是非的男人,她向来没那么客气。 “今儿个是你我大婚,我倒是见识了御王殿下府上的好规矩,接新娘子不用花轿,用棺材。” 南洛倾从棺材上跳下来,白皙的手指轻抚棺材盖,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声:“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王爷当真是大手笔,只是这样好的事情,我怎能自己一人受着你我今夜之后就是夫妻,理当生同衾,死同椁。” 说着,她又看向秦御修,声音轻的如同鬼魅:“不知王爷府上还有什么规矩比如……同房不在床上,要在棺材里” “夫妻同房南洛倾,你也配”秦御修轮椅上的手微微收紧,眸中尽是厌恶。 下一刻,原本离她尚有几米远的男人,忽然来到她面前,大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你害死绻儿,本王送你上路,给她在地下赔罪!” 窒息感铺天盖地的席涌而来,南洛倾咬紧牙关,心下微沉。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操控着轮椅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精准无误的掐住她的脖子。 这个男人很强! 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残废! 男人显然是下了死手的,南洛倾纤细的脖颈几乎快被拧断。 剧痛窒息袭来,她艰难的从牙关里挤出一句话: “你若是杀了我,就一辈子别想找到你那亲亲绻儿的尸体!” 第二章 荒唐的婚礼 秦御修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阴沉! “你还敢提绻儿” 他掐着南洛倾脖子的手没有松开,反倒是用力几分,大有直接掐死南洛倾的意思。 嗜血的压迫感当头而下,南洛倾不怒反笑,甚至还凑近了几分,嘴角弯起一抹狠戾的弧度: “秦御修,你再敢用力一分,我不仅让你找不到宋玉绻的尸体,还敢让她死无全尸!” 话音一落,脖子上的力道果然松了些。 南洛倾心头微微一松。 赌对了。 宋玉绻是秦御修的命门,只要抓住了这点,就不信他还敢动她! 她脚步微退,想脱离秦御修的掌控。 然而下一刻,男人冰冷阴鸷的嗓音猛地响起—— “南洛倾,你觉得本王会信你” 南洛倾的心再次高高提起。 如今这具身体满是伤痕,体力已经到了极限,要是秦御修铁了心的要弄死自己,她断然没有还手之力。 “信不信在你,不过我倒是真真开心,我死了还有元安侯府收尸,能叫御王殿下心尖尖上的女人比我还凄惨几分,为我陪葬,也不枉我爱慕你这么多年。” 南洛倾妩媚一笑,小手抚上男人掐着自己的大掌,带了几分缠绵的情意。 瞬间,秦御修松开她的脖子,将她种种甩到地上,像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他俊美无俦的脸上透露着浓浓的厌恶,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细细的擦拭着碰到过南洛倾的地方。 “别急着嫌恶心,若是想找到她的尸体,我要你和我照旧举行婚礼!” 南洛倾趴在地上,捂着胸口看向他。 原主怨气作祟,不完成婚礼,她心痛难忍。 南洛倾可不想还没来得及享受新生,又被活生生痛死。 秦御修脸色愈发阴戾,他端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南洛倾,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气氛逐渐变得凝结,最终,他退步了! 秦御修唇畔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将手中的帕子扔到地上,低声道:“既然你这么想嫁给本王,那本王成全你。” 扔下这句话,秦御修调转轮椅,下令:“召回宾客,把她拖进去,大婚依旧!” 一个侍卫想架起南洛倾,却被她翻身躲开。 “滚开,我有腿,能走。” 她捂着胸口,跟在秦御修的身后进去。 李伯踯躅站在门前。 自从王爷心尖尖上的那位传来过身的消息,如今整个御王府皆是白皤黄纸,原本作为喜堂的正院,更是停着那位的衣冠灵柩,如何能举办婚礼 但到底是王爷的命令,他也不敢不从。 他正要去追回宾客的时候,棺材前的一个侍卫拦住了他。 “李管家,表小姐还在棺材里。” “什么还不赶紧把表小姐放出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现在才说”李伯怒目圆瞪,心里更是咯噔一声。 王爷新娶的这位王妃,怕是个不好惹的。 …… 秦御修的手下办事效率极高,不出一刻钟,原本冷冷清清的御王府,宾客满座,只是与寻常婚礼的热闹不同,这场婚礼,显得尤为诡异安静。 一众宾客面面相觑,看着眼前荒唐的布置,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御王是怎么回事今日不是他与元安侯府嫡女大婚么怎么将王府布置成了这个鬼样子阴气森森的,还有个棺材,哪像是成婚,不是办丧事吗!” “你小声点!叫御王听去你小命不保!别看他如今残废,但手中兵权可不是开玩笑的,他怎么安排我等就怎么做就是,别管那么多。” “啧啧,我知晓,就是元安侯府的这嫡女,怕是日后在京城都要抬不起头来,沦为笑柄。” 南洛倾靠在角落里闭目养神,保存体力。 她耳力极好,将众人的窃窃私语尽数纳入耳中。 若是原主,怕是要羞愤致死,但她却不在意这些。 只要完成原主的夙愿,和秦御修完婚就行,一些流言蜚语,她全然不在乎。 喜婆也是临时被拉过来的,仓仓促促的找到南洛倾,手中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红布,盖在她的头上,带她去拜堂。 “吉时到——” 听着耳边喜婆的呐喊,南洛倾莫名想发笑。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吉时呢 紧接着她听见一个老婆子高声道:“王爷身子不适,拜堂就不来了,王妃,这堂,就委屈你自己拜了。” 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幸灾乐祸。 “随意,赶紧拜。” 南洛倾淡淡摆手,她的目的已经达到,管秦御修来不来 很快,礼毕,送入洞房。 一场荒唐的婚礼,在宾客的唏嘘声落下帷幕。 南洛倾扯下盖头,正准备跟着喜婆走,面前来了个人,正是刚刚苏醒的楚萱儿,她脸颊还肿着,宛若猪头。 楚萱儿眼神怨毒,死死的盯着南洛倾:“没想到你这个贱人这么不要脸,哪怕沦为笑柄,也要嫁给表哥!” 南洛倾双手环胸,挑眉轻嗤:“哟,这不是表小姐吗我还当是哪家猪圈没关严实,猪跑出来了呢,怎么,棺材还没睡够” “你!”楚萱儿气结,但很快诡异一笑,道,“你等着,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是吗那我可拭目以待了。” 丢下这句话,南洛倾也懒得再和楚萱儿废话,跟着喜婆离开。 本该是送入洞房去秦御修的院子,但行至一半,秦御修拦住了她的去路。 “拜堂王爷不愿意来,洞房王爷倒是挺积极,这才一半路呢,就迫不及待来接我了” 南洛倾轻笑一声,出言挑衅。 输人不输阵,她这张嘴,从来没落过下风。 闻言,秦御修讥讽一笑:“你不配进本王的院子,今夜,你就去绻儿的灵堂好好忏悔!” 说完,他摆了摆手,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上来,抓住南洛倾的臂膀,扭着她去了另外一处厢房。 把南洛倾推进去后,那婆子关上门,轻蔑地说道:“今夜可叫我周婆子看了一出好戏,王妃,你就进去好好忏悔吧。” 第三章 新婚夜春宵苦短 听声音,正是方才叫她自己拜堂的婆子。 南洛倾揉了揉酸疼的肩膀,看向四周的环境。 夜色漆黑,灵堂莫名有几分阴森,她自从醒来,还没有好好休息过,早就饥肠辘辘。 她也没客气,直接拿起宋玉绻牌位前的贡品,塞进嘴里。 眼下的情况,对自己并不友好,原主想要她嫁给秦御修,她已经完成,只是这洗刷冤屈…… 先前南洛倾以宋玉绻的尸体作为筹码和秦御修谈判,但她倒是想知道那宋玉绻的尸体在哪,可原身在白日被宋玉绻的婢女约出去,压根没见到她的面儿,就被指认害死了她! 看来想要在秦御修面前洗刷自己的冤屈,还要从宋玉绻的婢女入手。 南洛倾深吸一口气,吃完了贡品,她随手扯下白皤披在身上,靠在蒲垫上睡去。 她要好好休息,才能保存体力,去和秦御修斗智斗勇。 夜深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灵堂外。 长烟透过窗户,袅袅吹入房内。 饶是南洛倾警觉,也不免吸入了一些进肺。 “你们等会进去,那个小贱人可是高门贵女,便宜你们了。” 周婆子刻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以及男人们的淫笑。 “多谢周妈妈,我们兄弟仨,肯定会好好疼爱她的。” “去吧,做得好表小姐重重有赏,我就不进去了。” 南洛倾心中一凛,楚萱儿准备的大礼,来了! 她隐身在黑暗中,从右侧的窗户里翻身跳出去。 御王府的后厢房都是连成一片,灵堂是原先宋玉绻的住所,旁边就是楚萱儿的院子。 好在原主痴迷秦御修,经常找借口来御王府找他,南洛倾很轻易就循着记忆,摸黑潜入楚萱儿的房里。 “你……” “砰!” 没给楚萱儿反应的时间,南洛倾直接出手敲晕了她,然后扛着人回了灵堂。 这么大的礼,她不还给楚萱儿可惜了。 抵达灵堂后面的窗户,南洛倾就听见了几个男人正在找她。 因着不敢闹大,所以没点灯,黑暗中,男人喘着粗气的声音传来—— “周婆子不是说人在这里吗哪儿去了不会跑了吧” “不可能,门口有周婆子守着呢。指不定是躲哪儿了!找找!” 南洛倾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将昏迷的楚萱儿从窗户里丢进去,然后故意惊叫一声: “啊!你们是谁” 听见声响,几个男人立即像是闻见臭味的苍蝇,一窝蜂的涌了过来。 “嘿嘿,原来在这呢!小娘子别怕,哥几个好好疼疼你,保管让你知道做女人的乐趣。” “不愧是高门贵女,瞧瞧这细皮嫩肉的,啧啧。” 南洛倾关上窗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小腹处,忽然涌起了一阵热流。 不好! 那迷香太过霸道,她哪怕只吸入了一点,也中了招! 顾不得灵堂内的动静,南洛倾匆匆离开。 药效上头,南洛倾脸颊发烫,脑子晕晕乎乎,身上仿佛也有许多蚂蚁在爬,万分难受。 她死死的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这脑t楚萱儿到底用了多猛的药!” 南洛倾一边踉踉跄跄的跑,一边咒骂楚萱儿。 饶是她对毒这般了解,都不察吸入,可见楚萱儿是奔着要她命来的。 药效越来越明显,南洛倾明白,今晚不找个男人,怕是要欲丶火焚身死在这里。 一不做二不休,南洛倾直奔秦御修院子而去。 反正秦御修欠她一次新婚夜,不如干脆睡了他,她要是找别的男人,指不定原主的冤魂怎么折腾她。 院子没人看守,只有一处房间灯光是亮着的。 她推开门进去,迅速反锁上门,笑眯眯的看向书桌后的男人—— “夫君,春宵苦短,今夜还是你我新婚,不如我们一起,共度良宵吧。” 听见声响,秦御修抬眸,触及南洛倾的一瞬间,眼神倏地变得冰冷阴戾。 “不是叫你在绻儿灵堂前守灵忏悔么” 南洛倾轻笑一声,走到秦御修身边,大有几分痞气:“忏悔了啊,这不是忏悔完了吗” 她小脸弥漫着不正常的红晕,原本就绝色的模样更是魅惑。 漂亮的狐狸眼微微挑起,带着丝丝魅惑。 秦御修声音狠厉,带着几丝杀意:“滚出去!” 闻言,南洛倾不退反进。 如同一条滑腻的鱼儿,钻进了秦御修的怀里。 “夫君,我都说了,春宵苦短,是个男人都不该拒绝,还是说……”南洛倾的小手顺着他结实的胸膛向下,媚眼如丝,凑到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夫君你不行” 一瞬间,秦御修气血翻涌,一张俊脸阴沉的可怕。 他咬着牙,伸手想掐住身上小女人的脖颈。 但,南洛倾早有准备。 “被掐了一次脖子,还能被你掐两次” 南洛倾摇了摇头,趁着男人不备,一颗小小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这是她从楚萱儿房内顺过来的,也是催情之物,效果不如她中的药,但也够用。 “你给本王下药!” 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南洛倾一抬眸,就撞入了一双怒气沉沉的黑眸里。 她丝毫不惧,反而魅惑一笑,双手也攀附上秦御修的脖子:“下药是为了你好。” 暧昧的气氛升起,南洛倾看着秦御修漂亮的桃花眼一点点变红失去理智。 “啧,别一副被强迫了的贞烈模样,我一个女人,都没你这么矫情。” 秦御修被刺激的脸色涨红,竭力克制着身体内的药效:“不知廉耻!不想死的话,滚下去!” “怪不得我,我也中了药,更何况,这种事情,怎么能用死来形容呢” 说完,南洛倾再也没了理智,送上自己的红唇。 秦御修的理智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他迅速掌握了主动权,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 “既然你这么贱,那本王满足你!” 第四章 一夜春欢 一夜春欢,满室旖旎。 第二天一大早,一声凄厉的哭喊惊醒还在熟睡的众人。 南洛倾从床上悠悠转醒。 昨夜的思绪回笼,腰间的酸软叫她拧着眉头倒吸一口凉气。 她看向旁边还在沉睡的男人,哪怕睡着,也是一幅美人画卷。 有些人,生来就是被上天偏爱的。 南洛倾暗暗磨牙。 不是双腿残废吗昨晚折腾她倒是够狠。 “表哥!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哭喊声从外头传来,南洛倾瞬间分辨出来的是谁。 她轻笑一声,随便披了件秦御修的长衫起床出门。 “表哥!你一定要杀了那个小贱……” 楚萱儿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呆呆愣愣的看向南洛倾,随后反应过来,因为愤怒,她一张小脸都扭曲到变了形:“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表哥的院子里” 南洛倾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如同疯婆子的楚萱儿。 她身上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也凌乱无比,哪里还能看的出来是御王府的表小姐 反观南洛倾,慵慵懒懒,明明没有什么首饰打扮,身上还穿着明显比自己大出不少的衣衫,但就是叫人无法忽视,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 如此一对比,高下立见。 “昨儿个是我与你表哥的新婚夜,我不在他的院子里,还会在哪” 南洛倾拢了拢衣服,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楚萱儿,语气讥讽:“反倒是你,怎么这幅鬼样子” 看来昨晚楚萱儿找来的那几个男人,伺候她伺候的不错。 楚萱儿瞬间就明白过来,自己被南洛倾摆了一道! “贱人!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我要杀了你!” 楚萱儿双眼通红,尖叫着就要上来撕扯南洛倾。 但南洛倾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 她微微侧身,躲开疯子一般的楚萱儿,眨了两下眼睛,十分无辜的说道:“我做什么了我昨夜,可是一直都与你表哥在一起的。” “贱人!你害我失身!我定要杀了你!” 楚萱儿咬着牙,眼底的恨意仿佛要凝结成实质。 她今早睁开眼,发现自己衣不蔽体,和三个男人躺在宋玉绻的灵堂时,差点没晕死过去! 明明是给南洛倾这个贱人安排的,却惹得她自己一身腥,还成全了南洛倾,叫她怎能不恨 几番追逐下来,南洛倾也失了耐心。 她一把攥住楚萱儿的手,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看来表小姐还在昨晚的睡梦里没有清醒,既然如此,我来帮你清醒一下!” “你又打我”楚萱儿捂着脸,眼神发狠,从秦御修院子里的武器架子上,抽下来一柄长剑,朝着南洛倾砍去。 就在这时—— “够了!” 阴沉暴戾的声音传来,南洛倾回眸,就看见秦御修摇着轮椅,从房间里出来。 楚萱儿看见他,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跪在他的面前,哭叫道:“表哥!这个贱人害死绻姐姐不够,还害得我失身,你一定要杀了她!” 南洛倾丝毫不惧,反唇相讥:“楚萱儿,说话做事可都要讲究证据的,可不是长着一张嘴就能空口白牙的诬陷人!” “怎么回事” 秦御修端坐在轮椅上,眉眼低垂,开口询问。 楚萱儿立刻将昨晚发生的事情,颠倒黑白的说了一通。 “表哥,这贱人心思狠毒,御王府怎能留她” 听完后,秦御修看向南洛倾,眼底充满厌恶,直接下令:“来人,把她给本王拖下去,杖责五十!” “慢着!” 南洛倾被气笑了,都还没问问她怎么回事呢,就直接判她有罪了 宋玉绻的事情是这样,楚萱儿的事情,也是这样。 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判断是非的能力还是说,只是因为讨厌原主,所以无论旁人怎么编排原主,他都全信不疑 她下巴微抬,直直看向秦御修,声音冷冽:“不分青红皂白治罪,这就是御王殿下的行事风格” “本王的行事风格,还轮不到你来置喙!”秦御修厌恶的看她一眼,“打!” 几个暗卫出来,制住南洛倾,手中的板子毫不留情的打在她的背上。 痛! 南洛倾眼前一黑,倒吸一口凉气。 昨日被鞭子抽,又被秦御修折腾了一晚上,她身上早就没了力气,更何况这是秦御修的暗卫,实力自然不在话下。 她抬眸,恨恨的看了一眼秦御修,讥讽出声:“人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御王殿下对昨晚的恩情,当真是一点都不顾啊!” 提及昨夜,秦御修原本就阴沉的脸,更是黑的要滴出水来。 他咬牙:“南洛倾,你还敢提昨夜” 若不是他一时不查,怎会着了南洛倾的道 昨夜晚对于秦御修来说,无疑是个耻辱。 “怎么不敢提”南洛倾啐了一口,吐出带血的唾沫,微微一笑,“后半夜是谁主动,需要我给王爷复述一遍吗” “南洛倾,本王倒是小瞧了你的脸皮。” 秦御修推着轮椅,来到南洛倾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残忍一笑:“不如本王把你扔去后院的狼窝,看看你的嘴,还能不能这么硬” 闻声,楚萱儿心中一喜,她快意的看了南洛倾一眼。 后院的狼,可全部都是表哥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听说都是餐尸饮血的恶狼,若是这个贱人被送过去,怕是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南洛倾虽然被人按在地上,可腰杆笔直,她漂亮的凤眸里一片晶亮,尽是傲气: “尽管试试,只会对个弱女子动手,看来御王殿下,也就只到这里了。” 近乎挑衅的话让秦御修怒极反笑。 “好!” 他鼓了鼓掌,而后对着几个暗卫道:“把她丢去后院!” “是!” 几个暗卫应下,正准备拖着南洛倾走的时候,李伯匆匆忙忙的从外头进来。 他愣了愣神,似乎没想到一大早秦御修的院子竟然这么热闹,随即反应过来,凑到秦御修身边,压低声音道:“王爷,宫里来人了,指名要您与王妃一起出去接旨。” 第五章 表哥有军功 秦御修听完,长眉紧锁。 宫里偏偏这个时候来人,还指名要南洛倾一道出去,看来,那位的爪牙,伸的不短。 他倒要看看,府里的钉子,究竟是谁。 思及此,他面色冷沉,扫了地上的南洛倾一眼,道:“今日算你走运,放开她。” 侍卫们松手,南洛倾从地上起来,牵动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楚萱儿见状,不甘心的上前道:“表哥,难道昨晚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你还想如何” 秦御修有些不耐。 他并不是傻子,昨夜事情真相究竟如何,他心中有数。 “这个毒妇害的我……”楚萱儿咬了咬嘴唇,羞于启齿,只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南洛倾,继续道,“总而言之,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就恨不得能生吞活剥了南洛倾! 南洛倾轻笑一声,对上她怨恨的眼神,道,“你既然一口咬死昨晚的事情是我做的,那正好,宫中现在来了人,不如我们一同出去,请他回宫上报,叫京兆府尹仔仔细细的查上一查,如何” “你!” 楚萱儿气结,她自然是不敢将事情闹大的,本想让表哥替她做主,谁曾想宫中居然会突然来人 秦御修冷冽的眼神落在楚萱儿的身上,不咸不淡的说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先回去。” “是,表哥。” 楚萱儿心底一惊,她知晓秦御修已经生气,只好低眉顺眼的应了下来,继而怨毒的看向南洛倾。 她一定会找到机会,杀了这个贱人的! 秦御修率先出去,南洛倾正欲跟上,却被李伯拦下。 “王妃,您还是稍微换件衣裳再出去吧。” 李伯态度还算恭敬,倒叫南洛倾对他升起一丝好感。 她身上还披着秦御修的长衫,这样出去,确实不妥。 “多谢李伯提醒,我这就去。” 快速换了一件普通的衣裙,南洛倾出去,却见秦御修竟然在院子外没走。 她上前一步,调笑道:“怎么王爷这是良心发现,所以等我一起” “闭上你的嘴!”秦御修冷冷呵斥,“等会见了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本王想你心中有数。” 合着是为了敲打她呢 南洛倾嗤笑一声,双手推上秦御修的轮椅,弯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王爷不针对我的话,我这张嘴,自然是不会胡说八道。” 说完,她直起腰,在秦御修杀人的眼神中,跟着李伯去了前院。 前院大厅里,一个老太监手中抱着拂尘,显然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见秦御修和南洛倾出来,他的脸上顿时挤出一抹谄媚的笑容,迎了上去。 “老奴见过御王殿下,见过王妃娘娘。” “朱公公不必多礼。”秦御修淡淡抬手,面无表情,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朱富鸿是当今皇帝身边的贴身大太监,向来会察言观色。 他的眼神在秦御修和南洛倾之间打了个转儿,说道:“御王殿下,老奴这次来,一是奉了圣上的命令,来恭贺御王殿下大婚,圣上说了,希望御王殿下和王妃恩爱偕老。” 朱富鸿这话说的,面上是恭维,内里,却是在敲打秦御修。 这门婚事,皇上盯着呢。 “是吗”秦御修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挑起如画的眉眼,看向朱富鸿,“那公公回去,可要替本王好好谢谢皇叔。” 南洛倾站在秦御修的背后,心中将目前的关系捋了一下。 原主的父亲是当今元安侯,保皇一派,原主痴恋秦御修,皇帝直接指婚,怕是存了要原主盯着他的心思。 加上原主心机不深,好拿捏,秦御修又厌恶于她,皇上这赐婚,既能监视他,又能恶心他,可谓是一举两得。 要是秦御修直接杀了她,皇帝就更好做文章了,只可惜她穿越了过来,怕是没那么容易领盒饭。 朱富鸿笑笑,说出第二件事:“好说好说,这还有一件事情,就是王妃娘娘的表哥,顾瑾桦顾小将军,大破虎燕关,凯旋归来,圣上在宫中设宴,到时候,御王殿下可一定要带着王妃娘娘一同赴宴。” 闻言,南洛倾搜寻脑海记忆。 原主确实有表哥,而且还不止一个。 当年原主父亲在她外祖父定远大将军麾下军中,只是一个小小的前锋,靠着原主母亲帮衬,立下军功后成了元安侯。 但定远大将军一直看不上他,也因为这门亲事,导致他与原主母亲父女离心。 原主五岁时,外祖父过世,同年,母亲也离世,外祖母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拉扯着三个儿子成家立业。 三个舅舅开枝散叶,原主有三个表哥和一个小表姐。 一年以前,原主与外祖母一家关系还算是亲近,但自从原主痴迷上秦御修后,加上被父亲的妾室捧杀长大,性子骄纵,与外祖母一家关系逐渐恶劣,现在更是形同陌路。 想到这里,南洛倾不由得看了秦御修一眼,心中吐槽。 一切的罪孽的根由,还是这个男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视线,秦御修抬眸,正巧和南洛倾的眼神撞上,他勾勾唇:“这可是好事,本王一定会带着王妃前往的。” “既如此,那老奴也就不打扰御王殿下和王妃娘娘了,先行告退。” 朱富鸿弯腰行礼,转身离去之前,深深的看了南洛倾一眼。 分明听说元安侯的嫡女性格乖张,今日一见,却似乎安静不少 待到朱富鸿离去,南洛倾松开秦御修的轮椅,和他拉开距离。 见状,秦御修讥讽一笑:“怎么,表兄有了军功,就以为能拿着鸡毛做令箭,玩这些欲擒故纵的把戏” “欲擒故纵也要王爷上钩才是。”南洛倾下巴微抬,丝毫不畏惧的反唇相讥,“王爷不上钩的话,我离你远些,不是正合你意” “牙尖嘴利!” 秦御修冷哼一声:“不如去后院,陪本王的两匹爱宠玩玩” 他口中的爱宠,正是那两头恶狼。 “王爷,识时务者为俊杰,皇宫里头既然盯着,王爷最好还是过过表面上的过场,要是皇上知道了你苛待王妃,怕是要问责下来吧” 秦御修倏地眯了眯眼睛,周身尽是危险的气息:“你在威胁本王” 第六章 遭遇刺客 “大家都是夫妻,王爷说话真难听,有什么威胁不威胁的呢我不过是在陈述事实罢了,当中利害关系,想必王爷比我清楚。” 南洛倾微微一笑,心中底气十足。 今日宫里来人,加上原主的表哥才有军功,就证明着她暂时能在御王府里,得到一丝喘息。 秦御修就算是再恨她,也不会顶着这个节骨眼做出什么事情。 更何况,昨夜晚发生的事情,若是真的一丁点消息都没传出去,今天皇帝也就不会派人过来打听情况了。 秦御修虽然双腿尽废,但手上的军权却是实打实的,就算南洛倾没治理过国家,也知道,秦御修必定会被皇帝忌惮,皇帝就等着揪秦御修的小辫子呢。 果然,听完她的话,秦御修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他看向南洛倾,眼底锐利的光似乎要透过她的表皮,看穿她的灵魂。 “是吗那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能护你几时!” 扔下这句话,秦御修推着轮椅转身离开。 南洛倾也松了一口气。 她向来是个嘴硬的性格,但秦御修方才的那个眼神,真的叫她有一种被看穿了的错觉。 后背发凉。 秦御修和她是同一类人,绝对是个难缠的对手,现如今他们两人之间,这矛盾怕是一时半会解不开。 “王妃娘娘,您要用早膳吗” 一旁的声音让南洛倾从思绪中惊醒。 她回眸,就看见李伯正在不远处看着她。 算起来,她从穿越到现在,也只吃了一点宋玉绻的贡品,昨晚又进行了耗费体力的运动。 李伯不说还好,这一说,她倒是真的觉得肚子空空如也。 “李伯,不知我可有院子” 总不能叫她一直睡宋玉绻的灵堂,或者还是去找秦御修吧 她才不愿意。 李伯笑笑:“王妃娘娘,老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随老奴来吧。” 外界提起南洛倾,无一不翻白眼,但从昨夜她进门开始,李伯觉得,王妃娘娘与传言中一点也不一样。 倒是比王爷从前养在府上的那一位,要好多了。 “李伯你可比秦御修那玩意靠谱多了!” 南洛倾开怀一笑,赶紧跟在李伯的身后。 李伯吓得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人之后,才压低声音说道:“王妃娘娘慎言。” “知道啦!” 南洛倾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跟着李伯一路来到了一处院子前。 这院子就在秦御修院子的隔壁,她拧了拧眉,有些不大乐意:“李伯,只有这一处院子了吗” 她一点也不想和秦御修那个狗男人离得这么近。 李伯低眉顺眼,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着谎:“王妃娘娘,按理来说,您应当是和王爷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头的,但如今……显然不行,这处院子是老奴临时收拾出来的,王府里头没有其他的院子了。” 他还是挺希望能撮合一把王妃和王爷的,就是都说王妃深爱王爷,但他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像呢 “那算了,就这里吧。” 闻言,南洛倾也只好作罢。 在这王府里,只有李伯对她好一点。 李伯年纪也大了,总不好一直使唤他。 “那王妃先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的,老奴去传早膳。” 南洛倾客气道谢:“多谢李伯。” “分内的事,王妃娘娘不必客气,请。” 不得不说,李伯真真心善。 不仅给她送来了早饭,甚至还贴心的为她准备了一些金疮药,用来治疗她身上的鞭伤和早上被打的板子伤。 南洛倾吃完饭,给自己上了药,一边上一边骂。 “嘶!秦御修那狗男人是真的没脑子啊,痛死了。” 骂完秦御修,她的心情也一点没放松。 因为她在自己的胸口,看见了一个如同蛛网一般红色印记。 虽然只有指甲盖大小,但南洛倾清楚,这是原主留下来的诅咒。 要是不能完成她的遗愿,这蛛网会越长越大,等到包裹住心脏,她就会如同原主诅咒中所说,穿肠烂肚而死。 一瞬间,南洛倾只觉得万分心累。 她真是造了个大孽! 早上闹了这么一出,刚才那顿与其说是早饭,其实说中饭也不为过。 南洛倾交代李伯中午不必再给她送饭,上床睡觉去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还没好好休息过。 这一觉,就睡到了日暮西沉。 许是知道秦御修不喜她,晚膳李伯也是送来了她的院子里。 吃完饭,南洛倾又自力更生在院子里的小厨房烧水洗了个澡。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古代的人,这个时候,差不多都已经休息了,毕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 南洛倾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叹息一声。 还是现代好啊! 正在她感慨万分的时候,忽然表情一凛。 有血腥味! 她前世作为毒医猎手,对血腥味绝不陌生! 这味道是…… 秦御修院子那个方向传来的! 南洛倾拧着眉头,丢掉手巾,从院墙上翻过去,悄悄潜入秦御修的院子。 一回生二回熟,她这一次更加轻车熟路,很快就找到了血腥味的所在。 是秦御修的房间。 推开门,一把染血的匕首猛然射了过来! “我靠!” 南洛倾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连忙闪身躲过。 落在一边稳稳站定后,她才看清楚房间内的情况。 秦御修坐在床上,只着中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壮结实的胸口。 地上躺着两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早已没了气息,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秦御修一只手捂着肩头,唇瓣边还有鲜血,明显是受了伤,额边的发丝也有几分凌乱,整个人看起来虽然狼狈,但丝毫不减矜贵。 他微微喘着粗气,此时正死死的盯着南洛倾,眼神凶狠,仿佛鹰隼。 “哟,我来的不凑巧,看见了王爷这么狼狈的一面啊。” 南洛倾迅速猜到秦御修这是遇到了刺客,她不怕死的越过尸体,朝着秦御修走了过去,顺带着毫不客气的嘲讽着他: “啧啧啧,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想杀了我灭口” 第七章 毒发 “滚!” 秦御修深吸一口气,低吼出声。 他面色潮红,看起来被气得不轻。 “你暗卫呢” 南洛倾没有理会他,继续靠近。 秦御修嘴唇现在已经开始隐隐泛着乌青,她知道他中了毒。 昨晚在亲密接触之后,南洛倾就已经有所察觉,秦御修的体内,中了一种慢性毒,恐怕已经有数十年之久。 这种毒每个月都会发作一次,且一次会比一次痛苦。 想到这里,南洛倾不由得有些佩服起秦御修来,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每次毒发,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就在这时,外头两个暗卫回来,其中一人手上还拖着一具和地上死人一样装束的尸体。 “主子,属下无能,剩下的那个刺客,逃走了!” 安风单膝跪地,一脸恼意。 安雨看见南洛倾,眼神一厉,拔出腰间长剑,朝着南洛倾劈了过去。 南洛倾眼疾手快的躲开,她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 “见人就要打要杀是你们御王府的传统吗王爷果然是御下有方,教出来的暗卫都跟自己一个样。” “放肆!你怎敢与主子这么说话”安雨厉喝一声,提剑再次冲了上来,“主子,今夜的事情不能叫外人知晓,属下替您杀了她!” 还来 南洛倾恨不得撬开这个暗卫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榆木做的!他主子都还没发话呢,他着急个什么劲儿 她一边躲着安雨的杀招,一边朝着秦御修怒骂一声:“喂!你还管不管你手下的暗卫了指望明天皇帝质问你怎么纵容手下杀了自己的王妃是吧” 她说完,安雨一愣。 这是王妃 趁着安雨愣神的空当儿,南洛倾一个漂亮的花腿,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胸口上。 安雨被踹飞出去,捂着胸口干咳几声。 啧。 南洛倾眯了眯眸子。 原主的身体还是太弱了,不然的话,按照前世她的身体素质,这一脚下去,这小暗卫绝对要吐血! 忽然! 一阵疾风略过,天旋地转,南洛倾被人压在了床上! “你干什么!” 被吓了一跳,南洛倾恼怒的看着身上那个冷漠矜贵的男人,吼道。 秦御修宽大的手掌捏住南洛倾的脖子,眼神发狠:“你不是南洛倾!说,你究竟是谁!” 方才安雨和南洛倾过招的时候,他看的真切,南洛倾那个废物,怎么可能有这样好的身手 除了力道不足之外,一招一式,都是练家子! 闻言,南洛倾心中一惊。 完了,本能暴露,忘记秦御修还在这里看着了! 就在南洛倾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该如何糊弄秦御修的时候,身上的男人眼眸倏然变得通红起来! 两人贴的极近,南洛倾能感受到男人的呼吸滚烫,嘴唇上的乌青色也更浓,眸色血红,是发狂之势。 秦御修毒发了! 与此同时,跪在地上的安风也惊呼一声:“不好!主子毒发了,安雨,快去拿路神医的药箱!” 安雨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小跑出去。 “杀了你。” 秦御修眼底血色一片,掐着南洛倾的大掌逐渐收紧。 南洛倾呼吸一滞,跟个发狂的人没有什么道理好说,直接动手就是! 说干就干,她小手摸到男人精壮的后背,在某一处穴位上狠狠一点。 一瞬间,秦御修身上的力气被卸去了大半,掐着南洛倾脖子的手也松了松。 南洛倾赶紧溜出来,捂着脖子瞪着床上的秦御修。 狗男人!只会掐脖子! 这时,安雨也拿着一个药箱从外面匆匆进来,一边跑一边在药箱里翻找。 “完了!安风,路神医留下来的药没了!” 安雨焦急的握着小玉瓶,不断的颠着,恨不得凭空从里面变出一颗救命药丸来。 安风脸色骤变:“路神医去找药材给主子制药,他分明说主子下个月才会毒发,这突然提前,存药也没了,怎么办” “我现在去找路神医!” 安雨一咬牙,丢下药箱就往外冲,被安风拦下。 “你知道路神医在哪吗怎么找赶紧想想办法,哪里还有信得过的大夫!” “就算你们现在去找大夫,回来也准备给他收尸吧!” 忽然,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叫安风和安雨反应过来,房间里,似乎还有自家主子的老婆在。 南洛倾揉着脖子,毫不客气的对着已经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的两人泼冷水。 秦御修这毒因为运了真气冲撞,导致提前发作,来势汹汹,要是得不到压制释放,不出三炷香,就会直接嗝屁。 哪里还有什么时间让这两个可爱的小暗卫去找大夫 “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再敢咒主子,我……!” 安雨红着脸,想要骂南洛倾,奈何词汇量太少,话说一半大脑就宕机。 “我怎么就咒他了我实话实说,你们要是想要你们主子活,赶紧把这房间里的尸体处理了,再去准备热水。” 说着,南洛倾蹲下身去,在安雨丢掉的药箱里,成功找到了一副银针。 看着手中的银针,南洛倾眼神晶亮。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宝贝,瞧瞧这粗细长短质感! 等会给这个狗男人压制了毒素之后,这好东西她可要带走。 就当是收这狗男人的医药费了! “你要干什么!” 见南洛倾拿着银针笑的一脸诡异,安雨急了,上来就想拦住她。 “还能干嘛给你主子压制毒素啊!不然我拿针给他扎成筛子” 南洛倾一脸看着白痴的样子看着安雨。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八个字用在安雨身上,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胡闹”安雨气急,一直跟在秦御修身边,他自然是知道南洛倾的,他可没听过元安侯的嫡女还会看病问诊啊! “那现在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你主子这个情况,横竖都是死,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更何况……” 南洛倾顿了顿,看向安风,她觉得这个暗卫脑子会灵光一点:“比起你们,我更不希望他死。” 第八章 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天地良心! 南洛倾这话说的可是比珍珠还真! 要是秦御修死了,原主的诅咒没地方完成,她也要跟着死。 可以说,她现在的这条小命,就是跟秦御修绑在一起的。 南洛倾向来惜命,好不容易死了还能遇上穿越重新活着,干嘛想不开呢 果然,安风略一沉吟,抓住了安雨的胳膊。 “那就请王妃竭力一试!” 他相信从前那么痴恋秦御修的一个人,绝对不会害他! 安雨瞪大了双眼:“安风,你疯了你真的相信她” 安风抿唇:“你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安雨瞬间蔫了,但很快振作起来,恶狠狠的对着南洛倾说道:“要是主子死了,你也得跟着陪葬!” 放下狠话后,两人迅速收拾完地上的尸体,出去烧水。 南洛倾则是看向床上双眸紧闭的男人。 还是这样看起来比较听话养眼。 毕竟这男人,一睁开眼,就对着她要打要杀的,真真很不讨喜。 “唔……” 秦御修发出痛苦的闷哼声,南洛倾不再多想,走到床边,扒了秦御修的中衣,还不客气的在他饱满的胸肌上揩了一把油。 “手感不错。” 南洛倾如是评价。 随即,她开始施针。 银针在手,南洛倾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小手飞快,像是能翻出来花儿一般。 她前世师承鬼老一脉,会治病,但更会用毒。 可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鬼老传人更懂毒,秦御修身上的毒很奇怪,南洛倾敢打包票,除了她,整个天下,能救他的人,不出一掌之数。 而鬼老的针法,以诡谲多变闻名,每每都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十分费心费神,南洛倾轻易不用。 九九八十一根银针全部落下又拔起,南洛倾已经满头大汗。 好在秦御修已经吐出毒血,性命无虞。 南洛倾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伸手在秦御修俊朗的脸上拍了拍。 “喂,你可要好好活着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她漂亮的小脸上一片凄苦。 唉,和这样一个病秧子的生命绑在一起,她真的很苦恼的。 安风和安雨听见南洛倾叫,才抬着热水进去。 “你们俩给他洗个澡,他已经脱离危险了,今夜我在此处守着。” 说完,她转身出去。 给那个狗男人压制毒素起了一身臭汗,害得她才洗的澡白洗了! 她要回去重新洗个澡! 房间内—— 安风和安雨赶紧上前查看,发现秦御修脉搏果然平稳下来,面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看着比之前要好。 他躺在床上,呼吸绵长,就像是陷入了沉睡。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里看见了除了欣喜之余的惊诧。 “这是主子第一次没发狂,毒素就被压制了下来,那个女人竟然还有这种本事” “安雨,慎言!她是王妃。”安风看了一眼门口,确定南洛倾已经走远后,说道,“这件事情,一定要瞒下来,不可被外人知晓,尤其是宫里的!” “我知道!” …… 重新洗香香的南洛倾再次回到秦御修的房间。 真不是她想守着,秦御修现在的情况还挺危险,万一有个突发情况,她在也能应对。 见她来,安风上前一步,态度比之前恭谨了许多。 “王妃娘娘,今日这件事情,还请您一定要守口如瓶。” 南洛倾打了个哈欠,瞥他一眼,道:“放心吧,我没那么蠢,你就在外面守着,过了今晚他就暂时安全,有什么事情,我再叫你。” 一夜无事。 南洛倾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了秦御修的床边沉沉睡去。 天将将翻起鱼肚白的时候,床上的秦御修,倏地睁开双眸。 他警觉的看向床边,发现竟然是南洛倾! 少女跪坐在地上,趴在他的手边睡得正香。 精致漂亮的小脸被晨曦的光柔和了许多,看起来恬静柔美。 只是那眉心紧蹙,仿佛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秦御修才动了动手指,床边的南洛倾忽然惊醒。 她揉了揉眼睛,对上了秦御修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 “你醒啦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边说着,南洛倾一边下意识的去握秦御修的手腕,想替他把脉。 下一刻—— 秦御修猛地攥住她的小手,声音冰冷:“你要做什么” “你就是这么跟你的救命恩人说话的你是不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症啊我要是真的想对你做什么,昨晚你就死在我手上了。” 南洛倾十分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试图将手从秦御修的大掌中抽回来。 好家伙,纹丝不动。 跟老虎钳似的。 “放手,我要给你把脉,你死了还要我这个做王妃的收尸,麻不麻烦” 闻言,秦御修长眉紧锁。 他虽然听不懂被害妄想症是什么,但从南洛倾不耐烦和嘲讽的语气中,也能分辨的出来,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回忆起昨晚,秦御修只记得,他遭遇刺客,而后她闯了进来,和安雨动手,他怀疑她不是南洛倾,才质问完,就毒发了。 “是你救了我” 秦御修眼神凌厉,看着南洛倾,仿佛她要是敢说一个假字就会活活弄死她。 “不然呢这里还有其他人吗你那路神医的药早没了,不信你把你身边的暗卫叫来问问不就行了” 南洛倾愈发不耐,这狗男人怎么能这么婆婆妈妈的 “你放手我给你把完脉要走了,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成婚的第三天,我还要回门呢!” 岂料秦御修忽然从床上坐起,拽着南洛倾将人抵在了床柱上,再次开口,厉声质问: “你绝对不是南洛倾,说,你究竟是谁又是何人派你冒充南洛倾潜藏在本王身边” “你就算不感谢我这个救命恩人,也没必要对我动粗吧狼心狗肺放你身上就像是找到了家。” 南洛倾轻嗤一声,视线撞进秦御修漆黑不见底的眼眸中:“你在这里质问我,那我问你,你又有几分了解南洛倾呢” 闻言,秦御修沉默下来。 他抿着唇,死死盯着南洛倾,手依然没有松开。 南洛倾也懒得挣扎,继续讥讽开口: “你从来就没有用正眼看过南洛倾,也从来没有试图去听过南洛倾一丝一毫的解释,无论出了什么事情,你心安理得的将所有的罪名全部都安在了南洛倾的身上,我就问你,宋玉绻,是不是南洛倾害死的,你心里真的一点都不清楚吗!” 第九章 我不爱你了 这一番话,是南洛倾替原主质问的。 她替原主感到不值。 分明家室显赫,样貌出众,却非要为了一个残废,还心有所属的男人,最终奉献出了如花般的生命。 显然,秦御修没有想到南洛倾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愣住了。 南洛倾也没管他,伸手推开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被压皱的裙摆。 “你看,你都不了解我,你又有什么资格怀疑我换人了呢” “从前的南洛倾确实是死了,死在了她最期待的大婚当天,死在了她最爱的那个男人的冷漠质疑里,是你不查不问,眼盲心瞎,亲手杀了她。” “现在的南洛倾,不爱你了。” 南洛倾逆着光而站,眼神不悲不喜,看着秦御修,再次咬重语气,逐字逐句说道:“秦御修,我不爱你了,所以你以后,也不要往想太多。” 说完,她吐出一口浊气,莫名觉得心中轻松了许多。 她再次看向床上震惊的秦御修,勾唇讽笑:“你这么生龙活虎,看来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那我走了。” 丢下这句话,南洛倾转身离开,不带一丝留恋。 秦御修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中忽然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有什么东西,好像从他的手指间飞快的流逝了过去,快到他抓不住。 安风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自家主子坐在床上,面色阴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主子” 安风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秦御修回神。 “昨晚怎么回事” 安风将昨晚南洛倾救他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道来。 没想到,昨晚真的是她救了自己。 秦御修神色郁郁,思绪万千。 “主子,是属下没用,刺客没有抓住活口,请主子赐罪!” 说着,安风跪了下去。 秦御修抿了抿唇,道:“他们都是死士,与你无关,继续盯着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告诉本王。” “是!” 秦御修看了一眼门外,南洛倾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鬼使神差的,他开口询问:“南洛倾呢” 许是没想到秦御修竟然会问南洛倾,安风愣了一下,随即立即反应过来,道,“方才属下在门外遇见了王妃,王妃说,她要回娘家。” 说完,他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秦御修,试探性开口:“今日应该是王妃三日回门的日子,主子要不要陪王妃她一起……” “多嘴!” 秦御修厉喝一声,安风识趣儿的不再多言。 他怎么可能会陪那个该死的女人一起回门! 不可能! …… 南洛倾回院子洗漱完,李伯送来早膳。 她丝毫没被秦御修影响,愉快吃完早饭后,让李伯给她准备一辆马车。 “王妃娘娘不如再等等,老奴准备了些礼品,让人抬上马车,王妃娘娘一同带回去。” 南洛倾摆了摆手,冷笑一声:“我成婚元安侯府都没给嫁妆,我回门带什么礼品空手回去已经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不仅如此,我还要回去,拿回原本该给我的东西!” 见状,李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准备下马车,又挑了一个机灵点的王府家丁,送南洛倾回元安侯府。 只是在南洛倾走后,他去给秦御修递了个信儿。 这王妃娘娘娘家人对她不好,她要回去要嫁妆,肯定要受欺负,王爷不陪着怎么能行呢 至于为什么一开始没问王妃娘娘,王爷为什么不一起去 李伯心知肚明,那必然是王爷不愿意呗! 上京都府,天子脚下,繁荣一片。 这还是南洛倾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出门。 她掀开马车的窗帘,饶有兴趣的看着独属于古代的繁华,在一路摇摇晃晃中,来到了元安侯府。 从马车上下来,南洛倾抬眸,看向面前恢弘华丽的府邸,冷笑连连。 这么豪华的宅子,怕是用了不少原主母亲的银子吧 软饭男吃她娘的,喝她娘的,她娘的女儿出嫁,还不给嫁妆,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南洛倾摩拳擦掌,往元安侯府去。 只是走到大门口,她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闲杂人等,不许进入!” 见状,南洛倾有些好笑。 她道:“我乃元安侯府嫡女,当今御王殿下的正妃,新婚三日回门,你敢拦我” 门口守卫巍然不动,甚至还嘲讽的看了一眼南洛倾:“你说你是我就信啊一般新婚夫妇回门,哪有一人的道理御王殿下呢你这个骗子赶紧滚一边去!” 他当然认出来了南洛倾,只是他一早就被警告了,倘若御王殿下一同回来,就赶紧恭恭敬敬迎接进去,倘若只有南洛倾一人回来…… 那就直接拦下! 就算南洛倾嚣张跋扈怎么样他有姨娘撑腰,御王又不喜欢她,告状他也不怕! 而且南洛倾再厉害不也是个弱女子难道敢跟他动手 守卫正得意洋洋的想着呢,忽然—— “砰!!!” “哎呦!!!” 巨响伴随尖叫声传来,南洛倾毫不留情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将他踹飞出去,撞到了元安侯府紧闭的大门才堪堪停下。 “什么玩意,也敢拦我正好本王妃也不想敲元安侯府的大门,怕脏了手,用你这蠢猪的身体正好。” 南洛倾嗤笑一声,踩着守卫的手掌,来到大门前。 门外传来的动静很快吸引了里面的注意。 大门被轰然打开,一个穿金戴银,打扮华丽的半老徐娘出现在门口,涂着鲜艳丹蔻的指甲拨弄了一下鬓角的发簪流苏,尖着声音开口: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回来了,怎么,被御王殿下扫地出门回娘家,还要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当还在娘家任由你作威作福” 眼前的女人不过三十多岁的模样,保养的极好,不难看出年轻时候的美貌。 南洛倾在记忆中搜寻了一下,找出这人的身份,正是原主父亲南德海那娇滴滴的妾室,赵氏。 原主母亲去世没多久之后,南德海就急不可耐的将养在外头的赵氏接了回来,顺便还带回来一个只比原主小一岁的女儿,南玉薇。 第十章 丫头出事 南洛倾在记忆中搜寻了一下,找出这人的身份,正是原主父亲南德海那娇滴滴的妾室,赵氏。 原主母亲去世没多久之后,南德海就急不可耐的将养在外头的赵氏接了回来,顺便还带回来一个只比原主小一岁的女儿,南玉薇。 也是这个赵氏,故意捧杀原主长大,现在换了一副面孔,怕是知道她在御王府并不受宠,因此不想再演下去。 南洛倾嗤笑一声,没有废话,走上前去,猛然给了赵氏一耳光。 “啪!” 清脆的巴掌声传来,赵氏被打偏了头,惊得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 南洛倾冷哼道:“好狗不挡道,滚一边去。” 赵氏这才反应过来,尖叫出声,捂着脸指着她破口大骂:“你敢打我” 啧,反派怎么都是一样的台词 南洛倾颇感有几分无聊,挑眉说道:“打你又如何在南家论,我是正房夫人所生嫡女,在皇室论,我是御王明媒正娶的正宫王妃,在顾家论,我是一品诰命夫人的嫡亲外孙女,你不过区区一个姨娘,敢拦我的路教训我,我还打不得你了” 赵氏恨得咬牙切齿,心中惊诧。 她平日里拿捏这个废物简直是信手拈来,哪怕南洛倾在外头怎么嚣张跋扈,但在她的跟前,跟个鹌鹑似的,方才她就是故意想给这个废物一个下马威,没想到这个废物竟然敢直接打她! 果然是反了天了! “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告诉老爷!” 赵氏眼圈红红,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原本精致的发髻凌乱了不少,左脸红肿,咬牙切齿的瞪了南洛倾一眼,转身离开。 “一大把年纪了,还搞告状这一套啊” 南洛倾翻了个白眼,万分无语。 她也不怕赵氏去跟南德海告状,今天她回门,就是存了闹事儿的心思,闹的越大越好。 南洛倾从门口进去。 元安侯府内部奢华,光是前院,就有假山花园,洒扫丫头家丁更是有十几个。 她才走到一个拐角处,有个正在扫地的丫头偷偷凑了过来,拦在了她的面前。 “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您快去看看棠悦姐姐吧!” 南洛倾顿下脚步,看向面前的女孩。 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身上穿着粗布麻衣,是院子里最低等的粗使丫鬟。 棠悦是原主身边的丫头,对原主忠心耿耿,新婚夜那天,她被楚萱儿找麻烦,棠悦回元安侯府搬救兵,之后再也没回来。 身边没有人提醒,南洛倾也就没有想起来这一茬。 “她怎么了” 看着面前小丫头的样子,南洛倾的心里升起了一阵不详的预感。 “回大小姐的话,棠悦姐姐那日回来,就被二小姐带走了,关在了院子里头,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今早奴婢去修剪二小姐院子外的花丛时,还听见了棠悦姐姐的惨叫声。” 小丫头说着,又有几分为难的看了南洛倾一眼,继续道:“大小姐,奴婢和棠悦姐姐是老乡,有几分交情,所以才来告知大小姐这些,倘若等会大小姐去找二小姐要人,可否不要说是奴婢告诉您的” “我知道了,多谢你。” 南洛倾点了点头,朝着她微微一笑。 她明白这丫头的担心,毕竟还在元安侯府内做事,南玉薇可不是什么善茬,若是她知道了这丫头跟她高密的话,定然不会饶了她。 和小丫头分开,南洛倾循着记忆朝着南玉薇的院子走去。 果不其然,才靠近院子,南洛倾就听见了一阵嘤嘤的哭泣声,伴随着惨叫传来—— “啊!” “这贱人厚皮硬骨头的,教训起来一点意思都没。”南玉薇撇了撇嘴,让自己的贴身大丫头环儿停手,“不如让她顶着那梨儿,本小姐正好试试箭术!” 环儿阴恻恻一笑,道:“好嘞,奴婢这就去把这小贱人抓过去!” “呜呜!” 棠悦身上满是伤痕,嘴巴被堵,只能发出呜咽声,她不断的摇着头,心中绝望。 若是知道她们这般不拿大小姐当人,她绝对不会回来搬救兵! 就是不知道大小姐现如今如何了。 环儿压着她,连拖带拽的将她扯到一片空地上,让她在地上跪好,放了一个梨子在她脑袋上,恶狠狠警告:“老实顶着,要是动一下,叫小姐的箭偏了,指不定就在你身上哪里开个窟窿眼了!” 说完,她退开,看向南玉薇的时候又是一脸谄媚:“小姐,可以了。” 南玉薇懒懒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持长弓,看了棠悦一眼,拉满弓! 就在棠悦闭上眼睛准备等死的时候,院子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砰!” 巨大的声响传来,南玉薇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箭立刻离弦而出,朝着棠悦射去! “棠悦!” 南洛倾惊叫一声,手中的石子弹出去,正好打在了箭上! 弓箭被打偏,堪堪贴着棠悦的脸颊擦过去。 “呜呜呜!” 棠悦看见南洛倾来了,激动的眼圈通红,不断的挣扎起来。 南洛倾小脸阴沉,走到棠悦的身边,替她松绑,拿出嘴里堵着的抹布。 “大小姐,您没事吧呜呜呜……” 棠悦扑到南洛倾的身边,第一时间没有和她说自己的委屈,反而上下看她,确定南洛倾没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南洛倾替棠悦擦了擦脸上的脏污,复而握住她的小手,道:“别怕,我来了,她们不敢再欺负你了。” 不用棠悦说,南洛倾都能猜得到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 棠悦回来搬救兵,元安侯府的人见原主得罪秦御修,便就落井下石,原形毕露,不仅不肯去救原主不说,还要折磨棠悦。 棠悦看着南洛倾,重重点头:“奴婢知道,奴婢不怕!” “你怎么回来了难道是被御王殿下给赶回来的” 南玉薇在最初的惊吓之后,又恢复了那副贵女的高傲模样,看着南洛倾,满脸鄙夷:“也是,新婚夜就被御王殿下给拦在了府外,还要丫头回来搬救兵……啊!!!” 话音戛然而止—— 第十一章 家法伺候 南洛倾手中握着长鞭,狠狠的抽在了南玉薇的身上。 “刚才,你就是用这根鞭子抽的棠悦” 她眼神冰冷,看着南玉薇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没等南玉薇回答,她再次扬起手,又是一鞭子狠狠的落在了南玉薇的肩膀上。 杀猪般的惨叫声传来,南玉薇被抽的跌倒在地上,不断的翻滚惨叫,身上血痕狰狞可怕。 “你居然敢打二小姐!我要去告诉夫人!” 环儿见状,连忙要出去找人,南洛倾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 她手中长鞭灵活如蛇,精准无误的抽在了环儿的后背上。 又是一声惨叫,环儿趴在地上。 “夫人元安侯府哪里来的夫人区区一个姨娘,也敢妄称夫人,可笑。” 南洛倾嗤笑一声,走到南玉薇的身边,脚狠狠的踩在了她的手上,“别急,我也打了你娘,她也说要去告状,算算时间,应该是要来了,不如等她一起过来,我们再慢慢算。” 十指连心,南玉薇痛的涕泗横流,眼泪和鼻涕全部都糊在一起,哪里还有先前高傲尊贵的模样 说她是大街上的疯子,怕是也有人信。 南洛倾才说完没多久,门外就有一行人急匆匆进来。 为首的正是赵氏! 赵氏的脸还肿着,看见地上同样狼狈的南玉薇,心尖狠狠一颤,哭叫着就扑了过去。 “我苦命的女儿哟!老爷,你可一定要为薇儿做主啊!” 只可惜赵氏还没碰到南玉薇,就被南洛倾一脚给踹飞了出去。 南德海也看清了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他眉心紧皱,面上阴沉一片,指着南洛倾怒骂:“混账东西!还不赶紧松开你妹妹” “松开她也不是不行,她现在跪下来给棠悦磕头道歉,我就松开她。”南洛倾挑眉,讥讽一笑,“敢打我的婢女,她就应该做好现在这个准备。” “棠悦” 南德海拧着眉,看向南洛倾身后的人,忽然明白过来,更是气得脸色涨红:“你为了一个婢女,就对你妹妹下这样的狠手” “棠悦自小与我一起长大,跟我情同姐妹,说她是我妹妹我认,至于南玉薇”南洛倾轻哼,脚下的力气更大,痛的南玉薇惨叫不止,“我娘可没有给我生什么弟弟妹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之女,也配跟我姐妹相称” “爹!救我爹!女儿好痛!” 南玉薇终于缓过神,哆嗦着嘴唇朝着南德海求救。 赵氏见状,更是心急如焚。 她平时可宝贝这个女儿,吃穿用度,包括请的教习先生,都是按照县主的标准来的。 什么时候让她遭过这样的罪 赵氏一咬牙,在南德海的面前跪了下来,哭的梨花带雨:“老爷,妾身自诩这么多年没有对不起过大小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小姐就算不喜欢妾身,妾身也认了,可大小姐为何要针对薇儿啊!薇儿做错了什么” 南德海心中的怒气,成功被点燃。 他怒喝一声:“逆女!你果然是反了天了!来人,请家法!” 赵氏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得意。 最好家法打死这个贱人! 南洛倾笑了。 她狠狠踩断南玉薇的手骨,一脚将人踹到赵氏的身边,道:“为了一个姨娘和庶女,要对嫡女动家法,元安侯好大的威风!” “你是我的女儿,我想打就打,关她们什么事情” 南德海瞪着南洛倾,嫌恶万分。 若不是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一直盯着,他早就送这个孽障跟那个短命鬼一起走了! 省的还落下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你的女儿你也好意思说出这种话”南洛倾冷笑连连:“你从来没有尽过一丝做父亲的职责,你也配说我是你女儿更何况,我现在先是御王正妃!论理,元安侯见我,是不是还要行礼” 闻言,南德海不屑一笑:“你果然是疯魔了,御王殿下对你如何,这门婚事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还敢拿御王正妃的身份来压我今天我家法用定了!” 说着,南德海从一旁的婢女手上拿过一根带着倒刺的棍子,冷森森的看着南洛倾。 棍子上倒刺狰狞,倘若打在身上,必定要带下一块血肉出来。 南德海果然狠心。 南洛倾丝毫不惧,她握着手中长鞭,回眸看了一眼棠悦:“还能动吗” 棠悦紧张万分的点了点头,道,“大小姐,现在要怎么办” 她也不想让大小姐低头,可如今…… “别怕,等会你就跟紧我。”南洛倾安抚一笑,重新看向南德海,“跟听不懂人话的东西打交道,就先把他们打趴下,然后再来说道理!” “反了!反了!竟然敢这么说你父亲,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逆女!” 说完,南德海举着棍子,朝着南洛倾打来。 就在这时,两辆马车同时抵达元安侯府。 “见过御王殿下。” 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女从马车上下来,看见轮椅上的男人,吃了一惊。 祖母听闻小表妹新婚回门,御王殿下并未陪同,担心小表妹吃亏,所以叫她来为小表妹撑腰,她也没想到,竟然会在大门口和御王殿下撞上。 秦御修扫了她一眼,淡淡点头:“免礼。” 顾瑾蓉起身,气氛冷淡下来,她试探性的问道:“御王殿下可是为了小表妹来的不若我们一同进去” “嗯。” 秦御修没否认,微微颔首,率先让安风推着他进去。 安风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一直在吐槽。 他从前怎么没发现自家主子是这种口嫌体正直的人呢 明明在王府一直说才不陪着王妃回门,可在李伯来报信王妃回去找元安侯要嫁妆,一个人回去,恐怕会被欺负后,立刻改变了主意。 虽然用的是,元安侯府嫁女儿没给嫁妆看不起御王府,所以他要来问罪这种蹩脚的理由。 顾瑾蓉跟在秦御修的身后进去,元安侯府的管家见状,心中一惊。 怎么顾家小姐和御王殿下都来了! 安风上前一步,厉喝:“放肆!御王殿下驾到,元安侯府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莫不是不将御王殿下放在眼里” 第十二章 狗男人在玩什么 管家被安风吓得差点没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没……没有,只是侯爷在忙……” “忙什么连出来迎接王爷都没时间吗另外王妃娘娘去哪了”安风紧逼质问。 就是在忙着教训王妃啊! 管家心中吐槽,更加害怕。 不是说南洛倾在御王府并不受宠吗怎么御王殿下会亲自过来 “王妃娘娘她,她……” 管家支支吾吾的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顾瑾蓉直觉觉得这件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想着元安侯那德行,她柳眉紧锁,抓过来一个院子里的下人,质问道:“你来说,王妃去哪了御王殿下还在这里,要是不说实话,可要仔细掂量着!” 那下人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阵仗 当即,他“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王妃娘娘应当是去二小姐的院子了,二小姐扣留了王妃娘娘的婢女,方才侯爷和夫人也着急忙慌的赶过去了,小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管家见状,当即知道,完了。 轮椅上秦御修的脸色已经冷沉如水,顾家大小姐的表情也不好看。 “带路。” 秦御修冷漠矜贵的扔出两个字,管家无法,只能带着他们去往南玉薇的院子。 才一进院子,几人就看见了,南德海手持一根带着倒刺的棍子,朝着南洛倾狠狠的打了过去。 完了完了! 管家额头上的冷汗更多。 “住手!” 厉喝声传来,南德海下意识停下手中动作回头,就看见秦御修正端坐在轮椅上,顿时吓得差点手中的棍子都没拿住。 “御王殿下怎么亲自来了莫不是这个逆女是偷跑回来,给御王殿下添麻烦了我这就好好教训这个逆女!” 南德海连连对着秦御修赔笑,面上的恭维之意叫南洛倾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像是一条哈巴狗。 顾瑾蓉拧着眉,问旁边的管家:“他手上的东西是什么” 管家擦着汗:“是咱们侯府的家法。” 闻言,顾瑾蓉冷笑一声。 好一个家法!多亏今日祖母叫她来了,不然的话,要是御王也不来,小表妹还不知道要在元安侯府受到怎么样的委屈! “王爷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武断小表妹是偷跑回来要教训她”顾瑾蓉哼笑,上前将南洛倾挡在了自己身后,保护之意不言而喻,“论身份,元安侯现在怕是没有资格教训她吧” 南德海见状,颇有些不愉:“你区区一个小辈,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她是我的女儿,回门打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还给御王添了麻烦,我教训她又能如何” “母亲妹妹”顾瑾蓉挑眉,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向地上跪着的赵氏和南玉薇,不屑道,“我姑妈乃是将军府嫡出的长女,我祖母又是一品诰命夫人,你拿着一个下贱胚子,妄图取代我姑妈的位置,还叫她的下贱女儿与我小表妹平起平坐” 字字句句皆在理,刺的地上跪着的赵氏和南玉薇心底恨意勃发。 但偏偏顾瑾蓉是顾家的嫡孙女,他们不敢拿着对南洛倾的那副做派对付她。 南洛倾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少女,心底一阵暖流划过,同时不由得再次感叹,原主当真是有些拎不清,这外祖家里的人,不比南府的好多了 气氛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南德海没想到顾瑾蓉会这般硬气。 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南洛倾,道,“逆女!你还不出来说句话御王殿下都亲自来了,赶紧跪下来道歉!” 秦御修就算已经残废,但他手中的兵权,却是实打实的,南德海这种靠着女人上位的侯爷,在他的面前,自然是不够看的。 因此就算南德海背靠着当今皇帝,却还是不得不奉承秦御修。 南洛倾没动,直接把南德海的话当成了放屁。 气氛再次僵持。 不过这一次没有僵持太长时间,秦御修出声了,语气十分温柔: “倾儿,早上本王只是不许你贪嘴吃多糯食,担心你积食,你怎么就与本王闹脾气,还自己一声不吭的回了娘家” 南洛倾:“……” 安风:“……” 在场的众人:“……” 南洛倾像是看见鬼一样看了秦御修一眼。 这狗男人是怎么回事别不是昨晚她给他扎针扎错了,把他脑子扎坏了吧 这是玩的哪一出 “快过来,你看,不等本王一起回来,是个阿猫阿狗的都能欺辱你,叫外人瞧见,还真以为本王失了势,连自己的王妃都护不住,能叫人随意作践。” 秦御修淡淡出声,冰冷如刀的眼神在南德海几人的身上若有若无的划过,如芒在背。 南洛倾依旧没动。 她实在是猜不透秦御修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啊! 倒是顾瑾蓉率先反应过来。 她唇边含笑,拉住南洛倾的小手,亲自将人送到了秦御修的身边,还伸出手轻轻的点了点南洛倾鼻尖:“你呀!祖母从前就说你任性,现在成了婚,怎么还因为一些糯食跟夫君置气” 南洛倾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她不是,她没有,别胡说八道! 一时之间,院子被分成了两派。 秦御修带着南洛倾几人站在一边,另一边,是南德海几人。 “元安侯,你可知罪” 秦御修声音凌厉,看向南德海,吓得他一个激灵。 “请御王殿下明示!” 他咬了咬牙,心底惊骇万分! 不是说新婚夜这个贱人还被秦御修打了,要自己的贴身婢女回来元安侯府搬救兵吗 怎么会是这样 “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倾儿打就打了,你不问是非,胆敢越俎代庖,教训本王的王妃,这是罪一。” 秦御修扫了一眼地上的赵氏和南玉薇,又继续说道: “大婚当日,你元安侯府礼节不足,私吞嫡女嫁妆,比穷苦人家嫁女儿还要寒酸,一点都没将本王放在眼里,这是罪二。” “余下的,还需要本王一一为你列出么” 南德海此时早就气得半死,但偏偏面对秦御修,他又不敢说什么,只能跪了下去,道:“是我误会了王妃娘娘,但嫁妆,可是王妃娘娘自己不要的啊!” 第十三章 要回嫁妆 “胡说八道!” 没等秦御修和南洛倾开口,顾瑾蓉先一步出声:“姑妈在的时候,我顾府就为小表妹备下了一份丰厚的嫁妆,小表妹怎么可能不要嫁妆” 秦御修也看向南洛倾,问道:“你不要嫁妆” 南洛倾当即明白过来,这个狗男人怕是良心发现,就是来给她撑腰要嫁妆的。 于是她索性做了个驴打滚,顺坡而下。 南洛倾眼圈微微发红,楚楚可怜的说道:“当然不是,只是父亲说,这些嫁妆,都是给南玉薇的,说御王殿下家大业大,看不上这点子东西,叫我大方些,还说他是我爹,嫁妆如何处置,合该是他说了算,我……我也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 “哼!好大的脸面!元安侯府出不出嫁妆,我没办法管,但我顾府给小表妹出的嫁妆,又岂能被一个下贱胚子吞了”顾瑾蓉冷哼一声,气势汹汹。 南洛倾在一旁轻轻的拉了她一下,委委屈屈的说道:“小表姐,你千万别这么说,到时候父亲又要生我的气了,刚才,他还要用家法打我呢!” 从前原主在元安侯府的时候,赵氏与南玉薇没少用这种白莲花的模样哄骗南德海责罚原主,如今她也要叫这几人试试,这种滋味。 南德海在听完南洛倾的话之后,暴跳如雷:“你这个逆女在胡说八道什么呢分明是你将那些嫁妆送给了芬儿和玉薇……” 没等南德海把话说完,南洛倾惨惨戚戚的打断了他的话:“是啊,我一个孤女,在元安侯府长大,后院姨娘当家,姨娘和她女儿找我讨要,我若不顺着,不讨好些,可怎么活啊!” 说着,南洛倾还装模作样的从顾瑾蓉的腰间抽出她的手帕,在眼角轻轻的擦拭了一下。 她这些话,半真半假吧。 嫁妆东西确实是赵氏和南玉薇瓜分了,只不过是原主蠢笨,被骗走了罢了。 但现在这个情况下看来,又有谁是真的在意这些呢 有秦御修这个狗男人和小表姐撑腰,南德海就算是不想把嫁妆还回来,也由不得他! “元安侯,你好大的本事,竟然叫一个庶女骑在本王的王妃头上,本王限你在五天之内,把嫁妆还回来!”秦御修面色冷沉,看着南德海说道。 他发了话,南德海哪里还敢拒绝只能唯唯诺诺应下。 “顾府当初为小表妹准备的嫁妆单子还在,等我回府找来,送到元安侯府上,若是少了一件东西,御王殿下可要为小表妹做主啊!”顾瑾蓉顺带落井下石。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的时候,秦御修忽然看向赵氏和南玉薇,再次开口:“方才就是她们两人欺负你” 南洛倾一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很好,欺辱王妃,来人,掌嘴五十,安风,你盯着。” 秦御修淡淡说道。 赵氏猛然抬头,正想哭嚎求情,却被南德海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等到嫁妆还回来,日后若是没事,倾儿也不必再回来了。” 秦御修冲着安风使了一个眼神,安风会意,立刻安排人把赵氏和南玉薇拖了下去。 顿时,惨叫声此起彼伏传来。 他带着南洛倾欲走,南德海冲了过来,谄笑道:“王爷不留下来吃顿便饭哪有回门不吃饭的道理” “不必,你好好把倾儿的嫁妆还回来就是。” 丢下这句话,秦御修带着南洛倾离开。 只留下南德海站在院子里,眼神阴暗,满腔恨意。 元安侯府外。 顾瑾蓉拉着南洛倾的手,道,“祖母担心你今日回门会受欺负,所以叫我来看看你。” “多谢外祖母和小表姐挂念。” 南洛倾反握住顾瑾蓉的手。 她对这个少女,颇有好感。 从原主的记忆中,她也了解到,顾瑾蓉和寻常女子不太一样,她不爱红妆,更喜欢做生意。 也正因为这个,不少京城中的贵女都说她一身铜臭气,不远与之来往。 就连原主,都在南玉薇的洗脑下,与顾瑾蓉生分了。 可饶是如此,顾瑾蓉今日还是来护着她。 顾瑾蓉笑了笑,摸了摸南洛倾的小脸,看向秦御修,道,“御王殿下,祖母的意思,想让小表妹回顾府一趟,不知御王殿下……” “本王自然是陪同。” “小表妹,你要回去看看祖母吗祖母很想你。”顾瑾蓉又看向南洛倾。 许是原主的情绪在作祟,提到顾老太君,她心中酸涩,眼圈刹那间就红了。 耸了耸鼻尖,南洛倾压下心中情绪,重重点头:“我当然愿意!” “那走吧。” “等等!” 南洛倾顿下脚步,恰好安风这个时候出来,她叫住安风:“你帮我把棠悦送回去,找个大夫好生照看。” 棠悦满身是伤,自然不能跟着她东跑西跑。 安风点头应下。 顾瑾蓉方才就看见了棠悦,也是满心不愉。 棠悦是他们顾府出去的丫头,南玉薇下手真狠,不怪小表妹报复。 安置好棠悦,南洛倾这才跟着顾瑾蓉离开。 只是上马车的时候,南洛倾下意识的要跟着顾瑾蓉上同一辆,被顾瑾蓉拦下。 “你不跟御王殿下共乘一辆” 南洛倾立刻摇头,她才不要跟这个狗男人一起坐同一辆马车呢! 早上还在怀疑她! 顾瑾蓉无奈:“你们是新婚夫妇,怎么还在闹矛盾你要是喜欢吃糯食,表姐倒时候差人送些过去,别闹脾气了,去和御王殿下同乘一辆马车吧。” “无妨,你们姐妹同坐一辆,说说知心话,本王不介意。” 最终还是秦御修出面,解决了这个矛盾。 顾瑾蓉只好冲着秦御修歉意一笑:“御王殿下多多包容,小表妹孩子心性。” 南洛倾:“……” 她想解释,但是又无从解释! 明明是这个狗男人自己做的不对,怎么变成了是她任性啦 万分憋屈之下,南洛倾上了顾瑾蓉的马车。 马车上,顾瑾蓉还在教育南洛倾:“你呀,成婚了可不能这样任性了,若是寻常人家还好,但他是御王殿下,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们” 第十四章 不然就等死吧你 闻言,南洛倾的心情也沉重了几分。 确实,秦御修是御王,手中兵权惹皇帝忌惮,就连昨日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都在暗中敲打。 这上京城里,可有无数眼睛在盯着他们,现在她是秦御修的王妃,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还有原主的诅咒…… 想到这里,南洛倾莫名有些烦躁。 也不知道原主的诅咒什么时候才能解除,等到诅咒消了,她一定会离开这个地方,离开秦御修。 见南洛倾抿着唇,眉宇间泛着愁绪不开口,顾瑾蓉又道:“当初祖母就不是很赞成你嫁给御王殿下,奈何你喜欢,祖母也只能去求着皇上赐婚,你也不用害怕,出了什么事情,顾府都会护着你的。” 她摸了摸南洛倾的头,安抚着她。 “谢谢小表姐,还有……对不起。” 南洛倾看向顾瑾蓉,语气真诚。 这是替原主道的歉。 思想起脑海中的记忆—— 大表哥顾瑾天,乃是从三品大理寺少卿,原主每每闯祸,都是这个大表哥在替她收拾烂摊子,可原主非但不感激,还理直气壮惹下麻烦就逼着他擦屁股。 二表哥顾瑾桦,自幼从军,因为原主贪玩,险些断送自己一条胳膊,但原主事后竟然还责怪他让自己擦伤了手。 三表哥顾瑾柏,就比原主大上一个月,还在念书,从前他与原主一同念书时,因为成绩优异,惹得不少人记恨,原主这个蠢货,就为了讨好那些人,屡屡作践戏耍他。 至于小表姐顾瑾蓉…… 原主更是辱骂过她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不知廉耻出去做生意。 想到这些事情,南洛倾都恨不得回去给原主两巴掌。 这妞脑子是真的不太灵光,要不是看在她娘的面子上,顾家人早就不认她了。 顾瑾蓉没想到南洛倾会给她道歉,当即就愣住了。 好半晌,她才回神,握着南洛倾的手,道,“我们都是一家人,小表妹不必道歉,从前你年纪小,又有不怀好意的人在你跟前教唆,我都知道。” 多好的表姐啊! 南洛倾抿唇,她道:“小表姐,从前的事情,我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希望小表姐能原谅我。” 顾瑾蓉满脸欣慰,心中也十分感动。 小表妹成婚看来是一件好事,长大了不少。 “我怎么会怪你你过得好,祖母开心,我也就开心。” 姐妹俩冰释前嫌,一路上说说笑笑回到了顾府。 下车前,顾瑾蓉有几分犹豫,拉住南洛倾道:“小表妹,瑾柏他们,可能对你还有几分芥蒂……” 言下之意,可能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南洛倾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小表姐,毕竟我从前,确实太不是个东西了,表哥们不喜欢我,也是应该,我会努力让表哥们原谅我的!” 她在心中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原主的烂摊子,都要她来收尾。 顾瑾蓉闻言,也安心了不少,道,“你能这么想就好,我怕你不开心。” 南洛倾垂眸,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她前世是一个孤儿,自幼被师父养大。 师父可不管男孩女孩,所有的弟子都是关进深山,自相残杀,最后能活着出来的,就是他的衣钵弟子。 他只想找一个衣钵传承人,又怎么会像对待孩子一样对待她 她从小受到的磨难,绝非常人能够知晓体会。 在无数个伤痕累累的夜里,南洛倾也曾经想过,要是她有家人,会不会就不会经历现在的这一切了 如今在顾瑾蓉的身上,她竟然真的找到了她丢失多年的,属于家人的温暖。 无论她做了什么事情,家人都会无限包容她。 到了现在这个程度,顾瑾蓉竟然还是在担心她会不会不开心。 想到这里,南洛倾不由得又想骂原主,又想感谢原主。 她不知道珍惜这么好的家人,却又让自己有了这样的家人。 思绪拉扯之下,南洛倾最终还是没忍住,扑进了顾瑾蓉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她的腰,撒娇似的在她的胸口处蹭了一下。 顾瑾蓉身子微微僵住,但很快就放松下来。 她失笑,也抱住南洛倾,伸手轻轻的在她的背上拍抚了两下,道,“你有多久没跟表姐撒过娇了等会回去,也哄哄祖母,祖母见到你这样,肯定会很开心的。” “嗯。” 南洛倾闷闷的答应下来。 “好了,到了,我们下去吧。” 顾瑾蓉拍了拍她,两人一同从马车上下去。 顾府比元安侯府,简朴不少,可见南德海这么多年,从侯爷一职中,捞了多少。 秦御修也从马车上下来,见南洛倾和顾瑾蓉的眼眶都有几分红,挑了挑眉,没说话。 南洛倾本想跟着顾瑾蓉一起走,但想着和秦御修的这门婚事,是原主苦心求来的,要是她和秦御修之间有什么嫌隙被看出来了的话,定然会叫顾家人起疑或者是担心。 她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替原主弥补这份遗憾,也带了点私心想要有家人,自然不能叫他们看出来。 所以,她还是走到了秦御修的背后,主动推起他的轮椅。 顾瑾蓉见状,也欣慰的笑了笑。 她刚才还在担心这两人闹矛盾叫祖母担心呢。 “走吧,现在这个点儿,估摸只有瑾桦表哥在家,大表哥一早就去了大理寺,瑾柏去念书了。” 说着,她率先进去带路。 南洛倾趁机凑到秦御修的身边,假装为他整理衣服的同时,压低声音咬着牙警告:“我不知道你今天在玩什么把戏,但是等会在我外祖母面前,你最好别胡说八道,不然……” “不然什么本王就算真的说了什么,你又能拿本王如何” 秦御修挑眉,嗤笑一声。 南洛倾怒了,道:“那你就试试看,你身上这毒,只有我能根治,你要是得罪了我,就等死吧!” 说完,她没再管秦御修,直起身子,推着轮椅跟着顾瑾蓉往里走。 秦御修如画的眉眼沉沉,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他身上的毒,就连路神医也只能说是压制,她居然敢说能根治 想到昨晚她真的压制住了他的毒发,秦御修心中,蓦然涌起一丝希冀…… 第十五章 忙着生孩子 穿过九曲回廊,迈上九重石阶,就到了内院。 还没走近,就听见破空的利刃之声,凌厉的剑意在院中回荡。 一名青衣男子在院中练剑,动作干脆利落,招招致命。 南洛倾心一凛,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这是对武学高手的惺惺相惜。 他们刚站定,顾瑾蓉就快步上前娇呵道:“二表哥,你身上还有伤,军医让你卧床休息半月,你倒是又练上了。” 顾瑾桦收了长剑,含笑望向顾瑾蓉,宠溺道:“别听太医瞎说,不过是一点小毛病,不足挂齿。再说,剑一日不练,可就荒废了。” “怎么能算是小毛病那支箭只差分毫就穿透你的心脏,你的命是军医九死一生捡回来的。”顾瑾蓉鼻头泛酸,止住了话头。 这件事是顾家的秘密,外人并不知晓。 旁人只知顾家少年郎英勇神武,大坡虎燕关,却不知那是数万顾家军以命换来的胜利。 南洛倾同样惊讶于此,没想到顾家在战场上付出了这么多。 难怪连陛下都忌惮顾家,连带着对她都客客气气。 但树大招风、盛极必衰,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这时,顾瑾桦发现了南洛倾的存在,嘴角的淡笑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就算南洛倾再迟钝,也能够感受得出来顾瑾桦对她的冷淡与厌恶。 想来也是,前面十来年,眼高于顶、嚣张跋扈的南洛倾从来没有给过顾家人好脸色。 并且打心眼里瞧不起顾家的穷酸样。 二表哥厌恶她,也是情有可原。 “二表哥,表妹她今日回门,就想来看看祖母。最近祖母的病越来越重了,或许见过表妹以后,祖母的病就会好起来。”顾瑾蓉努力缓和双方的关系。 “祖母哪次病情加重不是被她气的”顾瑾桦审视了南洛倾和秦御修两眼,面色微沉。 传说中喜怒无常的御王来他们顾家所为何事素来两家是井水不犯河水。 南洛倾为了与顾家重修于好,掏出一个瓷瓶,低声说道:“二表哥,这是上好的金疮药,能加速你的伤口愈合。” 药是她前一天自己调配的,比那些没能耐的太医制得药有效果得多。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二表哥虽然不待见她,但送个礼物不为过吧 也能让双方的关系缓和不少。 顾瑾桦惊诧的看着她,就像是见了鬼似的。 南洛倾这辈子第一次向他示好。 是图什么是惹了麻烦要他擦屁股还是钱不够花了来要银子 顾瑾桦浑身一僵,磕磕绊绊道:“你要是喜欢陛下赏赐的金银珠宝,直接说就是,没有必要这样拐弯抹角。我等下让管家挑几样给你送去。” 南洛倾满头黑线,她不是这个意思…… 顾瑾蓉收了药,拉着二表哥先走,“表妹,你别放在心上,二表哥这人性子比较直。” 秦御修嘴角微勾,讽刺道:“好心当作驴肝肺,看来你和顾家人的关系很糟糕。” 南洛倾俯身,唇贴着他的耳廓,反唇相讥:“彼此彼此,你和你家人的关系也好不到哪儿去。你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先帝是秦御修的爹,但皇位却被皇叔秦宏业给占了,并且迟迟不将皇位拱手相让。 双方的关系同样水火不容。 秦御修的脸瞬间黑沉了下来,那眼神恨不得在她身上烫一个洞。 这时,顾瑾蓉的视线望过来。 南洛倾推着轮椅向前,笑脸盈盈的“关心”秦御修:“王爷,可不要着凉了,我们去屋子里吧。” 一行人进了内殿。 顾老太君早早就在主位上等着,看见容貌神似其母的南洛倾,顾老太君红了眼眶。 而南洛倾想起过去自己重重的荒唐行为,哽咽的叫了声祖母就跪坐在顾老太君脚边。 在这阴谋诡谲的上京都城中,只有祖母是从始至终的深爱着她,从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也是有祖母的庇佑,她才能健康活到这个岁数。 祖母年岁已高,身子更是不好,她得多花些心思在她身边尽孝才是。 顾老太君长叹了口气,“许久没听你叫我一声祖母了。我这不是怕你回侯府受欺负,就让蓉儿去帮你。没想到你还愿意来见祖母一面。唉,我这身子骨,只怕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南洛倾抬眸,盯着顾老太君老泪纵横的脸,笃定道:“不会的,祖母必然会长命百岁。祖母要是想我了,我就经常来见祖母。” “你都已经嫁人了,怎么还是小孩子脾性出府不得问你夫君同不同意”顾老太君打量着秦御修,也就是这个小子将她外孙女迷得神魂颠倒。 不得不说,模样长得的确是俊俏。 她的三个孙子已经是得天独厚的长相,没想到传说中的御王长得比她三个孙子还要俊朗。 就是不知道秉性如何,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她故去之后照拂倾儿一辈子。 “夫君对我宠爱有加,必然会同意我出府的。祖母要是不信的话,就问夫君好了。” 南洛倾朝着秦御修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含警告:好好说,你的命脉还在我手上呢。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秦御修身上。 都等着他的回答。 毕竟顾家人也盼着秦御修能好好的对待顾家的唯一外孙女。 秦御修挑眉,幽深的眸凝视这南洛倾,沉声道:“祖母,我们正准备要孩子,恐怕是不能经常走动。” 神特么的要孩子 南洛倾心中狂翻白眼,她什么时候说要孩子了秦御修还真是张嘴就来。 就为了报复她刚才威胁他的事儿呗 顾老太君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是好事儿,你们的事儿要紧,不要管我这老人家。” 顾瑾蓉也没想到两人刚成婚,关系竟好成这地步,但她还是由衷的为小表妹开心。 而顾瑾桦脸色却不太轻松,据他所知,秦御修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突然对小表妹这么好,是图什么 众人各怀心思,但都看破不说破。 顾老太君正要说话,眼前阵阵发黑,竟直接昏厥过去。 第十六章 我看看谁敢 事情发生得突然,屋中乱成一锅粥。 顾瑾桦出门找太医,顾瑾蓉则是掐着顾老太君的人中,“祖母,祖母!你听得见我说话么你可别吓我。” 南洛倾探了下顾老太君的脉搏后,吩咐道:“你们将屋中的暖炉都撤了,再将全部的窗户打开通风。” 时值初春,天气不算冷,但顾老太君年纪大了,屋中还是备着炭盆和手炉。 可如此一来反而会导致缺氧昏厥休克。 她这才命人将所有的窗打开。 赵嬷嬷不同意,“表小姐,你要是玩闹到别处玩闹去,这是老太君的性命,我们可开不起玩笑,请表小姐去外堂候着。” “这是我祖母,我不得比你更在乎难不成我还会害祖母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快将所有的窗打开。” 南洛倾片刻不敢耽搁,就怕休克时间长了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顾瑾蓉拉着南洛倾的手,颤声道:“表妹,你就别闹了,我们还是乖乖的等太医来吧。祖母常年手脚冰冷,一受风就疼得厉害,你要是将窗都打开,祖母恐怕会疼上好几个月。” “可不开窗,祖母就会死。”南洛倾拂开顾瑾蓉的手,在众人都不敢动弹的时候,她亲自动手打开所有的窗。 清新的空气流进屋内,那股憋闷的热气被冲散。 赵嬷嬷追在她身后关窗,急切得说道:“表小姐,你再这么闹腾,奴婢就只能将你请出去了!” 南洛倾懒得和她多费唇舌,打开布包就取出银针,打算用针灸之法唤醒顾老太君。 赵嬷嬷又冲上前来阻拦,南洛倾闪身避开,手稳当得很,第一针就准确无误的扎在她头顶的穴位上。 “表小姐!你就是来祸害老太君的是吧刚才装作一副孝顺的模样,其实就是为了取老太君的性命!” 赵嬷嬷陪在顾老太君身边最久,对南洛倾的秉性了如指掌,对她的所作所为更是恨之入骨。 这样一个顽劣不堪的人,怎么可能会突然变好心 果不其然,她就是来害老太君的命的! 她为了老太君的安全,一定得阻止南洛倾的所作所为。 “聒噪!”南洛倾取了一根短一些的银针,指尖轻弹,那针便扎在赵嬷嬷胸口处的位置。 赵嬷嬷竟然不能动弹,就连话也说不了,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 秦御修冷眼旁观,看到这儿,他的眸光又深了几分,心中的疑惑愈发的大了起来。 终于没人阻止她好好施针了,南洛倾屏气凝神,白皙的指尖动得飞快,不一会儿,顾老太君的头上就已经插满了银针。 眼看着只剩最后一根针了。 屋外又冲进来一个人,正是她的三表哥顾瑾柏。 他单手扣住南洛倾的肩膀,警告道:“放开祖母,要不然我不会对你客气!你之前做那么多荒唐事也就算了,这一次竟然都将主意打到祖母头上。祖母对你那么好,伤害祖母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你已经被赵氏那些人教得丧心病狂了” 顾瑾柏刚回家就听说祖母晕了过去,而且还是在和南洛倾说话的时候晕了过去,可见这一次,祖母又是被那嚣张跋扈的表妹给气晕了。 他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内院,看见的却是这样一幅画面。 南洛倾不仅将祖母气晕了,竟然还在祖母头上扎针! 岂有此理! 就算是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吧 南洛倾不是顾瑾柏的对手,但针俨然不够了,不能像对付赵嬷嬷那样直接将不分是非黑白的三表哥给定住。 于是,她举着针放在顾老太君的头顶,威胁道:“现在祖母在我手上,你要是不放手的话,我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顾瑾柏气得咬牙切齿,“你终于承认了你要对祖母图谋不轨了吧我们顾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败类!你之前害我们还不够吗你有什么阴谋诡计终于我来就好了,放过祖母行不行” “你先将手放开,要不然……后果自负。”南洛倾冷眼看着他,对他的讽刺谩骂无动于衷。 顾瑾蓉在一旁劝架,“三表哥你别冲动,表妹不是那样的人。” “就连你也向着这丫头你脑子别驴踢了”顾瑾柏急得不行,就连顾瑾蓉都凶。 顾瑾蓉心急如焚,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听谁的。 趁着空隙,南洛倾赶紧将最后一根针扎入神庭。 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来人并不少。 秦御修冷眼旁观这一场戏,他倒是想看看他的新王妃是如何收场。 顾瑾桦带着太医来了,见屋中乱成这样,他的剑眉皱了起来。 “干什么呢一个个” 顾瑾柏立马开始告状,“二哥你来得正好,你看南洛倾干得好事,不仅将全部的窗都打开,让祖母受寒风吹,竟然还让祖母头上插满银针,太过分了,她简直就是顾家的扫把星。” 顾瑾柏的眉头竟直接拧了起来,冷声呵斥道:“来人,把南洛倾赶出去!以后不准再踏入我们顾家半步!” 几个彪型壮汉冲上前,南洛倾在他们面前就是弱不禁风的弱女子。 孰强孰弱,一眼便知。 “我看看谁敢将倾儿赶出去!”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头上扎满银针的顾老太君悠悠转醒,她一双凌厉的眸子扫向众人。 两个大汉已经一左一右的扣住南洛倾的肩膀。 南洛倾有能耐挣开,却没有动手,她就是要让祖母看看她在顾家受欺负的可怜模样。 顾老太君不仅醒了过来,就连精神都好了不少,中气也足,骂人的嗓音也洪亮。 “没有倾儿,我的命算是交代在这儿了。倾儿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要将我的救命恩人送到什么地方去啊”顾老太君重重的拍了几下桌。 屋内鸦雀无声。 顾瑾蓉搂着顾老太君的胳膊,怆声道:“祖母,你醒了你醒了可就太好了。” 顾瑾桦与顾瑾柏愕然的站着,没有想到南洛倾竟然真的有本事将祖母给救醒。 什么时候南洛倾这么有本事了 第十七章 你是谁 顾老太君慈爱的看了顾瑾蓉一眼,中气十足的责骂道:“我要是再不醒过来,恐怕我这几个好孙子要将我宅子给掀了。还要将我的宝贝外孙女给赶出去!” 顾瑾柏年纪最小,平时性子就毛躁,听风就是雨。 也是三哥兄弟之中与南洛倾关系最差的一个。 他几乎是将不喜南洛倾的情绪都写在脸上,恨不得将南洛倾赶出去,让她再也不踏入顾家半步。 因为从他记事开始,南洛倾就给他们顾家找了不少麻烦。 好几次都害了哥哥们的性命。 她为了讨姐妹们的开心,更是多次捉弄他,害得他在上京都城中丢尽了脸。 现在到了适婚的年龄,根本就没人瞧得上他。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南洛倾! 顾瑾柏对着手指,盯着自己的足尖,委屈兮兮的开口:“祖母,我们也不想这样,你突然晕过去把我们几个都吓坏了。南洛倾能懂什么医术她一句话不说就在你头上扎针,我们见了能不害怕么想将她赶出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顾瑾柏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他还觉得自己十分的有孝心。 “住口,一口一个南洛倾,她是你的妹妹,你忘了”顾老太君急得呛了气,竟然开始咳嗽。 “那她也得记得我是她哥啊。”顾瑾柏不服气。 顾瑾桦出声呵斥道:“三弟你就少说两句,没看到祖母还病着么你就不要气祖母了。这一次祖母能醒多亏了表妹,我们是要和表妹道谢的。” 这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南洛倾身上。 南洛倾没有为自己辩驳,使得那几个喊打喊杀的人面上挂不住。 “何止是道谢,你们还得道歉!”顾老太君越发的看不懂这几个孙子的脾性。 像倾儿这样的好孩子,他们兄弟姐妹几个怎么可能处不好 顾瑾柏几人又不吭声了。 南洛倾低低的说道:“祖母,你身子刚好,就不要再动怒了,要是表哥不愿道歉,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从小到大被误会惯了。” 顾老太君一听这话更受不了,“必须道歉,还得将家规抄写一百遍。你瑾桦也得跟着一起抄!” 顾瑾柏叫苦连天,就连顾瑾桦的脸色也跟着绿了。 顾瑾桦一个武将,这辈子提笔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今天竟然还得抄书 祖母就不能念着他身上还有伤 南洛倾为顾老太君倒了一杯茶,顺便将那些银针收了。 这些银针可是宝贝,一个都不能丢。 秦御修的视线落在她纤长的手指上,那针怎么看得这么眼熟 南洛倾朝着顾老太君撒起娇来,“祖母,你就别生气了,两位表哥也是关心则乱嘛,我以前做了不少的荒唐事,表哥们对我印象不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再加上,祖母你想让我们兄弟姐妹几个相处得好一些,就更不应该罚他们了。要不然到最后,记恨得还不是我啊” 顾老太君从未见南洛倾对她撒娇。 这么一撒娇,顾老太君的心都快要化了,不论南洛倾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 “行,就按照你说得办。便宜这两个小子了。” 顾瑾柏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 什么时候祖母这么好说话了南洛倾几句话就让他们不用罚抄家规了 更令人惊诧的是,南洛倾为什么要帮他们说话 这是转性了 他突然意识到,他从来没有了解过南洛倾,也不知道南洛倾什么时候学习得医术。 “祖母,还是让太医帮你诊断一下吧。”顾瑾桦没有忘记正事,不管怎么说,祖母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温太医上前帮顾老太君搭脉,本以为脉搏会非常的混乱,没想到顾老太君的脉搏竟然呈现出一种枯木逢春的景象。 “老太君,你这身体竟然好了不少还真是奇特。” “哦竟有这种事难道是倾儿的医术帮得我”顾老太君直觉就是南洛倾的功劳。 听到此言的南洛倾莞尔一笑。 那是当然,肯定是她的功劳。 那一套失传已久的功法,普天之下只有他一人会。 “应该是,没想到王妃的医术竟如此了得,之前还从未听说过。”温太医寒暄了几句,扭头询问南洛倾,“不知王妃的医术是师承何方” 南洛倾随便找了个借口,“梦里学的,那个大师并未透露姓名。” 温太医一脸失望,“还以为有机会见上一面,切磋下医术。” 寒暄结束后,太医离开后,闲杂的人也退了出去。 在顾府待了不短的时间,南洛倾是时候回去了。 “祖母,我得回去了,下回再来见你。下一回,我给你带一些治疗手脚疼痛的药来,保证用几次以后,你就药到病除了。” 南洛倾记挂着顾老太君的身体。 “这就要走了还没留多长时间。”顾老太君不忍分别。 见倾儿如今变化这么多,她甚是欣慰。 “祖母你要好好的休息,养好了身体,我就可以多来见祖母。”南洛倾笑着与顾老太君说完就和秦御修走了。 顾瑾柏送南洛倾离开,憋了一路,就连脸都憋红了,那句对不起愣是憋不出来。 南洛倾上马车之前与顾瑾柏说了句,“三表哥,听说不久就是你们学院的狩猎比赛,你有信心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用得最顺手的一把弓不就是被你给折了”顾瑾柏说起这件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是有机会拿前三甲的。 但他的弓箭被南洛倾给毁了,肯定是无缘第一了。 南洛倾故意这样问是不是要嘲讽她 “的确如此,所以我打算,过几天赔你一把新的,肯定让你夺魁。” 南洛倾笑容明媚,浑身闪着耀眼的光。 这是她和顾家缓和关系的第二步。 顾瑾柏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直到马车离开许久,他才回过神来,他竟然这么听那扫把星的话 简直是离谱! 马车上,秦御修乘其不备,伸手掐住南洛倾的脖颈,冷声道:“你到底是谁” 第十八章 交易 南洛倾被秦御修压在身下逼问。 刚才南洛倾的种种表现已经让秦御修怀疑,眼前的女人并不是那个胸大无脑的南洛倾。 秦御修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还能是谁不就是你的王妃么难道王爷是想翻脸不认人” 南洛倾心中狂翻白眼,这喜怒无常的狗男人真是难相处。 动不动的,不是锁喉就是质问,难道就没有别的招数了不成 要不是她的武力没有百分百恢复,肯定将这狗男人打趴下。 秦御修将她眼中的漠然当做挑衅,五指加重了力道。 “你骗骗顾家那些蠢蛋也就算了,还想蒙本王不成南洛倾不学无术,大字都不认识几个,怎么可能精通医术” 就连太医院院长温太医都对南洛倾的医术赞叹不已。 可见南洛倾的医术远在温太医之上。 她到底是谁难不成是皇帝安排在他身边的细作 南洛倾轻蔑一笑,眼角的血红泪痣魅惑逼人,宛若山间化为人形的美狐。 “王爷对我倒是上心得很,竟然了解得这么多。如果我说,我是你苦苦寻找的心上人呢” “放肆!就你也配和绻儿比” 秦御修双眼猩红,脖颈青筋凸起,指节发白。绻儿是他心中不能触碰的伤。 不准这个女人随意提起。 南洛倾不舒服的皱眉,呼吸逐渐急促,面色泛红。 “你要是真杀了我,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你应该也知道,整个祁国,无人能治你的腿伤,也只有我,能够缓解你的痛苦。难道我的医术不能证明一切么” 打蛇打七寸,她说的话正是秦御修的心结。 她拿捏着秦御修的命脉,不信秦御修会冲动的杀了她。 虽说她的种种行为惹怒了秦御修,但他会留着南洛倾到最后一刻。 至少现在不能动。 秦御修松开手,浑身散发着从地狱来得冷硬气息,眼底淬着厌恶。 “所以本王不信蠢笨的南洛倾会如此厉害的医术,你到底是谁又带着什么样的目的接近本王” 这个女人,还真是让人看不透。 和之前满脑子花痴想法时判若两人。 南洛倾小脸苍白,抚着脖颈轻咳了两声儿,“这些你都不必管,你只需要明白,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就行了。” 她看上去有那么傻么 “若是让本王发现你是在骗人,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秦御修眼中闪着嗜血的光,他速来说到做到。 在上京都城,敢得罪他的人,坟头草已经一人高了。 他身份尊贵,就连陛下都得敬重他三分。 他想做得事情,无人能阻止。 一个小小的南洛倾,他还从未放在眼里过。 “王爷最好对救命恩人,也就是我,客气点。要不然,下个月毒发的时候,你可得受不少苦,你的嘴可就没这么硬了。” 南洛倾慢悠悠的给自己沏了壶茶,让温热的茶水润一润嗓子。 “我现在的确是动不了你,但能动你在意的顾家。”秦御修不是个任人拿捏的性子。 南洛倾差点被茶水呛到,瞪了秦御修一眼,“你想对顾家做什么” 顾家人对她很好,也是她认定的唯一的亲人。 她不允许有人对顾家不利。 “顾家祖孙三代都是武将,为祁国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但功高盖主,陛下已经对顾家动了别的心思。本王要是想动顾家,轻而易举的事。” 秦御修之所以跟去顾家看看,自然不是心疼他那牙尖嘴利的王妃。 他不过是想看看顾家在南洛倾的心中占几斤几两重。 为他的下一步计划铺垫。 “我不准顾家出事。” 南洛倾感受到肩上的重担陡然重了不少。 朝中阴谋诡谲,稍有不慎就会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她不想看见满门忠烈的顾家最后落得那般境地。 “那就要看王妃的诚意了。” 南洛倾垂眸思索良久,低声道:“王爷的腿上的毒并不是不能治,只不过治起来有些麻烦,一共需要十二味药引,每一个月换一次,要是效果好的话,可以缩短换药引的时间。 第一个药引是天山雪莲,那东西在皇宫的七宝塔中,王爷要是有本事弄来,我就有本事帮王爷治病。” “一次药换护顾家一次,不亏。” 南洛倾抱胸冷笑,“王爷,你这算盘响得邻国都听得见,我救你一次只换你护顾家一次” 没想到这暴力阴险的男人还有奸商的属性。 “不然呢顾家上下多少口性命本王还觉得亏了。难不成你是想本王坐地起价” 南洛倾被迫同意,掀开车帘望向窗外,这种时候就应该看看街景缓解下心情。 两人一路无话。 回到王府后,南洛倾回房休息,而秦御修则是去书房与护卫们商量,今夜如何洗劫七宝塔,夺走天山雪莲。 七宝塔是秦宏业收藏奇珍异宝的地方,轻易不会示人。 想要悄无声息的夺走天山雪莲,恐怕比登天还难。 当然,这些都不是南洛倾需要考虑的事儿。 南洛倾问了李伯棠悦的去处,说是已经安排在客房,也让大夫看过病了。 南洛倾想去看看她恢复情况如何。 到了客房,刚打开门,就能闻到空气之中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 可见她的贴身丫鬟受了多少苦。 昏暗的烛火下,床上躺着一个呼吸微弱的女子。 南洛倾走上前帮其搭脉,意外的将她惊醒。 她吓得大喊大叫起来,手脚并用的躲避,嘶哑着声音祈求。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求求你们去救小姐!小姐快要被打死了!你们要是去晚了,小姐可就没命了,求求你们了,救救小姐,奴婢给你们当牛做马。” 听到棠悦的惊恐呼救声,南洛倾下意识红了眼眶,她安抚的拍打着她的脊背。 “没事了,都没事儿了。我好好的,并没有被他们给打死。” 第十九章 找茬 棠悦的情绪逐渐安定下来,涣散的视线逐渐定焦在南洛倾的脸上。 见心心念念的小姐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棠悦顾不得身上的伤就要下床榻行礼,“小姐,您真的没事儿奴婢不会是在做梦吧又或者是,奴婢已经去了地府” 思及此,她的神情再次变得悲怆起来。 她死不足惜,小姐可千万别出事。 要不然,她到地下哪儿有脸见夫人 “怎么可能在地府我们还在御王府中,最近你就好好的休息便是,其他的事儿不需要你操心。” 南洛倾既要解决原主的诅咒,自然是要对身边人好一些,才能抵消原主的怨念。 棠悦却像是见了鬼似的盯着南洛倾。 “小姐,你怎么……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这么多年,小姐还从未如此和颜悦色过。对待下人,她大多时候也是非打即骂。 南洛倾垂眸,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人在经历一些事情后,总归是要长大的,性子自然会有些改变。” 棠悦猛地点头,笑得和花一样灿烂,“小姐说得是,不论小姐变成什么样,奴婢都会誓死效忠小姐。” 南洛倾微讶,心道这小丫头真好忽悠,而且还忠心耿耿,以后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 “南洛倾那个贱人呢你们进去,把里面的人给我丢出去!”楚萱儿暴怒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南洛倾神色一冷,偏头一看,楚萱儿带着两个身材粗壮的嬷嬷气势汹汹的进屋来。 棠悦强忍着痛要挡在南洛倾身前。 “小姐,你先走,这儿有奴婢,奴婢是不会允许旁人伤你分毫的。” “你这贱人原来躲在这儿呢。你那侍女和你一样贱,被打死都是活该,哪儿有资格住这么好的院子连你在御王府之中都是一条人人瞧不上的狗,你那奴婢更是连狗都不如!” 楚萱儿骂了一通后,就示意嬷嬷们将人丢出去。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那死丫头丢到池子里去!” 要是病死就最好,这样一来,南洛倾就少一个帮手。 “御王府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四处撒野”南洛倾不多废话,起身后一脚踹飞一个嬷嬷。 嬷嬷们根本没想到病恹恹的南洛倾有这身手。 两人飞出去一丈远,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哎哟,天杀的,王妃打人了,王妃要打死人了!” 楚萱儿脸色极其难看,急道:“她算哪门子的王妃她就是一条舔着脸要嫁给表哥的癞皮狗。” 楚萱儿趾高气昂的瞪着南洛倾,抽出一条鞭子往空中抽去。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御王妃不成表哥最喜欢的是宋姐姐,你给宋姐姐提鞋都不配。要不是你害死了宋姐姐,如今宋姐姐已经是御王妃了,还和表哥两人恩爱两不疑。 而你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死了都算是便宜你的。你还使了阴谋诡计害我失了身,本小姐今天就好好的教训下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御王府的规矩!” 楚萱儿这几日越想越气,她无父无母,根本无人为她出头。除了仗着表哥御王的那一层身份,她就没有更多的倚仗。 南洛倾的出现无疑撼动了她的地位。 新仇加旧恨,她就是见不得南洛倾过得好。 她再看南洛倾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她就更加的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这么恶毒的女人配拥有如此光彩夺目的一张脸 楚萱儿抬手,一道凌厉的鞭子抽了过来,而且那鞭子是要往她的脸上抽。 鞭子上还有倒刺,这么一鞭子下去,南洛倾的脸可就花了。 不料,南洛倾轻轻侧身,那鞭子便偏向柜子,柜门上落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楚萱儿的怒火更盛,抽回鞭子又朝南洛倾身上胡乱的砸去。 也不见南洛倾怎么动作,但就是总能轻巧的避开她的攻击。 楚萱儿挥舞着鞭子,累得满头大汗,愣是连南洛倾的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 楚萱儿急得直跺脚,这个女人是妖孽怎么连打都打不到 南洛倾逗弄得差不多了,她长手一伸就将那鞭子抢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往楚萱儿身上抽。 那力道更是楚萱儿不能比的。 每一下都抽得她龇牙咧嘴的大叫。 “南洛倾!你疯了!你竟然连本姑娘都打,你是不是活腻了啊!” “你还打!我的脸疼死了,我要去和表哥告状,要他休了你!你这个毒妇!” “别打了,好疼,你们几个奴才还不过来把南洛倾这疯女人给抓起来!” 楚萱儿被打得逼到池水旁。 南洛倾加重力道,楚萱儿被打怕了,直接一步退到了水池中。 “扑通”一声,落水时激起的水花都有一人高。 “救……救命!” 水池不浅,楚萱儿根本不会游泳。 嬷嬷们也不会水,只能让家丁下水去捞人。 初春的天气,温度不低,楚萱儿在水中冻得嘴唇青紫。 有家丁去救她,她竟然还矫情的将救命之人推开。 “滚开,别碰我!你的手别弄脏了本小姐。” 刚说完一句话又坠入水中,吃了不少苦头。 家丁们只能在一旁等着,等到她全身无力,并且无法挣扎之时,再将她捞出来。 南洛倾在一旁漠然的看着,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她本就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察言观色。 楚萱儿来和她叫板,南洛倾就有办法让她后悔从娘胎里生出来。 楚萱儿吐了半天的水,好不容易恢复了点力气又想找南洛倾拼命。 她如此狼狈,都是拜南洛倾所刺。 “南洛倾,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找表哥,让表哥为我做主!” “吵什么” 说曹操曹操就到。 秦御修金冠束发,眼神冷沉的从回廊处而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楚萱儿就像是找到了靠山。 她可怜兮兮的冲着秦御修抹眼泪,“表哥,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南洛倾不仅将我打了一顿,还将我推到池子里,企图将我淹死。” 第二十章 鞭痕消失? 杀人未遂在祁国律法中,可是犯了不小的罪名。 楚萱儿好歹是皇亲国戚,身份也不低。 杀人未遂情节严重的,不仅仅要被休,恐怕还得发配边疆才行。 秦御修冷冷的看了南洛倾一眼,质问道:“你当真这么做了?” 楚萱儿抢答道:“那是自然!表哥你还不信我的话么?而且这么多人看着,都看见南洛倾打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了假。表哥,你可不能因为她是你的王妃你就包庇她。你要是真的包庇她的话,我就找陛下说理去。” 她红着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南洛倾。 今天她吃了这么多苦头,必然要南洛倾付出代价。 棠悦一听,脸色惨白,小姐不会真的因此被牵连吧? “小姐,这件事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宁愿顶罪,也不愿让小姐受到分毫伤害。” “不必,我有办法教训楚萱儿这死丫头。” 南洛倾回视秦御修的目光,不避不让,曼声道:“打人?妾身可没有这么做。全都是楚萱儿一派胡言。” 众人哗然,刚才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竟然不承认了? 楚萱儿急得跳脚,被水呛到,咳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她怒视睁眼说瞎话的南洛倾,“你这贱人竟然死不承认!这么多人看见了,你竟然敢不承认?” 她万万没想到南洛倾玩这一套。 秦御修脸上满是不耐烦,“那到底是打了,还是没有打?” 南洛倾曼妙的福了福身子,红唇轻启:“自然是没有打的,不让王爷可以看看楚萱儿身上有没有鞭痕。” 秦御修嘴角抽了抽,她突然这么柔媚,也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解决楚萱儿的事。 “你身上可有鞭痕?”秦御修问楚萱儿。 楚萱儿倒被这么问题给问懵了,她刚才被打得那么惨,怎么可能没有鞭痕? 南洛倾的脑子是不是坏了? “自然是有的!”楚萱儿信誓旦旦的掀开自己的袖子。 白白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 楚萱儿还以为是自己眼睛坏了,揉了揉眼,手臂上还是干干净净的,一点儿多余的痕迹都没有。 她又掀开另外一只手臂的袖子,依旧是干净的模样。 就连脸上都没有鞭痕…… 怎么可能? 她刚才被打了十几鞭,怎么可能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南洛倾早就料到是这种结局,毕竟她打人的时候用了巧劲,伤得是皮下,并不会直接表现在皮肤上。 自然是看不出来。 “痕迹在哪儿呢?既然没有痕迹,你的话就是作假。还请王爷明鉴。”南洛倾明白,对付绿茶就得用白莲的招数。 可不能中了她们的圈套。 这时,棠悦瞄准时机跪了下去,哭诉道:“王爷明鉴,王妃心善来给奴婢治伤,楚姑娘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就对着王妃一顿打。那鞭子到底是谁的,一问不就清楚明了了?除此之外,楚姑娘落水完全是她自己不小心,与王妃一点关系都没有。” 秦御修拧眉沉思:他可不信她的王妃打不过楚萱儿。 看来这一次是他那愚蠢的表妹被南洛倾摆了一道。 蠢笨至极,无药可救。 “还不赶紧退下?是嫌不够丢人么?” 楚萱儿讶异的张着嘴,明明她被打得那么惨还成了落汤鸡。怎么到最后反成了她的错了? 而罪魁祸首的南洛倾竟然还居高临下的讥笑她。 楚萱儿倒是想和南洛倾拼命,可惜根本不是南洛倾的对手。 楚萱儿走后,南洛倾连招呼都不想和秦御修打,转身就扶着棠悦回屋。 被冷落的秦御修脸色沉得能够滴出水来。 “本王帮了你,你不谢一句,就这态度?”秦御修追上她,扣住她的手腕。 这女人还真是不识好歹。 南洛倾垂下眼眸,盯着他的俊颜,将手抽了出来,“这怎么能算是王爷帮了我?明明是我帮了我自己。” 若不是她行事小心,恐怕就被倒打一耙的楚萱儿送到大理寺去了。 “行,你要是这么有能耐,今天就自己去宫中赴宴。” 秦御修眼含怒火的离开。 南洛倾不在乎的耸了耸肩,不就是进宫赴宴么?谁不会啊。 还非得你这种蛮不讲理的男人陪着么? 等南洛倾将棠悦安顿好后,周婆子就将赴宴的衣裳送来。 每一件衣裳都华丽不凡,要么大红要么大紫,瞧着好看,其实俗不可耐。 原主之前最喜欢穿的就是这种衣裳,还喜欢将脸涂得红红绿绿和猴屁股似的。 头上手上脖子上永远都有数不清的金首饰。 只因她的后娘赵氏觉得她这么穿好看。 愚蠢的原主就一直以为这么穿是上京都城最时髦的。 她却不知旁人在背后议论她,就说她俗不可耐、粗鄙至极。 世人不知道的是,洗尽铅华之后,南洛倾长着一张国色天香的脸,要不然那夜秦御修也不会那般迷恋她的身体。 周婆子阴阳怪气道:“王妃可快些挑,要不然耽误了进宫的时间,陛下可是会怪罪的。” “就没有其他素净点的衣裳?” 南洛倾当杀手习惯了,不喜欢那么招摇的颜色。 “呵,王妃刚大婚,自然是得穿得喜庆点,这大红大紫最合适,穿素净点,恐怕不合适吧?” “今日是皇后娘娘的诞辰,只有皇后娘娘能够穿红戴绿,本宫要是也那么穿,岂不是冲撞了皇后娘娘?” 南洛倾才不想被那些有心之人当做枪来使。 周婆子脸色难看至极,“王妃娘娘也不早些说,奴婢也有时间去准备,现在这种时候,哪儿有时间去准备?王妃娘娘就将就着穿吧。” 南洛倾自是不听她的,兀自打开从元安侯府带来的唯一的箱子,从里面找出来一件月白色的宫装。 这件衣裳是娘亲最喜欢的,当初请祁国最好的绣娘花费三个月的时间一针一线绣好。 又用银丝绣上莲花的暗纹。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能看见宫装上闪烁着的银光,低调又雅致。 要是穿上,必然能艳惊四座。 第二十一章 入宫赴宴 周婆子眼神尖,一眼就瞧见南洛倾手里头拿着的宫装华服,瞳孔猛地一缩。 “王妃娘娘,这衣裳未免也太素净了,在这种大喜的日子穿得这般素净,怕是得被说触霉头呢,老奴帮您将这衣裳收起来。姑娘本就生得极美,穿大红大紫的衣裳才好看。” 周婆子收了楚灵儿的恩惠,在衣裳上动了手脚。 不挑那些端庄的锦缎罗裳,专门选了浮夸粗俗的衣裳给南洛倾送来。 按照南洛倾以往的风格,必然不会发现蹊跷。 等南洛倾穿着浮夸的衣裳、戴着粗鄙的首饰出现在宫中,必然会被人笑话登不上台面。 从今往后,南洛倾休想在京都抬起头来。 南洛倾将月白衣裳扯了回来,心中止不住冷笑。 这婆子的段位未免太低了些,所有的心机都全部写在脸上。 而周婆子是什么人送来的,不言而喻。 “本宫若是穿着你送来的衣裳,在宫里丢了御王府的人,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周婆子吓得连忙跪下,“老奴没有那心思……” “滚出去。” 南洛倾是不会让心思歹毒的人留在身边伺候。 要不然什么时候在背后捅她一刀,她都防不胜防。 周婆子见南洛倾油盐不进,自然是无计可施,咬咬牙退了下去。 南洛倾将衣裳穿好后随意让丫鬟扎了个灵蛇髻,只插了个翡翠步摇,轻灵如月下仙子。 房中所有盛开的花都失了颜色。 妆成后,就连丫头都半天没回过神,喃喃自语道:“娘娘好美,奴婢还从未见过如此如此花容月貌。” 南洛倾勾唇轻笑,起身转了一圈,见镜中的自己明眸皓齿、朱唇粉面,终于洗去原主所带的土气,她十分满意。 “走吧,进宫。” 小丫鬟反倒是没反应过来,“娘娘不等等王爷么?” “等他做什么?不见得等他,他就会愿意和本宫一路。” 南洛倾不喜欢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 她与秦御修不过是表面夫妻,各取所需。多余的寒暄就没有必要了。 等到时候解除了原主的诅咒,她再捞一笔不菲的银子,再加上她的手艺,未来的小日子别提过得有多舒服。 小丫鬟吓得噤声,赶忙送她上了奢华的马车。 目送南洛倾离开后,小丫鬟一转身竟撞上了秦御修。 他玉冠束发,玄色锦衣用金丝烫着流云纹,腰束青色蛛纹带,丰神俊逸中还透着高不可攀的贵气。 周身气质却又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王爷这模样,无论什么时候看都能被惊艳。 小丫鬟吓得赶紧行礼,“参见王爷。” “王妃呢?”秦御修冷声质问,猜不出喜怒。 “回禀王爷,王妃已经独自前往宫中。”小丫鬟刚说完就觉得后脖颈凉飕飕的,她笃定王爷必然是生气了。 秦御修的脸黑得能够滴出水来,高高在上的御王竟被人放了鸽子。 这还是头一回。 原来南洛倾说要独自进宫并不是随口说说。 皇宫那种龙潭虎穴,她也敢独自去? “进宫。” …… 宫中的下人们个个都是察言观色的老手,只对有身份的人客客气气,一些小门小户的千金小姐,太监嬷嬷们是连眼神都不给一个。 南洛倾下马车时,周遭竟瞬间安静了几分。 当她婷婷嫋嫋的走到灯光处,人群中又响起此起彼伏的抽起声。 “谁家的姑娘长得这么俊?之前怎么从未见过?” “小爷我纵横上京都城十余载,还从未见过如此玲珑剔透的美人儿。今天这一趟没白来。” “就连京都第一美人南玉薇都不是她的对手。” “长得风姿绰约,眼神却又冰清玉洁,简直是人间尤物,我三日之内必将她娶回家,你们等着我抱得美人归吧。” 公子哥们儿的调笑声响起,南洛倾根本不放在心上。 她的目的是今晚的宫宴。 两人刚刚成婚,陛下就急不可耐的召她入宫,想必是想探查一番两人如今的情况。 所以说,今晚是一场鸿门宴。 她漫不经心的走过宫门,进入相对清净一些的小院。 小院里大多都是女眷凑在一起说说笑笑,时不时的对着世家公子还有皇子们抛媚眼。 物色上个好的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今日,南玉薇也穿了件月白色的衣裳,她是上京第一美人更是上京第一才女,许多世家小姐喜欢巴结她。 而南玉薇也十分享受被人吹捧的飘飘然之感。 当南洛倾出现在院中时,南玉薇脸上的笑就挂不住了。 一看见南洛倾,南玉薇的脸就隐隐作痛,眼神不由自主的变得怨毒。 两人都穿着同色的衣裳,年纪也相仿,若是没有南洛倾在,南玉薇自然算得上是美人儿。 但南洛倾出现了,南玉薇自然是沦为陪衬。 几个千金小姐的目光几乎同时全都落在南洛倾身上,她们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敌意。 “南洛倾除了这张脸以外,一无是处,御王殿下绝不是如此肤浅的人,更不会因此看上南洛倾。” “同样是南家的女儿,我们的玉薇不知比南洛倾强上多少倍。” “听说南洛倾嫁给御王殿下还是她用阴谋诡计强迫而来的,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就是给我们女子丢脸。” 听着小姐妹们的抱怨,南玉薇的心情才好转了些。 南洛倾喜欢安静的的环境,于是提步往小亭子而去。 打算等宫宴开始的时候再入座。 “救命!有人掉到泥沼地里去了!快来人啊!” 不远处传来一阵呼救声,听声音和内容,好像是有个孩子掉到了泥沼地里去。 南洛倾本着一颗医者仁心,也顺着人潮过去看看。 就看见一个五六岁的粉雕玉琢的孩子半个身子都陷入到泥沼之中。 他的手无助的挥舞着,但根本无法阻止他越陷越深的危险情况。 这小孩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难道不知道这地方危险得很么? 无人知晓他是从哪儿来得,也无人知晓他的身份是什么。 于是大多数人是打算旁观看戏。 那可是泥沼地,任何人进去都出不来的,只会越陷越深。 去救这小孩做什么?那不就是将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么? 第二十二章 救人一命 倒是有几个侍卫听见惊呼声尝试着救一下小孩,但都失败了。 嬷嬷急得在一旁跳脚,她急得差点把额头给磕破了,但无人能帮她。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主子陷进去。 小孩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周围人的反应,他才意识到自己恐怕是碰见了了不得的危险。 但他表现得比旁人淡定得多,一双圆溜溜的鹿眼带着一丝惊恐,小嘴则是紧紧的抿着。 南洛倾竟从他的身上看到几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 倔强又不服输。 她拆了一处门板,提着门板往泥沼地快速而去。 像这种地,必须得速度够快才不会陷进去。 她轻松得到小男孩身边。 南玉薇一直关注着南洛倾的动向,见她这么做,南玉薇的眼睛都亮了。 这么女人是要作死么?竟然敢单枪匹马的一个人进泥沼地。 她正愁没有地方报仇呢,没想到南洛倾自己要去找死。 “这女人是疯了不成?竟然自己往泥沼地里跑,不要命?” “可能是想逞英雄吧,就连大内侍卫都没有办法将那孩子救出来,她凭什么本事能将人救出来?” “话说回来,这孩子面生的很,恐怕不是什么高官名门之后,死了也就死了,没有必要费那么多的心思。为了救这个孩子将命搭进去,大可不必。” “你们可别说了,还是看看南洛倾那女人是什么丢脸的吧。自己一个人去也就算了,竟然还抱着一个木板去,是嫌陷下去的时间不够快么?” “南洛倾这女人速来疯疯癫癫的,你们觉得一个傻子的行为是能够用常理能理解的么?”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激烈讨论起来,个个都盼着南洛倾去死。 毕竟以南洛倾的样貌,她在哪儿注定会是焦点。 她们可不喜欢有人来抢她们的风头。 要是南洛倾就这么死了就更好了,一了百了! 路过此地的大皇子秦泰然听到喧哗声,往人群之中看了一眼。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南洛倾身上,一时竟移不开了。 南洛倾的接近让老嬷嬷生出了新的希望。 “姑娘,你有把握救小少爷么?” “自然是有的。” 南洛倾自信一笑,不过是个泥沼地罢了,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前世比这凶险万分的地方她都去过,一个沼泽,根本不在话下。 小孩瞪着双眼睛看她,一瞬不眨的盯着她看,毕竟这么漂亮的姐姐不多见。 而漂亮又心善的姐姐就更少了。 南洛倾先是小心翼翼的将木板平放在他的身边,等完全摆放好之后,她就坐了上去,再用巧劲将小孩从泥地里拽了出来。 好在孩子轻,陷入得也不深。 费了点功夫后就将他拉了出来。 小孩被救出来以后,搂着南洛倾的脖颈,竟然在她脸上大大的亲了口。 突如其来的亲昵令她错愕。 小孩奶声奶气的说道:“谢谢姐姐救了我的命。”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南洛倾喜欢漂亮的东西,这小孩长得十分漂亮,她自然是心生亲近。 小孩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傲娇道:“姐姐能等我长大吗?” “啊?”南洛倾抱着他走出泥地,将他交给喜极而泣的嬷嬷。 “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所以才问姐姐能不能等我长大,我来娶你。”小孩说得十分认真,一点儿都不像是开玩笑。 南洛倾挑眉,笑道:“你才多大的年纪就想着娶妻生子?你快跟着你嬷嬷回家去吧,不要再到处乱跑了。” 南洛倾的所作所为令人惊叹不已。 那般难搞得泥沼地她都能轻松解决,看来外人对南洛倾的传言掺了不少水分。 小孩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嬷嬷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了。 嬷嬷先是郑重的和南洛倾道谢,接着是道歉,“孩子童言无忌,还请姑娘别往心里去。” 南洛倾自然不会在意一个小孩的胡话。 她扭头正打算离开,竟然被秦泰然给拦下。 秦泰然气质雍容、眉清目秀,是个不可多得的帅哥。但和秦御修一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这位姑娘不知如何称呼?刚才本皇子见你聪明机敏,十分敬佩。” 秦泰然一来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自然是想借着自己的身份让南洛倾乖乖听话。 “南洛倾。”南洛倾淡淡的回了句。 秦泰然脸上的笑有片刻的僵硬,又用极快的速度恢复如常。 “原来是元安侯府的南姑娘。”秦泰然虽然气质温润,但眼神却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他盯着南洛倾看得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猎物。 他不仅被南洛倾的美貌所吸引,他还对她的聪明才智十分的感兴趣。 这样的女子在上京都城是极少见的。 南洛倾嘴角抽了抽,冷声道:“你可以叫我一声皇嫂。” 秦泰然但笑不语,毕竟他知道,秦御修对南洛倾不感兴趣,秦御修喜欢的一直都是那个叫做宋玉绻的姑娘。 南玉薇在远处盯着两人,嫉妒与怨恨都写在脸上。 凭什么大皇子要对南洛倾另眼相看,她有什么资格? 秦泰然回过神来,提步朝着南洛倾的方向追上去。 “南姑娘留步,本王还有一些话与你说。”秦泰然对她很敢兴趣,此次一别,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 自然是有些话,一次性说完比较好。 南洛倾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这大皇子怎么和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大皇子与小女子第一次见面,能有什么话好说?” “本王就想问问南姑娘,是如何得知在泥沼地里救人的方法?”秦泰然自认为自己十分的有风度。 “书上看的。” “哪本书?” “不记得了。” 南洛倾直接将敷衍写在脸上,多余的一个字都不愿与他说。 但秦泰然并不觉得南洛倾不好相处,相反,他觉得南洛倾十分的有个性,这样的女子还真是少见。 他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她的迷人之处呢? 反而让皇叔捷足先登。 “王妃,你在做什么呢?” 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因秦御修的出现,四周的温度都跟着降了几分。 南洛倾回头,恰好与秦御修含着怒火的视线对上。 她怎么有种被捉奸的感觉?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第二十三章 吃醋 南洛倾心道:就她和秦御修水火不容的关系,秦御修哪儿来得资格捉奸? “闲聊,王爷看不出来么?” 南洛倾漫不经心的走到秦御修身边,视线轻扫过他。 不得不说,打扮后的秦御修惊才风逸,即便瘸着一双腿,还是品貌非凡。 “闲聊什么,让本王听听?” 秦御修这话说得没什么毛病,就是听起来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南洛倾心道:想来也是,就算秦御修厌恶她,但也不想自己头顶戴绿帽。 “这你就要问大皇子殿下了。” 南洛倾本就没有闲聊的兴趣,是秦泰然非得追着她问个不停。 既然如此烦人,那就将这烫手山芋丢给秦御修解决好了。 她乐得看戏。 秦泰然见到秦御修其实是有些发怵的,他从小就怕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皇叔。 他尴尬一笑,解释道:“皇兄误会了,刚才见皇嫂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一人从泥沼地里救出来,皇弟就多问了两句。再加上皇兄刚与南姑娘成婚,竟然没有一起来宫中,皇弟同样好奇不已。” 场面话听上去十分漂亮,秦泰然其实是盼着两人关系不和,这样一来,他便有机可乘了。 毕竟在上京都城,这么多年,秦泰然好不容易发现个性子有趣的姑娘,自然不舍得放弃。 秦御修轻蔑一笑,凛声道:“本王不过是给王妃取衣裳去了,耽误了点功夫。倒不知道在旁人眼中竟有这么多层意思。” 话音刚落,秦御修便解下披风,披在南洛倾的肩上。 “夜深露重,王妃可得保重身体。” 这话竟含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南洛倾肩上一重,披风上还夹杂着秦御修身上独特的药香和微烫的温度。 她心中微讶,面上却没有显露出半分。 秦御修又整什么幺蛾子?是要在秦泰然面前宣布占有权么? “皇弟还以为皇叔并不喜欢新娶进门的王妃。” 秦泰然对这一妆婚事有所耳闻,都说御王喜欢的只有宋玉绻一人,而南洛倾与宋玉绻的死有关,御王对南洛倾这个毒妇恨之入骨。 上京无人看好他们这一对。 如今看来,两人的关系竟然不错。 是传言有误,还是两人的关系变好了不少? “本王喜不喜欢,何须与你们知会。”秦御修面目严峻,他的事儿轮不到秦泰然来指手画脚。 秦泰然知晓秦御修的性子阴晴不定,并且谁都不放在眼里。 就连他在秦御修面前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他不愿再在此地耽误功夫。 “宫宴即将开始,皇弟就先过去了。” 秦泰然其实还想与南洛倾再聊两句,但在秦御修的冷凝之下,他不敢多说什么,行礼后离开。 这时,一道黑影闪过,定睛一看,正是去执行任务的安雨。 安雨喘着粗气半跪在秦御修跟前,恭声禀报。 “王爷,您要得东西属下已经取来。” “御林军那群废物,必然是拦不住你的。” 安雨收好装着天山雪莲的锦盒,见秦御修衣裳单薄,他担忧出声:“王爷,您的披风呢?夜里寒凉,小心着凉。” 他记得出门的时候,王爷是穿了件披风,不过片刻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 安雨视线一转,立马就发现那件披风竟然穿在王妃身上。 他下意识认为,那披风就是王妃抢走的,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还请王妃将披风送还,王爷身子弱,受不得风。” 南洛倾拢紧披风,曼声道:“披风是王爷亲自送得,既然已经送出了手,就没有要回去的道理。要不然被世人知晓,还以为堂堂的御王殿下小气至此。” 话音未落,她便推着轮椅往前。 宫中眼线众多,秦御修既想表现出夫妻和睦的一幕,那么她自然是奉陪的。 毕竟宫中局势混乱,有秦御修的庇佑,未来的路会好走一些。 “你和秦泰然是什么关系?”秦御修嘴角噙着一抹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见主子这幅模样,安雨冷不丁的抖了抖,这是王爷发怒的前兆。 还请王妃自求多福。 南洛倾目视前方,简短的回答:“不就是萍水相逢的关系么?要不然还能是什么关系?” “可本王却不见得秦泰然是这样看待你的。真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本事的。” 同为男人,秦御修看出来秦泰然对她极有兴趣。 他可不想自己的东西被人染指。 南洛倾妩媚一笑,眼角红痣勾人,“妾身有没有本事,那天晚上王爷难道不知道么?” “记住你的身份,最好安分些!”秦御修扣住她的手腕,那力道恨不得将她的皓腕给折了。 “那就要看王爷的表现了。”南洛倾才不会在嘴上功夫落了下成。 秦御修眸色越来越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冰冷气场。 “你真以为秦泰然会看得上你?” 秦御修抬眸,他这才有功夫好好的看南洛倾今日的打扮,不得不说,她随便一打扮都光彩夺目。 难怪秦泰然盯着她看,并且目不转睛。 “王爷这是吃醋了?是觉得自己比不上其他男人?” 南洛倾玩味的看着秦御修暴怒的模样,她使劲将自己纤细的手腕从秦御修的魔抓之中抽回。 白皙的手腕上已经有了一圈青紫,不知道几天才能消。 南洛倾好一阵无语,这个暴躁的男人,还真是阴晴不定。 南洛倾松开推着轮椅的手,转身去水池边洗去衣裳上的尘土。 好在沾上的不多,一洗就掉。 风吹干以后,就与新衣裳无异。 大殿金碧辉煌,人来人往,觥筹交错。 秦御修进殿的时候,明显感受到殿内静默了一瞬。 他们来得比较迟,已有许多人落座。 高位上的陛下秦宏业有着一张不怒自威的脸,秦泰然坐在他的下首,正在听他的教导。 皇后娘娘一脸端庄的坐在秦宏业身边,含笑与众人寒暄,一双眼却很是犀利,特别是在南洛倾的身上重重落了几分。 南洛倾被那眼神盯得很不舒服,她抬眸凝了皇后娘娘一会儿才落座。 皇后娘娘的脸色发生了些许变化。 第二十四章 宫宴 说起皇后娘娘苏皖香,南洛倾多少是有些印象的。 因为皇后娘娘是她娘亲的手帕交,也算是远房表姑,多少是沾点亲带点故的。 小的时候,皇后娘娘也经常邀请她进宫玩耍。 但次次都受人排挤,次数多了,原主也不爱进宫,与皇后娘娘的关系自然是疏远了。 过去的记忆已经模糊,南洛倾不太记得起来。 但她如今见皇后娘娘的眼神,总觉得来者不善。 秦御修与南洛倾落座后,多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其中最炙热的三道分别是秦泰然、南玉薇和顾瑾柏。 秦泰然是对她感兴趣,但那极具侵略性的眼神令她很不舒服。 南玉薇早上下午都被打了一顿,对南洛倾自然是恨之入骨,看她的眼神都像是淬了毒。而位置正巧在她的后方,离得倒是近。 顾瑾柏的视线则是带着几分探究,他发现现在有些看不懂这个小表妹了。 宴会是皇后娘娘的寿宴,其次是对顾瑾桦立了大功的褒奖。 因顾家三个俊朗不凡的少年郎和大皇子殿下都未婚配,许多适婚的女子都眼巴巴的来这儿,目的就是为了有机会能被看上,再飞上枝头变凤凰。 那些姑娘们虽说盼着能被顾家少年郎和皇子们瞧上,但瞧见秦御修之后,她们便痴迷得挪不开视线。 这时,人人眼中都含着几分可惜。 若说玉树临风,那还得是御王殿下是魁首。就是可惜那双腿,要是腿没有受伤的话,就是鲜衣怒马少年郎,更是上京都城一抹亮丽的颜色。 秦御修不由的捏紧酒杯,他最不喜的就是被人可怜! 坐在他身边优雅的剥着果子的南洛倾感受到他的情绪,勾唇一笑,没有出声。 顾家三表哥顾瑾柏的位置就在南洛倾旁,稍微侧个身就能说上话。 “喂,上次你说的能够让我在学院举办的狩猎比赛中夺得魁首的事儿是不是真的?” 顾瑾柏犹豫了许久才拉下脸和南洛倾说话。 而南洛倾耳朵动了动,显然是听见了,但依旧淡然的吃着果子,清亮的眸子盯着场上看,摆明了一副看戏的姿态。 顾瑾柏又喊了两声,南洛倾依旧没有反应。 他无奈之下,只好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喂,我和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听见?” “这儿可没有叫喂的人,顾三公子谨慎开口。”南洛倾偏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瞧着关系就十分的疏远。 顾瑾柏还从未设想过这一种情况,毕竟之前南洛倾在顾府是挺好说话的,他还以为南洛倾变了性子。 至少人变得温婉贤淑了。 但他没想到!南洛倾的性子还是如此刁钻难缠! 是他瞎了眼以为南洛倾是真的变好了。 “你这又是耍什么花招?之前不是你问我的,说我若是想赢了比试,就来找你?” “那也得看我们之间的交情呀,你叫我喂的话,我们之间可是一点交情都没有。你要是叫我一声小表妹的话,那我们之间的交情不就深了么?” 南洛倾说完,顾瑾柏竟觉得十分的有道理。 好像的确是这样。 于是,顾瑾柏乖乖的叫了声小表妹,“你上次说得送我的弓箭,可还算话?” “自然,过几日就给你送到府上去。” 这声小表妹很受用,她答应得也爽快。 顾瑾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上赶着,于是他轻咳了声,为自己解释道:“我可不是图你一个弓箭,我就是想看看你玩什么花样。” “三表哥放心,到时候你会求着我要的。”南洛倾自信得很。 这时场上的灯光昏暗了几分,又响起了优雅的乐声。 皇后娘娘在上首说道:“众爱卿品酒也累了,看看歌舞解解乏。不过,为了让大家看得尽兴,本宫添了个彩头,也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龙血芝,是疗伤圣药。本宫一直珍藏舍不得拿出来,今日高兴,就不存在什么舍得和舍不得的,众爱卿高兴最好。” 话音刚落,就有嬷嬷取了龙血芝出来给众人展示。 南洛倾的注意力全被龙血芝吸引走了,在烛火之下。龙血芝竟还泛着流光溢彩。 这可是个好东西。 秦御修全程黑脸,不论皇后娘娘说什么,他都毫无兴趣。 南洛倾暗骂他不识货。 “那龙血芝可是治王爷腿伤的第二个药引,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南洛倾好心提醒。 秦御修这才舍得扭头看一眼龙血芝。 场上挺多人对龙血芝势在必得的,毕竟这可是疗伤圣药,谁家不想留一个能救命的药呢。 姑娘们则对什么灵药不感兴趣,她们精心打扮就是为了让场上的贵人们多看她们一眼。 如此一来,她们飞上枝头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些。 “既然是第二味药引,就得你去取来。”秦御修说得更是轻巧。 南洛倾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她才不做这种吃力讨好的事。 秦御修既然想要龙血芝,就得他自己想办法。 上首处皇后的声音继续响起。 “为了让比试更加的公平,本宫邀请了楚国的皇子来当评委,想来最公平公正。如果没有异议的话,现在就可以开始。” 众人哗然,楚国的皇子来了?之前还从未听说过竟有别国的人来参加皇后娘娘的寿宴。 楚国是祁国邻国,虽不如祁国强大,但好歹是一国皇子。 有一些姑娘就将自己的希望压在楚国的皇子身上。 要是能凑巧被楚国的皇子看上了,那好歹也是个王妃。 南洛倾也有些好奇皇后娘娘口中的楚国皇子是谁,于是她的目光四下转了转,却并没有发现那个疑似楚国皇子的人。 真不知道那人躲到哪儿去了。 或许是宴席上这种目光太过于多,皇后娘娘耐着性子解释道:“众人不必猜测炒楚国皇子在何处,他就在那帘幕之后,你们虽看不清他,但他却是可以一清二楚的看到你们的。 如果大家准备得差不多了,就可以上来表演,不分先后。” 有歌舞助兴,还能看美人,大多数人是极有兴致的。 第一个上去的是楚萱儿。 第二十五章 斗嘴 只要是有出头的机会,楚萱儿几乎都不可能会放弃。 而且第一个表演,总是会给人最好的印象。 以楚萱儿那急躁的性子来说,她从来不会落后别人半步。 楚萱儿表演的是一支舞,跳得中规中矩,必然是得不到魁首的。 而坐在南洛倾身后的南玉薇跃跃欲试。为了今日的献艺,她已经准备了三月之久。 她笃定,只需随便弹奏一曲,就能赢得满堂彩。 只是现在上场有些操之过急,还得再等个合适的时间。 她一边抚着焦尾琵琶,一边往秦泰然身上暗送秋波。 可惜,秦泰然的注意力都在南洛倾身上。 她暗暗咬紧牙关,忍不住出声讽刺了句:“姐姐对那龙血芝感兴趣么?对了,感兴趣也没什么用,毕竟须得献艺才能夺得魁首。就姐姐这能耐,必然是没机会的。” 这么多年,南洛倾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南玉薇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的娘亲赵氏,从小就没有培养南洛倾琴棋书画的能耐。 南洛倾就算是想跳一支舞或者是想弹奏个曲子都是没有不存在的。 “呵,也就只有你这样的山鸡,才会着急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你的脸不疼么?就不怕被众人发现,堂堂南家小姐,脸竟然被人打肿得像个猪头?” 南洛倾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中满是嘲弄。 “你!” 南玉薇的脸色几乎要绷不住了,她是上京第一美人儿,她自然知晓自己是长得极美的。 今日她也是精心打扮,盼着能在众人面前一展风华。 没想到竟被发疯的南洛倾打得那么惨,以至于现在脸上的肿胀还没有消退,只能够用面纱暂且挡一挡。 当然,早先已经有好几个人问她为什么用面纱遮脸,她只能说是感染了风寒。 而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拜南洛倾所赐。 她恨不得直接将南洛倾生吞活剥! “我什么我?难道你就笃定魁首就一定得是你?”南洛倾闲适的瞥了她一眼,仅是一眼就让南玉薇遍体生寒。 “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那到时候妹妹夺得了魁首,姐姐可得记得喝彩。”南玉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南洛倾转回身,轻笑道:“我赌你赢不了。” 台上的楚萱儿得了一个不高不低的分数,失落的下台。 期间又有好几个自信满满的千金小姐们上台,可最后分数都不太理想。 这时,四周有细碎的声音响起。 “这个楚国皇子未免太难缠了些,为什么给每个人的分数都这么低?好像就没谁是他看得上的。” “说得也是,明明我见好几个姑娘都还不错,竟然那么低的分数。太过于离谱了。” “话说回来,楚国皇子的性子谁又能摸得着?或许楚国皇子喜欢的和我们大家喜欢得不一样呢?” “都别急,第一美人南玉薇还没出场呢,要是她出场,必然是艳压群芳。” “说得也是,有南玉薇姑娘在,也让楚国的皇子好好的看一看我们祁国的姑娘有多么的水灵。才艺有多么的高超。” 一个接着一个水灵的姑娘上场,才艺倒是不少,看得人眼花缭乱。 水平虽参差不齐,但总有几个令人惊艳的。 但是无一例外,分数都不高,最高的竟只有丙等。 眼看着所有的姑娘都上场了。 南玉薇深吸一口气,打算压轴表演一场,技惊四座。 也好让大皇子看看,她才是上京都城最值得娶的姑娘。 南玉薇上场后,南洛倾继续优雅的吃果子。 刚才那一番针锋相对,顾瑾柏听得一清二楚,差点要跳起来给南洛倾鼓掌了。 “真看不出来,小表妹的嘴皮子变得这么厉害,在下佩服。” “三表哥没必要夸得这么快,我还有更厉害的,只是你还没发现。” “你之前不是最宠的就是南玉薇么?现在怎么又觉得南玉薇是个小绿茶?”顾瑾柏一脸的八卦。 他从小就不喜南玉薇,因为他最不喜的就是那个狐媚子的赵氏。 要不是赵氏,姑姑那样的天之娇女也不会过得那般凄惨。 小表妹也不会被赵氏教得粗鄙不堪。 赵氏的心肠那般歹毒,故意将小表妹养废,再提高自家女儿的身价。 简直是阴险至极。 之前顾瑾柏就与南洛倾说过这件事,但当时的南洛倾十分相信南玉薇等人的话,并且将南玉薇视作最好的妹妹。 顾瑾柏还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没想到南洛倾竟然开始主动教训南玉薇。 大快人心! 希望以后这种场面多一些,他乐得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戏。 “只有眼神不好的人才看不出来她是个小绿茶。只可惜,现在眼神不好的人越来越多了,愣是看不出来白莲花绿茶的伪装。” 南洛倾和顾瑾柏的脑袋凑在一块,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 秦御修耳力过人,就算他们说得再小声,他还是能听得见。 待南洛倾说得口干舌燥之时,秦御修幽幽的说了句,“你是觉得本王的眼神不好?” 南洛倾轻咳一声,眨巴着眼,“王爷这是误会什么了么?你是腿不好,怎么可能是眼神不好?” 秦御修的耳力的确是惊人,将她与旁人说得小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的确,本王的眼神好得很,本王觉得你要是上台的话,必然能得魁首。”秦御修眉睫裹挟着深寒。 他的王妃给了他很多次惊喜,这一次,自然也会令他大开眼界才是。 “不是吧?王爷别开玩笑,妾身是真的五音不全、四体不勤。王爷如果非要让妾身上台,只能是闹笑话。” 南洛倾可没有上台献艺的兴趣。 累死累活图什么?哪儿有坐在这儿看戏来得快活? 况且她没有说错,原主琴棋书画是样样不会,若是真的上台,只会惹笑话。 若是秦御修坚持让她上台,难道就让她干巴巴的站在台上,被人当做猴儿一样观赏么? 南洛倾坚决不会同意这个荒唐的提议。 就在她别开脸准备继续和顾瑾柏聊八卦时,腰肢突然一紧。 第二十六章 势在必得 秦御修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扯了回来,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龙血芝本王势在必得,你要是拿不到,那么御王府你也别回了。” 此言在南洛倾脑海之中炸开,不回御王府,自然不能解除诅咒? 那么对于她来说,结局只能是个死。 她怎么可能甘心? “王爷未免太高看妾身了,妾身有多少能耐,王爷难道不知道么?让妾身上台,不仅会输了比试,到头来也是王爷脸上无光。” 南洛倾再次拒绝秦御修的提议,并且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服他。 同时,她还盼着秦御修的脑子能够清醒一点,不要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你说那龙血芝是第二味药引,若是弄不来,难不成让本王等死?若是本王死了,你也得跟着本王陪葬。无论如何,今天这比试,你都必须得上,而且只能赢,不能输。” 自从发现南洛倾的性子大变之后,秦御修对南洛倾愈发的感兴趣起来。 南洛倾不仅精通医术,就连泥沼地救人的方式也了解。 他倒是要看看南洛倾还有什么不会的。 区区一个殿前比试,应该不在话下。 两人正唇枪舌剑个不停,但在外人眼中却不是那个意思。 毕竟两人靠地太近,气氛暧昧,眼神触电。 顾瑾柏与顾瑾蓉八卦得聊了起来。 “你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小表妹与御王殿下这般亲近了?” “小表妹人美心善,御王殿下了解过后就对小表妹上心了也说不准。” 顾瑾蓉就喜欢见他们这幅关系亲近的模样。 “不得不说,小表妹变了许多,让我都有些琢磨不透。” “女儿心海底针,三表哥一个大男人,哪儿能完全了解女儿家的心思?三表哥还是少说两句,多吃一点吧。” 顾瑾蓉觉得背地里议论御王殿下不太好。 再加上御王殿下性情古怪,脾气阴晴不定,万一哪一句话得罪了御王殿下,来日可没有好果子吃。 “哼,小表妹虽说性子变了些,但我总觉得这件事有古怪。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表妹可能只是暂时得变好,等过一段时间,就又原形毕露了。” 顾瑾柏依旧将南洛倾视为外人。 而什么时候能彻底改变对南洛倾的看法呢? 就等南洛倾的表现了。 而其他世家姑娘,本来就对御王殿下极有兴趣,还想着在御王殿下面前表现一番。 可见御王殿下搂着南洛倾,那副耳鬓厮磨的模样,她们就恨得想冲上去撕了南洛倾虚伪的脸。 简直是不知羞耻! 在这种宴宾客的正式场合之下,南洛倾那女人竟然不知廉耻得当众勾引御王殿下。 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敢如此目中无人,简直是丢了整个上京都城女子的脸面! 有几个小姐妹扯着楚萱儿的袖摆骂道:“萱儿,你不是最厌恶南洛倾那个女人么?如今她倒成了你的嫂嫂,如今你天天与她在府中相处,难道就不会难受得很?” 楚萱儿一边瞪着南洛倾一边愤愤得扯着帕子。 “你以为本小姐想与她相处不成?明明表哥最喜欢的是宋姐姐,那个女人抢了宋姐姐的一切,我见她就来气。要是宋姐姐还在的话,本小姐也不用受这么多的委屈。” 楚萱儿说完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自从落水后,她就鼻塞脑热,恐怕是落水后感染了风寒。 而这一切都是拜南洛倾那个贱人所赐,她必然不会放过南洛倾! 场下的动静不断,场上的南玉薇弹奏倒是动情。 一双素手在琴弦上拨弄,乐声与她的歌声完美结合,听得人如痴如醉。 琵琶弹奏进入尾声,也是乐声最为高亢的时候,众人听得不由得露出微笑来。 就连秦宏业也拍了拍掌,赞道:“南玉薇不愧是上京第一才女,这一手琵琶弹得技惊四座。” 皇后娘娘含笑附和道:“陛下所言极是,玉薇除了琵琶弹得好,也极有才华,而容貌也是上层。就是不知到时候是谁家的公子有幸娶了她。” “元安侯与朕说过多次,这种事,还得皇后娘娘多用点心。”秦宏业的视线在殿上的男眷身上扫了一圈,并没有十分满意的人选。 元安侯是他的左膀右臂,南玉薇的婚事他自然比旁人上心。 “陛下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臣妾明白的,近日就会将玉薇的婚事提上日程,有功夫的话会问问玉薇的意见。” 皇后娘娘慈眉善目的笑着,也只有在眼波流转之时,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南玉薇即将表演结束,她脸上扬着自信的笑。 就这么一首琵琶曲,就能让她安稳得夺得魁首。 赢了之后,不仅能得到千年难得一遇的龙血芝,还能够在上京都城博个更好听的名声。 南洛倾一直都在观察着南玉薇,见她这么高兴,南洛倾可就不高兴了。 于是她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以极其巧妙得角度,将里面的东西丢到南玉薇身上。 这个举动就连离她最近的秦御修都没有发现。 一曲毕,南玉薇抱着琵琶起身行礼。 皇后娘娘对她赞不绝口,百官们更是出声附和。 “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皇后娘娘扭头询问帘幕之后的楚国皇子的意见。 旁人说得再好也没用,还得楚国皇子认可才行。 果不其然,楚国皇子给了个乙等,虽说乙等不是最高的分数,却是全场最高的分数。 但南玉薇还是不太满意。 按理说,她就应该得到甲等才是。 这个楚国皇子为何如此的难缠? 南玉薇不满的看了眼帘幕的方向,心里暗暗咒骂楚国皇子有眼无珠,就连技艺也听不出来个好坏。 纵观整个上京都城,还有谁比她更有才情? 根本就无人比得过她,楚国皇子只给一个乙等。 那在楚国皇子的心目中,到底是要什么样的才艺,配得到他的甲等? 在她看来,楚国皇子就是个听不出好坏乐曲的门外汉,分数更是随着自己的心意随便打的。 第二十七章 出糗 皇后娘娘听完成绩后沉默了片刻,依旧得体的说着场面话。 “可见楚国皇子的标准不低,就连玉薇的琴艺也没有办法得到皇子心目中的最高分。本宫倒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才艺能够令皇子满意?” 帘幕后是一个老嬷嬷代替皇子回答。 “回禀皇后娘娘的话,皇子认为,玉薇姑娘的琵琶技艺已经炉火纯青,世上无人能出其右。但皇子还是能从那曲风之中听出几分戾气,当然,那就是皇子认为不足的地方。皇子以为,玉薇姑娘以后得好好的修身养性,这样琵琶曲才能够更上一筹。” 嬷嬷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但说话的态度却是不卑不亢。 南玉薇脸色极其难看,抓着琵琶的指节发白,可见心里有多么得不服气。 可不服气有什么用? 难道还能在大殿之上与别国皇子顶嘴不成? 就算她心中再不满,她还是笑着道谢,“多谢皇子提出玉薇的不足之处。从今往后,玉薇会勤加练习,一天都不敢耽搁,就是为了报答皇子的教导之恩。” 南洛倾轻嗤一声,“南玉薇这人还真是能装,都已经气成这样了,还能够装得下去。倒是这楚国皇子挺有意思的,竟然能够看出来南玉薇是个上不得台面之人。” 皇后娘娘继续打着圆场,“话说回来,玉薇还年轻,以后进步的空间还很大。本宫相信,下一次玉薇的表演必然能名动京城……” 南玉薇心不在焉的听着,余光却是偷偷的往秦泰然身上瞥。 希望大皇子殿下不会就这么信了那楚国皇子的鬼话,她心中才没什么戾气呢。 全都是楚国皇子胡言乱语的! 但她却意外的发现,秦泰然的目光一直在南洛倾的身上,一直舍不得挪开。 恐怕就连楚国皇子与皇后娘娘的话,大皇子也没有听进去几句。 南玉薇心下微凉,就在这时,她觉得脖颈有些痒,好像是有什么虫子在爬。 那虫子还往她的脸上爬…… 她惊吓过度,直接将琵琶丢了出去,还在大殿之上一边尖叫一边跳,为了抓脸上的虫子,她连面纱都给扯了。 终于从脸上抖落了一只蜘蛛。 皇后娘娘的话语被她的惊叫声给打断,扭头一看,就见南玉薇失了淑女的全部礼仪,并且脸也肿得很大,根本看不出当初的容颜。 怎么会这样? 殿上许多世家公子都倒吸了口凉气,开始窃窃私语讨论,南玉薇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说是一头猪都有人信。 南玉薇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在议论自己的脸,她吓得匆忙用手捂住脸。 皇后娘娘脸色大变,厉声道:“荒唐,竟然敢在殿前失仪,是不把皇家放在眼里!” 皇后娘娘的话令南玉薇回神,她匆忙跪了下去求饶。 “陛下,皇后娘娘恕罪,臣女最怕的便是虫子,这才一时没有忍住,还请娘娘恕罪,臣女以后再也不敢了。” 南玉薇不知那虫子是从什么地方爬出来的,但她知道自己的脸是南洛倾打的。 如果不是被打成这样,她又怎么可能成为这么多人眼中的笑话? 秦宏业同样一脸的不满,“既为世家之女,就得时刻保持端正姿态,而且还有贵客在场,你这么做,太失礼了。” 南玉薇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费劲心机,花费了这么多年的功夫,今天竟差点全都毁于一旦。 她惊恐的朝着秦泰然望去,就怕大皇子也觉得她不好。 元安侯跌跌撞撞的从席位上出来,跪下为南玉薇求情。 “陛下、皇后娘娘息怒,小女年纪尚轻,有些不知轻重,在陛下与皇后娘娘面前失了礼数。还请陛下再给小女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秦宏业也不想被人当做一个暴虐且刻薄的君主。 说起来,这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一个小姑娘被虫子吓到丢了礼仪,也是情有可原的。 秦宏业舒缓了眉头,沉声道:“爱卿请起,此事就到此为止,朕也觉得无伤大雅,你还是好好的带她去诊治一下,这脸,为何会变成这样?” 难怪一直戴着面纱,原来是没办法见人。 说起这件事,元安侯就来气。 元安侯往南洛倾的方向看了眼,发现南洛倾竟朝着他挑衅一笑。 元安侯再怎么生气,也只能将所有的怒气都咽回肚子里去。 “回禀陛下,是小女过敏才会如此,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南玉薇自然知道,自己脸上的伤并不是过敏,可南洛倾这人太过于难缠,要是在殿上说出事情的缘由。 恐怕事情会变得更加难以解决。 无奈之下,南玉薇只能将所有的怨气都咽回去。 “既然如此,还是好好回去休息,不要来参加宫宴了。”秦宏业依旧对这件事是不满的。 元安侯连连称是,将南玉薇带了下去。 一场闹剧结束,皇后娘娘深吸一口气后说着场面话。 “看来比试已经到了尾声,应该所有的千金都上来表演过了,那么就得评选出魁首。显而易见,魁首就是南……” “慢着。” 一道清冽如寒冰的声音在殿上响起。 此声并没有多响亮,却令人心头一震。 只因说这话的人是冷面阎王秦御修。 众人都在疑惑,秦御修突然叫停是因为什么? 南玉薇的心不由的提起,她觉得自己夺得魁首这件事或许有变数。 皇后娘娘的笑容有些僵硬,她就算能在殿上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却根本招架不住秦御修。 “御王,你是有什么事儿要说?” “比试还没有结束,还有一人没有上场。”秦御修一说完,所有人都开始猜测,那个还没有上场的人是谁。 南洛倾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她小声提醒秦御修。 “王爷,你可别乱来,有些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 秦御修幽深的双眸望进南洛倾眼眸的深处。 “本王的王妃还没有比试,怎么能算是全都比试完了呢?” 众人哗然。 御王妃?不就是那个不学无术、粗鄙不堪的南洛倾么? 第二十八章 一舞倾城 要是南洛倾会才艺,那么母猪都能上树。 要是南洛倾能赢得魁首,他们就把桌子给吃了。 此言一出,殿上的人神情各异。 南洛倾深吸一口气,单手搭在秦御修的腿上,恨不得直接将他的腿给掐断了。 秦御修这人还真是会坑人! 就连顾瑾柏都一脸无语,他掏了掏耳朵,“我没听错吧?我那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小表妹也要上台比试?太丢人了,我现在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顾瑾蓉轻叹一口气,“三表哥,你注意言辞,哪儿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道理?不管怎么说,洛倾也是我们的小表妹,我们得给她助威才行。” “南洛倾到底有多少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她丢脸的次数还少么?你何时听过她会唱曲儿还是会弹琴?” 顾瑾柏扁了扁嘴,“我就知道小表妹是将那御王殿下给得罪惨了,御王殿下宁愿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 “我倒不这样认为,御王殿下对小表妹倒是挺好的。上一次在元安侯府,就是御王殿下出面帮了小表妹。” 顾瑾蓉脑子有些乱,总觉得有些点子没抓住就忘了。 “那你说御王殿下为什么要让小表妹上台出丑?不就是为了给她难堪么?之前我就听说御王殿下对这门亲事十分的不满。如今看来,那些传言一点错都没有。御王殿下哪儿是对这门亲事不满,他根本就是对南洛倾恨之入骨。” 顾瑾柏言之凿凿。 “可是……”顾瑾蓉却觉得不完全是这样的,但又想不出来合适得词来反驳三表哥。 “哎呀,你就别可是了,你就信我一句吧。毕竟这世上只有男人最懂男人。”顾瑾柏单手捂脸,已经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兴趣了。 他的脸一片灰败,实在是太丢人了。 而楚萱儿对这件事却是喜闻乐见。 这可太好了,她盼着南洛倾出丑,终于让她给盼到了。 “萱儿,御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觉得南洛倾那个草包有能耐技惊四座不成?”马依依激动道。 “怎么可能?南洛倾有什么能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表哥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想看南洛倾出丑。我就说嘛,表哥对南洛倾厌恶至极,他的心里只有宋姐姐一人。” 楚萱儿愉悦的扭着帕子,怨毒的望着南洛倾,她就是想看南洛倾沦为整个上京都城的笑话。 不对,今天还有一个楚国皇子。 从今往后,南洛倾的无能会传遍楚国。 想想就让人激动! 而元安侯听到这句话,狠狠的瞪了南洛倾一眼,“这死丫头还真以为自己有本事与玉薇你叫板了不成?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种,也敢来参加比试。” 南玉薇阴冷道:“有南洛倾当垫背的,旁人很快就会忘记女儿刚才所出的糗。” “刚才那事你也别放在心上。这段时间你就先在闺阁之中不要出去,等时间久了,风波过了,旁人也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后,你再出来。到那个时候,你还是名震京都的第一美人儿。” 有了元安侯的安慰,还有南洛倾的衬托,南玉薇的心情好了些。 “多谢父亲,父亲的心意女儿都明白的。” 而南洛倾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皇后娘娘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不知道御王妃要表演什么才艺?” 人群中不知谁嗤笑了声。 “还能表演什么才艺?难不成是当众表演她的花痴不成?呵呵。” 南洛倾可不喜欢被人嘲讽。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可不会一味的退让。 她猛地站起,冰凉的视线落在秦御修身上,而她的手,从侍卫安雨的腰间,抽出了一把佩剑。 秦御修眼眸微眯,倒也不避让。 “你是恼羞成怒打算杀了本王?” 南洛倾握着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妾身是要王爷好好看看,妾身是如何技惊四座的。” 她的确是不懂琴棋书画,但她倒是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 秦泰然激动的站了起来,望着南洛倾问道:“不知道御王妃需不需要配乐?” 南洛倾淡淡的说道:“若是大皇子方便的话,也可以。” “自然是方便的。”秦泰然等了一晚上,终于等到与南洛倾合作的机会。 而秦御修的脸却黑如锅底,这两人是打算当着他的面眉来眼去? 南洛倾上场后,场上所有的杂声都消失不见。 毕竟他们都在屏气凝神的看南洛倾是如何出糗的。 而南洛倾的姿态实在是太出色了,以至于她站在那儿,仿佛殿上所有的光都暗淡下来,其他女子更是沦为背景板。 秦泰然的乐声一起,南洛倾就伴随着乐声起舞。 当然,她的舞与楚萱儿那类软弱无力的舞不同。 她的剑舞凌厉逼人,即使离得很远,还是能感受到她剑上的寒气。 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 仅仅是一个剑舞而已,竟让人感受到战场上的金戈铁马。 那清脆的剑吟声,仿佛是塞外的号角。 而她的身段极好,舞起来竟出奇的好看。 或许是看多了娇弱的舞蹈,如今一看这英姿飒爽的剑舞,不管是男女都看得痴迷了。 本来打算看南洛倾笑话的人,人人都惊讶得张着嘴。 她什么时候会得武? 她什么时候这么有能耐了? 而捂着脸的顾瑾柏也渐渐的将手放了下来。 天哪,这还是她的小表妹么?怎么舞起剑,竟然比二哥还夺目上几分。 南洛倾的剑舞刚柔并济,不论手上的动作如何得凌厉,她的裙摆总是能够荡开一圈接着一圈的涟漪。 而她的动作又极快。 那些涟漪就像是一朵又一朵在殿上快速绽放又泯灭的花。 一个人的剑舞竟给人多重感受,实在是难得。 秦泰然凝视着南洛倾,眼中的光愈发的亮。 这丫头果然还有许多他没有发觉得优点。 秦御修的手紧紧的抓着扶手,因为秦泰然的眼神太令人厌恶了。 他全然忘了,一开始是他让南洛倾上台的。 第二十九章 一舞动京都 “啪嗒”一声细微的轻响,在喧嚣的大殿之上无法引起众人的注意。 敏锐的安雨还是发现了异常。 御王殿下将重金打造的轮椅把手竟被掐断了。 安雨匆忙上前将扶手取走,心中暗叹:王爷心情不好,拿什么东西出气都行,为何偏偏拿这重金打造的轮椅出气? 弄一个新得来得费不少功夫。 若说南洛倾一开始舞剑还有些生疏,过了没一会儿,她竟能达到人剑合一的状态。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众人看得目不转睛,个个都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一副如梦似幻的美卷。 末了,南洛倾利落的收好剑,立在大殿中央。 明明是十分瘦削娇弱的身形,愣是生出几分豪气万丈来。 秦御修慢条斯理的喝酒,俊美寒霜的脸上却噙着一抹神秘的笑意。 人群中不知是谁鼓了个掌,其他人回过神来,也跟着鼓起掌来。 空旷宏伟的大殿上,响着此起彼伏的掌声。 南洛倾一舞动京都,以后无人敢说她不学无术了。 南玉薇与楚萱儿等人的脸色差到极致。 楚萱儿差点将银牙给咬碎了,心道:“这个女人哪儿来得能耐?之前怎么从未听说过她会什么剑舞?难不成往常是在扮猪吃老虎?她这女人果然心机深沉,要是不把她除了,以后后患无穷。” 南玉薇绞着帕子,阴冷的想着:“本姑娘算是着了这小贱人的道,竟然对其掉以轻心。要是以后让她发展起来了可还行?要弄她必须得短时间解决了她。” 顾瑾蓉抓着顾瑾柏的手腕,指着南洛倾道:“三表哥你看到了么?小表妹技惊四座!就连南玉薇的琵琶都比不上小表妹的剑舞。小表妹真的做到了!” 顾瑾柏被她晃得头晕,于是抬手按住她的手臂,让她不要太过于激动。 “瞧见了,小表妹还真是次次令人惊喜,不知道下一次还能碰上什么样的惊喜。” 不知不觉之中,顾瑾柏竟然开始期待南洛倾的举动。 “小表妹不愧是姑姑的女儿,和姑姑一样厉害。回去后,我就和祖母说说这件事,祖母知道的话,肯定很开心。” 皇后娘娘脸上的笑容格外的僵硬,秦宏业则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南洛倾,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古以来,帝王的心思,总是令人揣测不到。 剑舞结束。 皇后娘娘例行询问楚国皇子的意见,“皇子觉得如何?御王妃能拿个什么样的成绩?” 就在众人期待楚国皇子的回答时。 紧闭的帘幕打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从太师椅上跳下来,蹬蹬蹬的跑下台,小跑到南洛倾身边,将自己的小手挤到她的掌中牵着。 众人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楚国皇子竟然是个屁点大的小孩?难怪要待在帘幕之后。 而这样一个小孩竟然能听出来乐声才艺的好坏,还真是稀奇。 更令人惊奇的还是楚国皇子竟然主动亲近南洛倾。 难道他们之前认识? 不应该啊,毕竟楚国皇子来访的消息并没有多少人知晓。 南洛倾有什么资格与楚国皇子相熟? 如今局势四国鼎立,除了祁国之外,还有楚国、西凉和东渡。 楚国地界不大,不如祁国兵强马壮,但楚国善于制作神兵利器,其武器是三国都必不可少的。 每一年,祁国都得从楚国手中买过不少的兵刃与甲胄,也因此,楚国赚得盆满钵满。 这一次楚国皇子能来,主要也是为了谈这一笔大生意。 祁国皇室得从楚国皇子楚云染手中买进不少神兵利器,为了得到一个优惠的价格,自然得对楚国皇子恭敬些。 “姐姐,我觉得甲等都配不上你了。你的剑舞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 这一口一个姐姐脆生生的,听得人心都化了。 南洛倾本不喜与人肢体接触,可这孩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南洛倾自然就没有将他的手松开。 而这孩子她也认出来了,就是之前在后花园的泥沼地里救出来的小孩。 本以为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孩子,没想到竟然是楚国派来谈生意的皇子。 只不过,楚国为何派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来谈生意? 是因为这个皇子的身份地位足够高,还是说想派一个孩子来敲打祁国? 这些南洛倾就不得而知了。 “你才多大年纪?竟觉得我的舞是天下第一?”南洛倾笑着答道。 她平常都冷着一张脸,无悲无喜,这么一笑,辉煌的宫殿都瞬间黯然失色。 “我就是知道。” 楚云染傲娇的摇晃着脑袋。 皇后娘娘见两人关系如此亲密,讶异的询问:“皇子与御王妃之前认识?” 楚云染轻哼一声,表明不太想回答皇后的问题。 在楚云染身边伺候的嬷嬷出声解释道:“前不久小殿下在泥沼地里出了危险,四周无人敢上前一帮,只有御王妃娘娘愿意出手相救。小殿下这才得以脱困。此等救命之恩,奴婢与小殿下谨记在心。” 秦宏业眸光泛着冷,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泥沼地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就算能将人救出来也是九死一生,没想到御王妃还有这种能耐。” 他可不愿见御王府的人与楚国皇子走得太近。 南洛倾不卑不亢的回答:“不过是碰巧在书上见过这一种从泥沼地中救人的办法,陛下谬赞了。” “好啦,既然比试已经结束了,总得评出最好的表演。不知楚国皇子心中最好的成绩是谁?” 皇后端庄得笑着打着圆场。 楚云染掷地有声道:“御王妃甲等,自然是御王妃胜出。” “既然是御王妃胜出,这些彩头都送到御王府上。”皇后命令嬷嬷将东西送走。 南洛倾也悄悄的松了口气,总算是将龙血芝弄到手了。 如此一来,看秦御修还有什么话好说。 秦宏业突然对南洛倾起了浓厚得兴致,“之前还从未听过御王妃会剑舞,怎么藏着掖着这么多人?” 南洛倾还没来得及回答,元安侯就迫不及待的起身准备领功。 第三十章 没自信 “回禀陛下,其实洛倾的剑舞是微臣教的,毕竟微臣是个武将,也经常在家中舞剑。洛倾看久了,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就会了。” 之前南洛倾出糗之时,元安侯恨不得与南洛倾断绝父女关系。 如今南洛倾得了陛下的青睐,元安侯又马不停蹄的跳出来领功劳。 秦宏业正打算夸元安侯教女有方,南洛倾冷然出声:“陛下误会了,就元安侯那四体不勤的模样,哪儿有什么舞剑的能耐?若是真和元安侯学,恐怕只能学学怎么阳奉阴违和宠妾灭妻之道。” “南洛倾!你别忘了本侯是你的亲爹!” 元安侯的短被南洛倾无情的揭穿,他的面子一时挂不住,气急败坏的指着南洛倾的鼻子骂。 “呵,原来元安侯还记得我是你的女儿,那怎么连女儿的嫁妆都贪呢?” 众人一脸激动得看戏,没想到端正的元安侯背地里竟做这种事? 就连女儿出嫁的嫁妆都贪! 嫁出门的姑娘要是连嫁妆都没有,怕是得被夫家看不起。 元安侯怎么可能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不过是欺负南洛倾的母亲去得早,才敢如此嚣张。 元安侯无言以对,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你要的东西,明日就会送到府上。本侯那不是贪你那点嫁妆,本侯是担心你年纪小,管理不好那些财物。” 要是不这么说的话,今天是下不来台了。 “侯爷放心就是,娘亲留给我的东西,就算是烂在我的手中,那也是我的,绝对不可能被旁人夺了去。” 南洛倾又提醒了元安侯一遍,让他别忘了还嫁妆。 南玉薇气得目光愈发的怨毒,阴冷道:“爹爹可看清南洛倾这女人到底是有多么的恶毒了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根本不顾爹爹的情面。从今以后,爹爹可别再心软。就算你将她当女儿,她可并未将爹爹当做父亲。” “爹哪儿知晓这丫头现在变得如此厉害,是一点亏都吃不得。”元安侯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刚才就不应该冒领那功劳。 秦宏业继续追问南洛倾,“既不是从元安侯身上学习的剑舞,你一个小姑娘是从何所学?” 他对御王府的事儿格外关注,自然就多问了两句。 “陛下似乎忘了臣女的母族是顾家,顾家满门忠烈,耳濡目染之下,会点剑舞这种不入流的功夫,也是正常的。”南洛倾就是不想让这些吃饱喝足之人忘了顾家的功劳。 秦宏业干笑两声,大手一挥,“说得也是,若不是顾家,这一场战役还没有胜算。顾家重赏!” 顾瑾柏与顾瑾蓉没想到会如此好运,本来陛下已经赏过一轮了,竟因小表妹的表现,又赏赐了一次。 因顾家是武将出生,祁国又重文轻武,乃至于顾家在朝中的地位并不算高,待遇也不算好。 再加上顾家除了满门忠烈以外,还是出了名的清官,从来不会吃什么回扣,乃至于顾家其实并不富裕。 而顾老太君一直用昂贵的药养着身体,顾家其实一直是入不敷出的。 只有在陛下奖赏的时候,日子才会好过一些。 如今陛下又赏赐了一遍,顾家人自然是欢喜雀跃的。 秦御修静静的注视着那抹月白色的身影,眼中出现困惑的神情,这小丫头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是突然觉得顾家不错,想抱顾家的大腿么? 可顾家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陛下的封赏结束之后,宴会也就散了。 百官与女眷们三三两两的离开皇宫。 南洛倾将长剑还给安雨,自然的推着秦御修的轮椅出门,“御王殿下,你要的东西妾身帮你弄来的。作为交换,妾身要的东西,务必交给妾身。” 南洛倾自然是不会放弃这么好的谈判机会。 “你想要什么?”秦御修本来见她与秦泰然琴瑟和鸣的模样,心情极差,可不知为何,听到她的声音后,那股怒气便莫名的消散了。 “妾身想要那个宋玉绻身边的侍女。”为了解除诅咒,必须得查明死因。 南洛倾得尽快查明宋玉绻的死因,再准备一下,随时开溜。 这龙潭虎穴的皇宫,她可不爱来。 与这么多人周旋,着实太累了。 秦御修沉默半响,“准了。” 宋玉绻已经死了,留着一个小丫鬟也没用。既然南洛倾想要,就给她好了。 他倒是想看看南洛倾要这小丫鬟有什么用。 两人刚往外走了几步,秦泰然竟追了上来。 “皇嫂且慢。” 南洛倾回眸,冷冷的看着他,不知他要做什么。 之前她对秦泰然无感,如今倒对秦泰然多了几分耐心。 毕竟在比试上,秦泰然帮了她。 秦御修的脸又毫无预兆的沉了下来,看来是很不喜秦泰然的出现。 “此笛子与皇嫂有缘,就想赠予皇嫂。” 秦泰然修长的手指握着的是一只白玉雕刻而成的笛子,通体雪白,还泛着温润的光。 一瞧就是价值不菲的模样。 送给她? 两人萍水相逢,的确是没有必要收这么好的礼。 南洛倾还没来得及说话,秦御修便冷声拒绝,“皇弟是觉得我们御王府连一支玉笛都没有不成?再说,本王的王妃收其他男子的礼不合适。” 虽说他像是在说一件寻常的事情,但她周身的气场迸发出来的是浓烈的杀气。 秦泰然被那杀气震得喉头一紧,尬笑一声,“皇兄说得极是,是在下欠考虑了。” 南洛倾看着两个男人唇枪舌剑,简单的和秦泰然道了谢后就推着轮椅继续往宫门的方向走。 秦泰然只好望着南洛倾离开的方向深思,却什么都做不了。 “秦泰然对你倒是上心。” 秦御修从未觉得秦泰然如此惹人厌过。 南洛倾没心没肺的回答:“并不是所有人都像王爷这样冷心冷肺。” “你是觉得秦泰然比本王好?” 秦御修压低声音,嗜血的眼眸射向南洛倾,恨不得在她的脸上烫一个洞出来。 “王爷怎得如此没自信?”南洛倾答非所问。 第三十一章 深吻 到底谁好谁不好,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反正到最后,她都是要离开这个地方跑路的。 两人正说着话,发现四周的守卫突然变得森严起来。 安雨问了下,才知晓是七宝塔里的天山雪莲被偷了,他们得排查盗贼是谁,就得一一查找,并且搜身。 安雨的脸色很是难看,东西就在他的身上,要是这么一搜,恐怕得露馅。 到时候会牵扯出来不少的事来。 更重要的是,那天山雪莲若是被收了回去,王爷的腿该如何好? 安雨询问秦御修的意见,秦御修没有回答。 眼看着搜寻的队伍就要搜到他们身上了。 南洛倾当机立断的拿过锦盒,打开盒子,在散发出异香之前直接塞到了自己嘴里。 安雨气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那可是给王爷治病的药,王妃怎么就这么吃了? 她把东西给吃了,那王爷吃什么? 就在安雨气愤时,南洛倾扣住秦御修的下巴,当众吻了上去。 唇齿之间的交缠,使得天山雪莲的汁液全都喂进秦御修的嘴里。 对于南洛倾的接触,秦御修本能的抗拒。 但知晓那是天山雪莲,避让的话就再也没有第二株了。 两人吻得时间有些长,在外人眼中,就是御王殿下与御王妃的关系好得不得了,竟然吻得难舍难分。 楚萱儿本来想来表哥跟前上眼药的,却没想到瞧见这一幕,气得差点吐血。 “南洛倾这女人就是银荡,竟然敢当众对表哥做这种事!她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马依依看着不由的捂住眼,怯弱道:“话虽如此,可御王殿下也没有避开,所以说,御王殿下也是十分享受的?” “享受什么享受?是干净纯洁的表哥都被那女人给玷污了!”楚萱儿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搜身的守卫搜到两人跟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在一旁等着。 过了一会儿,南洛倾松开秦御修,薄唇娇嫩,仿佛一朵待人采撷的娇花。 而秦御修黑沉的脸也染上一丝红。 几人大大方方的让守卫搜身,守卫搜不到什么,就放人离开。 上了马车,秦御修就开始兴师问罪,“你刚才做什么?” “若不是妾身,那天上雪莲就被人发现了。王爷不感谢妾身就算了,竟然还质问上了。” “你不是说那药用来做药引?怎么就这么吃了?” 还是用如此方式喂他吃。他合理怀疑,南洛倾就是想吃他的豆腐。 “最好激发药效的办法当然不是这种,但事态紧急,这样吃也是一样的。而妾身的后槽牙藏着好几种药,自然是妾身来吃,才能喂王爷。” 南洛倾的解释条理清晰,这么一听,的确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秦御修也就不问了。 在马车上,南洛倾给秦御修的腿针灸了一番,又放出点毒血。 秦御修竟觉得腿上阴寒沉重的感觉轻了很多。 看来那天山雪莲的确是有奇效。 在给他施针的时候,南洛倾离他很近,她的神情专注,目光柔和。 秦御修的视线就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红唇之上,他的喉结不由的滚动一下。 南洛倾抬眸,那长而卷翘的睫毛扫过他的脸颊,他的心湖竟荡漾了一下。 随后,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他的心是属于绻儿一人的,又怎么能够看其他女人? “让开!” 南洛倾收完最后一根针,还没来得及坐下休息,就被秦御修冷冷的呵斥一声。 她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王爷,妾身好心给你施针,你没必当我是杀父仇人吧?” 南洛倾算是感受到什么叫做吃力不讨好! 刚才扎针的时候就不应该怕他疼,动作轻了许多。 要是早知道秦御修是这种恩将仇报之人,她刚就该用点力。 秦御修别开脸,没有说话,只不过他的呼吸粗重了几分。 南洛倾正打算坐下,马车颠簸了下,她整个人都撞进秦御修的怀中,而秦御修下意识抬手搂了她一下。 而她撞上去的位置好巧不巧,正是他作为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于是南洛倾的手上力道加重了几分,直到秦御修吃痛,她才松开手,故作抱歉的说道:“王爷,妾身没撞疼你吧?妾身一时没有站稳,头有些晕。” 说这话时,她眼中还闪着狡黠的光。 秦御修咬牙一字一顿道:“很,好。” 两人回府后,南洛倾拖着疲倦的身躯正要去睡,却被秦御修扣住手腕。 “去哪儿?” “睡觉啊,王爷好兴致不想睡,妾身可困得要命。” 南洛倾的语气带着几分疲倦。 感情上台舞剑的不是秦御修,他是不累,可南洛倾这一天可忙得很,累得已经上下眼皮直打架了。 “既然已经用了第一味药了,就继续用第二位药。” 秦御修淡漠的说道。 用了天山雪莲之后,他感觉很不错,要是继续用龙血芝的话,不知道能不能站起来走两步。 这条腿伤了太久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站起来。 南洛倾皱起眉头,无情的拒绝,“王爷不必如此着急,等时机到了,妾身自然会为你医治。天山雪莲在你的体内还没有完全消化,就用龙血芝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听到这话,秦御修也就不纠结了,放南洛倾离开。 南洛倾回到自己的小院,简单梳洗过后就睡得很香。 倒是秦御修一夜难眠。 安雨单膝跪地,“王爷是否觉得王妃太过于奇怪?他那剑舞并不像是随便舞的,反而更像是一种奇特的武功。” “的确如此,她身上藏着不少秘密。” 如今,秦御修对她好奇大于厌恶。 她大多时候表现得散漫,但认真起来又有别样的魅力。 “王爷,属下担心她是陛下安插在王爷身边之人。毕竟安远侯是陛下的人,那么王妃……属下就是担心王妃给王爷用的药有问题。” 安雨就是想得多且杂,总是担心秦御修会受到伤害。 “那药若是有问题,最先毒死的不应该是她么?” 秦御修轻抚薄唇,当时南洛倾用得是嘴对嘴的方式。 第三十二章 拉拢 秦御修回忆起那莫名的吻,仿佛心口有团火要烧起来似的。 是之前从未体验过的奇异之感。 他不喜这种被人莫名的情绪,心情莫名的就烦躁起来。 安雨见主子的脸色沉下来,就凝重的说道:“王妃的刻意亲近或许是伪装,目的就是为了获取王爷的信任。所以关于王妃的事,属下认为,不得不防。” “那就派人盯着她,看看她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秦御修可容不得身边有奸细。 翌日天没亮,南洛倾就听见外院稀稀疏疏的动静声。 她困得没边,打算翻了个身继续睡,无视外院的动静,但那动一阵阵的响声愣是没停。 她起身打开门,就见棠悦撸起袖子在收拾院子。 就连青石地都在她的擦洗之下能隐约照出人形。 “娘娘醒了?奴婢给您做了早膳,可是现在就吃?”棠悦笑得比花儿还灿烂。 “嗯。” 当南洛倾吃上色香味俱全的早膳后,那点起床气很快就荡然无存了。 “你还有伤在身上,其实没有必要这么快来收拾院子。” 南洛倾已经将棠悦当做姐妹一样的存在,自然见不得她受苦。 但棠悦一听,竟然瞬间就红了眼,“娘娘这么说,是不是嫌弃奴婢了?不想要奴婢在身边伺候了?” 南洛倾差点被小米粥呛到。 她哪儿有那种心思?这小丫头的想法未免太多了些。 “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让你多休息几天,你身上的伤可不轻。” 南洛倾简单的解释了下。 但棠悦却开心得差点蹦了起来,“有娘娘的关心,还有娘娘专门给得伤药,奴婢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 用完早膳,南洛倾开始晨练,这幅身子虚弱,须得加强锻炼才能恢复曾经巅峰状态。 棠悦虽觉得娘娘现在有些奇怪,但她不会深究,毕竟在她的心目中,娘娘做什么都是对的。 她只需要全力支持就好。 锻炼出了一身汗,她本想继续坚持,可惜日头晒得她头晕脑胀。 要是再练下去,恐怕得晕倒,她用帕子擦了把汗,转身回屋洗漱。 恢复武力这件事还是急不得,需得慢慢来。 时间差不多了,她带着棠悦上门找秦御修,昨晚秦御修答应她的事儿还没有兑现呢。 她刚走到院门口,就被告知宫里来人了,让她去见一趟。 宫里? 昨日刚去,今日宫中又能有什么事儿? 就算心中再疑惑,她还是转身去前厅相迎。 宫中来人是皇后娘娘身边最为器重的朱嬷嬷,她眉眼凝重,总是那副不近人情的威严模样。 “皇后娘娘有令,传召御王妃入宫。” 在南洛倾的印象中,皇后娘娘是个极为端庄的女子,行事妥当无偏颇。 是上京都城之中,贤良淑德的代表。 而皇后娘娘的母族正是骠骑大将军所在的苏家。 苏家与顾家都在军中揽有重权,素来不太对付。 皇后娘娘突然传召南洛倾入宫,恐怕是来者不善。 但南洛倾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自然就跟着朱嬷嬷进了宫。 此事不小,很快就传到秦御修的耳朵里。 “皇后素来不管朝政,突然传唤南洛倾,当真是稀奇。” 秦御修与皇帝一族只是暂时维护表面上的和平,背地里的暗流汹涌不少。 南洛倾作为御王妃,突然与皇后娘娘扯上关系,秦御修很难不多想。 安雨沉声回答:“属下以为,皇后娘娘是想拉拢王妃,又或者是想借着王妃之手对付王爷?” “大概率是了。” 秦御修与南洛倾成婚之后,南洛倾与顾家的关系亲密了不少。 言外之意便是,顾家很有可能从中立倒戈到秦御修的势力。 这可不是想坐稳皇位的秦宏业想看见的画面。 昨日宫宴刚结束,今日就迫不及待的想拉拢南洛倾。 “王爷打算怎么做?” “盯着南洛倾,她若是真的细作,就没必要留了。”秦御修骨节分明的手指向虚空中一抓,紧紧攥起。 别怪他无情,怪只怪南洛倾选错了阵营。 南洛倾同样觉得皇后娘娘的传召透着古怪。 但人都已经进了宫里,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凤栖宫雕栏玉砌、美轮美奂。 皇后含笑朝着南洛倾招手,“洛倾来了?刚好本宫沏了上好的茶,来尝尝味道如何。” 刚从枝叶上采下来最嫩的茶尖,再由早春未消融的雪水泡开。 茶香四溢、馥香浓郁、沁人心脾。 南洛倾顺势抿了一口,“多谢皇后娘娘,是好茶。” “这可是从南方加急送来的茶,路上跑死了好几匹千里良驹,也只有如此,才能尝到这美妙滋味。” 南洛倾抿唇轻笑,并不打算接话。 “洛倾也不必紧张,当初你娘亲在得时候,本宫与你娘亲的交情就不浅。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昨日你在宫宴上表现得极好,就连楚国皇子都对你赞不绝口。你还真是令本宫惊讶。”皇后笑着夸了好几句,丝毫不显得生疏。 “皇后娘娘谬赞了。”南洛倾在皇后面前,说话还是十分的小心谨慎。 就怕不小心留了什么把柄,最后又让她大作文章。 “你娘亲去得早,女儿家的事儿也没怎么与你说过。本宫瞧见你就像是瞧见自己的孩子。你与御王刚成婚,许多为人妻的事儿你心里还没有谱,可以与本宫说说,或许本宫也能帮帮你也说不定。” 皇后一脸慈爱得看着她。 南洛倾心中冷笑,可她根本不想当秦御修的夫人,她能有什么好困惑的? “多谢皇后娘娘,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南洛倾再次说话点到为止。 皇后的试探无功而返,她的笑已经有些挂不住,语气也严厉了几分。 “你应该知道,这凤栖宫能来得没几个,你是其中一个。” 南洛倾继续装傻,“皇后娘娘念在娘亲的交情上待我不薄,我记在心中。” 皇后见她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嘴角抽了抽,又捏了捏额角。 “行吧,本宫乏了,本宫给你做了几身衣裳,你一同带回去吧。” 第三十三章 雷公藤 出了凤栖宫,南洛倾脸上伪装的笑就荡然无存了。 好歹她前世是个身手不错的特工,怎么可能被皇后几句话就把所有的事情套出来? 当下上京的势力并不明朗,南洛倾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她带着皇后赏赐的衣裳回府,棠悦便笑着迎了上来。 “娘娘,这些就是皇后娘娘赏赐的东西吧?这么多绫罗绸缎,材质与我们往常用得根本不一样。如果做成衣裳,肯定很衬娘娘。” 棠悦见南洛倾在皇后娘娘那儿那般受宠便愉悦得很。 一阵微风拂过,衣裳上的香气也飘散在她的鼻息间。 南洛倾盯着一整箱的绫罗绸缎沉思,嗅到这香气之时,她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些衣裳不对劲。 “慢着,你先别碰。”南洛倾出声呵斥。 棠悦吓了一跳,两只手抬起来,哆嗦道:“娘娘放心,奴婢手上干净得很,并没有将这些衣裳弄脏。以后奴婢再也不会这般莽撞,随便碰娘娘的东西。” “我不是这个意思。”南洛倾的语气柔了几分,但盯着衣裳的视线一如既往的锐利。 她拿起一件放在鼻尖嗅了嗅,极淡的香味,若不是她对香气敏感,恐怕是一点儿都闻不出来。 她接连拿起好几件来,都是一样的味道。 这味道虽然淡,却是浸透在衣裳里的,也就是说无论通风多久,那香味会始终跟随着衣裳,经久不散。 她冷冷的将衣裳丢到木箱子中,神情漠然。 皇后虽被称为温婉贤淑,可心机手段是样样不少。 这些衣裳都浸上了雷公藤的香粉,只要南洛倾穿多久,那么便会多久没有身孕。 就连秦御修也会被这些雷公藤所影响。 皇后为了让御王府没有子嗣,还真是煞费苦心。 要不是她精通医术,根本查不出来。 她脑中灵光一闪,所以说,秦御修身上的毒会不会也是这些亲近之人下得呢? 棠悦一直在偷偷观察南洛倾的神情,见她脸上覆了一层霜雪,她小声询问:“娘娘可是不喜这些衣裳?” 南洛倾还没回答,楚萱儿就走了进来。 她听说南洛倾今日进宫,皇后娘娘赏了她不少绫罗绸缎。 她心里不禁嫉妒,凭什么所有的好东西都属于南洛倾?皇后娘娘为什么不给她封赏? 她自己都没想明白,就不知不觉的走到南洛倾的院门口。 反正来都来了,她就直接进屋,那一整箱的绸缎令她心动不已。 她自顾自的上前,拿起衣裳在身上比划,傲慢的说道:“皇后娘娘之所以赏你东西,完全是看在你御王妃的身份上。没有御王府,皇后娘娘才懒得搭理你。既然皇后娘娘送了这么多,自然是见者有份的。我先挑几件走。” 她一边说就一边在木箱里挑挑拣拣,俨然是想箱子里的绸缎当做自己的东西。 棠悦看得来火,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南洛倾拦住。 既然她非要赶着来作死,就随她好了。 楚萱儿见南洛倾没有说话,还以为是南洛倾怕了她了,于是她欢快的挑了最好的几件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嘲讽她几句。 “俗话说山鸡穿得再好也当不了凤凰,皇后娘娘将这些衣裳送给你,简直是暴殄天物。” 南洛倾漠然的看着她,看着她作死。 楚萱儿走了之后棠悦才委屈的出声,“楚小姐未免太过分了,那些明明是娘娘的东西,她竟然先挑。” “不急,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南洛倾就是故意挖坑让楚萱儿跳。 …… 秦御修听说南洛倾从宫中带了一批绫罗绸缎回来,想到过去的南洛倾喜欢捧高踩低,这一批衣裳她肯定喜欢得不得了。 安雨焦急的立在他身侧,“王爷,属下到底要不要动手?” 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毕竟他并不知道王妃在宫中与皇后娘娘聊了什么,又聊到了什么程度。 秦御修正打算说话,鼻息间竟嗅到一丝烧焦味儿。 “怎么?府里走水了不成?” 安雨快速跳上房顶巡视了一番,发现烟是在隔壁传来的。 而隔壁住着的不就是王妃么? “回禀王爷,好像是王妃的院子走水了。” 秦御修沉着脸推着轮椅去了隔壁。 院门打开,就见南洛倾正戴着面纱烧衣裳。 那一件接着一件的衣裳,瞧着就价值不菲。 而皇后送来的木箱已经空了。 将所有的衣裳烧干净后,棠悦一盆冷水浇灭了火堆。 南洛倾扯下面纱,透过氤氲的烟气看秦御修,“王爷来是所为何事?担心妾身将王府烧了不成?” 秦御修进屋,嘲弄得看着她,“这些可是皇后赏给你的衣裳,你说烧就烧?” “既然皇后娘娘赏给臣妾了,那就是臣妾的东西,臣妾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烧了取暖,不也是一种用途么?” 南洛倾拍了拍手起身,秦御修跟着她进了屋。 房门啪得一声关上,秦御修就将她抵在门上,眼神危险。 棠悦还没来得及进屋,就见房门紧闭,她开心一笑,看来王爷和王妃的感情非常得好。 大白天的就将自己锁在屋里。 秦御修逼问:“为什么将皇后送你的衣裳烧了?” 南洛倾没打算瞒着,毕竟皇后绝对是冲着他们两人来得。 如今,南洛倾和秦御修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这种事儿,让秦御修知道也好多个心眼。 “那衣裳留着会害人性命,烧了有何不可?”南洛倾的肩膀被秦御修按着,不能随便动弹。 “害人性命?从何说起?”秦御修眸光一暗。 他倒没想过几件普通的衣裳如何害人性命。 “那些衣裳都被涂抹了雷公藤粉,并且是将那些药粉绣在丝线之中,整件衣裳都浸透雷公藤的粉末,让人避无可避。而雷公藤在上京不多见,南方倒是不少。”也就只有南洛倾这种见多识广得才能认得清这么多特别的药材。 “雷公藤有什么危害?”秦御修轻蔑一笑,没想到皇后的手竟然伸得这么长。 “最明显的危害就是令人无法怀孕。” 第三十四章 不满意 南洛倾虽不想和秦御修有子嗣,但并不代表她可以接受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害她。 那雷公藤的副作用只多不少。 除了烧毁以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秦御修轻笑一声,嘲弄道:“看来王妃很想给本王生子嗣?对那沾有雷公藤粉末的衣裳避之不及。” 南洛倾凑近他几分,盯着他黝黑的眸子,吐息如兰,“王爷未免太自信了点,王爷在那方面表现如何,自己心里没数么?” 秦御修恼火的抬手要掐她的脖颈,可惜被她预判,并且避让开。 “难道那天晚上舒服得不是你?” 秦御修咬牙切齿的冷凝着她,这女人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南洛倾口是心非道:“反正妾身不太满意。” 说完这句话,她怕被秦御修锁喉,抓住时机溜了出去,带着棠悦去其他地方逛逛。 安雨冲进屋,见主子脸色黑沉,似乎气得不轻。 不得不说,王妃娘娘还是极有本事的,总是能将王爷气成这样。 南洛倾打算等秦御修气消了再回去,于是她带着棠悦去了顾府。 顾家几个表哥都不在,她带着银针直接去见了顾老太君。 顾老太君正昏昏欲睡,听说南洛倾来了,顿时有了精神。 “倾儿,快让祖母瞧瞧,几日不见,怎么感觉倾儿又瘦了?”顾老太君最近的精神好了不少。 稍微一合计就明白是南洛倾给她施针的效果。 于是心底对南洛倾愈发的喜欢起来。 南洛倾在她身旁坐下,笑答:“没有瘦,孙女天天都吃很多,祖母要是不信的话,就问我的侍女好了。” 顾老太君笑得见牙不见眼,“多吃些好,来年祖母也能抱上个重孙。” 南洛倾拿出包袱准备给她施针,“祖母,你最近感觉如何?手脚酸痛的症状好了么?” “好了不少。之前无论请多少大夫都没用,说是年纪大了都这样。可祖母当年啊,可是能跟着你祖父上阵杀敌的。怎么老了就不中用了呢?” 顾老太君的话令南洛倾鼻头泛酸。 顾家一门忠烈,几十年来,为祁国付出了太多。 而身居高位的皇后却不是什么善茬,也不知道秦宏业的心思如何。 未来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顾老太君说完就意识到在孙女面前说这些不太好,换了个话题,“听说昨日你参加宫宴一场剑舞名动上京,之前却不曾听说你会剑舞。” 顾老太君眼中闪着赞赏的光。 她出身将门,就盼着孙女辈里也能有个人传承她的衣钵。 可亲孙女顾瑾蓉只喜欢经商,对上阵杀敌的事儿一点兴趣都无。 有的时候就连杀鸡都害怕。 反倒是南洛倾这个孙女儿,不仅遇事沉着冷静,还有点武功底子在身上。 真是难得。 “剑舞那东西只需要用心学就能学会,我背地里花了点时间偷偷学过。是盼着有朝一日若是碰见了危险,也能够靠着会用剑来救自己一命。” “你若是找不到人学剑,就与你二表哥学。他要是敢不耐烦教,你就与祖母说,祖母肯定扒了他的皮。”顾老太君对南洛倾是明目张胆的偏爱。 “祖母将身子养好,孙女就能安心的练剑。”南洛倾先是用火烧了银针,再对准顾老太君膝盖上的穴位。 每一个动作都十分的轻柔,让顾老太君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久了以后,关节处就酥酥麻麻得,热流在全身流淌,舒服得她长叹了口气。 “上了年纪后,腿脚越发的不方便起来,但说来也奇怪,被你的银针扎完后,竟然能起来走两步。” “等孙女给祖母治好了腿,祖母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 南洛倾也想顾老太君的腿早些好起来,不用再忍受伤痛。 顾老太君有些不信,“真能起来走动?” “自然是能的,现在祖母的腿不就比之前好上许多了么?”南洛倾施完针又陪着顾老太君聊了一会儿。 她将祖母哄得心花怒放。 临走之前,顾老太君送了许多首饰给她。 南洛倾想到顾府没什么家底,坚决不要这些首饰。 “都是陛下赏的,老三回来与我说了,若不是你在殿上帮顾家说话,陛下也不会记得顾家做了这么多。这些是你应得的。” 南洛倾推脱不过,就将首饰收了。 她离开之时又与顾瑾桦撞上,顾瑾桦对南洛倾的态度始终是淡淡的,也没有主动提出要送她一程。 南洛倾倒没将此事放在心上,顾家人对她有偏见也是正常。 以后日子久了,情况自然也会好起来。 顾老太君看见顾瑾桦,态度就没有那么的柔软,“来了怎么不和你表妹多说说话?” 顾瑾桦一脸无奈,“祖母,十余年,我都没有与南洛倾有什么话说,现在更是没有话说。” “倾儿能来一趟就说明心里记挂着我们顾家。你以后看见倾儿,可别再丧着一张脸,也别把倾儿当做你军营里的那些兵。”顾老太君为这些小辈真是操碎了心。 “祖母,你不觉得南洛倾突然变了个性子很古怪么?她自从嫁给御王以后就变成这样。这一切,是不是御王教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拉拢我们顾家?为御王所用?” 顾瑾桦性子直,也不懂得变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顾老太君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脸沉了下来,“有你这样说表妹的么?倾儿来了这么多次,可有求过你帮什么忙?难道不是倾儿帮我们解决了很多次麻烦?” 顾瑾桦一窒,这一点他也想不通。 “你去祠堂跪着,想明白再出来。” “祖母……” “去跪着!” 南洛倾不知自己离开以后顾府发生了什么,她手上没什么银子,但有了顾老太君所送得珠宝后,她就得了一笔不小的银子。 这些银子留在手上没什么大用,她去集市买了些药材的种子,打算在院中自己种,这样一来,成本就会低很多。 她须得制一些药和毒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她刚回御王府,楚萱儿就来找她的麻烦。 第三十五章 毁容 南洛倾早就料到有这一刻,神情并没有多少波澜。 她好整以暇的优雅靠着门框,看楚萱儿上蹿下跳。 “南洛倾!这世上怎么会有像你这般歹毒之人?你看看我的脸,都被你给毁了!” 楚萱儿的脸红肿不堪,红色的痘占了一整张脸,还有几颗破溃竟流出脓血来,简直是触目惊心,她身上穿着的还是早上从南洛倾这儿拿走的衣裳。 雷公藤的香气扑面而来。 楚萱儿的整张脸只能勉强看清眼睛、鼻子、嘴的大致位置。 要不是她那气急败坏的声音太过于抓耳,南洛倾一时半会儿还认不出她是谁。 “你还有脸呢?本王妃还以为像你这样不要脸的人,是不在乎脸会变成什么样的。” 话音刚落,楚萱儿便气得上前来抓她的脸。 “你这个贱人,哪儿有资格骂我不要脸?你还是承认了,我的脸就是你搞得鬼!” 楚萱儿对南洛倾恨之入骨,怨恨与嫉妒令她头脑发胀,她拔下头上的朱钗,狠狠的往南洛倾的脸上扎去。 南洛倾倒不避让,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楚萱儿冲上前来。 就在朱钗与她的脸只差三寸距离之时,楚萱儿脸上绽开一抹得逞的笑。 只不过这笑得比哭还难看。 棠悦惊恐的捂住嘴,冲上前阻挡,“王妃小心!” 南洛倾抬手掐住楚萱儿的虎口,轻轻一折,“啪嗒”一声。 耳边就响起楚萱儿惨烈的惊叫。 “疼!贱人快放手,我的手……啊!” 南洛倾轻轻一抬手,就将她甩在地上,抬脚踩在她的手指上,脚跟碾了碾,那珠花就粉碎了。 “你的脸就是你自己作的,与我有何干系?”南洛倾可不愿背锅。 不是她做的事儿,她是一句都不会认。 “不是你还能是谁?我就是从你的院子离开以后脸才开始发痒的!你不承认有什么用?”楚萱儿认定是南洛倾用了手段让她的脸变成这幅模样。 南洛倾轻嗤一声,“我可有碰你?可有与你说过一句话?是我让你来得我院子么?你的脸,与我无关。” “你还想狡辩?我不就是拿了你的衣裳后,脸才开始肿起来的?这事儿你总归是赖不掉的。” 楚萱儿恨得牙痒痒,她在这府中一日都待不下去了。 明日就去宫中找皇后娘娘帮她做主。 她要在所有人面前揭穿南洛倾恶毒的真面目! 南洛倾轻曼一笑,眼角泪痣愈发魅惑。 “衣裳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宫里人将衣裳放在院子里后,本王妃可没有随便动过。你若是因那衣裳伤了脸,就更不应该找我。而应该去宫里找皇后娘娘去。去问问皇后娘娘,到底在衣裳上加了什么东西,害得你的脸毁成这幅模样?” 南洛倾将事情的缘由都推到皇后头上去。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楚萱儿的脸之所以会如此,还是拜皇后所赐。 要算账,自然得找皇后去。 就看楚萱儿有没有这胆量了。 一时间,楚萱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脸若是真的因皇后所赠的衣裳导致的,她哪儿敢找皇后说理去?难不成她还得质问皇后娘娘的衣裳有问题么? 秦御修听见动静推着轮椅从内院出来。 “吵什么?” 自从南洛倾过门后,与楚萱儿是日日不得安宁。 倒在地上的楚萱儿装起了可怜,“表哥你看,南洛倾这个女人歹毒得很,趁你不在的时候就对我动手动脚,我的手也被她掰断了,我的脸也成了这幅样子。南洛倾肯定是想折磨死我。表哥救命!” 南洛倾漠然的看着秦御修,她倒要看看秦御修是无脑的相信楚萱儿的话,还是会听一听她的解释。 秦御修沉着脸,即便是沉着脸,也是俊秀朗逸。 “你有证据证明是南洛倾毁了你的脸?” 以秦御修对楚萱儿的了解,这个表妹咋咋呼呼的,经常是一副无脑的模样。 换言之,楚萱儿根本不可能是南洛倾的对手。 既不是对手,又怎么可能明目张胆的害她?又怎么会被楚萱儿抓到把柄? 楚萱儿微愣,脸再次涨红,不敢置信的问秦御修。 “表哥,难道连我的话你都不信了么?我这张脸都成了这样了,以后没脸见人了,我怎么会拿自己的脸开玩笑,来陷害南洛倾这个贱人?” 楚萱儿委屈的流了两行热泪。 不流泪还好,一流泪脸上的脓包更加的痛起来。 “你来说。”秦御修从楚萱儿那儿得不到答案,就让南洛倾来说。 毕竟南洛倾的口齿比楚萱儿清晰得多。 “妾身刚回府就被楚萱儿劈头盖脸一顿骂,说是妾身毁了她的脸。可今日妾身连话都没有与她多说一句,更没有碰过她。除了她早上来院里,抢了妾身在宫中封赏的衣裳以外,并没有更多的接触。楚萱儿非说是我害了她的性命,妾身冤枉。” 南洛倾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你抢了宫中给王妃的封赏?”秦御修眼眸微眯,不赞成楚萱儿的所作所为。 在秦御修锐利的视线之下,楚萱儿也不敢有什么隐瞒,焦急的解释道:“表哥你别误会,我就是看那衣裳好看,皇后娘娘又送得多。我挑几件穿不过分吧?按理说南洛倾拿了封赏就应该主动送给我才是,哪儿还需要我主动去找她拿?” 秦御修想起衣裳上的雷公藤药粉,楚萱儿脸烂了也是她活该。 “既是你自找的麻烦,如何能怨到别人头上去?滚下去,最近一个月闭门思过。” 秦御修不过是念在楚萱儿已故的爹娘的面子上才对她客气些。 要不然以她的脑子,早就被丢出御王府了。 “表哥,我还是不是你表妹了?你以前根本不会这样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是不是什么都听南洛倾这个贱人的?我都已经这么惨了,你还让我闭门思过。” 楚萱儿闹起了大小姐脾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都怪南洛倾,要不是南洛倾突然出现的话,表哥一直都是向着她的,哪儿舍得她受这种委屈? 第三十六章 前尘往事 “本王都已经使唤不动你了是么?来人,直接将她带下去。” 秦御修懒得与她废话,多与她说一个字都觉得浪费时间。 安风听命上前,点了楚萱儿的哑穴后,耳根终于清净了不少。 趁着这个时机,安风将人抗走,顺便请了个大夫帮她治脸。 要不然这幅见鬼的模样在府里晃荡,恐怕是会惊了王爷。 南洛倾满意的看了秦御修一眼,赞赏道:“你还算是做了次人。” 其实,秦御修还是挺讲道理的。 “为何楚萱儿的脸会如此?你不是说雷公藤只会令人不孕?” 他记得南洛倾并没有说雷公藤的粉末会毁人面容。 南洛倾轻轻点头,“的确如此,雷公藤只是会令人不孕,但楚萱儿院中有两颗大柳树,柳絮加上雷公藤的粉末,就会烂脸。” “你事先知晓还让楚萱儿将衣裳拿走?”秦御修眉眼间黑气沉沉,南洛倾的心思不简单。 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到底是福还是祸? “御王殿下应该是十分了解楚萱儿是什么性子的人。楚萱儿自己非得来我这儿抢衣裳,她既然想要,妾身就给她好了。毕竟妾身可不像是她那般小气。”南洛倾一番话说得格外的得体,一点儿错处都挑不出来。 秦御修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也觉得这件事不能怪到南洛倾的头上。 要怪就只能怪楚萱儿太过于无脑,平常不用脑子思考事情,总是被人算计。 南洛倾累了一天,加快脚步回院子做饭吃。 秦御修再次被丢下,他敛眉沉声道:“慢着,干什么去?” 南洛倾缓缓转身,不耐烦道:“既然事情已经完美的解决,这儿应该不需要妾身留下来吧?” 她今日出门除了买了点珍惜药材的种子以外,还买了不少好吃的。 她打算等下拉着棠悦煮一顿麻辣火锅吃。 秦御修拉着她说话,磨磨蹭蹭的十分耽误功夫。 她脸上自然是没有多少耐心的。 秦御修习惯了南洛倾经常围着他转的日子,如今南洛倾连正眼看他的次数都不多,令他心中憋闷得很。 “怎么?作为王妃,你不应该伺候本王?” 要不然娶一个王妃来做什么?专门膈应自己的么? 南洛倾走到他跟前,妩媚道:“王爷这是舍不得妾身了?不过是分开一小段时间,王爷就忍不了?” 她倒是挺喜欢看眼高于顶的秦御修吃瘪的模样。 秦御修大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扯到自己面前。 “你得意什么?你之前要的绻儿身边的侍女,不要了?” 南洛倾的脸上浮现出纠结的神情,一方面是色香味俱全的麻辣火锅,一方面是宋玉绻的死因。 算了,火锅晚一些吃没事儿,还是先查宋玉绻的死因好了。 南洛倾的指尖轻轻搭在秦御修的肩上,柔声道:“自然是要的,现在妾身就跟着王爷去领人。” 宋玉绻的侍女名春香,是宋玉绻在路上买来的姑娘。 就因为宋玉绻见那姑娘可怜,家中要养弟弟,养不起她,就想让她嫁给老得可以当她爷爷的人当妾室。 宋玉绻心善,见不得这种事儿,花了重金将春香买了回来,更是一直带在身边。 宋玉绻并没有将春香当做一个丫鬟,而是将她当做亲姐妹来对待。 这几年在御王府中,拖宋玉绻的福,春香的地位不低。 南洛倾将春香的底细摸清楚以后,十分的感慨,宋玉绻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将阴晴不定的秦御修迷得五迷三道的。 就连一个小小的侍女都能因为宋玉绻的关系而鸡犬升天。 小院的门打开,春香竟是在系着白绫。 一炷香之前,春香就得到消息,说是她被王爷送给了王妃。 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府里都知道。她要是去了王妃那儿,还能讨到什么好处? 当春香听见院外的脚步声后,她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不少。 白绫挂好之后,她迟迟没有动静,直到房门打开,她才将头套了进去。 一边套还一边说,“小姐,你走得好惨,你走得时候为什么不把奴婢带上?带上也好,奴婢也不用在这儿糟心的活着,受人欺辱。” 南洛倾可没想到见春香一面竟然还有好戏看。 秦御修眉头一拧,就要扔出飞镖将人救下。 南洛倾眼疾手快的拽住他的手,不仅夺走了他的飞镖,还和他十指相扣。 秦御修一怔,女子的手掌滑腻、柔弱无骨,握在手掌之中,就连他的心也跟着软了几分,于是要做什么动作全都忘了。 而南洛倾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的。 她就是不想让秦御修救这个小丫头。 “干什么?”秦御修心中所想并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说出来的话依旧带着无尽的嫌弃。 “王爷别急,你看,她连凳子都还没有踢呢,这自裁可没有什么诚意。你再看看她是真的想死还是假得想死。” 南洛倾说话声音不轻,全都被春香给听去了。 春香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血没吐出来,她一咬牙、心一狠,直接将椅子给踢了。 脖颈瞬间收紧,她的脸涨得青紫。 秦御修见事情不对劲,又想出手相救。 南洛倾顺势直接坐在他怀里,抱着他的双臂,不让他动手,“王爷先别急,难道你没有看见那白绫绑得松松垮垮的,扑腾两下也就断了。哪里需要你动手?那丫头折腾两下也就下来了。” 呵,就这种绿茶的戏码,她扫一眼就知道那小丫头有几斤几两重。 话音刚落,“咚”的一声。 春香竟真的掉了下来。 她摔疼了腿,脸也跟着扭曲起来。 秦御修的脸愈发的沉,这丫头在他面前玩什么把戏? 春香没想到自己的所有计谋都被这个女人给看透了,她怨毒的瞪着南洛倾。 这是她第一次见南洛倾,倒没想到她竟长得这般美。 曾经她以为宋姑娘是这世上最美的人,但在南洛倾面前,竟也被比得黯然失色。 她转念一想,宋姑娘那般好的女子,怎么是南洛倾这种歹毒的女人能够比的? 第三十七章 控诉 南洛倾与秦御修还没说话,春香就先哭嚎起来。 “王爷,您可算是来了,奴婢不想活了。奴婢只想跟着宋小姐一起去了。奴婢就见不得王爷被一个恶毒的女人所霸占。若是小姐泉下有知,必然会伤心欲绝。” 春香第一次与南洛倾见面就先咬南洛倾一顿。 “你既真的想死,又为何在我们面前做戏?要不要本王妃帮帮你,送你一程?”南洛倾握着秦御修的飞镖,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嗜血。 接近春香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头上。 在春香的印象中,所有的姑娘都应该像宋姑娘那样柔媚可人,就连说话都不能大声。 像南洛倾这种嗜血的女子,简直是闻所未闻。 春香往后挪了两步,寻求秦御修的帮助,“御王殿下救命,当初南洛倾就是这样杀了宋小姐。” “宋玉绻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不是比本王妃清楚得多么?” 在南洛倾的印象中。 在成婚的前一日,她收到宋玉绻的信,说是她愿意主动离开,只盼着南洛倾能好好对待御王殿下。 南洛倾虽对宋玉绻厌恶至极,却并不觉得宋玉绻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她就去了那家客栈见宋玉绻,可刚到,她就发现宋玉绻已经断气了。 她刚想离开,香草便带着许多人冲了进来,说是她害死的宋玉绻。 毕竟当时房中就只有她们两人而已。 再加上整个上京都城都知道南洛倾刁难任性,她杀人的事儿实在是太过于正常了。 可宋玉绻除了御王守护以外,她的身份并不高。 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孤女罢了。 所以死了一个孤女,是动摇不了南洛倾的地位。 当时宋玉绻死时,南洛倾费劲的解释过,可没有人听她的解释。 到后来,她也烦了,既然他们都不听解释,她有什么好说的?那还不如不说好了。 再加上原主鼠目寸光,总觉得宋玉绻死了更好,这样一来,御王殿下就是她一个人的。 她回去准备了下,第二天就满心欢喜的嫁给秦御修。 可没想到,等待她的竟然是秦御修疯狂的报复。 而指认南洛倾是凶手这件事,春香就是主力。 春香被南洛倾轻蔑的眼神所惹怒。 “王爷,南洛倾如此凶残,她杀了小姐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而王爷,这才多长的时间,您得心就已经向着南洛倾这个女人了么?当初小姐豁出去了命救了你。除此之外,小姐还守了您这么多年,可王爷您,却迟迟不能给小姐一个名分。这些苦楚,小姐都忍了。可一转眼,王爷您竟然就和杀了小姐的凶手一起成婚,并且琴瑟和鸣!小姐若是知晓这件事,岂不是会伤心欲绝?” 香草一口气说了许多,将她与宋玉绻说得十分可怜。 南洛倾冷着张脸看戏,“瞧瞧,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你家小姐什么身份,就仗着救了王爷一命,就想要王妃的名分么?那也得多问问她配不配。话再说回来,宋玉绻救王爷一命,这么多年,王爷待她也不薄。足够抵这恩情了吧?如今人死了,你是想让王爷一辈子守寡无后么?那你的心肠还真是恶毒。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么恶毒,可见你的主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南洛倾!”秦御修咬牙喊了她一声。 他不允许有人说绻儿一句不是。 “王爷,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宝贝宋玉绻到底是谁害死的么?反正人不是本王妃动的,休想让本王妃背锅。” 南洛倾并没有对宋玉绻动手,可见对她动手的是另有其人。 还有,整件事本来就透着古怪。 以南洛倾与宋玉绻不和的情况来看,宋玉绻为何要自讨苦吃的找上门来? 整件事都透着古怪。 她有种预感,他们都被人算计了。 香菜不死心道:“王爷,如今小姐死了,奴婢也不想独活。但在奴婢去之前,也希望王爷不要受人蒙蔽,最好能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不巧,你如今已经是本王妃的人了。本王妃让你干嘛就干嘛。”南洛倾回眸看了秦御修一眼,“王爷应该没有忘记之前的承诺吧?这丫头现在归妾身了。” 秦御修沉默半响,竟开始纠结。 南洛倾到底要做些什么? 春香惊恐得瞪大眼,她根本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落在南洛倾的手中。 南洛倾继续提醒道:“王爷若是想要这条腿好好的,就要记得自己所承诺之事。” 秦御修回答:“本王并不是不守承诺之人,你既要人,带走即可。” 南洛倾命人将春香押回自己的院子,她会好好的逼问,让她将知道的东西都吐出来。 知晓自己被秦御修送到南洛倾后,春香竟惊吓过度,昏厥了过去。 因春香的话,秦御修对南洛倾的态度冷了不少,不等南洛倾就自己回了院子。 南洛倾望着他的背影吐槽道:“没想到阴晴不定的御王殿下还有如此深情的一面。既如此深情,为何不早早的与宋玉绻成婚好了。” 如此一来,她也不会惹上这么多的麻烦。 棠悦听着她的吐槽,低声说了句:“王妃有所不知,并不是王爷不想与宋姑娘成婚,而是宋姑娘一直不答应与王爷在一起。” “哦?” 南洛倾的确是不知道这件事。 毕竟在原主的心目中,秦御修是谁都配不上的存在,又怎么可能在宋玉绻这儿屡屡碰壁呢? “奴婢查到的所有消息,的确是这样的,就是宋姑娘总是有借口拒绝御王殿下的提议。所以两人相处了五年,却一直都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听到这话,南洛倾的心情好了不少。 “拽天拽地的秦御修也有今天?那宋玉绻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人。要是个普通的姑娘,要是能得到秦御修的青睐,早就迫不及待的爬上他的床了。” 棠悦纠结道:“王妃这么说王爷恐怕有些不好。” 南洛倾笑笑没有回答。 反正她又不喜欢秦御修,那么在乎他的感情史做什么? 第三十八章 逼供 香草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竟落入南洛倾的手上。 她在府中算是半个主子,早就狂习惯了,对待南洛倾的态度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进了院子,香草还梗着个脖子,不服气道:“你以为你是谁?真以为嫁给御王殿下就能成为御王府的主人么?你给宋姑娘提鞋都不配。” “哦?看来你这丫头心机不浅,对待宋玉绻还算是忠心。既然如此,本王妃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忠心耿耿。” 南洛倾命人搬了个贵妃榻来,棠悦回屋又拿了床雪白的狐皮铺在软塌上,笑着与南洛倾说道:“王妃娘娘请坐,这样就不会嗝到你了。” 南洛倾满意的朝着她点了点头,慵懒的侧躺在贵妃塌上。 “棠悦,狠狠的打她,打一巴掌,本王妃送你一片金叶子。然后,打一下还得问一遍,到底是本王妃好还是宋玉绻好。” 她解下腰间的荷包,纤纤玉手打开袋子,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金叶子。 这些都是她从顾老太君那儿拿的。 顾老太君担心她银子不够花,给了她好几袋金叶子。 毕竟曾经的南洛倾,一高兴就将一家店给买空的事儿也是常有发生。 她素来赏罚分明,棠悦做得不错,她会重重赏她。 棠悦惊喜不已,摩拳擦掌的朝着香草走去,信誓旦旦的与南洛倾保证:“王妃您就放心好了,奴婢定会完成,不辜负王妃的托付。” 香草跪得笔直,“你们除了屈打成招,还能有什么招数?像宋姑娘就绝对不会这样对待下人,难怪王爷看不上你……” 话音刚落,她的脸便被棠悦打了一巴掌。 “说,到底是我们王妃更好还是你那宋狐狸精更好?” 香草被打得吐了口血唾沫出来,冷笑道:“你以为打了我我就会害怕不成?我对宋姑娘的忠心日月可鉴。” “啪。”棠悦下手不轻,她自己的虎口都被震麻了。 “我们家王妃美艳动人,宋狐狸精除了会勾引男人以外,一无是处。你眼睛瞎了,觉得宋狐狸精更好?” 棠悦的心绝对是向着南洛倾的,但她之前曾见过宋玉绻几面。 怎么说呢,那姑娘长得还算是小家碧玉,但是与王妃相比,宋玉绻就是极为普通的一张脸。 御王殿下不过是伤了腿,导致行动不方便,可没有人说御王殿下是伤了眼睛。 怎么会眼睛不好使呢? 王妃娘娘比那宋玉绻不知道还要美上多少倍,御王殿下却偏偏被宋玉绻迷得死去活来。 真是搞不懂。 香草被打得红了眼,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哽咽。 “宋姑娘自然是好的。至少宋姑娘心地善良,不会像你们这样非打即骂。” “啪。” 又是干脆利落得一巴掌,棠悦自打上手之后,简直是快准狠。 将香草打得措手不及。 “你要是不想受这些皮肉之苦的话,就早点识时务的说王妃才是最好的。要不然你少不了一顿毒打。再说,你怎么就知道宋玉绻心地善良呀?万一她就是装得好呢?背地里其实就是一坨臭狗屎。” 棠悦早就想教训宋玉绻身边的人了。 毕竟曾经宋玉绻害得王妃被御王殿下误会了许久,后来御王殿下还差点将王妃给打死了。 这些仇虽不能算在宋玉绻身上,但可以算在香草身上。 香草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凭什么这么说宋姑娘?你又不了解她,又怎么会知道宋姑娘是极为善良的女子?像宋姑娘那样的女子,就连地上一只蚂蚁爬过,她都不忍踩上一脚。再看看南洛倾,她不仅骄蛮霸道,还草菅人命。是你执迷不悟,跟了这种主子。” 南洛倾被香草的歪理给逗笑了,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笑骂道:“瞧你这话说的,难道宋玉绻从来不吃肉不成?难道有毒蛇要吸宋玉绻的血,她还主动献出自己的鲜血不成?不过是装得好罢了。” 虽说她与宋玉绻接触得不多,毕竟秦御修将宋玉绻保护得太好,生怕有人伤害了她。 当然,秦御修最怕的就是南洛倾伤害了他的宝贝心上人。 所以往常也不让南洛倾与宋玉绻接触。 但以女人的第六感来看,南洛倾敢打赌,宋玉绻绝对不是个善茬。 棠悦疯狂点头表示赞同,她抬起手,香草便惊恐的别开脸,她已经被她打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就怕棠悦又毫无预兆的一巴掌招呼在她的脸上。 可这一次棠悦抬起手,却没有打她。 棠悦先是摸了摸头上的珠钗,然后又摸了摸手腕上戴着的翡翠手镯,然后又摸了摸刚到手还没有焐热的金叶子。 “瞧见了么?这都是王妃赏给我的。你的主子应该是没有这么大方吧?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跟了个不好的主子,才会过得如此凄惨。你要是早点弃暗投明,跟了我们家王妃,这些好处,你不也有吗?” 南洛倾看着棠悦得意的小表情,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这小丫头真是越看越可爱。 香草虽对那些首饰眼热,但她毕竟对宋玉绻忠心耿耿,又怎么会因为这么点东西就倒戈呢? “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会在乎这点身外之物,跟了个如此恶毒的主子……” 棠悦根本不给她机会将话说完,又招呼了一巴掌。 南洛倾听香草说了半天,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而且嘴巴竟比她的脸皮还要硬。 她就没了陪她戏耍的兴致,将剩下大半袋的金叶子丢给棠悦,“数数这里面还有多少片金叶子,就打她多少巴掌。留她一口气,本王妃还有用。” 宋玉绻的死还藏着许多谜题还没有解开。 她平白被人算计差点丢了性命,这件事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对香草的折磨,也不过是刚开始而已。 南洛倾进屋躺了一会儿,门外响起规律的巴掌的清脆响声。 虽说棠悦的手打得很疼,但她的情绪却是十分的高亢的。 这可是王妃交给她的第一个重要任务,她可不能马虎,一定要好好的教训香草,不能少打一下! 第三十九章 火锅 棠悦深知,像王妃这样的好主子已经极其少见了。 身边还有许多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王妃,想要成为她的侍女。 那要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棠悦曾经可是发过毒誓,这辈子势必要成为王妃身边最得力的侍女,成为王妃的左膀右臂。 既有了这个伟大的想法,棠悦这个贴身侍女的地位万万不能被那些小贱蹄子给抢走了。 香草一开始还能咬牙不吭声,但棠悦这丫头下手实在是太重了。 香草疼得直哼哼。 她倒是想开口骂南洛倾两句,可棠悦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最后香草眼皮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棠悦抓住她的肩膀晃了晃,“快醒醒,你还有二十七个巴掌还没挨呢。” 不论怎么晃,香草都没有动静。 无奈之下的棠悦只敢回屋禀报此事。 “王妃娘娘,是奴婢办事不力,没有在那丫头晕过去之前将所有的巴掌打完。” “不碍事,等她醒了继续打便是。饿了吧?我们弄点吃的。” 南洛倾忙活了一天,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院子里有一个小厨房,可以随便生火。 但火锅这种东西,只有一边煮一边吃才有意思。 她让棠悦弄来一些炭火,又将桌子改装了下,做成了一个简易的炉灶。 棠悦从未见过这种稀奇的吃饭方式。 “王妃娘娘,我们这是做什么呀?看上去有些古怪。”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世面,等下你就知道这玩意儿的味道是有多香了。”南洛倾冲着棠悦神秘一笑,将简易灶台生了火。 当锅底沸腾以后,她在里面加了不少的牛羊肉和丸子蔬菜。 棠悦在一旁帮忙。 南洛倾见食物的成色都不错的时候,她招呼棠悦坐下来一起吃。 棠悦连连摆手,“王妃娘娘,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个下人,哪儿能与王妃娘娘同桌而食。” “这个院子就只有我们两人,院门一关可就没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了。你坐在本王妃身边吃,一点问题都没有。再说这火锅不坐下一起吃是一点滋味都没有的。” 南洛倾又自制了好几种口味的酱料。 火锅的锅底重要,酱料也是一样的重要。 而酱料之中油碟更是灵魂。 棠悦还是不敢,吸了吸鼻子,闻着这香味就当做饱了。 “奴婢看着娘娘吃就好了,而且奴婢一点儿都不饿。” “那本王妃命令你必须坐下来和本王妃一起吃。你要是不听的话,就去外面跪着。” 棠悦这才乖乖的谨慎的坐在她的身边。 南洛倾发现与棠悦说话不能好声好气,就应该拿出上位者的威严来,她就会乖乖听话。 南洛倾先是尝了一口牛肉,好吃得身上得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 她舒服得眯起眼,示意棠悦也尝一尝这火锅的美妙滋味。 棠悦小心翼翼夹了一颗丸子,丸子她是吃过得,但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丸子。 是普通的烹饪手法做不出来的味道。 两人吃得正酣畅淋漓,不速之客就到了。 看见安雨推着轮椅,带秦御修进屋来。 棠悦吓得筷子都拿不稳,赶忙用帕子擦了嘴站起来。 南洛倾扭头瞥了他一眼,继续闲适得吃着火锅,“王爷掐着饭点来,很难不让人怀疑,王爷是为了蹭饭。” 秦御修竟真的坐下来,自然的开始吃起火锅,“你这在弄什么?” 南洛倾好一阵心疼,“王爷,这是妾身给自己做的,并没有给您准备一份。” 她准备的食材不多,秦御修的胃口又不小。 那她还吃什么? 秦御修假装没有听见,尝了一口之后就停不下来,一口接着一口,不知不觉锅底就见底了。 南洛倾的筷子在锅里捞了一圈,什么都没捞着,她愤愤的放下筷子。 秦御修眼中含着几分笑意,“这东西味道不错,是怎么做的?” “就是一些乡野小时,就是没想到王爷竟然也挺喜欢的。” “以后多做一些。”秦御修淡淡点头。 南洛倾心里狂翻白眼,你当老娘是什么?当老娘是你的专属厨娘么? 秦御修的视线在院中转了一圈,最后在院中躺着的半死不活的香草身上定了定。 “她这是死了?” “没呢,王爷这是心疼了?”南洛倾的火锅被他吃了,说话自然是带着火药味的。 “一个丫鬟罢了。”秦御修认得清现实,宋玉绻都死了,一个丫鬟他倒不至于上心。 南洛倾对他的回答倒是挺满意,也就不计较火锅的事儿。 眼看着夜深了,秦御修竟然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她开腔暗示:“王爷,时候不早了,妾身需要休息了。” 饭都已经蹭她的了,不会连床也要蹭她的吧? 秦御修眼眸染上霜雪,嘲弄道:“王妃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伺候本王休息,不是应该的?” 南洛倾一时分不清他是故意这样说的还是真的有那层意思,她的心跳乱了节奏。 “王爷可是要在妾身的院中留宿?” 自从那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亲密的接触。 若不是因那催情的药效,南洛倾根本不会碰秦御修一下。 而秦御修突然提出需要她侍寝,她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不可以么?”秦御修冷声道,“本王再府中只有你一个妃子,在这儿留宿有何问题?” 按理说是没有问题,可她不愿意伺候秦御修罢了。 “妾身身子不太舒服,恐怕是没有办法伺候王爷了。”南洛倾捂住肚子,秀眉拧起,看上去就很不舒服的模样。 要是秦御修非要她伺候,那就是太没有良心了。 可秦御修这人,虽说有点良心,可惜不多。 “你以为本王是要让你侍寝?本王不过是想让你用第二味药罢了。”秦御修好整以暇的盯着南洛倾微红的脸,似乎很喜欢看她出洋相。 南洛倾回过味来,原来秦御修说得是这件事。 “既是用药,王爷回自己的院子即可,何必说得如此暧昧?” 害得她误会! “难道不是王妃的想法不纯,所以才想歪了么?” 第四十章 侍寝 南洛倾让棠悦将房间收拾出来,她等下要帮秦御修施针。 虽然棠悦也知道御王殿下突然对王妃娘娘好了不少是为了看病。 但这也阻挡不了她激动得心情。 就算是施针又如何? 孤单寡女共处一室,很难不会发生点干柴遇烈火的事情! 棠悦积极的收拾起了房间,顺便还将安雨赶了出去。 安雨被棠悦推到门外,要不是他从不打女人,早就动手了。 “你干什么?我要进去伺候王爷,你别碍事。” 南洛倾那个女人心思深沉,还从来不喜欢按常理出牌,万一对王爷做什么不好的事情该怎么办? 再说王爷又伤了腿,不良于行。 南洛倾要是真的对王爷做什么事儿,是很容易得逞的。 所以他作为王爷的贴身侍卫,就得贴身保护王爷的安危。 棠悦双手抱胸,学着南洛倾用眼尾看人,虽说她学不到精髓,但好歹是神似的。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一个大男人进去破坏王妃和王爷的感情做什么?你到底想不想王府添小世子了?” 安雨被问懵了,“这和小世子有什么关系?王爷是找王妃治腿的。” “那就只能说是你脑子不太灵光,王爷什么时候治疗腿都可以,为什么偏偏要等夜深人静的晚上?难道不是为了发生点什么么?再说了,像王妃这么美艳的一朵娇花在王爷面前晃悠。王爷若是个正常的男人,就应该将我们王妃吃干抹净!” 棠悦说这话时可骄傲了。 她可是将王妃的终身大事都背在肩上。 她想得也很简单,那就是王妃现在在王府里的地位并不稳定,要是能在一两年之内生出一儿半女的话,那地位不就稳了吗? 到时候不论是宋玉绻还是张玉绻还是李玉绻都没有办法对王妃造成威胁。 “你一个女子怎么能说这种虎狼之词?”安雨的脸都不好意思的红了。 “说这些东西怎么了?难道不是事实么?你要是真为了你家王爷好,既不要进去横插在王爷和王妃之间。再说,他们两个人感情好了,王爷的心情自然是好了,那么王爷不就不折腾你们这些人了么?”棠悦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安雨一听,觉得十分的有道理,也就乖乖的在屋外守着。 南洛倾没想到自己忙了一天竟然还要给秦御修治病。 转念一想,与侍寝相比,给秦御修治腿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的事了。 棠悦早先就将床榻铺好,南洛倾得先将秦御修扶到床榻之上才行。 她并不想自己动手,她想等安雨动手,可不知道这一眨眼的功夫,安雨去哪儿了。 无奈之下,南洛倾只能亲自将秦御修扶到床榻上躺好。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室内的温度都升高了些。 南洛倾准备好银针和一些简单的药物就给他的腿施针。 “龙血芝暂时不能用,还得等几天,妾身先简单的帮王爷排出毒血,过程可能有些疼,王爷忍着些。” 南洛倾施针的动作一如既往的认真与轻柔。 秦御修一开始还在看着南洛倾施针,看着就泛起了困,便不知在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南洛倾一直忙碌到后半夜才将一部分毒血放完。 做完这一切后她困得不行,就直接趴在床边睡着了。 翌日天已经大亮。 秦御修才悠悠转醒。 他盯着淡粉色的帷幔还愣了一下,这儿并不是他的卧室。 他眯着眼环顾四周才记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不得不说,南洛倾的办法十分有效。 腿上的毒血被逼出去以后。 他昨晚竟然意外的没有做噩梦。 自从腿受伤后,他已经连续做了好几年的噩梦。 南洛倾被秦御修的动静吵醒,她揉了揉眼睛,发现手臂和腿都麻了。 “王爷既然醒了,那就回自己的院子去吧。” 秦御修与南洛倾一起出门,而南洛倾一瘸一拐的模样很容易让人多想。 不知道什么时候香草也醒了过来,她死死的盯着秦御修,开始诉说自己的痛苦。 “王爷救命,南洛倾对奴婢非打即骂。求求王爷看在宋姑娘的面子上,救救奴婢。” 香草将秦御修当做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秦御修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你不是一心寻死么?这样不是正和你的意?” 香草惊恐的望着秦御修,她没想到这种话竟然是从王爷口中说出来的。 明明当初王爷是对宋姑娘那般体贴的。 爱屋及乌之下,王爷对她也是极好的。 怎么能因为南洛倾那个女人嫁进来以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王爷恕罪,昨天是奴婢说错了话,还请王爷救奴婢一命。” “你既已经是王妃的丫鬟,那就得听王妃的,而不是念着旧主子。” 秦御修厌恶狡诈的奴婢。 “王爷,难道你不念着宋姑娘么?宋姑娘才离开多久?王爷就已经将宋姑娘忘得一干二净了么?” 香草根本就不信自己听到的。 王爷怎么会变这么多? 提到宋玉绻,秦御修的眸光暗了几分。可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要让它过去,人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不是么? 安雨拔出长剑,“你是什么身份与王爷说这种话?” 香草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再说了。 秦御修离开后,香草便继续朝着南洛倾叫嚣,“你别以为爬上了王爷的床就能高枕无忧了。宋姑娘会永远在王爷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你根本取代不了她的位置。” 南洛倾懒得与这傻子争,只让棠悦将昨天的二十七个巴掌还上。 棠悦打完以后,凑到南洛倾身边,神秘兮兮的说道:“王妃娘娘,昨晚王爷是不是太厉害了,折腾得你都走不动路了?” 南洛倾掐了下她的胳膊,“瞎说什么?我那是睡觉姿势不好,腿麻了才会这样。” “娘娘不必不好意思,奴婢都懂得。只盼着以后王爷能经常来娘娘这儿,这样一来,以后就没人会欺负娘娘了。” 棠悦就盼着王爷能对王妃好一些,这样她们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第四十一章 说漏嘴 棠悦抿着唇笑道:“这种事让奴婢知晓,奴婢也不会到处乱说的。今日娘娘想吃些什么,奴婢这就去准备。娘娘可别劳累太过,养精蓄锐才是要紧事。” 南洛倾意识到怎么解释都行不通后,她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随便吃点就好,反正院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宋玉绻的死因一日不查清楚,她饭都吃不香。 敌人在明她在暗,很容易就被人再次暗算。 失了靠山的香草蜷缩在角落,不愿相信的喃喃自语:“王爷不会如此绝情……王爷对奴婢是有感情的,王爷若不是对奴婢有感情,为何之前对奴婢百般照顾?” 只见她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紧攥在掌心不愿松开,脸色更是灰败如不已,竟比昨日被打时的脸色还要难看。 南洛倾眼尖得盯着那块帕子看了一会儿,上前两步,从她掌中将帕子夺走,放在指尖细细摩擦。 香草猛地抬头,眼中闪过幽绿的光,试图想将帕子抢回来,但浑身是伤的她就连动弹一下都费劲,更别说妄想从南洛倾手中讨到好处。 于是香草不仅没将帕子抢回来,还一头扎到了土里,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就听南洛倾冰冷清悦的声音响起:“这帕子是王爷的贴身物件,本王妃有幸见过一次。你是宋玉绻的丫鬟,收藏王爷的帕子是什么心思?” 南洛倾没有忽略香草望向秦御修时,眼中浓烈的爱意。 如果说香草对秦御修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是绝对不信的。 香草的心事被窥探,身子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她哑着声音坚定道:“奴婢的确只是个婢子,身份低微,但王爷是人中之龙,奴婢不过是仰慕王爷,有什么错?” 南洛倾眸色一沉,合理猜测道:“所以你和宋玉绻喜欢上了同一个人,也就是御王殿下。于是你怀恨在心,就找机会将宋玉绻给除了,又栽赃到本王妃身上。你乐得逍遥自在,不是么?” 香草咬牙,歇斯底里的反驳道:“奴婢没有杀宋姑娘,当奴婢发现宋姑娘时,她就已经断气了,谁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你休想诬赖在奴婢的身上!” 现在她的所作所为罪不至死,但宋玉绻的死若是扣在她的头上,她就必死无疑了。 南洛倾挑眉,轻笑一声,眉眼舒展,没想到如此简单的将了一军,香草便将所有心里话都倒了出来。 “也就是说,你知道宋玉绻不是本王妃杀的。你在本王妃看见宋玉绻的尸体之前,你就知道宋玉绻已经死了。但你还是将这一切都推到本王妃的头上,让本王妃当那替罪羊。” 香草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立马改口换了个说法:“不是的,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知道凶手是谁,凶手就是王妃。奴婢就是一时着急说错了话而已。” “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你再想狡辩也无用。安风,你听清了么?”南洛倾扭头扫了眼正在种地的安风。 昨日她整理出来一个小院子,今日就拉着安风当苦力来种植药草。 毕竟她舍不得让可爱的棠悦去干这些体力活。 相较于安雨的针锋相对,安风就好相处得多,他干起活来也是任劳任怨。 以安风的耳力,必然是听见了香草所言,也能从侧面证明她所言非虚。 安风放下锄头,朝着南洛倾点了点头,“属下这就与王爷禀报此事。” 香草望着安风快步离开的背影,她意识到木已成舟,改变不了。 棠悦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很快反应过来,撸起袖子就对着香草左右开弓,一边打还一边骂。 “同样都是做奴婢的,你怎么就如此贪心?主子锦衣玉食的养着你,你竟和主子抢男人?你贱不贱啊?你主子死了就死了,转头就赖到我主子头上?害得我主子被打了一通,今天我就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南洛倾也不阻止棠悦发脾气,她跟着安风去了秦御修的院子。 秦御修听完安风的禀报,继续慢条斯理的喂着他养的海东青。 对于南洛倾不是凶手这件事,秦御修倒不算惊讶。 看来是早先心里就有了底,只不过是在等一个确凿的证据罢了。 南洛倾轻依门扉,含笑望着他,“王爷不应该与妾身道歉么?” 秦御修嘴角轻勾,又给海东青喂了一口肉,“你还是第一个有胆和本王要道歉的人。” 他做的事,何须与人解释? 就算是错了,又如何? 南洛倾自然也不是要他的道歉,毕竟道歉能值几分钱?她要的是能够实质性看到的好处。 “妾身帮王爷解腿上的毒已经卓有成效,王爷也得答应妾身一件事来当做补偿。”南洛倾不愧是为谈判的高手,先虚晃一招让秦御修道歉。 毕竟像秦御修这样高傲的人,怎么可能低下他那高贵的自尊心? 于是南洛倾提出另一个要求,那就是答应她另外一件事。 与自己的自尊心相比,无论南洛倾提出的是什么样的事儿都不会显得特别的离谱。 秦御修答应得概率也会大大提高。 “你想要什么?”秦御修锐利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那目光似乎是要在她的身上烫一个洞。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王爷点点头就能做到的事。元安侯府不是会在近几日送来本属于妾身的嫁妆么?那些嫁妆里有好几家铺子。妾身觉得那些铺子交给谁打理都不合适,只有妾身亲自打理才放心。于是妾身就想让王爷同意,不束缚妾身的行踪,让妾身想出门就出门。” 南洛倾说得十分客气,也是为了让秦御修尽快同意。 祁国民风虽开放,但女子还是不能随便的抛头露面。 要是秦御修不同意的话,南洛倾是不能随便出门的。 她要是想料理那几间铺子,就得先询问秦御修的意见,只有秦御修点头了,以后才会少很多的麻烦。 “王妃要做生意?” 第四十二章 大理寺 听了半天,秦御修终于有了点兴趣。 可见南洛倾会做生意这件事比香草撒谎这件事更令他好奇。 他倒是不知道不学无术的南洛倾竟然会做生意。 她从小到大,继母赵氏就没教过她什么东西,更别提会教她生意之道。 而且做生意这种事,许多世家千金都学不明白。 他的王妃倒是挺有能耐的。 南洛倾竟从他的话语之中听到了几丝怀疑,她不满道:“怎么?难道在王爷的心中,只有男人能做生意?女人就不能做生意了?” 秦御修轻笑一声,“那么王妃到时候生意失败,不会哭鼻子?” 南洛倾在心中骂骂咧咧,你才会做生意失败,你们全家生意都失败? 你才哭鼻子,你输了最会哭鼻子! “在妾身的字典里,只有赢没有输,况且,妾身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妾身已经决定照料好娘亲留下来的铺子,就绝对不会让它们败在妾身的手上。” 南洛倾不仅是为了亲娘,还是为了自己未来铺路。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以后她要跑路的话,可就没有御王府还有顾家撑腰了,等到那个时候,手里头没有点银子,如何在这乱世活下去? 而她来银子的方式总不能是从秦御修那儿拿。 若是真的从秦御修那儿攒钱的话,以秦御修的精明程度来看,南洛倾的意图很容易就被发现。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自己在上京有产业,然后当富婆。 “准了,就照你说的做。”秦御修格外的好说话。 得到肯定答复以后,南洛倾愉悦的回自己院子去了。 而安雨依旧忧心忡忡的问道:“王爷就这么放王妃出去,会不会生出其他的祸端?” “她既行踪如此奇怪,就让她做好了,到时候总归是会露出蛛丝马迹。” 自从秦御修的腿伤了以后,他的生活便枯燥得如同一潭死水。 反倒是南洛倾的出现让他的心湖频频泛起一丝涟漪。 他倒是想看看南洛倾还会有什么离奇的行为。 “王爷英明,那么那个叫做香草的丫头该如何处置?” “送到大理寺去,让大理寺的人处理便是。” 当秦御修已经知晓香草的心机之后,自然是不会再将她留在身边。 而大理寺的逼供手段一流,将香草送过去正合适。 安风来带人走的时候,南洛倾还在整理她的小药田。 安风先是与南洛倾解释了下,“回禀王妃娘娘,王爷下令将香草送到大理寺去。王妃可同意?” “你们直接带走就是。”毕竟在南洛倾的眼中,香草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送到大理寺去就是最好的结果。 安风感激南洛倾的配合,转身就将香草抓走。 香草还死活不配合,“奴婢要见王爷,奴婢不相信王爷是如此心狠之人。奴婢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将奴婢送到大理寺去?明明杀害宋姑娘的人就在眼前,凭什么南洛倾可以高枕无忧?” 安风被她吵得耳朵疼,直接一个手刀砍在她的脖颈上。 香草白眼一番,就晕了过去。 安风的耳根子也终于清净了。 “等等。”南洛倾种完最后一颗药草拍了拍手,站起身。 安风疑惑的回头望着南洛倾,“王妃可还有什么事儿吩咐?” “吩咐倒算不上,就是你要送人去大理寺的话,本王妃也要与你们同去。” “大理寺是个煞气重的地方,王妃要是去的话恐怕会引起身体的不适。像香草这样的丫头,属下将人送去就行了。不需要王妃专门跑一趟。” 安风委婉的拒绝南洛倾的请求。 “本王妃倒不是专门为了这死丫头去的。只不过是我的大表哥顾瑾天在大理寺当大理寺少卿。我就想着顺便去见一见他。” 其实是为了拉近关系。 她昨天买了不少好东西,想送到大哥,缓和一下双方的关系。 而且送香草过去,她也跟着去,就显得十分的自然,不会目的性特别的强。 安风回过味来,“原来如此,那属下去给王妃准备车马。” 南洛倾带着唐悦一起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庄重森严,就连往来的官员脸上都挂着凝重。 南洛倾下了马车,倒是给大理寺增添了几分亮色。 她刚准备进去,意外的碰见焦急得走来走去的小表姐顾瑾蓉。 两人的关系在这几日的努力下已经好了不少。 南洛倾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小表姐怎么也在这儿?” 顾瑾蓉面无血色,看上去也有些心不在焉,看见南洛倾时,她还愣了半响。 “小表妹怎么来了?这地方不适合你这样柔弱的姑娘来。” 南洛倾柔和一笑,“那小表姐不也是来了?既然小表姐也能来,那么我也是能来的。” “小表妹来这儿做什么?”顾瑾蓉拉着她坐下,寒暄了起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个丫鬟不懂事,想要送来大理寺教训。然后我寻思着大表哥就在这儿当差,我又买了几个不错的补品,想亲手送给大表哥。” 南洛倾一直都想见一见大表哥,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大表哥他,恐怕是没有什么心情收礼的。”顾瑾蓉脸色沉重。 南洛倾的心咯噔一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于是她反问了一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顾瑾蓉回过神来,不想给南洛倾太大的丫头,苦笑着摇头,“没什么事儿,就是一些顾家的私事而已。与你没什么关系,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顾瑾蓉担心南洛倾的身体不好,听太多这些东西的话,操心过重,恐怕身体的状况会更加的差。 “小表姐这样说可就不对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顾家的子孙。不论顾家碰见什么麻烦事,我也是有责任来管的。” “那么这件事可就说来话长了。你知道那个楚国的小皇子楚云染吧?他来祁国主要是为了谈一笔兵器的生意。陛下向楚国买了一批价值不菲的兵器。却没想到,楚国竟然坐地起价。” 第四十三章 命悬一线 楚云染那个小孩,南洛倾倒是挺有好感的。 只是没想到楚国的行迹如此卑鄙。 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诚信,竟然坐地起价? “然后呢?这件事与顾家和大表哥有什么关系?” “若是以前的话,关系肯定是不大的。但现在不同了,陛下将谈生意这件事交给了大表哥来办。若是国库充盈的话,价格贵点也没什么。但如今这情况你也是知道的,灾情四起,还有东渡对我们虎视眈眈,国库的银子不够。就只能给出一个相对低的价格。 可楚国皇子要的是黄金十万两,而我们能给出的价格只有黄金五万两。这生意已经在大理寺谈了一天了,愣是没有谈下来。” 顾瑾蓉知道这件事时,急得嘴上都冒泡了。 顾老太君也因为这件事吃不下睡不着,就让顾瑾蓉来跑腿,看看能不能探听点有用的消息来。 再将最新的消息告知顾老太君。 如今房内还在谈,根本就没人出来,顾瑾蓉也不知道他们谈得如何了。 南洛倾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凝眉想了一会儿。 不得不说,秦宏业这人的心机还真是深,明明是皇室的事儿竟然推到大表哥身上。 其实大表哥也可以撂担子不干。 可惜啊,这些兵器大部分都是给顾家军用的。 要是不买,让二表哥等人去战场上当肉盾么? 所以说,这生意无论如何都得谈下来,若是楚国始终不愿意在价格上让步的话,就得让顾家补上那五万两黄金。 顾瑾蓉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办法。 “如果说掏空顾家的家底,能补上这五万两黄金么?” 顾瑾蓉手头上还有一些攒得嫁妆钱,如果大表哥真的已经无路可走了,她可以将这些钱拿出来。 南洛倾眸色微凛,果断道:“小表姐,你这个想绝对是不对的。掏空顾家凑够五万两黄金的话,顾家一大家子人怎么活?让祖母那么大年纪的人喝西北风么? 而且就算真的凑够了五万两银子来填补这个亏空。有一就有二,那下一次呢?下一次若是需要五十万两黄金呢?” 顾瑾蓉面色苍白,低声道:“小表妹你说得对,这么想是不对,可大表哥进退两难,楚国皇子又不愿让步……” “别急,总归是有办法的,让我好好的想一想。” 南洛倾看出来这一次是秦宏业给顾家的下马威。 毕竟像秦宏业那样多疑的君王,最怕的就是功高盖主的属下。 二表哥屡立战功,在百姓心中有极高的威望。 秦宏业表面上对顾家大肆封赏,背地里倒是阴谋诡计不断。 顾瑾蓉不知不觉就将南洛倾当做的主心骨,“小表妹,你素来是有办法的,你好好想想,看看有没有办法帮帮大表哥。最好是既不用高价格也能将兵器买下来。” 南洛倾正在想,这时身后的大门开了。 从里面冲出来一个官吏,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 见他满头大汗的模样,应该是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南洛倾的思绪被他的突然出现给打断。 听了半天,才知道他手舞足蹈的说着什么。 原来是请御医,楚国皇子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开始吐血,并且晕过去了。 不仅如此,楚国皇子的气息也变得格外的微弱,像是随时都会没命一样。 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楚国皇子差点没命了? 南洛倾顾不得太多,直接逆着人流冲进屋中。 而安风一直都在不远处观察着南洛倾,目的则是为了保护王妃娘娘的安危。 突然见王妃冲进屋子里去,他二话不说也跟了进去。 一个穿着官服的俊朗青年怀中抱着一个孩子,他正用掐人中的办法来救醒孩子,可是没有什么大作用。 一种人之中,只有他最为淡定,也是认真的在想办法救楚国皇子的命。 南洛倾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是她的大表哥顾瑾天。 她冲上前去,从她的手中将楚云染抱了过来。 在这种时候,顾瑾天不知道突然出现的南洛倾要做什么,误以为她是要捣乱。 “松手,这儿不是你任性的地方!” 南洛倾冷静道:“我有办法救他,将他交给我。” 顾瑾天自然是认出来了南洛倾,最近他听说南洛倾变了许多,就连与祖母还有弟弟妹妹们关系都缓和了不少。 但他并不会对这件事抱有很大的希望。 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南洛倾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变这么多? “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术?你别乱来,他是楚国的皇子,身份尊贵,要是在你手上出事,你这辈子就完了。” 顾瑾天额头都是细密的冷汗。 他也不会医术,自然那不知道楚云染发生了什么。 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稳住当下,等待御医的到来。 “我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但楚云染若是真的在大理寺出事,大表哥不也脱不了干系?既然结局都不可能会好了,大表哥为何不信一下我?万一我真的有办法救楚云染的命呢?” 南洛倾说话时极其的冷静,思绪也特别的清晰,不像是一时兴起或者是开玩笑的玩闹。 “你有把握救他?”顾瑾天依旧不愿意冒险。 等御医来,才是最稳妥得办法。 “五成把握能救。”她昨天就已经做了一批药放在身上,就是为了备不时之需。 “五成把握就算了,免得将你搭进去。” 顾瑾天不想将南洛倾牵扯进来。 这件事是他与陛下的博弈,与南洛倾一点关系都没有。 要是将南洛倾牵扯进来的话,事情会变得愈发复杂与不可控。 “大表哥不会真的以为能够等来御医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顾瑾天的眉头皱起,他隐隐猜到南洛倾要说什么。 “大表哥不会觉得这件事非常的巧么?既然楚国皇子会在你手上出事,那就说明,是有人乐见其成的。既然是有人乐见其成的,又怎么可能让你等到御医来?你看,小皇子的温度已经越来越低了。你再等一会儿,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第四十四章 出手 南洛倾一边与顾瑾天谈判,一边拿出帕子帮楚云染擦拭嘴角的血污,就怕他被自己的污血呛到而窒息。 “洛倾,你别胡闹,你就算是不喜我这个表哥,也不要在两国大事上乱来。” 顾瑾天依旧觉得南洛倾在胡言乱语。 毕竟以往不学无术的小表妹怎么可能懂得高深的医术? “大表哥,小妹的确没有胡闹。你若是不相信小妹的医术,可以问问小表姐,祖母的病是不是小妹治好的。” 南洛倾说话的功夫就已经从怀中拿出银针,准备随时给楚云染施针。 顾瑾天捏了捏胀痛的额角,扭头询问顾瑾蓉:“蓉儿你来说,洛倾的医术如何?” 在略带威压的眼神之下,顾瑾蓉不敢有隐瞒,全都实话实说。 “蓉儿的确是瞧见小表妹将昏厥的祖母治好,祖母也因为小表妹的治疗身体逐渐好转。当时太医也来过,说是小表妹的医术惊人,就连温太医也无法做到这种程度。可见小表妹的医术应该是不错的。” 大殿之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众官员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而去请太医的寺正迟迟没有回来。 还要等上多久,他心里愈发的没底起来。 难道真的应了南洛倾所说的?今日是等不到太医的到来? 顾瑾天思忖片刻,再看南洛倾的神情不像是玩笑,再加上她周身散发着一股镇定且强大的气场。 而楚国皇子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脸色苍白如纸,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似的。 此等时机已不容他瞻前顾后。 顾瑾天一咬牙同意了,沉声道:“洛倾,大表哥信你一回,你若是能将楚国皇子治好,表哥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大表哥言重了,我们是一家人,做这些事是小妹应该的。”南洛倾取出一个药瓶,从中倒出一颗通体碧绿剔透,还散发着阵阵幽香的药丸。 她单手掐住楚云染的下颚,掰开他的嘴,药丸就这么塞了进去。 去而复返的大理寺丞瞧见了,惊叫一声就冲着南洛倾呵斥道:“哪儿来得小丫头,竟敢对着尊贵的楚国皇子动手动脚?你是不想活了不成?” 话音未落,他便挪动着他肥胖的身躯来抢夺她手中瓷瓶。 那药丸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劲才弄了三颗,能够有效快速止血,是个危急时刻救命的神药。 若是被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胖子抢了,岂不是血亏? “我看不想活命的是你!这是御王妃,你还不跪下!”安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闪身出现,长剑直接架在大理寺丞的脖子上,隐隐瞧见他的脖颈处已经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大理寺丞倒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是御王妃,吓得直哆嗦,赶忙找顾瑾天求助。 “顾大人,下官这是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御王妃大驾光临,只不过此事关乎楚国皇子,兹事体大,您可得三思而后行。不能让御王妃的冒失害了大家。” 大理寺丞可不想自己的乌纱帽因一个小丫头而没了。 就算她是御王妃又如何?难道是御王妃就可以随便对楚国皇子动手动脚的么?万一将情况弄得更加糟糕,就算是御王殿下也保不住南洛倾。 顾瑾天冷着脸道:“此事无需你担心,不论出什么事儿都有本官罩着。” “可是……御王妃哪儿懂什么医术?这不是瞎胡闹么?” “没有什么可是。” 顾瑾天坚定的望着南洛倾,“洛倾,你别管其他,就照着你的想法做就好。” 照顾楚云染的嬷嬷认得南洛倾,知晓南洛倾是之前救小皇子性命之人,对她自然就多了几分信任。 “王妃娘娘,你若是真有办法救小皇子,奴婢以后给您当牛做马。王妃娘娘想要开什么条件都可以。” 嬷嬷冲着南洛倾狠狠的磕了三个头,每一下就将额头磕得青黑。 南洛倾淡声道:“本王妃施针的时候不喜有人打搅,你去将闲杂人等拦在门外即可。” 嬷嬷与棠悦一起将无关紧要的拦在门外。 楚云染吃了止血药后竟恢复了一丝清醒,瞧见照顾他的是南洛倾,他扯着嘴笑了笑。 “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够瞧见仙女姐姐。” “你别说话,本王妃不会让你死的。” 短时间之内,南洛倾简单得查出楚云染吐血的原因,是中了一种罕见的毒药。 沾染上这种毒药后,便会吐血不止,直至失血而亡。 当血止住后,楚云染依旧虚弱,但脸上还是恢复了些许血色。 等施针结束后,南洛倾又给楚云染喂了几种补药,专门补充气血的。 等所有药都起了效果后,楚云染肉眼可见的恢复了精神。 虽说他华贵的衣裳都被血迹污染,但双眼依旧是神采奕奕。 嬷嬷大喜过望,抱着楚云染哭个不停,“皇子能好起来是上天保佑。” 楚云染奶声奶气的纠正道:“是仙女姐姐救得本皇子,要谢就谢仙女姐姐。” 顾瑾天松了一口气,看来他是赌对了,大理寺丞却一脸得复杂,一时看不出来喜怒。 顾瑾蓉一直在观察众人的反应,见大理寺丞脸色凝重,她娇声呵问道:“如今楚国皇子的病好了,你怎么反而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难道皇子的病好了,不是你所想瞧见的么?” “怎么会?顾小姐你可别血口喷人,本官那是开心得不太明显而已。”大理寺丞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楚国皇子的病情能好,本官高兴还来不及呢。” “呵,你最好是这样想的。”顾瑾蓉瞪了他一眼,就望向南洛倾。 为了给楚国皇子施针,她一直盘腿坐着,如今一动,腿竟如针扎一般麻木。 顾瑾蓉看出来她的难受,抬手将她扶起来,又用帕子帮她擦拭了下额头细密的汗珠,“小表妹,我是真没想到你如此有能耐,连那般危急的情况都能淡定的医治好小皇子。要是没有你,我们顾家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情况的确是危急,好在我带得药足够多。”南洛倾前世过得就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早就习惯在身上带各色各样的救命药剂。 第四十五章 细作 “不过,楚国皇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呢?可是有吃了什么?”南洛倾抬眸询问顾瑾天。 “出事以后,本官就封锁了大理寺,将所有的人都控制住,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这儿。想要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本官一点时间。” 大理寺在断案这方面速来料事如神。 他眼神示意手下们将楚国皇子用过的东西都检测一遍,果不其然,他们在楚国皇子用的杯子上发现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粉。 沾染上后便会吐血。 而这药粉是谁弄上的?毒死楚国皇子又是什么目的? 南洛倾不过是休息了一盏茶的功夫,顾瑾天就已经将凶手揪出来。 凶手是一个潜伏在大理寺打杂的大婶儿,她趁机在杯口上涂抹上毒药,目的就是为了让楚云染有去无回。 顾瑾天质问道:“是谁派你来的?你这么做又是有什么样的目的?” 大婶儿偷偷的看了大理寺丞好几眼,“没,没人派我来。”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压下去酷刑伺候。”顾瑾天不与她过多的废话,在酷刑之下,她为了活命肯定会将所有东西都吐出来。 眼看着楚国皇子中毒一事有了结论。 大理寺丞从身后拔出一把长剑,就朝着那妇人刺了过去,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妇人就倒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顾瑾天怒视大理寺丞,呵斥道:“为何杀了凶手?” 大理寺丞丢了长剑,信誓旦旦的狡辩道:“她这样的人死有余辜。这么多人在这儿看着,大人你可千万不要妇人之仁。只有让这妇人死了,才算是给楚国皇子一个交代。” 顾瑾天不进他的圈套,眼中迸射出怒火,“可本官还没有问出来她的幕后主使是谁,你就动手杀了她,难不成你是想包庇她背后之人?” 大理寺丞连连摇头,否认道:“大人冤枉下官了,下官怎么敢有那种心思?下官这么做完全是一时糊涂,脑子一热就这么做了,根本就没有想太多。而且下官这么做也是有好处的,好处就是这个凶手不会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楚国皇子是安全的。” “鬼扯!来人啊,给我将这妇人身上好好的搜!”顾瑾天与大理寺丞的关系一直都不太融洽。 大理寺丞更是个阳奉阴违之人,大多数事儿表面上答应得好好地,背地里还是会偷偷使坏。 而大理寺丞的地位不如顾瑾天高,他就喜欢搞些花样。 这一次杀了重要的证人,线索也就断了。 到时候该如何与陛下交代? 寺正馊了一圈,从夫人的手臂上发现了一个青色的印记,这个印记属于东渡国的杀手。 可见,这一次的刺杀是东渡国阴险的手段。 顾瑾天回过味来,也想明白东渡国为何这么做。 楚国皇子要是死在祁国,那么楚国必然会与祁国交恶,而东渡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不得不说,这一招的确是阴险。 南洛倾缓过劲来,深深的看了眼大理寺丞,心道大理寺丞的心思绝对不简单。 她走到顾瑾天身边,与其耳语,“大表哥,小妹觉得这大理寺丞不简单,当时那妇人连连看了大理寺丞好几眼,似乎是认识的模样。而且那妇人本来是有话要说的,可大理寺丞迫不及待的动了手,还一剑封喉。这种行为,太过于奇怪了。” “小表妹说得即是,这是我没有考虑到的地方。” 有了南洛倾的提醒,顾瑾天也怀疑起大理寺丞的用心。 大理寺丞平日里见血都会怕,今日竟然敢提刀杀人? 没有什么目的,他是绝对不会信的。 顾瑾天朗声吩咐道:“此人是东渡国派人的细作。你们将茶壶还有人都送到宫中去,顺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陛下说清楚。” “属下遵命。” 有人将尸体和茶壶处理了。 “下官就说嘛,这细作留着万分危险,还是早些处理为好。下官这可是立了一件大功。”大理寺丞竟然自卖自夸上了。 顾瑾天冷眼盯着他,警告道:“还有下一次的话,你就滚出大理寺。” 大理寺丞不服气,“顾大人,你这么说未免太过于霸道了些,下官这么做为了什么?不还是为了楚国皇子还有您的安危么?万一这人又对你们出手该当如何?” “谁教你的可以随便动俘虏动手?幕后主使都还没有问出来,你就将人杀了,难不成是要杀人灭口?” “大人,你这就是冤枉我了。我可是一颗心都向着祁国和大理寺,一颗心可昭日月。再说,这个细作到底是谁的人不是很清楚明了了么?她不就是东渡国派人的人么?” 大理寺去理直气壮的与顾瑾天争论起来。 “她一个细作是凭借着什么本事进得大理寺?难道没有内应么?本官还没有将内应问出来,你就急不可耐的将人杀了,你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大理寺丞一下子真的没有话说,“这……若是大人都是这么想下官的话,下官的确是无话可说。” 顾瑾天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争吵,就转身与楚国皇子说话,“皇子,你要么去内殿休息一会儿,买兵器的事儿,我们可以等来日再商量。” 顾瑾天没有忘记正事。 既然要聊到买兵器的事儿,就不是南洛倾可以听得了。 南洛倾朝着顾瑾天点了点头,就与顾瑾蓉一同离开。 “仙女姐姐慢着,本皇子有话和你说。” 奶声奶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南洛倾停下脚步,回眸看他,“小皇子还有什么要说的?” “仙女姐姐又救了本皇子一次,本皇子不知要如何谢仙女姐姐,要么仙女姐姐和我提一个要求。不过这个要求必须是本皇子力所能及的。这样才好报答仙女姐姐的救命之恩。” 楚云染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圆溜溜的转个不停。 是个极为可爱的孩子,就连南洛倾看见他,心都已经被萌化了。 “让你帮我个忙?你这么问的话,我一时可没想到要让你帮什么。” 第四十六章 秘密 南洛倾当时愿意出手相助,一是因医者仁心,二是不想大表哥就此背上一条人命,三呢,则是因为与楚云染有一定的交情,救他也是应该的。 倒还没有想过需要让他报恩…… “仙女姐姐和这个大哥哥是亲人么?”楚云染听到仙女姐姐叫顾瑾天大表哥,那应该就是亲人了。 “是啊,怎么了么?” “如果大姐姐不介意的话,本皇子愿意将那一批兵器送给你。”楚云染瞧见南洛倾就喜欢,送她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再加上仙女姐姐救了他两次性命,难道堂堂楚国皇子的性命不值这十万两黄金么? 南洛倾愣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小奶包还真是财大气粗,一开口就送十万两的兵器。 “当真可以如此草率?” 虽说南洛倾听他这么说,很是心动,但不知会不会给小奶包造成不好的影响。 楚云染拍胸脯保证,“本皇子说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本皇子决定将那些兵器送给仙女姐姐,那么本皇子绝对是好好考虑过的。” 顾瑾天眸色幽深,激动得放在身侧的手指都在隐隐发抖。 “小表妹,你是怎么想的?” 分文不要的送给南洛倾,这是顾瑾天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南洛倾还没来得及说话,顾瑾蓉就摇晃着她的手,颤声道:“小表妹,你既有能力解顾家的燃眉之急,求求你千万不要拒绝。这批兵器对于顾家来说太重要了。” 南洛倾转念一想,那批兵器对于大表哥亦或是顾家都非常的重要。 若是谈不下来的话,没有兵器的顾家军如何抵抗外敌? 难不成要让顾家军赤手空拳的去战斗么? “大表哥是怎么想的?”南洛倾询问顾瑾天的意见。 顾瑾天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这批兵器我们祁国势在必得,可国库拨给我们的银子没那么多,就只能与楚国讨价还价。可谈了好几天,还是不见楚国皇子让步……还以为楚国皇子在大理寺受了伤,这笔生意是谈不成了。倒没想到楚国皇子对小表妹你如此依赖……” “大表哥,小妹懂你的意思。”南洛倾蹲下身子,揉了揉楚云染的发顶,“你若是真愿意将那批兵器无条件送我,那我也会帮你一个忙。” 她凑近楚云染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楚云染脸色大变,喃喃道:“你怎么会知道?这可是我们皇族的秘密。” “因为我把过你的脉,这样一来,我们也不算是谁亏钱谁,如何?”南洛倾在给楚云染把脉之时,意外的发现他身上还藏着一种不治之症。 对于当下的大夫来说是不治之症,但对于南洛倾来说却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只不过是需要费点功夫而已。 当时南洛倾知晓这件事时,并没有大张旗鼓的说出来。 只不过是将这件事深埋在心中,本来打算过一段时间,拿这件事当做交换条件与楚云染谈判兵器之事。 既然楚云染对她这般坦诚与真挚,南洛倾也不想藏着掖着。 楚云染兴奋的用小手抱住南洛倾,又扯着她纤细玉手拉了个勾。 “那我们说好了,仙女姐姐帮本皇子治病,本皇子帮仙女姐姐解决燃眉之急。” 顾瑾蓉看得一头雾水,不知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怎么就突然亲密起来。 南洛倾起身之时,顾瑾蓉紧张的询问道:“兵器的事儿……算是谈妥了么?” 楚云染自信满满的说道:“姐姐你就放心吧,等下你们弄个文书,本皇子签字即可。” 嬷嬷倒不觉得楚云染胡闹,她抹了抹眼泪,笑着说:“小皇子的身价比那黄金十万两还高,御王妃是小皇子的救命恩人,这批兵器你们收着即可。” “多谢。”南洛倾朝着他们福了福身子便与顾瑾蓉离开。 想来今日之后,南洛倾与顾家的关系便会亲近几分。 南洛倾折腾了一天,出门之时,天色竟然已经黑沉。 “小表姐,若是无事的话,我就先回了。” “你且等等,大表哥刚才说是有话与你说。” 顾瑾蓉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等了半响,顾瑾天眉目舒展的从内殿出来,他英气勃发的模样引得许多人侧目。 与他同行的几个官僚盯着他手中的文书,酸溜溜的说道:“恭喜顾大人,竟有御王妃这样有能耐的表妹。之前一筹莫展的生意,自从御王妃来了之后,眨眼间就给解决了。” “这何止是解决了?就连五万两黄金都不要了。陛下知道了,可不得给顾大人升官啊?” “听说楚国人最是吝啬,谈生意的时候那是一分都不让。真不知道御王妃是使了什么能耐,竟然能让楚国皇子让步。” “行了,若是顾某升了职,不会忘了几位同僚。” 顾瑾天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同僚,快步走到南洛倾身边。 “走吧,回顾府吃饭,刚才我已经命人回去传消息了。” 南洛倾倒是犹豫了,“这么晚了,祖母应该是睡了,要是去顾府,恐怕是会打搅祖母的休息。若是大表哥想请小妹吃饭来表达谢意的话,就随便找个饭馆即可。” “是我欠考虑了,那就去黄鹤楼吃一顿如何?” “大表哥决定就好。”南洛倾笑脸盈盈的回答道。 到了黄鹤楼,席面竟然已经准备好了,都是南洛倾喜欢吃得菜肴。 南洛倾笑着打趣道:“难道黄鹤楼的厨子都有读心术,竟然猜到我喜欢吃得是什么菜色?” 顾瑾蓉拍了拍她的手掌,亲昵道:“小表妹这就误会了,其实是大表哥一直都记得你的喜好,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 南洛倾感激的看了眼顾瑾天,而被拆穿的顾瑾天不好意思的望向别处。 “好了,不过是一点小事,不足挂齿。倒是小表妹今天帮了表哥一个大忙,请你吃一顿饭是不够的。” “我们都是亲兄妹,说什么谢不谢的,未免太见外了。” 南洛倾与几人一同落座。 过了一会儿,她竟听见南玉薇的声音。 第四十七章 狭路相逢 “堂兄,你就别取笑小女了,小女的才学在大皇子面前就是班门弄斧,哪儿有卖弄得必要?” 南玉薇的声音格外甜腻娇媚,听着倒不像是正常说话,反倒是在撒娇。 随后男人公鸭嗓的声音传来,“诶,堂妹,你这么说可就太过于谦虚了。纵观整个上京都城,你的才学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你若是敢认第二,可就没人敢认第一。” “小女也就只有在堂兄眼中才学还算不错。”南玉薇的声音甜腻得瘆人。 “此言差矣,除了在下之外,大皇子同样觉得你的才学十分的好。等下刚好有花灯会,堂妹不如露两手?让大皇子更加深入了解下你?” 公鸭嗓继续与南玉薇一唱一和。 大皇子秦泰然终于开口,他先是低笑一声,和煦道:“南姑娘的才学的确极好,就连本皇子都自愧不如。” 南玉薇笑得花枝乱颤,“大皇子不必谦虚,小女子就十分仰慕大皇子的才学。就盼着有朝一日,大皇子能点拨小女子一二。” 几人愉悦得聊着,转眼间就来到二楼,正巧与南洛倾一行人对上。 南洛倾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壶热茶,心道:果真是冤家路宰,就连吃个晚膳都能撞上。 不过南玉薇是她的手下败将,该尴尬的应该是南玉薇才是。 果不其然,南玉薇脸上明媚的笑在撞见南洛倾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秦泰然根本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南洛倾,心中的喜悦全都写在脸上。 而与南洛倾坐在一起的顾瑾天、顾瑾蓉也在打量着秦泰然。 因顾瑾天等人的身份更低,他们起身向秦泰然行礼。 “参见大皇子殿下。” 而南洛倾不情愿的跟着行礼,极其敷衍的屈了屈膝。 秦泰然和煦的笑着,极好说话。 “你们不必多礼,既然是在外面,就不需要这么多的繁文缛节。叫本皇子秦公子即可。”秦泰然的话虽是对顾瑾天说的,但一双眼深深凝视着南洛倾,片刻都不愿挪开。 南玉薇发现了这小细节,走到两人中间,隔绝了秦泰然的目光,笑里藏刀的与南洛倾打招呼。 “姐姐怎么也在这儿吃饭?不得不说,小女子十分羡慕顾公子还有顾小姐。小女子与姐姐是亲姐妹,姐姐待我却不如你们亲厚。不知道小女子做错了什么惹姐姐生气了……” 南玉薇无时不刻不在卖惨。 她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提醒大皇子,南洛倾极难相处。 除此之外,南玉薇还要暗示,南洛倾总喜欢孤立自家的亲姐妹。 “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心里没点数么?”南洛倾直接硬刚,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南玉薇留。 南玉薇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黑。 她目的是为了偷偷阴阳南洛倾几句,故意让南洛倾在顾家人面前下不来台。 可没想到南洛倾如此简单粗暴的反驳她,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她留。 公鸭嗓赵文听不下去,就冲着南洛倾凶道:“有你这么对妹妹的么?玉薇好声好气与你说话,你无端的凶她做什么?” 赵文是赵氏的亲侄子,一个扶不上的烂泥,但马屁拍得极好,如今也在朝中混到一个不错的位置。 正在大皇子秦泰然的手下谋生。 “我既是她的姐姐,教训她不就是天经地义之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嘴?”南洛倾冷哼一声。 她连南玉薇都没有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将赵文当做一回事? 南玉薇受了委屈,顺势与秦泰然装可怜,“大皇子,一切都是小女子的错。姐姐之前便不喜欢小女,是小女惹姐姐生气了,是小女的错。” “不是你的错还能是本王妃的错不成?本王妃在这儿好好的吃着饭,你非得上前阴阳怪气做什么?难不成是觉得你有赵文这个废物当靠山就能无所畏惧了不成?” 南洛倾字字诛心,一点面子都不给南玉薇留。 两人明枪暗箭多次,早就撕破了脸。 给南玉薇留点面子? 几乎是不存在的事儿。 “你既是长姐,就不能让着妹妹点?”赵文气得撸袖子。 前几年他就没少欺负南洛倾,如今虽知南洛倾已经是御王妃了,但他那些想欺负南洛倾的心思已经烙印在血脉中,就不会轻易改变。 顾瑾天一直一言不发,毕竟是女儿家的争吵,他开腔有些不合适。 但赵文这幅气势汹汹的模样,顾瑾天断然是不会忍受。 “洛倾是我的妹妹,你若是想为了你的妹妹教训我的妹妹,我也不会客气。”顾瑾天是个极其儒雅之人,平常说话更是慢条斯理。 这还是第一次当众维护南洛倾。 赵文就是个小小芝麻官,哪儿敢和大理寺少卿抗衡。 “顾大人,我就是随口说说,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堂妹,你点的菜肴都要凉了,快些落座。” 赵文不想与顾家人起冲突,拉着南玉薇离开。 南玉薇在秦泰然跟前柔弱的形象不能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跟着赵文回到座位。 秦泰然目光灼灼的盯着南洛倾,赞赏道:“没想到皇嫂还是如初见时那般飒爽英姿。” 每当南洛倾出现,秦泰然眼中就装不下南玉薇,他的一门心思都扑在南洛倾身上。 南洛倾落座,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淡淡的回答道:“大皇子还是去忙自己的事儿吧。” 她几乎将不愿说话四个字挂在脸上。 秦泰然是个知情识趣之人,南洛倾的拒绝并没有令他恼怒,反而令他愈发的感兴趣。 有挑战的事儿才值得他做。 因碰见了南洛倾,秦泰然嘴角的笑就没有下来过。 南玉薇嫉妒得搅着帕子,好几次与秦泰然说话,他都没有听见。 凭什么? 凭什么南洛倾一出现就抢走了她的风采? 南洛倾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与顾瑾蓉说说笑笑。 但顾瑾蓉的心思却没有南洛倾的坚定,用手肘碰了碰南洛倾,用帕子捂住唇,小声道:“小表妹,你有没有感受到,大皇子一直在盯着你看?” 第四十八章 缘由 南洛倾吃了口红烧狮子头,缓缓的点了点头。 “他要是喜欢看就看好了,反正小妹我又不亏钱。” 她被人注视惯了,从来不会在乎这些东西。 “小表妹,你近来的性子果真是愈发的有趣起来。与你说话,我总是不自觉的开心。” 有了南洛倾的宽慰,顾瑾蓉倒觉得没人盯着看没什么。 “小表妹,你的医术是从什么地方学的?之前怎么从未听说过你会医术?” 酒足饭饱之后,顾瑾天就问出一直以来一直很在意的话题。 他想知道南洛倾到底是什么时候学的医术,竟比太医还要强上几分。 顾瑾蓉放下筷子,瞪着眼睛看顾瑾天,娇斥道:“大表哥,你怎么能这么问?你把小表妹当什么了?不会是把小表哥当你大理寺的犯人来审问了吧?” 本来氛围还有些僵硬,被顾瑾蓉这么一问,氛围竟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顾瑾天也跟着浅浅的笑了起来,“还请小表妹别怪罪,大哥我在大理寺审犯人审习惯了。但你的医术到底是从何而学,大哥深表好奇。” 南洛倾气定神闲的回答:“医术就是小妹自学的。当时在地摊上买了几本书,那书瞧着平平无奇,但里面竟然记载了多种医术,我便随便挑了几样来学,竟没想到都是些失传的技艺。只能说是小妹运气不错,无师自通学了这些。” 顾瑾天拧眉想了一会儿,说实话,这番话挑不出来半点错处,但总觉得一切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竟然随便一碰就能碰见医学秘书?碰见也就算了,随便一学就能将其中疾病的变化学透? 但对上南洛倾清透明亮的目光,顾瑾天又觉得一切似乎合理了。 毕竟当年姑姑就是奇才,只不过是走错了路罢了。 顾家四个孩子,祖母却最是疼爱姑姑,不仅是姑姑是家中唯一的女儿,还因为姑姑聪慧伶俐,不管学什么都快。 只可惜在看男人这件事上,竟然被猪油蒙了眼,竟然觉得元安侯极为不错。 可元安侯娶了姑姑以后是怎么做的? 借着姑姑爬上高位,等坐稳了那个位置以后,就一脚将姑姑无情的踹开。 最后姑姑落得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想起病逝的姑姑,顾瑾天的胸口便堵得慌,好在小表妹可爱伶俐,他得加倍的对小表妹好才行。 顾瑾蓉倒是完全相信了南洛倾的话,羡慕道:“原来从小摊上买书就能买到厉害的医书,看来下回我也要去小摊上看看,能不能买到一些经商得书籍。” “说起经商,我之后可能需要在这方面好好的找小表姐取取经。”南洛倾加入了话题。 顾瑾蓉兴奋道:“你也对经商感兴趣?” 说完这句话后,她瞧瞧的打量了眼顾瑾天的脸色,哀怨道:“算了,你还是别和我学经商了。你也知道,在祁国,商人是最末等的。你要是学了经商,可没有机会出人头地。” “我已经是王妃了,何须出人头地来证明自己?” 南洛倾倒是被她的说法给逗笑。 她之所以想经商完全是为了赚钱。 毕竟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这世上也就只有无比清高的人才看不上银子。 “既然小表妹想学,我肯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顾瑾蓉挽着南洛倾的胳膊,愈发的喜欢这个小表妹。 与小表妹待在一起,她的话都变多了不少。 顾瑾天倒没有呵斥他们什么,毕竟他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事。 如果南洛倾喜欢经商,那就学习经商好了,为她以后管理后院有极大的好处。 总比以前不学无术的样子好很多。 “对了,洛倾,你与楚国皇子到底是怎么认识的?”顾瑾天回忆起楚国皇子喊南洛倾的时候,一口一个仙女姐姐。 一看就不像是刚认识的。 南洛倾又将在宫中碰见楚国皇子,并且意外救了他的事儿给说清楚。 顾瑾天讶异的看着她,“宫中那边泥沼地已经有不短的一段历史了。只不过许多人不知道如何处理。先皇又说那地方其实是个福地,不能随便用砂石给填了,就一直荒废在那儿。大多数人是不回去那儿游玩的,也就只有像楚国皇子这样不懂事儿的孩子才会跑到里面玩耍。” 说到这儿,顾瑾天愣了一下,“还好你将他救了出来,要不然我们祁国可得摊上麻烦了。” 南洛倾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 “的确,楚国皇子若是在祁国境内出事儿,楚国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如今祁国看着强大,其实早就已经内忧外患了。若是被楚国摆上一道,祁国的处境会更加困难。” “所以说,你不仅是我们顾家的福星,还是我们祁国的福星。” 顾瑾天坦然的望着南洛倾,今夜过后,他对南洛倾再无芥蒂。 南洛倾望着茶杯中剔透得茶汤,低声道:“其实,以前小妹做了不少荒唐的事儿,好在大表哥没有放在心上。为了过去的荒唐,小妹在这儿以茶代酒,和大表哥道歉。” 顾瑾天同样拿起茶盏,与她的茶盏碰了碰,“好,一笑泯恩仇。” 顾瑾蓉在一旁看得十分的激动,“我就喜欢我们这一家子和和美美的模样。” 他们三人吃完饭,秦泰然也站了起来。 南玉薇还想与秦泰然多相处一段时间,没想到秦泰然直接放下筷子就要走。 愕然的南玉薇往南洛倾的方向看了眼。 果不其然,就因为南洛倾等人吃完了,秦泰然也是片刻都不愿等,就想与南洛倾一起离开。 营造一副偶遇的模样。 “大皇子殿下,小女子有些头晕,大皇子能不能送小女子回府?” 南玉薇眨巴着双眼,期待的盯着秦泰然,渴望大皇子能够答应。 “赵文不就在这儿了?既然你的表哥就在这儿,不需要本皇子吧。毕竟,本皇子总归是要避嫌的。” 秦泰然冷淡疏离的拒绝了南玉薇的邀请。 南玉薇尴尬得差点下不来台。 还是赵文机智的回答:“大皇子说得是。” 第四十九章 计谋 南洛倾三人之中,也就只有顾瑾天喝了点酒。 但他是个极为克制之人,就算是喝了酒也是十分清醒的,更何况他只喝了一点点的酒,根本无伤大雅。 几人走到黄鹤楼的门口,秦泰然也出现在几人面前。 “皇嫂,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秦泰然再次自来熟的黏上来。 就连感情迟钝的顾瑾蓉都看出来秦泰然的不安好心。 “大皇子怎么只与小表妹打招呼,我们几个人难道都不配得到大皇子的问好么?” 顾瑾蓉出声帮南洛倾缓解尴尬。 秦泰然好脾气的说道:“只不过是与皇嫂更加亲近些,就先问皇嫂了。” 竟然大皇子都这么说了,顾瑾蓉还有什么撒泼的机会? 顾瑾天又与秦泰然寒暄了几句,就提出要送南洛倾回府。 其实回府什么的,南洛倾一人足矣。 “大表哥,我一人回去就好了,我们两个府邸之间距离太远,你又忙了一天没有必要专门送我一程。” 南洛倾十分的体贴。 毕竟今天经历得事情十分的耗费人的心神。 好在有惊无险。 但这并不代表一点儿都不累。 她刚才就看见大表哥悄悄的揉了好几下额头。 顾瑾蓉不答应,“你一个姑娘家走夜路,不安全,还是让大表哥送你回去吧。我们多绕一些路,没什么的。” 南洛倾轻叹了口气,小表姐还是太年轻了些。 就她这能耐,就算是来好几个黑衣人都不在话下。 “我有侍卫的,这个安风就是王爷给我的贴身侍卫,他武艺高超,回去的路上安全得很。” 南洛倾望向不远处保剑的安风。 安风耳力惊人,他朝着南洛倾所在的方向抱拳行礼。 顾瑾天还想再坚持一下,被南洛倾高声否决。 “大表哥,你就随我的意思吧,我真的可以一人回去,不需要有人陪着。而且这儿离御王府就没有多远的距离,能有什么不安全的?” 既然南洛倾都这么说了,顾瑾天要是再坚持就有些不礼貌了。 “那好,你路上小心。”顾瑾天眉头习惯性的皱起。 南洛倾正要上马车,却听见大皇子出声道:“其实皇宫与御王府的方向是一致的,本皇子可以送皇嫂回去。绝对安全得很。” 听到这话,南洛倾皱起眉头看了秦泰然一眼。 这大皇子到底要搞些什么东西? 她既拒绝旁人相送,又怎么会答应大皇子送她回去? 一直站在一旁的南玉薇听见这句话,眼眶瞬间就红了。 元安侯府与皇宫更是顺路,大皇子还是无情的拒绝了她的请求,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她一个女子走夜路危不危险。 大皇子反倒是担心上南洛倾回府的路上是否安全。 顾瑾天也不好提南洛倾做决定,只好望着南洛倾,柔声道:“小表妹,既然大皇子提出送你回府,你意下如何?” “不必了,这么晚了,大皇子早些回去,不必送我。”南洛倾自然不愿秦泰然与她单独相处。 顾瑾天赞同的微微点头。 “大皇子,既然小妹她都这么说了,那就随她的心意即可。” “皇嫂是在担心什么?本皇子难道会对皇嫂做什么不好的事儿么?”秦泰然的目光极有压迫性。 “本王妃并没有在担心什么,只是不想平白的欠别人的人情。” 南洛倾淡淡的回了句,转身就上了马车。 以她以往的经验来看,与秦泰然纠缠是没有任何解决的。 再说,她也不想站在黄鹤楼的门口被人当做猴一样观赏。 那头南玉薇的眼神就差没有在她的脸上扎一个洞了。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招花惹草的秦泰然。 顾瑾蓉不敢教育大皇子什么,只是担忧的看了南洛倾一眼。 她怎么隐隐觉得,小表妹像是惹上了什么麻烦呢? 为何大皇子对小表妹的态度如此的与众不同? 在大殿之上,就是大皇子主动提出帮小表妹奏乐。 如今又提出专门送小表妹回府…… 其心思,应该是很明显了。 南洛倾上了马车之后,不多废话,就让安风赶紧驾马回府。 秦泰然勾唇一笑,翻身上马,竟追了上去,就连马车也不坐了。 南玉薇朝着秦泰然离开的方向追了几步,但她怎么可能追得上一匹骏马呢? 她恨恨的盯着他们的背影,扭头上了南府的马车。 赵文跟上马车,就见南玉薇泪流满面。 “好妹妹,你这是做什么?为了南洛倾那个贱人哭值当么?” “凭什么大皇子对南洛倾那个贱人青睐有加?明明我比南洛倾那个贱人好那么多,为何大皇子眼中就不能有一个我?” 南玉薇想不通,明明之前大皇子对她其实是有好感的。 为什么短短几日,大皇子就对她没有兴趣了? “表妹你先别急,男人就是这样的,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感兴趣。其实就是一时的新鲜劲。那个南洛倾总是那副死人脸,或许大皇子觉得有点意思。等时间一长,大皇子就对南洛倾没了兴致。到时候整颗心不还是你的。” 赵文好声好气的劝着自己的傻妹妹。 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做什么傻事,惹得大皇子不快。 “可南洛倾已经成婚了,南洛倾还是大皇子的皇嫂,大皇子为什么宁愿看南洛倾却不愿意看我一眼?为什么?” 南玉薇掐着赵文的手臂,在上面掐出好几个鲜血印。 赵文疼得龇牙咧嘴,还是哄着她,“你先别急,这不是还有办法么?到时候直接将南洛倾解决了,不就永绝后患了?” “表哥有办法?”南玉薇终于恢复了点神志。 是啊,只要南洛倾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到时候大皇子的心不还是她的么? “有的,我认识一些亡命之徒,到时候只需要……” 赵文俯身与南玉薇耳语。 南玉薇的神情逐渐狠辣,“还是表哥的办法好,那么这件事就拜托表哥了。事成之后,妹妹不会忘记表哥的恩情。到时候表哥想要的,妹妹也会想方设法的帮你拿到手。” 第五十章 真心 南洛倾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就听见嘚嘚的马蹄声。 秦泰然清朗的声音在外响起,“皇嫂不必紧张,本皇子不过是担心皇嫂的安危,这才骑马护送。等将皇嫂送回御王府,本皇子自然会回宫中。” 南洛倾嫌其聒噪,偏头往秦泰然的方向扫了眼,随即不满的皱起眉头。 她搞不懂秦泰然在想什么东西,为什么缠着她不放。 就刚刚在黄鹤楼时,秦泰然就一直盯着她不放,那眼神中的侵略感,她并不喜欢。 听见秦泰然的动静,棠悦伸着脖颈看了看,疑惑道:“王妃娘娘,大皇子倒是心善。竟然这么晚了还要送娘娘回府。” 她寻思着,应该是御王殿下与大皇子之间的兄弟情极好,大皇子才会如此心善。 南洛倾轻倚在软垫上,手中把玩着衣裳上的流苏。 “本王妃却不见得是这样。若是大皇子真的心善,就应该深知,男女授受不清,更何况是嫂子与小叔子,自然是要避嫌的。大皇子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非要上赶着送本王妃回府,不就是陷本王妃于不义么?” 一听这话,棠悦惊讶的捂住嘴。 “是奴婢欠考虑了,没想到大皇子的心思这么深。那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将大皇子驱逐走吧?” 棠悦刚说完就摇了摇头,将大皇子驱逐走并不现实。 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大皇子,若是随意得罪的话,恐怕会招惹来麻烦。 可大皇子就这么跟着的话也不好,被人看见了可是会有闲话的。 “不必,反正没有多少路了。” 南洛倾倒是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她从来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如何,只看自己愿不愿意。 马车的速度不快,外头的秦泰然悠闲的骑着马,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南洛倾聊着。 “夜深露重,危机四伏。这么晚了,皇嫂还没有回去,皇兄应该会担心吧?其实,作为男人,应该陪伴在心上人身边,才是应该做的。” 秦泰然将话题扯到秦御修身上。 明里暗里的责怪秦御修不陪着自家的妃子。 南洛倾的纤纤玉手掀开马车帘,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泰然。 月光在她绝美的脸上渡上一层荧光,美得不可方物。 秦泰然盯着她看,一时失了神,就连骑马都忘了,被马车甩在身后一段距离。 他回过神来,拉绳追上,“皇嫂,你也觉得本皇子说得有理?” “大皇子平常都这么闲么?连本王妃的私事都感兴趣?”南洛倾偏头看他,漫不经心的聊着,倒是悠然得很。 从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来她是什么样的情绪。 “倒也不是闲。本皇子其实对旁人并不会涌现出这种想要窥探的欲望。除了皇嫂令本皇子十分好奇以外,本皇子还从未对谁如此过。”秦泰然再次目光灼灼的盯着南洛倾。 夜色静谧,月光柔和。 秦泰然盼着这条路能再长一些,如此一来,便能多一些与南洛倾独处的时间。 “看来是大皇子认识得人还不够多。多认识一些,就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南洛倾拿出长辈的架势,并不中他的圈套。 秦泰然垂眸想了一会儿,勾唇一笑,“可上京众多女子,可没有几个人能有像皇嫂这般英姿飒爽,殿上的一舞剑舞,令本皇子念念不忘。” “大皇子此言差矣。上京上千名千金,会剑舞的不在少数,未必是本王妃舞得最好。” “这倒是皇嫂不知情了,就算旁人剑舞舞得再好,也比不上皇嫂的一根头发丝。”秦泰然说得深情,不知道的还以为秦泰然是南洛倾的夫君。 棠悦听得气愤,胸口剧烈得起伏着。 这不是调戏王妃是什么? 大皇子未免也太不知礼数了点!怎么能对王妃说这种话呢? 但她只是一个小丫头,绝对不能对大皇子不敬,要不然连命都没了。 于是棠悦一会儿看看南洛倾,一会儿看看秦泰然,无奈得长叹着气。 驾着马车的安风听力绝佳,不需要费劲的动用内力去听,也能够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只是个奴才,自然是没有资格参合主子之间的感情的事。 但他却是站在秦御修那一头的,他可不愿自家主子的头上一片绿。 于是他默默的将秦泰然的话记在心里。 南洛倾眸色凌厉了几分,歪了歪头,“所以说,大皇子殿下与南玉薇也是说同样的话?” 秦泰然抓紧手中的缰绳,呼吸也跟着急促了几分。 “皇嫂肯定是误会了,本皇子从来不会对旁人说这种话。再说本皇子对玉薇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感情。” 秦泰然抓紧撇清与南玉薇的关系,就怕被南洛倾误会。 “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大家不是有目共睹么?要不然,怎么会一起来黄鹤楼用餐?” 南洛倾就是要看秦泰然窘迫的模样,更是要看他下不来台的模样。 只要秦泰然知难而退,下一回就不会缠着她说个不停。 她着实十分厌倦应付人。 秦泰然却误会了南洛倾的意思,还以为是皇嫂吃味了。 他心里甜丝丝的,嘴角的笑意也愈发的深,“其实并不是玉薇邀请本皇子来的,是玉薇的表哥赵文所邀请。在邀请之前,本皇子也不知道玉薇会来。但都已经来了,自然是一起吃一顿。若是皇嫂觉得本皇子与玉薇吃饭,皇嫂不高兴,那么本皇子下一回便不与他们一起。” 秦泰然说得十分真挚,要是其他女子见秦泰然这幅模样,肯定早就芳心暗许了。 而南洛倾却十分的头疼,她已经看出来秦泰然对她有好感。 但她并不想让自己陷入这种感情的陷阱之中。 “大皇子想与谁一起就与谁一起,本王妃没有资格指指点点。王爷还是用心看路,免得跌了跟头。” 南洛倾收回手,帘子便掉了下来,隔绝了秦泰然的视线。 秦泰然失落的望着帘子,一时不察,马的脚下绊到石子,差点将秦泰然从马上甩了下去。 好在秦泰然功夫不错,在马背上稳住。 第五十一章 刺杀 秦泰然虽没有出糗,但心下一惊,收回飘忽的视线,开始认真的盯着脚下的路。 南洛倾的漠然与拒绝令他心情不爽。 于是他闷闷不乐的声音又透着帘子传来。 “其实本皇子与皇兄相比并不差,就不知道皇嫂为何对皇兄执迷不悟。” 秦泰然这么说无疑是大逆不道。 但他是大皇子,这么说又好像是合情合理。 南洛倾冰冷的声音传来,“大皇子为什么要问本王妃如此尴尬的问题?若是大皇子想要知道答案,不如去问御王殿下。想来御王殿下是很乐于告诉你真相的。” 秦泰然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惧怕秦御修的。 秦御修少年成名,又履立战功,是少年英雄。秦泰然与秦御修一比,自然是什么都比不上。 可大皇子贵就贵在他的身份高。 天底下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大皇子,未来的天子。 秦御修的性子十分的阴晴不定,秦泰然若是惹了秦御修不高兴,他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讨到好果子吃。 但南洛倾不同,她只是元安侯府的嫡女,也仅仅只是个王妃。 与她说些出格的话,南洛倾并不能拿他怎么样。 “皇嫂说笑了,听说皇兄不喜欢热闹的场面,过几天的花灯会,不知道皇嫂愿不愿意来看。若是皇嫂喜欢的话,本皇子愿意代替皇兄照顾好皇嫂。” 回府的路程已经走了一半,秦泰然心中有些不舍。 今日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见上皇嫂一面。 这不,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约南洛倾下一次见面。 “不必。”南洛倾连多于的废话都不想和他说。 她的心情烦躁,为什么马车的速度这么慢?还没有道御王府? 秦泰然倒不觉得南洛倾的拒绝不好,只觉得是姑娘家在矜持。 等过几日再邀请一遍的话,皇嫂必然会同意。 花灯会那么热闹的时间,皇嫂必然喜欢得很。 两人只要多接触,皇嫂就能感受到他的好。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利器破空的声音。 南洛倾瞬间拉住棠悦的胳膊,将她扑倒在地上。 棠悦惊恐的瞪大双眼,“娘娘,可是发生了什么?” “有刺客!”南洛倾听着外面的呼吸声,估摸出来有八个刺客。 就是不知道这些刺客到底是冲着南洛倾来得还是冲着大皇子来的。 充其量她就是个王妃,出事的话影响并不大。 若是秦泰然出事的话,那么就会麻烦很多,至少朝堂会因此震荡不安。 更可怕的是,若是秦泰然死了,那么她也脱不了干系。 总而言之,秦泰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安风停了马车,拔出长剑与那些黑衣人颤斗在一起。 而秦泰然为了追南洛倾,并没有带自己的属下。以他的能耐,一打二还成,多了的话他可就应付不来了。 棠悦见形势危急,紧紧的将南洛倾护在身后,“娘娘不必担心,这儿有奴婢呢,只要奴婢还有一口气在,奴婢就不会让娘娘出事。” 见她如此护主,南洛倾自然是欣喜的。 可棠悦一点儿功夫都不会,就算放她去和黑衣人缠斗,也是无济于事。 她从腰间拔出软剑,这是她让人打造的宝贝,在危急时刻可以救人一命。 棠悦见她拔出剑来,激动不已,“娘娘,你怎么随身携带如此危险的武器?你把这剑给奴婢,奴婢出去和他们拼了。” “你在这儿好好的待着,本王妃去会一会他们,看看他们是什么人派来的。” 南洛倾飞身而出。 刚从马车内出来,就瞧见秦泰然被四个人包围,而另外四个人则是将安风给牵制住。 安风还能与四个人打得有来有回。 秦泰然这儿就打得十分吃力。 南洛倾二话不说就冲上前,一脚踹飞了一个黑衣人,将秦泰然救下。 就算南洛倾这幅身子比不了以前,但她的武力还是在秦泰然之上。 黑衣人们一开始根本不把南洛倾放在眼里。 一个漂亮得娇滴滴的姑娘能有什么能耐?不就是上来送命的么? 可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自己这种想法有多么的愚蠢。 南洛倾并不会什么漂亮的招式,但她杀起人来快准狠,而且攻击得都是重要部位,几乎是一剑毙命。 过了半响,黑衣人们都死绝了。 一半是死在安风的手下,一半则是死在南洛倾的手下。 南洛倾的长剑在滴血,她随后将剑丢给安风,让他处理干净再送来。 毕竟她不喜欢有血腥味的物件。 黑衣人全都死光了,秦泰然却因此受了伤,伤势不算重,是伤在手臂上。 但伤口不停的流血,瞧着伤口就触目惊心。 按理说受了伤的秦泰然应该是极其虚弱的,没想到他的眼睛格外的明亮。 “没想到皇嫂的武功极好。” 秦泰然高兴得是,皇嫂并没有丢下他,而是不顾一切的出手救了他。 可见他在皇嫂的心目中有不低的位置。 “雕虫小技。”南洛倾用帕子擦了擦身上的血迹,曼声道:“倒是本王妃没想到的是,大皇子的武功竟如此的烂。” 秦泰然的笑僵在脸上,他倒是想在南洛倾面前表现得英勇一点,可惜他从小就不是这方面的天赋。 再加上练武的苦他吃不了,这么多年,武学也就荒废了。 转念一想,他的身边向来是有不少人保护的,又何须自己会武? 南洛倾冷冷的扫了眼黑衣人,让安风将人处理了,并且尽快查出来幕后黑手是谁。 她转身就要上马车,秦泰然快步追了上来,“皇嫂,本皇子的手受伤了不能再骑马,就是不知皇嫂能不能用马车送本皇子一程?” 南洛倾看了眼他的手臂,终究心软让他上了马车。 一开始的马车还算是宽敞,可秦泰然一上来,马车之内就变得拥挤起来。 南洛倾的手总是时不时的会碰到秦泰然的手臂。 “听说皇嫂的医术也很不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帮本皇子将手臂包扎好?”秦泰然得寸进尺的向她提要求。 南洛倾扫了眼他的手,“让侍女来吧。” 第五十二章 质问 南洛倾并不想帮秦泰然包扎伤口,毕竟这种事传出去的话,恐怕有损她的名声。 刚才已经破例出手救了秦泰然一命,就没有必要再做这些小事。 棠悦自告奋勇的在秦泰然跟前跪下,抱着药箱,“王妃娘娘自幼十指不沾阳春水,哪儿懂什么帮人包扎的活?大皇子殿下,这种活还是让奴婢来吧。奴婢最擅长包扎伤口,而且必然动作轻柔,绝对不会让大皇子感受到半分疼痛。” 哼,大皇子肯定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吃王妃娘娘的豆腐。 有她在,她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大皇子失落的看了棠悦一眼,苦笑一声,“听说皇嫂可以为楚国皇子医治,怎么就不能为本皇子医治?按理说,本皇子应该是与皇嫂更加亲近些。” “枉费大皇子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的道理么?不过是一点小伤,那兵器上并没有毒,大皇子的伤也不严重。让棠悦来正合适。”南洛倾开始后悔让他上马车。 安风处理好尸体以后就开始继续驾车前行。 南洛倾担心路上会节外生枝,她提醒安风速度再快一些,早些回御王府,也早些安心。 过了没一会儿,马车终于在御王府门前停下。 南洛倾迫不及待的下车,快步要回府。 秦泰然则是再次追了上来,“皇嫂,不知还有个小忙皇嫂帮不帮?” 南洛倾脚步一顿,回头不耐烦的看着他,“大皇子还有什么话要说?” “就是本皇子这幅模样回宫的话,恐怕会让父皇还有母后担心。所以本皇子想在皇嫂这儿借住一晚,等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回宫。” 秦泰然这么说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他想要的就是能多见南洛倾几面。 刚才南洛倾救他一命的模样,他现在还印象深刻。 若不是南洛倾,他早就成了那些黑衣人剑下亡魂。 南洛倾知晓,若是拒绝的话,秦泰然肯定会想其他的法子缠着她,于是点头答应。 她没有多说什么就回自己的院子。 而秦泰然就交给安风去安排。 回去的路上,棠悦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娘娘,奴婢觉得这样可不行,大皇子看上去好像对娘娘有意思的模样。竟然直接追到了府中来。可娘娘已经成婚,也有了夫婿,大皇子这么做,不就是让娘娘难办么?” 棠悦急得就像是油锅上的蚂蚁。 这种事情应该要如何解决?好好的与大皇子说,大皇子能听么? “无碍,以后避着他点就好了。”南洛倾忙碌了一天,恨不得赶紧回府洗漱再去睡。 睡上一觉,所有的事儿她都可以抛之脑后。 当院门打开,南洛倾倒是愣在原地,只因她瞧见秦御修还有安雨在院子里等她。 特别是秦御修的衣襟上已经有了些露水,瞧着应该是等了一个时辰左右。 的确,今日回来得有些晚。 南洛倾心里也有些发虚,但面上是丝毫不会让人看出来她内心的想法。 “王爷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休息?”南洛倾冲着他行礼。 同时她的心里直犯嘀咕。 按理说这个时候他早就睡下了,这么兴师动众的在院子里等她是为了什么? 虽说她今天出门的时间的确是长了一点,但也是为了正事,不是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昨日就已经在她这儿睡,闹得她没有睡好。 难道是今天睡上瘾了,还要在她这儿留宿么?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是她不愿意看见的。 “这儿就是本王休息的地方。”秦御修冷着张脸,就像是活阎王似的。 “王爷似乎忘了,这儿是妾身的院子。王爷休息的地方在隔壁。”南洛倾耐着性子与他讲道理。 她不习惯和人一起睡,睡觉这种事情肯定是自己一个人霸占一张床最舒服了。 “这儿是本王的王府,都是本王的院子,本王想在哪儿睡就在哪儿睡。”秦御修最近就是喜欢上这个院子,他想在这儿睡怎么了? 南洛倾深吸一口气,疲倦道:“既然王爷想这么做那就这么做好了。妾身先去休息了。” 她不想在这儿与秦御修斗嘴。 在经过秦御修身边的时候,他长手一伸,直接将她拽入怀中。 南洛倾的力气没有他大,根本挣脱不了。 “王爷这是做什么?” 秦御修的嗅觉十分敏感,不过是刚接触,秦御修就从她的身上嗅到了只属于男子的香气。 “你和男人接触过?” 男人? 秦御修这鼻子属狗鼻子的?竟然这么灵?连这种都闻得出来? 南洛倾淡定回答:“今天与大表哥顾瑾天见了一面,又与他一起吃了顿饭,或许是沾染上了大表哥身上的气息。” 秦御修冷笑一声,抬手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扭过头看他。 “顾瑾天可不用龙涎香。” 南洛倾眉头微皱,能用龙涎香的就只有皇族中人。 也就是说,这味道是独属于秦泰然的。 “王爷可能是太累了,所以连味道都闻错了。”南洛倾不愿承认。 要不然会扯出更多的事端来。 “不说?本王也可以将一切都查明白。你若是好好说,本王还可以饶你一命。”秦御修索性用上了威胁。 南洛倾深凝着他的眼眸,赌气道:“王爷要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安风不就好了。反正安风今日一整天都与妾身在一起。” 她着实懒得解释与秦泰然之间的关系。 一切都是秦泰然自作多情的跟上来,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秦御修缓缓一笑,手中的力道也跟着轻了几分,“你与秦泰然私底下见面了?” “偶然碰见。” “偶然碰见又怎么会沾染上他身上如此浓烈的香气?”秦御修眼中闪着嗜血的光。 他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旁人沾染。 女人也是一样的。 “都说了,王爷若是想知道,问安风即可。他是王爷的属下,一定会将你想知道的事情一清二楚的告知于你。” 南洛倾尝试着从他的怀中挣开,但秦御修的力道太大。 第五十三章 深吻 南洛倾尝试着站起身,却又因秦御修的力气被扯了回去。 再次跌进秦御修坚硬如铁的怀抱中。 南洛倾如坐针毡,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王爷这是闹什么?难不成是见妾身与大皇子走得近,所以吃味?” “你还不够格。”秦御修的呼吸重了几分,单手扣着他腰肢的力道沉了沉。 他不喜自己的东西被他人染指。 更不喜南洛倾背叛于他。 “既然王爷也根本不在乎妾身,妾身与谁相处,王爷管得着么?” 南洛倾绝色的脸上,眸色清凌,语气淡得仿佛像是风一吹便散了。 秦御修从她的眼中看不到分毫的情意,他的心竟然生出一阵慌乱,就像是一件对自己很重要的物件要从掌中流逝。 南洛倾说不爱就不爱了? 那会爱上谁?秦泰然么?他也配? 院外的脚步声在逐渐逼近,除了安风的脚步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的脚步。 “回禀王爷,大皇子在殿下求见。”安风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进来。”秦御修收敛神色,勾唇浅笑,不等南洛倾反应,便扣住她的脖颈,往自己的方向压。 两人贴近,唇齿交融。 南洛倾根本没想到刚才那眼神还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秦御修,竟然毫无预兆的吻了上来。 她倒是想逃,可根本不是精通武艺的秦御修的对手。 刚才秦泰然隐约瞥见南洛倾往这个方向而来,他二话不说就跟了过来,倒没想到秦御修也在。 不过,来都来了,怎么着都得打个招呼才行。 可秦泰然万万没有想到,刚进院子就瞧见心上人与皇兄亲热的画面,他的脸瞬间煞白。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夺门而出。 可若是真这么做了,恐怕会显得他很是心虚。 于是,他硬生生的在那儿站着,就等着两人亲热结束。 两人吻了一会儿,秦御修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他略带薄茧的指腹在她的唇上细细摩擦,就像是在撩拨她的春心。 南洛倾妩媚一笑,倒也不恼,反倒觉得他这行为有些可笑。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触,秦御修的视线含着几分警告。 这丫头好端端的笑什么?难不成嫌他吻技不成? 他搂着南洛倾的腰,头轻轻靠在她的胸前,偏头望向秦泰然,不咸不淡的问道:“皇弟怎么来了?真没听说过拜访需得挑在这么晚的时间。” 秦御修之前就不待见秦泰然这个堂弟,因南洛倾与他有了牵扯,他如今愈发的厌恶秦泰然这道貌岸然的男人。 而那厌恶之情几乎全都写在脸上。 “之所以这么晚的时间来拜访皇兄自然是有原因的。皇弟若不是碰见了杀手追杀,也不至于在皇兄这儿借宿。而且这件事皇弟已经问过皇嫂的意见,皇嫂觉得可以,皇弟这才冒昧前来。” 秦泰然灼灼的目光落在南洛倾的脸上。 大多时候,南洛倾的脸都是一片雪色,看人的目光也是极冷,就算脸上难得有几分笑意,但那笑意却从来不会到达眼底。 但不知是不是拥吻的原因,皇嫂的脸上难得多了几分血色,媚眼如丝,勾得人心痒。 可惜,皇嫂看得是秦御修,并不是他。 “皇弟既然知晓自己容易受伤,那就在宫中待好,不要随便在外面瞎跑,免得将危险带给旁人。” 秦御修从头到脚都写满了拒绝,秦泰然也不是看不出来,但为了能多见皇嫂一面,不论做多少都值得。 秦泰然失落的收回视线,定了定心神,“黑衣人已经全都死在皇嫂的剑下。皇弟之所以能安然无恙,与皇嫂的救命之恩脱不了干系。” 当着秦御修的面,秦泰然照样夸赞着南洛倾。 秦御修的脸黑得能够滴出水来,偏头斜了南洛倾一眼,“本王倒是不知王妃有如此能耐。” “这也没什么难的,不就是一些雕虫小技罢了。大皇子没有必要放在心上。而王爷,更没有必要放在心上。毕竟与你的剑术相比,妾身的功夫就是班门弄斧。” 南洛倾就像是根本嗅不到院子里的火药味,妩媚的绕着胸前的发丝转。 秦御修笑道:“大皇子可否听见?在王妃的心目中,救了你的命就是随手之劳罢了,根本不足挂齿。” “可救了就是救了,这件事是不可更改的。本皇子会永远对皇嫂报有感激之情。”秦泰然可不想就此断了与南洛倾联系的唯一机会。 不论是谁欠谁的,以后都好以此来增加联系。 “夜深了,皇弟还是回去歇息,本王得与王妃歇下了。我们两人新婚燕尔,总是会如胶似漆些。”秦御修再次抬手轻轻摩擦她的唇,眼神更像是要直接吃了南洛倾。 而南洛倾对上他的视线,总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就像是没有穿衣服似的。 秦泰然张了张嘴,倒是还有不少的话要与南洛倾说。 但秦御修在场,他说什么都不对。 那还不如知情识趣的退下。 秦泰然离开后,秦御修就将南洛倾推开,自顾自的回院子去休息了。 南洛倾望着他的背影,暗骂了句晦气。 这人的脾气还真是阴晴不定,刚才还一副宠她到骨子里的模样,转眼又将她弃之敝履。 她心中刚升腾起一股莫名的火气,又因为困意,这些火气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天大地下,睡觉最大。 她简单的洗漱后就上床休息,棠悦在一旁唉声叹气个不停。 南洛倾本来想装作没听见,但在她一声声的叹气中,南洛倾的睡衣顿时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转身用手掌撑着脑袋,柔顺的青丝披散在肩上。 “你在叹什么气?” 若是说回家的路上碰见的刺杀令她恐惧,可最终好歹是有惊无险,不至于感慨这么久。 “奴婢就是在替娘娘苦恼一件事。人太有魅力也不是一件好事。刚才御王殿下与大皇子都差点为了娘娘大打出手。好在大皇子有点自知之明,知晓自己不是御王殿下的对手。” 棠悦说起这些,整个人都来了精神。 第五十四章 跑路 南洛倾听见秦泰然的名字,额角就突突得疼。 她担心棠悦的嘴里又冒出什么古怪的话,赶忙抬手阻止她继续往下说。 “你从哪儿看出来他们为了抢本王妃而大打出手?他们两人关系本就不和睦,对上以后就少不了唇枪舌剑,与本王妃的关系可不大。” 南洛倾可不想将这种事儿往自己的身上扯。 “王妃娘娘!你对这种事未免太过于迟钝了些。那王爷盯着大皇子看得眼神就差没有喷出火来。还有大皇子无时无刻不在看你。他之所以住到御王府里来,都是为了得到王妃娘娘的青睐。” 棠悦说着说着,思绪渐渐的飘远,“在容貌气度上,大皇子是远远不及御王的。可大皇子身份高,腿脚也利索,与娘娘倒是挺般配的。若是御王殿下的腿没有受伤就好了。” 南洛倾听她这番离谱的话,二话不说就摘下手链往她的头上砸。 “皇家皆是龙潭虎穴,一个御王本王妃都要应付不过来,哪儿还会想着获得大皇子的青睐?本王妃只盼着大皇子早些意识到,不论他付出多少的努力,都改变不了我是他皇嫂的事实。” “奴婢自然是知晓娘娘如今的身份,奴婢就是这么一说而已。说起大皇子的身份,其实若不是当年出了点意外,真正登上九五之尊的应该是御王殿下才是。” 棠悦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玉石手串,吹了吹上面的落尘,又用帕子仔细的擦拭过后再还给南洛倾。 南洛倾对那段过往有点印象,但了解的不多。 毕竟秦宏业已经登上皇位,谁有事没事的诽谤陛下呢?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儿?” “好像是说太上皇突然暴毙,而御王殿下尚在襁褓,既是在襁褓就没有办法管理朝政。这个时候丞相提出了个建议,说是让当今陛下暂且当摄政王,等到御王殿下十六,就将皇位还给御王殿下。 后来御王殿下逐渐长大,最后长成一位翩翩少年郎,不仅十分有能耐,还继承了太上皇的骁勇善战,十六岁就已经战功赫赫。按理说,那一年,皇位就应该还给御王殿下。 可就是在班师回朝的前一天,御王殿下碰见刺杀,还因此伤了腿。好在御王殿下命不该绝,被宋玉绻给救了。御王殿下的腿就此伤了,再也站不起来。 祁国可从没有出过一个瘸子皇帝。御王殿下的皇位自然也就落空。从那之后,御王殿下的性情就变得十分的古怪,也就只有宋玉绻在他身边日日夜夜的照顾他,才得到他一些优待。这么一拖,不知不觉已经拖了许多年。” 棠悦的话语之中满是可惜。 有可惜秦御修这么一个少年英雄却落得瘸子的下场,她感觉十分唏嘘。 也可惜秦御修才是根正苗红的太子,却因为重重原因,最后只能够将自己的皇位拱手让人。 如今的秦御修只能够当一个空有名讳,却没有实权的皇子。 就像是从云朵之上跌落泥地,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轻松接受这种落差。 南洛倾又躺会床上,盯着鹅黄色的帷幔。 “这样说起来,御王殿下的腿伤时间未免太巧了些。正要回国接皇位,却伤了腿。在这件事上,你说没有秦宏业的手笔我都不信。” 秦御修受伤,最大的受益人是谁?不就是秦宏业么? 当年将皇位抢过去就动机不纯。 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大权在握、养尊处优,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将皇位让出来给皇侄子呢? 棠悦惊恐的瞪大双眼,赶忙四下看看周围有没有人,确保附近没有人之后,棠悦才松了口气。 “王妃娘娘,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以后可不能说,被人听见的话,可是会被拿来做文章的。杀头都算是轻的,严重的还有株连九族。” 南洛倾不以为意的说道:“皇城处处都透着危险。你说得这些倒不算是什么。话说回来,那背地里的人能暗算秦御修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难道秦御修处处都能有这好运气,都有人搭救?” 南洛倾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自己若是一直跟在秦御修身边的话,难保不被人算计。 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若是被人算计,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等查明宋玉绻的死因后,还是赶紧找个时间跑路好了。 “娘娘的担心也没有错,这可怎么办?” 棠悦想起今天的刺杀就脸色煞白。 若是再来几次,娘娘都能招架得住吗? “没什么好担心的,先睡吧,睡醒之后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南洛倾说了一会儿话便困得不行,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但今天终究是有人孤枕难眠。 秦御修回了院子,瞥见大堂中,一桌丰盛的饭菜都没有动,但全都冷冰冰。 这是他提前准备给南洛倾的谢礼。 谢她昨晚帮他治腿。 而这一桌饭,就是为了缓和双人的关系。 却没想到,南洛倾根本就没有回来用膳的打算,而是和顾瑾天花天酒地去了。 回来还和秦泰然打闹在一处,连人都往府中领。 南洛倾还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安风与安雨都察觉到主子的情绪不高,他们连忙屏住呼吸,就怕不小心惹了秦御修不高兴。 “说说看,秦泰然到底与王妃有什么苟且!” 秦御修说这话时,简直是咬牙切齿。 安风跪下,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 “今日娘娘先是送香草去大理寺,顺便碰见了顾家大少爷顾瑾天与顾家小姐顾瑾蓉。顾瑾天正与楚国皇子楚云染谈兵器生意。却一直都谈不拢。 王妃好奇,就多留了一会儿。也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楚国皇子中了毒命悬一线,是王妃眼疾手快的将人救下。此行为也帮大理寺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麻烦。 顾瑾天为了感谢王妃的帮助,就提出请王妃吃饭。三人到了黄鹤楼,又凑巧撞上了大皇子。期间大皇子找王妃说话,王妃对大皇子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第五十五章 嘱咐 听到这儿,秦御修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看来王妃还没有完全忘记自己的身份。 既然是有夫之妇,在外面总归是要检点些。 “后来王妃娘娘要回府,大皇子自告奋勇的提出要送娘娘一程。娘娘没有多说,就随便大皇子。再后来,路上碰见了此刻,想要置大皇子于死地。属下无能,双拳难敌四手,根本不是八个刺客的对手。 若是大皇子出事了,属下也难辞其咎。就在属下焦头烂额之时,王妃便出手相助,救大皇子于危难之中。后来大皇子表示,自己手受了伤,若是回宫恐怕会让皇后娘娘与陛下不舒服。大皇子便提出在王府暂住一晚。” “那些黑衣人可查出来是谁的人?”秦御修更好奇的是,到底是谁要秦泰然的命。 “还在查,恐怕过几日就能知晓答案。”安风说完,等待秦御修的责罚。 毕竟他今日照顾主子不利。 但听了安风所说的这些,秦御修脸色愈发的难看。 “既然大皇子住在御王府,那就给大皇子送一些见面礼,保证他一辈子难忘。” “属下这就去安排。”安风也看大皇子不顺眼很久了。 不给他点教训的话,大皇子不会真的以为可以染指王妃娘娘吧? …… 顾瑾天带着顾瑾蓉回顾府,意外的发现顾府还是灯火通明。 这么晚了?是谁还没有睡? 顾瑾蓉一边加快脚步,一边与顾瑾天小声的抱怨,“到底是谁这么晚了还点这么亮的灯?就不怕吵到祖母休息?”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进了大堂,意外的发现,穿着大裘坐在大厅等的人就是顾老太君。 “祖母,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儿?” 顾瑾天眉头紧皱,有些责怪嬷嬷们照顾不利。 顾老太君等了太久,就连目光都变得呆滞起来,盯着顾瑾天看了好一会儿她才缓和过来。 “天儿,回来了?祖母等你好一会儿了。” 顾瑾天走到她身边,帮她将衣裳穿好,“祖母早些去休息,为何在这儿熬着?” “祖母听说你在大理寺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到底是怎么解决的?那件事不是特别的棘手么?祖母一刻没有看见你,心里就一刻不踏实。” 顾老太君揉了揉眼,又示意嬷嬷给她倒一杯浓茶。 若是没有浓茶提神,她早就睡了过去。 顾瑾天抬手,将浓茶换成了白水,“祖母,这么晚了喝茶对身子不好。你需要好好休息。还有那些朝堂上的事儿,孙子自己会解决,不需要祖母操心。” 顾老太君不满的别开脸去,拍了拍拐杖,“你这是嫌祖母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什么都帮不了你了?” “祖母,你误会孙儿了。孙儿就是担心祖母的身子。除此之外,朝堂的事情已经在洛倾的帮助下解决了。你就别担心了。” 顾瑾天柔声哄着顾老太君。 听顾瑾天突然提起南洛倾,她来了兴致,“你不是一直都瞧不上倾儿?怎么今日突然提起她?” 顾瑾天一脸愧疚,“之前是孙儿看不清,才会觉得洛倾不学无术。其实仔细相处下来,洛倾是个大智若愚之才。而今天这件事,若是没有洛倾的帮忙,孙儿可是完成不了的。” “倾儿做了什么?你快与祖母说说。” 不需要喝浓茶,只需要听见南洛倾的名字,顾老太君便十分的有精神。 “洛倾救了楚国皇子,帮大理寺解决了一个极大的麻烦。楚国皇子欠洛倾一个人情,就想用兵器的价格来抵消。所以说,我么顾家就没有必要为那十万两黄金所发愁了。”顾瑾天说起这件事就喜上眉梢。 当时的惊心动魄也就只有他自己一人明白。 “祖母早就说了倾儿有能耐得很,是你们一个个的不相信。这下终于明白祖母所说的都是真的?以后你们就好好的对待倾儿,就将她当做你们最亲的亲人来对待。无论是倾儿的什么要求,你们都照做。要是做不到,就是与老身作对。” 顾老太君又拍了两下拐杖。 顾瑾天点头称是,“就算没有祖母这句话,孙儿也一定会好好对待洛倾表妹。” 近来南洛倾变了许多,不仅气质变得愈发的落落大方,能耐也强了许多。 就拿今日来说,他明显感受到南洛倾在医术上还是有所保留的。 一个人怎么会在短时间变化这么大? 还是说,他之前因为内心排斥南洛倾,所以从来没有好好的了解过她? “你倒是比老二懂事得多,难怪老身最宠你。既然大理寺的事情已经全都解决好了,为什么还这么晚回来?” 知晓事情已经解决,顾老太君紧绷的神经也松了下来,聊起了家常。 “就是陪洛倾吃了一顿饭,所以就多花了点时间。” “怎么不请到自己家里来吃?怎么在外面吃?” 顾老太君后悔不已,责怪自己的孙子不会办事,难道不知道她这个老太婆十分想念自己的小外孙女么? 虽说两人前不久刚见过,可还是抵不住思念。 “这是洛倾要求的,她觉得这么晚了,祖母肯定是睡了,既然那已经休息了,要是再打搅祖母可就不合适了。” “怎么会不合适?不论倾儿什么时候来,只要她来,祖母都欢迎。不论是什么时候……” 顾老太君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喑哑,除此之外,受了一点风,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顾瑾天心疼她的身体,“祖母,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你就不要费心了。” “倾儿的事儿你可得记在心上。那个御王可不是个善茬,倾儿的娘家也不是个好货,根本给不了倾儿帮助。你是倾儿的哥哥,而且也是顾家的顶梁柱,可一定要好好护着倾儿。不管怎么样,也要让那个御王知道,倾儿不是他能够随便欺负的人。你听懂了么?” “孙儿一定谨记祖母的教诲。”顾瑾天严肃的回答,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第五十六章 宠爱 顾瑾天并没有见过御王几次,但次次见面,对他的印象都很深。 秦御修是一个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无法令人忽视其存在的人。 这样的男人,能力必然不会弱。 若是他能好好待洛倾,对于倾儿来说,便是极好的事儿。 若是御王不能将洛倾当做自己人的话,倾儿未来的路会难走得多。 不过,只要顾家一日不倒,御王便不会贸然对洛倾动手。 顾家永远是洛倾坚实的后盾。 短时间内,小表妹还是安全的,后续的事儿,需得慢慢谋划。 “有你这句话,老身也就放心了。来日老身要是真的驾鹤西去,好歹还有你这个当大哥的照顾可怜的倾儿。” 顾老太君自小最疼爱的便是南洛倾。 而孙儿辈中,顾瑾天等人父慈子孝、其乐融融,唯独洛倾有家不能回,家中人对她也不待见。 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她便愈发焦心倾儿的未来。 有顾瑾天的承诺,她多少能放下心来。 顾瑾天眼中凝着血丝,不赞同道:“祖母万万不可如此想,您的身体硬朗得很。听说洛倾给您诊治过身子,已经好了不少?” “再怎么硬朗,年纪也到这儿了,没几年好活的。” 顾老太君苦涩一笑,说得倒是无心。 “祖母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洛倾着想,她搜寻那么多的良药,不就是为了让祖母的身子更好些么?祖母若是这么想,恐怕是得辜负了洛倾小表妹的一片心意。” 顾瑾天往常都劝不动顾老太君,如今只好尝试着将南洛倾搬出来,看看能不能改变祖母的想法。 此话一出,顾老太君脸上的不舍又重了几分。 “老身的身子老身自己清楚。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成婚,反倒是让倾儿先成婚。老身可盼着抱重孙,你们可都得抓点紧。” 顾瑾天不敢忤逆她的意思,只敢连连点头。 顾老太君往厢房的方向走了两步,突然记起,“记得,你二弟还在祠堂跪着,你有空将他带出来。” 顾瑾天脸色微沉,“怎么在祠堂?” 顾老太君重重的敲击拐杖,不满道:“老二总是对倾儿有偏见,让他跪一跪祠堂,也好让他的脑子清醒些。过去的倾儿的确是不懂事些,可她年纪小,不懂事点怎么了?反倒是你们这些做哥哥的,平常就不能让着点妹妹?还有,作为男人,就得心胸宽广些,不要老是对那些小事斤斤计较。” 顾瑾天一猜就知晓是心直口快的二弟惹怒了祖母,于是一边安抚祖母的心情,一边为二弟解释。 “的确,二弟常年在军营,都是与一些男人接触,想法也直了些。但孙儿明白,二弟绝对没有什么坏心。” “行了,知道你们兄弟情深。你就见不得他受苦,去吧,把他接出来,让他不要再做这些事。” 顾老太君泛起了困,多于的话是一个字都不想再说。 顾瑾天将顾老太君送回去后,又快步去了祠堂,亲自将顾瑾桦接了出来。 顾瑾桦身子虽硬朗,但跪上一天、滴水未进,双腿还是遭不住。 祠堂的大门打开,顾瑾天快步走向顾瑾桦,沉声道:“祖母发话了,说是可以离开了。” 顾瑾桦抱怨了两声,捶打着发麻的双腿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下筋骨。 “大哥,我就想不明白,祖母到底是被洛倾下了什么迷魂汤,眼里就只有南洛倾一个人。我不过就是说了句实话,祖母就雷霆大怒,还罚我在这儿跪了整整一天。我猜啊,在祖母眼里,只有南洛倾一人是她亲生的,我们几个都是她抱来的。” 顾瑾天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你可少说两句,洛倾表妹人不错,你以后就不要对她有偏见了。若是还有下次,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顾瑾桦挠了挠耳朵,一时之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大哥,你开什么玩笑?你之前不也讨厌南洛倾。觉得她的存在总会给我们顾家惹不少的麻烦。怎么现在说话又变了?弟弟我只听说过女人的想法最是善变,倒还没有听说过,男人的想法也和女人的想法一样善变!” 顾瑾桦的话语之中还染上几分怒火。 他因为南洛倾而跪了一整天,大哥不站在他这一边也就算了,竟然还帮南洛倾说话? 南洛倾何德何能? 顾家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被南洛倾如此着迷? 顾瑾天头疼得很,懒得与自己的傻弟弟再浪费口舌解释一遍。 “算了,你先回去休息,我也回去了。” 明日还有重要的事宜与楚国皇子商榷,今夜须得好好休息才行。 “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想与我多说么?我又说错了什么?”顾瑾桦追着顾瑾天走了几步,因腿发麻,根本追不上顾瑾天的步伐。 既然大哥都已经走了,顾瑾桦只好闷闷不乐的回房去。 不过,对南洛倾的厌恶之情又深了几分。 若不是南洛倾,他也不会被祖母和大哥针对。 …… 翌日,南洛倾一大早就醒来搭理院子里的药田。 她近来只制了些伤药与救命药,并没有带毒药在身边。 而毒药的材料才祁国的上京根本买不到。 说是只有西凉国才有这种药草,若是想买的话,就得联系西凉国的铺子才行。 南洛倾的确是想买,但她的身份特殊,若是去西凉国铺子的话,恐怕过不了多久,她的头上就会安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好在她在黑市用了一笔不菲的价格买了几株毒药的幼苗。 她的培育技术也算不错,必然能将幼苗培养起来,到时候就不需要与西凉国的药铺购买。 看着昨日买回来的幼苗上长出一片嫩绿的叶片,南洛倾笑得开怀。 准备好早膳的棠悦正巧瞧见南洛倾笑容满面的模样,她的心神一荡,看得不觉痴了。 而南洛倾对视线极其的敏感,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棠悦的目光,她收敛神色往身后望去,“怎么一个人站在那儿发呆?” 第五十七章 毒药 听到南洛倾的声音,棠悦回过神来,还不忘擦拭了下嘴角。 手背上是干燥的。 还好,她没有花痴到盯着王妃娘娘流口水的境地。 “娘娘太好看了,奴婢一不小心就看呆了。” 棠悦实话实话,还不好意思的耸了耸肩,她瞧见南洛倾一双白皙柔嫩的手竟染上不少尘土。 她赶忙走到南洛倾身边,蹲下身子,接过她手中的小铲子,认真道:“娘娘,这种粗活怎么能你来干?还是交给奴婢来看吧。” 南洛倾神色一凛,按住她的手,顺便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下一步动作。 “这些药草有毒,你若是碰了,恐怕连怎么死得都不知道。”南洛倾的声音都冷了几分。 她知晓如何触碰这些药草而不中毒,而棠悦根本不知道如何规避药草上的毒。 这些东西可不能让她经手。 棠悦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她的视线再次落在小药田里的药草上。 瞧着这么柔弱无害,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竟然有这么强的毒性? “啊!既然这些药草有毒,娘娘可别再把弄了,赶紧让奴婢将这些丢出去,这样一来,王妃娘娘就不会有危险了。” 棠悦梗着脖子,准备随时与这些药草决一死战。 南洛倾嘴角抽了抽,这些可是她花重金淘到的一些宝贝,怎么可能说丢就丢了? 她屈起手指在棠悦的脑袋上敲了下,“胡说什么呢?这些可都是宝贝,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不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丢了。” “娘娘,你这么说的话,奴婢可就不理解了,怎么就成了宝贝了?他们可是有毒的药草,不知不觉会要人命的。”棠悦将脑袋摇成拨浪鼓。 娘娘如今的想法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别人家的娘娘喜欢猫儿狗儿的,也就只有自家的娘娘,竟然喜欢玩弄毒药。 “昨晚的刺杀,你现在想起来,可害怕?”南洛倾将她推开了些,自顾自的继续给药草松土。 “吓人,奴婢觉得娘娘应该与王爷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让王爷给娘娘准备几个武艺高强的侍卫。” “若是天天被侍卫跟着,本王妃可没什么自由。” 那种感觉就像是,不论走到哪儿,都有人监视着自己。 她以后要做的事儿可可多了去了,总不能一直被人监视。 “说得也是,娘娘不喜欢被人跟着,那么以后就不要随便出门好了,这样一来,也就不会碰见什么不得了的危险。” 棠悦虽没什么能耐,但一定会誓死保护娘娘。 “不必,等这些药草长成,就能制成很辣的药粉,十人之下,都能立马毒倒。” “娘娘还真是有远见。” 弄清楚娘娘为什么喜欢鼓捣这些药草后,棠悦再看这些药草的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 南洛倾忙活完,刚净手,就听见隔壁院子传来不小的动静。 听声音,好像是秦泰然传出来的。 她本着好奇的心思,出门看了眼。 就瞧见秦泰然满脸怒容的从院子里出来,粗此之外,秦泰然还衣衫不整,脸上还有好几道殷红的吻痕。 即便不问也能够明确的猜出来,昨晚的大皇子是过得多么的香艳。 南洛倾凝眉想了一会儿,这儿是御王府,并不是东宫。 大皇子是和哪些女子乱来? 秦泰然愤怒的冲出门,一抬头,正巧与南洛倾清冷的探究视线对上。 秦泰然脸色瞬间由红转白,他赶紧将腰带系好,匆匆忙忙的与南洛倾解释道:“皇嫂,你听我解释。” 南洛倾轻笑一声,“你与我解释做什么?” 她与秦泰然没什么瓜葛,自然不在乎他昨晚是和谁苟且。 话音刚落,就有十来个环肥燕瘦的姑娘跑出来,缠着秦泰然娇笑道:“殿下,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奴家都追不上了。” 秦泰然对他们避之不及,“你们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本皇子根本不认识你们!” “我们?我们是红楼苑的歌姬,专门来伺候大皇子您的。还有,昨晚大皇子可主动了,怎么今日又这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一个姑娘娇媚的说着话,还用帕子甩了秦泰然一脸。 秦泰然扯过帕子丢在地上,吓了那姑娘一跳。 “本皇子根本不知道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得,本皇子何来得主动?”秦泰然隐隐约约记得昨晚好像是有几个姑娘伺候他。 他喝了酒睡得迷迷糊糊,感受到有姑娘触碰,一时之间,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也没有当真。 半推半就的顺势而为。 早晨睡醒之后,他才意识到那根本不是梦,而是真的! 其实在东宫也有不少的通房丫头,他在那方面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可这儿毕竟不是东宫,而且还是在皇嫂面前发生这种事。 皇嫂会如何想他? “殿下可能不会是想不认账吧?昨夜你还拉着奴家的手,说是今日要封奴家当个妃子。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么?”姑娘埋怨的嘟着嘴。 “是啊,昨晚这么多姐妹都听见了,大皇子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昨夜姐妹们将殿下伺候得舒舒服服,殿下怎么睡醒就不认账了?行吧,若是妃子的位分没有了,怎么着银子也得给姐妹们算一下吧?要不然姐妹们忙活了一晚上,难不成一分都捞不着?” 秦泰然根本没仔细听这些歌姬们在说什么,他的视线是落在南洛倾一人身上。 “皇嫂,你听本皇子解释,其实本皇子并不是这样一个人,不过是酒后乱性罢了。皇嫂……” “大皇子与本王妃解释这些做什么?本王妃根本不在乎这些。”南洛倾不过是看戏而已。 她是完全没有想到,一大早竟然还能瞧见如此精彩的戏。 难道连大皇子也喜欢嫖了不给钱不成? 几个姑娘没有要到银子,拽着大皇子的手臂不让他离开。 大皇子又不能在南洛倾面前动手,于是被拉扯得四处颠倒。 棠悦看得都不好意思的捂住脸,“娘娘,大皇子这幅模样,我们是不是要出手帮一下?” 第五十八章 窘迫 棠悦万万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大皇子也会有如此窘迫的一天。 而且还是被几个歌姬缠得不行。 南洛倾冷声反问:“你觉得本王妃能帮大皇子做些什么?” 棠悦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儿,有了个还算是可以的想法,“就是想问问娘娘愿不愿意帮大皇子将这银子出了。” 南洛倾连想都没有,直接拒绝。 “妹妹,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娘娘请说,奴婢洗耳恭听。” “那就是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为男人花钱倒霉三辈子!嫖资这种东西,就应该让未来的大皇子妃来付。本王妃付钱的话,岂不是蠢?” “娘娘说得极是,是奴婢想得简单了。”棠悦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秦泰然倒是想给这几个歌姬银子,但他平常出门身上是一分银子都不带,反正有小厮。 哪儿想过有需要用银子的时候? 不小的动静引来秦御修。 “大皇子,一大清早的,这是闹什么?”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秦泰然恨不得掘地三尺躲进去。 “皇兄,这些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泰然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这些女人就是御王所安排的。 “他们是本王给大皇子安排的,毕竟这是大皇子第一次在本王的府邸做客。本王又怎么能不好好招待大皇子?”御王笑得优雅,显然对这件事是了如指掌。 秦泰然听得差点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原来是皇兄设计陷害本皇子!”秦泰然在皇嫂面前做了这种事,皇嫂以后会不会觉得他是个色欲攻心之人? 御王的眸光冷了几分,不客气道:“昨晚大皇子十分的享受,这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本王让大皇子舒服了,大皇子倒认为是本王的不是。” 他拽下腰间的荷包丢给歌姬们,得了银子的歌姬们识时务的离开。 秦泰然的耳根也终于清净了。 他倒是想反驳秦御修几句,可这种事情只会越描越黑,他索性挥袖离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南洛倾看完戏,心满意足的回院子。 秦御修却在这个时候开口,“王妃可还觉得大皇子非常好?” 南洛倾回眸,莞尔一笑,“妾身何时说过大皇子非常好?还是说,王爷在面对其他男人时,总是这般的不自信?” “别忘了你是本王的王妃,贬低本王,对你有何好处?”秦御修的脸再次沉了下来。 “的确是没什么好处,但妾身高兴。” 南洛倾就喜欢看秦御修吃瘪的模样。 两人不欢而散。 南洛倾正准备回院子,就听见一句娇呵。 “大皇子呢?我怎么听说大皇子来了,怎么不见大皇子的踪影?” 楚萱儿戴着面纱,着急忙慌的寻找大皇子的踪影。 若不是被禁足,她早就去找大皇子见面了,何必在闺房之中忍受相思之苦。 今日一早,贴身丫鬟便与她说,肯定是老天听见了姑娘的祈祷,竟然将大皇子送到了御王府中。 姑娘若是想见的话,就得赶紧去。 楚萱儿看着自己红红的脸,真不好意思去见大皇子。 但错过这一次机会,下一次见面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楚萱儿一咬牙,就戴上面纱,隆重的装扮后来了秦泰然住的院子。 可她来之后,绕了一圈,愣是没有看见大皇子的身影。 难道是南洛倾将大皇子藏起来了不成? 路过的丫鬟好心的告诉楚萱儿,大皇子已经走了,只不过刚走没多久。 楚萱儿气急败坏的甩了那丫鬟一巴掌,气鼓鼓的离开。 她近来倒是挺怕南洛倾的,也不敢在南洛倾面前耀武扬威。 能绕着她走就绕着她走。 等她以后有了靠山,必然要南洛倾付出代价! 秦泰然一路上都黑沉着脸回到宫中。 刚到宫中没多久就被皇后娘娘请去凤栖宫。 刚见面,皇后娘娘就拉着他的手,紧张道:“听说昨晚你遇刺了?是不是御王干的?” 秦泰然讶异的看着皇后端庄的脸。 他一方面讶异皇后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就连他昨晚碰见什么事儿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除此之外,皇后娘娘为何会觉得那批杀手是秦御修派来的? 若真的是秦御修派来的,又怎么会选在那种时候刺杀?毕竟南洛倾正在马车上。 难道御王就不怕御王妃受到危险? “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昨晚的刺杀太过于吓人了,竟然将你吓傻了不成?” 皇后娘娘等了半响,没有等到秦泰然的回答,还以为是受了伤。 “母妃别急,昨晚的刺杀并不危险。凶手是谁的人,儿臣正在查,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够得到答案。” 秦泰然坐下,喝了一口茶。 “刺杀哪儿有不危险的?也就只有你性子好,才觉得没什么。本宫就只有你一个孩子,你要是出了事,本宫该如何是好?你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本宫考虑一下不是?还有啊,你昨晚既然碰见了刺杀,为什么不早些回宫,为什么睡在御王府?” 皇后娘娘知晓得消息不少,秦泰然就算想瞒着她都没有办法。 “母妃是在儿臣的身边安插了眼线?” 秦泰然的语气有些不善,他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 就算对方是他的母妃,他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什么眼线不眼线的?你的安危那么重要,出了事,你身边的人自然会告知本宫。难道你是想将本宫永远都蒙在鼓里不成?” 皇后娘娘的脸沉了下来,显然不太好说话。 秦泰然叹了一口气,“也就是那些奴才喜欢瞎操心,根本就不严重,传到他们嘴巴里,就成了十分严重的刺杀。” “对方派了八个人来,当时你身边并没有护卫。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岂不是便宜了秦御修那人?你是祁国的大皇子,只要你不出事,陛下的皇位总归是会传给你的。到时候你就是九五之尊,还有谁敢忤逆你?” 皇后娘娘不知自己怎么就教出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都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了,竟然还觉得无所谓。 第五十九章 嫁妆 秦泰然联想到行事狠辣的皇兄秦御修,心情不由的往下沉了几分。 “御王腿伤严重,近来伤腿疼得愈发厉害,好几次都差点没熬过去。每一次腿伤复发,从御王府端出来的都是大盆大盆的污血。” 说到这儿,秦泰然冷笑一声,放下茶盏。 “御王能不能活到明年还未可知,母后担心得太过了。” 在他眼中,秦御修倒构不成威胁。 皇后轻叹了口气,拨弄着桌上的香炉,凝重开口:“哪儿是本宫忧思太过?实在是你太不懂得这人心险恶的道理。就算不知御王能不能活到明年。反正他在一日,你这位置就坐得不稳当。本宫心里也不踏实。” 秦泰然起身帮皇后捏肩捶腿,好声好气哄着。 “母后就不要为了这种小事所操心,要不然老得快。你看,额头上多了好几条纹路。” 他又不是三岁的孩童,自然知晓其中的厉害关系。 只不过暂时,他并没有将秦御修当做对手。 毕竟秦御修只是个即将入土的瘸子。 如何威胁得了他的地位? 皇后娘娘皱着眉头起身,赶忙坐到铜镜前涂抹番邦上贡的珍珠粉。 “本宫若是多了条皱纹,也绝对是被你气的。好端端的去那御王府待着做什么?御王府中哪个是善茬?什么时候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皇后娘娘用指腹轻柔的按摩额头上的细纹。 “儿臣不就是想探查一下御王的虚实么?也想看看御王府有什么秘密。” 秦泰然揉了揉胀痛的额角,面上满是疲色,应付母后着实令人头疼。 他已过弱冠之年,无需事事都事无巨细的与母后报备。 皇后见他脸色苍白的模样,心中好一阵心疼,“行了,下去休息,瞧你这幅模样,本宫也心疼得很。” 秦泰然长舒一口气,行礼后离去。 皇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长发,愈想这事儿,心里便愈发的没底。 “来人,将言禧带进来。” 一身劲装的言禧快步进入内殿,单膝跪地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有何吩咐?” “你是本宫亲自挑选,从小培养到大的大内侍卫,更是大皇子的左膀右臂,也知道你给大皇子解决了不少麻烦。可昨日夜里还是发生了刺杀,后来他又住进御王府。到底是有什么猫腻?” 皇后可不信秦泰然那敷衍至极的解释。 糊弄下其他人也就算了,糊弄她可不行。 就算她心里有计较,也不会直接问秦泰然,若是将儿子逼急了,双方的关系可就降至冰点。 言禧毫不隐瞒,将知道的全部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当时殿下碰见御王妃,两人聊了一路就碰见了杀手。再后来,殿下为了感谢御王妃的救命之恩,便住进了御王府。” 御王妃? 皇后稍不注意,将最喜欢的玉簪给掰断了。 那个在宴会上一舞动京都的南洛倾? “下去吧。” “属下遵命。” 直到言禧离开后,皇后才开始发怒,同时咬牙切齿道:“那个南洛倾怎么回事?既已嫁给御王,为何还与泰然牵扯不清?泰然只字不提南洛倾,看来是处处护着这个心机颇深的女人。她贸然接近泰然是图什么?难道是图那太子妃的位置?” 朱嬷嬷凛了神情,肃然道:“奴婢瞧着那南洛倾不是个善茬。大皇子又秉性纯良。奴婢以为,南洛倾会将大皇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皇后皱起眉头,额头的纹路又深了几分,“所有对待泰然不轨的女人,都是本宫的眼中钉。看来给泰然选妃的事儿得提上日程了。你去将消息放出去,下个月的百花宴,本宫要好好挑个儿媳,给泰然当正妃。” “奴婢明白,这就去安排。” “对了,到时候再将南洛倾请来,本宫要好好的敲打她一番。” “娘娘可谓是为大皇子操碎了心。大皇子要是知晓娘娘的良苦用心,必然在政事上更加勤勉。” “本宫就这一个儿子,能不为他着想么?”皇后娘娘扶着朱嬷嬷的手躺回软塌,闭目养神。 …… 御王府。 早上来自歌姬们的闹剧并没有影响南洛倾分毫。 她又做了一些救命的药剂在身边,有得是止血的,有的是治伤的,还有得是用来治疗一些常见的病症。 当她将所有的药剂都收拾好,就听见李伯来传消息,说是南府那边已经将嫁妆送过来了,让王妃去清点一番。 南洛倾快步到了大堂,便见规规整整的十箱嫁妆在里面。 除此之外,还有一盒紫檀木所制成的小盒收拾。 一看就是原主十分重视之物。 若是不重视,也没有必要专门用紫檀木的盒子装起来。 南洛倾将盒子打开,除了满满一盒的五彩夜明珠以外,还有一块触手生温的如意玉佩。 这玉佩一看就价值不菲,南洛倾先是将其放在腰间比划了一番,又觉得玉佩得设计太过于硬朗,与她的服饰还有发饰一点儿都不配。 就算再喜欢,南洛倾也只好将它放置在盒子中,让棠悦将紫檀木盒收好,里面可都是她的宝贝。 棠悦欢欢喜喜的接过盒子,小心翼翼的将盒子送回房中。 还有那十箱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南洛倾都一一检查过,确保没问题以后,让李伯帮忙存放起来。 “既然王妃娘娘都查看过了,没有问题的话,老奴就先退下了。” 南府管家弓着身,脸早就笑僵了。 “慢着,本王妃怎么记得,除了这些物件以外,娘亲还留下不少铺子?铺子的地契呢?” 南洛倾幽冷的目光直射南府管家的内心。 南府管家遭不住她这视线,一拍脑袋,快速的从怀中取出三张地契。 “都怪老奴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这些地契是夫人早就让老奴准备好的。” 其实赵氏说得是,如果南洛倾记不起来这几件铺子,那就将地契拿回南府。 反正南洛倾已经清点过了,到时候南洛倾再和他们要,他们可不会认账。 第六十章 铺子 赵氏对这件事可自信得很,说是自认为南洛倾肯定是记不起来这几张地契。 毕竟她从小到大没有接触过这几间铺子的生意。 而据赵氏对南洛倾的理解,南洛倾的脑子里只想着怎么讨男人欢心,又怎么可能懂得如何做生意? 那几张地契,迟早得回赵氏手中。 当南洛倾提起那几间铺子时,南府管家差点吓破了胆。 这怎么和夫人说得不一样? “早就准备好怎么会忘?”南洛倾锐利的视线一眼就看透南府管家的花花肠子。 南府管家只好干巴巴的笑了两声,眼珠子精明的转了两圈。 赵氏是个出了名的只进不出的性子,若是让她的腋下夹一个铜板,翻上三个跟斗都不会掉。 南洛倾在清算嫁妆时自然不会马虎。 毕竟她深知,赵氏肯定会在这些嫁妆上动手脚。 三个铺子的地契她看得很仔细,公文印章都不是作假,她放心的将这三张房契收下。 南府管家的视线一直在她的手上转,见她将地契收好,管家也松了一口气。 “既然王妃觉得没什么问题,那么老奴就回去复命去了。” “慢着,谁和你说这些嫁妆没有问题?” 南洛倾的声音高了一个度,话语之中也隐隐藏着怒火。 听见这声音,南府管家吓得差点直接跪了下去。 “王妃娘娘,这些嫁妆都是夫人反反复复清点过多次的,绝对没有问题。” “本王妃记得娘亲给我留得是十间铺子,怎么只剩三间铺子了?你们随便拿了三间位置最差的铺子来糊弄本王妃不成?” 南洛倾如今缺银子的很,一分银子都不可能放过。 她更加不愿属于娘亲的东西最后落入赵氏那贱人手中。 若是被娘亲知晓她的财产被渣男贱女给占了,恐怕黄泉之下也难安息。 南府管家不停的用袖子擦着额头的冷汗,说话也哆哆嗦嗦。 “王妃娘娘,这件事是不是个误会?夫人交给小的的地契就只有三张,根本没有十张。就算王妃今天将小的杀了,小的也只能拿出三张。” “既然赵氏交给你的就只有三张,说明她在地契上动了手脚。走吧,本王妃与你一同回府,和赵姨娘好好的算一算账。” 南洛倾提步出门,棠悦追了上来,“娘娘出门可别忘了奴婢。” 她可喜欢跟着王妃娘娘去报仇了。 “你就先别跟着本王妃去,本王妃还有更重要的事儿交给你做。”南洛倾与她耳语了一番,让她去处理另外一件事。 得了命令的棠悦片刻不敢耽误,小跑离开御王府,很快便跑没了身影。 南府管家缩了缩脖子,心里默念着完了…… 夫人交代的事儿他没有完成,还招惹上不好说话的御王妃娘娘。 今天过后,也不知道他的小命还能不能保。 “王妃娘娘,您还是挺小的一句劝。夫人这么多年打理铺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将铺子还给娘娘,娘娘也得念着夫人这么多年的付出不是?不如你们双方都各退一步,反正你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南府管家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堆,就是为了让南洛倾不要追究这件事。 他见南洛倾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他越说越上头,“娘娘今日让一步,夫人也能明白娘娘的良苦用心不是?这样以后,你们的关系也就越来越和睦。换句话说,娘娘住在这金碧辉煌的御王府,哪儿瞧着上那几间上不得台面的铺子?小的觉得,这件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 “你还真是会慷他人之慨。”南洛倾趁他不注意,扯下他腰间的钱袋,一抬手,就直接将钱袋丢到路过的泔水桶中。 南府管家后知后觉的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哭天抢地的去泔水桶中捞他的钱袋。 一身华贵的衣裳也因此沾染上误会。 南洛倾用帕子捂着口鼻,从他身边漫步经过,“这个时候你怎么不说,银子丢了就丢了,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南府管家后悔不已。 他就不应该招惹御王妃,能嫁给御王殿下的人,能是什么善茬么? 南洛倾上了马车,马车一路疾驰,到了元安侯府。 今日是元安侯的生辰,一家人其乐融融、热闹非凡。 南德海还请了个戏班子来为自己祝贺。 南洛倾站在院子里,回忆起往昔,过往的很多年都是这样,她永远都融入不了南德海一家子里头去。 她这个正房所生的孩子,倒像是从外面抱养来得。 南洛倾站了好一会儿,南德海才意识到她来了。 看见南洛倾,南德海的额头突突得跳着,不得了,这丫头怎么来了? 倒是赵氏反应得快,她捏着团扇,扭腰摆胯的走到南洛倾跟前,笑道:“洛倾怎么来了?肯定是知晓今日是侯爷的生辰,来送贺礼的,洛倾你还真是孝顺。” 南洛倾冷冷的扫了赵氏一眼,赵氏倒觉得凉飕飕的,像是有一股寒意是从脚底往上钻似的。 赵氏喉头发紧,“怎么这样看着娘亲?难道娘亲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么?” 南洛倾莞尔一笑,“没错,我的确是来送给元安侯一份大礼的。” 一开始,元安侯还以为南洛倾是来捣乱的,毕竟这丫头最近性子变了很多,行事更是疯疯癫癫。 今日来找事的概率很大。 但听她这么说,他心中的疑惑因此散了些,看来这丫头还是有几分孝心的,知道这是他的生辰宴,就想送点礼物来表达孝心。 自然也是为了缓和双方的关系。 “哼,本侯还以为你心里没我这个爹了,你平日要是有玉薇一半懂事,本侯也不会被你气得不行。现在你就去给玉薇道歉,上次你就……” 元安侯的数落还没有结束。 南洛倾便抬手干脆利落的打了赵氏一巴掌。 赵氏还在一旁应和南德海,根本没想到会被打。 再加上南洛倾的速度与力道就不轻,她想躲都没有地方躲。 “南洛倾,你又发什么疯!” 第六十一章 算账 在众目睽睽之下,赵氏被打了一巴掌。 她气急败坏的跺着脚,声音跟着拔高几度,指着南洛倾的鼻子骂。 “你这个杀千刀的贱人,竟然敢打老娘!你和你那死去的娘一样贱!” 赵氏近来一碰见南洛倾就被教训,就算她是整个上京都城最能装的,碰见这种事也忍不下去。 “你还有脸提本王妃的娘亲?你一个妾室哪儿来得脸辱骂正房?对了,既然你提了娘亲,那我们就清算一下账。” 南洛倾从怀中拿出一个账本,这账本是她自己凭借着记忆写的。 有一些记忆模糊的地方,她找过顾老太君求证过了。 南洛倾低头整理账本,南德海气得双脸通红,抬手也想在南洛倾的脸上甩一巴掌。 察觉到身边多了一道阴影,南洛倾没有抬头,而是快步的往后退了十步,那巴掌愣是没有落在她的脸上。 她抬头的瞬间,在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的弧度,“元安侯这是做什么?为一个妾室出头不成?” “她是你娘,你别一口一个妾室!”元安侯一巴掌落空了,尴尬得将手背在身后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好歹他是个将军,竟然连教训一个小丫头都打不到,这件事要是传出去的话,他可没有脸做人了。 “我娘早就死了,她就是一个狐狸精罢了。也就只有你眼睛瞎,才看得上这种不入流的女人。不过本王妃今天并不是为了娘亲讨回公道来的,本王妃今日是来找你们这群吸血虫好好的算个账。” 南洛倾要不是为了要账,根本不屑于踏入元安侯府半步。 “算什么账?这么多年你在侯府吃得喝得都不要银子不成?你要和我们清算什么东西?” 元安侯气得唾沫乱飞。 南洛倾冰冷的视线扫过他们几人,将自己做得账本甩在赵氏脸上,这一下,赵氏的脸上又多了一道红印。 “这些都是娘亲当年留给我的嫁妆。你们在陛下面前答应,会将所有的嫁妆都还给本王妃。怎么又在账目上弄虚作假?难道你们一个偌大的侯府连银子都没有?须得日日趴在本王妃的背上吸血才成?” 南德海可不懂什么嫁妆之类的东西,毕竟侯府中的所有账目都是交给赵氏来打理。 赵氏用团扇捂住被打肿的半张脸,憋着气说道:“你要得嫁妆早就全都还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东西?今早不是让管家扛了十箱金银珠宝给你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赵氏想起那十箱珠宝就肉疼,可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是答应过陛下的,要是不照做的话,可是欺君之罪。 那些珠宝她本来是留着给玉薇当嫁妆的。 到时候玉薇嫁个好郎君,有这些珠宝在,能让玉薇在婆家长长脸,不至于受欺负。 “珠宝的确是还给本王妃了。但娘亲给我留下的最值钱的并不是珠宝,而是那十间经营得极好的铺子。” 珠宝能值多少银子?肯定是铺子更赚钱。 那十间在朱雀街繁华地段的铺子,每一年的营收就够十个元安侯府造得。 赵氏竟然敢私吞了七间铺子,只给她留了三间最不赚银子的铺子! 赵氏的眼皮挑了挑,这死丫头怎么会记得十间铺子? 但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她自然是得找个由头糊弄过去。 “那几件铺子根本就没有你想象之中的那么赚钱,早就已经卖了。而卖出去的银子,大部分都花在你的身上了,你现在找我要银子,哪儿来得银子?” 赵氏也有想过南洛倾若是发现铺子少了,会不会来找她的麻烦。 于是她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 “那好,既然七间铺子卖了,那卖出去的银子也是本王妃的。你们将银子清点清楚,送到御王府。” 南洛倾既拿不到铺子,自然是要拿到银子的。 七间位置极好的铺子,肯定能卖不少银子。 “早就与你说了,那几间铺子卖人了,而且根本就没卖多少银子。你让我们上哪儿去拿银子给你?” 赵氏抱着南德海的胳膊,狐媚得脸上满是委屈。 南德海忍无可忍,“南洛倾,你最好适可而止。你要得嫁妆,我们已经悉数奉还,你还想要什么?多得我们元安侯府也拿不出来。来人啊,将御王妃赶出去,以后不准御王妃再踏入府中半步。” “本王看谁敢对王妃动手。” 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与秦御修一起来得还有棠悦。 早先南洛倾让棠悦去办的事儿,就是将秦御修接到元安侯府中。 而秦御修刚下朝,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直接就来了。 好在来得时间及时。 南德海敢对南洛倾动手,是万万不敢在秦御修跟前撒野。 他冲着秦御修点头哈腰,态度极好的说道:“王爷怎么大驾光临?属下就是在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孩子,还请王爷不要插手。” 秦御修直接上手搂住南洛倾不堪一握的细腰。 “本王妃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训了?” 一句话一个动作,无疑宣布了占有欲。 南洛倾是他秦御修罩着的人,谁敢动她一下试试看? 有了靠山,南洛倾乘胜追击,“今日不将卖得七间铺子的银子还给本王妃,你们也休想好过。这儿有这么多人呢,你们应该也不想这么丢人的事儿传出去吧?” 南德海回头一看,那些唱戏的、杂耍的,个个好奇的盯着他们,就想知道一些侯府之间的龌龊。 离开之后,就能将听到的消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南德海脸红得厉害,既然秦御修来了,他可不敢再耍什么阴谋。 他掐了赵氏一把,“你这妇人怎么回事?不是早就答应陛下将所有的嫁妆还给洛倾么?那七间铺子的银子是不是忘了?” 赵氏看了看南德海,又看了看得意的南洛倾,明白南德海不会站在她这一边,并且将所有的缘由都推到她的身上。 她扯了扯嘴角,“的确是忘记了,府中事情多,一不小心忘了也是常有的事儿。” 第六十二章 相助 赵氏心中不爽到极点。 自从当上元安侯夫人以后,还有谁能让她受此屈辱? 但多年来,她能混到今日这地位,与她能忍脱不了干系。 她讪笑一声,心平气和的说道:“陛下的要求民妇自然不会忘记,也不敢糊弄陛下,更不敢对陛下有所欺瞒。 顾姐姐的确是留下十间铺子给洛倾当嫁妆。但顾姐姐故去的早,洛倾年纪又小。那些铺子总得有人经管,侯爷看中民妇的管家能耐,那些铺子就交给民妇来打理。 但十间铺子,民妇实在是打理得有心无力。最后七间铺子入不敷出,民妇只好忍痛割爱,将铺子卖了出去。也好不让账面继续亏损下去。剩下来三间铺子的地契,民妇早已收拾妥当命人交给洛倾。 大人们冤枉民妇了,使得民妇不小心背负上贪污的罪名。” 赵氏呜呜咽咽的解释了一通,话里话外都在推卸责任,反正不是自己的错,有错也是别人的错赖在她的身上。 “谁准许你将七间铺子,在没有得到本王妃准许的情况下就卖了出去?而且本王妃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贱价卖出去的?” 南洛倾感受到腰间那火热的温度,她不自然的挪了挪,那双大手又逼近了几分。 对于秦御修来说,他似乎很享受在众人面前与她表现出一副亲昵的模样。 南洛倾有预感,那七间铺子的内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事情已经过去了多年,她就算想查证也无从查起。 以赵氏的性格,肯定将那些细节的证据全都抹清。 赵氏听见这话,眼珠麻溜的转了两圈,“具体卖了多少银子民妇已经不记得了,但的确是不多的。本就是几间不值钱的铺子,你还盼着能卖多少银子?” 南德海出声缓和气氛,“好了,这件事你还想闹成什么样?人你也打了,骂也骂了。银子夫人也答应全部给你。你还想怎么样?” “反倒成了本王妃的错处不成?这些东西是你们本就欠本王妃的。本王妃不过是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就给你清点银子去。” 南德海气得牙痒痒,为了能将秦御修与南洛倾这两尊瘟神送走,他们三个人拿着键盘算得飞快。 听着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的声音,南洛倾的嘴角逐渐勾起,心中的苦闷之情一扫而空。 价钱算出来了,不多不少,七间铺子值五万两白银。 毕南洛倾预料之中的少了许多。 见南洛倾的脸沉了下来,看样子是又要发难。 南德海赶忙打住她的话头,“这价钱卖得太低了些,本侯看在我们父女一场的情面上,再给你补两万两银子。你看如何?” 南洛倾莞尔一笑,把玩着腰间的流苏,没有马上回答。 而那双沉寂冰冷的双眼,愣是将南德海看得心底发毛。 南德海深吸一口气,一咬牙,又追加了一笔,“三万两,不能再多了。” “陛下说……”南洛倾又将秦宏业搬了出来。 南德海额头突突得跳着,“追加五万两,如果一共十万两白银你能接受,本侯这就去仓库拿五万两白银给你。你拿了就走!” 南洛倾笑得眉眼弯弯,“棠悦,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把银子带回府。” 棠悦欢欢喜喜的应下,“奴婢这就去,绝对一枚铜板都不会算错。” 南洛倾扶住秦御修的轮椅,贴心的将他送到侯府门口。 赵氏见南洛倾走远,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指责。 “侯爷未免太冲动了些!南洛倾那个小贱蹄子一句话你就给了她十万两白银,我们仓库总共有多少银子?你就分了一大半给她?” 赵氏心疼得仿佛在滴血。 那些银子够他们府中上上下下过多少逍遥日子? “还不是你做得好事儿?再说你不把那银子给她,她绝对会将元安侯府闹得鸡犬不宁。这日子你还要不要过了?” 南德海同样难受得牙疼。 南洛倾这个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难缠了?竟然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侯爷把银子都给了南洛倾,以后玉薇成婚的嫁妆该怎么办?难道侯爷要玉薇以后出嫁被人嘲笑不成?” 赵氏委屈得竟哭了起来,好像那十万两白银本就该是南玉薇的。 “玉薇的嫁妆本侯爷会想办法,你不必瞎操心。” 南德海双手背在身后,望着南洛倾离开的背影,心情十分沉重。 管家走到跟前,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侯爷,是不是该让戏班子重新开始唱戏,庆贺侯爷的生辰?” “还庆什么庆!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庆贺的!” 南德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命犯孤煞,在生辰这种日子里,竟碰上破财之事。 管家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不敢再说话了。 赵氏斜了管家一眼,也没有心情开腔。 这十万两白银够她难受上一个月不止。 刚从外头回来的南玉薇恰好与南洛倾等人错开,她没意识到众人的心情凝重,而是欢欢喜喜的跑到赵氏面前,甜糯开口:“娘亲,你才女儿从宫中听到什么好消息?” 赵氏脸色阴沉,说话的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满脑子还在想着玩乐?” 赵氏气不过南洛倾有个御王当她的靠山。 要是玉薇也有个好夫君当靠山,她还会被南洛倾那丫头蹬鼻子上脸的教训么? “娘亲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谁惹你生气了。你与女儿说,女儿保证帮你教训那人去。对了,宫里传来的好消息是与大皇子有关的。说是皇后娘娘决定给大皇子找个正妃。物色的时间就定在下个月的赏花宴。 女儿是上京第一美人儿,在赏花宴上入了皇后娘娘的眼应该是不难的。不过要与那么多的闺女比,行头肯定是不能少的。不如娘亲再给我买一身行头吧,衣裳就买云锦制得,头面就纯金镶百来颗珍珠的发冠即可。 有了这一身行头,女儿到时候轻轻松松艳压群芳,没有人能是女儿的对手。” 第六十三章 五五分 皇后娘娘要给大皇子选妃的事儿在宫中闹得沸沸扬扬。 上京不少的女眷都盯着大皇子正妃的位置,她们早已蠢蠢欲动。 南玉薇等这一天已经多年,赏花宴上她绝对不会出糗,必然会将大皇子殿下拿下。 南玉薇期盼的盯着赵氏的脸,还以为娘亲会和以往一样好说话,她要什么就给什么。 就算她想要的是天上的星星,娘亲也绝对不会拒绝,肯定会厢房设法的帮她弄来。 但今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娘亲的脸一直用团扇遮着,脸色更是阴郁至极。 按理说今日是爹爹的寿宴,娘亲的心情并不会如此糟糕。 赵氏怒斥道:“你屋中那么多柜子的衣裳头面不够用么?还得重新做一套?” “我屋中的头面才多少?而且之前都已经穿过见过人了,现在还穿得话,只会被人笑话。女儿可不想被京都贵女笑话。而且一套衣裳和头面根本花不了多少银子,娘亲怎么就不同意?” 南玉薇发起了大小姐脾气,娘亲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抠门了? 她十分懂事得只挑了一套衣裳头面而已,若是别人,恐怕是得挑上三套不止。 娘亲竟然还不知足! “南洛倾刚才来要走了家中十万两白银,你的衣裳和头面还不贵?”赵氏放下团扇,半张脸上青紫的痕迹很是刺眼。 南玉薇被吓得捂住嘴,“怎么会这样?南洛倾这个贱人怎么能来打娘亲?她眼中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这仇来日娘亲必然要她血债血偿。你扶为娘下去……”赵氏气得头阵阵发晕,不回去躺着休息一会儿,恐怕这身子得遭不住。 “南洛倾那贱人凭什么?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在我们元安侯府耀武扬威!” 南玉薇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对南洛倾恨之入骨。 她抢大皇子也就算了,竟然还处处与元安侯府作对。她难道忘了自己到底是谁的种了不成? “呵,还不是仗着有一个御王给她撑腰?来日你嫁给大皇后,你就是未来的太子妃。在地位上就压南洛倾一头,她必然不敢再欺负你。等到那个时候,南洛倾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娘亲,女儿从来没有将南洛倾那个草包放在眼里过。如今她的嚣张也只是一时的。就算御王的身份再尊贵又怎么样?就御王那残破的身子,恐怕是活不了多长时间。以后的路还长着,南洛倾以后还能有这好日子过么?” 南玉薇恨不得直接弄死南洛倾。 同时,她更是后悔不已,当初要不是心软放了南洛倾一命,现在南洛倾早就成了孤魂野鬼,还怎么在她面前作妖? 赵氏心疼得摸了摸她的脸,“好了,不提那个晦气的。短时间之内她也不会再来元安侯府闹。倒是你与大皇子的事儿怎么样了?听说大皇子前不久刚约你用膳,你们两个应该聊得不错吧?” 赵氏是从底层爬上来,费劲千辛万苦在成了侯府夫人。 这一路吃得苦就只有自己一人知晓。 单单一个侯府夫人并不能满足她的野心,她望女成凤,盼着南玉薇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等到那时,她才算是真的显赫。 南玉薇面容微僵,隐在袖子中的手掌直接攥起,长长得指甲将手掌娇嫩的皮肤划破,她都无动于衷。 赵氏问完以后,却迟迟没有得到答案,她还以为是南玉薇在走神没有听清,于是又问了一遍。 也就只有玉薇与大皇子的关系好起来,她心中的阴郁才能一扫而空。 南玉薇想到那日大皇子看着南洛倾痴迷的眼神,心中的嫉恨又深了几分。 为了不让赵氏数落,她只好随意回答道:“自然是聊得很好,大皇子殿下觉得女儿的才情极好,对得起京都第一才女的名头。” “这就好。这些日子南洛倾再发疯的话,你就忍一忍。等到以后你飞黄腾达了,再好好的与南洛倾算总账。” 赵氏脸火辣辣的疼,快步回屋让婢子上药。 南玉薇却立在原地,迟迟没有上前,她喊来贴身丫鬟,面无表情的吩咐道:“给表哥传个信,就说上次我们商量的事儿就不要再等了。现在就可以动手。我一刻都等不及了,我要南洛倾挫骨扬灰!” 丫鬟领命,低着头快步离开。 …… 南洛倾与秦御修一同坐在马车上。 因秦御修帮了他一个大忙,她笑容甜美得给秦御修沏了一壶茶,亲自端给他喝。 “多谢王爷解围,这茶是孝敬你的。” 不是名茶,秦御修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更何况是马车里放着的冷茶。 秦御修冷冷的瞥了眼,瞧见她粉嫩的指尖与天青色的瓷器相得益彰,他竟鬼使神差的将茶杯接了过来。 等他正要低头抿一口的时候,嗅到次一点的茶香,顿时没了兴致。 “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就只有一杯茶?” 南洛倾倒不觉得尴尬,而是轻声分析,“这就是王爷想得不对了。能值得本王妃奉茶的人并不多,王爷能喝到本王妃亲手沏得茶,是王爷的荣幸。” 秦御修冷笑一声,这反倒成了他的荣幸?这丫头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 看着秦御修的盛世美颜,南洛倾的喉头发紧,渴得厉害,拿起一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秦御修抓住她的手,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茶。 南洛倾愕然的看着他,“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怕本王妃在你的茶水里下毒不成?” 还是觉得她手中的茶汤味道更好一些? 秦御修不置可否,为什么这么做?他倒没什么理由,这么想了自然就这么做了。 南洛倾垂眸盯着瓷碗,挣扎了下,还是将瓷碗放下。 都已经被秦御修喝过了,她要是再喝的话,不合适! 秦御修的脸色微沉,讥讽道:“本王下朝时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紧赶慢赶得来帮你解围,你就一盏茶就将本王给打发了?” 这样子的谢礼,他根本无法接受。 第六十四章 变卖 南洛倾想好要来找元安侯府的麻烦时,就已经帮自己想好了退路。 她的退路,显而易见就是秦御修。 毕竟她还没有帮秦御修治疗好腿,秦御修不会这么早就让她出事。 但为了增加秦御修来帮她的筹码,南洛倾还补了一句。 那就是拿到手的银子会分他一部分。 当然,南洛倾小财迷的属性下,说是要分给他一部分,肯定是不会多的。 她还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秦御修肯定不会再拿这件事来做文章。 可她万万没想到,秦御修的记忆力如此之好,牢牢的将这句话记在心头。 “王爷,我们已经成婚,自然就是一家人。妾身的东西不就是你得东西么?今日王爷帮了妾身这么大一个忙,妾身自然会记得王爷的恩情。” 南洛倾对那笔承诺出去的银子闭口不提。 秦泰然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听得出来她的话里话外都在赖账。 “看来王妃不是个诚信之人。本王若不是看上王妃所承诺的那笔银子,本王才懒得跑这一趟。” 他腿脚不便,自然是不喜欢东跑西跑的。 南洛倾的呼吸弱了几分,犹自镇定说道:“王爷此言差矣,王爷已经富可敌国,哪儿看得上妾身那点嫁妆?” “看得上。三七分账,你三我七。”秦御修嘴角轻勾,对银子势在必得。 南洛倾暗忖: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到头来,她还给别人做嫁衣了不成? “王爷,那些银子都是妾身的嫁妆。千辛万苦才从姨娘手里头要回来的。在手里头还没有焐热,王爷就分走那么多,妾身恐怕会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五五分,本王的底线。”秦御修跑这一趟,不管怎么找也得捞一笔。 南洛倾直接上手抱住他的胳膊,而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胸口的起伏蹭着他的手臂,两人挨得很近,隐约能够听见彼此加快的心跳声。 秦御修身子一僵,眉头微微皱起,看上去倒像是不喜欢南洛倾的触碰。 “王爷又不缺这五万两银子,但这些银子对妾身很重要。妾身还有三间铺子要打理,若是没有银子,铺子的生意又怎么能好起来?” 南洛倾冲着他眨巴着眼,那双眼湿漉漉的,无论谁见着都不舍得拒绝。 秦御修深吸一口气,“嗯,银子不要了,你让开。” 南洛倾听说他不要银子了,开心的挪回自己的位置上去,而马车正巧路过朱雀街,她让安风将马车停下。 “那儿便是本王妃的铺子,趁热打铁的过去看看,你们就先回府吧。” 南洛倾正想去看看祁国属于她的第一份产业。 秦御修随她,要不然她在自己身边聒噪得很,不利于他静养。 当南洛倾下了马车,秦御修一时间又觉得马车内空荡无聊了许多。 南洛倾在朱雀街上走着,因容貌艳丽,引起不少人的侧目。 她走走停停,倒是不着急直接进铺子,她想先观察一下铺子的生意如何。 之前棠悦就将铺子的大致情况都调查清楚。 三间铺子分别是药铺、胭脂水粉铺和一家兵器铺。 按理说,这三间铺子应该不会生意惨淡才是。 可惜被赵氏经营得一塌糊涂,生意自然是一落千丈,现在这三间铺子,完全是凭借着位置好才吊着一口气。 但已经入不敷出了。 要是再开下去的话,对于南洛倾来说会是一个累赘。 她一家一家的铺子看过去,发现朱雀街有几家赵氏名下的铺子生意好得不得了,而南洛倾手里头的三家铺子生意惨淡得门可罗雀。 铺子里的跑堂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愣是一个顾客都没有招待。 “娘……小姐,可算是让奴婢找到您了。”棠悦活力无限的小跑到她面前,喘着粗气。 “银子都送回去了?”南洛倾最在乎的还是那些银子的去向。 “都已经送回去了,娘娘不必担心,而且奴婢在仓库里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一点儿错都没有。就是十万两整。不得不说,还是娘娘厉害,竟然还能从抠门的赵氏手中弄来这么多银子。” 棠悦再看南洛倾时,眼中都是亮闪闪的星星,她实在是太崇拜小姐了。 不得不说,现在的小姐不仅嘴皮子溜了不少,就连脑子也好,还一点儿亏都不会吃。 跟着这样的小姐,她都可以顿顿吃肉了。 “弄来这些银子还只是我们的第一步,你看,那些赵氏的铺子,是什么来历?”南洛倾可不记得朱雀街上有什么赵氏的铺子。 而且很巧的是,姨娘赵氏就是姓赵,这几间铺子也是姓赵。 两者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棠悦歪着脑袋盯着那铺子看了半响,总觉得很眼熟,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南洛倾在路边买了两串糖葫芦,她与棠悦一人一串,给她时间慢慢的想。 “对了小姐,奴婢想起来了,这铺子不就是以前夫人的铺子么?怎么现在叫做赵氏了?” 棠悦记起来为何觉得这铺子眼熟了,以前夫人带她来过。 铺子里所有的掌柜都叫夫人东家。 只不过很多年没来朱雀街,也不知道这条街上发生了这么多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连原本属于顾氏的铺子都成了赵氏。 南洛倾冷笑一声,明白过来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说,赵氏是将娘亲的铺子卖给了自己的娘家人?” 棠悦郁闷的点了点头,“小姐你看,从铺子里出来的那人,不就是玉薇小姐的表哥么?他就是赵氏的亲侄子。他既然与这家铺子有关系,那就说明,铺子与赵姨娘有关。” 棠悦愤怒的咬了口糖葫芦,这都是些什么事儿?这些铺子明明是属于夫人的。 而夫人就是要将这些铺子留给小姐的。 赵氏怎么能将铺子抢走? 估摸着赵氏应该不止抢了一间铺子,应该是那七间铺子全都被她抢走了。 “看来赵氏还是很有手腕的。明白这些铺子留在手上,总有一天得还给我,急急忙忙的处理了。” 第六十五章 抢夺 可只看见个赵文,未必能笃定这铺子就与赵姨娘有关。 南洛倾在架子后等了一会儿,棠悦早就已经气得暴躁不安,恨不得冲上去就往赵文的脸上招呼两拳。 还真以为顾家没人了不成?还专门逮着小姐一人欺负? 南洛倾除了一开始的讶异以外,情绪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沉默的打量着赵文,只见赵文与赵氏胭脂铺里的姑娘调笑了两句后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南洛倾拿了个帕子当面纱,提步进了赵氏胭脂铺。 掌柜很有眼力见,先是用精明的视线上下扫了南洛倾的衣裳与配饰好几眼。 虽说看不清这姑娘的面容,但他敢打包票,瞧着这姑娘的气度,绝对是个非富即贵的贵人。 对待贵人,掌柜有自己的一套,他先是拿了个银盘出来,挑拣了好几样昂贵的胭脂水粉放在银盘的红布上。 掌柜赔着笑脸凑上前,谄媚道:“姑娘瞧着面生,是第一次来?需不需要小得给姑娘挑几件?小得手里拿着的这几个都是铺子里最好卖的。” 棠悦扫了眼上面标注得价钱,嫌弃道:“这些胭脂水粉也是最贵的吧?当我们家小姐是冤大头?” 棠悦对赵氏恨之入骨,自然是对他们客气不到哪儿去。 掌柜脸色微变,耐着性子道:“这位小姑娘性子还真是直爽。不瞒你们说,这胭脂水粉不能买便宜了,要不然脸烂了可是多少银子都换不回来的。再说,小的瞧姑娘这衣裳首饰,应该不是个缺银子的主儿。小的若是拿了些残次的胭脂水粉来,你们会不会觉得小的是看不起姑娘呢?” 这种话,他早就熟记于心,应付起来也很轻松。 棠悦娇斥一声,“我们家小姐喜欢得可不一般。那些旁人都追捧的大众货色,我们家小姐根本瞧不上。你少拿这种东西来忽悠小姐,我们不吃这一套。” “小姑娘,这话可不是这样说得。既然是受京都夫人贵女们追捧的,就说明我这铺子的东西着实是好,那银子自然是花了不冤。” 棠悦气愤的扭过头去,这样卖东西,和强买强卖有什么分别? 南洛倾垂眸扫了眼银盘中小巧玲珑的盒子,冷笑一声;“就拿这些货色来应付本小姐?” 掌柜缓缓将腰背挺直,丢了刚才那副谄媚的劲儿,呵,原来是个给不起银子的,那他费那功夫做什么? “姑娘喜欢什么自己看,小的还有其他事儿要忙。” 棠悦气得攥紧拳头,与南洛倾小声嘀咕:“他这人什么态度?见我们不上当,就给我们摆脸色?” 南洛倾来这儿自然不是为了买东西,而是要探一探赵氏胭脂铺的虚实。 她扯下荷包,随意的丢在柜子上。 里面的金叶子沉甸甸的,这么一甩,袋口就松了。 金叶子就这么直白的探出头来,金闪闪的,掌柜看着挪不开眼。 掌柜又换上那副笑脸,“姑娘若是不喜欢这些胭脂水粉,小得给你再找来些,你看看喜欢什么样的?是显得气色好,还是祛细纹的?姑娘可别觉得自己年纪不大,祛细纹有些为时尚早。 时间过得可是很快的。姑娘现在就用我们家的这珍珠霜,保证年年都是二八年华的模样,美死了。” “本小姐可不喜欢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烂货。你们这家铺子是谁开的?若不是有名望的人士,本小姐可不敢拿着这不知名的东西往自己的脸上涂抹。”南洛倾轻蔑的扫了掌柜一眼。 掌柜鬼迷心窍的咽了咽口水,早就将东家吩咐的话全都抛之脑后。 “这一点姑娘完全可以放心。我们赵氏胭脂铺绝对不是那些随便开的铺子。不知道姑娘可有听过元安侯府?就那个元安侯府的夫人,就是我们铺子的东家。这事儿知道的人可不多,还请姑娘替小的保密。所以说,这些东西都是由元安侯府夫人掌过眼的,你大可放心,京都许多贵女都用我们家的东西。” 南洛倾的神情又冷了几分,收了钱袋,一句废话都不多说,转身就走。 棠悦离开之前,还不忘狠狠的踩了掌柜一脚,暗骂一声:“奸商。” 掌柜望着她们的背影气得差点吐血,感情他赔着这么久的笑脸,竟然是一单生意都没有谈下来? 神气什么啊神气! 离开胭脂铺的南洛倾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年元安侯原配夫人顾玉瑶留了十间铺子给南洛倾当嫁妆。 十间铺子都是旺铺,位置与生意都极好。 顾玉瑶想着有这些铺子与金银首饰作为嫁妆,南洛倾怎么着都不会过得太惨。 可她终究还是低估了元安侯府一家子的野心与贪婪。 有好东西在他们手上,不抢才稀奇。 可那铺子在赵氏手中一日,就会提醒赵氏一句,铺子迟早都得归还于南洛倾。 手握生意如此好的铺子,赵氏又怎么舍得将铺子拱手相让? 一合计,她就用了一个狸猫换太子的招数。 将原本属于南洛倾的铺子全部卖给别人。 但这个别人也是她事先就找好的人,其实最后铺子还是在她的名下。 以赵氏的胃口,她肯定是想要十间铺子的,但若是真那样做的话,就会导致南洛倾的怀疑。 到时候顺藤摸瓜查出十间铺子都被人偷梁换柱,赵氏到最后可能什么好处都捞不着。 只换七间生意最好的铺子就是最好的法子。 既不会引起南洛倾的怀疑,又能够从她的手中将铺子顺走。 棠悦气鼓鼓的说道:“这些铺子果然是被赵氏给换走了。我们今天拿得十万两银子,不及这些铺子的九牛一毛。小姐你瞧见了么?生意这么好的铺子,怎么可能会缺钱?” “的确,赵氏的这几间铺子都混得风生水起,每一年都能赚不少银子。可他们的辉煌只是暂时得,再等一段时间,本王妃必然让他们笑不出来。” 短短的时间里,南洛倾已经有了对抗赵氏的计划。 “小姐英明,奴婢相信小姐肯定能好好的教训他们!” 第六十六章 苏灵儿 南洛倾摘下面纱,带着棠悦往地契上写的地点走去。 粗略的看完了赵氏的铺子,她总归是要回自己的铺子看一看。 就在这时,人群响起此起彼伏的惊恐呼声,随之而来的,还有疾驰得马蹄声。 南洛倾察觉到背后有危险逼近,迅速将棠悦推到路边,而自己正要快步离开,一个身影扑向她,将她扑倒在一个摊子上。 而骏马从身边飞奔而过。 骑在马上的是苏家大小姐,一身红衣,头发用发冠好好竖起,显得很不好惹。 她傲慢的看了眼南洛倾,嘲讽道:“没死算是你的运气。” 南洛倾眉头紧紧皱起,这人是谁?与她有什么渊源?竟然要当街行凶? 苏家大小姐骑着马快步离开,一路上人仰马翻的,混乱至极。 而扑向南洛倾的是一个穷酸打扮的书生,他挣扎着爬起身,手腕上擦伤了一大片,伤口瞧着触目惊心。 血一时之间也止不住。 南洛倾来不及看自己的伤势如何,只是顺势将怀中的止血药拿出来。 但那书生的动作更快,点了手臂上的几个穴位,那血竟止住了。 南洛倾微愣,这书生虽说穿着穷酸,但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至少他精通医术。 书生疼得龇牙咧嘴,察觉到脸上有一道视线,他立马抬眸,正巧对上南洛倾的视线。 他一开始只是为了救下这个姑娘,可如今一看,这姑娘竟然美若天仙。 他鲜少与女子接触,突然被一个如此美艳的姑娘盯着看,他的脸瞬间就红了。 “姑……姑娘,你……你没事儿吧?” 他本来说话极其流畅,没想到碰见美人儿,连口齿的病都犯了。 棠悦冲过来,将南洛倾扶起。 “小姐,呜呜呜,还好你没事儿,呜呜呜……吓死奴婢了……嗝。” 棠悦刚才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姑娘推了出去。 她正打算回头看一看,正巧瞧见姑娘正在马蹄之下。 那一马蹬下来,姑娘可还有命活? 当时她吓得根本动不了,好在有一个好汉冲出来救了姑娘,最后有惊无险。 南洛倾摸了摸棠悦的头,微微眯起双眼,凝视着苏家大小姐离开的方向,“那女人是谁?竟如此嚣张?” 书生倒是对这件事见怪不怪了。 “是苏家的大小姐苏灵儿,更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她亲爹是镖旗大将军,全家显赫,她行事乖张。当街纵马伤人的事儿十分常见。” “那为什么伤我?”南洛倾对苏灵儿没什么印象。 “她伤人都是随意的,完全看心情,有的时候若是真的将人伤得半死,他们苏家肯定会花银子摆平。不过,听说苏灵儿爱慕御王殿下,前不久御王殿下成婚了,苏灵儿心情不好,伤人的次数变多了许多。姑娘听我一句劝,以后走在朱雀街上要小心一些。” 棠悦连连点头,惊魂未定道:“以后若是没事儿,姑娘还是不要随便出府的好,外面太过于危险了。” 书生说完这些又将南洛倾护送到路口准备告别,“姑娘以后多家小心,小生就先走了。” “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虽说当时没有这个书生救命,南洛倾也能安然无恙的从苏灵儿手中活下来。 但当时一切都太巧了,这个书生豁出去命来救人,说明这个书生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姑娘不必客气,见义勇为是应该的。”书生又被南洛倾说得红了脸。 “我送你去医馆吧,正好治一下伤。” 南洛倾见他的手臂伤势严重,要是不好好处理,恐怕会要了小命。 她不想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医术,将他送到医馆去是最好的办法。 “不必了,我就是一个医者,这点小伤回去随便处理一下就好了。姑娘费心了。”书生一直红着脸,说了这么多话,他自己也燥得慌,索性低下头,谁都不看,只盯着自己的脚趾间。 “你是个医者?怎么过得如此落魄?”棠悦心直口快,心中觉得古怪,就脱口而出。 书生愈发的不好意思,“小生……小生没什么能耐,愧对列祖列宗,一身本事却无用武之地。” “那这些银子你收着好了,就当做你救命的报酬。”南洛倾将一整袋的金叶子都给他。 这些金叶子够他用上半辈子了。 书生顾锦书连连摆手,显然是被南洛倾随手拿出一袋金叶子的模样给吓到。 “姑娘使不得!救姑娘的命就是举手之劳罢了,小生不是为了银子。”顾锦书看了好几眼金叶子,确认自己没有花了眼。 不得了,随意一救就救了个世家小姐,随便一出手就是一袋子金叶子。 南洛倾如今的确是不怎么缺钱,在御王府中,有御王养着,去一趟顾家,顾老太君总是觉得她在外头会受苦,于是给她塞了不少银子。 而今日她又从赵氏那吝啬鬼手中取了不少银子,够她花的。 这袋金叶子要是能让顾锦书的日子好过一些,那么这些银子也值了。 “本小姐自然知道你不是为了银子,可你救了本小姐的命,本小姐给你的报酬。你若是不要,是不是看不起本小姐?” 南洛倾说话的尾音上扬,带着一丝与身俱来的压迫。 顾锦书手足不错的搓了搓手,“姑娘可别这么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论姑娘怎么说,小生都不会要这笔银子。” 南洛倾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看来这顾锦书不仅热心肠,做人也十分的有原则。 这种人在京都很少见了。 棠悦顺着南洛倾的话说,“公子若是不要,就是看不起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瞧不起了,你应该不想小姐生气发火吧?” 顾锦书看了看南洛倾又看了看棠悦,好几次开口都不知道要如何措辞,最后只好文绉绉的说了句,“姑娘们还是不要为难小生了,这银子小生不会要。无论姑娘们怎么说,小生都不会同意。不过姑娘们的好心,小生会牢记在心中。” 第六十七章 顾锦书 南洛倾看出来顾锦书是真的不要这些钱财。 她慢悠悠的将荷包系回腰间,“那总得让本小姐表达一下谢意,不如这样,你跟着本小姐来。” 南洛倾提步走在前面,棠悦蹦蹦跳跳的跟上。 过了半响,顾锦书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棠悦回头瞪了他一眼,让他赶紧跟上,不要站在路上发呆。 要是碰上苏灵儿那女人,保证没命活。 顾锦书往常看书,书中都说女人危险,越是漂亮得女人越是危险。 理智告诉他得离去,不能和南洛倾等人继续相处。 可他就是鬼使神差的跟上去,就想看看南洛倾会带他去什么地方。 她先是去了一家成衣铺,掌柜很是好说话。 “姑娘可是做衣裳?做几身衣裳?姑娘长得这般绝色,什么衣裳穿在姑娘身上都美如天仙。” 掌柜嘴甜得很,夸得棠悦心情不错,“那当然啦,我家小姐可是京都第一美人儿。” “哦?难道姑娘是元安侯府的南玉薇南姑娘?还真是令我这铺子蓬荜生辉。”掌柜嘴甜得很,很是会说。 棠悦的脸立马垮了下来,“南玉薇那女人怎么能与我家小姐比?她给我家小姐提鞋都不配。就是个狐狸精妾室生的小贱人,怎么配当京都第一美人儿。” 掌柜与顾锦书两人愣在原地,没想到瞧着可可爱爱的一个姑娘,骂起人来这么狠。 掌柜立马改口,“这些都是京都瞎传的,能有几分真实?再说姑娘这般美,肯定是南姑娘比不了的。” 顾锦书却是在心中嘀咕,就连南府的南玉薇姑娘都不放在眼里,这两个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掌柜给南洛倾介绍了好几身衣裳,南洛倾全都不看,而是直接径直走到男装的区域,挑选了质量最好的布料。 “给这位公子做几身衣裳,春夏秋冬各两套,还有那件成衣先随便改改,给这位公子换上。”南洛倾买衣裳连价格都不问。 顾锦书走到她的身边,纠结道:“姑娘未免太破费了,若是给小生买衣裳,一件即可,没有必要这么多件。” 棠悦轻哼一声,“小姐财大气粗,别说是买几件衣裳了,就将这家铺子买下来都不成问题。” 顾锦书不说话了。 顾锦书本就长得秀气,眉眼之间还有一股子浩然正气,气度不凡,收拾齐整以后,竟然不输那些公子哥。 南洛倾又带顾锦书去吃了饭,吃饱喝足以后的顾锦书,感动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顾锦书起身给南洛倾行礼。 南洛倾不解的望着他,“难道不是本小姐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么?哪儿来得你的救命之恩?” “其实小生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一顿饭了,身上更是一分银子都没有。本来是想着饿死街头算了,没想到还能碰见姑娘。” 顾锦书这才对南洛倾放下心防,开始诉说自己的事儿。 南洛倾突然懂了,当时苏灵儿的马蹄即将落在她身上的时候,顾锦书是如何一腔孤勇的冲出来。 只因他已经失去了希望。 “其实,你好手好脚,不至于找不到活来。而且听说京都的大夫诊金都不低,你……” 南洛倾不知道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不喜窥探旁人的隐私。 如果顾锦书愿意说,她自然是乐意听的。如果顾锦书不愿与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吐露太多,她也不会逼问。 棠悦疑惑的瞪大眼,“是啊,你这么年轻,身强体壮的,哪儿找不到活?” 顾锦书为难道:“这是小生的私事,暂时还不想说。” “好,还请顾公子帮我去拿一壶女儿红来。”南洛倾使唤着顾锦书。 顾锦书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转身就去找掌柜要了一壶女儿红。 等顾锦书拿着女儿红回来的时候,桌上放着几片金叶子,而南洛倾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金叶子到底是留给谁的,不言而喻。 顾锦书颤抖着手拿起金叶子,重重的闭上眼。 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缘分见到这位姑娘。 因南洛倾的帮助,顾锦书又有了新的想法,他进了赵氏医馆,因他装扮得好,医馆中人对他还算是客气。 “这位公子可是要拿药的?”跑堂问道。 “不是,我听说你们这儿招大夫,我恰巧学过几年的医术,可以来当大夫。”顾锦书觉得自己总归是要找个活养活自己。 而他熟读医书,当个大夫再合适不过。 “我们的确是要召大夫,你去里头与我们的掌柜谈吧。” 顾锦书便去了内堂,掌柜见顾锦书气度不凡,谈吐也不错,对他很是满意。 “既然如此,我觉得你不错,就留下来吧。”掌柜将契书给他,顺便问了他的名字。 “顾锦书。”说这话时,顾锦书还有些紧张。 但转念一想,他都已经与赵氏的掌柜聊得这么好了,掌柜应该不会反悔。 没想到听到他的名字时,掌柜立马将契书收回,变脸也比翻书还快,“顾锦书,你也敢来我们这儿干活?你难道不知道,整个朱雀街都没人要你么?滚出去!” 顾锦书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跑堂赶了出去。 “以后别来了,要是再敢来,见一次打一次!” 这已经是顾锦书被赶出去的第十次,但他不死心,又换了好几家医馆,可每一家都聊得很好,等到问名字的时候就出事了。 顾锦书被赶出去的次数多了,心也越来越凉。 他大抵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赶出去,但他不甘心。 为什么世上的这么多事如此的不公平? 他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这些人如此对他? 于是顾锦书的心中就燃起一团火,他还没有去最后一个地方。 他再去那个地方试一试,要是还是没有办法,他就死心,离开京都,离开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小姐,我们还去那些铺子么?” “去,反正今天还有时间。”南洛倾继续往自家的铺子的方向去。 这一次,她倒是注意起路来。 第六十八章 巧遇 南洛倾手里头的三间铺子分别是药铺、胭脂铺与兵器铺。 巧得是,赵氏也有这几间铺子。 来日免不了得抢生意。 南洛倾的字典里就没有输这个字,她更不会让赵氏好过。 那些仇,来日自然得慢慢的算。 正兴堂医馆往日门可罗雀,一日到头却瞧不见一个客人。 今日却一反常态,还没有接近,就听见正兴堂医馆门口的喧哗声。 棠悦听见殴打声后便站在南洛倾身前,并将其护在身后。 “姑娘,前方似乎有危险,要么还是先回御王府吧?” 看来今日流年不顺,能少一事还是少一事的好。 看铺子的话,什么时候看都是可以的,没有必要急于这一时。 南洛倾停住脚步,意外的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去看看吧,正兴堂已经是本王妃的铺子,本王妃可见不得有人在我的地盘撒野。” 两人走近一瞧,意外发现撒野的竟是正兴堂的掌柜赵天成。 他伙同几个伙计对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拳打脚踢。 “你还有脸回来,还不赶紧滚!不早些滚出上京,老子打死你!碍眼的烂货!” 南洛倾听这话极其不舒服,偏头一瞥,注意力全被地上疼得打滚的男子吸引。 一群人围着他,着实看不清脸。 但他身上穿着的衣服着实眼熟。 南洛倾走上前,凌厉的呵斥道:“住手!” 棠悦冲上前,依旧将南洛倾护在身后,附和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敢出手伤人,眼中还有没有王法?赶紧住手!” 赵天成听到女人的声音,横眉冷竖,恶狠狠的咬牙。 “哪个女人不长眼来多管闲事?信不信老子也教训你一顿?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赵天成手中提着木棍,显然不将来人放在眼里。 定睛一看,来得竟然是个美人儿,赵天成视线贪婪的在南洛倾身上扫了扫。 “姑娘可是要救这个穷酸的男人?要救他也不是不可以,你陪小爷玩一玩,玩舒服了,小爷就放了他如何?” 南洛倾抬手抚了下发髻,废话不多说,抬脚就往赵天成的裆部踹去。 赵天成的身子飞出去好几丈,浑身疼得在地上打滚。 他怎么都想不到,一个小姑娘竟然有这么大的劲儿,一抬脚就将他踹飞了出去。 他的面子往哪儿放? 几个伙计反应过来,纷纷拿手中的武器往南洛倾身上招呼。 南洛倾轻轻松松就将他们踹翻,又将几人的衣裳扒了,用绳子将他们绑在门口的柱子上,供路人观赏。 赵天成一个大男人竟然不是南洛倾的对手,他急得像是一只煮熟的螃蟹。 他挣扎了一番,发现根本无法挣脱开绳索,于是破口大骂。 “杀千刀的!你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在这条街上,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是谁?你竟然连老子都敢打,你就等着死!” 店铺里还有几个跑堂听见门口的动静,匆匆忙忙的跑出来,躲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观察着一切。 因赵天成还有几个伙计都被控制,几个跑堂意识到南洛倾是个狠人,他们自然不敢随便与南洛倾硬碰硬,而是打算伺机而动。 还有一个跑堂最为激灵,找机会溜了出去,打算给赵天成搬救兵。 南洛倾嫌赵天成聒噪,命棠悦拿块臭布将他嘴堵上。 果不其然,如此一来,耳根就清净了许多。 南洛倾将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扶了起来,柔声询问:“你还好么?” 即将陷入昏迷的顾锦书听见熟悉的声音,一时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他挣扎得睁开眼,正巧与南洛倾的视线对上。 “姑娘,怎么是你?” 棠悦傲娇的回答道:“若不是我家姑娘,你早就没命了。还真是奇怪,怎么次次碰见你,你都这么倒霉?” 顾锦书咳嗽两声,狼狈的从地上起来,华贵的衣裳上血迹斑斑,他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衣裳。 “姑娘,再次麻烦你了……” “你与这家铺子有什么渊源?”南洛倾听赵天成等人说得话,便意识到两人应该是认识的。 这是一家药铺,而顾锦书凑巧是个大夫,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起。 南洛倾救了他的性命,顾锦书便不愿再瞒着。 “其实,小生曾经是这家正兴堂医馆的掌柜,从我的祖辈开始就已经在正兴堂当大夫。就从三年前开始,东家派人来,说是我当掌柜赚不到多少银两。于是,掌柜的位置就得留给有能耐得人来坐。 掌柜的位置我让了,可东家还是不罢休,将我的工钱一减再减,使得我的日子凄惨无比,日子过得更加的入不敷出。后来,他们索性让我离开正兴堂,除此之外,还不准上京的所有药铺收我,还说势必要将我赶出上京。” 顾锦书用衣摆擦了擦眼角,明知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说起这些伤心事,他还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南洛倾暗忖,从祖辈就开始就正兴堂办事儿,那就是娘亲的亲信,也就是自己人。 “打你的领头人是什么身份?”南洛倾递给他一方帕子。 顾锦书将帕子接过,脸上显出极其明显的厌恶。 “他叫做赵天成,是东家的表亲。不论他说什么,东家便信什么。上次小生发现他们卖假药,我将此事告知东家,东家竟将我训斥了一顿。从那之后,赵天成便想着法的针对我,让我在上京过不下去。” “卖假药?赵氏还真是无法无天,不将人的性命放在眼中。就这种人,也配行医用药么?” 南洛倾的美眸又狠狠的扫了赵天成一眼,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下手还是太轻了。 赵天成偷听他们说话,正要反驳,呜呜咽咽个不停。 棠悦学着南洛倾的潇洒动作,往他腹下踹了一脚,“老实点!再吵吵闹闹的话,本姑娘可不会下手再这么轻了!” 赵天成疼得翻了个白眼差点晕死过去。 顾锦书听着南洛倾的话,瞬间热血沸腾,拳头也攥紧。 “姑娘所言极是,小生绝对不会屈服在他们的淫威之下。” 第六十九章 幕后之人 “正巧,本姑娘也有一笔账要与他们好好的清算。” 南洛倾清冷的声音绷着一丝怒火。 若不是今日撞见顾锦书,恐怕她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赵氏好歹毒的心思,竟然用她的铺子卖假药来赚取利润。 呵,她会让赵氏明白,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锦书紧张的拉住她的手臂,好言相劝道:“小生明白姑娘是个正义之士,可此事牵扯甚广,东家的背景不凡,不是我们这种市井小民能够对付的。 这件事只与小生一人有关,小生不想这件事最后牵扯到姑娘身上。还请姑娘早些抽离,免得受到伤害。” “你怎么就笃定本姑娘对付不了他们?”南洛倾莞尔一笑,递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南洛倾提裙进入正兴堂,几个跑堂都直勾勾的盯着她,不敢上前。 门外传来车轮声,赵天成口中的破布被人扯开。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将赵文当做自己的救命稻草,连哭带骂的述说自己的可怜。 “赵公子,你可一定得为小得讨公道。小得不过是教训一下顾锦书那个小子,竟然被一个臭女表子给打了。她这不仅是不把小的放在眼里,这是连赵公子你也不放在眼里啊!她还说要好好教训一下正兴堂,这怎么能忍?” 赵文听得脸色阴沉,质问道:“现在她人在什么地方?” “就在那铺子里,赵公子千万不要放过那臭女表子。她这种人,就应该狠狠教训,这样才有杀鸡儆猴的效果。” 赵天成被人放下来,他麻溜的穿好衣裳后就跟在赵文身后。 有了靠山后,他的气势瞬间变得不一样。 赵文一只脚刚踏入正兴堂内,就瞧见南洛倾正优雅的坐在塌上,脸色冷若冰霜。 赵天成还不知死活的口出狂言:“小贱人!你爷爷来了,看你这一次还怎么逃出去!你就等着死吧!” 赵文浑身僵硬,扭头怒骂不知死活的赵天成,“你惹谁不好,惹这个姑奶奶做什么?” “啊?赵公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小的可没有惹这丫头,是这丫头上来就和我们正兴堂过不去。” 赵天成一头雾水,根本不理解赵文指得是什么。 赵文突然不想管这件事,可人已经进了正兴堂,没有理由退出去。 顾锦书紧张的闭上眼,心中默念:完了完了,今天自己不能活着离开,还会将姑娘的命给搭进去。 却没想到南洛倾轻嗤一声:“赵文,你躲什么?看见本王妃还不行礼?” 赵文合了折扇,皮笑肉不笑的上前,虚伪的冲着南洛倾行礼。 “拜见御王妃娘娘,就是不知道哪阵风将娘娘吹到这儿来了?可是身子不适?若是身子不适的话,可得早些回去休息,在这儿待着没什么好处。” 顾锦书愕然的张着嘴,御王妃?难道救了他两次的气度不凡的姑娘就是御王妃? 想来也是,南洛倾与常人不同,一看就是不一般的人。她是御王妃这件事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如此一来,南洛倾的一些行为也变得合理起来。 比如说不把苏灵儿放在眼里,随随便便就能一掷千金,想教训谁就教训谁。 想明白南洛倾的身份后,顾锦书缓缓直起脊背。 有南洛倾在,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御王妃娘娘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这儿是本王妃的地盘,本王妃想来就来。赵天成不懂事,伤了本王妃的人,赵文你看看要怎么处理?若是给不了本王妃一个满意的答复,本王妃可不会善罢甘休。” 南洛倾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似的往赵文身上扎。 赵文被她强大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来,额头沁出冷汗,转身一脚就揣在赵天成膝盖上。 “砰”得一声,赵天成就跪了下去。 他总算是听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南洛倾不是普通人,而是冷面阎王御王殿下的妃子。 御王妃身份高贵,他刚才竟然还口出狂言的调戏御王妃,难道他嫌命长不成? 赵天成立马匍匐在地上向南洛倾求饶。 “王妃娘娘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是王妃娘娘。小的若是知晓您的身份,小的绝对不敢口出狂言,更不敢对娘娘不敬。还请娘娘谅在小的不知者无罪的情况下,饶了小的吧。” “也不是没机会,就要看你的表现如何了。”南洛倾浅浅一笑,透彻的双眸仿佛要穿透人心。 赵天成没想到南洛倾会如此好说话,立马来了兴致。 “娘娘请说,到底要小的怎么做才能抵消娘娘的怒火?” “听说前不久正兴堂还在卖假药。到底是谁主使的?你若是能将幕后主使说出来,本王妃就饶你一命。”南洛倾想借着这件事让赵氏吃瘪。 赵文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慌乱起来。 他狠狠的踹了赵天成一脚,“你可得好好说,若是说不好,小心你的小命。” 赵天成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他肯定是没能耐卖假药的,当初说要卖假药,也是东家的主意。 与他有什么干系? 凭什么最后要让他来背这罪名? 可若是真的把东家供出来,他能有好果子吃么? 南洛倾纤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打了几下,一下比一下急促,就像是在敲打赵天成的心。 赵天成一时也想不明白到底要怎么做才对。 堂内陷入了长久了的沉默。 反倒是赵文先开口,他皮笑肉不笑道:“不知王妃娘娘从哪儿道听途说的,正兴堂在卖假药?据我所知,正兴堂已经几十年的悠久历史,一直都是有口皆碑的,怎么可能卖假药?” “说来也巧,你们赵氏也有一家药铺。正兴堂的生意远不如你们赵氏。若不是正兴堂卖假药失了百姓的心,又怎么会生意惨淡到这幅模样?” 南洛倾一直盯着赵文,赵文心虚得很,目光闪躲,额头的汗沁得越来越多。 “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话里话外觉得我们赵家动得手脚不成?” 赵文反倒是急眼了。 第七十章 换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到底你们赵氏有没有在背后耍手段,本王妃一查就明了。” 南洛倾朝着一个伙计勾了勾手,让他将正兴堂的账本交出来。 伙计自然是怕死的,担心被王妃娘娘所教训,麻溜的将账本拿了过来。 南洛倾很快发现了账目的漏洞,“呵,这账目你们动了不少手脚,吞了不少银子吧?那些银子去了什么地方,赵天成,你应该比本王妃更了解。” 赵天成狠狠的咽了口口水,账本都在南洛倾的手上,他就算是再狡辩都无济于事。 毕竟铁证都已经摆在面前了。 赵天成哆哆嗦嗦,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南洛倾继续说道:“在账目上弄虚作假,可是得流放到塞外的。本王妃瞧着赵掌柜这身子骨,恐怕还没有到塞外,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娘娘饶命,小得就是一时犯糊涂而已,小得根本不想这样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还请娘娘给小得一个机会。” 赵天成此刻才意识到,不论中饱私囊多少银钱,都不如这条命要紧。 如今他愿意用所有的银子来换这条命。 南洛倾语气放缓了几分,“其实你也不是没有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只需要将卖假药的指使者给供出来,再将账目上的亏空全部都补齐。本王妃会与大理寺好好的帮你说两句。到时候,保证你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赵天成犹豫的看了看赵文,他倒是不想将幕后主使供出来,实在是赵文也没有能耐救他。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他自然只剩下一条自救的办法了。 赵文尖声开口,“赵天成,你最好好好思考如何选择,你要是选错的话,最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你应该很清楚。” “赵公子,你又何必这么说呢?这件事若是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插手。若是与你有关,你也逃不了干系。在这儿恐吓赵掌柜做什么?” 南洛倾抿了口茶,秀眉蹙起,看上去没什么耐心。 “快些回答,本王妃不是时时刻刻都有这么好的心情。你要是不愿说的话,等下恐怕连这点翻身的机会都没了。” “娘娘先别动怒,小得说……小的会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让小得卖假药的是元安侯府的侯爷夫人。她让小的这么做的,这件事真的和小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还请娘娘明鉴。” “口说无凭,还是签字画押,送去大理寺审一审为好。” 南洛倾终于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又让人将赵天成送到大理寺去。 大理寺有她的大表哥顾瑾天在,大表哥自然是会向着她的。 赵天成面如死灰的离开,赵文倒是如芒在背。 在赵文的印象中,所有的女子本应该是温柔似水,不会如此咄咄逼人。 南洛倾还真是与寻常女子不同。 难怪表妹那般厌恶他。 他与表妹商量在今日动手,让南洛倾有去无回。 而赵文也没有蠢到亲自动手,留下把柄让人抓。 他懂得借刀杀人的威力。 苏家大小姐一直倾慕御王殿下,就算御王殿下伤了腿,她也盼着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御王殿下的枕边人。 可愣是被南洛倾给抢先一步。 而苏家大小姐又怎么肯做侧妃? 于是她与御王殿下的缘分就到此为止。 苏灵儿对死皮赖脸的南洛倾恨之入骨。 赵文不需要多做什么,只需要在苏灵儿的耳边吹吹耳旁风,再有意无意的暴露南洛倾的行踪。 性情急躁的苏灵儿自然会去找南洛倾的麻烦。 而苏灵儿出手,对方自然是非死即伤。 赵文就等着坐享其成就是,可他得到的消息却是,苏灵儿没有办法让南洛倾半死不活,也就是计划失败了。 南洛倾不屑于与赵文说话,她给几个跑堂还有伙计结算了工钱,“你们走吧,以后正兴堂不用你们了。” 有个长得面目狰狞的男子跳出来,呵斥道:“就算你是王妃娘娘身份高贵,可凭什么说不要我们就不要我们了?我们都在这儿干了好几年了。你凭什么将我们赶出去?” 其他伙计同样不服气。 “你就算是王妃娘娘也不能徇私,你让我们离开,我们偏偏不走!” 南洛倾从怀中拿出地契,给他们扫了眼,“看清楚了么?本王妃是这家铺子的东家,本王妃要用什么人就用什么人,何须与你们报备。现在,你们所有人都滚出本王妃的铺子。” 那几个跑堂还有伙计愣在原地,后悔对新东家出言不逊。 可再后悔也没有用,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根本收不回来。 棠悦见他们几个都赖着不走,拿了把扫帚来,挥舞着扫帚将他们几个都赶出去。 “你们再不出去的话,本姑娘的扫帚可就不客气了!” 棠悦将一把扫帚挥得虎虎生威,就连赵文她都没有放过。 好几下都往赵文的脸上扫。 赵文回过神来,瞪了棠悦一眼,这丫头怎么和南洛倾一样贱? 棠悦单手叉腰,理直气壮道:“这儿不欢迎赵公子,你要是早些出去的话,也不用被打到了不是么?” 赵文气得差点吐血,所以说,到头来反倒是成了他的不是了? 赵文暗骂了声晦气,快步离开正兴堂,姑姑的事儿还没有处理,他在这儿待着就是浪费时间。 顾锦书瞪目结舌的看着南洛倾,“小生没想到姑娘竟然是御王妃娘娘,小生若是有什么地方惹了娘娘不快,还请娘娘不要往心里去。” 南洛倾将账本丢给他,“还得多谢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大丶麻烦。” 顾锦书下意识的接过账本,不明所以的看着南洛倾。 “娘娘给小得账本做什么?” “这儿你最了解,以后你来当掌柜。本王妃可没有空天天盯着一家铺子。”南洛倾是个医者,对顾锦书的印象极好。 “可他们都觉得我做不来这些……娘娘还是慎重些选择吧。将这么大的事儿交给小生,小生恐怕会处理不好。” 顾锦书将账本送还给南洛倾。 第七十一章 重振家业 南洛倾接过账本后,没有再次将账本交给顾锦书。 顾锦书不知是失落还是放松的叹了口气。 “不知顾公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南洛倾望着空荡荡且积着灰的药铺,不由的想起娘亲当年在药铺里忙碌的身影。 这些铺子都是娘亲的心血,她又怎么能让娘亲失望? “王妃娘娘请说。”顾锦书恭敬的低头。 他一身的文人傲骨,若不是真心钦佩之人,他断然不会弯下自己的脊梁。 毫无疑问,南洛倾是他打心眼里敬佩的第一人。 也是他愿意心甘情愿的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以他的眼光来看,若是南洛倾是个男子,以她的能力与心性,来日必然封侯拜相。 “机会都是靠自己争取的。要是连自己都不愿相信自己的话,那如何能让旁人相信你?” 南洛倾的话语很轻,与刚才教训赵天成等人凌厉的态度完全不同。 虽说话语轻得像是一片羽毛从顾锦书的心湖拂过,但他的内心却激荡起轩然大波。 “娘娘所说的,小生明白。”顾锦书用灼灼的目光盯着南洛倾手中的账本,“不知娘娘能不能给小生一个新的机会。正兴堂的掌柜,小生能做。” 南洛倾这才满意的交出账本,又将银子交给他,“正兴堂就交给你了,这几天再招几个跑堂来,人得机灵,最好不要有什么花花肠子。更不能招到像赵天成那样的人。记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顾锦书激动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他这辈子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竟能被人委以重任。 御王妃娘娘如此看得起他,他又怎么能让王妃娘娘失望? “娘娘放心,此事交给小生,小生必然不辱使命。” “你的工钱就按照医馆的分红来算,其他的账目让棠悦与你细说。”南洛倾手里头有三间铺子,每一间铺子都有稳定的收益,她心里才有几分底。 作为御王妃的月钱不少,但绝对算不上多,至少根本不够她买买买。 若想以后花银子不用看秦御修的脸色,在赚钱这方面,万万不能懒惰。 再说若是没有点资产在手上,她心里可没什么安全感。 处理完正兴堂的事务,南洛倾踏着晚霞回御王府。 秦御修坐在院子里看兵书,肩上落了一层花瓣,他却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飘荡的发丝抚过他的眉眼,那张妖孽的脸吸引着视线,南洛倾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当秦御修不再阴阳怪气和剑拔弩张的时候,模样好看得人神共愤。 “还知道回来?” 秦御修合上兵书,幽冷的目光朝着南洛倾射过来,眼尾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南洛倾察觉出来秦御修的心情不好,反而轻笑出声,缓步进院,抬手轻扫他的肩膀,帮他肩上的落花全都清理个干净。 秦御修丢了书卷,反握住她的手。 没想到秦御修手掌的温度竟比她的还要低上几分。 这男人明知身子不好还喜欢在院子里吹风,是嫌命太长么? 南洛倾眼中含着一抹埋怨,不满道:“王爷这是一日不见妾身,就十分想念妾身么?” “呵,你觉得可能么?”秦御修本是要对她兴师问罪的,可没想到一对上她的双眸,所有的火气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先搭乘马车回府,午憩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天冷的缘故,他的腿寒难忍,便想让南洛倾来针灸一番。 次次南洛倾针灸后,他都能舒服上三五日,还能睡一个好觉。 询问完安雨才知,南洛倾还没有回来。 秦御修心中的火气在慢慢累积。 自己娶回来的王妃什么时候竟嚣张至此?竟连家都不回了? 他顿时没了睡意,这么一等就是三个时辰。 可这女人脸上还挂着无所谓的笑意。 “怎么不可能?妾身花容月貌、美艳不可方物,王爷对妾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是极正常的。” 南洛倾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裙摆散开,优雅落座。 “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秦御修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压迫。 “今天倒还真是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儿。王爷想不想听?” 南洛倾无聊的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入口后意外的发现这茶水是冷得,苦涩难以下咽。 她嫌弃的皱起眉头,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吩咐侍女:“棠悦,你去厨房准备点吃得。今天忙了一天,就没有好好的吃上一顿。” “奴婢这就去。”棠悦一看见娘娘和王爷在一起就笑得合不拢嘴。 娘娘和王爷多么的般配呀,郎才女貌,两人凑在一起就十分的养眼,简直是羡煞旁人。 就盼着王爷与王妃一直和和睦睦的,谁都别来打搅。 棠悦又欣赏了一会儿两人在一起的画面,欢欢喜喜的往小厨房的方向去。 “对了,只准备本王妃的即可,王爷的那份就不用准备了。” 南洛倾喊住棠悦,重新提了个小要求。 棠悦向来对南洛倾的要求是完全服从,问也不问的点头应下。 “知道了娘娘,奴婢绝对只准备您的一份。” 秦御修的脸登时沉了下来,“王府什么时候克扣你的银子,连一顿多于的饭都准备不起?” 他算是看明白自家王妃的财迷属性。 他刚帮了这丫头,这丫头竟然一顿饭都舍不得让他吃?难不成他会将她的院子吃穷不成? 南洛倾反倒是被他问得一愣,说得理直气也壮。 “这么晚了,妾身估摸着王爷应该早就用过晚膳,晚上吃多了容易积食,对身子不好。妾身自然就考虑到这一层的缘由,没有让棠悦准备。” 秦御修面色沉沉的盯着她,看看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没想到南洛倾继续面不改色的说道:“看着王爷的脸色,想来是心情不太好,既然已经气饱了,就更加不用吃了吧?” 秦御修嘴角微抽,气得猛喝一杯凉茶。 棠悦做了色香味俱全的玲珑虾饺、红烧狮子头、松鼠桂鱼、银耳莲子羹等等。 因南洛倾吩咐,只做给她一人吃,于是棠悦做得分量都很少。 第七十二章 毒虫 就比如说南洛倾最喜欢吃得水晶虾饺,棠悦就只准备了三个。 尝个味道即可,倒也不用吃得太饱。 三个的分量就刚刚好。 南洛倾正夹了个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正要往嘴里送。 秦御修嘴角笑意寒凉,就着她的手吃了虾饺。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声音透着几分挑衅,“果然是爱妃喂得味道更好。” 南洛倾吃了个空,到嘴边的吃食愣是被抢走,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怒意在她心中积攒,嘴角漾得笑却更加的柔媚。 “王爷若是想吃,说一声就好,妾身这就让棠悦重新准备一桌新的。既是最新的也是最热乎的。棠悦,你再去准备一份……” 南洛倾语速缓慢,但手下的动作却飞快。 又夹起一个水晶虾饺快速的往嘴里送,秦御修瞄准时机再次抢了他筷子上的虾饺。 南洛倾凝音成线,“妾身倒不知道王爷竟如此幼稚,非得与妾身抢一个水晶虾饺。” “今日本王帮了王妃大忙,不过是拿几颗水晶虾饺当做报酬罢了,王妃这么说可不厚道。”秦御修自然的拿过银耳羹喝了起来。 “王爷慢吃,小心噎着。” 这话透着几分咬牙切齿。 南洛倾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第三颗水晶虾饺上。 她似乎料到秦御修会来抢,下手很快,但秦御修的动作更快,一颗虾饺就在进南洛倾的嘴里时,秦御修便倾身上前,同样咬住那颗不大的水晶虾饺。 两人意外的吻在一起,南洛倾下意识后退,一时之间没坐稳,她只好顺势抬手勾住眼前人的脖颈。 秦御修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眼眸黑沉沉的。 “王爷,属下有要事儿禀报……” 安雨急忙忙的进屋,正要禀报要事儿,正巧撞见这一幕,脚尖打了个旋,收了音,离开之前还不忘帮他们关上院门。 水晶虾饺早不知滚到什么犄角旮旯里去,两人的唇依旧贴在一起。 南洛倾凝脂点漆的肌肤染上一层绯红,她推开秦御修顺势坐稳。 抬头一瞥,瞧见秦御修的表情藏着一丝餍足,看来是对她护食行为的报复。 “王爷要是喜欢吃,那就多吃点。” 南洛倾心跳乱了节奏,早没了吃饭的心思。 “既然王妃吃饱了,那就干点正事儿。” 秦御修推着轮椅进屋,棠悦早就不见了踪影。 南洛倾脚步沉重的跟上,不知秦御修在搞什么鬼。 最近来她院子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当初不是死活不愿见她么? 进屋后,南洛倾竟开始解腰带,然后是外衣、裤子…… 南洛倾飞快捂住他的手,僵硬道:“王爷,妾身身子不适,不能侍寝。” 秦御修嗤笑一声,目光重重的刮过她的小脸。 “本王何时让你侍寝?本王是想让你治腿。” 南洛倾的掌下温度滚烫,火速收回手,挽了挽鬓间碎发,转身去拿药包。 秦御修的腿型线条流畅,肌肉也分配得恰到好处,这样一双大长腿若是在眼前走,南洛倾很难不迷糊。 她正看得津津有味,手起针落,这双漂亮的腿已经密密麻麻的扎满了针。 秦御修阴寒沉重的腿逐渐回暖,一口闷着的气从胸腔之中吐了出去,睡意袭来,他竟沉沉的睡去。 南洛倾忙得满头大汗,耳边响起均匀平稳的呼吸声,抬头一看,秦御修竟已睡得十分安稳。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给秦御修的腿上药。 就在这时,他的腿的某一处血管竟动了下。 南洛倾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那黑色的物件蠕动的极慢。 她赶紧出手,在它的周围又扎了几针,那东西无处可逃,蠕动得速度越来越快,暴躁的弓起身子。 那黑子的身躯几乎要将秦御修苍白的肌肤给撑破。 南洛倾微眯眼眸,手起刀落,直接在他的膝上划了一道大口子。 那虫子就直接从伤口处掉落在地上,喷洒而出的,还有浓黑带着腥臭味的血。 秦御修在睡梦中被疼醒,凌厉睁眼,绷直身子,抬手扣住她的手臂,那力道几乎要将他的手臂给捏碎。 她的手上拿着一把带血的匕首,而他的膝盖有一道不小的伤口。 南洛倾吃痛得皱眉,额头沁出冷汗,但秦御修根本就没有撒手的意思,反而收紧手上的力道。 呵,他果然不能相信这个女人,也不能在外人面前完全卸下心防。 “你要谋杀本王?” 从小到大,秦御修碰见的刺杀只多不少,可这一次,当看见南洛倾握着匕首刺向他时,他的心竟开始隐隐作痛。 南洛倾疼得连白眼都懒得翻。 “妾身若是要害王爷,为何不直接一刀封喉,反而划伤膝盖?再说,王爷不看看地上这是什么东西,再下定论?” 地上蠕动得生命力旺盛的虫子似乎在嘲笑着两人。 秦御修微微后仰,满脸嫌弃,“这东西是从本王的腿里取出来的?” “不然呢?而且王爷你看,这虫子被王爷养得油光水滑的,看来是吸了王爷不少的血。”南洛倾用匕首拨弄了下虫子,虫子暴躁的循着血腥味蠕动。 “住口。”秦御修脸都绿了,这恶心的虫子竟然在她体内养了多年。 “王爷难道不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南洛倾取出药粉撒在虫子身上,虫子满满蠕动后逐渐不动了。 “是什么?”秦御修以前只知道腿有毒,可不知道腿上竟还有虫子。 “这是西凉皇室养的毒虫,会潜伏在血液里,不停的吸食血液,渐渐的,毒虫越来越壮大,再后来,血已经无法维持毒虫的生存,它便会蚕食五脏六腑。到那个时候,王爷也就油尽灯枯了。” 南洛倾近来看得古书里就记载着这一种虫子。 古书上说此虫太过于狠辣,已经绝迹了。 还以为没机会再见,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秦御修面色凝重,却又松了口气,“既除去毒虫,是不是意味着本王的腿不日就能痊愈?” 第七十三章 私通 南洛倾小心翼翼的将沉睡的毒虫收回瓷瓶中,随口答道:“那王爷未免想得太轻松了些。此毒虫说明,王爷身上中得不止一种毒,想要解毒的难度又上升了一层。” “你没辙了?” 尽管秦御修极力表现得很正常,但他眼中还是有一闪而过的失望。 “那怎么可能?全天下都没辙,本王妃也有得是办法。既然已经发现了,解起来就有眉目了。” 毒虫阴险得地方在于隐蔽得很深,多年都不会让人发现它的存在,就在不知不觉中蚕食宿主的身体。 而解决办法,她隐隐记得古书中有记载,明日再翻看下古书便明白解毒的办法。 “你说,这毒虫是西凉皇室所有的?”秦御修记得自己腿上的毒是与东渡大战后留下的。 是东渡人在兵器上淬了毒,这才伤了腿。 那西凉的毒虫又是因何而得的? “的确,毒虫是西凉人下的,腿伤是因东渡人得的。看来王爷得罪了不少人。”能活到现在,不得不说命实在硬。 西凉属于各国中兵力较弱,但有至高无上的医术,与其他各国过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 各国的药材与医术都得从西凉来。祁国与西凉也和平多年。 西凉与祁国能有什么渊源?竟然恨不得他马上死? 秦御修失血过多,有几分眩晕之感,腿上的伤口还在淌血,他招手让南洛倾治伤。 南洛倾直言拒绝,丢给他一瓶药膏,“王爷刚才捏妾身的手倒是挺大劲的,既这么有劲,不用倒浪费了。这么小的伤口王爷自己处理即可。” 秦御修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扯到自己怀中,粗暴的撕开她手臂处的衣裳,露出一片红肿的擦伤。 他刚才捏着她手臂的时候,就感受到她手臂上的伤口。 “怎么弄的?” 南洛倾轻笑一声,直言不讳道:“王爷还好意思问妾身的伤是怎么弄的?还不是王爷的爱慕者嫉恨妾身,在街上疾驰骏马,要不是妾身身手快,早就成了马下亡魂了。” 秦御修想了一会儿,联系她所说得,很快锁定一人。 “苏灵儿。” “王爷心里有数就行。” 南洛倾转身去研究那半死不活的蛊虫,似乎蛊虫都比秦御修身边的莺莺燕燕有意思些。 不过苏灵儿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全都记下,以后可别让她赚见,要不然有苏灵儿的好果子吃。 两人累了就各自睡下。 翌日天一亮,南洛倾与秦御修一同出门。 刚打开门,就瞧见楚萱儿在门口兴奋的踱步。 “表哥,我要告发南洛倾私通!”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让她等到机会了,不枉费这些天她吃得苦。 秦御修昨夜排了毒血,今日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此时他眉头一挑,示意楚萱儿好好说。 “和谁私通?” “昨日我的侍女瞧见南洛倾在外面和男人勾肩搭背,那就是妥妥的给表哥你戴绿帽。如此不守妇道的女人,表哥你还是早些将她休了,再浸猪笼!要不然御王的面子往哪儿搁!” 楚萱儿激动得瞪大眼,恨不得手舞足蹈的给秦御修演一出。 秦御修没有耐心听下去,而是冷声道:“本王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要是真这么闲,就回去抄写佛经,抄到心静为止。” “表哥,你怎么能不信我的话。我是你的妹妹,怎么可能会骗你?你不会是被南洛倾那个女人给蒙蔽了吧?” 楚萱儿一肚子的委屈无从述说,明明自家的侍女亲眼看见南洛倾私通,怎么可能有假? 表哥竟然相信一个外人而不愿相信她! 秦御修自然也会派人暗中观察南洛倾,自己的王妃到底有没有私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滚回去,你要是再不回去,今年就别想出御王府。” 秦御修不愿再多说,这个妹妹若不是看在上一辈的面子上,他早就将其赶了出去。 南洛倾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秦御修破天荒的愿意信她一次。 真是难得。 楚萱儿被吓得眼睛一红,转身离开又撞上南洛倾种植药草的药盆。 她不满的踹了一脚,药草上的花粉黏在她的裙摆上,她也没注意,就快步离开。 棠悦气鼓鼓的上前将药盆抚正。 表小姐欺人太甚,竟然对小姐的药盆动手动脚。 这些可都是娘娘的宝贝。 秦御修还得上朝,没有与南洛倾多言。 棠悦上前心疼道:“要么奴婢将这些药盆收起来吧,免得被人给糟蹋了。表小姐太过分了,走路就不能看着点么?” “别气,那是一株毒草,最毒的就是上头的花粉,若是不触碰它还好,若是碰到了,免不了三天的上吐下泻,连床榻都下不了。” 棠悦心情好转,开心的拍手,“还是娘娘高明。若是有人想动娘娘的药草,反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秦御修今日上朝,穿着装扮都与往常无异,可就是不知为何,竟比往常还要俊朗上几分。 有几个官场里的元老与秦御修寒暄。 “看来娶了夫人就是不一样,御王殿下的脸色也比以前好上许多,看来还是美人儿养人。” 此言引得许多人往秦御修这边看。 当然,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只敢偷偷打量,不由的点头附和。 朝堂之上,素来沉默寡言的秦御修竟开口点评政事,而仔细一琢磨,发现御王殿下针对的只有一个人。 骠骑大将军苏将军。 苏将军被怼得面上无光,气愤了一早上。 下朝后,他追上秦御修,不满道:“不知王爷为何要在朝堂之上处处与本将军作对。” 秦御修轻蔑一笑,冷声道:“这就得问问苏将军的好女儿了。” 苏将军一头雾水的回府,将苏灵儿抓来反复质问。 唯一能扯得上干系的,也就只有昨日苏灵儿当街纵马,差点伤了御王妃一事。 “爹,那个女人不过是个没人要的丑八怪罢了。你管她死活做什么?” 苏将军一怒之下甩了苏灵儿一巴掌,“你往常胡闹也就罢了,惹那御王府的人做什么?” 第七十四章 疯了 苏灵儿轻抚肿痛的脸颊,死死盯着桌面,抓起砚台就往地上砸。 “哐当”一声。 价值千金的砚台四分五裂,苏灵儿畅快的笑了。 “陛下御赐的砚台你也敢砸?” 苏将军气得再次抬手,瞥见她脸上红肿的伤,终究因心疼而不舍得落下。 “砸了又如何?爹爹要打,尽管打就是。”苏灵儿咬紧牙关,笔直得站着,就算是被打死也不会喊一声疼。 苏将军气恼的坐在太师椅上,语气强硬得不容反驳。 “你对御王妃当街行凶还不知悔改?那御王在朝堂之上对我百般针对,你爹我这张脸的面子,今日算是丢尽了!” 苏灵儿轻蔑的抬眸,声音绷着浓烈的嫉恨。 “若不是南洛倾百般勾引御王殿下,她又有什么资格当上御王妃?御王殿下不过是短期内受她蛊惑罢了。时间长了,御王殿下便能明白我的好。” “人家既已成婚,你还念念不忘的作践自己干什么?” 苏将军气得面红耳赤,上京青年才俊比比皆是,自家女儿愣是一个都瞧不上,只对秦御修一人死心塌地。 秦御修那瘸子有什么好的?也就苏灵儿被鬼迷了心窍! 苏灵儿急促的笑了声,痴痴的回答。 “南洛倾死了不就好了?这样一来,御修哥哥就是我一人的了。” “你还嫌这一次的事情闹得不够大?那南洛倾不过是擦伤了点皮,御王就能在朝堂之上让我下不来台。那南洛倾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后果你负?” “怕什么?爹爹是骠骑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下。我的亲姑姑是皇后娘娘。谁能奈我何?” 苏灵儿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低头是什么滋味。 一个女人而已,想杀就杀咯。 只不过御王殿下一直护着南洛倾那个贱人,令她的气再次不顺起来。 “禁足三日,好好反思,没想明白休想出门。” 御王府。 楚萱儿上吐下泻三日,被折腾得只剩下半条命,连自己都顾不上,哪儿有功夫来找南洛倾的麻烦。 于是南洛倾过了好几天的清闲日子。 药草长得极好,她又做成好几味药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棠悦从外头回来,带来她想知道的消息。 在大理寺,张天成将卖假药的事儿都招了,又将背后指使之人赵氏供了出来。 大理寺自然是将赵氏抓来盘问,赵氏诡计多端,死活不认,不料赵天成竟将与赵氏往来的书信保存下来。 有了证据,赵氏百口莫辩。 按照律法,她得赔偿国库五万两白银不止。 “娘娘还真是厉害,一锅就将赵氏与赵天成给端了。这样一来,元安侯府短时间都缓不过来,只能缩衣节食,日子可没那么好过了。” “走,去看看戏。”南洛倾带上早就炖好的参汤找大表哥顾瑾天去。 再次来到大理寺,南洛倾已经能驾轻就熟的找到顾瑾天。 紧皱着眉头的顾瑾天正在训斥手下办事不力,竟连贩卖假药、少交税款这种事都查不到。 难道大理寺的俸禄专门养他们这些废物不成? 寺正们连头都不敢抬。 南洛倾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顾瑾天才发现她的所在。 寺正们亲眼见证什么叫做翻脸比翻书还快。 顾瑾天清风朗月的站着,儒雅的朝着南洛倾招了招手。 “来之前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也好专程等你。” 他整理衣领,眼神示意寺正们赶紧走,不要耽误他和自家妹妹叙旧。 寺正们如蒙大赦,向南洛倾投去感激的目光。 “我在院子里种片参,参种得卓有成效后,就想拿来给大表哥尝尝鲜。” 南洛倾话音未落,棠悦就麻利的将参汤盛出来一碗递给顾瑾天。 顾瑾天尝了口,药味浓郁,是品质极好的参,难为小表妹有心了。 “怎么还自己在院里种参?可是银子不够用了?不够用就和表哥说,表哥给你几张银票花花。” 南洛倾笑着拒绝,“在院子里种药材是我的乐趣。今日小妹来,还想问问赵氏的案件受理了么?” “已经处理了,一开始赵氏哭着闹着要闹到金銮殿去。元安侯倒是真的脑子一热去求了陛下,陛下一听勃然大怒,又罚了元安侯半年的俸禄,元安侯灰溜溜的回去了。” 顾瑾天知晓元安侯对南洛倾薄情寡义,自然在他的下场上多花了些精力述说。 南洛倾听得很是舒心,与顾瑾天正要告别。 他又提起一件事。 “还记得上次你送来的那个丫头香草么?” “记得,宋玉绻的丫头,死活不说宋玉绻的死因是什么。”南洛倾近来忙得差点将她给忘了,“大表哥可从她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大理寺的办法算是顶有用的,香草将知道的都招了,说是人不说她杀了,但也的确与小表妹你无关。到底是谁动得手,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顾瑾天声音低沉,因帮不上小表妹的忙,他倒显得有些抱歉。 “早就料到了,大表哥不必自责。”南洛倾意识到要想知晓宋玉绻的死因,从香草身上查,迟早得无功而返。 “但离奇的是,有一夜地牢进了贼,倒是没丢什么东西,香草却疯了,现在连人都认不清了,想来没有几日好活。” 顾瑾天的指尖轻触桌面,显得四周愈发的静。 南洛倾垂眸颔首,“知道了,多谢大表哥帮我盯着她。以后若是有关于宋玉绻的消息,大表哥给我传个信即可。” 南洛倾出院门时心情有些复杂。 按理说,香草只是个身份低微的侍女,竟值得有人连夜闯大理寺的地牢来找香草灭口? 看来宋玉绻的死绝对不是意外那么简单。 而凶手的身份更是扑朔迷离。 那人,想针对的到底是谁?背后要针对的又是谁呢? 棠悦察觉到南洛倾心情不好,就提议大理寺的后花园风景不错,那儿有个秀美的湖泊,湖边开满了桃花,美不胜收。 娘娘去那儿走一走,保证心情能好上不少。 南洛倾同意,两人一同去湖边走走散心,这时,一道穿红戴绿的人影冲了上来。 第七十五章 落水 “小贱蹄子,你可让老娘好找,你是翅膀硬了不成,连老娘都能告到大理寺去,你是要大义灭亲不成?” 刚交完罚款的赵氏被气红了眼,哪儿顾得这儿是什么地方,俨然也忘了南洛倾的性子,就这么直直的冲上前,指着南洛倾的鼻子骂。 两人站在湖边,绝美的风景下,这些话听起来格外的煞风景。 南洛倾剔透的眸子幽幽的盯着她狰狞的脸,凉凉开口,“你不过是侯府的一个妾室,算哪门子的亲?赵姨娘,你还真是喜欢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此话无疑戳了赵氏的痛处,她拔高音量,急得脸红脖子粗。 “别以为你现在有御王殿下撑腰就了不起,御王殿下不就是看在顾家的面子上对你客气些么?你还真以为自己国色天香惹得御王殿下对你青睐有加不成?” 赵氏的目光恨不得将南洛倾给生吞了。 她辛辛苦苦攒了半辈子的银两,最后反而给别人做了嫁衣。 因这事儿,侯爷也对她有了微词。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南洛倾。 南洛倾就是个扫把星,专门来克她的!今日她一定要给南洛倾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那也是本王妃凭本事争来的。到底是怎么来得,本王妃从来不在乎。”南洛倾勾了勾唇角,转过身去,声音凝了寒霜,“这一切难道不是赵姨娘你自作自受么?若不是卖假药,又怎么会被罚钱?这能怨到谁头上去?” “本夫人怎么着也算是你的娘。你娘亲那个短命鬼去得早,没有好好教导你这个贱婢。本夫人就替你娘好好的管教你一顿。” 赵氏气红了眼,见南洛倾背对着自己,恶向胆边生,伸出手朝着她的后背狠狠的退出去。 淹死她! 而南洛倾早就借着湖边的倒映瞧见她那恶毒的表情与动作,敏锐的闪开。 赵氏以为自己即将得逞,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根,却见南洛倾轻松闪开,连停顿都没有。 而赵氏受不住势,地上泥沙也多,就这么直直的朝着湖水滑了下去。 “啊!” 赵氏可不会水,三月的湖水可是会将人冻死的。 她惊恐的四处乱抓,南洛倾离她最近,赵氏便拽住南洛倾的脚踝,当做自己的救命稻草。 “拉我上去!快点拉我上去!” 赵氏的半个身子已经没入湖水之中,脚在水中使劲的扑腾,激起一层层的水花。 南洛倾冷眼看着赵氏扑腾,之前她有多么的高高在上,此刻就有多么的狼狈。 “南洛倾,你耳朵是不是聋了,我让你拉我上去听不见?” 赵氏怕得要死,惊叫着让南洛倾搭把手。 而南洛倾眼疾手快的一脚揣在她的心口,直接将她踹到水里去。 眼角流露出嫌弃的神情,被赵氏碰一下就恶心得不行。 “那儿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赵氏惊恐万分,心中有一箩筐咒骂南洛倾的话,却因湖水淹没了头顶,所有的话都消失殆尽。 听到落水声的南玉薇急忙提裙跑过来,先是恶狠狠的瞪了南洛倾一眼。 扭头一看,意外发现赵氏在水中起起伏伏,脸都被憋得青紫。 她吓得大喊,“救命啊,有人落水,救命啊!” 眼看着赵氏就要脱力了,南洛倾倒是有心情开始赏花,与棠悦说道:“这儿的花的确如你所说,开得很是娇艳。” 棠悦甜甜得附和道:“是因为此地施的肥与别得地方不同,所以此地的桃花才会开得如此灿烂和热烈。” 两人直接无视了在水中半死不活的赵氏。 南玉薇早就被赵氏落水之事吓得六神无主,听见南洛倾还有心情与侍女赏花,气红了眼。 “南洛倾,你当真是蛇蝎心肠,我娘都快要死了,你竟然还有心情赏花!” “你娘的事儿与我何干?难道不是怪你自己废物,看管不好自己的娘么?”南洛倾轻蔑的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带着浓重的鄙夷。 大理寺丞还有几个侍卫都来到湖边,很快他们就将赵氏救了上来。 赵氏吃了不少的苦,还留着一丝气,但惊吓过度得直接晕了过去。 南玉薇跪坐在一旁哭得不停,见凑热闹围过来得人越来也多。 她一咬牙,捏着帕子,楚楚可怜的哭了起来。 “各位大人可一定得为小女子做主,刚才奴家亲眼瞧见是御王妃将娘亲推入湖水中的。御王妃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上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娘亲她只是个柔弱妇人,自然是斗不过御王妃。呜呜呜,那也不能让娘亲白白受这份罪。” 南玉薇长得柔美,这么一哭,简直是哭到了大多数人的心坎上了。 大理寺丞与南洛倾有过节,听南玉薇这么说,眼睛都亮了。 “南姑娘,你有话好好说,大理寺是最正义的地方,绝对不会让你受意思半点的冤屈。” 大理寺丞明目张胆的为南玉薇撑腰,有好几个人直接抱胸开始看戏。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可是宅中内斗,比戏文中还精彩。 南玉薇又低低的哭了起来,声音含糊,听得人心都揪起。 “娘亲是继母,素来在家中谨小慎微,处处都礼让御王妃。可御王妃咄咄逼人,每次瞧见娘亲都百般折磨她。这一次更是过分,竟然直接将娘亲推入水中。这可是谋害性命,御王妃若是不付出代价,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御王妃,既然你推继母入湖水的罪名已然成立,就和我们走一趟吧。”大理寺丞一脸无奈的看着南洛倾,但语气却十分的兴奋。 看得出来,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呵。” 众人以为南洛倾会恼羞成怒,没想到她竟然清浅的笑了。 那笑容如盛开的桃花一样灼然,美得人心口一紧,这样的美人儿是天上下凡的天仙吧? 天仙又怎么可能做那么恶毒的事情呢?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南玉薇反倒是被南洛倾的笑给惹怒。 “御王妃,你都已经死到临头了,竟然还不知悔改不成?” 第七十六章 撒娇 南洛倾冷冷的扫了南玉薇一眼,嘴角依旧挂着那抹如桃花般绚丽的笑。 南玉薇却控制不住的抖了抖,恐惧的收回视线。 这个女人的眼神好吓人…… 不过她转念一想,有什么可怕的?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肯定是要将南洛倾关到地牢里去,并且因此付出代价才算是完。 大理寺丞眼角抽了抽,哆嗦的问道:“御王妃可是有什么要说的?” “南玉薇眼睛瞎了,你们所有人都跟着她一起瘸了眼是不是?赵氏自己没站稳跌入湖水中,可休想拿本王妃当替死鬼。” 南洛倾立在原地,气场骤然一变,压迫的气息排山倒海而来,好几个胆小的侍卫因此往后退了几步。 南玉薇也被吓得连哭都忘了。 大理寺丞僵立在原地,不怕死的坚持己见道:“可人证物证都在,元安侯府总不能白白被人推到湖水中。这可是害人性命的大事儿,不能这样草草了结。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审查清楚以后,自然会还你清白。” 南洛倾又不是不知道进大理寺一趟,就算清清白白的进去,出来后,总是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与闲言碎语。 他们想得是,既是清白的又怎么会被大理寺抓走审讯呢? 肯定是不清白的,才会如此。 也不知道背后用了什么法子,竟能从大理寺活着出来。 “我看谁敢对我的小表妹动手。” 闻讯赶来的顾瑾天正巧听见这番话,面色黑沉,犹如煞神。 大理寺丞哆嗦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 南玉薇还不忘煽风点火,“顾大人既是大理寺卿,那就是百姓心中最为正义的人,绝对不会徇私枉法。我亲眼看见御王妃将娘亲推了下去,这种事情还会有假不成?” 顾瑾天连看都不看南玉薇一眼,直接无视了她的话,反而温柔的看着南洛倾。 “小表妹,你别怕,有什么实情都与我说,我会还你清白。” 南洛倾这才笑得真挚,“当时本王妃正在赏湖景,不知为何,赵姨娘就直冲冲的往湖里跑。她非要往湖里去,本王妃一个弱女子可拦不住。” “你胡说,我明明看见你将娘亲踹了下去!你这么狠毒的人,做这种事也不意外。” 南玉薇这段时间没少吃南洛倾的苦头,一肚子的怨气没地方发泄,好不容易抓到南洛倾的小辫子,她怎么肯放弃? “那是你眼花,明明当时本王妃是想拉赵姨娘的,你看,我手上还有一条因救她没成功而留下来的疤。” 南洛倾与顾瑾天说话的时候就是柔柔弱弱的,仔细一听,倒像是妹妹和哥哥撒娇。 她伸出手,袖子往上拉扯了些,露出皓腕,又扎得几人挪不开眼。 这御王妃还真是冰肌玉骨,不知是不是天天雪莲炖奶当水喝,珍珠磨粉当浴汤才养出来这么一身风骨来。 在白皙的手掌中,的确是有一条明显的殷红结痂的血痕。 按理说,顾瑾天是极烦有人与他撒娇的,但也不知为何,南洛倾这么说,每个字的音都像是转进了他心窝。 听起来十分舒爽。 他眉头紧皱,视线又落在她的脚下,盯着两道明显的痕迹看了几眼,笃定道:“元安侯夫人的确是自己跌落湖中,与小表妹没有任何干系。” 南玉薇字字泣血,“顾大人!你与御王妃关系好,就可以这么包庇她?就不怕百姓们戳你脊梁骨么?既然顾大人喜欢徇私枉法,那么奴家只能将这件事状告到金銮殿去。” 众人对南玉薇好一阵心疼,恨不得将她抱在怀中好好安抚。 顾瑾天沉声道:“不论你是状告到陛下面前还是告到皇后娘娘跟前,结局总归是一样的。小表妹没有动手就是没有动手。与你和谁告状没有关系。你们看地上的痕迹,这一条拉扯的痕迹就是元安侯夫人跌落湖水的痕迹。就是这么直直的冲下去,连停顿都没有。 而小表妹的足迹在另外一边,离她的距离也远,根本构不成将她推下去的距离。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大理寺当差的人怎么可能连这么简单的常识都不懂? 随便扫一眼也知道御王妃是清白的。 四周鸦雀无声,只剩下南玉薇不甘心的啜泣声。 顾瑾天冷声质问大理寺丞,“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大理寺丞擦了把冷汗,脸皮极厚,“下官自然是没有什么话要说的。既然证据摆在眼前,我们都知道御王妃娘娘是清白的。 而元安侯夫人为什么想不开直接往湖水里跳,还得等元安侯夫人醒来以后,问一问才知道具体的情况。好了,你们都别围着了,赶紧散了,难道院中没有事情要做了不成?” 众人散去,南玉薇带着赵氏灰溜溜的离开。 她得赶紧给赵氏找个大夫看看才行。 顾瑾天亲自送南洛倾离开,“小表妹没有受到惊吓?” “有大表哥在,妹妹没什么好怕的。”南洛倾狡黠的冲着他眨了眨眼,转身钻进马车中。 棠悦紧张兮兮的拿出药瓶,嘴里碎碎念着,“娘娘将手上的伤口露出来,奴婢给娘娘上药。” 南洛倾拿起帕子沾了点水,就要往手上擦去。 棠悦更加紧张,“那可是伤口,不能随便沾水的,娘娘且慢。” 南洛倾慢悠悠的将手上的红痕擦去,帕子上沾染了红色的痕迹,而手腕上重新恢复了白皙干净。 “咦,伤口呢?”棠悦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本来就不是什么伤口,就是本王妃用胭脂画出来得痕迹而已。瞧着倒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回府的路上,南洛倾闭目养神,马车突然剧烈震荡。 她猛地睁开眼,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棠悦掀开帘子查看情况,门外响起一道肃然的声音。 “御王妃娘娘回来了?那就随老奴走一趟吧。”听声音有些耳熟,正是那皇后身边的亲信朱嬷嬷。 上一次从凤栖宫出来,皇后送了她一份大礼,这一次,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第七十七章 危机逼近 南洛倾掀开车帘,步摇微动,只露出个泛着荧光的侧脸来,美目流转之间,她清悦冰凉的声音响起。 “若不是什么要紧事,本王妃就不进宫了。” 朱嬷嬷面色阴沉,强势道:“御王妃娘娘还是三思之后再回答。皇后娘娘有事儿召见娘娘,自然是见到御王妃娘娘才满意的。” 那架势大有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总而言之,今天南洛倾必须得跟她走一趟。 南洛倾扶着棠悦的手优雅的从马车上下来,用眼尾扫了眼朱嬷嬷,话语带着几分敲打。 “本王妃刚从大理寺回来,一整天忙得团团转,头晕眼花身子也不舒服。皇后娘娘速来慈悲为怀,考虑了本王妃的身子不适,进宫的事儿明日再说吧。” 南洛倾懒得应付绵里针的皇后娘娘,与皇后娘娘相处,不仅得防着她下套还得防着她下毒。 进宫?谁爱去谁去,反正她不伺候。 朱嬷嬷还从未见过有人敢对她不敬,气得语气都急了几分。 “御王妃娘娘难道是想忤逆皇后娘娘的意思不成?皇后娘娘大费周章的请御王妃娘娘去宫中一叙,自然是有要紧事的,片刻都耽误不得。” 朱嬷嬷皮笑肉不笑的轻哼了声,阴恻恻的盯着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南洛倾意识到今日这鸿门宴不去是不行的。 她点头应下,快步回府,“那朱嬷嬷在这儿等着,本王妃去去就来。” 还等什么? 朱嬷嬷不满的往前追了几步,冲着她的背影喊道:“王妃还是不要磨蹭了,不要让娘娘等急了!现在就可以跟老奴走了!” 她越是喊,南洛倾的脚步就越是快。 呵,她喜欢等,那就慢慢等着。 朱嬷嬷不甘心的追进院子,被面无表情的棠悦拦下。 “朱嬷嬷,好歹你也是宫中的老嬷嬷了,怎得如此不知情识趣?娘娘今日累了一天,衣裳上还都是泥泞,就这幅样子去见皇后娘娘,岂不是大不敬?你让娘娘好好的收拾一番,岂不是更好?” 朱嬷嬷皱起眉头,额头上的皱纹都能够夹死苍蝇了。 眼看着已经瞧不见南洛倾的身影,朱嬷嬷只好不情不愿的在原地干等着。 南洛倾先是回屋舒舒服服的用百花香露泡了个澡,温暖的热气将她包裹,扫去全身疲累。 待她沐浴完毕,棠悦悉心的帮她挽了个灵蛇髻,插上鎏金宝蓝点翠,又搭配烟蓝色抹胸宫裙,美如月下仙子。 南洛倾猛地睁眼,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棠悦,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棠悦的手极其稳当的给她戴上最后两个饰品。 “娘娘是觉得哪儿不对劲?这两支朱钗不喜欢么?” “今日府中太过于安静,静得令人心慌。” 南洛倾已经回府许久,愣是没有瞧见秦御修,就连秦御修的跟班也没有看见,人是去哪儿了? 南洛倾出门时,门外下起小雨,朱嬷嬷站了一个时辰,发髻与衣裳都湿透了,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的落汤鸡。 她是奴才,不好忤逆王妃娘娘的命令,王妃让她在这儿等着,那她就得一直等下去。 “嬷嬷还真是的,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往屋里躲躲,就连三岁的孩童都晓得下雨得往屋里跑。瞧瞧,嬷嬷这衣裳都湿透了,可别染了风寒。” 棠悦阴阳了朱嬷嬷两句,怼得着实开心。 谁让皇后娘娘上次给她们送有毒的衣裳了? 朱嬷嬷随意的抹了把脸,阴沉道:“娘娘不要再耽误功夫就行,老奴也好早些与皇后娘娘交差。” 几人到了宫中,直奔凤栖宫而去。 殿内点着安神香,皇后娘娘端坐着抄写经文,面容恬静,烛火在她身上投下一层淡淡的光辉。 听见脚步声,她马上停了笔,意味深长的朝着殿门处望去。 南洛倾进殿行礼,皇后娘娘慈爱的将她搀扶起来,扭头呵斥朱嬷嬷。 “怎得去了这么久?” 朱嬷嬷哀怨道:“御王妃娘娘说是身子不适,这才耽误了功夫。” 皇后娘娘目光愈发的柔和,拉着南洛倾的手说着体己话。 “怎得身子不适?可是碰见了什么烦心事?有什么话都与本宫说,本宫当你是自家姐妹。” 南洛倾揉了揉额角,故作虚弱道:“近来也不知怎得,就是容易感到疲累,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既然要演戏,南洛倾自然是奉陪到底。 皇后要给她下毒,那她可不能过得太舒坦。 皇后笑得眉眼温柔,话题转到了秦御修身上。 “近来王妃与御王的关系如何?” 皇后的杏眼中闪着光,迫不及待的想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皇后娘娘又不是不知道,御王殿下有病在身,再加上公务繁忙,哪儿有那么多的心思在妾身身上?” 南洛倾可不想被皇后所套话,就想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来搪塞她。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愈发的轻柔。 “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本宫会为你做主,断然不会让你受委屈。有本宫给你撑腰,没什么好怕的。” 南洛倾快速的瞥了她一眼,眉梢轻挑,心思却快速的转动起来。 皇后娘娘话中有什么深意?这么说是图什么? “皇后娘娘有什么话明说就是,你这么说,倾儿着实听不懂。”南洛倾将问题丢了回去。 皇后朝着朱嬷嬷使了个眼色,朱嬷嬷将所有的人都带了下去。 南洛倾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而且很有可能,这件事会与秦御修有关。 皇后娘娘语重心长的开口:“看来你还不知道实情。但这件事本宫也不想瞒着你。就是上次刺杀你与大皇子的凶手已经查明了身份。就是御王身边的贴身侍卫程亦。背后真凶是谁,应该不用本宫来解释了。” 刺杀大皇子的人是秦御修? 怎么可能?就算秦御修要杀大皇子,也不至于留下如此可笑的把柄。 这明显就是栽赃陷害。 可南洛倾也明白,这就是皇后做得局,既已成局,想帮秦御修翻身就比登天还难。 第七十八章 装傻充愣 南洛倾错愕得瞪大眼,紧抓住皇后的手,还使劲的捏了捏。 皇后吃痛得皱起秀丽的眉毛,她根本想不通为何南洛倾一个娇弱的女子的手劲竟这么大。 但她为了表现自己宽仁慈爱的一面,自然不能将南洛倾的手给甩开,只能硬生生的忍了。 “怎么会这样?王爷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傻事?刺杀大皇子是什么罪名?” 想来皇后娘娘最想看的还是她顺着她所给的剧本继续演下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南洛倾顺着皇后的想法说下去。 “天子犯法自然是与庶民同罪。陛下大怒,已经将御王关进了天牢。但陛下仁慈,明白这件事与你没什么干系,再加上本宫求情,这件事不会牵连到你。” 皇后假惺惺的哄骗着南洛倾,此事就是她一手规划,却又装成绝世好人的模样。 当真是虚伪至极。 “可王爷未免太傻了一点,为何要伤害大皇子?大皇子怎么说也是王爷的弟弟。而且伤了大皇子也无济于事,不是么?” 南洛倾终于舍得松开手,皇后一双白嫩的手被抓得青紫,疼得她满头冷汗。 “谁又知道御王是怎么想的?坊间传闻,御王就是个阴晴不定,杀人不眨眼的杀人魔。他会做这种事也不稀奇。” 皇后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你也别太难过,若是御王出事了,你还有家可以回。等过几日殿审,你就说几句实话就好了。” 南洛倾接过茶,闻了闻蒸腾而上的茶水香气,从中嗅到一丝酸涩味,她面不改色的将茶盏放下。 “娘娘指得是什么样的实话?” “不就是你所听见,看见的,御王天生嗜杀的真相么?也就是将他的罪名给做实。”皇后又将茶水推送到她跟前,“看你吓得脸色发白,喝口茶压压惊。” 南洛倾在她的注视下,将茶水一饮而尽。 皇后脸上终于露出满足的笑,同时压低声音警告。 “你若不想和这件事扯上关系,到时候就在殿审上将事情推脱得一干二净即可。你若是想不开非要护着御王,到时候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本宫可不敢保证。” 南洛倾面色又白了几分,急忙的起身与其道别。 “皇后娘娘的教诲,倾儿谨记在心。” 南洛倾带着棠悦踉跄得离开,皇后娘娘一脸得得意。 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碰见点事,还不是吓得连路都不会走? 朱嬷嬷进殿,一眼就瞧见皇后青紫的手,她心疼得询问:“皇后娘娘的手可有大碍?” 皇后这才意识到疼,刚才可能是疼麻了,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被朱嬷嬷这么一提醒,她疼得几乎要坐不住。 “别愣着了,赶紧找太医。本宫这手怕不是要费了……” 太医来得很快,初步检查过后就得出结论。 “娘娘这手是骨折了,下官可以帮娘娘的骨头复位,这个过程有些疼,还请皇后娘娘忍一忍。但伤筋动骨一百天,恐怕得好几个月才能好全。” 太医已经把话说得很保守了。 皇后气得咬牙,南洛倾那女人是真傻还是故意的?被她一抓,竟然就被她给抓骨折了! …… 离开凤栖宫后,南洛倾扶着棠悦的手,缓缓直起身子,凉薄的望着宫中金碧辉煌的景致。 她有些冷的搓了搓手臂,她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心思。 她慢悠悠的拿出药瓶吃了一颗万能解药。 棠悦认得这药,惊奇道:“姑娘可是病了?怎么吃这药?” “倒也不是病了,而是皇后在茶水里动了手脚,茶水里放了迷惑心智的药,吃多了会变成傻子,任人摆布。” 南洛倾当时瞬间就闻到茶水里加了料,本不想喝。 可皇后娘娘,总是想方设法的让她喝下茶水。 为了让皇后放下戒心,她将就着演了一场戏,她顺便还折了皇后的手,这一会面不算亏。 “皇后她……”棠悦惊恐的捂住嘴,“上一次是送染毒的衣裳,这一次是给娘娘喂药,下一次还会有什么样的花招?” 南洛倾轻蔑一笑,快步走在雨中,烈烈风中衣袂翻飞。 “恐怕是没有下次了。若是秦御修就此倒台,那么本王妃以后也就没了靠山,不需要皇后动手,本王妃也会过得无比惨淡。” 南洛倾耀武扬威惯了,可过不来寄人篱下的日子。 她正打算回府想办法,迎面却撞上好几日没见的大皇子秦泰然。 秦泰然听说南洛倾进宫了,他便急急忙忙的赶来,没想到真让他撞见了。 他笑得和煦,意气风发的在南洛倾面前站定。 “皇嫂可是为了御王的事儿而进宫?” “的确,御王的事儿你都知道了吧?具体发生了什么,大皇子能与我说说么?” 南洛倾柔弱得挽着鬓间的碎发到耳后,风雨中,无助的模样惹人心疼。 “唉,本皇子之前也不知道皇兄竟然是这种人。他对我动手我能理解,当时他可是连皇嫂你都没放过。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皇兄的心还真是狠。” 秦泰然盯着南洛倾的目光是势在必得。 没了秦御修这个碍眼的人,秦泰然对拿下南洛倾愈发的自信。 祁国就没有人不被他所迷倒。 拿下南洛倾更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御王出事后,本王妃又何去何从呢?”南洛倾轻叹一口气,眼中盛满了哀思。 秦泰然的心突突得跳着,恨不得将南洛倾揉在怀中好好的疼爱,于是脱口道:“这有什么难的?等到御王被斩,本皇子就好好护着你,以后你就跟着本皇子。” 南洛倾心里一阵阵的翻白眼,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反问:“本王妃可是大皇子的皇嫂,皇嫂又怎么能与小叔子一块?这可是得被世人戳脊梁骨的。” 秦泰然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 “皇嫂大可放心,名正言顺的位分本皇子的确是给不了。但保证皇嫂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一辈子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秦泰然还一脸对南洛倾是恩赐的表情。 毕竟一个寡妇,还有谁要呢? 第七十九章 天牢 南洛倾恶心得差点将刚才的茶水都吐了出来。 这男人竟然将金屋藏娇说得如此脱俗? 她承认自己美得很令人心动,就连秦泰然对她都有非分之想。 可秦泰然想得到她的方式并不是要娶她,而是要将她藏起来,就连一个让她立足于天地间的名分都没有。 若是她真的想不开跟了秦泰然。 旁人只会指责她水性杨花,早就与小叔子勾搭在一起。而旁人则是对秦泰然夸得天花乱坠。 说这小叔子的心好,就连嫂子都能照顾妥帖。 “大皇子还是不要口出狂言的好。事情还没有一个定论,这种话若是被御王听见了,大皇子今后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南洛倾快步从他身边经过,连多余得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秦泰然茫然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许多话堵在喉头却说不出口。 他不知自己说了什么惹了皇嫂不高兴,可他这些话若是说给那些上京的姑娘听,姑娘们恐怕得乐疯了。 “皇嫂,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证据确凿,若是没有变数的话,三日后就会宣判结果。谋杀皇子可是大罪,就算他是御王又能怎么样?皇嫂是个当机立断之人,想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 而且御王他连你都杀,想来是没有将你放在心上,皇嫂又何必对他念念不忘呢?”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夹杂着雨滴的寒风。 南洛倾冷笑一声,快步上了马车。 秦御修,她护定了。 天牢。 南洛倾花了不少银子才摆平了狱卒,成功见到秦御修。 她将这笔银子记在账上,打算到时候让秦御修赔钱。 天牢昏暗,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她放缓呼吸,小步的走到秦御修的牢房前。 一身狼狈的楚萱儿蹲在门口哭个不停,呜呜咽咽得不知道在说什么。 秦御修慵懒的靠在墙上,双眼紧闭,眉头微蹙,看得出来,他根本不想听楚萱儿废话。 走得近了,楚萱儿猛地从地上跳起来,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辱骂南洛倾。 “你还有脸来!你不是去了皇宫吗?你不是将表哥供出来了吗?你来这儿装什么装?是想来看我的笑话还是想看表哥的笑话?呜呜呜,都怪你!” 与秦御修关在一起的安风与安雨也眼神不善的盯着南洛倾。 南洛倾心道: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还是说,皇后有心撒播了什么? “看什么笑话?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唇亡齿寒的关系。你能有点脑子么?”南洛倾话是与楚萱儿说的,但目光却是望向秦御修。 秦御修在听见她声音的时候,耳朵倒是动了动,但始终没有睁开眼。 “我看是你太能装了吧!当时刺杀大皇子的人你就见过,今日朱嬷嬷又将你请到宫中,皇后娘娘没有与你说什么?要不然王府上下,就只有你安然无恙的自由自在?你肯定是将一切的罪名都推到表哥身上,然后将你自己摘干净。” 楚萱儿恨透了南洛倾,自从南洛倾嫁过来后,她就没有过过一天舒坦的日子。 好歹以前还是个名义上的主子,如今就成了阶下囚。 这让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南洛倾嫌弃的别开脸,冷声道:“这些都是你的臆想。你要是有能耐就将王爷救出去,要是没能耐,你就闭嘴。” 楚萱儿不服气的继续咒骂,还死死的瞪着她。 “你以为你是谁啊?现在大家都落了难,你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像你这样出卖表哥来谋取荣华的人,有什么资格站在表哥面前?” 南洛倾嫌她聒噪,直接一枚飞针就锁了她的哑穴。 楚萱儿还在张牙舞爪的咒骂,耳边突然就没声儿了。 她惊恐的抓住喉咙,冲上前要找南洛倾拼命。 南洛倾一脚将她踹翻在地,又给她的手脚扎了两针,她彻底不能动弹了。 只剩下一双眼珠子还能动。 这下连瞪都不敢随便瞪南洛倾了。 南洛倾轻扫了她一眼,舒服得叹了口气,耳边终于清净了。 “本王妃做得事儿不需要与你报备。你若是想活就乖乖待着,若是作死,想死没人拦着你。而且想死就死远点,不要脏了本王妃的眼。” 楚萱儿这人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整天只懂得哭哭啼啼胡搅蛮缠。 像她这样有什么用处? 南洛倾拔下头上的簪子,动作灵巧的将天牢的大门打开。 安风与安雨都紧张起来,护着秦御修,警惕的盯着南洛倾。 “王爷身子不适,王妃还是不要折腾王爷得好。” “他怎么了?”难怪一动不动,原来是身体不舒服。 南洛倾往前走了两步。 “王爷毒发了。现在正发着高烧。”安风安雨两人也被关了起来,倒是想给王爷弄点药来,可根本就出不去。 而且越狱的话,不就是坐实了这个罪名么? 他们就只能看着王爷硬生生熬着。 南洛倾皱起眉头,快步上前,跪坐在秦御修身边。 “既然病了怎么不早点说?他那身子是能熬得过去的么?” 没人比南洛倾更了解秦御修的身体状况。 还好她身上带得灵药足够多,一颗接着一颗的往秦御修的嘴里塞。 秦御修高烧迷糊,死活不吃南洛倾喂得东西。 她只好将药放入自己口中,扣住秦御修的下巴,以接吻的方式将药丸塞到他的口中。 似乎是嗅到熟悉的香气,秦御修终于不抗拒,接连吃了十几颗药。 南洛倾倒是累得满头大汗,好在秦御修的温度是降了下来。 秦御修幽幽转醒,轻垂眼帘,扭头瞧见南洛倾,语气不善:“你来做什么?” “没有本王妃,王爷早死了。”南洛倾轻哼一声,心底不爽得很。 这男人是不会说一句谢谢么?她费尽心思的救人,王爷倒嫌她多事儿? “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不走?” 在秦御修的印象中,南洛倾是个极会审时度势之人,碰见危险也是逃得最快的那个人。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咯。”南洛倾嫌天牢气味不好,用帕子扇着风。 第八十章 绿你 秦御修极低得笑了声,笑声慵懒又矜贵,与这地牢格格不入。 即便是在泥潭中,也能给人端坐云端的高贵感。 “你是说本王是鸡是狗?” 南洛倾心中压着事儿,无心与他贫嘴。 “妾身可没这意思,王爷倒是喜欢对号入座。都已经这样了,王爷还有心情玩笑不成?” 真不知道该说秦御修心大还是已有对策。 “御王府就此倒了,你为何不离得远远的?” 秦御修眸光幽深,锐利的视线如箭,似乎要将她的心给射穿。 是有什么不得人知的秘密么? 他阴沟里翻船随便一猜就知道是秦宏业动得手,但他不知有没有南洛倾的手笔。 南洛倾听出来他话语之中的试探,风轻云淡的应对。 “妾身是御王妃,御王府倒了,对妾身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再说,妾身要想再找一个像王爷一样姿容的夫君,可不容易。” 南洛倾暧昧的朝着他眨了眨眼,灵巧殷红的舌头舔了舔下唇。 秦御修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勾起她的下巴,略带侵略的视线描绘她的樱唇。 安风与安雨识时务的扭过头去。 南洛倾身子后靠贴着墙,睫毛轻颤,故作镇定道:“王爷的病不严重了?还这么折腾?” 这儿是地牢,还有两个人围观,秦御修不会是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吧? 秦御修慵懒的眸光冷了几分,指尖细细摩擦着她娇嫩的肌肤,淡淡的药香萦绕着她的鼻息。 “躲什么?不是说对本王的容颜难以自拔么?” 南洛倾明了,秦御修这是半点亏都吃不得,非得要看她窘迫的模样。 可她素来是个遇强则强的性子,同样不愿服输。 她柔弱无骨的手掌钻进秦御修的里衣内,摸了把他的腹肌,指尖继续在他的身上游走。 秦御修脸色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他遏遏制住怒火,按住她不安分的手。 “你是想在天牢被人看一场活春宫?嗯?” 上翘的尾音挠得人心痒痒的。 南洛倾往秦御修的身上贴了贴,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脖颈,往自己的方向压了压,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近。 而此刻的南洛倾就像是只猫儿一样半跪在他的怀中,脂粉艳丽,胸前春色旖旎。 “王爷若是不介意,妾身自然是乐意的。” 秦御修推开她,继续保持一开始靠墙的姿势,缓缓闭上了眼。 暧昧得气息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天牢之中只剩阴冷的腥风。 “看在你救了本王的面子上,饶你一命。若有下次,小心你的小命。本王心中,只有玉绻一人。” 秦御修不知为何面对南洛倾时会有这么多的失控。 明明他喜欢的一直是宋玉绻,怎么可能会出现偏差? 南洛倾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她倒是挺喜欢看秦御修无可奈何的模样。 宋玉绻? 她有什么资格与本小姐比? “王爷还是不要说大话的好,能不能活着从天牢出去才是重中之重。要不然,王爷头上会不会绿,妾身不敢保证。” 听这语气,南洛倾似乎为要不要绿他所苦恼。 秦御修猛地睁开,冷飕飕的视线凝着她的脸,杀气顿生,“你敢?” 这丫头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 南洛倾笑得更加的无辜,苦恼道:“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挖不到的墙角。怪就只能怪妾身太过于天姿国色,让他们无法自拔。 也就只有王爷眼瞎,放着妾身这种大美人儿不爱,去爱一颗干巴巴的小豆芽。” 印象中,宋玉绻体弱多病,姿色普通,身段更是平平无奇。 真不知道秦御修到底是看上她哪点,这么久了还念念不忘。 秦御修怒火攻心,抬手要来抓她,南洛倾瞄准时机溜出门去,反手将大牢锁上。 “天牢其实挺好的,王爷还能在里头好好的修身养性。而妾身作为御王妃,自然会想办法为王爷洗刷冤屈。” 南洛倾说得随意,不见半丝真情。 “你能想什么办法?怕是得将自己的命给搭进去。”秦御修眼皮微抬,不信南洛倾有这么大的能耐。 “王爷若是不信妾身,难不成信地上躺着的废物?” 视线转了一圈,楚萱儿还像一只乌龟似的仰躺着,手脚微微抬起,动作怪异又可笑。 狱卒们提刀靠近,提醒南洛倾探视时间到了。 此刻必须离开天牢。 南洛倾离开之前不忘将扎在楚萱儿身上的银针取回来。 这针用得顺手,可不能就这么丢了。 楚萱儿身上麻痹的感觉逐渐好转,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一肚子的委屈没地方发泄,自然是要与南洛倾斗到底。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元安侯府的小姐罢了,真以为能只手遮天?就连陛下都得听你的?你也就在这儿大言不惭! 还有,本小姐好歹也是郡主,你竟然把我钉在地上那么久,你把本小姐当什么东西?我今天一定要和你拼了!” 自从御王府落难后,楚萱儿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情绪更是在崩溃得边缘。 被南洛倾教训后,她完全忘了之前在南洛倾身上所吃得亏,扯下腰上的流苏,直冲冲的要往南洛倾的脖颈上套。 南洛倾冷笑一声,根本没把她的张牙舞爪放在心上,一抬脚,楚萱儿没看清路,就这么撞了上去。 还没拿南洛倾怎么了,就摔了个狗吃屎。 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南洛倾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打算好好的给她长个教训。 她拽过流苏,一圈借着一圈的往楚萱儿的脖子上套。 楚萱儿脖颈感受到一阵冰凉,不知所措得尖叫着。 “南洛倾你这个疯子要做什么?本小姐可是郡主,你难不成要杀了本郡主?” 南洛倾一双手白皙素净,狱卒们看着这么一双手,想到的只有美好与温柔。 但这双手,正将楚萱儿往鬼门关推。 狱卒们看得瑟瑟发抖,不敢随意出声阻止,倒是咽了好几口唾沫。 他们还抬手摸了摸脖子,总觉得自己的脖颈也凉飕飕的。 唉,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得一双手。 第八十一章 反杀 南洛倾笑得可人,语气更是温柔如春风,说得话更像是和姐妹在闲聊。 “你刚才不就是想用这串流苏杀了本王妃么?怎么?到你身上你就知道怕了?” 南洛倾用流苏在她脖颈上绕上最后一圈,缓缓收紧。 楚萱儿倒是想挣扎,可她根本不是南洛倾的对手。 力气上不如南洛倾,招式上更打不过南洛倾。 她如今就像是砧板上的鱼,随便南洛倾怎么处置。 “你……你住手!你若是伤了我,你也别想好过!” 楚萱儿艰难的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她出气多进气少,眼前阵阵发黑,感觉已经一脚踏入了鬼门关,随时都会一命呜呼。 “若不是我武功好,现在剩下一句尸体的就是本王妃了。本王妃可不信你会手下留情。你可以对别人做的事情,别人就不能对你做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南洛倾逐渐收紧流苏,楚萱儿疼得翻着白眼,连话都说不出了。 安风安雨两人一直注意着牢门外的情况,见此画面不由的扭头看向秦御修。 “禀报王爷,王妃好像是真的要将表小姐勒死。” 秦御修自然听见狱门外的动静,只不过懒得睁眼看罢了。 “急什么?南洛倾她既敢这么做,自然担得起后果。” 王爷都这么说了,安风与安雨不敢反驳一个字,但都为楚萱儿捏了一把汗。 狱门外。 南洛倾笑得依旧美如仙子,不过笑意不达眼底,手上缓缓用力,楚萱儿痛苦万分,嘴角还沁出血来。 “表嫂,你放了我吧,我知道错了……” 楚萱儿眼角滚出大颗大颗的眼泪,整张脸都哭花了。 本就没多少气能喘息,这么一哭,更是直接将脸憋得通红。 她后悔极了,自己为何如此蠢,竟然妄想招惹南洛倾。 现下是直接连命都搭上了。 “太迟了。” 南洛倾收了笑,懒得在她身上浪费多于的时间,手下收紧,楚萱儿咽下最后一口气,彻底晕死过去。 两个狱卒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腿直发软。 等了一会儿,南洛倾又拿出一颗通体碧绿的药丸塞进她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 南洛倾带着惊呆了的棠悦离开。 两个狱卒这才敢跑上前,探了探楚萱儿的鼻息,吓得直接瘫软在地。 楚萱儿竟然真的死了,还是死在御王妃手上…… “这人死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肯定是直接送到义庄去,我们这天牢可不停放死尸。” 两个狱卒很快就商定好楚萱儿的何去何从。 直到楚萱儿被带走,秦御修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安雨倒是憋着一肚子的话没地说,等了半响,还是没忍住开口。 “王妃这么做,恐怕不好善了。” “楚萱儿蠢笨无比,非得招惹南洛倾,自食苦果罢了。” 秦御修低低说了句,这些事他倒不上心,多一个字都不愿说。 他早就知道自家王妃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普通人又怎么会懂那么多医术? 安雨轻叹了口气,倒是在担忧另一件事。 “王爷,您总不能一直被他们关着。我们得想个办法出去,若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们布了这么久的局是时候收网了。属下愿为王爷抛头颅洒热血,必然成就霸业。” “时机不对,本王不做没把握的事情。王妃不是说会想办法么?不如等上一等。” 秦御修倒不急于用最后那张底牌。 这底牌打出来后,可就再也重开的机会,要么一雪前耻,要么永坠地狱。 代价有些大,他得好好思量。 安雨急了,“王妃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办法?最多只能找元安侯哭一哭。可王妃在元安侯那儿并不受宠,元安侯又怎么会为了王妃出面? 若是王妃为了王爷去找顾家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就算顾家人手眼通天,应该也斗不过陛下。” 安雨越说越心慌。 这件事怎么看都是个死局。 王妃又有什么能耐破局? 秦御修望着南洛倾离开的方向,意味不明道:“不如拭目以待。” 南洛倾漫步离开天牢,心情倒是不错,嘴里还哼着小调。 棠悦的脸早就吓得青白,“娘娘,表小姐死了,虽说表小姐身份不高不低,但好歹是条人命,又那么多人瞧见。陛下若是问罪起来,娘娘大概是无处可逃。” 她深吸一口气,扣住南洛倾的手腕,眼中蓄着泪,下定决心道:“要么娘娘到时候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奴婢身上,奴婢能为娘娘死,是奴婢的荣幸。” 南洛倾捏了捏她婴儿肥的脸,“不会有事儿的,我们两个都不会死。” 雨下得越来越大,天色阴沉得像是一只吃人的野兽。 南洛倾回了御王府,发现王府的大门竟贴了两张封条,还有带刀侍卫守在门口。 棠悦朝着那些人呵斥道:“你们这些人在这儿做什么?你们当御王府是什么地方?御王府是你们说封就封的么?” 带刀侍卫拿着鼻孔看人,面无表情的回复。 “御王妃娘娘还是去别处吧,这儿陛下已经下令查封,谁都不准进。” “这儿是娘娘的家,不让娘娘进,你们打算让娘娘去什么地方?”棠悦气不过,与那带刀侍卫争辩了起来。 往常那些侍卫瞧见娘娘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个个都是夹着尾巴做人,脸上陪着笑。 可如今气焰无比嚣张,就连御王妃都不放在眼中。 “娘娘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本来御王犯事儿,御王妃也只能在牢房里待着。但陛下念在元安侯一片忠心与顾家满门忠烈的份上,给娘娘一条活路。娘娘可别不珍惜。” 带刀侍卫握紧刀把,大有如果南洛倾不听劝的话,他就只能动手的架势。 雨幕中,南洛倾站在伞下,任由雨水溅湿名贵的衣裙。 雨声夹杂着带刀侍卫阴沉的呵斥声,她沉静的站在那儿。 这时,一道尖锐的嘲讽声在身后响起。 “姐姐怎得如此狼狈?有家不能回的滋味不好受吧?这侍卫大哥是个明白人,一眼就看出来,姐姐之所以安然无恙,绝对是看在元安侯府的面子上。” 第八十二章 薄情寡义 一只素手掀开车帘,露出南玉薇那张矫情做作的脸。 她得意洋洋的盯着南洛倾,嘲讽她得可笑。 南洛倾回眸,气场全开,冰冷的眼神化为实质令南玉薇胆颤。 “哪儿来得野鸡叫唤个不停?” 南玉薇不满的甩下帘子,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轻蔑得打量了南洛倾两眼。 “姐姐怎得脾气还是这么差?之前有御王殿下庇佑姐姐,姐姐可劲的狂。现在姐姐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可狂的?” 南玉薇说着就放肆的笑了起来,笑她成了个笑话。 “御王府一日不倒,本王妃永远是你的主子。”南洛倾风轻云淡的回了句,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南玉薇感受到南洛倾的鄙视,恨得牙痒痒,但笑得愈发的阴森,“那御王在什么地方呢?不是还在大牢里蹲着么?御王府的倾倒不过是在三日之内。如今,姐姐就已经有家不能回了。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去哪儿住呢?” 南玉薇越说越痛快,这段时间被南洛倾欺负得够呛,眼看着南洛倾就此倒台,别提她心里有多舒坦。 这日子又可以曾经践踏南洛倾尊严的日子里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看南洛倾吃瘪。 南洛倾挑眉,等着她的后话。 “其实爹爹根本就不想让你回家,说是你做得太过分。他要大义灭亲,说是不要你这个女儿了。还是妹妹我心地善良,劝了好半天,父亲才勉强同意让你回去住。 但是吧,姐姐之前欺负我不在少数,不能就这么算了。姐姐要是想回家的话,那就绕着这辆马车爬一圈,边爬还得边喊,说你错了。爬到妹妹满意位置,妹妹就让你回家。” 南玉薇一副全天下自己最仁慈的虚伪模样。 而一道低沉锐利的男声打断了她的幻想。 “南玉薇,我的妹妹岂是你能欺负的?” 一身官服的顾瑾天急匆匆的从马车上下来。 他刚到就听见南玉薇对着他的小表妹耀武扬威。 南玉薇与元安侯算什么东西?敢对他们顾家所珍视的小表妹如此不客气? 南玉薇吓得一抖,扭头瞧见顾瑾天,瞬间就偃旗息鼓了,立马换上一张温婉贤淑的脸。 “顾大人安,小女子可没有在欺负姐姐,小女子是给姐姐指一条明路。若是小女子没有记错的话,顾大人素来很烦洛倾姐姐,现在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呢?到时候惹火烧身可就得不偿失了。” 南玉薇没想到南洛倾还有救兵。 但据她所知,南洛倾与顾家人的关系水火不容,顾瑾天可能是来看笑话的,那就是与她是一条船上的人。 “顾家的事轮得到你一个长舌妇来管不成?你们的元安侯府都已经管不来了,还有心思管旁人的事儿不成?” 顾瑾天沉着脸,说话极不客气。 比他往常训斥罪犯还要凶狠上许多。 南玉薇不满的跺了跺脚,对着南洛倾说道:“姐姐不回家么?机会可只有一次,若是错过了,以后想要回家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哼,看她回家以后怎么收拾南洛倾。 南洛倾冷笑一声,连看都不愿看南玉薇一眼,生怕被她这幅矫情的模样脏了眼。 “元安侯府?谁稀罕。也就只有你娘与你喜欢抱着不放。送你得了。” “你这人怎么如此没得礼教?不管怎么说,元安侯也是你爹。你这么说是大逆不道。” 南玉薇气得眼歪鼻子斜,却又奈何不了南洛倾。 动手她不是南洛倾的对手,骂人更不是。 更何况这儿还有一个顾瑾天护着这个小贱人。 “礼教?大逆不道?难道这些不都是你们教本王妃的么?本王妃这么做,完全就是和你们学的。元安侯宠妾灭妻眼中可有礼教?你与你娘蛇蝎心肠谋害嫡女不也是大逆不道?” 南洛倾走到顾瑾天身边,立马换了副表情,柔柔的说道:“大表哥怎么来了?可是来借小妹的?” “自然,元安侯府不回也罢,顾家永远是你的家。” 顾瑾天见她衣裳单薄,脱下自己的大氅给她披上。 对比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南玉薇来说,南洛倾就极宠爱与一声,而南玉薇倒像是个自讨苦吃的可怜虫。 “奴家劝顾大哥可不要被她这幅装可怜的模样给骗了,她最擅长得不就是装么?她的心肠可歹毒得很,小心被这女人反咬一口。” 顾瑾天嫌她聒噪,又不愿与女人骂街,抬手狠狠的拍了一把南玉薇马车的骏马的臀。 骏马吃痛,嘶吼一声,疾驰而去。 留下南玉薇一人在路上。 “我的马车!” 没了马车挡雨,南玉薇立马成了落汤鸡,她恨恨的看着顾瑾天。 “顾大人好不讲理,奴家是为了你好,你却不领情。” “南姑娘还是不要在这儿颠倒黑白,再不追,你可就没马车回去了。” 顾瑾天护着南洛倾上了马车,当着她的面疾驰而去,还给她吃了一肚子的雨水。 南玉薇气得跺脚,却无可奈何。 马车上,顾瑾天贴心的给她倒了一壶热茶,也不问多余的事情,反而是抚琴令南洛倾平心静气。 南洛倾的双手环着茶杯,侧耳倾听与雨声浑然一体的琴声。 “想不到大表哥的琴艺也如此高超。” 南洛倾愈发喜欢亲近这个多才多艺的大哥。 “修身养性罢了。那南玉薇若是再欺负你,你与大哥说,大哥不会再让你受欺负。以后你若是想住,就一直在顾家住着都行。” 顾瑾天隐晦的提了御王府的遭遇。 “难道大表哥也觉得御王是回不来了么?”南洛倾想问问这件事是不是大理寺所受理的。 若是大理寺受理,那么大表哥肯定了解事情的始末。 “隐约有听说一些传闻。说是御王派人追杀大皇子,当时你也在。好在一切有惊无险,可那凶手竟是御王身边的人。刺杀大皇子的罪名可不轻,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翻身的概率不大。” 顾瑾天说得很全面,也是在暗示南洛倾不要再在这件事上白费功夫。 第八十三章 觉察 “那么大表哥可知道他们是如何定罪的?” 要想救秦御修,就得查明皇后他们是在哪儿动得手脚。 三日后就得三堂会审。 时间紧迫,她的走动必然被多双眼睛盯着,总归会打草惊蛇。 留给她试错的机会不多了。 “小表妹,难道你还想为秦御修平反不成?”顾瑾天眉头缓缓蹙起,显然不赞同她的想法。 南洛倾的心思被看穿,倒不记得反驳,抿了口茶水,偏头凝视着焦尾琴。 “大表哥怎么不继续弹了?小妹许久未听如此高山流水之乐,大表哥的琴艺高超,乐声沁人心脾。” 她笑得和她夸的话一样甜。 顾瑾天说话喜欢点到为止,指尖在琴弦上跳跃,环佩相击的清悦声流淌而出。 过了半响,南洛倾才笑着追问道:“大表哥觉得,如果小妹我去劫狱的话,胜算有几分?” 琴音发出一道刺耳的裂帛声。 南洛倾面色如常,顾瑾天却重重咳嗽两声,就连脸都憋红了。 “收回这些不可理喻的心思。劫狱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难不成想被杀头不成?” 顾瑾天想起曾经的一些传闻,说是自家小表妹喜欢秦御修喜欢得疯魔,用尽手段都要嫁给秦御修,成为御王妃。 想来那些传闻没有半丝掺假。 小表妹这痴症竟比以前还要严重,就连劫狱这种事情都能想得出来。 她一个弱女子,难不成还能打得过御林军不成? “可小妹也不想看着王爷在牢中受苦,若是王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小妹只能和夫君一同赴黄泉,好歹能做一对苦命的鸳鸯。” 南洛倾这么说的确是在演戏,但在演戏里,夹杂着几分真情。 倒不是因为她已经对秦御修爱得死去活来,只不过是原主的诅咒还没解。 秦御修若是死了,她也得跟着玩完。 她是真心实意的想救秦御修出来,可大表哥不配合,她只能用如此极端的办法来炸一炸顾瑾天。 “休得胡言,以后这种话不准再说了。” 顾瑾天一脸为难道:“以前上京所有的案件都会交给大理寺受理。可这一次因关乎到大皇子,也就是未来储君的性命。陛下亲自处理三堂会审,就算大表哥想帮你,也没能耐插手。” “他们说那些凶手中有一个王爷的贴身侍卫,这才断定是王爷动得手。小妹能不能去看一眼那贴身侍卫?” 南洛倾一下就抓到了重点,见了那几具尸体,应该就有答案了。 “不行,必须有陛下的口谕才可以见他们。但在这紧要关头,陛下又怎么会让你去见如此重要的证人?除了陛下,除非大皇子能同意。” 顾瑾天当即打断她的幻想。 马车外风驰雨骤,马车内落针可闻。 南洛倾慵懒的靠在垫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着,好半响才开口。 “知道啦,大表哥你就放心,小妹不会干傻事儿。” 看来,要救秦御修,就得剑走偏锋了。 顾瑾天再抚琴早已没了刚才的心境,他脑中总盘旋着南洛倾的话。 他怎么觉得小表妹不像是那么容易死心的人。 唉,希望只是他想多了。 到了顾府,雨势稍停,空气中满是泥泞的土气。 天色低沉,夜幕来临。 院内有人在急匆匆的四下行走,急匆匆的,神情紧张。 “小表妹,已经给你准备了客房,你过去看看如何,还有没有需要的东西,与管家说即可,我已经吩咐下去,都会为你安排妥当。” 南洛倾提出去见祖母,但顾瑾天却说太晚了,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 但来了顾府,不拜见祖母有些说不过去。 况且时间还早,这么早休息,倒有些反常。 南洛倾沉吟片刻,乖巧的回答:“都听大表哥的安排,既然祖母不方便见人,那就明日再见也不迟。” 顾府给她安排得住处在西苑,离东苑不远,这么一路走过去,倒费了不少功夫。 走到青石板路上,棠悦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娘娘的下一步要怎么走?” 南洛倾目视前方,“怎么走哪儿是我们能决定的?我们不都一直被人推着走么?” “娘娘不必过多担忧,若是御王府真的没了,顾家还会永远护着娘娘,有几位大人在,必然能护娘娘周全。” 棠悦这么说一半是为了让南洛倾宽心,另外一半则是安抚自己慌乱的心绪。 她只是个小丫头,还从未碰见过如此祸事,更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而南洛倾就是她唯一的主心骨,只能询问娘娘的意见。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还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刚从东苑出来的小侍女撞上南洛倾。 小侍女不认得南洛倾,倒是旁边的大丫鬟呵斥:“怎么长眼得?竟然连元安侯府的表小姐都敢冲撞!不要命了是不是?” 端着药坛跪在地上的小侍女吓得瑟瑟发抖。 元安侯府的表小姐不就是那个喜怒无常、脾气极差的表小姐么? 完了,撞上这位主,恐怕是没命活了。 “表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求表小姐饶奴婢一命。” 南洛倾突然在她跟前蹲下身子,她还拔下头上的金钗放在手中把玩。 大丫鬟瞬间吓得胆都要破了。 表小姐不会是要用金钗捅死这小侍女? 虽说小侍女冲撞了表小姐有错,但那也是事出有因,还罪不至死。 小侍女早已闭上眼等待着处罚,不料那簪子就在那侍女的药壶里搅了搅,又拿出来闻了闻。 “三七、银杏、丹参、红花、水蛭,府中是谁中风了?” 大丫鬟跟着跪了下来,不敢言语。 “本王妃问你们,到底是谁用了这药?”南洛倾缓缓起身,声音不怒自威。 大丫鬟顶不住压力,将知道的事情都一股脑的说了。 “是顾老太君病了,事情是早些发生的,大夫开了药。这些药也是顾老太君用的。奴婢们正打算将这些药渣给处理了。” 其实大老爷有提过,这件事不能和外人说起。 第八十四章 医术 大丫鬟办事的确是妥当,寻常情况下绝对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与外人瞎掰扯半句。 但表小姐到底是不是外人,她暂时分不清。 更要紧的是,表小姐喜怒无常、性子也不太好。 她们若是回答慢了半分,恐怕连命都得交代在这儿。 两害相权取其轻,事已至此,除了这种办法,已经别无可选了。 “祖母怎么了?”南洛倾心陡然揪紧。 之前祖母的身子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出了状况。 “奴婢不知,听说是受了惊吓。” 南洛倾神色微变,扭头往东苑而去,棠悦撑着伞急忙跟上。 两个小侍女不知所措的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这么说来,她们应该是安全的。 南洛倾一边走一边念药方,让她去正兴堂拿药,其他地方的药她信不过。 棠悦记下后就匆忙离了顾府。 南洛倾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顾老太君的院子。 前脚刚落地,后脚就听见一道苍老的声音故弄玄虚道:“谁让你们之前擅自将老夫开的药方给停了,用了那不知名的野方子。若是无害也就算了,现在摆明了那野方子害人不浅,现在老夫也回天乏术了。” 一道尖锐的女声不甘心的追问道:“张神医,连你都没有办法的话,还有谁有办法?你可一定得救我姑母,你想要什么都成,银子不成问题。” 说话的是顾老太君的表外甥女,冯将军的夫人顾银柳。 顾家能说得上话的人,也就是顾家的三位老爷和夫人,都还在边塞。 送信一个来回都得七天,短时间之内根本赶不回来。 作为顾家能说得上话的长辈,顾银柳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还请来了上京远近闻名的大夫张神医。 张神医的医术比宫中太医还要强上许多。 “若是银子的问题可就好办了。是你们府上一个拎得清的人都没有。不相信本神医的话,竟然去信那小丫头片子的不入流的医术。那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医术?不都是连蒙带骗么?” 冯夫人连连称是,“神医您说得我们能不懂么?可那些小辈不懂事儿,这才听信了南洛倾那小丫头片子的话,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用,总得想办法救姑母不是? 你看,我那几个堂兄堂嫂都不在家中。家中就靠瑾天一人撑着。还好有姑母撑着,顾家还算是欣欣向荣。若是祖母就这么去了,那顾家岂不是得乱成一锅粥?神医,你还是再想想办法吧。” 这时,顾瑾蓉再也忍不住,出声反驳了两句。 “表姑,你这么说就不厚道了。洛倾她的医术我们有目共睹,哪儿是胡闹了?” 张神医摸着他的山羊须,傲慢的看了顾瑾蓉一眼。 “顾府就是有你这种拎不清的小丫头才会导致顾老太君的病情越来越眼中,朽木不可雕!” 张神医自大又自负,就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诋毁他的医术。 自从得知顾老太君的病被南洛倾医治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不成还有人医术比他更厉害?而且对方还是个小丫头? 那把他当什么了? 今日他来顾府,最主要的事儿就是为了嘲讽顾家人有眼无珠! “那行,反正大哥已经去接小表妹了,我这就去将小表妹请来,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医术。” 顾瑾蓉忍了许久,现下是片刻都忍不下去。 明明祖母的病情都已经如此严重,这神医竟然还有功夫对着小表妹指指点点。 着实过分! 冯夫人赶紧拉住她,“你这是去干什么傻事儿?将南洛倾那瘟神喊来做什么?如果不是他们御王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姑母会因此病倒?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南洛倾。你把那瘟神请来,那是害了我们顾家。” 顾瑾蓉不敢反抗长辈,但还是不满的甩开她的手。 “既然张神医这么有能耐,那就赶紧为祖母救治,诊金少不了你的。” 顾瑾蓉极不耐烦的丢下一句话。 张神医冷笑道:“真治不了,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是赶紧准备准备,反正人都会有这一步。” “废物东西既然治不了,那就滚出去,别在这儿大放厥词。还自称什么神医,不如叫做笑话更合适一点。” 南洛倾听了个大概,大步进屋,冷冷扫了张神医一眼。 “你这儿哪儿来得小丫头片子?你不知道本神医的能耐就说这种话,看来你是不知道得罪本神医的下场。” 张神医气得对南洛倾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飞得四处都是。 冯夫人根本没想到南洛倾会来,仔细想想刚才有没有什么话惹了她,发现还真是说了不少不得了的话。 但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装了,索性拿出长辈的架势。 “表小姐,你也别嫌我做长辈的说话难听。你年纪这么轻,就算真的学了点医术的皮毛在身上,那也只是会了那么一点。” 冯夫人阴阳怪气的伸出小手指比划了一小节,“人家张神医一身的本事,这么多年,张神医救过的人数不胜数。哪儿是你那点皮毛能够比的。听长辈一句话,乖乖的和张神医赔礼道歉,求着张神医给姑母治病。” “呵,本王妃这辈子还不知道求人怎么写。一个臭鱼烂虾罢了,还真以为自己能成神了不成?”南洛倾飞快的走到床边,给顾老太君诊脉。 张神气气得手指颤个不停,“你就是那个给顾老太君治病又害人的小丫头?你看看你做得事儿,将顾老太君害成什么样了?” 冯夫人翻了个白眼,上前来拽南洛倾。 “你这丫头怎么就是不听人劝呢?害死姑母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亏姑母啥好东西都紧着你,我自家的女儿就和外人似的。” 若是以前,冯夫人可不敢这么与南洛倾说话。 但今时不同往日,御王府不是倒台了么?南洛倾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丫头,又有什么资格狂妄自大? “祖母难道不是被你们这些庸医害的么?祖母体虚,谁让你用那大补的药?” 第八十五章 告状 张神医撸起袖子就要指着南洛倾的鼻子好好的理论一番。 “本神医开了那方子无数次,从没有错过一次,你竟然敢质疑本神医?行,这人我是不会救了,我就是要看看你怎么作死!” 张神医嘲讽的笑着,就等着看南洛倾的笑话。 冯夫人同样一脸不爽,嘴里嘀咕个不停。 “表小姐这是要害顾家到什么程度?一个御王府不够你祸害得?” 顾瑾蓉听得火大,反驳冯夫人,“表姑,我知道你是好意,但小表妹也是我的亲人,你这么说小表妹,我就只能先将你请出去。来人,将冯夫人送出去。” 冯夫人急眼了,声呗高了几分。 “你也被南洛倾惯了迷魂汤了是不是?行,我不说了,我就看看南洛倾是怎么害死姑母的。到时候出了事儿,我会将今天的所见所闻全部告诉堂兄堂嫂,让他们来评评理。” 这些小辈,还真是要反了天去了! 南洛倾探明脉搏后,就开始稳步的给顾老太君施针,期间还帮她放了一点血。 看见顾老太君出了点血,冯夫人等人又闹得不可开交。 “谁治病给病人放血?这不就是谋杀么?顾瑾蓉,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南洛倾胡闹?” 冯夫人若不是被家丁拦着,肯定会上前抢了南洛倾的银针与工具。 顾瑾蓉又看不懂医术,一个是远近闻名的神医,一个是很有能耐的表妹。 所有人都知道得相信神医,但她就是想相信表妹一次。 “冯夫人,顾家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到时候不论发生什么事儿,都有我担着。” 顾瑾蓉说这话时,声音都在微微的颤抖。 她还只是个小姑娘,还从未碰见过这种场面。 若是选择错了,可是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的。 顾瑾蓉深吸一口气,扭头盯着南洛倾的动作,眼睛一瞬不眨。 冯夫人被戳到痛处,不满的继续嘀咕,“你一个小姑娘能替顾家做什么决定?姑母可是一品诰命夫人,出了事儿,你担得起么?” 冯夫人越说越着急,索性用指尖一直点着顾瑾蓉的额头。 顾瑾蓉其实从小到大连反驳长辈的次数都没有,今日已算突破了极限。 如今再被冯夫人教训,她也不敢动。 南洛倾余光瞥见她们之间的动作,她二话不说,就丢了根银针过去。 其实冯夫人一直在注意着南洛倾,见她动手,冯夫人聪明的往旁边躲了躲。 但那针就像是长眼睛似的,愣是往她的身上扎。 “啊!” 那针直接没入冯夫人的虎口,使得她疼得根本无法动弹。 她用另外一只手想取出银针,但连针头都找不到。 她吓得根本没功夫去管顾瑾蓉,立马向张神医求救。 “张神医,您瞧瞧我这手,根本没了知觉,你快些帮我将针取出来。要不然我这手恐怕是得费了。” 冯夫人急得直跺脚。 张神医捏着冯夫人的手,对着光照的方向看了半响,脸色大变,“这位置可不能随便动,要是取错了,碰到了重要的经脉,那可是得不偿失的。” 冯夫人面如死灰。 “你不是神医么?难道连神医都处理不了一根小小的针?” 听说这只手可能就这么费了,她冲上前,癫狂道:“南洛倾,你的心肠怎得如此歹毒?我可是你的长辈,你连长辈都能下得去手?” 南洛倾嗤笑一声,“你算哪门子的长辈?但你对我的小表姐动手动脚,那就别怪本王妃不客气。” 冯夫人疼得满头大汗,动手倒将屋子砸得干干净净。 “你不帮我取出针来,你也别想好过!” 一群侍女去拦冯夫人,却又怕伤着她,屋中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 张神医抱胸打算看好戏,他就不信这么吵闹的环境下,南洛倾还能医治得好好的。 可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南洛倾的能力。 不仅施针没有差错,动作还又快又稳。 过了一会儿,顾老太君的脉象逐渐好了起来,南洛倾长舒一口气,将银针都收了起来。 屋中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一个陶瓷随便往床的位置飞来。 眼看着就要砸在顾老太君身上。 南洛倾义无反顾的抱着她,挡住那块碎片。 碎片砸在她的额头上,绽开一丝血花。 屋中终于静了一瞬。 冯夫人也老实了一点。 本以为那伤会害得南洛倾毁容,可没想到那碎片砸得恰到好处,给她的脸上贴了一朵花。 顾老太君似乎是有所感应的醒过来,一眼就瞧见南洛倾脸上的伤,她心疼至极。 “倾儿,谁敢伤你?” 顾老太君身子还很虚弱,但这句话的其实还是很足的。 竟然有人敢在顾府伤她的宝贝外孙女,是不想要命了? 张神医与冯夫人等人惊得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们无比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可怎会如此?南洛倾竟真的有能耐将顾老太君弄醒? 南洛倾倒没急着告状,而是十分关心她的身体状况。 “祖母感觉怎么样?上次与你说了,情绪不能太激动,要不然会适得其反,怎么不听?” “都是些小事儿,也就他们大惊小怪的。倒是你这丫头,有什么事儿都不与祖母说,祖母很是担心你。” 顾老太君长叹一口气,这一次会病倒,不还是太过于记挂南洛倾的事情才如此的。 “孙女身子好得很,没什么地方值得祖母记挂的。”南洛倾可不想让老人家担心。 冯夫人“扑通”一声,直接滑跪到顾老太君床前,这么一下的功夫,眼泪都挤了出来。 “姑母,你可终于好了,看来是我的孝感动天,老天听见了我的祈祷,这才将你救醒。” 顾老太君见不得她这幅矫情做作的模样,冷哼一声。 “是倾儿救得我,与你那孝心有何干系?” 冯夫人尴尬的一愣,瞥了南洛倾一眼,立马开始告状,期期艾艾的说道:“姑母你都不知道你这孙女儿和个土霸王似的。不仅目中无人,你看,还将我这手给伤了,已经动弹不了。” 第八十六章 聒噪 南洛倾斜了冯夫人一眼,即便是个简单的眼神,就几乎将其刺穿。 她还没开腔,这个老女人又出来瞎蹦跶什么? “姑母,您可一定得为我做主。我好心好意来探望您的病情,却被南洛倾一顿骂不说,她竟然敢在顾家动手。 这哪儿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是连你都不放在眼里。这孙女辈的要是不好好管教,以后可是要闯出泼天大祸来,谁给她擦屁股?” 冯夫人攥着帕子,哭得天昏地暗,瞧着倒比重病中的顾老太君还要虚弱几分。 全然没有一开始的盛气凌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顾老太君病气未散,听她这么一顿嚎叫,气得拍床。 “我还没死,你哭什么丧?不在冯家好好的待着,来这儿凑什么热闹?还想浑水摸鱼不成?” 顾老太君年纪虽大,但眼清目明的很。 她名下有不少的财产,若是驾鹤西去,那些财产可就成了香饽饽。 与顾府稍微沾点边的都想来分一杯羹。 冯夫人打得算盘,她在昏迷中都听得见。 冯夫人愕然愣住,面上露出的是小心思被拆穿的担忧。 “姑母是不是病得更重了?怎么能怀疑起我对你的孝心?自从听说你病了,我衣不解带的在一旁侍奉着,还将张神医请来给您诊脉。 如今姑母不相信我一片真心也就算了,竟然还纵容南洛倾这女人对我动手动脚。您瞧我这手,以后可都废了。” 以往南洛倾与顾府处于水深火热的关系,双方并不常走动。 冯夫人几乎没什么机会与南洛倾正面对上。 毕竟就算南洛倾的脾气再差,性情再无理取闹,那也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存在。 又有谁能给她撑腰? 如今连御王都被关进了天牢,还有谁能护着跋扈嚣张的南洛倾? 冯夫人自然是不怕得罪南洛倾。 南洛倾嘴角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从丫鬟手中接过用帕子包裹的冰块,放在额头伤口处冰敷。 她讨人喜欢多亏了这张脸,可不能磕着碰着留下一丁点的疤痕。 对待这细小的伤口也费心得很。 哪个美人儿愿意自己破相呢? 而冯夫人将她得罪得彻底,这些账,留着以后慢慢清算。 “你真当我耳聋不成?刚才闹腾了半天,就属你的声音最大,当下你倒是将自己摘个一干二净。越活与没皮没脸了。” 顾老太君可不惯着虚伪做作的冯夫人,她可别把后宅那一套龌龊用在她顾府。 倾儿性子最是良善真诚,若是与人起了冲突,那必然是冯夫人的错。 顾瑾蓉听冯夫人朝南洛倾泼冷水,出声为小表妹正名。 “祖母,当时小表妹要来为祖母医治,冯夫人百般阻扰,期间还妄图动手,若不是小表妹有点功夫在身上,受伤的必然是小表妹。那张神医徒有虚名,不仅诊金高昂,抓得药是一点儿疗效都没有,还损害了祖母的身体。这一切都拜冯夫人所赐。” 顾瑾蓉不仅是为小表妹出气,还是为了让祖母尽快看清冯夫人阳奉阴违的本质。 “你还在这儿杵着做什么?顾家可没什么油水让你捞。” 顾老太君倒也不是不知晓冯夫人是什么性子的人,只不过是念着一点血缘上的旧情罢了。 可她的念旧情反而被她所利用,伤害了她的宝贝孙女外孙女。 那她可不会客气。 冯夫人脸皮厚比城墙,依旧试图打感情牌来巩固自己在顾老太君心中的地位。 “姑母,我那儿是关心则乱,这不是担心你出事儿么?那南洛倾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哪儿动什么医术?不过偶然之间将您治好,就是运气。您的身体还是让张神医帮你看看。” 冯夫人换着法子在顾老太君跟前争宠。 南洛倾冷冷出声,“你要是再不滚出去,扰了祖母的清修,你另外一只手也别想要了。” 冯夫人下意识起身,迅速将手背在身后,气急败坏的跺脚。 “姑母您瞧见了这个女人的本性了吧?你怎么敢放心让毫无教养的南洛倾在你跟前伺候?” “赵嬷嬷,将她请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进来。” 顾老太君面色苍白,说起话来依旧有气无力。 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盼着多与倾儿说说话,哪儿愿意将功夫花在旁人身上? 赵嬷嬷接下命令,且她力气大得很,对着冯夫人一拖一拽,就将她扯出屋去。 张神医却杵着不走,说是要顾家将千两诊金给算了才行。 顾瑾蓉不想这种小事儿让祖母费心,转身要去库房取银子。 顾家虽不富裕,但也不至于千两银子也得欠着大夫的。 她脚步匆忙,寻思着能早些回来照看祖母。 当下离了祖母片刻她都不安心。 突然,她手腕一紧,是南洛倾拉扯住了她。 顾瑾蓉莞尔一笑,安抚道:“祖母一直很想念你。大夫说祖母的病主要还是心病,你能多陪陪祖母,祖母也能好得快一些。我去库房取银票来,先将张神医送走。” “千两银子?我看一分银子他都不配得。”南洛倾同样还给她一抹笑意。 但说出口的话倒是令顾瑾蓉摸不着头脑。 “小表妹,我知道你素来喜欢率性而为。但张神医好歹给祖母看过病,这诊金虽说贵了些,但我们顾家也是要给的。好了,这件事你就不必费心了。” 顾瑾蓉知晓御王出事后,小表妹的心情好不了,这才想找人出气。 可规矩就是规矩,诊金总归是要给的。 她好声相劝,希望小表妹能听进去一些。 张神医一听这话可就不干了。 “就算你是世家小姐,身份高贵得不行。但也没有白嫖人家医术药方的道理?若不是我的药给顾老太君一口气吊着,顾老太君还能生龙活虎么?千两银子是一点儿都不贵,别人出万两都未必能请得动我。你就知足吧!” 张神医向来傲慢,达官贵人他见得多了,个个都对他客气有加。 还真没谁能在他面前狂妄起来。 这小丫头片子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他的厉害! 第八十七章 恩情 顾瑾蓉怒视张神医一眼,“你就做好你本职的事儿即可,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 她的小表妹是这种江湖游医能够随便责骂的? 张神医想到那还未领到手的诊金,破天荒的安静下来。 呵,受点气就受点气,到时候能将银子拿到手就成。 南洛倾冷笑一声,瞥了眼他的药箱,开始算账。 “祖母身体虚弱,底子也不好,你竟然给祖母开那么烈的药,这才导致祖母昏睡不醒。若不是我来得及时,祖母早就驾鹤西去。 就你这医术还好意思要祖母千两的诊金?没将你交给官府都算是好的了。” 张神医瞳孔剧烈一缩,他倒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真的是懂行的。 当时为了高昂的震惊,自然是下了猛药。 哪儿管那药效会有什么后遗症? “就算是宫中御医都是这么开方子的,我能有什么错?没想到堂堂顾家,这么家大业大,连诊金都不打算给。来日我就把你们告上官府,让你们成为上京的笑柄。” 张神医也是有点门路的,丝毫不怵南洛倾所说的那些。 南洛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走他的箱子。 当张神医回过神来,那箱子已经在南洛倾的手中提着。 “你动我的药箱做什么?我告诉你,里面的药价值不菲,你碰坏了你赔得起么?” 张神医好几次试图抢回药箱。 但南洛倾的力气太大,稍微一动就能将他手给折断。 张神医是不敢随便冒险,嘴上功夫倒是一刻不停。 “你们顾家还真是无耻,就连大夫的药箱都抢。顾老太君,难道你要纵容你的外孙女如此荒唐下去?” 张神医气得鼻子能喷出火来。 顾老太君不解的看着南洛倾,其实她的宝贝外孙女的诸多行为,她也根本理解不来。 但她既选择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南洛倾找到一个锦盒,掀开盖子,里面放着好几个朱红色的药丸,散发出诡异的香气。 张神医神色微变,气急败坏道:“我这药丸一颗就价值千金,你给我还来!” “上京西城有上百户人家,最近三月总是出现莫名其妙的腹痛与低热,反反复复,总是治不好。听说张神医有妙方能解那病症。这段时间,你更是赚得盆满钵满。要不要去见官?问问这药丸到底是什么东西?” 南洛倾把玩着朱红色的药丸,仅看它的成色就知道是重金属制成的毒。 微量不会至死,但会得不轻的病。 上京上下,也就只有张神医能治这怪病,他的名声又上了一层楼。 这事儿还是她终药草时,棠悦与她闲聊时提起。 当时她便怀疑有人在井水中投毒,倒没想到抓了个现行。 给张神医这种医者诊金? 下辈子都不可能! 张神医吓得腿软,这女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但他可不敢随便说话,若是承认的话,这辈子可就完了。 “你胡言乱语。西城的人为什么得病,就连官府都查不明白,你休想将这罪名扣在我的头上。我可是悬壶济世的神医,怎么可能会做这种龌龊的事情?” 张神医冷汗津津,嘴巴倒是硬得很。 南洛倾不与他废话,一股脑的将药箱塞到赵嬷嬷怀中。 “连人带着证物一起送到大理寺去。大表哥会处理的。” 张神医慌了,连忙跪下祈求南洛倾高抬贵手。 “御王妃娘娘,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的能耐。这件事都是小的一时鬼迷了心窍,好在我最后都将他们治好了。你就放过我。给顾老太君诊治的千两诊金,我就不要了。等下我回去,再给老太君送点人参灵芝来。您看成不成?” 事情败露后,他哪儿还敢端着。 南洛倾翻了个白眼,见他这幅前倨后恭的猥琐模样,又在他身上踹了一脚。 “你去求西城的百姓们原谅吧,滚出去。” 张神医被赵嬷嬷带了下去,全程顾瑾蓉都云里雾里,好半响才回过味来。 小表妹在一盏茶的功夫里破了一个奇案,还免了千两诊金? 怎么她就看不出来那张神医有问题呢? “小表妹,你可太有能耐了,你是怎么看出来那张神医就是西城投毒的幕后凶手?” “听说大表哥查这案也有三月之久,可迟迟没有进展,我就也打听了下。思来想去,张神医收益最大,那他在背后搞小动作的可能性就不小。再加上他今日凑巧带了那毒药,味道很冲,经过他的时候我就闻到了。” 南洛倾风轻云淡的说着,反倒让人觉得她是不显山露水的能人。 顾瑾蓉眼中满是星星,对小表妹崇拜得不行。她余光瞥见顾老太君的神情,寻了个借口将空间留给两人。 “我去看看祖母的药煎好了没,你在这儿陪陪祖母,有什么缺得与我说。” 南洛倾拿了个手炉塞到顾老太君怀中,又在屋中点燃安神香,静气凝神。 “祖母,你可感觉好些了?” “你这通天的医术的本事,是从什么地方学的?” 顾老太君不知是不是自己年纪大的原因,越发的看不懂倾儿这丫头了。 若是从小就是这般能耐,又为何做出那么多荒唐的事情来? 若是以前的倾儿才是她的真性情,又是什么事儿让她变得如此乖巧听话? 南洛倾半真半假的说道:“其实之前说是在梦中学的,都是唬人的。当初去别苑,路上捡到了个老叫花子,他说他是华佗转世,有通天的能耐。可惜没有亲传弟子。 还说觉得孙女有眼缘,无论如何都得教给我。我若是不学,他就天天缠着我,就连梦中也不放过我。 我当时年纪小,怕得不行,就一股脑全学了。后来叫花子离开,我也将这事儿给忘得差不多了。后来想着需有一技傍身,便又将医术捡起来学了。” “老叫花子?看来这可是不小的机缘。不知那老师傅在何处,我们顾家愿意给他一笔丰厚的酬金。就看在他待你这般好的份上。” 顾老太君做事妥当,就连这种小事都照顾到了。 第八十八章 舒坦 南洛倾哪儿知道那老叫花子在什么地方? 本来就是瞎编的,自然是找不到人。 但祖母的用心令她心情激荡,原来被人无条件的宠着是这种感受。 那她更不能让祖母有事儿,也不会让顾家出事儿。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连他的模样都记不清了。老叫花子云游四海,若是想找他,恐怕和大海捞针差不多。而且老叫花子说了,以后都别找他,只要悬壶济世,救百姓于病痛之中,那就是在怀念他了。” 南洛倾这么说就是为了让顾老太君打消这离谱的念头。 “都怪那元安侯不是个东西,宠妻灭妾的窝囊废,才害得你的娘亲早早故去。若是你能在你娘的教养下长大,上京第一名媛必是你的。哎,是祖母当初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跟着一个叫花子学本事。” 顾老太君眉头皱起,自责起当年没有注意到这些。 南洛倾趴在她的膝上,眨了眨微微湿润的眼。 “祖母你身子不好,就别忧心忡忡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人总得要朝前看。” 南洛倾有能力保证治好祖母的身子,但她没有办法治好她的心病。 只能说些好听的哄着。 老人嘛,若是不哄着,日子可就难过了。 顾老太君舒朗一笑,“是啊,我倒没你这小丫头通透。” 她思考了一会儿,提起正事儿,“御王摊上这等大事儿,你是怎么想的?陛下看在顾家战功赫赫的份上,保下你是没有什么问题。 再加上你也救过大皇子一命,大皇子是个重情义的,有他给你求情,陛下也不会将你牵扯进去。 只要你愿意,就与御王和离,以后御王府的事儿就与你无关。婚事你也别担心,以后再寻到你喜欢的。祖母想方设法也会给你找来。若是你以后不愿再嫁,那祖母就养着你一辈子。” 老人沙哑的声音,真挚又温暖。 南洛倾缓缓直起身子,盯着她的眼眸,柔声道:“可孙女,只喜欢御王殿下一人。御王,待我也是不错的……” 外人都说御王喜怒无常、杀人如麻,但对她,已然算是不错。 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得与御王共进退。 顾老太君沉默半响,释然一笑,轻抚她的黑亮长发。 “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此事我会让你几个表哥帮忙,你就好好休养就是了。” 从房中出来,屋外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明明是夏末,就已经冷成这样了。 这小雨绵密瘆人,就像上京诡谲的局势一样,杀人不见血。 棠悦急忙追上给她撑伞,“小姐可一定要保重身子,若是病倒了,可就更令人担心了。” 顾瑾天与她迎面撞上。 “你都知道了?也是,你这么聪明,什么事儿都瞒不了你。” “大表哥,以后这种事儿就别瞒着我了。我有办法救祖母,外面那些庸医,不行。” 南洛倾郑重的与顾瑾天说,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他。 她的发丝被细雨沾染,使得美得如瓷器一般的人多了几分孱弱。 可她倔强的眉眼依旧桀骜。 “知道了,御王的事儿我会帮你游走,你别太担心就是。” 顾瑾天匆匆离去。 南洛倾沿着石板路回西苑。 她沐浴更衣后,穿着素净单衣,拿起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信,字字真切。 “帮我将这信送出去。” 棠悦没有多问,只懂得照做。 …… 因马车跑了,南玉薇淋了一身回家,狼狈得和难民似的。 赵氏瞧见她吓了一跳,不满道:“上哪儿去了弄成这幅模样?你这幅样子若是被外人瞧见了,岂不是会笑话你不配当上京第一美人儿?与你说过多次,你还没有找到一个好郎君,该端着的时候就得端着,听明白了没?” 南玉薇听着熟悉的指责,倒也没什么多于的情绪,换了身衣裳后,开始咬牙切齿的痛告南洛倾的所作所为。 “是顾家人为南洛倾撑腰,才害得我淋了一路的雨。顾家还真是碍眼。” “南洛倾的确是该死。但还有顾家在身后,把她当做宝贝眼珠子,你这么直直的冲撞上去,哪儿是人家的对手?不过御王倒台,南洛倾以后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好过,你就放宽心看戏就是。” 赵氏心心念念的铺子被南洛倾抢劫一空,她心里也憋着一口气。 好在天道好轮回,南洛倾这么快就摊上麻烦了。 没了御王殿下给她撑腰,就她那性子?恐怕不过半个月就会被人教训得只剩下半条命。 赵氏精于算计,自然不会选择自己出手。 这是丫鬟来报,说是听到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有话快说。” “天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御王妃突然发疯,与那楚萱儿姑娘起了冲突,起了冲突也就算了,竟然还将那楚萱儿姑娘给杀了。” “杀了?”南玉薇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激动的拍手,“南洛倾的疯病已经这么厉害了不成?竟然连与皇室沾亲带故的人都敢杀?那楚萱儿可算是个郡主!如今就算顾家想要保她都没救不了她。” 赵氏想了想,觉得这件事蹊跷得很。 毕竟南洛倾那种精明的女人,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事情是真是假?你可打听仔细了?” “千真万确,尸体就在义庄。”丫鬟情真意切的说道。 “娘亲,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这丫鬟说话向来都是真的。这种大事儿做不了假,随便一打听就知道南洛倾做了什么荒唐事。这可真是天助我们。我们去皇后娘娘那儿参她一本,让她和御王做一对亡命鸳鸯。” 南玉薇十分佩服自己的善良。 南洛倾那般坑害她,她竟然还心中念着让南洛倾与御王合葬在一起。 如此一来,就没有人和她抢泰然哥哥了。 看来这场雨没有白淋。 “说得也是,南洛倾被关起来,那么那些铺子不就还是在我们手中么?到时候自然不必愁没有银子花。” 赵氏吐了一口浊气,心情舒坦得多。 第八十九章 靠山 赵氏可不愿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就连义庄都不愿去一趟证实情况。 就怕耽误了虐杀南洛倾的机会。 两人一番孱弱娇媚的打扮,在夜雨中显得格外单薄弱小。 任何人都看不出来她们撑伞蹒跚前行,其实是去了结一个姑娘的性命。 凤栖宫。 皇后娘娘心情甚好,请了画像师来给自己绘画。 而秦宏业正与歌姬寻欢作乐,往常皇后娘娘早就长吁短叹、郁结于心了。 但今日心情出奇得好,还给秦宏业送去醇香的贡酒,让他与歌姬喝得尽兴。 宫中都说,御王下狱,宫中歌舞升平,就和打了胜仗似的热闹。 皇后欣赏着自己的美画,打算换套装扮,唤来画师再画一副。 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是赵氏带着南玉薇来拜访。 “赵氏?元安侯府的妾室?” 皇后面露鄙夷,“什么时候本宫这凤栖宫也是个妾室能随便来的?” 朱嬷嬷恭敬道:“赵氏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南玉薇。娘娘素来对南二姑娘赞赏有加,奴婢就擅自做主,将人放了进来。而且她们还说,是有要事禀报。” “行了,废话不多说,将人带进来,本宫倒是要听听,他们要禀报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皇后娘娘屏退画师,肃然一张脸,看着两人被朱嬷嬷领了进来。 “深夜拜访本宫,说是有不得了的大事儿要禀报,具体说说看。若不是什么要紧事,你们可得思量下自己办事是否妥当。” 皇后敲打了南玉薇一通。 南玉薇神色一凛,口齿伶俐的将南洛倾恶意杀害楚萱儿的事儿说了一通。 “回禀皇后娘娘,这可是人命关天之事。说到底,还是桩家丑,可若不说出来,我们良心难安。” 南玉薇跪得端正,句句真切,“南洛倾残暴不已,从未将人命放在眼里。她在天牢与楚萱儿郡主发生口角后,竟直接将楚萱儿郡主杀死。 当下楚萱儿的尸体还在义庄放着,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呜呜呜,着实凄惨。 南洛倾根本没将皇室与皇后娘娘放在眼里,竟然敢犯下如此滔天重罪。皇后娘娘可一定得为楚萱儿郡主做主。” 皇后一拍桌,已经勾上去的嘴角又耷拉下来。 “岂有此理?南洛倾贵为御王妃,那楚萱儿怎么说也是她的表妹。她竟然敢藐视王法,当众杀人? 杀人偿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来人,将那南洛倾关押进天牢,择日问斩!” 南玉薇的喜悦都写在脸上,与赵氏一同拜谢皇后。 “皇后娘娘英明。” “你们在外头等一会儿,本宫与朱嬷嬷说两句体己话。” 赵氏与南玉薇退到外殿,朱嬷嬷给皇后娘娘沏了一壶热茶。 “此事娘娘怎么看?” “既然南洛倾非得作死,那就顺她们的意。最近泰然与南洛倾走得近,那小贱蹄子心里存着什么心思,本宫怎会不知?南洛倾死了也好,免得御王府留有后患。你跟他们去一趟。” 皇后丢给朱嬷嬷一块令牌,见这令牌如见皇后,事儿自然好办得多。 …… 屋外雨势渐大、电闪雷鸣。 棠悦起身关窗,忧愁道:“王妃早些睡,今夜雨是不会停的。那些烦心事,总归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天性乐观,总觉得所有事儿都会否极泰来。 南洛倾也说不上是怎么一回事,心口微堵,让她别关窗,她需要透会儿气才舒服。 昏暗的院子逐渐亮起了微弱的光,接憧而来的还有嘈杂声。 “南洛倾那杀人犯在什么地方?你们若是不将她交出来,那就是窝藏重犯。你们顾家还想摘干净不成? 话再说回来,南洛倾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个表小姐罢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别害得你们顾家上下。” 南玉薇狐假虎威的讽刺顾家。 顾瑾蓉披着披风,气得直发抖。 “你有什么资格谩骂小表妹?瞧你这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不管怎么说,你还得喊小表妹一声嫡姐呢。你一个庶妹还管到嫡姐身上去不成?” 顾瑾蓉暗讽她小小庶女上不得台面。 庶女的身份素来是南玉薇心中的一根刺。 她压下心中滔天的怒火,依旧要闯府。 “这事儿与你们顾家没有瓜葛,我劝你们最好少管闲事。南洛倾在外头做了什么事儿,恐怕你们还不知道吧?她杀了楚萱儿郡主,皇后要她偿命。你们若是不把人交出来,那只好去和皇后娘娘说道说道了。” 南玉薇故意在杀人这个词上加重语气。 顾瑾蓉觉得南玉薇疯了,这种事都能拿出来胡说。 小表妹可是悬壶济世的神医,怎么可能会做杀人的事儿? “你少血口喷人。这顾府我说得算,不让你进就是不让你进,滚出去!你们要是再不走,我可就让家丁来碾人了。” 顾瑾蓉可见不得南玉薇这小贱人欺负小表妹。 南玉薇被推搡得往后退了几步,气急败坏的拿出皇后的令牌。 “你们谁还敢动我试试?问过皇后娘娘的意见了么?你们要是再碰我,那就是根本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顾瑾蓉的确是不敢再轻举妄动。 双方僵持着,谁都不愿意退让。 南玉薇想出个极其阴损的招数。 “呵,你们不让我见南洛倾也行,我正好去拜访下顾老太君。听说顾老太君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我若是将南洛倾的所作所为全都告诉老太君,你说老太君会不会气得晕过去?” “你敢?” 顾瑾蓉知晓祖母的身体是凭着一口气吊着,近来这些时日苍老了许多。 若是南玉薇还去刺激祖母,祖母的病情就会愈发的严重,她不愿看见那一幕。 “我有皇后娘娘的令牌,有什么不敢的?如果你乖乖的将南洛倾交出来,不就没那么多事儿了么?难道你们不怕皇后娘娘责怪下来么?” 南玉薇的目标是南洛倾。 顾家虽令人厌恶,但她暂时不想与顾家撕破脸。 南洛倾在窗边将两人的话听得七七八八,转身就出门。 第九十章 笑话 棠悦吓了一跳,拉住她。 “王妃,您还是别出去了吧。南玉薇来势汹汹,恐怕是来找你茬的。顾大公子会帮你的,不需要你出面。” 她是亲眼目睹南洛倾杀了楚萱儿。 当时她慌乱得不行,但王妃娘娘觉得这件事不足挂齿,她的心渐渐就放下了。 只是没想到,一转眼,这件事就被捅到皇后娘娘那儿去了。 南玉薇还拿着皇后娘娘的令牌来捉人。 王妃若是被抓走了,这件事恐怕是没有办法善了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出面! “这是我的事儿,怎么能让顾家人帮我善后?再说,我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敢与他们硬刚的。你放心。” 南洛倾推开她的手,迎着风雨出了门。 棠悦赶忙拿起雨伞与披风追了出去。 南玉薇与顾瑾蓉还在争论不休。 当南洛倾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所有的争吵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南玉薇眼睛一亮,“妹妹还以为姐姐要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躲着呢,没想到还舍得出来。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行?” “哦?说来听听。”南洛倾披着狐狸毛披风,皮肤在夜色中依旧泛着荧光,美如九天神女。 别说是气急败坏的模样瞧不着,就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南玉薇知晓她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才装得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看她怎么拆穿她的真面目! “你在天牢亲手杀了楚萱儿郡主,皇后娘娘得知此事后,便命我来捉拿你。让你给楚萱儿郡主偿命。呵,当你这么做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明年今日,我会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给你烧点纸钱。” 南玉薇洋洋得意的盯着南洛倾。 她就喜欢将南洛倾踩在脚下,狠狠的践踏。 南洛倾根本不接她的茬。 “满口胡言,你这么说我可是会告你诽谤的。”南洛倾红唇轻启,不承认南玉薇所诬告的罪名。 “你就嘴硬吧,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朱嬷嬷,你直接将她带到天牢去就好了。这种人就得处以极刑,要不然祸害得人可多了去了。” 南玉薇意识到自己不是南洛倾的对手,扭头寻求朱嬷嬷的帮助。 朱嬷嬷皱着眉,沉声道:“这件事皇后娘娘已经查明,不是你否认就有用的。御王妃,得罪了。” 她命人上前将南洛倾给绑了。 顾瑾蓉在一旁看得干着急,可想不出来一个好办法能救小表妹于水火之中。 “你们说人证物证聚在,在哪儿?难道在你们的幻想中么?”南洛倾浅浅的笑着,丝毫不像是个即将被抓的刑犯。 朱嬷嬷眉头皱得越发的深。 她这辈子见过不少人,可从未见过一个人像南洛倾一样,死到临头了,竟还一脸无所谓。 仿佛她早已胜券在握。 以她的经验来看,这样的女子可留不得,要不然终成大祸。 “看来姐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还等什么?带姐姐去一趟义庄,看看楚萱儿郡主的尸体,那么姐姐可就所有事儿都想起来了。” 南玉薇就是要将南洛倾往死里踩。 最好永世不得翻身。 “走,瞧瞧去。”南洛倾率先出门。 朱嬷嬷倒没想到南洛倾这人会如此干脆,也不犹豫,几人转身出门,上了马车。 顾瑾蓉毫不犹豫的跟上。 她得守着小表妹,可不能让小表妹被这几个老奸巨猾的人给陷害了。 在风雨交加之夜去义庄是个十分挑战胆子的事儿。 为了看守好南洛倾,朱嬷嬷与南玉薇两人与其坐在一个马车上,就是为了不让她逃跑。 南洛倾好整以暇的坐着,与棠悦闲聊了起来。 “从顾府到义庄,有一道不远的距离,路上无聊得很,不如说几个故事解解乏?” “王妃说得即是。” 南洛倾含笑扫了南玉薇与朱嬷嬷一眼,后者都觉得有一阵凉飕飕的风刮过。 两人不死心的狠狠的瞪了南洛倾一眼。 南洛倾冷笑一声,开始说起了鬼故事。 “从前有一处枯井,每逢初一十五,就会传来女子哭啼的声音。村里人觉得奇怪,大着胆子去看,发现井水是满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女人。 村里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过了没几日。那哭声就出现了。后来啊,有个醉汉,途径水井,听见哭声就凑过去一看,发现井里伸出密密麻麻的和触手似的头发,还有一张女人的脸……” “啊!南洛倾!你大晚上的说什么呢你!” 南玉薇差点吓尿了,失声尖叫。 一想到等下要去的是义庄,她整个人更加的不好了。 南洛倾莞尔一笑,用那动听的声音继续说着瘆人的鬼故事,一个接着一个,都不带停的。 朱嬷嬷好歹是见过世面的,还是被这些鬼故事吓得够呛。 而南玉薇更是吓破了胆,整个人都在发着抖。 南洛倾很满意她们的反应。 说完最后一个鬼故事,马车稳稳的停在义庄门前。 几人下了马车。 南玉薇抱着手臂,警惕的四下看了看,生怕会出现什么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南洛倾瞥了眼她的身后,惊恐道:“你背后趴着的是什么东西?你难道没有感受到吗?” 南玉薇爆发出一声尖叫,疯狂的开始抖动身子,和一条诡异的虫子似的在人群中扭动着。 一下子,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视在她的身上,欣赏着她发疯。 能瞧见被誉为上京第一美人儿南玉薇发疯的模样,实在是很少见。 顾瑾蓉捧腹大笑,询问南洛倾,“小表妹,她这是怎么了?撞邪了不成?” “可能是坏事做太多,心虚吧。”南洛倾偏头看着南玉薇的笑话。 还是朱嬷嬷看不下去,狠狠的掐了一把南玉薇的胳膊。 “玉薇姑娘,你还记得正事么?你这个样子,让老奴很难办。” “我……我脖子上有东西,你快些帮我把脖子上的东西弄走啊!还和我说什么废话!我就快要没命了!” 南玉薇吓得嗷嗷大哭起来。 朱嬷嬷又狠狠掐了一把她的手臂,“你被御王妃耍了。” 第九十一章 害怕 “什么耍不耍的?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还废这些话做什么?还不赶紧帮我把那脏东西弄走!” 南玉薇的性子完全暴露。 只因她听了鬼故事后就一直觉得凉飕飕的,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脖子上吹气。 夜里乌漆嘛黑的,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难保不会出现什么玩意儿。 朱嬷嬷是皇后娘娘的人,往常南玉薇对朱嬷嬷连巴结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说这种侮辱人的话? 朱嬷嬷整张脸都垮了下来,虽不至于对南玉薇动手,但还是凉凉的警告。 “玉薇姑娘年纪不小了,怎么什么话都信?你脖子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南玉薇逐渐的冷静下来,环视一周,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她刚才手舞足蹈,蹦蹦跳跳的模样,太过于可笑了些。 她可是千金小姐,怎么能让这么多下人看笑话?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此刻的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南洛倾,你耍我?”南玉薇拳头攥紧,恨不得找南洛倾拼命。 这个女人的心思还真是歹毒,竟然连这种损招都能想得出来! “耍你怎么了?谁让你从头到脚都透露着愚蠢?” 南洛倾眉梢轻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南玉薇要立刻扳回一局,催促着朱嬷嬷。 “我们还是早些找到楚萱儿的尸体,将南洛倾关进天牢为好。她这女人在上京一日就是个祸害。” “嗯,这才是正事儿。” 朱嬷嬷也不喜南洛倾,自然也是希望能尽快将她定罪,也只有如此,她才能早些回去给皇后娘娘复命。 义庄的管事叫张波,他提着灯笼,佝偻着腰迎了出来。 在义庄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这是发生什么了? 他上了点年纪,视力也不太好,当灯照到南洛倾时,他愣了下。 还以为是狐狸化为的精怪,下意识就要朝拜。 朱嬷嬷翻了个白眼,“张波,皇后娘娘有命,让你将楚萱儿郡主的尸体交出来,你领着我们几个去看看。” “原来是皇后娘娘的命令,小得这就去。” 张波踉踉跄跄的进屋,指着其中一个棺椁。 “这里就是楚萱儿郡主,今天刚送来的。” 南玉薇急急忙忙的冲上去,得意洋洋的说道:“南洛倾,你的死期要到了。楚萱儿郡主的身体就在这儿,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死期要到的其实是你。”南洛倾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的嘴还这么硬?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南玉薇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反正就是伸手进棺椁中,扯了楚萱儿的手,想将她拽出来给南洛倾看。 以此来控诉她的罪名。 但不知怎得。 楚萱儿就这么被她一扯,竟然睁开了眼。 南玉薇吓得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头重重的砸在地上。 而楚萱儿又砸回了棺椁中。 众人哗然,都以为是楚萱儿诈尸了。 朱嬷嬷吓得连连后退,质问张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郡主的尸体怎么会这样?” 张波在这儿守了这么多时日,还从未碰见过这种情况。 嬷嬷问他为何会如此,他又能去问谁呢? 就在众人屏气凝神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 棺椁中传来闷哼声,听着就瘆人得慌,然后是一双搭在棺椁上的手,慢慢的伸了出来。 朱嬷嬷吓得拔腿就跑,屋中只剩下南洛倾等人。 顾瑾蓉拉着她的手,小声道:“小表妹,你还是别逞强了,楚萱儿可能是诈尸了,我们赶紧跑吧,要是再不跑,恐怕就得被她吃了。” “吃了?她生前没这本事,生后更没这能耐。” 南洛倾笑着拔出腰间缠绕着的软剑,稳当的朝着棺椁而去。 顾瑾蓉也害怕得很,但她更是担心南洛倾的情况。 “小表妹,你还是小心些吧,听说……听说那种东西都挺吓人的,一点儿理智都没有。” 顾瑾蓉大口的喘着气,吓得心跳都不跳了。 南洛倾倒无所谓,走到棺椁旁,和楚萱儿圆溜溜且带着愤怒的眼睛对上。 “怎么样?给你安排得新住处喜不喜欢?” 楚萱儿除了一开始比较僵硬外,很快就恢复了神志,她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棺椁之中! 谁敢? 谁敢将她堂堂郡主放在棺椁中? “南洛倾,是不是你搞得鬼?我要和你拼命!” 楚萱儿瞧见南洛倾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与她扭打在一起。 南洛倾怎么可能会给她这种机会? 软剑扎在她的衣裳上,直接将她钉在棺椁上。 “本王妃劝你好好说话,毕竟刀剑可不长眼。” 楚萱儿仰视着南洛倾的脸,那些被遗忘的记忆又重新出现。 她好像是在地牢骂了南洛倾两句,然后就被南洛倾给勒死了。 那种窒息的感觉,她现在还记得。 她可不愿意再尝试一次。 “放我出去!以后的账我们慢慢再算。” 南洛倾冲着外头喊了一句,“都躲着做什么,还不进来看看,楚萱儿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朱嬷嬷也觉得一直在外面待着怪丢人的。 再加上她也想看看南洛倾到底在搞什么鬼。 进屋一看,发现楚萱儿不仅活着,身上也有影子,一点儿都不像是个死的。 “你没死?”朱嬷嬷疑惑发问。 楚萱儿浑身上下疼得厉害,竟然还被问这种问题。 这是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啊? “狗奴才,你死了本郡主也不会死!” 楚萱儿刚大点声儿说话,喉咙就疼得厉害。 朱嬷嬷上前查看,发现楚萱儿的确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那到底是谁传得假消息?说是楚萱儿被南洛倾给打死了? 罪魁祸首南玉薇此刻悠悠转醒。 “朱嬷嬷,你怎么这么看着我?那个鬼你们处理了么?” “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不会说话就闭嘴!” 楚萱儿冲着南玉薇咆哮。 南玉薇很快反应过来,楚萱儿不是鬼,而是没有死,所以才能中气十足的说话。 第九十二章 活该 南玉薇脑子转得极快,明白自己不仅是被南洛倾给耍了,还闯下了大祸。 当时她大言不惭的与皇后娘娘保证。 南洛倾犯下滔天重罪,一朝便能让其永不翻身。 皇后娘娘这才允许朱嬷嬷跟着她来瞧一趟,还将贴身令牌借予她。 一晚上的时间。 她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个七七八八。 她狼狈起身,嘴硬道:“原来是个乌龙,楚郡主没事儿最好,我们几个也就安心了。” 心中想得却是,楚萱儿早点死不就没这事儿了? 楚萱儿不喜南家人,觉得他们一群人都虚伪做作得很,当即拆穿她的面具。 “装个屁,你刚才还一副恨不得我死了的模样,现在装什么圣母白莲花?” 楚萱儿偷偷的瞥了南洛倾一眼,咒骂道:“你们南家没一个好东西,心都黑得很!恶心!” “嘶!” 南洛倾手挽了个剑花,楚萱儿的衣裳就碎了,只剩下几块布条轻飘飘的挂在她身上。 滑稽可笑。 楚萱儿惊叫一声,捂住胸口,咬牙切齿道:“南洛倾!你!” 软剑抵在她的颈侧,恶毒的话她说不出口。 就怕南洛倾这疯子会杀了她。 “惹我的下场,你得好好掂量,蠢货。” 楚萱儿面色灰败,就算气得牙痒痒也安静如鸡。 南洛倾拉着顾瑾蓉的手离开义庄,剩下几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愿搭搭理谁。 本想着看南洛倾的笑话,没想到他们自己反倒成了最大的笑话。 直到回了顾府,棠悦还有云里雾里的不真实感。 “王妃和奴婢说说,那楚郡主怎么就死而复生了?她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难道王妃的医术已经到起死回生的地步了? 那王妃娘娘的大腿她可一定得抱紧了。 “楚萱儿自然是没死,在地牢时,我给她塞了一颗假死药,就是为了让她消停上些时日。那药丸的功效只有十二个时辰,时间到了自然就醒了。 没想到南玉薇那蠢货上赶着送死,也就有了你刚才所看见的一切。” 南洛倾反将了她们一军,现在……恐怕是忙着狗咬狗吧。 “王妃英明,当时可吓坏奴婢了。奴婢就知道没有王妃解决不了的事儿。” …… 顾瑾蓉给南洛倾与自己准备了艾草沐浴。 “义庄那地方不干净,用艾草沐浴,才能将脏东西洗干净。还有祖母那边你别担心,上下我都打点过了,没有惊动他们。若是被他们知晓发生了什么,恐怕病情又会严重。” “表姐办事最是妥当。听说姐姐最近睡得不好?我这儿有一些安神的药丸,吃了后可有助于睡眠。” 南洛倾拿出瓷瓶交给她。 顾家上下有小表姐打点才安稳和谐。 顾瑾蓉感慨着接过,“你怎知我近来睡眠不好?” “你眼下的青黑可谁都瞒不住。好好睡一觉,不论出什么事儿都有我呢。” 南洛倾笑意浅浅,语气柔和。 顾瑾蓉心道:这段时间相处以来,的确是没有什么事儿能让她花容失色。 小表妹成长的速度快得她都要反应不过来了。 这时顾瑾天披着夜色前来。 顾瑾蓉竟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窘迫,“大哥,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你不应该在休息么?” 顾瑾天深深望着南洛倾,面上露出几分疲色。 “刚从大理寺回来,便听说南玉薇联合皇后来找你的麻烦?可有伤着?” 南洛倾摇头,“大表哥放心好了,南玉薇的手段可伤不了我,她还是自求多福吧。” “这事,我会为你们讨回公道的。”顾瑾天眸色漆黑,敢伤害顾家的人,他可不会心慈手软。 义庄。 南玉薇眼看大事不妙,正寻机会离开,被朱嬷嬷硬拽了回来。 “南二姑娘,此事是你一手铸成的,你可得回宫与皇后娘娘解释清楚。要不然哪儿都不准去。” “这事儿难道不是嬷嬷也同意的么?怎么到最后反成了我一人的罪过了?”南玉薇倔着头死不认罪。 这么大的罪责,她可不愿担。 朱嬷嬷冷笑一声,“老奴有理由怀疑你联合南洛倾来戏耍娘娘。” “怎么可能?嬷嬷肯定是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会与南洛倾那种人同流合污。这件事摆明就是南洛倾设得局,与我何干?” “呵,娘娘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朱嬷嬷硬是将南玉薇扣押进宫。 皇后娘娘盛怒,南玉薇跪在凤栖宫冰冷坚硬的白玉石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实在是南洛倾太过于狡猾,竟然设计来耍弄皇后娘娘,娘娘可一定不要放过她。” “哐当”一声。 茶杯被人从屋中砸了出来,杯盏碎在南玉薇面前,有几块碎片划破她的手背,殷红的血便沁了出来。 她即便疼得厉害也不敢随便动弹。 皇后娘娘不让她起来,她就得跪上一整夜。 “顾家的手脚倒是快,已经去陛下那头参了本宫一本,说是让本宫不要插手不该插手的事儿。这次就让你小惩大诫一番,饶你一命。禁足一月,好好反省。” 皇后倒觉得自己仁慈得很。 但对南玉薇算是记恨上了。 这等搬弄是非的人可不能留在身边。 南玉薇咬牙啜泣,禁足一月,可就赶不上大皇子的选妃宴了。 她一边难过又一边悔恨,就这么跪了一夜,淋了半夜的雨,湿哒哒的衣裳贴在身上,又被体温烘干。 天色微亮之际,又下了一场大雨,她头疼脑热,彻底晕了过去。 翌日,天色一如既往的阴沉,小雨不断。 棠悦为南洛倾点了炭火,为得是让她不受风寒。 可南洛倾梳妆打扮后竟要出门。 “王妃,这天气出门做什么?还不如躲在屋里看书。” “与人有约。你就不必跟去了。” 南洛倾对镜一笑,美得惊心,一点儿都不像是要丧偶的妃子。 棠悦愣愣得给她戴上步摇,嘀咕着抱怨道:“王妃是约了谁?谁会约在这种时间与小姐见面?” 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在凄风苦雨的天气约小姐见面? “时间不等人,我可没时间等到晴朗的天气。” 第九十三章 相约 再过几日就是三堂会审。 等秦御修的罪名板上钉钉,就算她想为其游说都没机会。 当下还有时间,肯定是要把握住机会。 虽说雨天路滑有些讨厌,但到时候她都得让秦御修补偿给她的。 “娘娘约人就约人,总不能不带上奴婢呀,有奴婢在,才好伺候娘娘。” 棠悦昨日连义庄都敢去,还有什么地方去不得的? “今日约见的人比较特殊,我一人去就好了。” 南洛倾独自撑着伞前往约好的酒庄。 酒庄安静非常,全然没有往常的热闹劲儿。 大皇子秦泰然早就在那儿等待,而且为了能安静与南洛倾相处,他包下了整个酒庄。 秦泰然一见南洛倾便欢喜的迎了上去,拿出帕子试图帮她擦拭身上的水渍。 “本是想派人去接你的,但我们的关系,还是暂时不要让人知晓的好。母后那人就是喜欢小题大做,我担心她会阻止我们的交往。” 秦泰然贴心的为她布菜。 南洛倾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既不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她若想拿到证据,最快也最有效的办法便是从秦泰然身上入手。 再加上秦泰然对她存着别样的心思,她办起事儿来更加的方便。 秦泰然心下大喜,觉得洛倾姑娘肯定是明白他的好,放弃了秦御修。 南洛倾看着面前满满一叠的菜,柔声道:“大皇子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本来我想要的只是平平淡淡的生活而已。” 秦泰然见美人泫然欲泣的模样,魂早就不知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你的错。而是皇兄他欺人太甚罢了。父皇给他的绝对不少,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竟然还派人来刺杀我。 皇兄他杀人成性,性子也不好,能娶到洛倾你这样的姑娘,简直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秦泰然喝了点酒,倒有些醉了,说起话来愈发的肆无忌惮。 母后昨日就与他说,太子之位必然是他的,他的确是没什么好担忧的。 心情好起来后,他惬意的又喝了半壶酒。 “大皇子客气了,我哪儿有你说得那么好。” 南洛倾心中狂翻白眼,但为了获得秦泰然的信任,她只能忍着恶心又肉麻的话。 陪他上演一幕郎情妾意的戏码。 “不,你比任何人都好。”秦泰然情到浓时,竟直接攥住南洛倾的手,醉眼朦胧却又深情款款的牵住她的手。 南洛倾下意识想甩开,顺便将他的手臂给折了。 转念一想,若真这么做了,这些努力岂不是白做了? 算了,还是忍一忍吧,到时候让秦御修给她补偿精神损失。 “你都不知道,你有多么得特别。你和那些养在深闺的世家千金全然不同。你勇敢无畏、想法也新奇,而且还有能耐。你跟了本皇子,在本皇子身边出谋划策,本皇子还愁这江山坐不稳吗?” 这些话他以前绝对是不敢说的。 毕竟南洛倾有得选,他要是做得太过分,南洛倾未必会愿意跟着他。 但现在全然不同了。 南洛倾已经没得选了,就连能不能在御王府的风波下活下来都成了难题。 除了依靠他,南洛倾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么? 南洛倾听他这些话,恶心得直反胃。 原来是觉得她好用,这才千方百计的将她占为己有。 还真是物尽其用。 南洛倾佯装娇羞的将手抽了回去,在桌底下用帕子反反复复的擦拭好几下才开口。 “女子在这世道本就不好活,大皇子可愿意给我名分?若没有名分,我岂不是成了众人耻笑的对象?”南洛倾试探道。 秦泰然拍了下桌子,拔高音量。 “你是本皇子的女人,谁还敢嘲笑你?不过,名分短时间之内是给不了你,但本皇子肯定是会对你好的。再说,你有本皇子的心就好了,在乎那么多虚假的东西做什么?” 南洛倾扭过头嗤笑一声。 名分在他眼中竟成了个虚假的玩意儿? 娶为妻,奔为妾。 她可做不来为奴为婢的事儿! “大皇子。”南洛倾打断他的话,素手捧着一个茶碗到他嘴边,“你喝多了,喝点茶醒醒酒吧。” 秦泰然自诩潇洒的一笑,又想在她手上摸上一把。 刚才的触感令他心神荡漾,还得再牵上一会儿才舒服。 南洛倾动作极快的避开他的触碰,满脸的嫌弃。 “我没有喝多,我就等你一句话。你觉得好,我就将你带入东宫。” “可御王的事儿还没有一个结果,我真这么做,可是会受万人唾弃。”南洛倾扳着一张小脸。 这生气的模样落在秦泰然眼中也是可爱得很。 “御王的事儿不就已经有结果了么?再等两日,他就会被处刑。我不过是提前两日照顾你罢了。又有什么不可?” 秦泰然一见南洛倾就心痒难耐。 只要南洛倾在,所有女子都成了胭脂俗粉。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与御王怎么说也是有点交情的。不如这样,你让我去关押重犯的地方看看,我去见见那人,也就信了御王的谋逆。” 南洛倾终于找到机会说出此行的目的。 秦泰然的脸垮了下来。 “那可是关押重犯的地方,闲杂人等都不能进去,你……去那儿做什么?” “大皇子原来说得那些深情的话都是哄小女子的。这么小的事儿都不愿做,小女子可不信大皇子真的会护我一辈子。” 南洛倾赌气的瞥过头去,还用帕子擦拭了下眼角。 秦泰然立马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事的确是难办。你身份特殊,母后不会允许你见那几个重要人证。” “大皇子难道就不能让我乔装打扮的去见一面么?又不会有外人知晓。”南洛倾冲着秦泰然笑了笑,眼眸如钩,钩得秦泰然找不着北。 秦泰然豪气的答应。 “行,到时候本皇子偷偷带你进去,绝对不会有外人知晓。” 南洛倾挑眉,看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不知是她伪装得好,还是秦泰然自负。 第九十四章 热闹 秦泰然帮了南洛倾一个大忙,又怎么甘心什么都得不到? 就一个劲的给南洛倾倒酒,似是想将她灌醉。 那么其他事儿就好办得多。 南洛倾看出来秦泰然的意图,但来者不拒的喝着上好的酒。 她来之前就吃过醒酒的药,说是千杯不醉都不为过。 两人说着话,门外响起嘈杂的争吵声。 “姑娘,你不能进去,里面的可是贵客,你若是冲撞了贵人的话,小的也担待不起。” “滚开老东西,我这是去捉奸!里面和男子似会的可是我的嫂子。你要是耽误了事儿,姑奶奶我把你整个酒楼都给拆了!”楚萱儿近来一直派人偷偷摸摸的跟踪南洛倾。 因为表哥出了事儿,她怀疑南洛倾会与外头的姘头勾勾搭搭。 这不,倒真让她抓住了南洛倾偷情的证据! 这一下,表哥肯定会将南洛倾给休了! “姑娘,哪儿有你什么嫂子啊,里面的是贵人,小的真的得罪不起,你就行行好吧。” 店家见楚萱儿衣着尊贵,也不敢真的上手拦。 要是磕着碰着,他也赔不起。 “别废话,本小姐的消息绝对不会错。”楚萱儿得意洋洋的冲到门外,一脚踹开房门。 她得到的消息是南洛倾会情郎。 可她万万没想到,南洛倾会的情郎是他的心上人大皇子秦泰然! 南洛倾这贱人什么时候这么有本事了? 离开了表哥以后,还能够舔着脸勾搭上大皇子? 大皇子眼睛瞎了不成?难道看不出来南洛倾是个虚伪做作的贱人么?为什么要和这个贱人在酒楼私会? 秦泰然就盼着将南洛倾灌醉后好亲热一会儿。 这酒过三巡,竟然被楚萱儿这个丫头给搅乱了。 “大皇子,你怎么能……怎么能做这种事?你怎么能与南洛倾那个贱人私会呢?她是我表哥的女人,你也不能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吧?” 楚萱儿又急又怒,一时之间连秦泰然都骂了进去。 南洛倾抿了口酒,开始看戏。 正愁找不到借口打发了秦泰然,就来了一个无脑的帮手。 秦泰然怒了,不顾情面的呵斥道:“你别胡言乱语,我与洛倾是清白的关系。再说,本皇子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你管好自己就行。” “大皇子,我这是为了你好,南洛倾这个女人奸诈狡猾得很,任何人靠近她都没有好下场。我这是在帮你,你怎么就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呢?” “这儿被本皇子包了下来,请你出去。”秦泰然喊来侍卫,“她若是不出去,就直接丢出去。” 楚萱儿哭得妆都花了。 “大皇子,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心?而且还是为了南洛倾这种女人!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她有的我也有!她没有的我也有。我比她好上一千倍!表哥受她蛊惑也就算了,怎么大皇子你也受她蛊惑? 南洛倾就是一个害人精!大皇子你会被她害得很惨的!” 后面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因为她已经被秦泰然的侍卫丢到了大街上。 “竟然敢诅咒本皇子!岂有此理!” 秦泰然听到的都是些夸赞的话,哪儿被一个女子指着鼻子骂过? 她对楚萱儿的厌恶又高了一层。 “既然出了这事儿,我还是先回去吧。免得对大皇子名声不好。”南洛倾起身离开,转眼就出了门。 秦泰然倒是想追,可走了两步便晕得厉害,竟然醉了。 被丢出门的楚萱儿羞愤交加,带着浓烈得恨意去了地牢,打算找表哥哭诉一番。 安风与安雨两人刚瞧见楚萱儿的时候还以为是撞鬼了。 “你怎么还活着?” “本姑娘在外面受欺负也就算了,竟然连你们两个侍卫也敢欺负我?你们男人都一个样。都已经被关在地牢里了,竟然还有功夫嘲笑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楚萱儿越想越气,就抽出鞭子打算教训下安风安雨。 她反正从小到大跋扈惯了,从未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住手,你还嫌不够乱?”秦御修冷冷瞥了她一眼。 不过是一句平常的话,倒令楚萱儿害怕的收回鞭子。 “表哥,你知道南洛倾那个女人在外面背着你做什么事儿么?她真的在外面私会情郎。而且情郎你还认识,就是大皇子! 你与大皇子是兄弟,南洛倾竟然也敢与大皇子勾勾搭搭。多恶心啊。这不是明白着离间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么?” 楚萱儿一段话说得颠来倒去,越想越难过。 她就不懂自己哪儿比不上南洛倾那个女人。 南洛倾还是个已经嫁过人的二手货。 大皇子还上赶着与她待在一起。 而她一心一意的对大皇子好,大皇子还将她丢出去。 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秦御修坐直了身子,认真的回味了下楚萱儿所说的话,整个人都变得阴郁起来。 “你说南洛倾私会谁?” 楚萱儿用袖子抹了把眼泪,抽噎着说道:“就是大皇子啊。我今天亲眼瞧见的。 我早就与表哥说了,南洛倾长着那么一张狐媚子的脸,肯定是不甘寂寞的。表哥你前脚刚被抓进天牢,后脚她就与大皇子勾搭上了。 她把你当什么啊?她只把你当做攀上富贵的登云梯!转眼就想当太子妃!这一次你被陷害,肯定是有她的手笔。 表哥,你可千万不要再受她蛊惑了,你应该弄死她,让她给你陪葬!” 楚萱儿现在恨不得南洛倾去死! 安风与安雨虽觉得楚萱儿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但还是提醒。 “王爷,若是郡主说得都是对的,你就不能不放在心上。昨日王妃刚说会救你出去,转眼又和大皇子腻歪在一起,这是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看来王妃很早就和大皇子是一路人了。” 他们这话说得还算是隐晦。 但秦御修自然明白他们说得是什么意思。 秦御修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南洛倾真的会这么做么? “哟,这么热闹?都在说本王妃的坏话?难道你们不知道得罪本王妃的下场么?” 第九十五章 暧昧 听到熟悉的声音,楚萱儿抖了一激灵,瑟瑟发抖的开口。 “你,你怎么在这儿?” 她此刻不应该与大皇子缠绵在一起么? 她刚才说了不少南洛倾的坏话,她听了多少? “你都能来,本王妃怎么就来不得?” 南洛倾莲步轻移,款步向她逼近,每一步都令楚萱儿抖得更厉害。 “你干的那些龌龊事,我全都告知给表哥。看你怎么脚踏两只船!” 楚萱儿好不容易找到些许依靠,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为自己增添几分底气。 烛火昏暗,依旧能衬得南洛倾面容白皙较好。 笑意浅浅犹如九天玄女降世。 可楚萱儿深知,这个女人手段狠辣、处事决绝,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女。 那些单纯无辜的表象都是用来迷惑男人的。 “眼见都未必为实,你怎么能确定你的眼睛没瞎呢?不过你的脑子有坑倒是真的。” 南洛倾嗤笑一声,根本没把楚萱儿放在眼里。 “表哥,你看她这幅恶毒的嘴脸!你一定要休了她,让这种肮脏的女人滚出御王府!” 楚萱儿倒是希望能从南洛倾脸上看到惊慌失措与胆战心惊。 可南洛倾那副云淡风高高在上的姿态,令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滚出去。” 秦御修冰冷低沉的开口,身影隐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 楚萱儿得意洋洋的笑着,宣示自己的胜利。 “南洛倾,听见没有,表哥让你滚出去,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这就是你红杏出墙的代价,我会让你在上京颜面扫地!休想风光的嫁给大皇子!” 大皇子只能是她的。 未来母仪天下的位置,没有人比她更合适。 “本王说得是你,滚出去。” 楚萱儿感受到一阵针扎似的目光,回头一看,秦御修正盯着她。 那话显然是与她说的。 “表哥,我……” 楚萱儿一肚子的委屈没机会说出口。 忤逆表哥的命令,只会落得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她麻溜从地上起来,和过街老鼠似逃离天牢。 南洛倾拔下簪子,轻车熟路的打开大牢钥匙,盯着秦御修的脸看了半响,满意的勾唇。 “这才多长时间不见,王爷愈发的俊朗了。” 天牢的折磨不仅没让秦御修沧桑丑陋,反而让他多了些沉沦颓然之韵味。 帅得更有味道了。 安风与安雨倒是有指责南洛倾的话要说,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王爷还在,轮不到他们来教训王妃娘娘。 他们暂时离开地牢避嫌。 狭小闷热的空间中只剩下南洛倾与秦御修两人面面相觑。 “尝过本王这般山珍海味,秦泰然那货你也下得去口?” 秦御修长臂一伸锁住她的纤腰,将她拽了下来,眼中绽着狠厉的光。 南洛倾倒没他力气大,只能顺势靠在他的胸膛。 “大皇子温柔体贴,对妾身又上心,更是上京女子的梦中情人。妾身与大皇子走得近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南洛倾不满被他钳制,不理解一个病恹恹的男人哪儿来得这么大的力气。 自然嘴上就不饶人了。 秦御修讨厌听什么她就说什么。 “住口!你还真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秦御修猩红着双眼,抬手掐上她的脖颈,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妒意从何而来。 他心里没有南洛倾的位置,却不想看着她冲着其他男人巧笑倩兮。 他的东西,谁都不准染指。 南洛倾早就习惯了他这一套,连眼睛都不眨。 “王爷可掂量清楚,若是杀了我,可就没人救你出去了。” 她在心中冷笑连连,若不是原主的诅咒,她才不想和秦御修拉拉扯扯。 秦御修倒是想看看她有什么能耐将人救出去,的确是不想要了她的性命。 还得留着她治病,现在可动不得。 但秦御修并不喜这种被人拿捏之感,从来都是他拿捏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拿捏他了? 他稍一旋身,将南洛倾压在身下,冰冷的手顺着她的衣摆滑进里衣。 南洛倾赫然睁大眼,这男人在天牢做什么? 她不甘心的扭动起来,秦御修眼底的血丝愈发的红。 娇软柔弱的姑娘在他身下婉转,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秦御修的力道重了几分,南洛倾闷哼一声,那酥麻怪异的感觉令她红了脸。 好在秦御修还没有失了智在天牢办了她的打算。 南洛倾起身,颤着手系上腰带与纽扣。 “若你真的敢与秦泰然勾搭在一起,顾家上下会为你偿命。” 秦御修知晓顾家是南洛倾的软肋,以此作为要挟,便能让南洛倾安分上一些时日。 “王爷还是先顾好自己。”南洛倾瞪了他一眼,故意坐在他受伤的腿上。 秦御修扣住她的脖颈,在她的脖颈处落下一道显眼的红痕。 “本王一天不死,你就休想逃出本王的手掌心。” 南洛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低声笑道:“难道说王爷已经忘了宋玉绻,已经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了?” 秦御修的脸色阴郁的吓人。 “不准提她!你不配。” 南洛倾对这些话早就习惯了,反而肆意的笑道:“可王爷的表现像极了打翻了醋坛子的模样。恐怕,你早忘了宋玉绻的模样,心里只剩妾身的好了。” 她根本不给秦御修报复她的机会,说完这句话,她提腿就跑。 直到离开天牢,被冷风一吹,她面上的热气才散了几分。 其实面对秦御修那种极品男人的挑逗,想要把持得住还是极为困难的。 这男人,的确是有魅力得很。 眼尖的棠悦发现她脖颈上的痕迹,秒懂。 “哎呀,王爷可是太久没见娘娘了,所以在天牢那种地方也情难自已……” 南洛倾瞥了她一眼,“这个月的月钱扣光。” 棠悦扁了扁嘴,“奴婢动了,肯定是王爷没伺候舒服娘娘,娘娘心中火气大。” 南洛倾重重的闭了闭眼,这丫鬟还真是被她宠得什么话都敢说了。 两人一回顾府,南洛倾却没找到祖母。 问过一圈才知道,祖母竟然入宫去了。 第九十六章 惊变 祖母还在病中,还未休养好,去宫中做什么? 南洛倾正疑惑,打算去宫中将祖母接回来。 迎面撞上怒气冲冲的顾瑾桦。 顾家三兄弟中,就顾瑾桦对南洛倾的敌意最大。 不久之前,祖母还为了她罚跪顾瑾桦。 两人的梁子就越结越大。 南洛倾深知关系的改善和改变一个人的想法不在一朝一夕,她并不着急让顾瑾桦即可接受她。 “南洛倾,你祸害别人也就够了,祸害祖母做什么?” 祖母年纪大,哪儿是禁得起这么折腾的? 面对顾瑾桦牛头不对马嘴的质问,南洛倾面色微沉,冷静的询问。 “二表哥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祖母的事儿,我并不了解。” “是,你肯定不了解,毕竟你这人最是口蜜腹剑,再装得一脸无辜。所有人都为你去死,你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没人能说你什么。” 顾瑾桦一介武夫,不善言辞,但骂起南洛倾来就是一套套的。 “祖母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洛倾担心祖母的安危,不想浪费时间与顾瑾桦在这儿唇枪舌剑。 说得再好听,对事情也无济于事。 “祖母为了救你的心上人,带免罪金牌进宫求陛下了。可陛下大怒,扣着祖母不愿放人,你满意了?” 顾瑾桦气得气都喘不过来。 秦御修算不上正人君子,不配祖母为了他搭上性命。 南洛倾连宫装都没换,上了马车直奔入宫。 顾瑾蓉听说此事,跟着南洛倾上了马车,陪着她。 “小表妹,你别怪二表哥说话难听。他这人在军中带兵打仗习惯了,说话就是不好听,你别往心里去。 祖母做事儿自有她的路数,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 顾瑾蓉自己都害怕得唇色发白,还是耐着性子宽慰南洛倾。 南洛倾凝着张脸,声音紧绷。 “免死金牌是什么东西?”她之前从未听祖母提起过。 “那是顾家的传家宝。顾家为了大祁立下战功赫赫,先皇为了赏赐顾家,便给了祖母一块免死金牌。那块金牌一直没用,这一次为了救御王……祖母连免死金牌都用上了。” 顾瑾蓉尊重祖母的选择,但现下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既没有救下御王,还被陛下扣在了宫中。 祖母那身子说晕就晕,一直留在宫中肯定是不行的。 但陛下竟连顾老太君这一品诰命夫人的面子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将顾家其他人的面子放在眼里呢? 南洛倾大致了了解了下宫中的情况,在马车内奋笔疾书,令家丁将这几封信送出去。 顾瑾蓉看不懂这信,不解南洛倾的用意。 “小表妹可是想请救兵?顾家摊上事儿,其他人要与顾家撇清关系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来救人?” 顾瑾蓉说话还算是客气的,朝中那些人什么德行,她了解得很。 “越是着急的时候,越是不能乱了阵脚。而且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事情有没有转机?” 顾瑾蓉被南洛倾说服,绞着帕子心急如焚的进宫去。 乾坤殿。 玉石地板上有不少水渍,顾老太君就低着头跪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仿佛成了一座冰雕。 南洛倾心一紧,匆忙走到她身边,为其把脉。 脉象虚弱,若是晚一步,可就没命了。 她立刻拿出针包为其施针,顾老太君的眼眸逐渐清明起来。 “洛倾,你快些回来,不要留在这吃人的地方。有什么事儿,祖母一个人扛着就够了。” 南洛倾搀扶着她,像她一样跪好。 “以前是祖母护着我们,现在轮到我们护着祖母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执拗!陛下大怒,你小心被牵扯其中。祖母一把年纪,早就看淡了生死。” 祖母不想让南洛倾难过,自然是想方设法的要将秦御修救出来。 正好有一块免死金牌,给御王用也无可厚非。 可陛下不仅不同意,还觉得顾家与御王是一伙的,有了反心。 就想让顾老太君长跪不起,杀了杀她身上的锐气。 南洛倾了解的前因后果,对秦泰然的厌恶又深了几分。 还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 顾家儿郎为了大祁出生入死、血溅沙场,却成了秦宏业眼中的反贼? 这得寒了多少忠臣的心? 再加上让旁人跪着也就算了,让祖母这七老八十的年纪跪着,不就是想要她的命么? 朱公公瞧见南洛倾试图将顾老太君搀扶起来,脸上挂着阴阳怪气的笑。 “御王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是要抗旨不成?” “陛下要罚跪,就让我跪好了。我身子硬朗,祖母身子不好,就让她先回。” 南洛倾倒是要会一会这道貌岸然的秦宏业。 朱公公皮笑肉不笑道:“哎哟,御王妃娘娘这是说得是什么话?陛下的旨意什么时候听你一人之言了?陛下让顾老太君跪着,那自然是有陛下的道理。怎么能说换人就换人,难道是想抗旨不成?” “老东西,你别把那一套套的罪名往我的头上扣。本王妃要面圣。” 南洛倾寒凉的视线足以让朱公公胆颤。 朱公公倒是想反抗南洛倾,可到嘴边的话怎么样都说不出来。 “御王妃娘娘倒是从始至终的狂妄。别怪老奴没有提醒你,你这样,可没命活到明日。” “你放心好了,肯定活得比你这老东西命长。” 南洛倾搀着顾老太君,一步步的往殿内而去。 顾老太君长叹一口气,“洛倾,祖母知晓你就是这性子,眼里揉不得沙子。在宫中行差踏错一步,那可是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件事是祖母引起的,就不应该将你卷进来。” 她双腿冻得发麻,连步子都迈不开。 若不是南洛倾耐心的在一旁搀着她,她早就摔晕过去了。 “一家人可不说什么牵连之类的话。若真要说牵连,也是我的事儿牵连了顾家。可事已至此,逃避是没有任何用的。还不如去会不会陛下。” 南洛倾得寻秦宏业给个交代。 若是不给……这大祁,倒是可以换个皇帝当当! 第九十七章 赵大人 秦宏业高坐在龙椅上。 他责罚顾老太君就是为了让顾家人识相些。 没想到南洛倾这丫头是最不识相的。 竟然跑到他的乾坤殿来发疯。 “南洛倾,你可知罪?”秦宏业的声音不怒自威。 “陛下,我们何罪之有?”南洛倾目光坦然,不卑不亢的回答。 “朕让顾老太君跪着,你凑什么热闹?是想抗旨不成?” 秦宏业从未将南洛倾放在眼里过。 一个被元安侯放弃的草包女罢了,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没想到这草包倒有几分不知者无畏的精神。 连他都敢顶撞? “臣女并不想顶撞陛下,只是想问下陛下,为何罚跪祖母?陛下就不怕寒了天下忠臣的心么?” “御王罪不可恕,顾家竟想用免死金牌救人,难道不是与御王一伙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秦宏业得到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最大的威胁便是秦御修。 等了多年,终于等到这个机会。 他绝对不可能会让秦御修翻身。 再加上秦御修在朝堂之上的关系恶劣,无人会为他求情。 秦宏业十分放心这件事。 不曾想到,南洛倾竟然有本事求得顾老太君请出免死金牌来为他脱罪。 免死金牌乃先王所赐,可免一切罪责。 当然,秦宏业根本想不通先王为什么要赐给顾家这么大的权力。 好在顾老太君是一个识时务的人,得到免死金牌之后,还是十分的低调。 一晃眼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几十年。 众人都已经把顾家拥有免死金牌这件事给忘了。 当今日秦宏业得知,顾老太君竟然为了一个外孙女婿将免死金牌给用掉。 他心底生出很大的火。 他以为秦御修是个脾气极其差的王爷,身边根本没有什么人会拥护他。 什么时候秦御修竟然和顾家勾搭在一起。 顾佳其实这几年已经被他削弱了很多。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朝中许多兵权还是掌握在顾家身上。 秦宏业不能不忌惮顾家的存在。 目前还捉不到顾家的错处,以此作为借口,将兵权收回来。 东渡国这几年蠢蠢欲动,秦宏业。还需要顾家的将士为他冲锋陷阵。 所以顾家暂时还动不了。 但是,顾老太君的这个行为显然是为顾家招来了祸端。 秦宏业也能借此为理由削弱顾家的兵权。 这就有了他让顾老太君长跪不起的事儿。 南洛倾冷笑一声,“难道陛下治理朝政都是凭想象的吗?” “南洛倾,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东西?朕的话你也敢忤逆?” 秦宏业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陛下可能是误会臣女的意思。臣女这么说其实是为了陛下好。免死金牌是先皇所赐,先皇说可以救任何人,那么就可以救。陛下这么做才是真正的忤逆先皇的意思吧。” 南洛倾丝毫不惧怕秦宏业的恐吓。 不过是个靠着不正当的手段上位之人。 卑鄙阴险。 她又为什么要惧怕这种人呢? 秦宏业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但是暂时又想不出来能够反驳这个女人的话。 最后他只能气急败坏的怒吼道:“强词夺理来人啊,将他们压下去!” 眼看着带刀侍卫到了眼前。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还未见其人就已经闻其声。 “陛下不可!陛下如果这么做的话,那就会引起民怨。到时候怨声载道,可是对我们大齐不好。” 来的是三朝元老赵大人。 他本来已经到了解甲归田的年纪,出现在朝堂之上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 秦宏业诧异道:“你怎么来了?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老臣不过是不想看到陛下做错事而已。顾老太君既然手上有免死金牌,那么就顺他的心意好了。要不然免死金牌,岂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这不就是违背了先帝的旨意吗?” 一提到先帝,赵大人眼眶就湿了。 现在年纪越大,总是会时不时的梦见先帝。 “好啊,你们一个两个的是想要造反不成?朕说什么东西你们都不听,别人说什么你们都听,要不然朕的龙椅给你们来坐?” 秦宏业气得几乎要坐不住了。 是他低估了顾家的能耐,竟然能够连三朝元老都请来。 这位赵大人曾经还是秦宏业的夫子。 赵大人的面子,他总归是要给的。 秦宏业自己想了一会儿,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宁愿和自己曾经的夫子翻脸,也不愿意顺了他们的一。 “朕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来帮顾家和御王的。这件事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事儿,而是谋逆!大皇子差点就没命了。你让朕怎么放过他们?” “陛下可能误会老臣的意思了。其实并不是来为御王求情,而是想为顾家说上两句话。这么多年顾家为了朝堂尽心尽力。如果没有顾家,也就没有我们今天的太平盛世。 如果陛下还是要这么做的话,恐怕朝廷会因此变得动荡不安。这可就是得不偿失。” 赵大人颤颤巍巍的跪下,期盼秦宏业能够回心转意。 秦宏业气得不行,“难道我国就只剩下顾家能打胜仗不成?你们一个两个都听顾家的话?” 顾老太君在这个时候开腔,“倒不是所有人都听我们顾家的话,而是顾家三代,为了大祁付出上百条儿郎的性命。当初那么大的宗主,却只剩下我们一支。 这件事我不愿意多说,但是不代表不存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为御王使用免死金牌,却不能够将谋逆的罪名扣在顾家身上。” 顾老太君一开始对秦宏业还算是客气。 但非要说他们顾家是谋反,她可不会接受。 秦宏业脸色铁青,一时也想不出来反驳的话。 “朕懂你们的意思……既然赵大人都来了,朕就各退一步。你们顾家把免死金牌带回去,御王的事儿你们不要插手。” 顾老太君还想在说话,被南洛倾给拦下。 “陛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那么我现在就将祖母带回去。” 她带着顾老太君离开。 秦宏业望着她的背影,起了几分杀心。 第九十八章 回府 秦宏业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小姑娘给将了一军。 果然,秦御修身边的人不能留。 个个都口蜜腹剑、心怀叵测。 顾家势大,又是众望所归,若是动手,怕是会引起民愤。 他怒而掀翻矮几,“死!通通给朕去死!” 朱公公匍匐在地,嘴里念叨着:“陛下息怒,可千万不要为了些宵小气坏了身子。” “你瞧见他们的样了么?这是要把朕的皇宫给掀了!如何让朕不气?” 秦宏业许久没如此大怒过,本想敲打顾家一番,没想到反倒让顾家气得不轻。 “老奴倒是有个法子,可削弱顾家的气焰。” 朱公公手脚并用的爬到秦宏业脚边。 …… 南洛倾搀着顾老太君出了乾坤殿,顾瑾蓉提裙跑了上来。 远远就瞧见她泪流满面。 “祖母,孙女还以为……好了,不说那些扫兴的话了,祖母能安全离开皇宫就好。” 顾老太君轻抚她的发顶,“回吧。” 她扭头与赵大人表达感谢之情。 “若不是赵大人及时赶来,恐怕老身没办法全身而退。以后赵家有用得到顾家的地方,烦请开口。” 顾老太君自认为半截入土,倒将生死看的很开。 若是能救御王一命,让倾儿与御王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一桩幸事儿。 赵大人先是看了南洛倾一眼,才意有所指的回答。 “老太君误会了,老夫不仅是看在两家的交情上来相助,还是因为御王妃写了封信,说是能帮在下大忙,老夫才舔着老脸来劝上一劝。好在陛下还是给老夫一个面子,没有继续为难老太君。” 赵大人门生遍天下,秦宏业可不敢真的与赵大人反着干。 可见,赵大人来为顾老太君求情,才有可能令秦宏业松口。 “倾儿?老身倒是不知此事与她有关。” 顾老太君下意识还以为是赵大人在说笑。 毕竟赵大人深入简出,哪儿是倾儿说认识就认识的? “御王妃修书一封给老夫。说是能治好孙儿的病。孙儿今年已三岁,却迟迟不能开口说话。更是表现出一副痴痴呆傻的模样。老夫拿自己的命去换孙儿的命。” 赵大人不知南洛倾是从何得知他孙儿的病情。 这件事知晓的人并不多。 但御王妃在信上将孙儿病情的症状说得八九不离十,并笃定能救治好。 只需要赵大人来一趟宫中,帮顾家求情即可。 赵大人不想错过此次机会,冒着得罪天子的风险来了。 “御王妃可得言而有信,何时去救我那乖孙?” “今日即可。” 南洛倾接手正兴堂后,从顾锦书手中得到一份名单,是京中达官贵人所患的疑难杂症。 有了这份名单,不愁抓不住满朝文武的软肋。 赵大人孙儿的病就在名单之中。 “有劳御王妃。”赵大人蹒跚着步子,好几次因步子迈得太大而滑倒。 可见他忐忑紧张之心。 南洛倾上了马车,心中想得都是乾坤殿中秦宏业的所作所为。 顾家为大祁出生入死,却换不来一个善终。 伴君如伴虎,顾家稍不注意就被秦宏业灭了满门。 南洛倾已在心中将秦宏业给嫉恨上。 大祁在任人唯亲、鸟尽弓藏的帝王手中,终将走向衰败。 她,得早些为自己谋出路了。 …… 南洛倾将顾老太君平安的送回府,顾瑾桦等人倒是有火想发,却发不出来。 人都已经带回来了,还能说什么? “如果不是倾儿,老身这双腿可就得跪废了。” 顾老太君艰难坐下,南洛倾抓了袋药包给她泡脚,顺手扎了几针,活血化瘀。 “祖母有什么吩咐与我们说即可,不要只身进宫犯险。”顾瑾天面容憔悴,为了接祖母出宫,他费了不少心思。 可朝中百官只担心殃及池鱼,不敢为顾家出面。 好在小表妹有能耐,安全的将祖母送回来。 “不提这些了,你一眼我一语的吵得我头疼。” 祖母将一大屋子人赶了出去。 南洛倾嘱咐了赵嬷嬷几句也跟着退了出去。 顾瑾桦拦下她,态度古怪,“你用了什么法子将祖母救出来?” 在他的印象中,南洛倾所获得的一切都是靠御王靠顾府,反正就是从没有靠过她自己。 怎么一转眼,能耐这么大?就连陛下都忌惮她三分? “二表哥若是想知晓就问我的侍女吧,我现在还得赶着去给赵大人施针。” 南洛倾想与顾家人交好,往常对待几位表哥十分礼让。 但这一招对二表哥并没有什么效果,她也不费那些心思。 “你与赵大人又是什么关系?” 顾瑾桦带兵打仗的脑子转不过来。 “顾二公子,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让奴婢与公子细说吧。”棠悦笑得一脸和气。 顾瑾桦是要与南洛倾说话,哪儿是想和一个小丫头说话? “南洛倾,你回答我!” 回答他的是南洛倾离去的漠然背影。 “顾二公子,事情的来龙去脉,奴婢会与公子说清楚。公子莫急。” 棠悦不喜顾瑾桦对王妃的态度,但总归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南洛倾是用什么法子让陛下同意放了祖母?”顾瑾桦也曾进宫求过陛下。 可陛下连面都不让他见。 “王妃直接去了乾坤殿,倒没顾着那么多礼数。王妃还给赵帝师写了一封信,帝师二话不说就来了。有帝师与王妃求情,陛下顺理成章的将人放了。” 棠悦语调轻快的描述起整件事。 听上去似是轻松简单,但顾瑾桦深知其中的惊心动魄。 “南洛倾怎么会与赵帝师熟识?” 据顾瑾桦所知,赵帝师已经谢绝见客多年。许多人想攀附他都找不到门路。 南洛倾又凭什么能请得动帝师? “奴婢不知细节,顾二公子若是对王妃感兴趣,不如等王妃回来之后,再好好询问王妃一番。只不过王妃不喜冷硬强势的态度。顾二公子最好温柔和煦些。” 棠悦恨不得给自己鼓掌,如此简单浅显的道理顾二公子竟然会不明白。 还得她一个小丫鬟来教。 第九十九章 我配 闻讯赶来的冯夫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顾二,我听说姑母的情况后,手上的活根本顾不上,就想来照看姑母。旁人哪儿有我这般有心? 你说,她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就摊上南洛倾这个一个忤逆的外孙女?愣是将顾家闹得家宅不宁。 要我说,就应该早早的将她赶出去,免得祸害顾家。” 顾瑾桦瞥了冯夫人一眼,听她这么说小表妹,他心里不大舒服,却又不想开腔帮她。 毕竟这件事的确是因南洛倾而起。 与御王府沾上边,准没有好下场。 他担心以后还有一样的事情发生。 冯夫人察言观色后,觉得有戏,继续诋毁道:“御王刺杀大皇子一事闹得满城风雨。顾家在这节骨眼上赶着给陛下找晦气。眼下事情是解决了,难保来日陛下不会因此来找顾家的麻烦。姑母的身子可经不起折腾。 要我说啊,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南洛倾。我在顾家人微言轻的,不管说什么,姑母都听不见去。 再加上南洛倾把你们家几个表兄妹迷得神魂颠倒的,也听不进去我这个长辈说的话。你与瑾蓉他们亲近些,多在他们身边提点一番,免得被南洛倾哄骗。” 如今南洛倾便是冯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冯夫人与顾家姐妹关系不错,也常往来,也不知道南洛倾给顾家人上了什么眼药,导致他们几个都不太待见她这个表姑。 也就顾瑾桦懂事些,愿意听上两句。 她可得把握好机会。 顾瑾桦嫌其聒噪,皱起眉头,“顾家的事儿自有我们顾家的儿郎来管。表姑不要随便插手。” “诶,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明事理?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们好?那南洛倾手段了得、心思狠辣,小心顾家人被她剥削得皮都不剩。” 冯夫人追了两步,意识到根本追不上顾瑾桦,气得七窍生烟。 棠悦笑嘻嘻的讽刺道:“冯夫人上蹿下跳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哗众取宠的猴子。” 冯夫人在顾瑾桦身上碰壁也就算了,竟然还被一个小丫鬟给讽刺了。 “贱人,你给我跪着!不让你起来你休想起来!” “除了王妃,可没人能使唤得动我。” 棠悦冷哼一声,扭头而去。 冯夫人气得抓狂,却又不可奈何。 …… 南洛倾找准机会提着药箱先去了一趟正兴堂,带上顾锦书,一同前去赵府。 几日不见,顾锦书已将正兴堂管理得井井有条。 一见南洛倾,顾锦书就拿着账本与她汇报近来的收入。 南洛倾不是来拿钱的。 “先不提账目,与我一同去看诊。” 顾锦书二话不说就带上药箱上了马车。 一路上,他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南洛倾本闭目养神,听见他发出来的细碎的声音,睁开眼看着他。 “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两人虽没见过几次,却是难得的一见如故的好友。 南洛倾看着他就像是看着多年的知己好友一般。 “听说御王府出事,我没有什么能够帮你,但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顾锦书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这些银子我一直存着没有用。如果王妃需要的话,就拿去。听说这种事,需要上下打点的地方不少,花的银子也多。” 南洛倾将银票推了回去。 “你的心意我领了,目前不是银子的事儿。你将银子收好,以后总归是有需要花钱的地方。” 转眼,马车便到了赵府。 南洛倾一下来,就撞见了个熟人。 赵氏领了个丫鬟,带了不少厚礼,与赵府管家说个不停。 大概意思就是,让赵帝师见上南玉薇一面,指点下南玉薇的学业。 在上京有这种想法的人家不少,但像赵氏这样的厚脸皮还是头一个。 有了帝师的指导,即便只学到了皮毛,在上京的名声也会水涨船高。 南玉薇得罪了皇后娘娘,被皇后娘娘禁足一个月。 于是,南玉薇的风评逐渐变得不好起来。 赵氏为这件事愁得白了好几根头发。 这不,还是让她想到了一个能挽救南玉薇名声的办法。 那就是让南玉薇得到赵帝师的赏识。 上京中人也不会揪着玉薇一个错处不放。 如此一来,玉薇才能够找个好夫婿。 为了让赵帝师同意,赵氏找了不少法子打听到赵家孙儿赵乾得了怪病。 赵氏花了重金买了不少补品上门,却被赵氏管家赶了出来。 “夫人,老爷不见客,你回吧。” “我就是想送上一点小小的心意,不久留,见一面总行了吧?” 管家冷冷一笑,“每天像夫人一样想法的人不少,若是我都应允,老爷可没有休息的时间。” “我可是元安侯的夫人,与那些寻常人能一样么?我还给帝师带了些礼物,都是市面上见不到的好东西,或许会对小公子有好处。” 管家脸色骤变,不客气道:“小公子的事儿不劳外人费心,夫人请回,我还有要事得忙。” 赵氏嘴上还说着好话,心中早就不满赵家人的清高。 大门紧闭,赵氏甩袖回头,一眼就看见站在不愿意的南洛倾。 “哟,这是来求赵帝师来救御王么?呵,就凭你也配让帝师帮你么?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赵氏对南洛倾那是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她的宝贝女儿也不会被禁足在家中。 “你自己做不到的事儿,可别扯到我的身上。你不配见帝师,我配。” 南洛倾轻蔑的扫了眼她手中贵重的礼品,“就算是送再多的礼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连门槛都进不去?” “听你这话说,你倒是有能耐进去?算了吧,就你?这大白天就开始做梦了。”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赵氏连装都不愿再装一下。 “若我今日能进赵府,我要你未来生不如死,给我娘亲赔罪。”南洛倾浅浅一笑,话语却如寒霜般凌冽。 赵氏气得想骂人,但话到嘴边,转为讥讽。 “你都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能奈我何? 南洛倾与她娘一样不堪一击。 第一百零章 施针 南洛倾当着她的面敲开了赵府的大门,还在管家的盛情邀请下进了赵府。 赵氏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了一地,提着礼盒追了上去,不死心的抵着门。 “管家,你们赵府怎么回事?不让我进反而让南洛倾进?是不是搞错了?” 她家玉薇比南洛倾不知强上多少倍。 凭什么不如南洛倾? “这是老爷的吩咐,我是一个奴才,哪儿能管那么多?”管家话语虽算客气,但面上满是不耐烦。 扭头与南洛倾说话时,他就格外的耐心与恭敬。 “御王妃娘娘久等了,早知你这么快就来了,小的应该派人去接你。” “不用麻烦,本王妃与赵帝师算是忘年交,不会在意这些虚礼。” 南洛倾一边与管家说一边欣赏赵氏气急败坏的神情。 “管家既然能让南洛倾进去,自然也是能让我进去的,让下,本夫人也要见帝师。”赵氏佯装和善,说的话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管家依旧油盐不进。 “老爷并没有说要见夫人,夫人还是请回,不要浪费时间。” 管家一说完,根本不等赵氏说话,就迅速将门关了。 赵氏眼疾手快的想冲上前去,却被撞了一鼻子的灰。 她愈发的气愤,更怕南洛倾刚才的诅咒会灵验。 “走,赶紧去寺里上香,晦气得很。” 南洛倾来之前,赵大人就已经将信中内容告知给家人。 赵夫人拨弄着佛珠,耷拉着张脸,“那人当真靠谱?我们还乾儿找了那么多的大夫,个个都没有办法,说是乾儿天生不能说话。那……一个哑巴能有什么未来?那乾儿的一辈子岂不是毁了么?” 说着,赵夫人便泪流满面,她那苦命的孙儿,小小年纪竟受这么一番折腾。 赵大人烦躁的来回踱步,“我也说不准那人能不能成。但她竟然知晓孙儿的全部症状,想来应该是不会作假。” “不过是些症状而已,外面的人稍微花点心思打听,全都知晓的。”赵夫人心里愈发的没底,总觉得这一次老爷找来的人不靠谱。 内堂气氛压抑。 南洛倾便提着药箱进门。 赵夫人拍桌而起,惊讶道:“怎么是个女子?这年头哪儿有女子当大夫的?” 赵大人一开始并没有说是女子来诊治,就是怕家中人不同意。 打算先斩后奏。 如今人都已经来了,总不能将人赶出去。 南洛倾疑惑的望着赵大人,“赵大人没有将实情告诉夫人么?” 赵大人双手背在身后,愁眉苦脸道:“这种事没必要说,能将孙儿治好就行。” 赵夫人怒视自家老爷,“瞧你说得轻松,从古至今就没有女子当大夫的。这位姑娘能治什么?这不就是将我家的孙儿往火坑里推么?你能舍得,我是万万舍不得的!” 赵家子嗣单薄。 儿子与儿媳就生了这么一个孩子就去了。 他们一家子将孙儿当做眼珠子似的护着。 掏空家底要给孙儿找到一个神医,能治好他不能开口说话的病症。 可过去两年,不仅没有找到合适的神医,孙儿的情况也越来越差。 赵夫人的情绪也在崩溃的边缘。 她怕自己什么时候熬不住,就带着孙儿找儿子去算了。 赵大人拧眉道:“人家御王妃都已经来了,怎么着也得让人家试一试。” “试什么试?一个女大夫能有什么能耐?” 赵夫人气得摔了茶盏,想让赵大人看到她的决心。 南洛倾缓缓开口,“夫人可是有胸闷气短的症状?晚上也难入睡,胸口偶尔会有刺痛感?总是会时不时觉得难过,然后落泪发脾气?” 赵夫人砸东西的动作一顿,惊诧道:“你怎么知道?” “我是大夫,没有什么东西不知道的。”南洛倾浅浅一笑,她的态度十分的客气。 并没有因为赵夫人说的那些话而生气,也没有因此耍脾气扭头就走。 “可你并没有给我诊脉。”赵夫人惊奇的是这件事。 没有诊脉难道就可以断定病症? “别人可能需要,但我不需要。”南洛倾是医毒天才,如此简单的病症,看一眼便知晓。 “你,当真这么有本事?你……真的能救好孙儿?”赵夫人的心燃起了一点点的希望。 如果乾儿真的能够好起来,那她的生活也会变得丰富光彩起来。 如此一来,至少生活还是有希望的。 “可以,夫人放心好了。”南洛倾提着药箱进屋,“不知道小公子在什么地方?” “我带你去。”赵夫人用帕子擦拭着眼角,急不可耐的要带南洛倾过去看看。 小公子正脾气暴躁的打贴身的丫鬟,丫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任小公子发泄脾气。 反正就是个三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 南洛倾在门外观察了一会儿,从盒子里拿出不少模样好看的糖果。 小公子瞧见一个陌生女人,又想动手拧人,南洛倾将糖果塞到他的嘴里。 一开始他吓得要哭,可逐渐尝到这些糖果的味道不错,眼睛就亮了起来。 眼前这个漂亮的姐姐好像没那么讨厌。 赵夫人与赵老爷两人远远的看着,一颗心高高的提起。 如果连南洛倾都没有办法的话,他们真不知道应该找谁才行。 小公子将一块水果味的糖果吃完以后,眨了眨眼睛,竟然一头栽进了南洛倾的怀里。 赵夫人立马紧张道:“孙儿怎么了?怎么突然晕过去了?” “小孩到处乱动影响治疗。那糖果加了点安神的药,小公子没事儿,就是睡了一觉而已。等他睡醒以后就好了。” 南洛倾拿出银针在他的耳上扎针。 赵夫人又问:“孙儿有问题的是嗓子,你怎么在耳朵上扎针?” 她又要开始怀疑南洛倾的医术。 这不就是乱来么? “小公子有问题的从来都是耳朵,而不是喉咙。之所以不能开口说话,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听到过外面的声音,自然是不知如何开口。不过很快,他就能好。” 南洛倾施针一个时辰,小公子终于醒了过来。 第一百零一章 感谢 赵夫人近来见过的大夫没有上千也有上百。 个个都说乾儿的问题是出在喉咙,这才导致他三岁了,还是无法开口说话。 南洛倾的诊断无疑是戳到了她的心窝上。 果然,女子当大夫就是不靠谱,那一针可千万不要将她的宝贝孙子给扎坏了。 当小公子醒来时,赵夫人上手将孩子抢了回来,抱在怀中。 “你这算是哪门子的大夫?什么都不懂还胡说一通。我看在顾家的面子上不责罚你,但也请你出去!” 赵夫人的话语极尽冷漠,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南洛倾的医术。 赵帝师照顾赵夫人的情绪,无奈叹气。 “御王妃,那你还是先回去吧。” 南洛倾倒是不惊讶他们的反应,毕竟当人们听多了假话,就听不得真话了。 顾锦书为南洛倾抱不平。 “御王妃的医术举世无双,赵家小公子能得御王妃救治,是他的福气。你们怎可翻脸不认人?” 赵家如此风气,枉为书香门第。 “你们不伤了乾儿我都得烧香拜佛去了。出去!不准你们再碰乾儿一下。” 赵夫人浑浊的双眼含着泪,心疼得拍着赵乾的后背。 小孩黑葡萄似的眼珠四下张望,嘴巴一张,狂风骤雨似的哭了起来。 嘴里咿咿呀呀的吐出几个音节。 显然是被几人的争吵给吓到了。 三年来,头一次发出除了哭声外的声音。 怀中发出的哭闹声,让赵夫人如遭雷劈。 “乾儿的喉咙这是好了?”赵夫人僵硬的抱着赵乾,不知如何反应。 多年来心心念念的事儿,如此容易就成了? 赵帝师朝着孩子拍了拍手掌,颤抖道:“乾儿,你再说一句给祖父听听?” 他小心翼翼的盯着孩子,生怕之前听到的只是空欢喜一场。 赵乾再次被吓到,这一次哭得直打嗝。 这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 南洛倾收拾好药箱,起身意欲离开。 赵夫人抱着赵乾,毫不犹豫的跪下。 南洛倾回神,赶忙将其扶起,还捏了捏小奶包粉嫩的脸。 “赵夫人,您是长辈,没有你跪我的道理。” 赵乾对她亲近,抽噎了两下破天荒的不哭了,伸着小手臂要南洛倾抱。 “若不是你治好乾儿,他这辈子可就毁了。刚才是我口不择言,你别往心里去。” 赵夫人既后悔又羞愧,御王妃这孩子她很是欣赏。 “赵大人也帮了我一个大忙,这么说,我们之间就算是扯平了。小公子的病在耳,我施针之后,他便能听见所有声音。只需耐心的教,便于常人无异。 之所以过去会呈现出痴呆的模样,不过是因为听不见声音罢了。” 赵家人对赵乾的病情恍然大悟。 过去折腾了几年,原来全都是错的。 离开之前,赵帝师感恩戴德道:“你治好了孙儿,那就是我们赵府永远的恩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不会客气的。天寒露重,赵大人请回。” 回去的路上,顾锦书这才表现出对南洛倾医术的惊叹。 “赵家小公子久不能言,是人都会觉得问题出在喉咙,为何王妃觉得问题在耳?” 顾锦书读遍医书,从未见过这种医治方法。 不知御王妃又是从何学到此精湛医术。 “我们交谈声不小,可小公子只顾着把玩玩具,连头都不回一下,说明他听不见多少声音。而且,天生性的失聪,从未听到过声音,自然不知如何开口说话。” “原来如此。”顾锦书在颠簸的马车中,奋笔疾书,生怕漏了任何一个细节。 跟着御王妃看诊,他的医术也跟着突飞猛进。 马车在闹市区突然停了下来。 马车夫尴尬的声音传来,“姑娘,前面的路被一队人马挡住,马车过不去,要么就是返程绕路,会费上不少时间。若是姑娘赶时间,小的将银子退还给你。” 南洛倾可用的时间不多,可不想来来回回折腾。这儿离顾府不远,走两步路的事儿罢了。 “银子你收着,我们走回去即可。” 南洛倾下了马车,一道人影闪过,差点撞上了她。 好在她身手好,一闪身就避开。 定睛一看,那一晃而过的人影是个衣衫不整的姑娘。 就这么一头撞在马车上,额头立马撞起一个大包,殷红的血淌了下来,沁在她的眼窝中,阴郁吓人。 眼看着她又要再撞,南洛倾抬手将她扯了回来。 “姑娘为何要当街撞死?你这花样的年纪,死了岂不是可惜?” “我若是不死,就要被姓苏的禽兽的给糟蹋了。” 女孩惊恐的回头一扫,说曹操曹操就到。 她口中姓苏的男人正是皇后娘娘与苏大将军的亲弟弟,苏隆。 幼年时与人打斗伤了腿,性情乖张变态,喜欢折磨妙龄少女为乐。 因其身份高贵,京中无人敢得罪他。 对其所犯之事,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娘们儿,逃?你能逃到什么地方去?还是乖乖的跟小爷我回去,保证让你爽得找不到北。” 苏隆正要将小姑娘抓回去,却又看上了朱唇皓齿的南洛倾。 他猥琐的搓着手掌,“今儿运气不错,还能一箭双雕。美人儿,你也跟小爷我回去爽爽。” 眼看着他要贴上来,南洛倾抬脚踹上他的腹下三寸。 他疼得在地上打滚,一群侍卫将南洛倾团团围住。 “大胆刁民,竟连苏大人都敢伤,活得不耐烦了?”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王妃是你们随便能动的么?” 南洛倾取出烫金令牌,差点闪瞎几人的眼。 令牌上赫然写着御王妃三字。 苏隆就算官职再大,也比不上王妃,侍卫们齐齐往后退了几步,刀尖不敢对着南洛倾。 “苏大人,此人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而是元安侯府的嫡女、御王的正妃,我们动不得。” 还没彻底晕死过去的苏隆对着南洛倾怒吼: “御王府又如何?明日之后,世上再无御王,到时候我一定会把你弄到手上,折磨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现在猖狂又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得跪下来舔小爷我的鞋?” 第一百零二章 动手脚 南洛倾连眼都没抬,又在他腹部踩了一脚。 “明日的事儿谁又说得准?万一,明天苏家就得为你收尸了呢?” 南洛倾懒得与其废话,递给小姑娘一张银票后,带着顾锦书阔步离开。 顾锦书没想到南洛倾的身手这么好,可他还是担忧道:“御王府的事儿,真的没关系么?” 他担心苏隆所说的会成真。 他对南洛倾是亦师亦友的感情,并不想她出任何的危险。 “人定胜天,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正兴堂的生意你顾着点,来日再商讨。” 南洛倾与顾锦书辞别后,便见棠悦急匆匆的迎上来。 “娘娘怎么出门这么久?”棠悦四下看了两眼,生怕隔墙有耳,“大皇子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棠悦深知,娘娘与大皇子私交的事儿不能被外人听了去。 免得污了娘娘的清誉。 “嗯,会会去。” 南洛倾在偏殿见了秦泰然的贴身侍卫言禧。 言禧恭敬的将一套衣裳交给她,“这是一套侍卫的衣裳,已经完全更改为娘娘的尺寸。等娘娘将衣裳换完,就随在下一起去见大皇子。剩下来的事儿,大皇子自会安排。” 南洛倾换好衣裳就跟着言禧去找秦泰然。 侍卫打扮的南洛倾依旧难掩满身的风情,眼波流转间,便能将人的魂给勾了去。 秦泰然心口微热,折扇一合,“这身衣裳很适合你,以后你入了东宫,就能一直穿着这衣裳,陪在本皇子左右。这可是皇子妃都得不到的待遇。” 南洛倾退后一步,心中早恶心的想将隔夜饭吐出来,面上却是半分都不显。 “多谢大皇子出手相助,时间不早了,还是去地牢看看吧。” 南洛倾迫切的想要见到那些证人。 “别急,我好不容易见你一面。上次的饭还没有吃完,这一次,我们安心的吃上一顿,我再带你去地牢。” 秦泰然喜欢与南洛倾单独相处。 还有地牢那种地方有什么好去的?又脏又黑又臭的,谁愿意在里面耽误时间? “大皇子,我们之间的时间有得是,以后安心的一起吃饭不好么?去地牢看看那些证人是我的心结。若是见不到他们,这饭我是一口都吃不下。” 南洛倾起身,准备离开。 “既然大皇子不愿带我去,那我也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慢着,我何时说过不带你去了?行,我这就带你去地牢看看那几个证人。不过下一顿饭,可得安心的与我吃完。” 秦泰然将南洛倾带到地牢。 狱卒见来人是大皇子,倒是例行询问了一番。 “大皇子来,所为何事?” “看几眼那几个凶手,明天就要三堂会省了,可不要出了纰漏。” “大皇子放心好了,小的把人照顾得很好,绝对没有问题。” 秦泰然倒是想带着南洛倾一同进去查看,可地牢潮湿阴暗,气味十分恶心。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被逼退了出来,尴尬的看着南洛倾。 “要么你进去看吧,这味道,着实辣人眼睛。” 南洛倾求之不得,故作为难道:“毕竟是重要的证人,我去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就是个弱女子,还能对证人怎么着?”秦泰然对这件事放心得很。 “那,大皇子在此地等着,我去去就来。”南洛倾提步就要进天牢,却被多事的狱卒拦了下来。 “皇后娘娘有令,闲杂人等不能入内。你一个小小侍卫,去看重犯做什么?” 狱卒一双凌厉的眼在她的脸上扫过。 南洛倾看了眼秦泰然,是想让他出面解围。 “她是本皇子的人,本皇子命她查验证人,这种小事儿你也要管?”秦泰然语气不悦,眼看着就要发飙。 狱卒低垂着头,“小的不是那意思,实在是证人太过于重要,皇后娘娘专门嘱咐过,若没什么事儿,还是不要接触证人,恐怕有变故。” 秦泰然冷哼一声,“本皇子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你的意思是,本皇子要见一个证人,本皇子还得专门去一趟凤栖宫通报不成?” 狱卒在他的威压中跪了下去,“大皇子息怒,小的不过是秉公办理而已。” “母后那边本皇子自然会处理,滚开!”秦泰然厉声呵斥。 小小狱卒不敢惹怒秦泰然,侧身站好,目送南洛倾进入地牢。 南洛倾走下楼梯,身后就跟着两个根本甩不掉的狱卒,目的自然是监视她的。 生怕她会对证人动手脚。 地牢里放了下冰床,几具尸体摆在上面,目的是为了不腐败。 南洛倾先是看了眼他们的胸口,的确是留有剑伤,是那日他们几个留下的。 人没有错…… 她看向几个人的脸。 因放着冰块,他们的尸体没有一点儿腐烂的痕迹,五官还是十分的清晰。 对于其中几人南洛倾有印象,曾经在秦御修身边见过。 这几个人都是秦御修的亲卫。 难怪说他们几个都是听了秦御修的命令来刺杀大皇子的。 如今铁证如山,死人又没办法开口辩解。 怎么看,秦御修都死路一条。 南洛倾盯着他们的脸看了一会儿,发现他们的脸与脖颈的肌肤相差许多。 她索性上手在他们的脸上摸了摸,还真的被她找到了破解之法。 没想到,皇后竟是用李代桃僵的办法来栽赃陷害秦御修。 “你干什么呢?证人是你能随便碰的?” 狱卒见南洛倾上手,高声怒斥。 南洛倾手一抖,有一些粉末落在他们的脸上。 南洛倾做小伏低道:“我不知不能随便碰。既然几位大哥这么说了,我肯定是不会再动手动脚的了。”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还不赶紧出来!若不是看在大皇子的面子上,你休想踏进这里半步。走!” 狱卒担心南洛倾将证人碰坏,赶紧将她赶了出去。 南洛倾跟在他们身后出了地牢。 秦泰然将她送了回去,“洛倾,既然人你也见了,那么什么时候跟着本皇子去东宫?” 第一百零三章 名册 “大皇子着什么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如今还是你的皇嫂,若是真这么做,传出去对大皇子的名声有辱。”南洛倾循循善诱,一副为大皇子考虑的模样。 虽说大皇子心痒难耐,但风度总不能就这么丢了,免得在洛倾面前丢了份。 “洛倾说得是,等明日三堂会审尘埃落定之时,本皇子定来娶你。”秦泰然深情的告白,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南洛倾心中嗤笑一声,笑他说得比唱得好听。 听上去冠冕堂皇,收入房中后,没有名分的她其实连一个丫鬟都不如。 别人想对付她,简直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她可从没有在别人手底下苟延残喘的讨生活的念头。 “明日之事,那就等明日再说。”她可不认为秦泰然真的有能耐成事儿。 南洛倾换了衣裳就回顾府去。 顾瑾蓉早早就备了一桌美食等她回来。 南洛倾踏入房内就卸下满身疲惫,“表姐来寻我可是有事儿?” “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姐妹之间说说话罢了。明日是御王刺杀大皇子一案的三堂会审,祖母等人担心你,就派我来与你说说话。” 顾瑾蓉给她夹了好几筷子的吃食,将她的饭碗堆得好好的。 南洛倾忙活一天,胃口大开,只要是顾瑾蓉夹来的,她都开怀的吃着。 吃得速度不慢,但姿态优雅,即便是简单的吃饭也赏心悦目的很。 “表姐不必担心,明日……”南洛倾抿了口果酒,眼眸轻眯,“遭殃的是谁还没有定论。” 顾瑾蓉只当南洛倾在逞强,眸色温柔的拿出一本小册子。 “这份是京中权贵的名单,祖母也掌过眼了,都是好人家的公子,你瞧上哪个就直说,到时候让人家公子来我们这儿一趟。你们相看,合适的话,就重新给你找个夫家。” 南洛倾讶异的接过名册,上面有小公爷、小世子、还有几个名动上京的公子。 南洛倾再次感受到顾家的豪横,就连二婚都能找到家世相当的公子。 小表姐都还未出嫁,倒是先琢磨起她的未来。 名册上不仅有他们基本的信息介绍,还有画像。 个个长得清风明月、朗目疏眉。 可与秦御修那张妖异的脸比起来,名册上的男子都成了俗物。 尝过秦御修的味道,哪儿还能忍受庸俗之人呢? 顾瑾蓉继续说道:“其实这份名单祖母早就为你准备好了,为得就是让你未来有人护着。就是没想到你当时一颗心都扑在御王身上,不论旁人说什么你都不听。这么多好儿郎,与你终是有缘无分。” 南洛倾对这些公子少爷没有一丝半点的兴致,嫁人为妻整个天地也只有后宅那么大。 但若是自己一人,能发挥余热的天地可就广阔得多了。 为了不让亲人担心,南洛倾含笑收好名册。 “表姐让我当下挑出一个喜欢的,那可太困难了。我慢慢挑,保证挑个好的。你们先别急。”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我还担心你……算了,不说这些了。以后有顾家护着你,没人敢让你受委屈。” “多谢小表姐。”南洛倾心口暖暖的与她吃完晚膳。 翌日,三堂会审之日。 与事件无关之人,不允许进入乾坤殿。 于是南洛倾一人上了去往宫中的马车。 南洛倾来得有些早,便在乾坤殿外的花园休憩。 百花争艳、万紫千红。 秦泰然瞧见这一幕,目光定定的锁在她身上,折了一株牡丹别在她的发间。 南洛倾下意识要来个过肩摔将人丢在地上,反身瞧见是大皇子,她的动作又收了回去。 “大皇子?” 好好的路不走,非要从背后靠上来做什么? 秦泰然没发现那细节,而是执意将艳丽的牡丹花戴在她鬓间。 “此花衬你,没得很。” 南洛倾低头扫了眼自己清新脱俗的打扮,又看了看艳俗的牡丹花,淡声拒绝。 “多谢大皇子的好意,此花与我的衣裳不配。穿起来未必合适。还有,这花开得如此娇艳,就应该让她长在花枝上供人欣赏,摘下来,可就没意思了。” 秦泰然动作微僵,不太赞同南洛倾的说法,但为了讨美人欢心,他倒是不会将怒火摆在明面上。 “本皇子倒是觉得此花与你般配得很,要么你戴上试试看?或许你很喜欢也说不定。” 秦泰然执意让南洛倾做她不喜的事儿,就是为了享受旁人臣服于他的快感。 “大皇子,今日这日子,恐怕不适合穿红戴绿。” 南洛倾往后退了一大步,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 秦泰然稍有些不快,觉得南洛倾有些不识好歹。 转念一想,美若天仙的女子不太好接近,倒是给她增添了几分风情。 “好,都听你的。本皇子对洛倾的要求,向来是来者不拒。” 南洛倾还未回应,身后就有脚步声逼近。随之而来的便是楚萱儿如同被踩着尾巴的惊叫。 “南洛倾你这个贱人,在皇宫当着表哥的面你都敢勾三搭四,你简直就是上京最银荡的荡妇,就算是拉去沉塘都算是便宜你了。” 南洛倾有所感应的回眸,正巧与秦御修喷火的视线对个正着。 她刚才与秦泰然有说有笑的模样,的确是容易令人误会。 再加上秦泰然又为了给她簪花,时不时的用手拂过她的鬓角。 她嫌弃的别开脸,落在外人眼中,倒像是娇羞的低下头。 面对秦御修滔天的怒火,南洛倾不甘失落的瞪了回去。 怎么?只允许你心里放着宋玉绻,还不允许她与旁人多说两句么? 楚萱儿将南洛倾的视线当做挑衅,歇斯底里道:“表哥你都瞧见了吧?自从你入狱后,南洛倾这个荡妇是一天都不消停,在外头勾三搭四,现在连大皇子都勾搭上了!” 一想到刚才大皇子对她疼爱有加的模样,她气得简直是要发疯。 她一个劲冲到大皇子跟前,势必要揭露南洛倾的虚伪面具。 “大皇子,南洛倾就是个荡妇,你可千万不要上了她的当。” 第一百零四章 三堂会审 “当初她就是诡计多端的爬上表哥的床,从宋姐姐手中抢走了御王妃的位置,害得宋姐姐惨死。如今表哥还未与她和离,她就恨不得贴上大皇子。她的心思还不够狠毒么? 大皇子若是与这种女人纠缠不清,以后可是要被她害惨了。” 楚萱儿一边说一边嚎啕大哭,就连话都说不清了。 南洛倾对她的贬低与诋毁无动于衷。 被狗咬一口,她从来不会想着咬回去。若是咬回去了,岂不是落得一嘴毛? 对待癫狂的疯狗,就应该用打狗棍打死。 再看楚萱儿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南洛倾不合时宜的笑出声。 楚萱儿再次被她的笑声所激怒,手指指着她的鼻尖破口大骂。 “你笑什么笑?你有什么资格笑本小姐?” 这段时间她在南洛倾身上吃过太多委屈……还一直拿南洛倾没有办法。 好不容易让她抓到南洛倾偷情人赃并获的场面,她可不会如此轻松的放过她。 “御王殿下还没死呢,你就开始哭丧,是要咒王爷有事儿么?” 南洛倾笑她对待秦御修的感情也就那么点,瞧见心上人被人抢跑了,楚萱儿倒是哭得要背过气去。 对于秦御修来说,这样的妹妹,不要也罢。 楚萱儿停了哭,不敢置信的盯着南洛倾,她没有这么意思,贱人怎么能这么说她? “你血口喷人!我才没像你那么坏的心。肯定是你自己盼着表哥赶紧出事儿,就可以和你的奸夫双宿双飞了吧?” 在一旁听着的秦泰然脸色铁青。 这个女人在胡言乱语什么东西? 照她的话来说,奸夫岂不是指他? 南洛倾笑道:“原来在你眼中,大皇子是奸夫啊。” 她恨不得在火上再烧两把,然后再隔岸观火的看好戏。 秦泰然气得嘴角抽了抽,之前他对楚萱儿还挺有好感的,如今一看,这女人的嘴就和粪坑一样臭。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可以乱说。这儿是皇宫,你要是再这么口无遮拦,以后不准踏入皇宫半步!” 秦泰然对待女子向来是和煦温柔,令人如沐春风,鲜少像今日这般暴躁。 楚萱儿被他的模样吓到,连哭都不敢哭了。 她嫉恨的瞪着南洛倾,心道荡妇肯定是给大皇子下药了,要不然大皇子为何那么护着她? 南洛倾立在原地没有动,秦泰然还是象征意义性的上前与坐在轮椅上的秦御修打了个招呼。 “多谢皇兄这段时间对洛倾的照顾,以后,就由本皇子来好好照顾洛倾。她是个好姑娘,值得更好的人来照顾她。” 此言仅用双方能听见的声音来说,南洛倾并不知他们聊了什么。 秦御修嘴角挂着一抹邪笑,他虽坐着,但气势分毫不输大皇子。 安雨倒是急了,“王爷若是出了事儿,御王妃怎么着也得跟着殉葬。大皇子所想,还是等下辈子吧。” 虽说让人殉葬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儿。 但御王妃竟然敢在外头给王爷戴绿帽,殉葬都算是优待了! “洛倾是本皇子护着,本皇子不会让她有事儿。”秦泰然皮笑肉不笑道。 从小到大,他都活在秦御修的阴影之中。 他可是未来的九五之尊,凭什么处处比不上一个瘸子? 他偏要证明给世人看,他才是最适合登上皇位之人。 而南洛倾,他势在必得。 秦御修森凉开口,“本王的东西,谁都抢不走。” 秦泰然笑容大增,“都已经到这种时刻了,皇兄竟还在挣扎,你难道不知马上,就是你的死期么?” 秦御修推着轮椅到南洛倾身边,抬手将她揽入怀中。 以南洛倾的身手,想避开他轻而易举,但她没这么做,而是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 瞬间,秦泰然的脸都绿了,他的拳头缓缓攥紧,只能安慰自己忍一忍。 再过一天,洛倾就是他的了。 秦御修冰冷的手轻轻抚过南洛倾的脸,而南洛倾没有躲,而是定定的看着他,想看看盛怒之下的秦御修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爱妃,刚才大皇子说,转眼就是本王的死期。如果没记错的话,爱妃说过,你定然会救本王,是么?” 南洛倾坦然道:“会救,若是妾身真的救了王爷的命,王爷拿什么补偿给妾身?毕竟救王爷这件事,费心费力。” 两人有来有往的交锋。 秦御修扣紧她的腰肢,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身体给掐断。 “爱妃想要什么,本王就给你什么。”秦御修嗓音低沉喑哑,说这话时简直是要将南洛倾吞入腹中。 两人即便只是个简单的对视,都算不上清白。 秦泰然站在一旁,脸绿了又青。 洛倾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要跟他回东宫么?怎么又答应救秦御修? 其中最委屈的当属楚萱儿,她认为南洛倾最是鄙夷恶心,可表哥与大皇子竟然还为了南洛倾争抢起来! 简直是不可理喻! 朱公公得令来传召,“陛下有令,将罪犯御王押进殿内。” 南洛倾乘机从他怀中出来,秦御修咬着她的耳朵说了一句。 “若你敢背叛本王,本王将血洗上京,来为你陪葬。” 南洛倾冷不丁的抖了抖,她一点儿都不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 再加上秦御修韬光养晦这么多年,没有留有后手她是不信的。 她冲着秦御修娇柔一笑,“王爷这是吃醋了?若是吃醋,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就是,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事。” 秦御修的眸色暗了几分。 几人都被朱公公带进大殿。 秦泰然的目光追随着那道月白的身影,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清洛倾,同时,她的心也跟着怦怦直跳。 昨日带着洛倾去了一趟地牢,会不会对此事有影响? 可再怎么看,洛倾就是个弱女子,哪儿有颠覆一切的能耐? 他轻叹了口气,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秦御修因腿脚不便,并没有跪着,安风与安雨两个贴身侍卫跪在他身边。 “秦御修,刺杀泰然一事,你可知罪?”秦宏业威严的声音传来。 第一百零五章 证人 秦宏业为了羞辱秦御修。 在三堂会审时请了不少人,其中有三朝元老,也有素来与秦御修不对付的朝中大臣。 就连元安侯府的一家人也来了。 被关禁闭的南玉薇费了不少劲才能如愿站在殿上,她一双眼幽怨的瞪着南洛倾。 只因其与大皇子走得近,她已然嫉妒得发狂。 不过,好在一切都要结束了。 御王的罪名定下来后,南洛倾以后的日子也不好受。 南玉薇早就想好了数百种折磨南洛倾的办法。 南洛倾明了,秦宏业唯独不让顾家人来,就是怕顾家人再次为御王求情。 此次他势必要秦御修的性命。 南洛倾沉静睿智的目光落在秦御修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秦御修闲适的靠在轮椅上,气场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强大。 即便上百号人都盼着他死又如何? 他从尸山骨海杀出来,就从未畏惧过任何事物。 若是秦宏业非要他死,他也有信心将秦御修从皇位上拽下来。 只不过,结局不好收场。 “御修,朕念你是先帝之子,才给你个机会,而你这态度,着实令朕失望。” 秦宏业虚伪的捏了捏额角,瞧着倒像是一个慈爱的长辈。 其实最恨不得秦御修去死的,就是秦宏业。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对泰然动手。你这是全然不顾手足之情!泰然一直拿你当亲兄弟,你竟派人刺杀他。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秦宏业激动得控诉着秦御修的罪行,让他无颜活在世上一刻。 皇后幽幽的附和道:“都已经死到临头了,御王还一副不知悔改的姿态,还真是令人心寒。你与泰然是一同长大的好兄弟,泰然至今还不相信你会这么做。还在本宫跟前为你求情了许久。你还真是枉费他的一片心。 今日你能对泰然动手,来日保不齐会弑君。你眼中还有没有君臣之道?” 几人一唱一和的将秦御修的罪名给定死。 这些话同样引起众怒,百官三三两两的附和,说得无非就是些秦御修不懂感恩,目无法纪。 南洛倾心中嗤笑,这群老不死的似乎忘了,若是没有秦宏业强占皇位,如今在龙椅之上的便是秦御修。 从始至终,受害者都是秦御修。 不过他们人多势众,就连黑得也能说成是白的,就连死的也能说成是活的。 秦御修想为自己辩驳,比登天还难。 “陛下与皇后娘娘振振有词,不如拿出证据来,让大家也好相信此事的真实性。”南洛倾站在秦御修身旁,用行动表明自己对秦御修的支持。 秦泰然眉头紧皱,他不喜洛倾与秦御修站在一起的画面。 “瞧御王妃这话说得,好似本宫与陛下是个喜欢诬陷人似的。不就是证据么?来人,将证据带上来。” 侍卫等人将尸体扛了上来,丢在大殿中央,供人查看。 “这几人对于御王妃来说应该熟悉得很。他们的胸口还有你们打斗时留下的伤口。这可做不了假。你们再看他们的脸,不就是御王身边的亲卫么?铁证如山,你们休想继续狡辩。” 皇后也就是让那几句尸体走个过场,等几人看清了,她就命人将尸体带下去。 可万万没想到,南洛倾抬手阻止了侍卫们的动作,盯着几句尸体看了半响,笑道:“是皇后娘娘眼睛不好,还是你们在栽赃陷害?这几人本王妃根本不认识,怎么就成了御王的亲卫了?” 安风与安雨等人都打算为了王爷拼死一搏,突然听见王妃这么说,齐齐抬头。 发现那几具尸体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认识的亲卫。 而且,他们的脸还有些熟悉……倒是一时想不起来他们是谁。 秦御修冷冷的扫了眼尸体,目光凝在南洛倾身上。 这就是他的王妃想出来的救命之法?就连证人都能动手脚,果真是有能耐。 众人哗然,事情有变? 皇后娘娘惊得直接从凤椅上起身,连嬷嬷的手都没扶,直冲冲的到殿中。 那几人竟换了一张脸,露出他们本来的面目…… 怎么可能!那些药是她从西凉买来的皇家密药,上脸之后就能捏成任何人的容貌,并且永不消退。 她明明悉心的护着这些证物,怎么可能会出纰漏? 殿上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不敢言语。 毕竟此事牵扯过来的肯定是大事儿,他们也怕被殃及池鱼。 皇后死死的盯着南洛倾,却迟迟说不出一个字。 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 南洛倾面上的笑容愈发的无辜,“陛下可一定要为御王做主,这摆明就是有人要栽赃陷害。还好老天垂怜,令真相浮出水面。要不然御王殿下可就被冤枉了,多么影响御王殿下与皇室的关系。” 她知晓祁国最想秦御修去死的就是秦宏业等人。 她倒要看看,这几人要如何下台。 皇后娘娘故意晃了晃身子,半个身子靠在朱嬷嬷身上,“本宫身子不适,需要休息。” 南洛倾精锐的目光直视秦宏业,“陛下难道不打算给个说法么?难道让御王白受这么多苦么?再说,刚才陛下也对御王有浓厚的亲情,怎么现在又没了?难道说,陛下说得那些是虚情假意不成?” “荒唐!朕何事哪儿轮得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来置喙?” 南洛倾勾了勾嘴角,平静道:“我不过是为王爷抱不平罢了,毕竟谁愿意被冤枉?谁愿意因此受了这么多罪呢?” 南洛倾偏头与秦御修对视,她的脸上满是心疼。 秦御修轻笑一声,以他对南洛倾的了解,深知她的关心绝对是演的。 为的就是让自己所言更加的有说服力。 可不知为何,秦御修心口却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心底生出几分期盼,若是她脸上的关心有半分真,好像也不赖。 “陛下若是真的公正,就应该将幕后愚弄大家的罪魁祸首抓出来,这样才能给所有人一个交代。要不然,以后还有谁会相信三堂会审的结果呢?” 第一百零六章 封地 秦宏业被质问得额头满是冷汗,此刻她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一般不上不下。 南洛倾与秦御修都不是好糊弄得人。 他今日若是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日朝堂动荡可不是他想见的。 “御王妃别急,朕理解你的心情,事情的来龙去脉朕必然会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 秦宏业看了要晕不晕的皇后一眼,以其为借口道:“皇后身子不适,三堂会审到此为止,你们回吧。” 南玉薇脸上满是失望,为何板上钉钉之事都能有转机? 南洛倾就这么好命不成? 百官心知肚明,陛下这是打算轻拿轻放,到最后要不要给人交代,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可没胆量像南洛倾一样直言不讳,众人纷纷附和说有事儿要离开。 南洛倾早知秦宏业狡猾成性,可这么好反将一军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找不到了。 “回禀陛下,这几人小的认识,就是苏大将军府上的,之前小的见过他们,也交接过几次。”安风站了起来,提供了关键的线索。 皇后娘娘猛地直起身子,这个时候倒是不愿装晕了。 谁让苏大将军是她的亲哥哥。 “信口雌黄,你一个小小侍卫能懂什么?见过一两次就能证明他们是国舅身边的人不成?再说,国舅是泰然的亲舅舅,国舅会害自己的亲侄子不成?” 这件事扯到皇后的母家,她一下就急了,费尽心思的为自家辩解。 可在南洛倾眼中,她这么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当时你们就是以亲卫当做证据来给御王殿下定罪,怎么这件事轮到国舅身上,皇后娘娘就如此双标?这不是愚弄大家么?” 南洛倾嘲讽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皇后娘娘的手攥紧又松开,她头一次感受到南洛倾的难缠。 这女人原来之前都是在故意示弱来降低他们的警惕心。 然后再为秦御修游走,最后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秦宏业不满的看了皇后一眼,“皇后你还是别开口了,此事若真的与国舅有关,朕也会秉公办理,绝对不会寒了百官的心。” 皇后的喉咙就像是卡了一根鱼刺,落寞的坐下,等待事态的发展。 秦御修厉声道:“趁着百官都在,陛下直接将幕后真凶揪出,让整件事尘埃落定。也好给先帝一个交代。 祁国从始至终都不允许有如此阴险狠辣、阳奉阴违的人逍遥法外。这幕后真凶不仅是要害大皇子的性命,最后还想将所有的罪名都扣在本王的头上。其心险恶,若是再让他活跃在朝堂之上,恐怕会危害江山社稷。” 秦御修搬出先帝来,算是警告秦宏业,记住自己的皇位是从何而来的。 秦宏业沉着脸质问国舅,“苏将军可知罪?” 苏勇怎么都没有想到,做得如此隐秘的事儿还能被牵扯出来。 他干脆利落的跪下,先是深凝了皇后半响,希望她能救自己一命。 皇后僵硬的别开头,她在陛下跟前,哪儿有什么话语权?事已至此,她只能盼着哥哥自求多福。 苏勇心中的希望一寸寸的被浇灭。 铁证如山,他就算想为自己辩解都无从下口。 “问你话!为何这么做?为何要害大皇子和御王?你是不是与敌国有所勾结?” 秦宏业并不知道皇后的全部计划,他一直以为刺客的确是秦御修派来的。 毕竟秦御修那种疯子,做出这种事来实属正常。 可没想到,从始至终他都被皇后给愚弄了。 让他被这么多人看笑话! 南洛倾愉悦的看着他们狗咬狗,不亦乐乎。 苏勇为了保自己,只能弃车保帅,“这些侍从下官早就已经送给了苏隆。下官没想到苏隆的心思如此歹毒,竟然连皇嗣的主意也打。” 苏隆也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这一家子感情素来不错。 但苏隆伤了腿,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他强取豪夺之类的事儿,皇后也知晓,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管罢了。 有什么好管的? 他作为皇后的亲弟弟,有点特权怎么了? 可在家中与美妾们嬉戏的苏隆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被拉出来挡了枪。 南洛倾与秦御修知晓苏隆不过是被拉出来当替死鬼的。 但想要一下子扳倒苏勇,可没那么简单。 这个结果,他们也能接受。 “来人,将苏隆关押进天牢,秋后问斩。” 皇后无力的倒在凤椅上,默默流泪,那可是她的弟弟,她竟然亲手将弟弟送上了断头台。 秦泰然总算是看清了时局,他隐隐怀疑,证人出事儿应该是洛倾的手脚。 可他想不明白,洛倾到底是用什么能耐办到的? 秦泰然唯一可惜的是没有办法与洛倾双宿双飞,其他的,他倒也无所谓。 秦御修是个瘸子,这辈子都不可能与他抢皇位。 苏隆这个舅舅他早就看不顺眼了,死了也就死吧。 “可御王白白的受了这些罪,陛下怎么着也得给些补偿吧?”南洛倾见缝插针的说道。 如此好的机会不捞好处,可不是她的性格。 “金银珠宝?加官进爵?你们选一样。”秦宏业恨恨的说道。 “金银珠宝府中不少,王爷身份尊贵,要是再加官进爵,也没什么好加的。不如……赐块封地吧。” 秦宏业嘴角抽了抽,南洛倾这丫头倒是敢狮子大开口。 竟然连封地都敢要! “那就湖州吧。”秦宏业听说最近湖州干旱眼中,是个灾区,他正头疼管不过来。 既然南洛倾想要,那就给他们好了。 正好将这烫手山芋推给他们。 秦御修倒没想到还能和秦宏业要封地,他这小王妃的能耐还真不小。 “多谢陛下。对了,这件事可能与皇后娘娘也有关系,陛下可得好好查查皇后娘娘,不要让同样的事儿再次发生。” 皇后背地里针对南洛倾多次,她可得针对回去。 秦宏业沉声道:“皇后娘娘在宫中静思己过!” 事情到此,南洛倾坦然的带秦御修回府。 第一百零七章 下场 多年来,皇后谨言慎行、举止端庄,为得就是博一个贤良淑德的美名。 她长得不是后宫三千中最亮眼的,性子也不是佳丽中最有趣的,她唯一能争得过的,就是性子温婉,举止无错。 其实秦宏业并不是多么宠爱她,要不是她生了嫡皇子,再加上多年的经营,她早就被人从皇后高位上拽下去。 秦宏业幽冷暴怒的眼神深凝着她。 她的心哐当一下沉入湖底,上手拽紧龙袍,“陛下,国舅可能是一时被迷了眼,才做出这种蠢事,但国舅如何与臣妾无关,陛下可一定要相信臣妾。” 苏隆是她的亲弟弟,如今苏隆要处死,她心痛万分,可她只能祈求这个男人不要牵扯上她。 她得将自己撇干净,才能长长久久的当至高无上的皇后娘娘。 秦宏业一把将其甩在地上,她的头撞上扶手,额头撞了个明显的包。 “你们眼中可还有朕?你们苏家是想要只手遮天不成?”秦宏业怒气冲冲的离开乾坤殿。 百官们看着狼狈的皇后窃窃私语,随着大流离开大殿。 头晕目眩的皇后朝着秦泰然伸手,已经走出去几步的秦泰然被硬生生的拽了回来。 “母后……你,怎么能做这么蠢的事儿呢?” 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秦泰然不太清楚,但他明白整件事肯定是对自己有益的,就放手让母后去做。 何曾想过最后会赔了夫人又折兵,落了个凄惨下场? 刚才父皇离去之时,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不会影响他的皇储之位吧? “母后这么做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的将来铺路。陛下盛怒,母后可只剩下你了。” 皇后坐在冰冷的白玉地上,望着空荡荡的大殿,满目苍凉。 “母后,此事是你做得不对,既然父皇让你闭门思过,你就好好的闭门思过,不要多想。儿臣有事儿得出门一趟……” 秦泰然焦急的望着大门,早已瞧不清南洛倾的身影。 他心底的烦躁之感骤升,他有一肚子的话还没与洛倾说。 皇后眸色陡然一凛,掌下用力,长而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的手臂。 这力道不至于疼得钻心,倒还是让秦泰然皱紧眉头。 “母后!” 皇后语气透着洞悉一切的寒凉,“你是要去见南洛倾那个贱人是不是?” “洛倾并不像你说的那么……低贱,她其实是个不错的姑娘。母后了解她以后,也会喜欢她的。” 秦泰然的心已经完全挂在南洛倾身上,每一次见到她,心里就像是猫抓似的痒。 越是得不到,对她的执念便愈发的深。 “喜欢她?本宫为何要喜欢御王府的人?”皇后迸发出不小的力气,拽着秦泰然到自己跟前,“你听仔细了,秦御修是与你竞争皇位第一人。他若是不死,皇位未必能轮得到你来坐!” 秦泰然烦躁的皱眉,“母后所说的儿臣都明白。但御王只是个瘸子,一个瘸子能有多大的能耐?母后放心,儿臣心里有数。” 他松开皇后的手,大步追了出去。 皇后望着秦泰然匆匆离开的背影,对南洛倾恨之入骨。 “给本宫查!这段时间,到底是谁对证物动了手脚,查到之后立马禀告本宫!”皇后被人阴了一次,她可咽不下这口气。 朱嬷嬷脸色沉重的应下,很快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娘娘是否要出宫见国舅最后一面?” 苏隆即将被处斩,留给他们相处的时间可不多了。 皇后搀着她的手起身,阴郁道:“反正也是要死的人了,去见最后一面也没什么用。回吧。不过,本宫必然会替弟弟报这血海深仇。” …… 南洛倾推着秦御修的轮椅,递给他一张单子,“这些事这段时间为了救王爷而花的银两。王爷记得结账。” 安雨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道:“娘娘算得可真是清楚,救王爷于水火之中,这不是应该的么?” 他始终认为南洛倾背着王爷在外面勾三搭四。 这样的人,真的配不上王爷! “如果你喜欢在地牢待着,你现在回去,也没人拦着你。本王妃只救王爷一人,并不打算救你。” 南洛倾轻快的反击,就算知晓这几人对她不满她也无所谓。 反正以后相处的时间只少不多。 等将秦御修的腿完全治好,再将宋玉绻的死查清,她就可以安心的离开,再也不必这些人纠缠。 安风踢了安雨一脚,“闭嘴,在主子跟前哪儿有你说话的份!” 安雨低头,不敢再言语。 秦御修轻笑一声,爽快的答应,“准了。” 回府后,秦御修梳洗完毕又换上绛紫色华服,慵懒的靠在软塌上。 楚萱儿回家后,激动得又是哭又是笑,指挥丫鬟将屋中陈设全都换了,再去买衣裳来取悦自己。 这一段时间过得太过于憋屈,她如果再不做点开心的事儿,她得要疯了。 就在她十分兴奋之时,碰见了凑巧路过的南洛倾。 楚萱儿脸上的笑消失殆尽,可表哥回来了,她有什么好怕的? 她再次恢复以往桀骜的神态,高抬下巴扫了南洛倾几眼。 “表哥之所以没事儿是表哥吉人自有天相。你之前做的那些龌龊事,我与表哥可都记得清清楚楚。你休想就这么算了。等表哥身子好一些,必然得找你清算,那个时候,就是将你赶出御王府之时。” 楚萱儿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就像是出了一口积压在胸口许久的气。 她幻想着南洛倾被表哥赶出去,然后过着人人唾弃的日子。 南洛倾嘴角挑起一抹笑,那笑看得楚萱儿心底发麻。 以她的经验来看,只要是南洛倾笑了,就准没有好事儿! “你笑什么笑?也是,你现在有机会笑,到时候被赶出府去,连哭都来不及!”楚萱儿恶毒的诅咒着。 想着以前南洛倾没进府时,她的日子别提多好。 可南洛倾一进府,她就没有过过一天的安生日子! 她恨透了这个女人! “本王妃可是王爷的救命恩人,将你赶出去都不可能赶本王妃。” 第一百零八章 太妃 “你狂什么狂?你做出那么多对不起表哥的事情,还妄想着表哥会对你好不成?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女人在外面勾三搭四!” 楚萱儿深知当下的女子都在乎名节。 南洛倾肯定是和很多男人行了苟且之事。 “你是想要昭告全天下,你的清白已经不在了?你一个还没有出嫁的女子,竟然连清白都不在了,还有谁会要你?” 南洛倾虽不在乎名节之类的东西,但楚萱儿几次三番的挑衅令她不爽。 她上前几步,在楚萱儿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直接甩了一巴掌在她的脸上。 “你!” 楚萱儿万万没有想到,御王没事儿,御王府也恢复往常,为何她还要被打! 楚萱儿下意识的想反手,还没来得及伸手,就被南洛倾打倒在地。 她害怕的往后挪了好几丈远,连风度都不顾了。 “你凭什么打我?你算什么东西?我要去告诉表哥,让表哥惩治你!” 南洛倾用帕子细细的擦拭着手掌,又将帕子丢在她脸上,就是嫌她脏。 “你搞清楚,本王妃才是御王府的女主人,你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蛀虫,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呵,你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米虫,还有脸大肆花费王府的钱财,谁给你的勇气?” 楚萱儿高声咒骂道:“本小姐好歹是个郡主,花点银子怎么了?你还没进府之前,本小姐就是这么花银子的!” “想要用也行,你自己滚出去赚,别张口闭口说得多轻松似的。” 南洛倾看了眼瑟瑟发抖的丫鬟,“你们几个撤出别苑,楚萱儿身边一人伺候就够了,那么铺张浪费做什么?你们别苑每月银子只能用十两,若是超了,就让楚萱儿去卖身赚钱去。” 说完这些,她一步不曾停留的往前走。 楚萱儿气得锤地,磨破了手掌上的皮,她又疼得拿起手吹了吹。 “御王府有南洛倾这个妖孽,就一日不得安宁,我一定得想个办法除了她!” 她一个郡主,南洛倾竟然让她去卖身?荒唐得不可理喻! 她要去找太妃,让太妃好好的惩治这个女人! 楚萱儿不顾身上的狼狈,一个劲的往外冲,丫鬟追了上去,嘴上问着:“姑娘这是去什么地方?天色马上就要黑了!” “我要去找太妃,让太妃给我做主!南洛倾这个女人竟然要本小姐去卖身赚钱,岂有此理!太妃知道了,肯定会心疼我的。” “太妃在慈云寺,多年不回来了,姑娘若是非要去找太妃,也得等过两日天气好些再去。现在去,多危险呐。” 丫鬟苦口婆心的劝着楚萱儿。 楚萱儿胸口剧烈的欺负着,咬牙切齿道:“南洛倾还能蹦跶几天?等太妃回来了,我一定让她好受!” 南洛倾累了一天,本想睡个天昏地暗,不料安风早早的在她门前等着。 “王妃娘娘,王爷请你去一趟。” “做什么?要不是什么要紧事儿的话,不去。”南洛倾疲惫不堪。 这些日子为了秦御修忙前忙后,一口热乎得都没吃上。 好不容易尘埃落定,她可需要好好的休息,养足精神。 安风讶异的看着南洛倾,她还以为王妃费劲功夫的救王爷,应该是对王爷爱得入骨。 没想到王妃连见王爷都不愿意。 难道是在欲擒故纵不成? “王爷并未说是什么事儿,只是让属下请王妃去一趟。”安风的脾气比安雨好上不少,而且对南洛倾并没有敌意。 他如实将自己知晓的全部告诉南洛倾,半分都没有作假。 “看来不是什么要紧事。御王刚从地牢出来,最需要做的事情是休息,就别折腾了。” 南洛倾可不想应付阴晴不定的秦御修,还是睡大觉更舒服些。 说完,她也不给安风反应得机会,直接进屋,还将门反锁了。 安风接了命令,便是将南洛倾请过去,若是没完成,肯定少不了一顿罚。 他抬手,试图敲门,让南洛倾回心转意。 棠悦瞧见这一幕,赶忙抓住他的手腕,“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没有听见娘娘说要休息么?你哪儿来得胆子打搅娘娘休息。” 棠悦想起娘娘那张如剥皮鸡蛋似的脸蛋,那么的完美,眼底竟然有一道青黑,简直是不可理喻。 听到这话,安风只好回去复命了。 凤栖宫。 皇后娘娘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让御医给她医治额头上还有手上的伤。 “这段时间娘娘可得注意休息,不能心神不宁,要不然病情会越来越严重。” 太医提笔写了一张方子,让宫女去抓药,自己则是功成身退。 朱嬷嬷看着皇后娘娘这幅模样揪心的很,赶忙起身去给她关窗。 “不用关,本宫想看看外面的景色。”皇后想着种种,不明白为何自己机关算尽,竟然落得这么一个凄惨的下场。 她的丈夫厌恶她,她的儿子不理解她。 就连她的亲弟弟都被自己给害死了。 朱嬷嬷还是坚持将窗户关上,“娘娘还是好好的听大夫的,若是吹风,可就不得了。” “大夫有什么用?就治这么点小伤,能够治得了心病么?” “娘娘的苦奴婢明白。大皇子年纪还小,还不明白娘娘的苦心,等大皇子年纪再大一些,就不会如此了。在这段时间里,娘娘就是要养好自己的身子,可千万不要作践自己的身子。要不然最开心的不还是御王和御王妃那些人么?” 朱嬷嬷知晓这段时间娘娘所做的努力。 可没想到最后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御王?呵,你说御王的命怎么就这么硬?几次三番都没事儿?还有那南洛倾,不是一早就说那个女人是个草包么?既是个草包怎么那么有能耐?竟然连泰然的心都能够被她给勾走。” 从始至终,皇后娘娘对秦泰然都十分的自信。 这孩子是她养大的,什么性子她都无比的了解。 可近来,她越发的不了解秦泰然了。 不管怎么说,秦泰然都一副听不进去的样子。 第一百零九章 鱼水之欢 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令她恐惧。 近来她愈发的明白,南洛倾与秦御修就是块难啃的骨头。 一起对付他们恐怕难如登天,当下最好的法子便是各个击破。 亲卫探查一番后带来最新的消息。 “回禀皇后娘娘,关押死囚的地牢属下已经盘问过。这段时间无人接近,除了……大皇子殿下。” 皇后不敢置信:“泰然怎么可能与本宫作对?你可查清楚了?没有什么纰漏?” 她防着世人,唯独没有防着宝贝儿子。 “大皇子嫌地牢气味重,并没有进去,反倒是他身边的小太监进去了。那小太监长得与御王妃有八分相似。属下怀疑御王妃便是那小太监。证人之所以有问题,都是拜御王妃所赐。” “岂有此理!泰然是被这女人迷晕了头,连地牢都带那女人去!本宫费心心思给秦御修设下的局就这么被破了!” 皇后明白事情的关键,气得浑身颤抖,将殿中能砸得东西都砸了。 望着满目疮痍的大殿,她心中的怒火依旧在熊熊燃烧。 朱嬷嬷跪着祈求:“娘娘切莫气坏了身子,大皇子可能是无心之失,最为恶毒的当属南洛倾。这个女人欺骗单纯良善且拥有赤子之心的大皇子,才会令事态走到这一步。若是南洛倾不除,恐怕大皇子还会被她耍得团团转。” 皇后略一思忖,明白事情的确是这么个理。 “下月的白花样,就不按照往常的规矩来办,所有人都随本宫去行宫住一小段时间,以往南洛倾绝对是没有资格来参加的。这一次,隆重的邀请她,让她有命来,没命回。” …… 浴汤用艾叶煮沸,再加上一些香薰的花瓣。 南洛倾泡在浴池中昏昏欲睡,不一会儿真的睡着了。 棠悦要准备丰盛的洗尘宴,倒好热水后便出门了。 秦御修得知南洛倾拒绝见人,他便带着怒气,打算屈尊降贵的来见她一面。 飘扬的帷幔后。 南洛倾玉臂枕着下巴,趴在浴池边睡着了,荡漾的水波之下是纤细玲珑的身材。 她乌黑的青丝披散在肩头,恬静柔美,犹如九天玄女。 与她盛气凌人之时截然不同。 身后的安风安雨试图跟进来,秦御修用内力关紧大门,不准他们多看南洛倾一眼。 被关门动静惊醒的南洛倾猛一抬眸,见秦御修正皱着眉头凝视着她。 她将身子往水中钻了钻,不让他欣赏太多美妙风光。 “王爷难道不知道进女子闺阁需要敲门么?就这么直接闯进来,简直就是流氓。” 秦御修不服输的轻嗤一声,“就你?送给本王,本王都不屑要。” 南洛倾眯了眯双眸,不服输的游到他跟前,用湿漉漉的眼眸仰视着他。 秦御修与其对视,喉咙发紧,腹下燥热,隐在袖子中的手缓缓收紧。 南洛倾自诩上京最美,可听不得这种话。 她趁秦御修不注意,一下就将他从轮椅上拽进了浴池,随后,她像是条蛇似的缠上男人的腰身,将其紧紧的抵在池子边。 骤然拉近的距离与女子滑腻柔软的触感令秦御修眼微泛红。 “滚开!” 秦御修深吸两口气,盯着她近在咫尺且微张得红唇。 南洛倾的手轻抚他的喉结,蔑视一笑,“王爷还真是嘴硬,嘴上说着拒绝,身体倒是很诚实。若是王爷不欣赏臣妾的话,身子为何如此烫?” 秦御修受不了她那清冷又娇媚的眼神,稍一用力就将她扣在池水边,随着荡漾的水波,吻上她樱粉的唇。 南洛倾倒是挺享受与秦御修的接触,毕竟这么俊的一张脸,还有八头身的健硕身材,很难让人不着迷。 秦御修心中欲望攀上顶峰,抚上她的大腿。 南洛倾有所感应的从他怀中退出,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好里衣。 她光着脚丫站在池边,脸上发丝上满是水珠,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御修,“难道这就是王爷所说的送上门也不想要?妾身劝王爷以后还是诚实一些。” “南洛倾!”秦御修用内力回到轮椅上,还将衣裳烘干。 他面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哪个男人都忍不了中途停止? 可话已经说出口,自然是收不回去。 短短的时间里,南洛倾不仅穿好衣裳,还梳妆打扮好,就是发丝还未干,就简单的用一根红绸在发尾系上。 “王爷找妾身到底所为何事?刚从地牢回来,王爷就不能好好休整一下?” 南洛倾累得够呛,不知秦御修从哪儿来得那么多的精力。 秦御修也不知自己为何着急要见到南洛倾,越是想不明白,他便越是烦躁。 “你是如何看出来皇后的破绽?” “你说的是那几具尸体?”南洛倾对镜描眉,却怎么画都不对劲。 不得不说,还是棠悦的手艺好些。 “那些尸体皇后准备得毫无破绽,你是如何在短短三天之内就解决了证物?” 秦御修同样派了暗卫去接触证物,每个暗卫都笃定,那几个尸体就是王爷的亲卫。 他们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有假。 可事实证明,亲眼所见,未必为真。 “王爷未免太小看妾身了。那点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南洛倾借着镜子看了眼秦御修英俊完美的侧脸,打算继续吊着他的胃口。 屋外响起了哭嚎声,不仔细听也知晓是楚萱儿那个蠢货的。 真不明白这个女人是如何做到一哭二闹三上吊,并且一天闹十来回的。 “表哥,你可一定得为我做主,南洛倾欺人太甚,你一定得把她给休了,然后给她浸猪笼!” 楚萱儿回屋一看,屋中值钱的东西几乎被对搬空了。 不用猜都知道是南洛倾干的! 那些可都是她的宝贝,南洛倾哪儿来得脸碰? 她抓住这个南洛倾犯错的机会,势必得将她赶出府去,这才来找秦御修。 房门打开,秦御修呵斥道:“闹什么?” 可见他的耐心不多,楚萱儿可千万别说太多废话。 楚萱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南洛倾的霸行。 第一百一十章 易容膏 “表哥,南洛倾一回府就耀武扬威,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我屋中的东西怎么能让她随便碰?她竟然把值钱的东西全给我搬走了!就连太妃娘娘赏赐的贵妃椅她都搬走了,难道让我去睡土炕么?” 楚萱儿一想到那些宝贝全被南洛倾给抢了,她就要哭得背过气去。 “还有,那女人还说让我卖身去赚钱,我好歹是个郡主,怎么可能和南洛倾一样犯贱,是个喜欢爬床的贱婢?” 不说这话还说,一说这话,仿若是戳到了秦御修的痛处。 他刚才还差点把持不住,想与那爬床女子云雨一番…… “闭嘴,南洛倾是王妃,岂是你能一句贱婢一句犯贱的叫?” 秦御修看在长辈的面子上,鲜少责骂楚萱儿,这才养成楚萱儿无法无天的性子。 听到秦御修的斥责,楚萱儿吓得连哭都不敢了,可她心底愈发的委屈。 “表哥你变了,以前宋姐姐在的时候,你绝对不会这么凶我的!再说那些是我的东西,南洛倾凭什么拿走?她嫁入御王府不就是为了银子么?她得敛走多少财物才满足? 不,她这种贪得无厌的人,就算是给她王府全部的家产,她也不会满足!表哥可不要相信她的话!” 南洛倾可不喜宋玉绻,见楚萱儿如此痴迷宋玉绻,她倒是想送楚萱儿去见见宋玉绻,让两人好好的叙叙旧。 “你屋中的东西的确是本王妃搬走的。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儿你心里没点数么?还有脸来骂骂咧咧?” 南洛倾背对着楚萱儿,只是偶尔透过镜子扫她一眼。 “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表哥你看,她都承认搬走了我的财物,你可一定得为妹妹做主。妹妹除了你,可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楚萱儿又想要开始哭,被秦御修瞪了一眼,她还算是安分几分。 南洛倾抽出一叠厚厚的账单,丢到楚萱儿身上,楚萱儿疼得又想尖叫,只不过在秦御修的视线里咽了回去。 “上面都是你在外面东买西买、胡吃海喝欠下的。前几日御王府被锁了,那些掌柜就上门来要账。找不到你人,账都要到我顾府去了,你说这账面我给你平了,银子你不得还给我?你每个月的月钱也就那么可怜兮兮的一点点,哪儿够还这些银子?自然是将你屋子给搬空了。 不过我还是给你留了些家具,可见我还是心怀仁慈。见不得你挨饿受冻。” 南洛倾轻蔑的笑了声,不理解楚萱儿哪儿来得勇气和她叫板。 楚萱儿看着账单才想起来这些都是她曾经与宋姐姐一起买的东西。 当时掌柜们看在御王府的面子上,没有与他们催账。 但这些账一直存在,从来没有消失过。 当御王府出事之时,掌柜们自然就急了,毕竟账单还没有要回来,总不能做亏本的买卖。 这些东西都捅到南洛倾那儿去了。 楚萱儿捏着账单,偷偷的看了眼秦御修的脸色,依旧尝试狡辩。 “表哥,不过就是点小钱,你帮我付了不就行吗?哪儿需要搬空我的房子来抵这些账目?再说这些东西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买的。里面还有宋姐姐喜欢的金银首饰。这些银子难道不应该让表哥来出钱么?” 楚萱儿明白宋姐姐是表哥的心头肉。 搬出宋姐姐,绝对能让表哥看明白南洛倾的丑陋面容。 南洛倾抢答道:“你这话说得真有意思。宋玉绻是王爷的什么人,凭什么她的吃穿用度需要王爷来买账?再说宋玉绻已经死了,你若是觉得那些银子不是你花的,你大可去地府找宋玉绻要钱去。本王妃也不拦着你。” “你这是咒我去死?我和你没完!” 楚萱儿气得从地上起来,倒是想打南洛倾一顿。 但地上水滑,她一下就绊到在地,摔得十分狼狈。 “既是你自己在外面乱花的账,王妃做得没有错,也算是给你一个教训。要是再闹,你就分府出去住。” 秦御修本就觉得楚萱儿烦,她频频提起宋玉绻,他更是心烦得无以复加。 楚萱儿瞪大双眼,不甘心道:“这才多久,表哥就已经将宋姐姐忘得一干二净了么?枉费宋姐姐当年陪着你。可怜宋姐姐被南洛倾给害死,王爷还和这个女人勾搭在一起!” 楚萱儿知道再留下去就是自取屈辱,她打算现在就去找太妃,和太妃住一段时间,好好的给太妃说道说道,南洛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贱人。 楚萱儿离开之后,屋内终于安静下来。 南洛倾打了个哈欠,一转身,发现秦御修竟然还没有走。 “王爷不去哄哄你那矫情的妹妹?小心她气得去撞墙。” 秦御修不愿回答,反而是换了个话题,“你到底是如何对那些证物动得手脚?” “王爷若是想知道也可以,那就是楚萱儿的那些东西都归妾身所有。”南洛倾搬走了楚萱儿的宝贝,一部分是为了平账,一部分是为了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这段时间没少被楚萱儿咒骂,她可不是个喜欢被人辱骂的主。 可她担心楚萱儿手段了得,到时候又哄得秦御修将宝贝又要回去。 那她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现下还是让秦御修口头答应为好。 “准了。” 秦御修同样觉得楚萱儿行事荒唐,不过是点财物,南洛倾喜欢就归她好了。 南洛倾从药箱里拿出几样药材,研磨成粉后又加入不少奇怪的东西。 见她弄得认真,秦御修并没有打断。 直到她将所有都弄好,她才朝着安风招手,“你来一下。” 安风忐忑进屋。 南洛倾让安风在软塌躺下,安风不敢乱动,“王爷,属下……” “王妃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别抵抗。”秦御修眉头缓缓皱起,他不知道南洛倾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但继续看下去,总会得到答案。 “这就是楚国王室的秘制膏药,易容膏,若是没有独特的解药,这药膏就像是天生的,完全看不出来破绽。” 第一百一十一章 暧昧 “试试。” 秦御修只信眼见为实。 据他所知,这世上最为精妙的易容是用人皮贴在脸上。 但也容易被人瞧出破绽来,轻轻一扯,那面皮就掉了。 可见皇后用的并不是人皮丶面具的法子。 这易容膏倒是头一次听说,难道真得能够以假乱真? 南洛倾白玉似的手掌拖着小瓷碗,碗中是青灰色的膏体,散发着淡淡药香。 “试试自然是可以,只不过,要在谁的身上试呢?” 南洛倾的视线扫了一圈,先后落在安风、安雨、秦御修的身上。 以她对秦御修的了解,若是在活阎王的脸上搓圆捏扁,恐怕得被他掐死。 “就安风吧。” 安雨脾气暴躁,安风性情温和,选安风准没错。 秦御修可见不得自家王妃对着其他男人的脸捏来揉去。 “嗯?” 秦御修单单发出一个音节,安风便心领神会的跪下。 “请王妃收回成命,属下完不成任务。” 南洛倾移到秦御修跟前,笑容甜美可人,“既然王爷想试,那就试试好了。” 冰凉粘腻的膏体糊在脸上,秦御修不舒服的皱眉,南洛倾装作没有看见,动作娴熟的雕刻着他的面容。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秦御修的视线从她纤细的腰身上移到泄露春光的胸口。 他不爽的将视线移开,抓紧扶手,身子紧绷。 膏体干涸需要一段时间,南洛倾冲着南洛倾的脸吹了几下,欣赏起创造出来的绝世容颜。 易容时,南洛倾脑海中闪过男神吴彦祖的脸,她就顺手易容上去。 现在一瞧,好似秦御修的脸更精致俊朗一些,就连男神都少了丝俊逸风骨。 秦御修扫了眼镜中的自己,愣神的同时钳住南洛倾的肩膀。 “你易容的是谁?” 南洛倾疼得皱眉,顺势靠在软塌上,而秦御修欺身而上。 一上一下的姿态让安风安雨两人迅速撤离厢房,顺便将房门关紧。 南洛倾眉眼深深,眼尾噙着一抹魅色,“怎么?王爷是觉得自己的面容与此人相比,自愧不如?” “呵,本王的容色如何,你不是最清楚么?你若不是垂涎本王容貌,你又为何费尽心思来当这御王妃?” 秦御修的脸被薄薄的膏体遮掩,隐约能瞧出来他脸上的怒火,几乎要将南洛倾给烧了。 “这张脸,才是妾身所垂涎的。”南洛倾看着男神的脸说话,目光都变得柔和了许多,“王爷若是想查,就慢慢查去。” 哼,查到地老天荒去,你也查不到这个人。 秦御修脸上的怒意更盛,怒火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烧了。 南洛倾迎着他的目光,挑衅的挑眉。 让秦御修吃瘪是她近来最大的乐趣。 谁让这狗男人对宋玉绻念念不忘呢?是该让他吃点苦头。明白她可是极为抢手的。 门外急切的敲门声响起。 棠悦慌张道:“娘娘,大皇子来寻你,说是有话要与你说。” 小丫头虽没细问娘娘对大皇子做了什么,但大致也能猜得出来。 想来不是什么好事儿,娘娘要是能躲就躲,躲不过再说吧…… 南洛倾正愁没办法脱离秦御修,秦泰然来得正是时候。 “你去与大皇子说一声,本王妃收拾一下马上来。” “不准见!”秦御修如今视秦泰然为眼中肉中刺。 自己的王妃为什么得与其他男人见面? 南洛倾不动声色的说道:“难道是王爷想要见大皇子?也不是不行,就是王爷这幅模样见人,恐怕会再生出其他祸端来。王爷三思而后行。” 她看似将选择的机会交给秦御修。 其实对于如履薄冰的秦御修来说,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 顶着这张陌生的脸,他不可能去见秦泰然。 “王爷若是再不放妾身出去,大皇子恐怕是要闯进来了。”南洛倾应付起秦泰然来已经越发的游刃有余。 秦御修眸色一暗,在她脖颈处狠狠咬了一口。 南洛倾疼得脸都红了,这幅暧昧的模样,就像是刚经了人事儿似的。 她捂住单侧的脖颈,觉得他简直是不可理喻。 “王爷难道是属狗的?见人就咬?” “你是本王的,本王想如何就如何。记住你的身份!”秦御修烦躁的坐在床边,费劲的处理脸上的膏体。 也不知道这膏体到底是什么东西制成的,竟然怎么揉搓都没办法取下来,几乎与自己的脸皮完美的粘合在一起。 若不是他亲眼看见南洛倾动得手,他都快要怀疑这张脸本来就属于他。 南洛倾见他处理不了易容膏,心情好转,出门与棠悦碰头。 棠悦紧张的看了眼秦御修,小声道:“王妃娘娘,当着王爷的面去见大皇子是不是有些不好?” “有何不好的?王爷若是能管好他自己的烂桃花,再来管本王妃的吧。” 南洛倾去了后花园见秦泰然。 秦泰然一瞧见南洛倾,就发现她勃颈处暧昧的咬痕。 仅仅是一个痕迹,他就联想到她在秦泰然身下是如何承欢。 他嫉恨的一拳砸在假山上,又将手藏在袖子中。 “洛倾,那证人……可是你的手笔?”秦御修来,就是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想。 他不敢相信是自己引狼入室,毁了母后许久的经营。 南洛倾可没有蠢到要对着敌人全盘托出。 “大皇子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陛下不是说了么?这件事是国舅爷的手臂,既是国舅爷的手笔,怎么可能与本王妃有关系呢?”南洛倾懵懂得看了眼秦泰然,纯真的恰到好处。 秦泰然锤了下脑袋,他的头又开始疼了。 “我说的是,当时你说过要去地牢看证人。你接触了证人,后来证人就出事了。是不是,你无心之中对证人做了什么?”秦泰然屏住呼吸,紧盯着她的脸,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丝毫破绽来证实自己的猜测。 南洛倾摇头,“当时本王妃就远远的看了眼,并没有瞧见什么东西。大皇子这么问,难道是知晓栽赃陷害王爷的,不仅仅是国舅不成?” 她自然是知晓在陷害秦御修这件事上,也有秦泰然的手笔。 第一百一十二章 簪子 南洛倾深知,但要仅凭此事扳倒皇后与大皇子,那简直是难如登天。 等处理苏隆这么一个毒瘤,她已经挺满意这结果了。 苏隆倒了,对皇后来说,是精神与权势的双重打击。 被南洛倾一问,秦泰然脑子一片空白,急眼了。 “本皇子怎么可能与此事有关?难道本皇子还会雇人来杀自己不成?荒唐!” 南洛倾眸色微暗,派去刺杀秦泰然的不是秦御修的手下。 那么到底是谁,还想要置其于死地呢? 她脑中闪过一个名字,但那名字又很快消逝,一时之间,她又想不起来。 “大皇子说得是,既不是大皇子也不是御王殿下,那就是苏隆了。”南洛倾被日晒风吹,已经产生了倦意,“大皇子可还有事儿?若是无视,就请回吧,皇后娘娘可不喜你在御王府待太久。” “洛倾,你别这样和我说话,太过于疏离。”秦泰然双手扣住她的肩膀,近乎癫狂的凝视着她。 南洛倾不舒服的皱眉,她一个有夫之妇,与男人保持点距离怎么了? 秦泰然脑子里是不是装得都是水,所以才如此古怪? “大皇子是想本王妃如何待你?男女授受不清如此简单的道理,大皇子不可能不懂。李伯,送客。” 南洛倾掰开秦泰然的手指,这才松了口气。 秦泰然落寞的垂着脸,眼中满是不甘心。 “洛倾,本皇子懂你的苦衷,是不是皇兄强迫你与我划清关系?别怕,你给本皇子点时间,本皇子一定会接你来身边。这时间,不会太久。” 秦泰然珍而重之的说下这些,挥袖离开。 南洛倾对其满脸的嫌弃,无语道:“装什么深情?不过是觉得别人的东西更香罢了。该娶的皇子妃必然是一个不落。最终,本王妃不过是他后宫三千佳丽中最不起眼的那个。” …… 秦御修对着脸摆弄许久,却迟迟不能成功,他索性靠在软塌上,等南洛倾回来伺候。 她等了一会儿,等来得却是棠悦。 棠悦一见不是娘娘在屋中,而是王爷,她匆忙的跪下。 秦御修发现她手中拿着一根修补好的玉簪,“干什么去?” “给娘娘取玉簪去了。这玉簪在昨日被苏隆将军弄断了,今日才修好。奴婢就给娘娘送来了,只是没想到娘娘不在厢房中。” 棠悦口齿伶俐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苏隆与王妃有什么瓜葛?”秦御修可没忘苏家人是如何打压污蔑他的。 他也得送苏家人一份大礼才是。 “就是……昨日王妃在街上碰见苏隆将军。苏隆将军见娘娘貌美,就出言调戏,还说娘娘以后也是阶下囚,还不如跟了他。娘娘一怒之下就教训了他一顿,还不小心将簪子给弄折了,这可是娘娘最喜欢的一根簪子。” 棠悦聪明机警的补了一句。 “王妃缺首饰?”秦御修嗤笑一声,在他的印象中,南洛倾从没有缺过银子,她喜欢什么东西从来不会亏待自己。 玉簪碎了,不论怎么修补都无法复原,她竟然还花功夫去修复了一下。 “明日去库房支十支簪子给王妃,莫要让旁人觉得御王府亏待了她。” “多谢王爷,娘娘若是知晓了,必然会开心得不得了。” 棠悦开心得已经看不见眼睛了。 她就说嘛,王爷肯定是宠王妃的,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大方? 不过是坏了个不打眼的簪子,王爷就要送娘娘十个价值连城的簪子! 秦御修表情古怪的想了一会儿,南洛倾那丫头会高兴么?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愈发的摸不清南洛倾那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东西。 之前要上赶着嫁给他的是她,如今对他避之不及的也是她。 过了一段时间,南洛倾终于回来,她见秦御修还在房中还愣了一下。 “王爷没走?” 转眼看见他脸上的易容膏还没拆,她立马明白秦御修为何没离去。 “早先就说了让旁人来试,王爷非不听,你看,这不是白白遭了这罪么?脸都红了。” 南洛倾嘴上说着关心人的话,其实脸上已经笑开了花。 “弄掉!” 秦御修这下算是相信易容膏的厉害。 南洛倾调制好药粉,那细得和盐似的药粉撒在脸上,不一会儿,竟然全都融化了。 不需要多于的工序,用帕子轻轻一抹,所有的易容膏都消失殆尽。 南洛倾见他脸又红又肿,为了以后能经常看见帅脸,就拿出自己调制的珍珠粉给他敷上。 “敷一会儿就不疼了。” 说这话时,她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秦御修心中烦躁的情绪被她安抚下来。 “这易容膏是西凉的秘制药,你是如何得知?” “王爷对我未免太过于好奇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难道说,王爷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对妾身情根深种了?”南洛倾不想回答的问题,就喜欢以插科打诨的方式岔开。 秦御修懒得再问,等珍珠粉敷完,他二话没说就走。 似乎是要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他有多么的厌恶南洛倾。 棠悦准备了双倍的膳食进屋,发现秦御修刚走。 “娘娘,王爷怎么走了?奴婢还以为王爷今日会留下来用膳呢。” 其实她想说的是,还以为今天晚上王爷会留宿,这样就可以紧锣密鼓的将小世子生出来了。 如此一来,娘娘在王府之中的地位就巩固了,也不怕那些外头的妖艳贱货。 “留他做什么?他整天就懂得摆个臭脸,还请他吃饭?多膈应?”南洛倾尝了口新鲜的菜色,胃口大开,觉得双份自己也不是吃不完。 “娘娘,王爷其实对您挺好的,刚才见你的簪子坏了,还说去库房给你取十个簪子呢。可见娘娘在王爷心中也是十分重要哒。” 棠悦努力的在撮合两人。 “呵,那你是不知道他整个库房的首饰都是为那宋玉绻准备的。如果不是宋玉绻没了,哪儿还轮得到本王妃呀。不过他既然要送,那就收着好了,他送的东西都不太差,能卖不少银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 礼物 南洛倾时时刻刻为以后跑路做准备。 兵荒马乱的时代,银子不能少。有了银子,以后的路会好走得多。 等她攒够足够多的银子,能够在世外桃源之处有一处别苑,再带几个伺候人的丫鬟嬷嬷。 “娘娘,你可不能再将王爷给气走了。您是御王妃,若是没了王爷,旁人可就不管不顾的欺辱你了,娘娘可不要再这么想了。” 棠悦轻叹一口气,她想不通,为何娘娘总是要将王爷往外推呢。 自从娘娘嫁进王府,王爷与娘娘的关系已经缓和许多。 这一次娘娘又将王爷救出来,娘娘就应该趁热打铁的将王爷留下,增进一下夫妻之间的感情。 “本王妃之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能说会道?你就放心好了,王爷那人就是这性子,你越是不给他脸,他越是高兴。” 南洛倾招呼棠悦坐下一起吃饭,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什么王爷长王爷短的,都没有她吃饭要紧。 “娘娘所说,奴婢可就不明白了。世上男子都喜欢温婉贤淑的女子,怎么会如此奇怪?” 反着来?闻所未闻。 “收拾一下,然后去库房取一些药材,给祖母送过去。”南洛倾还记挂着顾老太君的身子。 这段时间的是是非非将她折腾得够呛,许久没找祖母,也不知他的病情好些了没有。 “好的,奴婢这就去。”棠悦急忙出门,走到一半才意识到,娘娘并没有说是去库房拿什么药…… 那具体是拿什么药呢? 她倒是想回去找王妃娘娘问一遍,可如此一来,娘娘岂不是觉得她很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做不了? 她可不能成为娘娘心中的累赘。 不就是库房取点药材么?她肯定能办成哒。到时候绝对能让王妃娘娘刮目相看。 棠悦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库房,李伯正在钦点御赐之物,慈爱的问道:“可是娘娘有什么需要的?” “就是拿一些给老人家温补的药物,娘娘要给顾老太君送去。”棠悦说完之后又觉得得补充两句,“这一次为了救御王出来,顾家也没少出力,给点药材不过分吧?” 李伯笑得满脸都是褶子,动作敏锐的挑出几根千年老参,百年灵芝的。 “你说得对,这是应该的。早先王爷便说过,王妃要取什么东西随便拿。需要多少就拿多少,库房有得是。” 李伯深知此次王妃救人的不易,在给药材上十分的大方。 棠悦自然不客气,将李伯挑出来的礼盒,一个接着一个的抱在怀里,都快要抱不动了,李伯还在往外拿。 “我瞧着这些应该是够了,不需要再拿了吧。” 礼盒堆积得都快要比她人还要高了。 “那怎么能行?这些可是给顾老太君送去的礼品,要是送少了,可就显得我们御王府磕碜了。” 两人正说着话,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楚萱儿一下没看见棠悦,自顾自的指指点点道:“挑库房里最贵重的人参药材,本郡主要给太妃送去。别拿那些烂货来滥竽充数,太妃眼里也瞧不得脏东西。” 李伯一脸为难,从箱子里挑中一个递给楚萱儿。 “表小姐,您瞧这五十年的灵芝如何?也是宫里赏得好东西。” 楚萱儿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将锦盒打翻,灵芝滚落在地。 “什么意思啊?陛下为了补偿御王府,送了不少好东西来。什么千年人参,百年灵药比比皆是,就给我这么个烂货?打发叫花子呢? 难不成御王府我还说了不算?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来欺负本郡主?” 楚萱儿刚在南洛倾那儿受了一肚子的气,转头还得在老管家这儿受委屈不成? 李伯为难道:“就算郡主想要那些赏赐,也得明白先来后到的道理。药物已经先给了王妃娘娘,剩下的最好的就是五十年的灵芝。再说御王府与太妃已经许久不往来,送礼没有必要太过于贵重。” 楚萱儿根本就没有耐心听他把话说完,就抽出鞭子来打李伯。 “还得让我让着南洛倾那个贱人?你连谁是主子都忘了吧?难不成你以为表哥会喜欢上南洛倾不成?她在御王府,连个丫鬟都算不上。你给我听清楚了!” 楚萱儿想直接上手抢棠悦怀中的药材。 棠悦一见楚萱儿来时她就有要坏事的预感。 见楚萱儿来抢锦盒,她二话不说就脚底抹油跑了,将他们远远的甩在身后。 想抢?没门! 她誓死保护娘娘的物件。 楚萱儿气得跺脚,她倒是不敢直接去南洛倾跟前闹。 在那个女人面前吃了那么多苦头,在没有帮手的日子里,她不会主动去找南洛倾自找苦吃。 “李伯,我记得你在御王府干了也有小三十年了,怎么如此拎不清?只有被表哥接受的人才算是御王妃。南洛倾算个什么东西? 表哥连碰都懒得碰她一下,这个女人到头来就是个被赶出去的下场。如此浅显的道理难道还需要本郡主掰开揉碎了说给你听么? 来日南洛倾,只能落得个被赶出去的下场。你跟着她,迟早也是被赶出去!” 楚萱儿朝着李伯发泄一通后,让侍女捡几个看得过去的礼物带走。 呵,等太妃回来了,南洛倾有得受了。 棠悦抱着一堆药材回屋,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 “怎么跑得满头是汗?怎么拿了这么多?” 南洛倾是想着送个几样就行了,瞧棠悦怀中抱的,少说是将库房的药材搬走了一半。 “是王爷说得,只要是娘娘要,无论多少都给。奴婢也不知娘娘具体需要多少,就全都搬来了。” “那倒是找个人帮你一起拿。”南洛倾上手将锦盒归整好。 “奴婢倒是想啊,凑巧碰见了表小姐来拿药送礼,还说什么是要送给太妃的礼,不能散漫了。说来说去,还是奴婢手里的这批货最好,表小姐就打起了这些礼品的主意。 奴婢寻思着这些东西都是给娘娘准备的,怎么可能给她?奴婢灵机一动,撒腿就跑,野狗都追不上奴婢。”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害人 棠悦每说上一句就得大喘气一口。 南洛倾心疼得给她倒上一杯凉茶,“喝点水休息一下。不过这个太妃,你可有印象?” 以她对楚萱儿无利不起早的性子的了解,这太妃恐怕是她要攻略的对象。 而攻略太妃的目的,显而易见,是要来对付她的。 对手? 南洛倾素来不怕,可总归是要了解基本的信息,这样才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棠悦微愣,开始搜索脑海之中关于太妃的全部记忆。 说起来,这个太妃与御王殿下沾亲带故,棠悦自然是清楚她的底细。 “太妃是曾经的淑妃,也是御王殿下的养母。御王年幼凄惨,是由淑妃养大的,先帝故去后,太妃就一直在慈云寺住着,鲜少回上京。不过太妃与王爷的关系很好,而表小姐也是太妃看着长大的。 太妃膝下无子,自然是将两人视作自己的孩子般爱护。表小姐突然去见太妃,心思不纯。” 南洛倾抿唇一笑,在唇上涂了点胭脂,容貌愈发的研丽,漂亮得让人过目不忘。 “何止是心思不纯?简直是将找靠山写在脸上。” 棠悦惊呼道:“那这太妃若是回上京,岂不是对娘娘不利?娘娘可得想个法子。” “不急,到时候会会这个太妃,自然就有对策了。”南洛倾收拾妥当,与侍女说了声,就提着礼盒去了顾府。 御王无罪释放,苏家遭殃的事儿他们听说了。 个个都陷入长久的沉默。 顾瑾蓉跟在顾瑾天身边,愉悦道:“小表妹可真厉害,如此棘手的问题都能处理得游刃有余,还好当初我们没有说御王什么。要不然以御王的性子,保不齐会报复顾府。” 顾瑾天虽没说话,但浅浅的点头,表示对她所说的赞同。 听说南洛倾来了,顾瑾蓉脚步轻快的去前厅迎客。 顾老太君见了南洛倾,精神也好了许多。 “御王的事儿告一段落,你也就放心了。以后你们两个就好好的过日子,早点生个大胖孙子出来让祖母抱。” 顾老太君拉着南洛倾的手说个不停。 “祖母,这些是给你送来的补品,你可得好好的保重身子。” “应该的,我是要看着你与御王和和美美的才安心。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顾老太君记挂着南洛倾。 外面的传闻她听了不少。 都说御王对南洛倾厌恶至极。 顾老太君自然是担心自家的孙女在御王那儿受欺负。 若是能一起陪着来,自然是证明感情不错。若是连自己的王妃都不愿陪着,算什么感情好? 南洛倾见顾老太君的脸要垮下来,笑道:“祖母你多虑了,王爷他刚从地牢出来,身子还没有恢复,没办法来见祖母。等下回他身子好些了,我一定拉她来见您。” 顾老太君这才放心,“你与几个表兄妹都好好相处,有什么难处,也能找他们来帮你。” “祖母你就放心吧。”南洛倾看了眼桌上已经空了药碗,想来祖母应该是吃了药开始犯困。 她一直拉着祖母说话也不好,就提出先回去了。 顾老太君舍不得南洛倾回去,又困得不行,只好苦笑道:“那你可得记得经常来看祖母。多与你说话,我这身子也好得快。” “嗯,祖母好好休息。” 南洛倾出门时又回头看了眼药碗,说来奇怪,明明已经吃了这么多天,怎么会见效甚微? 她刚出门不远就被二表哥顾瑾桦给堵着。 南洛倾发现二表哥对自己的敌意有些深,但她答应过祖母,表兄妹之间得好好相处,感情更是得好好的她才能放心。 她微微屈膝,“见过二表哥。” 顾瑾桦见她这幅道貌岸然的模样很是痛心,将太医院的赵大夫拉到跟前来。 “大夫,祖母最近的身体如何?” “外强中干,瞧着精神不错,其实是在透支仅剩的生命,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出事儿。” 赵太医一板一眼的说着,他的医术是出了名的高超,向来不说假话。 南洛倾脸色微沉,“祖母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打算回头给祖母重新诊脉,看看为何会如此。 可她的手腕被盛怒的顾瑾桦给拽住,“不准去,你还嫌害祖母不够是么?若不是你,祖母也不会在冰冷的地上跪好几个时辰,若不是你给的药有问题,祖母也不会身体越喝越差。 我之前就觉得你不对劲,看来你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要与顾家人和平相处,你就是变着法来折腾祖母是么?” 南洛倾脸色同样不好看,她没有做的事情,谁都不准扣帽子到她的头上。 “你是我的表哥,我敬重你。但不代表你可以随便的污蔑我。祖母的药的确是我开的,但我保证一点问题都没有。祖母为何会越喝身体越差,容我回去检查一番。” 南洛倾甩开他的手转身回屋。 躲在灌木后看戏的冯夫人跳了出来,挡住她的去路。 “你这小蹄子心肠坏得很,哪儿还敢让你去见姑母。我早就与你们说了这南洛倾根本就不会什么医术,就是瞎哄人的,你们又不信。现在姑母身体越来越差,总归是信了,可姑母的身体也就垮了。” 冯夫人总是能找准时机跳出来找南洛倾的麻烦。 南洛倾推开她,“滚开,别挡路。” “哟,你这是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是不是?这是秘密被我们发现了,所以装不下去了?你自己做得什么事儿你心里有数。我看以后还是不要让她进顾府的好,免得姑母和顾家人都被她害惨了。” 冯夫人对南洛倾恨之入骨,再加上御王已经没事儿了,她怕南洛倾找她麻烦。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找南洛倾的麻烦。 再加上她在顾家也是挺有威望的,得利用好这个机会。 “还有,带着你的这些药走,我们顾府不需要你的假惺惺。”顾瑾桦听了冯夫人的话愈发生气,将南洛倾带来的东西都丢在地上,连看都不看一眼。 第一百一十五章 污蔑 精心收拾的礼盒被无情的丢在青石板上,有几个盒子被撞开,掉落出来里面的名贵药材。 棠悦惊呼一声,俯下身子就要去捡。 冯夫人眼疾手快的冲上前,一脚踩在棠悦的手背上。 “收回你们的小心思,少在瑾桦面前耍小心思。南洛倾十来年都与顾家不对付,怎么可能嫁了个人就转性了?肯定是有什么阴谋。这不,就来报复顾家。姑母年纪大,对待南洛倾一片真心,却还是被折腾得没了半条命。你们送的都是些什么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恐怕吃了就会没命。” 棠悦疼得将手收回,怒瞪罪魁祸首。 “你胡说!娘娘才不是你口中的那种人。这些药材都是陛下御赐,娘娘精挑细选。你难道想说陛下赏赐的东西有问题?” 冯夫人倒没想到这些东西是御赐之物,看来是好宝贝,等下浑水摸鱼可得捞一些走。 但她好歹是将军夫人,被一个丫鬟骂得面红耳赤岂不是很丢人? 冯夫人干脆利落的一巴掌落在棠悦脸上,“贱婢,这儿有你说话的份?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就到本夫人面前装腔作势!” 近来她在南洛倾这儿吃了不少苦头,要想打南洛倾可没这机会,但打一个小丫鬟还是游刃有余的。 棠悦疼得嘴角都沁出血来。 南洛倾一步上前,二话不说,也往冯夫人脸上甩了一巴掌。 还在洋洋得意的冯夫人根本没有料到南洛倾会疯到这种地步。 连长辈都下得去手,她是一点名声都不想要了么? “南洛倾,你敢?” “啪”的一声,又是利落得一巴掌。 南洛倾的手劲素来比寻常女子的大,这么一巴掌下去,震得冯夫人耳朵聋了半边。 “你……”冯夫人从口腔中尝到甜腻的铁锈味,舌头也变得麻木,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 南洛倾在她发愣的间隙,又甩了她一巴掌。 这下冯夫人没站稳,脚腕一扭摔进了草丛中,摔得人仰马翻,半天没办法将自己从泥里拔出来。 南洛倾不顾众人的视线,温柔的将棠悦拉起并护在身后。 “本王妃的侍女是你能动的?你如何待她,本王妃就百倍的还回来。” 她偏头凝着顾瑾桦,漠然开口,“二表哥平常都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数落一通,连真相是什么都不愿看清么?” 饶是顾瑾桦从小在军中长大,除了以军规严格的要求自己以外,还见惯了生死与厮杀。 而他刚才,还是被南洛倾冷冽的杀气所震慑到。 但南洛倾的所作所为让他愈发坚信之前的猜测:南洛倾从始至终就是个心肠歹毒的女子,她不喜顾家,就要装作脆弱可怜的模样来换取祖母的同情。 等时机成熟,就害人性命。 这杀人不见血的招数果然狠辣。 “真相不就是摆在我的眼前?祖母在连续用了你的药之后身体越来越差。如果不是你动得手脚,还能是谁?”顾瑾桦不顾众人的劝诫,打算与南洛倾彻底撕破脸皮。 既然南洛倾都不顾兄弟姐妹之间的情意,那他还顾着这些做什么? “我开的药绝对没问题,我拿性命担保。”南洛倾是医毒天才,在她擅长的领悟,绝对不可能出错。 “你拿什么保证?”顾瑾桦额头青筋暴起,“你的命在祖母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顾瑾蓉与顾瑾柏听见动静赶忙往这边赶,恰好听见二哥这句伤人至深的话。 顾瑾柏与顾瑾桦是同胞兄弟,顾瑾桦不喜南洛倾,顾瑾柏对南洛倾也是厌恶至极。 但近来发生的一些事,让顾瑾柏对南洛倾有了改观。 或许小表妹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以前小表妹惹人生厌,不过是还没有长大罢了。 可说到底,人的观念形成之后是很难改的。 就像现在,他绝对无条件的支持亲哥。 “南洛倾,你又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你以前折腾我们兄弟几个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拉上祖母一起折腾?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还不如以前那蠢傻的性子。” 顾瑾柏从赵太医口中零星的听到点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概意思是,南洛倾要害顾家人,首当其冲的就是用假药方来害祖母的性命。 恶毒,简直是恶毒至极! 祖母把她当珍宝爱护,她的心中却只想着如何要祖母的命。 顾瑾蓉这段时间与南洛倾相处,已经完全将小表妹当做亲人,自然是听不得这些话。 “三哥,你和二哥瞎凑什么热闹?这件事八字还没有一瞥呢。怎么能够仅凭旁人几句话就断定小表妹心肠不好?你这样说太伤人了。” 顾瑾蓉对着两个哥哥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但还是希望哥哥们理智一点,不要因旁人说得话而对小表妹有误解。 “我们说的话哪儿有南洛倾做的事儿伤人?还有,你到底是哪边的?还不赶紧过来!” 顾瑾柏拽着顾瑾蓉的胳膊,不让她与南洛倾厮混在一起。 南洛倾挺直脊背,立在细雨中,无人与她站在一起,她向来不怕恶意与谩骂。 既然有人敢算计到她的头上,她就要对方血债血偿。 “赵太医是吧?你觉得我的药有问题?”南洛倾的声音带着威压。 赵太医谨慎回答:“下官倒没看过药,只是探查了顾老太君的脉搏。她的身体较之前差了不少。问过赵嬷嬷,说是近来一切都与过去一样,倒是喝了娘娘开的药方。想来应该是那药出了点差错。” 南洛倾冷笑一声,“你们连药都没有瞧见,连个证据都没有,就觉得一定是本王妃的问题?是你们心里有鬼吧?” 顾瑾桦正在气头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并且他从始至终都不太接受南洛倾,所以一但发生不利的事儿,只要与南洛倾沾边,他就下意识认为是南洛倾做的。 没办法,实在是过去的记忆太过于根深蒂固。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认为南洛倾的本性还与过去一样。 贪慕虚荣、好逸恶劳、心肠歹毒! 第一百一十六章 犀牛角 “难道赵太医说得还不够清楚?祖母最近只吃了你开的药方,不是你在药方中动了手脚,祖母的身体又怎么会每况愈下?” 顾瑾桦的眉头越皱越深。 这些多余的话他一点儿都不想再掰扯了,难道给南洛倾定罪以后,祖母就舍得将她交给大理寺? 说到底还是家事,不了了之反而是最好的结局。 可他必须得给南洛倾一个警告,并且让她远离顾府。 “祖母何止是吃了我开的药方,祖母最近还见了不少的人,只要有与祖母接触的,都是嫌疑人,谁都跑不掉。” 南洛倾冰冷的视线环视一周,在冯夫人身上重重的落了落。 冯夫人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老鼠似的跳起来,“你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还会害姑母不成?多年来,我在祖母跟前敬孝的次数比你来顾府的次数还多。你自己做的腌臜事可别往我身上泼。” 南洛倾逼近她,冯夫人抚着半边肿痛难忍的脸,连连后退,这女人一言不合就打人,离远些为妙。 “你急什么?难不成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没急我哪儿急了?你们兄弟为我说句话啊。”冯夫人急得使劲给顾瑾桦使眼色。 “南洛倾,你疯够了没有?事已至此,我们不追究你的所作所为,但也请你,以后再也不要来顾府。” 顾瑾桦是想与她断了联系。 等南洛倾以后不来顾府碍眼,祖母的身子就会逐渐好起来。 “来不来顾府也不是你说得算。再说,你现在不想追究这件事了,但我偏偏想要追究。谁都别想污蔑我。” 南洛倾大步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如果没记错的话,赵嬷嬷天天都在那儿煎药。 找到她所开的方子,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顾瑾桦脸上酝酿着滔天的怒火,这女人是听不懂人话么?让她赶紧离开,她还往后院跑什么? 眼看着顾瑾桦杀气腾腾的朝着南洛倾的方向追去,顾瑾蓉灵机一动,将顾瑾桦牵制住。 “二哥,既然小表妹想查,那就让她查好了,若是真相大白,岂不是更好?” 顾瑾桦不解的看着四妹,他印象中,四妹是个极为伶俐可爱的姑娘,并且聪慧过人,从来不做蠢笨之事。 这一次,怎么就如此信南洛倾的话? “你就是被南洛倾那女人耍得团团转,是你应该清醒一点。你与她相处越久,越会被她害得凄惨。” 顾瑾桦苦口婆心的劝说顾瑾蓉,而顾瑾蓉只当他的话是耳旁风。 “是二哥不清醒,被旁人随便教唆几句,就觉得小表妹是个坏人。二哥难道忘记了,很多次祖母病重,都是小表妹将祖母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上次在宫里,陛下罚跪祖母,是谁请动帝师去救祖母?” “祖母牵扯上御王府的事儿,本来就是因南洛倾而起。她去救祖母有什么错?”顾瑾桦可不认这份恩情。 “那小表妹又错在哪儿?她自己有本事将御王从地牢救出来,她又怎么会怂恿祖母去救人?这一点,二哥想过么?”顾瑾蓉轻叹一声,不愿与亲人发生激烈的矛盾,“而且御王无罪释放,小表妹已有靠山。如果小表妹是个过河拆桥之人,那她完全没必要再来顾府。 可她还是带了不少补品来,可见小表妹的心也是牵挂着祖母。既有这些心,小表妹又怎么可能是个坏人?” 顾瑾桦坚定的想法有了片刻动摇。 这时,冯夫人尖锐的声音插进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瑾蓉,你就是个小丫头,有些事儿你不明白姨母不怪你。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南洛倾表现得再好,那也是装的。你看看我脸上这伤,不就是她动手打的?她这样的人,心肠能好到哪儿去?” 顾瑾蓉不满道:“难道不是冯夫人先对她身边的侍女动手么?是你先动得手,才惹怒了小表妹。” “够了!我给南洛倾一个机会。如果她没办法证明自己与祖母的事儿无关,就按照我说的做。” 顾瑾桦是个武将,做事更是说一不二,在家中也极有威望。 顾瑾蓉倒是还有许多话要说,但是二哥都这么讲了,那些话她只能咽回去。 希望小表妹能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南洛倾冲进厨房,嗅着药香找到砂锅,关了火,将里面的药全都倒了出来。 伺候煎煮药的侍女小蝶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这是要给老太君送去的药,你拿走做什么?” 其他人紧随其后的进入厨房。 只见南洛倾将药汤倒了,看了眼药渣,低声道:“这并不是我开的药。” 赵太医站了出来,“这药方是下官开的,为得是调养老太君的身体。” “本王妃开的药呢?”南洛倾视线如刀,质问小蝶。 小蝶差点被她的眼神吓哭,瑟瑟发抖道:“二公子说之前的药有问题,一点儿都不能用了,奴婢就没多想,全部都倒了。姑娘要找那药,只能去翻泔水桶了。” 药都没了,的确是没办法查药到底有没有问题。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南洛倾没办法的时候,棠悦撸起袖子,拿着漏勺去泔水桶处。 “不就是要捞药渣么?今天奴婢一定要证明娘娘的清白,让你们这些栽赃陷害的人都闭嘴。” 棠悦以前少没干重活,捞个泔水桶不在话下。 所有的药都捞了出来,摆在纱布上。 “娘娘,您快瞧瞧,到底哪儿有问题?” 南洛倾仔细的检查药渣,很快就发现了问题,“为何没有犀牛角的药渣?” 小蝶吓得声音都在发抖,“姑娘说什么犀牛角?奴婢不知道啊。奴婢就是将药倒在砂锅中,煮好了就给老太君送去,没有想其他的。” “这药方若是没有犀牛角,就成了慢性毒药。本王妃开的药方一点儿错都没有,错得是你们顾府的人动了手脚。” 南洛倾看明白了,这就是一场栽赃陷害,将她的药包动了手脚,最后出了事儿就怪在她的头上。 好一招偷梁换柱!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诋毁 顾瑾桦英俊的眉头再次拧了起来,他开始深思,南洛倾这话什么意思? 又想要耍阴谋诡计不成? 棠悦一边净手一边护着南洛倾,“我懂了,你们就是合起伙来欺负我家娘娘是吧?欺负娘娘势单力薄,一张嘴辩论不过你们十来号人! 再说,娘娘对顾老太君一直很好,所作所为大家也看在眼里。你们竟然怀疑娘娘,你们但凡有点心,还是怀疑下你们的身边人为好。” 事情的走向急转直下,一开始振振有词的顾瑾桦喉咙突然被卡住,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赵太医,你来看看这些药有何问题。”顾瑾桦此刻谁的话都不信,只信赵太医的。 赵太医的面容同样沉重,后宅内的争斗他不了解,也不知他们会用什么恶毒的手段,但若是查验药材,他可是精通得很。 他细细检查从泔水中捞出来的药渣,一味药一味药的辨认,看了许久得出结论。 “回禀少将军,这些药的确与御王妃开的方子对上,上面也的确是少了一味犀牛角。若是娘娘所言都是真的,少了一味犀牛角,此方就成了慢性毒药。而这慢性毒药在大多人身上并不明显,也就只有在顾老太君这种年迈的人身上,才会发病得更急一些。好在服用的次数并不多,对于老太君的身体影响不算大。” 赵太医一字一顿的将自己所知晓的说出来。 “知道了。”顾瑾桦面色黑沉,凌厉的目光凝视着小蝶。 “这段时间祖母的药都是你在处理,你说,那犀牛角去了什么地方?” 小蝶吓得双腿瘫软,直接跪在地上,嘴里喃喃着,“奴婢不知道什么犀牛角,就是将药包全部放在砂锅中炖煮,并没有做什么伤害老太君的事儿。” 冯夫人瞄准时机开口和稀泥,“瑾桦,这小丫头对姑母和顾家忠心耿耿的,怎么可能做出伤害顾家的事情?还有,你是了解南洛倾秉性的,可不能因为她的三言两语而动摇了一开始的想法。南洛倾这么说,不就是为了混肴视听,洗刷她自己的罪名么?可除了南洛倾,还有谁会对姑母动手?纵观整个顾府,应该是找不出来第二个了。” 冯夫人长得和善,偏偏生了一张巧嘴,三言两语又让顾瑾桦给糊弄过去了。 “你不说话会死是吧?”南洛倾斜睨了冯夫人一眼,不怒反笑,“你这么着急的将脏水往本王妃的身上泼,看来换药的事儿和你脱不了干系。” 冯夫人急得跳起来,“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后厨我连进都没进来过,和我又有什么干系?再说,犀牛角没了是有很多原因的,比如说,那犀牛角在砂锅中,煮着煮着就没了,也不无可能。” 明明是下雨的寒凉天气,她还在用团扇扇个不停。 南洛倾嗤笑一声,笑她不带脑子说话,“就算是你化成了灰,犀牛角都不会化。” 冯夫人脸色骤变,这女人是在骂她死了么? 这小贱蹄子死到临头了还在犟。 “或许你开得方子没有问题,但是你自己偷偷将犀牛角藏了起来,目的就是为了毒害姑母,你好歹毒的心肠。连如此阴险的法子都能想得出来。”冯夫人又想到一个可能性,十分笃定的说道。 “方子是顾府的人去抓得,本王妃可没有接手,与本王妃何干?”南洛倾一句话就戳穿冯夫人的小把戏。 冯夫人一下子噎住,不知说什么好…… 氛围变得愈发焦灼起来。 “消失的犀牛角到底是谁的手笔,质问一下这小蝶不就知道了?”南洛倾认为小蝶天天与药包接触,她调换药包的可能性最大。 冯夫人瞳孔微颤,再次跳出来,“她一个小丫鬟能知道什么?问她能有什么用?” “那可不一定。”南洛倾蹲下身子,冲着小蝶吹了个药粉。 小蝶的眼神很快就变得迷离起来,反应也变得格外的迟钝。 冯夫人拽着顾瑾桦的衣裳,尖声道:“瑾桦,你瞧见了没有?南洛倾又开始害人了,她害了姑母不说,还要害小蝶。看来她不把顾府搅得天翻地覆是不会甘心的,你还犹豫什么?难道还幻想她是个好人么?抓紧时间将她丢出去,永除后患。” 顾瑾桦嫌她聒噪,眉头的皱纹又深了一分。 可对方终究还是长辈,他不能做出失礼的事情来。 顾瑾柏性子顽劣,可不惯着她。 “冯夫人,你还是消停一会儿吧,哪儿有查案查一半被迫中断的?既然都已经查到这儿了,就得盘问下小蝶这人到底对祖母做了什么。我们顾府用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也不是不知道。 若是这件事不查清楚,到时候把小蝶留在身边,我们用得也不放心。你若是真的对小蝶好,就让我们把事情查下去,好还小蝶一个清白不是?” 冯夫人仗着自己是顾家的长辈,对着顾家的事儿指手画脚多次。除了南洛倾,还没有哪个晚辈敢与她作对。 今日顾瑾柏是怎么回事?难道也听信了南洛倾的话不成? “瑾柏,你是顾家的小儿子,生活上没经验,你就得多听听你二哥的。你二哥还没有说什么,你着什么急?”冯夫人不满的瞪了顾瑾柏一眼。 顾瑾柏本就看冯夫人不顺眼,听她这么说,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和我比起来,冯夫人应该更没有发言权才是。毕竟我们都是顾家人,而你是冯家人。”顾瑾柏反唇相讥,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冯夫人气得脸红得能够滴血。 这一个两个都要反了天去? “你们的母亲不在家中,我就是你们的长辈,是为了代替他们来教育你们。还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冯夫人还是少费点心思,你家孩子还一点出息都没有呢,我可不想被你教成那副没用的窝囊废样。” 顾瑾柏这人不说话的时候是个翩翩公子,一说话就绝对要把人气死。 冯夫人听这话直翻白眼,恨不得直接晕过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交换 两人吵了一会儿,冯夫人节节败退。 顾瑾柏正打算乘胜追击,被顾瑾桦所警告。 “瑾柏,你要闹到什么时候?这儿还有外人在,难道是想在外面面前出糗么?”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小辈与长辈斗嘴并将长辈气晕这种事儿若是传出去,他们顾家在上京可就抬不起头做人了。 再加上小妹还未婚嫁。 若是传出这种话,只会惹得旁人看笑话,而且小妹还找不到合适的夫家。 顾瑾柏素来听两个哥哥的,被顾瑾桦警告之后,就算心中百般不满,还是忍了下来。 冯夫人的气这才顺了些。 顾瑾蓉倒是小声的插了句,“二哥这话说得不太对,越是在外人面前越是要说。都说旁人的眼光是雪亮的,也该让外人看看什么是真相。” 冯夫人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气又翻腾上来。 这几个小辈自从和南洛倾走得近些,个个都开始变得不太正常了。 再看南洛倾,她还在与小蝶说着话。 一开始不知她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等了半响,小蝶突然就开始大喊大叫。 “这件事和奴婢没关系的,奴婢不过是拿钱办事儿而已。冯夫人说将犀牛角取了影响不大的,也不会影响到老太君的身体。若不是冯夫人这么说,奴婢哪儿敢做这种事儿。” 小蝶的声音不大,但声声入人心。 还在暗自较劲的几人齐齐愣住,确认再三后发现,这些话的确是从小蝶的嘴巴里发出来的。 小蝶承认调换药包的事儿是她做的,并且是冯夫人指使的。 南洛倾淡然一笑,一点都不惊讶,“看来本王妃说对了,谁急得跳脚,那么这件事就是谁做的。” 她顿了顿,将冯夫人曾经污蔑她的话如数还了回去。 “祖母对你那么好,将你当做亲人,你却只想着要她的命。祖母又何其可怜?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当真是要将你的心挖开看看,里面是不是黑的。” 唰的一下,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冯夫人的身上。 冯夫人吓得面色苍白,上前就打了小蝶一巴掌。 “你这贱蹄子胡说八道什么?污蔑老娘你有什么好处?你是不是和那南洛倾是一伙儿的,所以来陷害老娘?” 冯夫人打得手臂发麻,好半响才缓过来。 小蝶哭得不能自已,但说话依旧清晰,“就是冯夫人拿奴婢家中人性命来威胁奴婢。奴婢的弟弟还在冯夫人手上,奴婢若是不做,奴婢的弟弟可就没了。” 顾瑾桦不是傻子,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自然是相信小蝶所言。 “所以说,是你害得祖母?你说话!”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用吼叫的方式。 冯夫人吓得一愣,半响头脑空白。 “瑾桦,你听我解释,她根本就没有证据,这都是污蔑。你刚才可瞧见南洛倾给小蝶用了奇怪的药粉?难道你都不好奇那药粉是什么东西么?肯定是那药粉起得作用,才让小蝶污蔑我的。” 冯夫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为自己据理力争。 “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南洛倾打了个响指。 小蝶继续说道:“谁说奴婢没有证据?奴婢有冯夫人的令牌,这可是证明冯夫人曾经与奴婢接触过。” 小蝶将层层保护的令牌拿了出来。 顾瑾蓉接过一看,没有问题,的确是真的。 冯夫人又有话说,“这令牌可能是我不小心弄丢了,正好被你这死丫头给捡了,然后来污蔑我……” “都已经证据确凿了,人证物证都在,你还争辩什么?”南洛倾又打了个响指,小蝶从迷离的状态中挣脱出来,恐惧且困惑的看了众人几眼,面色苍白。 她刚才好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但她为什么会这样,她自己弄不清原因。 就是听到响指以后,就不管不顾的将知道的事情都说了,根本不过脑子。 小蝶再次看向南洛倾时,眼中充满了恐惧。 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很危险,比冯夫人危险百倍,并且不是她能够随便招惹的。 顾瑾桦找冯夫人算账,“小蝶的话我们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冯夫人那个巧舌如簧的嘴也蹦不出一个字。 “你差点害了祖母,这件事就交给祖母定夺。你们将她软禁起来,等祖母醒了再说。” 顾瑾桦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一但被他抓到凶手,他是丝毫不会客气。 冯夫人嚷嚷着被拖拽走,直到声音彻底消失。 顾瑾桦看了南洛倾一眼,沉思半响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以后二哥可得看清身边的人,不要再被人当猴耍了。” 南洛倾倒不恨顾瑾桦,只不过误会存在过,两人的关系不可能马上冰释前嫌。 或许像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也不错。 省了许多的麻烦。 顾瑾柏双手抱胸,绕着南洛倾转了好几圈,连棠悦都被他转晕了,他还不愿停下来。 “你刚才是使了什么手段让小蝶倒戈帮你的?就是那个奇怪的药粉么?要么……送我点吧。” 顾瑾柏可是有一双慧眼,并且他不像顾瑾桦那么的固执。 他若是觉得南洛倾有帮助,他就会放低姿态与她交好。 “普通的药粉罢了。”南洛倾勾唇轻笑,笑容十分的懵懂天真。 顾瑾柏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他才不信南洛倾是个天真可爱的人。 这女人就是满肚子坏水,还让人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那儿有不少宝贝,之前有一只漂亮的鹦鹉,你就挺喜欢的,还一直吵着和我要来着。我现在拿那只鹦鹉和你换那药粉怎么样?” 顾瑾柏对那让人听话的药粉实在是太感兴趣了。 有了那药粉,以后他在学府里岂不是可以无法无天了? 南洛倾淡然拒绝,“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喜欢鹦鹉?三表哥记错了。” 原主倒是挺喜欢那鹦鹉的,不过她喜欢是为了将鹦鹉弄死来恶心顾家人。 “那你到底要什么才肯和我换。” 第一百一十九章 医术 顾瑾桦看了眼自家不值钱的亲弟弟,呵斥道:“干什么呢?还不嫌丢人?” 顾瑾柏一见顾瑾桦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 听到二哥的呵斥,他挠了挠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顾瑾桦身侧,“二哥,你难道不觉得那药特别好使么?稍稍一用就能让人乖乖听话。” “弄虚作假。”顾瑾桦虽知祖母的病不是南洛倾的手笔,但还是不愿与南洛倾走得太近。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之中麻烦得多。 他作为顾家的顶梁柱,就得肩负起照顾顾家上下的责任。 “二哥刚才难道是没瞧见不成?怎么就成了弄虚作假?一开始小蝶不愿乖乖就范,小表妹就用了不知名的药粉。小蝶不仅招供了一切,还将手中证据都拿了出来,这审案速度可比大哥还快。你难道不想试试?” 顾瑾柏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开始自豪起自己是南洛倾的表哥,能拿到一手的药粉。 顾瑾桦的脸登时沉了下来,不满道:“一口一个小表妹,人家未必把你当表哥。” “怎么会?祖母都说了,我们兄妹之间的感情一定要好好的。表兄表妹的,多喊喊也就亲热了。小表妹,你说是吧?” 顾瑾柏朝着南洛倾眨了眨眼,后者笑着拿出一包药粉给他。 “三表哥说得是,既然是表兄妹,就不能太过于见外。这叫做真言粉,对付心智不坚定的人,可以让其口吐真言,若是对方心志坚定,那么真言粉可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南洛倾的大方慷慨引得顾瑾柏对她好感倍增。 “二哥你听见了没?小表妹都觉得我们兄妹情深,那就做不了假。你上次不是说对我们学府的骑射感兴趣么?过几天忙完了就带你去,让你看看我们大祁男儿的风采。” 顾瑾柏依旧觉得南洛倾对秦御修的疯狂喜欢是因为没见过世面。 一个瘸子有什么好喜欢的? 就应该喜欢一个能在马上驰骋、挥斥方遒的顶天立地的男人。 “三表哥请我去,我可没有不去的道理。”南洛倾与顾家走得近些,关系缓和不少,这样祖母见了也安心许多。 祖母安心了,身体自然就好了。 南洛倾也能放心得多,以后离开了,也不会太过于难过。 顾瑾桦深深看了两眼几眼,对那药粉也好奇起来。 “药粉是怎么做的?可是有毒?”顾瑾桦深知南洛倾医术高超。 既然医术高超,那么毒术肯定也不赖。 这样的人留在祖母身边,的确是极其危险。 “无毒。”南洛倾不想与顾瑾桦多说话,简短的回答之后就要去见顾老太君。 顾瑾桦不满南洛倾的态度,却又没办法说什么。 毕竟他与南洛倾关系僵硬,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赵太医追了上来,犹豫半响才敢开口。 “不知娘娘能不能也给下官一份真言粉?这种功效的药粉,下官只在古籍中见过。但早就已经失传了。下官万万没想到,这药粉竟还流传于世。不知娘娘能不能给下官一份?” 赵太医好歹是太医院院长,见人虽不至于趾高气扬,但鲜少对人低三下四。 他看得出来,南洛倾的医术比他厉害得多。 顾老太君的病他费了许多心思都没办法治好,御王妃娘娘的一个方子就能根治。 就从这些小细节上,赵太医就看出来自己与南洛倾之间在医术上无法跨越的鸿沟。 赵太医舔着脸索要药粉令顾瑾桦瞳孔剧震。 “赵太医,不过是个药粉,何处不能寻得?就非得找她要才行?” 赵太医捋了捋山羊胡,凝重道:“此药粉可不是说弄就能弄来得,古籍上有记载,可药方早在百年前就失传了。就连医术最为厉害的西凉都未必有这方子。” 顾瑾桦越听眉头就皱得越紧。 顾瑾蓉与他心意相通,看出来他在困惑什么。 “二哥是觉得小表妹没这么厉害,不配拥有如此高明的医术,是么?” “你不觉得奇怪?她的医术是从何学来?难不成还是西凉之人所教?”顾瑾桦心里感觉很怪,简而言之,就是不想承认南洛倾已经变得很厉害了。 顾瑾蓉长叹一口气,柔声劝说:“二哥,你这么想可就狭隘了。或许小表妹是这方面的天才呢?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再说那药粉听得我都心动了。我要是二哥,肯定得哄着小表妹也给我一份。” “做什么?你还嫌不够乱?”顾瑾桦傲娇得很,可不会像顾瑾柏那般吊儿郎当。 为了一个药粉,故意与南洛倾亲亲热热。 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二哥最近不是抓了几个东渡国的奸细么?听说他们嘴巴硬的很,一点儿有用的消息都不愿透露。我就想着,二哥要是有那真言粉,给那几个奸细用一用,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么?” 听完顾瑾蓉的话,顾瑾桦的表情变得精彩起来。 南洛倾听赵太医这么说,倒是想给他一份。 据他所知,祁国的医术十分的落后,每年都会派大量的学者去西凉学习。 当然,这个过程也得花费不少的束脩,使得大祁国库亏空得厉害。 南洛倾对这个西凉印象极为不好。 医术本就是救国利民的工具,西凉藏着噎住的表现太下三滥了。 她不介意将部分医术传给太医院。 “赵太医所言本宫都理解,只不过出门的匆忙,只带了两份。一份已经用了,还有一份给了三表哥。” 话说到这儿,赵太医脸上闪过显而易见的失落,他以为是南洛倾不愿意给所说的托词。 “王妃若是觉得麻烦,就当做下官什么都没说。” 想来也是,如此贵重的药,怎么可能说送就送呢? 不料南洛倾话锋一转,“过几日等本宫做出来新的,就派人送去太医院,交给赵太医。” 赵太医错愕之后,脸上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 “多谢御王妃娘娘,多谢多谢。” 赵太医大步离去,因激动还撞上了柱子。 南洛倾带着棠悦去往东苑,还未走近,就听见冯夫人的叫冤声。 第一百二十章 算账 在南洛倾离开后不久,顾瑾桦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厨房,而是将兴奋的顾瑾柏拦了下来。 顾瑾柏心情极为不错,拿了药包,他已经想到十来种捉弄别人的办法。 顾瑾桦突然朝着顾瑾柏伸手,示意他将东西交出来。 顾瑾柏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错愕道:“二哥,你这伸手是什么意思?” “把药包给我。”顾瑾桦抢得面不改色。 明明可以直接抢的,他还试图讲道理。 顾瑾柏第一时间将药包藏到裤兜里,哀怨道:“二哥,你真的不能这样。这药包可是我的,你要是想要,就找小表妹要呗。小表妹就连赵太医这个外人都送,没道理不给你的。” 他死死护住自己的药包。 好不容易找到个如此好玩儿的东西,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顾瑾桦将话还给他,“你去找南洛倾再要一份,反正你要的那么轻松。而你这份,归我了。” 顾瑾柏素来不是顾瑾桦这个练家子的对手。 药包很快就被抢了。 顾瑾柏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太过分了,你不是说不喜欢小表妹么?那药包是小表妹做的,你还抢走做什么?” 回应他的是顾瑾桦潇洒的背影。 顾瑾蓉拍了拍三哥的肩膀,“二哥其实就是口是心非罢了,他虽然嫌弃小表妹嫌弃得不行,但他心里还是十分认可小表妹的。他这个人,就是这么别扭,没什么坏心。那药包,到时候你再去和小表妹要一份就好了。” 顾瑾柏还是觉得自己心碎了。 他一定得找二哥要个补偿,就那匹看上的红鬃烈马好了。 东苑。 一行人从后厨到了东苑,冯夫人不死心的缠着顾老太君说个不停。 “姑母,你可一定得为我做主。我在你跟前伺候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做过对顾家不好的事儿了?顾老爷他们在外,很多时候兼顾不了顾家,难道不是我里里外外的奔波么?姑母,你可不能因为这个小事就觉得我各种不对。” 顾老太君被她吵得脑瓜子嗡嗡的,重重的拍了两下扶手。 “闹够了没有?你看看你自己还有没有长辈的样子。既是个长辈,为何处处与洛倾一个小辈争锋相对?别以为我年纪大了就耳朵聋了眼睛瞎了。我还看得清人心!” 顾老太君听赵嬷嬷简单的汇报完事情的始末,气得头晕目眩。 她不过是睡了一觉,就听见自家的宝贝外孙女受了污蔑。 而且还是在她顾家的地界! 简直是不可理喻! 瞧见南洛倾等人来了,顾老太君朝着她招手,“快来,让祖母看看有没有受委屈了。” 南洛倾小跑到她身边,绽开真诚的笑意。 “祖母,你身体好些了么?有祖母在,我怎么可能会受委屈?” 南洛倾偏头扫了冯夫人一眼,那凉飕飕如同利简般的视线吓得冯夫人立马闭嘴。 冯夫人本来还有一堆话要说呢。 她可得为自己平反。 但南洛倾的其实太过于吓人,她也是怕被南洛倾毒死,暂时不打算开腔说话。 “你经历的事儿祖母都听说了,这些人也真是的,怀疑谁不好,怎么能怀疑到你的头上?祖母素来是最相信你的。” 顾老太君的视线精准的落在顾瑾桦身上。 “瑾桦,是你一口一句的将倾儿赶出去是吧?我看你是皮痒了,最应该滚出去的是你才对!” 顾老太君不知说了多少遍让他们兄妹与南洛倾好好相处。 这些话都听到哪儿去了?没有一个字是记在心上的。 顾瑾桦只是低下头,不敢多一个字。 毕竟祖母身子不好,他要是非要与祖母犟嘴的话,把祖母气病了,他才是罪该万死。 “这件事是孙儿做得不对,孙儿已经与御王妃道过歉了。” 听到顾瑾桦已经与南洛倾道歉,顾老太君的气才顺了一点。 “银柳,既然你敢在我的药里动手脚,看来是也不需要我这个姑母了。念在你这么多年的经营不易,从今以后,我们顾家不认你这个亲戚。你在顾家的产业也都分出去吧。” 顾老太君以前就看出来冯夫人心思不纯。 但除了嘴巴碎一点,倒也没有很大的毛病,顾老太君也不想将亲戚之间的关系弄得太僵。 可她还是低估了冯夫人的心计。 这么一不注意,她倒是想谋害起她的性命来了。 这种事可不容姑息。 听到这话,冯夫人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但南洛倾明白,她哭了并不是多么后悔,只不过是心疼那些在顾家的产业罢了。 毕竟顾家念在她与老太君的那一层关系,给她的分红都比别人多很多。 这下,冯夫人可从顾家捞不到什么好处了。 能不哭么? “姑母,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件事就是陷害,怎么可能是我做的?姑母你想想,你身体最近变差,都是因为南洛倾来了才会如此。要不然之前那么多年怎么就相安无事呢?姑母你若是真的仔细想想,就会知道谁是害顾家的罪魁祸首。” “事已至此,你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都已经证据确凿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顾老太君现在一看见她那张尖酸刻薄的脸就觉得心烦,根本不愿听她多说一个字。 “姑母,我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事儿,为何需要悔改?”冯夫人咬死不认。 “拖出去,不要让她进顾家。” 顾老太君决定的事情可从来不会反悔。 就算曾经是她的外甥女又如何? 人长大了可是会变的,嘴上说得多好听,其实心里比谁想得都黑。 冯夫人再次被拖拽出去,她这下真的急了,解释的话也不想说了,就是想骂南洛倾。 “南洛倾你这个小贱蹄子,原来在这儿等着老娘。老娘为顾家付出这么多,还抵不上你这个小贱人两句话。顾家上下是眼睛瞎了不成?听信这个妖女的话?” 顾老太君看了赵嬷嬷一眼,“给她掌嘴,让她长长记性。” 冯夫人被打了两巴掌,又癫狂起来,“姑母,你是不管冯家脸面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尘埃落定 冯夫人万万没想到,素来温和得体的祖母会为了一个小贱蹄子打了她。 “冯将军又如何?你就算是苏家来的,我也照打不误。”顾老太君动了怒,脸上写满了决绝。 一个小小的冯家难道就有能耐让顾家吃苦头不成? 顾家有她这老太君在,旁人休想指手画脚。 话音刚落,冯夫人脸上又被甩了两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南洛倾离得很远,还是能听见那清脆的巴掌声,她眉梢轻佻,对祖母的佩服又升了几分。 顾家如今虽说是如日中天,但还是能看到陛下对顾家的忌惮。 树大招风。 顾家被皇室盯上是迟早的事儿。 祖母不可能不知晓其中的玄机,但为了南洛倾,她可以不管外人如何看待顾家。 也不怕将顾家腿上风口浪尖。 见祖母如此维护她,她对顾瑾桦的气也散了几分。 毕竟顾瑾桦之所以会与她争锋相对,一方面是受到冯夫人的挑拨,另外一方面,也是原主过去实在做得太过分,实在是在几人心中留下不小的阴影。 顾瑾桦对她戒备颇深,也是情有可原。 冯夫人认清了事实,怒不可遏道:“顾老太君当真是豪横,为了一个天生有反骨的贱人竟还能做到这种地步。就不怕到时候被她害得家破人亡不成?” “看来你还是不知悔改,本来念在血缘关系上要放你一马。这一次,不送你去大理寺都对不起你说过的话。” 顾老太君是一品诰命夫人,谋害诰命罪名可大可小。 若是顾老太君不追究,那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是顾老太君将一切都搬上台面,并且追究起来的话,冯夫人少不了一顿斥责。 冯夫人面色煞白,想到家里那难缠的夫君,她什么面子都顾不上了。 “你瞧我这张嘴,我就是一时胡言乱语说了错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只求姑母不要把此事捅到大理寺去,我以后可不敢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冯夫人管不了分红之类的往来,只想暂时先护住性命再说。 “还妄想有以后?原本以为你是好的,没想到你是如此的不知好歹。你当初求着顾家给你营生,顾家也给了,给得还不少。 得了好处后,你不仅对倾儿动手,还想要我这条老命?难不成还妄想霸占顾家的全部家产?顾家子孙还都建在,轮不到你插手!” 顾老太君周身的凌厉气质淡去几分多年养出来得慈祥之态,隐约能嗅到曾经领兵征战的气魄。 冯夫人被骂的面红耳赤,却再也不敢口出狂言。 若是又说错什么话,这件事恐怕是没办法善了。 “看在你多年在我跟前照顾的份上,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顾府。从今往后,顾府与你之间再也没有瓜葛。” 顾老太君说完这句话,神情都沧桑了几分。 冯夫人捂住自己胀痛的脸,悄悄的瞪了南洛倾一眼后,从地上爬了起来,但手脚酸软得很,走到门口被门槛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丫鬟侍卫们不可控的哄堂大笑。 无因有他,往日冯夫人趾高气扬的模样历历在目,好不容易看她吃了亏,怎么能错过取消她的机会? 冯夫人连滚带爬的离开顾府。 顾老太君得好好的教训一番顾瑾桦,“你到底有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早就与你说了倾儿是你的表妹,你们表兄妹几个得友爱互助。让你对倾儿友爱是指望不上,但也不是让你一口一个杀人凶手的来喊她!” 顾瑾桦干脆的单膝跪地,没有多余的狡辩,“祖母别气坏了身子,孙儿愿意认罚。” “行,那就去祠堂跪三天,缺一个时辰都不行。”顾老太君是真的动了怒,连平常宝贝得不行的孙儿都舍得罚了。 顾瑾桦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倒也接受了这个责罚。 毕竟的确是他在没有查明真相的情况之下就要将南洛倾赶出府去。 最后查明,这一切并不是南洛倾所策划的。 他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 让他去做哄着南洛倾的事情,他绝对是做不出来。还不如像现在这样,简单直接的罚跪,罚上三天,也就一笔勾销。 这件事也就过了。 顾瑾蓉看了看脾气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的二哥,又看了看身体不好又在气头上的祖母。 她犹豫片刻,柔声开口为顾瑾桦求情,“祠堂阴冷,上一次二哥就已经跪过了,还把旧伤给跪了出来。这一次若是二哥又跪上三天,恐怕身子会撑不住。” 顾瑾蓉一边说一边用手肘戳了戳顾瑾桦的手臂,用只有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交流。 “二哥,你假装得虚弱一点,比如说旧伤复发什么的,祖母一心疼就放了你。去祠堂跪上三天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别犟。” 顾瑾桦的唇抿得更加的紧。 话是听到了,却根本不想照做。 男儿顶天立地,哪儿有装柔弱的道理?真以为他和老三一样,做事没有下线么? 顾瑾蓉等了一会儿,身侧除了呼吸声根本没有多余的声音。 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看来二哥是铁了心的要和祖母杠下去了。 冯夫人好歹叫祖母一声姑母,祖母都能将她赶出去,永世不得踏入顾府半步。 若是二哥再与小表妹作对,后果不堪设想…… 顾瑾蓉不动声色的挪到南洛倾身边,试探性的开口,“小表妹,你能不能帮二哥求求情?就当表姐求你了。” 南洛倾扭头,只见顾瑾蓉眼中慢是担忧。 “恕我直言,我没办法以德报怨。而且二表哥应该是不喜欢我帮他。他不喜欢被怜悯的感觉。”南洛倾委婉的拒绝了顾瑾蓉的提议。 她可不是圣母,在听到对方张口闭口的赶她出去时。 她与顾瑾桦之间本就不多的亲情已经淡得不见踪影。 顾瑾蓉脸上闪过几分失落,但能理解她的决定。 “你说得对,二哥这么对你,还联合冯夫人欺负你,你的确是没有必要为二哥求情。是我让你为难了,你别往心里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怒发冲冠为红颜 顾老太君深深的看了固执的顾瑾桦一眼,心里其实是有那么几分心疼。 可心疼能让他长记性么? 男儿若想立足,哪个不需要经历千锤百炼?跪个三天没大碍。 “行了,都散了。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顾老太君还想留点时间与外孙女说说话。 南洛倾留下来给祖母沏茶,闲聊了两句,眼看着天色已经晚了,她不舍的与顾老太君拜别。 她追上还未走远的顾瑾蓉。 “小表姐,我有样东西给你。” 顾瑾蓉接过,药包里放着淡粉色的药粉。 “小表妹可能是误会了,我可不像三哥那么贪玩,不需要那真言粉。” 话音未落,她便想将药包还回去。 “真正误会的是小表姐你,这并不是真言粉,而是一种无色无味且没有副作用的蒙汗药。”南洛倾朝着顾瑾蓉眨了眨眼,让她将药包收好,不要被人瞧见了。 蒙汗药? 顾瑾蓉是个名门闺秀,从不接触蒙汗药之类的下三滥的物件。 小表妹怎么就将这种药给她了? 顾瑾蓉手心直冒汗,“小表妹是不是搞错了?我哪儿需要什么蒙汗药。” “这可是给二表哥用的。你也别担心剂量小,这么一小包,毒晕大象都没问题。” “小表妹是不是对二哥所说的话耿耿于怀?所以才想用蒙汗药对付二哥?”顾瑾蓉表情无比的纠结,“这样可不行,我不会对二哥下手的。” 南洛倾意识到她误会了什么,含笑解释道:“表姐不是担心二表哥在祠堂罚跪三天可能会扛不住么?那等他跪了一天的时候,你再对他用蒙汗药。等他晕过去,自然就能从祠堂出来。不必受三天的苦痛。” 顾瑾蓉聪明机敏,当下就将药包收好,“还是你想得办法好。这样既能保全祖母的面子,又能救下二哥。哎呀,我都舍不得你回御王府了。就在顾府待着多好啊……” “以后又不是没办法再相见了?再说铺子的事儿我还得找你多请教才行,毕竟之前是一点儿经商的经验都没有。” “这好说,到时候我去你铺子里帮忙。”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门口,李伯急忙的在门口转着,一看就知有事来报。 南洛倾收敛神情,出门问道:“李伯怎么来了?” 能让李伯来寻她,看来事情是与秦御修有关。 果不其然,李伯一开口就是御王。 “御王殿下亲自去抄了苏隆苏将军家,王妃要不要去看看?” 李伯担心御王一人处理不来,想着有御王妃在,应该会好很多。 “陛下可没说让王爷去抄家。” 抄家这种活通常是交给刑部的人去,秦御修会亲自前去,是她完全没有料到的。 “可能是王爷在牢中受了不少罪,想亲手手刃了迫害他的人。” 南洛倾去往苏隆府上,棠悦一拍脑袋福至心灵道:“娘娘,奴婢明白事情的始末了。御王肯定是去帮你报仇了。” 南洛倾当下否定,“御王想杀本王妃的心都有,怎么可能会帮本王妃报仇?” 若不是她拿捏着秦御修的命脉,秦御修才好说话些许。要不然,秦御修早就像当初一般,将她丢到乱葬岗去。 “娘娘肯定是想错了,王爷对您一直很上心的。早先奴婢与殿下说,说是苏隆曾当街调戏过娘娘。王爷这才出门找苏隆的麻烦去了。要不然抄家这种脏活累活,王爷肯定不会去。”棠悦越说越带劲。 南洛倾陷入困惑:秦御修帮她报仇去了? 苏府。 苏隆已被制服,趴在地上不能动弹,地上血流成河,都是苏府的余孽。 唯一还有性命的就是那群苏隆抢回来的姬妾。 “王爷饶命,我们与那苏隆不是一伙的。我们都是被苏隆强抢回来当侍妾的,并不是我们本愿。” “还请王爷给我一个机会,让奴婢亲手杀了苏隆这猪狗不如的东西。” “求王爷饶我们一命,我们定然当牛做马的报答王爷。我日日夜夜不得安眠,就是想着有一天能砍下苏隆的狗头!” 年轻貌美又被折腾得浑身是伤的姑娘们七嘴八舌的说着。 无一例外,都是对苏隆恶行的控诉! 其中有的姑娘马上就要嫁给如意郎君了,苏隆用计害了未婚夫一家,最后将姑娘抢来。 姑娘的爹来找苏隆评理,苏隆索性将男人打瘸。 前不久,姑娘送走家中最后一个亲人。 大多数姑娘是被当街抢来的,家中别说是有银子抚慰,有命活着就不错了。 还有一些姑娘是达官贵人送来的,还以为能吃上山珍海味,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 不料等待他们的只有变态日复一日的折磨。 有一部分姑娘是已经被苏隆折腾丧命,还有一些姑娘受不了折磨索性自尽。 剩下来的姑娘,个个都想看苏隆的报应。 秦御修嫌他们聒噪,命人将他们带走。 趴在地上不能动弹的苏隆扯着嗓子嚎叫:“你一个瘸腿王爷也敢动我?我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当今的国舅!你动我一下试试看?” 秦御修对着安风使了个眼色。 安风朝着苏隆的裆部手起刀落,又扯了块破布堵住他的嘴,省得叫声聒噪吵到王爷。 “还有话说?”秦御修见苏隆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安风识时务的扯了他嘴里的破布。 “你竟然让我不能人道?呵,你又能强到哪儿去?双腿废掉的男人!你能让南洛倾感受到欲仙欲死的感觉么?哈哈哈,你才是上京最好笑的笑话。”苏隆大口大口的吐血,在弥留之际不忘恶心一下秦御修。 秦御修给他喂了颗补药,吊着他的命,让他多感受痛苦。 要不然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过于轻易? “你这么对我,皇后娘娘肯定会为我报仇!我就算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在黄泉等你。” 苏隆狰狞着脸朝秦御修挪去,恨不得用牙咬下他腿上的一块肉。 秦御修一脚踩在他的脖颈上,吧嗒一声,像是骨肉断了的声音,但苏隆还吊着一口气。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同 “你滥杀无辜,就不怕遭天谴?”苏隆咳血质问秦御修。 苏隆正与侍妾们亲热,秦御修就带着一批御林军冲了进来。 他连情况都还没摸清楚,家中的男丁就已经尽数被绞杀。 女眷则是会被拉去充官妓,留下一条命苟活着。 他知晓自己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儿,但陛下念在苏将军与苏皇后的面子上,对他素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秦御修的玩笑话。 直到他感受到疼痛,他才意识到秦御修是来取他的性命。 即便到此刻,他都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罪惹了陛下。 “无辜?皇后娘娘与苏将军可并不觉得你无辜。”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的罪难道与皇后娘娘有关?”苏隆惊恐的瞪大眼,生怕自己漏听一个字。 皇后娘娘待他极好,事事顺着他。 他的许多荒唐事都是由皇后娘娘摆平,又怎么可能害他? 绝对是秦御修骗他的! “皇后将暗害本王的罪名都推到你的头上,你就是个替死鬼。本王好心让你在黄泉路上死得明白一点。做鬼也得明白去找谁报仇。” 秦御修的笑容嗜血又畅快。 他喜欢看苏家这种虚伪阴毒的人互咬,咬得越凶越好。 “什么杀你的罪名?与我有何干系!” 苏隆双目淌血,怎么想都想不通,皇后娘娘怎么能拉他当替死鬼。 他可是皇后的亲弟弟,他们血脉相承! 秦御修的足尖在他的脖颈上碾了碾,苏隆疼得连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 “苏家人设计害王爷,王爷命不该绝,还戳穿了苏家人的阴谋诡计。这罪名总得有个人来抗。苏家人心照不宣的将你推了出来替死。” 安风让他死个明白。 苏隆依旧不信,可刚开口就喷了口血出来。 “你们胡说!我也姓苏,苏家人怎么可能不顾手足之情?” 秦御修嫌弃的往后退了几步,嫌脏。 安风冷着脸解释:“呵,你以为我们没有陛下的口谕敢来抄你家?” 苏隆费劲的仰着头,想了许久,癫狂的咒骂。 “苏家想让我死?我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秦御修嘴角勾起一抹兴味,声音冷得能从骨头缝中透着疼,“行,你可一定得这么做,不做的话,本王有千百种办法折磨你。” 南洛倾到苏府的时候,秦御修正命属下折磨苏家人。 棠悦只看了眼血腥的画面就受不了吐了,第二眼是说什么都不愿再看了。 李伯上了年纪,站在门外嗅着浓烈的血腥味,虽不至于吐,但脸是直接绿了。 安风最先发现南洛倾,心惊胆战的提醒道:“王爷,王妃来了……” 秦御修眯着眼回眸,心突得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谁带她来得?” “看样子应该是李伯,属下这就带王妃回去。” 安风寻思着,王爷应该是不喜自己的阴暗面被王妃所瞧见。 毕竟大多时候王爷都是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鲜少会露出手染鲜血的姿态给外人看。 而作为属下,他们早已习惯了杀伐果断的王爷。 可王妃自从嫁过来,就一直在后宅,还从未见过王爷的这幅模样。 秦御修没有回答,而是快步上前,牵住南洛倾的手,直接将她带到了马车上。 南洛倾不习惯他身上的血腥味,皱了皱眉,还未开口说话。 秦御修便沉着脸,“怕了?还有许多,你还没见识过,现在怕,是不是太晚了?” 南洛倾不理解他的别扭从何而来,倒是拉过他的手臂开始处理伤口。 是一些在地牢中留下的伤疤,长时间没有处理,如今显得狰狞起来。 秦御修正打算发作,没想到南洛倾正认真的给他治伤。 他心口升腾而起的嗜血杀意瞬间被浇灭。 “这点小伤有治的必要?” 南洛倾淡淡回道:“我还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 创伤感染的后遗症比想象的严重,再加上秦御修的底子并不好,若是没治好,可能会因此引发不少的并发症。 秦御修若是死了,她的任务也就没办法完成,迟早得被原主的怨气给弄死。 “呵,你不会以为最近本王待你不错,你就在本王心中很重要?” “王爷想多了,王爷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反正妾身对王爷没什么兴趣。”南洛倾一心只想着搞钱和活下去,对情情爱爱倒是迟钝得很。 有的时候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因为怕被任务牵连而不敢让秦御修死,还是习惯了与秦御修相处的点滴,不舍得他死…… 若是后者,她目前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按理说,秦御修听见这话应该是高兴才对,可他不仅不高兴,心里还堵着一团火,扣住南洛倾下巴,欺身上前。 桌上的瓶罐都被掀翻在地,在马车外的安风与安雨不敢多说什么。 棠悦倒是想掀开帘子瞧瞧,两只手分别被安风与安雨抓住。 “和你没干系,你瞎凑什么热闹?” “怎么没干系?你没听见王妃的惊呼声么?我不过是进去看看王妃有没有大碍而已。起开!” 棠悦想着,这两个侍卫不心疼王妃,她还心疼呢。 就刚才那动静,不知磕碰到哪儿了,不知疼不疼。 “王爷在马车内,自然会照顾好王妃,不用你一个小丫头操心。” 话说到这份上,棠悦前进的脚步往后退。 马车内。 秦御修压着南洛倾滚到软垫上,突如其来的接触令秦御修冰冷的身体变得火热起来。 “对本王没兴趣?”秦御修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恨不得将南洛倾的肉咬一口下来解恨。 “王爷这是做什么?难道是对妾身有了兴趣?” 虽说近距离的接触,南洛倾再次惊叹于他的俊朗。 秦御修这张脸,很难不让人心动。 无论什么时候看,都想靠近。 但南洛倾可没有忘记秦御修阴晴不定的性子,自然也不会对其谄媚。 “可妾身怎么记得,王爷曾经说过,心里只有宋姑娘一人,既只有宋姑娘一人,又怎么对妾身感兴趣?” 第一百二十四章 愉悦 “该死,你以为你是谁?”秦御修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大手扣在她的肩膀,五指收紧,不顾南洛倾的感受。 南洛倾疼得皱眉,索性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松手!” 秦御修疼得闷哼一声,两人就在软塌上挠了起来,不一会儿,衣裳倒是褪了几件。 看着南洛倾衣衫凌乱的姿态,秦御修眸色渐深,眼底是一片赤红。 苏隆的话响在他的耳边,说他一个瘸子,怎么能给女人痛快爽利的鱼水之欢? 作为他的女人,却硬生生的要守活寡。 秦御修自是不认同苏隆所说的话,但作为男人,听到这种话,自然是想要证明自己的能耐。 不过是鱼水之欢,他又不是不行? 他只不过是不屑于碰,除了喜欢的人之外的女人。 秦御修回味起曾经与南洛倾的接触,那蚀骨滋味很难让人忘却。 浴火从腹部烧上了脊髓,他再看南洛倾的眼神已经变得不再清白。 “不感兴趣?你是本王的王妃,哪儿有资格说出这种话?” 秦御修如一只孤狼般逼近,危险的靠近。 南洛倾下意识想逃,可闭塞的马车内根本无处可逃。 她刚转身就被拽了回来,承受着秦御修的怒气。 对于这种事,南洛倾倒是从善如流,可秦御修就像是发狂了似的,不折腾得她够呛誓不罢休。 在马车外守着的安风与安雨倒是听得面红耳赤。 往常王爷都是一副冷静淡漠的模样,千年玄冰都比他有温度。 一度令侍卫们怀疑秦御修可能是好男风。 可如今这架势,听得几人躁得慌,可见王爷并不是什么好男风之人。 安风似是而非的说了句,“怎么觉得王爷是真心稀罕王妃,要不然怎么能如此动情?曾经宋姑娘在的时候,王爷同样是疏离且克制。也就与王妃接触时,才会从寒冰烧成一团火。” 安雨却并不这样认为,“你难道不觉得是王妃故意勾着王爷们?这儿可是马车上,还是大白天,白日宣银可不是什么好话。再说,王爷身子本就不好,这么折腾可遭得住?” 安风嫌弃的瞥了他一眼,红着脸低声道:“你还没有娶媳妇,自然不知这个中滋味。再说王妃是王爷明媒正娶的,两人……嗯,也是极为正常之事。” 安雨依旧不认同安雨所说,运用轻功飞到更高处,默默的护着马车,就是为了离远一些。 要不然听见那动静,他心里堵得慌。 棠悦倒是一双眼亮晶晶的,嘴角的笑快要控制不住的溢出来了。 “王妃和王爷两人恩恩爱爱,长长久久的才好呢。少来那些妖艳贱货破坏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的感情。再说,王爷在天牢里日日与你们待在一处,肯定憋闷得慌,碰见娘娘这样的娇媚美人,肯定是把持不住哒。” 看来王府很快就要添小世子了。 南洛倾被秦御修折腾得够呛,就连动弹个手指头都费劲。 她扫了眼胳膊上青紫的痕迹,忍不住瞪了秦御修一眼,扯过衣裳将自己盖住。 “你属狗的?” “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秦御修一脸餍足,眉眼更添邪气,说出来的话也没什么威慑力。 “疼……”南洛倾实话实说。 这几天累得够呛,又一直在外奔波,回来了又得伺候秦御修这难缠的男人。 而且她少经人事,怎么可能受得了秦御修的掠夺? 秦御修的目光软了几分,一言不发的拿起药瓶给她上药。 清凉的触感令她舒服的嘤咛一声,秦御修咽了口口水,再次将她压在身下。 不论南洛倾怎么推,他愣是纹丝不动。 南洛倾的手指攥紧羊绒毯,忍着不发出太大的动静。 明明半个时程就能回府的路,愣是开了三个时辰。 秦御修回府沐浴更衣后,就神清气爽的去处理公务。 南洛倾则是在床上睡死过去,好几顿饭都没吃。 今夜。 楚萱儿便是要在夜里去往慈云寺见太妃。 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约见了对她一直有意的安雨。 安雨的心怦怦直跳,一面对楚萱儿脸就控制不住的红到耳根。 “表小姐喊小的所为何事?” 楚萱儿一想到近日的糟心事,就控制不住的要哭。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端得是柔弱可怜。 安雨一看,心都揪紧了几分,往前走了一步,想帮她擦拭眼泪,刚刚将手抬起,心里便意识到自己与表小姐之间的差距。 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仆。 两人又怎么能接触? “你知道吧?本小姐被南洛倾那女人逼得没有办法了,只能去找太妃可怜可怜我,再收留我。” “表小姐所言属下明白。王妃做得的确过分。明明她才是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送表小姐走。” 楚萱儿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往前两步,轻拥上安雨的脊背,脸贴着他的胸膛。 前所有为的触感令安雨心颤。 表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也对他有意不成? 可他只是一介武夫,又怎么能照顾得好表小姐这样金尊玉贵的人? “可我走定了,这段时间,只能麻烦你帮我盯着南洛倾。听说表哥最近与南洛倾走得近,两人还同房了……” 楚萱儿恨得心痒,“你知道的,表哥以前和宋姐姐那么好,表哥也说够这辈子只会爱宋姐姐一个人的。宋姐姐尸骨未寒,那南洛倾就爬上了表哥的床。按照这趋势,以后御王府岂不是她说得算了?那还有我们什么立足之地?” 安雨陷入沉思,他虽是个侍卫,但知晓的东西并不少。 并不代表他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的。 楚萱儿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一开始还以为他是表哥身边的人,肯定是对表哥忠心耿耿,不会生出什么二心。 没想到她稍用美人计,就让安雨摸不着北。 她乘胜追击道:“你之前也不喜南洛倾,对她的态度也好不到哪儿去。南洛倾这人最是小肚鸡肠,等她得势,眼里又怎么可能会有你?到时候也是寻个由头将你赶出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私会 “是了,将你赶出去还算是好的,就怕连你的命都不放过。”楚萱儿一边说着,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杀意。 转念想到自己还在安雨的怀中,眉眼陡然变得柔和下来,娇滴滴得说道:“我这不是心疼你,怕你走了我的老路么?” 安雨感受着美人儿在怀的娇软,硬气道:“据我所知,王爷并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之人。虽说如今对王妃有点意思,可应该不至于没了基本的判断。” 楚萱儿不满的从他怀中退出,演不下去,娇呵一声,“那你未免也太低估南洛倾这个女人了。表哥之前哪儿都好,对我也是极好的。可南洛倾一进门,一切都变了,这不,连御王府都没我待的份儿了。 南洛倾那狐媚子有得是法子勾得男人神魂颠倒。今日是表哥,明日就是大皇子,再过几日,谁知道又有几个奸夫?你若是不信我所说,直说便是。我这就走,不碍你们的眼。” 话音未落,楚萱儿便欲擒故纵的走出树林。 温暖消失,安雨的心陡然空了一块。 他深知,不能就这么让心上人走了。 安雨大着胆子伸手将楚萱儿拉拽回怀中。 “表小姐误会了,属下不是这个意思。以属下对表小姐的情意,你说什么,属下便信什么。表小姐觉得王妃心怀否测,属下便绝对不信王妃所言。” 楚萱儿脸上的怒火消散了几分,指尖在他胸口打着转。 “这还差不多,那你可一定要说到做到。既然你觉得南洛倾这人不可信,你不应该要做点什么表示一下?” 夜色朦胧,她靠在安雨的胸膛,连装都懒得装一下。 反正这二愣子根本不会察觉到有什么异样。 安雨喜欢她,楚萱儿一直都明了,只不过一个侍卫的喜欢,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大多时候还觉得恶心。 不过是个低等的蝼蚁,也配喜欢她不成? 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头! 自从南洛倾入门后,她处处被南洛倾针对,这日子就快要过不下去了,她若是再不想点办法对付南洛倾嚣张的气焰。 她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能给南洛倾使绊子的法子倒是有一个,那就是牺牲她的色相去勾引安雨,使得安雨为她所用。 这段离开上京的日子,她势必要让南洛倾不好受。 如此一来,哄着安雨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但心里依旧觉得恶心得不行。 “恕属下愚昧,并不懂表小姐所说得表示一下,是什么意思?”安雨被楚萱儿迷得晕头转向,面对她就只有点头的份。 “你知道的,在表哥心中,一直都有宋姐姐的位置。你只需要在这件事上下点功夫,惹得表哥厌恶南洛倾即可。剩下的事情,等我从慈云寺回来再说。” 楚萱儿抬眸浅笑,勾得安雨心痒痒。 “可这么做,恐怕会惹得王爷不快。属下是王爷的贴身侍卫,这么做有些不厚道。” 安雨将犹豫写在脸上。 楚萱儿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大小姐脾气,“哼,男人都是一个样,说得倒是好听,让你做点什么就三推四阻的。你既不愿说就直说好了,我可以让别人来做。我还以为我在心里总归是有些不一样的,没想到,你在乎的还是锦绣前程。” “表小姐,属下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属下了。属下就是觉得,事关宋姑娘,事情恐怕没有那么好控制。毕竟宋姑娘是王爷的逆鳞。若是没掌握好度,王爷的身子恐怕会……” 安雨跟在秦御修身边多年,明白宋姑娘是王爷心口唯一的净土。 宋姑娘离去后,王爷的日子也逐渐好了起来。 按理说,就不应该旧事重提,也没有必要在王爷的伤口上撒盐。 但直接拒绝楚萱儿,他又做不出来。 毕竟多年来,表小姐第一次主动与他接触,他又怎么能错失这机会? 若是惹了表小姐不高兴,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接触的机会了。 “你是个男人么?你若是男人就拿出男人该有的气魄来?本小姐最烦的就是娘们儿唧唧之人。磨磨蹭蹭的,什么事儿能做好?”楚萱儿再看安雨的眼神就充满了嫌弃与厌恶。 安雨瞳孔一缩,态度又低了几分,“表小姐先别生气,我不过是要考虑周全些。免得牵连了表小姐。” 在安雨的安抚与哄之下,她的怒火缓和了些,硬邦邦的说道:“就照我说的做,若是想对付南洛倾,就得下猛药。那些七零八碎的事儿,可没办法让表哥对南洛倾彻底死心。只有事关宋姐姐,表哥才会看清南洛倾的真面目。以后,我们才有安稳的日子。” 一晚上的劝说让安雨的戒心彻底消失。 “嗯,属下一定会按照表小姐所说的做。只不过,属下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安雨的心怦怦直跳,脸也憋红。 事情既然能成,楚萱儿对安雨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但说无妨,这儿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没什么不好说的。” “表小姐所说的以后,是我们的以后么?”安雨不敢问的太直白。 他有些看不透表小姐的心思,深夜约他谈心,应该是有些情意在的。 楚萱儿心中对其嗤之以鼻,面上却笑得愈发柔和。 “没有南洛倾的以后,才算是我们的以后。你的心意我都知晓,可如今并不适合谈这些。要是南洛倾知晓我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会百般阻止的。你应该也不想我被他们要求随便找个人嫁了吧?若是那样的话,我们肯定都没有以后的。” 楚萱儿似是而非的回答,看着好像是答了,其实又什么都没有回答。 而她所做出来的承诺,也只是虚无缥缈的梦境罢了。 安雨心跳如雷,是他所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表小姐其实一直都明白他的心意,只要没了南洛倾这个碍眼的人,他就可以与表小姐相伴终生…… “知道了,属下一定会好好解决问题,不折手段。”安雨为了心上人,什么事儿都能做。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过去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不枉费我对你的一番心意。”楚萱儿恋恋不舍道,“时间不早了,还是回吧,你出来太长时间,表哥可是会起疑的。你早些回去,早些把南洛倾处理了,我们的未来才会逐渐好起来。” 楚萱儿轻声细语的哄着安雨。 安雨和个愣头青似的,听得连连点头,还觉得楚萱儿待他着实太好了。 竟然连这种细节都能考虑到。 “属下还是送表小姐一程吧,要不然下一次见不知道是要在什么时候了。”安雨还不想这么早回去。 楚萱儿不耐烦的微微皱起眉头,柔弱道:“如今你可不能与我走得太近,会被南洛倾给盯上。这一段路,我自己走即可。” 安雨没有再坚持,而是目送楚萱儿离开。 走出小树林后,侍女迎了上来,给她披上御寒的大氅,不解道:“姑娘喜欢得不一直都是大皇子殿下么?若是不喜欢大皇子,怎么着也得是个皇亲贵胄吧。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小侍卫算什么?姑娘可千万不要被又穷又没本事的男人给哄骗了。” 楚萱儿俯身上了马车,不忘瞪她一眼,满肚子的怨气正愁没地方发泄,侍女愣是撞枪口上了。 “你以为本姑娘是谁?真的能看上安雨不成?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侍卫,哪儿配得上本郡主?再说,本郡主可是要嫁给大皇子当皇后娘娘的,怎么可能把未来交到是个侍卫手上?” 侍女不敢反驳,“姑娘所言极是,那安雨给姑娘提鞋都不配。” “现在她倒是还有些用,本郡主就陪着他玩一玩。最好能成事儿,要是成不了,那就将他踢出去挡刀好了。” 楚萱儿被南洛倾坑惨了以后总算是有了点经验。 这种背后搞的小动作,还是交给别人为好。 到时候也不会算到她的头上。 不过是死一个侍卫,对她影响不大。 …… 南洛倾自从回府后就直接睡到了后半夜。 棠悦一听里屋传来动静,她赶忙命人去热饭,又将地龙烧了起来。 南洛倾赤足踏入泛着热气的水池,任由带着花瓣的池水淹没线条柔软的肩膀,她长舒一口气,困意袭来,闭目养神。 也不知为何,自从与秦御修做了那档子事后,她怎么睡都睡不醒。 再看身上遍布的青紫痕迹,她轻哼一声,拿过活血化瘀的药膏涂抹。 后背的地方触碰不到,只好喊来棠悦帮忙。 看着白皙脊背上纵横交错的暧昧痕迹,棠悦的指尖沾了药膏给南洛倾轻柔的涂抹。 “王爷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娘娘这么漂亮的背受这种罪。” 南洛倾深表赞同的点头,那鲁莽的倒不像是经验丰富的男子。 但也强势得不像是断了腿的瘸子。 好几次她受不住差点晕过去。 若不是底子还在,恐怕是受不住他的折腾。 棠悦欣喜道:“不过有件事娘娘恐怕不知道。就是王爷虽说名声不大好,但却是个极为传统之人。宋姑娘虽说养在王府多年,但王爷却是从来没有碰过她。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碰过呢。所以说,娘娘可是王爷的第一个女人。” 南洛倾惊讶的睁开眼,眼中情绪涌动,许久才归于平静。 难怪一直觉得秦御修的技巧不咋地,原来是从没有碰过女人。 也不知为何,她心里竟由此泛起丝丝的甜。 心情一好,就想给棠悦涨月钱。 “你们在本王妃跟前伺候了不短的时间,伺候得也不错,更没出什么大错。普通丫鬟月钱涨一倍,棠悦你的月钱涨三倍。” 棠悦一激动,差点连药瓶都没拿稳。 “娘娘,您给奴婢的月钱不算少,怎么又给奴婢们涨钱呢?银子要花在刀刃上,可不兴这么造。” 虽说涨月钱是件高兴的事情,可娘娘在后院还没有站稳脚跟,上下打点的地方所花的钱不少。 怎么能随便乱花呢? 南洛倾轻笑一声,随意道:“若是以前,的确是如此。如今却有些不同。” “娘娘可别觉得奴婢笨,就用这种话来忽悠奴婢。以前世道好的时候,银子好挣,多花点也无可厚非。如今世道不好,四处发洪水和闹旱灾,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那银子可得多存些,总有用处。” 棠悦与南洛倾接触久了,也不再闭塞,对外头的消息了解得也逐渐多了起来,也跟着多了几分忧国忧民的思绪。 “你说得是,那就只涨你一人的月钱。”南洛倾欣赏的看了眼棠悦,小丫头有远见,在身边久了,能干成的事儿就不会少。 棠悦想了想,觉得也不错,“既然是娘娘赏赐的,奴婢就没有拒绝的道理。奴婢会将那些银子存好,以备不时之需。” “不必,那些银子本就是赏给你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过本宫倒不是那么缺银子,如今名下还有三间铺子,银子不会再像过去那么缺了。” 南洛倾手头上最值钱的就是那三间铺子。 “可铺子在娘娘接手之前就不好,以后生意会不会好也没有个准数。奴婢倒是觉得,想要生气好起来,恐怕是挺难的。” 上京相似的铺子不少,南洛倾的铺子想要做起来困难得很。 客人们早就习惯了之前经常接触的铺子,又怎么会看得上南洛倾所接手的铺子? “你这是不相信本宫能将铺子做起来?”南洛倾的声音分辨不出来喜怒。 棠悦用干净的帕子擦拭着她未干的及腰长发。 “奴婢自然是相信娘娘的,可是……女子做生意从未有成功的案例。就连顾家四小姐对生意还是一知半解的情况。”棠悦觉得自己这是在居安思危。 “那你就瞧瞧看,本宫能不能将手底下的三间铺子给做好。” 南洛倾倒不怪棠悦说话直。 上京做生意的女子屈指可数,几乎的生意都是由男人来买卖。 若是女子做生意,只会令人觉得此女子抛头露面,晦气得很。 可南洛倾从来不在乎旁人是如何认为。 她想做的事,就一定得做成。 第一百二十七章 管家 棠悦望着南洛倾亮晶晶的眸子,心口热乎乎的,“奴婢信娘娘要做的事一定能成。有什么是需要奴婢做得?” “等这几日宫中风波停了,本宫就得好好的规整这些铺子,争取盈利翻十倍。” 说了一会儿话就耗费了不少心神,南洛倾打了个哈欠又想睡,被棠悦制止。 “娘娘可先别睡,你一天没用膳,随便吃点再睡。小厨房的吃食应该是热好了,奴婢去取来。” 南洛倾眯着眼看她,就连抬根手指头都费劲。 肚子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可困意袭来,她也控制不住。 她懒洋洋的开口:“不用了,明日再吃也是一样的。”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当下谁都不能阻止她睡一个甜美的美容觉。 “这几日奔波娘娘清瘦了不少,一顿可都不能少了。”棠悦转身去了小厨房。 却发现李嬷嬷坐着烤火,一道菜都没做。 “不是吩咐你给娘娘准备晚膳么?菜呢?” 管事的李嬷嬷抱着手嘟囔道:“娘娘这不是折腾老奴么?早在饭点的时候,老奴就给娘娘备好了吃的。你说娘娘在睡,老奴不敢多说,就一直热着饭菜。一天得热个七八回,娘娘只说不吃。老奴这就要去休息了,娘娘又说要用膳,这不就是故意折腾是什么?想着娘娘恐怕是不想吃,老奴也就机敏的没做。” 李嬷嬷是府中老人,是个阳奉阴违的性子。 再加上府上谁不知新王妃不受宠? 既不受宠,自然是不值得她们这些做奴才的费劲讨好。 因为不知什么时候王妃就被换了。 偏僻的西苑本就是给不受宠的姬妾住的,王妃入府一酸时间,王爷来得次数屈指可数。 李嬷嬷早看透了新王妃不得王爷宠爱的真相,对她的态度自然是好不起来。 总而言之,就是能糊弄就糊弄,绝对不多花一分心思。 棠悦端起府中大丫鬟的架势,娇呵道:“嬷嬷是府中老人,怎得比我还不懂规矩?你是王爷派来伺候娘娘的,准备膳食是你的职责,不论是热多少次饭,都是你应该的。” 李嬷嬷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老奴把应该做的本分都做了,其他的,全然是娘娘的刁难。而且天这么晚了,再吃可是会积食的,对娘娘的玉体也不好。你最好还是去劝劝娘娘,这顿饭不吃为好。” “娘娘是千金之躯,哪儿轮得到你一个老不死的指手画脚?要是饿坏了娘娘的玉体,你担得起么?”棠悦早先就发现府中侍从不好相处。 但还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自从王爷派了几个主院的嬷嬷丫环来了以后,西苑的日子也就变得难过起来。 娘娘要些什么,他们不在背后捣鬼就心里不舒服。 李嬷嬷嗤笑一声,“老奴在府中伺候多年,还没出过半分错,就连王爷都得对老奴客气些。你也不看看是什么时辰了,这么晚还折腾什么?还是早些哄娘娘去休息。” 棠悦与她说不通,就提着空食盒回屋去。 南洛倾虽不想吃饭,但见棠悦一脸郁闷的进来,也知是发生了点不寻常的事儿。 “娘娘,主院送来的那几个侍从太过于阳奉阴违,竟然把奴婢的话当耳旁风。他们还仗着自己是府中老人的身份对娘娘指手画脚。” 西苑一开始伺候得人只有棠悦一人,但这么大的院子,就棠悦一人可照看不来。 南洛倾就从顾府带了两个丫环来。 那两个丫环乖巧听话,能帮南洛倾做不少事。 之前她要提月钱的丫环中,就包括这两个丫头。 但主院那边还是派了人来伺候。 李嬷嬷就是其一,原本李嬷嬷是在主院伺候,眼看着地位就要升一级,一下被分配到荒凉的西苑,心里自然不平衡。 她日日盼着能被王爷记起,调回主院去。 听棠悦这么说,南洛倾眼帘轻垂,“本宫的院子可容不得这些人乱来,等明日本宫有点精神的时候再处置。” “都听娘娘的。”棠悦很是自责,却也无可奈何,谁让她厨艺不行,做吃得没办法让娘娘满意。 “这么早娘娘就歇下了?”一道低醇的声音响起,是新上任的秦管家。 南洛倾眼底闪过一抹不解的光,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棠悦伺候着给南洛倾披上保暖的狐狸毛绣百灵披风。 “娘娘要见人么?娘娘若是不见的话,奴婢这就将人赶出去。”管他是谁的管家,她全都不惯着。 “人都来了,见一面也无妨。” 南洛倾提起点精神,去了外殿见人。 平常用鼻孔看人的秦管家脸上赔着和煦的笑,“娘娘还未睡下可正好。王爷给娘娘送了些御厨做的吃食,生怕娘娘胃口不好。若是娘娘饿瘦了,王爷可是会难过的。” 南洛倾嗤笑一声,笑他看不透秦御修。 她吃不下,秦御修才高兴呢。 “都是些什么?本宫瞧瞧。”南洛倾倒要看看秦御修有没有在汤饭里下药。 “哎哟,娘娘放心好了,都是您爱吃的。而且是御厨的手笔,就没有不好吃的。”秦管家挨个打开食盒的盖子。 每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都冒着腾腾热气。 盖子掀开的瞬间,香气弥漫整个内殿。 再看菜色,每一盘都精美非凡,分量少但胜在精致,样数也多,不怕南洛倾挑食。 南洛倾闻这香气便知晓饭菜中并没有被下药。 她每样都夹了点尝尝,味道的确比往常吃得要好得多。 秦管家见南洛倾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便要功成身退。 “娘娘慢用,小的还得去王爷那儿复命。” “慢着,王爷既送了本宫一顿丰盛晚宴,本宫也送王爷一样物件,权且当做礼尚往来。”南洛倾打开药箱,拿了一个白玉瓷瓶交给秦管家。 秦管家弯腰接过,脸上堆满了笑,恨不得将南洛倾夸到天上去。 “娘娘当真体贴入微。” “还有一件事,把你们送来的李嬷嬷带走。她既不服从西苑的管教,就去别的地方,别在本宫跟前碍眼。” 第一百二十八章 赶走 秦管家右眼猛地一跳,诚惶诚恐的问道:“可是那李嬷嬷惹得娘娘不高兴?” “问本宫做什么?你应该去问她。”南洛倾不想沾染后宅之事,但可以借秦管家的手除了不听管教的下人。 若是从前,秦管家可不管西苑的死活。 不受宠的王妃,他不会费劲心力的讨好。 有那闲工夫,不如寻思如何获得王爷的赏识更有用一些。 可今日王爷的种种行为却预示着,新王妃并非一无是处,至少王爷心中是有王妃的。 要不然王爷怎么会专程命人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命人给娘娘送来? 想来王妃来日会越来越受宠。 秦管家肯定是要好好巴结巴结南洛倾。 这不?就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娘娘息怒,都是小的伺候不周,才让那老东西脏了你的眼。小的这就将她带来给王妃谢罪。”秦管家没闲着,冷着脸让人把朱嬷嬷带来。 李嬷嬷已经睡了一觉,睡眼朦胧中听说秦管家有事寻她。 她着急忙慌的起来,赶来大堂。 “秦管家,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带我出这火坑?我和你说,你都不知道这地方有多恶心人。那新来的王妃,本事不大,要求倒是格外的多。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的。她以为她是谁啊?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妃子罢了。要不是她巴巴的缠着王爷,王爷能娶她么?” 李嬷嬷像是在为秦御修报不平似的。 秦管家一听这话,先是瞧瞧的看了眼南洛倾的神色,立马怒喝道:“你这老不死的,你是什么身份,哪儿来得胆子说娘娘不好?来人,掌嘴。” “秦管家,这你就不厚道了,我又没做错什么,你凭什么打我?再说,你以前也觉得王妃是个不受宠的,我们随便糊弄一下就好了,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 李嬷嬷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干脆的打了一巴掌。 第二句话还没来得及开头,又被打了好几巴掌。 秦管家趁机撇清自己的关系,“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谁是奴才谁是主子。再说,王爷不宠王妃娘娘,怎么会深夜命人送御厨所做的吃食给娘娘?这不就是生怕娘娘饿着么?你竟敢忤逆娘娘,我看你也是活得不耐烦了。等下就把你逐出府去。” 李嬷嬷当下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么说来,南洛倾又重新获得王爷的恩宠? 那么南洛倾在府中的地位简直是水涨船高。 她还不怕死的与王妃作对…… 完了。 “求娘娘饶命,老奴就是一时迷了眼,老奴对王妃忠心耿耿啊。”李嬷嬷顾不得脸上的疼,只盼着能不给赶出府就行。 “当真?”南洛倾平淡的问了句,从话语当中丝毫没有感受到怒火。 李嬷嬷后悔自己有眼无珠,竟然看不出来王爷对新王妃的情意。 虽说是被赶到西苑住着,但王爷的心还是向着娘娘的。 她做的那些事,说得那些话,不就是往枪口上撞么? “娘娘可一定要信老奴的话,老奴对您是一片赤忱。”李嬷嬷心中燃起希望。 瞧着南洛倾的面相就是柔和的,应该不至于做出太过于残忍的事儿。 “既然你都说了对本宫忠心耿耿,那么本宫便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不是红的。若是红的,本宫就信你的话。”南洛倾笑着起身去拿自制的医疗箱。 她许久没有给人动手术,也不知道技术有没有生疏。 李嬷嬷看着南洛倾的红唇一张一合,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懂,怎么合在一起就不太懂了。 什么叫做把她的心打开看看是什么颜色? 打开以后难不成还能装回去? 那她怎么可能还有命活? 直到她看见南洛倾一手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刀,由此可见,她并不是在说笑。 李嬷嬷吓得瞪大眼,哭得稀里哗啦的。 “娘娘息怒,老奴知错了。就算是被赶出府去,老奴也是心甘情愿的。” 南洛倾笑得比手术刀还要寒凉几分。 “秦管家,你可听清楚了,是她自愿要被赶出府去,和本宫无关。” 南洛倾连哄带吓,李嬷嬷翻了个白眼彻底晕了过去。 秦管家命人将李嬷嬷丢出去,随便其自身自灭。 “娘娘放心好了,明日西苑的侍女小得都会换一批,那些心不在焉的,小的都会换掉,势必要为娘娘找几个聪明机智的,绝对不会出现像今天这样的纰漏。” 秦管家的腰躬得更下几分,吓得心跳咚咚直跳。 一直走出西苑很远,他还是觉得后怕。 还好刚才自己反应快,要不然也将这新祖宗给得罪了。 棠悦解气的鼓掌,“娘娘干得好,奴婢早看那李嬷嬷不顺眼许久了,又因为她是府中老人,大家都让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府里的主子呢。将她赶出去也好,以后省得见了烦心。” 南洛倾将自己的宝贝手术刀收拾好,吩咐道:“明日你去挑几个顺眼的丫环回来,免得有人往西苑安插眼线。” 棠悦愈发高兴,“娘娘能信任奴婢,是奴婢的福气。对了,今夜还是表小姐离开上京去往慈云寺的日子。不知等她回来,又会闹出什么样的风波。娘娘,我们是否也派人去拜访下太妃?” 棠悦寻思着,礼多人不怪。 先与太妃处好关系,太妃娘娘就不会来找王妃的麻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急。既然楚萱儿喜欢蹦跶,那就让她蹦跶。到时候再触底抽象,她岂不是更气?”南洛倾从来不将楚萱儿放在眼里。 “娘娘说得是。”棠悦看了眼桌上满得快要塞不下的吃食,感慨道:“王爷对娘娘越来越好,想来以后可就没什么人敢欺负娘娘了。” 南洛倾轻轻的点头,“如今在御王府中,的确是要与御王处好关系。” 若是秦御修不找她麻烦,她日日清闲得很。 对于秦御修这个金大腿,南洛倾是抱定了。 秦管家去书房回话,将南洛倾所给的小瓷瓶交给安风。 “这是王妃娘娘特意给王爷的,尽快交给王爷过目。” 第一百二十九章 自相残杀 安风接过瓷瓶,不忘问道:“娘娘可有带什么话王爷?” 王爷这般宠爱娘娘,娘娘应该感激涕零吧? “娘娘倒没特意嘱托什么,就是命小的将这瓷瓶送来。瓷瓶里是什么物件小的也不明白。但看在娘娘对次的珍视程度,想来是什么顶宝贝的东西。” 秦管家说起场面话来漂亮得很,几乎要将两人的感情说得伉俪情深、琴瑟和鸣。 “嗯,下去吧。”安风得到满意的答案,将瓷瓶献进去。 桌上摆着一张九州地图,秦御修提笔在南方画了个圈。 此地名唤湖州,当下正值汛期,正遭受洪水,百姓苦不堪言。 这也是南洛倾为他在殿上求来的奖赏。 一个三不管地带,要什么没什么的地区。 安风扫了眼几乎没有动过的文书,看来王爷一直对着地图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爷,这是娘娘送来的瓷瓶,不知里面装得是何物。”安风将瓷瓶摆在他面前。 秦御修看到熟悉的瓶子眉头微皱,这不是南洛倾用来装药的瓶子么? 无缘无故给他送什么药? 怀着疑惑的心情打开瓷瓶,里面是一股浓烈的甜腥味,他阴沉着脸将盖子盖上。 里面装得正是补阳的鹿血丸。 无论多么虚弱的人吃了这药丸都能生龙活虎,还能在床上再战几个回合。 而南洛倾送这药来显然是不安好心。 是嘲讽他虚? 好样的!他记住了。 安风还以为秦御修会十分的开心,没想到王爷不仅没有任何的情绪,还像是个炸药似的马上要炸了。 “传令下去,让王妃搬到主院来住。”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才好教训这丫头。 安风心中的古怪只敢又重了几分,看王爷的表情应该是很不满王妃送来的礼物,但又将王妃从西苑接出来。 未免太过于古怪。 但安风是个听话的属下,立刻就照做了。 南洛倾好不容易要歇下,送走了秦管家又迎来了安风。 棠悦小声道:“这么晚了,娘娘已经歇下了,安风侍卫有什么事儿明日再找娘娘说。” 这一个两个的太奇怪了,白天不来,非要等娘娘歇息了才来。 “王爷有令,命王妃娘娘即日搬出西苑。” “什么?王爷要将娘娘赶出去?”棠悦惊讶的打断安风的话。 在她的印象里,若是让娘娘搬出西苑,不就是扫地出门的意思么? 西苑如此便宜,还不让人住岂不是太没天理了? 安风一口气没将话说完就被棠悦打断,眉头皱起,“何时说要将娘娘赶出去了?” “不是你说王爷有令要将娘娘赶出西苑么?”棠悦一整个伤心住了。 明明刚才一切都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半个时辰,王爷就对娘娘没了感情。 “王爷说得是让王妃搬出西苑,去主院住。” “啊!太好了,王爷终于想通了,终于让王妃回去住了!”棠悦高兴不已,转身将这好消息告诉刚睡下的南洛倾。 南洛倾被折腾的眼底有一圈淡淡的青黑。 “秦御修又闹什么新花样?”南洛倾提起秦御修就带着一股无名的火气。 棠悦吓得关进了门,安风还在外面,娘娘这么直呼王爷名讳可是大不敬。 “娘娘,这可是天大的喜事,王爷让您从西苑搬出去,住到主院去。看来王爷还是心疼娘娘的,这么做也算是承认了娘娘的身份。”棠悦开心的语无伦次。 自从娘娘嫁过来那日开始,王爷就将娘娘赶到西苑来,让其自生自灭。 府里的下人也是看人下菜碟。 见娘娘不受宠,就想着法的苛待娘娘。 如今柳暗花明,未来娘娘的路会越来越好走。 “这么说,本宫岂不是既要陪吃陪喝还得陪丶睡?”南洛倾身上的印记还没消,转眼就要添新痕。 “这样娘娘也能早些产下小世子,那样一来,在府中的地位可是会越来越高。” 南洛倾对她的提议不置可否,躺下继续睡,“明日再搬,休息吧。” 棠悦点燃桌上摆放的檀香,感慨道:“看来娘娘送得礼深得王爷的心,礼刚送过去,王爷就要接娘娘回去。” 南洛倾右眼跳了跳,那礼是她故意送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秦御修保重身体,不要掏空了底子。 言外之意就是少来烦她。 不曾想,那鹿血丸竟起了反作用,让秦御修与她的关系愈发的紧密。 她在各种思绪中睡了过去。 凤栖宫却是个不眠夜。 皇后心里七上八下,躺下好一会儿又起身,坐在贵妃榻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朱嬷嬷瞧见皇后娘娘这幅模样,心疼得紧,催促道:“娘娘可是身子不舒服?若是不舒服,奴婢这就命太医来给您把脉。” “这是心病,太医治不了。”皇后不敢睡,毕竟一闭上眼就想起自己的弟弟。 苏隆不知她的谋划,却要因此而丧命。 不管怎么说,苏隆终究是她的亲弟弟…… 将亲弟弟亲手送上断头台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一闭上眼,就仿佛瞧见他满身是血的模样。 “那吃点安神药,身子总归会爽利不少,老奴这就给娘娘做去。”朱嬷嬷转身去了厨房,将大门虚掩着。 皇后靠在床边,望着窗外的景色,也不知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搓了搓手臂,觉得夜凉如水,身上穿这么单薄身子可扛不住。 “给本宫拿一件衣裳来。” 身后没有回答。 皇后正觉得古怪,回头一看,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笼罩着她,手里还拿着一根绳子。 皇后吓得从贵妃榻上跌落在地,惊恐的瞪大眼。 “苏隆?你怎么会在这儿?” 苏隆喉咙中发出古怪的声音,咯咯咯的响声在夜色中听得瘆人得很。 “你是人是鬼?来人啊,救命啊!” 皇后的脑子转不过来,但下意识的恐惧。 就算对方是她亲弟弟的鬼魂,她同样怕得很。 “皇后,你害得弟弟好惨啊。你自己犯的事儿,为什么要害我全家上下的性命?”苏隆表情狰狞的靠近皇后,用手中绳子牢牢的锁住她的脖颈。 第一百三十章 妃位 皇后妄想大声呼救,可脖子被绳子套牢,一个字都没办法发出。 她痛苦的四处抓挠,但根本不是一个男子的对手。 “姐姐,你既那般疼爱弟弟我,就早一步下地狱如何?这样我们一家人总算是团圆了。” 苏隆的眼珠都快要将眼眶给撑破了。 皇后的脸涨得青紫,已经没什么意识了。 这时朱嬷嬷赶来瞧见这一幕,吓得汤碗掉落在地碎成了渣。 “来人啊,救命啊,抓刺客,皇后娘娘要不行了!” 朱嬷嬷手舞足蹈的搬救命。 正打算给皇后请安的秦泰然听见动静,冲进屋内,拿起墙上装饰用的弓箭,将苏隆的身子射了个对穿。 皇后被救了出来,而苏隆死不瞑目,暗黑色的血液渗进高贵的羊绒毯中。 秦泰然的心跳依旧很快,“母后没事吧?” 皇后惊魂未定,好半响才看清眼前人是谁。 她吓得连哭都不会了,“苏隆怎么会在这里?不对,你怎么亲手杀了你舅舅?” 这下皇后的心情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苏隆来杀她,她自然是害怕的。但这一切的确是由她所主导,苏隆就是个替死鬼。 她对苏隆有很深的愧疚。 若是有机会能救他,皇后又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 怎么说也是流着同样血液的亲弟弟。 而她又亲眼看见苏隆被秦泰然杀死。 亲外甥杀了亲舅舅,以后她可没办法和列祖列宗交代。 “脖子疼。”皇后摸了下脖子,她的脖子有一道深刻的勒痕。 若不是秦泰然来得及时,恐怕母后早就没命了。 “母后去床榻上休息,朱嬷嬷请太医来。”秦泰然沉着脸盯着苏隆,“他不是早就死了么?为什么还会在此处?” 皇后摇头,“按理说,秦御修已经杀了苏隆满门上下,怎么会让他给跑了?跑了也就算了,竟然还让他混进了凤栖宫中,本宫差点就没了性命。” 说到这儿,皇后绷不住哭了。 发髻散乱,满脸泪水的模样像是一个癫狂的女人。 看着亲弟弟死在自己眼前不太好受,秦泰然简单的安抚皇后就离开了。 这件事传了出去,众人都觉得皇后行为不端,才会引得亲弟弟来杀她。 宫中对皇后的评价越来越低。 秦宏业也愈发的不爱去皇后宫中。 皇后惊吓过后又被众人嫌弃,就这么一病不起。 秦泰然来看过她几次,但都治标不治本。秦泰然心中烦闷,不由自主的香气那抹俏丽的身影。 也只有南洛倾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能忘却烦恼。 “皇儿,这一切都是秦御修的阴谋,你一定得找个机会除了他。秦御修一天不除,本宫就一日不得安宁。” 皇后面色憔悴的嘱咐着秦泰然。 这几日她已经病得不似人样。 “母后还是好好养病,不要思虑过重,要不然病可好不了。”秦泰然不想提起秦御修。 他多次与秦御修交手都落了下风,近来一想起他就心烦。 母后竟还逼着他与秦御修作对。 “若是除了秦御修,本宫的病自然就好了。秦御修一日不除,本宫就一日难安。”皇后重重的咳嗽两声,“过几日的百花宴,本宫打算给你挑个皇妃。如今你势单力薄,不是秦御修的对手。但你有了皇子妃就不一样了。你就多了一脉支持,想来很快就能将秦御修解决了。” 苏家这一次被秦宏业盯上,大损元气。 皇后便寻思着找新的势力来辅佐秦泰然。 “有好几个姑娘本宫瞧着不错,模样与品性都好。等你生出了皇孙,陛下必然会更加偏爱你。”皇后最近受了秦宏业的冷落,总想着做点什么才能争宠。 可她年老色衰,病还一直不好,的确是没什么办法能争宠。 于是她便把主意打到了秦泰然身上。 只要能成一样都是好的。 “母后,儿臣的事儿你就不要太过于操心了,儿臣心里有数。”秦泰然一听这些就烦。 他还想着与南洛倾恩爱的在一起,目前对其他姑娘不感兴趣。 “你是不是还是对南洛倾那死丫头念念不忘?”皇后气得脸又憋红了。 都说知子莫若母。 见秦泰然这幅模样,皇后立马就明白,肯定是南洛倾在背后捣的鬼。 这女人还真是有手段。 都已经把秦御修迷得神魂颠倒了,还不放过秦泰然。 秦泰然神情微变,“母后你别这么说,洛倾其实很好的,你若是与她接触的话,她不像是传闻中那样。”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南洛倾除了那张脸能看还有什么能耐?再说她是秦御修的女人,难道你还要与她偷偷摸摸的不成?你最好受了这些心思,好好的找一个皇子妃。你若是不挑,那本宫会帮你选一个最适合当皇子妃的人。”皇后动了怒,不想再事事顺着秦泰然。 “母后为何非要这样逼儿臣?儿臣不过是想找个自己喜欢的姑娘而已,为什么如此苦难?再说洛倾对儿臣也有意,不过是御王在从中作梗,横刀夺爱罢了。”秦泰然之前除了皇位,还从未对一样东西如此执着过。 自从南洛倾出现以后,他就发现自己对南洛倾也是势在必得的。 皇后气得半响说不上话,要不是朱嬷嬷在帮忙顺气,她恐怕是直接晕了过去。 “什么叫做御王在从中作梗?你难道不知道当初就是南洛倾非要巴巴的嫁给御王为妃?如今见你不过,这才巴巴的勾搭上你。这种女人,本宫绝对不会允许你与她有过多的往来。” 在皇后的印象中,这件事都是南洛倾所导致的。 要不然她的弟弟也不会死。 也不知道秦泰然是怎么想的,竟然对自己的仇人如此痴迷。 “母后,你这样做对你又什么好处?再说,洛倾会得东西可不少。只是你对她有偏见而已。” 秦泰然知晓自己与南洛倾之间的阻碍是妃位。 如果他为南洛倾争取到一个侧妃的位置。 或许洛倾就会愿意跟着他,再也不会回到秦御修的怀抱之中。+ 第一百三十一章 假意 皇后不敢置信的盯着秦泰然,这还是自己生养的儿子么? 为何心不是向着她?而是向着外面一个妖艳贱货? “这一次没能弄死秦御修,反令他的气焰更盛。我们不能触其锋芒,你竟还满脑子想着如何将南洛倾抢到手。这不就是明摆着和秦御修争个高下?” 此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事儿令皇后不敢太过于莽撞,决定做任何事都要谋定而后动。 秦御修虽瘸了腿,却还是一只不好惹的野狼。 为了一个女人挑起秦御修的报复心在皇后看来并不是明智之举。 秦泰然就听不得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更何况,这话还是从自己的母后口中说出。 “秦御修有能耐又如何?儿臣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比秦御修差。儿臣与那秦御修相比,在各方面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洛倾在秦御修这种人身边,能有什么好日子?” 秦泰然像极了要救南洛倾于水火之中的圣人。 皇后听着他满口荒唐言,喉头一阵腥甜,捂嘴都来不及,直接吐了口血出来。 血迹散落在锦被上,点点落红,眨眼得很。 朱嬷嬷惊慌失措的命人请太医,自己则是耐心的帮皇后顺背,嘀咕道:“大皇子殿下还是少说两句好,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可受不得气。” 秦泰然表情僵硬,心中虽有几分心疼,但还是埋怨母后自作主张导致事情走至这一步。 而且,他厌恶旁人安排的人生。 “母后既然身子不好就该多多休养,而不是管太多儿臣的事儿。或许少管些事,身体自然就好了。”秦泰然意识到与皇后说不通,打算请安后就走。 在凤栖宫多待一刻,他都浑身不舒服。 皇后喉头梗着血,一时半会儿说不了话,一双手倒是死死揪住秦泰然的衣襟。 直到将烫金的云锦长袍扯皱也不愿撒手,一双眼更是直接缠绕在他身上。 秦泰然从她眼中看出了决绝与痛苦,他重新落座,喑哑着嗓开口:“母后担心的不过是皇位旁落罢了,此事您放心,除了儿臣,没人能坐稳皇位,就连秦御修也不行。” 对于皇位他势在必得。 而美人儿,他也不愿撒手。 “你,莫要轻敌。”皇后的神色缓和下来,“你当真就那么喜欢南洛倾?” 等了半响,并未等到秦泰然的回答。 可能是怕说真话会惹得她不悦。 “既然你喜欢,那就随你,若是真能将秦御修扳倒,到时候就让南洛倾来伺候你。你也知道,等你坐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是你的。” 皇后咳了几声,试图缓和与儿子的关系。 秦泰然的声音掩饰不住他的激动,“母妃是同意让洛倾入东宫?那么儿臣会说动洛倾与御王和离。” 这消息算是近来听到的最好的一个。 皇后半垂眼帘,神色淡淡的,“不可因一女子坏了我们母子之情。一个南洛倾罢了,届时都依你。不过得等百花宴后,等本宫给你安排一个正妃之后。” 怕他拒绝,皇后补了句:“既南洛倾的事儿上本宫依了你,正妃的事儿得本宫做主。” 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当下最好的选择,秦泰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母后好生歇息,等明日儿臣再来请安。” 秦泰然刚离去,皇后立马就变了张脸。 “南洛倾非杀不可,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百花宴之前,她必须得死,你去安排。” 皇后沉重的闭上眼,命令朱嬷嬷将这些事都安排妥当。 “皇后娘娘英明,如此一来,既不会伤了娘娘与大皇子的母子情,又能解决了一个大丶麻烦。老奴觉得,绝佳的动手时机就是百花宴,那时人多嘴杂,最好浑水摸鱼,又不会怀疑到娘娘身上。” “照你说得办。”皇后忧思过重,鬓间长发都白了一片,她烦躁的扯着长发,好半响都没有缓过气来。 御王府。 南洛倾并不知晓自己已经被皇后给盯上,她每天依然在小院子里摆弄花草。 苏隆刺杀皇后失败被处死一事她听说了,倒也不惊讶,稍一思忖就知道是秦御修的手笔。 苏家狗咬狗才是秦御修最想看见的。 棠悦等人收拾好屋子就将东西搬到主院去。 南洛倾的宝贝药材自然是一个都不能落下。 棠悦前脚刚搬着冬虫夏草的幼苗进屋,后脚一个面露凶相、穿着讲究的老嬷嬷快步走来,她先是用视线狠狠的扫了她手中的瓷盆一眼,声音不怒自威:“这儿可是王爷住的主殿,谁准你带这些杂草进屋?全都丢出去。” 张嬷嬷不自己动手,身边有点底子的丫环上前抢夺花盆。 棠悦护住花盆连连后退。怀中抱着的可是娘娘的心肝宝贝,怎可被他们损坏? “哪儿来得小丫鬟连规矩都不懂,谁把她放进院里来的?什么时候我们御王府的门槛这么低了?什么人都能来伺候王爷?” 张嬷嬷一通指桑骂槐,暗骂棠悦是个不守规矩且莽撞的丫鬟,还是最上不得台面的那种。 棠悦自己被骂无所谓,但这嬷嬷连娘娘都讽刺了,她可就忍不了。 “我是王妃院里的,这些不是什么花花草草,而是王妃的宝贝药材,寻常人可碰不得。你就不怕得罪了娘娘?” 棠悦虽只有一人,但气势上是分毫不输给咄咄逼人的张嬷嬷。 “王妃?”张嬷嬷眉梢一挑,脸上没有多少恭敬。 御王妃的名讳她如雷贯耳,可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疯丫头罢了,她有什么好忌惮的? 张嬷嬷与那没眼力见的李嬷嬷不同。 张嬷嬷是太妃的贴身嬷嬷,从小就照顾王爷。 后来王爷索性将整个主院都交给她打理。 主院大到饮食起居小到花花草草都是她来拿主意。 王妃? 进了主院,谁听谁的都不一定。 “是御王妃又如何?之前在西苑,王妃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今来了主院,那就得按照主院的规矩来行事。”张嬷嬷板着脸,教训人的架子摆得很足。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下马威 还是那句话,棠悦被骂没所谓,毕竟从小到大就没少吃苦。 但说娘娘半个字不好可不行。 “娘娘是王爷请来的,娘娘爱惜草药的事儿,王爷也是知晓的。既然王爷都不管,你一个下人管那么多做什么?”棠悦自从跟了南洛倾后,口齿愈发的伶俐。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竟然连我都敢顶撞,以后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来。我今天就好好的教训你一顿,让你明白什么叫做规矩。”张嬷嬷最喜欢给底下人立规矩,“你们把她压到石凳上,用刑具夹她的手,都说十指连心,疼得厉害了,我就不信她的嘴还能这么硬。” 张嬷嬷是有嚣张跋扈的资本。 一是对秦御修的恩情,二呢就是有个太妃给她撑腰。 以前双方都相安无事,内宅安宁。可来了个新王妃,也就是说王府多了个新主子。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张嬷嬷还非得给南洛倾一个下马威才行。 棠悦挥舞着手臂不让旁人近身,“你们只是奴才,竟然敢胆大包天的动王妃的物件?” “拿来吧你。”一个在张嬷嬷跟前得脸的丫鬟夺走棠悦保护的花盆,爽快的往地上一砸,好不容易培育的冬虫夏草毁于一旦。 棠悦震惊得好半响都没回过神,以至于让张嬷嬷找到可乘之机,抓住她压到石桌旁,打算对她用刑。 南洛倾懒洋洋的来到主院时正巧看见这混乱的一幕。 她眯了眯眼,也不多言,上去对着张嬷嬷等人从身后一人踹了一脚。 那力道不轻,张默楷模等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哪个杀千刀的敢踢我?” 张嬷嬷扶着腰嗷嗷叫唤,一回头,就和南洛倾危险的视线对上。 女人梳着灵蛇髻,简单的点翠装饰就美得没边,多看一眼宛若亵渎。 这么漂亮的女人,张嬷嬷能想到的就只有新王妃。 瞧见南洛倾的脸,她心下又浮现出几个字,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长成这幅模样,又借着王爷住进主殿,保不齐得祸害王爷的身子。 她愈发坚定起初的想法:不能让南洛倾舒坦。 南洛倾将棠悦从石桌上拽了出来,取下她手中的刑具,纤长的指尖把玩着沾着血的刑具。 “本王妃的人你也敢动?谁给你的胆子?”南洛倾的语气平静,但杀意顿生。 张嬷嬷的喉咙就像是梗着一团沙砾,好半响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好在她见多识广,什么场面没见过? 张嬷嬷平复心情,阴阳怪气道:“奴婢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王妃娘娘。奴婢这是帮王爷教训不懂礼数的丫鬟呢,王妃可得感谢奴婢帮王妃管教人。” “感谢……你个头。”南洛倾抓起她的手,将刑具架在她的手指上。 张嬷嬷反应慢了好几拍,等意识到危险的时候,手已经被南洛倾钳制住了。 她至今想不明白,南洛倾长得这般娇媚,怎得力气这么大? 张嬷嬷费劲功夫都没有办法挣脱开,既惊又怕。 那刑具用起来有多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伤筋动骨一百天,她恐怕得疼上许久才行。 “王妃这是做什么?奴婢可是王爷殿里的,更是太妃娘娘的贴身侍女。是太妃娘娘命奴婢来帮王爷打理内务。娘娘这么做,可是当面挑衅太妃娘娘!” 张嬷嬷知晓自己的面子不够大,自然得搬出太妃来压一压南洛倾。 这是南洛倾不知第几次听到太妃的名讳。 听上去好像是个厉害的人物。 可南洛倾根本不在乎,她要是会怕的话,那就不是她了。 “哦?本王妃倒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教训?”南洛倾用力拉刑具,张嬷嬷控制不住的发出一声杀猪般的痛叫声。 其他几个丫鬟齐齐跪下,都不敢出声,就怕王妃迁怒于她们身上。 张嬷嬷疼得表情扭曲,南洛倾玩了一会儿就放开她。 张嬷嬷十指是血,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娘娘得罪了奴婢,也就是打了太妃娘娘的脸,娘娘可知道是什么下场?”张嬷嬷的眼神恨不得将南洛倾给刺穿。 “拭目以待咯。”南洛倾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一个老不死的还想管到她头上不成?痴人说梦。 南洛倾扶着棠悦起身,秦管家在远远的偷看。 他可不敢来触霉头,就怕祸水引到他的身上。他还是适合看戏…… “既然主院并不欢迎本王妃,那本王妃也不屑于来。”南洛倾下意识觉得这是秦御修刁难她的把戏。 毕竟以秦御修对她的厌恶程度,命令手下这般对她也是情理之中的。 “棠悦,我们走。这破地方就留给他们这些魑魅魍魉。”南洛倾心疼的看了眼冬虫夏草的幼苗。 这笔银子无论如何都得从秦御修的账上拿。 棠悦犹豫道:“娘娘若是走了岂不是顺了那什么张嬷嬷的意?她肯定是不喜娘娘来主院才会如此。” “本王妃从不忌惮任何人,而为何这么做,完全是看本王妃的心情。我们真的住进去了,才是噩梦得开始。这种事,就应该让秦御修去处理。”南洛倾命人将东西搬回西苑,还在门上写了一句话。 “秦御修与狗不得入内。” 丫鬟们看见了都怕得不行,御王殿下的名讳怎么能是随便喊的? 再说,怎么能把御王殿下比作是狗呢? 完了完了,丫鬟们面如死灰,都觉得自己的日子不多了。 棠悦倒是无条件支持南洛倾,“娘娘这么做肯定是有娘娘的主意,奴婢就按照娘娘的吩咐行事即可。” 南洛倾就喜欢棠悦这省心的劲儿,给了她一盒生肌的药膏。 她换了套男装,走了后门,翻墙离开御王府。 她的三家铺子已经许久没有打理了,不知生意如何了。 如今处处都是龙潭虎穴,没点银子在身上,睡觉都不安稳。 御王府的东西她不敢随便碰,毕竟都是御王的东西,到时候想收回去也很容易。 但这三家铺子是属于她的,秦御修想抢都抢不走。 第一百三十三章 生意 南洛倾一身俊俏男装引得街上无数女子侧目。 大多男子见了她都露出厌恶嫉妒的神情,一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看的?搞不懂这些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茶楼。 顾瑾蓉点了一桌好茶与点心,路过的几个姐妹瞧见她,纷纷坐下与她闲聊。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不如我们陪你?反正我们都已经忙完了。”说话的是礼部侍郎家的女儿周莹。 “你瞧瞧我买了什么好东西?这是赵氏胭脂铺推出的新口脂,说是涂上的颜色艳如朝霞,一人只能买一盒呢,而且千金难求。要不是我与那南家玉薇关系不错,还买不到呢。” 太史令家的孙女曹舒兰既是炫耀也是敲打。 其他姑娘倒是想见一见这千金难求的胭脂长什么样,催促着曹舒兰打开看看。 曹舒兰的注意力却只盯着顾瑾蓉,“若是顾姐姐要看的话,我可以打开给大家瞧瞧。” 顾瑾蓉往常性情随和,不爱与人争执。 两人的关系说不上多差,但也说不上多好。 顾瑾蓉能感受到来自于曹舒兰身上对自己的恶意,但她不太在乎,往常更多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今日有所不同。 “南玉薇前不久因得罪了皇后娘娘而被禁足,好像还没有放出来。也不知是犯了什么事儿,你和她走得近,怕是明日朱嬷嬷就得去你府上问话了。”顾瑾蓉垂眸喝了口酥茶,话语更是轻飘飘的。 但这话砸在曹舒兰心里就是沉甸甸的。 “不至于吧?皇后娘娘明察秋毫,应该不至于迁怒于我。” 话虽这么说,她的心却因此怦怦直跳,突然觉得手上胭脂烫手得很。 早知道就等到元安侯府的风波过去再买好了。 “打开瞧瞧吧?都说赵氏的这款朝霞胭脂上京之最,根本没几盒,还被你买了一盒。万一,不值这价呢?” 说话的圆脸姑娘酸溜溜的说道,她手头没多少闲钱,不能像曹舒兰一样挥霍,就盼着她点不好。 曹舒兰心口一热,不服气道:“怎么可能不值这价?就连宫中妃嫔用得都是赵氏的胭脂、首饰。不可能不好,你就少操这些心。” 她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包装精美的胭脂盒,用指腹抹了些蹭在唇上,迫不及待的命小二拿个铜镜来。 镜中女子姿色平平,口脂却艳得似一团火。 口脂的颜色的确好看,却和这张脸不搭调。 看久了也就顺眼了,但达不到惊艳的程度。 周莹评价道:“的确是漂亮,但就是太贵了些。要是有那银子,能买春夏秋冬四季的衣裳。” 曹舒兰收起镜子,嘴硬道:“衣裳什么时候都能有,限量的口脂却不一定。” 周莹扭头询问顾瑾蓉,“顾姐姐觉得如何?每次顾姐姐的妆容都是姐妹中最打眼的。顾姐姐若是说好,那就是好。” 顾瑾蓉专心的等待南洛倾,不曾想卷入小姑娘的虚荣之争中。 “我倒是觉得赵氏铺子徒有其名,东西一般却偏爱卖高价,就是为了等冤大头买单。” 顾瑾蓉这话是相当的刻薄,与她往日的性子不符。 曹舒兰心中的火烧了起来,阴阳道:“哟,顾姐姐的手头未必那般充裕,之所以这么说,恐怕是因为吃不到葡萄所以才说葡萄酸。若是赵氏铺子还算不得祁国第一,还有哪家铺子敢争第一?” 因南洛倾的关系,顾瑾蓉不喜南玉薇,更不喜赵氏。 那赵氏铺子本属于小姑,要不是赵氏使了阴谋诡计,铺子应该是在小表妹名下。 一个偷来的铺子哪儿来得脸称为祁国之最? 双方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旁观的姑娘们乐得看戏。 这时,一道清朗干脆的声音响起。 众人抬眸一看,来人竟是个风光霁月的小郎君。 那张脸俊得雌雄不分,但周身的气质足够凌厉,旁人也不会怀疑她是个女子。 顾瑾蓉微张着嘴讶异了半响,笑着站起来,“小……你来啦。” 小表妹既是男装打扮,自然是不想旁人认出她,她也就不喊她真实的姓名。 许多姑娘一件小郎君就春心荡漾,眼巴巴的望着她,羞赧的脸都红了。 南洛倾目光追随着顾瑾蓉,还不忘朝她露出一抹温软的笑。 这笑又引得几个姑娘激动的绞着帕子,恨不得南洛倾也能朝她们笑一笑。 周莹眼睛都亮了几分,脸上更是浮现出娇羞。 “小郎君是谁?怎么之前从未见过?” 南洛倾风流倜傥的摇着折扇,不咸不淡的回答:“不巧,你们刚才谈论的事儿,与我也有几分关系。” 曹舒兰不喜顾瑾蓉,连带着对南洛倾也喜欢不起来。 就算长得再俊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小白脸?也就顾瑾蓉瞧得上这种男人。 “我们刚才讨论的可是胭脂,难不成小郎君也用女子用的胭脂不成?”曹舒兰说话夹枪带棒,是一点都不客气,“也是,瞧着小郎君这唇红齿白的俊俏模样,看着倒像是涂抹了胭脂似的。” 周莹不满的怼了下曹舒兰的手肘,示意她少说两句,多少给人家小郎君留点面子。 虽说小郎君面生得很,之前从未见过。 可看他的穿衣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或许是什么名门权贵也说不准。 这样的人家可不能随便得罪。 也就草舒朗的嘴上没上锁。 南洛倾凉凉的扫了眼她一眼,轻笑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曹姑娘吃了死孩子呢,嘴巴红得吓人,一张开更像是血盆大口,瘆人得慌。恐怕今夜要做噩梦。” 姑娘们瞪大眼看着南洛倾,刻薄!这话听着着实刻薄! 但却又十分的解气。 曹舒兰就得被人这般教训,才能长记性。 周莹脸又悄悄的红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瑾蓉更是不客气的直接笑出声,“你不就是那花高价买胭脂的冤大头么?还朝霞呢,难看得很,也就只有你自己看不出来。” 曹舒兰一开始不愿信,可她环视一周,从众人的眼中读出与顾瑾蓉的话相同的内容。 第一百三十四章 惊艳 曹舒兰一气之下,拿起帕子擦了唇上的口脂,她既心疼又气愤。 银子白花了,还被人说成是吃了死孩子。 她不甘心的反驳:“你既对口脂这么有研究,怎么不做出个比朝霞还出名的胭脂?哼,也就是没什么能力,就一张嘴能叭叭。” 曹舒兰输人不输阵。 南洛倾等人对她恶意这么大,她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曹姑娘说得对,我还真能做出比朝霞还要厉害的胭脂。”南洛倾拿出锦袋,将里面的胭脂盒倒在桌上。 噼里啪啦一阵响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姑娘们对桌上的漂亮小盒子感兴趣,却又没人动手去拿。 到底是什么东西?怪好奇的。 曹舒兰轻嗤一声,只当是南洛倾嘴硬,她照着盒子上的字念了出来。 “正兴堂?哪个犄角旮旯出来的铺子,还妄想用在我们金尊玉贵的脸上?是你没睡醒还是我们没睡醒?” 曹舒兰双手抱胸,已经将南洛倾当做卖胭脂的贩子。 呵,没想到竟然还卖到她们跟前来了。 她们可不是那种什么劣质的胭脂都往脸上抹的人。 “我看你是用习惯了烂货,不懂好东西用起来是什么滋味。”顾瑾蓉拿了一盒打开,颜色更是令人惊艳不已。 当下的胭脂大多是正红色,偶尔显得气色好,可大多时候只会显得老成。 特别是她们这个年纪,用正红色十分的不搭。 可除了正红色,她们目前找不到更合适的胭脂,只能将就着用,看看能不能涂抹得淡一些。 而南洛倾拿出来的口脂是珊瑚色,夹杂在正红与淡粉之间的一种颜色。 也不知道南洛倾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看起来还亮闪闪的。 这种模样的胭脂,她们再上京从未见过。 “真漂亮啊这胭脂。”顾瑾蓉对胭脂爱不释手,别说是比那朝霞强百倍,还比御用的更加好。 “我来帮你试试颜色。”南洛倾勾起小指,细细的在顾瑾蓉唇上涂抹,力求颜色有层次且均匀,将她的唇形完美的勾勒出来。 顾瑾蓉知晓南洛倾女子的身份,两人的相处亲昵她觉得十分的正常。 可旁人只当南洛倾是名男子,竟然帮一个女子涂抹口脂。 这不是夫君才能做的事儿么? 几个姑娘们屏住呼吸,却又不敢多说一句。 谁让顾瑾蓉的身份高呢?哪儿轮得到她们来置喙? 她们心中想法各异,但都纷纷羡慕顾瑾蓉,能够得到这么俊朗的小郎君帮忙涂抹口脂。 若是小郎君也能帮她们,她们的脸还不知道得红成什么样。 南洛倾涂抹完最后一下,将镜子递给她,眼中满是欣赏。 “顾姑娘觉得如何?我这胭脂可在上京排得上名号?” 顾瑾蓉早就觉得这胭脂上脸的效果会不错,可万万没有想到,竟能如此惊艳。 衬得她的气色好了不少,一张脸更像是绽放的桃花似的。 这张唇,又嫩又娇憨,比她以前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顾瑾蓉紧握着胭脂盒,“在我心里自然是排上京第一,赵氏的铺子哪儿能和正兴堂比?” 姑娘们争着看效果,纷纷倒吸了口凉气,感慨道:“的确是好漂亮呀,我要是能有就好了,不知去哪儿才能买。” 话音刚落,南洛倾就将多出来的胭脂分发给她们,除了曹舒兰。 周莹握着胭脂很不好意思,“小郎君这是做什么?” “看在你们是顾姑娘的好友,这些胭脂免费送给你们。”南洛倾大方道。 她带来的都是些小样,用不了多少次。 而且这么多姑娘,要是用了喜欢,那就都是回头客。 也算是她正兴堂胭脂铺的第一批客人。 姑娘们有礼物拿自然是不客气,但她们对南洛倾的好感又深了几分。 这样俊朗不凡又温柔贴心的郎君哪儿找? 曹舒兰看了眼别人又看了眼两手空空的自己,不满道:“小郎君,你这样可就不厚道了,凭什么他们都有,就我没有?” “你说话刻薄,对人也不真诚。不算是顾姑娘的好友,我为何要送你?”南洛倾听到她与南玉薇的关系不错。 既是南玉薇的好友,她才不稀罕呢。 拿到礼物的姑娘们愈发的高兴。 曹舒兰不舒服的跑开,其他几个姑娘也跟着她离去。 周莹还是有些恋恋不舍,但与男子单独相处对名声不好,她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几人离开。 反正知道这位郎君是正兴堂的东家,也就不愁找不到人。 顾瑾蓉看了眼桌上已经凉透的茶,命人将茶水都换了。 “小表妹,你这身可真俊,一时之间,我还没认出你。”顾瑾蓉心情出奇的好。 不仅是因为收了礼物,还因为南洛倾护着她又给她挣回了面子。 “男装行事更方便些。”南洛倾喝了口热茶,也给顾瑾蓉倒了一杯。 可顾瑾蓉不想喝,就是怕蹭到了妆。 如此精致的妆面,她想留着回家给祖母看。 “你放心好了,这口脂我加了几种药材,并不会因为吃东西而蹭掉。”南洛倾看出了她的顾虑。 “当真?”顾瑾蓉半信半疑的拿了块糕点,一边吃一边看镜中的自己。 竟然真的一点儿都没有蹭掉,还愈发的闪。 “你这胭脂可太好了,比那赵氏的口脂不知道好多少倍。根本不愁卖。”顾瑾蓉突然觉得无比的惭愧。 本来说是要教小表妹经商的,没想到小表妹的天赋比她好不知道多少倍。 她就没想过给别人赠礼来打开市场。 “能不能卖得好还得靠小表姐。”南洛倾的折扇轻敲桌面。 顾瑾蓉就不明白了,“你的胭脂好不好卖,怎么倒与我有关了?你可别诓我。” “小表姐与京中贵女们关系不错,你的话她们也都信。你就是我们正兴堂的活生生的招牌,你用得好,旁人也就想要买来用。”南洛倾拿出一个不小的木盒,打开以后,里面上妆的物件应有尽有。 “这是我送给小表姐的一点小礼物。希望小表姐喜欢。”南洛倾笑得自信又热烈。 第一百三十五章 药铺 顾瑾蓉指尖轻抚过金丝楠木雕刻而成的木盒里装得瓷瓶。 里面有黛粉、额黄、花钿、胭脂,应有尽有。 个个都亮闪闪的夺人眼球,颜色与材质都是顶好的。 就算是献给宫中娘娘都贡品都使得。 精美的包装和惊为天人的妆效,顾瑾蓉觉得这些作为礼物未免太贵重了。 她还两手空空,又怎么能收南洛倾的礼物? “弄这么一套恐怕得费不少功夫和心思,我可不能收,小表妹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顾瑾蓉硬生生收回视线,温柔的看着南洛倾。 南洛倾将木盒往她面前推了推,漫不经心道:“材料都不贵,心思倒是费了点。以后这一套桃花妆面可是正兴堂的招牌,小表姐可不能没有。” “招牌?我就有些不动,你一个经常在闺阁中的女子,怎么能懂如此之多?就连妆面都精通,随便一出手就比赵氏那样的铺子强得多。” 顾瑾蓉不由感慨,到底什么东西是小表妹不会的呢? 南洛倾对彩妆研究颇深,素来有过目不忘的能耐,前世所看的那些方子早就熟记于心。 当下制作起来更是轻便得很。 她还在其中加入一些改良过得药材,使得妆效更持久,还有养肤的功效。 “也是在古书上看得,倒没想到做出来的效果倒是惊艳得很。小表姐就别推辞了,这一套本就是准备来送给你的,你若是不收,就是不当我是姐妹。” 南洛倾板着脸,看上去倒像是真的被伤透了心。 顾瑾蓉可见不得小表妹蹙眉的难过模样。 “好啦,既是你送的东西,哪儿有不收的道理?”顾瑾蓉收下厚礼,补了句,“你可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的?” “目前倒是没有什么事儿是需要帮忙,就是有一些开铺子的经验需要请教小表姐。”南洛倾自制了些胭脂、花钿,定价也十分的亲民。 等口碑和销量上来以后,她还得弄个作坊来专门制胭脂。 势必要将正兴堂铸造成上京第一的胭脂铺。 而兵器之类的物件她并不了解,只能寻求顾瑾蓉的帮助。 “这你就放心好了,家中有一本兵器谱,里面详细记了许多兵器的铸造方式,等下命人给你送去。” 南洛倾表达了感谢,又带她去自己的铺子逛了逛。 一身蓝袍的顾锦书给一位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老者诊完脉后,起身抓了料特别足的药包。 老者伸出瘦骨嶙峋且漆黑的手接过药包,拿出布包,从里面倒出紧剩的几个铜板,十分不好意思的问道:“大夫,这里面的药一共要多少银子?” 顾锦书扫了眼他的布包,“一文银子即可。” “一文?一文哪儿能买这么多药?大夫你是不是糊弄我老人家?”老者是别地逃难来得上京,却又染上了病。 口袋里没银子哪儿敢去医馆? 也是听旁人说,这正兴堂的大夫医者仁心,诊金不算贵。 老者这才大着胆子进来,还以为他这幅脏污的模样会被赶出去。 没想到顾大夫不仅神色如常,还对他关怀备至。 他听说正兴堂的诊金便宜,但没想到竟然能便宜到只需要一文银子的地步。 “银子的事儿你就放心好了。我说一文就是一文。”顾锦书从自己的工钱划了一笔账到公账上。 老者感激得就要对他下跪,“多谢大夫,多谢。” 顾锦书赶忙将他扶起,“老人家你可别这样,这只是在下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 四国交战,百姓名不聊生。 洪涝、大旱等天灾频发,百姓就连庄稼地都种不活了。 若不是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他们又怎么会远离故土过得如此凄惨? 顾锦书深知自己的能力不大,救不了天下苍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比如说,便宜点将药材卖给老人家。 老人抹了抹眼角,踉跄着离开,见南洛倾与顾瑾蓉站在门口,老者还往旁边挪了挪,生怕脏了小公子与小姑娘昂贵的衣裙。 顾瑾蓉出声:“哪儿有你这么做生意的?这是要将东家的银子都给赔光不成。” 从她的声音之中听不出喜怒。 顾锦书不卑不亢的视线朝着顾瑾蓉望去,“姑娘此言差矣,那位老者的药钱是在下帮忙出了。并不是算在东家的账上。” 他并没有怪罪顾瑾蓉的意思,毕竟谁见了这一幕都会有这种想法。 他不过是多费点心思解释一下罢了。 顾瑾蓉眼底闪过几分讶异,没想到这位小年轻竟有舍己为人的心性,挺对她的胃口。 “你在这儿干活不就是为了赚银子么?既是为了银子,又为何将钱给不相干的老人?难道你以为那老人会帮你什么?你这么做,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顾瑾蓉这么说也是为了敲打顾锦书。 她得帮小表妹验证下这位大夫的心性好不好,若是个脑子不好的,就得趁早将人换了。 做生意最忌讳的便是这点。 顾锦书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那一瞬间,仿佛朝阳照在他的脸上。 “旁人或许是这样想的,但在下管不着。但在下之所以为医者,就是为了帮百姓缓解病痛,银子之类的,还是次要。对于在下来说,银子够用就好,多出来的银子,就可以用来帮助这些老弱病残之人。也不枉费活这么一趟。” 顾锦书一字一句的说着。 当他整理好账目,再次询问道:“姑娘可是来治病的?是有什么不舒服的?” 顾瑾蓉被他说得无言以对,轻哼一声看向南洛倾。 “小表妹,你家的大夫口舌功夫倒是厉害,都把我说得无言以对了。”顾瑾蓉悄悄的瞪了顾锦书一眼。 这人虽是平民,但与世家自私自利的子弟很不同。 顾锦书没想到来得这位姑娘是东家的姐妹,他大步走到顾瑾蓉面前,施施然行了一礼,“姑娘对不住,事先在下并不知道你是王妃的姐妹,多有得罪,还请你别放在心上。” “你哪儿有得罪我呀?你不是振振有词么?”顾瑾蓉轻哼一声,嘴角却偷偷扬起。 第一百三十六章 胭脂铺 顾锦书不好意思的将脸都憋红了。 “那些只是在下的一些拙见,姑娘别往心里去。”顾锦书白皙的俊脸泛起一抹红。 他嫌少与女子说话,特别是像顾瑾蓉这样娇软的姑娘,这一紧张就容易脸红和结巴的毛病,一直都改不了。 “如何让我别往心里去?话反正都是你说的。”顾瑾蓉在大多时候都是极好说话的,也不知为何,她碰见顾锦书就喜欢杠上两句。 好像只有这样心里才痛快。 顾锦书愈发的不好意思起来,“姑娘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知晓南洛倾的身份高贵,那么能与南洛倾互称为表姐妹的人,肯定也是名门之后。 不是他这种普通人能够招惹得起的。 顾瑾蓉这辈子都没娇蛮过,还真不知道如何教训顾锦书,于是微张着嘴,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 南洛倾自顾自的巡视铺子。 铺子里里外外都收拾的极为干净整洁,这一切都是顾锦书的功劳。 她又检查了下药材,既新鲜质量又高,符合她心中的标准。 看来顾锦书费了不少心思。 “小表姐觉得我这铺子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南洛倾出声打断了两人尴尬的处境。 顾瑾蓉松了口气,小跑到南洛倾跟前,还笑脸盈盈的挽着她。 自从小表妹穿上这身男装以后,顾瑾蓉就恨不得将眼睛装在她的身上。 太俊了。 上京的男子已经没有活路了。 “我看了账本,你这铺子的盈利并不高。可能是材料的进价太贵,也有可能是知名度不高,来看诊的人少。”顾瑾蓉寻思着开铺子就是为了赚银子,没有人开铺子是为了做慈善。 哪儿知南洛倾的回答让她惊讶。 “治病自然是不能用粗制滥造的药材,进价贵点也合理。而来得客人少,一是因为百姓心中的首选还是赵氏的药铺,毕竟去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二呢,是因为以前正兴堂卖过假药,在百姓心中的口碑并不好。口碑这东西,一时半会儿的好不了,还得等。” 南洛倾合上账本,提笔在空白的本子上记录药方。 “小表妹开这铺子不是为了赚钱?” 顾瑾蓉以为顾锦书一个人就够令她惊讶了,没想到小表妹的想法竟也如此的特别。 如果没记错的话。 当初的小表妹为了几间铺子和元安侯府的人闹得不可开交。 顾瑾蓉还以为小表妹喜欢那黄白之物喜欢得紧。 其实贪财这一点她也能理解。 毕竟她喜欢开铺子和算账,就是因为喜欢赚钱的感觉。 可如今听小表妹的言语,倒不像是喜欢赚钱,而是另有目的。 “小表姐说对了一半,开铺子自然是为了钱,但不单单只是为了钱。特别是药铺,自然是为百姓着想的。” 南洛倾学了多年医,吃了那么多的苦,其实就是为了造福病痛中的人。 即便来了陌生的时代,她的想法也一如既往。 这间药铺,本就不是以盈利为目的。 只要收支平衡即可。 反正她手里头还有另外两间铺子,赚得不会少。 “你为百姓着想,那谁为你着想?” 此言是顾瑾蓉脱口而出的,她也没多想。 毕竟前一段时间御王入狱,墙倒众人推,大多数人对南洛倾只有数落和嘲讽,并没有几个人是真心帮她的。 她还以为以小表妹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情来说,必然是事事以自己为主,没想到她还心怀天下苍生。 这样的小表妹很难不让人喜欢。 南洛倾微微一笑,“这不是还有小表姐在么?只要小表姐还在一天,就一定会为我着想的。” 顾瑾蓉跟着笑起来,“真是说不过你,我倒是认识一家卖药材的东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应该会给个九折的价钱。到时候我帮你联系一下。就是九折不太多,小表妹可不要嫌弃。” “怎么会嫌弃?若不是没有小表姐,我恐怕是一分便宜都占不到。” 两人巡视完正兴堂,南洛倾就去了一趟胭脂铺。 胭脂铺之前只去了一趟,而且是匆匆忙忙去的,并没有仔细看。 这一次一去,发现生意差得令人发指。 掌柜是一个叫做梅姨的女人,是个从良的妇人,日子过得挺惨的,南洛倾就让她当胭脂铺的掌柜。 梅姨感激涕零,对胭脂铺尽心尽力,即便没人来,她也天天里里外外的打扫个十来遍。 南洛倾刚进胭脂铺的时候,她还没认出来。 直到南洛倾开口,她才意识到这个俊俏的小郎君是救自己一命的东家。 “南姑娘,你怎么这幅装扮?我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认出来。” 南洛倾摇着折扇,“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怎么这幅装扮?” 梅姨以前也是舞姬中的头牌,少年们争抢着要一睹芳容。 后来为了离开风月场所,她用簪子划破了自己的脸。 老鸨见她已经毁了容,就没有任何留在风雪场地的意义,让她交了一大笔银子赎身。 梅姨之所以那般决绝的离开待了十来年的风雪场所,不过是碰见了一个穷酸书生。 书生说定然会一辈子爱她护她,梅姨一听心动了,就用了全部的积蓄给自己赎身。 可哪儿知晓书生本就是贪恋梅姨的美色与那些一辈子用不完的金子。 没想到梅姨转眼就一无所有了。 书生就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将梅姨扫地出门。 没了容貌的梅姨连风雪场所都回不去,她这辈子也不会什么营生,眼看着要去跳河,被南洛倾偶然间救下。 还说给她一个铺子当掌柜,银子有得是。 梅姨被南洛倾的气质所吸引,鬼使神差的跟她回了铺子。 一连半个月,东家都没有出现过。 梅姨差点以为自己又被骗了。 没想到今日又看见东家,她眼里满是激动。 听到东家问她为何这么穿,她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是普通的粗布麻衣,头发也是简单的挽了个发髻。 普通到根本看不出当年花魁的风采。 “南姑娘是觉得我这么穿有什么问题?” 第一百三十七章 易容术 “有问题。据我所知,你以前是上京赫赫有名的头牌,模样也是一众姑娘中最为出彩的。怎得今日……是这幅打扮?” 南洛倾进屋时还愣了下,下意识以为自己走错了,退出去一看,是正兴堂的招牌,一点儿错都没有。 那就是梅姨的装扮出了错,她一时之间竟没有认出来。 若不是铺子之内没有旁人,她差点要以为梅姨又想不开去自寻短见了。 梅姨轻抚身上的粗布麻衣,扯了扯鬓角的长发掩住脸上狰狞的伤口,怯生生的说道:“南姑娘误会我了,我自从风月场地离开后,就不再打扮的花枝招展,而是力求打扮的和个良家女子一样。 再说我已经不做那档子事儿了,还得照看这件铺子,若是打扮得太过于风尘,怕是客人连铺子的门都不愿踏进一步。” 顾瑾蓉对风月场所不了解,倒是听过梅姨艳压群芳的名头,就是如今一见,意识到传闻也不过如此,倒不像外人传得那么夸张。 美的确是美的,就是脸上那道疤破坏了美感。年纪也有些大了,比不上青葱鲜嫩的姑娘。 最败好感的还是她怯弱灰败的眼神,完全看不出来曾经美的痕迹。 她轻叹了声,想来小表妹救了梅姨的性命,却没将她的心救回。 “小表妹,这么看来,梅姨说得也是极有道理的。”顾瑾蓉打量起新铺子。 与药铺相比,胭脂铺的装潢更加的柔和精美,商品也有模有样的,就是生意冷清得很。 “可你即便穿了粗步衣裳,不也没办法招揽来客人?那你说,问题是出在哪儿?”南洛倾平静的凝视着梅姨。 梅姨这辈子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倒也能长袖善舞、推杯换盏,可一对上南洛倾那冷静明亮到极致的眼神,她就开始心慌,仿若掩饰再多的内心都被她一眼戳穿。 “我愚笨,也没有经营铺子的经验,一时之间看不出来铺子到底哪儿出了问题。若是南姑娘能看出来,还请姑娘直接告知。”梅姨深埋着头,摆弄着鬓间碎发。 “问题自然是出在你这个掌柜身上。”南洛倾往前一步,梅姨就怯弱的往后退一步。 直到将其逼到墙角,梅姨退无可退,才抬起头来看南洛倾一眼。 她急匆匆的看了眼又迅速低头,显得十分的不安。 “南姑娘若是觉得我不适合当胭脂铺的掌柜,大可辞退我。” 说完这话,她心里竟有一丝痛快。 她早就知道自己不适合在这铺子当掌柜,早先就与南姑娘说了,偏偏南姑娘不信。 她知晓铺子生意不好有她的原因,但要如何才能好,她是一点眉目都没有。 “辞退你做什么?没人比你更适合当这家铺子的掌柜。只不过,你当下的方式不太对。” 南洛倾伸出折扇挑起她的下巴,上下端详了许久。 而梅姨却是一个劲的躲,哽咽道:“姑娘还是别看了,我这张脸丑得很。看多了可是会做噩梦的。” “你对自己都不自信,旁人又怎么能相信你卖出来的胭脂能让人变美呢?”南洛倾收回折扇,开始调试妆粉。 梅姨瞳孔微颤,大受震惊,“姑娘这话……” 她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苦涩一笑,“想要变得自信哪儿有那么简单?就说我这副残花败柳的模样,再加上脸上的伤疤,是个人见了都会觉得害怕。我就是想不明白,南姑娘为何不找个更加合适的掌柜,为何非要选并不合适的我?” 年轻的、漂亮的、无暇的,才是最适合当胭脂铺掌柜的人选。 她一个都沾不上。 “小表妹找你当掌柜自然是有小表妹的理由,认识小表妹这么久,她的选择还从未错过。”顾瑾蓉看着南洛倾的手,不知她在调试什么东西,看得津津有味。 也不知道为何,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经过小表妹的手,一切都变得有趣起来。 梅姨用手掌遮着半张脸,“那我倒是不知道南姑娘这么做的原因。” 南洛倾捧着调试好的妆粉和上妆用的刷子走到她面前,用刷子给她的伤疤上妆。 “不过是个疤痕罢了,难道脸上有了一道疤,就不配活在阳光之下?”南洛倾的手很巧,化妆技术更是炉火纯青。 顾瑾蓉一眨不眨的盯着梅姨的脸,眼睁睁的看着她脸上的疤从狰狞到平整。 若不是仔细盯着那处看,根本看不出来有一道疤。 梅姨照起了镜子,对镜子的脸爱不释手,惊疑道:“南姑娘是用了什么法子?竟让我的疤痕彻底消失了?” “不过是一点化妆的技巧罢了。等下教给你,你会了的话以后就能自己画。”南洛倾将用过的妆粉和胭脂摆放在另外一处。 梅姨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容貌还可以恢复,她眼中的光逐渐燃起,去后堂换了件翠绿的襦裙,发髻也时她曾经最为喜欢的发髻,显得最为风情万种。 南洛倾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这样才对,让你来当胭脂铺的掌柜最为合适。你这般容貌卖胭脂,才有信服力。” 梅姨激动不已,对南洛倾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南姑娘不仅救了我的性命,还救了我的容貌。我必然会经营好此铺子来报答姑娘。” 这时门口热闹的迎亲队伍走过,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就是梅姨曾经的情郎林平。 他傍上了国子监学,还娶了他的女儿,得此能在国子监混个一官半职。 职位虽不高,但大小是个官。 见林平那副春风得意的模样,梅姨泪流满面,连多的一眼都不愿看。 南洛倾关了门,隔绝了吹拉弹唱的声响。 “这个负心汉!他骗了我的银子,说是用来置办我们的婚房,转眼就抛弃我,傍上了国子监学,成了他的乘龙快婿。亏我还为了他毁了容,抛弃了万千身家。”梅姨心痛不已,既恨林平虚伪又恨自己愚蠢。 “谁都会犯错,不同的是,犯错以后要怎么做。你既对林平有恨,那就不能让他过得太过于快活。”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失宠 南洛倾说了一会儿话就口干舌燥,自顾自的沏了一杯茶。 茶水一般,她决定明日就令棠悦送点好的茶水来。 以后免不了经常来铺子,吃好喝好很重要。 梅姨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怔怔的望着南洛倾,一时有些理解不了她的言语。 “我对那林平自然是有恨的,可有恨又能怎么样?我并不能让他付出代价。” “若是你想,自然是能让他付出代价。比如说,你将自己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又比如说,等你手上有了银子,自己买个宅子,天天在他面前晃。像林平这样的上门女婿,在国子监学的家中日子可不好过。到时候他可就稀罕你稀罕的不行。” 南洛倾喝一口茶再说一句,格外的慢条斯理。 几句话仿佛已经将林平的人生给拿捏了。 “谁要他这种男人的稀罕,和条狗似的。如果有朝一日我能成为姑娘口中那样,我也就死而无憾。”梅姨力道大的差点将瓷碗捏碎了。 “你就别整天想着死不死的,该死的是狗男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就应该好好的活着,笑看他们的下场。”南洛倾轻嗤一声,她最看不上的就是像林平这种凤凰男。 “都听南姑娘的,还请南姑娘多教一些化妆的技巧给我,我好给客人们推荐妆粉与胭脂。”梅姨挺直脊背,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奕奕。 “我都写在这本小册子上了,你就跟着小册子学。胭脂还有妆粉什么的都是我亲手做的,量不多,你看看买得人多不多。如果有销量的话,你传信给我即可。” 南洛倾看了眼天色,时间不早了,打算兵器铺等下一次再去。 回到王府,她就招呼棠悦做一桌丰盛的晚膳来犒劳下饥饿的胃。 棠悦却一个劲的长吁短叹,“娘娘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在王爷那儿失宠么?” 娘娘不仅没有搬到主院去,还在门口摆了个牌子,说王爷是狗。 天哪,除非是娘娘不想要活命了。 要不然无法解释这一切。 南洛倾吃了口龙虾肉,瞥了她一眼,让她稍安勿躁。 “本王妃在秦御修那儿可和宠这个字沾不上边。就算对秦御修掏心掏肺,他也未必会买账。你就放宽心,吃饱喝足即可。” 南洛倾每一样菜都尝了尝,表情很是满意,换了厨子就是不一样。 棠悦又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当下这情况,她是一口饭都吃不下去。 “娘娘你吃吧,奴婢伺候你就好了。” 南洛倾也不勉强她,开了一瓶女儿红,光嗅着香味就已经微醺了。 主院。 秦御修处理完公务回院,并没有发现南洛倾的身影,但他也没有开口询问,而是沐浴更衣以后坐在饭桌上。 看着一桌子满满当当的美食,还是不见南洛倾的身影,他的眸子微沉,呵问道:“王妃又去什么地方野了?” 安雨找准时机开始说南洛倾的坏话。 “王爷有所不知。今日王妃来主殿与张嬷嬷起了冲突。张嬷嬷是太妃身边伺候的老人,在府中更是伺候王爷多年,都没出过什么差错,可王妃来了以后先是对张嬷嬷用了刑,还辱骂张嬷嬷。除此之外,王妃还说不稀罕来主院,就回她的西苑去住了。” 安风听这话觉得不太舒服,瞪了安雨一眼,希望他收敛一点,不要在王爷和王妃的事情上面嘴碎。 可安雨就像是瞎了一样,根本看不见安风的眼神,只顾着一个劲的说。 秦御修脸黑得能够滴出水来,“她又闹什么脾气?” 不把王府拆了她心里不舒服是吧? 不过才一天没有见面,就闹出这么多事情来。这要是不管一下的话,恐怕要将瓦都给掀了。 “王爷息怒,其实我们早就应该知晓王妃就是这种性格。而且还有一件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安雨不动声色的说着,他牢牢记着楚萱儿离开之前嘱咐他的话。 这一次就是非常好的机会,如果他不能够把握住的话,下一次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说!” 秦御修一猜就知道这件事情和南洛倾有关。 南洛倾在他的心目中一直都是胆大妄为的,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做的? “王妃不仅回西苑去住,还在院子门口挂了一个牌子,写的是,王爷与狗不得入内。” 安雨一说完这句话就跪了下去,其他几个树下也不敢站着,纷纷跪下。 秦御修头疼了好一会儿,“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她抓来!本王要亲自质问她。” 南洛倾吃得正香,就见秦管家来请人。 昨日还笑脸相迎的管家,今日就冷着张脸,好像南洛倾欠他万两黄金似的。 “王妃竟然还有心情吃着呢?” 南洛倾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你自己不想吃,也不能阻止别人吃呀?” 棠悦紧张的问道:“今夜管家来所为何事?” 她下意识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想将这件事糊弄过去。 “王妃刚从外面回来,身子不舒服,如果不是什么要紧事的话,还是改日再说吧。娘娘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这可不是小的说的算的,王爷说是要问罪娘娘,凉凉还是去主院一趟吧。小的也不敢耽搁太多时间,免得被王爷怪罪。” 秦管家阴阳怪气的瞪着南洛倾。 昨日他的恭敬不过是因为南洛倾得宠,只是没想到王妃娘娘的福气这么薄,这才一天的时间就失宠了。 可惜他昨天为了这个王妃忙前忙后。 “问罪?” 棠悦在心里疯狂的念着,完了完了,没想到事情还是发展到这一步。 王妃和王爷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就碰见了这种事。 难道王妃会因此被赶出府去吗? “难道王妃自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吗?门外的牌匾写了那么清楚的几个字,王爷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小的劝王妃不要挑衅王爷的尊严,要不然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秦管家一脸不耐烦,“王妃就别耽误功夫了,早死早超生。” 第一百三十九章 教训 棠悦气得脸都红了,这是和主子说话的态度? “什么死不死的,你死了娘娘都还健在。王爷可有说要娘娘的性命?既没说这些,你怎么就能笃定王爷是要处置娘娘?” 棠悦虽没秦管家高,但气势上是丝毫不输给管家的。 她说这话时心里十分的没底,毕竟敢骂活阎王是狗的,娘娘还是第一人。 她倒是想骗一骗自己,可事已至此,她连自己都要骗不下去了。 完了完了,娘娘必然凶多吉少。 秦管家被她问得一愣,冷嗤一声,“你以为王爷是什么人?娘娘这一次惹怒王爷,可是犯下泼天大祸,可不是三两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王爷虽没说准备用什么刑罚来教训娘娘,以小的对王爷的了解,那也是大差不离的,不死也得剥层皮。” 秦管家眼中满是桀骜,全然没有两日前的恭敬与顺从。 棠悦早就知晓人是最为善变的,并且无利不起早。 今日算是真真的亲眼瞧见,她的心又寒了几分,求救似的望向南洛倾。 而作为舆论旋涡中心的南洛倾正小口吃着烤羊排,面色连变都不变一下。 “本王妃没吃饱,可没力气去主殿。秦管家乐意等,那就等着好了。”南洛倾根本就没把秦管家放在眼里。 “娘娘可别让小得难做,小的是奉王爷的命令来寻娘娘,若是去晚了,王爷怪罪下来,小的可担待不起。” 秦管家满脸的不耐烦,是多余的一秒钟都不愿花在南洛倾身上。 一个即将失宠的王妃,他费那些功夫做什么? 南洛倾指尖轻弹,几根银针飞了出去,恰好扎在秦管家的眉心。 这细小的银针扎在皮肤上,倒不觉得多疼,就是感觉别扭的很。 他张口又要数落南洛倾,并且质问银针的来历,可一张口,上下嘴皮子动个不停,愣是听不见一个音儿。 他先是拍了拍手,声音还能听见。 那就是说,出问题的是他的嗓子! 好端端的怎么就听不见声儿了?唯一的解释就是南洛倾扎在他眉间的银针。 “你可别乱动,要不然就不仅仅是失去声音这么简单了。”南洛倾朝着他莞尔一笑,“若是你擅自摘了银针,恐怕小命在几息之间就会消失。” 秦管家算是明白南洛倾的厉害,她无比后悔刚才为何要挑衅南洛倾的权威。 现在好了,失去了声音,看样子连小命都要不保了。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南洛倾有多不好招惹。 能辱骂王爷是狗的女人哪儿是好惹的?他的肠子差点毁青了。 棠悦紧张的在南洛倾身旁落座,一会儿看看表情扭曲的秦管家,一会儿看看淡然吃饭的南洛倾,压低声音。 “娘娘,要么你逃吧,这儿有奴婢还能顶一阵,以娘娘的身手,从王府逃出去并不难。” 棠悦根本不敢想王爷发怒的后果该有多么的严重。 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让南洛倾赶紧离开。 只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王爷就没办法短时间之内伤到娘娘。 南洛倾拿起一串孜然味的烤牛肉送到她嘴边,“一晚上忙前忙后,还没吃吧?先吃饱,其他的以后再说。” “娘娘,这可不是什么小事,王爷发火,恐怕会要了你的性命。”棠悦急得眼眶都红了。 都怪她,她当时要是不与张嬷嬷起冲突就好了。 这样娘娘就不会发火,也就没后面那么多事。 又或者是,出事的时候她劝住娘娘,让娘娘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也就不会招惹了王爷,落得如今的下场。 “秦御修?他想要本王妃的命,除非他不想活了。”南洛倾之所以有恃无恐,不过是掌握着秦御修的命脉罢了。 秦御修的病,只有她能治。 若是秦御修想要动她,就得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 棠悦听不懂娘娘所说得似是而非的话,“娘娘可是有了对策?” “自然,你放心好了。吃饱喝足就够了。”南洛倾嫌秦管家碍眼,又在他身上扎了一阵。 他的喉咙发出剧烈的疼痛,每一瞬都像是在吞刀子。 他一个九尺的男人疼得跪倒在南洛倾跟前,倒是想说话为自己求饶,愣是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南洛倾连一眼都不愿赏给他,“你若是吵到本王妃了,今夜,本王妃绝对不会留你。” 南洛倾并不是一个嗜杀之人,但她最见不得的就是前倨后恭的下三滥的货色。 见一个杀一个。 要不然这种人留着做什么?留给背刺自己么? 秦管家眼皮一翻,竟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怒火中烧的秦御修等了一刻钟都没有等到南洛倾,命安雨前去查看。 安雨怀疑道:“王妃或许是听到风声,已经逃出府去了呢?” 秦御修摇头,“她可不会做逃兵。” 在他的印象中,南洛倾面对威胁向来不会退缩半步。 她会逃?下辈子吧。 安雨心里觉得怪怪的,为什么觉得王爷并没有那么生气,反而有些兴奋和期待呢? 他心里虽有不少的想法,但面上是丝毫都没有表现出来。 若是此次扳倒王妃,楚萱儿便能早些回来。 他们这对苦命鸳鸯便能相守一生了。 “王爷稍安勿躁,属下这就去将王妃抓来。” 安雨离开主院,安风也悄悄跟上去,拦下了他。 “你心里在想什么?”安风的神情十分严肃。 安雨不解道:“你拦我做什么?难道不知道我奉王爷之命去捉拿王妃么?” 安风皱起眉头,沉声道:“并不是捉拿,而是将王妃请来。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他最近发现安雨很奇怪,总是莫名其妙的针对王妃。 这可不是一个好征兆。 为了安雨的性命着想,安风才追出来多说两句,还望安雨能够听得进去。 “我自然是不会忘了我的身份。但你这话说得着实奇怪。王妃做了那般事情,惹得王爷不快,我去将王妃捉来问罪,又有何罪之有?” “是你没有搞懂王爷与王妃之间的关系。”安风紧盯着安雨,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不放。 第一百四十章 桃花妆 安雨听他这话显得格外的烦躁,用内力将他的手甩开。 “我怎么就不懂王爷与王妃之间的关系了?王爷是主,王妃是仆。王妃得听从王爷的命令又有何错?如今王妃竟敢公然唤王爷为狗,王爷又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今夜,王妃恐怕活不到明日。” 安雨说得格外笃定,额头青筋暴起,更是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安风心头古怪之感越来越重。 “你可别忘了,前不久王妃刚救了王爷的性命。对于王爷来说,王妃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你觉得,王爷会因为王妃的一句话就要了她的命?” 安风心道:若是以前,王爷恐怕是不会留南洛倾的性命,可今时不同往日。 王爷与王妃之间的牵绊越来越深,王爷好似对王妃的感受也完全不同以往。 又怎么能用过去的关系来衡量两人当下的情况? “救命恩人……就算没有王妃相帮,王爷也不会有事,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安雨深吸两口气,并不认可南洛倾救命恩人的身份。 “王爷的腿疾多年未好,若不是王妃娘娘,王爷得多受多少罪?从这一方面来看,难道王妃不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么?” 安风曾见识过南洛倾的医术,简直是出神入化。 王爷因腿疾,很多事都做不了。若是王妃真的有能耐完全治好王爷的腿疾,那么王妃就是王爷的再生父母。 “谁知道她用了什么把戏来治王爷的腿疾。或许一切都只是她说的大话呢?”安雨不耐烦的皱眉,“你到底是王爷的属下还是王妃的属下?你为何处处都在维护那个妖女?” 安雨愣了一下,又联想到楚萱儿临行前所说的那些。 他恍然道:“我懂了,你之所以处处维护南洛倾,就是因为你也被那个妖女所迷惑,也着了她的道!” 安风气不过,用内力打了他一掌,激得安雨连连后退。 “王妃娘娘是主子,可不是你一口一个妖女能叫的。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这样才能在诡谲的京中捡回来一条命。我去请王妃,你回去!”安风见不得安雨犯傻。 秦管家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肯定是因为一些事惹得王妃娘娘不快。 王妃不高兴的话可从来不管什么规矩,秦管家想来是凶多吉少。 安雨若是莽撞的前去,在不经意间惹了王妃,后果不堪设想。 安风为了安雨能活命,决定自己前去将王妃带来。 安雨不满的打了安雨一掌,这一掌,他用了五成的功力。 “不需要,我自己有腿可以去。再说王爷是让我去,而不是你。你应该不想违背王爷的命令。” 安雨瞪了安风一眼,嫌他多管闲事,冷着脸运用轻功飞去了西苑。 刚进西苑就看见秦管家要死不活的倒在地上。 他急匆匆冲进去,冲着南洛倾拔刀:“你对管家做了什么?” 南洛倾瞥了眼他手中泛着寒光的刀,冷声道:“秦御修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对主子动刀?这侍卫怕是不想活了。 棠悦怒视安雨,呵斥道:“你一个侍卫竟然敢对娘娘动刀,不想活了不成?” 安雨转念一想,僵硬的将佩刀收起。 “那属下也想问问娘娘,为什么对秦管家动手,他又做错了什么?” “秦管家出言不逊,娘娘不过是浅浅的教训了他一下,还仁慈了留了他的性命。听你的语气,难道你是想为秦管家打抱不平?” 安雨又有什么资格呢?他自己也只是个侍卫罢了。 安雨无言以对,只能硬邦邦的传达秦御修的命令。 “王爷让娘娘走一趟,为何娘娘还没有动?” “本王妃也得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去见王爷。再说,不过是迟了一些,有必要这么催么?”南洛倾起身。 安雨还以为她终于要出门了,没想到她竟然是转身去了浴池,还一边走一边开始解腰带。 安雨的脸登时红了。 “你……你做什么?” “本王妃可不能这幅风尘仆仆的模样去见王爷,自然是要梳妆打扮后去。难道你是想要王爷体验感不好?” 南洛倾从安雨身上感受到浓浓的敌意。 对方越是着急,她就越是淡然。 安雨再次无话可说,毕竟他知晓王爷是有洁癖的,王妃沐浴再去也没问题。 “那么还请王妃快些。”安雨硬邦邦的丢下一句话,带着秦管家离开屋内。 毕竟王妃要沐浴,她作为属下的,总不能一直在屋子里等着。 若是被王爷知晓了,他的小命恐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他拔了秦管家额头上的银针,管家就悠悠转醒。 秦管家一见安雨,激动道:“小侍卫怎么在这儿?是王爷派你来救我的?” “嗯,王爷看你久去不回,就命我来找你。”安雨手心握着银针,眉心紧蹙,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管家惊恐的盯着他手中的银针,“你这东西从什么地方来得?” “嗯?自然是从你额头上拔的。” “完了,这拔了可是要人命的,完了完了!”秦管家吓得一蹦三尺高,在院子里大喊大叫。 安雨嫌弃的劈了他一掌,“安分一些,你若是死了,还能这么活蹦乱跳?” “可这是王妃说的,这银针不能取下来,会没命的!”秦管家吓得满头大汗。 “你别听她胡说,就是为了吓唬你的。” 南洛倾沐浴过后,懒洋洋的穿上干净整洁的纱裙。 就算是去找秦御修对骂的,也得美美的。 棠悦都快愁得晕过去了,没想到娘娘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给自己上妆。 不得不说,娘娘自己做的妆粉好看极了,也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东西,反正就是一张脸都亮闪闪的,眼角又贴了几个亮片,整张脸都美艳得不可方物。 南洛倾欣赏着自己的桃花妆,满意的冲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时候差不多了,走吧。” 南洛倾推开门,夜风袭来,吹起她月白色的纱裙,层层叠叠的裙摆宛若烟雾。 长发披散在肩头,若是旁人必然像女鬼,而在南洛倾身上,却像是水中的精灵。 第一百四十一章 相见 安雨的眸色深了几分,心中冷哼一声:果然是妖女,就连装扮也是如此不端庄,不配当御王妃。 而南洛倾想得则是,去见秦御修而已,有必要盛装打扮么? 去一趟折腾回来,差不多可以入睡了。 若是梳着繁复的发髻,回来光梳洗不知道要折腾多久。 南洛倾打了个哈欠,扶着棠悦的手,懒洋洋的开腔,“愣着做什么?不是你们三催四催的让本王妃去主殿?那就走吧。” 秦管家一见南洛倾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佝偻着腰,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安雨望着南洛倾的目光中,一如既往的带着浓烈的厌恶。 而南洛倾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提步往主殿而去。 直到南洛倾走远了,管家才敢拉着安雨的手哼哼唧唧道:“这都什么事儿啊?你瞧见王妃那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模样了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御王府宠妃呢!” 安雨静默半响,紧握的长刀都在轻轻振动,似在述说着他满腔的不满。 “不急,她这么做,终将会付出代价。” 以安雨对王爷的了解,他定然不会放过南洛倾。看来,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今夜终结。 秦管家先是察言观色了好一会儿,意识到安雨也是厌烦南洛倾的,他的心才放下,说话也更加的肆无忌惮。 “当年宋姑娘在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事,更不会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王爷这是娶了个王妃回来,还是娶了个杀神?” 秦管家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尖着嗓子发泄自己的不满。 刚才那一下差点给他吓尿了,差点就去见阎王了。 “不是王爷的错,是王妃死皮赖脸的要嫁给王爷导致的。王爷心中只有宋姑娘一人,王妃这是鸠占鹊巢。” 安雨拍了秦管家一下,“等着吧,今夜就是王妃的死期。” 许多人都盼着南洛倾死,就连棠悦都感受到王府之中暗流汹涌的杀意。 棠悦凑近南洛倾,喉头发紧,“娘娘,此行凶险,奴婢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既然娘娘不愿当逃兵,奴婢倒是想出来了一个还算是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是奴婢去顾府找顾老太君。有老太君在,王爷不敢对你怎么样。” “不必,祖母身子不好,这种不足挂齿的小事就不必叨唠她了,免得她的身子越来越差,本王妃心疼。” 南洛倾可不认为秦御修能真的拿她怎么办。 不过这种私密的事情不好与棠悦说,她就懒得解释。 主院灯火通明,往来的侍女丫鬟个个表情凝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远远瞧见南洛倾,古怪的行礼后又匆匆离开。 棠悦的心情也被主院的气氛所渲染,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复好心情。 “娘娘可一定得保重好自己,有什么事儿就喊奴婢,奴婢就算是豁出去这条命也会保娘娘周全。” 棠悦一脸的视死如归。 南洛倾被她整得哭笑不得,“听你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妃上刑场呢。你放心就是,王爷如今还舍不得本王妃死。” “王爷如今忌惮顾家的地位才对娘娘百般忍让。可这种忍让只是一时的,时间长了,王爷那样的人总归是会嫉恨在心。万一以后王爷想着法的来对付娘娘,娘娘可是要受不少罪。” 棠悦自觉自己还算是有远见,这种用脚指头都能够想得出来的事儿不需要费脑子。 她就是有些想不通,像娘娘这种聪明机敏的人,为什么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呢? 南洛倾思忖了一会儿,以后?以后她早就跑到天涯海角了,怎么可能让秦御修抓到她?秦御修又哪儿来得机会折磨她呢? “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想得倒是挺多的。你可知道,人这辈子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庸人自扰。这世上的烦恼并没有那么多。” 南洛倾温柔的安抚着惊吓过度的棠悦,“本王妃答应你,一定会活蹦乱跳的从主院出来,行了吧?” 棠悦满面愁容,见南洛倾都这么耐着性子且轻声细语的与她说话,她要是再吵吵闹闹的,可就太不是人了。 “娘娘说得话奴婢都信。” 南洛倾辞别棠悦,在安风的接引下进了屋。 前脚刚踏进来,后脚房门就被一道内力关上。 南洛倾见怪不怪的往贵妃椅走去。 秦御修的目光描绘着她玲珑的身姿,眸色不由的暗了几分,下一瞬,他的大手就扣在南洛倾的脖颈上,同时将她压在桌上。 这一动静令桌上的茶盏、瓷碗都掉落在地上,响起一阵不小的动静。 屋外的安风动了动,却没有开腔。 南洛倾早就习惯了他动不动就掐人的恶习,低声讽刺道:“王爷敢杀妾身?别忘了,王爷的腿可只有本王妃一人能治。除非王爷是想和妾身同归于尽。” 南洛倾一日不帮他的腿疾治好,她就永远都是秦御修的救命恩人。 秦御修手上并没有用力,只是虚虚的握着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但他享受的是居高临下的姿态。 “什么时候本王请王妃来还得派几人去催,王妃才愿意来?” 南洛倾直视他的目光,眼尾荡漾开一圈桃粉色的红晕。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说了什么话惹得她难过,竟哭红了眼。 其实不过是她最近画的桃花妆的功劳。 秦御修被她看得心口微颤,表情更是变得古怪起来,“嗯?” 南洛倾索性在桌上躺好,可桌子太高,那冰冷的桌面又抵着腰,这个姿势对于她来说着实难受,她的腿索性就缠上秦御修精瘦有力的腰身。 这个动作一回生二回熟,南洛倾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可对于秦御修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就见不得她这幅姿态。 “放开!” 秦御修硬邦邦的挤出两个字。 南洛倾又笑弯了眉眼,明明她是被钳制住的那人,可偏偏秦御修倒像是被拿捏的那个人。 “王爷说得是什么话?需要放开手的难道不是王爷么?妾身还被王爷掐着喉咙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 道歉 秦御修的脸色愈发的黑沉,索性甩开手,忿忿的坐在太师椅上。 南洛倾得到了自由,轻抚脖颈又干咳了两声,在心里骂了好几声秦御修不是人。 面对她这样的美人儿还能够下得去手,是没有审美还是根本就不是男人? “王爷觉得妾身来得晚,为什么不问问府里人是怎么伺候的?一来就对妾身一顿骂,妾身心里有气,又不想发泄到王爷身上,就沐浴更衣,等气消了才来。” 南洛倾早就想将秦管家和安雨拉下水了。 秦御修知晓她这是在胡说八道,但并没有深究此事。 “你在门上挂了个牌子,说是不让本王进西苑?”秦御修扫了她一眼,室内的温度都因此降了几分。 南洛倾衣裳单薄,发丝上还有水渍,冷不丁的缩了缩肩膀。 秦御修这人是冰块做的吧?在他身边伺候得做好少活几年的准备。 “牌子的确是挂了。但并没有侮辱王爷的意思。”南洛倾目光坦然,娓娓道来,“西苑腌臜,毒虫毒蚁也多,王爷若是去了,恐怕是因此生病。妾身这是为王爷考虑。” “呵,你西苑是本王与狗不得入内。在你的眼中,本王与狗一样?”秦御修问得认真。 南洛倾一时没忍住,竟笑出了声。 他这人这幅样子,真的特别像哈士奇。 秦御修的脸愈发的黑,咬牙切齿道:“你还敢笑?” 南洛倾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那么他作为御王的威严何存? “王爷误会了,这句话其实是见仁见智的,妾身不喜狗,就随意的将狗加了上去,没有侮辱王爷的意思。”才怪。 最近南洛倾被秦御修折腾得够呛。 不仅是生活上,还有在床上。 南洛倾怎么可能不扳回一局? 秦御修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扯到自己跟前来,黝黑并且跳动着怒火的眸子静盯着她。 似乎是要从她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你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王爷知道妾身心里是怎么想的?” 秦御修再次陷入沉默,将她推到椅子上。 南洛倾的后腰撞上椅子的靠背,疼得闷哼了声。 这男人还真是阴晴不定,高兴的时候就将她搂在怀中,命令她哪儿都不能去。 不高兴的时候就将她甩开,似乎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一个男人哪儿来得这么多副面孔。 若不是他长得万里挑一,模样生得俊,实在养眼得很,南洛倾才没功夫陪他精分。 倒也不是真的很疼,就是酥酥麻麻的感觉,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声音就从嘴边溢了出来。 听着就像是小猫叫似的,勾着人的魂。 秦御修深吸一口气,放在身侧的拳头握紧,“本王不是让你搬回主院,为何又搬了回去?” 这么长时间以来,秦御修第一次低头,没想到就撞上了南洛倾不配合。 当他是什么? 这辈子他还从没有给过别人台阶下! “西苑住习惯了,来主院并不习惯。再说王爷也厌烦妾身,妾身也不想天天在王爷面前碍眼。”南洛倾心不在焉的说着场面话。 “其实是你嫌本王碍眼吧?”秦御修周身的杀意陡然增加。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服管教! 南洛倾捂住嘴,眼里藏着狡黠,心道:没想到秦御修是真的能听到她心里的声音。 就连这种精密的想法他都能精准的猜测到。 不服不行。 难道是两人睡多了以后,就逐渐生出来一种默契感? “王爷这说得是哪儿的话,妾身可不敢嫌弃王爷。”南洛倾说得是一点儿都不走心。 秦御修被她的态度所激怒,心中生出许多无名的怒火。 他堂堂御王竟然被这个女人给忽视了? 谁给她的胆子? “看来你是不想要名下的三间铺子了。”秦御修压抑着心口滔天的怒火,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南洛倾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装出来的笑意荡然无存。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些铺子是妾身从姨娘手中讨回来的嫁妆。既是嫁妆,那就是妾身的东西。王爷凭什么染指?” 秦御修见她急了,心中的怒火被冲淡了几分,脸上终于出现几分笑意。 “要么搬回来并且将那牌子撤了,再和本王道歉。要么,本王就处理了这几家铺子。” 他作为御王,对付几家铺子不在话下。 南洛倾直接站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王爷又何苦为难妾身一个小女子呢?王爷日理万机,需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为何偏偏与臣妾过不去?早先王爷就说过,绝对不可能爱上妾身,让妾身千万不要痴心妄想。 妾身一切都照做了,一个人搬到西苑去,冬凉夏热的,妾身可没说过一句受不住。王爷为何非要强迫妾身搬回来主院?难道是觉得这是对妾身的恩赐么?” 生在新时代的她最受不了的就是男权那一套。 好像能被男人宠幸就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恩赐似的。 呵,她才不会像封建的那些女人一样,把自己的一辈子拴在男人身上。 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她的天下并不是单单一个后宅罢了。 秦御修扯着南洛倾的手腕,将她扯到怀中,唇贴着她的耳廓,用最暧昧的态度说最危险的话,“谁给你的胆子质疑本王?再说,你能活下来,自然是本王的恩赐。要不然本王弄死你和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如果你不听话的话,你就会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洛倾轻笑一声,“王爷除了威胁还未什么?你拿三间铺子威胁我,又能怎么样?” “听王妃这意思,是连三间铺子都不想要了?那行,明日就命人砸了。” 秦御修不过是想在南洛倾的眼中看到几分服软罢了。 可这个女人愣是强硬得很,在他面前不愿服半分软。 “铺子我要。王爷说的事儿妾身不能答应,妾身又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是说打张嬷嬷的事错了,还是教训秦管家的事儿错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分道扬镳 南洛倾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蛮横无理之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张嬷嬷与秦管家等人欺人太甚,她又何必给他们脸? “看来,你还是不想要那几间铺子。”秦御修不喜欢一件事反反复复的说。 该说的,他都已经说清楚了。 若是南洛倾依旧坚持己见,他也不会事事顺着她。 能让女子抛头露脸的开铺子,世间少有。也就秦御修允许她耍性子。 当下,不过是让南洛倾的日子没那么好过罢了。 “呵,王爷除了会威胁人还有什么本事?妾身做生意碍着你什么?” 南洛倾生气的时候情绪愈发的冷,面上看不到一丝怒容,就是整个人都像是浸泡在寒潭中一般,不让任何人靠近。 “本王不过是要教教你规矩罢了。你既是御王府的人,自当事事听从本王的安排。本王让你回主殿住,你就得回来。” 秦御修在发怒的边缘徘徊,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不容南洛倾反抗。 “王爷当妾身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牵线玩偶?当初既不愿让妾身踏足主殿,如今王爷又装什么深情?”南洛倾不怒反笑,顺势勾住他的脖颈,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 陡然的亲昵并没有令两人关系缓和,反而多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意味。 “难道说,王爷已经爱上妾身了?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将妾身留在王爷身边?” 南洛倾呵气如兰,说着话,她是有几分试探的成分。 她对感情素来迟钝,前世也没有成功陷入爱河,今生就更加不可能。 她自己也说不清对秦御修是什么感情,但说不上是讨厌。 她不由的觉得困惑,难道是躺在一起睡多了,睡出来的感情? 这个问题倒是难倒了医毒双绝的她。 她宁愿去研制这世上最难的毒药与解药,也不想去猜秦御修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想她的。 “不可能!”秦御修推开她,额头青筋暴起,整个人都在暴怒的边缘。 南洛倾敏捷的稳住身子,才没有被他甩到地上去。 “既然王爷不喜欢妾身,那妾身走就是,没有必要这般引言怪气。” 南洛倾自诩不是个听不懂人话之人,秦御修讨厌她的事儿,她又不是看不出来,有必要非得折磨她一通,再让她滚出去么? 她有自知之明。 南洛倾拉开房门离开,秦御修倒是有话想和她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门口。 过了一会儿,安风来询问:“王爷可是要用膳?厨房的饭菜已经热过好几次了。” 据安风的观察,厨房的饭菜都是娘娘喜欢吃的。 可见王爷是有心想留下娘娘一起用膳。 就是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内容,导致互相不对付,娘娘已经气鼓鼓的离开。 再看王爷的脸色,更是好不到哪儿去。 两人既有心想要好好相处,为何到最后闹成这幅难以收场的模样? “撤了,不吃。”秦御修被南洛倾气都已经气饱了,哪儿还有心情吃饭? “王爷是否需要属下去将娘娘追回来?”安风寻思着,若是娘娘与王爷没办法好好沟通,他作为外人,总归是有点作用。 娘娘不爱听王爷说话,或许会愿意听他的解释也说不定。 等娘娘对王爷的误会解开,两人就不会再如此别扭。 秦御修还没有开始回答,安雨就嫌弃道:“一次这么宠着,两次也这么宠着,难道要王爷以后次次都如此宠着王妃不成?在大祁只有女子听男人的命令,可从来没有男人得听女儿的命令这一回事。若是王爷此次低头了,王爷的面子往哪儿搁?” 安风听这话,嫌弃的白了安雨一眼。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人不说话没人会当他是哑巴。 “王爷可有什么话要和王妃说?属下可以帮忙传话。”安雨机智的给秦御修一个台阶下。 秦御修还在气头上,更不会说什么好听的。 “行,你去与她说,她若是要这么僵着,那就随她所愿。” 安风一听这话就一个头两个大,王爷哪儿都好,就是这张嘴得理不饶人。 根本不会哄姑娘开心。 就算王妃是个比较直接的姑娘,但也是个姑娘,也是需要哄的。 安雨听这话也觉得不太高兴。 “王爷应该狠狠的罚王妃,要不然王妃可经不住王府中的规矩。” “你是主子还是本王是主子?去受罚三十军棍。”秦御修瞥了安雨一眼,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爽。 安风长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只不过安雨这人就是犟得很,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不,受罚了终于不废话了。 秦御修的命令已下,就算安雨心中有百般不满,但只能执行。 “属下领命。” 安风亲自对安雨实行棍刑,他一点儿都没有放水,就是为了让安雨记住这个教训。 “你要永远记得,主子是主子,仆从就是仆从,从来没有仆从骑到主子头上这一回事。这几棍我不会手软,就是为了让你长点教训,以后不要再和娘娘反着干。” 安风紧绷着一张脸。 他与安雨十来年的兄弟情,两人死里逃生,早就比亲兄弟还要亲。 但安雨糊涂啊,竟然做以下犯上的事儿。 要不然王爷又怎么可能会罚他? 两人当年从杀手营,踩着血肉爬到了如今的地位。 王爷更是没有半点亏待他们,他们还有什么不好知足的? 可安雨偏偏要与王妃作对,惹得王爷发怒。 安雨趴在凳子上受刑,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来。 听到安风的话,他又有话可以辩驳。 “难不成你觉得王妃做的是对的不成?刚才那动静你没听见?王妃对王爷可有半分敬重?王爷待她极好,可她竟然还敢对王爷甩脸子,又夺门而去。她这样的人,就不配在王妃的位置上待着!” 安雨一张嘴,嘴里就是浓重的铁锈味,他疼得唇色发白,却还是要将心中所想全部都说出来,王爷被南洛倾蒙骗也就算了,安风怎么也被蒙骗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如 “王妃配不配坐在她的位置上,你说得不算,王爷说得才算。再说王妃背后是掌握兵权的顾家,王爷也不可能完全不顾顾家的脸面。王爷做事自有决断,你又何必横插一脚?” 安风气得说话都带抖,话里话外都是恨铁不成钢。 “小小顾家王爷未必放在眼里。王爷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别人同意才做?你难道不知道敢惹王爷的人都已经成了尸骨了么?那王妃又凭什么那么狂?” 安雨就是看南洛倾不顺眼,南洛倾做什么他都觉得不顺眼。 而且,他觉得王爷应该配更好的姑娘,而不是配南洛倾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子, 安风手下的力道重了几分,打得安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王妃有无双的医术,只要王妃在,王爷的腿就有救。有朝一日便能站起来,重新夺回本属于他的江山。而且这一次王爷入狱,是王妃费劲心思的将王爷救出来。这救命之恩,你也得认。如此看来,王妃已经比许多女子要强得多。” 说到这儿,安风冷笑一声,“就连已经故去的宋姑娘,世人都说宋姑娘聪敏机敏、温婉大方。可宋姑娘在府上住了这么长的时间,王爷的腿疾不仅没好,还愈发的眼中。” 安雨心目中王妃的第一人选就是宋玉绻,一听安风这话,他立刻就炸了。 “宋姑娘以前对你也不错,你为何会为了一个妖女而说宋姑娘的不是?宋姑娘只是个普通的姑娘,家世也不好,身世与王妃更是没有得比。可她善良啊,她心里丝毫都没有伤害人的心思。就算是在王爷身边,也是掏心掏肺的照顾王爷。 而宋姑娘根本就不会医术,治不好王爷的腿疾不是在情理之中么?” 一句话他说得断断续续,可见是疼得厉害。 三十军棍对于普通人来说,性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安雨武艺高,身子底子也不错。这三十军棍会让他元气大伤,却不会因此要了他的性命。 “你这话就有意思的很,好好照顾王爷的活,就算是个普通的下人都能做到。再说宋姑娘对王爷也没那么上心吧?毕竟她当时说害怕见血,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是她的侍女香草做的,而不是她亲力亲为。若说她对王爷的关心体现在哪里,就是体现在她的嘴上功夫了。” 安风性情平和,却是不是个软弱得主。 他觉得有理的事儿,是寸步不让。 “你怎么能这么说宋姑娘?当年宋姑娘对你不错,她真是看错人了。” 安雨气得脸都红了。 他被王爷责罚,他心里倒是没有多少波澜。 但听着安风说南洛倾的坏话,他可就受不了了,恨不得爬起来和他打一架,再狠狠的辩解一番。 “是你没有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宋姑娘就算是再好,那也是过去式,总不能死而复生。而娘娘有大能耐在身上,你可千万不要害了王爷。你说宋姑娘没办法救王爷,但娘娘有办法可以救。上一次十五你也是亲眼看见的。而且近来王爷睡得越来越好,精神也越来越好,这些都是娘娘的功劳。曾经宋姑娘,是根本就做不到这一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时间的原因,安风印象中的宋姑娘好像模糊得只剩下一个影子。 反倒是王妃娘娘的模样深深的烙印在脑海中,令人挥之不去。 娘娘对王爷十分重要。 至少就目前来说,王爷根本离不开娘娘。 “你怎么就知道宋姑娘做不到这些?万一宋姑娘能做得到这些,只不过她被心狠手辣的王妃给杀了罢了。这一起诶痛苦的源头都是来自于王妃。王妃能够做的事情宋姑娘都能做,而且宋姑娘也能做得更好。” 安雨突然喷了一口血出来,不知道是气急攻心还是被打出了内伤。 还有几棍,安风迟迟没有下手,“安雨,你没事吧?” 安雨从昏迷之中苏醒,用最后一点力气甩开安风的手。 “你别假惺惺了,你既然什么都信那王妃所说,就认王妃为主子。而我听楚郡主的,郡主说那王妃不是好人,那么在我这儿,王妃就绝对不是能接近的人。” “可你已经被打得只剩半条命,你可曾后悔?”安雨听到楚萱儿的名字就狠狠皱了皱眉头。 他总觉得楚萱儿来找安雨是为了借刀杀人。 可他找不到证据。 毕竟楚萱儿也是他的主子之一,既然是主子,就不能随意在背后说主子不好。 “不后悔,就算事情重来一遍,我还是会这么选。” 安雨说完最后一句话,又彻底晕了过去。 安风最后几棍是在是不忍心打在他的身上,就主动要求那棍子他受了就行。 侍卫抱着棍子不敢动手,“安风你这又是何必?安雨根本就不领你的情,你又何必如此呢?到时候他醒了,会说你是自作多情、自作自受。” “我们是兄弟,再说这几棍子要是再打在他身上,他根本就扛不住,还是我受了吧。” 安风最心疼的就是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兄弟。 楚萱儿随便说几句话,他的魂就已经被勾走了。 “别说我没有劝过你,这可是军棍,打下去和一般的棍子可不同。而且安雨这个样子,近来绝对是没有办法伺候王爷的。你若是也被打得只剩半条命,王爷身边谁伺候?要我说,就是等安雨醒来,让他把剩下来的几棍子给扛了就行。” 侍卫还算是个良善的,并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安风却一定要坚持。 “你就照着我说的做,如果出了什么事儿,都是我来抗,来吧。”安风将安雨从凳子上搬下来,自己躺了上去。 侍卫十分无奈,但还是执行了刑罚。 安风疼得面色发白,坚持将安雨送回去休息。 而南洛倾气鼓鼓的从主院出来,寒风一吹,她的情绪就平静下来。 棠悦见她完好无损的出来,高兴的迎上去,“娘娘没事可太好了,奴婢这就送娘娘回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宠爱 南洛倾一路上都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 棠悦心疼起自家娘娘,就开腔询问:“娘娘为何还在闷闷不乐?明明王爷已经让娘娘安全离开主院,也就意味着危及已经解除。娘娘是因何不高兴?” 一开始还以为是有命去没命回。 虽说不知道两人具体聊了什么,但可以看得出来,王爷并不想要娘娘的命。 今夜平安无事,来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的确,没什么不高兴的。”南洛倾吐了口浊气,掩藏起心底慌乱且无所适从的心思。 其实,她对秦御修是有那么一丝期待的。 她以为两人共同经历了许多风雨,关系更是非比寻常。 秦御修对她,总归是有那么点情意,可刚才秦御修的言行,彻底毁了她的所有期待。 罢了,两人如今井水不犯河水的的相处也挺好的。 等她找到宋玉绻的死因,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她就寻个机会跑得远远的。 永世不见,倒是挺好。 棠悦好歹照顾了娘娘这么长时间,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口是心非。 “娘娘别怪奴婢多嘴,娘娘有什么不高兴的就与奴婢说。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 棠悦想的是,娘娘的母族除了顾家能说得上几句话,元安侯府是一点都指望不上。 可娘娘是个孤傲的人,就算真有什么,也不会与顾家人提起,事事都自己一人抗。 棠悦就是想让娘娘将心里话说出来,自然能好受一些。 南洛倾的心软了几分,轻声道:“就是和王爷吵了一架,也不知道以王爷那小心眼的程度,会展开什么样的报复。” 她之所以心烦并不单单是因为秦御修对她表现出来的厌恶,还有那个梗在两人之间的宋玉绻。 就算南洛倾不愿去想,而宋玉绻的存在,就没办法让两人的关系升温。 棠悦笃定道:“娘娘放心好了,王爷可喜欢您了,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来。” “你一个小丫头能懂什么情爱?还是说,你很了解王爷?”南洛倾被她的想法逗笑,心情轻松不少。 棠悦急忙摆手,“娘娘可别打趣奴婢,奴婢哪儿敢了解王爷。奴婢不过是相信娘娘的魅力罢了。娘娘多次救王爷于危难之中,还对他不离不弃,这份情,在世上已属难得。 而王爷其实并不是像外界传得那般弑杀阴狠,反而王爷十分的有情有义。在王爷的腿没受伤的时候,他简直就是上京的保护神。没有他护着边疆,祁国早就被敌人的铁骑践踏过无数遍。” 棠悦可是了解了不少关于秦御修的消息,就是寻思着什么时候娘娘想了解,她就说给娘娘听。 “不提他了,你在冷风外站了一夜,手脚都冷了,脸也冻僵了,我们回去煮牛肉火锅吃,保证吃完以后身子暖洋洋的。” 南洛倾披着斗篷,快步往西苑而去。 见娘娘的心情好了,棠悦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 “牛肉火锅当真是世上绝无仅有的美食。” “可不是么?这世上就没有火锅解决不了的问题?若是一顿解决不了,那就吃两顿。” 南洛倾不喜自己被困在低沉的情绪之中太长时间,总是会想着法的找乐子。 翌日,南洛倾生龙活虎的出现在西苑摆弄花花草草,下人们都惊呆了。 还以为西苑得换主子了,没想到王妃竟然活着离开主院。 最害怕的当属秦管家。 他昨晚说了不少南洛倾的坏话,对待南洛倾更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王妃娘娘安然无恙的回来,岂不是意味着他的死期将至? 秦管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与自己同盟的安雨,于是急忙去找了安雨,想问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对王妃不敬的问题。 刚进房就嗅到浓烈的药味与血腥味,熏得他差点就吐在屋里。 还好他跑得快,在屋外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再次进屋,秦管家用帕子将自己的口鼻遮掩得严严实实,紧皱眉头。 “干什么去了?昨晚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成了这幅模样?”秦管家坐在他的床头,长吁短叹。 安雨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连开口说话都费劲,哪儿能回答秦管家的话? 秦管家一时半会儿没等到答案,就开始碎碎念。 “你知道王妃回西苑了么?哎哟,你都不知道我看见的那一刹吓得魂都快没了。你说说,王妃做了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还能够安全的回西苑,就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 你说王爷到底是什么心思?怎么和以往不太一样?若是以前,敢多看王爷一眼,那坟头草都已经两米高了。这王妃的事儿还真是古怪,王爷的心思还真不好猜。难道说……” 秦管家一个人嘀咕了半天,突然轻轻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呸呸呸,肯定不会有这种可能性。王爷心里从始至终只装着宋姑娘一人,怎么可能还装得下王妃?所以说,王妃绝对不是王爷的偏爱。那还真是奇怪,为什么王爷不愿责罚王妃呢?竟然就这么纵着她的性子? 难道是因为顾家的缘故?虽说顾家是被陛下所器重,但王爷素来是不怕权贵的。迄今为止,还没有谁是值得王爷忌惮的。 哎哟,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 秦管家一激动,一巴掌拍在安雨胸口,安雨吃痛的皱起眉头,一口血喷了喷了出来,吓得秦管家一蹦三尺高。 “闹呢?不会是要死了吧?哎哟,我可没想到我打你一巴掌,你要没命啊。” 秦管家着急忙慌的出门去,正巧碰上给安雨送药的安风。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那安雨是自己病成这样,可赖不到我头上。” 秦管家第一反应是撇清关系。 安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冲进屋去,见安雨还有气,他就放下心来。 “来,把药喝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安雨倒是还在生安风的气,可生气归生气,总不能和自己的身体作对。 秦管家凑热闹:“怎么回事?被王妃打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金甲卫 安雨一脸无语,安风则是瞪了秦管家一眼。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王妃可不是那般心狠手辣之辈。” 秦管家急了,开始指着自己的伤口证明话语的真实性。 “你瞧,我这身上的伤,还有这淤青,不都是那王妃搞出来的?还好我躲得快,要不然那早就没命了,哪儿有功夫与你们说话?看安雨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不用猜都知道是那王妃的手笔。” 秦管家信誓旦旦的拍胸脯保证,“还有那朱嬷嬷,在府里伺候也有十来年了,愣是被王妃一句话给弄走了,还有张嬷嬷,曾经是在太妃跟前伺候的红人,不也是被王妃打得求饶?再说楚萱儿郡主,在府中好好的,偏偏摊上了这个女人,依我说啊,就是个祸害。 此刻,我就无比怀念宋姑娘。当年宋姑娘在的时候,哪儿有这么多事?王府内外,不都和和美美的?” 安风听完这话不快,一掌拍在桌上,瞧着不怎么用力,但桌子愣是四分五裂。 “王妃是主子,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要不然,就和安雨一个下场。毕竟王爷可不允许有下人说王妃半个字不是。” 秦管家吓得直跳脚,同时反应过来,“安雨原来是被王爷所责罚?” 一时间他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安雨对王妃怀恨在心,昨夜在王爷面前口无遮拦,热了王爷不快。 王爷发怒自是让他没有好果子吃。 下令打了三十军棍,从阎王手里捡回一条命。 秦管家喉头发紧,安雨体质好,被打三十军棍都只剩一口气。 这责罚要是落在自己身上,哪儿还有命活? “安风所言极是,理应如此,王妃是主子,王妃与王爷百年好合,不是我们这种下人能够说三道四的。” 秦管家变脸比翻书还快,拢着双手,坐立难安。 “还有呢?”安风不屑于看见风使舵的秦管家。 “还有……就是,宋姑娘哪儿哪儿都比不上王妃娘娘,宋姑娘只是个寻常的猎户之女,从小到大就没学过什么规矩,而王妃是高门大户出来的,模样身段家世样样比宋姑娘强。还有王妃有个性的很,不至于沉闷,能逗得王爷心花怒放。这是极好的。王爷与王妃两人就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 安雨听这话,又忍不住吐了口血出来。 秦管家哪儿还敢离他太近,瑟缩道:“安雨,你都这幅模样了,还是好好养病。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你可就别操心了,免得丢了小命。安风说的没错,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就别逞能了,就你这副模样还能再挨几军棍?” 他其实最想说的是,可千万不要赖到他头上。 “时辰不早了,我还得伺候王妃,你们先忙吧。” 秦管家整好衣裳,笑脸盈盈的去了西苑。 昨天得罪了王妃娘娘,今天可得好好在娘娘面前掌掌眼,不能落得和安雨一样的下场。 风和日丽。 棠悦搬起药盆晾晒,忙得气喘吁吁。 秦管家眼睛一亮,凑上前去,“棠悦姑娘这衣裳好看得紧,可千万不要被泥土弄脏了。” 南洛倾听到这句话,含笑说道:“你既然这么心疼她的衣裳,还不赶紧上手帮她将这些东西收拾了。” 秦管家好歹算是半个主子,已经有十来年没有看过这种粗活。 可王妃都已经开腔,哪儿还有他拒绝的份。 “娘娘说的是,小的现在就帮棠悦姑娘将花花草草收拾好。” 秦管家尴尬一笑,勤快的收拾着花圃,一会儿除草,一会儿浇水,忙里忙外,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等事情忙完一段落,他觉得脸有点痒,摸了下脸,没想到脸竟然肿了。 旁边的小侍女紧张开口:“管家,你的脸怎么肿成猪头了?” 秦管家跑到南洛倾跟前,似乎是要说些什么。 南洛倾嫌弃的别开脸,“就你这副模样还是别来碍本王妃的眼,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秦管家有苦不能言,同手同脚的冲出门,找大夫看病去了。 棠悦笑得直不起腰,“谁让他偏偏要和娘娘作对的,这不,很快就有了报应。” 南洛倾上手收拾花圃,动作也非常讲究,“这些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碰得的。这样也好,免得有人打本王妃药材的主意。” “娘娘不是说要去一趟兵器铺么?可是现在前去?”棠悦提醒道。 “的确,兵器铺还没来得及去,是时候看看收成怎么样。”南洛倾再次男装打扮出了门。 兵器铺里热火朝天,铁匠们穿着简单的在锤炼铁器。 当下用到最多的武器还是铁器,不过容易折就是了。 只有楚国皇室锻造出来的铁器质量是最好的。 不过他们的炼铁的技术是从来不外传的,祁国的炼铁技术还十分落后。 南洛倾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儿,觉得有很多个地方需要改进。 不过需要点时间,改进以后还得进入调试。 棠悦不知道自家娘娘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什么东西,但是看上去很厉害就是了。 过了没一会儿,一个穿着金甲卫衣裳的男人进入铺子,与铺子的掌柜赵江河说了几句。 赵江河脸色很难看,还和他争执了起来。 金甲卫拔出刀,他们也就偃旗息鼓,埋头麻木的炼铁。 金甲卫得意一笑,出门还吐了一口唾沫,“蝼蚁一般的人,还妄想和苏家做对?” 南洛倾凝视着金甲卫看了半响,如果没记错的话,金甲卫应该是骠骑大将军苏家的手下。 因为苏将军是国舅,金甲卫也是护卫上京的精锐队伍。 可看这素质,着实高不到哪儿去。 “什么人嘛,神气个什么劲,不也是给你办事的么?” 棠悦就见不得金甲卫这副嘴脸。 南洛倾收好本子进门,赵江河掀开眼皮扫了眼,“我们不做生意。” “打开门哪儿有不做生意的道理?你们打铁这么热火朝天的,难不成是生意太好?”南洛倾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 如果生意太好,赵氏可不会放手铺子。 第一百四十七章 苦涩 “那你去问金甲卫为何不给我们这些铺子一条活路,问我们作甚?” 赵江河拿起已经捶打过的长剑淬火,滋啦一声,烟雾四下弥漫,呛得棠悦咳嗽不止。 “怎么说话得你?你可知站在你跟前的是何人?她可是你们的……” 棠悦的东家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王妃开腔打断了她的话。 看来王妃并不想听见她 “我倒是很好奇,为何你们家开铺子做生意,须得金甲卫的同意。难不成,金甲卫才是你们的东家?” 南洛倾抬手挥散烟尘,从面上看不出喜怒,倒像是随意聊聊。 赵江河不懂这位俊俏的小公子来做什么,也不懂和他们几个大叔有什么好聊的,脸色麻木的开腔。 “劝你还是不要惹金甲卫的人,小心死无葬身之地。” 南洛倾挑眉,不屑道:“金甲卫怎么了?不过是皇城的走狗,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赵江河谨慎的看了眼门外,“小公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当真是好胆量,可其中的弯弯绕绕比你想象得多得多,可不是随随便便三言两语便能解决。你还是哪儿凉快哪儿玩去吧。” 他只能言尽于此,若是小公子还是不怕死,最后有什么下场,可怨不得旁人。 南洛倾意识到这些人闪烁其词,对真相又闭口不谈,好似那真相就和洪水猛兽似的。 而他们仅是普通的百姓,对付不了金甲卫,更对付不了背后的权利。 掌中的荷包沉甸甸的,里面装了不少银两。 南洛倾正打算通过砸钱的方式来撬开他们几人的嘴,门外响起一阵喧哗声,是一个背着孩子的妇人冲进屋来,对着赵江河一阵拳打脚踢。 赵江河丢下即将铸造好的剑,任由那妇人打骂。 妇人涕泗横流,嘴里嘟囔着:“你这死没良心的狗东西,天天在这铁铺打铁,有个什么出息?一枚铜板都没拿回家,让家中一家老小都喝西北风去? 你这狗东西,老娘当初瞎了眼看上你。你要是再这幅死德行,我就带着孩子去跳河!反正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赵江河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不过是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妇人打累了瘫在地上,从背篓里抱出脸色青紫的孩子。 这孩子一看就不正常,但妇人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抱着不哭不闹的孩子嘀咕。 “你就是摊上这没用的爹,一辈子都搭在铁铺里,连一枚铜板都赚不到。让我们娘俩儿去喝西北风。” 妇人笑着笑着又哭了。 赵江河试图从妇人手中抢过孩子,可妇人愣是不撒手,还招呼了赵江河一巴掌。 “你对孩子动手动脚做什么?当初你就没有好好的抱过他,现在又来假惺惺!” “你看看孩子!都这幅模样了,你还不带他去看大夫?” 赵江河紧张的声音都在颤抖,心下已有不好的预感,但他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就连探查一下孩子的鼻息他都不敢。 他的生活已经过得一塌糊涂,他可承受不住失去孩子的打击。 南洛倾全程都像是个局外人似的看着。 妇人与赵江河孰好孰坏,她没有定论。 南洛倾瞥见孩子的模样,瞳孔一缩,从妇人手中抱过他,一上手就要解他的衣裳。 妇人再次疯癫的朝南洛倾冲去。 “别动我的孩子!我和你拼了!” 南洛倾抬眸呵斥赵江海,“控制住这个女人,你的孩子还有救。” 她解开孩子的衣裳后,又将孩子倒立,重重的拍打他的后背,又用帕子清理孩子口腔与鼻腔里的东西。 妇人发疯似的撕咬赵江河,但赵江河的力气不是一个妇人能够抵抗的。 赵江河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反正对上南洛倾,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于这位小公子。 好似小公子本就是位居上位,发号施令的。 南洛倾拍打了好一会儿,孩子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赵江河都急了。 “小公子,我家孩子怎么连哭都不会哭了?要么,还是送去看大夫。” 棠悦捏着帕子,同样为小孩揪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王妃,听赵江河这么说,她马上就不乐意了。 “请什么大夫?我家小公子就是上京最好的大夫,你且看着吧。” 赵江河心道:小公子年纪轻,就算会医术也肯定只是会些皮毛。 随着小孩一声咳嗽,一粒花生掉在地上,小孩哇哇大哭起来,脸上的红紫色逐渐褪去。 南洛倾将孩子还给就妇人,妇人怔怔的抱着孩子,倒是不发疯了,诡异的安静着。 南洛倾仅扫了一眼就看出来那孩子是因为吃东西不当而引发的窒息。 若是再晚上片刻,孩子必然没命。 赵江河抱着生龙活虎的孩子,对南洛倾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多谢小公子的救命之恩,不知小公子的诊金是多少银两?如今我身无分文,但我可以给你打个欠条。” “欠条倒是不需要,你只需要把铁铺与金甲卫之间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即可。”南洛倾救孩子不过是举手之劳。 赵江河先是沉默半响,麻木的说起这段辛酸的往事。 “金甲卫手握铁矿,若是不答应金甲卫的要求,他们就不给我们铁矿。没了铁矿我们上哪儿铸铁去?我这一辈子,除了铸铁什么都不会。而且这家铺子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我也不想看着它没落。就像许多铁铺那般,答应金甲卫无理的要求,只为了混一口饭吃。” 赵江河眼眶都红了几分,自嘲一笑,“倒是让小公子看笑话了。” 南洛倾倒不觉得这是笑话,反而觉得这件事有鬼。 “铁矿不都是下发的么?每家铁铺都能领一部分免费的铁矿,若是需要更多的铁矿,就向兵部买。怎么成了金甲卫的特权?” 印象之中,铁矿的价格并没有到达天价的地步。 若是能够做出几件神兵利器,铁矿的成本也就赚回来了。 “谁让金甲卫手眼通天,拿了全上京免费的铁矿,谁帮金甲卫做事,他们就将铁矿给谁家。”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兵器 提起金甲卫,赵江河更多的是咬牙切齿。 南洛倾困惑道:“难道兵部不管?”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着也得上报给朝廷。 “蛇鼠一窝罢了,谁会管我们的死活?” 南洛倾突然明白为何祁国的兵器这般的差,还差劲到得从楚国买的原因,就是因为底下有这样一群蛀虫。 “为何不上奏朝廷?这可是不小的事儿……” “朝廷也是和他们沆瀣一气,而且这么小的事儿,朝廷怎么可能抽得开身来管我们?而且我们若是敢说金甲卫的不是,就会迎来金甲卫的疯狂报复。我们自己一人倒是没事儿,可不能苦了孩子和家人。每个人都有软肋,也就随金甲卫狐假虎威。” 赵江河气愤的拍腿,就算是将腿拍红,也无济于事。 他人微言轻,谁都对付不了,只能打打铁。 “那么,金甲卫对你们提出的过分的要求是什么?”南洛倾隐隐有预感,自己好像是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就是每个月奉上十把合格的兵器。若是不达标,就要求我们上交的银子翻倍。十把?我们要死要活都打不出十把神兵利器来!这债就像是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就拿我们铺子来说,就欠了金甲卫上百把神兵利器,若是还不上……这家铺子都得入了金甲卫的手。” 赵江河自己的命豁出去没关系,可不能害了铺子。 毕竟铺子的东家并不是他,万一东家找上门来,他害得铺子没了,可如何是好? 他拿什么和东家交代? “那对于你们来说,岂不是生意很难做?钱还没赚到多少,大多数都进了贪官污吏的荷包。如今反倒是给金甲卫打工了。” 南洛倾明白了金甲卫的手段。 先是将标准提高,让所有的铺子都达不成目标,再借此机会剥削铁铺,最后将铁铺蚕食的一无所有。 活脱脱的吸血鬼。 而金甲卫拿了这些神兵利器和银子,最后流入谁的手中,倒还说不准。 反正骠骑大将军肯定是有一份的。 这件事盘根错节,不是她一个人能够撼动的。 但南洛倾也不是个任人宰割的性子。 如今铁铺已经是她的东西,金甲卫吸铁铺的血,换言之,金甲卫吸的就是她的血。 竟妄想从她的手中夺走银子,痴人说梦! 虽还没有和苏家大将军碰面,这梁子就已经结下了。 “可不是么?刚才金甲卫来,说是这个月送不上百来件神兵利器,就来将铺子给查封了。还会将我们所有人都赶出去。”赵江河一说这话情绪就十分低落。 他扭头看着懵懂无知的孩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受这种罪。 孩子的娘说得没错,他就是个废物,这一辈子除了打铁什么都不会,还把所有的身家都搭进去。 他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忙活了一辈子,最后却落得个一无所有? 若是这般,岂不是一开始不用那般努力反而更好? “那你有什么办法么?”南洛倾看着赵江河,初步了解以后,她觉得赵江河这人不错。 性子和顾锦书、梅姨等人差不多,也是个可用之人。 她之所以这么问,也是想试探下赵江河是不是一个能担大任之人。 “也不怕小公子笑话,我们几个伙计想好了,把我们手头上的银子凑一凑,到时候金甲卫来了,就将这银子给他。绝对不能让他把铺子给收走了。” “或许,你们应该去找找你们东家,你们东家会帮你们。”南洛倾的意思是,东家也不会见死不救,更不会放任自己的铺子不管。 “小公子有所不知,我们铁铺的东家可是个唯利是图之人。我们铺子几年来没赚到什么银子,东家就不爱来我们铺子。最后索性不管我们了,还说最后的亏损都由我们自己来偿还。若是不还的话,他们会将我们告到官府去。” 赵江河觉得太困难了,怎么做都不对。 金甲卫难缠,东家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你们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会帮你们解决。”南洛倾朝着孩子张开手,想抱一抱再离开。 妇人也明白刚才是南洛倾出手才救了孩子一命,也就推了孩子一把,让他去找南洛倾。 赵江河使劲摇头,“使不得,这是我们铁铺的事情,与小公子无关,小公子没有必要卷入这场纷争之中。我们这些人受难就好了。小公子心善,可千万不要被我们牵连。” 赵江河虽不认识南洛倾,但南洛倾是他孩子的救命恩人。 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被牵扯到这种事情里。 “我倒是不想被牵连,可有些事情就是这般的无奈。你们铺子的新东家便是我,我也没想到,你们给我送了这么大一份礼。” 南洛倾怕他们不信,拿出契约来。 赵江河愣了半响,下意识的望契约上望去,手印盖章全都齐全,的确是他们铁铺的房契与地契。 原来这小公子是他们的东家! 赵江河脸色煞白,“东家,我们也不想将你的铺子搞成这样,实在是逼不得已。” 南洛倾收好契书,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好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也是被金甲卫等人坑骗的。要怪,自然是怪金甲卫那些贪得无厌的人。离本月还有几天的时间,你先别急,我去想办法处理。” 南洛倾捏了捏小孩的脸蛋,又给他塞了一块不小的银子。 小孩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一个劲的将其抓得紧紧的,还冲着南洛倾笑得十分开心。 赵江河试图从孩子的手中将银子抢走,“这可使不得,这件铺子我们打理得乱七八糟,哪儿还能收你的银子。” “这你就错了,这些银子是我送给小朋友的,和你没什么关系。我和这孩子投缘得很,就想送他点见面礼。” 南洛倾起身离开,孩子倒因舍不得而嚎啕大哭。 离了铁铺后,她脸上的笑荡然无存。 “苏家当真是权势滔天,什么都想插一手,逼得百姓都没办法活。不过,金甲卫拿那么多的兵器干什么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刀封喉 南洛倾寻思,养私兵、藏兵器,不会是想造反吧? 若真是她想的那样,借此将苏家扳倒也不是不可能。 她得找个机会,探查一番苏家的底细。 若不是造反,也能查查他们在私底下搞什么阴谋。 有备无患。 她刚出门,金甲卫去而复返,冲进兵器铺揪住赵江河的衣领。 赵江河还沉浸在换了新东家的喜悦之中,冷不丁的被钳制住,好半响才缓过来。 “你们金甲卫做什么?” 前脚已经折腾过他们一回,怎么后脚又来了?当真是阴魂不散! 还好小公子已经走了,要不然撞上金甲卫,不知道还有多少苦头吃。 金甲卫副统领金鸣恶狠狠的朝着赵江河啐了一口。 “你们铺子交上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老子怎么和上头交差?” 金鸣长手一挥,手下们抗进来的木箱子打开,里面摆放着的都是从中间断裂的铁剑。 赵江河扑上前去,检查起铁剑等兵器,怒喝道:“这些根本就不是我们铺子所上交的铁剑。” 身着金黄色盔甲,脚踩流云靴的金甲卫,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靴子尖端又划破赵江河的后膝。 赵江河毫无反抗之力,竟直接跪倒在地,扬起一片烟尘。 一道鲜艳的血的血飚溅在墙上,惹得妇人失声尖叫,孩子嚎啕大哭。 铁铺几个弟兄随意拔了几把滚烫的铁剑冲上前去,与金甲卫对峙。 金鸣抬脚,用赵江河的衣裳擦干净刀尖上的血迹,随即冷笑一声,“就凭你们还妄想和老子斗?” 赵江河忍着剧痛,白着张脸,依旧不怕死的反驳。 “那些剑根本就不是我们铁柱铸造的,我们铸造的每一把剑都会在上面雕刻上独属于正兴堂的标记。那木箱里的断剑根本就不是我们铁铺送上去的那一批!你休想血口喷人!” 赵江河知晓金甲卫没皮没脸,倒没想到竟然搞出李代桃僵这一套。 “啧啧啧,给你脸了不是?老子说是就是,你能拿老子怎么办?” 金鸣今日收货上交,意外发现其中有一批滥竽充数的断剑。 残次品交上去,他免不了一顿教训,可能连副指挥使的名头都没了。 他左思右想,就想出来了狸猫换太子这一法子。 所有铺子里,只有正兴堂的铁器质量最好,他就拿着断剑来让赵江河做一份新的。 如果他不识时务的话,他有得是法子折磨正兴堂上下哭爹喊娘。 “噗”的一声,短刀入肉的声音响起。 随之而来的就是金鸣轰然倒下,捂着胸口不停往外渗血的伤口,惊恐的回头。 南洛倾把玩着削铁如泥的匕首,的确是一把趁手的武器。 正兴堂炼铁的技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插进去,轻轻一转,拔出来。 八尺高的金鸣就轰然倒地,出气多,进气少。 一招制敌的模样吓坏了金甲卫,他们拔出长剑护在胸前,却又齐齐后退了好几步。 “来者何人?” “正兴堂的东家。我的人,是你们能碰的?” 南洛倾一脚踩在金鸣的胸口处,手肘轻轻的搭在膝上,垂眸冷冷开口。 “滚出去,少找正兴堂的麻烦,留你一条狗命。” 金鸣气得脸通红,“小白脸你活腻歪了?金甲卫的浑水你也敢蹚?知不知道老子上头有人?” “管你上头有没有人,我都能把你的头给拧下来当球踢。”南洛倾用脚踢了踢他的脸。 就像他刚才侮辱张江河一样。 金鸣恼羞成怒,冲着剩下几个金甲卫大喊,“你们几个窝囊废还不赶紧来救老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他们一群人还怵小白脸不成? 金甲卫们后知后觉的提着刀冲上前,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罢了,没想到他们打不过。 南洛倾一挥手,一些白色的粉末飞了出去,纷纷扬扬的落在金甲卫的身上。 他们的眼睛剧痛无比,还痛苦的在地上扭曲着,瞧着比金鸣还要难受几分。 “干什么吃的?一个药粉就把你们干趴下了?”金鸣心底逐渐没底。 怎么一招就降服了他们一群人。 这小白脸什么来头? “我的人,你们动了,这就是代价,滚出去!”南洛倾坐在太师椅上,闲适的交叠双腿,把玩着匕首不知道在比划什么,好像是随时都能往金鸣的眼睛里戳似的。 金鸣吓得捂着胸口,踉跄的冲出门去,眼看着离南洛倾距离远了,他才敢放下狠话。 “老不死的还有小白脸,正兴堂是吧,给老子等着!老子不灭了你们不姓金!” 话音未落,南洛倾眯起眼朝着他的裆部丢出匕首。 匕首凑巧划过某处,他疼得翻白眼,直接晕死过去。 瞧见这一幕的男人纷纷露出吃痛的神情,还捂住自己的裆部,总觉得那儿凉飕飕的。 “聒噪。”还是想想有没有命来找本王妃吧。 金甲卫们意识到南洛倾是个手段狠辣的小白脸,他们之中武功最为高强的副指挥使都晕了,他们还不够人家当人家的开胃菜呢。 走走走,赶紧走,慢了子孙根可就没了。 金甲卫上下左右四个扛着金鸣离开。 乌泱泱的一群人散去以后,铁铺里倒显得清冷了几分。 不过个个脸色都不太对。 妇人最先反应过来,将赵江河扶起来,担心他的腿会不会以后都不能走了。 赵江河却是担心起南洛倾。 “东家,要么你出城躲躲吧。虽说你武功高强,但也抵挡不住金甲卫的追杀。那金鸣在苏将军面前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惹了他们以后在上京可不好过,要么你去外面避避风头。” 南洛倾却没将刚才的事儿放在心上,语气淡的好似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不错。 “你放心好了,就算是那苏勇到我跟前来,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把铺子收拾一下,你们回去休息。” “这可不行,我们还得为金甲卫做一批铁剑,若是不做,可就拿不到铁矿。”赵江河还得为铺子打算,不能像外人那般任性。 第一百五十章 优昙仙花 “那批上交的剑,我给你们想办法。”南洛倾已有了主意。 “小公子可别说大话了,这还能去什么地方找?除非你去别的铺子买。这东西寻常人也不让买得太多。这根本就是个死局。” 赵江河焦虑得一瘸一拐的在她面前走来走去。 南洛倾单手支额,漫不经心道:“我自是有办法得很,你放心好了。再说,瞧你这年纪也不大,怎么头发都愁白了?可别再想这些事情,要不然身子吃不消,要不然如何管理这铺子?” 她的一句话成功让赵江河心中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瞧着小公子气度不凡,可能事情真的有转机也说不定。 “东家真的不会因为我们而惹祸上身?”赵江河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万一东家因为他而惹的金甲卫不快,最后惹祸上身,那他岂不是罪过了? “金甲卫奈何不了我。” 赵江河寻思着,瞧这小公子不似寻常人,可能身份比金甲卫还要高也说不定。 “小公子帮了我们大忙,不知道能不能请小公子去我们寒舍吃一顿便饭?”赵婶情绪稳定以后,脸上浮现出愧疚。 正兴堂的东家几次三番的帮他们,他们也得礼尚往来才是。 南洛倾从善如流的摇着扇子,“正饿得不知去哪儿用膳,如果能去你们家吃顿农家菜也好。” 赵婶的神情立马变得放松,“小公子别嫌弃妇人的手艺就是。” 南洛倾正巧喜欢这孩子,就多和他玩了一会儿。 赵江河的家住在小巷的深处,虽然破旧,但屋里收拾得整整齐齐。 为了让南洛倾吃顿好饭,赵江河去买了半只猪又买了好几条鱼,零零散散又买了些其他的吃食。 一进院子,南洛倾就嗅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昙花香味,她循着味儿找去,竟然见到了一朵白红相间的昙花。 白色如白玉一般,红色又艳如胭脂,开得灿烂又热烈。 南洛倾眼睛一亮,上手碾了碾花瓣,竟真的是传说中的优昙仙花。 能治百病的灵丹妙药。 找遍上京的所有药铺,都寻不到优昙仙花的踪迹,没想到在这种小地方见着了。 赵婶见南洛倾对昙花很有兴趣,就笑着解释道:“这朵花是祖上传下来的,说是价值千金。不过一开始就是一颗种子,被小宝丢在这花盆里。没想到过了几个月,竟然真的长出来一朵花。前不久来了一个南方来的商人,说是要十两银子买这朵花,还说若是不卖,就没人要了。 老赵一听这话就急了,还说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说是什么宫廷的宝物,卖千金也是使得的。当时家中都穷得揭不开锅了,十两银子也够我们吃一年的。但老赵就是死脑筋,说是这可是宝物,不能十两给贱卖了,将那商人赶出去了。 因为这件事,我还生了他好几天的气。后来想想也就释怀了,祖上留给他的东西不多,也就这么一颗种子。有这花就留个念想,姑且看看往日荣光。 小公子是我们赵家的救命恩人,这花你喜欢就拿去。” 南洛倾将花盆抱在怀中,爱不释手,“喜欢,不过我可不能白拿你的,千两银子我也是得给的。” 她单手抽出几张银票。 那一大叠银票差点闪瞎赵婶的眼。 她万万没想到,小公子年纪小小,竟然腰缠万贯。 这些银子若是被歹毒之人瞧见,不得全都抢光了? 南洛倾抽了三千两出来交给赵婶。 “这朵花归我,银子就归你。” 赵婶吓得不敢接,这辈子她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小公子要花直接拿走就是,这花又不值钱。当初那十两的银子都是商人喊高的。我们赵家也不是什么见钱眼开之人。”赵婶很有底线,不是拿着花坐地起价的人。 “可这花就是价值三千两,我也不过是按照市面上的价格买罢了。你若是不收的话,就是看不起我。”南洛倾将银票塞到她手中。 赵婶坐立不安,找赵江河去说理。 赵江河听说这事,鞋都没穿好就跑出来。 “东家,这可使不得,这朵破花哪里值三千两银子?我这天天看他,我都看不出来他有三千两的价。” 赵江河欠南洛倾的恩情已经快要多得还不完了,哪儿能接受这三千两银子? “这话有价无市,寻常人千年难遇。就算是有种子,也未必能够萌芽开花。需要十分凑巧的温度与环境才行。”南洛倾的喜悦都沾染在眉眼上。 赵江河觉得这银票烫手,想要还给南洛倾,但对方根本不接。 “这银子我真的不能要,小公子把我们赵家当什么了?我们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这朵花真的不值那点钱,你要是喜欢,就直接拿走。你今日要是不拿走,过几天花也就谢了,同样是没了。” 南洛倾轻抚花瓣,看得出来赵家人是极为上心的给花浇水施肥,才能长得这么好。 根本不像是他所说的,随便养出来的。 “这花叫做优昙仙花,不是什么寻常的昙花,而是能治百病的药。刚好我有一个熟人有先天不足之症,正好需要这花。正四处找不到,你这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这银子你也别担心我花的心疼,到时候我认识的朋友会付这笔钱的。” 一听这话,赵江河也不纠结了,心安理得的收下三千两。 毕竟这银子又不是小公子的,而是旁人会付。 南洛倾在他们家粗茶淡饭的吃了一顿,又让他们最近不要开门,等过一段时间再开业。 赵江河全部照做。 南洛倾抱着花回府,回到西苑眼珠子都快要掉地上了。 棠悦结结巴巴道:“娘娘,西苑呢?我们应该是没有走错吧。” 南洛倾气得胸口火热,“秦御修是疯了吗?他把我的西苑给拆了?” 南洛倾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一回家,家都被拆空了。 为了不让她住西苑,都已经如此无所不用其极? “王爷为什么将院子拆了?”棠悦寻思着,这不会是王爷想要娘娘搬回去主院住的办法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心思 可见王爷的脑回路太过于奇葩。 对于其他男子来说,哄姑娘的法子不都是送宅子?怎么到了王爷这儿,哄姑娘的法子倒成了拆家? 南洛倾一扭头,风风火火的找秦御修算账去了。 棠悦抱着优昙仙花,迈着小碎步,生怕把三千两买回来的宝贝磕着碰着。 到了主院,一眼就瞧见秦御修别着腿斜倚着软塌听曲儿。 临时搭建起来的戏台唱得热火朝天。 南洛倾一听这咿咿呀呀的声音就振得头疼。 她立在秦御修前,刚想质问她为何拆了西苑。 秦御修拉着她坐在腿上听曲儿,南洛倾挣不开,便随了他。 刚好这亭子凉飕飕的,靠着秦御修这人肉垫子还挺舒服的。 “你为什么……” 南洛倾刚开口,唇上就被抵了一根白玉似的修长手指。 秦御修斜飞入鬓的眉毛微微皱起,“认真听曲儿。” 南洛倾的腰背他的大手钳制住, 台上唱的是一出《梨花颂》,唱得是缠绵悱恻的帝王之爱,可南洛倾从帝王虚伪的腔调中只看出自私。 贵妃在世的时候,帝王爱着至高无上的权利,贵妃离世时,帝王又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寻找,只为多见贵妃一面。 可笑至极的真情。 南洛倾听得直犯困,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来,就瞧见戏台上的当家花旦一个劲的朝着秦御修抛媚眼。 没一个扭腰与甩袖,似乎都是为了挑逗秦御修。 更可气的时,秦御修还看得挺起劲。 南洛倾踩了秦御修一脚,冷声道:“王爷可听过女表子无情、戏子无义?” 秦御修先是不明所以的扫了眼南洛倾,心情大好的勾起嘴角。 “王妃这是吃味了?” 他终于从南洛倾的脸上看到了点不一样的情绪。 “妾身来找王爷是为了正事。”南洛倾瞥了花旦一眼,花旦吓得连步子都迈错了。 锣鼓声更是乱了节奏,台上登时乱成一锅粥。 花旦哪儿敢搔首弄姿,吓得跪倒在地,连连告罪。 她寻思着王爷喜欢听戏,而王府只有一个王妃,并无侧妃与妾室。 她就生出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想法。 能入得了王爷的眼,她也就脱离了下九流的贱籍,当上人人羡艳的王妃娘娘。 于是她在台上舞得起劲,恨不得将浑身解数都使出来。 可一对上王妃那摄魂的寒凉眸子,她的心就好似被针扎了一痛,当下脚步就乱了。 也就犯了御王殿下的忌讳。 秦御修不满的下令:“滚出去!” 他本是想听曲儿解乏,可碰上这操心事,听曲儿的心情瞬间消失得荡然无存。 花旦还跪在台上,连动弹都不能动弹一下。 戏班子里的头子见她这幅不值钱的样,气得揪住她的长发,将她拖拽了出去。 可千万别连累了戏班子。 要不然他可不会放过这红杏出墙的小贱蹄子。 大殿之内终于恢复清净。 南洛倾轻讽道:“王爷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花旦明显对你有意,你就这么将她赶出去,未免太过于冷酷无情了些。” 她要是个男的,瞧见花旦那柔情似水的眼,心都化了几分。 秦御修大力的掰过她的脸,嘴角挂着嗜血的笑。 “本王玩你一个还不过瘾,哪儿想再弄个麻烦精?” 秦御修在气势上是寸步不让。 两人眼神对视又充斥着火药味,可在棠悦眼中,明明就是一对热恋的恋人在打情骂俏嘛。 王爷自然的搂着娘娘,娘娘还在为那戏子吃味呢。 其实刚才王爷偷偷看了娘娘好几眼,根本就没正眼看过那戏子一眼。 可惜娘娘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自然是没有发现这些小细节。 棠悦为主子操碎了心,天天都在玻璃渣里找糖吃。 玩她? 南洛倾可受不得这气。 她索性往秦御修的下腹处挪了挪,秦御修眸色微沉,脸色变得晦暗不清。 这个女人在玩火? 南洛倾不把他的异常当做一回事,开始与其清算西苑的事情。 “王爷当真是有钱没地方花,把西苑拆了玩?” “西苑本就是本王的地儿,本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王妃有意见?” 南洛倾轻哼一声,不屑于秦御修的明知故问。 西苑本就是她住的地方,一声不吭的把西苑拆得只剩下地桩,不就是要让她无家可归? “我既是王爷明媒正娶回来的夫人,那么御王府的地怎么着妾身占一半。王爷就不应该动那部分属于妾身的。” 南洛倾气得小脸绯红,亏她还为了秦御修买了三千里的灵丹妙药。 秦御修听到“夫人”两个字,眉眼间的狠厉被冲淡了许多。 秦御修瞥见她的脸,试图伸手轻抚发顶,刚伸出去手又后知后觉的收回来。 他和南洛倾还在冷战,他可不能先低头。 若是南洛倾愿意低头,他愿意考虑两人的关系缓和些。 南洛倾见秦御修走神,愈发的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 刚才看花旦唱戏的时候怎么不走神? 南洛倾蓦然起身,脊背挺得笔直,“棠悦,走。” 这地方她待着憋得慌。 可得换个地方透透气。 眼看着南洛倾离开,秦御修的脸再次沉了下来。 这女人怎么这么不好哄?他把西苑拆了代表什么意思,她会不知道? 不就是让她来主院住,要不然能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南洛倾离开半响,棠悦都没有跟上,而是抱着花不知所措的看着秦御修。 秦御修扫了她一眼,似乎是在问她,为什么还在这儿,而不跟着离开? 棠悦压下心底的恐慌,深吸一口气为南洛倾说话。 “王爷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家娘娘,她今日出去是为了给你找治腿的药。这优昙仙花是娘娘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娘娘一心只记挂着王爷,王爷可千万不要误会了娘娘的好心。” 棠悦一口气说了许多,不敢看秦御修的眼睛。 “花留下。”秦御修眉头紧拧,突然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太好办。 原来南洛倾出门这么久是给他找药材…… 可刚才待了那么久,为什么一句不提花? 第一百五十二章 奴婢 棠悦偷偷瞄了眼秦御修的脸色,还不急着离开,而是继续为南洛倾辩解道:“娘娘对王爷是真心的,奴婢还从未见过娘娘对谁如此上心过。” 秦御修别默不语,对这件事不知可否。 “跟着她,不要让她有危险。”秦御修语气软了几分。 安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很是欣慰,王爷能意识到王妃的好就好了。 安雨却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当秦御修提出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的时候,安风与安雨两人都退了出去。 安雨挂着张脸,安风呵斥道:“这才多长时间,难道你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难道不觉得王妃过分?她哪儿来得胆子敢与王爷做对?” 安雨始终觉得,姑娘家就应该柔柔弱弱,温温婉婉的,嫁夫从夫。 可南洛倾太有自己的想法,简直令人生厌。 王爷对她那么好,她竟然不懂得感恩。 像王爷这样的人,喜欢她的姑娘如过江之鲫。 安风不满道:“你就是对王妃有偏见。刚才你难道没有听到那丫鬟所说,王妃一直都记挂着王爷的病,还带了一株珍贵的优昙仙花。这可是寻常见不到的药草。” 安雨小声嘀咕,“我看你是疯了才对,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野花也敢叫做优昙仙花,或许这只是她笼络王爷的一个手段罢了。” “的确,优昙仙花我没有见过,但小丫头手上抱着的花绝对不是凡品。再说到底是真还是假,请太医来看不就知道了?”安风笑话安雨急了,什么话都脱口而出。 “谁知道王妃会不会耍什么手段。”安雨自知自己理亏,声音也小了几分。 “王爷让我们保护王妃的安全,你就别想太多这些。”安风不想见安雨这副浑身是刺的模样,自然的换了个话题。 “保护王爷都保护不过来了,哪儿还有精力保护王妃?随便派几个人去就好了。”安雨气愤的咬牙。 他们是王爷的贴身护卫,从来没有听说过需要他们出手保护旁人。 再说那王妃是个弱女子么? 那王妃手段多了去了,可没人能奈何得了她。 请他们两个去,不就是多此一举么? 安风要是想去,他自己去好了,反正她不愿意去。 “前几日你违背王爷的命令,发生什么事儿忘了?今日你要是再违背王爷的命令,恐怕你小命难保。”安风加重了语气,希望他尽快想通事情的缘由。 不要尝试负隅顽抗。 “行,不就是保护王妃么?我去看看她到底去会了什么奸夫!”安雨换了个想法,寻思着如果能够抓到王妃的把柄,那么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王妃赶出去。 如果运气好的话,王妃可能会因此丢了小命。 他的心咯噔一下,王妃若是死了,绝对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可他没有忘记楚萱儿郡主离开之前说的话。 在她回来之前,找机会把王妃解决。 他定然不辱使命。 南洛倾离了秦御修,也没有收拾行李。 棠悦追上来时,手上没拿着优昙仙花,南洛倾没有问,就是默认她将花留给秦御修。 “娘娘,我们去哪儿?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棠悦有点心虚的盯着脚尖。 生怕娘娘会问起来优昙仙花的事。 “去顾家,正好有点想祖母了。”南洛倾脚步轻快的往府外走。 还未来得及上马车,余光瞥见一个姑娘婷婷袅袅的走来。 即使没有看脸,也能意识到她是戏台上唱曲儿的花旦。 不好好在戏班子待着,来她跟前瞎凑合什么? “王妃娘娘且慢,媚儿有话要说。”胡媚儿千辛万苦才躲过戏班子的眼线,找到南洛倾。 她没机会与王爷说上话,与王妃说上话也是可以的。 南洛倾还未发话,棠悦就怒斥道:“王妃娘娘岂是你一个戏子能够搭的上话的?” 胡媚儿气得牙疼,面上却越发柔弱。 “还请娘娘帮小女子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小女子万分感谢。” 南洛倾转过身,凝视着她,勾了勾嘴角,“你若是有话要和王爷说,那就自己去说,来找本王妃做什么?” 把她当做两人调情的传话筒? “娘娘误会奴婢了,实在是小女子与王爷之间颇有渊源,王爷待小女子极好,小女子也给王爷唱了好几次的戏。小女子没想到会冲撞了王妃娘娘。” 胡媚儿心里冷哼,她就是故意试探南洛倾。 上京城谁都听你说过,御王与王妃的关系不合。 当初是王妃死皮赖脸的贴着王爷,王爷才娶。 胡媚儿便想,她的姿色与野心一点都不比南洛倾小,那位置为什么不能让她来做? 她收拾了下就来找南洛倾,一是为了让南洛倾知难而退,二是期待遇见王爷,让王爷知道她的心思。 “没想到冲撞到本王妃,你在台上搔首弄姿什么?还是说,你本就是喜欢脱衣服给男人看?” 后面几个字带着无形的威压。 “娘娘误会小女子了,小女子哪儿敢当着娘娘的面对王爷有小心思。小女子就是因为此次失误才导致被戏班子责罚,以后应该是没机会上台了,听说王妃是个心善之人,还望王妃能把小女子从水深火热之中救出来。 就是王妃能不能将小女子带在身边当个侍女,小女子什么都会一点,肯定能将王妃伺候好。” 胡媚儿谨小慎微的模样惹人怜爱。 但口齿这般凌厉,手段肯定也不少,南洛倾可不想麻烦在自己身边。 棠悦气得撸袖子,“什么玩意儿?你竟然还要和我抢饭碗?你除了会勾引人还会什么?我看你就是会发骚。” 胡媚儿被骂得脸一阵才一阵红。 不过片刻。 胡媚儿的眼泪就挂在睫毛上,“娘娘明鉴,小女子只是为了在娘娘身边伺候罢了。” “既然是王爷喜欢你,那你就去王爷面前献殷勤。”南洛倾让秦管家把她推到台子上,让她脱得只剩单衣,在台子上唱。 然后命侍卫拉弓射箭,如果停下来,就要她的命。 第一百五十三章 出糗 秦管家凑巧路过,虽说不明前因后果,但一个劲的维护南洛倾,“你们一个二个的都仔细着点,王妃的话可一定要听。王妃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可千万不要偷奸耍滑,惹得王妃不高兴。要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南洛倾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见他上赶着献殷勤,就决定把事情交给他去做。 “这女人想爬王爷的床,本王妃给她机会,让她好好唱个够,可千万别让她停下来。她若是敢停下来,就让长箭射穿她的心脏,死在她最爱的戏台上。” 南洛倾对绿茶可没什么好脸色。 在她跟前装柔弱,她可不会买账。 胡媚儿被冷风冻得瑟瑟发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还如何唱戏? 她恐惧且柔弱的朝着南洛倾盈盈下拜。 “王妃娘娘误会小女子了,小女子根本就没有要冲撞王妃娘娘的意思,更没想着与娘娘抢王爷。小女子不过是觉得娘娘一人伺候不来王爷,小女子便寻思着帮娘娘减轻点负担罢了。还请娘娘宽恕小女子。” 南洛倾莞尔一笑,“瞧你这话说的,本王妃倒成了坏人?不过是本王妃的良苦用心你不懂罢了。不是喜欢勾引男人么?不脱得干净一点,怎么勾引呢?本王妃不过是顺道帮了你一把,你若是能当上侧妃,也是你的本事。” 不得不说,这话其实是有些违心的,毕竟放着她这么大一个美人儿,秦御修都挑三拣四的。 除非秦御修瞎了眼,才看得上胡媚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货色。 南洛倾转身上了马车,只留下一道潇洒的背影。 棠悦叉腰又骂了胡媚儿半响。 “别以为自己足够不要脸就胆敢与王妃娘娘比。我家王妃可是天仙似的人物,你充其量就是个跳梁小丑,给娘娘提鞋都不配。” “上不得台面的戏子也妄想攀附上御王府?简直是不自量力。娘娘没有动手要了你的命都是慈悲为怀了。”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无非是谩骂王妃的话。你最好积点德,要不然王妃放过你,我都不会放过你。” 棠悦冷哼一声,扭头跟上南洛倾的马车。 她誓死维护王妃与王爷之间的感情,无论是谁,都不准破坏和拆散他们! 要不然,她见一个打一个,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秦管家眼睁睁的看着南洛倾离开,却又无可奈何。 他还没来得及在王妃面前刷好感呢,王妃怎么就走了? 胡媚儿恨得咬牙切齿,气愤的起身,头顶立马就插了一根飞箭。 她的头皮因此被掀了一大块,脸色瞬间就吓白了,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秦管家回过头来,略带猥琐的盯着胡媚儿,这小丫头身段不错,不愧是个名角。 就是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去得罪手段狠厉的王妃娘娘。 “还不赶紧唱曲儿?看来你是连小命都不想要了。想死就直说。”秦管家黑着脸呵斥胡媚儿。 胡媚儿害怕被一箭穿心,一边哭一边唱,身子抖得犹如秋风中的落叶,曲儿唱得一塌糊涂,那甩袖的动作也好不到哪儿去,但那嫩白的皮肤与玲珑的身子引得侍卫们无限遐想。 往常可见不到这般香艳的画面,他们可得抓紧多看两眼。 胡媚儿虽然骚得没边,野心也大,但她的梦想可是要当上王爷的枕边人,可不是要当这些侍卫幻想的对象。 她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恶心。 唱曲儿的动静不小,很快有人将消息传给秦御修。 秦御修再次勃然大怒,只当是南洛倾折腾他的手段。 给他的床榻送女人,是正牌夫人能够想出来的法子? 南洛倾是一天不气他就一天不舒服是吧? “把那戏子腿打折,送去当军妓。既然这么喜欢蛊惑男人,那就让她在男人堆中别出来!”秦御修沉声下了命令。 南洛倾轻车熟路的去了顾府,还给顾老太君带了不少滋补的食物与药材。 顾家人一见南洛倾就高兴,陛下南洛倾一来,顾老太君的身子就好了不少,家中更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大表哥与二表哥上朝去了,三表哥去太学上课。 只有小表姐在家。 南洛倾就去了梨落院找小表姐,还未走近,就听见有人冲着小表姐的妆面阴阳怪气。 “我觉得一般好看吧,倒不像旁人说得那么惊艳。而且就这么一点点,够用几次?依我说,那送你妆粉的人就没安好心。” “而且这桃花妆也不是当下时兴的妆面,如果把眼尾画得红红的,嘴唇画得粉粉的,出去保不齐被人说是山精野怪呢。依我看,还是把这不入流的妆粉、粉黛丢了好。” “就是就是。我觉得顾姐姐以前的妆面就挺好看的,温婉大方,也很吸引人,没有必要改妆容。” 最后说话的人声音有点耳熟,南洛倾似是认识她。 顾瑾蓉倒是为妆容辩解了几句,可周遭的小姐妹根本就不听,顾瑾蓉索性不开口了,一个人生着闷气。 南洛倾分花拂柳的走出来,脸上同样画着桃花妆,几个顾家分支的嫡女们,从未见过南洛倾,狠狠的惊艳一把。 顾家什么时候有如此漂亮的姑娘? 南洛倾身披绣梅花雪白狐毛披风,脸只有一个巴掌大,绯红的眼尾在眼波流转间格外动人心弦。 而这淡粉色的妆容更是弱化了她凌厉的气势,显得俏丽又迷人。 周身更是多了几分慵懒的气质,在漫天的姹紫嫣红之中,比冰雪还多了几分剔透感。 几个姑娘嫉妒得红了眼。 老天真是不公平,有的人就长得平平无奇,不花点心思那张脸根本就细看不了。 而有得人就是天生的焦点,一举一动都美得惊人。 顾琴酸溜溜的开口:“人都来了好一会儿,瑾蓉不给我们好好的介绍一下?” 顾瑾蓉笑着跑到南洛倾身边,挽起她的胳膊以示亲昵。 “你们见过的,这是我的小表妹。” “哪个小表妹啊?”顾琴可从未见过南洛倾,根本不知道小表妹是哪一号人物。 第一百五十四章 比试 “我可是只有一个小表妹,那就是元安侯府的嫡女。”顾瑾蓉故意在嫡女两个字上咬字重了不少。 因为在场的还有一个冯依依,也就是冯夫人的女儿,与顾家自然是沾点亲带点故的。而且她与南玉薇关系不错,顾瑾蓉这话摆明是说给她听的。 冯夫人自从惹怒顾老太君以后,在顾家就失了宠。 可贼心不死的冯夫人就将女儿送来,看看能不能像南洛倾一样得到顾老太君的喜爱。 若是顾老太君宠爱冯依依,那一切都好说。 冯依依明知道顾瑾蓉不喜自己,她也舔着脸来了。 反正她来这儿又不是为了让顾瑾蓉喜欢她,她是为了让顾老太君喜欢她。 顾瑾蓉怎么想,她才不在乎。 来了以后就发现顾瑾蓉的妆容大不一样,竟然使得她漂亮了好几倍。 冯依依自认为比顾瑾蓉漂亮不少,如今倒成了顾瑾蓉的陪衬。 她们几个就开始对着妆粉挑刺。 没想到竟碰上了南洛倾这个惹人厌的女人。 她来,肯定是为了抢大姑母的恩宠的。 “元安侯府的嫡女不就是个草包么?”顾琴小声嘀咕一句。 对方的身份是她不能随便置喙的,可听过那么多的传闻,这话没有细想就这么脱口说了出来。 “在聊什么呢?”南洛倾不动声色的落座。 周身气场强大得让几个姑娘坐立难安。 冯依依就是看南洛倾不爽,胆子也大,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 “还能说什么?不就是说这桃花妆烂得不行,把顾姐姐的脸画得和猴屁股似的,哪儿有什么美感?顾姐姐就应该听我们的,将这个妆粉丢了,免得眼见心烦。” 顾瑾蓉气不打一处来,这话与她说说也就算了,竟然当着小表妹的面说,端了一杯冷茶在冯依依跟前。 明摆着要逐客。 “你这嘴真是臭,喝点茶漱漱口吧。” 顾琴等着护着冯依依,“哎呀,都是一家的姐妹,为什么说这种话?多伤人心啊。而且人家依依本就是说得实话,我们也觉得这妆不太好,你要么丢了吧。” “这是我的东西,我不会丢的,你们死心吧。”顾瑾蓉自豪的仰着脸,对他们的话不为所动。 南洛倾冷声道:“既然你们觉得不好看,那敢不敢与我打赌?” “打什么赌?不好看就是不好看,至于打赌么?我们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冯依依抬着下巴,不爽到了极点。 “是不是雪亮的你可说得不算。不如这样,三日后,在彩照楼,来一场比试。请一些说得上话得人来看,比比谁得妆面更好看,如何?”南洛倾的赌约来得毫无理由。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是早就设计好的火坑,为了引诱他们跳。 冯依依还在考虑,顾琴却觉得南洛倾这人太过于嚣张,开口答应,“这有什么不敢比的?你说,要怎么比?” 南洛倾轻笑一声,周遭的花都黯然失色。 那笑带着极尽的嘲讽。 “自然是你们觉得这妆比不过谁,就和谁比。赌注就定千两黄金,输了的一方,奉上千两黄金给对方。” 南洛倾就连赌注都已定好,听着就不像是在开玩笑。 开弓没有回头箭,几个十分看中面子的姑娘怎么可能做自己打自己脸的事情? 现在是骑虎难下,就算觉得这件事有坑,不想答应也来不及了。 毕竟南洛倾看他们的眼神明晃晃的写着三个字。 “玩不起?” 她们地位虽没南洛倾高,但也是高门大户的姑娘,哪儿能容忍被人嗤笑的事儿? “行,赌就赌。上京最好的胭脂铺是赵氏。正好我与玉薇关系不错,与她说说,她不会不要这送到嘴边的千两黄金。你还是把黄金准备好,等着输吧。” 冯依依扫了眼冷茶,跺脚起身,“各位姐姐要不要去见见姑母?在这儿聊得久了,头都疼了。” 顾琴几人对视两眼,都找借口走了。 顾瑾蓉肚子里还憋着火,缓了好一会儿才望着南洛倾。 “小表妹和她们较真什么?他们本就不喜我,才会处处针对我。而顾家的长辈不在,往来送客都是我来操办。有的时候都是逼不得已。倒是委屈你了,被他们说三道四的。” 顾瑾蓉捧着正兴堂的妆粉,似是将其当做宝物,在手中把玩爱不释手,丝毫不受那几个姐妹的话所影响。 “你是担心我赢不了赵氏?” 南洛倾折了一枝花,漫不经心的摆弄着花叶。 顾瑾蓉紧张的看着南洛倾,“我自然是相信小表妹的能耐,小表妹想做的事情肯定能做成。就是觉得,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事而劳神。” 她若是知晓今天小表妹回来,怎么说也得把那几个长舌妇给赶出去。 免得冲撞了小表妹。 “赵氏欺辱我多年,这仇是要好好清算了。再说正兴堂也需要个契机,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若说这赌约,她的确是临时想的。 但这想法,却不是突然出现的。 从她着手这些铺子的时候,她就想过得给赵氏点颜色瞧瞧,还要做到上京第一。 如今,这么好的把赵氏当做垫脚石的机会,她可不会放过。 “说得也是,偶尔听祖母提起曾经的姑姑,也是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特别是胭脂铺,更是她的得意之作。只不过后来成了婚,也就不再管生意了。好好一个女子,被男人困在内宅,什么都做不了。” 顾瑾蓉提起姑姑就有一种同命相连的悲怆。 南洛倾碾了碾花朵,“是啊,内宅只会消耗女人,就像是这花一样,一但失去了养分,很快就会枯萎。对了,我又给你带了几种不同的妆面,你要不要试试?” “怎么这么快又有了新妆面?就连赵氏也得三年才出一个新妆面。你这三天都不到……”顾瑾蓉的话语之中难免有几分怀疑。 “可能是遗传了娘亲的天赋吧。”南洛倾可不会说心里话。 毕竟前世彩妆已经发展到了顶峰,什么妆容没见过? 所有的妆容都印在她的脑海里。 第一百五十五章 生意 “若是姑姑在的话,瞧见如今这一番景象必然欣慰。”顾瑾蓉命侍女准备清水、铜镜与帕子,“新妆面我自然是要试试。” 顾瑾蓉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期待与兴奋。 刚才冯依依等人引起的烦闷瞬间一扫而空。 “这是璀璨星辰妆,妆面很简单,但是会在眼尾与额间镶嵌上一点流光溢彩的碎钻。” 南洛倾随身带着木箱子打开,用了个小机关,打开以后,三层铺展开。 每一层都被精巧的瓶瓶罐罐、小盒子塞得满满当当。 当南洛倾打开其中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盒子时,阳光猝不及防的洒在盒子里,折射出流光溢彩的光芒。 顾瑾蓉忍不住上手摸,细小的碎钻黏在葱白的指尖,仿若抓了一把光在掌心。 莹白的手指更是被衬得不似人间物。 更别说若是用在脸上,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光景。 “这东西叫做碎钻?之前我怎么从没见过这玩意儿?好看得好似从天上掉下来的。” 顾瑾蓉看向南洛倾的眼神是既崇拜又喜爱。 而这碎钻从何而来?说起来也是巧。 去赵江河家中,偶然间发现被丢在一边的原钻,透着些许璀璨的光亮。 在祁国,之前南洛倾从未见过。 见过最多的是南海夜明珠、金银翡翠等,鲜少见到钻石。 还以为祁国并不产这种东西。 没想到这么大一颗钻石,竟被主人丢弃在角落,上面还裹了一层的泥。 若不是她的眼神好,还真看不出来这个小泥球暗藏玄机。 赵婶儿见她看得入迷,就提出将原钻送给她,并且分文不收。 南洛倾将原钻洗刷干净,露出原来晶莹璀璨的面貌,对着阳光一照,她漂亮的眸子眯了起来。 这钻石是一等一的上品。 只不过,她疑惑这么漂亮的东西怎么能丢在墙角? 赵江河一家未免太暴殄天物了些。 把优昙仙花当做野草,把钻石当做泥巴。 赵婶儿听明白南洛倾的疑惑,赶忙解释,说是这白石头根本不值钱,如今值钱的都是那些黄金翡翠,谁还看得上那样一个烂石头? 赵婶儿还因此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若是小公子喜欢的话,那就拿走好了。可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也不好意思送出手。 反倒是南洛倾先打破僵局,说是这钻石就按照市场的价格买了。 可赵婶儿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再收钱,毕竟刚才已经受过三千两的银票,哪儿还能拿小公子的一分一厘? 南洛倾从善如流的收下,拿了钻石以后,就将其打磨成细细的小钻和粉末。 小钻则是有不同的图案,有的是五角星,有的是水滴,个个都精巧可爱。而粉末可以混合胭脂,使得胭脂的颜色不再那么单调,上妆以后也就更加的诱人。 “从一个人手中买来的,效果倒是不错。”南洛倾谦虚道。 顾瑾蓉努努嘴,反驳道:“何止是效果不错?简直是太绝了。有这碎钻,南玉薇拿什么和小表妹比?” 刚才还有些忐忑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她刚才还真心实意的为小表妹担心了下,不仅是怕小表妹输,还怕小表妹浪费银子,除此之外,还担心小表妹输了以后就这么一蹶不振。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是她不愿看到的。 只盼着小表妹能平安顺遂,不要再经历什么风浪。 再看小表妹新收拾的妆粉,她自信心膨胀,在三日后的彩照楼比试上,小表妹若是不赢,未免有些天理难容了。 “那再试试这白开水妆。”南洛倾拿出一盒加入珍珠粉的妆粉。 顾瑾蓉一时之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白开水?是我想的那个白开水么?” 一开始的名字多好听啊,桃花妆,璀璨星辰什么的,听名字就知道绝对惊艳。 这新妆容叫做白开水,听上去就十分寡淡…… 不会是小表妹黔驴技穷,所以才想出一个滥竽充数的吧? 她心里的小九九不少,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分毫。 毕竟她若是流露出失望的神情,小表妹绝对会难过的。 “对呀,妆容就是名副其实的白开水。但白开水的好处多多,不论是喝腻了什么,都需要白开水来解腻。” 南洛倾说出设计此妆容的初心。 顾瑾蓉听着倒像是那么一回事,可很有可能是听着唬人,效果其实不咋地。 她视死如归的挺直脊背,“来吧,不论是什么样的妆容我都能接受。” 南洛倾被她这幅模样逗笑,有必要这幅英勇就义的姿态么? 不过她没有往心里去,任何新鲜的东西刚出来,总是会充满着质疑。 等取得了成绩,这种怀疑就会少许多。 南洛倾细细的给她描眉扫粉,就连口脂选用的都是珊瑚粉。 “好了。” 顾瑾蓉迫不及待的真开眼,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惊艳得一时挪不开眼。 “这……这还是我吗?的确是这么一张脸,也的确是淡化了妆容,就像是白开水似的,但为什么我的眼睛这么有神?这唇也粉嫩的很,不需要涂抹胭脂,也能够有好气色。绝了。” 顾瑾蓉突然无比后悔刚才没有睁开眼,没有好好看看小表妹是如何上妆的。 她都不敢相信,自己淡妆的时候竟如此光彩动人。 “小表姐觉得如何?白开水是不是名副其实?” “我喜欢得不得了。其实我平常的装扮喜欢素净,这白开水妆容可是深得我心。”顾瑾蓉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看看,根本舍不得放下镜子。 “那么这些都送给小表姐。就是有一事,我想与小表姐商量。”南洛倾的语气陡然变得正式起来。 “什么事?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够帮得上忙的,绝对不会拒绝。若是有些帮不上的,那我也会想尽办法。”顾瑾蓉单手撑着下巴,目光炯炯的盯着南洛倾。 “就是想和小表姐做这钻石的生意。”南洛倾拿起刚才那盒碎钻,在顾瑾蓉面前打转。 一个小小的盒子竟迸发出五光十色的光芒。 “这钻石在祁国价格低廉,产出不算高,却没有贵妇喜欢。” 第一百五十六章 偏心 顾瑾蓉说起钻石这门生意。 钻石是在铁矿附近的矿里面找的,但这石头坚硬得很,不容易雕刻成首饰,再加上大家都没见过这东西,就自然而然的觉得不值钱。 也没有商人要收,钻石就和破石头价钱一样。 如果想做钻石的生意,简直难如登天。毕竟祁国人的想法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改变的。 顾瑾蓉看了眼南洛倾,心里有许多实话,却又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出口。 若真那样说的话,岂不是很伤人? 再看小表妹这兴致勃勃的模样,任谁都不忍心戳穿吧? “这生意,表妹是想怎么做?其实如今没人坐钻石生意,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好事。没有竞争,在上京这生意好做。就是吧……这生意从来没有人做过,谁也不知道能不能赚钱。” 顾瑾蓉谨慎的将事情的正反面都说了。 “小表姐就不必担心这些了。我就是想让小表姐一起帮忙我经营钻石的生意罢了。毕竟我一个人有些分身乏术。”南洛倾考虑到还得应付时不时抽风的秦御修,自然是不能全心全意的在钻石的生意上。 “小表妹若是觉得这事能成,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具体是要怎么做这生意呢?”顾瑾蓉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这漂亮又无用的钻石,能怎么卖出去。 “过几日我做好样品给你看看。而且三日后的彩照楼比试,我就是要推出钻石系列,让她成为风靡上京的存在。” 顾瑾蓉被南洛倾的雄心壮志所感染,“那我愈发的期待三日后的比试了。” “麻烦小表姐出面将市面上所有的钻石都低价买来,记住,是所有。” “难道你是想垄断所有的钻石?”顾瑾蓉被南洛倾大胆的想法所吓到。 全部的钻石,就算是低价,那也得花不少的银子。 若是卖不出去,岂不是全部都砸手里了?小表妹到底是怎么想的? 按理说,小表妹应该是极为冷静的人才是。 “的确,垄断整个祁国的钻石。”南洛倾寻思着钻石这东西可不好找。 在地下经过漫长的岁月才会产生那么一点。 而且一开始小表姐就说了,这东西的产量并不算高。 南洛倾若不早下手为强的话,到时候等钻石火了,又被赵氏等铺子将原材料抢走,那她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既然决定要这么做,就得做全套。 顾瑾蓉心跳的愈发的快,她下意识觉得小表妹这么做十分的冒险,不理智。 她作为姐姐,应该好好的劝她,让她不要冲动。 可见南洛倾这幅信誓旦旦、自信满满的模样,她又觉得这件事若是能干成,她就不再是一家小铺子的东家了。 她也可以像三哥哥哥一样,扛起赵家的生计。 “小表妹的胜算有多大?”顾瑾蓉严肃的问了句。 “小表姐能在三日之内收完么?”南洛倾答非所问,但姿态轻松,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在她的心中,并且不会出半分的差错。 “三日,时间是有些紧的。三日之内得找到所有的钻石,并不太容易。但也不是完全行不通,毕竟我手底下还是有些人脉。他们将消息放出去,那些觉得钻石是废物的人,就会将其卖了。” “这些就够了。小表姐放心,跟着我,我不会让你输。”南洛倾喝了口茶润喉,突然觉得阳光无限好。 天地广阔,任何地方都能是她的舞台。 她势必要将上京舞得风生水起。 这时,赵嬷嬷闯进花园,喘着气道:“表小姐可真是令老奴好找。太君听说你来了,眼巴巴的等着,这不,等了一刻接着一刻,愣是没瞧见你人。就喊老奴来找找。若是表小姐无事,还是去见一见老太君。” 南洛倾起身,抖落一身落花,“这不,说得忘我,连时辰都忘了。我这就去。” 她走了两步,却意识到小表姐没跟上,回头一看,小表姐竟要往屋中跑。 “小表姐,你这……” “你忘了我脸上的白开水妆了?冯依依那几个惹人厌的烦人精还在,我这副模样出现的话,岂不是让她们偷学了去?我这就去把妆面洗了。” “不必,这么漂亮的妆就是衬你这张脸,若是洗了,岂不是被那几个烦人精给比下去。”南洛倾从头上拔了根夜明珠的簪子插在顾瑾蓉的发髻上,“这样就锦上添花了。” 上一次秦御修不知道哪儿抽风,送了她半个库房的收拾。 她一年十二个月,天天都能戴不重样的。 顾瑾蓉收了南洛倾的礼物,就被她牵着手往前走。 到了院子,里面满是欢声笑语。 都是顾家的几个姐妹与冯依依在说学逗唱的逗老太君开心。 老太君半眯着眼,强打起精神来,偶尔与小辈聊几句。 冯依依发现今日老太君格外的温和,她以为是自己的功劳,试图找个机会为娘亲说情。 毕竟都是血缘至亲,大姑母没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吧? 再说这么多年在跟前伺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祖母怎么能这般瞧不见娘亲的付出? 而老太君今日之所以心情好,完全与冯依依等人不搭边。 她不过是想念自己的外孙女了,想到等下就能见到外孙女,她的心情自然是雀跃的。 而冯依依等人不过是沾了南洛倾的光罢了。 冯依依瞄准时机,大着胆子靠过去,头靠着顾老太君的膝盖,甜腻的说道:“大姑母,依依好想您啊。不知道大姑母想不想依依,还有依依的娘……” 这时,南洛倾带着顾瑾蓉进屋来。 顾老太君推开冯依依,扶着侍女的走往南洛倾的方向走了两步。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多天不来见祖母?是不是早将祖母给忘了?”顾老太君倒是吃起了飞醋来。 冯依依脸色铁青。 她刚刚竟然被大姑母给甩开了?凭什么? 南洛倾是外孙女,她也是顾老太君的小辈。 顾老太君怎么能如此偏心? 南洛倾挽着顾老太君的胳膊,“怎么敢忘?我还给你带了上京最好吃的醉蟹,味道好的嘞。” 第一百五十七章 醉蟹 顾老太君扁扁嘴,似乎已经尝到那醉蟹的鲜甜醇香的美妙滋味。 她的头扭向一边,轻哼了声。 “上次不是你说不能沾这些荤腥,说是吃了对身子不好。怎么转眼又给我带了醉蟹?” 话里带着埋怨,其实就是在撒娇。 南洛倾鲜少见祖母这幅老顽童的模样,放柔语气,耐着性子哄着。 “上次祖母的身子还未恢复,不能沾任何的荤腥。如今见祖母面色红润、神采奕奕,想来恢复的极好。这些醉蟹正好能抚慰祖母的五脏庙。” 棠悦将食盒交给赵嬷嬷,赵嬷嬷得到顾老太君的眼神示意,小心的打开食盒,拿出里头酒香四溢的六只醉蟹,又命手脚最为麻利的侍女用精巧的工具将蟹肉挑出。 顾老太君佯装生气还没有片刻就装不下去,望着南洛倾的眼中满是宠溺与欢喜。 “这醉蟹闻着不错,可是上好的花雕?蟹的个头也足,你弄来这一道菜得花不少功夫吧?” 顾老太君越看南洛倾就越是喜欢,就连她的喜好都摸得一清二楚。 年轻的时候她就有贪杯的爱好,年纪大了以后,也喜欢偷偷温酒来喝。 自从病重,大孙顾瑾天便不再让她喝一口酒,顾老太君为了身体不得不听话,浑身又难受得像是蚂蚁咬一般。 所以说,这外孙女是懂她的喜好的。 冯依依从南洛倾进屋后,脸色就没有好过,听姑母一个劲的捧着那个小贱人。 她瞟了眼食盒上的标记,心下一动,故作惊讶的开口:“不得了,这可是宝玥斋的醉蟹?” 顾琴觉得冯依依的话有些奇怪,宝玥斋的醉蟹天下闻名,买来孝敬老太君也是情理之中。 而冯依依突然这么说,岂不是又将南洛倾捧到高处么? 虽不懂冯依依为何这么问,她还是附和道:“可不是么?宝玥斋的醉蟹一只难求。” 南洛倾不咸不淡的瞥了眼冯依依,不用猜都知道这个女人要搞事。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冯依依隐隐兴奋道:“可我怎么记得,一年只开业七天。这个月并不在宝玥斋开业的时间里,不知道御王妃娘娘是怎么弄来这冒名顶替的醉蟹来哄大姑母开心? 其实吧,礼轻情意重,送什么蟹都不重要,就是这弄虚作假的手段着实脏。” 话音刚落,院中所有的视线都锁定在南洛倾身上,似乎期待着看一场好戏。 棠悦听这话都气得差点要撸袖子打人。 果然,人脏看什么都脏! 顾老太君不满的蹙眉,当然,是对自作聪明的冯依依不满。 他们祖孙俩儿叙旧,其乐融融,就她冯依依话多! “冯姑娘这句话体现了你是个多么浅薄的人。宝玥斋对你们是一年只开业七天,而本王妃是宝玥斋的座上宾,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只要想吃,随时都有。”南洛倾亮出宝玥斋的玉牌,这东西就是个信物,做不了假。 南洛倾一早就想给祖母送点开胃的小食,棠悦推荐了宝玥斋的醉蟹,可惜醉蟹难约的很,还得等到特定的时间才能买。 她联系上宝玥斋的大厨,帮他治了些常年不好的顽疾,大厨对南洛倾感恩戴德,说是以后只要是宝玥斋的菜品,她想要多少就能吃多少。 不用排队就能吃上最新鲜的菜肴。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凝在冯依依身上,看笑话的对象从南洛倾换成冯依依。 精彩,着实精彩! 冯依依的脸火辣辣的疼,那一道道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就像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响亮巴掌。 南洛倾什么都没有做,却像是将她碾压在地里千百遍,虐得体无完肤。 “哦,那就好,大姑母吃得干净,我就放心了。” 南洛倾冷笑,“本王妃挑选的醉蟹自然是干净的,但保不齐某些人心脏,眼就脏。若是碰见什么不如意的,就喜欢往旁人身上泼脏水,或者是和疯狗一样乱咬。” 冯依依豁然起身,“你说谁疯狗呢?” 她本来就够丢脸的了,还以为是给南洛倾挖了一个坑,其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冯依依再气愤又如何?南洛倾各方面都碾压她。 “谁急了谁就是疯狗。” 得了,嘴上功夫也没南洛倾强。 冯依依气得直翻白眼,最后默默的坐回位置去,不发一言。 顾老太君再看冯依依的眼神就带着嫌弃,果然和她娘一样,上不得台面。 “醉蟹既然扒好了,我就尝尝,要不然风一吹,味道全都吹散了。”顾老太君就馋这一口,坐回主位拿起玉筷吃起了蟹肉。 醉蟹名不虚传,香飘十里,馋得几位姑娘垂涎三尺。 顾琴大着胆子问,“老太君,这醉蟹味道极好吧?” 顾老太君忙着吃,连话都不愿说,就敷衍的点了点头。 “不知,能不能给我尝一口?”顾琴馋得眼睛都红了。 这可是赫赫有名的宝玥斋醉蟹,素来只供给皇室。就在她的眼前,若是不尝上一口,她今晚怎么睡得着? 顾老太君眼眸不抬,吃得速度更快,不一会儿,就将全部蟹肉都塞嘴里。 等六只螃蟹都吃光了,她才慢悠悠的反问顾琴。 “你说什么来着?” 顾琴盯着空空的银盘,垂下眼眸,“没,没什么。” 顾老太君摸了摸肚子,虽说只有六只蟹,但蟹肉加在一起也才一小碗,这么点只够塞牙缝。 南洛倾带着顾瑾蓉坐在离顾老太君最近的位置,顾老太君一眼就瞧见顾瑾蓉亮眼的妆容。 “瑾蓉,你今日打扮着实令人眼前一亮,来祖母跟前,让祖母好好瞧瞧。”顾老太君朝着顾瑾蓉招手。 顾瑾蓉落落大方的走到顾老太君跟前,蹲下身子随便她瞧。 “我家瑾蓉长大了,越发的亭亭玉立,到时候就让你哥哥给你找个好夫婿,必须是顶天立地的儿郎。” 顾瑾蓉羞赧的红了脸,“祖母,孙女还想在你跟前多孝顺两年呢。” “现在是还没有瞧见心仪的郎君,才说在我这老妇面前多孝敬两年。”顾老太君一脸了然。 第一百五十八章 妹妹 “到时候若是瞧见喜欢的男儿,早就把祖母抛之脑后了。”顾老太君提起这事就感慨万千。 曾经的女儿是这样,外孙女也是这样。 顾瑾蓉坚定的摇头,“祖母就放心好了,孙女现在对男人没什么兴趣。” 一心只想跟着小表妹搞钱。 顾老太君听她这话吓得不轻,“不成婚怎么行?未来谁照顾你?不过你几个哥哥也还没谈婚论嫁,你的亲事的确是急不得。” 神游天外的冯依依听到这话,很快就回过神来。 “大姑母,怎么不见二表哥呢?”冯依依年岁与顾瑾桦相近,又因顾瑾桦是战功赫赫的少将军,她的春心早就泛滥成灾了。 再加上二表哥与冯家亲近,她与二表哥的关系也比其他几个表哥好。 哼,等以后她嫁进顾家,顾家的掌家权迟早是她的。 顾老太君没好气道:“你要是想去见那孽子,你自己去就好了,问我做甚?” 曾因顾瑾桦最像祖辈,顾老太君对他极为偏爱。倒养出他这油盐不进的性子。 前几日的事她查了个明白,那顾银柳处处针对洛倾,顾瑾桦还帮助顾银柳对付自己的表妹。 可见洛倾近几日没来府上,绝对是被顾瑾桦给气的。 冯依依又被呛了,坐立难安。 南洛倾倒是有些事得找顾瑾桦,柔声问顾老太君,“祖母,我有些事儿找二表哥,他在何处?” 顾老太君笑容满面道:“他还能在什么地方?肯定是在那外院操练。你找他所为何事?我让他来找你得了,省得你辛苦跑一趟。” 说着她就吩咐赵嬷嬷将顾瑾桦带来。 瞧见顾老太君完全不同的对人态度,冯依依气得差点吐血。 “没事,是有一些要紧事单独与二表哥说。我去找他就成了。”南洛倾做势起身。 顾老太君对其十分不舍,“怎么来了一会儿就要走?话都没说上两句。” “祖母不必担心,我会在府上住几天。”南洛倾在御王府的院子被秦御修拆了,她回去打地铺么? 顾府的亭台楼阁豪宅放着,不住才是傻。 什么时候回御王府? 看秦御修表现呗。 顾老太君心情大好,“那好,你去吧。” 冯依依心里转起了别的心思,南洛倾与御王怎么了?为什么会在顾府主上一段时间? 她迫不及待的找了个借口溜走了,先是去了元安侯府求见了南玉薇。 近来元安侯府门可罗雀,谁都知晓南玉薇惹了皇后娘娘不高兴。 皇后娘娘罚她闭门思过。 众人知晓南洛倾在皇后跟前失了恩宠,也就不爱与她来往,就怕被皇后娘娘给记恨上,耽误了以后的前程。 但南玉薇并没有就此放弃自己,而是在院中苦练琴棋书画,盼着能在百花宴上大放异彩。 冯依依来找南玉薇,是南玉薇没有料到的。 但她温柔良善的人设得立好,笑脸盈盈的接见了冯依依。 冯依依还没坐下就开始哭,一是心疼南玉薇的处境,竟被亲姐姐害成这样。二呢,则是述说在顾府的遭遇,控诉南洛倾欺人太甚。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南玉薇心烦意乱的给她递了帕子,“妹妹别哭,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虽说皇后娘娘昨日解除了我的禁足令。但来我这儿的人依旧少得可怜。也就只有你还记挂着姐姐,姐姐心里十分欣慰。 那南洛倾本就是喜欢落井下石之人,你又有何错?要怪就怪南洛倾蛇蝎心肠。” “对啊,她侮辱我就算了,竟然还侮辱了南姐姐你,你在我心里就和天仙似的人物,怎么能是南洛倾可以比的?可她偏要与你比。说她的妆粉比赵氏的不知道要好用多少。三日后在彩照楼比试……南姐姐,你应该不会让她得逞吧?” 冯依依添油加醋的诉说比试的事儿。 南玉薇一愣,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怎么就多了个比试? “比试,输了还得给对方一千两黄金。南洛倾这是上赶着要给我送银子。那我若是赢了她,岂不是胜之不武?”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不太对劲。 “她那人不就是这样么?狂妄得没边,不过她今日给顾瑾蓉花得什么白开水妆,的确是挺亮眼的。哎,南姐姐若是不想麻烦,那我就去找南洛倾将这赌约取消了。” 冯依依以退为进,擦了把眼泪就要告辞。 比试取消事小,传出去倒是说她南玉薇不敢比事大。 她南玉薇还怕南洛倾那个草包废物不成? “比,怎么不比。妹妹你真的是,性子未免太急了些。三日后的比试,让南洛倾想想怎么攒钱吧。”南玉薇笑里藏刀,谈笑间都是精明。 …… 南洛倾找到正在操练的顾瑾桦,站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 与顾瑾桦一同操练的还有几个陌生的世家公子。 都是世家为了锻炼他们,将他们丢到军营里,好好磨练心性,回家继承家业。 后来他们纷纷被顾瑾桦过硬的能力所折服,都愿当他的小弟,天天来他家找他。 他们一开始还认真的看兵书,看着看着目光就不由自主的移到南洛倾的长腿和细腰上。 那张脸也不知道怎么长得,好看得人心为之一颤。 他们几个也不是色中饿狼,好看的姑娘见得多了。但像南洛倾这般气质的姑娘,倒是头一回见。 顾瑾桦说了半天,身边的副将都没有反应,他拍了下几人的肩膀。 “愣着做什么?” 几个世家子弟依旧没有反应,顾瑾桦顺着几人的目光回头,就瞧见南洛倾在一旁站着,貌似还冲着他浅浅的笑了笑。 那几个兄弟瞬间活了过来。 “瑾桦,这就是你不够意思了,家中怎么藏着这么漂亮的姑娘?难怪上次给你介绍姑娘你都不要。” 顾瑾桦脸都黑了,“不是女人,是妹妹。” “妹妹啊,那你更不够意思了,这般绝色,就应该介绍给兄弟们啊。” 几个人争先恐后的朝着南洛倾而去,想博姑娘的芳心,这个时候,谁还顾什么兄弟情义。 第一百五十九章 表妹 南洛倾的目光穿透那几个公子哥儿,朝着顾瑾桦望去。 几个奔她而来,表情夸张的男人,她连正眼都没有瞧一眼。 “在下名唤成州,官拜宣节校尉,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一个长得还算是端正的男子朝着南洛倾露齿一笑,大白牙在眼光下明晃晃的闪人眼。 宣节校尉,正八品,再看这自信的模样,恐怕家世不错,难怪如此自信。 另一个个更高点的少年挤上来,势必要压成州一头。 “妹妹不如告诉我名讳,在下与瑾桦是好友,你既是瑾桦的妹妹,那就也是我的妹妹。在下孟凡,官拜正五品宁远将军。” 孟凡属于一群少年之中最有天分的,也是未来最不可限量之人。 只不过以往孟凡对姑娘什么的没什么兴趣,白送到他跟前,他都不愿看一眼。 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这位姑娘彻底入了孟凡将军的眼。 孟凡出手,其他几位少年脸上有失落之色。 有这么一个正五品的将军在,绝世姑娘怎么瞧得上他们? “妹妹?二表哥他没有说明我的身份?”南洛倾收回放在顾瑾桦身上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几位少年身上。 少年的目光腼腆却又炙热,好在个个都十分坦荡,并不令人生厌。 明明只是个简单的眼神,却令少年们心底莫名的发怵。 少年们倒觉得她这话说得莫名其妙,顾家算是名门望族,有几个表妹不是很正常么? 具体是哪个表妹?他们倒不觉得需要细问。 顾瑾桦握着红缨枪气势汹汹而来,一对上南洛倾轻柔的目光,顾瑾桦周身的气势好似无用武之地。 他的气焰也跟着弱了几分,不过一张口就不讨喜。 “你来这操练场做什么?回去!” “祖母让我来的。再说,不过是个操练场罢了,难道女子也来不得?” 在来之前,南洛倾还想着可以对顾瑾桦态度好一些,这样也好缓和双方的关系。 可这人就是一根筋,着实一开口就是要气死人的节奏。 成州温柔的提醒:“倒不是姑娘不能来,而是操练场都是些兵和将士,舞蹈弄枪的,刀剑无眼,就怕伤了表妹。” “这样啊,我还以为表哥担心我伤了你们呢。”南洛倾礼貌的浅浅一笑,几个少年们直呼根本顶不住,个个都想与南洛倾搭上话。 顾瑾桦一见这画面心情更加没办法好起来,这一个两个的做什么呢?就因为在军营里久了,所以才看见女人就一副失了智的模样? 他烦躁的看了南洛倾一眼,不得不说,这女人完美的遗传了姑姑的美貌,即便不施粉黛也能美得清绝出尘。 更不用说,今日她是精心打扮过的,身上就没有一个无用的坠饰,更是使得她的美多了几分人气,与寻常人拉近了距离。 顾瑾桦一听南洛倾的反问心情就算不上好,正要与南洛倾争论一番,平日里与他称兄道弟的兄弟们就抢了先。 “妹妹怎么能如此想?你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儿能伤害得了我们这几个人高马大的男儿?”成州爽朗一笑,倒觉得顾家姑娘说话真有意思,比世家大族扭捏的姑娘有意思的多。 南洛倾笑笑不说话,只当他们天真。 顾瑾桦长枪一横,怒火中烧,“不是说要比射箭么?都围在这儿做什么?” 刚才吵着闹着要射箭的一个个,所有的兴趣都转移到南洛倾身上去,顾瑾桦反而受到了冷落。 气得啊。 孟凡朝着他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聊射箭做什么?” 言外之意便是,射箭那种枯燥的活动,没有陪姑娘聊天香。 南洛倾状若无意的说道:“射箭?我倒是对射箭挺感兴趣的。” 少年们的表情同时变得古怪起来,他们看了看南洛倾如玉的纤细手指,又看看她孱弱单薄的身子。 这幅模样对射箭感兴趣? 说是对绣花感兴趣,他们还能信上三分。 “姑娘就别开玩笑了,射箭那种活是男儿们玩的,女孩子不适合射箭,你有一双这么漂亮的手,要是伤了,不光滑了,到时候你可没地方哭去,别怪哥哥没提醒你。”孟凡飒爽的说道,“不过,你若是对骑马有兴趣的话,在下可以带你绕马场转一圈,就算是满足你的好奇心。” 少年们暗自摇头,孟凡平常一副对姑娘不上心的样子,没想到这么能撩。 说是要满足顾家姑娘的好奇心,其实是为了满足与姑娘独处的私欲吧? 不过能搂着姑娘盈盈一握的腰肢在马上驰骋,这滋味必然不错。 哎呀,可惜了,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如此好的借口呢? 反倒是被孟凡抢了先。 南洛倾望着顾瑾桦,“其实我是想找二表哥帮一个小忙的。” 直接忽视了孟凡的提议。 孟凡倒不觉得尴尬,只会认为这姑娘的性子当真是有趣,对她愈发的感兴趣起来。 “不帮。”顾瑾桦硬邦邦的拒绝她的提议。 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南洛倾不清楚? 这姑娘心思不单纯,喊他帮忙绝对没什么好事儿。他最近忙得很,可没功夫陪这大小姐胡闹。 孟凡等人一片唏嘘。 “你这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怎么说怎么好歹是你的妹妹。还专门来这儿找你,不过是要你帮一个小忙罢了。你作为哥哥,连一个小忙都不愿意帮,是不是从没有把妹妹放在心上。” 顾瑾桦满肚子的委屈还没说呢,反倒是被自己曾经最要好的兄弟呛了一通。 这些人怎么敢明目张胆的胳膊肘往外拐? 再说南洛倾需要他放在心上?顾家上下都被她灌了迷魂汤,个个都把她当眼珠子护着,哪儿轮得上他? “呵。” 顾瑾桦无话可说,只发出了单音节。 “要么用二表哥接受的方式来答应我的小小请求如何?”南洛倾眨了眨眼,还是那副很好说话的好模样,丝毫没有因为顾瑾桦的恶劣态度而生气。 其他几位兄弟愈发的在心里唾弃起顾瑾桦。 第一百六十章 傻眼 怎么说顾瑾桦也是上京众多姑娘心中的梦中情人。 模样好、家世好、有军功在身…… 反正处处都好。 除了对对孩子态度不好以外,可以称得上完美。 少年们知晓顾瑾桦的态度不会有多好,但完全没想到顾瑾桦对自家表妹的态度也臭得茅坑里的石头似的。 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这要是他们家的妹妹,他们肯定捧在手心上好好的护着,绝对不会让她受半分的委屈。 更不会用这种态度与她说话。 “妹妹,你直接说就是,不论是什么样的方式,我们兄弟几个就帮你二表哥答应了。”孟凡拍胸脯保证,绝对能把顾瑾桦管得服服帖帖的。 顾瑾桦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怎么就替他做决定了?怎么不问问他的意见? 他还不同意呢! 顾瑾桦忍无可忍的拽过孟凡,咬牙切齿道:“你查都没查过这么女人的来历,你就这么信她。万一她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呢?” 孟凡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还需要查什么查?她一开始不就说了是你的表妹么?还有,长成这幅模样,心肠肯定不会坏。” 顾瑾桦扯了扯嘴角,对他无语极了。 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他是个顶级颜控? “你以后不如就死在女人身上好了。” 另外一边,南洛倾还等着顾瑾桦的回复。 顾瑾桦受不了被她那双眼盯着,闷声道:“行,你不就是要用我的方式来让我帮忙么?看见那些马了没有,你骑到那马上,然后开始射击,看看谁更强。 你是个女子,我们也不刁难你,你比我们这种人里面最差的强就行了。” 哼,顾瑾桦才不会胜之不武。 这样的规则已经足够仁慈了。 就看南洛倾敢不敢了。 其实从另外一方面来看,他之所以定下如此苛刻的条件,也是为了让南洛倾知难而退。 少年们一听就急了,这不是刁难人是什么?人家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姑娘,那马比她人都高,还让她去马上射箭,岂不是要人家的命? 再说,她一个姑娘家哪儿懂得射箭? 就在少年们为南洛倾抱不平的时候,她不假思索的回答:“没问题,不过我不和最差的比,只和最强的比。哥哥和几位将军先比,我呢,成绩会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格外的平静,倒不是故意的夸大,而是本就是如此认为。 其他几个少年们的心顿时碎了一地。 听听,这是人话么? 成州表情纠结的看着南洛倾,“姑娘,其实你不必如此,射箭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若是真的参加比试,这多危险?伤了那儿都不划算。” “这是二表哥提出来的,二表哥是不会让我有危险的。”南洛倾示意几人赶紧去比试吧,天色阴沉,等下可能会下雨,那可就不好比了。 少年们一步三回头的往马场走去,一方面是不想刁难姑娘,另外一方面是担心在姑娘面前出糗,这样不利于树立自己的形象。 算了,反正姑娘怎么着都会输,他们还是尽力而为吧,尽量夺个第一,在姑娘心中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 顾瑾桦狠狠的刮了南洛倾一眼,翻身上了马。 少年们一上马背,气势都变得不太一样。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顾瑾桦第一,而且每一箭都射中靶心。 孟凡还有成州等人的成绩也不算差,但就是没有顾瑾桦这么逆天罢了。 不得不说,顾瑾桦在骑射方面是真的十分有天赋。 不过,顾瑾桦射出十箭都是第一的好成绩,就是几乎不给顾家姑娘活路了。 哎,为何对自家妹妹赶尽杀绝呢?想不通。 孟凡还一个劲的安慰南洛倾,“你也别生你哥的气,他就是直截了当的性子。若是让他放水,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做。” 南洛倾无所谓的取过弓箭,动作利落的上马,稳稳的坐好,扭头看着孟凡。 “公子刚才说什么?” 孟凡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感情原来是会骑马啊。顾家是武学世家,姑娘会骑马也不稀奇,就是射箭应该是不会的。 孟凡等人的自信心又回来了。 “姑娘随便射两箭就行了,问题不大。”反正都是输。 “嗯,这样吧二表哥,为了证明我赢你赢得公平些,我将眼睛蒙起来,就靠听风声来辨位。如果都中靶心,就算我赢。”南洛倾一边说一边已经拿出黑色的帕子往眼睛上蒙。 顾瑾桦的火气又窜了上来,“你睁着眼睛都没有办法赢我,难道蒙上了眼就能成?你别太过于狂妄自大,要不然就颜面尽失。” “到底是不是狂妄自大,二表哥很快就知晓结果了。”南洛倾几乎任何准备的时间都没有,三箭齐发。 围观的少年们齐齐往靶子上看去,一开始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是看错了,又使劲了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眼睛没有花。 三箭都射中了靶心! 是运气吧? 可怎么可能有如此罕见的运气? 他们几人连呼吸都不敢再呼吸了,只看见南洛倾手起箭落,十箭全都射中靶心。 漂亮! 孟凡激动得鼓掌,这骑射的技术比顾瑾桦还要逆天。 南洛倾扯下黑色的帕子,不看靶子也知道自己赢定了。 “二表哥说话算话,不要忘了答应我的小忙。” 顾瑾桦这下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南洛倾什么时候偷偷学的骑射?她不是不学无术么?怎么看上去骑射的技术比他还强? 更可气的是,她只是个姑娘而已,什么时候他们男人还比不上一个姑娘? 孟凡几个这下终于不再粘着南洛倾了。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不配。 这么强的姑娘,他们在她面前是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 “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在偏院等二表哥,二表哥可不要让我久等了。”南洛倾翻身下马,施施然离去。 孟凡感觉自己好像是失恋了,可明明好像是一切都没开始。 “她是你哪个表妹?” “御王妃,南洛倾。” 第一百六十一章 计谋 孟凡激动的差点从马背上跌下去。 “你说什么?这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 御王妃南洛倾的名头他听过,不学无术、无能花痴,是上京所有名媛所不齿的败类。 御王的名头则更加响亮,阴冷弑杀、手段狠辣,旁人对他是又敬又怕。 无论如何,孟凡都没有办法把刚才白璧无瑕、容貌倾城的姑娘与脑海之中的名字相结合。 他更加无法容忍的是,如此美妙的姑娘怎么就上了御王那条贼船? 依照御王的性子,必然会想方设法的折磨洛倾姑娘。 “呵,我倒是希望这是个笑话,可她偏偏就是元安侯府的嫡女、御王府的王妃南洛倾。” 顾瑾桦神情严肃,不似开玩笑。 之所以严肃,还是因为刚刚狼狈的输给南洛倾,并且是在最引以为傲的箭术上。 一团火噎在他胸口,不上不下,燥得慌。 令他困惑的是,南洛倾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在箭术上的造诣也如此之高? 她不是只擅长医术么? 难道是秦御修教她的?顾瑾桦百思不得其解,气得骑马在马场上跑了几圈。 孟凡沉默良久才认清事实,哎,看来那般美好的女子已经是旁人的了。 看来传言不可信,什么貌丑无颜、草包蛮横都是假的。 如果南洛倾是草包,那么偌大的上京可就没一个名媛能称得上厉害。 他也郁闷的跟在顾瑾桦身后跑了好几圈。 随后,两人并驾而行。 孟凡一拍大腿,懊恼的问顾瑾桦,“话说回来,你有这么一个宝贝表妹,去年怎么不介绍给我?” 竟然便宜了秦御修那小子,后悔,特别的后悔。 应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 要是去年就认识了洛倾姑娘,今年不一定孩子都会下地走了。 顾瑾桦脸愈发的沉,“你是瞎了眼看上南洛倾?” 这南洛倾才出现半个钟的时间不到,就把他多年好友的魂给勾走了,开始处处向着她。 果然有本事。 “不准你这么说妹妹!再说,她是你的妹妹,你能不能对她客气一些?”孟凡无法理解顾瑾桦,有这么一个人见人爱的妹妹,还一脸的嫌弃。 简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当时顾瑾桦对洛倾妹妹态度那么差,人家妹妹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反倒是他在这儿发火发个没完。 真是一点度量都没有。 “行,散了吧。”顾瑾桦是没办法再和他们多说一句话,翻身下马离开马场。 孟凡的声音从身后钻到耳朵里。 “我看你就是输不起,输给自己的妹妹有什么好丢人的?你看,我们不也输了?” 顾瑾桦反手将长枪朝着孟凡气势汹汹的丢出去。 孟凡眼疾手快的侧开身子,才没有被长枪所伤到。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将马骑得远一些,“不就是说两句实话么?有必要这么不客气?” 顾瑾桦如今对南洛倾的印象极其的复杂。 一方面是南洛倾多年来所做的丧尽天良之事,另外一方面又是她耐心给祖母救治、箭术医术双高。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他是个极其信守承诺之人,既然答应了去偏院见南洛倾,那么她自然是不会逃避。 偏院,落叶无声。 南洛倾舒服的喝着热茶,看着闲庭落花。 直到脚步声逼近,她还是一副抬眸望着天空的恬静模样。 顾瑾桦没有再上前一步,就是怕打碎了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 反倒是南洛倾先转过眸子,凝视着顾瑾桦。 “二表哥来了?不如来谈谈我需要你帮的小忙吧。” “说。如果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可不会做。”顾瑾桦双手抱胸,傲娇的将头扭开些。 南洛倾笑道:“若是伤天害理之事呢?就是,我又在街上看上了一个美男,想让二表哥帮我把人抢回来,给我当面首……” 顾瑾桦气得扭过头来,“你敢?” 这个女人果然是死不悔改,都什么时候了,还这幅性子。 他还以为……还以为她多少有了点改变。 “开玩笑的,御王已经足够俊了,上京无一人能比得上他的风姿。”南洛倾抿了口茶,“我需要几百件兵器,听说陛下从楚国买来的兵器,十之九都给了二表哥。说是用来抵抗敌寇的。” 量特别的大,给她一点应该不碍事的。 顾瑾桦还以为会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消息,没想到听到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要求。 他们武将之后,家中什么都不多,就是兵器多。 家中又有一队精锐,祁国最好的兵器都是让顾家先挑。 和他要兵器,的确是要对人了。 顾瑾桦谨慎的问了句,“你要那么多兵器干什么?” 南洛倾眨了眨眼,反问道:“你觉得这些兵器是干什么用的?” 干什么? 他怎么可能想得出来? 毕竟南洛倾次次都不按套路出牌。 “二表哥别紧张,银子我也会照付给你,不会让你亏钱的。”南洛倾婉拒了他的问题。 她与顾瑾桦的关系算不上亲厚,为何要事事和他报备清楚? 若是事事都需要报备的话,那她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顾瑾桦往前一步,心情迟迟不能平复,他问这句话难道是为了银子? 他还不是怕她用那些兵器制造混乱! “你到底用那些兵器做什么?若是不说清楚来龙去脉,我是万万不会给的。”顾瑾桦用自己的态度来表达坚定的立场。 “二表哥难道是想出尔反尔不成?”南洛倾的语气凌厉了几分,“当初提出比试方法的是你,如今不想认认账的也是你,难道祖母口中的仁义礼智信,二表哥全忘了?” 顾瑾桦一听,气了,这丫头竟然搬出祖母来压制自己,更可气的是,他暂时找不到更好的拒绝办法。 “我并没有说不给,我只是问你用这些兵器做什么。” 南洛倾懒洋洋道:“当时下赌约之时,二表哥并未说需要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愿意帮这个小忙。你只说只要我赢了二表哥,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如今我赢了,二表哥需要兑现承诺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女德 顾瑾桦气得后槽牙疼,当时太过于大意,这才上了这丫头的当。 果然,这丫头就没有一天是安着好心的,处处都挖着坑。 此事的确是他无理在先。 他不想自己莫名其妙的背上背信弃义的罪名,更不想被祖母指着鼻头骂,还罚跪在幽冷的祠堂。 毕竟南洛倾这丫头告状有一手。 他可吃过不少次的亏。这一次,他可是学聪明了。 顾瑾桦只用一双黝黑得眼盯着南洛倾,一声不吭。 南洛倾一眼看穿了他的所有心思,语气带着几分恍然大悟。 “二表哥之所以扭扭捏捏,是不是输不起?” 这句话对于大男子主义的顾瑾桦来说无疑是一颗惊雷。 “我做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应给你的东西,我自然是一样都不会少你。但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我照样能收拾你。” 南洛倾无所谓的笑笑,“二表哥还真是关心我。” “谁关心你?”顾瑾桦急了,他明明就是不喜南洛倾,对方是从哪儿看出来他的关心? “二表哥对待我的事儿,恨不得事事都亲力亲为。如果这都算不上是关心的话,那什么样的才算是关心呢?” 顾瑾桦稍一动脑,发现还真的是这么个意思。 得了,他还是什么都别说好了,免得到南洛倾嘴里又没什么好话。 他意识到自己嘴笨,说什么都不可能赢得过南洛倾的伶牙俐齿,愤而挥袖离去。 棠悦笑着给南洛倾重新沏茶,“娘娘,奴婢就有些不明白,瞧着二公子是个聪明机敏的性子,怎么那双眼就那么瞎呢?” 棠悦真的满肚子的怨气要吐槽来着,现在也不管顾瑾桦的身份,也不怕南洛倾会怪罪,就一股脑把想说的都吐了出来。 “明明娘娘智勇双全、美貌无双的,一看就是个人美心善的主,可那二公子偏偏要鸡蛋里挑骨头,总是不让娘娘好过。顾家上下对娘娘都称赞有加,偏偏是他,总是怀疑娘娘在背着他搞事。 依奴婢看啊,就以二公子那几乎瞎了的眼来看,就算娘娘在背后背着他搞事,他也肯定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呀。” 南洛倾被她天真的言语所逗笑。 “你总结的很是到位。顾家上下的确很好,所以总有那么一两个异类,也不稀奇。” 南洛倾整理裙摆起身,是时候去看看她的战利品了。 虽说顾瑾桦不喜南洛倾,但在做事上还是十分的有条理和严谨,各种不同的兵器各送了十把。 七七八八加在一起,一共有三百来件。 而南洛倾所需要的只有一百五十件而已。 东西是棠悦亲力亲为所清点的,她数了一遍,还以为是自己数错了,又点了一遍,后知后觉的发现还是三百来件,一点问题都没有…… “娘娘,会不会是奴婢眼花了,怎么会有三百来件兵器?”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娘娘应该只要了一百五十件。 按照二公子的性子,应该是十分抠门的才对,反正就是没那么好说话就是了。 怎么多送了这么多过来? 会不会送错了?到时候还得要回去…… 一时之间,棠悦想了很多,各种情况都有。 还是南洛倾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既然送来了,那就收了便是。还有,送出去的东西可没有要回去的道理。到时候就算二表哥来要,本王妃也不会给。”南洛倾上手随意的抽了一两件检查。 不得不说,与祁国的兵器相比,楚国的兵器更加流畅,做得也更加的好。 在兵器方面她并不是精通的,但拿起这些红缨枪放在手中掂一掂,质量和重量都还不错,那应该就是没问题的。 “收好,到时候送去正兴堂。” 这时,赵嬷嬷又来请人,说是老太君那边的局要散了,老太君还想见表姑娘,说说话。 刚才都没说得上话。 南洛倾点头,跟着赵嬷嬷去了主院。 的确是大多姑娘都散了,还有几个顾家偏房的姑娘围着老太君。 她们在偏房不受宠,便想着能求得顾老太君的喜爱,那么就能为自家人长长眼。 可老太君面对她们只有长辈的严厉,问的话大多时读得什么书?最近在做什么营生? 顾琴被老太君问得羞愧难当,但好不容易与老太君搭上话,怎么可能就此放弃? 即便心里再不舒服,还是一一作答。 “没读什么书,娘亲就让我读一些女戒、女德,以后好在后宅相夫教子。而营生……我们家女子是不能做营生的。因为爹爹说,女子不能抛头露面。若是抛头露面的话,会给家里蒙羞的。” 顾老太君冷哼一声,觉得她说得话都是歪门邪道。 顾琴吓得将头低得更加下去,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才惹得老太君不高兴。 同样的回答她已经说过不下十来遍,可从来没有惹怒过谁。 那些长辈们都说她乖巧懂事、贤惠端庄,以后必然是个极好的主母,若是谁家娶了她,就是天大的福气。 可怎么同样的事儿到了老太君这儿就不作数了? “你若是天天跟着你家中人学,迟早有一点是会学废。听听,你家娘亲说得是什么话?女子就只能读女戒、女德?就不能读点其他明理之书?还有,女子怎么就不能有营生?你看看你瑾蓉姐姐,她就是能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以后有了自己的倚仗,不需要看旁人的嘴脸。你与瑾蓉年岁差不多,怎么脑子如此糊涂?” 顾老太君板着脸训斥着顾琴。 其他几个姑娘家的情况与她擦汗不多,脸上同样是火辣辣的。 这年头礼教还没有那般森严,但对女子的规矩还是极多的。 但外头对顾瑾蓉的评价算不上好,她们若是敢学顾瑾蓉,肯定会被家里人打断腿。 南洛倾来了以后,顾老太君的脸色才缓和了不少。 “你们还在这儿杵着做什么?倾儿已经来了,你们就回去多读点书。”顾老太君眼里满满是对南洛倾的偏爱。 第一百六十三章 温情 顾琴起身,缓缓往院门走去。 与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获得万千宠爱的南洛倾相比,她什么事儿都做了倒像是个丑小鸭。 “想问下御王妃娘娘,寻常都读什么书?难道都读与男子相同的书不成?” 顾琴的声音,坚定之中还带着些许颤抖。她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鼓起的勇气来对南洛倾发出质问。 如果连南洛倾都不看书,她又有什么难堪的? 由此可见,都是老太君胡说的。而且老太君就是为了让她们难堪,以此来捧旁人。 南洛倾连看都不屑于看她,凉凉的回了句,“本王妃读得书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你若是要与本王妃比读书量,下辈子吧。” 顾老太君幽幽说了句,“若不是倾儿是女子,去考状元都是使得的。你不想着如何向倾儿学习,反倒挑起了倾儿的刺,你这态度,这辈子都学不会。” 顾琴被骂得红了眼,委屈的跑离主院。 顾老太君面对南洛倾时稍稍坐直了身子,“对了,听说你去找了老二,还要了一堆兵器?” “祖母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什么都瞒不了你。” 南洛倾坦然的回答,虽说她不知祖母这么问是意欲何为。 “你说,不就是要点兵器么?何至于大费周章的找老二去练箭,刀剑无眼,伤了你该如何是好?以后若是还有这种事,就与祖母说一声就好,祖母都能给你办成。” 顾老太君还有一股子对顾瑾桦的怨气。 这小子怎么办事的?怎么次次都把她的话都当耳旁风?早就与他说过得对表妹好些,他次次点头答应,转头又没这回事,简直气死个人。 要不是他是最像老头子的人,顾老太君一定会把他丢出去,让他自己门户,免得在自己跟前碍眼。 “怎么能事事依赖祖母?很多事外孙女也得自己想着处理。就像是与二表哥之间的问题,若是我处处都在逃避,关系也好不到哪儿去。而我勇于尝试的话,或许就有转机。” 顾老太君都不知道要如何说她才好,这丫头的心思就是太过于细腻,总是处处为旁人考虑,又将事情处理得妥帖,断然不会让她为难半分。 可惜了她院中的那些孙儿辈的姑娘,除了瑾蓉,没一个出挑的。 “听说你要在府上住一段时间,可是在御王府受了委屈?” 若是真受了委屈,她可得好好的找御王算算账,她的宝贝外孙女嫁到御王府去可不是为了受委屈去了! 就算御王真如传闻那般睚眦必报,她也会豁出去命来为倾儿找回场子。 “并没有受委屈,就是想祖母了,想与祖母住一段时间。”南洛倾不想说出实情来让祖母白白担心,她与秦御修之间的事儿,她自己会处理明白。 顾老太君将信将疑的回答:“果真如此?” “自然是真的。”南洛倾视线一扫,看着空空的食盒,“祖母可还想吃醉蟹?” 顾老太君的嘴角控制不住的扬起,“还可以继续吃?” 别看洛倾这丫头哪儿哪儿都护着她,其实在吃食上对她极为严苛。 有一点对身体无益的东西就不让碰。 她之前喜欢吃的红烧肉、水晶蹄膀、油焖大虾都不能吃了。 她时常馋得很睡不着,但为了身子,只能忌口。 当下听了倾儿所言,难道事情有所转机? “祖母的身子恢复得极好,可以吃点荤腥。” 顾老太君眼中含着失望,“哎,只能吃一点,那可没什么意思。” 吃一点那还不如不吃呢,毕竟吃到肚子里,倒感觉像是没吃过似的,反而更加的饿。 “听说宝玥斋的厨子有个不与外人说的能耐,有将素菜做成与荤菜无二致的本事。到时候无论祖母想什么口味的大鱼大肉,都能用素菜做出来。”南洛倾轻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顾老太君眉头微锁,认真考虑了片刻,“怎会如此?那东西的味道能和肉一样?” “到底是不是一样的,祖母尝一尝不就知晓?” 南洛倾又就着美食与顾老太君聊了一会儿,老太君乏了,回屋休息,南洛倾则是带着热乎的兵器去了铁铺。 顾瑾桦多给了上百个兵器,她打算将这些交给赵江河,让铁铺的人好好研究,为何楚国的铁器比祁国的强这么多。 关停了几日,这几日铁铺就没有热火朝天的打铁,伙计们也休息去了。 只有赵江河和几个关系铁的兄弟在铺子里打理。 赵江河得了三千两巨款,脑子还是混混沌沌的,一夜之间就暴富这种事搁在他的身上,他自己都不敢信。 伙计发现他一天打废了五把铁剑,忍不住吐槽:“这是怎么回事?以前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打废一把,今日就糟蹋了五把。不会是那小公子说了什么消息,把你给吓得吧?” 伙计这心里同样是七上八下的。 铺子本就岌岌可危,小公子又横插一脚,不知小公子会不会把这铺子给典当了。 铺子若是就这么典当了,他们这些人该去什么地方糊口? 伙计长吁短叹半响,心中五味杂陈,只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过日子。 赵江河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可惜的丢了手中的废剑。 “没有的事,你就别想太多,小公子是个极好的人,我们都听他的准没错。” 伙计兀自摇头,“我看你想得比我多得多,我可没有浪费五把铁剑,这里又浪费了不少银子。铺子早就已经捉襟见肘,你这么做可不厚道。” 赵江河心道:自己不过是一时之间拥有了巨款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那不是三两银子,也不是三十两,而是足足有三千两。 他自己都没有料到,家中那无人问津的花能卖三千两的高价。 小公子实在是太干脆了,他定然会为了小公子将这铺子守好。 “别说闲话了,开始干活,不要磨磨唧唧的。”赵江河用汗巾擦着汗,拿出荷包来,打算将欠了伙计三个月的工钱先结了。 荷包刚拿出来,就有一行人气势汹汹的冲进铁铺。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下手 赵江河还没有看清眼前的人影,荷包就被一股大力拽走。 哎哟,那里可是足足有五十两银子! 哪个杀千刀的当街抢钱? 一抬头,正是金甲卫那群臭虫。 赵江河气得牙直打颤,这些人果真阴魂不散! 为首的正是有过几面之缘的金鸣,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头上手上都缠着绷带,就急不可耐的来找正兴堂的麻烦。 金鸣今日带了比那日多出足足两倍的手下,他要让正兴堂的贱人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就你一个小瘪三?那日狂妄自大的小白脸呢?你把他弄来,我留你一条贱命。要不然……” 金鸣拿起烧得火红的烙铁对着他们挥了挥,“老子就让你们都说不出话。” 赵江河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日,金甲卫睚眦必报可是出了名的。 上次又将金鸣暴打了一顿,没道理金鸣不会来报复。 “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行了,有什么事找小公子算什么好汉?” 赵江河无畏的盯着金鸣,他早就想好,有什么事儿都冲着他来。 他定然会护住小公子,这条命豁出去都没事儿。 而家中有小公子留下的三千两银子,足够夫人和孩子未来的日子平安顺遂。 金鸣对赵江河嫌弃至极,他要的是南洛倾,不是这糙老汉! 如何对付南洛倾,他已经想到了绝妙的办法。 那个小公子长得男生女相,性子清高的很,这样的人最适合送给好男风的指挥使。 既能巴结了指挥使又能对付南洛倾,一举两得的好计策。 金鸣上手捏住赵江河的脖颈,还给他留了一口气。 “快点说,那个小白脸在什么地方?要不然,老子就让人把这儿里里外外都砸了!” 金鸣就没想让正兴堂的好过。 金甲卫们上手砸了几样东西,乒乒乓乓的声音引得许多人围观。 南洛倾穿过人群,从背后一脚将金鸣踹飞,冷冷开口:“看来上次对你还是太过于手软,才让你有力气在这儿撒野。” 金鸣一见南洛倾既兴奋又气恼,他竟然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 “好啊,你这小白脸竟然敢露头,老子今天让你有命来没命回!”金鸣朝着手下勾了勾手指,命手下将南洛倾捉拿起来。 南洛倾扫了眼乌泱泱的一群金甲卫,也没打算动手,毕竟打这么多人也是怪累的。 金鸣见南洛倾不说话,还以为是怕了,张狂且嚣张的笑道:“小白脸,你也有今天?就算你跪下来给老子磕头,舔老子的脚,老子都不会放过你!” 呵,现在知道怕有什么用? 他脸上的笑还没有维持三息,被棠悦领来的上京都督就对着金鸣一通斥责。 “你哪儿来得脸动正兴堂?”都督地位比金甲卫高,训斥他们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往常金甲卫的人瞧见都督都和老鼠见了猫似的,大多时候不会主动招惹。 双方多年来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今日都督是抽了什么疯?为什么替小白脸说话? 难道两人有一腿不成? 可都督清正廉洁,没有听说过好男风之类的传闻,又怎会和这小白脸牵扯不清? “都督有所不知,这小子傲慢跋扈,还将我们金甲卫打得落花流水,下官这不是来报仇么?再说这家铺子已经欠苏将军不少兵器,下官这不是没有办法,才想着动武么?” 金鸣说得头头是道,好似不管怎么说,反正都是自己占理。 都督根本不听他放屁,“滚出去,以后再动正兴堂,掂量掂量你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金鸣好歹在上京是个有头有脸之人,什么时候被外人指着鼻头骂? 金鸣阴沉下来脸,“都督,不是我说,你和这小白脸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处处护着这个小白脸,而不愿意站在有理的这一边。你这么做,就不怕惹怒了苏将军?” 他干啥啥不行,告状第一名。 有苏将军为他撑腰,就不信会在正兴堂一事上吃亏! “死到临头了还死不悔改!正兴堂是御王的产业,你再动试试看?”都督自觉说了一堆,金鸣都没有反应,直接就将老底给抄了得了。 “御王……”金鸣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怎会如此倒霉?怎么就碰上这煞神? 之前从未听说过正兴堂是御王的产业,是什么时候改的? 金鸣再看南洛倾时,眼中的嚣张消失得一干二净,只想跪在南洛倾跟前磕两个响头,再抱住他的腿,求求他饶命。 得罪了御王能有什么好下场? 金鸣屁滚尿流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言不发的带着所有人离开。 赵江河等人讶异不已?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所有人都走了? 刚才那金鸣还气势汹汹,怎么这么快就服软了? 他们再次惊叹于小公子的强大,好像什么都不用做,站在那儿,就已经赢了。 当然,让金甲卫安然无恙的离开,可不能解南洛倾的心头恨。 都督对着南洛倾小声道:“王妃娘娘,下官这么做您可还满意?” 都督与太傅是好友,南洛倾又是太傅的救命恩人,都督便承了这一份情,帮忙教训金甲卫。 南洛倾拿出一叠状书,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这些年金甲卫的罪行,只不过无人为无辜百姓伸冤,这些罪行便被压到至今。 打金鸣一顿并不能让南洛倾满意。 她要的,是对金甲卫赶尽杀绝。 “还得麻烦都督将金甲卫告上朝堂,这才是他们罪有应得的。” 都督倒为难起来,“对付金甲卫倒没什么,就是他们背后是国舅苏将军,惹怒苏将军,恐怕……” 一切尽在不言中。 南洛倾莞尔一笑,“这可不是本王妃不得罪,他们就能老实的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本王妃不想瞧见一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苏家……本王妃等着他们。” 苏家使计害秦御修入狱,苏灵儿又曾对她当街下杀手。 这一桩桩一件件,她还没与苏家人清算。 他们对垒,也不过是迟早的事儿。 都督心神俱震,收下状书。 第一百六十五章 勾搭 “本官答应了太傅会帮王妃娘娘,自然是会帮到底。呈上状书也需要一些时日,还请王妃娘娘多担待。” 都督简单的交代完就离开正兴堂。 都督一走,赵江河等人迅速反应过来,冲到南洛倾跟前。 “小公子好生厉害,竟然连都督都认识。”赵江河暗暗觉得南洛倾身份不低,但却猜不到具体的职位。 “那可不?主子要是不厉害,谁护着你们一大群人?”棠悦看着南洛倾都是星星眼。 南洛倾扫了一圈,发现赵江河等糙汉也对着她露出星星眼。 难道这东西会传染不成? 壮汉对她露出星星眼,未免太惊悚了…… 赵江河等人自我感觉良好,毕竟有了小公子这大靠山,以后还怕什么? 过了一会儿,有人送了几口大箱子进来。 赵江河吓得还以为是金甲卫的人去而复返。 “别紧张,是送兵器来的。”南洛倾打开大箱子,里面琳琅满目的都是兵器,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赵江河的眼睛都看直了。 就看这色泽和样式就知道,这些兵器是难得的宝贝。 “小公子,我们就是兵器铺,你弄这些兵器来做什么?”赵江河看了一天魔幻的经历,脑子好半天都转不过弯来。 “交给金甲卫,他们每月拿不到一定数量的兵器,就不会善罢甘休。”规矩是这么定的,南洛倾又能够轻松的弄来不少兵器,就顺便交给金甲卫。 赵江河说话就有些酸。 “可是啊,这些兵器都是好东西,这些绝世的神兵利器送给金甲卫未免太糟蹋了。”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铁匠打出来的这么好的兵器,他们铺子怎么就没这能耐呢? “无妨,多出来的就留给你们好好研究,看看能不能仿制得出九成相似的兵器。” 若是他们能研制出来与楚国大差不离的武器,那么这可是一笔不得了的生意。 当然,赚钱还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从今以后在兵器这件事上,不需要再看楚国的脸色。 赵江河的信心烧了起来,拍着胸脯保证道:“打铁这玩意儿,我老赵从小看到大,而别的我也不会,就会打铁。不就是学着做铁剑么?这有什么难的,你且看着!” “那就辛苦你们了。算时间之内,金甲卫的人都不会来找你们麻烦,你们放心好了。” 南洛倾搬出都督与御王的名头,就不信金甲卫的不怕。 处理完铁铺的事儿,她正准备回顾府,转眼就撞上便衣出行的秦泰然。 秦泰然面色憔悴凝重,一见南洛倾,他脸上的疲态瞬间消失得干净。 “倾儿,好巧。” 随行的侍卫言禧擦了把汗,哪儿是巧?明明就是听说南洛倾会时常出现在这铁铺,派人在这儿蹲着。 半个时辰前,蹲点的人传出消息,说是南洛倾来了,殿下才放下手头的事情,紧赶慢赶来见御王妃。 更可气的是,言禧还不能把这件事禀报给皇后娘娘听。 自从上一次皇后受了惊吓就一病不起,如今身子总算是爽利了些,但还是受不得惊。 就算言禧有心想说,也不敢告知皇后娘娘,殿下又勾搭御王妃去了。 南洛倾瞧见秦泰然就想装作不认识,可秦泰然的手压着车门,使得她一时见上不了马车。 “殿下有何指教?” 秦泰然满心欢喜道:“难道倾儿瞧见本皇子不觉得欢喜?” “没有。”南洛倾直言,“若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了。” 她手头上要忙得事情太多,根本就没功夫与秦泰然虚与委蛇。 “听说倾儿最近因金甲卫的事儿烦恼不已,其实,本皇子可以帮你。”秦泰然并没有因为南洛倾的拒绝而恼怒,反而愈发的欢喜。 不都说,女人的话得反着听么?没有就是有,不要就是要。 “不必。”南洛倾扫了眼马后炮秦泰然。 此事过去也有一段时间了,秦泰然非得等到事情已经解决得差不多的时候出现刷存在感。 还真是没有他蹭不到的好处。 秦泰然眼睛一亮,不要就是要!倾儿就是需要他的帮助。 “本皇子知晓你与御王闹了矛盾,心里烦闷,金甲卫的事儿本皇子帮你解决,就是倾儿可否赏脸陪本皇子随便逛逛?” 秦泰然依旧怀念前几日倾儿亲近他时的模样,以至于每每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便失魂落魄,总是想找寻南洛倾的踪影。 明明东宫的侍妾不少,但他接触起来总觉得索然无味,完全没有面对南洛倾时的那种心动。 如今一见南洛倾,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哦?殿下想如何解决?”南洛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既不说感兴趣也没有明确的拒绝。 难道秦泰然还能为了她与母族决裂不成? 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皇后娘娘必然会恨她入骨。 “不过是金甲卫罢了,本皇子一声令下,那些人都得掉脑袋。当然,我知道倾儿你最是心慈,必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那就小惩大诫一下,以后不让他们对付你正兴堂如何?” 秦泰然自以为这个办法极好,既能够安抚她,又能够给金甲卫一个交代。 南洛倾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从秦泰然的嘴里就听不到什么好话。 而秦泰然的脑子自然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不需要大皇子出手,我也能让金甲卫付出应有的代价。”南洛倾闪身上了马车。 秦泰然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装作与她偶遇,自是为了能与她多相处一些时间。 这才说了两句话人就走了,他怎么可能甘心? 他一边叫住南洛倾,一边往马车上去,“若是你觉得这个办法不好,那你倒是说一个你觉得不错的办法给我听听?就依你说的做,如何?” 南洛倾掀开帘子,冷漠的看着他。 “大皇子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还有,你这一声一句倾儿实在不合适。本王妃还是你的皇嫂,大皇子可得谨记。” “什么皇嫂?”秦泰然皱起眉头,“我叫你倾儿有何不可?” 第一百六十六章 吃醋 秦泰然想的是,这偌大的上京都城,有数不胜数的女子排着队等他亲昵的呼唤乳名,怎么到南洛倾这儿就成了厌恶? 难道是欲擒故纵? 必然是这样的,他对自己的魅力素来很自信。 至少他比秦御修那个瘸子强。 “你都已经被御王赶出了府,还心心念念他做什么?不如借此机会去本皇子的东宫坐坐。”秦泰然如今也不怕皇后生气,上一次闹过后,皇后也说愿意他与南洛倾来往。 虽说小叔子与嫂子混在一处不太好,但只要做得隐蔽一些,也就无人能置喙。 南洛倾放下帘子,声音透过马车传出来。 “走。” 马车夫心领神会的抽打马身,马就飞奔出去。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秦泰然吃了一口烟尘。 他的脸沉了下去,黑得能够滴出墨来。 言禧为秦泰然忿忿不平,“御王妃未免太不把殿下放眼里了。殿下已经低三下四的与她说话,她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秦泰然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情况?但被言禧说出来,尴尬的是他。 “哼,拿下她不过是时间问题。既然她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只能上点手段让她乖乖听话。”秦泰然猩红着眼,根本没办法接受自己看上的女人对他没有兴趣。 秦御修有什么好的? 都已经把她赶出家门了,她为何还不选他? 而南洛倾若是听到他的心声必然发笑,先不说秦御修比秦泰然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虽说秦御修性情阴晴不定,行事不按套路出牌,但比秦泰然这样的人坦荡多了。 世间那么多女子他不喜欢,偏偏喜欢嫂子…… 呵,有病。 南洛倾与秦泰然分开以后,就有一道黑影向着御王府而去。 安雨迫不及待的要将看到的消息告诉王爷。 秦御修自顾自的下棋,修长手指竟比白玉棋子还要白皙剔透几分。 棋盘上的棋子厮杀了几回,秦御修就走了神。 安雨的出现倒是帮他拉回思绪。 “王妃回来了?” 秦御修嘴角默默勾起,看来丫头在外面过得不舒服就开始服软。 他丢了棋子,弹了弹衣襟上不存在的灰,让她回来也不是不行。 安雨眉头一皱,他可是来告状的,可不是盼着王妃回来。 “王爷误会了,王妃并没有回来,她反而在顾府过得很开心。先是和一众世家公子比拼射箭,后来又与大皇子有说有笑。属下还听到大皇子邀请王妃去东宫坐坐……” 安雨没有继续往下说,毕竟所有的话说到这儿就够了。 最后王妃有没有去东宫重要吗?根本不重要。 毕竟两人早就已经勾搭到一起了。 要不然大皇子怎么可能会明目张胆的邀请王妃去东宫? 入了东宫岂不是打了我们王爷的脸? 安雨又偷偷的看了眼王爷,发现他不仅是衣裳有点绿,头上也有点绿,就连脸都是绿的。 “她敢?” 秦御修眼中喷发出怒火,这丫头当真是在外面玩得起劲。 一离开王府就和这么多男人勾搭上,想必开心得很吧! 秦御修拍桌,推着轮椅气势汹汹的往外走,走了两步又猛得停下。 这是要去什么地方?难道要把南洛倾抓回来不成? 可他明明决定等那丫头服软,自己回来的。 若是他主动求和,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王爷要去什么地方?”安雨还以为王爷是要去捉奸呢。 捉奸在床也好,这样一来,王爷也就看清了王妃的真面目,就次对王妃远离! “王妃什么时候回来?”秦御修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道。 安雨说:“王妃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哪儿还将王爷放在心上?段时间之内是不会回来的。” 秦御修还以为南洛倾耍耍脾气,出去逛一圈就回来了,没想到她这态度是要休夫啊! 这怎么能忍? “让她回来!” 若是不回来,难道她还想要去东宫不成? “回禀王爷,王妃心里都已经没有您了,还让王妃回来做什么?”安雨恨不得她在外面玩就别回来了。 反正回来也是惹王爷生气。 秦御修气笑了,“你下去领二十军棍。” 安雨还以为听错了,明明做错事的是王妃,怎么受罚的是他? “王爷,属下可是做错了什么?” 秦御修挥了挥手,连理由都不给了。 安雨当下还不想造反,自然是乖乖的下去领军棍。 秦管家偶然路过,就听见闷哼声,走近一看,不就是安雨这个倒霉蛋。 “这才几天,你怎么又挨了板子?这一次让我猜猜,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惹王爷不高兴。肯定是和王妃没关系,毕竟王妃都已经离开王府了。” 安雨被打得头晕眼花,还得听管家聒噪个不停,一个劲的翻白眼。 这件事自然是与王妃有关。他也纳闷了,王妃惹王爷生气,凭什么受罚的是他? 静谧的室内,秦御修一人生着闷气。 一道绯红的人影从窗户飘了进来,是一张雌雄莫辨的脸。 但他的身材太过于扁平,没人会将他误认成女人。 他翩然坐在秦御修身旁,打趣道:“这才半年不见,怎么这副为情所困的样子?你都不知道我这半年走遍大江南北,才给你找来这治腿的药。能保你初一十五不会疼得晕过去。” 博艺自顾自的说着,他与秦御修是多年好友,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的副门主。 行事乖张,明明可以走门,可偏偏要从窗台溜进来。 秦御修缠着他丢出一颗棋子,“不会说话就把嘴留下。” 博艺做了个漂亮的空翻才躲过攻击。 “许久未见你不感谢也就算了,还对我下杀手?你这脾气怎么比半年前还要臭。容我猜猜,难道是病情更严重了?” 博艺左右端详他的脸,发现他的脸色好了许多,也更加的俊朗,应该不是身体原因。 “还是说,因为女人?” 作为情场高手的博艺对这种抓狂的状态实在是太过于了解。 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像秦御修这种不解风情的人,会为情所困? 秦御修脸色缓和了些,“怎么哄女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 哄人 博艺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滑落,声音高了八度。 “我没听错吧?你不会是被精怪上身了吧?竟然问出如何哄女人的话来。” 先不说秦御修的脾气比石头还硬,让他和人低头都比登天还难。 又怎么可能向一个女人低头? 还有!到底是什么女人这么难搞,竟连秦御修都没办法搞定。 再说,是个女人看着秦御修这张脸,还有什么气能发得出来? 秦御修又朝他丢出一颗棋子,气势凌厉,即便博艺躲开了,那棋子还是削断了鬓角一缕青丝。 博艺不怒反笑,施施然落座于太师椅,把玩着墨玉制成的棋子。 “没想到你也有被女人拿捏的一天,容我猜猜是谁……”近来他忙着处理门中事务,鲜少了解上京的消息。 “总不能是宋玉绻吧?那女人也死了有一段时间了。难不成是苏灵儿?那女人脾气差是差了点,但长得还行,对你也是一片真心。就是他们苏家上下不是个省油的灯。” 说到这儿,他瞥了眼秦御修的脸色,后者的脸色竟愈发的沉。 得,猜得全错。 可除了这些人,秦御修还会对哪个女子感兴趣呢? 脑中灵光一闪,难不成是那个花痴南洛倾? 博艺又赌了次,此次他学聪明的往后头闪了闪。 “难道说,你已经对新王妃情根深种了?若真是这样的话,我可得好好的认识认识她,能让御王殿下牵肠挂肚之人,必然非同寻常。” 博艺的话语带着几分调笑的揶揄。 秦御修掀了棋盘,四散的棋子就和长了眼睛似的往博艺袭击而去。 蕴含着无上内力的棋子铺展开犹如一张细密的网,博艺闪躲吃力,才堪堪躲掉所有的攻击。 他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喘着粗气道:“什么时候你的武力竟高我这么多?” 还记得半年前,他因为腿伤,内力散了一半,武力自然倒退了一半不止。 可刚才那两招,武力远高于他。 这半年在秦御修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直如此。”秦御修勾了勾嘴角。 近来他逐渐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不仅偶尔能站起来走两步,腿疼的次数越来越少。 可见南洛倾的治疗是有显著效果的。 站起来如过往一般行走,指日可待。 博艺为他身体的恢复而高兴,打趣道:“你不说要哄哪个姑娘,我又如何帮你?” “御王妃。”秦御修不情不愿的回答。 也不知道这女人满脑子想得是什么,曾经不是她盼着能嫁入御王府么? 如今他顺着她的心意,她倒是天天往外跑,将他抛在一边,还与其他男人打得火热。 把他放在哪儿? 博艺倒是想笑,却又怕秦御修再次对他下杀手。 他轻咳一声,正经道:“哄姑娘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说些好话,送些礼物,不就哄好了么?” 秦御修眉头紧皱,好话不是说过了?礼物不也送过了? 半个库房的东西都送到她院里去了,还不算是求和? 博艺透过他微妙的神情读懂了他的心思,“好话说尽了?礼物送过了?王妃还是没有回心转意?” 秦御修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没有反驳。 博艺倒吸了口凉气,“你送的什么礼?说得什么话?” 秦御修简单的说了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博艺赏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还真有你的,既是想求和,将人家的宅子拆了做什么?人家姑娘只会觉得你厌恶她,不回娘家还留在你跟前丢人现眼不成?” 秦御修不爽道:“当下怎么做?” “当下,自然是好好哄着,送她喜欢的东西,再表明自己的心意。”博艺第一次发现秦御修这人在感情方面是真的一窍不通。 “本王对她可没什么心意。” “事到如今你还嘴硬?”博艺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这人对感情怎么能迟钝道这种地步? 这若是还算不上喜欢的话,那怎么样才算得上? “滚。”秦御修多余的一个字都不想说。 博艺收敛了笑意,说起了正事,“你筹备了这么多时间,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夺回属于你的东西?” “等一个时机。”秦御修双眼犹如漆黑深潭,就连光都照不进最深处。 “的确,若是现在起事,成功概率只有十分一,我了解你的性子,你速来只喜欢做百分百能成的事儿。”博艺勾起一抹嗜血的笑,与他的绯红衣裳相得益彰,“我也想快些让秦宏业付出代价,真是片刻都不愿再等了。” 博艺乃前任骠骑大将军之后,却因秦宏业上位,给他们家安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一夜之间,将军府血流成河。 还是秦御修亲自将唯一的幸存者博艺救了出来。 庞大的家族在一夜之间倾倒,只留下连个不足五岁的孩子。 博艺浑身是血,吓得连话都不敢说。 秦御修却比博艺还要年幼,他眼中闪着坚定的光,一字一顿道:“来日,势必要手刃仇人。你若是死了,就只剩仇人快活了。” 博艺也在一夜之间成长,将自己修炼成最快最利的刀。 势必要让秦宏业见血封喉。 一转眼十来年,他们羽翼渐丰,眼看着就要名正言顺的夺回皇位。 御修偏偏在这个时候伤了腿,落了个终生残疾的下场。 祁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身有残疾者不能成为祁国之王。 毕竟有损国体。 御修的腿一日不好,一日就无法成为皇储。 秦宏业这法子简直杀人诛心。 “当下,欠缺的东西不少。”秦御修明白,当下最缺的是与秦宏业叫板的实力。 再加上秦宏业对他们日防夜防,他们稍微有点小动作就会被秦宏业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计划还未开始便夭折。 博艺靠着软垫,品着美酒,“最缺的不还是银子。不论是养私兵还是兵器,都得要钱。黑风门日日夜夜做任务,银子不还是差得远?” 当下乱世,银子不好赚。 就算秦御修手底下有产业,却也远远不够。 “本王会想办法,你管好黑风门即可。”秦御修掌握着一些产业,但生意没什么起色。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如 说起做生意,秦御修不由自主的想到南洛倾。 她做生意倒是挺有能耐的。 让他刮目相看。 博艺扫了眼他的腿,问出内心最为担忧之事。 “你的腿,近来可好些?过几日我再去西凉转转,听说西凉有位圣女,能治所有的疑难杂症。就是那人高傲清高得很,不容易见着。但人总有弱点,到时候我碰碰运气。” “不必,本王的腿过一些时日就能治好,不需要去西凉大费周折。”提到快要好的腿,秦御修神情缓和了些许。 博艺直起身子,不敢置信道:“是哪儿的神医治好你的腿?找了那么多大夫,个个都说没办法。” “御王妃医术不错。”秦御修嘴角轻勾,意识到自己在笑,立马又垮下脸来。 “看来我得找个机会好好会一会这御王妃,不仅让千年铁树开了花,还有绝世无双的医术。你这王妃娶得好,比那宋玉绻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博艺将对宋玉绻的不满都写在脸上。 本来秦御修的腿十分的稳健,可自从认识了宋玉绻之后,腿就一日不如一日。 据博艺来看,宋玉绻便是晦气得很。 可秦御修就是把那女人当做宝贝一样护着,真不知道宋玉绻那女人有什么好的。 秦御修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想死就直说。” 博艺倒胆子大了起来,夺了秦御修跟前摆着的美酒品酌起来。 “难道不是如此?你既有了王妃,对她也有意。虽我还未见过御王妃,但如此有能耐的人,胜过宋玉绻不是一星半点,你可别错过了佳人,要不然有你后悔的。” 博艺为了秦御修的感情可谓是操碎了心。 要不然以他这种又臭又硬的性子,这辈子都没办法与姑娘好好相处。 再加上当局者迷,他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感情,还得他这个外人来提点。 秦御修捏了捏胀痛的额角,“宋玉绻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是本王欠她的。” 多年来,秦御修在秦宏业的手底下艰难讨生活,感受到的从来都是人心的阴险,从未感受过片刻的温暖。 当年他在战场上受伤,是宋玉绻救了他,养好了他的病,还对她格外的温柔。 情窦初开的少年抵挡不了温柔,就对宋玉绻有了好感。 他在这世上也就多了一个牵挂。 可一切都在宋玉绻死时变了,他心中唯一的光被掐灭,只留下暗无天日的阴影。 “你也说了,当时宋玉绻救你的时候,你陷入了昏迷,是醒过来的时候瞧见了她。或许救你的根本就不是宋玉绻呢?” 博艺大胆猜测。 “不是宋玉绻还能是谁?在那荒郊野岭,不会有人去那儿。”秦御修的剑眉皱起,他不能接受博艺的猜测。 “反正宋玉绻死了,也死无对证了。”博艺赶在秦御修发火之前喝光了一壶酒,留下搜寻来的药丸就翻出窗去。 秦御修倒没有想宋玉绻多久,他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哄南洛倾。 他必须得承认,如今的南洛倾对于他来说十分的重要。 流落在外,他无法放心。 可哄人他从未做过,更不知怎么做才妥当,烦! …… 南洛倾在顾府住了两日,大多时间是与顾瑾蓉商量钻石生意。 顾瑾蓉行事快速妥帖,不过两日,就已经将上京的百分之九十九的钻收购。 顾瑾蓉给得价钱还算公道,商贩们还喊顾瑾蓉活菩萨。 这名头唤得她心头一紧…… 到时候若是全盘亏了,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当然,这种想法只出现了一瞬,她还是对小表妹的能力坚信不疑的。 全部的钻合在一起一共有百来斤。 顾瑾蓉双手叉腰,凝着南洛倾的眼,“所有的钻都收回来了,你看看要怎么做。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南洛倾挑了十斤左右的钻出来,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图纸。 “我会让铁铺的人帮忙打磨这些钻石,做成配套的饰品,到时候必然能惊艳四座。” 顾瑾蓉看了眼设计图,被图上的或繁复或简约的样式所吸引,图纸都已经如此惊艳了,真的很难想象实物该有多么的美妙绝伦。 “真漂亮,比金子和宝石都不逞多让。”顾瑾蓉惊叹了好一会儿,开始期待过后日的比试。 南洛倾自己上手切割钻石,打算亲手雕一个皇冠出来,镶满钻石的皇冠才是所有姑娘的梦中首饰。 顾瑾蓉没有闲着,帮忙整理妆粉。 整个西苑热火朝天,热闹非凡。 冯依依偷摸的又去了顾府两趟,想看看南洛倾最近在搞什么名堂,没想到南洛倾似乎早就料到这一点,将西苑严防死守,谁都不让进。 想听到些许口风都难如登天。 她很快就将消息带给南玉薇。 “哼,搞得神神秘秘的,其实就是虚张声势罢了。南洛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玉薇姐姐是最了解的。她哪儿有什么真才实学?年年最丢脸的就是她。三天之内,她能做出什么厉害的首饰与妆粉?” 冯依依与南玉薇一个阵营,一个劲的巴结着南玉薇,专门挑好听的说给她听。 南玉薇绣着花儿,轻蔑一笑,“所以说,姐姐她就是自取其辱呀。好日子不过,偏偏要与我作对。” “此次玉薇姐姐可得要狠狠的收拾她,让她在上京抬不起头来。”冯依依恨透了南洛倾。 若不是南洛倾,她又怎么会在顾老太君跟前失了宠? “抬不起头来?那未免也太便宜她了。”南玉薇慢条斯理的绣着荷包,一副温柔小意的模样,也只有在眼波流转之间才能看出来她的森凉。 冯依依激动道:“玉薇姐姐可是想了什么对付她的法子?姐姐可别藏着掖着了,说出来让妹妹高兴高兴。” 这段时间别提多憋屈了,一切都是拜南洛倾所赐。 “你去赌庄将我们要比试的消息放出去,让他们买。南洛倾应该会买自己胜吧,这样才好让她倾家荡产。想来上京应该没有谁是这么不长眼的会买南洛倾胜。” 南玉薇还想趁着此次比试赢一笔银子。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从军 “可不是么?就连其他三国用的也是赵氏胭脂铺的胭脂水粉,宫中娘娘们更是对赵氏胭脂铺的产品赞不绝口。南洛倾不知从哪个犄角嘎达弄出来的胭脂妆粉,怎么可能赢得过赵氏的物超所值啊。” 冯依依笑着拍南玉薇的马屁,把南玉薇夸得心花怒放。 “说得也是,随便准备一下即可,倒也不必费太多心思。”南玉薇调制着香料,碾了点在手腕上轻嗅,味道不错,清新淡雅,很适合她。 “就是宴请的名单,玉薇姐姐心里可有数了?”冯依依的小心思是多请些人来看南洛倾的笑话。 最好是请那些有名望的,让南洛倾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初步名单就选尚宫局的女官们,众所周知,她们铁面无私,最为正直。以至于她们评判出来的结果都是大众所接受的。其他的名单,等我问过娘亲之后再定夺。” 南玉薇笑盈盈的望着冯依依,“这段时间你忙前忙后很是辛苦,这款新调制出来的香料便赠予你。” 冯依依愉悦的接过,“玉薇姐姐不愧是人美心善,那过两日等玉薇姐姐的好消息,我就先回了。” 等冯依依离开后,南玉薇才翩然去往主院找赵氏。 赵氏正摇着折扇听管家报账,账面不太好看,她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她正准备发火,瞥见南玉薇来了,火气便收了起来。 “让赵文别天天在外头野,看看这账面有多难看。忙活都忙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他要是不能干就趁早说,老娘换个人干得都比他强。” 赵氏痛失南洛倾的嫁妆,损失一大笔钱,手底下这几间铺子的生意更是差得令人发指。 她的脾气着实好不起来。 “夫人说得极是,属下一定会将这些话如实转告给表少爷。” “下去吧,没事就别在这儿碍眼。”赵氏脸上写满了对管家的不满,扭头望向南玉薇时,脸色倒是缓和不少。 “近来天气不错,多出来走走,不要日日闷在屋里。如今皇后娘娘对你的禁足令也解了,你与那些小姐妹是时候得约起来,多走动走动,才能维持不错的关系。也能多些机会碰上太子殿下。” 赵氏这辈子所有的宝都压在南玉薇身上,盼望着她能有朝一日入东宫,她这个做娘亲的也能扬眉吐气一番,混个诰命夫人当当。 “当下就有一个不错的机会。南洛倾近来开了一家胭脂铺子,娘亲可知晓?” 赵氏一听南洛倾的名讳就头大,她捏了捏酸胀的额角,不耐烦道:“你是被南洛倾逼得魔怔了不成?张口闭口都是南洛倾。这段时间被她害得还不够惨?你还敢去招惹这个女人?” 赵氏好歹是见过世面的,知晓南洛倾必然是个难缠的女人。 既然惹不起,那还躲不起么? 她早先就嘱咐过南玉薇,近来没事儿别招惹南洛倾那个疯女人。要不然她疯起来,必然会将元安侯府拖下水。 南玉薇不服气道:“娘亲这么说有失偏颇,这一次可不是女儿去招惹南洛倾,是那南洛倾欺人太甚,先骑到女儿头上来。更可气的是,她这一次要挑衅的是整个元安侯府。女儿受点委屈不要紧,女儿担心的是娘亲跟着受了不少委屈。” 南玉薇泫然欲泣的模样使得她的话多了几分可信度。 赵氏收起扇子,凝着南玉薇的脸,语重心长道:“南洛倾那个小贱蹄子又整什么幺蛾子?” 南玉薇将南洛倾挑衅赵氏铺子的事儿说清楚,赵氏支起身子,气得咬牙。 “南洛倾是闲着没事儿干才来招惹我们赵氏的铺子?呵,我们家的铺子年年都在祁国的魁首位置。南洛倾拿什么和我们比?” “女儿也是这样想的。若是我们不应南洛倾的邀约,反倒像是我们元安侯府怕了她似的。可像她那样的人,我们有什么可怕的?既然她非要与我们比,我们就赢得漂亮,让她一辈子在上京抬不起头来。” 南玉薇一番话夹杂着不少怨气,她就连做梦都恨不得南洛倾去死。 既然她自己撞上来,就别怪她不客气。 “宴请的宾客就加上太子等人,这样也好让你在上京露个脸、出个名。你去办吧。” “女儿明白的,女儿寻思着是否需要拿出压箱底的妆面来对付南洛倾。还请娘亲定夺。” “你都这么说了,自然是要将压箱底的妆面拿出来,免得南洛倾那个女人耍奸计。” 赵氏眸色凌厉,“这一次比试闹得声势浩大,我们元安侯府,只准赢,不准输。” 顾府。 南洛倾花费了一天时间就将钻石饰品的里里外外做好,清洗干净以后就一一装在木匣子中。 顾瑾蓉心口怦怦直跳,恨不得将钻石首饰立刻拿出去给人展示。 “小表姐,你帮忙挑几个身段不错的姑娘,再给她们配几套应景的衣裳,锻炼一下走路姿势即可。” 南洛倾喝了口冷茶解乏。 “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会吩咐下去让他们办好。”顾瑾蓉身边有几个丫鬟身段与气质都不错,是她从小就培养的。 好几次被王爷世子们瞧见,还说要这几个姑娘,若是不给的话,他们可就赖在顾府不走了。 王爷们还说送十个丫鬟来换顾瑾蓉手底下的一个丫鬟,顾瑾蓉都不换。 这时,屋外吵吵闹闹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原来是顾瑾柏考了个倒数,被国子监的夫子赶回来。 顾老太君因此气得不行,正拿起鸡毛掸子教训顾瑾柏。 顾瑾柏行动灵活,哪儿是顾老太君能够追得上的? 顾老太君气喘吁吁的追着,还时不时的扶一下腰,“全家就你一个最美出息,亏你还是家中人最为疼爱的小子,你说,你对得起家中的谁?” “让我去国子监就和要我的命似的,要么祖母你还是让我跟着二哥从军算了。”顾瑾柏就是不喜欢和那群世家子弟们一起摇头晃脑的读书。 个个都读成书呆子! 第一百七十章 听话 从军? 因为从军,顾老太君因此牺牲了许多子孙,除了顾瑾桦是当兵的料,她都赶着其他子孙去从文。 从文怎么说也能捡回来一条命。 可顾瑾柏从小就羡慕自己的二哥可以打打杀杀,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学业上。 好在他的脸皮比较厚,年年考倒数第一都无所谓。 南洛倾随手拿过一根树枝朝着顾瑾柏丢了出去,因只是一根树枝,顾瑾柏就没往心里去,打算随便躲躲。 直到树枝穿透他的衣裳,直接将他钉在树上,他才心有余悸的喘了口气。 若是那树枝偏离上半寸,扎得不就是他的喉咙了? 顾瑾柏觉得后脖颈凉飕飕的,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表妹?怎么能对亲表哥痛下杀手?”顾瑾柏转眼就被顾老太君追上,一脸痛苦的被教训。 “还说要学你二哥去当将军上阵杀敌呢。你连你小表妹一个弱女子的招式都躲不过。你还有啥厉害的能耐?拿出来给祖母瞧瞧!” 南洛倾微微笑着,其实就是在看戏,祖母这一波嘲讽不得不说直接拉满。 顾瑾柏燥得眼尾都红了,眉头紧锁。 “刚才我那是一个不注意才让小表妹得逞,再说,我是男子,不过是让着她罢了。” 顾瑾柏才不会承认自己不行,绝对是他大意了才被南洛倾钻了空子。 “战场之上还有人看情面不成?都说兵不厌诈,是你自己不小心输了,还能怪到旁人头上去。听说你今日把夫子都气病了,你快些跟着我去找夫子道歉。”顾老太君拽着他的手,要把他拽去国子监。 顾瑾柏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俊朗的脸都皱了起来。 “祖母你就饶了我吧。我就不是读书的料,我一看见那些字都头疼得很。还有那个孟夫子,满嘴的道理,谁听得懂啊。” “国子监上百个学子都听得懂,就你听不懂。不承认自己的错处也就算了,竟还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孟夫子身上。孟夫子可是公认的圣贤,若你能成为孟夫子的关门弟子,我才看得见你的努力。” 顾老太君说起此事,心中便堵得慌。这小孙子她最不放心。 “谁要当那老学究的关门弟子啊。我就对骑射感兴趣,祖母要么你把我放到军营里去吧。那读书的日子我是一日都待不下去了。”顾瑾柏一想起读书之事就一个头两个大。 这样的日子多一天他都受不了。 祖母这根本就不是对他好,而是把他丢到火坑里去。 “行啊,你先考了国子监第一名再说。若是你真考了第一,我就允许你进军营磨练。”顾老太君让了一步。 “啊?我若是有考上第一的能耐,我还去什么军营?我肯定和大哥一样入朝为官了。” 顾瑾柏将头摇得和个拨浪鼓似的。 让他去国子监简直就是要他的命。不去,死都不去! 顾老太君轻哼一声,别过脸去,“别以为你娘在塞外,就没人能够管得了你。我还提得动棍子,我就能管得了你!” 顾瑾柏求救的望向南洛倾,一直用唇语求饶。 “求求你……救救我……你怎么样都行。” 南洛倾微微一笑,冲着他挑眉,“当真?” “真真真,比金子还真。姑奶奶,你可快些,要不然我得被送去国子监了。” 顾瑾柏知晓祖母最是听南洛倾的话,虽说他没那么喜欢南洛倾,和一向厌恶的小表妹低头更是丢人的很。 可与令人厌恶的读书相比,和南洛倾低头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祖母,我刚才让宝玥斋做了几碗素菜送来,你若是去了国子监,那些菜可就凉了不好吃了。” 南洛倾上前挽着顾老太君的手,顺便拆下挂在顾瑾柏身上的树枝。 顾老太君脸上现出为难的神情,这……宝玥斋的素菜味道极好,送过来的时候就有些凉了,等她去国子监,一来一回,那吃食都糊成什么样了,还能入口么? 顾瑾柏心下一喜,见祖母这神情就知道一切有戏。 南洛倾提议,“不如这样,我送三表哥去国子监,你呢,就好好的吃饭。” 顾老太君觉得这法子好,“那你路上可得看好她,这小子滑头得很,你可不要被他忽悠了。” 南洛倾和善的笑笑,素来只有她忽悠人的份,哪儿有人忽悠她的份? “祖母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照看三表哥,让他在国子监好好求学,给顾家考个状元回来。” 顾瑾柏怀疑自己刚出虎口又入狼窝,那南洛倾的笑容瘆人得很。 呜呜呜,祖母,他突然就不想跟南洛倾走了。 顾老太君急着吃饭去,离开之前还不忘警告顾瑾柏。 “你可得听你妹妹的话,要是让我知晓你欺负倾儿,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什么下场?不就是和二哥一样罚跪祠堂呗。 顾瑾柏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慢悠悠的跟在南洛倾身后碎碎念,“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我就是不想读书,我看见字就头发,你最好不要和我作对。” 南洛倾无所谓的扫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打得过我似的。” 顾瑾柏一窒,这女人怎么这么气人啊,秦御修干什么吃的,怎么不把他夫人领回去啊! “你这通身的能耐是和谁学的?总不能是和元安侯那草包学的吧。”顾瑾柏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以前的南洛倾那么废物,怎么短短时间之内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爱读不读,我只负责将你送到国子监。”南洛倾可没有兴趣让一个学好。 毕竟学好是自己的事儿,旁人再怎么兴师动众都无用功。 顾瑾柏其间想过逃跑,都被南洛倾抓回来。 “想从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不如先去学两年功夫。”南洛倾的武功身法就连顾瑾柏都看不懂。 “小表妹,我算是怕了你了。你吃了没有?那个醉仙楼的吃得味道极为不错,我请你吃饭。”顾瑾柏宁愿花钱请人吃饭也不想去国子监。 “少爷你看,那人是谁?” 第一百七十一章 月颜 “看什么看啊,没瞧见少爷我正烦着么?”顾瑾柏不耐烦的怼贴身小厮。 南洛倾这人可真是难缠,简直油盐不进。 他此刻突然很想去找御王取取经,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南洛倾服软…… 想来也怪,他说话不好使也就算了,怎么秦御修说话也不好使呢? 就秦御修那张脸,不就已经是王炸了么? 他若是个女子,天天对着秦御修那张脸,真的,绝对什么气都发不出来。 自家小表妹果然不同凡响。 “少爷,那不是普通人,是你心心念念的月颜姑娘。”小厮硬着头皮提醒。 顾瑾柏浑身一凛,月颜姑娘?怎么在如此狼狈的时候碰上? 他只能求救的望着南洛倾,希望她能有几分仁慈,不要让他在月颜姑娘跟前颜面尽失。 南洛倾望着人群拥挤中那一抹碧绿,一群穿着书院衣裳的书生围着她,她礼貌且疏离的笑着。 单看眉眼,就知晓她是个温婉如水的姑娘。 虞月颜,虞太师的女儿,与顾家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就是虞家时代书香门第,三表哥不学无术,两人要走到一起,困难重重。 南洛倾在心中为顾瑾柏默哀片刻。 顾瑾柏先是躲在小厮身后,不愿让月颜姑娘瞧见他此时被抓着去学堂的模样。 定睛一看,竟有好几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缠着月颜姑娘,逼得她寸步难行。 虞月颜长叹一口气,正准备让侍女准备一下,打道回府。 出行之前,根本就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 她不过是听说西凉的神医今日游历到上京,她就想碰碰运气。 也不知为何走漏了消息,碰见这么多人,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回去好了。 一群人围着她,她简直是寸步难行。 “月颜姑娘,难得见你出府,要不要一同去边上喝盏小茶,吟诗作对?” “月颜姑娘,我近来为你作了一首诗,不如帮我瞧瞧,看看我形容的是不是十分贴切?” “月颜姑娘万万不可听信他们的胡言乱语,只有我是真心仰慕姑娘的才学,不知姑娘能不能指点一二。” 虞月颜心中长叹不止,但还是愿意指点一二。 国子监的书生们更是围着她不愿让她走。 顾瑾柏小拳头握紧,往前走了两步,回想起自己的学识还不如里头最差,那脚步硬生生的顿住。 他上前能做什么?英雄救美么? 人家月颜姑娘喜欢的是有学识有涵养之人,他根本搭不上话,这不就是自取其辱么? 南洛倾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打趣道:“我以为三表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小表哥会害怕的东西。啧啧啧。” 最后这三个音对顾瑾柏来说无疑是三个巴掌。 “你啧什么啧?我那是不屑于与那几个臭小子一样,喜欢姑娘就喜欢姑娘,还非得扯什么吟诗作赋,做作!” 南洛倾曼声回复,“那还不是因为你不会?这才没有机会与月颜姑娘搭上话。” 一提到读书写字,顾瑾柏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你能不能不要提这玩意儿?你就是祖母派来的魔鬼!你就是想代替祖母强迫我念书是吧?我告诉你,没门儿!我这辈子就是想当顶天立地的大将军,绝对不会去学那些迂腐的玩意儿。” 顾瑾柏说得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就是往虞月颜的方向看的时候带着几分心虚。 为何月颜姑娘偏偏要喜欢读书人呢?就不能喜欢大将军么? “如果我有能耐让你乖乖的去国子监好好念书,你当如何?”南洛倾挑衅的朝着顾瑾柏勾了勾嘴角。 顾瑾柏气得七窍生烟。这都是些什么事儿?他一天之内竟然被这个女人挑衅了三次! “这是要和我打赌?行啊,谁怕谁啊,我要是真的听了你的话,乖乖去念书的话,我就叫你一声爹!” 顾瑾柏此言无疑是下了巨大的决心。 呵,还妄想当他爹?这辈子他都不可能会屈服的。 南洛倾看了眼比自己高的“好大儿”,说实话,她对突然冒出来的“好大儿”其实是无比嫌弃的。 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白认一个儿子也不错。 “那你很快就要真香了。” 人群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叫,原来是太多人围着虞月颜,她犯了心疾,捂着心口,缓缓倒了下去。 学子们面面相觑,连连后退,试图与此事划清界限。 和他们没关系哈,他们连碰都没有碰月颜姑娘一下,不可能害得她犯了心疾。 侍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救命啊,有没有大夫来救救我家小姐。” 虞月颜是太师嫡女,更是捧在心尖上宠溺之人,可惜的是,一出生就自带心疾,受不得惊,更受不得累,还不能受风。 从小就弱不禁风的,是大师花了大价钱买了许多珍贵药材,护住她的心脉,才让她长得这么大。 若不是今日听说西凉的神医来了上京,他更不会让虞月颜出门。 她难得出门一趟,就是想碰运气见一见神医,看看能不能根治了她的心疾。 没想到神医没碰上,倒碰上了一群爱慕她的少年郎,她又不好意思拒绝他们,受了惊就晕了过去。 阁楼上一袭白衣女子正在抚琴,望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女子。 她的琴声丝毫没乱,还觉得楼下的画面颇有些赏心悦目。 提着药箱的侍女低声询问,“花溪神医,是否出手救人?” 花溪优雅抚琴,似乎已经沉醉在琴音之中,过了半响她才开口。 “为何要救?在这市井之中,这些庸俗之人,根本就不配见识到本神医的医术。” 花溪是神医谷这一辈中最有天分的弟子。 她年仅十六,医术就已传遍大江南北,无数人都盼着能得她救助。 可她对救人没什么兴趣,她只是想当第一罢了。 再说,那个叫做虞月颜的女子,死了和她有何干系?没有千两黄金,根本连见她一面都不配。 “花溪神医说得是,这些都是祁国人,祁国人本就不如我们西凉高贵。祁国人的性命就和蝼蚁一般,不配神医出手。” 第一百七十二章 好大儿 花溪浅浅一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说起来,偌大的祁国也就只有曾经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秦御修能让我侧目。除此之外,祁国没一个值得一见的。” 花溪回想起曾经惊鸿一瞥的秦御修,至今念念不忘。 少年应当是他那模样,鲜衣怒马、酒醉春风。 曾经她还想将秦御修带回神医谷,就和养一只鸟儿一样养着他。 可秦御修竟不解风情,要用他那长枪杀了她。 如今想起此事,依旧恨得咬牙切齿。 “大祁御王在三年前伤了腿,差点没了命。现在还是个瘸子呢,丝毫没有当年惊艳天下少年郎的模样。花溪神医还是不要念念不忘的好,这人根本就不配让神医记挂。” 侍女冷冷的给秦御修下了个定言。 废人一个,不值得他们西凉挂心。 “哦,瘸子啊……那岂不是带回去更不会跑了?”花溪的声音隐隐带着几分兴奋与期待。 侍女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苦口婆心道:“神医谷不会收外来人的。更何况是大祁的皇室……” 西凉如今虽没有与大祁开战,但两国的关系也算不上好。 打起来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若是真打起来,等到那个时候,花溪神医岂不是很难做? “聒噪。”花溪不满的弹了一声凌厉的琴音,只见侍女痛苦的捂住耳朵,而在她的指缝之间,有殷红的血流下来。 侍女赶忙跪下求饶,“是奴婢错了,恳请花溪神医饶奴婢一命。” “秦御修,只能我说,容不得你们说。”花溪再次望向楼下,惊诧得连琴都忘了弹。 只见顾瑾柏穿过人群走到虞月颜跟前,蹲下身子,柔声安抚着奄奄一息的姑娘。 “月颜姑娘你先别怕,我有办法救你。你先别睡过去。” 侍女吓得声音都在抖,“顾公子,你当真有办法?” 这么多人都束手无策,顾瑾柏真的有办法吗?还是说他就是随便说说? 算了,她如今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只能选择相信顾公子了。 “有办法,有的。”顾瑾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 周遭看戏的世家公子们心理不平衡了。 明明英雄救美的应该是他们才是,怎么倒让顾瑾柏这不学无术的小子给抢了先。 那不就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瑾柏在月颜姑娘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么? 不爽! “你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大夫很快就来了,你还是让开一些,别挡了大夫的道。” “听说月颜姑娘从小就有心疾。有心疾之人可不能被一群人围着,你还是让开些,不要碍着人家月颜姑娘。要不然人家月颜姑娘的身子更差,太师可不会放过你。” “就是啊,就算他是顾家的嫡子又能怎么样?顾家也就只有顾老太君撑着罢了,还能僵持几年?” “赶紧起开吧,难不成你顾瑾柏懂得医术不成?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按照顾瑾柏以往的性子,不冲上去给人邦邦两拳都算是他客气。 可他当务之急是救下月颜姑娘。 这些冷嘲热讽的话语他都记住了,以后找他们算账。 虞月颜没有完全的晕过去,她暂时没办法开口说话,但依稀能听到周遭这些人的声音。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往她的心上扎。 如果不是她的话,顾公子也不会受到旁人的非议吧? 顾瑾柏打开一个小药瓶,给虞月颜喂药。 虞月颜对顾瑾柏是完全的信任,自然的把药喝了。 其他几人又开始不满的讽刺。 “你给月颜姑娘吃得是什么东西?你是大夫么?怎么敢给月颜姑娘随便乱吃东西?” “天哪,要是月颜姑娘真的有什么好歹,拿你是问。” “真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对月颜姑娘有兴致,文不成武不就的,你说说,你有什么资格让月颜姑娘对你刮目相看?” “听说今日还被孟夫子给赶出去了。能让孟夫子那样温和的人生气,这顾瑾柏绝对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 嘲讽的话字字都扎在顾瑾柏心上。 头一次他开始思考,难道不学无术,就不配喜欢人么?难道不懂诗文就不能救人了么? 虞月颜轻咳两声,有了精神,心口也不再疼痛。 她低低的朝着几人说道:“顾公子是月颜的救命恩人,如果你们再对顾公子说出这种话来,那就是与我太师府为敌。” 他们哪儿敢与太师为敌,除非是以后不再入朝为官了。 顾瑾柏激动的盯着虞月颜看,“月颜姑娘,你好了?” 虞月颜脸颊微红,“多谢了顾公子的药,小女子觉得好多了。不知此药从何得来的?我能不能花钱来买?” “哎,谈什么钱啊,谈钱多伤感情。”顾瑾柏傻乐的挠了挠头,关于药的来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南洛倾把药给他的时候,特意嘱咐,绝对不能把她给供出来。 她现在可不想太过于招摇。 侍女高兴得不得了,企盼的望着顾瑾柏,“那你与我们说说这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这药对我家小姐有奇效。若是有了这药,以后我家小姐就不会再在外头晕倒了。你既救了我家小姐,就把这药的来历也告诉我们行么?” “我偶然间得到的,就是……嗯,那个……”顾瑾柏都快要把头发薅没了,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顾公子,你怎么说话结结巴巴的,这药到底是从何而来?”侍女都听急了。 虞月颜看了眼顾瑾柏为难的脸色,柔声道:“好了,顾公子不愿说那就不要为难他了。顾公子能救小女子一命,小女子已经不胜感激了。等月颜身子好些了,会专门去顾府与顾公子道谢。” 顾瑾柏松了一口气,将她扶上马车,等马车走了,人群散了。 顾瑾柏才慢悠悠的晃到南洛倾跟前。 “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南洛倾拦下他,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顾瑾柏张了张口,那个爹实在是喊不出口啊。 他亲爹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打断他的腿。 第一百七十三章 神医谷 南洛倾笑得轻柔,眼中亮光熠熠,“想赖账?刚才发誓的时候不还铿锵有力么?这才多久,全都忘光了?要不要让棠悦帮你回忆回忆?” 话音刚落,棠悦就清了清嗓子,学着顾瑾柏的语气。 “这是要和我打赌?行啊,谁怕谁啊,我要是真的听了你的话,乖乖去念书的话,我就叫你一声爹!” 棠悦笑眯眯的瞧着顾瑾柏,“三公子没忘吧?你可得乖乖的叫娘娘一声爹。” 哎呀,这关系可真乱。 但是听起来太刺激了。 就在一刻钟之前,顾瑾柏为了虞月颜的病担惊受怕,求了南洛倾救命。 在他的印象中,南洛倾的医术比宫中最厉害的太医还要强。 南洛倾能救活祖母,那么月颜姑娘的病不也有办法了? 一听他的诉求,南洛倾也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乖乖的去国子监读书一个月,让祖母安心。 顾瑾柏怀疑南洛倾救不了月颜姑娘。若是根本救不活,怎么能诓她去读书呢? 南洛倾保证能救虞月颜的命,顾瑾柏也得保证去国子监上满一个月的课。 为了心上人,顾瑾柏管不了那么多,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和读书相比,救月颜姑娘更重要。 南洛倾慷慨的给了他一瓶药,还说这药能让虞月颜醒来。 在医术方面,顾瑾柏对南洛倾还是深信不疑的,拿了药送给月颜姑娘以后,月颜姑娘的确是醒了过来。 他自然也就放心了。 可转头一想,立马就意识到,他刚才还大言不惭的说绝对不可能去国子监乖乖念书。 如今倒为了一瓶药,连一个月的自由都得赔上,还得叫南洛倾一声爹…… 他为月颜姑娘牺牲太多了。 “不叫?难道你是想毁约?”南洛倾眸色微冷。 她和顾瑾柏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够容忍他毁约的地步。 “我没说要毁约,你容我酝酿一下。”顾瑾柏在思考怎么糊弄过去。 叫一个小姑娘爹实在是太过于丢人了。 要不然他以后在上京怎么做人?在这些人眼里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要么直接装晕?还是说装失忆?要么直接耍无赖好不好使? 就在顾瑾柏脑子飞快转动想着对策时,南洛倾又拿出一个小瓷瓶,就听见她幽幽的声音传来。 “其实,我也没有将全部的药给你。月颜姑娘只喝了一半的药,一日之内若是没喝上另外一半的药就会昏迷不醒。三表哥,你应该不想你的心上人香消玉殒吧?” 她修长的指尖在微凉的瓷瓶上点了点,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顾瑾柏气得指尖指着南洛倾,“你还知道我是你三表哥?你这么做有把我当亲人么?” “誓言是你立下的,我可没逼你。这瓶药,看你怎么选了。”南洛倾完全拿捏了顾瑾柏。 南洛倾退而求其次道:“不如这样,这声爹还是算了,我答应你另外一件事。” “也行,当我一个月的跟班,我说什么你都得听我的。如何?”南洛倾也不想有这么一个脑子不好使的好大儿。 她嫌丢人。 好大儿与跟班相比,肯定是跟班更实用。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这么说定了。”顾瑾柏趁机抢走了瓷瓶,打算忙完就给月颜姑娘送去。 “走吧,先去国子监。”南洛倾打了个响指,转身继续往国子监的方向而去。 顾瑾柏也得了治疗心疾的药,这跟班也当得格外顺手。 阁楼上的花溪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什么时候大祁也有如此厉害的医者?”花溪脸色阴沉,盯着南洛倾的眼神蕴含着杀意。 她不喜欢被人比下去的感觉。 侍女不解,“不过是救了一个晕倒的小丫头,花溪神医就能看出来那女子的医术不简单?” “倒地的女子并不是简单的病症,而是有先天性的心疾。瞧着就是一副时日无多的模样,本神医懒得出手。可那女子竟能用一瓶药将人救醒……颇有能耐。” 至少花溪得承认,她是没有办法用一瓶药就能将天生有心疾的人救醒。 可见那名出手救人的女子,医术在她之上。 区区大祁,能有如此厉害之人?为何之前从未听过? “可能是碰巧吧。花溪神医不必多想,您的医术众人有目共睹。到底谁的医术更强,百姓心中自有定夺。” 花溪拨弄了一下刺耳的琴声,“看来这大祁挺有意思的,本神医就多待一些时日。” “那么奴婢就将花溪神医安置在重阳楼,您看如何?” “重阳楼本就是神医谷所设,那儿什么都有,住得与西凉一样舒服。” “的确,那儿还常年供着香火。可见大祁对西凉的医术是极其崇拜的。”侍女提起大祁就一副嘲讽之意。 上不得台面的祁国,还妄想与西凉比肩? “这不就是应该的么?大祁这百年来,除了秦御修能拿得出手,哪儿能比得上西凉?如今就连秦御修也倒了,大祁不还是如砧板上的鱼一般,随便我们拿捏?” 花溪收回缠绕在南洛倾身上的视线,“话说回来,等西凉彻底把大祁蚕食了,我就和陛下说,要了秦御修当面首。” 要一个敌国的战俘,简直轻松得很。 “花溪神医所言极是,三年之内,大祁必然是西凉的掌中物。” 南洛倾在路上走着,敏锐的感受到一阵杀意,她的手搭上腰间的软剑,回眸准确的凝视着阁楼。 可惜,阁楼外有帷幔飘荡,隐隐绰绰的瞧见里头坐着人,但看不真切。 顾瑾柏嘴里碎碎念个没完,主要是吐槽南洛倾这人不讲武德,还不按常理出手,把他坑惨了。 念了半天,突然意识到南洛倾没有跟上,他回头找人去。 “干什么呢?怎么停下了?难道说是突然发善心,不送我去国子监了。你可真是我的亲妹妹,好妹妹,比瑾蓉还亲。” 顾瑾柏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 若是不用去国子监,这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儿啊。 这一整天都变得美妙起来啦。 “你,去查查那阁楼之上坐着的是谁。”南洛倾指着顾瑾柏的小厮。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下毒 “你自己身边有侍女可以使唤,你偏偏不用,为何使唤我的小厮?”顾瑾柏双手抱胸,很是不满。 南洛倾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地主家的傻儿子。 “你都是我的跟班了,你的小厮就是我跟班的小厮,有什么使唤不得?” 顾瑾柏扁了扁嘴,这话听上去太有道理了,他根本无从反驳。 “行行行,你别杵着当门神了,赶紧上楼去看看,上面坐着的是什么人。” 是谁他根本不关心。 棠悦紧张的询问:“娘娘,可是有什么事儿?” “无碍,就是碰上了一些臭蟑螂罢了。”南洛倾前世是绝顶的杀手,对旁人的杀意自然是极为敏锐。 上京想杀她的人不少,但能迸发出如此强烈杀意的人却不多。 和个臭蟑螂似的躲在帘子后头,她倒是想要看看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等了好一会儿,小厮回来说,是一个姑娘,不过那姑娘已经走了。 掌柜的并不知道那姑娘的身份,那位姑娘带着长至脚踝的兜帽,根本看不清脸,更不用说知晓身份了。 “果然是臭蟑螂,连脸都不敢露。”南洛倾喃喃自语后,瞧见小厮的脖颈上突然多了两道黑色的蛛网。 她立马扣住小厮的手,给他施针解毒。 顾瑾柏看得嗷嗷叫,“你咋回事啊?你是不是看我的小厮不满很久了?你不满就不满,动手做什么呀?人家是下人,但好歹是个人。” 棠悦上手捂住他聒噪的嘴,“三少爷,你可少说两句吧,没看见这小厮脸色不对劲,印堂发黑吗?你再看他的脖子,有两个诡异的黑色痕迹,去之前没有吧?依我看,娘娘肯定是在救人。” 的确,南洛倾是在救人,这毒还是一种会传染的毒。 若是不出手救,他们三个也会被这蜘蛛毒所传染。 花费了一刻钟,南洛倾终于将小厮身上的毒逼出。 小厮脖颈上的痕迹也消失不见。 “此毒凶险也少见,沾染上的人至于一个死,而且还会快速的传染。那女子摆明不想让我们所有人好过。” 棠悦心疼的给南洛倾擦额头汗珠,“那人未免太阴毒了些,小厮与她无冤无仇,她竟直接下毒?再说,小厮根本就没有瞧见她人,她是怎么下毒的?” “对于一些医毒都很强的人来说,下毒可以悄无声息,就要人性命。”南洛倾眸色渐冷,这人一照面就惹了她。 下回再见,她也会要了那个女人的命。 小厮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多谢王妃娘娘相救,要不然小的可就没命了。” 顾瑾柏吓得抖了抖,“那人到底是谁?顾家的仇家?还是御王府的仇家?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就对我们下毒?” “毒药并不是祁国常见的。盛产于西凉,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人应该是西凉人。” 南洛倾用帕子仔细的擦拭手指,担心会有多余的药粉沾染上。 “可我们与西凉也还算是和平,西凉人为什么追杀到此地?”顾瑾柏突然觉得上京十分的危险。 他可得勤加练习武艺,要不然小命可就没了。 “谁知道呢?”南洛倾无意卷入国与国之间的纷争中,但她可容不得有人挑衅她。 “走吧,赶紧的,免得那人又追上来了。”顾瑾柏带着南洛倾赶紧离开。 路过茶楼的时候,听见里面热闹得很,还时不时的传出来南洛倾的名字。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里面的人应该是在讨论你。只不过,为什么他们会当街讨论御王妃呢?” 棠悦气不打一处来,“他们是谁?竟然敢随意在茶楼讨论我家娘娘!我家娘娘金尊玉贵的人,是他们这些粗鄙之人能够讨论得么?若是被王爷知道,肯定要了他们的命!” 王爷来了,就直接把这茶楼夷为平地! “骂骂咧咧有什么用?进去看看呗。” 顾瑾柏自作主张的带着南洛倾进了茶楼,茶楼人多眼杂,顾瑾柏细心的带着人去了厢房。 厢房的位置很好,既能够俯瞰整个茶楼,还不至于抛头露面。 店小二慷慨激昂的声音飘到二楼。 “各位爷可曾听说明日的比试?就是赵氏铺子的东家南玉薇与正兴堂的东家南洛倾比试!” 南洛倾与南玉薇两人是京中茶余饭后谈论最多之人。 只不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南玉薇是赫赫有名的才女,更是贤良淑德的典范,哪儿哪儿都好,旁人是半点错处都挑不出来。 而南洛倾是草包女人,除了对男人感兴趣以外,就挑不出一个优点。 谁家男人娶了她当真是倒霉。 可这两个女人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于是两人常常被放在一起比较。 比较的结果自然是大同小异。 南玉薇哪儿都好,南洛倾哪儿都比不上南玉薇。 众人还以为南洛倾已经认命了。 这还不认命?反正怎么比都比不过南玉薇呗。 偏偏南洛倾又出了个新招,那就是在胭脂水粉上与南玉薇比赛。 众人一听,自然是觉得她贻笑大方。 这不就是个输么?难道还有赢的机会不成?赵氏的胭脂水粉铺子这么多年了稳居第一,早就甩上京第二的铺子十万八千里了。 正兴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铺子,竟然还敢和赵氏的铺子比? 这南洛倾到底是喝了几杯,醉成这样?必输的局也敢赌? 听说南玉薇怕姐姐输了丢人,还给南洛倾找了个台阶下,说是还是不比了,免得到时候姐姐输了又不高兴,肯定又有人遭殃了。 百姓一听愈发的生气,觉得玉薇姑娘着实是太好了,竟然还处处考虑南洛倾。 倒是南洛倾从来都不考虑南玉薇的处境,就懂得令人难堪。 茶楼的掌柜还设立了个赌局,说是为玉薇姑娘加油打气。 百姓们一方面是为了南玉薇加油打气,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赢钱。 百分百南玉薇会赢,这不是明摆着往他们的口袋送钱么? 于是所有人纷纷投南玉薇赢,投多少银子都会在墙上挂出来,让所有人观看。 第一百七十五章 输赢 棠悦伸着脑袋往外看,嘴里一个劲的问着,“现在多少人买娘娘胜?应该不少了吧?” 小厮眯着眼看了半天,告诉了她一个令人心碎的消息。 “零,没有一个人买王妃娘娘胜。倒是已经有上千人买南家二姑娘胜了。” 顾瑾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欺人太甚,这不是根本就不把我的小表妹放在眼里么?小表妹放心,他们不买,哥哥我买。” 虽说他与南洛倾关系没多好,但他就是见不得外人明目张胆的欺负小表妹。 那牌子挂出来干什么的?不就是为了羞辱小表妹么?不就是为了向世人宣告,南洛倾比不上南玉薇么? 用这法子的人心思还真是阴毒!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有南玉薇的手笔,那个女人最喜欢做这种阴险毒辣的事情。 顾瑾柏将自己全部的私房钱都拿了出来,“买!全都拿去买,就买小表妹赢。气死他们!” 小厮拿着银子去找了掌柜,一开始掌柜还以为小厮说错人名了。 “你是要买南玉薇南姑娘胜吧?那个南洛倾御王妃可一个买的人都没有。”掌柜自作聪明的好心提醒小厮。 “我就是要买南洛倾御王妃胜,你给我画上,这里足足有一千两银子。不要记错了。”小厮一双眼紧盯着他,不许他写错人名。 掌柜的在他灼灼的目光之下给南洛倾记上一笔,嘴里还不忘吐槽。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竟然有人傻得来送钱。一千两银子?是哪个脑子不好的公子哥啊,有钱没地方花?” “御王妃娘娘比南玉薇不知道强上多少倍,你们到底有没有长眼睛啊?”小厮因感谢南洛倾的救命之情,已经成为了南洛倾的小迷弟,容不得旁人说南洛倾半个字的不好。 掌柜看在一千两银子的份上,没有回嘴。 小厮离开以后,掌柜才敢和小二低声嘀咕,用手敲了敲脑袋。 “这人应该不是眼睛不好,而是脑子不好。” 这一千两白银无疑是抛入平静湖面的一块石头,瞬间掀起层层波浪。 “无名公子下注御王妃一千两!”小二高声叫唤,在南洛倾的名字之后终于有了个孤单的牌子。 虽说一千两不少,但和南玉薇的巨款比起来,一千两少得可怜。 看客们瞬间哗然。 “是谁家公子银子多得烧得慌?赌御王妃赢,这银子岂不是和肉包子打狗似的,一去不复回?” “你可真别说,这些有钱公子哥们的想法就是奇葩,非得赌一个毫无胜算的人赢。” “你们说,那御王妃到底哪儿来的自信与玉薇姑娘比试?就这么不怕丢人?” “那御王妃还有什么脸面剩下?她自己都不怕丢人,我们还替她担心什么?到时候我们就看戏好了。” 闲言碎语飘到二楼的厢房。 棠悦气得脸都鼓起了小包,“这些人个个眼睛都不好,连娘娘这么有才能的人他们都看不出来。若是看过正兴堂的胭脂水粉,保证能够闪瞎他们的眼!” 恨不得下楼找他们打上一架。 可惜她一个人打不过这么多人,只能一个劲的生闷气。 她这个时候就无比怀念霸气的御王殿下,要是殿下在的话,绝对不会让娘娘受委屈的。 “不急,很快就可以看他们被啪啪的打脸了。” 南洛倾喜欢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小表妹,你好好的医术不钻研,去学做什么胭脂水粉?”顾瑾柏之前还从未听说过南洛倾会什么胭脂水粉,怎么这么快又摆弄上新东西了? 肯定是跟着瑾蓉待久了,也喜欢上做生意。 生意哪儿有那么好做的?没看见许多人都赔得睡街道了么? 顾瑾柏下意识认为,南洛倾不过是瞎胡闹罢了。过不了几日,等生意一落千丈,就知道什么叫做难受。 不过,他转念一想倒也没错,毕竟姑娘家喜欢摆弄胭脂水粉也是极其正常的一件事。 就是不知道月颜姑娘是不是也喜欢摆弄胭脂水粉,下回给她送一套去,让月颜姑娘也高兴一下。 “想来三表哥是没有听过一句话。”南洛倾扫了眼高高挂在阁楼上的牌匾,估算着与南玉薇之间的差距。 顾瑾柏身子前倾,一脸茫然,“什么话?” 他怀疑南洛倾在故弄玄虚。 “自然是,这世上,女人的钱最好赚。”南洛倾缺钱,缺得还不少。 “可说实话,上京长得俊俏的姑娘没几个。她们自己长得不咋地,怎么可能花心思在胭脂水粉身上?” 他一个男人都知道胭脂水粉不便宜。 也就长得好看的姑娘喜欢摆弄这些玩意儿,稍微长得不咋地的姑娘,是从来不碰胭脂水粉的。毕竟天天对着不咋好看的脸,心情绝对是好不起来的。 “这就是你不懂了,这世上只有懒女人,可没有丑女人。如果有出神入化的化妆之术,多么普通平凡的脸也能成天仙。” 南洛倾的每一个字都敲击在顾瑾柏的心口,这话之前从未听过,可如今听来,怎么觉得热血沸腾? “你当真有这能耐?”顾瑾柏怀疑的盯着南洛倾,整个人倒像是入定般愣着,“依我之见,你要是有这通天的能耐,以后上京所有的银子都会流向你的口袋。” “区区上京,我可瞧不上。”南洛倾望了眼湛蓝无边的天际,她要的是,天下的财富都流向她的口袋。 顾瑾柏被她的模样逗笑,还笑弯了腰。 “你可别说大话,要不然到时候啪啪打脸的就是你了。” 上京的财富都看不上?难道是要整个大祁的财富? 大祁首富可不是个好招惹的人。 就凭小表妹?还没入夜呢,就开始做梦了。 “听说三表哥最近手头紧,零花钱也被祖母克扣了不少?” “可不是么?都是因为那讨人厌的国子监孟夫子。与祖母说了我的坏话,祖母便认为我玩物丧志,就克扣了银子。” 提起孟夫子,顾瑾柏就一副要咬碎银牙的模样。 “但你也别觉得三表哥对你不好,唯一剩下来的一千两银子都投到那赌局里。” 第一百七十六章 胜券在握 顾瑾柏心道:反正这些银子他就没指望拿回来,哄小表妹开心就值了。 “那三表哥你记好了,这一千两银子,明日能十倍的帮你赢回来。”南洛倾放下茶盏,话语之中透着的是深切的笃定。 顾瑾柏喝着茶,差点一口吐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万两白银,唾手可得?”他早已笃定一千两白银拿不回来,根本没想过能十倍回本。 “不能么?”南洛倾再看一眼南玉薇的名字,后面那一长串的银子,都得进她的口袋了,“棠悦,将我们全部的家底都投进去。等明日记得雇人来收银子。” 棠悦应了声是,欢欢喜喜的下楼,打算将身上的银票全投了。 足足有五万两银票。 本来她手头上的现银会更多,但大半都投资在三间铺子里,暂时取不出来。 掌柜一开始没把棠悦放在眼里,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少存款?肯定是只拿出些许零花钱来以小博大。 “我投御王妃娘娘胜。”棠悦低着头找银票。 掌柜定睛一瞧,苦口婆心的劝着:“小姑娘是不是说错了?赢面大的是玉薇姑娘。御王妃根本就不是那块料。你可别浪费银子了,等到明日一切揭晓,你就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来买御王妃胜…… 棠悦怒了,“谁说御王妃娘娘不是那块料的?你瞎胡说什么?你见过御王妃么?你知晓正兴堂的胭脂水粉有多少么?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敢下御王妃一定会输的结论?” 掌柜倒觉得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这不就是好心的提醒一句,倒被这姑娘劈头盖脸的骂了半天。 “外人都这么说的,你爱信不信。你非要买御王妃胜,那就买呗。反正到时候所有银子都亏进去的是你又不是我。” 掌柜阴阳了两句,就无视了棠悦,拿着算盘开始清算一天的账目。 棠悦再次感受到自己被无视了,再加上这掌柜张口闭口都是说娘娘不好。 她根本忍不了。 于是拿过算盘就砸在地上。 “我要买御王妃娘娘胜,你为什么无视我?” 掌柜的宝贝算盘砸在地上,他痛苦的嚎了声,气得指着棠悦的鼻子大骂,“你这小丫头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知不知道我这算盘什么价钱?赶紧赔钱!” 棠悦不屑的抬了抬下巴,“赔钱可以,但你必须得和御王妃娘娘道歉。” 掌柜嗤笑一声,觉得她这话荒唐得很。 “道歉?为何要与御王妃道歉?我哪句话说错了?难道不是御王妃自己不自量力非要与玉薇姑娘比试么?若是御王妃当真有这么大的赢面,为什么全程的人都投玉薇姑娘赢?难道全城的人都瞎了眼不成?” “可不是么?可不就是全程的人都瞎了眼么?可不就是全城的人都受了南玉薇的蛊惑,才全都买她胜。” 棠悦是无论如何都得为了南洛倾据理力争的。 就算娘娘不在这儿,她也不想旁人说娘娘半个字不好。 而且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掌柜,哪儿来的资格指责娘娘不好? “你要是不赔这算盘的银子,我就拉你去见官。”掌柜还从未被一个小丫头骂得狗血淋头,火气上来了,也不打算善了。 “我说了,算盘的银子我会赔,但是你必须得先和御王妃道歉。” “你这丫头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御王妃人也不在这儿,道歉给谁听?还有,我哪个字说错了,为什么要道歉?本来就是御王妃自取其辱,非要和天之娇女的玉薇姑娘比试。你抬起头看看板子上的数值,玉薇姑娘比御王妃多这么多,可见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掌柜一口气说了许多,店小二在一旁帮着他顺气。 “掌柜的别因为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气坏了身子,既然损坏了我们铺子的物件,就抓她去见官。” 掌柜的本不想与一个小丫头计较,但这丫头说话气人,还一个劲的说玉薇姑娘的不是。 行,送官,一定要送官! “掌柜的,好端端的闹什么呢?平白的让人看了笑话。”出声的正是刚进门的彩云,而她的身后站着仙气飘飘的南玉薇。 掌柜一见南玉薇就像是狗见了骨头似得瞪大眼,急忙冲上前去招呼。 “今日什么风把玉薇姑娘给吹来了?里头请。” 南玉薇认得棠悦,勾唇一笑,娇娇柔柔的问了句,“好生没素质,难道洛倾姐姐往常就是这么教你的?” 掌柜试探性的问了句,“玉薇姑娘所说的姐姐可是御王妃?” 彩云冷哼一声,“可不就是么?那御王妃刁蛮任性,次次都与玉薇小姐作对。这一次更过分,还妄想与玉薇小姐比试,没想到丢人的是她自己。” 掌柜恍然大悟,这么说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就是因为棠悦是南洛倾的丫鬟,才会对南玉薇那么大的怨言。 竟然还摔了他的宝贝键盘。 御王妃的丫鬟都如此野蛮,可见御王妃也是个极其难相处之人。 棠悦气得撸起袖子,“你说什么呢?比试还没有开始,谁赢输赢还不一定,你没有必要这幅高高在上的赢者姿态。再说,这些年来,欺负娘娘的人不一直是你们么?” 南玉薇秀眉微皱,瞧着倒有几分委屈,“此话怎讲?我处处让着姐姐,反倒成了我的错了?若是姐姐输不起,我倒是愿意退出这场比试。” 南玉薇抬头望了眼等级出来的银两,眼中是藏不住的得意。 “谁说娘娘输不起?应该怕得人是你们才是。还是说,你们发现自己必输无疑,所以才找借口解除比试?” 棠悦一眼看穿了南玉薇的虚伪。 这人说话就是喜欢拐弯抹角,还喜欢阴人,恶心。 彩云气得差点动手,“你们自己什么情况你们心里没点数么?瞧瞧,赌玉薇姑娘赢得是比你们御王妃的多得多。玉薇小姐胜券在握,何必退出比试。” 南玉薇柔声道:“好了,那算盘的银子我出了,不要为难姐姐的丫鬟。” 第一百七十七章 道歉 彩云眉梢一挑,心领神会道:“姑娘你未免太过于好心了,明明就是野丫头摔坏的算盘,与您何干?你竟还要为这样的人付银子善后。这事儿要是被御王妃知晓,指不定说你什么难听的话呢。你啊,就是心地太过于善良了,才处处受人欺负。” 彩云一番话倒说得南玉薇像个人人欺负的小可怜,格外惹人心疼怜惜。 南玉薇摇头轻叹,深情道:“那又能如何呢?谁让御王妃是我的亲姐姐,我自然是要让着她点。她处处针对我,我却不能那样对她。她心中没我这个妹妹,但我心里却有她这个姐姐,更有这份姐妹之情。只求姐姐能够明白我的苦心” 此言一出,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掌柜愈发的义愤填膺。 “玉薇姑娘何必委屈自己?御王妃常常挑衅虐待你,你越是退让,他们越是会骑在您的头上耀武扬威。玉薇姑娘如此贴心懂事,小的着实感慨万千。” 棠悦听得怒火中烧:南玉薇这死绿茶,颠倒黑白有一套。 搞得她最为良善,全天下人都辜负她似的。 在无知的百姓面前如此抹黑御王妃娘娘!行为令人发指! “呸,你这脏东西可别来沾边。一口一个姐姐的,谁是你姐姐啊。王妃娘娘是元安侯嫡出的姑娘,而你只是个妾室所生,就是个庶出的。娘娘宽宏大量,不与你这上不得台面的庶妹计较。反倒是你,总是在各方面打压娘娘,来彰显你的能耐。真恶心。” 棠悦不再是任人欺负的小可怜,跟着南洛倾伺候的时间长了,就沾染了她身上霸气侧漏的气质,眼里揉不得沙子。 而棠悦这一番话无疑是往南玉薇的心口上戳。 她洁白无瑕的绿篱上唯一一个令人诟病的黑点便是庶女的身份。 南玉薇恨不得亲自动手撕烂棠悦的嘴,可她不能这么做,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打人,那么她多年苦心经营的良善形象岂不是前功尽弃? 她给彩云使了个眼色,彩云上前一步,一只手拽住棠悦的长发,另外一只手则是高高的扬起,打算狠狠教训她一顿。 “你一个下作的胚子,哪儿来得脸说玉薇姑娘的不是?这些话肯定都是从御王妃嘴里流出来的,才使得你敢在姑娘跟前放肆!” 彩云骂人又将南洛倾给带上。 棠悦不是彩云这个练家子的对手,认命的倔强的闭上眼,清脆的耳光声响在耳边。 可预计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的眼睛睁开一条缝,便见王妃娘娘站在她的跟前。 南洛倾亭亭玉立,仅用一柄扇子就卡住了彩云的手臂,一转眼,彩云的脸憋得通红,手更是使不上一点力气。 南玉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生怕武功高强的南洛倾会对她动手。 掌柜与小二看着陡然出现的姑娘目不转睛。 说是天仙也不为过吧,长得可真美。南玉薇与眼前的姑娘相比都逊色不少。 之前是他没见过世面,误以为南玉薇便是天姿国色。 原来一山更有一山高! 南洛倾轻蔑的扫了南玉薇一眼,眸光更是令人犹坠冰窖。 “本王妃的人你也敢动?” 有外人在,不论什么委屈她都只能咽回肚子里去。 南玉薇咬紧薄唇,身子摇摇欲坠,弱柳拂面的朝着南洛倾屈膝。 “姐姐别生气,要怪就怪妹妹管教不好身边的丫鬟,才会如此。姐姐可别往心里去,妹妹一直很敬重你的。” 彩云疼得面容扭曲,还不忘与南玉薇一唱一和。 “姑娘何错之有?要怪就怪这丫鬟口无遮拦,竟然如此羞辱姑娘!奴婢一时看不下去才会动手。” 南洛倾稍一用力,彩云的手腕便折了,她疼得冷汗津津,再看南洛倾时,眼中充满了惧怕。 这女人疯起来太过于吓人了!竟是什么事儿都敢做。 “姑娘,救命!”彩云寻求南玉薇的帮助。 南玉薇哪儿还管得了一个丫头,南洛倾她都对付不来了。 “还请姐姐饶了我这可怜的丫鬟。” “可怜?若不是本王妃来得及时,棠悦也被你们教训了。本王妃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万事的起因,是你们挑衅在先。还不滚出去!”南洛倾来时听到一些,就算没有目睹全部,也知晓是南玉薇在搞事情。 掌柜意识到来人正是他无比厌恶的御王妃,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怎么说呢,就南洛倾这张脸来说,脾气差点也是正常的。 一群世家子弟看戏良久,瞧见南玉薇时就想上前打招呼,混个眼熟。 转眼又来了个仙子似的人物,他们又按捺不住自己躁动的内心。 可听说这位仙子似的姑娘是御王妃,他们多炙热的内心都瞬间凉了一半,眼底的惊艳瞬间转化为厌恶。 白瞎了那张绝世的容颜,怎么摊上如此恶劣的脾气? 苏家的一位小辈站了出来,立在南玉薇跟前,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 “南洛倾,你别欺人太甚,人家玉薇姑娘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南洛倾二话不说,拔了顾瑾柏的佩剑,锋利的长剑泛着冷冽的寒光,直直冲向苏公子的裆部,擦着他的重要部位划过。 苏公子只觉得胯下一凉,低头一看,裤子竟然破了个大洞。 他恼羞成怒的捂住破洞的位置,尖着声音咆哮:“南洛倾,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断子绝孙了?我要你赔命!” “道歉接受么?”南洛倾懒洋洋的把剑丢回剑鞘。 顾瑾柏一脸嫌弃的盯着自己的佩剑,怎么觉得这把剑不清白了呢?不想要了呢。 “道歉?你做什么梦?你当众让我出糗,我要你偿命!”苏公子气得抓狂,他一个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当众羞辱? 他的面子往哪儿搁?还怎么追求玉薇姑娘? 南洛倾勾了勾唇,话语中杀意顿显,“你都不接受道歉,哪儿来得脸要求本王妃接受南玉薇的道歉?刀没扎在你心上,就能对旁人的事指指点点了不成?” 第一百七十八章 厚脸皮 苏公子被南洛倾一番话说得无脸见人。 周遭更是嗤笑他的居多。 “苏家好歹是将门之后,怎么连个娇弱女人的剑都拦不住?看来苏家也是徒有其名。” “可笑至极,苏公子还盼着能在玉薇姑娘跟前露个脸,看看能不能得到玉薇姑娘的芳心,不曾想倒让自己成了个笑话。恐怕此刻玉薇姑娘心里对他是恨极了。” “俗话说得好,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没那本事逞什么英雄?” 苏公子脸色由红转白又从白转绿,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南玉薇心中恨得牙痒,面上倒是一副温柔的模样。 “姐姐若是有什么火气,冲着妹妹来就好了,不要为难旁人。”南玉薇冲着苏公子一笑,“多谢公子帮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姐姐不会有错的。” 世家公子们再次心疼起南玉薇,这般懂事又剔透的姑娘当真是令人心疼。 果真是南洛倾仗势欺人,他们得为玉薇姑娘讨回这公道。 “御王妃就算身份尊贵也应该讲讲道理,不应该当街对人大打出手。” “玉薇姑娘能有什么错?不过是在赌局上比御王妃有人气罢了。御王妃怎么能借此发难?” “我们这儿可不欢迎御王妃这种人,你还是赶紧离开,不要再欺负玉薇姑娘了!” 人群中爆发类似的声音越来越多。 南玉薇故作脆弱的眼神也愈发的得意。 南洛倾,你拿什么和我斗? 顾瑾柏站出来为南洛倾说话,“你们一个两个眼睛都是瞎得不成?一开始不就是南玉薇身边的丫鬟对棠悦冷嘲热讽?后又想对棠悦动手?如果不是南玉薇允许的,彩云敢动手么? 究根结底,这件事就是南玉薇怂恿的。怎么就和她没关系?再说,她如今不就是怂恿你们为她出头么? 你们可得想好,要不要为了这个虚伪的女人和御王府、顾府作对!” 公子哥儿们哑口无声,理的确是这么个理。 如此看来,南洛倾的确是无辜的。可这人行事作风未免太凶悍了些,一点儿都没有娇娇弱弱的南玉薇讨喜。 如今要是再说,可就得与御王府还有顾府敌对了。 公子哥们儿觉得这个生意会血本无归,纷纷不再言语。 南玉薇眼看着形式对自己不利,再次可怜兮兮的擦拭着眼角。 “玉薇谢过几位公子的帮助。姐姐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不就是马上要比试了,投她的人寥寥无几,她才会恼羞成怒,将怒火迁怒于我。其实姐姐还是十分纯良的,就是在某些事情上很轴。 明明比不过我们赵氏的铺子还非要比。这不就是显而易见的输不起么?” 几个花了大价钱买南玉薇赢的商人立马坐不住了。 “御王妃这是要破坏比试规则不成?你那可怜兮兮的一千两也不知道是哪个眼睛瞎的投的。你不会真以为明天的比试你有胜算吧?” “大家的眼光绝对是雪亮的,赵氏的胭脂水粉名震上京,目前还没有哪一家的胭脂水粉能比他们家的还厉害。御王妃明日必输,就不必费劲搞这么多花样了。” “原来是输不起,才闹这么一出。反正今日如何,都不会影响明日的结果。若是御王妃对自己没有自信,大可直接认输,也不用再多等一日。” 众人讥讽南洛倾明日铁定会输,今日是输不起才恼羞成怒。 “本王妃怕你们明日输得裤衩都没了。”南洛倾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好像是上京几大商铺的东家,听说他们赌了把大的,将家中全部商铺都压在赌局上。 明日南玉薇赢了,他们的利润翻倍。 若是输了,倾家荡产。 当然,他们不可能会认为自己会输。 这场比试,只有赢,没有输。 “你还是不要说大话了,结局如何,我们也都猜得到。”他们笑得肆意。 南洛倾哦了一声,“那你们明日可得准备好房契与地契,明日那些铺子的东家,就要易主了。” 掌柜们的笑戛然而止,这个疯女人说得是什么屁话?他们怎么可能会输? 如果会输的话,他们也不会投了全部身家进去。 那可是他们一辈子的全部积蓄。 “你连投注的资格都没有,为何敢如此目中无人?”小小女子,难道是要反了天去不成? 棠悦站出来,掏出一大叠银票,甩在茶馆掌柜脸上。 “数清楚了,这里有五万两银票,明日,十倍还给王妃娘娘。” 哼,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明日有他们哭的! 南洛倾冷哼一声,“怎么样?资本有了吗?” 南玉薇先是嫉妒得红了眼,很快又冷静下来。 有五万两银票又如何?明日不还是都进了她的口袋。 掌柜抱着五万两银票,觉得飘忽得很,“够……够了。小二,把御王妃的牌子给改了。”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众人一股脑的散去。 南玉薇这才不装了,“你还真是豪横,连五万两银票都拿得出来。我先提前谢过你给我送来的银两。” 南洛倾早就习惯了她的变脸,“你今日可得多笑笑,明日你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的。” 南玉薇咬紧后槽牙,抬眼望着已经改过的牌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硬。就算多加五万两又如何?还不是比不上我的?这也是我们之间的差距,无论你如何追赶,都比不上我。” “你的脸皮和城墙一样厚,谁能比得上你呀。”南洛倾翻了个漂亮的白眼。 南玉薇脸色极为难堪,好在她能装,要不然就在茶楼里破口大骂了。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硬。听说你最近不在御王府,反而是住在顾府。怎么?就连御王殿下都忍受不了你了,要将你赶出来?” 南玉薇虽不喜欢御王,但也见不得南洛倾好。 她盼着南洛倾是众叛亲离的下场。 南玉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安风走了进来。 安风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南洛倾,还朝着她行了一礼。 掌柜见他器宇不凡,便迎了上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宠溺 “公子可是为了那赌局而来?您抬眼看看,是要投御王妃胜,还是投玉薇姑娘胜。当然,结果显而易见,上京所有人都觉得玉薇姑娘会赢得相当漂亮。” 掌柜一张口舌灿莲花,怂恿安风投南玉薇胜。 安风连眼神都没有赏给他一个,偏头令人将银子送进来。 一箱接着一箱的银子被搬进茶楼,盖子打开,里面是整整齐齐摆放的白银。 估摸着有十万两不止。 掌柜馋地眼睛泛绿光,这么多银子,他的茶馆要发达了啊! “小二,还不赶紧准备笔直来,来大生意了。” 南玉薇笑容浓烈了几分,以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接近安风。 “御王殿下果然是大手笔,一出手就能拿出十万两白银。从始至终就是个小比试,没想到能引来如此多人的关注。那么明日玉薇的表现也绝对不会让御王殿下为难。” 南玉薇已经默认秦御修送来的银子是来投她胜。 为什么不怀疑秦御修的银子是为了南洛倾而送来? 自然是因为南洛倾必输无疑,拿十万两白银陪玩儿么? 在她的印象中,秦御修并不是那种毫无理智之人。 只有投她赢,秦御修才能回本。 彩云得空溜到南玉薇身侧,阴阳道:“御王妃娘娘未免活得太失败了些,就连自家夫君都不愿支持你。这说出口,够上京百姓笑上一年的了。” 顾瑾柏被气得牙疼,南玉薇是个贱人也就算了,秦御修怎么也这么不着调?羞辱自家王妃他能有什么好处? 到时候丢脸不还是一起丢脸! 周遭看戏的人议论纷纷。 “看来御王妃与御王殿下关系破裂之事都是真的,御王如今连御王妃的面子都不给了,也要支持玉薇姑娘。” “可不是么?御王素来如此,做出这种事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惊讶。不过话说回来,当年不就是御王妃缠着御王才得到了王妃的位分。可见御王的心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 “说起来也奇怪,御王妃长得如此貌美,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把持不住,竟然还不能打动御王殿下的心。” “御王岂是一般人能比?听说御王早就有心上人,只可惜那心上人香消玉殒。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入得了御王殿下的眼。就算南洛倾再貌美又如何?还不是被御王殿下弃之敝履?” 周遭讨论得热烈,都是些似是而非的小道消息,又添油加醋的说出来。 一言以蔽之,南洛倾就不值得被御王所疼爱,他们就等着看南洛倾的笑话即可。 闲言碎语飘到南洛倾耳中,她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 就算得不到秦御修的爱又如何?秦御修的命还拿捏在她的手上呢。 他们的格局着实小得很。 安风冷笑一声,似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一般。 “谁和你说的,这十万两白银是为了投南玉薇胜?青天白日的就别做白日梦了。传御王殿下口谕,御王妃永远是御王所爱之人。既与外人比试,自是要为王妃增添一些筹码。 十万两白银,全压王妃胜!” 安风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狠狠的打了刚才嘲讽南洛倾失宠的人的脸。 南玉薇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隐在袖中的拳头缓缓收紧。 御王糊涂么? 拿十万两白银陪这疯女人玩?血本无归也无所谓?什么时候御王殿下对南洛倾如此上心了? 南洛倾嗤笑一声,眼中迸射出的寒光直直凝着南玉薇的脸,“南玉薇,你的算盘落空了。如今看来,我的资本比你多得多。明日你再输,从今往后,上京谈论的都是你可笑的事迹。” 南玉薇脸色煞白,环顾四周,众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似乎在笑她自作多情,又笑她是个庶女,还妄想与南洛倾这样的天之娇女比试…… 南玉薇面子挂不住,就连与南洛倾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只好带着彩云灰溜溜的逃了。 离开之前还不忘放下狠话挽回自己的面子。 “姐姐既然准备好了,明日的比试我拭目以待。姐姐可别输得太惨,丢了元安侯府的脸面。” 棠悦愤怒的朝着她们的背影挥着小拳头。 “大难临头了还在嘴硬,” 安风朝着南洛倾作揖,面上终于露出几分笑意。 “王爷就是担心娘娘在外面受了委屈,便命属下带十万两白银来给娘娘撑一撑场面。好在来得及时,娘娘并没有受人欺负。” 安风回想起一个时辰前发生之事。 当时他将南洛倾与南玉薇立下赌约之事传给王爷。 而王爷正和博艺对弈,杀得正酣。 安风还以为这消息会被搁置,毕竟以往王爷下棋,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打搅。 更何况博艺门主也在,王爷更不会因为旁得事儿分心。 当安风已经做好长时间等待的准备之时,不曾想王爷一听到这是王妃的消息,找了个借口不再下棋,询问起王妃近况。 安风将全部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了,还交代了王妃娘娘此次的胜算几乎没有。 秦御修二话不说就拿出手头上的十万两现银,给南洛倾撑场面。 博艺吓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把玩着棋子打趣道:“前两日刚与我说手头紧,怎么今日又能豪横得拿出十万两银子给夫人撑场面?你到底是手头紧还是手头阔绰?” 十万两可以养一只精锐的兵整整三年。 他就为了一个女人全部霍霍了? 秦御修不甚在意道:“本王了解南洛倾,她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儿。此次她如此高调的要与南玉薇比试,肯定是想到了万全的能够赢比试的办法。你且等着看便是。” 博艺一听他这说话就知道是找得借口,“拜托,就算是忽悠人的办法,能不能说得真心一点?你这个理由一听就假得很。” 秦御修是什么人?他可是个不信神佛只信自己的人。 这样只相信自己的人,怎么可能会无条件的相信南洛倾这样一个外人? 第一百八十章 心意 暂且不说秦御修信不信南洛倾,他也没有必要一口气拿出十万两银子来。 这完全就是公子哥儿一掷千金哄心上人的把戏。 秦御修不置可否,只是飞了他一个眼刀,让他好之为之。 博艺好不容易瞧见秦御修为了一个女人付出不少的模样,怎么甘心错过? “果然老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你是将我之前所说的哄夫人那套全都学了去。可也不能这么造……那可是十万两白银,不是十个铜板。” 博艺抱胸斜睨着他,嘴里啧啧有声。 “闭嘴,你话太多了。”秦御修皱起眉头,显得格外的不耐烦。 “怕是被我戳中了心事,所以才不愿再听了。可万一这银子花出去,你的夫人也没有回心转意,你当如何?可会后悔?” 博艺对南洛倾的印象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之前觉得南洛倾是个不同于庸脂俗粉的妙人儿,如今看来,南洛倾还是个喜欢挑战的奇女子。 赌注下得这么大,就不怕收不了场? “本王做事,从不后悔。”秦御修扫了眼还愣着行礼的安分,“还不去?” 安风行礼退下:“属下这就将十万两白银送出去。王爷是否需要属下给王妃娘娘带话?” 娘娘才离家出走几天,王爷竟花十万两白银将娘娘哄回来。 希望王爷能长个教训,以后可别再轻易的惹娘娘不高兴了,要不然再厚的家底也总有一天会败光。 秦御修气愤的抚额,厉声道:“谁说本王是要哄南洛倾了?本王不过是想参加赌局罢了,为何要给她带话?” 让他堂堂御王低头?不可能! 要低头也是让南洛倾先低头。 博艺被他的反应逗笑,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的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些否认格外的苍白?听起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既然在乎人家姑娘,就服个软,又不会少块肉。你要是再这么犟,小心姑娘被别人撬走,到时候有你哭的。” 秦御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出奇的没有否认。 博艺扫了安风一眼,笑道:“具体要怎么说,还要我教你么?” 安风心领神会的退下,“属下明白,势必会将王爷要说的话悉数传达给王妃娘娘。” …… 南洛倾冰冷的神情因安风的话柔和了几分。 “秦御修也有开窍的一天?”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杀神秦御修的风格。 安风被自己呛到,捂唇咳嗽了半响,“那是自然,王妃娘娘离府几日,王爷对您甚是想念,对娘娘的动态更是了如指掌。盼着娘娘能早日回府。” 当然,这些话都是他在博艺的提点之下瞎编的。 若是没有他这样机敏的助攻,娘娘与王爷什么时候才能够重归于好? 这些话,不仅非说不可,还十分的重要。 南洛倾只笑了片刻又清冷者一张脸,“这些话绝对不是秦御修让你说的,这不是他的性子。” 安风僵立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因撒谎被识破,脸憋得通红,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娘娘是如何识破属下所言非真?” 顾瑾柏一脸的失望,这御王到底行不行?还以为小表妹终于可以回去,他也终于能清净一些。 没想到,一切都是这小厮自作主张,正主根本就没那意思。 他记得之前是小表妹要死要活的要嫁给御王殿下,难道是如今看清了形式,不再纠结不爱自己的人? 可以男人的眼光来看,愿意为女人一掷千金之人,谈不上毫无感情…… “本王妃了解他,他是个极其骄傲的人,不可能轻易低头。” 不得不说,当安风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平静的心湖因此泛起层层涟漪。 又帅又有钱又霸道的秦御修,很难不喜欢。 但现实告诉她,秦御修并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愿意给这十万两银子,或许是看在她赚钱的能耐上,才慷慨的投了十万两白银呢? 她可不愿自作多情,毕竟自作多情不可取。 安风想了一会儿,决定反驳南洛倾的话。 “王妃娘娘可能是误会王爷的真心了,这些肉麻的话虽不是出自于王爷止口,但王爷的意思便是这个。若不是王爷的心上没有记挂着娘娘,又何必拿十万两白银给娘娘撑场面?虽说娘娘在明日的比试上或许不会输,可王爷对娘娘的情意半分都没有掺假。” 这些话,也是必须要说给娘娘听的。 要不然娘娘如何能够明白王爷的苦心? 南洛倾扫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当真?” “自然是真的,属下跟在王爷身边多年,还从未见王爷对谁如此慷慨与上心。除了娘娘,就没有旁人。” 安风说得情真意切。 棠悦探出个脑袋,怀疑道:“不还有一个宋玉绻么?难道王爷对宋玉绻也一般般么?” 安风释然一笑,“其实王爷与宋姑娘一直都是友人的关系。王爷对感情慢热,而宋姑娘不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两人就以友人的身份过了好几年。王爷对她是不错,但比不上娘娘。” 这么点感情安风这个局外人看得最清楚。 王爷对宋姑娘更多的是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情,可对娘娘却是动了真感情。 宋姑娘赢就赢在已经死了,王爷对她有着一丝怀念。 若是宋姑娘没有出事,这段时间,王爷也能看清自己的真心。 棠悦高兴了,“那是自然,娘娘天姿国色又才智过人,哪儿是那宋玉绻能比的。” “娘娘何时回府?属下也好复命。”安风始终没忘来找南洛倾的任务。 顾瑾柏紧张的呼吸都屏住了,最好立马回府,如此一来,他就不用去国子监了? 南洛倾扫了眼顾瑾柏,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 “三表哥是不是很期待我马上回去,你就不用去国子监?” 顾瑾柏不装了,摊牌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你好好的回去找你的夫君,三表哥呢,也找点正事做。” “送你去国子监就是正事。”南洛倾依旧没说什么时候回府。 第一百八十一章 国子监 顾瑾柏一脸的生无可恋,小表妹以前恋爱脑的模样还怪可爱的。 安风倒有几分惊慌失措,“娘娘为何不愿回府?可是属下有什么地方说错了?惹得娘娘不满?” “本王妃还有要事得办。”南洛倾似是而非的回答了句,并没有正面回答什么时候回御王府,但也没有直接笃定不回去。 安风试探了问了句,“娘娘的意思是,等要事办完回去?” 南洛倾轻笑一声,提起另外一件事。 “明日可得多派些人来,要不然本王妃怕一百万两白银你扛不动。” 她提着顾瑾柏的衣领,拽着他去了国子监。 顾瑾柏一路上叹了六十六口气。 “之前哭着喊着要嫁给秦御修的是你,如今对他爱答不理的也是你,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果然是,女人的心思海底针,根本猜不透。 南洛倾心道,她又不是以前那个花痴,为什么要追着秦御修跑?而且,她终有一天得离开大祁,过潇洒舒坦的富婆日子,感情可别来沾边。 男人?只会耽误她拔剑的速度。 可若是秦御修,她倒是会有几分不舍。 一想到下半辈子少一个美男在身边,她就打心底生出些许怅然若失。 “三表哥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没有处理好,就开始操心我的?人家虞姑娘还说要上门道谢,你想好如何与虞姑娘说什么话了?” 南洛倾雇了辆马车,将顾瑾柏塞了进去,随后自己也跟了上去。 想到虞月颜,顾瑾柏整个人都沉静下来。 “暂时还没有想好如何与虞姑娘说什么。虞姑娘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姑娘,平常讨论最多的就是诗词歌赋,那东西我怎么会?难道我要在虞姑娘跟前舞剑,姑娘才会看到我的好?” 顾瑾柏无比怀疑的自问自答。 “要想追姑娘,不投其所好怎么能行?国子监好好上两天孟夫子的课,再补一补,还能让虞姑娘刮目相看。到时候祖母见你用功,还能给你涨点零花钱,一箭双雕。” 南洛倾闭目养神,懒洋洋的与顾瑾柏说着话。 为了心上人,读点诗词歌赋好像也是应该的。这么一想,去国子监倒也不再困难。 “我怎么有种你在忽悠我的错觉,但我找不到证据。”顾瑾柏凑近几分,盯着南洛倾的脸瞧,像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许破绽。 说来说去还是劝他读书,可南洛倾的说法倒不让人厌恶,接受起来更加的轻松。 去国子监也不再有如同上坟般的心情。 这时,马车缓缓听了下来,棠悦掀开帘子提了句:“娘娘,国子监到了。” 仅仅是停在院外,就听到里头郎朗的读书声。 顾瑾柏敏锐的跳下马车,朝着南洛倾挥了挥手,“小表妹就不必跟着了,我自己一人进去即可。” 南洛倾一眼看穿了他想逃课的小心思,“我答应祖母要亲自将你交给孟夫子,就一定得做到。若是完不成,到时候可没办法和祖母交差。” 国子监内外有不少学子往来。 他们瞧见不学无术的顾瑾柏,出声讽刺道:“还以为顾瑾柏被赶出去以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他回来有什么用?还不是给国子监垫底?” “顾家是将门,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顾瑾柏何必来丢人现眼呢?” “早先走了还算是有骨气,这又回来做什么?” 开腔的都是国子监中阳奉阴违的学子。 他们见顾瑾柏在国子监里头不受待见,对他的态度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时,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公子走过,他是路祭酒的嫡子路致远,也是国子监所有学子中的翘楚。 他素来眼高手低,也瞧不起顾瑾柏这种毫无涵养之人。 连眼神都不愿赏一眼。 刚才还在嘲讽顾瑾柏的学子,一见路致远路过,纷纷让路寒暄。 “致远近来考核又是第一,小弟我着实羡慕,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能做出和致远兄一样的文章,那么就是让我们家族长脸了。” “我有一首诗想找致远兄切磋一番,不知致远兄什么时候有空指点一二?” “我家过几日要开个诗会,不知致远兄有没有时间来看一看?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若是致远兄愿意来得话,那么我的寒舍便会因此蓬荜生辉。” 路致远面无表情的路过,没有回答任何一个人。 可那些学子们倒觉得路致远这种态度是极其正常的。魁首有点傲气怎么了?不是很正常么? 若是能和致远兄说上一句话,想来应该是能沾染上些许文气,以后的学业也会越发的好。 顾瑾柏被他们恶心得想吐,嘴里兀自吐槽着:“这群人到底有没有见过世面?怎么个个和舔狗似的?不就是拿了个考核第一么?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会写两个字了不起?” 南洛倾听着外头的动静觉得可笑,扶着棠悦的手下了马车。 清风拂过发丝,露出那张尽态极妍的脸,学子们看呆了,惊得连呼吸都忘了,半响,才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路致远随意的扫了眼马车,目光正巧与南洛倾对上。 他快速的收回视线,理了理腰间的玉佩,不屑道:“红颜祸水,徒扰道心。” 这话南洛倾听见了,她笑得轻柔,心中暗骂,行,你清高,你了不起,你看不上美人儿,你这辈子也不配得到任何美人儿的眷顾。 其他学子们却不像路致远那般飘然出尘,他们还是凡夫俗子,会惊叹于南洛倾的美貌,会盼着能和南洛倾有些许接触,更想将这样的美人儿占为己有。 但其中还是有很大一部分学子为了捧顾瑾柏,顺着他的话说。 “长成这样,肯定是红颜祸水,不利于读书用功。”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长得如此勾人魂,必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顾瑾柏之所以在学业上无所成,还不是被这女人给害的?不是说女人都是吸食男人精气神的妖精么?” 周遭讨论南洛倾的话越来越离谱,顾瑾柏嫌弃的朝着书生们挥拳,“闭嘴!要不然我打到你们闭嘴。” 第一百八十二章 能力 书生们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你除了会动刀动抢以外,能有什么本事?在诗词歌赋上,你能行吗?”林景之是国子监学识前三,比不上路致远,却也足够有本事。 所说路致远的性情淡雅,不喜与人争辩。那么林景之绝对是极为嘴碎之人。 仗着自己的学识不错,经常对国子监中学识比不过自己的人冷嘲热讽。 更可气的是,被嘲讽之人根本无力反驳。 顾瑾柏看林景之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明白这人会读点书写点字,哪儿来得优越感。 “老子今天还非得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顾瑾柏撸起袖子想要干架。 国子监是禁止恶劣打斗的地方,不论是谁挑起打斗,都会被国子监赶出去,终生不让学习。 国子监素来是大祁学子心中的神圣之地,谁要是被赶出去,就说明此人已经烂到了根里,以后在上京也是人人喊打之辈。 顾瑾柏若是因林景之挑衅而动手,这辈子算是完了。 小厮着急忙慌的赶紧拉扯住顾瑾柏,紧张道:“公子!你可全万别冲动,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你若是因为打架斗殴被国子监赶出去,老太君那儿如何交代?” 顾瑾柏气得火冒三丈,哪儿听得进去他的劝说。 “退一步海阔天空,他怎么不退,偏要让我退?” 往常就看这个小瘪三不顺眼了,如今还调侃到他妹妹头上。 说他一个男人也就算了,他不爱计较。人家姑娘招他惹他了?竟受到这么多的诋毁? 可见这群人读书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老太君那儿怎么交代之后再说,他势必要用拳头教他们做人! 小厮意识到自己劝不动冲动的公子,立马向南洛倾求救。 “表小姐,您劝劝我家少爷,他素来是最听您的话。您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少爷做错事而不管。” “可是,我觉得三表哥说得很对,退一步越想越气,今日不好好教训他们,来日不得骑到三表哥头上去?” 南洛倾慵懒的说着,一时看不出来,她是真这样想的,还是开玩笑的。 小厮错愕的看着她,“表小姐,您可不要乱来啊。少爷若是真的被国子监赶出去,以后可就没办法走仕途了。” “老子就是不受这鸟气!仕途?谁爱走谁走去!”顾瑾柏要冲上去打架。 南洛倾伸手,就轻松的拉住他。 他不爽的扭头,瞪着南洛倾。 “我觉得我和你性子相似,所以对你还算是不错。看你有难,把最后的一千两银票都压给你。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欺负而不还手?” “急什么?打他可是没办法把他打服的,你要想让他难受,就得用他最在乎的东西击败他。” 短短片刻,南洛倾已经想到了对付之法。 “什么意思?你让我在作诗上赢过他?怎么可能?”顾瑾柏很有自知之明,他连考试都困难,怎么可能比得过前三甲林景之。 “这不是有我么?你担心什么?”南洛倾轻笑一声,眼中满是笃定,“你需要做的,就是和他下战贴!” “你可别坑我!”顾瑾柏对南洛倾的话十分怀疑。 不会是要耍什么花招吧? 南洛倾是读书的料么?之前从没听说过南洛倾学识好…… 万一下了战贴又输得屁滚尿流,岂不是更丢人? “机会已经摆在你的面前,就看你怎么选。”南洛倾轻蔑的扫了那一群自以为是的书生。 会写两个字就以为自己是当代文豪了? 看来是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顾瑾柏一咬牙,冲到林景之面前。 林景之既害怕又兴奋的看着他,“怎么着?你是要打我?果然,你这个野蛮人,除了会打人,可没有其他的本事!” 林景之爱慕虞月颜许久,最主要的是看上她的家世。 刚才听说顾瑾柏还和虞姑娘搭上话,得了虞姑娘的青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就凭顾瑾柏那猪脑子也配? 他气鼓鼓的来了国子监,正巧碰见顾瑾柏,又怎么能容忍? 于是就出言挑衅。 众人看戏的十分期待。 打起来!打起来! 有好戏看了。 就连要离开的路致远也停了下来,他又悄悄的多看了南洛倾一眼。 这女人……当真是会毁了道心。 南洛倾察觉到他的视线,心里对他这种小偷小摸的行为十分鄙夷。 棠悦也发现路致远在偷看自家娘娘,于是小声提醒,“娘娘,他在偷偷的看你……刚才不还说姑娘是红颜祸水么?那偷偷摸摸的看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不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么?”南洛倾不喜有人说她半个字不好,说了那就是得罪她了。 她也不会客气。 棠悦无语得很,“那这男人可真虚伪,奴婢瞧着国子监里虚伪得人可真多!” 顾瑾柏的确是朝着林景之砸出拳头,只不过没有打在他的脸上,而是砸在了墙上。 林景之有些无法理解他的行为,眼里也有失望。 “是担心打不过我?” 顾瑾柏冷笑,“我知道你有什么目的,挑衅我无用。就看你有没有胆子和我比一比诗词歌赋!” 林景之先是一愣,随后抱着肚子大笑。 “我没听错吧?你竟然要和我比诗词歌赋?你是嫌不够丢人?” “就问你敢不敢?大家都知道我是什么水平。如果你连我都不敢比,可见你是怕了我了。” 顾瑾柏说这话时,眼睛却是盯着南洛倾。 希望小表妹不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南洛倾回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放心大胆的比就是,剩下的事情交给她。 林景之挺直腰板,“比,既然你要找死,我就顺你的心意!怎么比?” “就请孟夫子来当裁判,我们比作诗,题目就让孟夫子出,足够公平公正了吧?”顾瑾柏沉下心,想着比试的规则。 “行,我这就去找孟夫子。到时候你就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不自量力。”林景之趾高气昂的跑到国子监,将孟夫子请来。 要比试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剑拔弩张 林景之也算是国子监里的天子骄子,竟然有人不自量力的要和他比试? 众人还以为要与林景之比试的是路致远。 纵观整个国子监,也就只有他们两人的学问差不多,有一较高下的意义。 而旁人嘛?都是炮灰。 不嫌丢人的话可以试试。 学子们又打听了一下事情的原委,想听听是谁如此的不自量力,要与林景之比试。 当他们发现参与比试的是顾瑾柏时,人人都笑掉大牙。 “顾瑾柏?就凭他?除非他去换个脑子,要不然绝对不可能赢过景之兄。” “顾瑾柏铁定是疯了,才妄想能赢过景之兄。他不嫌丢人,我都替他觉得丢人。” “有好戏看了。听说两人刚才差点打起来了,不知为何,最后没有打起来。但顾瑾柏这一次身边跟着个贼漂亮的姑娘。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说的就是她那样的。” 学子们相继露出不可言说的笑意,“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抢个好位子看戏!” 孟夫子被林景之打搅并没有恼怒,还以为他是来请教学问。 “可是有什么地方不懂?” 林景之说明来意,“顾瑾柏来国子监闹事,被学生拦下。他不服气,还说要与学生比试诗词歌赋,要向整个国子监证明,他并不是不学无术之人。为了公平起见,学生想让夫子去当裁判。好让顾瑾柏输得心服口服。” 孟夫子想过无数种林景之的来意,从未想过这一种。 顾瑾柏于他而言很有印象,因他的成绩着实太差,差到他一想起顾瑾柏就会觉得头疼。 “你们比试诗词歌赋?你确定没有说错?” 林景之嘴角上扬,“没有错,顾瑾柏的确是这么说的,所有人都听见了。他要与我比试诗词歌赋,还要让国子监的所有人,包括孟夫子也心服口服。学生素来友爱同窗,也不是怕事之人。顾瑾柏既要比试,学生奉陪就是。” 孟夫子思忖片刻,缓缓点头。 “既然你们已经约好,那就比一比,正巧看看你们的学业有没有退步。” 比试的地点在国子监的大院。 阴凉的树荫之下,已经摆放好了多张桌子与椅子,为了不影响学子们的比试,与比试无关的人都被安排在较远的地方。 离得虽然远,但看戏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学子们早早等候,个个都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要看戏。 顾瑾柏器宇轩昂的走到专属于自己的位置,乌泱泱的一群人,人头攒动,他往南洛倾的方向靠了靠,声音带着些许抓狂。 “你可别坑我!狠话都说出去了,你不会真的要看我丢脸丢到西凉去吧?” 南洛倾摇着团扇,掩住一半的脸,曼声道:“三表哥对我的信任就这么点?” “这可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而是要不要命的问题。若是你掉链子,世人只知我出言挑衅林景之,最后又输得一塌糊涂。我这顾府小公子的脸面还要不要?” 他刚才就是脑子一热听了南洛倾的话。 如今回过味来想想,未免太扯了,南洛倾自己都不学无术,怎么可能赢得了林景之? 实在是他大意了,在南洛倾身边久了就被她给忽悠了。 “可之前三表哥就是不学无术,怎么从来不觉得丢人?”南洛倾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 就算场面再大,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那能一样吗?平常不学无术那是我懒得学?懒得和这一群虚伪至极的伪君子同流合污。这一次若是输了,那就是我自找的,很丢人的好不好?” “三表哥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跟班,我说什么你就得照做。作为跟班,你是没有反驳我的权利。” 南洛倾瞥了他一眼,嫌他聒噪。 顾瑾柏很抓狂,还是很识相的闭嘴了。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当孟夫子到场,比试就正式开始。 “采用三局两胜的比赛机制。由我出题,一共有三题,题目随机,由我与国子监另外两位夫子一同评判,以求结果公正。” “夫子,赶快出题吧,我们都快要等不及了。”人群中有人喊了声。 于是此起彼伏的催促孟夫子出题的声音越来越多。 顾瑾柏轻嗤一声,深知他们并不是多么好学,之所以上赶着围观,不过是为了看他出糗的大戏。 他深吸一口气,似是输给了南洛倾似的长叹一口气。 “小表妹,就当三表哥求你。以我的性子,这辈子也没求过几个人。你算是一个。等下,不说能让我赢吧,怎么着也不能让我太丢人不是?”顾瑾柏见南洛倾没什么反应,语气又软了几分,“你此次让我好过,我以后就都听你的,如何?你不是嫌在顾家没话语权么?以后你说东我就往东,你说西我就往西。绝对不会再像过去一样,处处与你作对,如何?” 南洛倾抬眸凝着他,笑意浅浅,“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以后你若是赖账的话,就孤苦伶仃一辈子。”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顾瑾柏与她说定,下意识的攥紧拳头。 南洛倾知晓他这是紧张,却没有点破。 孟夫子四下望了两眼,便有了题目,“第一题,就以风雨欲来为题。” 话音刚落,学子们纷纷皱起眉头,果然不能小看了孟夫子,还以为孟夫子的第一题会简单些,没想到竟出了这么一个颇具意向的题。 就连他们这些学识不错的人,都没办法在短时间之内答出来,更别说顾瑾柏那废物了。 于是他们扭曲的眉头在看见顾瑾柏之时舒展开了。 有顾瑾柏这个垫底在,他们有什么好愁的? 林景之倒也觉得这问题为难了些,但也不是完全作不出来,就是效果可能会大打折扣。 罢了,能赢顾瑾柏这个草包就够了,纠结那么多做什么? 林景之想了一会儿,就提笔在宣纸上唰唰的写下心中满意的诗词。 他一边写还一边挑衅的朝着顾瑾柏挑眉,废物,答不上来了吧? 第一百八十四章 比试 顾瑾柏提笔盯着宣纸发呆。 黑色的墨水滴在宣纸上,晕染开一团墨渍。 他的确是不懂得怎么写,让他写个花草还行,写山雨欲来,有什么可写的? 南洛倾用宽大的袖子掩着手中的动作,用银针在帕子上快速的扎出一排小子。 不一会儿,就成了一首七言诗。 顾瑾柏惊讶得差点把眼睛给瞪了出来,明目张胆的作弊,刺激! 这么微笑的动作,旁人绝对是看不见的。 他放心大胆的将帕子上的诗抄到宣纸上。 一炷香的时间快要耗尽,他连诗上写得是什么都没认真研读,全都抄了上去。 众人见顾瑾柏这幅临阵磨枪的模样便知晓他写的诗肯定是狗屁不通。 孟夫子先是看了林景之的诗,写得中规中矩,能得个乙等。 林景之对成绩不甚满意,但孟夫子素来要求严格,得个乙等已经是极好的。 “顾瑾柏,时间到了,你该把你那丢人现眼的诗歌交出来了,一直藏着掖着也不是办法,反正迟早得丢人。” 林景之对顾瑾柏极尽嘲讽。 孟夫子不满的皱了皱眉头,“时间到,将诗交上来。” 顾瑾柏昂首挺胸的走到林景之面前,桀骜不驯道:“等下你就会被我的诗所折服,然后激动得跪下叫爹。” “做什么梦呢?你要是真的能赢我,我教你爷爷!” “成交!” 孟夫子一开始看得散漫,毕竟顾瑾柏一手的狗-爬字实在是算不上赏心悦目。 可待他看清纸上的内容时,他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妙!此诗甚妙!当称千古绝句!”孟夫子激动得满面红光。 顾瑾柏长吁一口气,又不让旁人看出他的心虚,“孟夫子过奖了,以前不过是藏拙,现在随便给你们露一手罢了。” “此事描写景色鲜明,对比强烈,反差极大,与其中激荡且悲壮的情调交相呼应。而扑面而来的爱国情怀,更是学子们少有!老夫这辈子,还从未见过如此真挚的诗。” 孟夫子激动得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一把年纪了还老泪纵横。 顾瑾柏听这话心里直发虚,既高兴又惆怅。 高兴得是赢了林景之这小人,惆怅的是,南洛倾写诗的能耐怎会如此之强?就连眼高于顶的孟夫子都对她赞不绝口? 他怎么就写不出来这种千古流传的佳句呢? 这诗就连他听了,他都觉得心情激荡,恨不得提刀上场厮杀,保家卫国。 林景之侧身看了眼整首诗,立马就意识到他的诗与顾瑾柏的诗之间的巨大差距。 什么时候顾瑾柏这么有能耐了?之前怎么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顾瑾柏双手叉腰,不屑道:“赶紧叫爷爷。” 林景之憋了半天没憋出来。 “算什么男人?说到都做不到。以后看见小爷我就绕路走,要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顾瑾柏还是更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 可问题是,以前林景之还能嘲笑顾瑾柏是一个野蛮人,只会动用武力。 如今连他引以为傲的学识都被碾压得不成样子。 他竟然连一个草包都比不过。那么他以后还如何在国子监耀武扬威? 顾瑾柏很是满意林景之不敢反驳的瑟缩模样,真爽! 路致远站出来提出质疑,“这才比了一场,景之同窗倒也不必心灰意冷,后面还有两局,我帮你比。” “我cao……”顾瑾柏差点开始骂街。 和路致远有什么干系?他非要出来凑什么热闹?让他一个小白……不对,让他的弱女子妹妹来和国子监的魁首比试,公平吗? “我不同意!路致远,这是我与林景之的恩怨,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别瞎凑热闹。”顾瑾柏不同意,反正说什么都不同意。 “景之不是你的对手,你难道不想与我比一比?这样更有挑战?”路致远被这一首诗激起了胜负欲。 这首诗,就连他看了都眼红。 他想看看顾瑾柏到底是真的有真才实学,还是偶然间运气好,才憋出来这么一首。 顾瑾柏还是不愿答应,他不知道南洛倾能不能赢得过路致远。 比试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只要顾瑾柏不同意,路致远就不能勉强他。 南洛倾走到他身侧,凉凉的扫了普通且自信的路致远一眼。 “三表哥,你既有真才实学,不怕与人比试。就是某些人可能因此再也成不了第一。”南洛倾可没忘记路致远骂她的那些话,等下有他好看。 顾瑾柏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小祖宗都说应战,他有什么好怕的? “行,比就比。到时候国子监魁首的名号,可得给我了。”顾瑾柏的舌尖顶了顶腮帮子。 他早就看路致远这做作的人不爽很久了。 只可惜,一直找不到好的办法来对付他。学识是他最避讳的…… “你能赢景之,是他技不如人。而你,赢不了我。”路致远这辈子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学识上,怎么可能赢不了顾瑾柏? “试试。”顾瑾柏朗声道:“孟夫子出题吧。” “第二题,就以人生为题,两位写下最为满意的诗词即可,还是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作答。”孟夫子以前瞧不上顾瑾柏,如今怎么看他怎么满意。 就连南洛倾的存在,他都直接忽视了。 若是往常,国子监可不允许女子进入。 路致远意识到顾瑾柏不好对付,也没有轻敌,而是极为认真的写下了一首,下笔都带着谨慎。 学子们屏住呼吸,不敢扰乱了他的思绪。 “怎么回事?林景之竟然比不过顾瑾柏。顾瑾柏是中邪了不成?” “这是什么邪术?能不能也让我试试。能不能让孟夫子也夸夸我?” “别做梦了,还是好好看比试。你说这一次谁能赢?” 南洛倾依旧用上一个办法给顾瑾柏作弊。 虽说顾瑾柏对南洛倾为何会这么多表示意外,但丝毫不妨碍他作弊。 两人的诗同时被送到孟夫子手中。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作弊 孟夫子迫不及待的打开宣纸,诗词跃然于纸上。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孟夫子一边念一边涕泗横流。这就是他所梦寐的诗词,更是他一辈子都在找寻的千古绝句。 众多学子面露惊讶,随后眼中浮现出的是羞愧。 同样的年纪,同样的夫子,他们却写不出来同样震惊四座的诗词。 他们竟然连一个草包顾瑾柏都比不过,还能做什么?还能成为当朝大儒的典范?代表大祁,为国争光? 而路致远深知,他的诗不必给人看,就已经输了。 输得毫无反手之力。 他最引以为傲的诗词天赋,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碎掉,却怎么也黏不起来。 “诗歌情绪饱满,辞藻恢弘奔腾图江河倾泻,又体现了诗人豪迈洒脱的情怀,整首诗大开大合,对仗工整,竟无一处弱点。” 夫子们面面相觑,对从对方的眼中看到震悚。 此子年纪轻轻就达到这等高度,还有如此心胸,以后不可限量。 他们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顾瑾柏的能耐?还让如此优秀的人被埋没这般久? 简直是暴殄天物。 顾瑾柏好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众人还以为他是赢了比试高兴坏了,但只有他自己知晓为何呆立原地,迟迟没有反应。 他同样被诗词中所描绘的肆意江湖的的情绪所感染。 这不就是他心中所想的天地么? 对酒当歌、鲜衣怒马。 原来诗词竟如此美妙,竟能将旁人无法言说的情绪一五一十的描绘出来。 他之前竟觉得诗词歌赋枯燥无味,实在是他鼠目寸光了。 他决定了,他要好好学诗词,立志成为一个快意江湖的诗仙。 棠悦清了清嗓子,“话说回来,比试应该是结束了吧?是不是我家小公子赢了?” 几位夫子再看顾瑾柏的眼神比看心上人还炙热。 “是瑾柏赢了,以后瑾柏就是我的关门弟子,唯一的。”孟夫子下定决定,以后所有的日子都用来研究顾瑾柏所作的两首诗。 另外一件事,则是只有顾瑾柏这么一个关门弟子,其他人他不会再教学。 而曾经作为孟夫子唯一的关门弟子的路致远就成了一个背景板,没人在乎他的想法。 林景之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我不需要你的安慰。”输了就是输了,他路致远不需要旁人假惺惺的安危。 “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你有什么好狂的?之前因你是孟夫子的弟子,才让你几分。如今你已经被孟夫子逐出师门,怕你不成?” 林景之懒得装了,捂着胸口笑个没完,“你以为你的诗词天赋比我强,就能赢得了顾瑾柏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小子?到头来,最丢脸的不还是你?” 路致远攥紧拳头,曾经的天之骄子竟因为一场比试而跌落神坛。 就连之前对他马首是瞻的林景之都敢笑话他。 他满腔的恨意无处发泄。 就在众人围着顾瑾柏恭喜之时,他咬牙阴冷道:“顾瑾柏有什么样的能耐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从始至终都一直是个草包,试问,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写得出将敬酒这样的诗词?想必,他肯定是作弊!” 喧闹的人群一时之间因他这句话而彻底安静下来。 是啊,顾瑾柏这种人,就连四书五经都学不明白,怎么可能有能耐写得出千古名句? 若是顾瑾柏是作弊的,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林景之找到由头,对着顾瑾柏一阵羞辱,“你这样的人就是脏了读书人的地界。学问还没有学会,倒先学起作弊来了。快说,这些诗你是从什么地方抄袭而来?” 顾瑾柏的心猛地漏了一拍,难道露馅了? 输了就已经够丢人的了,要是弄虚作假被抖出来,他不如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听到这些话,棠悦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 怎么办?怎么办?小表哥靠娘娘赢得比试的事儿不会被捅出去?那可是会引起不可挽回的后果…… “娘娘,怎么办?表少爷好像是被包围了。” “他这心态还真是差,被人质问一句就已经六神无主了。”南洛倾走至两人中间,冷冷的扫了不甘心的路致远一眼。 顾瑾柏见小表妹来了,一下就找到了主心骨。 有小表妹在,那么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一开始的办法是南洛倾想的,他肯定是有应对之法。 “素来听闻国子监的学子沉博绝丽、才华盖世。那应当是坦荡之辈,赌得起也输得起。可如今我这一瞧,发现你怎么干啥啥不行,耍赖第一名?你赢了就是你有本事有能耐,旁人赢了就是旁人作弊?双标狗!” 南洛倾声音不大,却也足够周遭一群人听见。 她数落得路致远颜面尽失,根本不在乎他爹是祭酒的身份。 有学子见不得路致远被人嘲讽,开口帮腔。 “你这人怎么这样?顾瑾柏本来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要是会吟诗作对,我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男人狰狞着表情,唾沫横飞。 众人还以为南洛倾会被骂得无言以对,正打算看戏呢。 可没想到,南洛倾一抬脚,就直接把嘴碎的男人踹到了池塘里。 他一头载进淤泥之中,还是在同窗的帮助下才将头拔了出来。 众人再看南洛倾时眼中不免染上几分怒火,他们不知南洛倾的具体身份,只知晓她是顾瑾柏的表妹,想来应该是顾家人。 不是他们能够随便得罪的,但也不是多得罪不起的人。 像她做得如此过分,他们何必惯着? 一时间,众人盯着南洛倾的眼神就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似的。 林景之怒斥南洛倾,“别以为你是个女的就可以如此目中无人!你真以为我不打女人?今天我就要踢你爹娘好好的教训你!” 林景之满腔的怒火没有地方发泄,越看南洛倾越生气。 “哦?那你也滚下去和普信男作伴。”南洛倾抬脚不客气的揣在林景之的腹部。 第一百八十六章 国士 林景之瞬间就像是一颗皮球似的滚了出去。 “咚”得一声,他一头载在池塘里,吃了一嘴的淤泥。 学子们爆发出激烈的指责声。 这女人未免太不把他们当一回事了,怎么能想打就打? 也就仗着他们是读书人,不会随便动粗,要不然定然要这个女人好看! 林景之满身腐臭的被人拉起来,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冲着南洛倾破口大骂。 南洛倾嫌弃的用团扇掩住口鼻,“你连我一个弱质女流都打不过,弱鸡。” 林景之气得直接在池边暴走。 事实证明,他根本不是南洛倾的对手,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女人哪儿来得这么大的力气?竟然能够一脚就把他给踹飞了! 顾家的人都这么变态么? 顾瑾柏心神稍定,在孟夫子疑惑的目光之下,他朗声为自己辩解。 “人总归是会进步的。俗话说得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这些日子有潜心读书,能写出几首惊艳四座的诗词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你们个个技不如人,就想诋毁我,休想!” 孟夫子抚着长须,深以为意的点头。 “此诗不是寻常人所作,若是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诗歌,那人也绝对不会允许旁人抄了,而这样的诗词早就已经流传大祁。老夫我相信瑾柏没有作弊。” 顾瑾柏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偏头看了眼南洛倾,还眨了眨眼。 好在他没有因为紧张说了实话。 南洛倾的神色依旧如常,这种事儿,不过是个小场面罢了。 路致远不死心道:“可我刚刚明明看见顾瑾柏抓耳挠腮,一副想不出来的模样。为何在时间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又能写了?不是作弊是什么?” 瞧见这一幕的人不少,大家对路致远的话深信不疑。 毕竟,他们宁愿相信顾瑾柏作弊,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学识比一个草包还要差。 “对啊,当时我们都看见了,顾瑾柏左顾右盼的,肯定是在等答案。” “顾瑾柏的一门心思没有放在学识上,都放在旁门左道上,谁知道他用了什么刁钻的办法来获得答案?” 顾瑾柏眉头紧皱,恨不得冲上前去给他们两拳。 虽说他的诗是小表妹给他的,但可见小表妹的学识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强,他们竟还狗眼看人低! 南洛倾冷声道:“当时在三表哥身边的,除了我就是我的侍女棠悦。你们是想说,我的学识远高于你们之上,还是想说,你们寒窗苦读数十载,最后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竟连我的侍女都比不上。” 学子们脸色变换不定,羞愧难当。 他们竟然怀疑女子的学识在他们之上。 若是女子也能写出这样的千古绝句,他们更没脸做人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们宁愿相信顾瑾柏没有作弊。 要不然,他们就得承认他们的学识连一个丫鬟都比不过。那让他们的脸面往哪儿搁?让全天下的读书人的脸面往哪儿搁? 南洛倾凝着路致远,“所以说,我的三表哥是作弊么?” 温柔刀,刀刀杀人。 南洛倾声音轻柔,听着倒像是和他商量的语气。 但路致远却别无选择。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承认顾瑾柏厉害,而他是顾瑾柏的手下败将,手下败将的称呼会一直陪着他永远。 另外一条,则是承认顾瑾柏作弊,而那些诗是南洛倾所写,他们所有人都不如一个女子。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路致远一开始还算是平静,随后逐渐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然后吐了一口血,跌倒在地,半响都缓不过来。 院长见此,不愿将事情闹大,与路致远耳语了几句,让他回去休息,可别伤了身体。 以后的路还长着,想要比过一个人并不是毫无机会。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若是以前,院长肯定是无条件袒护路致远,谁让路致远的爹是国子监祭酒呢? 可今时不同往日,顾瑾柏如今可能是未来的诗坛的领军人物,他们不能随便得罪。 像这样的人才,就连其他三国也是争着抢的。 院长转身,朝着顾瑾柏露出慈爱又温和的笑意,这也是顾瑾柏这辈子从没有在院长脸上见过的表情。 顾瑾柏被他盯得瘆得慌。 “院长,我可没动手,你别这么看着我。他就是自己身子太弱,才受不了刺激吐血。” “我不是那个意思,致远这孩子从小身子就弱。回去养几天就好了。倒是你,以前如此有才华为何还藏着掖着?你以后就是我们大祁的无双国士,以后我可能还得你多多帮衬。” 院长上手理了理顾瑾柏的衣领,慈爱的就像是个老父亲,丝毫没有曾经要把他赶出国子监时的暴躁如狂。 顾瑾柏尴尬一笑,没有接话。 “三表哥有真才实学,却被人污蔑了这么久,可见院长管教不严,院长可得多花些心思在这些事上,要不然,你不想坐稳这个位置,有的是人想坐。” 南洛倾的话夹枪带棒。 因顾瑾柏的关系,院长对南洛倾也是尽可能的客气。 “姑娘在这儿好一会儿了,还对我们国子监的学子大打出手,难道姑娘觉得对?” “他们骂本王妃的时候你出面,他们被我教训以后你又假惺惺的出来。难道院长觉得自己做得很对?” 南洛倾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最恶心这些道貌岸然之人。 国子监果然如传言中那般恶臭。 “王妃?”院长一愣,他的国子监什么时候有王妃? 上京的确是有几个王爷,其中身份最为珍贵的便是御王。 与顾家有关系的王妃,不就是南洛倾,御王妃么? 难道眼前站着的就是御王妃? 院长后悔得恨不得咬了舌头,他竟然敢对御王妃不敬。 别说是打人,就算是把国子监给掀了,他也不能置喙半个字。 “下官有眼无珠,不知是御王妃大驾。哪儿是打人?不过是朋友之间的切磋罢了。再说他们几个少年,身子好,很快就能恢复了。”院长笑得虚伪。 第一百八十七章 弃车保帅 南洛倾一脸早知道他为了乌纱帽必然会和稀泥的性子。 “那往日对三表哥的诋毁,院长应该知晓如何解决?”南洛倾问的话轻飘飘的,但压力都到了院长身上。 院长额头上的冷汗越擦越多,赶忙谄媚的回道:“应该的,王妃在这件事上不必多虑。之前是世人对瑾柏多有误会,才会生出那些骇人听闻的闲言碎语。如今那些话语都会不攻自破。” 顾瑾柏听院长前所未有的恭敬态度,心早就已经飘了起来。 原来当诗仙的感觉这么爽,这么被人尊敬?看来读书并不是百无一用,至少能够狠狠的打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的脸。 南洛倾冷冷的反问,“怎么个不攻自破的办法?近来三表哥差点被你们开除,今日更是被你们明目张胆的赶出国子监,就连求学都不让。 据我所知,大祁求学的宗旨是有教无类。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国子监只要世家大族的子弟,稍微功课差一些的,就扳着一张脸,教都不愿教。若是学子们什么都会,还送来国子监做什么?还拜你们这些老学究当夫子做什么?” 几句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话,如一下下闷棍朝着他们当头棒喝。 夫子们自诩清高,却又做着不入流之事。 学子们踩地捧高、阳奉阴违,所有的圣贤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 他们全然忘了,学识是平等的,不分高下。 大多数学子听了南洛倾的话,心中涌现出一股热流,那是他们进国子监的初心。 男儿,当为大祁崛起而读书,而不是把学府当做官场,弄的乌烟瘴气。 文人一身傲骨,千斤不能折。 “说得对,大丈夫顶天立地,夫子更是要有教无类!” “就算学识不好又能有什么错?就如瑾柏兄一样,曾经不好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好,我命由我不由天!” 振聋发聩的声音此起彼伏,院长听得整个人都被挤到了角落。 就连顾瑾柏也被眼前一幕所触动,学识好,照样能为国救民,并不是只能当了大将军才能保家卫国。 他想要读书的心更加坚定了几分。 就连小表妹都能写出如此有才气的诗,没道理他写不出来。 此刻院长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要不然他怕自己被冲动的寒门学子暴打。 “各位学子先冷静一下,不要冲动。之前的制度的确是有些许不足,以后我们国子监会加强改进,绝对不允许有人借着学识好而欺负同窗。夫子们也会有教无类,一些不好的夫子,会被我赶出去,大家放心。” 院长好声好气的与激动的学子们说着话。 这辈子他还没如此卑微过。 不得不说,南洛倾可比传闻中的厉害太多,三言两语就让院长骑虎难下。 这要是不安抚好御王妃和顾瑾柏,南洛倾几句话就能让学子们将他的国子监给掀了。 “御王妃娘娘站了许久,应该累了。不如去内堂歇息,我这儿有上好花茶,是姑娘们所喜欢的。想来娘娘应该也会喜欢。”院长客气的讨好着南洛倾。 南洛倾看了眼天色,“时间不早了,本王妃还得与三表哥回府。国子监之事想来院长会处理明白,可千万不要让本王妃觉得不满。” “那是应该的,从今往后,我们大祁也有一颗文曲星,我们捧着都来不及,又怎会不知好歹的让娘娘不满?娘娘这边请,我送你们离开。” 院长脸上的笑终于有了几分真挚,终于把这女人给送走了。 要是她再留下,他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这个女人,他还真应付不了。 顾瑾柏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南洛倾,也早就不想在人群里待着。 “走,我们回府。” 院长刚送离顾瑾柏,就冷着脸找路致远的麻烦。 南洛倾都质问起国子监管教无方,他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弃车保帅。 路致远吐过血后脸色依旧难看,就连院长来了,他眼睛都不抬一下,只是定定的望着前方,仿佛参不透自己为何会输一样。 “跟在顾瑾柏身边的女人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而是煞神秦御修的王妃南洛倾。想来近来你应该也听到过一些消息,这南洛倾就连老太傅都请得动。就连老太君都宠她宠爱得无法无天。你要是与她作对,没什么好果子吃。” 院长开口便是拐弯抹角,先是洋洋洒洒的说了南洛倾的身份,剩下的就让路致远自己领悟。 路致远终于有了反应,他正要开口,却一口气上不来,开始剧烈的咳嗽。 院长脸上已有了几分不耐烦。 “你看,你这身子也不太好。要么回家静养上几个月。等几个月以后,风头过了,你再回来。等那个时候,你的身子也养好了,也没人记得比试的事儿。你还可以继续当风风光光的路公子。” 话虽这么说,其实院长已经放弃了路致远。 之前路致远是国子监学识最好的学子,他们国子监自然得捧着他。如今路致远已比不上顾瑾柏,他们对路致远的态度就有了一个大反转。 更重要的是,路致远之前对御王妃和顾瑾柏不敬,那以后还在国子监碍眼的话,他怕自己的乌纱帽保不住。 当务之急,就是找个借口将路致远送走,不要来碍顾瑾柏的眼。 这几年,路致远林林总总所做得霸凌之事不少。 曾经有一个同窗只是想碰下他的毛笔,路致远嫌脏,就用毛笔戳瞎了同窗的眼。 因那人只是个寒门子弟,瞎了眼而已,花了点银子就把事情给摆平了。 可那学子却一辈子断送了仕途。 试问,谁会招一个瞎子当官? 还有一个姑娘喜欢路致远,给他送了封情诗,转头路致远就将情诗贴在国子监大门上,供人观赏。 姑娘羞愧难当,第二天投河自尽。 这些事儿在国子监都没有激起一丝水花。 而院长等人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不同了,院长不过是来清算罢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斩草除根 “几个月?再过几个月就殿试了,今年我有望考取状元,院长让我回家,岂不是逼着我放弃状元之位?” 路致远阴鸷的盯着院长,气红了眼。 一个时辰之内,他的待遇天上地下。 “状元不状元的,现在说不好。而且这段时间你应该回家好好修身养性,这样才好写出和顾瑾柏一样的千古佳作。我还是很期待你的,你应该不会让院长失望吧?” 院长态度敷衍的劝说。 路致远撑着树干直起身子,盯着院长看的眼神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院长这是要将我赶出国子监找的牵强说辞?是因为顾瑾柏比我厉害,所以你们要放弃我?问过我爹了么?” 路致远想不到用什么话来堵院长,只能搬出祭酒来压院长一头。 院长长叹一口气,显然是已经做了决定。 “可御王妃娘娘偏要追究这件事,就算有祭酒扛着也无济于事。难懂你觉得祭酒能够对抗得了御王?你还是听我的,回家歇息几个月。等几个月以后再回国子监,到时候就无人追究了。” 院长对路致远还是有些许惜才的,寻思着等风头过去,一切就会否极泰来。 可心高气傲的路致远又怎么忍受得了退让? “可殿试三年一次,此次我赶不上,又得等三年!”他又能等多少个三年?又有多少个三年是不会出变故的? “可上头已经追究下来了。如果你今日不出头,也就不会招惹了南洛倾。一个御王妃就折腾得国子监够呛,更别说即将得到赏识的顾瑾柏。你如今就是众矢之的,又怎会不知?” 院长为了自己的乌纱帽,必须得牺牲路致远。 而对于国子监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他说完这些就去处理其他的人。 路致远心神剧震,又受不住的大口吐血。 书童一看这画面便吓得六神无主,只能赶紧将路致远送回路府。 过几个月就是殿试,祭酒家宾客往来不绝,也收了不少好礼。 见书童带着狼狈的路致远回来,他吓了一跳,他的宝贝儿子这是怎么了? “是谁伤了致远?说!”祭酒就这么一个独苗苗,路致远还十分的有才华,未来的状元犹如探囊取物。 更是能护着他官运亨通,护着他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 书童被吓得赶忙将自己所知晓的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诉祭酒。 “公子不知跟在顾瑾柏身边的女子是御王妃,就出口说了那姑娘几句红颜祸水。其实就是几句大不了的话,可那姑娘记在心头,害得公子被院长赶了出来。还说未来几个月都不用回去了,就当避一避风头。” 祭酒拿不稳鸟笼,哐当一声,鸟笼就砸在地上。 “致远的学识在国子监当属第一,更是孟夫子的关门弟子。孟夫子怎么能不为致远说上两句?” 书童一五一十的回答:“因为公子在比试上输了顾瑾柏那个草包。孟夫子就收了顾瑾柏当做关门弟子。孟夫子从今往后都不会再像过去那样护着公子。也就只有老爷您能护住公子。” 祭酒气得面容狰狞,脸上横肉颤了颤,“你也说了顾瑾柏就是个草包,他怎么可能写得出比致远还要强的诗。肯定是哪儿出了错。” 路致远白色的衣裳上是斑驳的红色血迹。 祭酒瞳孔剧烈一缩,心疼得恨不得直接杀了顾瑾柏。 什么宵小之辈竟妄想与致远比才学? 书童犹豫了一瞬,便将自己所知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其实当时小的还看见一件事,那就是这两首诗其实是御王妃所写,而顾瑾柏抄袭御王妃。只不过这件事无人相信,也就作罢了。”书童凭借着记忆将两首诗临摹出来交给祭酒。 祭酒看了诗词以后,脸色愈发的沉,“不论诗是谁写出来的,这人都不能留。” 有这样的大才,未来哪儿还有他与致远的立身之地? 先不说南洛倾害得他们家致远错过此次殿试,还断送了两人以后的仕途。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想办法赶紧解决。”祭酒捡起鸟笼,金贵的金丝雀在隆重奋力扑腾,可惜摔断了翅膀。 “小的不明白老爷所说的解决是什么意思。” 祭酒伸手到笼中,先是轻柔的抚摸金丝雀的头顶,金丝雀受到安抚以后,逐渐的冷静下来。 祭酒一用力,就掐断了它的脖颈。 它几乎来不及感受痛苦就走了。 “杀了,只有死了才没有变数。” 书童吓得跪下,“那可是御王妃和顾府的小儿子。若是查到祭酒头上,恐怕此事没办法善了。” “那他们害我儿子之时可有想过善了?”祭酒混到如今这个位置,就是为了能自己掌权,不受这些气。 御王妃又如何?顾府又如何? 一个女人和一个气数将尽的家族。 为何不能动? “派出死士,今夜就动手。” …… 南洛倾与顾瑾柏上了马车回府,顾瑾柏依旧激动得很,就连坐都坐不安稳。 “那诗是你写的,那诗竟然是你写的,你这么有能耐,之前怎么从来没有提过?” 就连他这个不会写诗的人都能听得出来那两首诗是极厉害的。 棠悦担心娘娘嗓子干哑,贴心的给她剥葡萄,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摆在果盘上。 南洛倾在酒酿杯里加了几个清脆葡萄,小口的喝着。 顾瑾柏看得都着急,“哎呀,你先别吃,你那诗写得是真厉害。真看不出来,你竟有这般能耐。难怪祖母喜欢你。” 说到这儿,他又有些酸溜溜的。 流淌着相似的血,怎么在才学上相差这么多? “梦中仙人教的。”诗是仙人写的,她就是个搬运工。 但能为她所用即可。 “你说医术是仙人教的,诗词歌赋也是仙人教的,找借口能不能找得稳妥些,不要找这么烂的?” 顾瑾柏双手抱胸,不高兴了。 “纠结这些做什么?你已成了孟夫子的关门弟子,很快你的名声便能传遍大江南北。就连虞姑娘都会被你的才学所倾倒。” 第一百八十九章 哥哥的责任 顾瑾柏还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之中,一听南洛倾这话,他的心就飘了起来,迟迟落不下来。 官运亨通什么的他倒是不太感兴趣,他的爱好是纵情江湖。 但虞姑娘是他的心上人,事关虞姑娘,他不能太过于随心所欲。 “你说,从此以后虞姑娘便会对我刮目相看?”顾瑾柏屏住呼吸,想要尽量表现无所谓,但眼睛又直勾勾的盯着南洛倾,期待她的回答。 “不仅是虞姑娘,整个上京的姑娘都会将你看做梦中情人。”南洛倾细心的用帕子擦拭着手掌,抬眸扫了顾瑾柏一眼。 顾瑾柏被她这一眼看得心口直跳。 “你这话说得,搞得我是个滥情之人。我这人很专一的,我说了只对虞姑娘感兴趣,就不会对别得姑娘感兴趣。其他姑娘喜不喜欢我,我不在乎,我只想要虞姑娘一人的喜爱即可。” 顾瑾柏万万没想到,南洛倾还旺他的桃花,就连清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虞月颜都能拿下。 突然觉得,成为诗仙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么一打岔,顾瑾柏所问之事就抛之脑后,心心念念与虞月颜未来的相处。 南洛倾也落得个清净,要不然顾瑾柏连连发问,她一时半会儿也回答不来,更是吵得她额头嗡嗡的疼。 借着回府的空隙时间,她拿出宣纸与木炭笔,在首饰与衣裳穿搭上进行最后的调整。 顾瑾柏摆出一副热心的好大哥模样。 “怎得顾府亏待你了不成?怎么能用木炭笔?那玩意儿可是会伤你那娇嫩的手。我那儿有成年礼之时,旁人所送的极为贵重的文房四宝,回府之后,我命人给你送去。” 南洛倾自然是觉得木炭笔方便,只要想记录,随时随地都能记录。 而毛笔之类的,总归比较麻烦。 她眼中闪过诧异,嘴角又勾起一抹笑。 “三表哥怎得突然待我这般好?极为贵重的文房四宝,应该是你如今能够拿得出手的最好的物件。就这么送给我了?你不觉得委屈?” 原主当初就看上顾瑾柏的文房四宝,费尽心思的想要过来,顾瑾柏是一点儿都不松口,还差点把她打了一顿。 可见顾瑾柏对那些物件是多么的宝贝,就连南洛倾想看都不允许看一眼。 如今竟然转性了,还真是难得。 顾瑾柏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道:“瞧妹妹这话说得,好像表哥我是多么不近人情之人。我们可是亲亲的表兄妹,您想要什么,表妹费尽心思也会帮你弄来。更别说只是区区一套文房四宝。 况且在表哥的心中,任何物件都比不上表妹你。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尽情与表哥说,表哥绝对不会亏待你。” 顾瑾柏说这话时红了脸,怪不好意思的,但眼神与态度是极为真挚的。 南洛倾倒被他说得心里滋生出一股暖流。 这就是家人么?感觉还不赖。 顾瑾柏被南洛倾清透的视线盯得脸红得能够滴出血来。 “你怀疑我在逗你?我顾瑾柏说话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不会,我不会怀疑三表哥的话。”南洛倾低头继续画图,对顾瑾柏的态度还是稍显冷淡。 顾瑾柏扭扭捏捏望着马车外的风景,还以为是自己说得太虚假了,南洛倾没听进去,于是他换了方式来说。 “我知道,以前我们的感情不太好,我还经常骂你。近来几个月关系才好了一些。今日你非送我去国子监,我还在心里骂了你许久。可你见我被欺负,并没有和旁人一样袖手旁观,而是为我出谋划策,就连得罪祭酒等人都在所不惜。 其实之前我还觉得你接近顾家,将祖母哄得团团转是别有目的。一直都对你有所警惕,可越与你相处就越觉得你好。难怪祖母这般宠你。以后,我也会肩负起哥哥的义务,好好疼惜你。以后不论谁要欺负你,都得先过我这一关。” “三表哥你先别让祖母生气,才是当务之急的要紧事。”南洛倾画完最后一笔,马车就在顾府门口停下。 顾瑾柏倒不想回自己的院子去,想拉着南洛倾讨论诗词。 刚进门,就看见沉着脸,双手背在身后的顾瑾桦。 顾瑾柏一见顾瑾桦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往后撤了一步,“二哥,你在这儿做什么?当门神?” 南洛倾近来不想搭理顾瑾桦,自然是连话都不愿说,只是屈膝行了行礼就打算回西苑。 “站住!”顾瑾桦中气十足的吼了声。 顾瑾柏抖了个激灵,缓缓转身,凝着顾瑾桦,“二哥,你有事儿找我?” “跪下!”父亲不在家,顾瑾桦就要充当父亲的角色,让他跪下,他就得跪下。 顾瑾柏听这话就觉得腿软,偷偷的看了南洛倾一眼,没有听话的跪下。 “二哥,我又没做错什么事,为什么要让我跪?” 二哥近来的脾气还真是越来越古怪了,先是对表妹不对付,如今就连看他也不顺眼了。 小时候跪一跪也就算了,他都这么大了,怎么能说跪就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好不好? 南洛倾平淡的看着他们的闹剧,心里隐隐猜到会发生什么。 “不跪?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顾瑾桦上前直接揪住顾瑾柏的耳朵,“你今天做了什么?全然忘了不成?” “我今天不就是听祖母的话去国子监么?院长让我回来,我也就回来了。还能做错什么?” 顾瑾柏疼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他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二哥要找他兴师问罪。 “听说你很有本事,在国子监大闹一场!连祭酒之子都敢骂,还将人打到水池里去。我平常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顾瑾桦本来在操练兵,就听见有人来报,说是顾瑾柏在国子监闹了事。 当然,他是知晓事情都是南洛倾所做,毕竟顾瑾柏往常再糊涂,也不会公然去挑衅旁人,不会平白的给顾家招惹祸端。 当听说他身边跟着南洛倾时,一切也都说得通了。 第一百九十章 入朝为官 顾瑾桦这话虽是与顾瑾柏说的,其实要敲打的是南洛倾。 但她是个姑娘,顾瑾桦就想着用一些稍显婉转的方式来警告她,不要做得太过分,也不要害得顾家陷入不义的境界中去。 而顾瑾柏是他的亲弟弟,他想教训就教训,况且顾瑾柏从小就皮糙肉厚的,教训一通没问题。 南洛倾自然听懂他的言外之意,但没有做声。 顾瑾柏本来心情好得很,被顾瑾桦这么一骂,一肚子的火。 “二哥,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站在外人那头?我做错什么?你知道事情的始末么?”顾瑾柏找机会挣脱顾瑾桦的桎梏,赶忙溜到一旁的大柳树后躲着,再悄悄探出个头来。 “如何不知?你做的那些荒唐事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你自己什么德行你不知道?祖母求了多少人才让你进得国子监,要不然以你的学识,你根本就进不去。进去之后你又不好好向学,还被夫子给赶了出来。 今日祖母让你回去,你心中不爽也就罢了,竟然去国子监挑事。你难道不知道在国子监动手是会被赶出去的?一辈子都不让踏入国子监。那你未来的路就算是毁了。” 顾瑾柏听这些话早就听出茧子来了,他满腔的怒火却无处发泄。 之前是觉得自己的错,可今日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国子监那群老学究就是一群见风使舵的真小人。 得罪他们有什么可怕的? 小表妹不还是明目张胆的得罪了人?结果呢?不还是被院长客客气气的送走? 人这一辈子,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他不想再被人欺负,他就觉得今日做得很对,没半分错处! “有什么可毁的?那路致远和林景之,都是他们挑衅再先,与我又有何干系?你为什么总觉得是我的错?为何不觉得是林景之与路致远的错?为何小表妹就总是站在我这边,从未不会觉得是我的错?” 顾瑾柏是家中幼子,性情活泼调皮,其实最为懂事,兄长们所说的他都会听。 这还是第一次忤逆顾瑾桦的意思。 顾瑾桦愣了一下,气得从随从身上拔了一把剑,就要去砍他。 “你还真的是,好的不学学坏的。南洛倾就是这性子,你难道不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着她,能有什么前途?” 顾瑾桦气得定要好好教训下这个走了歪路的弟弟。 万一顾瑾柏听信南洛倾所言,又做了更加大胆之事,给顾家招来祸事该如何是好? 现在不好好管教,以后就更加管教不了。 顾瑾柏一个劲的跑,还时不时的回头辩解。 “小表妹怎么了?我倒是觉得小表妹很好。她从来不会在乎那么多乱七八糟,做事就听从本来,所以小表妹过得开心。况且小表妹就是有能耐这么做,她又有什么错处?” 顾瑾柏答应南洛倾,以后会担负起一个哥哥的责任,自然不会食言。 而顾瑾桦看在眼中则是觉得顾瑾柏被南洛倾迷惑,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分不清好坏。 “你再给我说一句?你们今天敢打路致远和林景之,来日难不成连陛下都敢打?” 南洛倾站在一旁,连神情都没有变一下,就看着两人绕着院子打架。 棠悦听得攥紧小拳头,气得直跺脚。 “二公子未免对娘娘的偏见太过,今日若不是娘娘,三公子不知道还要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呢。而且那些男人虽自诩为清贵学子,其实内心比泔水还龌龊。见着娘娘这样的天姿国色就说是红颜祸水。背地里又盼着能与娘娘有些许接触。打他们一顿都算是轻的。” “可世人就是看不清这么浅显的道理。祖母还在呢,我自是不愿与他们起冲突,要不然,祖母可难做。” 南洛倾将顾瑾桦所说的话都记下来,寻个机会得教训下二表哥,让他明白她不是那么好惹的。 这时,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 “哟,顾家二公子是未卜先知,竟然知道陛下有口谕。”朱公公拿着一道圣旨,快步进院,身后跟着好几个小太监。 南洛倾神色微凛,秦宏业来做什么? 前脚他们刚从国子监走,后脚他们就得到消息? 顾瑾桦猛地收住手中长剑,差点一个不注意就砍在朱公公身上。 朱公公瞄准时机蹲下,帽子都被砍歪了。 他嘴角抽了抽,“顾二公子这是做什么?在家中打闹也是动真刀真枪?” 顾瑾桦恭敬行礼,“不知陛下是有什么口谕?” 他眉头紧锁,寻思着肯定是为顾瑾柏的事情而来,毕竟顾瑾柏大闹国子监。 要是有人将此事捅到陛下那儿去,陛下不可能坐视不管。 “是与顾家三公子顾瑾柏有关。” 朱公公的回答无疑是论证了顾瑾桦的猜想。 果然,这件事就是因顾瑾柏而起。 “三弟做的错事,都让我来受罚。”顾瑾桦是见不得弟弟受罚的。 国子监的事儿他来解决。 “受罚?”朱公公好似听见什么可笑的事儿,“陛下又怎么可能会罚如此有才华的诗仙呢。” 顾瑾桦:??? 朱公公激动的走到狼狈的顾瑾柏面前,恭敬的行礼。 “顾三公子,您有福气了,陛下看了您的诗,觉得您是当朝的诗仙也不为过,想破格录取你入朝为官。”朱公公谄媚的盯着顾瑾柏。 顾瑾桦一头雾水的问道:“什么诗仙?陛下难道不是来问罪三弟?” “顾三公子何罪之有?反倒是顾二公子这般不对,以后可不能再对着未来诗仙动手动脚的。传出去可是会惹怒天下读书人。” 朱公公好言相劝。 “就他那才学,能当得上诗仙?”顾瑾桦总觉得有一些事儿,他们都瞒着自己。 南洛倾开腔,“今日三表哥在国子监,以两首诗赢了路致远与林景之,成了孟夫子的关门弟子。” 顾瑾桦如遭雷击,什么时候自家弟弟的才学比祭酒之子还强?之前可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你确定没有搞错?” 第一百九十一章 欣赏 “错不了,绝对是错不了。众目睽睽之下的比试,怎么可能有错?你若是瞧了顾三公子所写的两首诗,也会被里头恢弘澎湃的气势所折服。”朱公公一脸自豪,仿佛那诗词是他写得似的,不厌其烦的与他解释诗是如何如何好。 顾瑾桦是个武将,听得云里雾里。 顾瑾桦缓慢的收了剑,心中有异样的感觉,难道是他错了不成? 瑾柏与路致远等人的冲突,是因为路致远与林景之挑衅在先。 而瑾柏还在与他们的比试之中赢得很漂亮,就连陛下见了瑾柏的诗都赞不绝口,还奉其为诗仙。 朱公公含笑,盯着顾瑾桦的眼说个不停。 “再过几日就是四国诗会,陛下正愁没个厉害的诗人让大祁长长眼,这下好了,我们大祁也出了个诗词方面的天才,陛下终于可以睡得安稳些。还有,顾二公子可得手下留情,别伤了未来诗仙分毫。” 朱公公不赞成的冲着他的佩剑摇了摇头。 好不容易大祁出了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文人,可不能就这么死在顾二公子的剑下。要不然他可没办法和陛下交代。 顾瑾桦收了剑,“朱公公还有什么事儿?” “要事也已经说明白了,等下若是有空就进宫面圣一趟,陛下有一些话要问顾三公子。没什么要紧事,杂家就回宫复命。” 朱公公扭头望着顾瑾柏,“顾三公子好好收拾一番,等收拾妥当了,就进宫一趟。杂家就在宫中恭候大驾。” 他是陛下身边的红人,除了王孙权贵,他还从没有给谁好脸色过。 顾瑾柏是头一个。 “嗯,朱公公慢走。”顾瑾柏被突如其来的客气给吓到,好半天没缓过神。 送走朱公公,顾瑾桦拍了拍顾瑾柏的肩。 “刚才,是我错怪你了。不过,既然事实并不是我所了解的那样,你为何不直接说实情?害我追着你打的模样被朱公公瞧见。” “我刚进门你就对我动剑,哪儿给我机会解释了。再说,我反正从小被你打到大的,被你追着打没什么,就是委屈了小表妹,她今日帮我出气,你还说她别有目的。二哥你要是真心觉得自己错了,就与小表妹道歉,以后可别再那样说她了。” 顾瑾柏自己身上还留着红色的被打痕迹,不忘顾及南洛倾的想法,就怕她对顾家兄弟失望。 南洛倾挑眉,这三表哥还是挂念着她的,不愧她待三表哥一片赤忱。 顾瑾桦羞愤难当,捏着剑躁动不安,慢吞吞的说了句。 “对不起。” 南洛倾狡黠一笑,没想如此简单就放过他。 “和谁说对不起?” “南洛倾,你!”顾瑾桦火了,他这辈子还没这么低三下四过。 “诬赖好人的又不是我,难道你连陛下的话都不愿意听了?”南洛倾眸光微冷,两人的关系充斥着隔阂。 顾瑾桦咬紧后槽牙,“南洛倾,对不起。” “大点声,我没听见。”南洛倾微微侧了侧身子。 这段时间顾瑾桦天天与她作对,她也不是个脾气好的。要不是顾着祖母的面子,她早就真刀真枪的与顾瑾桦干了。 顾瑾桦深吸两口气,平复情绪以后,才不情不愿的道歉。 南洛倾朝着顾瑾柏招了招手,就说要回西苑去了。 顾瑾柏丢下哥哥,跟着南洛倾而去。 顾瑾桦还想问问弟弟在国子监具体是什么情况,他只留给自己一个潇洒的背影。 顾瑾柏自然得跟上南洛倾,他还有许多话得问她。 等下就要上殿了,关于诗词的由来他没有任何的头绪,只能请南洛倾帮忙。 冯依依躲在门后看了许久,这个时候才敢跑出来。 她小跑到顾瑾桦跟前挑拨离间。 她盯着顾瑾桦的目光满是心疼,“二哥哥,我太心疼你了。哪儿有哥哥向妹妹道歉的道理?再说你都对她那般客气了,她还不知好歹的让你反复与她道歉。这女人心思真是歹毒!” 顾瑾桦本来觉得没什么,被冯依依这么说,心中怪异之感越来越重。 怎么一切与南洛倾沾上边之后就变得如此奇怪? “不怪她,是我误会她了。” 顾瑾桦做事极有原则,若是自己错了,他会诚心道歉。 若不是他的错,他是宁死不屈。 冯依依气得咬牙,这么说二表哥都无动于衷? “二哥哥,你难道不觉得此事奇怪么?三哥哥学识一般,我们都是了解的。怎么可能一日之间就突飞猛进,是不是南洛倾在背后搞什么鬼?此事牵扯甚大,二哥哥可千万不要马虎。” 冯依依装出一副只为他好的模样。 顾瑾桦对她这句话倒是深有感触。 是了,肯定是南洛倾在背后搞鬼。他一定得好好的查查。 “知道了,多谢你的提醒。” 冯依依松了口气,“能帮二表哥,我做什么都值得。” …… 南洛倾回了西苑洗漱,顾瑾柏一路跟了进去。 棠悦赶忙拦下他,将他赶了出去。 “三公子这是做什么?娘娘要沐浴更衣,难道三表哥还得在一旁看着?” 顾瑾柏急得转圈,“小表妹,我的好表妹,你可得解我的当务之急,陛下喊我去金銮殿,肯定没什么好事。你说,他要是问起诗词的事儿,我该怎么答?” 南洛倾拆了满头朱钗,任由青丝披散在肩头。 棠悦心领神会的拿过珍珠膏帮其敷脸又用香油帮其按摩头皮。 南洛倾疲倦又慵懒的闭着眼,动动嘴皮子回答顾瑾柏的话。 “你想怎么答就怎么答。” “那怎么行,你知道的,那些诗……”顾瑾柏进屋,迅速关上门,与她就隔了一个屏风,“那些诗根本就不是我写的,我怕陛下问起我来,我根本答不上来。” 南洛倾直起身子,往他的方向望来。 即便隔着屏风,她朦胧的身影投在屏风上。 顾瑾柏还是感受到来自于她眸光中的寒气。 “我……我说错什么了么?” “三表哥要永远记住,那诗词就是你写的,就算是在梦中,无论谁问你,你都得说是自己写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追杀 此事若是捅出去,那便是欺君之罪。 更别说教训国子监那群人了。 顾瑾柏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两颊,自顾自的郁闷。 “可那诗的确不是我写的,我有点心虚。” “可你若是不写,你就会被赶出国子监,祖母会因为你的学业而加重病情,你的前途也就毁了。” 南洛倾悠然说道。 她之所以帮顾瑾柏,自然是有自己的考虑。 以后顾家就靠三哥兄弟撑着,大哥在大理寺,又是个极为正直的人,得罪了不少人,使得顾家成了大多数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二哥顾瑾桦,虽说骁勇善战,却没什么谋划,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也就只有这三表哥聪慧机敏,能助顾家一力。 但三表哥目前的能耐,走武将没那本事,走文臣又才学不行。 南洛倾只好出手帮上一帮。 她看过顾瑾柏的文章,不算差,就是性子太过于离经叛道,不被迂腐的夫子们所接受。 以后,三表哥好好跟着他们学,未来前途无量。 而未来的某一天,她终究要离开大祁,顾家没人护着,她放心不下。 三表哥走上仕途,也让顾家越发的坚如磐石。 听了南洛倾的话,顾瑾柏又想起被路致远等人羞辱的画面。 是啊,他若是还是如从前那般,没有能力,就连自己的妹妹也护不住。 南洛倾简单的梳洗过后,换了件衣裳,从屏风后走出来,带着淡雅的清香。 她的眸光幽深似海,让人看不清思绪,顾瑾柏竟有些不敢直视。 不对,他是哥哥,哪儿有怕妹妹的道理。 顾瑾柏费劲的瞪了回去,发现自己的眼睛没有南洛倾大,他又识相的认命了。 “很多时候,不是你动拳头就有用的。拳头,并不能让他们服气,但是……”南洛倾葱白的指尖点了点额头,“用这里可以。你不是说要保护顾家,保护我么?若是没有能耐,如何保护?” “我想靠自己……” “靠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到达那个高度。你知道么?你的出身已经比许多人都强。你一出生就有爵位,而旁人一辈子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还不能温饱。而你,还有资格去挑选自己的人生和自己的喜好,不论做什么都可以肆意妄为,这是为什么?” 南洛倾难得极有耐心的与他说话。 顾瑾柏从小就是被顾瑾桦带大的。 顾瑾桦这人好是极好的,就是不高兴的时候喜欢动手打人,也不会与人讲什么道理,更不会像南洛倾这样耐心的解释。 不过,南洛倾这个问题倒是问住他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肆意妄为的选择人生,旁人却不行? 他与别人,有什么两样? “因为……我的背后是顾家?” “是啊,因为你的背后是顾家,就算是你做出再荒唐的事情,还是有顾家在背后帮你顶着。而那些普通人没有。若是你说事事要靠自己,而你处处靠得都是你的身份。普通人进不了国子监,你却可以靠着舅舅等人的军功进入国子监。就算是学识不好,夫子们也会看在顾府的面子上网开一面。若是你要坚持什么都靠自己,你摘掉顾家少爷的身份,你还是什么?” 顾瑾柏瞳孔剧震,这些话从没有人与他说过,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问题。 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什么要看人的脸色? 他私以为这样的自己就是最酷的,和外面那些公子哥儿全然不同。 其实,他与任何人都一样,还在假装清高。 “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顾瑾柏被戳到痛处,不高兴了,“你是想说我配不上顾家的好?” “不,我是想说,你既然有了这些资本,就要做出点成绩来,不能浪费了你的身份。而我所做的就是给你一个登云梯,剩下的路,还是得靠你自己走。”南洛倾莞尔一笑,希望他能够明白其中的一切。 顾瑾柏听懂了,若是没有这两首诗作为敲门装,孟夫子不会收他为徒,而院长更不会对他客气。 更不会引起陛下的注意。 他要做的,是珍惜此次机会,再创出一番成就来。 路已经走到这儿了,不能再回头。 若是回头,那就是欺君之罪,他们谁都担待不起。 “明白了,那两首诗的确是我写的,我还能够写出更好的诗来。”顾瑾柏以后免不了要继续写诗…… 但他心中又涌现出几分烦躁。 他现在开始想好好用功,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倒像是赶鸭子上架。 难道他能够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把所有的诗词歌赋学会?然后再写出一个不亚于将进酒的诗篇? 不可能的…… “那我岂不是很容易就露馅了?”顾瑾柏在这方面还是很紧张的。 这辈子他也没撒过几个谎,为何小表妹次次都能稳如泰山。 怪羡慕的。 “不怕,我这儿有诗词三百首,你看看,都是我在梦中学的。就是不能被旁人看到,你学一首就销毁一首。”南洛倾拿出手抄的诗词合集交给他。 顾瑾柏万万没想到,小表妹竟然能在梦中写诗。这是什么高超的能耐? 既是自己的妹妹写的,他也不客气了。 “知道了,等下背两首去糊弄陛下就行了。”顾瑾柏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南洛倾目送他离开,正准备休息,听说明日比试的场地已经选好了,让她过去先看看走位。 明日可千万别出了岔子。 棠悦心疼道:“娘娘今日忙了一天,明日应该还会忙一天,要么今日的走位我去吧,这样娘娘也好多休息一些时间。” 侍女为难道:“可没有娘娘掌眼,恐怕不太好。” “没事,我去看一下,毕竟不是小事,多检查一下稳妥些。”南洛倾倒也不是太累,想着出门一趟应该挺快就回来的。 可没想到竟然在路上遇到了伏击。 长箭将马车射成了筛子,如果不是南洛倾敏锐,带着棠悦跳车,两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青楼 棠悦惊恐的拽着南洛倾的袖口,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娘娘,是刺杀,您先逃,奴婢在这儿拖着他们。” 能拖多长时间就拖多长时间,这群人要想对娘娘不利,就得先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 棠悦踉跄的冲上前去,试图用身体挡住刺客们锋利的刀。 “找死!挡路的都去死!” 肃杀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剑气逼到面门。 南洛倾奋力踹向一旁的木板,木板砸在几个黑衣人的身上,杀手们动作一顿。 南洛倾趁机救出棠悦,往反方向奋力奔跑。 此地是人迹罕至之地,周围偶尔路过的行人大多是百姓,最近的府衙在五公里之外。 若想活命,只能自救。 南洛倾武功不错,但与二十多个杀手硬碰硬还是没有任何胜算。 保存体力逃出生天才是上策,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反杀。 棠悦的体力不如南洛倾,被拽着跑了两条街以后就累得喘不上气,再也迈不开腿。 “娘娘,您还是放弃奴婢吧,您一个人逃命还有几分胜算。若是带着奴婢,那便是一点儿胜算都没有的,反而会拖累了娘娘。娘娘您想逃,奴婢就在这儿候着。下辈子,奴婢还要侍奉娘娘。” 棠悦露出一抹决绝的笑意。 “说什么傻话?我只要今生,不要以后。”南洛倾拽着棠悦塞到了一旁的大竹笼里,“你就躲在这儿,不要发出声响,等这些人离开以后,你就赶紧回顾府请救兵。” 棠悦不愿,“那么娘娘您呢?” 她又怎么能做抛弃娘娘,自己一人苟且偷生之事? “我自然有办法,他们要追杀的人是我,只要我逃了,那么他们就不会再对你下杀手。”南洛倾暂不知晓是谁对她动手。 不过,待她查明幕后真凶,必然抽他的筋扒他的骨! 竟然敢对她当街行凶,真当她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拿捏不成? “娘娘,您可没骗奴婢?”在棠悦心中,南洛倾高于一切。 为娘娘豁出去命也在所不惜。 “你躲在这儿,等杀手离开以后,你就去找帮手来救我。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并不是骗你。” 追杀的脚步声逼近,南洛倾抓过木柴遮掩棠悦的身形,自己则是提步往街市热闹的地方奔去。 人一但多起来,这些杀手想杀她并没那么容易。 “该死,别让她跑了。追上去,不能让她活着离开!”杀手们运用内力追得很快。 南洛倾不会轻功,却能将身体的力量控制得极好,飞檐走壁不是问题。 但与专业的杀手们还是有明显的差距。 好几次寒刀已经舞到面门,她用极好的柔韧性躲过,衣裳也被划了好几道口子。 巷子极深,就连日光都显得格外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的都是血腥味。 南洛倾扭转腰身,抽出软剑和黑衣人们大打出手,其实只是虚晃一枪,她的目的是离开巷子。 眼看着就要奔到巷子口,竟又来了一群黑衣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只不过,这群黑衣人的杀气不重,气势倒是挺足。 从服侍上看,双方不是一批人。 行啊,竟然连追杀她的都都如此内卷,挑同一天动手。 刚出现的黑衣人显然愣了一下,什么情况?怎么南洛倾已经有人在杀了? 把他们放在哪儿? 南洛倾闪身后退,黑衣人追了上来,她行云流水的在人群中旋身提剑。 两批黑衣人撞在一起,自然免不了一顿厮杀。 双方人手势均力敌,可以牵绊不短的时间,南洛倾趁机溜了。 等杀手们反应过来,已经不见南洛倾的身影。 南洛倾进入大街,四下寻找能搭把手之人,可惜,路上连一匹马都没有,就连府衙的衙差都瞧不见一个。 杀手们双方打斗拖延不了多少时间。 寂寥的街道上,只有一处是热闹的,那便是万花楼。 “追,别让这娘们儿给跑了!”杀手们追了出来。 显然,双方的打斗,是杀手胜了。 一盆水从万花楼的二楼泼了下来,姑娘探头往街道上瞥了一眼,吓得手足无措的关窗。 南洛倾一个健步跃上二楼,在她关窗之前闪身进了屋内。 “啊!你是谁!你要做什么?”姑娘吓得脸色煞白。 南洛倾懒得解释,直接一个刀手将她砍晕,随后,将姑娘放在床榻上。 届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玲珑好了没?下面坐着的官人们可等急了。我告诉你,今日还有几个不得了的公子,你若是能攀上,这辈子飞上枝头变凤凰。别怪我没提前与你说。” 老鸨激动得在门外说个不停。 南洛倾眉头轻轻拧紧,瞥了眼在床榻上昏睡的姑娘应该就是玲珑。 门外的老鸨催得急,“往常你也没这么慢,今日怎得这般磨蹭?你要是再不出来,公子们急了,你赔得起么?罢了,我进来瞧瞧。” 老鸨正要推门而入。 南洛倾抵着门,压低声音道:“你也说了有贵客在,我也不敢马虎,还请妈妈多等半炷香的时间。到时候恩客必然满意。” 老鸨犹豫一瞬,“那行,可快点,最多半炷香的时间,要是再久一些,恩客等不来。我先帮你应付着。” 门外声音停歇后,南洛倾就打算逃。 可隐约听见门外有壮汉在询问有没有瞧见她,毕竟眼睁睁的看着她逃进了万花楼。 南洛倾暂时无处可逃,只能暂时用一用玲珑的身份。 她从架子上扯了两件薄如蝉翼的衣裳换上,头饰也简单的处理过,与玲珑的装扮有八分相似,她便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其中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拉着老鸨恐吓。 “有没有看见一个长得顶漂亮的女人?她逃进了你们万花楼,我们正在找她。” 老鸨什么世面没见过?又怎会被男子几句话给吓到? 老鸨冲着男人甩了甩沾染胭脂水粉的帕子,“我这万花楼可只要男客人,哪儿来得姑娘?若是真有姑娘追到我这万花楼里,肯定是公子老爷们的夫人,那我这万花楼铁定被砸,还要不要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山庄 黑衣人听不懂她的弯弯绕,扣着她的手腕,狠厉道:“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白色衣裳的姑娘闯进你楼里?她身上还有伤。” 老鸨嫌弃的甩开他的手,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瞧着就不是富贵的人家。 她的态度瞬间就冷了下来。 “我这万花楼上下严防死守,就连一个母苍蝇都飞不进来,更别说是漂亮的女人。公子若是想要找个漂亮姑娘伺候,那也得按照规矩来。” 老鸨搓了搓手指头,暗示给银子一切都好办。 黑衣人给了她一块银子,“给我找,就算是把万花楼给掀了,也得把人给我找出来。” 老鸨拿了银子后,和颜悦色道:“几位公子慢慢找,我还有事儿忙。” 她一转身就正巧见南洛倾出门。 黑衣人锐利的视线也落在南洛倾身上,黑衣人察觉到淡淡的血腥味,就握紧腰上的佩刀。 南洛倾不动声色的紧了紧手,神色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黑衣人质问道:“这个女人是谁?” 老鸨笑着回答:“这位可是我们万花楼的花魁玲珑姑娘,一舞动上京,特别是掌上舞美得令人心醉。若是公子连玲珑的名号都没有听过,那可真是孤陋寡闻了。” 南洛倾面戴面纱,只露出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眼角还贴了粉蓝色的蝴蝶,使得本来清冷的神色沾染上几分媚态。 老鸨盯着她的脸时,愣了一刹,随即笑开。 “今日这妆好,比往美得多,不枉费我等你这么长时间。好了,快些去吧,贵人们要等着急了。” 因南洛倾戴着面纱,又花了不一样的妆,老鸨着急赶她上台,竟连人都认错。 南洛倾安然无恙的从黑衣人身边走过,并没有被他们发现身份。 到了台上,黑衣人的视线依旧紧锁在她身上,似乎在怀疑老鸨的话。 南洛倾自是不能随便糊弄,可什么掌中舞她也不会,只能倚仗堂上飘扬的绸带随便动一动。 随着乐声,她在绸带之间流转,宛若九天下凡仙女。 往常万花楼的姑娘最多跳舞逗乐,其实俗气得很,在万花楼,客人们还从未跳过如此特别的舞。 花魁玲珑竟能在绸带之间翻飞还非常的稳当。 场上爆发出激烈的掌声,丢上台的银子也越来越多。 南洛倾的衣裳单薄,隐约能见一掐就断的腰肢,与修长纤细的玉腿。 台下的男人们看得燥热难忍,恨不得立马将玲珑包下,狠狠的驯一驯她。 舞蹈眼看着就要收尾,一道锐利狠辣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她下意识朝着视线望去,竟与秦御修对上。 秦御修? 他腿断了还能逛花楼? 秦御修一眼就认出南洛倾来,即便只是个眼神。 他淡然喝着酒,上好的汝窑冰裂纹黄金盏竟裂了。 安风送上帕子,“王爷……” 秦御修优雅的擦拭着酒渍,这丫头不在御王府待着,就为了在万花楼跳舞给男人看? 坐在他身边的是打扮低调的秦泰然。 秦泰然交给言禧一叠银票,“玲珑姑娘不错,给她赎身,送到偏院去。” 不得不说,这位玲珑姑娘在某些方面像极了南洛倾,特别是那一双弯月似的眼。 虽说他如今得不到南洛倾,却可以得到一个赝品,也算是能解渴。 秦御修抬了抬手,“玲珑姑娘,本王包了。” 老鸨一直在观察着他们,毕竟这两人非富即贵,万花楼中最尊贵的客人,她可不能怠慢了。 所以当秦御修抬手的时候,老鸨就迎了上去,“公子说是要包了玲珑?那可是玲珑的福气。就是玲珑从小就跟着我,我可不能没了她。若是公子将玲珑带走,我可怎么办?我这万花楼该怎么办?” “多少银子,报个数。”秦御修烦躁的眉头紧锁,那狠厉的模样似乎要将万花楼给掀了。 老鸨这就不懂了,明明是喜欢她们家的玲珑姑娘,怎么一副有谁绿了他的模样? “银子……玲珑在的话,也能帮我赚。倒不是银子不银子的事儿,实在是舍不得这么好的一个女儿。”老鸨压了一波价。 玲珑可是她楼里最值钱的摇钱树,就这么送出去,她可舍不得。 秦泰然笑里藏刀道:“没想到你也喜欢一个青楼女子,我还以为你心中已经有人了。这个姑娘,我倒是挺喜欢的。不如你让给我?” “有何好让的?你若是想要,就出价高于我。” 秦御修的火气又涨了几分,他的王妃,他为何要让? 台上的南洛倾意识到不妙,想找个机会溜了,可一转头,发现黑衣人逐渐逼近,似乎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南洛倾深吸一口气,静静的在不远处听着秦御修与老鸨谈价钱。 秦御修什么意思嘛?真把她当货物买卖了? 秦泰然脸上的笑淡了几分,“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让给我有何不可?而且,我们也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而影响了兄弟之间的感情。” 老鸨笑盈盈的望着秦泰然,“我们家玲珑就是有福气,竟然得了两位公子的青眼。只不过我也不知该为玲珑选怎么样的东家。只能是价高者得了。” 秦泰然说了一个极其令人心动的数字。 老鸨差点没把持住,差点就点头答应了。 但她还是问了问秦御修的态度,“不知这位公子能出多高的价钱?若是给不出,就只能让玲珑跟这位公子走了。” 安风在他耳边低语,“王爷,不过是个青楼妓子罢了,没有必要一掷千金哄她高兴,若是王妃知晓,怕是不能安宁。” 安风劝他三思,可千万不要做了让王妃无法原谅之事。 两人如今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些,若是让王妃娘娘知晓王爷在外头一掷千金,就为了买个名妓回去。 那么娘娘恐怕是得一辈子住在顾府,再也不回来了。 秦御修没搭理安风的苦口婆心,而是漫不经心道:“我再追加一座山庄,够吗?” 老鸨、秦泰然与安风的眼睛都陡然瞪大。 买一个青楼女子,有必要搭上一座山庄?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掷千金 老鸨生怕秦御修反悔,立马拍板答应。 “那就银子加山庄,将我们家玲珑姑娘带走。不过,今夜可得留在我这万花楼中。等明日我瞧了公子的山庄后,再将玲珑这丫头双手奉上。” 老鸨存了个心眼,当下可不能就如此不明不白的将玲珑送出去,万一是个亏本买卖呢? 虽说得了个山庄,却也不知晓那山庄是个什么模样的,到底值不值钱。 等明日瞧了那山庄,价值千金,也不枉费她含辛茹苦的栽培玲珑这一遭。 “嗯。”秦御修闷头喝了半壶酒。 秦泰然深深的凝了台上的“玲珑”一眼,故作大方道:“不曾想皇兄也是个极尽风雅之人,为了个青楼女子竟连城郊别苑都能送出去。当真是令人惊奇,可惜台上的姑娘脸上戴着一块面纱,面容瞧不真切,不然还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天姿国色能令皇兄坐不住。” 秦泰然手头上的银子不如秦御修多,就连山庄他的名下都没有一座。 他倒是想和秦御修似的,为了个青楼女子,不惜一掷千金,也留下个风流的美名。 可惜,他作为大皇子不如秦御修有钱。 若是再杠下去,秦御修非要与他比,他只能徒留尴尬。 还不如趁机收手,做壁上观看戏。 秦御修如幽潭般的双眸又深邃了几分,迫使旁人不敢与其对视。 台上之人是他的王妃,他又怎么可能忍受有人明目张胆的给他戴绿帽子? 他的视线环顾一周,毫无疑问,周遭的男人个个都冲着南洛倾露出贪婪的笑,目光更是猥琐的在她身段上游离。 秦御修握紧扶手,恨不得将那些人的眼珠子给抠出来。 “本王愿意,也就做了。”千金难买爷愿意。 秦泰然此次邀请秦御修出来其实是为了见西凉的使臣,半个时辰前,西凉使臣说身子不适,就先行回去休息。 而秦泰然与秦御修又坐了一会儿。 其实当西凉使臣离开之时,秦御修就想离开。秦泰然好说歹说才让他多留半个时辰。 说是万花楼的花魁闭月羞花、一舞动京都,若是不看一眼,恐怕会有遗憾。 秦御修便留下来多喝了两杯,心思却还记挂着刚才见过的西凉使臣身上。 毕竟西凉是医术最强的地方,不说医术冠绝天下,就连药材也占了当今天下的十之八。 他的腿,还需要几种药材,或许得从西凉身上入手。 这么一走神,就瞧见了南洛倾以玲珑的身份在台上跳舞。 他气得差点没有坐住,想将那丫头从台上拽下,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南洛倾之所以出现在此处,肯定是有原因的。 若是真这么做的话,恐怕御王妃在万花楼当花魁的消息将会传遍大江南北。 秦泰然爽然一笑,可不论怎么笑,都无法掩饰他笑容之中的剑拔弩张。 “既然皇兄今夜宿在这儿,那我就不打搅,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秦泰然向嬷嬷要了另外一个姿色不凡的姑娘。 老鸨没想到今夜能做成两单大生意,忙着招呼两人上楼,可别耽误了好时辰。 南洛倾沉着脸听着老鸨将她卖了的过程。 更可气的是,秦御修这人竟然花高价买一个青楼女子?她在御王府时都没花这么多银子,他竟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全花了? 她之前怎么没看出来秦御修是这么一个为了女人不顾一切的男人? 平常不都抠门得很么?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吃起醋来,竟连自己的醋都吃。 这万花楼也太过于黑心,赎一个青楼女还得搭上一座山庄。就怕老鸨有胆开价,到时候没胆子要。 秦御修沉着脸大步上台,扣住南洛倾的手腕,“走。” 他的手犹如桎梏,南洛倾挣脱不开。 老鸨瞧见她的抗拒,好说歹说道:“这位爷可是个权贵。你得罪不起,再说他为了赎你,给了不少银子。你以后跟了他,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你怎么还不乐意了?” 南洛倾不敢出声,就怕露馅,只能点点头,被秦御修拽上楼。 男子们目送南洛倾离开,心仿佛空了一块,如此美艳的姑娘,最后只能成了旁人的入幕之宾,羡慕啊。 秦泰然眯着眼盯着南洛倾的背影,心里同样不是滋味。 明明这青楼女是他看上的,可秦御修非得和他抢。难道他看上的东西,无论是什么,秦御修都得与他抢不成? 洛倾是这样,皇位是这样,就连一个青楼女也这样。 言禧压低声音说道:“御王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对一个青楼女感兴趣?” 世人皆知,秦御修对女人毫无兴趣,就连南洛倾那样的姑娘天天在他跟前晃悠,他都能面不改色。 突然出高价买了一个青楼女,此事必有蹊跷。 难道是那个叫做玲珑的姑娘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能是在耍什么阴谋,本皇子得盯着他们点。”秦泰然将厢房定在秦御修旁。 隔音效果一般,所以说,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得见。 刚一进门,南洛倾便甩开秦御修的手,拉开双方的距离。 看着夫君逛花楼,她的态度自是好不起来。 秦御修也不戳破她的伪装,而是冷眼盯着她,“你们万花楼的姑娘气性都这么大?本王花了千金万两来为你赎身,你还这态度?” 南洛倾拢了拢面纱,同样冰冷的看着他,“那还不是你自个儿愿意。你是御王吧?听说御王已有王妃,怎么还留恋烟花之地?” 是本王妃不够美?还迷不死你? 还是说,家花没有野花香,秦御修就喜欢青楼女的调调? 南洛倾一边说一边转身开始寻找顺手的武器。 是板砖好点还是棍子好呢?最好能一下就把秦御修给敲晕。 虽说秦御修武功高强,这么做也是为了解气。 “你是吃醋了?”秦御修听她这么说,心情倒好了不少,鲜少瞧见他的王妃这幅模样。 “吃什么吃?奴家什么人没见过,又怎么会吃醋?”南洛倾俨然将自己当做玲珑。 第一百九十六章 重逢 南洛倾衣裳轻薄,又因为生气而粉面桃腮。 厢房中气息暧昧,檀香袅袅,秦御修凝着她的目光又深了几分。 南洛倾一开始还气着,可一对上他的眸子,许多情绪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恨不得直接沉溺在他的眼眸中。 秦御修长手一伸,揽住她纤细腰肢,身子前倾,一字一顿问道:“当真什么人都见过?” 南洛倾见他眼中还带着几分深情,身子气得微微颤抖,随手拿起一根玉笛就要往秦御修的头上砸。 面对一个青楼女都能如此情深不寿,为何待她之时,却一副多看一眼都是罪过的模样? 给他一闷棍都算是轻的。 秦御修轻而易举的拦下玉笛,反手扣住她的下巴,顺势扯了她的面纱。 “本王倒还没见过王妃这幅风尘模样。” 南洛倾没有从他脸上看到惊讶,显然是早就知晓她的身份,而没有说破,就是故意等着看戏。 南洛倾拍开他的手,用一副一点儿都不熟的语气道:“你既早已知晓是我,为何还要费那山庄?” 秦御修对她的提问不置可否,“本王倒是好奇,王妃为何对青楼女有兴趣?” “我这哪儿是有兴趣?根本就是迫不得已的。”南洛倾掀开袖子,玉璧上有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她的肌肤白得眼痛,几道狰狞的伤不仅没有破坏美感,反倒让冷清的她沾染了几分楚楚可怜。 “谁弄的?”秦御修问得平淡,话外却暗藏杀机,“顾府就是这么照顾你的?早就和你说了,不要在外面乱跑,非不听。” “谁知道那杀手是不是冲着你来的,我这伤,是为你而受的。”南洛倾气不过。 她都已经受伤了,秦御修还有功夫来数落她? 秦御修从怀中拿出伤药帮她涂抹,南洛倾躲了躲,担心他报私仇,故意折腾她的伤口。 “别动。”秦御修不解南洛倾为何如此的不配合。 平日里划了个小小的口子都担心留下疤来,此次竟然连药都不想上。 南洛倾眉头轻轻拧着,为何躲?不还是怕秦御修手劲太大,弄疼了她么? 她这人上战场厮杀向来是愈战愈勇,可一但在温情的环境中,就受不了有人对她关怀备至,要不然她鼻头就容易泛酸。 “不过是上药,我自己可以。”南洛倾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出,可秦御修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你背后也有伤,难道也能自己上?”秦御修见她百般不配合,手上用力,将她扣在怀中,不让她随便动弹。 “怎么不行?你未免太小瞧人了。”南洛倾语气软了几分,悄悄的打量了他几眼。 复杂慌乱的情绪在见了秦御修后就全部尘埃落定。 秦御修懒得与她争辩,扯开她的衣裳,上手涂抹药膏。 肤如凝脂的肌肤上,一只白皙玉手在游移。 从伤口处升腾起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南洛倾忍不住闷哼了声。 秦御修指尖就像是点了一团火似的,心底某些渴望便喷涌而出。 南洛倾抓着裙摆紧了紧手又松开,寻思着还是找个时间跑了算了,要不然她真不知道如何与秦御修共处一室。 秦御修察觉到她的走神,似有读心术般说道:“还想着跑?” 咦?他怎么了解得如此清楚?难道是她刚才不小心将心声说漏嘴? “这怎么算是跑?我本就不是玲珑,让我在这儿守着也不是事儿。”南洛倾扯好衣裳,开始犹豫从哪一个窗跑不容易被人发现。 这时,有人不合时宜的敲响房门。 “皇兄,你睡了么?”秦泰然敲了敲门,没有等到回应就要破门而入。 为了避免发生事端,秦御修直接将南洛倾扑倒在床,还放下帷幔,不满的甩出去一个茶盏。 正巧秦泰然进屋来,那茶盏就在秦泰然的脚边炸开。 秦泰然不为所动的摇着折扇,就要往里走。 “我在隔壁听见皇兄您的房内有争执声,我便想来看看。” “难道我们在床榻上如何你也要看?这是大皇子的什么特殊爱好?”短短一个瞬息的功夫,秦御修就脱了衣裳,而南洛倾的衣裳本就轻薄,随便一扯就掉。 好在有落下的帷幔,不至于走光。 有陌生男子在,不着寸缕的南洛倾往秦御修的怀中缩了缩。 她差点要被秦御修的行为气死,明知有人进来还扒她衣裳,生怕旁人瞧不见? “既然皇兄无碍,那我就放心了,不打扰皇兄的情趣。”秦泰然的目光四下扫了几眼,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看来是他想多了,秦御修就是见这姑娘长得没,就想尝尝滋味。 房门关上之时,南洛倾起身,去又跌回秦御修的怀中。 而在两人的触碰中,秦御修浑身滚烫,俯身轻轻的吻了她一下。 烛火摇曳,南洛倾也沉溺在秦御修所制造的温柔海中。 顾府一夜灯火通明。 顾瑾柏在大殿上高谈阔论,陛下很是欣赏,封他为宗正,还赏了不少好东西。 顾瑾柏摇摇晃晃的回家去,想要找南洛倾报喜,可里里外外就是没找到人。 后来见了顾瑾蓉,没想到顾瑾蓉也在找人。 “我还以为你与小表妹在一起,没想到连你都没瞧见小表妹。那你说,上京就这么点大,小表妹能去什么地方?” 顾瑾蓉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本来她约好小表妹在彩招楼见面。 可左等右等没有等到。 她就自己回来顾府,但找了一圈,愣是没碰见人。 听说小表妹与三哥走得近,或许是一同进宫去了。她等了一会儿,又瞧见了三哥。 一问才知道,小表妹并没有和三哥在一起,自然是没有一同入宫。 “这么晚了,往常都在顾府,今日不在……还能在什么地方?难不成是回御王府去了?” 顾瑾柏从赏赐的物件里挑了一对珍珠如意耳坠,寻思着给小表妹当礼物,可迟迟没有等到她回来。 “不会,明日就是与南玉薇的比试,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回御王府。不会是碰见什么危险了吧?要么我们出去找找。” 第一百九十七章 暗卫 顾瑾柏还是有几分不信,在他眼里,南洛倾几乎无所不能。 就连虞月颜都能救,她怎么可能没有办法自救? 在国子监时,被万夫所指,她都能轻巧的解决。 南洛倾无所不能,真的会碰见危险么? “先别急,再四下找找,若是还找不到,就派我的贴身侍卫去找。” 贴身侍卫是顾瑾柏身边的暗卫,寻常不会以真面目示人,只有在顾瑾柏碰到极其危险的事情时,他们才会出面。 就连顾瑾蓉也是不久之前才听说顾瑾柏身边有暗卫。 想来也是,暗卫就该悄无声息的护着主子,轻易不会出现,自然不会打草惊蛇。 三哥愿意将暗卫送出去,可见他是真的对小表妹改观了。 “你的贴身暗卫得保护你的安全,派其他人去找即可。”顾瑾蓉面容沉寂,没有表现出丝毫慌乱,尽有大家之范。 “可只有我的暗卫武功最高,旁人去万一救不了小表妹?”顾瑾柏不愿冒这个险。 顾瑾蓉沉吟片刻,“那好,吩咐暗卫下去。” 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小表妹为重。 顾瑾柏吹了个口哨,从树上、屋顶、墙头簌簌跳下来好几个黑衣蒙面的男子。 他们便是顾瑾柏养在身边的暗卫。 “你们几个给我把小表妹找回来,务必要快。” 话音刚落,黑衣人接连开始吐血,惊得顾瑾柏连连后退。 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顾瑾柏上前查看他们的情况。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个个都受了这么重的内伤?谁伤得你们?”在顾瑾柏的印象中,他的贴身暗卫个个都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大侠。 怎么一出场就吐血?未免太丢面了。 为首的男子抱拳答道:“属下在路上碰见了暗杀,为了保护少主的安危,属下才受了重伤。” “有人杀我?”顾瑾柏气冲冲的抽了一根长枪出来,打算与那贼人打个十个来回。 “杀手们都已经被属下们击退,少主不必担心。”暗卫的武功与杀手们不相上下,但对方不愿恋战,打了几个轮回后便跑了。 穷寇莫追,暗卫们回到独属于他们的岗位。 “什么人竟然敢来杀本公子?本公子待人谦和、从不惹事,是谁瞎了眼?”顾瑾柏就不懂了,到底是哪个仇家这般不长眼竟然敢惹他顾小爷。 还好贼人跑得快,要不然他肯定削他们。 “待人谦和、从不惹事,是用来形容你的么?”顾瑾桦从里屋出来,捶了下顾瑾柏的肩,“聊什么呢?个个眉头紧锁。” 人逢喜事精神爽。 往常不学无术的顾瑾柏成了御赐宗正,使得顾家蓬荜生辉。顾瑾桦也修书一封给远在边境的爹娘,将这喜事传达给他们。 之前他们总担心三弟不走正途,最后耽误了一辈子。 他时时刻刻对三弟严加管教,倒不是盼着他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不过是想让他走好每一步。 如今三弟有所成,以后入朝为官,日子便越过越好。 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顾瑾桦常年蹙紧的眉头这下才舒展开些许,显得整个人更加阳光俊朗。 与顾瑾柏相比,顾瑾桦的脸色好看太多。 “有人追杀我,被我的暗卫解决,目前还不知是哪方势力。”顾瑾柏暗叹运气不好,一整天折腾来折腾去,好不容易有件好事,还碰上了追杀。 “刺杀你?”顾瑾桦深知顾瑾柏虽然调皮,但心地纯良,鲜少与人不对付。 而且顾瑾柏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刺杀他是为何? 难道是因为那两首惊才绝绝的诗词? “小表妹还不见了。如果有人刺杀我的话,岂不是说明,也会有人刺杀小表妹?” 顾瑾柏理清了其中的关系,他与南洛倾一同从国子监离开之后就碰见了杀手。 杀手兵分两路,一部分追杀了南洛倾,以至于南洛倾至今还未回来,另外一部分则是伏击顾瑾柏,又因顾瑾柏有贴身暗卫护着,顾瑾柏没受伤,受伤的反而是暗卫。 “我派人去找。”顾瑾桦翻身上马,带领三百家兵出门。 “我也去。”顾瑾柏提着长枪上前,要跟着顾瑾桦一起去找寻南洛倾的下落。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是不要出去丢人现眼。要杀你的人还躲在暗处,你离开顾府,可没人能护着你。你安分一些。” 顾瑾桦简单的吩咐几句后便驾马离开。 “怎么办?小表妹不会真的出事儿了吧?”顾瑾柏脸色煞白,早知道刚才就带着小表妹一起进宫。 至少有暗卫在,小表妹不会轻易受伤。 顾瑾蓉满脸内疚,“若不是我让小表妹去彩照楼,也就不会出事儿。” “和你有何干系?要怪就怪那刺客。外面风波未停,你我都在顾府不要随便出去,免得给二哥添麻烦。”顾瑾柏自诩武功极好,但其实也就是些花拳绣腿。 要不然爹娘也不会派暗卫来保护他。 若是真与暗卫对上,他是一点儿胜算都无。还是乖乖的在顾府待着,免得到时候二哥还得去救他。 那岂不是都乱套了么? “三公子。”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顾瑾柏吓得差点跳起来,扭头一看,正是祖母身边伺候的赵嬷嬷。 “赵嬷嬷,你吓我一跳。你这人走路怎么没有声音?悄无声息的接近,难道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顾瑾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被赵嬷嬷冷不丁的一问,他整个人都快炸了。 “其实刚才老奴也叫了三公子几声。只不过三公子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才没有听见老奴的声音。” “什么事儿?”顾瑾柏的确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头,他担心南洛倾会出事儿。 哎,明明之前讨厌她讨厌得要死,真的听到他可能出事儿的消息,他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一想到未来可能见不到小表妹了,他心口就堵着慌。 那御赐的珍珠耳坠都变得不再香了。 “老太君醒了,听说三公子被唤入宫中,老太君想问三公子一些事儿。若是三公子无事,就去一趟。” 第一百九十八章 密谋 从宫中回来之时,顾瑾柏还幻想着去祖母跟前吹牛,证明一下自己的能耐不比两个哥哥差。 可一想到小表妹还没有找到,他就提不起劲儿来。 “走吧,祖母喊我,没有不去的道理。”顾瑾柏强提起一些精神来,就怕被祖母看出来他的心事。 祖母年事已高,听不得过于刺激的消息,小表妹又是祖母最为宠爱的外孙女。 小表妹出事儿的事儿可千万不能被祖母知晓。 顾瑾柏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应付不了火眼金睛的祖母,求救的望着顾瑾蓉。 “妹妹,要么你陪我一起去?” 顾瑾蓉笑不出来,“明日的比试迫在眉睫,就算小表妹不在,那些收尾的事儿需要我出手。三哥你也别怕,祖母又不会吃了你,你就好好回答便是。” 顾瑾柏知晓明日的比试关乎小表妹的名声,妹妹谨慎些也是应该的。 “可若是明日小表妹没办法赶回来,那么比试岂不是必输无疑?”顾瑾柏问完以后就捂住嘴,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么说可能不太好。 “有我在,不会让小表妹输。”顾瑾蓉眼中闪着笃定的光。 明日比试的注意事项,小表妹几乎全都与她说了一遍。她记忆力好,那些东西全都牢牢刻在她的脑海里。 虽说小表妹不在,就像是没了主心骨,心里很是没底。 可人总归是要试着面对一切不敢面对之事。 顾瑾柏爽朗一笑,“你素来聪明,虽说很多时候比不上哥哥我,但已经很不错了。明日的比试,你可一定要赢南玉薇那个绿茶。要不然小表妹回来,会气得咬牙切齿。” 毕竟让南洛倾输给南玉薇,那简直和要她的命差不多。 “南玉薇欠小表妹那么多,小表妹会一一讨回来。”就算小表妹不在,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会帮小表妹讨回。 第一个,便是正兴堂的名声。 “你小心些,我走了。”顾瑾柏被赵嬷嬷盯得心里发毛,赶紧跟着赵嬷嬷去主殿。 …… 冯依依从元安侯府离开后就直奔顾府。 明日就是比试了,虽说她对玉薇的赵氏铺子充满信心,可南洛倾那人太过于古怪,总是能够化险为夷。 不得不防一手。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得去探听一下南洛倾的消息,再将最新的消息告诉南玉薇,这样一来,赵氏的铺子就更有胜算。 明日可是整个上京的盛会。 大话都已经说出口,所有的身家也都压在南玉薇身上。 不仅不应该输,还不能输! 冯依依刚到顾府,就瞧见顾瑾桦骑着马离开,她倒是想寒暄两句,可顾瑾柏神情肃然,并没有什么说话的兴致。 于是两人只是简单的打了个照面,冯依依就目送他离开。 “急匆匆的,干什么去呢?” 冯依依不知顾瑾桦的离开是因为什么,但见他神色匆匆,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 会不会和明日的比试有关系? 冯依依一下就变得紧张起来,她花了些银子从顾瑾桦身边亲卫的口中得到消息。 二公子之所以急急忙忙的离开顾府,还带走了家兵,原来是因为南洛倾下落不明,很有可能凶多吉少。 冯依依心中所有的担忧都转化为愉悦。 没想到南洛倾也有今天? 她也不进顾府,而是转身跑了。她可得将这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南玉薇。 顾瑾蓉正巧瞧见冯依依提裙狂奔离开的身影,她心下暗叹不好,冯依依一直和南玉薇狼狈为奸。 她急匆匆的离开,应该是去和南玉薇通风报信。 顾瑾蓉定了定心神,打算做两手准备来应付南玉薇。 冯依依再次来到元安侯府,南玉薇正在绣花,见她来了,不咸不淡的问了句。 “之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么?怎么又来了?” 南玉薇对自己是格外的自信,不需要过多的心思,就能将南洛倾对付得无力还手。 倒是冯依依这幅紧张兮兮的模样,她很是看不上。 又不是什么要紧事儿,至于么? 冯依依笑盈盈的在她面前坐下,“玉薇姐,你可知道我听到什么好消息?” 南玉薇继续绣花,漫不经心道:“能有什么好消息?你就别卖关子了。” 听说是好消息,南玉薇对待她的态度好了不少,亲自动手给她沏茶。 冯依依一路跑来怪累的,一抬头就喝了一整杯。 “我在顾府听说南洛倾好像是碰见了刺杀,如今下落不明。就连顾瑾桦都派人出去找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若是找不到的话,明日的比试,玉薇姐姐赢定了。” 说这段话时,冯依依连一口大气都没喘。 南玉薇眯了眯眼,矫正了她的说法。 “其实……就算南洛倾不失踪,我也不会输。”她的字典里,只有赢,没有输。 “是,瞧我嘴笨的。但南洛倾失踪了,岂不是大快人心?”冯依依干干的笑了声。 “的确,她这人就是这样,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这不?阴沟里翻船了。”南玉薇又给她倒了一盏茶,“瞧你跑得满头大汗的,这幅风尘仆仆的模样我瞧着心疼,我那儿有上好的蜀锦,你若是喜欢,就拿去做几身衣裳。” 蜀锦,那可是御赐的宝贝。 以冯依依的身份低微,根本穿不上一件。 玉薇姐姐还真是大方,送了她好几身。 “御王府那边,有什么消息?”南玉薇想起那日御王给南洛倾压得银子,她就不满得很。 南洛倾又怎么配得到御王的宠爱? “我倒是真的听说了一些不得了的消息。那就是御王在万花楼,瞧上那儿的花魁玲珑。花了一大笔银子为玲珑赎身,老鸨不答应,御王又搭上一座山庄。山庄的价值可不是银子能够估量的。外人都说,御王对这个玲珑姑娘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想要娶她回家当王妃。” 冯依依说着就不自觉的有些酸。 为何她就碰不上一个愿意为她一掷千金的男人呢? 南玉薇愣了好一会儿,笑了,“看来南洛倾的气数到头了。御王已经移情别恋,喜欢上青楼女,她那王妃的位置也坐不稳。” 第一百九十九章 有心 “没了御王给南洛倾撑腰,她以后还狂的起来么?”南玉薇心情大好,就连看刺绣都顺眼多了。 之前还心烦这牡丹怎么绣都不如南洛倾的嫁衣。 如今一看,倒觉得顺眼得很。南洛倾的嫁衣虽说是顾府准备的,却哪比得上她自己绣得有心意? “可不是么?南洛倾之前眼睛长在头顶,还不是仗着有御王在?如今御王宁愿喜欢一个戏子,也不愿疼爱南洛倾。可见御王对南洛倾已经厌恶至极。要想休了南洛倾,不过是一纸休书的事儿。等到那个时候,南洛倾是万人唾弃的女表子。” 冯依依咧嘴笑着,这嘴角好半响都没有落下来。 “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罢了。不必我们费那么多心思。”南玉薇一想到明日比试之后,她能收回不少银子就雀跃得很。 来日,赵氏的名声又会更上一层楼,何愁没有生意做? “玉薇姐姐说得是,没了南洛倾,我们以后的日子别提多滋润。”冯依依喜欢顾瑾桦,她觉得二表哥待她也是有一份特别的心意。 只不过碍于情面,两人都没有说开罢了。 等说开了,二表哥八抬大轿来迎娶她,而她呢,就是顾府名正言顺的二少夫人。 顾府名下的所有财产一大部分都会归她所有。 娘亲在顾府所受的委屈,她都能一一将仇报回来。 一想到美妙的未来,她便身心舒畅,又喝了两杯茶水。 仿佛这茶水不是茶水,而是酒水,越喝越上头。 南玉薇笑而不语,没了南洛倾,她以后的生活别提有多舒坦,南洛倾粘着大皇子不放,总是想方设法的勾引大皇子。 更可气的是,大皇子竟然真的被她这种人所迷惑,几次三番的向她示好。 也不知道哪一路的英雄好汉这般有眼力劲儿,提前动了手。 冯依依见南洛倾没什么反应,反倒有些惴惴不安,手中的糕点瞬间不香了。 “可是妹妹说错了什么惹得姐姐不高兴?” 南玉薇倒了一盏茶在地上,冯依依眉头的困惑越发的深。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她说了什么东西不对,惹得玉薇姐姐不高兴? 说来也怪,世人都说玉薇姐姐是这世上最为温柔贤惠之人,更是极好相处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与南玉薇相处起来,总觉得阴得慌,她很多次虽是在笑,眼角又带着几分狠厉。 乃至于许多话她都不敢随心所欲的说出口。 就比如此刻,她就得小心翼翼的观察南玉薇的脸色。 “倒也不是。我就是突然心中升腾起几分悲凉之感。姐姐她虽脾气暴戾、性情阴狠,说来说去,还是我的手足之亲。她恐遭不测,我就以茶代酒。” 说到这儿,南玉薇艰难的挤出几滴泪花来。 冯依依听得尬笑一声,她刚才骂了南洛倾那么多,不会是戳了玉薇姐姐的痛处吧? 果然是言多必失,忘记了她们指尖是姐妹的这一层关系。玉薇姐姐念着手足之情,她这么说,恐是让玉薇姐姐为难了。 冯依依下定决心似的握住南玉薇的手,故作真挚道:“南洛倾几次三番的对付姐姐,姐姐竟然对她依旧一片真心,还真是难得。不过,玉薇姐姐若是觉得少了个姐妹,完全可以将我当做你的亲妹妹来看待。我不会像南洛倾那般令你难过。” 南玉薇嘴角不动声色的抽了抽,“嗯,你以后就是我的好妹妹。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明日记得准时来,不要耽误了时辰。” 冯依依搂着几匹云锦,笑盈盈的应下,提裙离开。 南玉薇的脸顿时垮了下来,用滴了花露的水里里外外洗了好几遍。 什么身份?妄想与她沾亲带故? 若不是此次需要她打探情况,她可不会闲得慌与她浪费功夫。 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等她成了太子妃,定然得断了与她们的来往,免得遭人诟病。 …… 万花楼。 秦御修睡得踏实,眼底的青黑很是明显。 南洛倾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睫毛就收了回来,难道他这段时间睡得不好? 她不在御王府碍他的眼,他不应该很高兴么?怎么连觉都睡不好? 南洛倾浑身黏丶腻,便寻思着起身沐浴,换身高爽衣裳。 刚一转身,她便被扣住肩膀,再也不能动弹。 南洛倾还以为是秦御修醒了,正欲说上两句,扭头一看,他眉头紧蹙,双眼紧闭,没有醒。 就连睡着了也这么折腾人? “你到底有没有心?” 南洛倾正打算将他的手扯开,却听见他的呓语。 她不由失笑,秦御修就连睡梦之中也在研究如此高深的问题? “我怎么就没心?你不是摸过了?”南洛倾轻哼了声。 最没心的是秦御修才对,不识好人心! 她不过是随便说说,并没有企盼秦御修会回答。 她肩上的力道陡然一重,他哑声道:“心里为何不能多一个我?” 此话像是电流从她的耳廓钻进后腰,令她瞬间精神。 问的是她么?还是宋玉绻? 若是在和她亲热完还能在梦里想着宋玉绻,南洛倾恨不得直接掐死他算了。 反正他睡着了,应该是毫无反手之力。 她缓缓抬起手,在他的脖颈上比划了一会儿。对着这样一个有颜有钱活好的夫君,实在很难下得去手。 “洛倾……” 南洛倾被他的喊声突然吓了一跳她与秦御修最多算是两个颜控的御王享受,并没有到走心的程度。 可秦御修突然的深情,她有些招架不住。 若是真走心,她该如何? 她抬手轻轻捂住自己的心口,那儿狂跳不止,糟糕,因为秦御修的一句话,她差点忘了当富婆的高远理想。 都说红颜祸水,有的时候男人太美也是祸水。 是她暴富路上的绊脚石。 南洛倾指尖卷着秦御修垂落在鬓间的一缕青丝,对着这么一张脸,真的很难拒绝任何要求。 不过睡着的秦御修可比醒着的时候可爱得多,褪去几分凌厉,倒多了几分脆弱。 他心思深不可测,寻常不会表露出除了愤怒以外的多余情绪。 第两百章 用心良苦 这倒容易让人忽略他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你也是会怕失去的么?那还天天将宋玉绻挂在嘴边。”南洛倾抬手想打他解恨,又寻思着若是将他拍醒,恐怕夜里又少不了一顿折腾。 那么还是安分一些比较好。 可秦御修近来惹她的次数不少,不好好的泄愤她怕睡得都不香。 她瞥见桌角放着的口脂,心中一动,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涂抹完口脂,她在秦御修的勃颈处落下一吻,又故意留下口脂印,令人想入非非。 看着完美的作品,南洛倾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明日看你如何与人解释? 冷面阎王秦御修,也有把持不住的时候? 南洛倾打了个哈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下。 不早些睡,明日恐怕没精神。 南玉薇诡计多端,若是听说她恐遭不测,她今晚可能得设宴庆祝。 可她怎么可能会让南玉薇舒服呢? 顾府。 顾老太君撵着佛珠,神情不悲不喜,看不清心绪。 顾瑾柏最近被老太君教训的次数多了以后,瞧见她就发怵。 身边又没有个人帮忙答话,他心虚得很。 总觉得老太君那双眼能够看清世间一切,他那些程度的都过不了对方一招。 “祖母,您找我?”顾瑾柏从踏入门的那一刻就显得无比的乖巧,丝毫没有混世魔王的姿态。 “去了宫里?和陛下说了什么?”顾老太君闭着眼,面上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神情。 “陛下问了我几个问题,我答起来没有压力,陛下就封我为宗正,以后作为国子监的代表,弘扬祁国的诗词。”顾瑾柏没有与顾瑾蓉吹嘘时得激动,只有心虚。 转念又想起小表妹说得,既然走到这一步,就不能将真相说出来。 要不然,祸害的可是整个顾家。 欺君之罪,不是谁都能够担得起的。 “跪下!”顾老太君毫无征兆的说了句。 顾瑾柏其实已经开始等待表扬了,没想到等到了竟然是这句话。 跪下? 顾瑾柏不假思索的就跪了。 “知道错哪儿了?”祖母的声音不怒自威。 “孙儿……孙儿错在……错在哪儿?”顾瑾柏自己都没有明白错在哪儿,又如何能回答顾老太君突如其来的问题? 顾老太君睁开眼,手头用力,佛珠都掐点掐断。 这可是老太君最为喜欢的一根手串。 “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竟还能嬉皮笑脸?寻常我就是如此教你的?”顾老太君说得激动,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颤抖咳嗽。 顾瑾柏跪着挪了挪,心疼的抚着她的脊背,“祖母您先别气,千错万错都是孙儿的错。您说怎么样才能消气?” 他似乎猜到祖母生气的原因,但不敢主动提此事。 “国子监比试的两首诗是谁给你的?”顾老太君了解她的几个孙子。 顾瑾柏的确有才气,却不肯好好学。最近几年,更是学问烂得没眼看。 顾老太君不想所有的儿孙都去战场卖命,毕竟顾家的子嗣凋零太多了。 她便想着让老三入仕,可他就是个缺心眼的,死活要去当将军,上阵杀敌。 两人因此事吵吵闹闹多年。 今日突然听说他成了下凡的文曲星,写得诗词入了孟夫子的眼,就连陛下都破格升他为宗正。 就连往常学识最好的路致远都成了老三的手下败将。 怎么可能? 昨日还不愿意去学堂,今日就成了下凡的文曲星。 那诗绝对有问题。 顾老太君找来顾瑾柏身边的贴身侍卫一问,便知那诗词原来是洛倾给他的。 他一个大男人,还好意思抢妹妹的功劳? 顾瑾柏咬牙不说,“祖母,你想怎么罚我都成,就是别问我这个问题。我已经答应那人,不会将她帮我的事儿供出去。” 就算今天被祖母打死,他也不会将小表妹供出去。 小表妹帮他许多,他也得为小表妹做点事。 此事牵扯重大,若是抖出来牵连了小表妹,那么他会良心有愧。 “你还有能耐了?知晓这件事牵扯大。可你为何还要这么做?就不怕因为你的一己私欲,而拉洛倾下水?”顾老太君只想顾家能顺遂,并不想太过于张扬。 顾瑾柏讶异的抬眸,“祖母,您怎么会知道是小表妹帮的忙。” 这种东西不应该是猜测哪个书生帮他作弊的么?怎么会猜到小表妹身上? 哎呀,小表妹,真不是他要故意出卖队友,实在是祖母太聪明了,随便一猜就猜对了。 让他如何招架? 顾老太君一掌拍在桌上,“你还有脸问?你是如何蛊惑洛倾帮你的?” 她虽是生气,但觉得有几分欣慰。盼着顾家子孙里能出个文曲星,不曾想,竟是外孙女有这样的福气。 若是倾儿是个男儿身,未来可不得封侯拜相? “不是蛊惑,是小表妹主动提出要来帮我的。说是见不得路致远还有林景之他们那副欺人太甚的嘴脸。我才……”顾瑾柏倒没觉得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 那是小表妹的东西,小表妹愿意给他,他又招谁惹谁? “倾儿主动给你的?”顾老太君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好似如果是顾瑾柏强迫的,顾老太君就削他一层皮,若是南洛倾主动给的,那就没所谓。 顾瑾柏酸得牙疼,到时候他得去问问爹娘,自己是不是祖母的亲孙子。 怎么能差别对待这么大? “自然,小表妹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她不想要的东西,又有谁能够强迫得了她?肯定是她主动给我的,我就用了。而且小表妹说,这么做也是为了送我入朝为官,也能更好的庇佑顾家。虽然说那诗不是我写的,但我终有一日,能够作出冠绝古今的诗词,也能够为民谋福祉。” 顾瑾柏说得情真意切,丝毫不像是突然兴起。 顾老太君听他的话怔愣了许久,半响才红着眼眶回过神来。 “她即便已经出嫁,还心心念念顾家。以后你可得好好待她,就算是以后有了媳妇,也不能忘了倾儿。”顾老太君长叹一口气。 第两百零一章 担心 提到媳妇,顾瑾柏能想到的便是虞月颜。这辈子,他还非虞月颜不娶了。 月颜姑娘身子弱,喜静不喜动,不是爱挑事的性子。而小表妹心思深,却难得一片赤忱之心。 两人若是相识,必然是极好的姐妹,祖母担心的姑嫂问题完全不存在。 再说月颜的病,世上大多是神医束手无策,只有小表妹出手还能有一线生机。 那么小表妹便是月颜的救命恩人,依着月颜心肠柔软的性子,必然会对小表妹感恩戴德、关怀备至。 嘶,他突然意识到,以后他在家中的地位便会愈发的低。 “祖母大可放心,以后小表妹的事儿便是我的事儿,若是小表妹有难,以后就算是上刀山亦或是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辞。” 顾瑾柏心口一梗,意识到有件重要的事儿没做成。 糟糕,小表妹还没救回来呢,他倒是在这儿吹上了。 “祖母要如何罚我,我都认了。就是祖母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顾瑾柏接过已经凉了的汤药,“您先喝药,喝完药睡一觉。若是您不喝药,小表妹知晓后定然难过。” 搬出南洛倾来,顾老太君自然是顺从的喝了汤药。 “当下的功名是您从洛倾手上讨来的。能应付得了陛下的殿上询问,可若是次数多了,你能应付得了?能够保证不露馅?” “当下孙儿不能保证不露馅,但孙儿能确定的是,从今往后,熟读四书五经、诗词礼乐,保证不给顾家丢脸,更不会给祖母蒙羞。” 顾瑾柏收起嬉皮笑脸,无比沉重认真的说道。 他是顾家的儿郎,得为顾家扛起重担。这些理应是背在他肩上的责任。 “你能有这份心就好,你下去吧。”顾老太君暂且相信他所言乃真心实意。这小子在他耳边聒噪不停,她的脑子嗡嗡的。 “好嘞,孙儿这就退下。”顾瑾柏一想到自己没有受到责罚,心情便起飞了。 他刚从地上起来,就听见顾老太君在他耳边说道。 “你去将倾儿喊来,我有些话要与她说。” 顾瑾柏“噗通”一声又跪了回去,面露难色。 “祖母,您若是有什么事儿与我说就好。明日是小表妹与南玉薇那绿茶比试之日。小表妹要忙的事儿极多,可能不方便。” 顾老太君嗅到一丝不对劲,“你往常最烦的就是我的唠叨,若是有旁人来接你的班,你能开心得飞到天上去。今日这般反常,是不是倾儿出了什么事儿?” “没,没出事,小表妹她好得很。”顾瑾柏此刻的心就像是放在油锅里煎炸似的。 祖母的身体状况可听不得任何不好的消息。 小表妹她吉人自有天相,虽说是失踪,万一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呢? “那去了何处?” 既然好得很,为何不愿泄露她的行踪。 顾瑾柏脑中灵光一闪,信誓旦旦道:“其实小表妹是去找御王了。你也知道,他们两人最近闹别扭,小表妹才来得顾府。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两人如今好不容易关系缓和不少,就甜蜜蜜的过二人生活去了,祖母你就不要瞎参合,你难道不想抱小重孙吗?” 顾老太君被他这么一说,突然觉得自己未免太过于不通人情。 倾儿能与御王和和美美的,才是一件幸事儿。 “嗯,下去吧,你也别参合倾儿的感情之事。有你参合,反而越来越糟。” “祖母说得是,想来明日过后,小表妹就会回御王府去。明年开春,就能有好消息传来。”顾瑾柏笑嘻嘻的说了好几句吉利话,缓缓后退,到门边迅速扭头跑了,生怕祖母喊他又有其他的事儿将他留下。 直到离开主院,他才拍着胸口喃喃自语,“还好我机智,要不然可就露馅了。” 他去找了顾瑾蓉,想问问她可有小表妹的消息。 顾瑾蓉还在给明日走台的姑娘们吩咐注意事项,见顾瑾柏来了,还让他在一旁等着,等全部事情交代清楚了,她才将注意力放在顾瑾柏身上。 “可有小表妹的消息?”顾瑾柏焦急问道。 “暂时还没,而且二哥离开许久还未回,并不知晓具体的情况。对了,祖母找你说了什么?可是聊了小表妹的事儿?”顾瑾蓉面露疲色,明日才是一场硬战。 她对胭脂了解甚少,明日的比试,她心中没底,眼角眉梢就染上几分愁绪。 “聊了一点我当上宗正一事。后来祖母提出要见小表妹一面,我扯了个谎,让她放下了戒心,得亏我激灵。”顾瑾柏开了个玩笑来缓解顾瑾蓉的愁眉苦脸。 顾瑾蓉忧愁的看了眼天色,天色低沉,候鸟盘旋。 “也不知道这么晚了,小表妹那儿还好不好。” “你别忘了,御王在上京可是只手遮天的存在。有谁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对小表妹不利?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御王?他不给小表妹添堵都算是好的了,怎么可能会帮小表妹?”顾瑾蓉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觉得三表哥未免太不靠谱了。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指望始乱终弃的那个男人。 “小表妹不在,明日的比试照常开始,你就是主心骨,不能倒。你若是还是觉得不舒服,就把我当成她,我与你商量。”顾瑾柏清了清嗓子,学着南洛倾的腔调说话,“有我在,正兴堂不可能会输。南玉薇?她也配赢?” 顾瑾蓉被他的模样逗笑,笑得前仰后合,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 “倒像是小表妹会说的话。等小表妹回来,我再把你的模样说给她听。她以后定然见着你绕路走。” 顾瑾蓉收拾到很晚,还是没有等到二哥从外面回来。 二哥不把消息传回来,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坤已经。 顾瑾柏心大,单手支着头就已经连打了十来个哈欠。 他眯着眼看顾瑾蓉,哑声问道:“这么晚了,还不睡?明日可还有精神?” “二哥还没有带小表妹的消息回来,我睡不着。”顾瑾蓉心里已经装不下明日的比试,只想等到小表妹平安而归的好消息。 第两百零二章 出场 “你去睡,我帮你守着,等有消息来了我就喊你起来。”顾瑾柏打了盆冷水洗脸让自己清醒几分。 “三表哥,你看上去都已经没办法清醒了,怎么帮我守着?”顾瑾蓉满面困倦的看着他。 “没事儿,三哥是男人,体力比你好。你可千万别让着南玉薇那女人。再说,我们都在茶楼里压了小表妹赢,投了不少银子。三哥的老婆本可都压在你的身上,你可比让哥失望。明日若是输了,三哥的老婆本取不出来,那么三哥以后没有夫人,你也没有嫂子,难不成得孤寡一辈子?” 顾瑾蓉被他碎碎念的头疼,愈发的晕了,“三哥你可别说了,我现在就去睡。” 睡了不过几个时辰,天色微亮,顾瑾蓉便睡醒。 她隆重打扮过后去见了顾瑾桦,得知顾瑾桦竟一夜未归。 不过二哥还是派了个侍从来传递消息,说是他没找到南洛倾之前是不会回府的。 顾瑾蓉定了定神,收拾好一系列的首饰衣裳出门,直逼彩照楼。 彩照楼在往常是一处专门用来设宴的楼台,装潢奢靡,场地也大,能容下上千人。 围着展台而建立的楼阁视野极好,能将所有的景致尽收眼底。 而在外圈,还能坐下几千人的百姓。 百姓最喜欢凑热闹,听说有人要比试,老早就去抢位置。 上千个位置坐满后,外圈竟还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许多围观的百姓。 他们探着头往台上看,热闹的聊起来。 “上京许久没有如此热闹的比试了,今日可以大开眼界,一饱眼福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那是喜欢看热闹吗?你就是喜欢看美人儿。谁不知道今日被誉为上京第一美人的南玉薇会来?能见玉薇姑娘一面,此生无憾。” 往常他们这些普通人哪儿有机会得见天之娇女? “你再怎么看人家玉薇姑娘,天之娇女也瞧不上你。你可就死了那条心吧。我和你们所有人都不一样,我是来看那个声名狼藉的御王妃。听说御王妃长得丑、能耐差、性情更是阴狠,这样的人与玉薇姑娘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真不知道一个元安侯府怎么会出了两个差距这么大的姑娘。” “我们这么多人围着,不就是要看戏的么?邻里乡间的妯娌打起来,无外乎骂人扯头发。南玉薇与御王妃吵得如此激烈,不知道他们两人会不会打起来?若是真的打起来,那可就有好戏看了。”有村民摩拳擦掌,等着看两个贵女为了一个第一大打出手。 若是真的大打出手,茶余饭后可以谈上一两年。 “别做梦了,玉薇姑娘性情温婉,怎么可能会对南洛倾动手?依我看,肯定是御王妃输了比试心里不平衡,对着玉薇姑娘破口大骂,这样的可能性才高。” “御王妃何止是会破口大骂?她在赌局里也投了十来万两白银,这可是一大笔银子。若是输了,她恐怕连杀了玉薇姑娘的心都有了。” “话说回来,这么多人来看,是不是多多少少都赌了些?”众人除了关注南玉薇的美貌以外,最在乎的就是比试结束以后,他们会回本多少倍。 还有人激动的挤进去他们的对话。 “你还真别说,我把我全部身家都压进去投玉薇姑娘胜,等比试结束,我就拿个麻袋去装银子,能在朱雀街买一栋三进的房子。”男人喝酒喝得醉醺醺的,对美人没什么兴致,只在乎能到手多少银子。 旁人纷纷表示羡慕,他们可没有那么多的身家,手里头的余钱也不多,就算是全投进去还不如旁人的零头。 不过有得赚就是了,他们的要求没那么高。 在场的所有人投的都是南玉薇,个个脸上都沾着喜气,毕竟这场比试,赢得毫无悬念。 南玉薇从清雅的纱幔软轿上下来,看客们个个伸长脖子等着,就盼着能见心中女神一面。 就算是远远看上一面,也值当了。 众人先是瞧见一双白净的手,他们的心提到嗓子眼,视线迫切的落在她的脸上。 而南玉薇却装腔作势的戴了个长至脚踝的纱幔,别说是脸,就连裙摆都瞧不见。 众人难免失望。 “还以为能一睹芳容,没想到玉薇姑娘包得这么严实。大祁民风开放,不至于出门还得戴这么长的帷幔。” 有人等了半天什么都没瞧见,心里难免不爽。若不是听说能见到上京第一美人,谁会愿意在这儿等了又等? 日头晒着,人海挤着。 有南玉薇的拥护者不满道:“你若是不想看,走就是了,又没人逼你看。再说,玉薇姑娘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她长得那般美,若是出现在台上,免不了引起一阵骚动,她戴上面纱,就是为了安全考虑。你们这些人就是不懂她的良苦用心。” 那人就算心里不满,也没再说一句话。 而台上的南玉薇搀扶着彩霞的手,走得很慢。 这时一阵风吹来,南玉薇凑巧抬头,帷幔被吹开,露出她清丽的脸来。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不愧是大祁第一美人儿,美得惊心动魄。 南玉薇似是被惊吓到,呆呆的望着台下,等她的目光在底下转了一圈,她才收回视线,着急的将纱幔放下,挡住这张脸。 众人看得意犹未尽,为什么只有一阵风呢?就应该多吹几阵风来。 只看一眼,根本就没看够。 彩霞得意的抬着下巴,“小姐,您都不知道那些男人看你的眼神都痴迷了。不过奴婢有一件事不明白,小姐如此貌美,为何要让这纱幔挡住您的美貌?” “那些人怎么配天天看本小姐的美貌?让他们看一眼就够了。” 巩固一下她上京第一美人的地位。 南洛倾倒是有几分姿色,不过她根本来不了,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小姐说得是,是奴婢没有考虑周全。”彩霞扶着南玉薇到了雅座落座。 顾瑾蓉带着顾瑾柏早早的就在位置上坐好,连眼神都没有赏给南玉薇一个。 第两百零三章 阴阳怪气 顾瑾蓉脸色沉沉,仿佛笼罩着一片阴霾。 南玉薇心思转了几圈,拆下兜帽,笑盈盈的望着她。 “怎么就顾姑娘一人?没有瞧见洛倾姐姐,不知姐姐准备得怎么样了?还不露面,是有什么压轴的玩意儿么?” 南玉薇对南洛倾一通明褒暗贬。 顾瑾蓉扫了她一眼,见她打扮得妖里妖气就不顺眼,冷声道:“打探敌情来了?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 南玉薇被呛得暗暗咬牙,心道:顾家人果真没一个省油的灯。 “顾姑娘还未说夫家吧?嘴上要是这么得理不饶人的话,可就没婆家要了。你可别怪我说话直接,我这是为你考虑,你最好还是注意着些,今日来了许多王孙公子,你可别错过机会。”南玉薇依旧巧笑嫣兮,只不过笑意之下的剑拔弩张感重了几分。 顾瑾蓉双手抱胸,轻蔑一笑。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整天想着怎么攀龙附凤和当男人的玩物。我与你不同,我志存高远,不屑于玩内宅那一套。”顾瑾蓉情绪淡淡,但每一个字都扎在南玉薇爱慕虚荣的那颗心上。 南玉薇气得深吸一口气,又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不好做出有辱斯文的举动。 “这些话都是南洛倾教你的?” “你急得对号入座做什么?还有,你若是有能耐,就把上京所有的王孙贵族都嫁一遍,这样也好知晓哪个男人伺候得你舒服。” 顾瑾蓉一个脏字不说,就已经将她扎得体无完肤。 南玉薇气得浑身颤抖,似是要说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反驳。 彩霞一看,恨不得上前撕烂顾瑾蓉的嘴。 她家顶顶尊贵的小姐,岂是能让她这小贱人置喙的? “一双玉臂万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南玉薇果然是好姿色。”顾瑾柏倜傥的摇着扇子,看着南玉薇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青楼名妓。 “放肆!我家小姐岂是你能污蔑的?你得跪下与我家小姐道歉!”彩霞狐假虎威的开腔,顾家的子弟也敢对元安侯府的小姐不敬? 好几道探究的视线往这边射来。 彩霞愈发的想要为小姐讨一个公道,要不然小姐的面子往哪儿搁?难道以后碰见的所有人,都可以对小姐不敬么? “放肆的是你,我是陛下御赐的四品宗正,你又是什么品阶,敢在我的面前叫嚣?侮辱朝廷命官是何罪,你可知晓?敢问元安侯府的庶出姑娘是什么品阶?敢放任庶女侮辱朝廷命官?” 顾瑾柏猛地收了扇子,仿佛下一刻就要下令将她拖出去仗打五十。 南玉薇垂下眼眸,心下五味杂陈。 顾家走了什么气运,二儿子驰骋沙场,成了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三儿子文曲星下凡,两首诗成了千古绝唱,破格被收入孟夫子门下,就连名气极大的路致远看了他的诗词之后,气得当场吐血。 生出几分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凉之感。 大祁文学衰弱,陛下想要扶持文官却有心无力。顾瑾柏的才情得到陛下的青眼,破格录取他为宗正,主管皇家事务,是极为尊贵的职位。 他还这么年轻就已经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怎么不让人嫉妒? 南洛倾还真是好运气,有三哥如此有能耐的哥哥护着她,她倒不好动手了。 而彩霞哪儿知晓那么清楚?她只知晓顾家三公子是个遛狗斗鸡之辈,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好几次都差点被国子监赶出去。 这样的人以后必然没能耐,哪儿比得上金尊玉贵的小姐? 可没想到短短一天,顾瑾柏就成了陛下御赐宗正,身份不可同日而语。 彩霞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 南玉薇怒斥一声:“还不跪下赶紧给顾大人赔罪?往常本小姐是这么教你的不成?你自己对朝廷命官不敬,可别拉上本小姐。” 彩霞“噗通”一声跪下,所有委屈都咽了回去,朝着顾瑾柏磕头。 “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请大人饶恕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 “侮辱朝廷命官可是得斩杀的。”顾瑾柏不打算轻拿轻放。 他才当上大官,可是得好好的耍耍官威。 小表妹失踪的事儿,十有八九有南玉薇的手笔。 他教训南玉薇,不算是教训错人。 彩霞求饶的愈发勤快,“还请大人放过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不知者无罪,还请大人再给奴婢一个机会。” 南玉薇全程到尾都保持沉默。 她没有品阶,比不得顾瑾柏如日中天的地位,她若是非要硬碰硬,讨不到任何好处。 彩霞?一个侍女罢了,死了就换个新的。 彩霞偷偷的瞟了顾瑾柏一眼,没想到顾瑾柏面色微微沉,瞧着就不像是开玩笑。 完了,她好像是真的摊上事儿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小姐能能救她。 “小姐,求求您帮奴婢美言两句,奴婢真的不想死。”彩霞从小跟着南玉薇长大,是她身边跟随时间最长的丫鬟。 彩霞事事都以南玉薇为先,南玉薇说往东,她就绝对不会往西。 这几年也为南玉薇做了不少腌臜事儿,南玉薇不想动手的,通通她出手。 明明刚满及笄,这双手就染了不少鲜血。 她还以为,自己为小姐做了这么多,怎么说也是对于小姐来说很重要的人。 可没想到,仅仅只是一件消失,小姐就不再管她的死活,眼睁睁看着她被外人欺负死。 可明明一开始的起因,是为了维护小姐啊? 南玉薇的裙摆被她的手扯住,南玉薇眼中难掩嫌弃。 那可是她花重金打造的流光炫彩群,哪儿是她那双脏水配抓的? 若是被她弄脏了,她还怎么见人? 南玉薇面露慈悲的蹲下身子,硬生生的将自己的裙子从她的手中扯了车来。 “彩霞,你我好歹主仆一场,你自己犯的事儿,就不要扯上我。你家中兄弟也是因为你在元安侯府当差才有的这泼天的富贵。你若是想要兄弟依旧有这荣华,应该知晓怎么做吧?” 南玉薇说完就直起身,拿着帕子假模假样的擦拭眼角。 第二百零四章 梅姨 听完南玉薇的话,彩霞不再抵抗,而是安心的跪着,整个人死气沉沉。 顾瑾蓉知晓内宅的那些肮脏手段,亲眼见南玉薇的所作所为,恶心得差点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身边从小跟到大的丫鬟说丢就丢,她这样的人,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小表妹以前在她身边明里暗里吃了不少亏。 “来人,拖出去发卖了。南姑娘果真是如传闻中那般大公无私。”顾瑾柏的话嘲讽十足。 南玉薇少了个贴身丫鬟,心情着实好不起来。 一场闹剧结束,南玉薇也不敢随便开口招惹顾家人。 这些人的性子还真是难缠。 今日她被迫舍弃一个贴身丫鬟,来日她定然会要顾家人血债血偿。 得意吧,还能得意多久?顾家难道不知道树大招风、后患无穷么? 教训了南玉薇后,顾瑾蓉的心情才轻快了些。 “如此重要的时刻,小表妹还没来,都已经一天了……” 顾瑾柏倒是看得开,“没有消息传回来就是最好的消息,不是吗?说明小表妹目前并没有什么危险。眼看着比试就要开始了,可得碾压南玉薇,不能让她嚣张。属于小表妹的场子,我们要帮她找回来。” 顾瑾蓉深吸一口气,缓和了心情,郑重点头,“正兴堂是小表妹最为重要的产业之一,我不会让它在上京所有人面前丢人。” 两人正说着话,正兴堂的梅姨还有赵江河上前来。 为了给南洛倾撑场面,两人都穿了最为隆重的衣裳来。 梅姨本就长得美,经过鬼斧神工的化妆术后,脸上的伤疤一丝一毫都看不出来了。 就连已经有些衰老的肌肤都被妆粉抚平,变得细腻可人。 梅姨的出现无疑引起了一众人的骚动。 “这不是万花楼的头牌梅姨么?之前是名动京城的舞姬,想要见她一面,需得黄金万两。” 大汉痴迷的盯着梅姨,好似多看一眼就能多赚万两黄金似的。 “今日是值了,不仅能瞧见上京第一美人,就连曾经的上京第一舞姬都能瞧见,这一趟不亏。” 有人也曾为了见梅姨一面一掷千金,自从梅姨退出江湖后,他们也就再也没见过那般动人心魄的舞。 有人不认得梅姨,倒觉得这个女人三十出头,但身段好似妙龄女子,婀娜动人。 本以为她的脸会显得老,却发现不仅不老,还肤如凝脂,与旁边站着的年轻姑娘不相上下。 可不知是不是因为经历的事情多了,她整个人又有一种少妇沉淀之美,眼波流转之间皆是韵味。 这可是年轻小姑娘没有办法比的。 可也有读书人欣赏不来男人痴迷舞姬,讽刺道:“不过就是个不入流的舞姬罢了,瞧你们个个口水都要流下来的模样,还真是没见过世面。” “小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梅姨可不是普通的青楼女。她卖身不卖艺,早先也是官家之后,后来家中犯事儿,才会流落到烟花之地。所以说,成为舞姬并不是她能选的。而她的舞媚而不俗,见之难忘。” 男人回忆起曾经,仿佛整个人都年轻了五岁。 书生依旧不屑一顾,摇了摇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们如此追捧她……” “小兄弟,真正不懂的是你,梅姨可是比寻常人还要有情有义。她曾经与一个书生看对了眼。那书生言之凿凿,说是等考取了功名就来为她赎身,带她离开那烟花之地。 呵,当时愿意为梅姨赎身的员外,从朱雀街排到了玄武街。可梅姨一个都瞧不上,说是那些人不是她的有缘人。” 书生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好奇道:“那书生很特别?能让梅姨心甘情愿跟他走?” “能有什么能耐,穷得连私塾都上不起,啥银子不是梅姨供给他的?他靠着花梅姨的银子,上了私塾,有了学问,考上探花,功成名就。” “那为何梅姨还在这儿?她不应该是探花郎夫人?”书生倒有些羡慕两人神仙眷侣般的感情。 一个有情有义才子,一个慧眼识珠美人儿。 “呵,那林平当上探花的第一天就娶了国子监学的嫡女,两人亲上加亲,哪儿还有梅姨的位置。他功成名就之后,还用银子来羞辱梅姨,说是他这样的清贵人家,怎么可能娶一个舞姬当夫人?除非他不想要自己的仕途。 曾经的海誓山盟犹如在耳,可梅姨的一片真心倒成了最大的笑话。梅姨自毁容貌,自己赎身离开了烟花之地。再后来,就再也没有听过她的消息。一晃已经过去许久,没想到还能在这儿见到梅姨。” 男人是梅姨忠实舞迷,对梅姨的经历如数家珍,更是为她不值。 “你说她毁容?她皮肤白皙的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哪儿像毁容的模样。”书生听得一愣愣的,赶紧提出第一个质疑。 “毁容的确是毁了,要不然万花楼不会轻易的放她离开。只不过后来碰见了什么机遇,修复好了容貌,就未可知了。”男人当然是希望瞧见梅姨这幅荣光换发的模样。 听说婚后的林平处处受老丈人还有夫人的欺压,日子过得喘不上气。 真好啊,恶人有恶报。 “这世上难道真的有生死人,肉白骨的能耐?” “你们还不知道吧?梅姨是正兴堂的掌柜,而正兴堂的东家是南洛倾。真不知道这样有情有义的梅姨,怎么会与南洛倾混在一起。” 顾瑾蓉瞧见梅姨愣了下,打起精神来,“你们怎么来了?” “东家要参加比试,我们怎么可能不到场?就是,怎么没看见东家?”赵江河笑着扭头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南洛倾的身影。 “小表妹有事儿来不了,比试由我在场即可。一个小小的南玉薇,不需要她出手。”顾瑾蓉轻抬下巴,目空一切的模样与南洛倾有三分相似。 台上响起锣鼓声,彩照楼的东家笑眯眯的出来点香,说是比试在一炷香燃尽后开始,双方都准备一下。 第两百零五章 三千两 “你们先落座,我去看看后台她们准备的怎么样。之前已经排演过好几次,都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碰见这么大的场面,他们会不会怯场。” 选出来上台展示妆容和首饰的女子,都是她亲自培养的侍女。 个个拿出去都能独当一面。 梅姨笑道:“我跟着东家学了不少上妆的能耐,你若是觉得我行,可以让我跟着去看看。” 顾瑾蓉眉头舒展开,在前头引路。 “有梅姨的帮助,必然是事半功倍。您就随我进去瞧瞧。” 顾瑾柏摇着折扇跟上,被顾瑾蓉制止。 “都是女孩子,你跟着做什么?” “自然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得上忙的。你看,南玉薇带了好些人,你身边都没几个能帮得上忙的人手。” 顾瑾蓉摆手道:“三哥你不通女子所接触的妆容,去了不添乱都算是好的。” 顾瑾柏思忖片刻,好像的确是这么个理,他索性在赵江河身边坐下。 “你们去忙,我正好与这位大哥聊聊天。” 赵江河还从未接触过高门大户的子弟,双手在膝上来回的搓着。脸上挂着拘谨的笑。 顾瑾柏是个自来熟,无论碰上谁都能说上两句,碰见赵江河也不例外。 “赵叔,和我说说怎么和小表妹认识的呗。” 权且当做听八卦了。 赵江河表示,之前一直以为南姑娘是个小公子,不曾想竟然是御王妃。如果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还请御王妃多担待。 之前的优昙仙花收了御王妃好几千两,他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还有那个没人要的钻石原石,御王妃娘娘也给了一大笔银子。 他们祖上三代,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好几个晚上,他抱着银子都睡不着觉。 听说御王妃娘娘要让正兴堂与赵氏的铺子比试。 他二话不说的的就来了,就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忙,好报答御王妃娘娘的救命之恩。 顾瑾柏听得整个脸都皱了起来,就连扇子都摇不起来了。 “她手里头到底有多少银子,一出手就是三千两……买个没人要的钻石都好几千两……我怎么记得,姑姑留下来的嫁妆也没那么多。就算当年姑姑留下不少的银两,可被赵氏夺走那么久,能剩下来的必然寥寥无几。” 所以问题来了,小表妹到底是通过什么办法赚到这么多银子?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耐? 赵江河被他说得红了脸。 “我并不是非要这些银子,可御王妃的性子,我若是不收,她倒是生起气来。他又是我的东家,她的话我不能不听。” 赵江河急得差点要站起来,这银子他收得扎手。 顾瑾柏合上折扇,压在他的手臂上。 “小表妹将银子给你自然是有她的道理。而且也不是平白无故的给你,而是与你交换。优昙仙花我倒是听说过,是个能治百病的灵药。已经有上百年没有见过它的踪迹,还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 没想到你家竟然有这玩意儿。卖几千两也是应该的。不过那钻石原石我有些理解不了,如今大家要的不都是金银玉石。那钻石不就是个透明的珠子,有什么了不得的?还不如一颗南海珍珠。” 不得不说,小表妹的心思还真是不能按照常理的方式来推断。 说得好听点是能够慧眼识珠,说得不好听就是喜欢捡破烂。 别人越不喜欢什么她越是要去买什么。 难道真的有变废为宝的能耐? 另外一边,顾瑾蓉带着梅姨进了后台,年轻的姑娘们个个打扮得娇艳欲滴,穿好符合饰品与妆容的服侍。 梅姨刚瞧见就眼睛一亮,嘴里夸赞道:“当真是令人惊艳,就算是在烟花之地,我也从未见过如此绝美的妆容。个个都和仙子似的。” 梅姨的夸赞完全是发自肺腑的。 一想到她铺子里就有卖这些巧夺天工的妆粉,她整个人都显得激动起来。 “压轴的还没有上场,等到比试过半,我才会亲自给朵儿上妆。免得太早将饰品和妆容拿出来,出了什么变故。” 朵儿是顾瑾蓉身边姿色与气质双绝的贴身侍女。 由她来压轴,再适合不过。 比试的规则是,看完所有的展示后,决定出最好的那方,贵宾席每人都有一票。 请来的王孙贵族、夫人小姐一共有三十三位,所以说共有三十三票。 这些人都是京中有头有脸之人,是做不出来阳奉阴违的事情。 投票还算是公正。 “顾姑娘考虑的周全,理应如此。南玉薇心思狠辣,为了赢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像她这样的人,若是提前知晓我们的压轴是什么,必然会出手捣乱。我们还是谨慎些好。” 梅姨一边说,一边拿出妆粉,打算给几位因紧张而热得出汗的姑娘补妆。 顾瑾蓉看着梅姨的上妆手法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我的手还是比不上梅姨您的巧。我还是跟着小表妹学过不短的时间,却还是经常弄混这些妆粉的作用。” “多用用自然就回了。上半辈子,我就天天与这些妆粉、胭脂打交道,接触得久,自然就知晓其作用。而顾姑娘天生丽质,就算是不施粉黛,也美得清新脱俗。自然不必了解这么多改善妆容的物件。” 梅姨温温柔柔的说着,每一句话都暖人心。 顾瑾蓉焦急紧张的心逐渐安定下来,给侍女们上妆的手也愈发的稳当。 “我手上这个就是东家所说的散粉,用来定妆,不论是出油出汗都能够让妆面服服帖帖的。”梅姨手指灵巧的给几位姑娘定妆。 “那另外一盒呢?”顾瑾蓉虚心讨教,记得小表妹提过,只不过一时之间记不起来。 “这一盒叫做高光,东家说,用了高光,可以凸出妆容上的重点,能让平平无奇的妆面在烛火或者是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美不胜收。” 梅姨说起高光就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毕竟她今日的妆面就用了一点高光。 从众人的反应来看,效果是极好的。 第两百零六章 内奸 “我懂了,就是容光焕发,对吧?远远看着,就觉得整个人的精气神特别好。但若是要具体问哪儿好,那还是一时之间说不出来。”顾瑾蓉盯着高光,想用最准确的词来形容。 “顾姑娘说得极对,一个画好的妆容若是九十九分,那么高光便是点睛之笔。少了高光,就缺那么几分韵味。” 梅姨打开高光盒子,用指腹点了点轻轻擦在侍女脸上,侍女的脸立马就鲜妍起来,就像一张黑白画上了彩。 顾瑾蓉惊叹道:“原来高光是这么用的,我之前还以为是妆粉,全部都涂抹在姑娘脸上,那模样吓得我晚上都没睡着。” “这东西就像是胭脂一样,只需要一点点,就能够达到极好的效果,宜少不宜多,点到为止即可。” 梅姨好歹是一家妆粉铺子的掌柜,对这些玩意儿了如指掌。 他们的功效更是能倒背如流。 顾瑾蓉好奇的涂抹了一点在手背上,对着光的方向转动手掌,手背上金光闪闪,仿若入了仙境。 “表姐,你在玩什么东西?也让我瞧瞧呗。”冯依依提着裙摆、垫着脚尖进屋,悄悄的接近两人,试图从顾瑾蓉的手中抢过高光盒。 顾瑾蓉被她吓了一跳,将高光盒藏在身后,连连后退,冷着眼看着她。 “这可是比试的后台,你进来做什么?” 冯依依的脑袋上就差没有贴着两个字:“内奸。” 冯依依一脸受伤的望着她,声音更是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表姐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就是想来帮帮你,毕竟里里外外的都没有瞧见御王妃。说起来还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情却没有看见御王妃到场。 反而是表姐你里里外外的奔波,昨晚没睡好吧?看看眼底都有一片青黑了。” 冯依依表情楚楚可怜,但话语之中处处都是剑拔弩张。 似乎每一个字都要往顾瑾蓉心里扎。 “你今年也在十七,怎么头上就有白头发了?你若是真这么嫌,就去把头上的白发拔一拔,免得像个长舌妇似的说三道四。小表妹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在场就相当于她在场。你就别挑拨离间了。” 顾瑾蓉骂冯依依是丝毫不客气。 冯依依窘得脸色由红转白,她才十七,怎么可能有白头发? 可顾瑾蓉言之凿凿的模样让她慌了。 当下她恨不得找个镜子照一照,看看自己的头发是不是白了。 当她提步准备离开之际响起玉薇姐姐吩咐的事儿,她猛地停住脚步。 差点被顾瑾蓉给忽悠过去了。 冯依依僵硬一笑,“姐姐别在这儿危言耸听了。不就是个妆粉么?为什么不给我看看?未免太过于小气了。祖母都说了,我们顾家的姐妹就得和和美美的,互相帮助,不就是给我看个玩意儿吗?怎么这么小气? 祖母如今身子不好,要是这么小的事情也闹到祖母跟前去,岂不是让祖母病情加重。姐姐怎么这么不孝?” 顾瑾蓉唯一的软肋就是祖母。 冯依依为了帮南玉薇打探消息不惜拿祖母出来做文章。 顾瑾蓉反手拿了一盒妆粉在手里,低垂着眉眼,仿佛听了她的话就妥协似的。 “来拿。” 冯依依得逞的笑着,抖着肩膀,似是在耀武扬威。 “早这样不就好了?姐姐以后就知道谁才是您的亲姐妹。” 她以后可是要做顾家的女主人,也就是顾瑾蓉的表嫂。 顾瑾蓉不得什么都听她的? 若是不听的话,冯依依有得是办法对付她。 俗话说得好,一个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以后,绝对能将冯依依拿捏得死死的。 冯依依刚骄傲的走到她跟前,顾瑾蓉就打开妆粉,直接泼向她的脸。 冯依依猛烈的咳嗽,满头、满眼、满嘴都是白色的妆粉。 就连漂亮的衣裳上都沾上妆粉,一时半会儿都弄不掉。 冯依依眼睛被糊住什么都看不清,嘴里又是古怪的味道,想开口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开口就是猛烈的咳嗽。 顾瑾蓉挑眉,吩咐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表妹自己没拿稳妆粉,被妆粉泼了一身,你们还不带她去洗洗,是想看她在所有的人跟前出丑么?她还未婚嫁,若是传出去不好的名声,她还怎么嫁一个如意郎君?” 冯依依一听整个人不行了,扭动的就像是一头花蝴蝶。 “你们还不赶紧送我去洗漱!要不然本小姐……咳咳咳,还怎么见人?” 冯依依一开口,眼睛疼得眼泪直流。 贴身丫鬟赶紧将冯依依带走,侍从来将地上脏污的痕迹擦拭干净。 “南玉薇还真是贼心不死,竟然派冯依依这个蠢货来打探消息。给她一点苦头吃,也好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冯依依狼狈的回到南玉薇的后台。 见她这幅脏污的模样,南玉薇嫌弃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去哪儿弄得这幅模样?”南玉薇担心冯依依将自己的后台弄脏了。 “顾瑾蓉搞的!她把妆粉泼我脸上。”冯依依一开口又是哭个不停。 “那你也太不小心了。你好歹是顾家的姐妹,顾瑾蓉竟然对你下这么重的手,看来是从来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不过,你可有看见或者是听见她们的妆容如何?”南玉薇迫切的想要知晓顾瑾蓉的手段。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我哪儿有机会瞧见?我刚刚进去和她要个妆粉看看,她就直接泼我脸上了。我眼睛现在还疼得厉害,就连眨眼都疼。” 冯依依为自己不值,什么好处都没捞着,还平白惹了一身腥。 “行吧,下去好好休息,顾瑾蓉赢不了我们。”南玉薇对她的态度立马就冷了下来。 冯依依还有一肚子的委屈没说,南玉薇就要将她赶走。 她只好不情不愿的拖着疲惫的脚步离开。 台上锣鼓喧天,一炷香的时间结束,双方准备的人陆续上台。 南玉薇的侍女彩云为她们的妆容做介绍,而顾瑾蓉是亲自上台为自家的妆容做介绍。 第两百零七章 出彩 赵氏铺子所展示的妆容也是当下比较流行的妆容。比如说家喻户晓的落梅妆、啼妆等。 南玉薇懒得在这些妆造上费心思,之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一点改变都没有。 但众人还是碍于南玉薇的名声,对其一致好评。 “玉薇姑娘一出手,大家就知道有没有。大家说是不是?” “是啊,就连宫中贵人用的都是玉薇姑娘所涉及的妆容,难道还有不好的道理?难不成你们是认为宫中的贵人眼光不好?” “宫中贵人认可的物件自然是极好的。若是哪家姑娘用了玉薇姑娘的妆容,别提多美。就连上门提亲之人都多了好几倍。” 听着周遭的讨论,南玉薇得意的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道:“这不是应该的么?反倒是与南洛倾那名不见经传的铺子丢人得很,与他们比试几乎没有什么悬念。” 坐在她身边的美貌妇人笑道:“其实这场比试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还难为这么多人来看热闹。本来定下来比试的时间大概是两个时辰,我连手帕交的打叶子牌的邀约都给拒了,就为了来给玉薇你捧场。不过瞧着应该不需要那么多时间,半个时辰就能结束比试。我还能去打两把。” “杨夫人你能来是玉薇的荣幸。我那儿有一副金镶玉的叶子牌,你若是不嫌弃的话,明日就让丫鬟送到你的府上。”杨夫人是户部尚书的夫人,也是此次专门邀请来给妆容评分投票之人。 南玉薇不忘拉拢她,就连金镶玉的叶子牌都舍得送出去。 杨夫人平生两大爱好,一个是打叶子牌,天天都手痒难耐,一天不玩上两把都难受。 另外一个爱好则是化妆与买首饰。她家世低微,却凭借着样貌成了户部侍郎的正妻。 其中自然免不了那些反对的声音。 可户部侍郎实在是迷恋她那张脸,便力排众议娶她为妻。 一晃眼,已经过去十年,她也不再是那副娇弱灵动的模样。 可年轻貌美的姑娘像是不要钱似的一茬接着一茬的长出来。 户部侍郎又是个喜欢美人儿的性子,杨夫人这位置坐得实在是不稳当。 总得寻些办法来对抗岁月,试问上京最好的胭脂铺子,就是南玉薇的赵氏铺子。 她是赵氏的常客,一来二去也就熟得不能再熟了。 “玉薇姑娘还是如此客气,那是你珍藏的叶子牌,怎么能送给我?我无功不受禄。” 杨夫人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后,显然是对这叶子牌极感兴趣。 南玉薇露出了然的笑意,“杨夫人是赵氏的常客,能如此经常的光顾我们的生意,我对你感激不尽。当初瞧见叶子牌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就一直给你留着。等着有机会送给你。不过是个小礼物,杨夫人不必记挂在心上。” 杨夫人抚掌道:“你都这么说了,我等下不给你家铺子投票,都有些说不过去。” “夫人凭心而动即可,觉得哪家好就投哪家。我那金镶玉的叶子牌也不是为了让杨夫人投票我才送的。我就是想和杨夫人交个朋友。”南玉薇说得话冠冕堂皇。 杨夫人有七窍玲珑心,又怎么会不清楚她的意思? 早不送晚不送,偏偏等到这个时候送?不就是拉拢的意思? 不过她觉得南玉薇想得有点多了,南洛倾在上京是什么样的名声她又不是不知道。 怎么可能放着南玉薇不支持,反而去支持南洛倾? 这票,比试还没有开始之前她就决定好了,一定会投给赵氏铺子。 “玉薇姑娘如此善解人意,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杨夫人笑着扭头与其他夫人闲聊。 南玉薇为了不厚此薄彼,个个都投其所好的许诺了好处。 夫人们面上光鲜亮丽,其实手里头的月钱根本就没有多少,能够给自己置办的东西也不多。 不曾想南玉薇如此大方,一出手就送一套首饰。 本以为只是简单的看戏,不曾想竟还有好东西拿。 夫人们笑得愈发明媚,嘴里说着讨喜的话。 “玉薇姑娘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心胸,还真是难得。你们赵氏不赚钱都难。” “话说回来,与南洛倾比有什么难的,反倒是玉薇太过于紧张,弄得声势浩大的。这不就是请人来看御王妃的笑话么?” 世人会说什么? 不外乎说南洛倾不知好歹、眼高手低,正兴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铺子,也敢与赵氏比试? “嘘,小点声,可别被御王殿下的人给听见了,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夫人们还是拎得清,知晓整个上京最不能惹的就是御王殿下。 南洛倾具体如何还没有见识过,不过听传闻说的,就知道南洛倾不是蠢就是坏。 夫人们对看了几眼,心领神会的换了个话题。 南玉薇含笑在一旁看着,说实话,对于御王,她同样是恐惧更多。毕竟这个男人做事向来是不按常理出牌。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小心惹了这个男人。 一想到这样的男人护着南洛倾,南玉薇的牙就隐隐作痛。 那个阎王看上南洛倾什么了? 台上,赵氏的人退场,接连上场的是正兴堂的人。 第一个出场的就是桃花妆,面容的调色整体偏红,眼波流转仿佛瞧见了漫山桃花。 当下许多妆容都是惨白惨白,陡然出现一张气色红润的脸,看众们瞬间激动起来。 “这姑娘瞧着还真是喜庆,一瞧就好生养。” “我儿媳有体弱之症,每次见人脸色难看的发青,若是涂脂抹粉,那么脸色更是白惨惨的吓人。晚上的时候可千万不能碰见她,要不然三魂七魄都能吓没。可若是能用上正兴堂的这桃花妆的妆粉,不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哪家姑娘不想被瞧着粉面桃腮的?正兴堂的妆容有点意思,比那赵氏的妆容不知好看上多少。” 众人从未见过桃花妆,一时稀奇得不行。 南玉薇便是听了这些闲言碎语才抬眸往台上看,桃花妆出其不意,她的手嫉恨的绞着帕子。 第两百零八章 是谁 南玉薇不说话,彩云倒是会看人脸色。 “这种刁民就是眼拙,就连谁好谁坏都看不出来。那桃花妆哪儿有那么好?红彤彤的就像是猴屁股一样,哪儿有我们赵氏的妆容矜持?小姐放心好了,请来的三十三个裁判,肯定是能发现赵氏的妆容好,他们的眼光比这些刁民不知道好上多少。” “呵,南玉薇还真是有点手段,这种妆容都能想得出来,亏我小看她了。”南玉薇面色沉沉,第一场就让南玉薇翻了盘,那她的面子摆在那儿? “小姐放心好了,这桃花妆肯定是正兴堂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妆容,才放在第一个。后面的,肯定是没眼看。”彩云了解南玉薇的心情,安抚个不停。 “再看看吧,不急。若是南洛倾当真有点手段,那就只能用杀手锏了。”南玉薇做事周全。 她想要赢得漂亮,办法肯定是要有的。不做两手准备,又怎么对付得了南洛倾? 以她骄傲的性子,是完全没有办法接受南洛倾强于她的。 “奴婢明白。” “若是比试过半,正兴堂的妆容越来越好,你就动手,万万不能手软。” 南玉薇与丫鬟小声的密谋着。 顾瑾柏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赵江河聊天,其实注意力都在南玉薇身上。 而赵江河在两人中间,顾瑾柏灼灼的目光烫得他坐立不安。 赵江河小声开口,“顾公子可是喜欢元安侯府的二姑娘?其实少年郎喜欢漂亮姑娘也是无可厚非之事。就是你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被人瞧见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旁人可是会说三道四的。” 赵江河还在状态之外,并不知晓南玉薇与南洛倾之间长达数年的争斗。 再加上南玉薇在上京的名声极好,这么好的名声,也就意味着人的确是不错。 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多人都说她好? 顾瑾柏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听见赵江河的话,他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咳个不停。 好不容易缓和一下,他一脸嫌弃道:“就算这天底下没有女人了,我也看不上南玉薇那蛇蝎心肠的毒妇。我盯着她看就是为了替小表妹把风罢了。你看看她刚才在几个夫人面前长袖善舞的样子,一看就是拉拢评委。 她不想着提高妆容,脑子里就想着怎么买通评委。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第一场比试开始以后,众人都觉得正兴堂的才是好的。南玉薇那脸都快要拉到地上去了,又和那个满肚子坏水的丫鬟叽叽歪歪个不停,一看就是在想什么奸计。” 赵江河不明觉厉,顾三公子当真是厉害,离得这么远,竟然能读出这么多内容。 …… 万花楼。 当晨曦第一抹阳光照进屋内,南洛倾便醒了。 第二次醒来,她身上疼得几乎没有办法动弹,捏了捏胀痛的额角,就想起昨夜秦御修的疯狂。 她动作轻柔的起身,撕扯到某处,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她暗骂一声,“你是这辈子没见过女人么?就像是没吃饱过的恶犬!” 骂完以后,她还盯着秦御修的脸看了半响,还好,没醒。 她换上衣裳、梳妆打扮后在床前留了一锭银子。 “不枉费你伺候本姑娘一场,本姑娘也不能让你吃亏不是?” 她没有选择走正门,而是直接翻窗离开。 今日是她与南玉薇比试的大好日子,她可得近距离观察南玉薇可笑的神情变化,就不与秦御修耽误时间了。 若是秦御修醒了,肯定缠着她问东问西,那么比试还怎么去? 她还是偷偷跑了才是万无一失。 秦御修醒时已经瞧不见南洛倾的身影,他不满的眯起眼在屋中扫视一周,看见大开的窗户就知晓她这是跑了。 长能耐了?还敢跑? 他不爽的让安风进屋伺候,安风眼尖的瞧见床上的一锭银子。 同时,秦御修也瞧见那刺眼的银子,他拿起银子,稍微一想就知晓是南洛倾留下的。 什么意思?买他一夜的价钱? 他都不知该生银子少的气还是生她留下银子的气。 见御王眼神转换,安风低着头不敢说话。 屋外响起老鸨的声音。 “官人,昨夜玲珑伺候得你可还舒服?您看,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是不是该兑现昨日的承诺了?” 老鸨连夜去查秦御修名下的资产,很快就查到他名下有好几处山庄。 而且个个山庄都是价值连城,能买下三座城池。 老鸨怎么可能不心动? 她激动得睡不着觉,还后悔为何昨晚没有答应下来。 若是昨晚就答应了,她今日就能给山庄过户。 这不,一大早她就在秦御修房外候着,等着用玲珑来换山庄。 在价值连城的山庄面前,玲珑算什么?赶紧换! 安风呵斥道:“御王殿下也是你能催的?赶紧滚。” 老鸨非但不生气,还客客气气的应答,“御王殿下教训得是,奴婢就在外头候着您。” “吱呀”一声,有人推开了房门。 老鸨一扭头,吓得眼睛都瞪大了。 “玲珑,你不在王爷的房间里待着,在这儿做什么?” “妈妈,我昨日碰见一个姑娘,她打了我一圈我就失去意识了,现在才醒呢。”玲珑委屈的揉着脖颈,现在还疼呢。 “昨晚是我登台的时间,没出什么乱子吧?我也不想的啊,实在是那个女人太过于可恶了。听说昨晚来了几个贵人,贵人在什么地方?今晚我再跳一场掌中舞,你看还有机会吗?” 玲珑馋那贵人已经很久了。 在这青楼伺候谁不是伺候?伺候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她是没有未来的。但是伺候贵人,那可是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万花楼的姑娘她也见识过不少被达官贵人赎出去以后,就过得有滋有味。 她也想过那样的日子! 于是她恨透了昨日突然出现的女人,毁了她的一切。 老鸨根本笑不出来了,“你说昨晚伺候贵人的不是你?那是谁……” 难怪昨晚那女子要蒙着面纱还不说话。 第两百零九章 调包 老鸨的神情一惊一乍,玲珑的心情就跟着她七上八下。 “妈妈,你往日最疼我的。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你与我直接说,别这么不说话干瞪眼的吓唬我。” 玲珑预感到事情不大对劲,但具体是哪儿不对劲,她根本说不上来。 不过是被人敲晕睡了一觉,怎么觉得万花楼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昨夜你被人敲晕了,并没有在舞台上表演飞天舞?”老鸨疑云重重,对玲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她已经意识到这件事不得了,此事要是闹大,别说是万花楼不保,就连小命都要不保了。 “什么飞天舞啊?我会什么舞,妈妈你不是最为了解么?我跳得最好的是掌上舞。”玲珑恐高,怎么可能飞得起来。 老鸨腿一软,差点瘫软在地上,还是好不容易扶住墙才稳住身形。 “你这死丫头,昨晚去什么地方了?那么多贵人等着你的舞,你竟然还能随便找个地方就睡,还睡得天昏地暗!你是不是找死啊你!” 老鸨抬手就往她的胳膊上掐,白皙的胳膊被掐得青紫。 玲珑吓得往一旁躲。 “妈妈掐我做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错得难道不是昨日打我的那个女子么?她好像是受了伤,在躲别人的追杀。赶紧在万花楼里里外外找一圈,一定要找到她,我要刮花她的脸!” 坏了她的好事,玲珑气得咬牙切齿。 “你要刮花谁的脸?”一道威严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老鸨与玲珑一同回头,就见秦泰然脚步沉重的从屋内出来,身边还跟着两个年轻娇弱、深埋着头的姑娘。 这两位姑娘往常在楼里比不上玲珑讨喜,却有资格伺候贵人。 玲珑恨不得上前送他们一人一个巴掌。 万花楼有她玲珑在,谁都别想越过她头上去! “大皇子恕罪,老奴在教训这丫头呢。这丫头什么都不懂,就在这儿胡言乱语。” 其实秦泰然在门内已经听了好一会儿,是确切的听明白了,才从屋内走出来。 简而言之,昨晚玲珑被陌生女子打伤后安置在另外一个房间。 而在台上舞蹈与跟着秦御修进屋的不是玲珑,而是…… 答案呼之欲出。 就是洛倾! 听玲珑的意思,昨夜南洛倾被人追杀至此,无奈之下顶替了玲珑的身份上台献艺。 若是知晓对方是洛倾,秦泰然万万不会放手。 别说是一个山庄,就连五个山庄他也舍得。 可偏偏昨日那种情形,还是让秦御修给捷足先登! 好几次秦御修将洛倾从他手中夺走。 他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你们自己做的事,与本皇子何干。”秦泰然抱袖而立,阴郁的心情直接写在脸上。 昨夜隔壁的动静不小,他还以为是秦御修与烟花女子干柴烈火。 可不曾想,秦御修揽在怀中、压在身下的女子竟是他的心上人。 秦御修肯定是早就知晓了南洛倾的身份,故意在他面前演戏。 他感觉自己再次被秦御修所羞辱。 对待这个对自己有威胁力的哥哥,他恨不得对他除之而后快! 曾经母后想方设法的对付秦御修,他倒觉得对待一个瘸子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他的腿这辈子都好不了,大祁也不可能容许有腿疾之人登上皇位。 大祁皇位必然是他秦泰然的。 他对秦御修也不是真的怜悯,而是觉得,人活在世,没有什么比日日夜夜受到内心的折磨更加痛苦。 可如今,他改了主意。 只要秦御修活着一天,洛倾的心就没有办法完完全全的属于他。 他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洛倾在旁人的怀中。 秦御修,必须死! 这时,安风推门而出,跟在他身后的是一身肃杀的秦御修。 也不知是不是昨晚睡得好的缘故,他的眉眼都舒展开一些,瞧着愈发俊朗,黝黑的双眸如深邃的星辰,瞬间吸走人的魂魄。 玲珑盯着秦御修,露出痴迷的笑来。 这般风光霁月的男子,她就算是倒贴钱也想伺候一晚上。 老鸨轻咳一声,用眼神暗示看呆了的玲珑,“玲珑,还不赶紧收拾收拾,跟着御王回府去?” “啊?”玲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好半响才恍然大悟,老鸨这是要李代桃僵。 那不是正合她意么? “妈妈放心好了,玲珑一定会将御王伺候得妥当。” 老鸨想得很简单,那就是用玲珑去换那价值连城的山庄。 过了这一村可就没这店了。 不管昨夜是谁伺候的御王殿下,在她眼中,都是玲珑。 “玲珑?你们万花楼竟然随便弄了个女的来糊弄殿下,是觉得殿下眼睛瞎了不成?” 安风一手掐一人的脖子,左手掐着老鸨,右手掐着玲珑。 两人面色涨红,很快就喘不过气来。 “昨夜伺候王爷的根本就不是玲珑。你还妄想将玲珑送到御王府去?谁给你的胆子糊弄王爷?活得不耐烦了?” 老鸨这才想起来御王是个喜怒无常的活阎王。 银子什么的她不要了,她就想要保下这条小命。 “老奴错了,昨晚不是玲珑伺候得王爷,具体是哪个姑娘,老奴也没查出来,还请王爷饶了老奴一命。老奴不是想骗王爷,实在是玲珑这姑娘着实不错,老奴就想着让玲珑去伺候王爷。这也是老奴的一片真心。” 老鸨一张嘴舌灿莲花,假的都能够说成真的。 秦御修扫了安风一眼,安风松开手,任由两人跌落在地。 “王爷大发慈悲,留你们两个小命。不过,这万花楼以后也别想开了。” 安风飞身而起,一刀就将万花楼的牌匾给砍了。 这万花楼竟然敢让御王妃娘娘登台献艺,活得不耐烦了? 只是简单的关门,还留了万花楼里里外外这么多人的小命,都算是王爷大发慈悲。 老鸨跪着,哭天抢地道:“王爷这是不让老奴活啊,这儿可是老奴一辈子的心血,怎么能说关门就关门?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过老奴。” 昨夜还在想着住山庄,今日就得吃牢饭。 简直是从云端跌落泥泞。 第二百一十章 封楼 玲珑同样吓得磕头。 能进御王府能有个位分是个极好的事儿。 若是进不了,她还能在万花楼安心当花魁,这日子不比那些官家小姐差。 可一夜之间,不仅是进御王府伺候无望,就连万花楼都住不了。 以后难不成让她去沿街乞讨,当乞丐? “王爷,您就高抬贵手放了奴婢们吧,奴婢们不过是想混一口饭吃。” 秦御修冷笑,“近几年来大祁灾害频发,国库紧张,而你们这销金窟日日一掷千金。穿最好的绫罗绸缎,喝最好的玉液琼浆。不过是些人尽可夫的女表子,你们配么?” 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白了脸。 她们做得是皮肉生意,赚得银子却是这世上最多的。 早就该取缔了。 老鸨一脸灰白,玲珑无话可说。 秦泰然阴阳怪气道:“皇兄这么说可就有些不厚道,昨日刚在这儿舒服完,转头又将万花楼给卸了,过河拆桥都没你快。” “本王做事,何需与谁解释?”秦御修那番话不过是次要的原因。 主要的原因还是洛倾在这儿跳舞,被许多男人给看了。 他的怒火自然是迁怒万花楼。 秦泰然不甘心道:“昨夜与皇兄一夜春宵之人,本皇子倒觉得有几分眼熟,好似是御王妃娘娘。话说回来,御王妃娘娘又怎么会在青楼当众艳舞?” 为了刺激秦御修,他连南洛倾都能利用。 众人哗然,御王妃?昨夜那女子是御王妃?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皇家妃嫔当众艳舞,休了都算是好结局。 浸猪笼或者是送到寺庙里永远不让回来也是应该的。 秦御修瞥了秦泰然一眼,那目光让他瞬间遍体生寒。 “本王说不是御王妃,你们谁敢说是?” 的确,秦御修这人素来是如此霸道,从来不给旁人骑在他头上的机会。 秦泰然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气得挥袖离开。 老鸨为了保命,立刻顺着秦御修的话说,“御王妃金尊玉贵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万花楼?那女子肯定不是御王妃。” 其他几人立刻附和。 离开万花楼后,安风驾着马车,询问是否回府。 秦御修锐利的目光直视前方。 安风一看这目光就知道有人要遭殃了,只是不知道具体是谁要遭殃…… “去找南洛倾!” 这女人把他吃干抹净之后又丢下一块碎银跑了。 真以为他在青楼找小倌? “听说今日是御王妃娘娘与南洛倾比试胭脂水粉的日子。估摸着时辰,比试都快要结束了。” “你怎么对南洛倾的事儿如此了解?” 秦御修狠起来连自己的侍卫的醋都吃。 安风识相的低下头,“属下不是刻意要关注御王妃的消息。属下这么做就是为了王爷记着。这样王爷想要找王妃娘娘的时候,属下能立刻答上来。” 秦御修周身的杀气淡了几分。 “谁说本王会在乎她在什么地方?她就应该自己滚回来。” 安风点头称是,心里暗自菲薄道:王爷还真是口是心非,明明对王妃无比的在意,面上又一副对谁都看不上的样子。 若不是在意王妃的话,昨夜又何必用一整座山庄和千两黄金来换娘娘一夜? 为了不惹王爷生气,安风驾着马车询问:“那么王爷的意思是打道回府?不去找望妃娘娘了?” 不是不待见么?那连面都不必见了。 “听不懂本王的吩咐?找南洛倾!”秦御修放在身侧的手握紧。 “可王爷不是说要娘娘自己滚回来么?既然要娘娘自己回来,王爷还费那份心做什么?这不是降低了您的身价?” 安风不怕死的开口。 王爷与娘娘的感情还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若是不助攻一下,恐怕得拖到天荒地老,两人的关系才能有所缓和。 “话虽这么说,可本王在南洛倾身上费了十万两银子,这些银子,本王总得回本。去彩照楼看看,比试进行得如何。”秦御修冷冷的说道。 安风扬鞭驾马,垂眸勾了勾唇,王爷这是心底在意,就是拉不下来脸。 他自然不会戳穿王爷的心思。 彩照楼比试到一半,秦泰然就火急火燎的来了。 南玉薇心情不妙,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好几次冯依依与她搭话,她都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仔细听她所说的。 冯依依就算心里再委屈,面上却是半分都没有表现出来。 直到瞧见秦泰然,南玉薇整个人才算是有了生气。 “大皇子殿下,你来了?是来给玉薇捧场的么?”南玉薇娇媚一笑,冲着他抛媚眼。 “算是吧。”秦泰然心不在焉的回答,目光在四下搜寻,企图找到南洛倾的身影。 南玉薇见他说话不专心,心里便有些堵,埋怨道:“大皇子殿下既然来了,就去雅座坐坐,外面日头这般晒。” “嗯。”秦泰然见南玉薇也是个美人儿,对她的态度还算是不错。 南玉薇脸红了一半,变着法儿的给他送好吃的好玩的,还悉心的介绍台上的妆容。 “不是与御王妃的比试么?怎么没有瞧见御王妃的人?” 秦泰然对比试不敢任何兴趣,却可我那个见南洛倾一面。 要不然他也不会兴致冲冲的跑到这儿来了。 南玉薇心下嫉恨,面上愈发的绞肉,时不时的不小心碰一下他的手,或者是靠着他的肩。 “姐姐这人就是这样,向来是说话不算话,她随心随性惯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比试是她约的,最后见不着人的也是她。其实姐姐这种言而无信的人,我也早就习惯了。难为大皇子殿下还记挂着她……” “她是你姐姐,你这样说她,合适么?”秦泰然幽幽的目光凝着她,分辨不出喜怒。 “大皇子殿下误会了,我这不是要责怪姐姐的意思,我就是爱之深责之切。姐姐作为御王妃,怎么着也应该长大了些,不应该率性妄为。” 南玉薇紧张的咬着下唇。 “本皇子倒是觉得她这样的性子不错,性子有趣也不沉闷。”秦泰然有些坐不住了。 第两百一十一章 替代 南玉薇神情怔愣,就南洛倾有趣? 她温婉贤惠还比不上一个毫无礼数的女人? “殿下可能是对姐姐有什么误会,姐姐以前并不是这样的性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变了。要不是她还是顶着一张姐姐的脸,奴家都怀疑不是一个人。以前的姐姐就很好,从来不会与奴家争锋相对。 可自从姐姐嫁到御王府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殿下觉得,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比如说,中了什么邪术。” 南玉薇一边说一边缩着肩膀往秦泰然的身上靠,显得格外的柔弱娇小。 寻常诋毁南洛倾的话对秦泰然已经无用。 不如就说说鬼神之事。 当今之人,就没有人不怕那鬼神之术。 若是南洛倾坐实了和这些事儿沾边,哪儿有人敢靠近她?不把她直接打死都算是好的。 秦泰然的眉头皱了起来,倒是严肃的讨论起此事来。 “这种事儿可是能胡说的?洛倾这一生过得太苦,以前在元安侯府就是寄人篱下,过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又怎敢表露出来真性情?反倒是你,你既是洛倾的妹妹,为何在府中没有多多帮衬她?” 南玉薇一时头疼得很,她是为了贬低南洛倾才说得那一番话,怎么到头来,错的是她? 南玉薇开口为自己极力辩解,眼眶都红了几分。 “大皇子殿下可能是误会奴家了,奴家在家中人微言轻,做决定的也都是家中的长辈,奴家根本插不上话。倒是暗地里经常会帮姐姐。姐姐在家中无人管教,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这根本就不是奴家的错。” 她心中虽有不满,但还是暗自窃喜,寻思着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大皇子殿下肯定会心疼怜惜她的。 不曾想,秦泰然一开口在乎的还是南洛倾的感受。 “如果当初是本王在她的身边,就不会看上御王那个瘸子了。” 秦泰然遥想当年,南洛倾与秦御修相遇时的画面他还历历在目。 当时在御花园,南洛倾被世家小姐欺负,她倒是拿起鞭子打算和那几个小姐一较高下。 当时秦御修与秦泰然一同路过御花园。 秦泰然不愿处理这些女子之间的麻烦事,打算一走了之。 而秦御修却觉得那几个世家小姐踩坏了他最爱的兰花,于是命人将世家小姐们都推到土坑里去,算是教训。 不过,在秦御修看来,给他们留一条命都算是好的了,她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当时南洛倾所站着的位置并没有凋谢的兰花,她自然就幸免于难。 因秦御修的英雄救美,南洛倾自然对他情根深种,回府以后就查明了秦御修的所有消息,哭着闹着也要嫁给他。 而秦泰然看得很清楚,不管闲事的秦御修为什么要动手? 不过是因为兰花是宋玉绻最喜欢的花,秦御修爱屋及乌,见不得有人践踏,根本就不是真的想要帮南洛倾。 可南洛倾不明白其中的关系,她的一颗心都扑在秦御修身上,想方设法的要嫁给他。 当时秦泰然也是被南洛倾的模样所吸引,倒没有到动心的地步,反倒是将南洛倾与秦御修之间闹得满城风雨的事儿当做笑话来看。 当下他已经后悔,当初若是知晓会对南洛倾动心,在御花园时,他定然会挺身而出,救洛倾于危难之中。 也就不会促成秦御修与南洛倾之间的孽缘。 听着秦泰然的话,南玉薇气得身子都开始缓缓的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说什么大皇子殿下还是痴迷于南洛倾? 南玉薇不愿放弃,盈盈的望着秦泰然,眼中柔光似水。 “殿下,缘分是天注定的,再说,姐姐已经嫁人,也不再是黄花大闺女。殿下可以看看眼前人……奴家与南洛倾是姐妹,自然是有几分相似的。” 虽说南玉薇极其不想当南洛倾的替代品,可能够入大皇子的眼,并且能入主东宫,一切就都值了。 秦泰然果真扭头盯着南玉薇看了半响,这张脸的确是有三分像,只可惜气质差得是不止一星半点。 台上的敲锣打鼓声打断两人的谈话。 比试已经逐渐进入尾声,可赵氏铺子还是没有要翻盘的迹象。 南玉薇也将注意力从秦泰然身上挪走,移到台上去。 正好有几位王孙公子朝着秦泰然打招呼,秦泰然离开南玉薇的雅座,与王孙公子们坐在一起闲聊。 周遭一静,彩云顿时急得不行。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正兴堂的妆容竟然一场比一场美,百姓们对正兴堂的口碑也转变了许多……” 再这么下去,肯定是必输无疑的。 南玉薇厉声道:“慌什么?比试还没有结束,谁又知道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彩云定了定神,“都按照小姐的吩咐准备好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办。难道你要让本小姐成为上京的笑话?”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办。” …… 比试已经到了倒数第三场,正兴堂的每一个妆容出现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百姓们对正兴堂不信任的声音也越来越少,他们隐隐开始期待压轴的妆容。 就连户部尚书的杨夫人都忍不住对正兴堂的妆容一看再看。 “刚才那微醺妆你们瞧见了没有?怎得那般好看?倒是把女子衬得娇艳欲滴。”杨夫人摸了摸自己已经有皱纹的脸,“不知道上了我的脸效果会不会这么好。” 其他夫人们纷纷应和。 “你人比花娇,用什么都好看,别说那什么桃花妆、微醺妆的,就是不施粉黛也美得很。” “就是没想到正兴堂的妆容如此特别,每一个都深得我心,还真是挑不出一个不好的。” “可不是么?我就是想用完那珍珠妆再用那飞燕妆,可以十日日日换不同的妆容。” “说得也是,一直用一种妆容总归会沉闷,若是日日能换,那就是日日新。” 几个夫人所想都差不多,想用更新的妆容来留住夫君的心,美貌是她们唯一的武器。 第两百一十二章 拉票 “话说回来,夫人们也不差那点银子,到时候喜欢,就去正兴堂买好了。”林夫人低声说了句,就是怕声音太大被赵氏的人听见。 她们可都要南玉薇手中的好处,怎么能当着南玉薇的面叛变呢? “你们还不知道吧?台上展示的这些妆容不卖的。”王夫人可惜的感叹了句。 “不卖?她们正兴堂有钱不赚,是个傻的?费这么多功夫做出来这些东西,最后不卖?这不是闹么?”杨夫人怀疑消息的准确性。 这消息一听就像是假的。 王夫人急了,“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你若是不信,我这就将人喊过来问问,你不就知道了?” 她命人去请正兴堂的掌柜梅姨来。 梅姨知晓她们几个都是南玉薇的朋友,但并没有任何歧视的心态,反而一团和气。 “几位夫人可是有什么不了解的?需要我给几位夫人解释一下?”梅姨以前在青楼的时候就是长袖善舞之人,往来迎客比老鸨都要厉害几分。 如今当一个铺子的掌柜完全绰绰有余,根本不怕应付不来几个深闺之中的夫人。 夫人们一开始还有些拘谨,毕竟也怕跌分,可梅姨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沐春风,与她说话格外的轻松。 一不小心就聊多了。 “你们今日展示的胭脂水粉与妆容都还不错,等比试结束以后,记得卖我们几盒,我们试试看。”杨夫人吩咐道。 梅姨嘴角含笑,不卑不亢道:“卖自然是会卖的,只不过东家吩咐,台上展示的几款妆容带的胭脂水粉都是限定款。” “限定款什么意思?你们正兴堂就是喜欢搞这些花样。弄得花里胡哨的,根本听不懂。”王夫人埋怨道。 梅姨的笑意愈发深,御王妃娘娘说过,只有会吐槽的客人才是真心想买的。 “王夫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听我说一说。限定款的意思就是,数量有限,不可能卖得全上京都是,因为物以稀为贵。这样也是对购买的顾客负责。” 王夫人神情缓和,“这么说也是有几分道理。明日就能送来么?银子你不必担心,我们几位根本不缺那东西。只要送来的妆粉不要滥竽充数即可。” 杨夫人扬了扬手腕上戴着的一串玉饰,暗示自己不差那点银子。 “上京的胭脂水粉,哪一个不是我们几个先用的?我们愿意用你们名不见经传的妆粉,就是给你们面子。” “可能是我没有说清楚让几位夫人误会了。限购款是卖给我们正兴堂的会员。”会员这个词也是梅姨从南洛倾那儿学来的。 说是会员的待遇与普通的客人不同。 只有入了会员才能够享受正兴堂更加优惠的福利,加入会员自然是有门槛的。 梅姨虽不懂其中的弯弯绕,但全都听御王妃娘娘的安排。 “会员又是什么东西?”林夫人愈发不满,“买你们正兴堂的东西就是给你们脸,你们还限制这儿限制那儿的,这是故意刁难客人是吧?” 呵,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横的掌柜。 真把自己当上京首富? “夫人误会了,会员可不是用银子就成买的。不过,想成为我们正兴堂的会员极其简单。特别是像夫人这样的,就是更简单了。就是在今日的比试上,给我们正兴堂宝贵的一票。免费成为正兴堂的会员,今日展览的所有胭脂水粉免费送一套。” 梅姨不忘拉票,虽说早就知晓南玉薇早已与这几位夫人说好。 但从她手中将人抢走的感觉会更爽。 夫人们冷笑一声,“敢情是想拿那些胭脂水粉收买我们?呵,我们是玉薇姑娘请来的。与你家的御王妃可没什么交情。投票的事儿你还是别做梦了。” “夫人们话可别把话说得那么决绝。再说,难道那些胭脂水粉夫人们不喜欢么?若是不成为会员,是没办法买到的。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听说几位夫人都是上京响当当的人物。 女人嘛,自然是喜欢什么就一定要弄到手。那么夫人们见过如此惊艳的胭脂水粉后,还能够用得下去那些粗制滥造的货么?我都替夫人们心疼,这么好一张脸,可不能因为劣质胭脂水粉而毁了。” 梅姨语气轻柔,没有在推销自家的胭脂水粉,却每一个字都扎在几个夫人的心上。 她们可是凭着这张脸得到老爷的宠爱。 没了脸,她们也就成了黄脸婆,下半辈子就算是见老爷一面都没机会。 更别说荣宠常在了。 杨夫人瞥了眼南玉薇的方向,为了一些胭脂水粉,值得得罪元安侯府么? 南玉薇这丫头聪明得体,就连她最喜欢的玉制叶子牌都能送出手。 她若是投了正兴堂,岂不是明摆着背叛南玉薇? 好几个夫人都被梅姨说得心痒,倒是想答应,可她们还是在等杨夫人的意思。 杨夫人的意见才是她们主要考虑的。她们也不敢擅自做决定。 “罢了,既然你们正兴堂没有任何的诚意,我也不奉陪。你回吧。”杨夫人拿出姿态来,这胭脂水粉不要也罢。 梅姨挑眉一笑,倒对她的反应不惊讶,而是拿出一块帕子来,沾了点瓷瓶中的水就擦拭着脸。 杨夫人眉头拧紧,“你这是做什么?要在我们面前发疯?” 梅姨将手拿开,露出脸上狰狞的伤疤。 “夫人们可瞧见我脸上这道疤?这道疤就连最好的大夫都没办法祛除,我也因此差点轻生。可正兴堂的胭脂水粉给了我新的希望,那些妆粉可以完美的遮住我脸上的伤。 就在刚才,夫人们能够看得出来我脸上的伤么?应该是看不出来的,若是能看得出来的话,夫人们眼中也不会如此的惊讶。所以啊,这妆粉可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就连我脸上的伤都能遮得严严实实,让夫人们回春也是能办到的。” 杨夫人心动得连眼睛都不眨。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如此精妙的化妆技术。 只需要将手中的票投出去,那么妆粉随便选…… 第两百一十三章 心动 梅姨又拿出妆粉,妆粉盒上有个小镜子,就对着小镜子将脸上的疤痕继续遮挡好。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张脸就白嫩的像是脱了壳的鸡蛋似的。 全然看不出刚才狰狞的伤疤。 杨夫人倒吸了一口气,“这难道是什么术法不成?那么长的一道伤疤竟然也能掩盖得清清楚楚?” 梅姨笑道:“哪儿有什么术法?不过是我们正兴堂的胭脂水粉还用罢了。只可惜,只能卖给会员。既然夫人们拒绝了我,那就后会有期。” 梅姨不打算过多停留,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以后就应该离开。 死皮赖脸不是她的个性。 杨夫人心里就像像是被猫抓儿似的痒。 若是没有瞧过这些好处也就算了,如今瞧见这般厉害的功效,她又怎么可能坐得住? “成为你们家的会员,除了给你们正兴堂投票意外,难道说别无他法?” “这些都是东家吩咐的。在今日的比试上,若是有夫人投了正兴堂,便是对正兴堂有恩。从此以后成为正兴堂的会员,那也是使得的。毕竟御王妃娘娘并不缺银子,钱不钱的,她倒是无所谓。她做这些妆粉出来,就是想要帮助和她一样的女子罢了。” 梅姨不卑不亢的说着。 杨夫人意识到,梅姨这个人是真的油盐不进。 她就连梅姨都没办法一时之间说服,又怎么可能说服得了南洛倾? 就在她纠结之际,南玉薇疾步而来,声音笑里藏刀。 “几个夫人们在聊什么?能不能也说给玉薇听一听?” 南玉薇抬头之际,还狠狠的刮了梅姨一样。 来她的场子拉票,问过她的意见没? 梅姨瞧见她的警告,轻蔑一笑,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她心道:南玉薇肯定是察觉到自己快要输了,才如此着急的来抢人。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再继续这样下去,南玉薇的心性便会土崩瓦解。 杨夫人脸上扬起尴尬且掩饰的笑,“玉薇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和正兴堂的掌柜聊聊,让正兴堂的人都和你的赵氏学着点,要不然这铺子开下去,迟早有一天是要倒闭的。” 南玉薇了然的眨了下眼睛,轻哼了声,“我年纪小,杨夫人可别骗我,要不然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杨夫人拉着她的手亲昵道:“我都把你当做亲妹妹了,又怎么会骗你?你若是不信的话,就可以问其他几位夫人,我们是不是在替你教训这个正兴堂的掌柜?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其他几个夫人擅长察言观色,听杨夫人这么说,立马附和道:“正是,我们都在帮你教训正兴堂的人呢。让他们不要不知好歹,还是趁早认输得好。” 南玉薇甜甜一笑,“是我误会几位夫人了,在这儿坐久了渴么?我命人给你们泡了一壶上好龙井,你们尝尝。” 梅姨早知官场之人虚伪,轻勾嘴角,似是而非道:“几位夫人说得那些我都记在心里,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话音未落,她转身就走。 南玉薇的笑又寒凉了几分。 “什么一言为定?正兴堂的掌柜说话怎么和打哑谜似的?” 她的眼直勾勾的盯着杨夫人,若是杨夫人给不出一个合适的解释的话,按照她现在这幅状态,恐怕是会将茶杯拿起,直接泼她一脸。 “这我就不懂了,梅姨的事迹你也是听说过的,她这人就是如此奇怪,喜欢说一些大家都听不太懂的话。” 杨夫人拿起茶盏猛地喝了一口,转移了话题。 “你这茶水倒是不错,在这儿待久了倒有些闷得慌。” 南玉薇回道:“比试即将结束,不知几位夫人觉得谁能赢?” 杨夫人回答得心不在焉,“自然是赵氏,赵氏能赢必然是毫无悬念的。” “是啊,刚才大皇子殿下也在我那儿坐了一会儿,她也觉得我们赵氏能赢。所以那梅姨不论是耍什么样的花样,都比不上我么赵氏。夫人们觉得呢?” 杨夫人听她这话心里直打鼓,南玉薇已经和大皇子殿下走得这么近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皇子殿下就是未来的储君,这样的人是他们谁都得罪不起的。 “大皇子殿下的眼光毋庸置疑,既然大皇子殿下都觉得好,那自然是极好的。我们的看法与大皇子殿下一致。” “夫人们能这么想就好了,要不然梅姨耍点什么小手段,我心里真的没底。”南玉薇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谎话张口就来。 夫人们一时辨不出真假,但刚才她们的确是瞧见大皇子殿下去了南玉薇的阁楼坐了好一会儿。 两个人的模样瞧着也是十分的亲昵,看来是好事将近了。 若是南玉薇以后成了太子妃,那她们哪儿还敢与其作对?讨好都来不及。 “话说回来,玉薇你与大皇子殿下已经走到哪儿一步了?我们都已经这么熟了,你不会连我们都要瞒着吧?”杨夫人嗔怪的瞪了她一眼。 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和大家说。 南玉薇神情缓和,娇羞的低头一笑。 此时一言不发反倒是胜过千言万语。 这姿态就像是被杨夫人给猜对了,但又碍于一些原因,没有办法说出口,但意思大概是八九不离十。 杨夫人心口直跳,八卦道:“听说最近皇后娘娘要设立百花宴,目的就是为了给大皇子找个合适的正妃。玉薇你不仅模样好家世好,还得了大皇子殿下的青睐,以后有了好归宿,可别忘了我们几个。” 南玉薇娇羞的看了她们一眼,捏着帕子,扭捏道:“还没有到那一步呢,夫人们这么说,我可就羞得慌。哎呀,还是不说了,要不然我要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的?反正你是女人,总有那一天。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什么分别?不得不说,大皇子的眼光是真的好,一眼就相中了你。你如此优秀,是个男人见了你都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杨夫人对待南玉薇的态度顿时就变得热络起来。 南玉薇的心情好了起来,就连因秦泰然而导致的不满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第两百一十四章 毁容 梅姨从外头回来,顾瑾蓉迎了上去。 “与那几位夫人聊得怎么样?可有进展?”顾瑾蓉对胭脂水粉不如梅姨精通。 去和几位夫人闲聊,还是梅姨精通得多。 “我把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不过半路被南玉薇截胡,不知南玉薇与那些夫人们说了什么……想来都是些诽谤我们正兴堂的话。”梅姨显得有些失落。 若是能说动夫人们,正兴堂获胜的概率就会大很多。 顾瑾蓉拍了拍她的肩。 “你已经尽力了,若是没办法说动那些夫人们,只能说明她们与我们的正兴堂无缘。等比试结束,大众都能看得出来,赵氏根本就不是正兴堂的对手。” 梅姨宽慰一笑,“从百姓们的口中已经能听出,她们大多觉得我们的胭脂水粉更新奇与美丽。等到比试最后一场,南玉薇应该是再也翻不了盘。” 外头的锣鼓又敲了三声。 看来比试已经进行到倒数第二场了,马上就会进入尾声,一切也都会尘埃落定。 “大事不好了!”顾瑾柏冲进来时差点滑倒,手脚并用才稳住身形。 “三哥,出了什么事儿?”顾瑾蓉眼疾手快的搀扶住他。 顾瑾柏大气都不带喘一下的开口,“朵儿不知被谁推了一下,跌在石坑里,脸刮花了。别说是上台走秀,就连能不能醒过来都难说。” 顾瑾蓉疾步冲着后台而去,见一群人围着朵儿不知如何是好。 朵儿的妆已经画好,就差首饰还没有佩戴。可如今,那张如花的脸上都是血痕,远远瞧着都觉得骇人得很,更不可能上台。 顾瑾蓉不会医术,只能暂时先送朵儿去求医。 脸是姑娘们的第二条命,马虎不得。 “小姐,如果将朵儿送走,谁来走最后一场?我们这些人里,只有朵儿最适合最后一场的妆容与风格。若是换成旁人,不仅时间不够了,效果也会大打折扣。”有侍女紧张的问道。 “人命关天,先送她去治伤。她这幅样子,我也不放心让她上台。” 顾瑾蓉用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她脸上的血痕,指尖都在微微地颤抖。 她无法想象当时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竟然这么当头摔下去,又不知受了什么折磨,脸上才会划出上百道伤痕来。 “当时有谁在场?有瞧见是谁将朵儿推下去?” “当时我去拿首饰,回来的时候就瞧见朵儿倒在地上,而有一个女子正打算离开。奴婢不知那个人是不是害得朵儿跌下台子之人。” “可有看清她的脸?长什么样子?” 在这紧要关头,竟然还有人敢对她的人动手,活得不耐烦了?这是强迫她必须输掉比试? “奴婢不敢乱说,但瞧衣裳,有点像南玉薇姑娘身边的侍女彩云。不过因没有瞧见她的脸,奴婢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确定,她到底是谁。” “南玉薇?呵,竟然使用如此下作的下三滥手段!眼看着比试就要输,就弄伤我们的人?她还能再贱一点么?” 外头的锣鼓又敲了三声,眼看着就要到最后的比试关头。 顾瑾柏催促道:“瑾蓉,素来你办法多,快些想想办法,把这最后一个空缺的人补上。 如果你们都不行的话,我也愿意牺牲一下,毕竟他们都觉得我人比花娇。然后你再看我这高大的身形,必然是穿什么都好看。赶紧的,不要在让人看笑话了。” 顾瑾柏一脸的豁出去的模样,只要藏的好,就没人能发现他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三哥,你别说笑了,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我们定然输了。”顾瑾蓉从未如此无助过。 还以为付出努力就能达成,其实就是个笑话。 就在众人愁眉不展的时候,一道软糯骄傲的声音响起。 “顾家姐姐是碰见了什么麻烦事儿么?妹妹我倒是想帮你个忙,就是不知道姐姐给不给这个机会。” 南玉薇脸上的得意多得都快要溢出来。 帮忙?根本就是来看正兴堂笑话的。 特别是这么好的看戏机会,南玉薇不可能放弃。 顾瑾蓉凝着她,呵斥道:“你还有脸来?” 南玉薇脸上写满了委屈,“姐姐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你的人受伤,与我这个外人有何干系?还是说姐姐明知道自己要输了,心里气不过就在言语上对我不客气,可我又何其无辜?” “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嘴脸,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我可是清楚得很。不是你在背后用这种肮脏的手段,还能是谁?” 顾瑾蓉恨不得直接将她推到那台子下,让她也尝尝毁容的滋味。 南玉薇面不改色道:“姐姐这么说可就伤妹妹的心了,妹妹专程来见姐姐一面就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来的。可姐姐非但不领情,还见人就骂,还真是伤人心。” 顾瑾蓉被她这幅模样气得顾不了什么淑女的形象,上前两步就揪住她的衣领。 “你当真以为你可以无法无天了不成?全天下的人都会被你耍得团团转?你的所作所为,终将要付出代价。不是不报,只不过是时候未到。你且等着。” “姐姐可别这么和我说话,惹我生气可没什么好结果。既然姐姐没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那么妹妹就先走了。等下我们赵氏赢了比试会在楼里大摆宴席,你要是喜欢的好也可以来,毕竟我这人就是喜欢以德报怨。” “滚!”顾瑾蓉一颗都忍不了,随手抓起身旁的一个瓷瓶就往地上丢。“你要是再不滚的话,这花瓶就不单单砸在地上那么简单。” 要不是她还尚存一些理智,这话绝对是往南玉薇的脸上砸。 南玉薇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 “姐姐输了比试心情不好妹妹能理解,就是这幅狰狞模样实在吓人。妹妹都要看不下去了。听,外头的锣鼓声响起,想来应该是最后一场比试开始了。妹妹可得去看看,就先走一步了。” 南玉薇急匆匆的离开,要不是时间紧迫,她还得留下来冷嘲热讽一会儿。 第两百一十五章 压轴 围在彩照楼的看客们不仅不觉得累,情绪还越发的激动。 这场比试简直是精妙绝伦。 明明正兴堂毫无胜算,愣是突出重围、逆风翻盘。 看客们隐隐激动起来:“你们说,南玉薇是不是已经毫无胜算了?我是真没想到赵氏竟然会输。今日没白来。能看见如此精彩的比试。等结束以后,我定然要给我夫人买几盒正兴堂的胭脂水粉。” “还没到最后,你怎么就如此笃定赢得一定是正兴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铺子必然没那么大的能耐。”有人是南玉薇的终极粉丝,无论南玉薇做什么都是对的,听不得旁人对南玉薇有半个字不好的说法。 “事到如今你还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如睁开眼来看看事实到底是什么样的。还真不是我非要吹捧正兴堂,实在是他们太有实力,很难不喜欢。” 那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真想多看两眼。 “谁知道南洛倾用了什么办法弄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妆容。可能是为了赢的不择手段。哪儿比得上玉薇姑娘所设计的妆容中规中矩的?” “你这话就和放屁差不多了。人家正兴堂好就是好,你还非得鸡蛋里挑骨头。就你那眼光能看出来什么?你也就看得出来南玉薇长得还算是不错,你就觉得她处处都好。难不成在场的这么多人都是瞎子不成?” 那大汉听这话就来气,就连他一个男人都觉得南洛倾是一个极有才华之人。 看了整场比试下来,他也突然开始怀疑世人对南洛倾的描述是不是对的。 想来也是,南洛倾从来不是什么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不知礼数的怪物,而是元安侯府嫡女,曾经的上京第一美人顾玉瑶的女儿。 有这般出众的爹娘,又怎么生出如此平庸的孩子? 拥护南玉薇的人自然听不得这种话,当即反驳:“最后能不能赢还得看最后一场笔试的结果如何。还没有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还没有定数。我觉得玉薇姑娘能赢那么雨薇姑娘就是能赢。” “那就走着瞧。” 转眼台上的最后一场比试已经开始。赵氏压轴出场的是蝴蝶妆,额头贴着蝴蝶,既俏丽又灵动。 就连眉毛也沾染淡紫色的羽毛,每闪动一下眼睛,就像是飞出一只蹁跹的蝴蝶。 哪个姑娘不想弄一套华丽又浪漫的妆容,平日里在房中跳个舞,取悦自己都是极好的。 拥护赵氏之人骄傲的停了停胸膛,自信道:“瞧见了没有?不是玉薇姑娘没能耐,实在是还没有到需要动手的时候。这不?玉薇姑娘一出手,不就赢了么?” “还没有到最后,你怎么就笃定是赵氏铺子赢了?之前每一次正兴堂都能够给我们惊喜,这压轴又怎么可能会差?” “怎么不会差?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什么叫做高开低走?前面那些都是噱头,其实根本就拿不出来一个镇得住场子的妆容和饰品。不过是看上去还行,其实一点儿实际的都拿不出来。就这样你敢说是我们上京最厉害的胭脂水粉铺子?如果上京最厉害的胭脂水粉铺子是正兴堂这样的,那还是早日倒闭的好。听说其他国家也来了好几个使臣,如果瞧见上京的胭脂水粉就这么个” 男子对着正兴堂一阵极尽嘲讽。 顾锦书出现的时候正好听见这段极尽激动的演讲。 听上去倒像是那么一回事,一些不明所以的听客们都被他的话所吸引,总觉得这件事应该就是这样的。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南洛倾赢了这一场比试。 还有其他国家的使臣看着,若是这件事传出去,丢的可是大祁的脸。 而赵氏铺子赢了的话,传出去的都是南玉薇的美名,怎么看都是给大祁长脸。 “你面色发青,眼眶青黑,应该是在夫妻房事上不和。本大夫像你这种情况的见多了。越是夫妻房事儿不和的,越是喜欢在其他方面找点存在感。对着正兴堂的东西一通批判,不过是想要找回点男人的尊严。 其实,你应该要去的是医馆,而不是在这儿妖言惑众。” 顾锦书的声音掷地有声,周围一圈的人都听见了。 正兴堂医馆在上京挺有名的,上京的大多百姓也认识顾锦书,知晓他是妙手回春的顾大夫。 就是因为如此,他们才对顾锦书的话深信不疑。 “原来如此……难怪看御王妃不爽,可能是御王妃的厉害刺痛了他。这种人咱们还搭理他做什么?就应该早点让他滚回去治病。” “不能人道的男人还洋洋洒洒说这么多,恐怕在家里连自家的女人都说服不了吧?” “可不是么?就是这样的人才见不得别人好,就是旁人什么都好他都要看不顺眼。我们就是觉得正兴堂比赵氏厉害怎么了?” 那男子的隐痛被顾锦书在大庭广众之下拆穿,他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男子一句多于的话都没有说,扭头就跑了。 顾锦书去后台找了南洛倾,却迟迟没有见到人,只看见一脸脆弱与疲惫的顾瑾蓉。 “东家呢?怎么一路都没有瞧见她?” 医馆今日照常开,顾锦书给病人诊治完才来,所有耽误了一点功夫。 还好,来得时候还能赶得上看最后一场比试。 入了后台以后,他逐渐意识到事情好像是有些不对劲。 他们怎么个个都耷拉着脸,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顾瑾蓉见顾锦书来了,强打起精神来,“小表妹有事儿今日来不了,我在这儿就足够了。只不过,眼看着比试就要结束,就出了一点岔子。 要参加最后一场比试的朵儿被人从台阶上推了下去,脸刮花了,没办法上台。而那些首饰衣裳是照着她量身定做的,换了别人,都没办法有那样的效果。 眼看着就要到我们了,可我们这边没有人能够上台展示妆容和饰品。应该是要输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准备了这么久,还是搞砸了么? 第二百一十六章 顾锦书 顾锦书突然抬手搭上她的脉搏,拧眉道:“你气血亏空,身子已经到了极限,你吃点药,会舒服一些。” 说着顾锦书就从随身带着的药瓶里拿出药丸给她。 顾瑾蓉接过药丸吃了,鼻头泛酸,喉头发紧,“谢谢。” “那个朵儿在哪儿?我可以帮忙看看,至少能够保证她的脸上不会留下伤疤。”顾锦书跟着侍女找到了朵儿,专心的治疗起她的脸。 顾瑾蓉望着他清俊的背影,心中的烦躁倒是淡了几分。 这人,倒是挺靠得住的。 …… 南玉薇找到秦泰然,笑盈盈的坐了过去。 世家公子们看着两人的视线顿时就变得暧昧起来。 “南姑娘与大皇子坐在一起,简直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你们两人若是不成婚简直是说不过去。” “玉薇姑娘都如此主动了,大皇子难道不表示一下?冷落人家姑娘不太好吧?” “是我们这些人在这儿太烦了,影响了玉薇姑娘与大皇子之间的花前月下。我看啊,我们几个还是去其他地方逛逛。” “说得也是,大皇子殿下,我们就先行退下了。” 秦泰然聚精会神的品酒,倒是扭头看了南玉薇一眼。 南玉薇全身上下,也就只有这张与洛倾有三分相似的脸值得他停留目光,以缓解对洛倾的思念。 周遭的人一少,南玉薇就笑得愈发甜腻起来。 “泰然哥哥觉得我设计的蝴蝶妆如何?其实吧,这妆容设计出来的时候,就只是单单为我自己设计的。而当时我心里就只想着一个人,也不知为何,只要想着那个人,我就能设计出来不错的东西。 殿下猜猜看,那个人是谁?” 南玉薇侧过身子看他,肩膀轻轻的蹭着他的手臂。 明明是青天白日的,大庭广众之下,可这么做,就是撩拨得很。 秦泰然清了清嗓子,喑哑道:“说说看,是谁能够霸占玉薇的心?” 南玉薇往他身边又靠了靠,娇羞一笑,“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殿下你。我想着殿下,就能开心许久。不知殿下会不会也是如此?” 她这辈子都十分的矜持,都是别人崇拜她的份,从来没有她舔着脸求宠爱的份。 可面对秦泰然的时候,一切也就有了例外。 而秦泰然听着她的声音,嗅着从她身上传来的女子馨香,她满脑子想得都是南洛倾。 想着她的一娉一笑,想着她的言语与靠近,的确是如此,只要一想着倾儿,他也是会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他的嘴角轻轻扬起,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 南玉薇高兴的心都快要蹦出来,就算他没有说话,但相当于是回答了。 大皇子心里装着她呢,想到她就会高兴。 南玉薇正想再追问一下百花宴的事儿,秦泰然却问道:“此次谁会赢?” 南玉薇一愣,“其实我自然是希望姐姐能赢的,姐姐这辈子也没有做成什么事儿。之前吊儿郎当的也没什么成绩。与我这样的是不同的。好不容易姐姐要务正业,说是要做什么胭脂水粉的生意。妹妹我自然是表示支持。她又要与我比试,那妹妹自然是要舍命陪君子。 我心里当然是想着姐姐能赢是最好的。当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总不能明目张胆的放水,这样对谁都不好。” 南玉薇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堆,就是为了将自己的野心包装的好看一点。 “不知道大皇子殿下觉得谁赢这场比试比较好?” 南玉薇打心眼里喜欢与南洛倾比,一天不比较就浑身难受。 这一次,她更加想要知道自己与南洛倾相比,在秦泰然的心中占多少的分量。 “你说得对。”秦泰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南玉薇安静的理解半响,她说得对的意思是说,她赢了比较好? 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秦泰然略带难过道:“你已经得到了这么多,分一些给洛倾也是应该的。洛倾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好东西。元安侯的宠爱,娘亲的关怀,她通通没有。不像你,从小到大,想要的都能够得到。” 此番话是秦泰然的有感而发。 他喜欢南洛倾,同样也心疼她,担心她受苦。 南玉薇惊讶得连嘴都忘了合上,眼中闪着泪光,“大皇子殿下是觉得姐姐什么都没有,我就活该让吗?我能有今天的一切,不还是通过我自己的努力得来的?而她南洛倾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那么多的宠爱,对我公平么?” 秦泰然定定的看着她,根本不会因为她的痛苦与脆弱而心疼,反而觉得她的话有点多,烦得很。 “难道不是么?洛倾在元安侯府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应该很清楚。元安侯宠溺你,而你的母亲是洛倾的后母,对洛倾从来不上心。若是上心的话,又怎么会把她许配给瘸腿的御王?” 秦泰然依旧生气的事儿便是,没有早一步认识洛倾,让秦御修抢了先。 要不然,他何必要吃这相思之苦? 南玉薇难过得默默落泪,本想哭出声音来让他心疼,不曾想秦泰然只嫌她烦。 “殿下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思么?从见了殿下第一眼之后,我的心就再也没有办法装下别人。殿下这么说,我可是会难过许久……” 南玉薇红着眼看着他,除了秦泰然,她谁都不嫁。 如果未来不能够成为太子妃的话,岂不是处处都要被南洛倾给压制一头? 那日子她是过不下去的。 无论如何,都得得到秦泰然的青睐。 秦泰然看着她的脸,一想到她曾经对洛倾做的事儿就心疼不起来。 “可我的心也只属于洛倾一人。你就别白费功夫了。” 在对南洛倾心动之前,秦泰然与哪个姑娘都可以,可自从对南洛倾心动之后,他就没办法再正眼看其他姑娘。 包括南玉薇。 听到如此直白的拒绝,南玉薇整个人都傻了,心中除了浓烈的难过以外,就是滔天的恨意。 为什么南洛倾什么都要和她抢? 第两百一十七章 钻石 台上的锣鼓又响了好几声。 赵氏的人退场,接下来是正兴堂的人上场的时间。 可等了一会儿,台上空荡荡的,愣是没人上台。 看客们的情绪逐渐烦躁起来,对正兴堂愈发的不满。 “正兴堂搞什么?这么长时间了还不上台?要是不想比说一声就是。” “可不是么?拿这个比试当儿戏么?让我们这么多人就这么干巴巴的等着,玩弄我们不成?” “要么就不要等了,直接宣布赵氏赢了不就成了?” 看着空荡荡的展台与躁动不安的看客,南玉薇心中才舒坦几分。 可心里就像是被掏空了一块,不管多少人的赞扬都填补不满。 “殿下难道就喜欢干什么都不行的人么?还是说殿下喜欢和别人睡过的?这还不简单?” 南玉薇收了泪,笑得倒是有几分癫狂。 “你!”秦泰然气得摔了手中茶杯,“你以为本皇子和你想的一样?本皇子怎么可能是你想的那样?你别把你自己肮脏的思想附加在本皇子的身上。” “大皇子殿下没有必要恼羞成怒,奴家说的也是实话。大皇子殿下觉得奴家说话不好听是么?可殿下若是与南洛倾勾搭在一块,旁人说得只会更难听。 就说殿下喜欢自己的皇嫂,用尽手段才和她暗通款曲。殿下以后的日日夜夜都得因为这件事而被人戳脊梁骨。难道殿下是不想要登上大统么?” 南玉薇说完,秦泰然的脸色就已经兜不住了,她心满意足的笑,心里那才叫做一个畅快。 秦泰然也不是一个能够忍受有人在他头上撒野之人。 他暴起扣住南玉薇的手腕,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其掐断,硬生生的将她拉扯到自己跟前。 “说够了没有?活得不耐烦了?” 南玉薇孱弱的望着他,得意的眼尾都眯了起来。 “我还是喜欢殿下这幅样子,愿意碰我,也愿意多看我两眼。我最没办法接受的就是你眼里没有我,只是把我当做一团空气。” “疯子!本皇子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这么疯?”秦泰然又愤愤的甩开她的手。 南玉薇差点因为他的力道而直接被甩了出去,后腰撞上了围栏,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之所以变成这幅模样,殿下心里难道没数么?我如今这样,就是拜殿下所赐,我要是疯了,也是被殿下给逼疯的。你也难逃其咎。” 南玉薇对秦泰然的心意,秦泰然又怎么会不清楚? 可放着她这么好的姑娘在这儿,秦泰然不仅连正眼都没有看一眼,还不可救药的喜欢上南洛倾那个贱人。 她哪儿比南洛倾那个贱人差? 应该说是大皇子殿下眼神不好,才会被南洛倾迷得神魂颠倒。 “你与本皇子说这些就是为了给自己找点痛快。可本王告诉你,本王如今喜欢的人只有洛倾。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其实以前他倒不觉得自己对南洛倾是有多么的深情,可对南洛倾的感情就是在这些日积月累之下,竟然越发的深。 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那殿下可曾想过与南洛倾勾勾搭搭,你最想要的皇位可能就此失之交臂?” “皇位?那位置除了本王还会有什么人能够坐得稳?皇位和女人,本皇子全都要。” 秦泰然自信得仿佛不知天高地厚。 “恐怕没机会了。”南玉薇似是而非的回了句,“因为南洛倾她已经……” 最后两个字还没有落地,惊变也在这个时间发生。 站台上突然响起乐声,有一抹倩影从高处飘落。 她手上拿着一柄流光溢彩的折纸伞,出场的方式宛若九天玄女,众人不由得看呆了。 彩照楼的掌柜站出来就要将突然出现的女子驱赶出去。 顾瑾蓉快步站了出来,拦下掌柜,“她不是闲杂人等,而是我们正兴堂压轴出场的人。” 掌柜还是要给顾瑾蓉面子,笑着退下。 众人议论纷纷,不知正兴堂从哪儿请来的一个身段如此好的姑娘。 直到姑娘走近,南玉薇激动得站起来,怒不可遏道:“她怎么还活着?” 不是说南洛倾一夜未归,理应是凶多吉少,为何还能赶得上比试? 还有,她身上穿的是什么东西?这就是正兴堂憋了这么久的玩意儿? 看客们同样坐不住,大声议论起来。 “这人不会是九天玄女吧?而且从天而降的模样未免太好看了。” “她身上穿得可是霓裳羽衣么?如果不是的话,又怎么会闪着熠熠的光辉?” “你们别争了,肯定是仙女,这一点毋庸置疑。哪儿有普通人能长得和她一样美了?” 台上的南洛倾紧身的衣裳勾勒着玲珑的曲线,而衣裳的材质并不是普通常见的蜀锦或者是烟云锦。 而是衣裳上用银白色的细羽勾勒而成,美轮美奂,阳光仿佛在她的身上渡上一层碎金。 微风拂过,仿佛下一刻便会羽化成仙。 最令人惊艳的当指她那张清丽绝尘、不美不俗的脸。 她的妆容极淡,只有口脂的一点点醉心的红,其他地方都是细碎的银。 但不知是在妆粉里加了什么东西,使得她干净到清雅的脸竟有一种五彩斑斓的色彩。 细细一看,竟然是光的颜色。 还真是奇怪,为何普普通通的光照在她的身上竟然能够折射出来七彩斑斓的颜色。 待南洛倾走近了,他们又发现她头上戴着的银光闪闪的首饰夺人眼球。 瞧着不是金首饰也不是银首饰,材质更不像是玉石,当就是在光下璀璨夺目。 许多人都被这光亮闪得迷了眼。 当许多夫人与姑娘都激动得站了起来,毕竟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抵抗金光闪闪的首饰。 就连见多了世面的杨夫人都不例外。 “你们可别和我抢,这一套装扮我要了,不论是首饰耳饰还有手镯,还有那套衣裳,我全都要。银子的话不必担心,我夫君有得是钱。” “可那衣裳你可穿不下,与你的身材不符。还是我合适。这一套,不论多少银子我都要拿下。” 第两百一十八章 喜欢 “整场看下来,也就这件衣裳本夫人挺满意的。你们若是喜欢,大可喜欢其他的几套,为什么还和本夫人抢?” 杨夫人急了,看了半天也就看见这么一个还算是满意的,她可不愿拱手让人。 “我们怎么会有与夫人抢得意思?不过是看见喜欢的东西,就不愿意错过。到时候怎么卖还没有个定数,杨夫人你先别急。先看看结束以后怎么说。”王夫人的夫家虽不如杨夫人,但是她的母族更加兴旺,自然没有必要处处让着她。 杨夫人不满的坐下,手中的团扇摇个不停,煽了好半响气才顺了许多。 “那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我们好歹是姐妹一场,就别闹得太难看。到时候不管是谁买到大家还是好姐妹。” 杨夫人这句话这句话可谓是足够的阴阳怪气。 其他几位夫人对视一眼后轻笑道:“那是自然,我们还怕最后我们抢到这衣裳首饰不高兴呢。不过真别怪我们多嘴,谁都知道玉薇姑娘与你最是亲近,你若是买了正兴堂的妆粉首饰,恐怕玉薇姑娘知晓以后会不高兴。” “可不是么?其实赵氏的蝴蝶妆中规中矩的,倒是挑不出什么错处。杨夫人你买那些也是好的。” “对呀,刚才不就是杨夫人你信誓旦旦的说不可能会看得上正兴堂的东西么?刚才还不客气的把掌柜给赶走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对她们的东西感兴趣。” 也不知道那句话惹了她不高兴,杨夫人气得坐不住,站起身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又坐回位置上。 “瞧你们这话说得,好似我就一定看得上那副玉制的叶子牌似的。本夫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那南玉薇想收买本夫人未免太简单了些。再说本夫人能来这儿,也是为了看看有没有什么不错的好东西,看上了自然是不会让的。要不然我在这儿待了这么久,不就是纯纯浪费时间么?” “是,杨夫人你说得自然是没错的,是我们口无遮拦说错了罢了。你可别往心里去。” 这边闹得不可开交,另外一边犹如如跌落冰窖。 不止南洛倾穿得是什么,头上戴得是什么,但就是好看得令人挪不开眼。 就算她很不想承认南洛倾的能力,但不得不说,她这一一套衣裳的确是耀眼夺目。 南洛倾落落大方的走到台前,慵懒随意的转了一圈,衣袂翻飞的瞬间,仿佛世间所有的光都已经投射在她身上。 有人尝试将目光移开,不失所望的全都失败。 毕竟她耀眼光洁如月神,不论看多少眼都不够,倒是盼着能看一辈子。 秦泰然在见着南洛倾时,脸上所有的阴郁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兴奋与欣赏。 “倾儿,果然从没有令本皇子失望过。每次出现都能惊艳本皇子许久。” 此言一出,站在他身边的南玉薇仿成了一个巨大笑话。 她费尽心思的讨好,不如南洛倾的一面。 只要南洛倾一出现,她就会马上沦为陪衬,周遭不堪的讨论也纷纷钻进她的耳朵。 “如此看来,还是正兴堂厉害些。这一套压轴极好,恐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与这一套的霓裳羽衣相比,赵氏的蝴蝶妆就显得索然无味。这么一对比下来,赵氏输给正兴堂不止一点半点。” “你其实想说的是,南玉薇根本不是南洛倾的对手吧?没想到名震上京的玉薇姑娘如此的不堪一击。就连御王妃那种草包都能轻松赢她。看来传言还是不可信。” “都说元安侯是个宠妾灭妻的主,又能教出来什么厉害的人来?以后南玉薇的名声恐怕会一落千丈。看来上京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的名声也该让主了。” “第一美人?明显台上的御王妃强得不是一星半点,怎么之前从未听说过?有如此美人还藏着掖着,那可是真不厚道。” 南玉薇听不下去,瞪着彩云,“还不赶紧把这些刁民赶出去?别在这儿污本小姐的耳。” “奴婢这就去办。”彩云战战兢兢应下。 “慢着。把刚才那几个嚼舌根的人都毒哑,让他们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南玉薇满肚子的怨气不知应该冲谁发泄。 彩云不敢触她的眉头,奔走离开,手指却在颤抖不停。 彩霞今日刚出事,转眼不会轮到她吧? 不管了,先想着怎么给姑娘办事要紧。 见百姓脸上露出惊艳与满足的神色,台上的南洛倾才松了口气。 还好,在比试的最后一刻赶上,没有错过这一场至关重要的比试。 眼看着南玉薇就要取得胜利,南洛倾又怎么会让她高兴? 随着彩照楼的掌柜一声锣鼓之下,比试正式结束。 比试结束之后自然是要进入投票的环节。 谁胜谁负还得看最后投票的情况。 “比试转眼结束,不知道大家是不是与我一般,怎么看都看不够?但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想必大家也很想知晓最后能摘得桂冠的人是谁。那我们废话不多说,直接来投票。” 掌柜笑嘻嘻的命人将台子摆出来,红色的盘子里摆放着艳红色的红绸,而南洛倾的一抹红唇,竟比那抹红绸还要艳丽几分。 一架低调奢华的马车停靠在街角,安静得仿佛蛰伏在暗处的雄狮。 就连经过的百姓都会忍不住朝着其方向多看一眼。 却又被其中的威严所震慑,匆忙低头又急急离开。 马车内的秦御修随意翻看着刚刚送来的卷轴,眼神懒洋洋的。 安风与其说了好几句话,他都没有听见,反倒是王妃出场的时候,他侧头往外看了两眼,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 “王爷,这些卷轴如何用?是要上交给大理寺去?” 卷轴都是博艺花了大功夫整理送来的。 按照安风的理解,这些东西既然要的如此着急,必然是有要紧用处。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送给大理寺,而大理寺卿是王妃娘娘的表哥。 王爷将东西送过去是为了给顾瑾天送功劳。 第两百一十九章 陪衬 不得不说,自从王爷与博艺公子取经之后,整个人仿佛是开窍了。 竟然懂得曲线救国,明白短时间之内哄不好娘娘,那就先哄好小舅子。 反正结果也是一样的。 秦御修的指尖在厚厚一沓的卷轴上点了点。 “等下哪个不长眼的敢投赵氏胜,那就把这些给大理寺,让他们牢饭吃个够。” 安风深以为意的点头,“王爷为了娘娘当真是煞费苦心,娘娘若是知晓王爷为她所付出的一切,定然不会再误会王爷。想必今日就会开心的回王府。” 秦御修的脸顿时又黑了下来,矢口否认:“谁说本王是为了她?本王不过是不愿看见有人骑在御王府头上罢了。” 安风点头表示明白,“王爷的意思属下都懂,属下更不会去娘娘面前乱说。” 王爷还是如以前一般嘴硬得很。 明明为娘娘做了许多,却不愿意承认。 他扫了眼高座上稳当坐着的三十三人,这些人不知有几个能看见明日的太阳,只盼着他们能不能识时务一点,不要与御王妃娘娘为敌,要不然,王爷手中的卷轴就够他们沦为阶下囚。 往常王爷不出手,是不屑于对付他们,更大的原因是时机还没有到。 可如今他们找了了王妃娘娘,惹了王妃娘娘不快那就是与王爷作对。 王爷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他们在朝中地位不低,但个个都是发了狠的要往上爬的狠角色,手又能干净到哪儿去? 这不?王爷让博艺公子以最快的速度弄来在场三十三位的评委把柄,想将他们送入牢狱,简直易如反掌。 听了安风的话,秦御修的脸更是黑得能够滴出水来。 “难道你也想和安雨一眼被打一顿才舒服?” 秦御修冷眼瞥了他一眼,扭头就凝着南洛倾。 她这身衣服,的确好看,之前怎么不知道她有这样的能耐? 南洛倾正打算说话,察觉到一道冰冷却又意味不明的视线,她朝着那道视线所在的方向望去。 瞧见的只有一块刚刚放下来的马车帘子。 她轻微的皱了下眉,什么人?明明是他西安盯着她看,还先傲娇上了。 她仔细的扫了眼马车,发现马车上有御王府隐秘的徽章,她心下了然。 如果是秦御修的话,那么一切也都解释得通了。 毕竟秦御修那人的性子就是傲娇又别扭。 能在街上停留许久,应该是观察了她不久了吧? 不知为何,她心里竟有几分雀跃之感,对结果的不放心之感也一扫而空。 “接下来,就请赵氏的东家南玉薇姑娘还有正兴堂的东家御王妃娘娘,一同站在台前,来为自己所设计的妆容与首饰简单的解释一下。如此一来,众人才能更好的投出心目中最心仪的饰品。” 彩照楼的东家笑得见牙不见眼,脸上更是堆满了褶子。 上京第一美人儿南玉薇站在他身侧,这已经是他能够吹嘘一辈子的事儿来。 没想到竟还有比南玉薇还要美上三分的御王妃娘娘在他身侧。 一时间,两大美人儿陪着他,他话都快要不会说了。 南玉薇提着裙摆,做作的扶着彩云的手上了展台。 彩云下意识抬眸看了南洛倾一眼,就被她的眼神吓得踩到裙摆差点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她这双手曾将朵儿推下台子。 而南洛倾看她的眼神,冷傲中还透着洞悉,仿佛已经看清了她的所作所为。 完了,御王妃没死的话,岂不是说明,她会追究朵儿受伤一事?那她还会有命在么? 还是说,她很快就会落得和彩霞一样的下场? 南洛倾还没有对她做什么,她就已经自己吓自己的走不动道。 南玉薇差点被她扳倒,恨不得反手在她脸上甩一巴掌,可很快就反应过来,众目睽睽之下,打骂侍女可是会败坏名声。 她只好用隐在袖子下的手,狠狠的掐着彩云的手背,直到掐出一手血来,她才挑了挑眉。 “干什么吃的?见到南洛倾就这么害怕?到底我是你的主子还是南洛倾是你的主子?” 彩云吓得差点跪下,而额头上浸着冷汗,十指连心,南玉薇下了死手,疼得她忍不住颤抖。 “你要是敢在台上让我丢脸,你就等着生不如死。”南玉薇好不容易才管理好表情,装作淡然的上台。 若是因为彩云出了幺蛾子,她势必不会放过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丫鬟。 “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敢出岔子,还请小姐恕罪。” “这还差不多。你急什么?那些人就算是认为南洛倾的东西不错,也不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给南洛倾投票。他们投给南洛倾有什么好处?若是被认定是与御王殿下一派的,他们以后的日子才是愈发的难过。” 南玉薇这一切都已经考虑好了,不论南洛倾在妆容和饰品上有多少的巧思,都赢不了她。 南玉薇款款的走到掌柜身边,还客气的朝着四周的人点头示意,知书达理、大气端庄。 两大美人站在一起,肯定是免不了比较。 好几个戴着方巾的读书人模样的男子讨论了起来。 “都说娶妻娶贤,我若是要娶夫人,定然是要找像玉薇姑娘这样端庄大方的,万万不能找像御王妃这种红颜祸水。” 书生说得正义凛然,仿佛南洛倾是什么洪水猛兽,会毁了他的道心似的。 另一个人听不下去,冷嘲热讽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眼睛盯着哪儿看,你盯着御王妃娘娘那双长腿猛地咽口水,明明都已经被人家洛倾姑娘迷得七荤八素了,嘴上还全都是一些仁义道德。真假。” 书生被说得涨红了脸,一肚子的墨水却想不出来一句能反驳的话。 那玉薇姑娘虽说名声在外,但站在南洛倾身边就像是一根小豆芽。 或者是用搓衣板来形容更合适一些。 作为一个男人,自然是被身材玲珑的南洛倾所吸引?谁会闲着没事去看一眼小豆芽长得如何呢? 对待南洛倾,自然是心里偷偷的喜欢。 第二百二十章 打的就是你 因南洛倾的名声太差,大祁就没一人是夸她的。 只要是提到南洛倾,是个人提到她都是咬牙切齿的谩骂。 他可是读书人,自然是要脸的,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表达对南洛倾的欣赏呢? 若是真夸了南洛倾,才是丢了他读书人的脸。 不曾想他的言语根本骗不了站在他身旁的朋友,直接三言两语就把他给揭穿了。 书生羞愧得无地自容,“我那眼神是不好意思才瞟到御王妃身上的。再说她全身上下这么闪,我关注一些也是无可厚非。” “哦?不小心瞟到还能看得目不转睛?都是男人还装什么装啊?你心里想得是什么,我们还不知道不成?不过,之前并不知道御王妃这般美貌,如今倒是羡慕起那个腿瘸的御王了。身有残疾,竟然还可以拥有这般极品的美娇娘。” 他的话几乎是将所有男人的心声说出口。 秦御修的夺妻之恨,又怎么能这么快就平息? 台上的南洛倾不知底下在说什么污言秽语,她穿着自认为不大胆,但在大祁这而过保守的时代,还是大胆了些。 毕竟身上穿的是改良版的旗袍,能够最大限度的突出身材的优势,又在裙摆做了特殊的设计。 蓬松又曳地的鱼尾长裙修饰了身材比例,又与她的皇冠、妆容相得益彰。 整个人就是贵气十足的银光闪闪。 全身上下也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之感。 像是一只魅惑示人的白狐狸,却站于雪山之巅。 若不是有一剑破山能耐的男人,根本拿不下她。 而南玉薇则做作的拉人给她投票,“赵氏相信大家都耳熟能详,赵氏为了做出让大家都喜欢的妆容,费了许多心思,每一年都在改良,相信诚心你们也都看得见。 其中,我最想感谢的还是大皇子殿下,在许多次我想要放弃的时候,都是大皇子殿下在我身边帮助我,给我支持。所以,今日的荣耀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也不单单是赵氏的,还属于大皇子殿下。” 南玉薇心机深,三言两语就将自己与大皇子秦御修捆绑在一起。 大皇子是什么人?大皇子可是未来的储君。 两人关系如此暧昧,难道是好事儿将近? 一时间,众人的思考就多了起来。 如果他们不投给赵氏的话,岂不是明摆着和大皇子作对?那以后在朝堂之上可没什么好日子过。 大皇子正凝视着南洛倾,莫名其妙的被南玉薇提到。 提到也就算了,说得还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万一洛倾误会了他与南玉薇之间的关系该怎么办? 秦泰然的火气从腹部冲到了天灵盖,他站起身想解释,却被南玉薇更高的声音给盖过。 “不好意思,这些事情大皇子不想让我说出来。你们就当没有听见吧。” 南洛倾啧啧两声,这么说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的意思么? 不过,两个都是她讨厌的人勾搭在一起也挺好了,就不用分开对付。 “接下来就由姐姐说吧,我没什么好说的。大家可千万不要说姐姐的坏话,我听见可是会不高兴的。毕竟姐姐若是不愿认我这个妹妹,我倒是很愿意认姐姐当亲人的,若是你们说姐姐不好的话,那些话就像是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 南玉薇又做作又故作深情的说着,南洛倾差点隔夜的饭都吐了出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南玉薇肯定觉得她不好动手吧? 要不然会被人诟病的。 可是,忍一步越想越气,退一步气死自己,何必呢? 在南玉薇得意的望着南洛倾时,眼神里写满了:没想到吧?大皇子是我的人,他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 南洛倾冷笑一声,上前两步,直接无视了彩照楼的掌柜,抬手就在南玉薇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还有人误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怎么会有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脸面都不顾了?对着自己的亲妹妹动手呢? 这不就是霸凌么? 南玉薇眼中满是错愕,她根本没想到南洛倾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 南洛倾疯了吗?不对!南洛倾从始至终一直都是疯子! 是她错以为南洛倾是有那么一点理智的。 其实南洛倾一点理智都没有! 南玉薇捂着半张脸,疼得流泪。 若是以前,南洛倾肯定觉得她是装的,还想着颁给她一个奥斯卡影后的奖项。 可她刚才用了十二分力打得南玉薇,自然知晓她是真的疼,而不是装出来的。 “南洛……姐姐为何打我?就因为我抢了你的心上人么?”南玉薇脑子转得很快,立马就自导自演上了。 众人这时根本就不想知晓比试的结果是什么,他们如今感兴趣的只有八卦、宫廷秘辛! 这些东西可是寻常没有机会听到的。 个个都拉长耳朵,眼神在南洛倾与南玉薇之间转来转去。 不得不说,南洛倾果然是如传言中那般霸道强势,若是以前,他们肯定对南洛倾厌恶至极。 可如今她那张脸实在是太靓了,面对这样一张脸,实在是很难厌恶起来。 他们反倒是会给南洛倾找个借口,说是越是美的姑娘脾气越是不好。 “你看上的玩意儿,你自己藏着玩儿吧。你从小到大眼睛就不好,你看上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本姑娘能看得上?也就你自己藏着当个宝。” 南洛倾双手抱胸,根本不中她的绿茶圈套。 南玉薇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抓破南洛倾的脸,但她没有南洛倾那么不要脸,没有办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 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那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姐姐为何打我?妹妹又做错了什么?你以前经常打我也就算了,怎么这么多人,你还动手?” 南玉薇委屈的又哭了起来。 “打的就是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不论你有多少招数都露出来,来碰一碰试试看。”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一巴掌 “你真是粗鄙不堪!丢尽了我们元安侯府的脸面!”南玉薇真拿南洛倾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是能打回去就好了。 可南洛倾就是吃定了她不敢随便动手打回去,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叫嚣。 若不是有这么多人看着,她一定抓烂南洛倾的脸。 台下的看客,包括顾瑾蓉都震惊的捂住嘴。 小表妹未免也……太帅了。 南玉薇的挑衅惹人厌烦,她就算是再生气也只能丢了个花瓶出去。 而且还不敢真的往南玉薇的脸上砸。 而小表妹是一点都不含糊,惹她生气的下场就是直接上手教南玉薇做人。 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甩了她一巴掌,那清脆的响声就算是隔得很远也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可见下手绝对不轻。 南玉薇气得眼睛都要喷火了,却只能干瞪眼,做不了任何事。 顾瑾蓉怔愣之后便欣喜的挽上顾锦书的手臂,俏丽的眉眼飞扬。 “小表妹这一巴掌打得实在是解气,早知如此,我刚才就不应该对她客气。花瓶直接砸她脸上最好!也算是给朵儿报仇雪恨了。” 顾锦书的心跳都跟着慢了半拍。 他低头扫了眼顾瑾蓉紧抓不放的手,轻咳一声,正色道:“顾姑娘请放心,无论你如何动手,在下都能保证将人救回来。你放心大胆的砸就是。” 顾瑾蓉不好意思的将手挪开,挽了下鬓角碎发。 “瞧你说的,我也不是那么凶残的人,实在是南玉薇欺人太甚,我才会如此,要不然,我根本就不是个喜欢动手的人。” 顾锦书盯着她,嘴角勾起,宠溺道:“在下认为顾姑娘是这世上最温柔似水的女子。” 顾瑾蓉脸颊微红,不知是因他的话导致的还是因他温柔却又炙热的目光。 “其实我也没有你说得那么的温柔。我就是……” 说到这儿她猛地顿住。 顾锦书是她的谁,她为什么要解释得那么清楚?搞得好像他是她的心上人似的。 顾瑾蓉故意板着脸,轻哼一声,“你干什么离本小姐这么近?挪远一些。” 顾锦书不动,含笑望着展台。 “在下一直都站在这儿,是顾姑娘见着在下,便往在下的方向挪了好几步,刚才在下看得清清楚楚。” 顾瑾蓉的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娇呵道:“你这人怎得这般讨厌?你若不是小表妹看中的人,我绝对不让你好过。” “顾姑娘说得是,从始至终都是在下肖想姑娘,才想与姑娘接触。”顾锦书见她不高兴,立马就急了,只要她开心,说什么都没关系。 顾瑾蓉微讶,脸烫地吓人,嘴角却控制不住的勾起。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害臊?这种话是能直接说的吗?不理你了!” 顾瑾蓉不好意思再看顾锦书一眼,扭头就跑了。 看戏的顾瑾柏摇了摇头,推了顾锦书一把,“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追我妹妹去。” 顾锦书没想到顾瑾柏在旁边,顿时就变得拘谨起来。 他只是一个家臣,而顾家是世家权贵。他这样一个人敢肖想顾家的嫡女,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而这一切凑巧又被顾瑾柏听到,那么一切就像是话本之中说得那样。 顾家人会将他赶离顾瑾蓉身边,来日再给顾瑾蓉找一门好的亲事。 顾锦书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已经打算与他们道别。 “我刚才所说的并不是真心,请顾公子不要往心里去。” 顾瑾柏拿起折扇就往他的头上敲去,恨不得打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得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如此摇摆不定? “你不喜欢我妹妹?我妹妹虽说不是国色天香,那也是小家碧玉。你竟然敢嫌弃我妹妹?” 顾瑾柏看妹妹自然是看哪儿都好,根本没办法接受有人不喜欢他妹妹。 “不是,顾公子误会,我只是觉得自己不配喜欢顾小姐。”顾锦书从第一次见顾小姐就一直念念不忘。 再次见到顾小姐,目光就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 可转念一想,自己这卑劣的感情是不配让她知晓的。那还不如将所有的感情都藏于心底。 顾瑾柏没忍住,一扇子敲在他头上。 “你若是面对感情一直都是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那的确是不配喜欢我妹妹。我妹妹一生坦荡,喜欢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爱也是爱干干脆脆的感情,而不是这种拖泥带水。你说的对,你不配喜欢我妹妹,从今以后,你就消失在我妹妹面前。 你若是敢让我妹妹伤心,你应该知晓我这上京小霸王的能耐。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顾瑾柏自认为恶狠狠的警告。 而顾锦书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他是一个男人,他既然喜欢人家姑娘,肯定是他要主动一些。 而两人到底有没有未来,并不是他一个人说得算。 不管怎么说,他总得去试一试,万一有机会呢? “多谢顾公子,你的良苦用心我都明白。” 话音刚落,他就扭头冲着顾瑾蓉离开的方向而去。 顾瑾柏傲娇的轻哼了声,“不枉费我一番口舌,还是个一点就通的性子。我们顾家满门累死累活,不就是为了能让妹妹有个好归宿么?顾家,还轮不到需要卖女儿来求荣华富贵的地步。” 瑾蓉妹妹喜欢谁那就与谁在一块,她乐意就行。是王侯将相还是布衣平民都不重要。 他们顾家有这样的底气。 顾锦书追上顾瑾蓉,“顾姑娘请留步,我有话与你说。” “你有什么好说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想听。”顾瑾蓉话虽这么说,但脚步已经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顾锦书追来要说什么?不会是要说那些伤人心的话吧? 若是真的说的都是那些撇清关系的话,那还不如不说呢。 这样一想,顾瑾蓉的心便沉了下去,面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顾锦书绕到她面前,深凝着她,清朗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与紧绷。 “在下想说,其实在下从见到姑娘的第一面,就再也无法忘却姑娘。姑娘的音容笑貌,时不时的从在下的脑中闪过。” 第二百二十二章 抽奖 顾瑾蓉低下头,却又觉得太过于娇羞并不是她的性子,便大着胆子抬起头来。 没想到顾锦书的脸更是红到了脖子根,瞧着比她还要不好意思。 “你是想说,对本小姐一见钟情?” “是。” 顾瑾蓉的话音还未落,顾锦书就急忙回答,生怕慢了半拍就会显得不真诚。 “既然喜欢,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顾瑾蓉对他也有不一样的情愫。 特别是他治病救人的时候,只要看着他,便会觉得很安心。 “恳请姑娘给我一个机会,等我功成名就,我就来求娶姑娘。”顾锦书的心怦怦直跳,全身的血液都冲到头顶。 若是顾姑娘对她也有意,那他就算是豁出命去,也会向顾瑾蓉靠近。 就算两人之间跨越的是千山万水,他也会不顾一切的向顾瑾蓉靠近。 “那我得回去算算我有多少嫁妆了,不过以后家中可得我说得算。” 顾瑾蓉掰着手指算着自己名下的资产,一时之间竟然算不清。 顾瑾柏错以为自己听错了,“顾姑娘就如此干脆的答应了?” 顾瑾蓉急急抬头,瞪了他一眼,“什么意思啊?又想反悔不想娶了是不是?我顾家女儿是你想娶就娶,不想娶就不娶的?” “姑娘误会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反悔。实在是姑娘答应得太快,令我措手不及。” 顾锦书笑得根本停不下来,没想到顾姑娘也喜欢他。 仿佛未来的日子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现在还一口一个姑娘的叫着,是不是太过于生分了?”顾瑾蓉越发觉得他是个书呆子,面对心仪的姑娘又怎么能如此木讷? “蓉儿……”顾锦书满含情意的叫了声。 顾瑾蓉又不好意思的想走,又突然扭头,踮起脚尖的在她脸上落下轻如羽毛的一吻。 顾锦书浑身石化,立在原地不知要如何动弹。 “那你可得早些来娶我。”顾瑾蓉笑着跑开。 …… 台上的僵局还在继续。 掌柜被夹在两个女人中间,汗流浃背,打着圆场道:“还是继续投票吧,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一直让他们等,未免有些不好。两位姑奶奶说是不是?” 南玉薇不好冲着南洛倾发作,只能将所有委屈都咽下去。 “掌柜说得是,不能因为我的事儿耽误了比试。姐姐就是这么个脾气,你们别怪她。” 此言一出,大多数人对她心生怜悯。 都已经被打了,还能如此善良的考虑南洛倾的感受…… 突然觉得,南洛倾这个女人当真是如蛇蝎一般的心肠。 南洛倾向来是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听南玉薇又装了起来,南洛倾曼声道:“这事儿的确是怪不到本王妃头上,谁让你欠打呢?” 南玉薇几乎要将彩云的手给掐烂了,才平稳下来情绪。 算了,不说了,无论说什么都说不过南洛倾,还平白被她骂个不停。 “要到洛倾姑娘为正兴堂说几句,姑娘请说。”掌柜再看南洛倾时,眼里只剩下恐惧。 这要是那句话说得不对,恐怕是连小命都没了。 南洛倾朝着台下的人说道:“我身上的这套首饰用的材料主要是钻石,整个天下,只有正兴堂有这材料与手艺。如果夫人姑娘们对钻石感兴趣,可以来我们正兴堂选购。而我身上这套衣裳,整个上京仅此一件。想必也有不少夫人小姐喜欢吧?你们若是喜欢的话,也不是没有获得的机会。” 台下的夫人们顿时兴奋起来,等得不就是这句话吗? “怎么买你身上这套衣裳与首饰?开个价,夫人我不是差钱的人。”杨夫人首当其冲的高声道。 “本王妃身上这套衣裳,不需要银子。”南洛倾往前走了两步,为了让众人看得更清楚一些。 “不需要银子?难不成是白送?”杨夫人看那霓裳衣裳眼睛都直了,嗤笑着反问道。 难道这套衣裳真的白送不成?肯定是假的,绝对是南洛倾在故弄玄虚。 “当然,白送。”南洛倾回答的也是干脆。 其他几位夫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竟然真的白送?那岂不是省了一大笔银子? “送给谁?怎么送?总得有个说法。” “所有今日给我们正兴堂投票的人都能获得一次抽奖的机会。谁抽到了就属于谁。”南洛倾朝着棠悦使了个眼色,棠悦就捧着个签盒上台来。 除了杨夫人外,其他夫人都红了眼。 这衣裳竟然不需要花银子,只需要投出手中的票,就有概率抽到。 就算是三十三人都投给南洛倾,他们照样是有三十三分之一的概率抽中这衣裳。 而且,还不需要看杨夫人的脸色。 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他们觉得值得很。 南玉薇听她说完,眉头皱起,心道:这女人当真是好心机,竟然连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 那么这些极易被收买的眼皮子浅的夫人,岂不是很容易就被南洛倾开出来的条件所收买? 掌柜察觉到氛围不对,生怕玉薇姑娘又被南洛倾打,赶忙出声:“既然两家铺子该介绍的内容都介绍完了,可以开始了。不过规则得有些改变,从不记名改为记名投票。” 南洛倾下台,又往街角的方向看了一眼,马车已经不见了。 她对比试的结果很自信,心中倒是挂念着秦御修去什么地方了,他突然出现在此地,难道不是来找自己的? 棠悦见她心不在焉,还以为是担心比试的结果。 “娘娘放心好了,你设计的霓裳羽衣是奴婢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衣裳,赵氏的衣裳根本就没得比。” “结果我倒是不担心。只不过今日过后有得忙了。毕竟钻石会在上京卖得很好。”南洛倾会心一笑,过不了多久就是小富婆了。 更让她心情不错的是,南玉薇与赵氏吃瘪了。 “娘娘昨夜去什么地方了?让奴婢担心了一宿。好在最后并没有什么事儿。要不然奴婢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棠悦昨夜跟着顾瑾桦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 第两百二十三章 夜会情郎 当时棠悦都快要放弃了,没想到顾瑾桦并没有放弃。 他说,就算是将整个上京城都翻过来,也要找到南洛倾。 他能护得住大祁国泰民安,不可能护不住一个妹妹。 棠悦将整件事的始末都说给南洛倾听。 “这样看来,顾家二公子也没有那么讨厌娘娘。奴婢觉得,顾家二公子更多的是情绪不外露。其实心里还是记挂着娘娘的。想来现在还在朱雀街附近找呢。” 南洛倾愣神了一会儿,“没想到二表哥对我倒是有几分情意。并不是见死不救之辈。” “奴婢觉得,二少爷就是对以前娘娘的印象太深罢了,一时半会儿还改不过来。等时间长一些,自然就知晓娘娘的好。” 这时,顾瑾柏跑了过来,激动的拉着南洛倾转了一圈。 “昨晚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我为你担心了一个晚上?若是没办法回来,那也得说一声才是。这么一声不吭的消失算什么事儿?” 顾瑾柏倒先怪罪起她了。 “昨晚被人追杀罢了。”南洛倾轻描淡写的回答。 听她的语气,是根本听不出来昨晚被两批人追杀时的惊心动魄。 “到底是什么人敢对你动手?是与御王为敌的,还是……与我为敌的?”顾瑾柏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幽深的眼眸深凝着南洛倾。 “原因是什么有那么重要么?”南洛倾坐在梳妆台边,任由棠悦拆下她的皇冠与流苏钻石耳坠。 即便周遭的气氛变得有些不太对劲,但是棠悦的手依旧稳得很,将拆下来的首饰整齐的摆放在锦盒中。 这可是娘娘费了好几个日夜亲手雕刻的,仅此一套,她可不能因为手抖把这么好的首饰给摔了。 “重要,当然重要。”顾瑾柏激动的双手扣住南洛倾的肩膀,强迫她盯着自己的眼睛,“我想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害了你。” 虽说大多时候他都表现的吊儿郎当的,很多事情都没有往心里放。 其实他的心比大多数人都细。 南洛倾不会莫名其妙的受到追杀,除非是得罪了什么人。 而追杀的时间很巧,就是在他们离开国子监后,他又受到陛下的封赏以后。 他与南洛倾都受到了追杀。 他很快就联想到,追杀南洛倾的人与追杀他的人是同一批的。 目的?自然是不满他才学冠绝古今。 所以说,整件事都是因为他,才导致牵连了小表妹。 “不是,追杀我的人和你没什么关系。”南洛倾心中已有了估量。 “怎么可能?那些人不仅追杀了你,还把我的暗卫打伤,肯定是同一批人。”顾瑾柏轻叹了口气,恨不得替南洛倾被追杀。 南洛倾略微嫌弃的将他的手甩开,“既然有人敢追杀我们,那我们就将他们挫骨扬灰,这样才能解心头之恨。” 顾瑾柏又想将手搭上去,想了想,还是放在桌上。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要问的是,你因为我而受伤,不怪我?”顾瑾柏最怕的就是害了旁人。 若是小表妹真的要怪他,他也认了。 毕竟一切的源头就是因他而起。 南洛倾偏头,困惑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怪你?难不成是你让杀手来的?” “自然不是。可如果不是你在国子监帮我出头,也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这就是三表哥不懂了,旁人的事儿又哪儿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他们想要杀人,随便一个理由都行。我们还得为他们的理由买单不成?依我看,他们既然敢动手,就要做好看不见明天的太阳的准备。” 南洛倾笑着将口脂卸了,她这张脸,就是浓妆淡抹总相宜。 装扮华丽与清淡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顾瑾柏瞪大眼,眨都不敢眨,还能这样的?果然是他格局太小了。 “昨夜去哪儿了?二哥翻遍整个上京都没有看见你的踪影。今日一早又俏生生的出声,你去哪儿?实话交代。” 顾瑾柏见她春光满面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被人追杀了一夜的狼狈虚弱的样子。 “去找男人了,三表哥信不信?”南洛倾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说着。 “好啊你,在外头会男人,让我们顾府上下为你担心。”顾瑾柏心情轻松了不少,也开起了玩笑。 听到这话,棠悦倒是紧张了。 娘娘在外面私会男人?私会的是什么男人?难道王爷与娘娘真的回不去了么? 可是她还是觉得王爷更适合娘娘一些。 “娘娘昨晚私会的是哪个情郎?王爷应该不知晓吧?” 给御王殿下戴绿帽,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棠悦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能让娘娘心动,就连王爷都不要了?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他……应该知道吧。”南洛倾卖了个关子。 “完了完了,娘娘你未免太过于大胆了一些。在外面私会情郎也就算了,怎么这种事还被王爷知晓了呢?王爷的性子就是小肚鸡肠,而且他不喜欢别人染指他的东西。王爷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放过娘娘的。要么娘娘你与情郎私奔吧。” 棠悦一下就想了很远。 南洛倾嘴角抽了抽,已经到私奔的环节了么? “棠悦,平常让你少看一些话本你非不信。脑子里都装得什么脆皮鸭文学。” “娘娘,你这话奴婢就听不懂了。奴婢听得懂脆皮鸭,听得懂文学,就是听不懂什么叫做脆皮鸭文学。能吃么?” 棠悦偏头认真的想了许久,还是没想出来个所以然。 顾瑾柏用扇子敲了下棠悦的脑袋,“她骗你的你还听不出来?昨夜小表妹肯定是与御王在一起吧?瞧你那开心的模样。如果不是御王,我可不信谁能让你满意。” 顾瑾柏心思细腻,不仅了解男人的心思,对女人的心思同样了如指掌。 南洛倾不置可否,对着镜子描眉。 “昨夜的杀手,你知道是谁?” “目前还没有眉目,不过查一查,就知晓了,你说呢?”南洛倾就没打算让幕后真凶好过。 第二百二十四章 路祭酒 “说的也是,这些事就交给大哥去办。大哥料事如神,就没有他断不了的案子。若是让我捉到那贼人,小爷我定要让他好看。不把他碎尸万段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顾瑾柏这辈子还没受过如此憋屈的气。 “那幕后之人也是蠢,这么做,完全是要送你平步青云。”南洛倾转身进了屏风后,换一套轻便的衣裳。 “等等,听你这么说,难道你已经知晓凶手是谁指使的?快些告诉我吧,我都要等不及了。” 顾瑾柏活动着关节,恨不得冲出去和人大干一场。 “昨晚追杀我的有两拨人,其中一拨人很明显,不用猜都知道是谁。而另外一拨人,我还真不知道是谁对我如此有敌意。” 南洛倾的话中并没有多大的情绪,神秘的笑意浮现出几分鄙夷不屑。 “小表妹,你怎么在这个时候犯糊涂?对你最有恶意的不就是南玉薇?肯定是她动得手。蛇蝎心肠的女人就没有必要对她讲情义,你刚才那一巴掌对她还是太过于客气了。” “南玉薇虽然恨我,但手段了得,派人直接追杀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不像是她的风格。” “看来在这京都是危险重重,以后我的暗卫匀一半给你,我看还有什么人敢动你。”顾瑾柏一脸自己是哥哥肯定会护着妹妹的模样。 “暗卫就不必了,但暗器倒是很有必要。”南洛倾寻思着,得找赵江河做些暗器,最好能将对手一击毙命的那种。 免得她又被人追杀得狼狈不堪。 “你一个姑娘家,学点绣花就好,还弄那些舞刀弄枪的多不好?”顾瑾柏考虑的是她在弄暗器的过程中会受伤。 “三表哥这么说,可是担心我的武艺精进之后,你更不是我的对手?”南洛倾含笑凝视着他,清透的眸光似乎一下就看见他深藏内心的小心思。 “怎么可能?小爷我随随便便出手就是你无法企及的高度。”顾瑾柏要脸的很,要他承认自己技不如人,简直和直接要他的命差不多。 “当真?要不要打赌?”南洛倾垂眸整理霓裳羽衣,话语之中满是自信。 顾瑾柏听她这声儿就觉得腿软,干笑一声:“和你打赌我有赢的几率么?这辈子你打赌有输过么?你是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算无遗策?” “三表哥这么说可是怕了?还是说,你对自己的武艺一点儿自信都没有?连赢我一个弱女子都没信心?”南洛倾轻飘飘的话语就像是一击拳头砸在他心头。 “刀剑无眼,不小心伤了你,表哥会心疼的。而且我们亲兄妹,没有必要短兵相接,你说是吧?你还是与我说说,到底幕后之人是谁?” 顾瑾柏聪明的换了个话题,若是就着刚才那话题继续说下去,他恐怕得颜面尽失了。 “你在国子监的所作所为,最后伤害的是谁的利益?”南洛倾点到为止的提醒。 “其实国子监那一群人与我都不太对付。孟夫子是个老学究,眼中看中的只有学识。他的脑子已经被学识给沾满,实在很难再想其他的阴谋诡计。再说,我都已经是他的关门弟子,以后我们两人的荣辱绑在一起,他断然不会对我动手。 国子监院长素来看我不太顺眼,好几次都想将我直接赶出国子监去,却一时半会儿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此事就这么搁置下来。但小爷我猜得到,他肯定背后没少说我的坏话,但他倒真没有非杀我不可的理由。 剩下来的就是路致远与林景之两人。我觉得林景之的可能性大些,他这人对我恨之入骨。寻常瞧见我都得想方设法的嘲讽一番,这一次我出了大风头,他对我肯定是想要除之而后快。” 顾瑾柏很快就将凶手锁定在林景之身上。 “猜得对,却也不对。真正对你我动手的是路致远。”南洛倾虽没看见他们身上带有路家的标识,却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路致远?他不是清高得很么?寻常和人说话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她竟然还能够想得出来刺杀的办法来?” 在顾瑾柏的印象中,路致远是个极其清高之人,特别是清高之人,是不屑于用这种偷鸡摸狗的小手段。 难道是他看错了人不成? 顾瑾柏又想了一会儿,始终觉得是南洛倾在开玩笑,故意扯了个牛头不对马嘴的人来说是。 “你说得肯定不对,你是不是在忽悠我?路致远在与我比试之后就气得吐血,昨日就没醒来,昨日又如何能够筹备如此精心的杀人之法?” 话刚说出口,顾瑾柏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竟然连这么小的漏洞都能发现。 南洛倾扭头,正巧对上顾瑾柏洋洋得意的神色。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哥哥我绝顶聪明,你佩服得无言以对?” 南洛倾一脸无语的叹了口气。 “我倒是很想说你是对的,但你的猜测并不是事实。事实是……路致远有一个当祭酒的爹。路祭酒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路致远身上,可路致远输了比试,前途也就断了。路祭酒剑走偏锋,寻思着是不是我们消失后,他的儿子的情况就会好起来?” 顾瑾柏一拍折扇,往外走了两步,看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是要去找路祭酒拼命。 他刚走了几步又折返了回来。 “之前还真是小看路家了,我还以为像路致远这样的人家,就是清贵又矜傲,不屑于用下三滥的手段。没想到,为了一个宗正的位置,竟然连死士都派出来。这件事与你更是没什么干系,他们竟然连你都要灭口,还有没有人性?” 顾瑾柏吩咐的来回踱步,内心的惊诧反而压过了愤怒。 他一片赤忱,更是富有赤子之心,他认为的恶最多是打打闹闹,可没想到有人竟然能够为了一点虚名赶尽杀绝…… “加之蜜饯乙之砒丶霜,你不屑于的东西反而是被人梦寐以求的。为了名利地位,那些人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第两百二十五章 听雪楼 “我……我之前从未碰见过这种事。碰见最多的就是嘴上冷嘲热讽,但其实都是少年心性。我没碰见过,有人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一不乐意就灭人满门,只是为了一个虚名。” 顾瑾柏深受震撼,内心的一些想法也随着真相而开始破碎。 “你既已经在宗正的位置上,那这位置既应该是你坐。若是有人想要与你抢,你就将人打趴下。” 南洛倾锐利的盯着他,话语之下难掩杀意。刚抢她的东西?活得不耐烦了? 管他是什么才子还是祭酒,通通没有活着的必要。 顾瑾柏的手轻柔的搭在她的肩上,柔声道:“小表妹你放心,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我送上那位置,我又怎么可能会辜负你的一片苦心?他区区一个祭酒,小爷我会怕他不成?不管是来几个祭酒,小爷我都照打不误!” 南洛倾放心的笑道:“小表哥能明白最好,毕竟……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心狠。” 没一会儿,顾瑾蓉进屋来,脸上还没有褪去的桃粉色。 为了掩饰她的心猿意马,她找了好几个话题。 南洛倾看出来她脸上的红晕,笑问道:“外头有这么热么?小表姐的脸怎么这么红?” 顾瑾蓉慌乱的抬手扇了扇脸,“对啊,怎么会这么热?可能是衣裳穿得太厚,或者是外头人太过,闷得慌。” 知晓事情来龙去脉的顾瑾柏正打算说上一嘴,被顾瑾蓉的眼神所制止。 就这么说出来,她还要不要脸了? 顾瑾柏为了维护小表妹单薄的脸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尴尬至极的笑,装作什么事儿都听不懂。 南洛倾直觉他们之间有秘密,但目前看来,是个小秘密,无伤大雅,她也就没有追问。 外头的顾锦书与顾瑾蓉分开之后,还愣在原地,傻笑个不停。 他不是个情绪外露之人,但与顾瑾蓉互诉衷肠之后,心跳快得仿佛是得病了。 “顾大夫,我是瑾蓉姐姐的妹妹,也是顾家人,我想有些话,我应该与你说明白。” 顾锦书听见有人叫他,下意识的回头,看见一个姑娘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就是他的目光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凌厉,他看了很不舒服。 “顾姑娘的妹妹,你有何事?” 对方是顾家人,顾瑾柏自然得客气几分,免得给瑾蓉招来麻烦。 “刚才你与瑾蓉姐姐私定终生一事,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你也知道,姐姐是顾家唯一的嫡女,长得美又有才情,三哥哥哥都是人中龙凤。想要求娶我姐姐的人几乎要将顾府的门槛给踏碎了。来得最次的人也得是王孙贵族,而顾公子你是……” 冯依依的停顿很巧妙,用眼神扫了他好几眼,那眼神仿佛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个物件。 顾锦书眉头皱起,客气的行了一礼。 “姑娘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冯依依扶了下鬓间的朱钗,“顾公子,你别误会,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姐姐既然喜欢你,那么做妹妹的自然是支持的。就是,这门婚事你应该知晓,大概率是成不了的。” 顾锦书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挑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这是我与瑾蓉之间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 “处理好?”冯依依迫不及待的打断他的话,“你用什么来处理好这些?难道你觉得你有一片真心就能够取得顾家人的青睐么?真心,值几分钱啊。你若是还是这种想法的话,姐姐被架在中间,那才是真正的难受。 做人可不能这么自私,你不能只顾着自己,而不顾着姐姐。你既然说是喜欢姐姐,应该是不想看见姐姐受人排挤吧?也不想以后姐姐与家中决裂吧?” 顾锦书内心最深的担忧被冯依依几句话给挑拨起来。 他抿唇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的脚尖。 这是少年人面对炙热感情时的自卑。 的确,他什么都做不了……瑾蓉跟着他的话,只会吃尽苦头。 “其实我是来帮你的。最近听雪楼有个广纳贤才的机会,你若是能够登顶,那就能入朝为官,成为御医。那不就与姐姐很登对了么?” 顾锦书目露困惑。 听雪楼的广纳贤才是什么意思? 他还从未听说过听雪楼。 为何听雪楼如此厉害?能够赢得他们的挑战就能入太医院当御医? 他如今只是个江湖游医,是正兴堂的一个小大夫,若是成了御医,那就不同了。 “听雪楼?如何比试?” “就在下个月,听雪楼在朱雀街,那是西凉的产业,寻常时间不会开启。最近听说是药王谷的小师妹来了,正巧就将比试开了。机会难得,你可不要错过。我还等着你与姐姐之间的好事呢。” 顾锦书是个谨慎之人,但这听雪楼听着实在是太过于诱惑,他很难不动心。 冯依依屈了屈膝就要离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头嘱咐道:“既然是比试,而且登顶之后的奖励那般诱人,你应该就知晓肯定是要付出些许代价的。你若是怕死,那就当我没说。唉,看来姐姐是看错人了,对你一片真心,却换不来你为姐姐付出一次。” “不,我为了瑾蓉,愿意付出一切代价。”顾锦书坚定道。 他对顾瑾蓉的情意,不准任何人玷污。 冯依依愉悦的笑了,“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信你一回。登顶听雪楼有些许危险,这些事儿若是被姐姐知晓的话,姐姐肯定不会允许你去参加。所以,你应该知晓要怎么做了吧?” 顾锦书放在身侧的手捏紧,沉默半响道:“我知道怎么做,在没有成功登顶之前,我不会告诉瑾蓉。让她平白的为我担心。” 想要求娶瑾蓉,肯定是要有所成的。要不然他会觉得自己配不上瑾蓉的一片真心,更配不上瑾蓉对他的好。 他一身医术没地方施展……听雪楼就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就算是要付出些许代价,那又如何? 第二百二十六章 胜利 冯依依笑得愈发的欣慰,“你能这么想极好,我要是姐姐,我也愿意对你托付终身。那,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你可不要说给姐姐听。毕竟,女人都是小心眼并且喜欢吃醋的。姐姐要是知晓我曾经找过你,不知道会多想什么。” 说完最后一句话,冯依依就坦然的转身离开。 刚转身,她就露出一抹阴冷的笑。 听雪楼那是寻常人能够上去的么?瑾蓉姐姐,你这小情郎恐怕是要命不久矣了。 冯依依被顾瑾蓉撒了一脸的粉,她眼睛疼得厉害还狼狈至极。 她对顾瑾蓉更是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 就因为顾瑾蓉是顾家嫡女,而她是顾家偏房,祖母就区别对待。 顾瑾蓉所有的一切,她都嫉恨。 巧得是,刚才让她瞧见顾瑾蓉与她的情郎私会。 这情郎她还认识,正是正兴堂的那个书生气很重的掌柜。 长得倒是清秀,人也是真的痴情,就是没什么身份背景。 虽说这样的男人她看不上,但她就是见不得顾瑾蓉被多一个人爱。 她就等顾瑾蓉离开以后,上前怂恿他去参加听雪楼的登阁活动。 既然顾锦书都答应了,那么以后有他好受的。 她真的很期待看见顾瑾蓉失去心爱之人,痛苦得要死要活的模样。 好在,很快就能瞧见了。 她走了两步,不小心就碰见南玉薇从台上下来,冯依依着急忙慌的往后退,她可不想触南玉薇的眉头。 如今只要眼睛没瞎都能看得出来南玉薇心情不好,谁凑上去谁就是当炮灰。 她地位又没南玉薇高,只能挨欺负,还是赶紧躲起来为好。 南玉薇半张脸都别打肿,下台后,找了个没人看见的角落,抬手就往彩云的脸上打了两巴掌。 “刚才南洛倾那疯子打我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不知道站到前面来,让南洛倾打你一顿?本小姐养你这废物干什么吃的?” 南玉薇满腔的不满都发泄在彩云身上,对着他拳打脚踢。 彩云在地上滚了一圈,又爬了回来,乖巧的跪在她跟前。 “是奴婢的错,小姐要怎么打奴婢就怎么打奴婢,奴婢不敢有丝毫的怨言。” “你不敢有怨言有什么用?在南洛倾面前,你不还是安静得和个鹌鹑似的?你这脑子有什么用?就不能想出一个来对付南洛倾的办法?”南玉薇气得已经找不着北了,更没有任何的理智。 “小姐别气了,您现在去找大皇子殿下,或许还能让大皇子殿下为你主持公道。” 提到秦泰然,南玉薇的情绪还算是平稳一些,她捂着脸,楚楚可怜的走向秦泰然。 “大皇子殿下,之前早就与殿下说了,南洛倾是个心狠手辣之人,眼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姐妹情意。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能对我动手,大皇子可要为我做主……” 南玉薇哭得梨花带雨,每一颗眼泪都晶莹剔透。 这要是寻常男人看了,就算是把命给对方都行。 可秦泰然实在是对南玉薇这幅模样提不起一点兴致。 “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是个在外面被人打了只懂得回家告状的小孩儿么?你为什么被人打难道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秦泰然正要去找南洛倾说些话,又被南玉薇给牵绊住了脚步,他的火气顿时就窜到头上去了。 “大皇子殿下,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才是那个受害者,我不过是关心一下姐姐,姐姐不仅不感激我,还对我大打出手。” 南玉薇此刻装可怜,完全忘了之前在秦泰然面前放狠话的模样。 “你既然被打,只能够说明你活该。” 反正在秦泰然眼中,洛倾做什么都是对的。 有错?那也是别人的错。 南玉薇气得差点吐了一口血出来,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又想要对着秦泰然投怀送抱。 秦泰然余光瞥见她要往他的身上倒,他赶忙往旁边走了两步,避开她的触碰。 南玉薇没人可接,就直接倒在地上,手腕更是蹭破了皮。 她心疼的对着手掌吹了吹。 明明……她曾经是不准身上留下一道疤的人,如今身上竟全都是伤。 “大皇子殿下,你怎么……”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很烦?本皇子有事儿找洛倾,你一边待着去。”秦泰然大步流星的往后台而去。 他有许多话要找洛倾说,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 南玉薇坐在冰冷的地上,望着秦泰然留下的冰冷背影。 她内心伤感的竟连一滴眼泪都流不下来。 彩云倒是想去扶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种时候,不论她说什么都是错的……然后就会迎来一顿暴打。 那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呵,眼泪一点用都没有。”南玉薇神情癫狂,开始擦拭眼角的眼泪,“你说,既然眼泪没有用,那什么东西有用呢?不如,就让他们决裂,你觉得如何?” “小姐,你现在的状态不太好,我带你去看大夫。”彩云不知南玉薇指的到底是什么。 但看她这幅模样,实在是吓人的很。 “我很好,我的状态好的很,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般清醒。得不到秦泰然的心又如何?我想要的从始至终不过是皇后的位置罢了。等以后我生了龙子,我的孩子就是皇上,那么我就是垂帘听政的太后。你说,他们能奈我何?到那个时候,天底下不得都听我的?” 南玉薇收起没用的眼泪,她对秦泰然的满腔爱也在此刻消失殆尽。 投票的结果整理好,掌柜神情微妙的上台。 “大家所期待的结果就在我的手中,那让我们来看看,到底是谁赢得了头筹。是家喻户晓的赵氏,还是初出茅庐的正兴堂呢?” 掌柜买了个关子,看向手中的单子。 “恭喜正兴堂,正兴堂以三十三票夺得魁首。” 一共就三十三人,正兴堂得了三十三票。 这结果更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 众人还以为,最多是险胜,没想到竟然是压倒性的胜利。 南玉薇的脸又白了一分。 第二百二十七章 黑幕 赵氏的家仆听了自然不乐意,高声叫喊。 “黑幕!你们彩照楼绝对有黑幕。赵氏怎么可能会输?你们肯定背后搞小动作了。还不赶紧把赵氏的票数换回来?” “怎么可能没有一个投赵氏?赵氏可是我们大祁上京最好的姻脂水粉铺子,如果赵氏拿不了第一,还有谁配当第一?你们倒是说说看?” “既然提出要比试,那就公平和坦荡,怎么还搞背后这一套?恶不恶心?” “比试了大半天,大家有目共睹。赵氏怎么可能一票都得不到?” 一开始他们仅仅是群情激奋,过了没一会儿,所有人的情绪都被煽动起来,个个目露凶光,恨不得冲上台将掌柜连带着那张纸撕烂。 也不知人群之中是谁冲着台上丢了一颗臭鸡蛋,其他人纷纷效仿,就连鞋帮子都丢到台上。 掌柜被打得只能躲到桌子后面去,疼得嗷嗷直叫。 “哎哟,别打了,你们要是不相信,那就请几位大人夫人出来说说,这么投的理由。也好还我的清白。” 几个壮汉从幕后站了出来,气势汹汹的挥舞着棍子,朗声道:“你们若是想闹事,听听我手里头的棍子同不同意。” 百姓们都是一群乌合之众,随便一吓唬,早就怕得魂飞魄散,哪儿敢和他们硬碰硬? 个个都低着头不敢看其他的地方,就是怕被这些打手给盯上。 掌柜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忙招呼拥有投票资格的三十三位老爷夫人上台来。 他倒要看看,有这些老爷夫人的话,他们还怎么觉得有黑幕。 几位夫人也不想此事闹大,见彩照楼的掌柜被打得这么惨,他们也不想闹出人命来,急忙挺身而出。 百姓们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却依旧不甘,毕竟他们几乎将全部的身家都投在这场比试里。 之前从未有人认为南洛倾的正兴堂能赢。 赵氏若是输了,他们的银子岂不是一分都回不来? 与其说是认为彩照楼有黑幕,还不如说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赵氏会输这件事。 好,他们倒是要好好听听这些人为何不选赵氏,反而是选了名不见经传的正兴堂。 “我是礼部侍郎家的王夫人,我想要御王妃身上穿的那件霓裳羽衣,规则早就说好。给御王妃娘娘投票才有机会得到这件衣裳,那我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其他几个夫人的理由大同小异。 “女人嘛,没有不喜欢漂亮衣裳的,看见了就喜欢,喜欢就要拿下。既然机会都是公平的,那我自然是也想试试自己的运气好不好。” “我倒是对正兴堂的会员制度感兴趣,听说给正兴堂投票就能成为会员,我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买那些五花八门的妆粉。” 而男人们的理由各有各的不同,但大多都是围绕着自家夫人说的。 “我家夫人吩咐过,瞧见喜欢的可千万不能手软,我若是没买回去夫人心仪的东西,怕是连床榻都不能上,各位同僚手下留情。” “我的夫人比你那夫人还要厉害。前不久我喝醉酒,打碎了一块她新买的妆粉。她一连与我哭闹了多日。不论是买金银首饰还是绫罗绸缎都不买账。眼看着生气就要回娘家去了。 我哪儿知晓小小的一块妆粉还能引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好不容易弄了个来比试的机会。无论如何,都得拿到那妆粉,如此一来才能哄好夫人。” “我的理由和你们比有些不一样,我家夫人没什么爱好,唯一喜欢的就是摆弄首饰妆粉之类的小玩意。毕竟花不了多少银子,又能将夫人哄得服服帖帖,何乐而不为? 反正我一个大男人看不懂这些胭脂水粉,但基本的审美我还是有的。就是当正兴堂的东西出来后,我眼里就装不下其他东西。不投正兴堂可说不过去。” 三十三个人轮流解释了一遍,每一个理由都有理有据。 百姓们一听,不仅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还被他们的理由说打动。 众人的眼光是雪亮的,所有人都觉得正兴堂的姻脂水粉好,那他们是不是也要去买一点? 若是以后大家都用正兴堂的胭脂水粉,她们不用的话岂不是像个土包子? 彩照楼掌柜摘掉头上的菜叶子,为自己抱不平。 “各位大老爷们儿都听明白了没?这可没任何黑幕,都是实打实的一票一票的投出来。也没有任何人胁迫他们。你们若是还不愿意相信,那就只能把这件事告到官老爷那儿去。到时候官老爷一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还是这样,结果不可能会变,你们就少折腾。” 南玉薇的面色苍白,就连眼中也没了光彩。 作为天之娇女的南玉薇不仅输了,还输得格外的难看。 仿佛一夜之间,她之前还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消失殆尽。 向来如此,只有南玉薇一出现,就会抢走属于她的一切。 大皇子是这样,铺子是这样,比试也是这样。 南洛倾怎么不去死? 她为什么还能够活着回来?她为什么不死在外面? 百姓们的情绪也在结果出来之时崩溃,他们把所有的家当都压在南玉薇的头上。 如今告诉他们南玉薇惨败,就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如何能接受? 那可是真金白银,也是花了一辈子才攒到这么多银子。 一夜之间,那些银子全都化为灰烬,这简直是要他们的命。 一时之间,他们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南玉薇身上。 “如果不是南玉薇非要比试,我们又怎么可能将全部的身价都投进去?这银子就应该让南玉薇帮我们付!” “赵氏铺子欺骗百姓、愚弄众人,南玉薇难辞其咎!” “南玉薇枉为上京第一美人,赵氏铺子枉为上京第一胭脂水粉铺子。南玉薇根本就没有真才实学!以后谁还信南玉薇的话就是狗,谁还去赵氏铺子买东西,那就是猪狗不如。” 百姓们对南玉薇恨得牙痒痒,冲上前去要暴打南玉薇一顿。 第二百二十八章 暴民 南玉薇还瘫坐在地上没缓过神来,彩云正用瘦弱的身躯护着她。 可她那副病恹恹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根本护不住南玉薇什么。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还发号了施令。 “既然南玉薇与赵氏让我们倾家荡产,那我们也别和元安侯府客气。就连南玉薇身边的丫鬟都穿金戴银,难道我们都得吃糠野菜?这日子你们过不过?” “不过!南玉薇还钱!赵氏还钱!” 百姓们一想到大半的身家都砸进赌局去,没赚到银子也就算了,还要把一切都砸进去。 他们显然不想认账了。 不过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都由南玉薇而起,他们就得找南玉薇算账。 南玉薇被他们巨大的声响所吓到,惊恐的捂着心口,扒拉着彩云挡在自己身前。 “蠢货,你还愣着做什么?是想要让他们这些刁民来害本小姐不成?本小姐若是伤了一分一毫,你就和彩霞一个下场!” 南玉薇惊恐的试图从地上爬起,可一起身就腿软得厉害,再次跌了下去,从脚腕处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看来是脚扭了。 早不扭,晚不扭,偏偏这个时候扭! 眼看着一群暴民冲了过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瑟瑟发抖的躲在彩云身后。 “死丫头!帮我拦着点!” 暴民们不单单是贪恋南玉薇身上的金银首饰,还想近距离的一亲芳泽。 南玉薇是谁啊?那可是曾经在神坛的人物。平常都不屑于多看人一眼。 如今,跌落神坛,他们又怎么能控制自己强烈的破坏欲望。 南玉薇抓起身侧的石子就往他们身上砸,但这行为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不仅没有办法让暴民们停止下来,还意外的让他们愈发的兴奋。 彩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踉跄了下,就倒在台下,连唯一一个能帮南玉薇的人都消失了。 一双借着一双沾染油污的手在她身上游离,扯着她的金钗与玉镯。 还有一些手脚不干净的,直接上手扯她的衣裳。 若是一个两个拉扯倒没什么关系,可扯得人太多,外面那两件衣裳已经被扯没了,她还露出一抹香肩来。 她惊恐地保护着身上仅剩的两件衣裳,可发狂的男人们管不了那么多,只想往她白嫩的皮肤上掐。 南玉薇又是哭又是喊,可无一人相帮。 许多人就冷漠的看着她被一群暴民所玷污。 虽没有做太过于出格的事情,但她这辈子的清誉算是完了。 在南玉薇最后一件衣裳差点被扒的时候,赵氏赶来。 她听说赵氏铺子输了,心情阴郁,瞧见南玉薇又被暴民染指,她更是气红了眼,命人将南玉薇救出来。 失魂落魄的南玉薇被赵氏塞进了马车。 外头是暴民们下三流的讨论。 “南玉薇瞧着轻瘦,身上倒还是有二两肉的。” “你都不知道那天天吃燕窝吃出来的肌肤是有多么的好,上手就是顺滑,舒服得我都不愿意挪开了。” “嘿嘿,我刚才离得近,我还瞧见了玉薇姑娘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肚兜。啧啧啧,比万花楼的花魁还要香艳几分。” “我离得远,什么都没瞧见,具体什么情况,你与我说说,你不说的话,我这晚上睡不着。” “就怕说了以后,你晚上梦里都是玉薇姑娘的桶体,更加的睡不着觉了。” 接下来他们倒没有说话,而是不约而同的干笑起来,还发出嘿嘿的猥琐的声音。 南玉薇捂着耳朵,什么动静都不想听到。 她蜷缩成一团,仿佛身上还是有好几双手在游离。她闭上眼,眼中都是暴民们恐怖的面容。 赵氏拿起帕子帮她擦拭额头上的血污,却被南玉薇大力的甩开。 “别碰我!滚开!全都滚开!” 赵氏的手臂撞上木桌,极为宝贝的翡翠玉镯碎得四分五裂,还将她白皙的手臂划了一道伤痕。 气急败坏的赵氏反手就在南玉薇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醒了没有?若是还没有醒,我就再送你两巴掌,清醒清醒!”赵氏又甩了她一巴掌,声泪俱下道:“你到底清醒了没有?” 南玉薇是她的女儿,碰上被暴民染指的事儿她自然是恨得睚眦欲裂。 可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南玉薇大意的答应南洛倾的比试要求,自然就一步步的进了南洛倾的圈套。 这两巴掌,更多的是她冲着南玉薇发泄怒火。 南玉薇被打得愣在原地,将身子缩成更小的一团。 “娘亲,连你也觉得是我的错?” 今日她被南洛倾在台上羞辱,后又被大皇子嫌弃,输了比试丢尽了脸,还被暴民扒了衣裳,就连所剩的清白都消失殆尽。 “你错就错在非要去和南洛倾比!当时你信誓旦旦的夸下海口,说是这一场比试肯定能为你赢下三倍的银子。银子呢?你能拿回来一分? 你莽撞的比试导致一群客人去铺子退钱,说是我们赵氏的胭脂水粉根本就不值这价,他们要拿这些银子去正兴堂买更好的胭脂水粉。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就是为了南洛倾做嫁衣!你还是南洛倾的垫脚石!” 赵氏忙着铺子里的事儿,没有来看比试。 毕竟前一天,南玉薇信誓旦旦的说,南洛倾不可能会出现,就算是出现了也不可能是赵氏铺子的对手。 赵氏对她的话信以为真,自然没有将比试放在心上。 她万万没想到会输。 结果一出,马上有一群赵氏的常客去退钱。 她好说歹说才劝下三成的客人,剩下的七成是心意已决,无论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一定要退了那些胭脂水粉,转头去正兴堂买。 赵氏这辈子还从未受过这种气。 南洛倾的行为不就是在她的头上拉屎么? 这怎么能忍?她二话不说就来彩照楼找南玉薇。 南玉薇心中空落落的,倒是想为自己说两句话,可一开口眼泪倒先流下来。 赵氏见她这幅模样更加来气。 “你现在哭有什么用?你的名声也坏了,以后还有谁会要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第二百二十九章 行不行 南玉薇轻轻垂下眼眸,听着赵氏的谩骂。 她心中唯一的希望也逐渐沉了下去。 原来,她就是那个谁都要踩上一脚的弃子。 就连最心疼她的娘亲在乎的也只是她能不能嫁个好人家,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南玉薇慢吞吞的擦干泪痕,拉扯好破烂的衣裳,用前所未有的冷静的腔调说道:“你放心,皇子妃的位置除了我没人能坐。” “你以为以你现在的名声,还能够让皇后看上你?”赵氏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但凡她有多一个女儿,她也没有必要如此焦灼。 这辈子她将所有的宝都压在南玉薇身上,可南玉薇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失望。 “她看不上,那就杀了她。”南玉薇眼底猩红一片,话语更是带着腾腾杀气,不像是作假。 赵氏被她的模样吓得差点坐不住。 “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你是真的不怕被株连九族!”赵氏以前最多教南玉薇一些内宅的妇人争宠的办法。 还从未教过她如此大逆不道的做法。 “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娘亲会不知道么?”南玉薇扯了扯嘴角,眼眸深黑望不见底,“当年娘亲不就是这么弄走顾玉瑶的么?若不是娘亲使了点手段,元安侯府又怎么能是娘亲说得算?娘亲又怎么能安安稳稳的做了这么多年的嫡夫人。” 这是赵氏不与外人说的密辛,南玉薇直接将事情揭开,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她心虚得很。 于是赵氏再次抬起手,又想打南玉薇一巴掌,让她冷静些。 可她刚伸手,就被南玉薇扣住手腕。 南玉薇居高临下的逼近她,甩开她的手,面无表情道:“娘亲,我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你可得小心着点待我。” 赵氏被她的言语还有表情吓到,张着嘴好半响都发不出声音来。 …… 棠悦激动的将台前发生的一切说给南洛倾听。 “娘娘,那南玉薇还真是惨,竟然被暴民给扒了衣裳,以前南玉薇还号称是高岭之花,谁都瞧不上。如今她只能被暴民给染指。” 棠悦话中皆是扬眉吐气。 以前二姑娘针对娘娘不带眨眼的,她也有今天? “她算是罪有应得,想来最近一段时间,她都能安分一些。”南洛倾昨夜没睡好,处理的事情一多,就会显得疲惫。 棠悦指尖涂抹了香精,轻柔的帮她按摩穴位。 “昨夜娘娘是与王爷在一块的,王爷怎么还不让娘娘好好休息?仔细看看,眼下都熬出黑眼圈来了。王爷不心疼,奴婢还心疼呢。” 南洛倾睁开眼,回想昨夜疯狂的一夜,身下依旧疼得厉害。 她与秦御修一碰到哪儿还有好觉好睡? “给我取些珍珠霜来,遮一遮这黑眼圈。”南洛倾暗暗发誓,下一回绝对不让秦御修那么容易得逞。 “倾儿。你真让我好找。”秦泰然大步流星的进屋来,上上下下的看了南洛倾好几眼,那目光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棠悦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望着南洛倾。 对方是大皇子,她不好将人赶出去。 南洛倾整理好最后一颗扣子,扭头出门,“大皇子有何事?” “听说你昨夜碰见了刺杀,可有受伤?你伤在身上,我疼在心里。”秦泰然望着南洛倾的眼眸中满是心疼。 倒像是那么一回事。 南洛倾只觉得一阵恶寒,反问道:“大皇子倒是关心我的事儿,不过,我被人追杀的事儿知晓的人很少,大皇子又是从何得知的?” 大皇子一愣,目光开始飘忽,“若是关注你的话,这么点小事不可能会不知道。我担心的只有你的安全。以后就跟在我的身边,我保你安稳。” “大皇子不要说笑了,若是跟在大皇子身边,我又要用什么样的身份合适呢?”南洛倾与他周旋了两句就要进屋。 秦泰然紧跟其后,南洛倾不让。 “大皇子难不成要跟进来看我更衣?” “没有的事儿,你慢慢更衣,我在外头等你。”秦泰然往后退了一步,神情坦然。 南洛倾大力的关上门就翻窗跑了,就连棠悦都没来得及带上。 在她心目中,秦泰然就是一个大丶麻烦。 对待麻烦她避之不及,不愿与秦泰然沾染上分毫。 从窗户跳出来以后,一抬头竟然瞧见一辆低调古朴的马车。 这辆马车眼熟的很,不就是秦御修那个么? 秦御修的马车停在后门做什么?这未免太巧了一些。 南洛倾正打算装作不认识,扭头就跑,一股内力袭来,直接将她拖拽了回去。 一只手拦在她的腰肢上,直接将她拽上了宽敞的马车。 南洛倾随遇而安的坐好,还低头整了整裙摆上的褶皱。 “好巧,王爷也在呢?正巧我要回顾府,王爷就帮我送回顾府吧。” 南洛倾客气的朝着秦御修一笑,把他当做陌生人。 秦御修额头青筋暴起,捏着她的下巴,恨不得将她的下巴给捏碎。 “还回顾府?这么快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南洛倾吃痛的皱了下眉,如小猫似的露出尖牙。 “王爷难道是想臣妾了?难道王爷从未哄过人?难道不知道想让我回府,得先好好的哄一哄才行。” 南洛倾才不会自己巴巴的回去。 要回去,也得秦御修哄着才行。 “想你?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儿你自己忘了?”秦御修的眸光似刀子。 昨晚温存完竟然还丢下几块碎银子。 打发叫花子? “王爷是想问银子的事儿?”南洛倾倚在他的怀中轻叹了声,“其实王爷的能力也就值那么多银子。若是想要高价,恐怕是不行的。” 挑衅秦御修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秦御修办得服服帖帖的。 南洛倾好不容易穿好的衣裳又被扯得稀碎。 更可气的是,秦御修昨晚精力好,今日的精力更好,直接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 直到最后,她累得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到底,行不行?”秦御修俯身在她耳边,咬着她的耳朵。 南玉薇往后缩了缩,“我真的不行了。” 第两百三十章 丢脸 秦御修眼中的阴沉一扫而空,细心的用帕子帮她擦拭着脸颊。 南洛倾轻掀眼皮,懒洋洋的凝着他,让威名赫赫的御王殿下伺候,心里爽得像是喝了一壶上好的女儿红一样飘飘然。 “那三十三个人都投正兴堂是你的手笔?”南洛倾凝着他的眼眸。 她深知,秦御修的性子就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人。 他的心思深得旁人就算是全身上下长满心眼也猜不透一二。 唯一能观察的就只有他的眼眸,那双眼偶尔会泄露一些他的真实情绪。 也就南洛倾这种七窍玲珑心还能看穿几分。 “本王不过是觉得你输了,会丢御王府的脸面。” 一切都是为了御王府的名声考虑,根本就不是为了讨王妃开心。 南洛倾如一条蛇似的缠上他,玉璧勾着他的脖颈,陡然靠近的距离,使得热气扑腾在双方的脸上,靡颜腻理的肌肤透着粉。 “不是吧?王爷可不见得是一个会在乎名声之人。你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妾身?” 娇媚的尾音还没有落在地上,秦御修将她扑腾的反制在软塌上,一只大手扣着她的腰肢,不必多想,这一下就能将她赛雪的肌肤掐青。 “又行了?嗯?” 看了她的精力还是太过于旺盛,要不然还有精力挑衅他? 他秦御修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和旁人解释? 南洛倾的表情有些难忍,腰肢的酥麻感传到四肢百骸,她忍不住的扭了扭。 “问你话呢,你别岔开话题。想要让三十三个不同职位之人都心甘情愿的听你的,该费了不少心思吧?” 南洛倾就是想听他承认罢了。 她难得动心一次,总不能是自己自作多情吧? 秦御修别开脸,看不清神色,声音带着沙哑暧昧,“处理那些人易如反掌,你别多想。” 南洛倾却不开心了。 秦御修这人就是全身上下嘴最硬,既然不愿意说两句服软的话,那她也不惯着。 果然男人就是这样,穿上裤子以后就不认人。 南洛倾一脚踹在他胸口,旋身穿上衣裳,“既然不是为了妾身,那妾身就不再自作多情回御王府。反正御王府没有妾身的位置,回去做什么?” 秦御修扣住她纤细脚踝,一把扯入怀中。 “别闹,在外面还没有玩够?” “外面自然好玩,回了御王府还有什么好玩的?”南洛倾偏头扫了他一眼,嗅着他身上独特的檀香,嘴角正要上扬,转念想到她还在生气,可不能冲着他笑。 秦御修眸光闪动,搂着她再次感受到心浮气躁,咬牙一字一顿道:“本王还不够你玩的?” 听这话,就算是有满腔的怒火都化为一滩春水。 “那就要看王爷要怎么玩了。” 离府多日,说不馋秦御修这身子是假的。 毕竟每次与秦御修一起的鱼水之欢都能尽兴。 秦御修的喘息声重了几分,“那试试看。” 马车明明已经停了,可王爷与王妃迟迟不肯下来。 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以后,马车也做了改变,不仅内里的空间做得极大,竟有半间厢房那么大。 软塌、软垫、茶几、香炉一应俱全。 而马车的木头采用的是上好的黄梨木,隔音效果也好,就算是靠在门外偷听都未必能听到半点声响。 这些点秦御修并没有与南洛倾详说,就是折腾她起来发了狠。 南洛倾绞着他,低声道:“王爷就不能回屋里去?” 非得在大街的马车上,这是什么特殊的癖好? 更可气的是她还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就怕被路过的人听见。 她虽说是后世来的人,思想没有那么的迂腐封建,可她也经不住在大街上就开始了。 而秦御修并没有什么动静,反倒是她得忍着。 她有理由怀疑秦御修就是故意的,故意折腾她,还喜欢看她忍得难受的模样。 秦御修难得的温柔俯下身,吻了她一滴汗珠。 “王妃不喜欢这样?” 南洛倾再次坠入云雾之中,已经回不了一句话。 …… 彩照楼。 秦泰然在门外等了许久,始终没有等到南洛倾出现。 他屏气凝神的听了一会儿动静,屋内竟然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倾儿人呢? 他想要直接进门,却被棠悦拦下。 “大皇子殿下,娘娘正在更衣,殿下就这么进去于理不合。” 秦泰然没什么耐心,“可已经进去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你不觉得古怪?万一碰见什么危险,本皇子也好救她一命。” 棠悦尴尬一笑,心里止不住的念叨,娘娘与你在一起,你就是最大的危险。 “这儿里里外外好几层的护卫,娘娘安全得很,大皇子殿下不必挂怀。”棠悦祈求娘娘能够跑快点,不要被追上。 要不然又是一堆麻烦事。 “可倾儿为何进去这么久还一点动静都没有?若是倾儿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么?” 秦泰然愤怒的挥袖推门而入。 “倾儿……” 屋内空荡荡的,哪儿还有南玉薇的身影? 洞开的窗揭示着,前不久南洛倾刚刚从这个地方跑出去。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倾儿就那么不愿与他待在一个地方?难道是他对待倾儿还不够好吗? 还是说倾儿被哪个男人给迷了心智,所以一直对她有意见? 棠悦抬手去阻止他开门已经来不及了。 见屋内已经没人了,她也就放心了。好在娘娘已经跑了,要不然碰见大皇子殿下又是修罗场。 “呀,娘娘去什么地方了?可能突然有事先离开了。哎,娘娘离开就离开,怎么不带奴婢走呢?大皇子殿下若是没什么事儿,奴婢就先走了,奴婢还得赶着去找娘娘,去伺候娘娘呢。” 棠悦嘴上快速的交代一通,当然,这些话她都没走心,就是打算随便糊弄一下秦泰然。 “慢着,你是不是与倾儿一同戏耍本皇子?” 两人即便离得很远,还是从他身上感受到浓烈的怒意。 “大皇子殿下误会了,殿下若是这样想奴婢,那是奴婢的错。可娘娘一点儿错都没有,殿下怎么能这样想娘娘呢?” 第两百三十一章 人质 秦泰然已经气得找不着北了,哪儿还管得了那么多? 明明倾儿与他说得是进屋去换件衣裳就来,怎么就成了开窗逃了? 更可气的是,竟然将他关在屋外那么久,连一声招呼都没打。 “那你说,倾儿去见谁了?”秦泰然垂眸凝视着她,一大半的脸都藏在阴影之中,一时之间根本看不真切他的情绪。 棠悦脖颈后的汗毛根根竖起,她识时务的跪下。 “奴婢又怎么会有资格娶猜测娘娘去什么地方了?可能娘娘有事儿得先走也不一定。绝对不是不想见大皇子殿下。” 棠悦的借口听起来格外的苍白。 秦泰然满腔的怒火没有地方发泄,只能找棠悦的麻烦。 他一脚踹在棠悦的胸口处,棠悦直接被踹飞了出去,背后撞上了木门。 门都因为她的碰撞而晃了好几下,可见力道之大。 棠悦痛苦的捂住胸口,不敢再多言。 不过秦泰然这一脚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情况,毕竟大多时候秦泰然都表现得温文尔雅。 像他这样儒雅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小小侍女动手? 可见秦泰然大多时候的状态都是装的,根本就是个暴虐的性子。 “是不是你怂恿倾儿离开本皇子身边?从始至终就是你在一旁拦着,如果不是你的话,倾儿也不会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秦泰然要见南洛倾已经魔怔了,一时之间见不到南洛倾,他心口的火只会越烧越旺盛。 棠悦艰难的跪好,嘴角还有血沫,一字一顿道:“殿下来得突然,之后奴婢与娘娘就没有说过什么话,奴婢又能有什么机会在娘娘耳边吹耳旁风?奴婢没有对娘娘说什么挑拨离间的话。娘娘也不是有意不见殿下,实在是有事儿在身上不得不离开。具体是什么事儿,还得见过娘娘以后,仔细问问才知晓娘娘去了什么地方。” “你一个丫鬟连主子都看不好,要你有什么用?本皇子今日就帮倾儿好好的教训你。”大皇子命人来将棠悦挂起来打。 棠悦倒也是硬气,愣是没有开腔求情。 她今日若是能留着一口气离开,一定要告诉娘娘,大皇子是个性情暴虐之人。 得不到,就要毁掉。 在锣鼓喧天的展台,顾瑾蓉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顾锦书。 她有些闷闷不乐,早就也顾锦书说了,让他在原地等着,等下就来找他。 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愣是没有看见踪影。 倒是后台没找过,她又返回后台,就听见一阵抽鞭子的声音。 她暗道不好,提裙跑了两步,就见棠悦双手被捆住,绑起来打。 而秦泰然搬了一条太师椅坐得很是闲适。 “住手!谁准你们动棠悦的?” 顾瑾蓉冲上前去,打人的侍从一下子没有收住手,那鞭子就在顾瑾蓉的背上落下一道很深的印子。 秦泰然抬眸扫了她一眼。 “顾姑娘这是何必?本皇子在教训不听话的奴才,你来插手做什么?你看?你这不就是不小心将自己给弄伤了吗?” “瞧大皇子这话说的,棠悦这丫头素来谨言慎行,也没出什么错。不知她什么地方惹了大皇子不高兴,大皇子要如此待她?” “她哪儿都惹本皇子不高兴了,本皇子对一个丫鬟动手,什么时候还得问过你的意见?” 秦泰然今日的心情很是不爽,就想找个人出气。 打骂一顿棠悦他的心情也没有完全的恢复,没想到顾瑾蓉又跑出来搅局。 当然,他就算是再生气也不能对顾瑾蓉动手。 谁让顾瑾蓉是顾家的嫡女,无论如何,都有顾老太君给她撑腰。 “可大皇子是大祁的表率,应该也做不出来草菅人命的事情来。棠悦虽说只是一个侍女,却也是没有什么错。而且她是小表妹身边用得最顺手的侍女,更是最为忠心耿耿的。大皇子这么做,就不怕惹怒了小表妹么?” 顾瑾蓉灼灼的目光凝视着他。 她不知晓小表妹与大皇子之间有什么瓜葛,还以为大皇子受了南玉薇的怂恿,专门来找小表妹的茬。 只不过暂时并不知道小表妹在什么地方,发怒的大皇子只能暂时找棠悦的麻烦。 “倾儿在什么地方?本皇子要见她。”秦泰然古怪的笑了笑,“就说,她的侍女在我的手上。她若是不来见我,这侍女的命,她也别想要了。” 棠悦被打得在半梦半醒之中,听见大皇子这么说,她很快就恢复了意识,哑着声音道:“顾小姐,你不要管奴婢,千万不要让娘娘来跳这个火坑。” 顾瑾蓉痛苦的皱着眉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惹上大皇子?” 印象中大皇子好像并不是如此暴躁的一个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还有,他找小表妹做什么?难道是想要找小表妹麻烦的? 如果真的是要找小表妹麻烦的话,就更不应该让小表妹来了。 但她也不能够接受眼睁睁的看着棠悦去死。 棠悦也在顾府住了不短的时间。 她与小表妹之间的相处她都有目共睹。 对外说是主仆,其实更像是姐妹。 棠悦处处都考虑着小表妹,小表妹也没有把棠悦当做一个奴婢一样呼来喝去。 可见,棠悦在小表妹的心目中是极为重要的。 这样一个姑娘,她不能看着她去死。 “顾小姐,你还是早些去请倾儿来,要不然这小丫头就要没命了。”秦泰然双眸猩红,不见到南洛倾誓不罢休。 他一定得让南洛倾为了他妥协一次。 就算是当一个卑鄙小人,胁迫一个奴婢又怎么样?只要能等来倾儿,这些东西他都不在乎。 顾瑾蓉被秦泰然的眼神盯着动摇了。 她是完全没有办法对付大皇子的,而大皇子点名要小表妹来,看来除了小表妹,谁来都没用。 “你还愣着做什么?我给你三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人没来,就砍她一双手。两个时辰没来,就砍她一双脚。三个时辰没来,就要她的命。” 第两百三十二章 酣畅淋漓 “大皇子殿下,这小丫头到底做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惹殿下生气,臣女来赔罪如何?只求殿下能高抬贵手。” 顾瑾蓉缓缓的跪了下去。 既然小表妹来会有危险,那当下的一切都让她来承担好了。 “她欺骗本皇子,其罪当诛,你又如何能帮她求情?本皇子只会看在倾儿的面子上愿意高抬贵手。如果不是倾儿来,那谁来说都没用。” 秦泰然的地位便是能轻而易举的呼风唤雨。 他只不过是想要一个丫鬟的命,谁又能怪罪他? 顾瑾蓉也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也不敢随便乱劝,只能接受唯一的办法。 “希望大皇子能等上一等,臣女这就去请御王妃娘娘来。还请在御王妃娘娘来之前,大皇子殿下能不要动手。” “本皇子会不会动手主要是看顾姑娘你的诚意。如果你能够尽快打动倾儿来,那么棠悦这丫头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果你没有办法打动倾儿来,那么棠悦这小丫头就一命呜呼。” 秦泰然看上去就没多少耐心,说完这一段话后,多于的话都不愿再说。 顾瑾蓉回身拉着棠悦的手,眼中含泪道:“若是想要你活命,只能去找小表妹。大皇子已经发话了,如果不是小表妹的话,那么没人能救你。” 棠悦嘴唇干裂,缓了许久才能发出声音。 “不要,不要去找娘娘。奴婢不过是一条贱命。不要让娘娘来被大皇子胁迫。大皇子不像众人所瞧见的那样,他比我们想象之中更加癫狂。” 棠悦跟在南洛倾身边久了,知晓秦泰然是个什么样疯批的性子。 这种人就应该离得越远越好,怎么能让娘娘再次蹚这趟浑水? “没有办法了,如果不让小表妹知情,她才是会痛苦许久。”顾瑾蓉下定决心,这件事一定得只会南洛倾。 “你好好的在这儿,我去找小表妹,一定会在一个时辰之内回来救你。” “不要……不要让娘娘来。”棠悦恨不得现在就了结在她的面前。 按照秦泰然这疯批的性子,若是娘娘真的落在他的手中,又怎么可能会好过? 顾瑾蓉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而是坚定的往前走。 既然事已至此,她只能坚定自己的选择。 她急匆匆的出门就撞见顾瑾柏。 顾瑾柏说着听来的八卦,“你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那个南玉薇就是罪有应得。她刚才被暴民给玷污了。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但那么多人看着,她以后在上京可是要清白不保了。” 顾瑾蓉面色苍白道:“有没有看见小表妹在什么地方?我有事儿找她。人命关天的大事。” 顾瑾柏收起说笑的心思,见她这幅模样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儿?这件事不是已经告一段落了么?南玉薇都已经被赵氏带回家去了。还能有什么事儿?” 顾瑾柏还想拉着几个人去醉仙居胡吃海喝一顿,就当做庆功。 “是大皇子……我也不知道小表妹是因为什么事儿惹上大皇子。如今大皇子扣押了棠悦来和我要人。说无论如何都得让小表妹去一趟。若是不去的话,棠悦就会没命。你也知道,棠悦对于小表妹来说不是一个丫鬟,而是一个姐妹。 这种情况,虽说对小表妹是十分危险的,但我也得去找小表妹,与她说一声。三哥,你有看见她人么?” 顾瑾柏一时之间接受的信息太多了,差点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关系。 “你是说,大皇子殿下来找小表妹的麻烦?”顾瑾柏想破闹到也想不明白大皇子与小表妹有什么非见不可的关系。 顾瑾蓉直接抓着顾瑾柏上了马车,吩咐马车直接去御王府。 她猜测小表妹应该是回御王府了。 顾瑾蓉说道:“大皇子素来与那南玉薇亲厚得很,来找小表妹的麻烦怕不是为了南玉薇?这南玉薇怎么那般的阴魂不散?” 顾瑾柏像是回想起什么事情来。 “不太对劲,应该不是为了南玉薇。当时南玉薇被暴民欺负的时候,大皇子也在旁边,却没有伸手帮忙。可见大皇子对南玉薇也没有什么很深厚的感情。以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大皇子八成是看上了小表妹。” “看上小表妹?可是小表妹已经嫁做人妇。小表妹还是大皇子的皇嫂,大皇子怎么能……” 顾瑾蓉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这种情况光想一想都觉得离谱的程度。 “怎么不能?之前大皇子对小表妹的态度就怪怪的,小表妹在宫宴上跳舞,大皇子还主动为她奏乐。之前就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太一般。如今大皇子为了见小表妹一面,都不惜用人命来胁迫。” 顾瑾柏根本就没办法理解大皇子这些扭曲的感情。 “那怎么办?还让不让小表妹来?”顾瑾蓉没想那么多。 如今听顾瑾柏一分析,她也觉得大皇子阴冷可怕的很。 难怪刚才棠悦还说,千万不要让小表妹来,很危险。 “这件事你决定吧。”顾瑾柏保持沉默。 对方若是旁人的话,还可以用权势压一压。 可对方是大皇子,还有谁能比大皇子还要尊贵呢? “除了小表妹,还有没有人能够对付大皇子?” 顾瑾蓉打算用一个曲折的办法。 “难不成你是想让御王殿下来?你有听过那句话吗?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若是真的把他们两个凑在一起,恐怕是能将这彩照楼给拆了。” 顾瑾柏可不敢想象两个偏执的男人凑在一起抢一个女人会是怎么样的。 “看来这件事除了小表妹,没人能处理。也是,既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其实小表妹来了也没关系。” 顾瑾蓉只能想一个稍微听得过去一点的话。 “先去御王府看看吧。”顾瑾柏也觉得这件事悬得很,应该是很难处理的。 御王府中。 南洛倾正和秦御修酣畅淋漓,根本就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 一直从马车折腾到卧房。 第两百三十三章 最爱 南洛倾已经被他折腾的没力气骂他。 秦御修倒是越来越有兴致,根本就不知疲倦。 她开始后悔不该把秦御修的腿治得半好,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折腾。 “王爷……”门外不知哪个不知死活的侍从来敲门。 屋内的动静小了点。 南洛倾擦了把颈上细汗,终于找到一个时机可以喘息片刻。 秦御修被打搅,脸登时就沉了下来,滚字就要脱口而出,一双娇软的手捂住他的嘴。 “什么事?”南洛倾轻轻的问了句。 这个点敢来打搅秦御修好事的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如果不是要紧事应该是不会来。 南洛倾打算还是问问比较放心。 侍从听见王妃轻柔的声音大大的松了口气,还好没有被王爷拖下去打了。 “娘娘,顾家来人,说是有要紧事见你。还说要尽快,迟了不妥。”侍从大气不敢喘一声,嘴皮子麻溜的将一切都说明白了。 “知道了,马上来。”南洛倾起身穿衣裳,直接将秦御修忽视了。 秦御修斜睨了南洛倾一眼,扣住她的手腕,压在床榻上。 “还想跑?” 南洛倾把玩着他的青丝,轻笑一声,“王爷大可不必如此离不开妾身,妾身去见见顾家兄弟姐妹就回。难道连这么短的时间王爷都耐不住寂寞?非要与妾身待在一起?” 秦御修别开脸,将头发从她的手中抽出。 “你别想太多。” 他只承认自己对南洛倾的身体着迷,却不代表他承认自己喜欢南洛倾这个人。 南洛倾见他一脸别扭,也不再等他的反应,而是穿好衣裳就要出门。 “你敢?” 秦御修不想成为被丢下的那个。 上次南洛倾就离开了不短的时间,他在府中左等右等,没有等到她回来。 这种感觉他很不爽。 南洛倾俏丽回眸,“除非王爷承认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臣妾。那臣妾留下来自然是可以。” 她笃定秦御修做不到,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还是没有等到秦御修承认他就是她的今生所爱。 虽说已经知道结果,但南洛倾还是有些失落。 秦御修倒是气得不行,他这辈子都没说过这种话,如今又如何能开得了口? 难道他做得还不够多?不够明显? 离了主卧,南洛倾身上还是沾染了暧昧的气息,可她已经来不及去沐浴了,毕竟顾家人来得急,让她赶紧去。 她隐隐有预感,事情应该是不简单。 低调奢华的大堂。 十来个侍女伺候顾家兄妹,可见重视。 可桌上的茶水还是满的,可见是一点儿都没动。 南洛倾一出现,顾瑾蓉就迎了上来,面露紧张,“小表妹,我有要事与你说。” 南洛倾左右扫了两眼,这十几个侍女在一旁伺候倒是挺威风的,就是都是秦御修的眼线不太好。 她们在一旁站着可就太碍事了。 “你们退下,没有本王妃的命令不准来。” 侍女们听话的下去。 如今御王府谁不知道王妃娘娘受宠?能被王爷亲自抱回屋的除了娘娘可就没别人了。 如今她们对南洛倾就像是对待王爷那般尊重,南洛倾一发话,她们你可就安静的消失在大厅。 “什么事?慢慢说。” “棠悦被大皇子殿下抓了,说是得你亲自去才行,还说如果一个时辰内没来,那就砍她的手脚,如果是两个时辰之内没来,那就砍了双腿。如果三个时辰没来,那就要了棠悦的命。 你与大皇子殿下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为何大皇子非要这般胁迫你?” 顾瑾蓉想不明白其中的恩怨纠葛。 “这个疯子!”南洛倾暗骂一句,“不过是个得不到就要毁掉的疯批罢了。她竟然敢对棠悦动手,他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得出来。我去会一会他。” “不会有什么危险吧?需不需要祖母出面?” 顾瑾蓉想到唯一能够出面帮忙的只有祖母。 “祖母年事已高,这么小的事就不必叨唠她了。”南洛倾一边说已经往外走。 顾瑾蓉反倒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跟上去,顾瑾柏也紧随其后的跟着。 “那么……这件事是不是要和御王说一下?” 就这么跟着他们走了是不是不太好? “与他没什么好说的,这是我自己的事。”南洛倾倒不是逞强,而是觉得这是她与秦泰然之间的事情,不需要让旁人牵扯进来。 此次将棠悦牵扯进来是她根本没预料到的事情。 而秦御修的身份特殊,若是他牵扯进来与秦泰然来了个硬碰硬的话,恐怕事情到最后不好收尾。 还是她自己去处理好。 既然小表妹都说了这件事不方便让御王知晓,那她也就不再问了。 一路上马车疾驰,撞了好几个小摊子,顾瑾柏跟着后面撒银子善后。 好在最后赶在一个时辰之内到了秦泰然定好的酒肆。 酒肆早就已经清场过了,是秦泰然专门用来等南洛倾用的。 言禧已经开始磨刀了,被绑着的棠悦一脸的倔强,反正她觉得不会出卖娘娘的。 她这辈子能为娘娘做点事已经足够。 秦泰然望着满天的晚霞,心情如下坠的落日一般,愈发的沉。 直到大门被打开,南洛倾的身影出现在屋内,晚风卷起她的青丝,还携来她身上淡雅的香气。 秦泰然心间就像是突然之间就春暖花开了。 “倾儿快落座,若是晚上一些,这些吃食可就不新鲜了。”秦泰然全然不记得一刻钟之前打算对她的侍女动手,还十分热络的招呼她吃饭喝酒。 南洛倾刚往里走了一步,顾瑾蓉等人正要跟上,却被门卫给拦下。 “你们做什么?为何不让我们进去?”顾瑾蓉秀眉拧紧,对他们十分的戒备。 “殿下有令,除了南姑娘,闲人不得入内。” “进去又怎么?我是陪着我的妹妹一起,有什么错?”顾瑾蓉不服气道。 “这些都是殿下的命令,小的只是奉命行事。”门卫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论顾瑾蓉说什么,他都不会同意他们进入酒肆。 第两百三十四章 相见 顾瑾蓉拉住南洛倾的手,脸上写满了担忧。 “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我想陪着你进去。这样一来,也好有个照应。” “众目睽睽之下,又是在上京城中,大皇子不可能会对我不利。你就不必担心了,我去会一会他。” 南洛倾拍了拍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一切都会没事儿的。 “可那大皇子不像是传说中的那般温文尔雅,君子风范。我倒觉得他脑子有点不太好,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顾瑾蓉承认以前对秦御修说话大声了。 秦御修那疯批的属性可能还比不上秦泰然。 还是说,秦家上下都有这种风格? 更可怜的小表妹,与秦御修扯上关系也就算了,还与秦泰然纠缠不休。 说来说去,就是与秦家人不对付。 “无妨,他动不了我。”南洛倾松开她的手,嘱咐顾瑾柏照顾好她,不要让小表妹太过于冲动。 顾瑾蓉没有办法,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南洛倾独自一人进了酒肆。 前脚刚进,后脚酒肆的大门就关了。 顾瑾蓉想看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南洛倾的视线环视一周,直接无视了笑得一脸陶醉的秦泰然,而是吸了吸鼻子,嗅到一丝血腥味后,她匆忙的往传出这些味道的方向而去。 在一间柴房里。 棠悦被双手吊着绑在木桩上,而言禧在一旁的火盆处磨刀。 看来是想把刀磨得更加锋利,这样好下手。 南洛倾进屋后一脚踹翻言禧,又踢翻火盆,那火盆烫地言禧在地上打滚。 “娘娘,您怎么来了,奴婢是不想让你来的。” 棠悦即委屈又感动的哭了起来。 南洛倾用匕首划破她手腕上的绳索,将她救了下来。 “没事了。” 南洛倾救了棠悦就想走,却被百来人拦下。 她冷着脸质问道:“大皇子殿下这是要做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城脚下全都成了你说得算?” “没做什么,不过是想要见你一面而已。只不过本皇子没想到,见你一面竟然如此的困难。好在,你还是心软的来了。” 秦泰然并不认为南洛倾是真心救棠悦的,肯定是为了来见他。 可见在倾儿心中,他还是有一定位置的。 “大皇子怎么样才肯放我们走?”南洛倾护着棠悦,打算为她抵挡所有的危险。 当时从彩照楼逃跑的时候她就打算带上棠悦,只是棠悦主动提议留下来牵绊住大皇子。 若是连她也跟着跑了,大皇子很快又追来。 当时南洛倾还没发现秦泰然是个彻头彻尾的病娇,也就放心的离开。 如今意识到,秦泰然表面上温文尔雅,其实背地里偏执得可怕。 他想要做成的事情若是没有达成,那么他将会不择手段的来完成他的目的。 绑架且威胁棠悦就是他使的手段之一。 “很简单,陪我吃顿饭就好。你都不知道,本皇子等你吃这一顿饭等了多久。本皇子不过是想帮你做个庆功宴罢了,为何你总是想躲呢?” 秦泰然这话说得倒像是他才是受尽了伤害,最为无辜之人。 旁人若是没有办法顺着他的心意,那么绝对是旁人的错。 “大皇子殿下想要人一起吃饭多么的简单?怎么可能没人愿意陪殿下?并不是非要我才行。” 南洛倾看见秦泰然这张脸就烦,哪儿来得心情陪他吃饭? 除非她想整整一个月都食欲不振。 当然,她是个对待自己极好的人,从来不会故意给自己找不快活,所以这饭,她是一口都不愿意吃。 “可我只想要你。”秦泰然端着酒杯接近她,用视线描绘着她的红唇,她的脖颈,她的肌肤。 直到看见肌肤上一道红色的吻痕,他的目光陡然变得癫狂起来。 “你离我而去就是为了与秦御修做那事儿?他只是一个瘸子?一个瘸子怎么能让你如此着迷?” 秦泰然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比不上一个瘸子? 思来想去,肯定是倾儿没有真正的享受过他的好,所以才觉得秦御修不错! 南洛倾见他的神情就知晓他又要开始发疯了。 “本王妃是殿下的皇嫂,殿下说话注意着点。如果没有疑问的话,殿下以后就是储君。难道殿下想要传出染指皇嫂之类的丑闻?” 南洛倾打蛇打七寸,说话自然是要扎心。 秦泰然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自以为是的深情道:“倾儿,我对你的情意又怎么可能是皇位可以比拟的?我对你的情意你难道还没有明白吗?我为了你,连名声都可以不在乎,你就不能看看我的心?” 秦泰然觉得自己对她已经足够的有耐心,为了她还放低了自己的自尊。 为何南洛倾还能够对她弃如敝履? “你的心?你的心殿下难道不知道么?得不到的东西就想方设法的得到,就算是用尽手段也不足惜。这样的心,本王妃可不敢看。” 南洛倾对秦泰然说话的时候是一点儿笑意都没有,全程脸色都是冷冰冰的。 可她越是冷冰冰,就越是惹得秦泰然心驰神往。 “难道秦御修的心就干净?他的手下死了多少无辜的人?你竟然要和她这样的人混在一起。昨日,在万花楼的是你吧?其实本皇子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你还是没有选本皇子,而是跟着秦御修走。为何你不愿意给本皇子一个好好与你相处的机会?” 秦泰然觉得皇位都能唾手可得,为什么就得不到南洛倾的心呢? “本王妃已经嫁做人妇,大皇子还是找个黄花大闺女喜欢,不要再纠缠我了。” 南洛倾这几句话翻来覆去的说,可秦泰然始终没有听进去。 “可本皇子除了你,谁都不喜欢。”秦泰然依旧坚持己见,他觉得自己心诚所致,金石为开。 无论如何都能让南洛倾看见他的好。 南洛倾倒是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 “怎么会呢?大皇子殿下除了我以外,东宫不是还有许许多多的姬妾么?” 第二百三十五章 酒肆 “姬妾?那些都是母后给本皇子找的,并不是本皇子想要她们。而且她们瞧着可怜得紧,除了留在东宫以外,就没有什么好去处了。” 秦泰然说起东宫的侍妾倒是振振有词。 “昨夜在万花楼,大皇子不也喊了好几个姑娘陪你?难道那也是被皇后娘娘所迫?” 南洛倾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花花心思。 明明就是个看见美色就挪不开眼的货色,非要装什么深情? 秦泰然被质问后不仅不觉得尴尬,还觉得这是两人关系转好的象征。 “倾儿,你不要再掩饰你的内心了,你看,你往常还是很关注本皇子的,不是么?就连本皇子东宫的侍妾、万花楼的青楼女,你都记得一清二楚。你绝对是喜欢本皇子的,是不是?” 秦泰然的目光黏丶腻又霸道。 南洛倾直接翻了个大白眼,“没有,本王妃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本王妃说得是,你既然与很多个女人都行。你口中的深情简直是一文不值。本王妃对你的深情也看不上。” 也不知道哪句话戳到了秦泰然的痛处,他突然上前,一把扣住南洛倾的手腕。 “那你就看得上秦御修的神情?他之前还独爱宋玉绻一人,你难道觉得短短一段时间之内,他就会改变心意爱上你?难道从始至终不是你一个人的自以为是么?” 秦泰然红着眼,神情癫狂,嘴角上扬,咧着嘴笑。 但这表情瞧着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反正是瘆人得很。 就连棠悦都害怕的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 她十分担心娘娘的状况,毕竟被大皇子缠住真的是太吓人了。 可南洛倾从来不是一个会被感情绑架之人,她反而对感情十分的洒脱。 秦御修与宋玉绻有过一段,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如今得到秦御修的还是她。 再说,她何必与一个死人计较? 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必为了以后的感情而纠结呢? “从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的自以为是。本王妃与王爷好得很,不需要你来管。” 南洛倾微微一笑,将他的手甩开。 真恶心! 他自己烂还不够,还妄想将她扯上。 反正秦御修比秦泰然好上太多了。 秦御修嘴上虽不会说那些好听和动听的,但他却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在乎。 而秦泰然嘴上说着多么的喜欢,其实不过就是一点点占有欲罢了。 而做的事情,都是对她的迫害与强迫。 反正为她好的事情是一件都不做。 “啊!” 正当南洛倾要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惊叫,原来是棠悦被几个大内侍卫捉住。 “娘娘!”棠悦恐惧极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南洛倾想将棠悦救回来,却被几百个侍卫拦住。 “大皇子为了将本王妃留在此地,可谓是煞费苦心啊。” 就连大内侍卫都派出了几百个,就怕她逃出去是么? “不过是本皇子在乎你罢了。本皇子知晓你的武功素来不错,普通的护卫没有办法留下你。本皇子就请来了大内侍卫,有了他们,没有本皇子的允许,你绝对没有办法安稳的从这个地方离开。” 秦泰然癫狂的神情褪去,再次露出温文尔雅的做作模样。 他转身拿起酒杯和酒壶,笑眯眯的说道:“本皇子知晓你很宝贝你的侍女,毕竟这是多年来跟在你身边唯一一个忠心耿耿的。本皇子也知晓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像其他人那样,视人命为草芥。本皇子就是欣赏你这幅模样。 可见,本皇子还是十分的关心你,而不是什么都看不到。你说,秦御修能看得出来你的这些优点么?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他的心里装得都是宋玉绻。他之所以接近你,不过是想要你痛苦,如此一来,也算是为宋玉绻报仇。 他这样的人,你还跟在他的身边做什么?为什么不投入本皇子的怀抱?你从秦御修那儿得到的一切都能够从本皇子这儿得到。秦御修不能够给你的快乐,本皇子都能给你。” 秦泰然喝了点酒,行事作风越来越嚣张。 他搂住南洛倾的脖颈,一个吻就要落下去。 南洛倾忍无可忍,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秦泰然眼眸眯了眯,倒是想发火,可心上人就在眼前,无论如何,他的火气都发不出来。 “来,这边也打一巴掌,本皇子喜欢。” 能被倾儿特殊对待,他今日也没有遗憾了。 南洛倾也不客气,直接在他脸上甩了十个巴掌,“现在大皇子满意了?” 秦泰然扣住她的脖颈,往她的嘴里灌了满满一壶酒。 南洛倾自然是挣扎起来,那酒大半都洒在衣裳上,倒是泄露了几分春光。 南洛倾不满的抓住酒壶就往他的头上砸。 不是喜欢喝酒么?那你让你舒服个够! 秦泰然的功夫只能算是一般,而南洛倾的功夫却是远远在他之上。 南洛倾想要教训秦泰然简直是易如反掌。 言禧见了就要上前帮忙。 秦泰然阻止了言禧,“本皇子很久没见倾儿这幅发怒的神色,让本皇子多看一会儿。” 言禧一脸无奈的退下。 大皇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竟然喜欢被女人打? 南洛倾清冷一笑,“大皇子要不要玩点其他的花样?” “花样?只要是倾儿喜欢的,我不会拒绝。”秦泰然眼神游离,自认为刚才的话打动了南洛倾。 如今南洛倾已经回心转意,决定与他在一起,这才与她玩起了游戏。 南洛倾扯下秦泰然的腰带绑在他的手上,又将他绑在椅子上,就像他们对待棠悦那般对待他。 让他也体验一下被人囚禁的滋味。 秦泰然的眸光愈发的兴奋。 连衣裳都脱了,那下一步不就是…… 南洛倾先是堵住他的嘴,抽起鞭子对他就是一顿打,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一开始秦泰然还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南洛倾的每一下都是动真格的。 每一下鞭子都抽得他皮开肉绽。 秦泰然终于意识到她这是乘机报复,并不是与他玩什么情趣。 第两百三十六章 误会 秦泰然道貌岸然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恐慌。 “呜呜呜?呜呜呜!” 他似乎是在咒骂南洛倾下手狠辣,又似乎是在和屋外的言禧求救。 而他的嘴已经被臭抹布给堵住,除了一些可笑的动静意外,没有再有其他的声响,更不会将屋外的几人引来。 秦泰然呜咽半响,还是无人进来救他。 他聪明的一脚揣在脚步的凳子上,哐当一声闹出不小的声响。 可惜,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些异样,更没了进屋来救人。 南洛倾捏着鞭子逐渐逼近,步伐有那么几分漫不经心。 “没用的,别费那心思,他们只会以为你在玩一些更加变态的情趣。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南洛倾又用绳索将他的手脚束缚住,就像他曾经对待棠悦那样。 她手腕用力,将那绸带拽得紧绷,秦泰然的四肢被勒得青紫。 秦泰然的心态彻底炸了,对南洛倾也没那么多的柔情蜜意,眼中是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 脸上更是张扬的写着:“你若是敢动本皇子一下,你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瞪本王妃没有半点用,还会因此将本王妃惹怒。到时候保不齐勒得是你的什么位置。” 南洛倾眯着眼在他的身上比划,一会儿比划在他的脖颈处,一会儿比划在他腿根处。 她的手每动一下,秦泰然的心就狠狠的颤一下。 这女人不会真的要直接动手吧?他只不过是想和南洛倾调调情,可没想真的将性命搭在上面。 为何南洛倾的行事会如此的不按章法? “大皇子不是喜欢绑人么?如今被人绑了是什么滋味?”南洛倾似笑非笑的凝着他。 秦泰然无法回答,瞪大眼来表达自己的反抗。 “瞪着本王妃又有什么用?此事闹大,最丢脸的是你,大皇子还会因此弄丢了储君之位。这一切,本就是你自作自受。” 南洛倾丝毫不客气的在他身上挥了好几下鞭子,打得舒服了,就直接将他敲晕。 从始至终,秦泰然都没有机会发出声音和谩骂。 南洛倾随手丢了鞭子,扭动抽筋的手腕,这秦泰然还真是欠打。 可见之前秦宏业与皇后都没有好好的教训过他,才使得他这般张狂且目中无人。 她坦然出门,言禧看她的神情十分古怪,转身要进去伺候秦御修。 南洛倾正巧挡住他的去路,冷声道:“大皇子命你放了棠悦,等半个时辰以后再进屋。” “为何?”言禧觉得古怪,却又不敢与南洛倾硬碰硬。 南洛倾是什么人?南洛倾可是大皇子的心上人。 他一个下人怎么敢对殿下的心上人怎么样? “问本王妃做什么?要问就去问大皇子。你若是不想死的话,那就不听好了。”南洛倾无所谓的瞟了他一眼,悠然自得的往外走。 言禧见她这般气定神闲,而屋内也的确是没有其他反应。 可能是两人折腾了一会儿,殿下累了睡着了。 以往这个时候,殿下都是不让旁人打搅。 所以此刻屋内没有什么动静也是情理之中。 而御王妃已经将王爷伺候妥帖,就连鞭子都用上了,可见玩的花样是挺多的。 御王妃如此配合,王爷必然心里舒坦,顺势便将棠悦那丫鬟给放了也是顺理成章。 言禧垂眸自己想了一会儿便想通了殿下的两条指令。 他往后退了两步,恭敬的朝着南洛倾抱拳,随手朝着大内侍卫挥手。 “把人放了。” 棠悦被大内侍卫推了出来,南洛倾张开手接住她,拉着她往外走。 这鬼地方是片刻都待不了。 棠悦一开始神情还是木木的,直到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她才死死的抱住南洛倾的手臂。 “娘娘,都是奴婢的错,您不应该来救奴婢的。还为了奴婢……” 棠悦被大内侍卫扣住的时候没有昏迷,依旧能听见屋内的动静,那一声接着一声的鞭子声,再加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很难不往歪的地方想。 再加上粗糙的男人们在她耳边说个不停。 “之前还未见过御王妃,如今一见惊为天人,这世上竟然真的有如画中走出来的女子。” “听说曾经御王对御王妃十分的看不上,是御王妃追在他的屁股后头。御王都不带多看一眼。后来,御王倒是对这王妃宠得很,无论去哪儿都带着。 你们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御王回心转意?” “瞧她那副狐媚的模样,还能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把御王给睡服了。你们说,几个男人能顶得住这姿色?” “这样说来,今日御王妃也能将大皇子殿下给睡服了?” 男人们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猥琐笑起来。 小叔子与皇嫂那不为人知的事儿,听起来就带劲! 棠悦惊恐万分,已经猜到娘娘与大皇子在屋内会发生什么。 她恨不得自裁算了,免得害了娘娘。可事已至此,她若是真自裁了才是真的该死。 南洛倾困惑的歪了歪头,抬手用袖子挡住热烈的光。 “有什么事儿回府再说,这儿人多眼杂。” 她没感受到棠悦的言外之意,她不过是担心秦泰然苏醒,会倾尽全城之力对付她。 当然,她打都打了,自然是考虑过后果。 后果她考虑过,根本伤害不了她分毫。 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 秦御修沐浴后得知南洛倾跟着顾家人离开,而且已经两个时辰了还没有回来。 他的怒火在心中节节攀升。 这个女人又跑了?把他当南风管的小倌了? 他命安风与安雨两人去查,仔仔细细的去查发生了什么。 青天白日的查起来丝毫不困难。 安雨得知南洛倾的所作所为后激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安风却是愁容满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回去的路上,安风斟酌许久:“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王爷的好。” “凭什么?难道你想忤逆王爷的旨意?”安雨见王爷与南洛倾的关系越来越好,他心里愈发的没底。 没想到南洛倾自己倒亲自送上破绽来了。 第两百三十七章 通奸 大好的送上门的机会,安雨可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拱手让人。 “你明明知道这件事错的不是娘娘,而是大皇子挟持了娘娘的贴身婢女,才导致娘娘备大皇子胁迫。” 安风将这一段说出口就已经感觉到头疼。 娘娘这么做,虽说是在情理之中,却也是大错特错。 王爷那样一个矜贵骄傲的人,肯定是接受不了这种事情。 娘娘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活腻歪了。 这种事情就算是在寻常人家,那也是一个浸猪笼的下场。 更何况是在皇家? “不是她的错?可她还是这么做了。可见她根本就没有把王爷放在心里,就随随便便做出背叛王爷的事情来。再说王爷为了让我们去查,不就是为了知晓事情么?难道你想欺上瞒下不成?” 安雨瞪大眼,倒显得十分的义正言辞。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并不打算欺瞒王爷,但这件事还是有转圜的余地……” 安风知晓此事若是说出去,娘娘与王爷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其实王爷身边好不容易有了个体己人,而娘娘对王爷还有救命之人,两人继续这般和和美美的走下去便是最好的。 可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件烂摊子? 看来御王府迟早得散。 “转圜的余地?你是想让王爷被戴绿帽,看着王妃与小叔子勾三搭四才行?你到底是大皇子的人还是王爷的人?” 安雨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看着安风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叛徒。 “这件事我们也只是听人说的,具体的情况,我们没有去屋内,自然是未可知的。或许事实并不是那样。” 以安风对南洛倾的理解,王妃娘娘似乎没有那么的愚蠢,也不像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换句话说,王妃娘娘真的要和谁苟且,是真的不必弄得都是马脚。 她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 安风知晓自己的这种想法十分的离谱,但可信性十分的高。 他想将自己知晓的东西与安雨说,可安雨是一点儿都听不进去。 “什么是事实?我们眼见的就是事实!我们是亲眼看见王妃从屋内出来,而屋内的动静你都听得一清二楚。男人女人共处一室,还能是什么事儿? 你难道忘记郡主曾经说的?在王爷入狱的时候,娘娘就给自己攀上了高枝。就连御王府倒了以后,她的出路都已经找好了。那个时候两人铁定就已经勾搭上了。再说,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的道理?这不,就被我们抓到了现行。” 安雨越说越慷慨激昂。 证据都摆在眼前,一桩桩一件件,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反而是安风被南洛倾迷了心智,不管南洛倾做了什么他都觉得南洛倾好,简直是没有道理。 就像是安风已经被南洛倾那狐狸精迷惑了心智一般。 “可娘娘当时还救了王爷。如果娘娘当真如你说得那般。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娘娘又何必救王爷一命?当时大可跟着大皇子离开,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安风始终不信南洛倾真的与大皇子勾搭上。 这些事情只要有点脑子的想一想就知道不对劲。 根本就不合理! “谁知道那妖女是怎么想的?或许当时她还盼着从王爷身上得到点好处。如今已经得到了好处,就对王爷弃之敝履。” 说起这件事,安雨就气的牙痒痒。 南洛倾简直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女!曾经王爷对她不屑一顾,她就铆足了劲勾引王爷。 如今王爷终于对她上了点心,这个女人就开始惺惺作态。 转眼就和大皇子勾搭上了。 这样的人,他一定要拆穿!绝对不允许她做出对王爷不好的事情来。 “你这样说得不对,娘娘并不是主动要与大皇子见面,是大皇子拿棠悦的命来……” “够了,你处处为那个妖女说话,是不是你已经完全被她迷住了。忘记了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安雨冷冷的打断他的话,“不过是一个侍女罢了,她竟然为了一个侍女做出对不起王爷的事情,那岂不是说明,王爷在她的心目之中,就连一个侍女都比不上?” 安风身心俱疲,不愿与他这般争执下去。 “王爷以前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我都清楚。才成了现在这幅模样。也是因为王妃娘娘,王爷才逐渐变得开朗起来,隐隐可见曾经的性情。明明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改变,你为什么一定要毁了这一切?” 安风提议不要将事情直白的告诉王爷,而是应该好好的查一番再说。 可安雨愣是听不进去他的话,质疑要将还没有考究过的事情告诉王爷。 而这些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一般,最后会覆水难收。 王爷与娘娘的感情也会一去不复返。 安雨激动道:“你确定是我毁了这一切,而不是妖女毁了这一切?事情都是她做的。我不过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可怜的王爷罢了。你也说了,王爷这么多年如此的辛苦,难道你还想看王爷被一个妖女伤透了心不成?依我看,就应该把妖女的真面目告诉王爷,让王爷将她赶出去,也就没有那么多事儿了。” 安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安雨一个手刀给劈晕了。 既然双方僵持不下,那还不如让他来做决定。 沐浴后的秦御修穿着玄色锦袍,衣裳光华流转,衬他格外的妖孽。 而他一抬眼,眼中寒光死射,屋内的温度骤冷。 安雨跪下复命:“回禀王爷,属下已经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 秦御修愈发的见不得有人与南洛倾勾勾搭搭。 南洛倾足足两个时辰离开她的视线,已经很久了。 “娘娘跟着顾家人离开之后,娘娘就进了一个酒肆。只不过那酒肆已经提前被人清场过,只剩下大皇子在里面。而娘娘又与顾家人告别,只身一人进了酒肆。后来就是……” 安雨感受到来自于秦御修的压力越来越强,差点没跪住。 第两百三十八章 捅人 “继续说!” 秦御修直起身子,眼角都锐利了几分。 安雨不敢耽误功夫,继续说道:“当时娘娘与大皇子两人一起喝酒,动作暧昧。然后大皇子又与娘娘说了一些暧昧的话,娘娘就跟着他进屋里去了。然后屋里就传出来不堪入目的声音,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娘娘才离开酒肆。 一直到娘娘离开酒肆,大皇子都没有从酒肆里出来。后来娘娘就回府来了……” 这一番话,安雨说得心口直跳。 明明已经想过很多遍的话,说出口却觉得莫名的恐惧。 王爷似乎在发滔天的怒火。 秦御修一掌拍在桌上,竟发出惊雷般的动静,而屋内所有的陈设,包括花瓶茶盏、窗户大门全都裂成一块块的。 稀里哗啦的声音就像是在下刀片雨,听得人心直颤。 安雨竟被那股压力逼得直直吐出一口血来。 “把她关起来!” “属下遵命。”安雨扶着胸口,踉跄得爬起来。 直到离开院子,他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从今以后,看你南洛倾还怎么嚣张! 而此时南洛倾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她自己也没做什么对不起秦御修的事情,自然是不需要心虚的。 而她刚进屋就被一群人带回了更加偏僻的北苑。 北苑没有人打理,院内没什么陈设,根本没办法住人。 “这地方给本王妃住?” 简直比西苑还要差! 她什么时候落得这般地位了? 明明前几个时辰还在与秦御修恩爱缠绵,短短几个时辰就桥归桥路归路? 这未免也太精分了吧? 秦管家木着一张脸,毕竟他自己也不知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要是会错了意,就像是上次一样,那他还有命在么? “娘娘,这是王爷的命令,老奴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你若是疑惑的话,就去问问王爷,那么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问他做什么?” 秦御修既然过河拆桥,她也不想给秦御修面子。 既然不是诚心接她回来住的,那她回顾府去岂不是更舒服? 顾府有宠着她的哥哥姐姐,还有舒服的阁楼住,谁要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北苑? 安雨提刀出现将她拦住,冷言冷语道:“王爷下令,娘娘从今以后都不得离开北苑半步。要不然,杀无赦。” 南洛倾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你让秦御修来,本王妃有话要问他。一开始是不是他说得可以随便本王妃出入御王府?如今又禁足是什么意思?出尔反尔?” 南洛倾还有一箩筐的事儿没处理,不离开?岂不是和要她的命差不多? “娘娘自己做了什么事儿应该自己清楚。既然已经做了那么不知廉耻的事儿,就不要再装得楚楚可怜。” 安雨见南洛倾失势,开心的就像是过年似的。 秦掌柜瞪大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南洛倾,缩着脖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明显就是王爷与娘娘闹别扭。 虽说这北苑和冷宫似的,但不知什么时候王爷想通了就把娘娘接回去了。 两人感情都这般好了,应该不至于就这么一拍两散。 而这安雨倒好,竟然嚣张的说出这种话来。 可见是一点儿退路都没有给自己留啊。 他实在是佩服! 南洛倾微微迷了眼,一脚踹在他膝盖上。 安雨一时不察,直接跪了下去。 “就凭你也配数落本王妃?既然秦御修管不好的你的规矩,那就让本王妃来管。” 南洛倾的鞭子丢在酒肆,身上还有一把匕首。 她拿起匕首在安雨身上捅了二十二刀,每一刀都不含糊。 就算安雨是绝世高手,也没有见过这样的近身肉搏。 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就已经被溅了一脸的血。 秦管家被吓得连连后退,还好还好,刚才他没有对王妃娘娘出言不逊。 就是这个安侍卫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之前也不是这性格,怎么突然对娘娘落井下石。 娘娘那是什么人啊?那可是王爷的枕边人。 则呢么可能随便谩骂? 而南洛倾的反应吓得他差点跌倒在地。 这就直接上刀了? 南洛倾心情不好,今日憋了一肚子的火,还被秦御修给打入了冷宫。 她觉得自己不做一些事情,就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怒火。 棠悦除了惊吓,倒没有害怕,她抢过南洛倾手中的匕首,佯装镇定的与南洛倾说道:“娘娘放心,这刀是奴婢捅的。若是有人怪罪下来,一切的责罚都让奴婢来认。” 南洛倾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拭着手。 “无妨,他也不会死。” 她命人将他送进屋,然后给他涂抹药粉和缝针。 大概用了三刻钟的时间,安雨又完全好了过来。 秦管家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娘娘这手艺比绣娘还要好。 “娘娘手艺真好。” 南洛倾斜了他一眼,“不会夸就不要硬夸,要不然真的很尴尬。” 秦管家擦了擦冷汗,到这个时候他真不知道要说什么。 万一像安雨一样,说了什么不对的,惹了娘娘生气怎么办? 安雨醒了过来,但还是十分的虚弱,张口就骂:“妖女!你有本事就杀了我!王爷不会放过你!” “就你?”南洛倾抬手按压他刚缝合好的伤口,顿时血就流了出来。 安雨疼得倒吸一口气,差点又晕了过去。 但不知道南洛倾在他的药粉里加了什么东西,疼得死去活来就是没晕过去。 “你以为你用尽手段就就能在王爷心中留下位置么?做梦!王爷绝对不可能会喜欢你。毕竟在王爷的心中,一直都是宋玉绻姑娘更加的重要。” 南洛倾不客气的又在他身上捅了几刀。 当然,这些部位都是避开重要位置的。 安雨疼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而秦掌柜用手捂住眼睛,根本就没眼看。 这么捅,还不如直接一刀了结得痛快。 “本王妃最讨厌听见的就是那个名字。你还每次都挂在嘴边。不捅你还能捅谁?” 南洛倾轻飘飘的将匕首拔了出来,继续给他上药。 不要他的命,让他感受死去活来的滋味。 第两百三十九章 捅刀子 安雨绝望得又吐了两口血。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企盼的望着瑟瑟发抖的秦管家。 “救……救我……去喊王爷来……救……” 他没喘一口气,那血便涓涓的从伤口涌出。 玛德! 南洛倾的医术怎么能这么好? 在他身上捅了将近上百刀,他竟然还有清晰的意识。 她还能用那古怪的缝合之术把他身上全部的伤口都缝合起来,就像是缝衣裳那样。 他瞬间觉得自己像一个破布娃娃。 如果不是被身上的伤口疼死,那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他还没有等萱儿郡主回来,怎么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命交代在这人。 他用尽全力,只求王爷能来见他一面,并且制止南洛倾这疯狂的女人。 秦管家连连后退,把安雨看做是洪水猛兽。 天哪,他不应该在这儿。 抬眸一看,南洛倾冲着他挑眉,他感觉自己的腹部与腰部都疼得厉害,好像真的已经被御王妃捅了几刀似的。 “你,你别扒拉我。王妃娘娘这么做自然是有王妃娘娘的道理。你让我把王爷请来什么意思?是不服娘娘的管教不成?” 秦管家脸上写满了:“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上一次吃了个大亏,他现在已经学聪明了,不会再轻易的与王妃娘娘起冲突。 如果有错,千错万错都是安雨的错,绝对不可能是娘娘的错。 安雨一直以为和他是一伙的,但听他这话,他喉间一阵腥甜,鲜血便涌了出来,自己也被这血给呛住,差点嗝屁。 南洛倾嫌弃的用手肘敲击他的腹部,安雨再次感受到一阵钻心的疼,一口血吐了出来。 气顺了,但整个人也疼得蜷缩成一团,棠悦眼神漠然,眼底是没有半分怜悯之情。 安雨今日这番模样,绝对是他自作作受导致的。 秦管家再次感同身受的皱了皱眉,还好他机敏,要不然那一肘子就得落在他的身上。 他这幅老骨头和安雨这样的练家子是没得比的。 娘娘要是一肘子给他下去,他就要魂归西天了。 秦掌柜站在门边进退两难。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要是不走的话,不按常理出牌的娘娘会不会直接上手捅他啊? 若是他不听话的直接走了,恐怕被捅的概率会更大。 “娘娘……老奴……” “听他的,让秦御修来。本王妃倒要问问她到底发得是哪门子的疯?” 前不久难道不是秦御修求着她回来的? 回来以后怎么这么快就变脸了?是不是有病? 秦掌柜哪儿敢怠慢她的要求,屁颠屁颠的就跑了,出门之时还被门槛绊了一跤,吃了个狗吃屎。 安雨得意且虚弱道:“你就等着王爷来制裁你吧。” 南洛倾轻蔑的垂眸,“很快你就会知道,你才是那个小丑。” 安雨被气得晕过去。 她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是个小丑?真正的小丑一定是南洛倾! 南洛倾给他的伤口撒药粉,吊着他的一口气,就是那药粉一点儿止疼的功效都没有。 还因为药性的刺激,就像是在伤口上洒了一把盐一样。 被气晕的安雨再次被疼醒了过来。 他以为被捅的时候是最疼的,没想到竟然还有比被捅得时候还要疼得多了的感觉。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撕裂了。 “醒了?那就继续。”南洛倾莞尔一笑,端得是肆意优雅。 她拿着手术工具的手特别的稳,却故意将他的伤口缝成一只只狰狞的蜈蚣。 安雨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疼得仿佛是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 他现在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了结了。 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疼哭了…… 秦管家逃离北苑后,大口的喘息着,活脱脱像是刚从鬼门关抢回一条命。 当然,他也没闲着,而是急匆匆的去了主院,完成娘娘所吩咐的事情。 安风扭着脖子出来,正巧与惊慌失措的秦管家撞上。 “哎哟,安风兄弟,你真是运气好,没有撞上那杀神。要不然,啧啧啧,后果不堪设想。” 秦管家一想起安雨那浑身是血的模样就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什么?你说得我听不懂。” 安风还在云里雾里,他总觉得秦管家在和他打哑谜。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和你说啊,不得了啊这件事。王妃回府之后,王爷就突然下令让王妃去北苑住着。 北苑那是什么地方?去了北苑就相当于进了冷宫。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就是安雨那小子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想的。就是见了娘娘以后吧,还出言不逊,然后就被娘娘捅成了筛子,那模样是你没瞧见,要不然别提多吓人了。” 安风瞳孔震了震:“所以说,娘娘杀了安雨?” 秦管家的表情愈发的扭曲起来。 “如果我说,娘娘捅了他以后又把他给救活了,然后又动手把人给捅了,你信么?” 安风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秦管家已经走出去很远。 秦管家面见了秦御修,即便已经打过许多遍腹稿,可真的到秦御修跟前时,他就一个劲的结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王妃那儿已经处理妥当?” 秦御修想得明明是,将南洛倾关押进北苑以后就什么都不管了。 可还是会忍不住的想问一问她的情况。 “王妃她说要见王爷一面。若是王爷不去的话,恐怕安雨侍卫就得没命了。” 秦御修身子前倾,摆明没怎么听懂。 “此刻进御王府了?” “回禀王爷,是王妃娘娘没打算放过安雨。如今安雨已经被捅成筛子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命。” 秦管家不得不感慨一声自己对待安雨仁至义尽。 消息已经传达给王爷,王爷到底要不要救安雨,就不得而知了。 秦御修斜飞入鬓的眉毛先是拧紧,随后低低笑了起来。 南洛倾被关在北苑以后心里不平衡,已经开始杀人取乐? 她自己做了什么事她心里没数么?竟然还敢对安雨动手? 秦管家拿捏不定王爷的意思,小心翼翼的询问:“王爷去么?” 第二百四十章 出逃 “她想见本王,本王就一定要去么?你去把安雨接回来,其他的事情不必管。” 秦御修也傲娇上了,她相见?他还不去呢。 也好让她在北苑好好的反省反省。 秦管家哪里还敢多说什么,既然王爷都已经下了命令,他照做就是。 只不过,去把安雨接回来的活,他已经下定决心不会自己去做了。 他正找不着合适的去接人的对象,一出门就碰见在院子里徘徊的安风。 秦管家眼睛一亮,凑上前去。 “安风侍卫,你来得正好。王爷让你去北苑将安雨侍卫接回来。你们两人感情深,又从小一起长大。你去接人是再合适不过的。” 秦管家准备了不少的话术来说服他,不曾想安雨干脆的认下这个活,丝毫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秦管家又喊住他,苦口婆心的劝说:“不要和娘娘对着干,那样没有任何的好处。娘娘如今还是王爷心尖上的人,看看安雨就知道是什么下场了。你可别怪我不讲义气,没有提前告诉你。” 剩下的,就只能求他自求多福了。 安风背对着她,只不过是稍稍顿住了脚步。 “多谢提醒。” 北苑,南洛倾已经洗净了周遭的血迹,心平气和的在花圃里种花。 安风来得时候,她坐在小亭里,微风徐徐,茶盏在白玉似的指尖把玩。 安风恭敬的对她行礼,“娘娘,王爷命属下将安雨带回。” 南洛倾见他客气,态度也不错,也不想再捅他几刀。 她现在最想捅的是秦御修这个没良心的。 “秦御修自己怎么不来?” 她面容平和,语气却是带着火,他莫名其妙的把他关在北苑就有理了不成? 安风对她直呼主上的名字并没有任何的惊讶。 “王爷有要务缠身,所以来不了。等王爷手中的事情处理完以后,应该就来找娘娘了。” 安风撒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 哎,为了让娘娘和王爷永结同心,他是费劲了心思。 南洛倾被他的话逗笑,秦御修这人,想做什么就去做了,从来不会扭扭捏捏。 比如昨夜从万花楼救下她时的一掷千金,外加一座山庄。 还有今日他的马车接送,三十三人的把柄送到她的手中。 怎么看都是心念所至,就去做了。 在上京城,还有他秦御修办不到的事情? 若真心实意的想要见她,又怎么会从主院到北苑的时间都没有呢? 前半刻钟,棠悦还在她耳边长吁短叹,说是这下子完了,恐怕一辈子都没有办法从北苑出去了。 南洛倾只是笑笑,没有反驳。 大祁都困不住她,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西苑呢? “当真来不了?”南洛倾垂眸吹了吹茶盏上的浮沫,看不出喜怒。 安风的心态强大得很,面不改色道:“的确,王爷有要务在身,楚国的使者来访,王爷自然是忙碌一些,还请娘娘不要担心。等王爷忙完这一阵就会来找娘娘。” 南洛倾笑弯了眉眼,觉得这小子比安雨那蠢货不知好了多少倍。 听听,多会说话,也有脑子…… 南洛倾收了笑,又叹了口气,心情不是很美妙。 “既然王爷来不了,那你就代替他喝一杯酒赔罪吧。”她亲自给安风倒了一杯酒。 安风打算拒绝,他的事儿还没有完成,而且还骗了娘娘,哪儿有脸喝娘娘亲手倒的酒? “你要是敢拒绝的话,那你会和安雨一个下场。”南洛倾笑得比清风还要温柔。 安雨是个什么下场,他清楚得很。 安风快步走到南洛倾面前,端起酒水就喝,一饮而尽。 “娘娘现在可否让属下将安雨带走?” “随便。” 安雨往外还没走两步,就径直倒了下去。 院子里的野草长得高大,稳稳的拖住他的身躯。 棠悦小跑而来,视死如归道:“娘娘,接下来我们去哪儿?要么逃出去,顾家定然会护娘娘周全。” 御王府是一刻都不能待了。 王爷之所以突然大发雷霆,必然是知晓了娘娘与大皇子之间的秘密。 纸包不住火,王爷中间会找个时间与娘娘算账。 在问题发生之前,得将娘娘送到安全的地方。 “这么点事就不必找顾府了。祖母要是知晓的话定然会平白的担心的。她身子不好,不要紧的事不必只会她。不对,就算是要紧的事也不必只会她。她这年纪就应该安享晚年。” 南洛倾直接上手开始扒安风的衣裳。 棠悦不明所以,还是上手帮忙,“娘娘为何要扒安风的衣裳?” 难道是因为脱了衣裳以后更方便捅人? 虽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娘娘爱上了捅人,但既然是娘娘喜欢的事,她是无条件支持的。 “没这身衣裳,我还怎么去见秦御修?” 秦御修既然不来见她,那她势必是要亲自去见秦御修的。 “娘娘,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去将王爷?王爷未必能听得进去。” 是个男人恐怕都没办法接受这种事。 王爷那种脾气的人更加不可能接受娘娘与大皇子有染。 依她所见,这段感情算是真的完了。 娘娘这般聪慧的人,又怎么会想不明白如此简单的事情。 去见王爷不就是找死么? “你以为本王妃是去和他讲道理的?”南洛倾轻蔑一笑。 但讲不通道理的时候,拳头就最好用。 “娘娘,王爷可能是因为今日之事。对您有所偏见。这个时候还是暂避锋芒得好。” 棠悦心疼娘娘受了如此大的委屈还得去哄王爷,想想就难缠。 南洛倾轻抚她的发髻,柔声安慰道:“是不是被秦泰然捉了以后受到了惊吓?所以才这般担心?你先留在此地,其他的就不要过得的考虑,万事有我。” “娘娘,您这一去,凶多吉少。王爷已经对您不满,您若是再去找他,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情。保险起见,娘娘还是先离开稳妥得多。” 棠悦不好在娘娘的伤口上撒盐,自然不会说出她与大皇子之间发生的事情。 但她觉得娘娘应该是懂她的言外之意。 第二百四十一章 遮遮掩掩 其实棠悦高估了南洛倾的想法。 南洛倾根本就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只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走,顺便让秦御修知晓为何花儿会这么红。 竟然敢将她关押在荒无人烟的北苑,连个稍微能住人的房都没有。 这口气她咽不下,一定得找秦御修算账。 “你要是没事儿做的话就帮我把这两人看好,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让他们捣乱。” 棠悦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娘娘都这么说了,她还如何拒绝? “娘娘一切小心,奴婢在北苑等娘娘回来。” 南洛倾换上安风的衣裳,又戴了一顶草帽,完美得躲过守卫的眼线,姿态潇洒的出了院门。 “安侍卫,怎么就你一个人跟着出来?” 南洛倾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不过是周身的气势陡然凌厉起来。 守卫讪讪的笑道:“知道安侍卫你心情不好,不回答就不回答,不是什么大事儿。等你忙完了,兄弟请你喝酒吃肉。” 他尾音还没有落下,南洛倾就已经提步离开,转眼她已经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安风的这身装扮很好用,在御王府内行走,根本就没人敢招惹他,也不会过问他要去做什么。 他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主院的内宅,转了一圈没有找到秦御修。 她蹑手蹑脚的进了室内,而秦御修正紧皱眉头躺在床榻上。 南洛倾心下一喜,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她从怀中取出好几个瓶瓶罐罐,这些都是她研究出来的毒药,不至于死人,但总能把人折腾得够呛。 她正在挑用哪一种毒药比较好,手腕却被秦御修扣住。 她心下一惊,吓得赶紧把瓷瓶收起来。 都说捉贼拿赃,她把赃物先藏起来,也就不会被指控投毒了。 可秦御修的眉头紧皱,双眼紧闭,看上去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一点儿都没有转醒的迹象。 怎么了这是?难道真得是因为病了才不去见她? 南洛倾给他诊脉,发现他体内真气紊乱,旧毒又有复发的趋势。 她哪儿还记得给他投毒什么的,赶紧拿出药物来给他喂下去。 或许是药粉的味道太过于苦涩,秦御修醒了过来,他一双蕴含杀气的眼睁开,一只手就下意识的掐在南洛倾的脖颈上。 同时,他还将口中好不容易喂进去的药全都吐了出来。 南洛倾小脸皱成一团,拜托,那药很贵的,能不能不要这么败家? “秦御修,你疯了?咳咳咳,知不知道我是谁?” 为什么他病了手头上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她一下子还挣脱不开。 睡意朦胧的秦御修似乎意识到什么,侧耳听了一会儿,缓缓松了开手。 南洛倾松了一口气,喉咙更是哑得厉害。 她这是受得什么罪?明明是来找秦御修报仇的,怎么反倒成了救他了? 心里虽满腔不满,但看他虚弱的蹙眉,她还是忍不住又拿起最后一瓶药打算喂给他。 而秦御修转念又想到南洛倾的所作所为,那双纤长的手再次攀上她的脖颈。 此次南洛倾早有防备,急急后退,整个人跨坐在他的腰上,将其压在身下。 这下,秦御修终于老实了一些。 “怎么?你是知道自己快没命了,所以才要迫切的找一个垫背的?我好心来给你送药,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 南洛倾怕他神志不清听不清,又往前挪了挪。 嗅到熟悉的馨香,秦御修的心绪平静了几分,但对南洛倾的恨意却没有消减半分。 这个女人不好好的在北苑待着闭门思过,还敢来他跟前挑衅? 若不是他被气得凑巧救毒复发,他定然要南洛倾知晓为何花儿这般红。 两人各有心思,互相猜不透对方的用意。 南洛倾可不是个乘人之危之人,他再次给秦御修喂药。 但不知道触到他哪根逆鳞,他就是死活不肯吃,药粉又洒了大半在身上。 南洛倾的心又在滴血,那可是千金难求的保命散。 只剩这么最后一瓶了。 行,你清高!你了不起! 秦御修心乱如麻,他一方面身子疼得厉害,但那是可以忍的。而知晓南洛倾与秦泰然苟且的事儿后,他的心就像是被一股大力给攥住,那种莫名的紧张感再次袭来。 明明以前他并不会这样。 理智告诉他,弄死南洛倾才能解心头之恨,可他却又没办法下手。 为什么不下手?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似乎是因为她在身边长了,早就习惯了她的嬉笑怒骂。 若是突然没有了,他以后的光亮似乎就此暗淡。 也因此,他对南洛倾的背叛更加的无法接受。 南洛倾可不惯着他这脾气,两次三番的都不吃,那就不要吃好了。 她转身正要走,心口突然袭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曾经那种濒死的疼痛再次袭来。 糟糕,差点忘了原主在她身上下的禁咒。 在没有查明真相之前,若是秦御修就死了,那她也得跟着陪葬。 南洛倾身子晃了晃,一时之间根本支撑不住身子,眼看着就要头着地的倒在地上。 秦御修抬手把她拽了回来,塞到床榻上,冷汗津津道:“演什么?苦肉计?” 南洛倾自嘲一笑,无所谓的勾了勾唇,认命道:“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没地位,我就算是在你面前疼死,你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我又何必在你身上浪费苦肉计?” “你?”秦御修被她气得脸色铁青,“这就是你喜欢与秦泰然勾搭的原因?” 因为在他这儿得不到关爱,就盼着能从秦泰然那儿得到? 秦泰然他速来瞧不上,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性子,也就只有瞎了眼的女的才瞧得上他。 “我与秦泰然什么时候勾搭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南洛倾被她气得心口疼,她刚才就不应该心软,就应该一把子毒药把他给毒哑了。 这样说话就气不到她了。 秦御修微愣,以他对南洛倾的了解,她自己做得事都直接说,从来没有扭扭捏捏、遮遮掩掩的情况。 她不承认……是做了心虚还是真的没有做…… 第两百四十二章 要命 南洛倾刚说完这句话就眼前一阵黑,短暂了晕了一息,用极强的意志力又醒了过来,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罢了,她都快要没命了,还和他争辩什么?他爱说什么是什么吧。 秦御修不解的是,明明旧伤复发的是他才对,怎么南洛倾看上去比他还要柔弱不能自理? “你怎么了?召太医来!” 秦御修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不让她四处跑。 要不然一眨眼不知道人又去哪儿了。 南洛倾倒没有挣脱,而是反方向靠近他,一头撞进他怀里。 秦御修疼得闷哼了声,这丫头就不懂的知恩图报?他刚刚捞了她,她竟然要恩将仇报。 南洛倾搂着他精细的腰,艰难的抬起手指,把仅剩的最后一点药粉塞嘴里,然后吻上秦御修苍白的唇。 秦御修没有甩开她,而是任由她将药粉渡到口中。 刚喂完药,南洛倾就烦躁的推开他,抹了抹鲜妍的唇。 药效发挥得极快,秦御修的旧伤已经被控制住,南洛倾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只要秦御修的身体不出什么毛病,南洛倾的心绞痛就不会再犯。 两人刚才折腾了一番,都带着微微的喘。 秦御修黝黑深邃的眼眸凝着南洛倾,疑惑的盯着她,不明白她这么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恢复正常。 南洛倾气愤的揪住他的衣裳,质问道:“你刚才说我和秦泰然之间怎么了?” 不提秦泰然还好,一提起秦泰然,秦御修便觉得自己与南洛倾所做的事儿,南洛倾也和秦泰然做过。 秦御修反将她压制在身下,轻轻一带,衣裳就被南洛倾扯得乱七八糟。 两人如今的氛围是剑拔弩张。 而两人这幅模样,怎么看都不太清白。 “你与秦泰然之间的事,本王已经全部知晓。”秦御修俊朗的脸上再次现出咬牙切齿的意味来。 “你能知晓个屁!那秦泰然就是条狗,我和他之间还能发生什么?反倒是你,把我关在北苑就有理了?有本事你不要让我救你!” 南洛倾逐渐意识到不对劲,为何刚从酒肆回来就被送去了北苑? 这件事肯定与秦泰然脱不了干系! 秦御修见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的份上,没有直接上手抓她的脖颈,但态度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单独去见秦泰然,不需要费脑也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儿。”秦御修眼神阴郁, 南洛倾稍一思索就明白其中的缘由。 原来是秦御修误会自己头上被戴了绿帽,恼羞成怒的把她送去北苑软禁起来。 一来是冷着她当做惩罚,二来,就是不让她与秦泰然见面。 凑巧秦御修旧伤复发,宁愿疼死也不愿吃药。 若不是她主动来西苑,恐怕秦御修会被折腾掉半条命。 “那看来王爷是真的没有脑子,在你眼里,妾身的眼光就这么差?连他那种卑鄙小人都能看得上?” 虽说秦御修被骂了,但他心中的怒火却被浇灭了大半,嘴角几不可查的微微上扬。 这么说来,她没看上秦泰然? 他的嘴角刚刚上扬,意识到这么做没什么面子,又强硬的耷拉着脸。 南洛倾是真的被他给气笑了,打趣道:“王爷就这么不自信,觉得自己比不上秦泰然?” 秦御修身子好了以后,力气更是不小,单手扣着她的肩膀,那力道几乎要把她的娇嫩肌肤给掐青了。 “你还说?不知死活?” 他虽被惹怒,却没有掐她的脖颈。 南洛倾认为他总算是做了个人。 “我与秦泰然之间并不像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 南洛倾顿了顿,眉梢一挑,“不对,还是发生了点什么。” …… 一个时辰后,酒肆。 言禧在门外转了两圈,屋内始终静得落针可闻。 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席卷了他的心,脑中一闪而过的重要东西,他一时之间捕捉不到。 乌金沉沦,暮色四合。 言禧心中的不安感被无限放大。 他先是试探的敲了敲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回东宫去。 可敲门半天,始终没有听到屋内有什么动静。 “殿下?” 难道还没睡醒?可能性不大。大皇子殿下在东宫以外的地方睡得都不太踏实。 稍微一点点动静就会惊醒。 更别说他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门,屋内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显然不对劲! 言禧猛地推开门,即便心里已经有所预期,但还是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到。 大皇子殿下血迹斑斑的被绑在太师椅上,而他的身上不知道有多少道鞭痕。 谁动得手? 答案呼之欲出。 不就是南洛倾么?这个女人竟然这么疯?是他大意了,才让南洛倾如此肆无忌惮的伤害大皇子殿下。 秦泰然双眸睚眦欲裂,嘴里绑着布条,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够发出呜呜呜的叫喊声。 这些蠢蛋是干什么吃的? 都已经看见他这幅模样了,怎么还傻愣愣的发呆? 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就救他于水火之中么? 言禧感受到秦泰然眼中即将要喷出的火,拔出腰间长剑,大步流星走到太师椅前,抬手便将太师椅与绳索斩断。 秦泰然拔下口中布条,正要说话,发现嘴巴用起来都不利索了。 缓了好半天才能说出一句话来。 “南洛倾人呢!”胆大包天! 言禧立马跪下,“回禀殿下,御王妃一个时辰之前便带着棠悦那丫头离开。说是殿下您准许过的。” 秦泰然稍微一动,身上更是疼得厉害,刚走了两步就冷汗津津。 “殿下,可是要捉拿御王妃问罪?” 秦泰然自然是要报仇雪恨,可南洛倾又是他的心上人,于是他的情绪十分的复杂。 被心上人捆绑起来打了一顿…… 他倒是怒火中烧,就是对南洛倾恨不起来。 如果她抽打他的时候不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而是在暧昧的厢房之中该有多好? “嘶。” 他疼得拧紧眉头,单手扶着桌沿,根本就直不起腰来。 “大皇子,您怎么了?”言禧赶忙上手搀扶他,这可得马上请御医,拖不得。 第两百四十三章 遮掩 秦泰然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总不能承认自己是想到那香艳的画面,一时之间没忍住,一不小心扯到了大腿根处的伤口,这才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殿下,属下还是先将你送回东宫。”言禧一方面是怕秦泰然迁怒于他,另外一方面则是担心没有办法与皇后娘娘交代。 作为大皇子身边的贴身侍卫,保护殿下是他应尽的职责,若是什么都做不好,也就没有留在大皇子身边的必要了。 “南洛倾她……”大皇子可不愿意如此简单的放过她。 那女人可是狠狠的打了他一顿。 他这辈子还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言禧一张脸苦不堪言,这都什么时候了,大皇子竟然满脑子想得都是御王妃。 那御王妃是个好人么?谁沾染上她都得倒霉。 他盼着王爷能够明白这浅显的道理,不要再在南洛倾身上浪费时间与精力。 “殿下,您失血过多,还是请御医来看看。属下担心殿下的身体……其他的,只能从长再议。” 言禧苦口婆心的劝着,希望秦泰然能够听进去一点。 秦泰然眼前一黑,沉声道:“回宫。” 东宫。 太医见了秦泰然身上的伤都吓了一跳。 “大皇子可是碰见了刺杀?” 若是刺杀的话,那可是举国震惊的大事。 可是,他怎么一点儿都没有听到风声,是哪儿出错了吗? 言禧握了一下刀,发出铛铛的声音。 “与你无关的事情就不要多问。” 太医诚惶诚恐的跪下,“下官知错,还请大皇子殿下息怒。” “殿下的伤势如何?”言禧担心秦泰然的身体。 “伤势一般,伤势没有伤及五脏六腑。就是得休养一段时间,伤好之前不要碰水。再吃下官所配的汤药就能好全。” 御医不敢惹事,将注意的事项说了以后就要离开。 言禧拦下他,“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要不然,有你好看。” 御医连连点头,“下官明白,下官绝对不会到处乱说。” 言禧瞪了他一眼才闪身到一旁,让开路。 秦泰然已经换好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面色却苍白得很,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极其不好。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步摇相撞的声音。 “然儿,好端端的怎么请太医?可是身子不太舒服?与母后说说。” 来人正是大病初愈的皇后。 自从皇后害死了亲弟弟,就一病不起,近来苏灵儿天天进宫陪她,她的心情才好了些,可以下地出门走动走动。 但因秦宏业下了禁令,她最多只能在东宫与后宫左右走动。 这不,今日见天色不错,灵儿又进宫了,她就想着拉近秦泰然与苏灵儿之间的感情。 苏灵儿性子娇蛮,谁的话都不听,倒是皇后的话她会听一听。 皇后让她来,她也没有多想就来了。 刚进门就撞见提着药箱离开的御医。 御医神情慌张,就像是藏着什么秘密一般。皇后心下疑惑,就拦下他,带着他进屋。 东宫请御医,最有可能的便是秦泰然病了。 昨日见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病了? 皇后的心不由的揪起来,开始担心秦泰然的身体状况。 太医不敢忤逆皇后的意思,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皇后身边,低垂着头,哪儿都不敢多看。 秦泰然赶紧系好腰带迎了出去。 “母后,你怎么来了?” “怎么?本宫若是不来的话,又怎么会知晓你什么情况?如实招来。” 皇后隐隐猜到秦泰然藏着秘密。她的掌控欲强,她喜欢了解关于秦泰然的所有事儿。 若是秦泰然有事瞒着她,只会让那个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就连与她最亲密的孩子都要离她而去了么?那她还拥有什么? 秦泰然浅浅一笑,拉着皇后的手邀请她坐下,又让人沏茶,可见是把皇后放在心间上来对待。 皇后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 “是什么病症?连母后都不愿说了么?” 苏灵儿也在一旁坐下,嫌弃的捂住鼻子,“哪儿来得这么浓重的血腥味?姑母你没闻到么?” 皇后的神情一凛,瞪着秦泰然,就连手头的茶水都没喝。 “血腥味?然儿你受伤了?” 她一掌拍在桌上,侍从们纷纷跪下。 皇后反手就将滚烫的茶水泼在言禧脸上。 言禧疼得握紧佩剑,不敢多言。 “你们是怎么伺候然儿的?竟然让然儿受伤?前不久然儿刚被人追杀,如今倒还受了伤,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皇后心疼得不行,发完火之后就拉着秦泰然的手询问他受伤的位置在哪儿,给她看一看,知晓他没事儿,她才能完全的放心。 秦泰然无奈道:“就是一点小伤而已,母后你不必担心。再说你的病刚好,血腥气不适合冲撞到你。” 他虽恨南洛倾打了他,但整件事的过程,他都十分的丢人。 既如此丢人又怎么能说出来被旁人知晓?到时候岂不是所有人都会笑话他,被一个女子绑起来打了一顿? 苏灵儿一双眼转来转去,这几天进宫无聊透顶,还以为皇后娘娘的身子马上就好了,她也可以不用日日进宫陪着。 没想到还真的让她等到一个听八卦的机会。 不知大皇子是因何被打。 她刚才困得很,有气无力的,当下立刻就来了精神。 表哥这到底是被谁打了,才如此的遮遮掩掩? 皇后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打算听秦泰然的建议。 苏灵儿挽着她的胳膊,娇俏一笑,故作心疼道:“表哥这人就是这样心善,就算是被人冲撞了,最后也只会说是自己的不是。表哥你以后可是未来的储君,妇人之仁可不行。今日他可能会伤了你,来日岂不是会骑到你的头上去?” 皇后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可不是么? 然儿贵为大皇子,竟然还有人敢伤他,可见那人是十分的无法无天。 这种人,就应该揪出来,狠狠的教训!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让他们不敢挑衅皇家的威严。 第二百四十四章 偿还 “在大祁的皇城之内,到底是谁敢对你动手?” 皇后气得声音都在发颤,这可是大皇子,未来的储君,有谁敢打他? 除非这人狂妄得无法无边! 欺负秦泰然不就是欺负她么? 她可是皇后娘娘,有谁敢与她作对? 还是说她病了这一段时间,已经有人不把她放在眼里?就连皇后也不认了? 说来也是,这一段时间,陛下也不来见她,与她的关系生疏了许多。 宫中还有人传出,陛下有废了她的打算,另立旁人为皇后。 这件事又逼得她上火了好几天,夜夜都做噩梦,前几天请大师来做了法师,还是不见好。 难道陛下真的有意立新的皇后? 她愈发的想要知晓在秦泰然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要遮遮掩掩?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秦泰然瞥了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苏灵儿。 这丫头是天生要与他作对不成? 苏灵儿感受到他凉飕飕的眼神,悄悄的低下头,默不作声。 反正话已经说出去了,表哥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再说,她这么问完全是在关心表哥,表哥怎么能如此不领情呢? 她不过是关心表哥为什么受伤而已。 这么想以后,苏灵儿担惊受怕的心逐渐安定下来就。不管表哥怎么想,反正姑母是相信她的话的。 “母后,并没有什么人伤害我,你放心好了。这个点是你吃药的时间,你吃药了么?你们快搀扶母后回去吃药。” 秦泰然转移话题将皇后娘娘送走。 皇后反握住他的手,拉扯住他。 “是什么事儿连母后都不能说了?行,你不说是吧?言禧,说说看,到底是谁胆大包天的伤了大皇子!” 皇后就不信从言禧的嘴里还问不出来个所以然。 秦泰然凝视着言禧,似乎是在用眼神警告他,让他不要这么的不知好歹。 不要忘记了他是谁的人。 言禧诚惶诚恐的抬头看了眼秦泰然,又看了眼皇后娘娘。 “说!到底是谁伤了然儿!”皇后的耐心不足,已经在酝酿着滔天的怒火。 苏灵儿凑在一旁小声的怀疑道:“难道是说打人的那人是表哥不愿意伤害的,所以才会如此?” 秦泰然不愿意伤害的人有谁? 皇后愈发的在意,“你若是不说,今日你的命就交代在这儿。” 言禧是她的人,她想如何折腾就如此折腾,不需要询问别人的意见。 秦泰然反驳道:“母后,言禧是儿臣的贴身侍卫。这件事母后还是不要再追问了。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没有多要紧。而且言禧跟在儿臣身边这么久,儿臣早就用习惯了。若是母后弄死了言禧,那么儿臣去哪儿找那个趁手的侍卫?” 皇后扭头盯着他,“然儿,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连母后的话都不听了。母后不过是想要一个真相,如此简单的事情你都要瞒着本宫?你全然忘了这么多年,本宫是如何为你运筹帷幄,费尽心血的!” 秦泰然被她说得深埋下头,闷声道:“母后的付出儿臣自然是谨记在心。只不过这不是什么要紧事,也不需要母后多费劲。再加上母后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好。就出手管这么多事,恐怕对你的病情没有好处。儿臣就是心疼母后才会如此……况且儿臣已经成年,很多事情可以自己做主,也可以自己做决定。不需要母后费心。” 皇后却不听他说得这些。 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要证明一切都是她的错么? 不就是想证明,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她插手? 可她往常又插手过谁的事情?然儿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他们本就是一体的。 她又怎么能完全不管? “言禧,你到底说不说?”皇后没有接受秦泰然的请求,继续逼问言禧。 言禧抱歉的看了秦泰然一眼,一字一顿道:“大皇子殿下身上的伤其实是南洛倾也就是御王妃所打。” “什么?” 皇后眼睛一翻差点晕了过去。 她就是听不得南洛倾这个名字,如今南洛倾还打了她的宝贝儿子。 这个女人是要上天不成? 苏灵儿对京中之人了解不多,但南洛倾这个名字倒是听得耳朵起茧子。 她的心上人是御王,而南洛倾是御王的女人。 她若是想要得到御王殿下的宠爱,南洛倾就是她路上的绊脚石。 她正愁抓不到南洛倾的把柄,不曾想竟然碰上了南洛倾挑衅表哥之事。 那么她可得抓住机会,好好的借题发挥一番。 “姑母,这南洛倾也是皇家之人,还是表哥的皇嫂呢。怎么能对表哥动手?” 苏灵儿在秦泰然怔愣的时候,趁其不备的扯下他的衣裳,露出身上密密麻麻的还没有结痂的伤口。 秦泰然迅速反应过来去扯衣裳,但已经来不及了。 皇后已经看见他这幅伤痕累累的模样,她伸手去触碰,却又不敢,生怕弄疼了宝贝儿子。 不过片刻的功夫,皇后眼中已经有了泪痕。 “那杀千刀的南洛倾竟然敢伤你?你还百般维护她?就为了不让本宫找她算账?你是失心疯了还是被那个女人下了迷魂药?被他打成这样,还为她遮遮掩掩?” 皇后的声音尖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办法说清楚了。 都是被南洛倾的所作所为给气的。 秦泰然皱着眉头,“其实不是这样的,这件事有点复杂,母后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一开始他肯定不会被打的,只不过是太过于相信南洛倾,这才把鞭子交到她的手上。 其实这也是夫妻之间的情趣。 他往常也会这样打同房丫鬟,而那些丫鬟倒是挺享受的。 这一次不过是换成他罢了,其实洛倾如果没有打那么狠的话,他也是能接受的。 到后来变了样,洛倾打他是真的打,这才把他打得浑身是伤。 这道理说起来,也是剪不清理还乱。 “不要插手?你都这幅样子了还让本宫不要插手?”皇后连站都站不稳了。 苏灵儿添油加醋道:“姑母,你一定要为表哥讨回公道,千倍百倍的让南洛倾偿还。” 第二百四十五章 反水 苏灵儿的算盘打得十分响亮。 南洛倾死了,御王就是她一个人了。 这一招借刀杀人,她已经在心里为自己鼓掌了。 “本宫何止是要让她千倍百倍的奉还!本宫还要她碎尸万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皇后与南洛倾的梁子结大了。 前有苏隆被杀,后有然儿被打。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与南洛倾脱得了干系? 她今日敢打然儿,来日是不是就敢登上这皇位? 秦泰然根本就没想要这件事变成这样,毕竟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让皇后参和进此事。 很多事情就是由皇后的参和才变得越来越复杂。 “母后,这件事儿臣能够处理,你就不要找洛倾的麻烦。” 秦泰然在竭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实在忍不住让人把他们都请出去。 这是东宫,理应他自己说得算。 而不是旁人说什么他就必须得按照旁人的心思去做。 “找南洛倾麻烦?”皇后的声音陡然拔高,气息尖锐,头上的步摇乱颤,“难道不是南洛倾找皇室的麻烦?你身上这一条条的伤痕,不就是那狂妄不自知的南洛倾动的手?她连伤害皇子的事儿都敢做,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苏灵儿娇滴滴的添油加醋道:“大表哥,你就不要再袒护南洛倾了。南洛倾是你的什么人?你这么袒护她,就不怕姑母伤心么?毕竟姑母才是你的亲人。” 皇后的情绪被这话一点就着。 她可是秦泰然最亲的人,什么时候连南洛倾都比不过了? 不对,是南洛倾那个贱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和尊贵的她相比了? 秦泰然被苏灵儿说得额头青筋直跳。 这丫头不能闭嘴?来捣什么乱?不说话会死? “母后,你听儿臣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身上的伤不就是最好的证据?来人,去把南洛倾给本宫绑来,本宫就得好好审一审她,看看她哪儿来得胆子对然儿动手!” 皇后疾步出门,很快就想起另外一件事。 南洛倾的胆子可能没那么大,而秦御修的胆子却是足够的大。 所以说,整件事的幕后真凶其实是秦御修? 果然,秦御修对皇位还是不死心,此次倒是用了借刀杀人的办法。 利用南洛倾伤害然儿,这样秦御修就可以轻松得被撇得一干二净。 阴险狡诈的办法,果然是只有秦御修这种阴冷的人能够想得出来的。 各种情绪涌上她的心头,天色低沉可怖,像是随时都会有一场暴风雨。 苏灵儿着急看戏,赶紧追了上去,搀扶着皇后不太稳健的身子。 “姑母慢些,教训南洛倾是应该的,你可千万不要不小心伤了身子,为了她那样的人,不值当。” “本宫现在可顾不了这些。”皇后出了东宫就直奔勤政殿,秦宏业此刻就在勤政殿办事儿。 其实皇后还在禁足期间,她离开后宫是要被人阻拦。 或许是因为她脸上的怒火太盛,那些公公们瞧见了也没有多加阻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让她过了。 东宫内。 盛怒之下的秦泰然一脚踹在言禧的胸口,除此之外还不够,他还把言禧给抓了起来直接砸在门上。 那金丝楠木的木门很快就四分五裂。 言禧摔在地上,扬起一阵不小的尘埃,他一偏头就吐了不少血出来。 秦泰然依旧觉得不解气,抬脚踩在他的胸口,一字一顿道:“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皇后的人?让你别说,为何还是要说?” 言禧艰难道:“属下是太子殿下的人,但皇后娘娘的命令,属下不能不从。” “不能不从?好一个不能不从!那本皇子的命令你也听好。”秦泰然漆黑的眼眸黑沉沉的,就像是黎明前最后的那抹黑暗,“来人,把他拉下去净身,以后就是言禧公公,而不是言禧侍卫了。” 言禧绝望的重新跪好,为自己解释。 “殿下,属下对您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殿下不能这么对属下。” 言禧还想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可不想当一个太监享受不到人伦之乐。 “不能这么对你?你既然早知今日,刚才又为何将一些都说出?此事本皇子没办法收场,你也别想好过。” 秦泰然在外十分注重自己的名声与形象。 强迫皇嫂不成反被打这种事情捅出去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件事他本就心虚,又怎么可能愿意旁人知晓? 在皇后的逼问之下,言禧把这件事捅了出去,就是陷他于不义。 “留你一条命已是仁慈,还不赶紧谢恩?” 秦泰然又怎么会认为自己有错?千错万错自然都是旁人的错。 言禧面如死灰,长跪着没有反应。 这么一番怒火,让秦泰然身上的伤口再次撕裂。 他挣扎着进屋处理伤口。 言禧趁机跑了出去,皇后娘娘刚离开不久,他要是找到皇后娘娘的话,那么此事还有一线生机。 好在皇后虽说生气,但离开的速度并不算快。 言禧拖着伤狂奔出去,总算是追上了皇后。 皇后被他的模样吓到,“可是然儿还有什么要说?” 言禧不发一言,直接跪在石子路上。 “肯定娘娘救命,属下对娘娘忠心不二,从未有过二心。” 皇后站直了身子,正愁怒火没地方发泄,言禧这办事不力的侍卫就凑上前来。 “到底什么事?你作为然儿的贴身侍卫,不在然儿身边好好的伺候着,来本宫这折腾什么?” “皇后娘娘救命,殿下生气属下将实情说出,说是要给属下净身,让属下去当太监。” 言禧是个男人,又跟在多情的秦泰然身边,又如何能够忍受未来的日子没有女人? 净身对于他来说,比要了他的命还可怕。 “怎么?你是觉得然儿的命令有错?”皇后冷冷说道,不在乎的情绪直接写在脸上。 “皇后娘娘,您可不能不管属下,属下这辈子为了娘娘可以当牛做马。如今也是为了娘娘才被殿下责罚。属下并不想当太监,毕竟属下还没有成家立业。我们家的香火不能在属下这儿断了。” 第两百四十六章 计策 苏灵儿赶着去看戏,并不想听一个下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他的糟心事。 “传承香火?未免太可笑了些。你一个奴才的香火有什么好传承的?还是说,你觉得奴才比主子更高贵?既然表哥让你当太监,那也是为了你好,让你从今以后清心寡欲的、安安心心的在宫中伺候,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这是为你的好的事儿,对你来说更是天大的福气,你怎么能不要呢?” 苏灵儿说话刻薄,言禧这样的人在她眼中连条狗都不配。 更不知的她多看一眼或者是多耽误一点时间。 皇后对苏灵儿的话深表赞同,轻蔑的扫了眼跪着的言禧。 “别说什么为本宫办事还是为然儿办事。反正你就是皇家的狗,自然是为皇家办事的。分那么清有什么意义?再说,你在然儿身边伺候,竟然没有伺候好他,还害得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本宫没有要你的命已经是大发善心,你还敢提那么多的要求?” 皇后挥了下袖子,不承认言禧是她安插在秦泰然身边的眼线。 不过是个棋子罢了,皇后也不见得对言禧有多么的上心。 若是为了言禧,皇后还得与秦泰然决裂争吵,那可谓是得不偿失。 “皇后娘娘,这么多年,属下传了那么多的消息给您,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 言禧绝望的盯着皇后。 他一开始是效忠于大皇子殿下,可皇后威逼利诱于他,使得他不得不身在曹营心在汉。 皇后想要对大皇子的消息了如指掌。 言禧自然只能每天定时定点的把消息传递给皇后。 多年来,双方相安无事,就是大皇子有得时候会困惑,为什么皇后每次都能够得到精准的消息。 他怀疑身边有眼线,却始终没有怀疑到言禧身上。 毕竟言禧从小到大就跟着他,一直以来对他更是忠心耿耿,又怎么可能突然变成皇后的人? 而言禧一直认为自己是为皇后办事。 在刚才关于真相的抉择之下,他犹豫之下,还是选择了皇后,说出实情。 在大皇子的眼皮子底下背叛了大皇子,简直要命。 除了皇后娘娘,就再也无人能够保下他。 但令他错愕的是,皇后娘娘根本就没打算保他,而是任由他自身自灭。 呵呵,这就是皇家,这就是忠心的下场! 皇后倒是被他指责的话给逗笑了。 “翻脸不认人?那你是人么?你只不过是皇家的一条狗。能给你一口饭吃就不错了,你还奢求什么?” 皇后阴冷一笑,命令侍卫将言禧带下去,既然要净身,那就快点,免得夜长梦多。 言禧在被带下去之前还想说两句关于南洛倾的实情。 可皇家的做法伤透了他的心,他古怪的笑着,脸上充满了嘲讽。 皇后一路走还一路生气,“若不是这些下人无能,然儿又怎么会受如此严重的伤?” “姑母别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那就得不偿失了。”苏灵儿拍了拍皇后的背,若有所思道:“其实这件事要怪也不是真的完全怪这些侍卫,要怪的话,还是得怪南洛倾的。她才是主谋。听说她长得有几分姿色,平常都是靠美色勾引人。就连表哥都被她迷得七荤八素。 今日还为了这个女人顶撞姑母你,着实过分得很!姑母,你可是一国皇后,全天下的女人都应该以你为尊。你也是全天下身份最为尊贵的女人。就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皇后听她这话耳朵嗡嗡的,但这些话同样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她贵为一国皇后,竟然连南洛倾都斗不过。 何其可笑?恐怕旁人都在背后嘲笑她是个笑话! 不行,这一次一定要把南洛倾置之死地。 “你说得对,这一次,本宫不会再放过她。如果南洛倾不死,我们才会夜长梦多。” 皇后对南洛倾的杀意再次被挑起。 苏灵儿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后了。 “姑母,你说得太对了。就是南洛倾是御王妃,随便动,没关系么?”苏灵儿听说两人最近关系好得很。 南洛倾若是出事的话,御王肯定会出手帮助的吧? “你考虑的也是一个问题,御王在,对付不了南洛倾。”皇后再次觉得烦。 怎么要杀一个人如此困难? “其实灵儿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 “就是让人传令让御王去一趟慈云寺见一见太妃。把御王引走,那么南洛倾就必死无疑。我们可以来一招先斩后奏!” 苏灵儿想得法子刻薄又阴毒。 皇后的心猛地跳了跳,“这若是被发现,可是死罪!” “姑母,你还是太过于妇人之仁了。南洛倾最近风头大盛,又连带着御王在京中的名声都高了不少。南洛倾还敢光天化日的对表哥动手,显然是不把皇家放在眼里。 就这些就可以看得出来,表哥的储君之位岌岌可危。姑母你也危险得很。” 苏灵儿说话专戳人的痛处,让人根本忽视不掉。 “本宫倒要看看谁敢动然儿的皇储之位!不就是杀个人么?本宫有什么可怕的?再说是那南洛倾先有错在先,那不成还让皇室让一步?” 皇后下定决心,“你去派人将秦御修引开,南洛倾的事儿本宫来处理。” 苏灵儿笑着福了福身子,“姑母的吩咐灵儿一定好好办。” 两人分开之后,皇后站在勤政殿外沉默了一会儿,酝酿着情绪。 朱公公眼尖远远就发现了她,“皇后娘娘怎么在这儿站着?风这么大,可千万不要受凉了。” “本宫有事儿要见陛下,朱公公通融一下。”皇后娘娘这一开口就带着哭腔,脸上的怒气还没有散。 朱公公察言观色厉害得很,很快就意识到事情不简单,这可拖不得。 “娘娘稍等片刻,奴才去知会陛下一声。但是陛下见不见,就不必老奴说得算的。” 朱公公可没有忘记上一次皇后娘娘惹了陛下之事。 这一段时间,陛下与娘娘都没有见过。陛下的怒火消了没有,也没有个定数。 第两百四十七章 调虎离山 “朱公公,这是上好的夜明珠,足足有一袋。这是孝敬你的。”皇后在他离去之前在他的怀里塞了一袋子的东珠。 朱公公摸了摸鼻子,一边收好袋子一边不好意思道:“娘娘怎么如此客气?娘娘与陛下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陛下又怎么会生娘娘的气?又怎么会不愿意见娘娘呢?奴才看见了娘娘的真心,想必陛下也能够看见娘娘的真心。奴才这就去通报一声,娘娘稍等片刻。” 朱公公收了银子,自然是在秦宏业跟前为皇后好好的美言几句。 “不见。”秦宏业对皇后的怨气还没有消,现在还不想见她,见她只会平白的添堵。 她又来找他,肯定是又整什么幺蛾子。 最近秦宏业心情不顺,碰见的事儿也不顺,手上一堆的烂摊子还没有处理,根本没功夫搭理皇后那些琐碎的事儿。 朱公公心跳漏了一拍,怀中的东珠还没有焐热呢。 “皇后娘娘脸色不太好,看来是真有什么要紧事。素来皇后娘娘都是十分的守礼。这段时间又一直病着,可刚才瞧着不像是无意的。倒像是真的碰见了什么难事儿。陛下要么见见?” 朱公公耐心的劝着,事情可能不简单。 秦宏业批改完最后一本奏折,捏了捏额角,头疼得很,“让她进来。” “奴才这就去将皇后娘娘请进来。”朱公公脚步轻快的接皇后进殿。 皇后一见到朝思暮想的秦宏业就开始流泪,“陛下可一定要为然儿做主。这一次然儿差点没命。” 秦宏业见皇后哭便觉得烦,还以为又是因为她那些哥哥弟弟的事儿哭个不停。 可没想到皇后一开口说得竟然是秦泰然。 秦泰然是秦宏业最为看中的儿子,也是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 谁都能出事,就是秦泰然不能有事儿。 皇后一开口就说秦泰然会没命,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秦宏业不敢往深处想,“快说,到底是什么事情?然儿怎么了?” “今日臣妾去见了然儿,不曾想竟然碰见然儿浑身是伤的模样。那一条条鞭痕狰狞得很,只看一眼便知晓疼得厉害。那哪儿是打在他的身上,简直是疼在臣妾的心上。” 皇后瘫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岂有此理?皇城上下,有谁敢你对然儿动手?” 然儿如今虽不是太子,却也是最为珍贵的皇子。竟然有人连然儿都打,那不就是狠狠在打他的脸么? “还能是谁?不就是那南洛倾么?南洛倾目无法纪,碰见然儿之后就用了鞭子,把然儿打得半死。然儿心善,又实在拿南洛倾没有办法……就连臣妾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只能求求王爷想个办法,为然儿讨回公道。” 皇后说得声泪俱下,每一滴泪都砸在秦宏业的心上。 “南洛倾?她一介女流竟然敢对皇子动手?她不要命了不成?行,既然南洛倾敢做这种事,朕也不会和她客气!来人把南洛倾抓来!” 秦宏业早就看南洛倾不爽,但一直找不到机会来针对她。 这不,终于让他等到一个绝佳的机会。 这一次,南洛倾不死都难。 皇后擦了擦眼角的泪,好了,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御王府。 南洛倾想到秦泰然那猥琐的模样就忍不住笑出声。 秦御修咬了咬她的指尖,“笑什么?听说你把安雨捅成筛子?” 南洛倾搂住他的脖颈咬了她的唇,像小兔子似的气鼓鼓的说道:“谁让安雨说妾身不要脸?如果妾身不要脸,那最不要脸的就是王爷!” 秦御修被她咬得吃痛,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两人的身体再次变得滚烫。 “捅了就捅了,本王惯的。” “又不会死,那些人那么紧张做什么?以妾身的医术,救他轻松得易如反掌。” 以南洛倾敏锐的第六感,她很快就意识到安雨是故意针对她。 她已经发现好几次了,安雨与那楚萱儿鬼鬼祟祟的,肯定是在背地里密谋什么东西。 她捅了安雨,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他是本王的贴身侍卫。”秦御修语气淡淡。 南洛倾捏了捏他的脸,轻哼了声,“怎么?你要为了一个侍卫问罪于我?” 秦御修扯了扯嘴角,没有接话,算是默认了她所说的那些。 安雨若是次次都挑衅南洛倾,秦御修也不会留他。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南洛倾就要回北苑去。 “还回去做什么?”秦御修不解的问道,两人之间的误会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么? “是王爷让妾身住在北苑,妾身哪儿敢不回去。”南洛倾离开得很干脆。 秦御修扣住她的手腕扯了回来,又要发火,“非要与本王作对?” “难道不是王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妾身打入冷宫更过分么?既然王爷想要让我在哪儿住着,那妾身就在那儿扎根。”南洛倾已经看上了一片空地。 挖空了做池塘刚好,周围一圈种桃花,等到明年三月,就有桃子吃了。 “那行,本王也跟着你搬去北苑住。”秦御修顺水推舟。 “北苑不大,哪儿能装得下你的那么多东西与排场?”南洛倾嫌弃的扫了眼他奢华的室内。 这些布局要是往她的西苑一摆,那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反正,你休想逃出本王的手掌心。”秦御修意识到自己一日不见南洛倾就觉得少了点什么。 主院与北苑的距离最远,难道他每次为了见南洛倾,都得跑一趟北苑? 南洛倾的心因他的话颤了颤,娇声道:“王爷这是离不开妾身了?怎么办,妾身其实并不是非王爷不可的。” 秦御修掐着她莹白的肩,咬牙道:“看来你是又想被掐脖子了。” “王爷,慈云寺传来消息,说是太妃病重,须得你去一趟。”安风急忙来报。 太妃是王爷在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 可见太妃对王爷来说十分的重要。 秦御修看了眼南洛倾,只吩咐了句,“等本王回来。” 南洛倾躺在床榻上休息,指尖把玩着流苏,这太妃病重是怎么一回事? 第两百四十八章 阴谋 南洛倾以为,楚萱儿去找太妃半月之久,可见来日太妃会高调回京,而不是称病将他叫走。 这就像是即将打赢胜仗,却偃旗息鼓、兵退千里一般。 瞧着就不像是宫斗冠军老太妃的风格,更不像是楚萱儿那高调做作的个性。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前不久才听人说,太妃在慈云寺修身养性,身子硬朗得很。 怎么可能半个月的时间就病重得没有办法下床?还得秦御修赶去看她? 所有的事情连在一起,就十分的巧。 她相信,这世上不可能有如此刚好的巧合,除非是人为的计谋。 所以说,这是一场调虎离山的计策。 而要对付的,自然是她。 南洛倾勾了勾嘴角,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看来是大皇子秦泰然的事儿东窗事发了。 她可不是个坐以待毙的性子,马上起身准备等下可能会碰见的种种奇葩之事。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秦宏业身边的红人朱公公就来了。 “来人,把罪犯御王妃抓进宫去。” 御王府中的大多人已经跟着秦御修离开。 而最厉害的两个贴身侍卫,也就是安风与安雨。一个被迷晕了一个被捅得七荤八素,半个月之内下床都有困难。 御王府之人根本就拦不住朱公公带来的大内侍卫。 反倒是棠悦冲在前面,张开双臂,护主心切。 “娘娘犯了什么罪还请公公说清楚。若是你说不清楚,那就不能带娘娘走!”棠悦誓死要维护南洛倾,不准任何人碰娘娘。 朱公公轻轻松松就把她推倒在地,“呸,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些可是陛下的懿旨,难不成你一个下人还要反抗圣旨不成?御王妃到底做了什么事儿,御王妃自己心里清楚。 不需要你一个下人出来指指点点。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陛下绝对会查明。你们几个下人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就是。” 棠悦挣扎的爬起身,反手抓住朱公公的脚踝,狰狞道:“你们不准把娘娘带走,你们要是把娘娘带走。那就先从我的尸首上踩过去!” “给脸不要脸了还!既然你这么忠心耿耿,那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就先下阴曹地府,你的主子很快就会下去陪你。” 朱公公抬脚就要往她的头上踹,腰间突然受了一股大力,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棠悦松开手,扭头望着出现救了她的南洛倾。 “娘娘,快跑,这些人是来抓你的。” 棠悦并不笨,也算是看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陛下肯定是为了大皇子的事情来的。 难道是要告娘娘通奸? 可……错得应该是大皇子才对,凭什么最后都怪罪在女子身上? 难道一开始对娘娘起了占有欲的不是大皇子么? 在男女之事上,女子素来保守,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如果不是男子强取豪夺,又哪儿来那么多的惨案? 为何陛下只骂娘娘是罪人,而不怪大皇子? 就因为大皇子是男子?就因为大皇子是权贵?被他看上的女子就得活该被他糟蹋不成? 南洛倾拿出沾染着药粉的帕子轻轻擦拭她嘴角的血痕。 “无碍,先起来吧。” 棠悦心头一酸,娘娘总是如此,不论是发生什么事,就总是一副天塌下来有她顶着的模样。 可娘娘柔弱的时候又有什么人能帮她? 作为女子,谁不希望自己柔柔弱弱的,一辈子有人护着? 就在南洛倾蹲下去的那一刻,所有的大内侍卫都围了上来,个个都拔出长刀围着她。 她要是随便一动,那刀就会划破她娇嫩的肌肤。 棠悦一脸绝望,所以说,娘娘逃不出去了吗? 朱公公这一把老骨头,被南洛倾踢了这么一脚,全身上下都要散架了。 他扶着腰站起身,骨头缝里都透着疼,望着南洛倾的眼神更是厌恶之中透着几分恐惧。 这个女人疯起来还真是半分理智都没有。 他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朱公公!对他动手,以后有她好受的。 “给我把御王妃看住了,就连一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更别说是个人!” 棠悦扭头啐了他一口,就看不惯这狐假虎威的阉人。 “狗奴才也就仗着王爷不在府上才如此嚣张,要是王爷在的话,恐怕你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嘴皮子这么厉害,倒是去金銮殿上为御王妃辩驳,看看文武百官是不是如此认为!呵,不过你很快就会没命,的确是要趁着这个时间多说几句话。” 朱公公要不是顾着自己的身份,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礼数。 他绝对要暴打棠悦这丫头一顿。 不过是个丫鬟罢了,竟然连他这样的大公公都不放在眼里。 依他看,他就得狠狠的让棠悦长长记性,让她下回不敢如此嚣张。 “娘娘。”棠悦握着南洛倾的手,此刻心中的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她的绝望。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宫中人先是将王爷调走,然后再抓娘娘去问罪。 根本就无人能为娘娘辩解…… “要想让其灭亡,就得让其疯狂。结局如何?走着瞧。”南洛倾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优雅模样。 棠悦的心因南洛倾沉静的目光而定了定。 娘娘既然说了没事儿,那应该就是没事。 朱公公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走吧御王妃,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儿你自己清楚,也不要让老奴费力气了,这样大家都好过。” …… 秦宏业突然开了三堂会审,请了朝中有名望的文臣武将。 其中就包括大理寺卿顾瑾天,新上任的宗正顾瑾柏,镖旗大将军苏勇,六部尚书、侍郎等…… 一开始他们并不知道是什么事儿,都猜测这将是应该是和大皇子立储有关。 储君之位一直空着会导致民心乱。 还是早些立下储君的好。 而大皇子勤政爱民、仁爱和善,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也是时候立下了。 文武百官之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太子一派的,而太子一派之人与苏将军关系更是亲密。 几人刚见面就寒暄上了。 第两百四十九章 三堂会审 “苏将军,别来无恙?听说您最近又打了胜仗。果然是骁勇不减当年半分啊。” “像我们这几个老骨头是不得不服老的。天稍微阴冷一些,这腿就走不动路。哪儿像你那样硬朗?” 苏勇傲慢的笑了笑,轻抚长须,故作漫不经心道:“保卫大祁,不就是我们金甲卫应该做的?虽说打斗的过程消耗不少,好在最后险胜。保陛下百岁无忧。” “苏将军果真是有大义之人,我们几人自愧不如。” “我们几个文臣最多是在朝堂之上耍一耍嘴皮子。哪儿有苏将军这般英勇?保家卫国还是得靠苏将军这般。” “苏将军这几日好像是清减了不少,可是生活太过于拮据了些?若是真的太过于拮据,这件事可得与陛下说说,苦了谁也不能苦了苏将军。” 路过的兰枝玉树的顾瑾天与风流倜傥的顾瑾柏凑巧听见他们这一段寒暄。 顾瑾天的神色还算是如常,而顾瑾柏的眼皮都快要翻到天上去。 他学着那刑部尚书的语气装腔作势的模仿了两句,然后又露出差点呕吐的神情。 “恶心,真恶心,我的隔夜饭都快要吐出来了。呵,不过是去城郊绞杀五个落草为寇的土匪,竟还派出金甲卫去。更可笑的是,面对五个草寇,一支甲胄、兵器精良的金甲卫竟然只是险胜。 还有,你看那苏勇都快要壮得和头猪似的。他们竟然还能说出苏勇最近清瘦了不少这种鬼话来。他们若是眼睛不需要的话,那就捐给需要的人。别这么糟蹋别人的眼。” 顾瑾柏越看苏家人越不顺眼,再看围着苏勇身侧的一堆狗腿子,越发的觉得他们令人作呕。 顾瑾天凉凉的瞥了眼苏勇,视线重新落回顾瑾柏身上。 通常这个时候大哥都要开始教训他了,让他谨言慎行。 可今日顾瑾天破天荒的没有教训他,而是轻飘飘的说了句。 “说得这般辛苦,不过是为了向国库拿更多的银子罢了。” 绞杀五个草寇,又掏空国库的十分之一。 这账还是苏勇会算。 “那就这么让他们为所欲为,只手遮天不成?”顾瑾柏气得牙痒痒。 难道朝堂中人都是这么一群货色?若是以前的他,肯定不屑于此,喜欢纵情于江湖,不会理会这些阴谋诡计。 可他答应了祖母和小表妹,一定会在朝中立足,护顾家周全。 他们顾家上下同样是武将,也是为了大祁出生入死。别说是银子,就连尊重都没有得到。 人与人的差距,就这么大? “我们顾家不也是为了大祁……” 顾瑾柏少年心性,说起这些就止不住话头。可刚刚起了个头就被顾瑾天的眼神制止。 顾瑾天知晓他要说什么,“顾家与苏家不同。苏家是国舅,而我们顾家不过是他们的一颗棋子。” 顾瑾天虽说是个文臣,但武臣之间的争斗依旧看得清楚。 “既知晓是棋子,我们怎么还……”为了他们这么一群人拼命? 顾瑾柏就是不服气,为什么要和这么一群烂人当同僚? 更可气的是,秦宏业也不是不知道苏勇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利益牵扯罢了,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同样是为了大祁抛头颅洒热血的顾家,顾家人的命比草都贱。 如今,他们的父辈还守护在塞外,迟迟不能回。 顾瑾天的态度很淡,似乎这样的事儿早就将他所有的气性都消磨光,最后只剩下如玉一般的光辉,莹莹却不耀人眼。 “我们为得是大祁百姓,保他们的安康。其他的,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只要百姓安康,那么一切都不太重要。” 顾瑾天看上去倒是看得挺开。 “我们难道就要认命?”顾瑾柏还记得小表妹给他的诗集里面说的。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来人,天生我材必有用…… 既然是天生我才,为什么要认命? 顾瑾天柔和的笑了笑,那如玉般的光辉便越发的明亮。 “或许,我们能等到一个合适的契机也说不定。” 顾瑾柏听得眉头紧皱,这都什么和什么?什么契机?为什么大哥最近说话和小表妹越来越像了,总是要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神神叨叨的,一副看透天机的样子,又什么都不愿说。 仿佛多说一个字就会要了他的命一样。 顾瑾柏不甘心的想要追问,可顾瑾天不给他机会。 “朝堂之上的一半朝臣都在这儿,小心隔墙有耳。有什么话等回去再说。” 顾瑾天并不知晓今日秦宏业喊他们来是为了什么。 毕竟喊得时间着急,通报的太监也没有多说。 所以谁都不知道陛下是为了什么召集了这么多人。 不过,还是有小部分人在猜测,说是应该是关于立大皇子为太子的事儿,所以才这么急。 当下相邻的几个国虎视眈眈,而大祁内又天灾不止,不少百姓苦不堪言。 民心已经有些乱了。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些喜事来让大家提提神。 就比如立一个新太子,让百姓看到新的希望。 虽说秦宏业膝下也有几个儿子,但通通都不成气候。 年纪、家世、政绩最为优秀的当属秦泰然。 除了秦泰然之外就再也没有人能当得上这太子之位。 而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大致就是走个流程。 所有人都陆续进了殿内。 顾瑾柏的耳朵好不容易清净了片刻,竟然又不小心听到苏勇与其他几人的谈话。 转念一想,顾瑾柏明白过来,其实不是他不小心听到的,而是苏勇他们故意拔高音量,为得就是让所有人都听见他在装逼! “听说苏将军的爱女长得倾国倾城,就是不知道哪家的儿郎有幸能与她喜结连理啊?” 有人动起了和苏勇当亲家的歪心思。 “那自然是要灵儿喜欢的才行。现在的丫头就是这样,挑来选去的,还一定得选个自己喜欢的。” 苏勇敷衍一笑,心下对其的话嗤之以鼻。 他的宝贝女儿要嫁给谁?自然是要嫁给当今最尊贵的人。 第两百五十章 大司马 他们苏家是三朝元老,更是世世代代的皇后世家。 也是因为世世代代的皇后都是苏家人,这才保护他们苏家如此鼎盛,在朝中能够横着走。 苏勇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肯定是要让女儿成为最尊贵的皇后才行。 其他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苏灵儿。 不过是为了拒绝这个同僚,他才相处这么一个听上去还算是过得去的借口。 让苏灵儿挑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嫁了就行,他还会奉上数不尽的嫁妆。 但若是苏灵儿真的问到他的跟前,真的要跟她自己喜欢的人走,苏勇必然会打断她的腿。 生是苏家的人,死是苏家人的鬼。 既然她的身上流淌的是苏家的血,又怎么能够将苏家的使命置之不理? 这皇后,她不当也得当! “大祁鲜少有像苏将军这般开明之人。其实我的儿子曾经见过苏姑娘一面,就一直将苏姑娘记挂在心上。” “呵,我儿子还与苏姑娘见过两面呢,那岂不是说,我的儿子与苏姑娘更合适一些?” “话可不能这么说,见过几面都无所谓,主要是得人家苏姑娘喜欢才行。我儿子就玉苏姑娘的爱好相似。” 苏勇见他们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不置可否道:“不如聊聊今日陛下喊我们来所为何事。” “能引得这么多人兴师动众的,肯定是一件大事。我猜,应该是和立皇储有关。” “大祁皇室单薄,其实早就应该要立皇储了。虽说位置是空着的,但我们都知晓这位置,除了大皇子,谁都做不了。” “既然太子的位置立了,是不是马上就要选太子妃了?”家中有女儿的同僚已经开始考虑把哪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并且端庄贤淑的女儿嫁过来了。 一道苍凉古朴的声音响起,打断他们所说的话。 “为什么没有立马立下皇储,你们这些老臣,难道不知道?现在在这儿装得人模人样的做什么?” 老者一头花白头发,精神不佳,倒是说话依旧铿锵有力。 搀扶他的是他的小孙子,并不是朝中之人。 而这位老者,就是曾经的大司马,与先皇有过命的交情。 只不过,他年纪大了,又缠连病榻,已经许久不见人了。 今日有要紧事,才把大司马给请来。 不过也是见上一面,随便说上两句,然后就把人给请回去了。 若是大司马的身子不好,就可以早早的送回去,不必与他们这些人凑在一起。 苏勇脸色铁青。 他最不想听见的就是这句话。 同僚们更是心虚的低下头盯着鞋尖。 “大司马身子都这样了,还不给自己积点口德?”苏勇故作爽朗的笑着走上前,眼神如刀,一刀刀的往大司马身上刮。 既然是个老不死的,为什么要凑在这儿碍眼? 有一些刚入场的人不知为何,心直口快的问了句,“到底是为什么这太子的位置一直空着?” 大司马笑了笑,眼睛没有定焦,仿佛在透过人群在看另外一些人。 就像是他回忆之中的那些鲜亮的人一样。 “因为皇位本该是先皇的儿子御王的。可还是有人抢了这位置,还坐得心安理得。当时自然是许多人都不同意,凭什么?凭什么这位置要给他来坐? 可不管旁人提出一百条质疑,他总是有能耐用一百零一条理由来反驳。再加上当时御王年幼,朝堂动荡。让一个年幼的孩子坐上龙椅不合适。 所以他许诺,等以后孩子束发,就将皇位还给他。可左等右等,御王还是没有等到本来就属于他的东西。 如今,这东西还得冠冕堂皇的给另外一个人。” 大司马的视线缓慢的转了一圈,预料之中的没有看见秦御修。 既然要册立新的太子,竟然不与曾经的太子知会一声,何其可笑? “住口!大司马你是老糊涂了,所以才说出如此荒唐的话来。那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谁还记得是个什么情形?再说如今百姓安居乐业,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你就不要再危言耸听了。” 苏勇的每个字都带着腾腾的杀气。 周遭的人都吓得两股战战,生怕被殃及池鱼。 大司马嗤笑一声,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换句话说,他根本就没有把在座的所有人放在眼里。 “你又能如何?杀了我?可我已经半截入土了,我还怕什么?我不过是要说一些真相,一些你们所有人都在颠倒黑白的真相! 大司马用拐杖敲了敲玉石铺成的地面,气得一口气堵在喉头上不去下不来。 小孙子在一旁不停的给他顺气,嘴里念叨着:“爷爷别气了,爷爷别生气了,大夫说了你不能生气。” 苏勇狰狞的扯了扯嘴角,冷声道:“陛下这么多人将大祁管得仅仅有条,而御王草菅人命,鱼肉百姓,罪不容诛。就算他曾经是先帝的孩子又如何?难道这位置还能够让他这样一个奸掳烧杀的人坐上不成?若是真让御王坐上,才是真正的民不聊生,百姓在水深火热之中。” “御王殿下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不过是被你们逼的!”大司马永远不会忘记曾经的秦御修单枪匹马的斩杀敌人首级。 更是以极为年轻的岁数立下赫赫战功。 他才是大祁的保护神,是受万民爱戴。 只不过后来伤了腿,不仅站不起来,性情也愈发的暴躁,这才变成这幅模样。 “我们逼的?伤他的是东渡人,与我们有何干系?大司马你肯定是老糊涂了,所以才会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苏勇每句话都咄咄逼人。 大司马表情愈发的痛苦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像是随时都会在这殿上嗝屁。 顾瑾柏与顾瑾天同时出手。 顾瑾天以极强的口才来反驳苏勇,而顾瑾柏则是扶住大司马,帮忙顺气的同时还给他喂了几颗九转回魂丹。 小孙子吓了一跳,“你给我爷爷吃什么东西?” 他记得,爷爷曾经说过,在朝堂之上,没有人愿意与他为伍。 就是因为爷爷拥护的是先帝与御王。 第两百五十一章 丹药 “小孩,你是不是看不出来这是好东西?这可是九转回魂丹。” 一共就一小瓶,还是从小表妹那儿弄来的。 若不是见他说得都是大实话,顾瑾柏是舍不得拿这种保命的药出来给他用的。 “什么九转回魂丹?我照顾爷爷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过爷爷会吃什么九转回魂丹。”小孙子担心的紧盯着大司马。 那药入口即化,都不需要水送服。 不一会儿,大司马觉得自己的气都顺了许多,说话更是不再梗着了,就算苏勇说得话再过分,他也不会背过气去。 顾瑾天双手背在身后,肆意道:“苏大将军这么说是是要陷陛下于不义。都说天子一言九鼎。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陛下曾经许诺之事,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说作废就作废?难道苏将军的意思就能够代替陛下的意思?” 几个反问就让苏勇无力招架。 顾家人就是阴险,说得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一派胡言,我怎么可能会对陛下不敬?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苏勇内心越是虚,声音越是洪亮。 顾瑾天清风朗月的立在殿中,就算四周都是恶毒阴狠的视线,他都不为所动,还是那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使得他慢条斯理又极有力量的话十分令人信服。 “你说得都是实话,难道是说大祁已经姓苏,而不是姓秦?” 顾瑾天就算是舌战群儒都不再怕的。 又怎么可能败于一个胸无点墨的武将? 苏勇脸憋得通红,急得不行,“你怎么能往本将军身上泼脏水?本将军为国为民,出生入死……” “谁不是呢?”顾瑾天凉凉的打断他的话,“我们顾家儿郎上百的亡魂在天上看着你。” 这下苏勇彻底没话说了。 若是忠心英勇,那还得是顾家军。当年上阵杀敌,差点杀得绝后了。 而苏勇贬低御王的那些话,看着倒像是在给秦宏业不守承诺开脱。 具体是怎么样一个理,大家心中都有一根秤,能分得清是非黑白。 苏勇胸口剧烈的起伏,大口喘息着,他那学识憋半天也憋不出个条理清晰的话出来,只能瞪着顾瑾天干生气。 气顺了的大司马爽朗的笑了起来,笑声之中充斥着对苏勇的讥讽。 “都说忠心耿耿,忠得到底是谁家,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就别说出来丢人现眼了。”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几乎个个脸上都挂不住。 就算再生气又能如何?他们又不能拿大司马怎么样。 小孙子继续给大司马顺背,惊奇道:“这药竟然真的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听爷爷这中气十足的声音,谁能看出来爷爷其实已经行将就木了? 顾瑾柏脸上挂着傲娇的笑,骄傲的抬眼,轻哼了声。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这药是谁做的。” 小孙子急忙追问:“谁做的?我去买一些来救爷爷。” 寻遍名医都找不到能治病的药方,如今偶然碰到,万万不能错过。 “是我的小表妹,御王妃。大司马是个难得的清醒之人,小表妹要是知道的话,自然不会吝啬这些药的。” 顾瑾柏十分大方的答应了大司马的小孙子。 小孙子莫名的崇拜御王妃,“御王殿下是大祁的英雄,御王妃又是个神医。难怪爷爷这般维护御王殿下。厉害的人都凑在一起了。” 顾瑾柏轻咳一声,对他的话深表赞同。 “其实小表妹之所以厉害,还是因为我这个作为哥哥的教得好。” 小孙子看顾瑾柏的眼睛冒着星星,无比的崇拜。 顾瑾天在一旁看着,嘴角挂着闲适的浅笑。 耳边不再有苏勇吹牛,顾家兄弟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不一会儿,秦宏业出现坐在高位,文臣武将们立马噤声,齐齐行礼。 秦宏业脸色铁青,说话更是僵硬。 “爱卿们可知朕召集你们是所为何事?” “微臣不知。”百官们齐声跪下。 秦宏业气得眼前珠帘乱晃。 “这么大的事儿,的确是要让你们听一听!来人,带大皇子上来。” 顾瑾柏眼神往来路瞟了瞟,听这语气,倒不像是立太子,怎么像是兴师问罪? 顾瑾天提醒道:“朝堂之上,不要四处乱看。” 秦泰然面色苍白的被带上来,其实他身上的伤倒没有重到会要了他的命的地步。 但秦宏业喊了文武百官来,就是不给他面子。 他都说了这是自己的事情,不想这件事牵扯过多。可皇后与秦宏业不仅将此事闹大,还请了文武百官来看他的笑话。 更可气的是,他根本就不能忤逆秦宏业的命令。 秦宏业让他上殿展示伤口,他就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下外袍,展示身上纵横交错还没有来得及结痂的伤口。 百官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这打法,比刑犯受得伤还要重。 是谁敢对大皇子动手?难道是百官中的谁? 众人猜测不定,人人自危。 “动手的正是御王妃南洛倾。朕命人将南洛倾带来,就是为了三堂会审,让南洛倾一命还一命。” 秦宏业开门见山的给南洛倾定罪。 他现在就恨不得把南洛倾碎尸万段! 顾瑾柏与顾瑾天瞬间不淡定了,这件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扯到小表妹身上? 更可怕的是,还喊来了文武百官,三堂会审小表妹? 小表妹就是个弱女子,哪儿经得住这么吓? 顾瑾柏当即要反驳,顾瑾天了解他心直口快的性子,担心他开口会得罪了皇室,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顾瑾天速度更快一步,站在大殿中央,朝着秦宏业行礼。 “陛下,不知小妹犯了什么错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周遭围着的全都是看戏的人。 南洛倾是顾家人的宝贝疙瘩,又是御王妃。 此次南洛倾挑衅了皇室,岂不是说明顾家与御王也惹了皇室? 按照律法,殴打皇亲国戚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这下,总算是有好戏看了。 就是不知道皇室与他们会闹到什么地步。 顾家与御王的资产都不少,若是双方都受到牵连,他们就能将其的好处通通瓜分。 第两百五十二章 误会 “误会?你是怀疑朕在撒谎?” 秦御修的声音不怒自威,对顾瑾天的态度可谓是相当的恶劣。 “可下官认为,小妹并不是这样的人。她心怀百姓、医者仁心,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对人动手之人。” 以他对小表妹的了解,像小表妹那样的人,若是真的动了手,那绝对是有人招惹她。 如果能够证实秦泰然身上的伤真的是小表妹打的。 那就只能证明秦泰然最近招惹了小表妹。 而小表妹下了这么重的手,可见大皇子招惹小表妹的事儿还不小。 “难道大皇子就得活该被她打?不论是什么原因,她都不应该动这手。既然她敢动手,那就按罪论处。” 秦宏业一方面是真的发火,另外一方面则是通过教训南洛倾来打压顾家与秦御修。 顾瑾天皱起眉头,他找到其中的疑点来反驳。 “众所周知,御王妃只是一个弱女子,不论是从武功还是体型上都不是大皇子的对手。大皇子身边又有不少贴身侍卫,御王妃又是如何打得大皇子?” 秦宏业根本就没有了解过事情的全貌,自然是回答不上来。 “事情已经发生,再讨论这些没有用的细节做什么?朕就是让众位爱卿看清南洛倾的真面目。来人,带南洛倾上来。” 顾瑾天又行了一礼,继续探讨事情的合理性。 直接被秦宏业抬手制止,“大理寺卿别说了,你若是再说的话,那就与南洛倾同罪。” 顾瑾天自然是不怕什么同罪,但他怕自己再说话让事情变得愈发的复杂,所以暂时保持了沉默。 顾瑾柏听得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皇帝老儿说得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 反正小表妹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聪明的人,小表妹做事更是有自己的章法。 她怎么可能随便殴打皇子? 明明一开始是大皇子要求见小表妹一面,那酒肆之内都是大皇子的贴身大内高手。 小表妹娇娇弱弱的,怎么可能打得了大皇子?还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酒肆? 就算他不是大理寺的人,也能看出来整件事十分的稀奇古怪。 就像是整件事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样。 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除了小表妹,也就只有大皇子知晓内情。 顾瑾柏见大哥不说话了,他急急的站出来。 “陛下,臣有话要说。这件事,充满了疑点,不如让大皇子来说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好让公卿们决断谁对谁错。” 秦宏业直接无视了他的话,就让他尴尬的站着。 秦泰然听到自己被人提起,他只好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瑾柏气得差点就把乌纱帽给丢了,这破官谁爱当谁当去?这里的人明明知道事情充满了漏洞,竟然个个都装作听不见,就盼着把罪名扣在小表妹头上。 可他转念想到这件事来之不易,还是忍一忍,再看看事态的发展。 南洛倾一身素净的被带了上来,朱钗首饰都已经被拆下,反而给她增添了几分雾里看花的清冷感。 “南洛倾,你可认罪?”朱公公得了秦宏业的指示,对着南洛倾高调责骂。 南洛倾神色淡淡的看了眼秦泰然,看来她没有猜错,整件事的确是因大皇子而起。 令她好奇的是,这一切都是秦泰然整出来的,他竟然还有脸三堂会审? 可算是让她看见活生生的贼喊捉贼。 “何罪之有?”南洛倾冷声反问,她连跪都不愿跪,脊背挺直。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朱公公声音尖锐,震得人耳朵疼,“大皇子身上的伤还有假不成?” 南洛倾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泰然,高位上坐着的人个个都像是跳梁小丑。 “大皇子难道没有和你们说明白实情不成?他为何会被本王妃打?” 南洛倾的声音轻柔,她捋了捋青丝,又看了眼纤纤玉指,似乎是在回味打得太轻了,没有要了他的命。 一道人影从暗处冲了出来,定睛一看,正是皇后娘娘。 癫狂的皇后娘娘也顾不得仪态,抬起手就要往南洛倾的脸上招呼。 这个女人承认了!这个女人承认自己动手打了然儿! 她那苦命的孩子,竟然要受这种罪! 既然南洛倾敢动她的孩子,她定然要南洛倾千倍百倍的奉还。 在朝堂之上打南洛倾一顿都算是给她脸了。 南洛倾闪身避开,还伸出脚绊了她一下,皇后娘娘站不稳,直接摔了出去。 秦宏业怒火中烧,“皇后你做什么?” 在百官面前摔倒,这是丢皇室的脸! 他就不应该心软放这个女人出来。 皇后在苏灵儿的搀扶下赶紧起身,整了整裙子。 “陛下,臣妾错了。” 随后,她扭头恶狠狠的盯着南洛倾,那一巴掌没有打在她身上,她心里那口气就咽不下去。 “你还敢躲?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以后活不成了?很多人都会受你牵连。” 皇后的尾音带着几分畅快。 太好了,南洛倾终于可以死了。 南洛倾冷笑道:“本王妃连你儿子都敢打,绊你怎么了?” 皇后气得顾不了形象,又想冲上前与她拼命。 “够了,皇后下去!”秦宏业受不了丢人现眼的皇后。 这是皇家的事儿,不是让她一个人在大殿之上发癫。 皇后失落的看着秦宏业,她不过是想要为儿子讨回公道,为什么陛下始终不允许? 明明错的是南洛倾,怎么还不把南洛倾弄死? 为什么还要让这样的祸害活着? 苏灵儿见形势不对,附身在皇后耳边劝说。 “姑母你别和陛下置气,这么多人看着,有什么事儿回去再说。现在还是先处罚南洛倾是最要紧的。” 皇后听劝的往后退了许多步。 “如果大家没有异议的话,那就暂时决定将南洛倾处死,而御王连坐,被削俸禄与官职。” 顾瑾天的心也跟着揪紧,难道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没有转圜的余地? “陛下还真是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南洛倾无情的打断他的话。 第两百五十三章 证据 百官哗然。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如此嚣张的语气与陛下说话。 南洛倾是真的不想活了? 不对,应该说是南洛倾本就没有什么可活的机会了,这才敢如此嚣张。 反正已经没机会了,如果不嚣张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秦宏业怒极反笑,“行,朕素来是一个明君,给你说一句话的机会。” 南洛倾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垂眸开始解腰带。 众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干什么呢这是?在这么多男人面前宽衣解带? 难道传闻御王妃是个极其放浪的人都是真的? 而南洛倾又长得倾国倾城,衣裳半褪的模样当真是能将人的魂给吸走。 许多人不敢直接看,就是瞟得眼睛都快要抽筋了。 顾瑾天眉头越皱越紧,小表妹这是干什么?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以后,精神都不太正常了? 可她刚才骂皇后的时候又酷又飒的,显得格外的正常。 南洛倾脱下外面一层衣裳,露出一半的后背与衣裳。 而里面穿得是她自己设计的单衣,既能够让她露出一部分肌肤又不至于走光。 而她的肌肤之上,同样是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鞭痕,而且看上去痕迹比秦泰然的更可怖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惊呼了一声。 南洛倾垂眸低低的说道:“自然是大皇子殿下打的。大皇子殿下挟持了本王妃的侍女,然后贪图本王妃的美色,就对本王妃动手动脚。可本王妃心里喜欢的只有御王一人。自然是不肯与小叔子做出这种有违伦常的事情来。 大皇子恼羞成怒之下,就用鞭子打了本王妃。本王妃在既气又急的情况之下,这才对大皇子动手。” “一派胡言!你动手打了大皇子,竟然还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然儿身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皇后听不得有人说秦泰然半个字的不好。 顾家人倒是气得不行,顾瑾天相信南洛倾所说的所有话,瞥了眼神情变幻莫测的秦泰然,讽刺道:“原来大皇子还做过这种事,怎么之前也不提呢?真以为不提就能够掩饰所有的真相么?” 皇后反驳道:“没有!然儿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不过是南洛倾一派胡言,你们怎么敢信?有证据吗?” 南洛倾看着秦泰然,冷声问道:“事已至此,大皇子还不愿意承认么?既然是男子,就应该敢作敢当。又怎么能总是躲在女人的背后?” 秦泰然一开始就没想把事情闹大,所以秦泰然就没想到南洛倾会这么说。 可他即便百般不想,还是站在了这个位置上。 即便是现在,他的思绪还是很混乱。 当南洛倾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无比的震惊。 听着他的确是这么做了,但他并没有对南洛倾动手…… 那南洛倾身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栽赃嫁祸! “本皇子没有,本皇子没有做这种事!都是她血口喷人。”秦泰然的精神压力特别的大。 若这件事传出去的话,岂不是他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还是哄着皇嫂与他苟且的伪君子。 南洛倾莞尔一笑,“本王妃自然是有证据的。传酒肆老板来。” 酒肆老板战战兢兢的上来,说明了酒肆的环境。 “当时大皇子来说是要包场,让小的不要再收客人了。然后就进来了一堆大内侍卫。还有一个小姑娘……那丫头是御王妃的贴身侍女。 后来御王妃就来了,不过大皇子要求只能御王妃一人出现在酒肆之中,旁人都不准来。所以御王妃是单枪匹马的出现在酒肆里。想要对大皇子动手的概率特别的小。 除非御王妃娘娘是真的不要命了。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一开始就是大皇子用棠悦的命来威胁御王妃娘娘,御王妃娘娘心善,为了一个贴身丫鬟愿意让步,来赴鸿门宴。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儿,小的就未可知了。” 酒肆老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其实酒肆老板也不敢说谎,毕竟这种事情随便一查就知道真伪。 他若是敢在陛下跟前说谎,那就是连命都不要了。 百官哗然,往常他们认为的大皇子是一个仁爱之人,没想到竟然背地里是个如此阴狠狡诈之人。 秦泰然高声道:“撒谎,你绝对撒谎了。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顾瑾柏站出来为南洛倾作证,“当时是下官送小表妹去的酒肆,本来下官想陪小表妹进去,可大皇子不让。原来一开始就决定了对小表妹做不轨的事情。” 秦宏业脸色愈发的难看,他没想到事情竟然还有这样子的反转。 不管秦泰然到底有没有做那种事情,他都得维护皇室的面子。 这一切的罪责,必须得让南洛倾担下来。 “不过是一个酒肆老板罢了,他的话不可信,因为他是你带来的。你可以在那之前就买通了他,编造出来这么一件事。” 顾瑾柏听他这话差点心梗了。 这什么人? 只要是秦泰然说得话,无论有没有证据,反正都是真的。 而小表妹既有证据还有证物,这些人都能视而不见。 真……恶心啊。 一想到大祁被这样的人掌控者,顾瑾柏越发的忍不了了。 “陛下是说小表妹身上的伤有假,还是觉得小表妹一个人能够打得过大内侍卫?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十分的不合理。而陛下却只信大皇子的话,呵呵。下官觉得以后也不需要大理寺断案了,只需要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得了。还费那么多劲儿做什么?” 顾瑾柏说得义愤填膺。 而南洛倾本来还低着头嫁妆抹眼泪,打算博取几分同情,听着三表哥在耳边说得这些话,她差点憋不出笑出声来。 那声呵呵未免也太魔性了。 三表哥还真是天生的文曲星下凡。 既然这么会说话,应该要让他出本书。 “谁说本王妃没有更多的证据?” 就在众人僵局之时,南洛倾抬眸,扫了众人一圈。 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十分的精彩。 第两百五十四章 救兵 秦宏业下意识觉得这件事应该会很快的速度结束。 毕竟已经证据确凿多余的话也不必再说。 可没想到事情竟然反复的反转,事情已经到了他逐渐开始看不懂的地步。 他命人将皇后带到跟前来,低声质问:“怎么南洛倾会说整件事是然儿主导的?事实到底是什么样的?” 皇后吓得缩了缩脖子,手上还有沁着血的伤口。 “臣妾不知啊,想来南洛倾那丫头应该是在说谎,然儿的性子陛下是最了解的,绝对是做不出来那些有违礼法之事。”反正在皇后的心中,秦泰然就是千好万好,绝对是不会有一点儿的问题。 如果说有问题的话,那也是旁人的问题,绝对不可能是然儿的错。 “可万一?”秦宏业也不是没脑子的人,被顾瑾柏等人质问了以后,他细细思索起这件事,就越想越不对劲。 如果说然儿是被南洛倾带人给伏击了,那么然儿身上的伤还能理解。 可这么多人证说了,是然儿设下的鸿门宴邀请南洛倾来,而且南洛倾是孤身一人前去,怎么可能躲得过大内侍卫的眼线,独自攻击然儿? 整件事怎么看都不太合理。 皇后深吸一口气,笃定道:“没有什么万一,陛下不要被南洛倾的三言两语给迷惑了。这个女人就是这种性子,行事作风张狂得很,等到东窗事发的时候,就开始装可怜。她现在就是在殿上装可怜,想要将然儿拖下水。 如果连陛下都不再相信然儿的话,那还有谁会愿意为然儿平反?那还有谁能还然儿清白?” 秦宏业稳了稳心绪,想到南洛倾的狡猾和秦御修的阴冷。 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件事肯定是一场陷然儿于不义的阴谋。 他必须得站在然儿的角度,无条件的支持他。 “嗯,然儿是无辜的。”秦宏业坐直了身子,看着南洛倾的目光是藏都藏不住的厌恶。 “你说你有证据?若是拿不出来,今日朕便会赐你一杯毒酒。这件事已经很明显了,百官也都在,能做这个决断。” 秦宏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他笃定南洛倾是不可能拿出证据来。 当时酒肆之中都是然儿贴身伺候的人,又有谁能够证明南洛倾所说的话是真的? 南洛倾的眼睛闪着晶亮的光,丝毫没有被三堂会审的恐惧感与落魄感。 躲在苏勇身边的苏灵儿一直在暗中观察南洛倾,见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她就恨得牙痒痒。 这人哪儿来得脸说出这些话来? 明明是她不知检点的勾引了表哥,如今倒说是表哥强迫她。 哼,她以为自己是天仙吗?表哥作为大皇子,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为什么一定要看上南洛倾? 听到秦宏业的话,顾瑾天是有些担忧的看了南洛倾一眼。 所以说,小表妹真的能够拿出证据来吗? 是真的手头上有证据所以才肆无忌惮,还是说,只是单纯的要炸一炸皇室中人才会这么说? 顾瑾天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他应该是没有办法在殿上救下小表妹,而且陛下也发了话,等下小表妹若是拿不出来证据,那就一杯毒酒直接刺死小表妹。 连翻案的机会都没有。 他慢慢的退出金銮殿,打算找人给秦御修传话。 如今,只有只手遮天的御王才有能力救小表妹了。 他刚刚退到门外,就被朱嬷嬷给拦下。朱嬷嬷是皇后身边贴身伺候的嬷嬷。 “你一个小小奴才也敢拦本官?” 顾瑾天大多时候都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这番话倒是说得凌厉又充满杀气。 朱嬷嬷抖了抖,即便心中害怕,还是没有忘记皇后娘娘的教诲。 “陛下还在殿前审问,这个时候顾大人要去什么地方?” “本官去什么地方还得和你一个奴才知会不成?滚开。”顾瑾天知晓时间有限。 若是再耽误一会儿,小表妹碰见的危险的概率就更加的大。 如今小表妹的性命可都全都系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朱嬷嬷阴冷的说道:“顾大人应该是要去搬救兵吧?皇后娘娘早就料到顾大人会这么做,所以才让老奴在此地候着。免得事情有所变故。” 顾瑾天沉着脸,没有说话。 “顾大人今日是没办法离开金銮殿,还是不要白费功夫的好。陛下说了,只有当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处理完,才允许离开。不论顾大人离开是为了什么,还是得听从陛下的吩咐才行。” 朱嬷嬷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正在顾瑾天愁眉不展的时候,小孙子带着大司马急匆匆的跑出来。 朱嬷嬷照样将他们拦下,“陛下吩咐,事情没有结果之前,谁都不准离开,还请大人见谅。” 小孙子怒火中烧的登着她,“爷爷有心疾,若是不医治的话,恐怕是没办法撑过一刻钟。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你能担待得起么?你一个奴才的贱命能够与我爷爷的大司马的身份相提并论吗?” 朱嬷嬷犹豫再看,又见大司马一副喘不上气的模样,咬咬牙让开了路。 “大司马还是尽快就医,不要耽误了病情。” 小孙子带着大司马离开之前回头看了眼顾瑾天。 不一会儿,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就上了马车,离开皇宫。 马车内,大司马的脸色逐渐恢复,缓缓张开眼睛,精神比自己的小孙子还要好上一些。 丝毫没有重病的迹象。 “爷爷是要去找御王?”小孙子年纪虽小,但还是看得清人情世故。 刚才爷爷见顾大人离开就也瞧瞧的跟了出去。 发现顾大人想要出宫搬救兵,被惹人烦的朱嬷嬷给拦下。 爷爷急中生智,捂住胸口,一副快要命不久矣的模样,这才让朱嬷嬷放行。 “御王妃的九转回魂丹对我有恩,我也不能见死不救。这消息,无论如何都要传到御王耳中。” 马车在街道上疾驰,大司马在马车之内左摇右晃,差点吐了出来。 小孙子心疼不已,打算让车夫的速度慢一些。 第两百五十五章 证据 “不必,我还嫌这速度不够快。我折腾一点没关系,可不要耽误了御王妃娘娘。”大司马长叹了一口气,寻思着能为御王殿下再做一点儿事儿也值了。 小孙子扳着一张小脸在心里默默祈祷能够早些找到御王殿下。 秦御修离开御王府之后一直心绪不宁。 身边的侍从看出来他的烦躁,还以为是在为太妃担忧,宽慰道:“太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儿。” 秦御修懒得解释自己心烦并不是因为太妃。 他们的马车走在路上,被一辆疾驰的马车拦下。 “什么人?竟然连御王府的车架也敢拦?” 副将驾马就要将那马车赶走,这时一头花白的大司马从马车内走出。 大司马连行礼都忘了,急忙要见秦御修。 “御王殿下,下官有话要说,是关于御王妃娘娘。” 副将着急带秦御修去见太妃,毕竟太妃病重,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儿,怎么能因为御王妃娘娘而耽误? “御王殿下有要紧事处理,闲杂人等让开。要不然,杀无赦。”副将不认得什么大司马,就是觉得眼前挡路的老头有些烦人。 大司马被推搡的踉跄了好几步。 低调奢华的马车帘子从里面掀开,秦御修走了出来。 “大司马?” 副将手一抖,这小老头竟然是大司马?那的确是他不能随便得罪的。 “大司马恕罪,下官并不知晓您的身份,还请见谅。” 大司马顾不得与副将寒暄,小跑到秦御修跟前。 “御王殿下,娘娘有危险。陛下开启了三堂会审,陛下说是娘娘打了大皇子,这可是要命的罪。还说娘娘若是拿不出来能够证明自己所说的是真话的证据,就要了娘娘的命。留在御王妃娘娘的时间不多了。” 大司马尽量言简意赅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秦御修略一思索,马上命人打道回府。 副将惊了,怎么这就回去了?不去见太妃了? “王爷,不去见太妃了么?” “秦宏业好心计,从始至终就是一场调虎离山的计策,太妃不过是幌子罢了。” 秦御修继续吩咐道:“将所有兵都调来,若是他们敢动洛倾一根头发,本王就要他们血债血偿。” 血洗皇宫也不是不可以。 副将被吓得心惊肉跳,“王爷,这可是……造反……” 秦御修无所谓的勾了勾唇角,嗜血道:“他们先挑衅的,反了又如何?” 这江山本就是他的,他只不过是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金銮殿上。 百官都在等南洛倾的证据。 秦宏业见南洛倾没有继续说话,自信道:“看来你所说的有证据都是假的。那就直接赐一杯毒酒。不浪费众位爱卿的时间。” 有人与御王作对的,见南洛倾如今的下场,心里美得很。 还有一些贪恋南洛倾美貌的,心中不免惋惜。 如果貌美的姑娘若是不多看两眼的话,以后可是没有机会的。 苏灵儿的愉悦写在脸上根本就藏不住。 南洛倾终于可以死了! 最难受的当属秦泰然,他坐立难安的看了眼南洛倾,他的眼中没有愧疚,有的只不过是惋惜罢了。 即使到洛倾死了,他还是没有得到过她。 看来两人终究是有缘无分。 而他在堂上,又怎么可能主动承认,这一切都是他主导的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南洛倾去死。 只要她死了,那么一切真相就不会有人再提起了。 就算是此刻,秦泰然依旧觉得自己无比的深情,只不过是命运的不公,才会让有情人难成眷属。 顾瑾柏也开始紧张起来,他一直认为小表妹能够完成所有的事情。 就算是在所有人的恶意之下,她还是能够轻轻松松的拿出证据来。 只不过这件事有一点困难而已。 顾瑾柏深吸一口气,看着南洛倾,“小表妹,你所说的证据在哪儿?不过你别担心,我一直都相信你是无辜的。如果他们真的要捉拿你的话,我一定会保护你,拼死也会救你出皇宫。” 他感到无比的气愤。 这一切都是秦泰然的错,到最后为什么都要小表妹一个人来承受? 南洛倾神色淡淡,那是一个从内在油然而生的自信。 就算被周围的人污蔑与诋毁,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就是在听见顾瑾柏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眉眼突然笑了起来,明媚动人。 “三表哥你对我倒是挺好的。可是祖母没有让你做到这个份上。” 顾瑾柏觉得自己被误会了,“我可不是看在祖母的面子上才说这些话的,我是真的想要尽一个哥哥的责任,保护你。哎呀,这些话听起来真是太肉麻了。但是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难道美貌就是错吗?难道不畏强权就是错吗?错的不是你,而是天下。” 南洛倾定定的看着他少年气的面庞,眼眶有些湿润,能被家人坚定选择的感觉,真好。 南洛倾扭头盯着秦泰然,“谁说我没有证据的?现在我就把证据带上来,你们可得看清楚了。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会知道自己有错的多么的离谱。” 皇后冷声道:“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有心思狡辩?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够耍出什么花样来!” 南洛倾反身让人送证据上来,就见棠悦带了个虚弱的男人进来。 众人定睛一看,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拉去当太监的言禧。 “你把他带上来做什么?”皇后急得站起身。 皇后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会因为言禧而产生变数。 后宫的人办事非常的快,他现在已经是个太监了。 只不过还没有恢复好,就已经被人带来。 南洛倾让言禧上前来,这样也好让人看清楚他的模样。 “这位是谁,应该不需要本王妃过多的解释吧?” 言禧是大皇子身边的贴身侍卫,地位不低,文武百官对他十分客气的也有。 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他呢?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南洛倾竟然拉了大皇子身边的贴身侍卫来当作证人。 这不就是病急乱投医吗? 第两百五十六章 补偿 秦宏业神色十分的轻松。 他认为南洛倾能把言禧这样的人带上来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他倒是要听一听南洛倾能够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你们一个两个的不就是想要问我要证据吗?这个就是最好的证据。还有人的话比大皇子身边的贴身侍卫还要精准的吗?” 南洛倾自信的笑着,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这件事就连顾瑾柏也觉得无厘头起来。 这……是可以说的吗? 这个人不是普通人,而是大皇子身边的贴身侍卫。 也就是说,言禧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条狗,对待大皇子更是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背叛秦泰然? “小表妹,你确定你没有任何的问题?这个人可是言禧,是整个上京对秦泰然最忠心耿耿的一个人,你觉得他能够为你作证吗?” “这不就说明了人是会变的吗?不会有谁一辈子都会忠心耿耿的。”南洛倾一直有眼线在后宫。 当言禧犯了错,被拉去当太监的时候,她就已经听到了消息,并且让棠悦去了一趟。 去的时间也是刚刚好的。 就是言禧对秦泰然等人恨意最为浓烈的时候。 “行,你说的证据是什么?”秦宏业问到。 “言禧,本王妃问你,大皇子在酒肆是不是对我要图谋不轨?然后又打了本王妃?最后本王妃动手不过是为了自保?” 南洛倾笑得很温柔。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让棠悦与言禧谈好了。 他要是想以后不当太监,以后唯一能够相信的只有南洛倾一人。 而且他已经是被皇后丢弃的棋子,皇后还有大皇子的嘴脸,他还没有看够吗? 他难道不想报复皇室么? 如今南洛倾给他这个机会。 言禧接收到南洛倾的眼神,而且他也想得很清楚,他剩下的日子要为了自己而活。 他也知道自己背叛皇室是世界很可耻的事情。 可那又怎么样? 当他跪下来祈求皇后高抬贵手的时候又是怎么对他的? 皇后就应该要想到会有今天。 “的确,是大皇子殿下爱慕御王妃娘娘,殿下先吃了娘娘身边的贴身丫鬟。又用丫鬟的性命来威胁娘娘,娘娘这才自己一个人来见大皇子殿下。 大皇子殿下对着娘娘动手动脚,这一切属下都看在眼里。后来娘娘实在是气不过,才对殿下动了手。” 言禧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道惊雷,在殿上劈开。 皇后晃了晃身子,差点跌倒在地。 百官哗然,怎么可能?他们尊敬爱戴的大皇子殿下,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子的人? 那可是他的嫂子! 这天底下的女人那么多,为什么会对嫂子情有独钟? 而且还挟持了御王妃娘娘身边的丫鬟,这是一点儿仁义都不讲! 这样的人,怎么配当一个明君? 百官并不是愚昧的,他们是希望大祁越来越兴旺。 如果说,大祁是在这样的人手底下来管理,那才是民不聊生。 秦泰然面色铁青,“言禧本皇子一直都对你不错,你怎么能够平白无故的污蔑本皇子!本皇子哪里亏待了你?” 言禧冷冷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皇子竟然做了这种事情,那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这些也都是属下亲眼看见的,属下只是希望大皇子以后不要再随便欺瞒别人。而且这件事与王妃娘娘是无辜的,属下的良心还在,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无辜的人去送死。所以属下这才勇敢的站出来,说明事实的真相。”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在场的几百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苏勇倒是想为自己的外甥说上两句,可是又怕说了会被秦宏业给记恨上,所以也保持沉默。 有一些三朝元老站了出来,“还请陛下严查此事,如果说大皇子真的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那应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我们容忍不了这一种事情。一个德行有亏的人是不配坐在太子的位置上!” “娘娘既然是清白的,你们就得给娘娘道歉!” 顾瑾柏朗声道:“既然陛下早就说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事已至此,是不是应该也要一杯毒酒赐死大皇子?” 秦泰然气得想要说话,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毕竟言禧的话就已经算是证据确凿了。 皇后护着秦泰然,“本宫看你们谁敢对大皇子动手!你们难道没有看出来言禧已经被南洛倾这个贱人给策反了吗?言禧的话根本就不可信!大皇子是清白的!” 此时此刻,皇后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在狡辩,根本就没有人再相信她的话。 一下子,就连秦宏业的威信都没有了。 众人想起大司马说得那些,看来他们是要给大祁找一个明君。 秦宏业被逼得必须表态,他反手打了皇后一巴掌。 乱喊乱叫的皇后终于安静下来了。 “陛下……” “都是你教的好儿子才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你们两个都关进大牢里去!等事情查清楚了之后再放出来!”秦宏业顶着压力只能暂时先把他们关到牢房里面去。 秦泰然跪下来祈求道:“父皇饶命,儿臣只是一时被迷了心窍而已,儿臣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而且儿臣还被打了一顿,还请父皇看在儿臣这么多年励精图治的份上……” “这没有要了你的命已经算是好的了!”秦宏业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着急让人把他们两个人赶紧关进大牢里面去。 要不然变数就会越来越多。 南洛倾早就料到他们是这一副德性。 不过这样的结果她也可以接受。 秦宏业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不知道这样做,爱卿们可还满意?” 都已经把大皇子和皇后都关押到大牢里面去了。百官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南洛倾整理好衣裳,“可是本王妃平白的被大皇子打了一顿,刚才又被皇后娘娘辱骂了一番。不管怎么说,都应该给一点补偿吧?” 既然事已至此,该有的补偿就应该拿到手。 第两百五十七章 七宝阁 又是补偿! 秦泰然上次就因为一点失误赐给南洛倾不少的绫罗绸缎,还没有过多久,又得给她金银珠宝作为补偿。 可他要是想赖账的话,南洛倾肯定不会就这件事善罢甘休,到时候他的麻烦会因此更加的多。 “御王妃想要什么样的补偿?”短短几个字,秦宏业差点把银牙给咬碎。 国库紧张,这笔钱就必须从他的账面上拿。 今年的开销自然就变得紧张起来。 他说设想的那些事都不能在今年完成,心里憋着一团火,却又没办法发作,毕竟理亏的是他。 他当下气得恨不得直接夺了皇后的位分。 南洛倾轻轻的叹了口气,脆弱得仿佛一阵风便能将人吹走。 好几个男人见她垂眸,心都快要碎了,这般娇弱不能自理的姑娘又怎么可能有错呢? 换句话说,看着她这张脸就知道错的不可能是她。 “陛下是个爱民如子之人,更是最为公正之人。而刚才那一场闹剧,给小女子的身心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若是看不见金灿灿、亮闪闪的东西,心里的伤很难抚平。所以说,精神损失费、治疗费、时间耽误费都不能少。” “不能少是多少?不如就一箱珠宝……” 秦宏业打算用一箱珠宝就把她打发了,冰冷的眼神更是再说让她最好不要不知好歹。 可南洛倾从小到大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和见好就收。 秦宏业对她的威胁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今日若是拿不到补偿,在场的所有人都别想舒服的离开。 “陛下,小女子可是受了不小的惊吓,若是一箱珠宝就想把小女子给打发的话。那么我也给皇后娘娘一箱珠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扒光她的衣裳,有用嘴恶毒的话语对其无尽的羞辱。陛下和皇后可还愿意?” 南洛倾不屑一笑,既然小气得一毛不拔,那也简单,就换位思考一下。 将她所受的委屈,千倍百倍的还给皇室,也让高高在上的秦宏业与皇后也尝尝什么叫做蚀骨挖心之痛。 陷在自己情绪之中的皇后娘娘听见南洛倾这么说,又来劲的冲下台教训南洛倾一顿。 秦泰然死死的拉住她,恶狠狠的掐着皇后的手腕,“母后还嫌事情不够乱不成?你是要害死我们?” “可你听那女人说得都是些什么话!她竟然要当众扒开本宫的衣裳!本宫可是皇后,哪儿能受得了这种屈辱?” 被那么多男人盯着看,这辈子她都别想堂堂正正的做人。 “难道这一切不都是母后自找的么?早就与你说过,此事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要闹大,是母后非要抓住洛倾不放,才落得如今的境地。” 秦泰然眼中是滔天的恨意,不仅恨秦宏业的不维护,也恨皇后瞎胡闹似的搅局,最后陷他于不义。 “母后还不是心疼你身上的伤?全天下做母亲的有谁受得了自家孩子受那么重的伤?”皇后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事到如今你还护着那南洛倾?你听听在殿上到底是谁要你的命!是那南洛倾!” 秦泰然别过脸去,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凸起,一言不发。 听着南洛倾的要求,秦宏业也没底气发作,毕竟理亏在先。 他烦躁的搓了搓膝,“御王妃不如直说,到底是要什么东西。” 他谅南洛倾应该是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不料他的话音刚落,南洛倾就接着说道:“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可见是真的想要为小女子做出补偿。听说七宝塔之中有不少的奇珍异宝,恰好是小女子需要的。不如陛下将七宝塔打开,让小女子在里面任选一百件物件。” 说出这话时,南洛倾就没打算询问他的意见,而是他不做也得做,做也得做。 七宝塔素来是皇家的宝藏,世代相传。里面放着的大多是世人见都没见过的奇珍异宝。 御王妃不仅要进七宝塔,还要拿一百件东西走,那和强盗洗劫有什么区别? 秦宏业想都没想就有拒绝,“七宝塔乃圣地,里面的物件都是世代流传下来,不能随便的往外拿。你还是提个别的要求。” 这女人的胃口还真是大,竟然连七宝塔的主意都打。 南洛倾挑眉,瞬间对一切东西都不太感兴趣了。 “哦,既然陛下舍不得钱财这种身外之物,那么就与刚才一眼,一杯毒酒毒死大皇子就是。本王妃既然已经嫁入皇室那就是皇室中人。按照陛下刚才的说法,殴打皇室中人,直接一杯毒酒刺死就是。而大皇子可不仅仅犯了这么一条罪名,他还打算对嫂子图谋不轨,对陛下撒谎等等。一桩桩一件件都不是小事。 本王妃大人有大量,也就不折磨大皇子了,打算一杯毒酒直接把他送走。陛下觉得如何?” 南洛倾想得很简单,一共就只有两条路,要么钱到位,要么秦泰然去死。 总归是要皇家付出代价。 秦宏业被他说得眼皮直跳,若是秦泰然就这么死了,那么他膝下可没有更加合适的儿子来继承储君之位。 那么皇位到头来岂不是还是落在秦御修的头上? 培养一个秦泰然已经废了不少的功夫,哪儿还有精力再培养一个? 秦泰然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事! “七宝塔就七宝塔。御王妃拿了七宝塔的物件后,此事也就翻篇了。”秦宏业忍着心在滴血说出这么一番话。 南洛倾瞥了秦泰然一眼,淡淡的点头,敷衍的福了福身子,转身就要走。 折腾一天,又是打入冷宫又是三堂会审,就没有一刻是省心的。 她此刻无比怀念棠悦的手艺。 想吃的东西很多,一时半会儿还真挑不出最想吃的是什么。 秦宏业气恼她的不知礼数,却又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罢了,南洛倾这样的女人还是让她早些离开的好,要不然留在这儿反而是一个祸害。 临走之前,顾瑾柏还瞪了秦泰然一眼,打算用眼神来发泄怒火。 随后,他朝着南洛倾的方向追了出去。 两人离开皇宫之时,都感受到无比的轻松与快慰。 第两百五十八章 听话 “终于离开那个鬼地方了!不过小表妹,你既然受了那么重的委屈,为什么不让秦泰然付出应有的代价,而是打算要七宝阁的物件?” 南洛倾和个小仓鼠似的吃着蜜饯充饥。 “你以为想要弄死一个皇子有那么容易么?必然会困难重重,最后反而会不了了之。也就做做样子,最后堵住悠悠众口。其实对于我们来说,反而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到这个时候,反而应该退而求其次,拿了银子就见好就收。” 南洛倾可不信这件事就能要了秦泰然的命。 而秦宏业的打算也肯定是关秦泰然一点时间,等风波过去以后,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怎么可以这样?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么?为什么他们做做样子就可以?大皇子这样的人配坐在那高位上么?” 顾瑾柏听说秦泰然对着小表妹动手动脚的,他恨不得狠狠的揍一顿他。 只不过当时那个情形,他不好动手。 “位高权重便是如此,你若是想要追求他们事事顺着你,那才是痴人说梦。当然,只有你强大到能与他们抗衡之时,就能维护你心中的正义与公平。” 南洛倾眼中是看透世事的苍凉。 “可我还是不爽,秦泰然等人坏事做尽,凭什么能高枕无忧?”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南洛倾给他塞了一杯茶水,“说半天不口渴么?” “我喝不喝水无伤大雅,就是你身上的伤,会不会留下疤痕?要么还是先去医馆看看。” 虽说小表妹脱衣裳的时候的时间很短,很快就把衣裳穿上了。 他急匆匆的瞥了一眼,都知道她身上的伤多得令人胆颤。 小表妹这样金尊玉贵的人,怎么能受到这样的对待? “我自己就是大夫,还去什么医馆?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伤,不至于兴师动众。” 南洛倾见他不喝水,自己抬手将茶水喝了。 “那么多伤痕你竟然说没事?那怎么样的才算是有事?”顾瑾柏开始后悔将她送去酒肆的时候没有一同跟进去,若是他能够坚持跟进去,小表妹也就不会碰见这些事了。 管他是大皇子还是太子,都一样的揍。 南洛倾撩起袖子,莹白细腻的胳膊上都是青紫交加的鞭痕,看一眼就觉得疼的程度。 她突然拿起帕子就往手臂的伤口上蹭。 顾瑾柏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你可别动,这伤口若是没处理好以后留疤了可就不好看了!” “怎么会?这些伤口本就是我画上去的,根本就不可能留下疤痕。” “啊?你画的?” 顾瑾柏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的,话都听得懂,怎么就这么难理解呢? 画上去的伤口能有如此的逼真? 南洛倾看出他眼底的疑惑,在帕子上沾染了点卸妆粉,轻轻松松就把手臂上的伤痕给擦去,再用茶水轻轻一洗,皮肤就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 “你这画画的技术简直是出神入化。”顾瑾柏眨了眨眼,确保自己没有看错。 “画画技术不错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则是我做得这些妆粉的效果好,而且轻易不掉妆,就算是用水来洗,也根本就不会掉。” 这也是她刚在金銮殿上不惧怕他们去查的原因。 顾瑾柏放下心来,“是假的就好。” “只有我打别人的份,可没有别人打我的份。那秦泰然被我狠狠的教训了一顿,那身伤短时间之内根本就不会好。这也是他敢威胁我的下场。” 南洛倾最烦的就是有人威胁她。 所以她用鞭子抽人的时候是片刻都不手软。 两人正说着话,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顾瑾柏暗骂今日出门没看日子,这么连回府的路都如此艰难?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拦了顾府的马车。 当他正要去掀帘子的时候,一股大力扑面而来,一道人影几乎是以飞的速度进了马车,然后又动作轻柔的拥住小表妹,那轻柔的动作就像是在触碰什么易碎的宝物一般。 南洛倾讨厌旁人的触碰,她正厌烦的要抬手把人推出去,可嗅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檀香以后,她就收紧手,反而将他拥住。 “王爷不是去了慈云寺见太妃了么?怎么有空来接我?”南洛倾回来的一路上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也就见了秦御修以后,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就像是鱼儿找到了水。 顾瑾柏一开始还以为是秦宏业派人来暗杀,他都已经做好保护小表妹的准备了。 没想到竟然是妹夫。 他一下子就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宽敞的马车内,没有他顾瑾柏的容身之所! “我出去透透气。”顾瑾柏找借口马上溜了。 秦御修扣住她的脖颈,发泄般的吻了上去。 两人还没有温存够,就听见副将询问道。 “王爷,兵马已经调齐,是否直逼皇宫?” 秦御修神色如常,把玩着她的手掌,并不觉得这是一件要紧的事情,反倒是观察她的手指更加有意思一些。 “王爷这是要造反?” “怎么会?不过是拿回一些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有几分胜算?” 虽说这天下本就是秦御修的。 秦宏业的皇位是他用尽了阴谋诡计坐上去的,但是就这么开打,死伤不会少。 “五分。” 秦御修自然不是打算这个时间动手,毕竟他还没有完全的布局好,更没有完美的实力逼宫。 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听到南洛倾有危险罢了。 “五分的胜算不是很大,不像是你会做出来的冲动事情。”南洛倾窝在他的怀中,享受片刻的宁静,“能不能不去?” 秦御修动作一顿,“听说你在宫中受了委屈,难道不想报复?” “自然是想的。可是,大祁百姓已经民不聊生了,若是战乱,他们的生活只会越来越辛苦。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我是不愿看见战乱的。” 南洛倾知晓这么说秦御修未必会买账。 他本身就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他想做的事情,无论如何,旁人都没办法阻止他。 第两百五十九章 救人 秦御修沉默半响,轻声应了句,“嗯。” 南洛倾从她的怀里坐起身,有些不理解他所说的嗯是什么意思。 是表示已经知道了,还是说答应她的需求? 秦御修勾着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掀开帘子与副将吩咐道:“班师回朝,让他们撤出上京。” 副将一头雾水,不是说要逼宫么?怎么又草率的撤退了? 其实王爷要造反,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 而朝中的局势也是不明朗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秦宏业。 王爷还是十分的有胜算。 突然撤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他左思右想,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就是王妃娘娘获救了,那么逼宫也就不再需要了。 可以前认识的王爷是个杀伐果断之人,什么时候变得以旁人的想法为主了?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他自己在心里默默的想,根本不会表现出来,除非他自己不想活命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好在所有的军队都掩藏成商队的模样,不论是进城还是出城都不会引起旁人的觉察。 南洛倾懂了,秦御修这是听他的,不再逼宫。 她从背后环住秦御修的腰,心中一片喜悦却又泛上几分酸楚。 这样的秦御修真的让她十分的纠结,以后还要不要离开呢…… 这时,马车外又传来一阵惊呼,说得是大司马晕倒了。 南洛倾离开马车,推开人群,跪坐在大司马身旁,拿出随身带着的银针。 小孙子被大司马的突然昏厥吓得半死,正求着他们去找大夫时,就见南洛倾踏着极轻的脚步而来。 若不是小孙子心中还挂念着爷爷的病情,他盯着南洛倾根本就挪不开眼。 “姐姐你是……” “我是能救你爷爷的人。”南洛倾简单的施针就把大司马救了过来。 大司马悠悠转醒,就看见一个美如仙子的姑娘在给他喂水。 “我这是,还活着?”大司马晕倒之前就察觉到胸口堵着一口寒气。 那口寒气怎么都吐不出来,他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只不过他晕倒之时也没有想得太多,毕竟帮了御王殿下的忙,也算是死而无憾。 可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如此有运气的被救活。 “自然是还活着的。”小仙女的声音清凉如泉水泠泠,“不知大司马是不是在不久之前吃过九转回魂丹?” 南洛倾在救治的时候已经听人说了,是大司马从宫中离开给秦御修通风报信。 虽说最后她是靠自己的能耐离开皇宫,却还是承了大司马这份恩情。 “是那九转回魂丹有什么问题?”大司马觉得那药很好,吃了之后他的精神好了许多。 肯定是灵丹妙药。 “那药里面有一味药是大寒,对于你来说不太合适。”南洛倾给他喂了另外一种药。 “不准你这么说九转回魂丹。那药可是御王妃娘娘做的,自然是极好的。”小孙子赌气道。 虽说这个仙女很漂亮,但是她竟然说御王妃娘娘不好。 那就不是一个好人。 南洛倾一愣,笑了起来,“我就是御王妃,那药是我做的。” 小孙子瞪大眼,没想到闹出这么一出乌龙,垂下眼眸,眼珠子转了转。 “我……我不知道你是御王妃娘娘。” “那药是我三表哥给你们吃的吧?他啊,还真是……”南洛倾知晓他的好心肠,就是药可不能乱吃。 顾瑾柏在旁边挠了挠头,“当时情况那么危急,自然是有什么就喂什么。” 救治好大司马以后,小孙子又追了上去,规规矩矩的跪下给南洛倾磕头。 “多谢娘娘的救命之恩。” “应该是我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你的爷爷以后没事儿了,这些药吃完就去正兴堂拿。”南洛倾给了他们一个信物。 小孙子对其感激不尽。 …… 皇宫。 秦宏业怒火中烧,差点就把金銮殿给砸了。 若不是朱公公在一旁拦着,他还能拔剑把皇后娘娘给杀了。 皇后自觉理亏,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低着头一个劲的哭着。 秦泰然冷着脸跪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你们真是把皇家的面子都给丢尽了。知不知道楚国、西凉的使臣都在上京。你们是嫌大祁的笑话不够多是么?非要让他们来看看笑话?” 皇后委屈道:“陛下,这件事可不能只怪我们。是那南洛倾太过于狡猾了,竟然连言禧都能被她策反,可见她的手段有多厉害。这样的女子不除不行。而且这件事,然儿是最可怜的,还被这么多人责骂……” “你还有脸说?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秦宏业指着秦泰然的鼻头骂,“这天底下那么多的女人你谁都不喜欢,偏偏喜欢南洛倾一个人?你不知道他是秦御修的女人?” “父皇,儿臣只是动了下心思,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情。”秦泰然一脸的的懊悔,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他总算是见识到了。 但转念一想,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儿。 秦宏业还做了抢夺皇位的事情,他不过是爱上自己的嫂嫂,又有什么错? 与父皇比起来,他的做法,不过是不足为提罢了。 “你没想到?你能想到什么?皇室的名声被你败坏了。就连七宝阁的宝物都被你败了一百件。” 秦宏业心疼得很,那些宝贝他珍藏着,哪儿舍得送给南洛倾? “陛下,您息怒,臣妾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皇后不敢与秦宏业硬碰硬,打算示弱来博取同情。 “你们两个,都进大牢里去!”秦宏业不愿再说,吩咐朱公公把人带下去。 皇后慌了,“陛下,那地牢不是人待的地方。臣妾去不得那种地方……” “现在知道怕了有什么用?你们不去地牢反思一下,都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可耻的事情来。” 秦宏业对皇后十分的失望。 “陛下,您就看在哥哥的面子上,饶了我们这一次吧。”皇后无计可施,只能把苏勇给搬出来,希望秦宏业能不计较。 第两百六十章 软肋 刚才在朝堂之上,苏勇有象征性的为皇后求饶了一下。 不过秦宏业根本就没有买账,苏勇见形势不妙就跑了,也就没有为自己的妹妹考虑太多。 毕竟他就算是真的愁白了头发,也是无济于事,对事情没有任何的好处。 换句话说,事情是谁捅出来的那就找谁好了。 既然皇后已经被贬入狱,也就不需要把他给拉下水了。 一日夫妻白日恩,等陛下的火气散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他瞎凑个什么热闹? “陛下,一切都是南洛倾的错,然儿又能有什么错?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以后然儿会是储君,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不就是个南洛倾,也没有必要那么兴师动众。” 皇后心疼的拉着秦泰然的衣角,她始终想不明白,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有必要闹得这么大么? 而且最后不还是什么都没做么?对于南洛倾来说,她是一点儿损失都没有。 她那般大惊小怪做什么? 这时,朱公公慌慌张张的冲进来,跑得连浮尘都掉了,他一下就跪倒在秦宏业跟前。 “陛下,不得了了,大事不好了。” “还能有什么大事?如果你谎报,那就把你的头看下来当球踢。” 秦宏业今天一天就已经把能够碰见的所有不爽的事情全都经历个遍,还有什么事情能令人更加震惊的? 朱公公赶紧抬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慌里慌张道:“陛下息怒,小的哪儿敢谎报,实在是这件事不得了得很。” “说!别废话!” “是御王殿下以为御王妃在宫中有危险,就招了龙骑进京,差点就要把皇宫给踏平了。后来御王发现御王妃无事,那龙骑也就离开上京了。” 朱公公扶了扶头上的帽子,就差那么一点点,陛下就不保了。 那是什么?那可是逼宫! “秦御修的胆子竟如此之大?”秦宏业身子微微发着抖,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 他在这个高位上已经做了十来年,即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还是觉得坐得并不稳当。 每每午夜梦回,他都会被噩梦给惊醒,需要缓许久才能够回到现实中来。 秦御修一日不除,他便一日无法安睡。 可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办法来结局他,秦宏业便越来越烦躁。 近来,秦御修的活动愈发的频繁,他夜里是根本无法安睡。 如今,竟然连龙骑都召回了,还一副要把皇宫给踏平的模样!谁给他的胆子?到底谁才上皇帝? 秦御修难道是想只手遮天不成? 为一个女人!只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连龙骑都用上了! “陛下,您吩咐要怎么做?”朱公公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可是先皇留下来的龙骑,那可是一队杀人不眨眼的杀人机器,神出鬼没,杀人于无形。 只不过秦御修轻易不会动用龙骑,因为龙骑一生只听三次命令。 秦御修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那极为珍贵的机会都用了。 那个女人难道是秦御修的命吗?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对南洛倾那么着迷? 朱公公的问题倒是让他犯了难,能怎么做? 他如今的实力是对付不了龙骑,而龙骑又护着秦御修,他又能如何? 除非找出秦御修造反的证据,可他如今根本就找不到任何有用的证据来! 按照秦御修的性子,他一定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妥当,不会露出分毫的蛛丝马迹来。 “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自然是不了了之。”秦宏业无力的坐在皇位上。 这位置怎么这么久了,还是没办法坐稳? “陛下,那可是造反!那可是逼宫!怎么能让御王如此嚣张?” 朱公公寻思着,他今日只是意外的情况之下没有逼宫,却不代表他以后都不会逼宫。 这就相当于在头上悬着一把刀,随时都会落下来要了他们皇宫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命。 谁受得了啊? “没有证据证明他是要逼宫,只有证据证明他调动了龙骑罢了。”秦宏业一脸无奈的望着空荡荡的大殿。 他开始后悔了,当初在秦御修年轻的时候就应该直接下杀手,而不要顾念那一点点的手足之情。 如今他已经成长为雄鹰,想要去除,简直难如登天。 “动了龙骑不是为了逼宫还能是为了什么?”朱公公的眼珠子转个不停。 “反正秦御修总有话说。” 龙骑本就是秦御修所属,他想怎么命令龙骑就怎么命令龙骑。 而且龙骑还没有到皇城之内,也算不上什么危险的事情。 “难道陛下打算就这么息事宁人?”朱公公一脸的痛苦。 明明陛下才是九五之尊,凭什么要受到秦御修的桎梏? “不息事宁人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成?”秦宏业苦笑一声,想来秦御修早就料到了他这尴尬的处境。 朱公公为了秦宏业,心疼的落下两行热泪来。 “陛下,您实在是太苦了。那秦御修欺人太甚,根本就没有将您放在眼里。竟然在皇城之中动用龙骑,这不就是强迫陛下妥协么?” 朱公公长吁短叹,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皇后听了一耳朵,惊叫道:“陛下,您可不能再心慈手软了。御王必须要除!若是不除的话,以后会更加的胆战心惊。” 皇后从小就听说龙骑的故事,那是四国之内最令人闻风丧胆的一支骑兵。 说是以一敌百都不为过。 大祁能有今日的辉煌,与龙骑脱不了干系。 先皇故去以后,龙骑便认秦御修为主。 只不过,全都是看在先皇的面子上,龙骑只答应帮秦御修三次。 等三次以后,双方都桥归桥路归路,再也没有瓜葛。 “你还有脸说?如果不是你非要与南洛倾作对会有这样的事情?秦御修摆明了通过这个办法告诉朕,南洛倾是他要护着的人,谁都不能动!” 秦宏业越想越气,好端端的招惹南洛倾这个煞神做什么。 皇后跪直了身子,“可臣妾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秦御修如此在乎南洛倾,那不就是说明,南洛倾是他的软肋?” 第两百六十一章 入狱 “你到底要说什么?”秦宏业听到她开腔就烦。 以他对南洛倾的了解,那个女人就是个疯批,谁惹她谁倒霉。 可皇后就是不长脑子,处处与南洛倾作对,才落得一个差点被逼宫的下场。 “龙骑一共只能保护秦御修三次,如今已经用了一次,还剩下两次。而秦御修担心南洛倾的安危,必然会出手相救。召唤龙骑的两次机会很快就会用完。 没了龙骑的秦御修就像是被折了翅膀的赢,就算是再耀武扬威又有什么用?还不是逃不出陛下的手掌心。” 这一番话倒是说到了秦宏业的心坎上。 他转过身来,细细的打量了皇后一会儿,对她的怒火也散了些许。 “对南洛倾动手……可就相当于触碰了秦御修的逆鳞。”秦宏业考虑的是,秦御修这么做就是为了警告他们不准对南洛倾动手,他们反其道而行不就是明摆着和秦御修作对? 这么做可行么? “陛下,富贵险中求,而且我们可以不必那么明目张胆。”皇后脑子转的很快,为了重新获得陛下的宠爱,她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有办法?”秦宏业正愁拿南洛倾一点办法都没有,若是有个人能为他出谋划策也是好的。 “臣妾的确是有个办法。”皇后赶忙把自己的办法说了。 秦宏业听了也觉得此事可行,就让她从天牢出来以后再说。 “陛下,那天牢就一定非去不可么?”皇后不想去那种地方受罪。 她这辈子住的都是琼楼玉宇般的宫殿,什么时候住过那种不入流的地方? 听说天牢之中,四处都是老鼠和虫子。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你是想让朕当一个言而无信之人?说出去的话自然得照做。” 秦宏业满脸的疲倦,让朱公公赶紧把人带下去,不要来碍眼。 朱公公将皇后带下去的时候,皇后还是满脸的不情愿,还一个劲的哭哭啼啼。 朱公公看在那袋珍珠的面子上,劝了两句。 “娘娘莫要伤心,若是将眼睛给哭坏了就得不偿失了。陛下也就是在气头上才会如此对待娘娘。等陛下的气消了,自然就派人将娘娘接出来。” “那天牢是人能待的地方么?本宫如此尊贵之人,又怎么能去那种地方?”皇后哭哭啼啼,极度伤心之后就晕了过去。 可即便人晕了,秦宏业依旧要将她送到天牢里头去。 全程秦泰然都表现的很冷漠,就算是看见皇后晕倒了,他也无动于衷。 他认为,这一切都是皇后自找的。 就算是晕倒,那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若是没有这么一个耽误事的娘,他应该找就俘获洛倾的心。 宫廷之内的风波以大皇子还有皇后入狱结束。 百官意识到陛下并没有包庇大皇子还有皇后的意思,对陛下也愈发的忠心起来。 南洛倾与秦御修的感情升温的很快,明明双方什么都没有说,但还是能够明白对方的心意。 安风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旁睡得正是被捅得不省人事的安雨。 安雨似乎是有所感应的睁开眼,瞧见安风就激动的扭动起来,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就是没什么力气开口。 若是以前,安风必然会关切的询问他的伤势,对他有百分之两百的耐心。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收起了全部的耐心,剩下的只有冷冰冰的质问。 “为何对王妃娘娘不敬?早就告诉你,你是下人,人家王妃娘娘是主子。你一个下人与人家王妃争什么?事到如今,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安风对他很是失望,已经不认他这个兄弟了。 安雨强忍着剧痛笑了起来,“谁把她当主子?如今她还算是主子么?王爷已经把她赶到北院来住。北院意味着什么,应该不需要我多解释吧?” 他只要还活着,就一定要看到南洛倾失宠和她痛苦万分的模样。 门外传来搬运的声音,听着倒是挺热闹的。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安雨从来不知道北院还有如此热闹的时候。 从御王府建立伊始,北院就是用来关押不受宠的妻妾。 许多妻妾在此地病故,身上都带着浓烈的怨气。白天感受到不到,一到晚上就能很清晰的感受到那阴风阵阵。 府中许多人若是路过北院都要绕路走,生怕被北院的怨气给沾染上。 所以北院突如其来的热闹很是诡异。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给王妃娘娘搬家。” “搬家?”安雨觉得自己也没有昏睡那么长的时间,怎么已经搞不清状况了? “王爷怕娘娘一人在北院待得寂寞,就命人将北院重新休整一番,与娘娘一同在此地过冬。就连地龙都送来了,生怕娘娘冻着。” 安风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十分的清晰,就怕安雨听不懂。 言外之意就是,娘娘与王爷的关系好得很。 娘娘也才刚被赶入北院,转眼王爷就追了过来,说是要与娘娘住在一起。 这一份情意,可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获得的。 安雨激动的直接做起来,要么是她的耳朵坏了,要么就是安风的脑子坏了。 王爷放着好好的主院不住,搬到北院来住做什么? 安风冷笑一声,“娘娘与王爷两人伉俪情深,不论去哪儿都想在一起。娘娘还在生王爷的气,无论说什么都不愿回主院去。王爷索性就搬到北院来。你以为,娘娘与王爷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那你想得未免也太轻松了。” 此事对于安雨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他以为,娘娘与王爷再也没有以后,他才那般说的。 料得就是娘娘以后再也没有办法翻身,一辈子在北院孤独终老。 只不过才一天,两人竟然又和好了。 那他之前说得那些话,南洛倾岂不是会一直记在心头? “我……”安雨急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安风冷漠的看着他,并没有像过去一样照顾他。 “现在知道急了?可已经没用了。早就与你说了,不要去插手主子的感情,可你偏偏不听。如今,只盼着娘娘能不能给你一条生路。” 第两百六十二章 见面 安风对他早就失望透顶,曾经说了那么多,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如今他说得再多,安雨也还是这幅德行,那他还白费那些口舌做什么? 安雨怔愣在原地半响,随后身子想是落叶一般的抖动个不停。 身上的伤口还没有结痂,这么一抖,鲜血又涌了出来。 安风终究是于心不忍,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好。 “如果你还想要命的话,就躺着养伤。你身上的伤口好不容易愈合,若是反复流血,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哈哈,我现在,可还有人救我?王妃不可能会放过我的,我只盼着能够再见郡主一面。求求你,能不能让郡主来见我最后一面?” 安雨知晓自己对王妃做了那么多不敬的事,终将是活不了多久,以王妃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又怎么容许他还能好好的在王爷身边当差? “郡主素来与娘娘关系不和,你这么做不就是摆明了要和娘娘作对么?你的命更加的活不长。” 安风觉得自己已经非常的讲义气,在他作死的时候还能够好心的提醒他,让他悬崖勒马。 “你以为我不和那个女人作对她就会放过我么?”安雨掀开被子让他看自己腹部的伤口,“这每一个伤口都是南洛倾捅的,这个女人就是个心狠手辣的恶毒女。她对人就是能下得去手。这一次我还大言不惭的惹怒了她,她不会留我的命的。” 安风被他的话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你今日种种不就是你自找的么?如果一开始你不与娘娘作对的话,娘娘又怎么会如此?娘娘的确是下手重了一点,可娘娘还是救了你的命。如果娘娘不想让你活的话,何必要救你?” 更何况娘娘是御王妃,就算是杀了一个对自己不敬的下人,也根本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可见,娘娘已经对安雨百般的仁慈,他还是一副不知足的模样。 “她?”安雨盯着屋檐眨了眨眼,“谁知道她的蛇蝎心肠在计划着什么东西?反正没有好事就是了。” “我看是那郡主没安什么好心。她离开之前对你所说的话,让你对娘娘有了芥蒂,最后导致你走到这一步上。” “不准你说郡主的半个字不是。郡主在御王府寄人篱下已经够可怜的了。她不过是想要寻求一个庇佑的港湾罢了。为什么所有人都与她作对?” 安风听着安雨撕心裂肺的怒吼,脑瓜子嗡嗡的。 这人是不是没有脑子? 楚萱儿那么明显的陷害她看不懂。 而娘娘那么多次的高抬贵手他却觉得有阴谋。 “难道不是你们所有人与娘娘作对么?娘娘不也是寄人篱下,之前在御王府有谁对她有过真心?而且如今连王爷都已经认可了娘娘,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安风说完这句话就不想看他,多看他一眼就是更加的生气。 安雨见他要走,就想将他拦下,艰难的伸出手,最后又从床榻上滚了下来。 安风听见身后的动静又回头扶起他,叹了口气,“你这是又为什么呢?你这么折腾,总会把你的小命折腾完。” “你就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能不能给郡主传一封信,就说我想她了。就想见她一面,她若是不来的话,恐怕再见到的就是我的尸首。”安雨说得好像是已经一脚踏入鬼门关似的。 “可娘娘并不会真的让你去死。娘娘的医术出神入化,就连大司马她都能救活,更何况是你?你身上的伤都伤在普通的位置上。并没有伤在要害……所以其实是没有什么事情的。” 安风想起两人多年来的同舟共济,心也跟着软了半分。 “不,我只想见郡主,你就帮帮忙,完成我这一个小心愿。”安雨揪着安风的衣裳,大有一副他若是不答应的话,就不会放他离开的架势。 “行,我最后帮你这一次。给郡主送信,你最好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安风说完这句话,安雨才释然的笑了笑,整个人也有了几分生气。 他松开手,又推了推安风,“你快去,快些去,我如今只想见到郡主。” 安风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给他盖好被子、关好门才离开。 不料他一出门就撞见正在种花的南洛倾,阳光撒在她的身上,都变得柔和了几分。 南洛倾抬起明媚的脸看着他,还从他的眼底看出来几分内疚。 内疚?又是和那蠢货安雨有关系的吧。 还真是祸害就喜欢蹦跶。 安风走到南洛倾面前行礼,“属下拜见王妃娘娘。” “嗯。”南洛倾专注于种植药材,不再抬头,也只是淡淡的应了声。 “属下……”安风是有几分心虚在身上的,他是娘娘的属下,也是王爷的属下。 明知道娘娘与郡主关系不和的情况下,他还去给郡主传信。 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背叛了主子。 “怎么?”南洛倾不解他到底在犹豫什么。 “属下要去慈云寺一趟,为了见郡主。安雨想要见郡主一面。”安风打算还是知会娘娘一声再去。 “嗯,你既已决定,那就去。”南洛倾微微的点了点头。 意思自然是同意的。 这下倒让安风傻眼了,怎么娘娘这么好说话? “娘娘,您不是一直不喜欢郡主么?让安雨与郡主见面……” 反正就是怎么想都不太好。 “安雨是王爷的人,也为王爷出生入死过许多次。那本王妃也看在王爷的面子上,给他这一次机会。再说,要见楚萱儿一直是他的执念,他要是不见这一面的话,恐怕会更加的麻烦。他要见,那就见。不见的话,又怎么会死心呢?” 南洛倾种好药材之后,就提着小篮子翩然离开。 安风望着她的背影半响,转身去往慈云寺。 他要亲自去见郡主,这样才能显得诚意。 楚萱儿来见安风的时候是用跑的,“表哥来接我回去了?都这么久了才来,没良心。” “不是,王爷并没有吩咐。是安雨想见郡主一面。” 第两百六十三章 离开 楚萱儿脸上的笑瞬间消失殆尽,她抱胸一脸戒备的瞪着安风。 “他一个下人来寻本郡主做什么?” 她堂堂一个郡主,可是他一个下人想见就能见的?那她多没面子? 而且与一个侍卫拉拉扯扯的,实在是太跌份了! 她可是郡主,与她往来的应该都是些王孙权贵才是。一个侍卫而已,哪儿来得资格使唤她? 安风的神情冷了几分,声音更加的低沉。 “郡主对安雨是有情意的,要不然之前离开,郡主也不会专门去见了安雨一面。当时郡主与安雨说得那些可还记得?” 安风替安雨不值,为了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那些随意说出口的话对于贵人多忘事的楚萱儿来说,的确是不太记得了。 她略一思索,隐约记起点细节来。 她眼睛陡然瞪大,惊喜的盯着安风,步摇因为激动而晃动着。 “难道是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吗?” 南洛倾是已经死了?所以安雨才盼着见她一面。 如果是因为这件事的话,她倒是可以屈尊降贵的见他一面,就当做他这段时间努力的报酬。 安风厌恶的轻微的皱了下眉头。 御王妃娘娘好歹是她的嫂子,难道就这么巴不得自己的嫂子出事?难道看着自己长大的哥哥难过,她才开心不成? 楚萱儿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安风的不对劲。 她兴奋的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安雨这小子还挺有本事的,之前算是本郡主小瞧他了。你说说看,他到底是怎么对付南洛倾的?” 慈云寺清汤寡水的日子简直是要把她逼疯,吃得不能沾染荤腥,打扮不能花枝招展。 她明明是如花的年纪,竟然在身上嗅到了腐朽的气味。 慈云寺的日子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恨不得马上飞到上京去,过一过那繁华迷人眼的奢靡生活。 南洛倾出事,她就能回京,与大皇子殿下甜蜜恩爱。 再过几日,她就能成为大祁的太子妃,看看还有谁敢招惹她! 安风还是一副呆瓜的模样站着,一言不发。 楚萱儿见她这幅模样就来气,随意的摆了摆手,气愤道:“罢了,问你也问不明白。本郡主还是直接去问安雨那小子好了,安雨那小子知道的清楚些。” 她小跑回殿内,与伺候太妃的嬷嬷嘱咐了两句就跟着安风上了马车。 马车颠簸,楚萱儿路上抱怨不止。 “要不是为了看南洛倾的笑话,本郡主从不会自己跑回来。必然是要等表哥与我道歉我才能回来的。” 自己这么灰溜溜的回来,若是被她曾经那些小姐妹瞧见的话,别提多丢人了。 安风认真的驾马,只留给楚萱儿一个冷漠到极致的背影。 楚萱儿探出头来,不满的鬼吼鬼叫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楚本郡主在说什么?为什么就带了一个这么破的马车?为什么要走这么崎岖的山路?你是不是看不起本郡主?” 安风烦躁的歪了歪头,一鞭子敲打在马身上。 汗血宝马立刻就在田野之间飞驰起来。 一股风直接就灌进她的嘴里,令她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同时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听着就撕心裂肺。 直到楚萱儿的五脏六腑都差点被马车给颠出来以后,她怒喝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故意不让本郡主好过?” 山里烟尘扬起,楚萱儿这么不换不顾的大张着嘴嘶吼,下一刻就吃了一肚子的沙。 “我告诉你,你不过就是个在表哥身边当差的一条狗,你这么对本郡主,等本郡主见了表哥以后,就把你五马分尸!剁碎了你的肉去喂狗。” 就因为这一段山路,她整个人都被折腾的像是一个破布娃娃。 她笃定,安风这个贱人绝对是和南洛倾一伙的,才会如此不要脸的折磨她! 安风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来,心情十分畅快。 就连崎岖不平的山路都在此地风也轻柔,阳光正好。 他没有将王妃娘娘与安雨之间的全部恩怨都告诉楚萱儿。当时只是单纯的没有想到应该如何措辞。 只不过他没有料到,他的沉默在楚萱儿眼中就是默认。 于是将错就错的把她带下山。 紧赶慢赶的,她终于回到了上京,刚从马车上下来,没想到就和曾经的小姐妹周莹、曹舒兰碰上。 她下马车的一瞬间就看见迎面走来的两个说说笑笑的姑娘,她吓得赶忙回身,继续躲到破败的马车里。 “快看,那不就是我们许久未见的萱儿吗?怎么好不容易回京,还一个劲的往马车里躲啊?就这么见不得人么?” 曹舒兰说话一如既往的刻薄和不留情面。 周莹一唱一和道:“可能是不想与我们说话罢了,我们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 楚萱儿纠结的拽着马车帘子,她们这两个丫头的嘴这么碎,她要是不见的话,保不齐还会被她们抹黑成什么样。 楚萱儿随意的扯了块披风给自己披上,扭头就笑。 “呀,你们怎么也在这儿?这不是赶巧了么?我就是下马车的时候觉得冷转身回去拿件披风,怎么到你们的嘴里,我就成了傲慢之人?” 楚萱儿累得站不稳,还在假装得体。 曹舒兰走上前两步,嗅到了一些古怪的味道以后,捂住嘴巴嫌弃的后退。 “你这是刚从粪坑里面爬出来的么?身上怎么这么臭?” “还有,你穿得是什么衣裳?御王府没衣裳给你穿了不成?你已经沦落到只能穿道袍了吗?” 曹舒兰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想笑,可惜她不能笑得太大声,要不然又猛地嗅到这酸臭味。 楚萱儿回来得急,衣裳首饰肯定是没有换的。 而那日她狼狈离开御王府的时候,也没有首饰什么金银细软,曾经拥有的那些全被南洛倾夺走。 她如今这幅模样哪儿配得上郡主的名头。 说是一个乞丐都不为过。 “我这是刚从慈云寺回来,所以没收拾。”楚萱儿说话中气不足,眼神飘忽不定,心虚得很。 第两百六十四章 误会 曹舒兰与周莹站了一会儿都忍受不了那味道。 两个人都捏着鼻子道:“你有事就是忙,不用应付我们。” 楚萱儿还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可这两个姑娘根本就不给他机会,手挽着手急匆匆的离开。 两人说得悄悄话也随着风飘到了她的耳中。 “天哪,这才多长时间没有见楚萱儿,她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这也不稀奇,你知道的,她和御王妃关系极差,以前她就是寄人篱下,御王殿下对她还算是怜爱。如今,御王的心都在那南洛倾身上,哪儿还放得下楚萱儿,她这幅模样才是真实的,” “自古以来姑嫂关系都剪不清理还乱。我倒是完全没有想过嚣张跋扈的楚萱儿也有这一天。你还记得她刚才那副模样么?若是被男人看见,肯定是一辈子都不愿近她的身。” “我是个女的我也不愿意近她的身。我刚涂了香粉,可不能被她给熏臭了。” “这事儿还真是稀奇,我要说给几个姐妹听听,让他们也乐呵乐呵。” 楚萱儿听着她们离去的声音,气得抓狂,身子发着抖,拳头缓缓握紧。 若不是南洛倾,她何至于去慈云寺吃这苦头? 罢了,反正南洛倾已经失宠,她曾经失去的一切,她会亲手拿回来。 来日定然让曹舒兰等人后悔莫及。 楚萱儿迈着大步进了御王府,被安风引着去了北院。 一路上竟没有她印象之中的萧条。 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北院发生了什么? 她看了眼安风冷漠的背影,就知道这男人绝对不会告诉她真相。问了也是浪费口舌。 罢了,这些都不是要紧事。当务之急,还是见到安雨重要。 安风领着他刚进北院的门,楚萱儿看见熟悉的身影时,她直接吓得如惊恐的兔子。 南洛倾不是被表哥所厌恶么?她怎么还有闲情逸致种花? 南洛倾一身湖蓝色烟霞裙,日光洒在身上,仿佛洒下了点点碎金。 而她听见动静抬眸,满院子争奇斗艳的花瞬间就失了颜色。 她的眼神冷泠泠的,就算是在艳阳高照的天气,还是令人脚底发寒。 楚萱儿强忍住掉头就跑的冲动。 “你怎么……还在这儿?” “不在这儿,本王妃还能在哪儿?”南洛倾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没了任何兴趣。 脏臭成这样,的确是挺碍眼的。 她怕自己多看两眼就会长针眼,那就少看为妙。 “你不是被表哥休了么?” 楚萱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就算是她再没有脑子,此刻也看出来不对劲的地方。 装扮得花团锦簇的北院,像是一潭死水重新注入了生机,稍微收拾一番竟比主院还要雅致。 南洛倾这粉面桃腮的模样,哪儿有半分被打入冷宫的凄凉感。 她扭头等着安风,就要下手打人,安风找就料到她会动手,足尖一点就飞到一丈以外。 “滚出去。”南洛倾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你若是不滚,那就给本王妃的花当花肥。” 能给她的宝贝花当花肥已经是抬举她了。 楚萱儿僵立在原地,生怕南洛倾真的会扑过来要了她的命。 等她反应过来,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躲在安风身后,离南洛倾远远的。 “我来见安雨……没有其他的意思……” 说完这句话,她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真该死啊,明明是来看南洛倾的笑话,怎么反倒自己成了一个笑话? 这一切全都怪安风! 都怪这小子之前没有说清楚! 可人都已经到了北院,再后悔也没用。 南洛倾微微的点了点头,安风就带着她去了偏院见安雨。 门一打开,楚萱儿就嗅到浓烈的血腥味。 她恶心的想吐,但门外是南洛倾,她不愿面对南洛倾,只能够硬着头皮进了屋。 进屋之后,床上躺着的血人竟然是安雨。 她吓得连连后退,并且望向安风来求证。 “这人,就是安雨?” 她离开之前安雨还好好的,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的确是安雨。”安风在心里冷哼了声,还不是拜她所赐? 楚萱儿揪着安风的衣摆,不让他离开,“你和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南洛倾怎么还安然无恙的在这儿?” 安风甩开她的手,“郡主殿下自重。你若是还想知晓其他的事情,就找安雨来问。” 安风一点面子都不给她,扭头离开木屋。 只剩安雨的房间,楚萱儿也不愿意再装。 她用帕子捂着口鼻低头扫了眼安雨,嫌弃道:“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本郡主不是让你对付南洛倾么?怎么南洛倾还好好的?” 亏她之前还对安雨用了美人计,没想到一点用都没有。 真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郡主,是您么?”安雨整个人都活了过来,眉眼也跟着舒展开,仿佛身上的痛不存在了一般。 楚萱儿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颗镇定的药物。 “你躺着好好说,南洛倾到底是怎么回事?”楚萱儿双手抱胸,觉得四周冷飕飕的。 在南洛倾的地盘上,她心里十分的没有安全感。 之前南洛倾带给她的阴影太深了。 “王妃与王爷感情深,所以不论属下做了什么都没有办法让王爷对王妃娘娘厌恶。然后,娘娘就捅了属下……又将属下救活。” 他的心口一抽一抽的,身上的伤口既发痒又发疼的。 “你怎么这么废物?让你办一件事都没有办法办好!”楚萱儿背过身去生闷气。 “还请郡主再给我一点时间……”安雨害怕她生气的模样,只要她生气,他就会无比的心疼。 “给你时间?之前给你的时间还不够多么?你还想要多少时间?让本郡主在慈云寺一直等着?等到人老珠黄你才满意?”楚萱儿那模样恨不得把安雨生吞活剥了。 安雨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郡主,这一次没有成功还有下一次。而且我还受了伤,短时间之内没有办法……”安雨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第两百六十五章 占有 “没有办法?你以为本郡主要听的是这一句话吗?你以为本郡主千里迢迢的从慈云寺紧赶慢赶地回到上京,就是为了听你放屁?” 楚萱儿气得抓狂! 她的所有梦想全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一想到从今以后还得在南洛倾的手底下讨生活,她就绝望的无以复加。 他所有的怒火都撒在安雨身上。 “这一切都怪你!你当初不是说所有事情都能够处理好吗?为什么南洛倾还活得好好的!你的武功不是很强吗?你就不能为了我冒一次险!直接杀了那个女人吗?” 楚萱儿双眼猩红,特别是想到期盼了这么久的事情,没有任何的着落…… 难道她要青灯古佛的陪在慈云寺一辈子? 不,她不要! 可她住在御王府终将是寄人篱下,以后一辈子都得看南洛倾的脸色。 这种生活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郡主,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不管王妃做的多么过分,他也是属下的主子。属下对王爷忠心耿耿,是绝对不会对主子动手。” 安雨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曾经挂在心上的人。 突然觉得现在站在他身前歇斯底里的女人和他记忆中的梦中情人,根本没有办法重合。 “你要是自己废物的话,就直接说就行了。为什么要说对表哥忠心耿耿呢?你若是真的为表哥好,就应该尽早除掉南洛倾这一个祸害。只要有他在王府就不会有一刻的安宁。” 楚萱儿现在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刚才南洛倾冷冰冰的眼神。 而且他说了会把自己变成花肥,那是不是说过不了多久,南洛倾就容不下她了? “其实王妃也没有你想象之中的那么坏。”安雨还是把安风的话听进去了一些。 如果真的王菲要在家做什么的话,那也绝对不会把他救活。 而且一开始王妃生气全都是他招惹的。 只能说明是他自己自作自受罢了。 如果正主能够跟王妃好好的相处的话,那就万事大吉。 “什么?难道我离开王府的这一段时间,你已经被那个女人给收买了?”楚萱儿越想越生气。 这安雨可是她的狗,怎么能听南洛倾的话? “王妃没有收买我,这件事情这是我自己一个人想通的。如果郡主也能够静下心来发现王妃身上的优点的话,也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安雨看明白了王爷对王妃的感情。 既然王妃娘娘是王爷喜欢的人,那么王妃身上肯定是有王爷看上的优点。 毕竟王爷这个人挑剔的很。 既然王妃是王爷都能够认可的人,他这个做属下的有什么不能认可的呢? “我看你就是怕了!”楚萱儿冷笑一声。 “我没有怕。” “你肯定是怕了,所以不敢对付南洛倾。行,既然你没有办法做这件事情的话,那我也不需要你。”楚萱儿闭了闭眼,脸上写满了决绝。 安雨的表情再次变得纠结了起来,“可是我对郡主的感情是一点都没有掺假。” 楚萱儿现在看他就像是一个恨不得马上赶紧丢掉的垃圾,自然是一点耐心都没有的。 “那我与你明说了吧。你对我有感情又怎么样?我从来不会对你有感情的。” “可是郡主你之前面对我的时候并不是这样说的。”安雨不相信。 他就算是快死了都要见楚萱儿一眼,他对郡主的感情可是非常的深。 “怎么说的那么重要吗?你自己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吗?本郡主怎么可能会看上你呢?本郡君这样的美貌与才学就应该合大皇子在一起。也只有大皇子能够配得上我。你算什么东西?难道让本郡主跟了你以后喝西北风吗?” 楚萱儿满脸的不耐烦,为什么这个人没有本事又这么烦人呢? “大皇子以后肯定是三妻四妾,对待郡主你不会那么的认真。而属下对待郡主才是一片的真心。”安雨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颜色。 楚萱儿冷哼一声,“你的真心能值多少钱呀?本郡主看上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你能买得起吗?本郡主若是被别人欺负了,你能帮本郡主出头吗?你明明什么都做不到,却又说得本郡主好像欠你似的。” 楚萱儿就是这样过河拆桥的性格。 但他发现安雨是站在南洛倾那头的,在说话做事上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安雨的确是给不了她物质上的东西,但是他觉得自己的真心非常的珍贵。 为什么郡主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所以说郡主之前对属下说的那些柔情蜜意的话都是假的?都是为了哄属下为你做事才那么说的是吗?”安雨逐渐看清楚了真相。 “不然呢,要不然你以为以你这个样子,本郡主就应该对你死心塌地不成?本郡主愿意和你说话,那也是看在你有用的份上。” 楚萱儿也不装了,自然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还有你竟然已经投靠了南洛倾那个贱人就不要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我觉得恶心。”楚萱儿说完这些话扭头就要走。 当她即将要把门打开的时候,安雨从背后冲了上来,将她抱在怀里。 楚萱儿吓得连连尖叫,“你干什么离我远一点?太恶心了,你给我滚开!你不要碰我的腰带,你不要碰我的衣裳!” 安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虽然受了重伤,但是也用了最好的伤药。 再加上他的身体素质一直都非常的好,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楚萱儿拼了命的挣扎,但是根本对付不了发疯的安雨。 安雨反正也不想要这条命了,但是他一定要让楚萱儿记住他。 两人在屋内的动静非常的大。 棠悦路过的时候听见这个动静还被吓了一跳。 她在门口偷偷的听了一会儿。 觉得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这时有其他的侍从路过,她让人守着这儿,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侍从领命守好。 一个时辰之后,楚萱儿浑身是血的从木屋里面跑出来。 第两百六十六章 不甘 楚萱儿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脸色苍白,身上是殷红血迹…… 守在门外的侍从被突然冲出来的女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孤魂野鬼,齐齐拔刀。 “什么邪祟?” 楚萱儿一个不注意,脚腕一扭便摔在地上,沾染了院子里的毒花粉,脸上与手上的皮肤长出许多红色的脓包。 “好像是……郡主殿下……” 侍从借着月光看清她的脸,就是不知道楚萱儿郡主为何会这幅模样出现在众人眼前。 好歹平日里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清高模样,怎得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楚萱儿先是尖叫了几声,见对方穿着侍从的衣裳,胆子这才大了起来。 “我要见表哥!我要见御王!救命,你们快带我去见表哥!” 侍从被她的声音吓得一哆嗦,一左一右的驾着她的胳膊,带他去见了秦御修。 秦御修正在书房处理卷宗,就是关于皇后与秦泰然对南洛倾不敬一事。 秦宏业想让文武百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秦御修不同意,他最近找了不少秦泰然与皇后结党营私的罪证,掀起轩然大波。 秦宏业日日都得处理如山的奏折,头疼欲裂。 这些,自然是秦御修对他们几个展开的报复,够他们几个处理上一段时间,短时间之内都不会再找御王府的麻烦。 安风守在门外,见侍从拎着一个物件走上前来,定睛一看,竟是郡主。 短短一个时辰,郡主怎得成了这幅模样? 楚萱儿一见安风就激动起来,恨不得上前在他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都是你干得好事儿!我要见表哥,我要表哥为我做主!”楚萱儿又是哭又是闹的,衣裳在身上根本挂不住,一个劲儿的往下掉。 而她衣裳上沾染的血迹也不是自己的,而是从安雨身上蹭的。 安风心下骇然,脱下披风架在她的肩上。 “夜寒露重,郡主保重。” 楚萱儿揪紧衣裳,并不感谢他的雪中送炭,“你和安雨一样,都是禽兽!都是疯子!” “你们把郡主带走,王爷还有要事处理。” 一刻钟之前,王妃正巧来寻王爷,两人在屋内说了一会儿话,就连烛火也吹了,可见是要说点做点旁人瞧不得的事儿。 安风既是在王爷身边伺候,这点礼数还是明白的。 侍从听话的上手再像是拎东西似的把楚萱儿带走。 楚萱儿抵死不从,大喊大叫道:“表哥,还请表哥为我做主!我回府之后受了天大的冤屈。表哥你不能坐视不管!” 屋内依旧没有动静。 安风要不是看在她是郡主的份上,找就拿一个帕子把她的嘴给堵上了。 “郡主,有什么事儿等明天有时间了再说。” “不行,本郡主一定要和表哥讨一个公道!”楚萱儿寸步不让,她睁开钳制住她的手,冲到门前砸门。 门内一对鸳鸯自然是听见这哐当的动静。 南洛倾被他压在书桌上,送来的鱼粥放在手侧也凉了。 秦御修的手已经扣上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下一步自然是攻城略地。 自从食髓知味以后,秦御修再看她时的目光就已经不再清白。 南洛倾倒送了一口气,嗔怪道:“你是要吃鱼粥还是要吃妾身?” 煲了三个时辰的鱼粥最是养胃,给他送来以后,他就只看了一眼便放在手边。 而秦御修自然的开始脱她的衣裳,南洛倾在他粗糙的手掌触碰下一个劲儿的躲。 好好的鱼粥放着不吃,难道吃她就能饱不成? 秦御修咬着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处,莹白细腻的肌肤顿时就泛上了一层樱粉色。 “秦泰然碰过你哪儿?”秦御修眼尾泛着红。 他不喜欢自己的人被旁人碰过。 南洛倾侧了侧头,缩了下肩膀,“他还没碰到妾身的时候就已经被妾身打了一顿。” 秦御修紧绷的面容柔和了几分,“谅他也没那胆子。” “若不是棠悦被他抓了,妾身也不愿与他见面。不过,打他那一顿也够他受的。” 南洛倾这人十分简单,喜欢的自然就接近,不喜欢的多看一眼都辣眼睛。 秦泰然的死缠烂打与两面三刀的性子她不喜欢。 而秦御修这种嘴上说不要身体又很诚实的性子,她倒是挺喜欢的。 有的时候她会故意惹秦御修生气,看他生气的模样也是无聊生活之中的一点乐趣。 当然,大多时候她是不太敢真的把秦御修惹生气的。 要不然迎接她的后果就是在床榻上三天下不来。 最后受罪的不还是她? “以后,连打都不准打他。”秦御修扳着张俊脸,眼里对她是满满的占有欲。 南洛倾垂眸一笑,笑声逐渐加大,最后笑得桌子都在抖。 “怎么?难道王爷觉得妾身打了大皇子是对他的恩宠不成?还是说,王爷也想被妾身用鞭子抽一顿?” 秦御修的眉梢轻挑,看上去好像真的对被鞭子打一顿挺感兴趣的。 南洛倾被他盯得收住笑,秦御修又咬上了他的唇,声音喑哑。 “那可是试试别的花样。” 两人正调着情,被一声巨大的敲门声给打断。 秦御修眼中的情欲散了几分,不爽的瞥了眼大门。 外面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南洛倾找到脱身的时机,推了推如山一般的秦御修,“你妹妹找你,听着倒像是要紧事。” “她的要紧事就那些破事。”秦御修对她只有数不尽的厌烦。 其实她一直待在慈云寺也是极为不错的选择。 南洛倾慢条斯理的将衣裳扣好,调皮笑道:“那王爷先处理要紧事,妾身先回去休息了。” 秦御修把她抱了回来,按在自己的腿上。 “进来。” 还想跑?今日吃不到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南洛倾靠在他宽大坚硬的怀中,把玩着他腰间的玉佩。 当大门打开之时,楚萱儿脸上满是自信。 表哥那般宠她,必然会为她讨回公道。 可定睛一看,马上就看见窝在表哥怀中的就是南洛倾那个贱人。 再看两人那亲昵的模样,她气得差点晕了过去。 第两百六十七章 恩宠 “表哥,你怎么能抱着这个贱人!”楚萱儿一下子完全忘了自己的事儿,只想把南洛倾从表哥的怀里拽下来。 表哥那般如神一般的人,怎么能被南洛倾那女人给玷污了? 南洛倾柔柔的看了眼秦御修,温柔道:“那我走?” 她正愁走不掉呢,还得谢谢楚萱儿的无脑助攻。 秦御修的大手紧紧扣着她的腰,滚烫的温度透过轻薄的衣裳传送到她的肌肤上。 南洛倾是一点儿都动弹不了。 她摊了摊手,眼眸澄澈,“你也看到了,不是本王妃不会,是王爷不让。” 虽说此刻南洛倾没说什么要杀她之类的话,但她竟然更加的怒火中烧。 你无辜什么无辜啊?难道不是你把表哥勾得分不清南北么? “表哥,你之前都没这么抱过宋姐姐,难道宋姐姐不是你的最爱么?” 楚萱儿无话可说,就只能搬出宋玉绻来说事儿。 宋姐姐是表哥心头永远的白月光。 只要提起宋姐姐,表哥就会迷途知返,表哥就会知道如今宠幸南洛倾这个妖女是个多么离谱的事情。 南洛倾嘴角轻轻勾起,怨气秦御修没这么抱过宋玉绻啊。 那宋玉绻还真是一点儿魅力都没有,跟在秦御修身边这么久,都没能勾得他心痒。 秦御修又不是什么柳下惠。 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 而两人相处那么多年,手没有牵过,抱也没有抱过…… 南洛倾当下已经不把宋玉绻放在眼里,毕竟那女人一点儿战斗力都没有。 秦御修懒洋洋的丢了桌上一块砚台,那砚台在楚萱儿面前四分五裂。 她吓得顿时噤声,只顾着哭。 “你这幅模样来做什么?”秦御修见她这幅衣衫不整的模样,大概猜出来发生了什么。 楚萱儿哭哭啼啼的开始控诉安雨对她做的那些禽兽的行为。 “表哥,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当年我爹爹把我托付给你,你答应会好好照顾我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要不然他们泉下有知的话,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在楚萱儿的口中,她就是最可怜的那个。 所有人都在迫害她,只有她最是干净纯洁无瑕。 秦御修歪了歪头,指尖在南洛倾的腰肢上轻触,南洛倾也不甘示弱的掐了他一把,让他好好谈正事儿,不要想其他的。 于是两人的手在桌上就你来我往的勾搭起来,根本没仔细听楚萱儿说的话。 直到楚萱儿又哭诉了一遍,秦御修才说,“这时好办。” “表哥一定要把安雨五马分尸,才能解我心头之恨。还有怂恿安雨这么做的幕后之人,表哥也一定要把她揪出来。这样的人在身边太过于危险。我也是一切都是以表哥的安危为重。” 楚萱儿指的幕后之人自然就是南洛倾。 “你与安雨两人,早就郎情妾意,这件事不就是你说企盼的么?”南洛倾幽幽开口。 楚萱儿急了,五官狰狞的乱飞,“怎么可能?谁会和他一个下人郎情妾意的?本郡主身份高贵,又怎么可能和他勾三搭四。南洛倾,你别血口喷人!” “可本王妃这儿就有你们两人来往的信件。上面的字迹是你们两人的,说得也都是一些情人才会说得甜言蜜语。怎么现在又不承认了?” 南洛倾把信件丢在她脸上。 这也是她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上得到的。 得到信件之后一直都没有声张,就是等着有朝一日对他们釜底抽薪。 “那些东西……”信的确是她写的。 她一直勾着安雨的心,让安雨帮她对付南洛倾。 要不然忠心耿耿的安雨怎么可能会那么听话? 只不过她做事隐蔽,一早就嘱咐安雨,这些信件不要留着,看了就丢了。 安雨也答应了。 她以为一切都万无一失了,又怎么会在南洛倾的手上? “既然你们两个互相有意,睡在一起也是极为正常的。怎么能下了床就不认了?”南洛倾莞尔一笑,没有说什么嗜血的话,却几乎要了楚萱儿的命。 楚萱儿口齿不清道:“这些,都是安雨哄骗我写的。表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那么坏,都是安雨他……” 她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办法把这个漏洞百出的谎给圆过来。 “既然你们两人互相对对方有意,那本王也不想棒打鸳鸯。不如你们直接成婚好了。” 秦御修大手一挥,给两人赐婚。 这结果是楚萱儿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要,表哥,我不可能会嫁给安雨那下人。表哥,我可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眼睁睁的把我嫁给一个下人?” “轮不到你拒绝。你既与安雨私相授受,又这幅模样被人瞧见。你觉得你能有一个什么好婚事?本王曾经答应你父亲会好好照顾你。对待你更是从来没有缺衣少食过。而如今这结果,都是你自找的。 给你两条路,一条是与安雨成婚,你与人勾三搭四的事儿就不会有人再提。另外一条则是去慈云寺,以后都不要回来。这样一来,也不会有人说你行为不检。” 秦御修对她已经足够好了。 是楚萱儿一门歪心思,才导致今日的种种结果。 御王府都被楚萱儿折腾得乌烟瘴气。 他只想将楚萱儿送出去,不要再祸害王府即可。 “表哥,我不要,你是最疼我的,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让我嫁给一个下人,你也不能让我去那慈云寺一辈子不回来。我还想着嫁给大皇子殿下呢,怎么可以嫁给一个下人。” 楚萱儿一个劲的摇头,眼泪更是掉个不停。 秦御修一开始脸色还好,听她还有脸提秦泰然,他心情愈发的暴躁。 “明日就与安雨成婚。”她赐的婚,是两人的福气。 楚萱儿倒是想拒绝,可她根本忤逆不了表哥的命令。 她一脸绝望的被周嬷嬷带了下去,周嬷嬷劝道:“郡主都已经这样了,就得见好就收。惹怒了王爷,可是连小命都要不保的。” 楚萱儿精神恍惚,就嘴里说着不要,已经没有更多的反应了。 第两百六十八章 自作自受 周嬷嬷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着:“出嫁从夫,郡主你可别再犟了。王爷刚才说了,会送你一份嫁妆,还会送安雨一个宅子,好让你们一对新人过得好些。 安雨在王爷身边伺候多年,也是王爷的心腹,郡主嫁给她,也不算是亏待。以后郡主就好好的与那安雨过日子,安雨对郡主又是真心的,以后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的。” 楚萱儿哭得眼泪都流干了,没想到最后竟然要嫁给一个侍卫。 她可是堂堂的郡主,怎么能下嫁给侍卫。 书房内。 秦御修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儿,南洛倾身子软得和水似的。 “就不能回屋里再……” 这可是书房,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本王难受。”秦御修低哑磁性的声音听起来竟有几分委屈。 南洛倾心软得一塌糊涂,勾着他的脖颈,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翌日。 楚萱儿与安雨的婚事就已经安排妥当。 安风也是打扮得格外精神去见了穿着喜服的安雨。 “你梦寐以求的事情很快就会达成,怎么见你不太开心的样子?”今日之后,安雨也不能在秦御修身边伺候,但好歹是抱得了美人归。 安风不是安雨,也不能替安雨决定,如今是好还是坏。 但看安雨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反应,能娶到楚萱儿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儿。 “多谢王爷还能记得属下,要不然,昨夜属下就已经死了。” 安雨昨夜上头的要了楚萱儿,后来想想,脑子就一片空白。 后来就得知消息,王爷直接将两人赐婚,他以后可以与楚萱儿白头偕老。 而且这一切还是王妃促成的。 他后知后觉自己之前错得有多么的离谱。 “行了,你别想那么多,以后王爷身边有我在。”安风送他离开,而楚萱儿也直接被送到外面那处宅子。 楚萱儿根本无处可逃,因为宅子里里外外的被人守着。 当安雨出现在屋内,楚萱儿又开始发脾气。 她砸了头面,趾高气扬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有什么资格娶本郡主!如果不是你的话,本郡主就可以当太子妃发!” 她的美梦碎了,一切都怪罪在安雨头上。 为什么安雨要答应这一门婚事?为什么安雨不去死? 如果安雨死了的话,那么一切都会一了百了了。 她又何必受这种罪? 安雨往前两步,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楚萱儿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有些心虚和害怕,往后退了几步,就见安雨直接上手掐住她的脖子。 一边掐她的脖子还一边脱她的衣裳。 “你就是贱!之前还以为你多么的冰清玉洁,多么的高不可攀,没想到你就是贱!”安雨昨夜就知晓她已经不是处子之身,那她前一个男人是谁? 不对,是前几个男人是谁? 是不是不论碰上什么样的男人,都用身子去勾搭?利用外以后再踹开? 安雨接受不了这种落差,昨夜折磨了她许久,但还是留了她一条命。 如今,他已经娶了楚萱儿,楚萱儿就是他的人,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安雨眼中充满着嗜血与复仇的光。 “你滚开!本郡主和谁一起也轮不到你来管!”楚萱儿被打得浑身是伤,疼得鬼哭狼嚎。 而安雨对她根本就没有半分的情意,玩完之后就让府中的仆从进屋内和她玩。 一开始那些仆从都不敢。 可楚萱儿这么年轻貌美,他们也是男人,很难不心动。 “你们随便玩,出事我担着。”安雨面无表情的在一旁看着。 楚萱儿吓得惊叫连连,“你们赶紧滚开!你们不知道本郡主是谁吗?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本郡主?” 可男人们找就红了眼,自然就直接上了。 楚萱儿被折磨了半月之久,很快就疯了,在院子里经常不穿衣裳,疯疯癫癫的笑着。 而安雨还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棠悦将这些消息传给南洛倾的时候,南洛倾在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她这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很容易犯困,吃得也比往常多不少。 “娘娘,那楚萱儿郡主就是自作自受。之前那般折腾娘娘,现在也算是罪有应得。”棠悦眼角眉梢都是喜色。 “她的确是自作自受,那安雨也是个狠人。在知晓真相以后,就没打算放过她。”南洛倾喝了口茶,提了点精神,就要去正兴堂转转。 棠悦一蹦一跳的跟在她身后。 “娘娘已经许多天没有去铺子逛逛了。” 最近娘娘天天与王爷腻在一起,一待就是大半天。王爷天天把绫罗绸缎往院子里送,可见对娘娘的宠爱之情很深。 “那还不是因为王爷不放人?”南洛倾提起秦御修嘴角就不由自主的挂着一抹笑。 之前怎么不知道秦御修那般的粘人? 她最近浑身上下都酸疼得很,还都是拜秦御修所赐。 “娘娘受宠是极好的事儿。”棠悦之前就担心娘娘与王爷吵起来。 没想到如今娘娘能够把王爷拿捏得很。 这种事儿完全不用担心。 “先去医馆看看。”南洛倾去了正兴堂,没想到竟然碰见了顾瑾蓉。 也不知为什么,两人离得很近,也显得特别的暧昧。 这一段时间,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么? 还是棠悦轻咳一声,肩靠着肩的两人才回过神来。 顾瑾蓉赶紧站起来,神情有几分局促。 “小表妹,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你们在看什么东西?竟然看得如此入迷?”南洛倾一副了然的模样。 “我就是来帮你看看这铺子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顾瑾蓉生怕小表妹看出来点什么。 毕竟……她还不想被那么多人知晓…… 也怕小表妹觉得她与顾锦书在一起不好。 “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就请一些人来就好,我怕累着你。”南洛倾可不想让小表妹去做那些辛苦的活。 “不会累。”顾瑾蓉娇羞的看了顾锦书一眼又低下头。 南洛倾也不打搅他们两人,随便看了看就离开了。 棠悦还后知后觉的问道:“娘娘不觉得顾小姐与顾锦书有点奇怪么?” 第两百六十九章 暗生情愫 “他们两人自然是暗生情愫。”南洛倾偏头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丫头的想法还真是单纯,如此明显都看不出来。 小表姐与顾锦书两人眼神都能拉丝了。 仿佛双方眼神除了对方谁都装不下。 南洛倾看出来这一点,也就不在那儿打搅两个小情侣恩恩爱爱,寻了个借口便走了。 要不然她在那儿当电灯泡该有多碍眼? 虽说不知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上了眼,但顾锦书除了身世以外,其他的确是个好夫婿的人选。 若是小表姐不在乎家世这些,两人的确般配。 “啊!顾小姐竟然和顾大夫……如果算起来,顾大夫其实也算是顾家的家臣,两人如此,怕是不被顾家人所接受。” 棠悦是个下人,最是明白身份说带来的人情泠暖。 这一条追爱的路注定不好走。 “不接受?”南洛倾陷在自己的情绪之中。 小表姐是家中的掌上明珠,更是有三哥哥哥的宠爱。嫁给一个乡野大夫的确是很荒谬的一件事。 “可感情这件事哪儿还管那么多的合不合适?自然是看见喜欢就快靠近了。” 感情这回事,就是如此的简单。 喜欢自然就靠近,不喜欢自然就分离。强迫来得感情已经不算是感情了。 “那么娘娘是要帮顾小姐么?”棠悦听娘娘这意思,还是十分看好他们的。 “等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帮,现在说帮,未免也有些为时尚早。再说,这样也好看得出来顾锦书对待表姐是不是真心的。” 南洛倾表示寻常是不会出手帮忙,除非两人碰见了棘手的根本没有办法完成的事情,她才会考虑帮忙。 “还是娘娘考虑的周全,那么奴婢就当做什么都没瞧见。” 而南洛倾之所以觉得这件事不会到棘手的地步,绝对是因为她了解顾家的人,知晓顾家之人并不是那般趋炎附势之徒。 若顾锦书是个纯真良善之人,顾家并不会反对。 棠悦为其撑着伞,南洛倾在路上漫步而行,一路上引得许多人驻足,又因她衣着华贵,许多人不敢随便靠近。 一路到了胭脂铺,来得人是之前的十倍不止,而正兴堂对面就是赵氏,赵氏的门前,门可罗雀,许多人从那门前路过都得吐一口唾沫。 自从上一次赵氏铺子输了比试以后,许多支持赵氏的百姓都输得倾家荡产,他们将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在赵氏头上。 如今不仅是没有去赵氏铺子买物件,还不准旁人去,是不是的组织一群人在铺子门口坐着,不论是谁要进去,他们都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有的时候还提起棍子追人。 这样的次数多了,也就没人敢来买东西了。 正兴堂的胭脂铺在前几日的比试中脱颖而出、大放异彩,吸引了不少人来购买。 又因为赵氏的不停作死,更多的人来正兴堂买胭脂水粉。 一开始夫人呢小姐们寻思的是随便买一些就行了,可进了铺子就忘了最初的想法,瞧见这个喜欢,瞧见那个也喜欢,每一个都爱不释手,不知不觉就买了上百两银子。 一些月钱比较少的姑娘心疼的很,但又没有办法取舍,毕竟个个都很喜欢,每一种胭脂用了都很合适。 梅姨见她犹豫不决,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 “姑娘挑得这几样都是了不得的好颜色,许多夫人姑娘都与我预定,可是一直都等不到。您若是错过了这一批,下一批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再说,早买早享受,天天看着自己沉鱼落雁的美貌,心情必然好得很。若是姑娘还有个如意郎君之类的。你打扮得鲜亮出现在他的面前,必然能将其魂都勾走。” 梅姨从她手中挑了个颜色,帮忙涂抹在她的唇上,色泽鲜亮的如同一株含苞待放的花。 梅姨又拿了镜子递给她,让她自己好好瞧瞧。 姑娘一看上唇的效果,愈发得爱不释手,咬咬牙就买了。 “行了,听你这么说,样样都合适的话,那我岂不是得把你的铺子都给搬空了?你快别说了,要不然我这荷包又保不住了。”姑娘对着镜子照个没完,怎么看都不觉得腻。 “鲜花都得绿叶衬,姑娘的美貌更是不能错过这些胭脂水粉,用了这些胭脂,姑娘何愁拿不下心上人呢?” 姑娘倒被她说得娇羞得很,低声道:“谁说我有心上人了?我买这胭脂就是自己瞧着好看,日日看着自己心里也欢喜。” 梅姨还想再说些什么,有人等着推荐,已然等不及的模样。 “梅姨,我在这儿看了好一会儿,愣是挑不出来哪个颜色好,还有这几款首饰,要么太大,要么就是风格不搭。哎哟,你快些,我看这些都已经看眼花了。”另一个姑娘等了许久,已经急了,忍不住催促。 梅姨只好笑着与前一个姑娘道别,帮另一个姑娘出主意。 南洛倾在铺子里站了好一会儿才被人发现。 梅姨赶忙将手里头的事情交给伙计来做,自己则是去招呼南洛倾。 这还是她第二次瞧见南洛倾女装的模样,着实惊艳的挪不开眼。 这上京一半的风华都落在南洛倾身上。 “娘娘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做了几种新的样式,你瞧瞧如何?”南洛倾话音刚落,棠悦就拿着个小布袋上前,里面装得都是些心款式的珠钗。 梅姨不过是拿出来看了一眼,就有姑娘盯上了她手上的这一套。 “新款式?梅姨你可别藏了,我全都看见了。就得款式我全都买了个遍,这个心的款式你必须要留给我。” “凭什么留给你?明明是我先看见的。凡是都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那么说这首饰应该让给我才是。” “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先看到,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也说自己是先看到的。再说,你都已经买了那么多了,显然也没有给我们留。那这些新款式我都要了有什么错?” 还有几个姑娘听说有新款,立马蜂拥而至。 “新款在哪儿呢?” 第两百七十章 限量款 梅姨被他们几个吵得头疼。 不就是几个新款的首饰么?竟然也能闹得不可开交。 “姑娘们先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喝杯茶,具体新款怎么卖,我们还没决定好。”梅姨哄着他们坐下,然后喝点茶水,不要火气那般旺盛,更不要因为一点首饰闹得不可开交。 而之后如何操作,就看南洛倾的意思。 姑娘们都是家中的千金小姐,向来都是别人让她,从来没有她让别人的道理。 这些首饰,她是势在必得! 就在梅姨头疼不已,不知要怎么办的时候,南洛倾拿回袋子,放在指尖把玩。 姑娘们不认得南洛倾,见她打扮的雅致又贵气,就知道她这人身份也不一般。 再加上她如此年轻,梅姨对她的态度更是好得不得了。 肯定是来和她们抢首饰的! 因她的美貌已经激起姑娘们的敌意,她们纷纷想着,都已经这么美了,还买最好的首饰,让不让她们这些普通姿色的人活了? “你怎么把收拾全都抢走了?难道你想插队不成?” “就是,我们几个还没有买呢,怎么着也轮不到你。” 几个刚才还吵得热火朝天的姑娘立马一致对外,一起针对起南洛倾来。 棠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梅姨一脸的欲言又止。 她们心道:这些人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正兴堂的东家。 梅姨见识过南洛倾的脾气,还以为会因为她们的几句话就把她们扫地出门,拉入永久的黑名单,让她们一辈子都别想进店买东西。 没想到南洛倾非但不生气,还耐心的解释起这些饰品,把她们的用法还有出处都说了一遍。 那些姑娘们一开始是冲动的想要买新款,就是喜欢独一无二的感觉。 可听完南洛倾的解释,她们是真心实意的喜欢这些首饰,不论是谁戴在身上,都能够让自己的容貌更美上一截。 有人觉得奇怪,一个姑娘家怎么能懂这么多?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竟然比梅姨了解的还要透彻得多?你不会是胡说的吧?” 林姑娘就是不喜欢看南洛倾侃侃而谈的模样。 棠悦瞥了她一眼,眼中满满的不屑,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要是不会说话的话那就不要开口,要不然平白的恶心人。” “几位姑娘天天买正兴堂的首饰,难道不知道我们家姑娘就是正兴堂的东家么?这些首饰都是出自于姑娘之手。天底下除了我们家的姑娘就没人知晓这些首饰怎么样和用意。” 棠悦说着话的时候满脸都是骄傲。 天底下就没有我家姑娘不会的。 正兴堂的幕后东家?之前怎么没有听过啊? 既然是正兴堂的东家,他们自然得对人家客气一点,要不然以后可买不到好的首饰。 姑娘们的脸色变换了一通,个个脸上都堆着和煦的笑。 “都怪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姑娘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正兴堂的东家。我们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担心姑娘与我们抢首饰了。毕竟这些首饰都是姑娘做出来的,姑娘若是想要的话,做多少都行。又怎么会与我们抢呢?” “既然是做出来的新款,说说看要怎么卖吧。你是东家,你说得算。” 姑娘们还是紧张最后谁买下这新款。 “新款很简单,就需要一些条件,只有达成条件才可以购买。” “什么样的条件?别说是价格贵,如果是价格的话,本小姐没什么好怕的。毕竟本小姐有的是银子。”周家小姐豪横的说道。 她家是做生意的,银子有得是。 只有是她看上的东西,不论是什么价钱,她都能够通过砸钱的方式买下。 而这新款也同样如此。 周遭几个姐妹听这话心里很不舒服,面上也表现出来对她这种砸钱办法的不屑。 除了有几个铜板有什么了不起的?长成这幅胭脂,就算是给他最好的首饰,也无法掩盖她这张平平无奇的脸。 “这一批烟火系列的新款并不是定价很高,价钱反而挺实惠的。”南洛倾笑着说道。 “那可是得先到先得呢?”话题好像是又绕了回来。 “需要成为我们正兴堂的会员才可以购买,然后积分超过一千才行。” 会员制度她们听过,她们几个经常在这儿买的找就已经是会员了。 就是积分制度还是第一次听说,并不了解积分是什么东西…… “积分就是按照姑娘们在正兴堂消费来计算,一两银子就是一分的积分,积分可以累积,等你们的积分累积到一千的时候,就可以用积分来换取购买限量款首饰的资格。” 南洛倾让梅姨将记载积分的册子拿来,看看几位姑娘的积分多少了。 有几个姑娘只差一点,而有得姑娘差了一大截。 他们纷纷在铺子里又买了起来,就为了买限量款的首饰。 姑娘们一哄而散,就是为了快些到达一千积分,再快些买上自己心仪的首饰。 梅姨本以为铺子的生意已经足够好了,没想到南洛倾出现以后,生意愈发的好。 只是因为多加一个积分的制度。 棠悦对南洛倾的聪明才智叹为观止,“娘娘真是太聪明了,竟然连积分制度都能想得出来。那几个姑娘本来都已经买完了,听说到达一千分还可以买限量狂的首饰,立马不等了,把之前犹犹豫豫不买的胭脂都买了,就为了充一千积分。” “这么做也是为了刺激消费。”南洛倾把新款的首饰轻柔的摆放在红绸子的托盘上。 光再一照,首饰更加灿烂夺目。 过了没一会儿,姑娘们就凑够了一千积分,把新款首饰瓜分了,脸上洋溢着喜悦离开。 有一个贴身丫鬟总觉得事情怪怪的,还问道:“姑娘,你不是找就说不买了么?怎么又买了这么多?你把这个月的月前可都花光了。” 姑娘摆弄着刚到手的新鲜首饰,把玩得不亦乐乎,哪儿还管是不是这个月的月钱全都花光了。 “花了就花了呗,千金难买本小姐高兴,再说,银子到手就是要花的。” 第两百七十一章 青楼女 “可姑娘以前一个月的月钱够买不少衣裳和首饰,如今这些银子全都买了正兴堂的胭脂水粉,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 侍女暗示的是自己每个月的打赏都跟着少了许多。 她回头盯着正兴堂的牌匾看了不久,觉得这地方简直就是女人的销金窟。 “而且姑娘在进铺子之前,与奴婢千叮铃万嘱咐,说是一定得拉扯住你,说是你只是随便看看,不会再买东西的。你看看奴婢手上这大包小包的提着的是什么?” 侍女垂眸扫了眼自己的手,这里的首饰加在一起少说也有十来件。 呵呵,一开始明明说是一件都不买的。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只要一踏入正兴堂,就根本找不到南北。 姑娘一开始还说,只是随便看看,并没有要买的兴趣,那么她手上拿着的这些东西是什么? 小姐有些不爽的瞪着她,“那你说说看,本小姐头上戴着的钻石簪子好看么?既然这么好看,你能忍心不买么?而且还好本小姐手快,要不然都被那几个狐媚子给抢光了。” 你们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么的受欢迎! “可是姑娘也说没有零花钱了,若上再这么买下去,零花钱可是一点都不剩了。”侍女明里暗里的暗示她,让她以后少来正兴堂。 而小姐一听,觉得没有零花钱也不是个事儿,一拍脑袋,有了计策。 “那你从锦盒里挑挑拣拣几样老土的样式给娘亲她们送去,娘亲一高兴,不就给我月钱花了么?”姑娘还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侍女一脸无奈,只能顺从她的意思。 正兴堂内,梅姨一个劲的夸南洛倾有理财的办法,她做生意,这上京城的银子八成都得流到她的手上。 南洛倾知晓没有银子的话,寸步难行,特别是在这寸土寸金的上京城中。 上下打点需要银子的地方很多,她自然是能多赚就多赚。 要不然可得被秦宏业那样的人给榨干了。 “对了,上一次送来的一批木簪子,怎么没有见你摆出来?”南洛倾在铺子里转了一圈,发现没有瞧见那一类。 “放在二楼了,一楼有些潮,怕那些簪子会受潮,就放在二楼的锦盒里保存起来。” “嗯,我去看看,你有心了。”南洛倾赞赏的看着她。 正兴堂的胭脂水粉铺子交给她还真是一点儿错都没有,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处理得仅仅有条。 就连她没有注意到的小细节,她也能处理的很好。 这样一来,胭脂水粉的铺子就不需要她过多的费心。 “要么我上楼去把锦盒拿下来给你瞧瞧。”梅姨不好意思看着南洛倾在忙活。 “不必,这儿你脱不开身,要是没了你,那些客人可能得炸毛了。你在这儿给他们答疑就好了。” 南洛倾又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更不需要事事都得旁人处理的人。 “那就麻烦姑娘跑一趟了。”梅姨脸上挂着笑,心情很是不错。 南洛倾刚上楼,梅姨扭头就见一个穿金戴银的妇人进屋来。 她先是用审视的目光看了铺子好几眼,眼波流转之间,眼底流露出来的都是鄙夷与嫌弃。 梅姨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如寻常一般迎了上去。 “夫人要买些什么?” 郑璐璐趾高气扬道:“把那柜子里的首饰都拿出来。” 柜子里的首饰少说也有上百件,有人若是要买的话,肯定是只挑一两件来看,不会直接让掌柜拿一百来件出来。 看她周身佩戴的东西,都是些金银之类的粗俗之物,一看就不是顶顶奢华的那种。 可见也没有多少银子,却来铺子装阔绰,一开口就是要看百来件首饰。 但梅姨好歹是见过世面之人,她让小二把首饰拿出来。 却被那趾高气昂的夫人给制止。 “本夫人是让你去拿,而不是让那下人去拿。难道你们正兴堂就是这么对待贵客的?真不知道你这种铺子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买,简直离谱。”郑璐璐越说越来火,她盯着梅姨的脸就像是蛇吐出信子。 梅姨好脾气的去把视频拿出来,“我们正兴堂能走到今天,那也是靠着实力。夫人若是不相信,就去问问那几位挑选的姑娘,问问他们为什么喜欢正兴堂的胭脂水粉。” 郑璐璐疾冲两步,正巧用胳膊撞到了梅姨,梅姨手一抖,那十来样视频都跌落在地。 好几个钗子的珠花都掉了一地,那些还没有被人买走的钗子就这么不能用了。 梅姨冷冷的看着她,“这些首饰的损失,都要夫人来赔付。” “凭什么?明明就是你自己没有拿稳,凭什么让本夫人掏钱?本夫人要买的也是好好的没有任何瑕疵的首饰,谁会买这种根本没办法用的首饰?难道你们正兴堂就是这么卖别人东西的?” 郑璐璐双手抱胸,一副自己很强势很有理的模样。 梅姨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也没有低头去捡。 “刚才我在拿首饰的时候。是你突然冲上来,那么责任在你。与我有什么干系?你是哪个府上的,你若是不付这笔银子,那么到时候我会让小二把这笔账单送到你的府上。” 梅姨的态度很强硬,一点儿都不像是要和她好好商量的模样。 “呵,送到我府上,你知道我的身份是什么么?你知道我是你招惹不起的人么?还有,你们正兴堂家大业大的,还差我这么点银子不成?” 郑璐璐还不爽的在地上的首饰上踩了踩。 这无疑是一种极其嚣张的挑衅。 “不论你是什么身份,这笔银子你都得还。”梅姨态度冷冷的,根本就没把她的身份放在心上。 “谁给你这个青楼狐媚女的胆子敢这么对我说话?”郑璐璐上手抓住她的衣领,恶毒道:“你一个青楼女也有脸来开铺子?你碰过的每一个首饰都透着低贱。谁会戴一个青楼女卖得首饰?” 她与那几个还在挑挑拣拣的夫人们说道:“你们什么身份?怎么戴一个青楼女卖的首饰?” 第两百七十二章 往事 那几个夫人自然不是看在梅姨这个曾经青楼女的面子上来买首饰的,要看也是看在正兴堂的东家、御王妃的面子上来买的。 而梅姨到底是不是青楼女,品行如何,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是买个胭脂水粉罢了,谁会在乎那么多呢? 夫人们面面相觑,一致认为郑璐璐看上去不太正常,自然不太想搭理她,扭头去了其他地方。 梅姨最不想回忆起来的就是曾经作为青楼女的日子。 大多数人会顾着她的心情,不会说什么过分的话,也不会故意提起此事。 而郑璐璐的行为无疑是在梅姨还未结痂的伤口上撒盐。 郑璐璐恶狠狠的瞪着梅姨,那目光阴冷的似乎差不多想要从她的勃颈处撕咬下一块肉来。 梅姨根本不认识她,自然不知道她无端的恨意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看来夫人不是来买胭脂水粉的。既然不是来买胭脂水粉,那请出去,要是不离开的话,我也会请人把你送出去。” 梅姨态度冷硬顺便命人把地上的首饰收拾起来,到时候全都送到这个夫人的府上。 郑璐璐就觉得自己受到了歧视和侮辱,神情愈发的癫狂,也顾不得自己是个夫人的仪态。 竟然比梅姨这个青楼女还没有规矩。 “你瞪大眼睛看看我,看看我是谁。你还能够这么心平气和的与我说话么?说!你最近又使了什么狐媚子的把戏来勾引林平?说啊你,怎么哑巴了?” 郑璐璐是八品国子监学的女儿,也就是那个与林平成婚的女人。 当初林平便是为了郑璐璐抛弃了梅姨,才有了梅姨轻生的种种。 一提到林平,梅姨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她反手把郑璐璐的手拍掉,揪住她的衣领,将她压在桌子上。 “你自己的夫君丢了,只能怪你没本事看住他。来我的地盘撒什么野?” 郑璐璐被戳到了痛处,眼眶瞬间就红了。 “就是你这个狐媚子勾引的!要不然他心里只有我一个!”郑璐璐是国子监学的宝贝女儿,求娶她的人几乎把家中的门槛都要踏破了。 可她愣是一个人都没有看上。 她梦想中的夫婿必须得是人中龙凤,就像是林平那样的。 虽说林平是寒门子弟,但那又怎么样?他有满腹的才华,以后必然能一飞冲天。 可成婚以后她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那林平天天借着和同僚应酬的理由在花楼夜夜买醉,连家都不回了。 因为这件事,郑璐璐也闹过很多次,但又因她真的喜欢林平,最后那男人随便哄了两句,她就息事宁人了。 可近来他愈发的过分,整天整天的看不见人。 她就算是去怡红楼找一圈他曾经的老相好都看不见他。 但一天过了以后就能够等到他醉醺醺的回来,郑璐璐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没有找到那个勾引人的狐狸精之前,她备受折磨。 在怡红楼有人说了这么一段往事,说是曾经林平最喜欢的姑娘就是万花楼的梅姨,日日厮混在一起。 梅姨还为了林平赎了身,打算从今以后都从良,再也不做那档子事儿了。 此事在青楼间广为流传,还令许多青楼女羡慕不已,个个都盼着进了这地方以后,出去还能碰见个如意郎君,以后朝朝暮暮厮守在一起,白首不相离。 在青楼女眼中的可歌可泣的爱情却成了郑璐璐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二话不说就来找梅姨的麻烦,似乎已经看到两人勾搭在一起的场景。 梅姨指尖用力,恨不得甩她两耳光,让她清醒一点。 “铺子就这么大,你瞧见林平了?那种不入流的男人也就只有你当个宝。”梅姨如今的日子过得十分的滋润,大多时候不会想起林平那伪君子。 若不是郑璐璐突然提起,她根本就不会记起这茬子事儿。 只是偶尔会想起林平欠他不少钱,不知去要账还能不能要得回来。 但那男人那般精明,这笔银子必然是拿不回来的,她也就没有再想过这件事。 郑璐璐费劲的把她推开,一个劲的要往二楼去。 “你这二楼不是有动静么?林平肯定是被你藏在楼上。”郑璐璐撸起袖子,寻思着等下抓到这对奸夫淫妇,绝对不会让他们好看。 梅姨知晓楼上的人是南洛倾,不想让这疯婆娘冲撞了姑娘,竭力制止她的行为。 郑璐璐一看,就知道楼上肯定有人,她这是心虚呢,于是一个劲的要上楼。 听见动静的南洛倾下楼来,正巧与她撞上。 当南洛倾还一头雾水的时候,郑璐璐见她的容貌如此精致绝美,把她当做林平养在外面的外室。 好啊,这是姐妹花才乐意是吧? 一个骚里骚气的梅姨还不够,还勾搭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皇帝都没有他能享受。 林平如今得到的一切,什么不是从她那儿得到的,这才半年不到的时间就要过河拆桥? 南洛倾下楼一看,就看见一个女人不管不顾的朝着她冲过来。 她皱了皱眉,侧开身,郑璐璐就直接从楼梯上翻了下去,摔得不轻。 她的贴身侍女扶着她,痛斥南洛倾把人推下了楼。 “你这人勾搭我们姑爷也就算了,竟然还把夫人推下楼,难道你以为没有我家夫人你就可以嫁给我家姑爷?呸!” 南洛倾缓步从楼上走下,一边听棠悦说起她这人的身份。 “这女人就是国子监学的女儿,那个横刀夺爱的抢了梅姨的心上人的那个女人。刚才听说她的夫君不见了,她便顺藤摸瓜的找来,应该是来找梅姨的麻烦,让梅姨把那杀千刀的男人交出来。看见娘娘以后,他更是笃定娘娘就是那男人私藏在外头的女人。” 棠悦说得义愤填膺,一个烂男人,也就郑璐璐把他当个宝。 郑璐璐疼得嗷嗷叫,嘴里对梅姨谩骂不止。 梅姨抱歉的看了南洛倾一眼,紧张道:“姑娘莫生气,我这就叫人把她丢出去。” 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第两百七十三章 装傻 “杀人啦!你们正兴堂竟然光天化日的杀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郑璐璐一口咬定,她是被南洛倾从楼梯上推下来的。 贴身侍女与她一唱一和。 “我们家夫人金贵得很,你们竟然连我们家的夫人也敢动手,就等被大理寺传召吧!” 围观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都来看热闹。 “我两只眼睛瞧见,是你自己站不稳掉了下来。和姑娘有什么干系?”梅姨垂眸冷冷凝视着她,上手就要把她拽出去,不让她脏了铺子的地。 这女人果然是和林平一丘之貉,见人就泼脏水,还仗着自己的身份,肆无忌惮的颠倒黑白。 郑璐璐死活不走,还开始大声的嚎叫。 “你们快来评评理,正兴堂表面上是一家胭脂水粉的铺子,其实背地里都在搞勾搭别人家男人的勾当,贱得很。我家夫君就是被他们勾引的找不到家在哪儿。我来找我的夫君,他们就把我的夫君藏了起来。 他们发现自己理亏,就动手把我从那楼梯上推了下来,打算要了我的命当少奶奶!这样的人做的东西,你们敢买么?” 郑璐璐大有一副对方不帮她的话就是梅姨等人的帮凶的架势。 众人纷纷对梅姨指指点点起来。 “这位夫人好像是国子监学的女儿,夫君正是前不久考上探花郎的林平。我还以为他们恩爱得羡煞旁人,没想到也是装给别人看的。” “早先我就听说那个探花郎有一个老相好,就是这正兴堂的掌柜梅姨,两人好得不得了,转眼那林平就娶了郑璐璐。之前就觉得不对劲,看来那探花郎的心还是系在梅姨身上。娶郑璐璐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郑璐璐好歹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知书达理。而那梅姨是什么人?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千人枕。就是个勾搭男人的小贱蹄子。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梅姨在正兴堂混得风生水起的,找就勾得那林平心痒痒。两人一看对眼,这不就日日不回家了么?” “你说得极是,以后我可不来这铺子买东西,要不然我的夫君陪我来的话,指不定我们家以后还得添几个妾室和私生子。” “我就说嘛,女人好端端的做什么生意呢?抛头露脸的不成体统。原来做生意的目的是假的,勾引男人的目的才是真的。今天可以勾搭探花郎,明日岂不是可以勾搭丞相大人?” 众人对梅姨还有南洛倾嗤之以鼻。 “你们别血口喷人,没有证据的事情就别乱说。我们打开门做生意,注重的自然是东西的质量。而我们树大招风,就会招来那些没由来的谩骂。”梅姨按耐住心底的不满,与几位面色有异的夫人解释一番。 大多夫人还是愿意相信梅姨是个好人,毕竟正兴堂的首饰她们实在太喜欢了。 若是以后不能拿来正兴堂买首饰,难不成一直用最老土的那一批首饰么? 郑璐璐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你一个青楼女来做什么胭脂水粉生意?你做得不过是皮肉生意罢了。为了堵住我的嘴,你们还把我推下楼,就是想要我的命!”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没人听梅姨的解释。 棠悦也被这人的嚣张跋扈给气到,“这人未免太无理取闹了,不仅诋毁梅姨,还诋毁娘娘你,把娘娘你当做那种人。要么奴婢去找王爷来,让王爷为娘娘做主?” 虽说王爷是个大忙人,但在对待娘娘的事情上是从来不马虎的。 若是知道娘娘在外面受了委屈,王爷必然抄了国子监学全家。 南洛倾看了她一眼,指尖在拨弄着算盘,正在计算郑璐璐这一遭要赔给铺子多少银子。 棠悦从她的眼中读到了拒绝,试探性的问道:“所以说,娘娘是打算怎么处理?” “简单,把他男人找来,让他看看自己娶的是个什么样的疯子。还有,当年他始乱终弃的事儿需要一个了结。” 之前就想着找林平这种低贱又卑鄙的男人算账,没想到他倒是自己凑了上来。 棠悦福了福身子,“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办。” 铺子内,双方还在僵持。 南洛倾异常的沉默,梅姨对此格外的愧疚,如果不是她招惹的这么多麻烦,娘娘也不会难办。 她恨林平,自然也恨这个毁了她一生的女人,但再看这个女人疯癫离谱的模样,她嘴角就忍不住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看吧,又一个女人的生活被林平毁得一塌糊涂。 可这一切,都是郑璐璐自找的。 早知林平不是个良人,她还是一头扎进去,根本就没想过及时止损。她竟然还在执迷不悟的认为是其他女人勾引了他的男人。 郑璐璐一直躺在地上哀嚎连天,还说等她爹来了,一定把这个铺子砸了。 而梅姨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众人见她不说话,还以为是心虚,开始窃窃私语。 直到林平一身官服的出现在铺子里,众人的窃窃私语才停止。 林平虽然上了点年纪,但依稀能看出来曾经隽秀的模样,一身风度翩翩,桃花眼带着几分书卷气,难怪梅姨与郑璐璐都被他所迷惑。 一个为他倾家荡产,一个为他低嫁。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林平在路上已经听说了一些,但到了铺子还是显得十分的紧张与在乎,仿佛郑璐璐是他的心头肉似的。 一点儿都不像是郑璐璐说得那般,他在外头沾花惹草。 看戏的人都开始迷惑了,这林平到底是不是传言中的那种人? 至少从表现出来的模样来看,应该不是那种罪大恶极的坏男人,他那般宝贝郑璐璐,做他的夫人着实是幸福。 “有人要杀我,夫君可一定得为我做主。”郑璐璐柔弱的往林平的怀里钻,全然没有刚才那副嚣张跋扈的姿态。 “谁?谁敢伤你?”林平的声音之中是怒不可遏。 若是有人碰她,那么林平就会和他拼命! 第两百七十四章 报仇 郑璐璐投入他的怀中以后,整个人就有了底气。 就算南洛倾等人人手够多又如何?她也有人护着,丝毫不怵她! “就是这个女人,他们还合伙把我从台阶上推了下去好像是伤了腰,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走了。夫君,你抱着我吧~” 郑璐璐矫揉造作的勾着他的脖颈,让他抱着。 林平的神情有片刻的僵硬,把她推开了一些,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道:“你也说了身上有伤,那就不要到处乱动,怕你伤得更厉害。等下我用轿子把你送回去,让医官好好看看。都会没事儿的。” 郑璐璐还听此他这一套的,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强求,只是心里还是有些许失落的。 可失落之后想到夫君很快就会给梅姨点颜色瞧瞧,她顿时就不难过了。 “嗯,听夫君的。” 郑璐璐此刻就温顺的像个小绵羊,好似刚才气冲冲的来捉奸的不是她一样。 “是谁对你动手?本官定然不会让她好过!”林平顺着郑璐璐的视线往那头望去,正巧看见梅姨站在那儿,冷着张脸。 一开始他先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碰见了女鬼索命,但细细一看,那梅姨身上是有影子的,而且整个人不像是个鬼魂的模样。 毕竟此刻的她实在是太美了。 比她之前在青楼当花魁的时候还要美上许多倍,整个人都在发着光,令人挪不开眼。 当然,他第一眼就盯上了梅姨穿的衣裳与首饰。 她穿的衣裳是上好的蜀锦,而首饰更是百里挑一的宫中藏品,就算是有银子也买不到。 这才多长时间没有见?梅姨不仅活下来了,日子也过得这般滋润? 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他眼底突然燃烧起一团怒火。 “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这是攀上了哪个富贵人家,成了谁的二房?” 梅姨如今过得好,肯定是勾搭上其他男人,要不然凭她自己的能力又怎么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还有,她本来就是青楼的花魁,这辈子学得都是怎么勾人的本事。 想要找个有钱的老男人并不苦难。 想到这儿,林平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转念又觉得她这般烈焰娇媚的模样被一个老男人所拥有,未免太过于可惜了。 梅姨本来情绪是淡淡的,但听他说了这一句话,二话不说上前,就直接甩了他一巴掌。 “嘴巴放干净点,谁和你一样肮脏。”梅姨眼底对他最后一点属于曾经美好回忆的温情都消失殆尽。 梅姨还以为曾经的林平是不错的,虽然出生寒门,但一身的才华无处施展。 后来不过是考上了探花郎,又被这繁华的上京迷了眼,才逐渐失去了本心,整个人也变得浮躁起来,最后娶了国子监学的女儿。 为得就是让自己的仕途更加的坦荡一些。 可她听到林平对她的揣测以后,她就明白,林平的所有的好都是装的。 如今这个眼里容不下任何好人的林平才是真实的模样。 就连问也不问一声,就已经笃定她是通过出卖自己的肉体来获得如今的一切。 这样的人,从来与她不是一路人。 林平被打了一巴掌,第一反应是一脸懵,很快就回过味来,抬手就要反打回去。 这么多人看着,他好歹是一个父母官,被人打了,怎么能忍? 他也不管什么不能打女人之类的话,也不记得梅姨曾经救了他的命,又资助了他一切。 可一切通通都不重要,他当下就是要为了自己找回场子。 梅姨也不躲,就这么瞪大眼看着他。 而林平的一巴掌在落下来之前就已经被南洛倾拦下。 林平怒斥道:“滚开,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南洛倾轻轻一扭,就直接把他的手拧脱臼了。 林平疼得嗷嗷叫,但这么多双眼看着,他总不能表现出来自己被一个女人给伤了,他只能憋着,忍着痛。 “你干什么?知不知道伤了朝廷命官是什么罪?” “你既然是郑璐璐的男人,那你赶紧把这女人带走,不要让她在这儿丢人现眼。”南洛倾收回手以后,又用帕子仔仔细细的擦拭手掌。 郑璐璐心疼的抚摸着林平的脸,“夫君,你疼不疼?这个杀千刀的女人,竟然敢伤害你!你赶紧把她们抓到刑部大牢里面去,要她们的命!” 林平倒是想装出温柔的模样,可惜他怎么费劲都装不出来,索性也冷着脸。 “你们对我夫人做了什么?你们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连朝廷命官都敢打!” “我打的可不是什么朝廷命官,而是人渣。”南洛倾笑了笑,不介意让一堆人围观。 越多人看越好,与能够成功将这人的面具撕扯下来。 “你说谁人渣?这是我与梅姨之间的恩怨,与你有什么干系?”林平对待梅姨还是有点感情的。 而他对待南洛倾是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只是因为南洛倾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虽然打扮得漂亮,但看着眼生,不像是谁家的千金小姐。 于是林平就放下心来,针对起南洛倾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我是梅姨的东家,你要打我的人,怎么与我没有关系?梅姨打你一巴掌,不过是为了讨债罢了。”南洛倾冷冷笑道。 “讨什么债?”林平依旧是一脸无所畏惧的模样。 一个梅姨又能翻出什么浪来?又能对她怎么样? “自然是讨要当年花在你身上的那些银子。梅姨是听你说会娶她,才在你身上花那些银子,最后你们两人没有成婚,那银子是不是就得退?”南洛倾可见不得梅姨当年那些银子是花在这种畜生身上。 林平眼珠子动了动,那笔银子他的确是花了,而且也是这辈子他受人诟病的点。 他当然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退什么退?那银子是她自愿花的。” 南洛倾见他死不承认,就转身面对百姓,“大家来评评理,如果说一个男子心悦女子,就给女子下聘,但是后来没成婚,那聘礼是不是要如数退还?为什么同样的事情在男子身上就不需要了?” 第两百七十五章 小白脸 百姓们见南洛倾那么漂亮,其实心里对她很是抵触。 都说漂亮的女人会骗人,他们见南洛倾就是一副会骗人的模样。 可她那张脸是没犯什么错,不由自主的就盯着看,听到她说话,更是不由自主的跟着点头。 还有一些人下意识的附和道:“这件事是这么个理,若是男子与女子下聘,最后没成婚,银子如数奉还。若是成婚了,那银子也就给了。这吞了银子又不成婚,的确是说不过去……” “何止是说不过去,简直是令人发指。是个男人怎么能天天盯着女人的银子?自己没银子不能想办法赚钱么?怎么还想着赚女人的钱?” “能用女人钱用得心安理得的能是什么好人?肯定是个没本事的靠女人养得小白脸!” 一开始抨击林平的是几个姑娘,后来男人们也跟着骂骂咧咧起来。 还真是给男人丢脸! 南洛倾得到想要的答案,回首盯着林平,冷声道:“听到了么?用女人钱又不还的小白脸,真是没皮没脸啊。” 林平被戳到了肺管子,急都面红耳赤。 “你胡说什么?我哪儿有用梅姨的银子?你可别空口白牙的恶心人!” 他笃定梅姨是拿不出来证据证明,他花了银子的事儿。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谁还记得那些细节? 就算梅姨能够把那些点点滴滴说出来,那也没有任何的证据,谁能够证明他说得那些东西是真的? 棠悦眉头紧皱,气得牙痒痒,拳头更是忍不住握紧。 “呸,脸皮真厚,花了银子以后,现在开始装懵懂无知!” “他脸皮要是不厚的话,也不会一年之内身份三级跳,还能够在两个女人之间如鱼得水。又能将旁人都利用个干净。” 南洛倾的感觉与棠悦是一样的,但她并不像旁人那样束手无策,她有得是办法对付林平。 棠悦听南洛倾这么说,愈发的心疼梅姨。 “当年梅姨是被鹰啄了眼才看上这么个男人,不对,他连男人都不算。如今过得好了就开始过河拆桥。难道梅姨天生欠他的不成?” “我会让他把一切都加倍的吐出来。”南洛倾可见不得自己人被贱男人欺负。 梅姨脸色已白如墙面,她以为自己足够的百毒不清,可听见曾经的爱人说出这般刁钻的话,她还是心痛得无以复加。 突然一双手伸了过来,干净白皙的手指上拿着一张干净的帕子。 “怎么了姑娘?”梅姨不解的看着南洛倾。 “梅姨你哭了,还好这妆防水,不会哭花了可就没办法美美的。”南洛倾索性上手帮她擦拭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的仿佛一片羽毛。 梅姨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目光温柔得像春水一般铺展开来,层层叠叠的将她包围。 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情绪上头哭了,就连泪流满面都没注意到。 “多谢姑娘……”梅姨握着她的手,无声落泪。 南洛倾反握住她的手,还轻轻的拍了拍,“不要为了一个低贱的男人哭,他不值得。” 梅姨的泪水是不由自主的落下,但嘴角勾起的笑却是真挚的发自与内心。 “姑娘的心意,我都懂。” 林平见两人不说话,气焰愈发的嚣张。 “别以为你们两个是弱女子就可以血口喷人。这么多年都是我寒窗苦读才成就了今日种种。你们说得这些,都得为其付出代价!希望到时候去了牢里,你们还能如此的硬气。” 林平定然要把他们几个都关到牢里去! “同样的话还给你,别以为你有一个当国子监学的老丈人就很了不起。等下别哭着还钱。” 南洛倾捏了捏额角,看贱男人看久了眼睛疼。 而她同时还从怀中取出一份礼单,甩在林平脸上。 “看清楚,里面放得是什么。” 林平谨慎的往后退了一步,接过礼单打开,里面夹杂了不少发奉与当票。 他们飘飘荡荡的落在地上,还在状况之外的郑璐璐随手抓了一张看,上面都是各种铺子的往来记录。 每一张都有铺子的印章还有梅姨与林平的签名。 林平的字龙章凤姿,她第一眼看见就很喜欢,在家中偷偷临摹了好几遍,绝对不会认错。 而林平的名字与梅姨凑在一起,扎得她眼睛疼。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烦躁的情绪。 林平看清手上的发奉后,立刻将其合上,装作没有看见。 “你以为随便糊弄来得几张纸就能笃定梅姨在我身上花了钱?换言之,如果上面换上任何其他人的名字,也是成立的。再说,梅姨她自己花钱就是大手大脚,你们凭什么说是为我花的?” “发奉上写得都是些古书、男裳、笔墨纸砚。摆明是给你用的。梅姨一个女人,怎么会用得上笔墨纸砚这类物件? 再说,发奉都是从各大掌柜那儿拿来的,难不成你是想说上京各大掌柜都是骗子,拿出来的当票与发奉都是造假?花了银子就想装失忆?你得问问这发奉同不同意。” 南洛倾抓起一把当票洋洋洒洒的砸在他们身上。 让他们瞪大眼看清楚,别年纪轻轻的就瞎了眼。 百姓们窃窃私语,显然已经相信南洛倾拿出来的证据,对林平的行为嗤之以鼻。 当真是不要脸啊,花了银子还装懵懂无知。 有几个模样隽秀的小伙子开始恨恨抚掌,怎么就没有富婆看上他们呢?他们比林平那个小白脸有情有义多了。 至少花了银子就会对梅姨一心一意。 再说梅姨除了是个歌伎出生,模样是一等一的好,能够娶回家也是他们的福气。 要不然这辈子他们也娶不上如此貌美的夫人。 郑璐璐是个千金小姐,可受不得这气。 她拧了林平的手臂一把,“花了就花了,多少银子你现在给不起么?平白的受人指指点点!老娘的面子都被你给丢尽了!” “给钱是吧?来,这里是全部的账目,足足有三千两,是一次性结清还是分批次?若是分批次的话,那我可得收利息。” 第两百七十六章 赔钱 林平是万万没有料到南洛倾这么狠。 要收银子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利息? 他当年怎么不记得花了梅姨三千两银子? 郑璐璐绷不住了,高声叫喊:“三千两?我们全家三年的吃穿都花不了三千两!你是不是抢钱?” 南洛倾嗤笑一声,“可不是么?你家男人不就是仗着花女人的银子不心疼,短短一年的时间就花了三千两。不是蜀锦的衣裳不穿,不是雁南的砚台不用,不是长轩的纸不写。这些可是上京顶顶金贵的物件,你一个分钱不赚的人,若不是缠上了梅姨,哪儿来得资格用这些宝贝?” 每一句话都把林平的脸打得啪啪响。 好在林平是见惯了风浪,并不是一点就着的性子,若是根本沉不住气的话,又如何把日子过得节节高升? 倒是郑璐璐听不得这种话,南洛倾骂了林平,不就是变相的骂她么? 她越是把林平贬得一文不值,就越是刺激了郑璐璐。 林平在郑璐璐心中就是独一无二的宝,怎么能容人这么说? “你们可别欺人太甚!都已经过去多久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还有脸翻出来说!再说,你不就是做皮肉生意的么?又怎么会缺这点银子?花在男人身上就花了,怎么这么得不知廉耻?” 郑璐璐反倒怪起梅姨小气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若照你这么说,林平曾经许诺会娶梅姨为正妻,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是不照做的话,岂不是不配为人?” 南洛倾往前走了几步,逐渐逼近郑璐璐。 这几步就像是踩在她的心尖上,郑璐璐吓得躲在林平身后。 而林平就是个空有狡诈的软包子,又怎么受得住南洛倾的气场?倒是接连退了好几步。 “让我给夫君做妾?亏你想得出来!凭什么?夫君想娶谁就娶谁,难道说出口的话就一定作数么?难道你所说的的话你次次都能作数?” 郑璐璐挽住林平的胳膊,紧张得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根救命稻草。 休想让她把夫君让出去! 南洛倾轻轻一笑,凝着脸色多变的林平,“这话可是你夫人说的,说出口的话未必能作数。当年梅姨说在你身上花银子的承诺,你也趁早忘了。三千两银子,今日之内送来,过时不候。” 林平急得浑身颤抖,怎么又扯上三千两银子的事儿了? 他俸禄就那么多,把他们全家都卖了都凑不出个三千两来。 “对了,你们要是送不来的话,那就得对簿公堂了。你们郑家是个体面人家,不想闹那么难看吧?”南洛倾继续在他们的心上插刀。 郑璐璐绕过林平,抬手就要对南洛倾动手。 正兴堂的东家欺人太甚!她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下这野丫头,她就不姓郑! 这一次倒是林平眼疾手快的拦下她,呵斥道:“做什么?” “你竟然敢凶我?我这么做为了谁?还不是要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夫君你有什么好急的?这件事若是闹起来,有我爹顶着。” 郑璐璐从他怀中挣开,使劲的要扑到南洛倾跟前讨不痛快。 林平拦住她的腰肢,不准她动手。 “难道你想对簿公堂不成?那以后我读书人的脸面往哪儿搁?”这话是他贴着郑璐璐的耳朵说的。 他可不想在名声上又添一笔不好的。 他下手的力道不小,差点就要把郑璐璐的腰给掐青了。 郑璐璐的指尖一下下的戳在他的心口,一字一顿的数落:“那你把我的脸面往哪儿搁?我好歹是个千金小姐,凭什么在这儿受这野丫头的气?你当初娶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说这辈子只对我一人好。 怎么同样的话还和那青楼女说过?你既那么喜欢小女表子,怎么不娶她?还来招惹本小姐做什么?” 说完这句话,郑璐璐又委屈的开始哭哭啼啼。 林平对她的耐心已经磨平,紧绷着张脸道:“这么多人看着你也不嫌丢人。你要是再这么无理取闹的话,就找你爹去。上一次岳父怎么教训你的,你全都忘了不成?离上一次你作闹还没过去多久,你就又开始发作? 我和那青楼女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谁还记得那么清楚?再说她一个青楼女,我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她之前幻想着我能娶她,都是她一个人在痴心妄想罢了。你怎么还和一个青楼女较劲上了?这不是跌份的事儿么?” 郑璐璐被他骂得一愣,后面的话又明显缓和了几分。 她寻思着是这么个理,也就嘟囔着哼哼唧唧几句,没有再想着动手。 林平柔声安抚道:“这儿有我,我一个男人,能处理这些事儿,你女人就不要随便插手。” 话音刚落,他转身风度翩翩的走到梅姨跟前,端着一副人上人的架势。 “梅梅。” 这是曾经他动情时喊梅姨的昵称,而梅姨的目光已经冷得能够化为有形,直接在他的身上戳几个洞出来。 “真恶心。”梅姨扯了扯嘴角,被他恶心到反胃。 林平身子晃了晃,还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姿态。 “梅梅,当年的事情我是身不由己,也是有苦衷的,你能明白的对吧?当年我考中了榜眼,你也知道多少读书人寒窗苦读就为了这一天。放榜那一天,我就已经想好如何风光的娶你过门。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国子监学看上了我的资质,非要把女儿嫁给我。还说若是不娶的话,那就取消我入朝为官的资格。我这么多年过得有多辛苦,你全都看在眼里。你应该不想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应该也不想让我十年寒川付之一炬吧? 你总是那么好,处处为我考虑,这一次,你也肯定会为我考虑的,对吗?” “对你个头。” “放你娘的狗屁。” 梅姨与南洛倾同时开口,又在他的脸上吐了口唾沫。 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嫌弃。 梅姨单手叉腰反问道:“不过是始乱终弃、嫌贫爱富罢了,说得这么好听?你的深情演给谁看?我对你好是被你蒙骗。” 第两百七十七章 跪下 “你这张嘴,愣是没有一句实话。当初为了上位,寒风之中等着国子监学的女儿,勾搭上以后就鲤鱼跃龙门,成了郑府佳婿。曾经上赶着要的位分,如今倒急着撇清关系,好似旁人强迫你一般。说来说去,都是旁人的错,你是冰清玉洁、干干净净?” 梅姨上下扫了他两眼,打扮的的确是人模狗样的,就是心黑得很。 真想把他的心掏出来看看,是不是真的黑。 “梅梅,那些都是你的偏见,都是误会。再说,当年我们在一起,我也给你带来了不少的快乐。我们之间就不能好聚好散么?再说,你现在这日子过得这般好,穿金戴银的,一看就不像是缺钱的主。 我是个清官,在朝中又刚起步,在府邸也是个女婿,根本就没有什么话语权的。我的日子也难熬得很。那笔银子你看就这么算了如何?” 林平说话的态度生硬又强势。 梅姨盯着他看了半响,回忆起记忆中的那个他也是这幅模样,只不过当时她被蒙蔽住了双眼,什么都看不清。 误以为林平这种态度是因为她是个有骨气的读书人,性子是比旁人清高许多的。 就连花女人的钱,他都能够花得清新脱俗,拍拍衣袖仿佛自己是最为清高的那个。 梅姨摇头苦笑,自己当年怎么就偏偏看上了他呢?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与纠结的曾经和解了。 “算了?你要是拿不出这笔银子,就拿你的命来赔。我被你害得这么惨,让你赔点银子怎么了?你曾经不是说最爱我么?给最爱的女人花一点银子有问题?”梅姨学着他的语气讽刺道。 林平额头的青筋都凸起,这个女人怎么这般油盐不进? 既然三千两银子的事儿躲不过,他可得想想其他的办法来对付他们。 “你们别忘了,刚才可是对我的夫人还有我动手了,这医药费,怎么着你也得赔五千两!” 林平狮子大开口,这样一来,不仅能平了三千两的账目,还能白赚两千两。 梅姨笃定道:“你的心的确是黑,五千两的医药费你都能叫得出来。” 南洛倾只冷冷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林平见他们没辙,气焰愈发的嚣张,全然没有刚才那副求爷爷告奶奶的嘴脸。 “夫人的身子金贵的很,只收你们五千两银子已经很给面子。还有本官的手脱臼,和你们也脱不了干系。如果你们拿不出五千两银子,那就把铺子给我,估摸着铺子也差不多值五千两。” 林平环视铺子一圈,已经开始设想,如果他接手以后,这个铺子应该怎么改,这儿或者是那儿…… “谁要动正兴堂的铺子?说来听听。”来人身姿挺拔、玉树兰芝,是不可多见的俊朗儿郎。 林平倒是对他熟悉得紧,微微佝偻着腰,谄媚道:“原来是新上任的宗正顾大人,你来得正好。正兴堂的东家欺辱我们,还把我夫人从楼梯上推下来,不小心伤了腰。我要她们赔偿一点银子不过分吧?” 而他口中的一点银子就是五千两。 当然,这些细节她没有必要完全的说给他听。 只要宗正最后能够站在他这一边就好。 顾瑾柏扫了眼他攀关系伸过来的手,挥袖将他的手甩开,然后自顾自的搭上南洛倾的肩,亲昵道:“妹妹,受委屈了?和哥哥说,哥哥就见不得有人欺负你。” 林平谄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这么一句,吓得魂飞魄散。 哪儿来得妹妹? 如果说正兴堂的东家是顾大人的妹妹,那南洛倾的身份岂不是非富即贵? 南洛倾耸肩推开他的手,“就这两个贱人,一个老白脸软饭硬吃,一个恋爱脑作天作地,吵得我脑瓜子都疼了。” 顾瑾柏立马抬手帮她按揉额头,“这么点事交给哥哥处理就好,你就不要费这心儿了。” 他扭头瞪着林平,“你什么胆子敢碰我的妹妹?不知道她是御王妃娘娘?” 什么不入流的货色也敢来让小表妹难受! 林平吓得腿软,郑璐璐更是直接跪在地上。 她竟然说御王妃娘娘是狐狸精,而且还让御王妃娘娘赔银子……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是御王妃娘娘,还请御王妃娘娘饶命。”林平知道自己惹了大祸,扯了郑璐璐讨饶。 南洛倾坐在软塌上,一边有顾瑾柏按摩又有棠悦递茶,神情还舒缓几分。 “想要道歉可以,你们给梅姨磕一千个头,嘴里还得念着自己是个杀千刀的白眼狼。” “娘娘这不是为难小的么?小的还从未如此过。”林平觉得自己膝下有黄金,可受不得这种委屈。 “你还有脸和本王妃讨价还价?”南洛倾放下茶盏,对着顾瑾柏叹气,“哥,你看,我说的话不好使了。” 顾瑾柏哪儿舍得看南洛倾皱眉?他如今已经化作一个十足的妹控! “你是国子监的吧?国子监以后都听我的,你最好再掂量掂量你的分量再说话。” “我……顾大人别生气,我磕。”林平矫揉造作的磕了两下竟然晕了过去。 当然,他晕得很巧,一看就是装的。 只留下一个郑璐璐干瞪眼。 南洛倾提醒了一句,“你没觉得林平身上有香粉的味道么?这香粉是我们正兴堂独有的,是蔷薇花香。用这香气的人上京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郑家的宠妻九姨娘。他身上的香味这般浓烈,应该是没少在一起厮混。” 林平听这话抽搐了一下,又紧闭双眼。 他不能醒过来,要不然可是得没命的。 郑璐璐又想骂南洛倾胡言乱语,又碍于她的身份不好声张。 “娘娘可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啊,那可是我爹的宠妻,而夫君他是我的。”郑璐璐抓奸很长一段时间了,但一直找不到那个淫妇。 “那可是你们家的烂事儿,问本王妃做什么?”南洛倾低头喝了口茶水。 郑璐璐细细一想,好像是好几次看见林平从妾室的房里出来,当时她没有多想,都被林平糊弄过去了。 第两百七十八章 自作自受 “你给老娘好好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和九姨娘那狐狸精勾搭在一起?” 郑璐璐对着林平就是一顿打,每一下都往他的脸上招呼。 看他这张招惹桃花的脸就生气。 若不是生了这么一张脸,又怎么能够把那么多女人都迷得神魂颠倒? 林平绷不住了,索性不装了,腾得起身扣住她的手。 “干什么呢?你自己不要脸面我也不要了么?你别听她们瞎说,我和九姨娘没有关系。再说,九姨娘是我的长辈,我又怎么可能对九姨娘做那种事情?” 林平牵强的解释一下,不论谁听了都觉得假得很。 南洛倾又添了一把火,“可这香粉的的确确就卖出去了这一瓶,还是你们府上的九姨娘买的。他一个男人又怎么会涂脂抹粉的?如果不是近距离接触,又怎么会沾染上这么浓重的香粉味?他这是把你当傻子骗呢。 之前你不是一直想要找他么?可迟迟找不到人。灯下黑听过么?林平就是躲在府上和你爹爹的小妾厮混呢。” 郑璐璐先是一愣,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的确,她之前就觉得两人鬼鬼祟祟,可没有往其他的方向上想。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她又能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你今天的一切不是老娘给你的,你以为你能有荣华富贵?老娘当年就是看你老实才赘你为婿,你竟然和我爹的小妾搞到床上去,你就这么饥渴?连小娘都不放过?” 郑璐璐癫狂的打着林平,对着他又是抓又是打的,把林平的脸上抓得都是血痕。 周遭望向林平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同情,有的只是幸灾乐祸。 长得人模狗样的,其实背后做得都是下三滥的鸡鸣狗盗的事儿。 “就林平这样欠钱不还的人,也配当官么?” “一个作风不检点的人,怎么配在国子监办事?就不怕把国子监的学子都教坏了?这样的人趁早滚出国子监。” “要是林平这样的人能混得如鱼得水,那简直是国子监的耻辱!” 林平被打得急眼了,反手打了郑璐璐给打了一顿,每一下都打得见血。 郑璐璐也被激起了狼性,两人扭打在一团。 要不是担心两人大家碰坏了铺子里的东西,梅姨也不会叫停。 “你们两人要打的话滚出去打!别脏了我的地。” 郑璐璐可受不得这种委屈,而且这种丑闻出现以后,她还这么做人? “和离!回去以后我们就和离!属于我们府邸的东西你一样都别想带走。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你继续勾搭其他女人去!” 郑璐璐气势汹汹的踩了他好几脚,却又觉得不解气。 “你害老娘成了整个上京的笑话。老娘也不会让你好过,想勾搭女人?老娘直接把你变成一个废人!看你以后还怎么勾搭!” 郑璐璐下脚特别狠,每一下都踩在他的重要部位。 林平疼得想反抗,倒是半天爬不起来,这女人是真的很,哪儿脆弱就往哪儿招呼! “住手!你要杀人不成?难不成你要谋杀亲夫不成?”林平疼得额头滴下豆子一样大的汗珠。 郑璐璐这个女人疯起来是真的不顾死活。 “不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凤凰男,算什么男人?我这就让你做不成男人。” 当郑璐璐抬起脚,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起。 林平多半是废了。 有郑家人听到风声而来,要把扭打在一起的郑璐璐与林平接回去。 棠悦小跑到他们跟前,把账单往他们的手中一塞。 “今日之内,把欠得银子还了。” “什么银子?你一个小姑娘可别来趁火打劫!”管家还从未被人要过银子,素来都是他向旁人要银子,哪儿轮得到旁人向他要银子? 棠悦才不会被他凶神恶煞的模样给吓到,用比他声音更大的声响骂了回去。 “欠的可是御王府的银子,你若是不想给那就拿命来还。”棠悦踹了他一脚,“你们郑家人赶紧滚,别脏了我们的地。” 管家一听对方是御王府的人,立马不再声张,就像是一条夹着尾巴做人的狗,灰溜溜的跑了。 打闹的人已经跑了,看热闹的人却还没有散。 他们窃窃私语的聊着所见所闻,兴奋的脸通红,唾沫横飞。 “之前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林平是这种人,瞧着倒是人模人样的。” “嗨,知人知面不知心,平常表现的挺像一回事,其实背地里脏得不行。外面那么多女人还不够他玩的。竟然睡到自己的老丈人头上。那国子监学要是听到这消息,岂不是得气晕过去?” “那也是他们一家子自找的。看看郑姑娘一直被蒙在鼓里,气得恨不得撕碎林平。刚才那一脚可一点儿都不轻,林平恐怕与废了,以后可得当个太监。” “那也是他自找的,看看有情有义的梅姨现下过得多好?而他曾经偷来抢来的东西,最后将会以同样的方式失去。” “这不得多亏了御王妃娘娘帮梅姨讨回公道?御王妃娘娘与梅姨都是有情有义之人。” 棠悦侧着耳朵听他们讨论了半天,听到这儿就插了一句,“若是觉得我们娘娘好,那不得来铺子里买点东西表示对娘娘的支持?娘娘刚才说了,今日买全场半价。” “半价?你们铺子不是从来不便宜么?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自然是因为高兴!”棠悦笑嘻嘻的进屋去,后来的人直接冲上来,差点把她撞倒。 他们嘴里还念叨着,“快些,别耽误时间,眼不然我们可抢不过后面那些娘们!正兴堂胭脂水粉半价,可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所有围观看戏的人纷纷成了客人, 刚才看戏的人越多,此刻正兴堂的生意就越好。 梅姨已经擦拭干净眼泪,开始补妆,认真的与南洛倾道歉。 “姑娘,是我不好,影响了铺子的生意,是我的事儿没处理好。若是影响了铺子的生意,那些银子就从我月钱里扣。” 第两百七十九章 联动 梅姨嘴角轻勾,还带着几分喜悦。 负心汉终于有了报应,她心情已经好得有些飘飘然,就算是被扣了银子也无碍。 “影响生意?你没瞧见生意好得很么?”南洛倾眼神示意她往后看,看看那些人抢着买的架势。 生怕慢了一步就只能抢空盒了。 梅姨看着眼前热闹的像是菜市场的铺子,人头攒动,就连挤过去一个人都费劲。 “怎么会……我还以为发生那些事情以后,他们会因为我而不愿来光顾。”梅姨敏感的低下头,她的身份被人指指点点到现在。 南洛倾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让她自信的抬起头来,一字一顿的告诉她。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林平忘恩负义,郑璐璐贪得无厌,他们两人就是绝配。现下出了事,就剩他们两个疯狗乱咬。最后结果必然是我们两人喜闻乐见的。我不仅不会扣你的银子,我还会给你涨月钱。 最近铺子可以与药铺联动,就是凡是在胭脂水粉的铺子入过会员的可以免费领三天的美容养颜的茶包。” 棠悦觉得心疼,不解道:“娘娘为何要如此?我们就是不送东西,他们也会来入会员。送茶包不就亏了么?” “这么一看像是亏了一些,却也是极好的为正兴堂打广告的机会。试用过的人觉得好,自然会重新来买,那么生意不就来了吗?” 一开始投资一些,后续的增长反而是更多的。 可见这投资很是值得,很快就可以回本。 还能够把正兴堂的生意越做越大,成为大祁首富指日可待。 顾瑾柏感慨:“怎么觉得你比蓉儿还会做生意?下回你也教教我,让我也露一手。” “三表哥什么时候对做生意也感兴趣了?”南洛倾对着账本,空闲时间抬头冲他一笑,又继续垂眸对着账本。 她对账的速度极快,顾瑾柏还没来得及看完一行的数字,她已经看完了一整页。 “我这不就是看你弄账本津津有味,我也想尝试一下么?不过我还是很有自知自明的,这账本我看不明白,这才看了几行,我就已经头晕的不行。” 顾瑾柏拍了拍头,瞧着就头疼得紧。 “不如去兵器铺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物件?”南洛倾感激他刚才出手帮忙。 不然还得和郑家几个畜生掰扯半天。 顾瑾柏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一副要说话的模样,很快又止住话头。 “这样不太好吧?你不是还在看账本么?你先忙你的事儿。再说,我现在已经是个文官,再舞刀弄枪不合适。” 南洛倾笑着点头,“嗯嗯,的确是不太合适。” “你这样可不行,你怎么能出尔反尔?不是说好了带我去铺子转一转?是不是你心疼那件银子?你放心好了,只要是我看上的东西,多少一次我都会出的,小爷我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顾瑾柏炫耀的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 这些银票都是他上次打赌赢的,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花。 南洛倾在账本上写完最后一笔,起身。 “去铺子看看。” 南洛倾与顾瑾柏到了兵器铺子,赵江河搓了搓汗巾走了出来。 “东家来所为何事?” “给我的三表哥做一个称手的弓,然后再弓上镶嵌满各色宝石。不仅弓箭要锋利,漂亮貌美更重要。” 赵江河细细听着,把所有的要求都记在心里。 顾瑾柏傲娇的从桌子上跳下来,和个猴儿似的。 “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是那么骚包的人么?你以为我和你们女人一样就喜欢亮闪闪的东西吗?我可是一个男人好吧?” “三表哥精致,用的东西也应该是最好的。各色宝石才配得上你。” 南洛倾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那这弓箭是只给我一个人的,还是几个哥哥都有?” 顾瑾柏喜欢独一无二,说这话的时候,他装作不经意的扭头,但是眼睛还在偷偷的嫖她。 南洛倾甜甜一笑,“这是给三表哥你的谢礼,自然是只有三表哥一人有。” 顾瑾柏高兴的搭着她的肩,“大哥和二哥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的关系竟然如此的好。” …… 御王府来了个不速之客。 花溪带着十八个婢女前来,那排场比公主还要大,路上更是撒了不少的花瓣,引得众人围观。 花溪犹如神女一般坐在轿中,眼里是藏不住的轻蔑。 也就祁国这群乡巴佬没见过世面,才会惊呼阵阵。 好在是来见御王,要不然她肯定受不了这一群受其熏陶的贱民。 御王府门前的路就宽敞了许多。 花溪有他国的请柬,秦御修不能拒绝面见。 两人在大厅相遇。 花溪故作姿态的模样愈发的做作,而身着紫袍的秦御修只顾着品茶,连眼角都没有施舍给她一个。 花溪倒也不生气,反而觉得秦御修十分的有个性,更加的喜欢了。 “殿下,好久未见,是否对上一次见面念念不忘?” 花溪自信的朝着他眨了眨眼。 面无表情的安风听到这话,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这位姑娘的脸皮是真的厚。 刚才王爷拿着请帖看了十遍不止,都记不住她的名字。 上次见面? 怎么可能记得! 秦御修垂眸,一副慵懒的模样,对她没表现出分毫的兴趣。 “你是谁?” “什么?” 花溪都准备好一大段开场白了,竟然没有机会说出口? “就是你长得普通到极致,丢到人群里都认不出来,怎么奢望本王能记得你?” 秦御修寸步不让,咄咄逼人。 他只想让花溪赶紧滚,不要多耽误时间。 “我丑?我还没见过比我更好看的姑娘!你这样说话多伤人心?”花溪特别想发飙,又想到自己来得目的,所有的委屈都咽了回去。 她好歹是千里迢迢来这儿,是专门找气受么? “你算什么东西?敢要求本王?”秦御修气场全开,花溪吓得差点跪下。 而她带来的十八个侍女都害怕的齐齐跪下。 花溪深吸两口,压着怒火,娇弱道:“听说王爷的腿一直没好,我是药神谷的嫡传弟子。可以帮你医治。” 第两百八十章 高人一等 花溪拿出药箱,恢复那副高人一等的姿态。 往常来找她诊治之人,哪个不是诚惶诚恐?把她奉上高台? 她笃定秦御修对待她的态度会因为她说出这句话以后,有一个大的扭转。 秦御修冷笑一声,“就你?” 花溪被挑衅,心里的火再次被挑拨起来。 这是看不起他们药神谷? 天底下多少人上赶着来药神谷求一仙丹妙药,他竟然还不屑? 按照花溪骄傲的性格,必然是要发作的,可一看秦御修那无可挑剔的容貌与身姿,她就挪不开眼。 似乎被人误会,也是情理之中的。 “御王如果不信我,也不应该不相信赫赫有名的神医谷。你的腿,我可以帮你治好。” 花溪浅浅一笑,是她能够表达的最温和的表情。 “你会这么好心?” 秦御修谁都不信,更不会信别国的人有这么好心。 无事不登三宝殿非奸即盗。 花溪傲气道:“我也不是什么东西都不图的。但是普通的金银珠宝我肯定是看不上的。我要的,不过是你这个人罢了。” 能被她花溪看上,是对方的荣幸。 他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安风紧张的摸了下脸,还好王妃出门了,要不然听到这话不得把这女人给生吞了? 以王妃的性子,定然会让花溪知道什么叫做有的人不能随便招惹。 秦御修又是一声冷笑,“你能有什么能耐?” 花溪拍桌而起,“我能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别挑衅我!哼,要不然得罪了药神谷,可是没好果子吃的!” 这天底下竟然有人狂妄至极,就连药神谷都不放在眼里! “嘴上说的不算,你要是真有能耐,便来诊断一个病症,要是真的能够诊断出来。本王就信你的医术。” 秦御修从头到脚,只有对花溪的挑衅。 花溪全身的血液都冲到头上,脸红的吓人,眼睛亮晶晶的。 “我的医术还从来都没有出过错。来!” 一个帘子严严实实的遮着,一根红线从帘子后拉了出来。 花溪就用一根红线便能诊脉。 从头到尾,她的神情都是十分的嚣张和得意。 从来不认为,一个诊脉就能难倒她。 实在是秦御修太小看她了。 可当她搭脉以后,她的神情骤然变了。 怎么回事?这脉搏怎么这么奇怪? 花溪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秦御修的表情也是越来越轻松,“药神谷的天之骄子也被难住了?既然答不上来,就滚。” 花溪气得差点就把红线丢了,扭头就走。 可凭什么啊? 她走了的话不就是变相的承认他的医术并不精湛? 不就是说明她的师门其实空有虚名吗? 不论是什么样的不好名声,她都没有办法接受。 这里是祁国的境内,她不能丢脸。 “谁说我不会诊断?他就是得了一些惊恐的病,我给他开一些安神的药,用上几天就好了。” 花溪实在诊断不出来红线之后的疾病,随口编造了一个。 反正也是差不多的答案。 秦御修轻蔑的扫了她一眼,大力的扯开帘子,露出红线后牵着的一头牛。 牛还中气十足的冲着花溪喷了一口气。 花溪吓得跌倒在地,半响才回过味来…… 她诊断的不是人,而是一头牛! 秦御修竟然这么耍她? 她看上他是秦御修的荣幸,他竟然不知死活的用一头牛来羞辱她的医术? 花溪指着秦御修的鼻头,又因为他强大气场,那手最终指向别处。 “你故意了是不是?一头牛的脉搏本小姐怎么可能诊断得出来?你是不是疯了?” 如果不是秦御修疯了,那就是她要被逼疯了。 “如果你诊断不出来,你直接说就行了。为什么要随便说?他其实是心神不宁呢?原来作为大夫,是可以随便说谎的吗?那你这医术本王是一点儿都不会放心的。” 秦御修眼神示意旁人把她赶出去。 花溪推开旁人,就是不走,“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就是为了羞辱我?可我就是能治好你的腿,你拿一只牛来逼我图什么?难道你不想再站起来了?” 花溪这人说话就是这样,那儿痛就往哪里扎。 呵,她就不明白了,秦御修一个瘸子,要不是脸长得不错,有什么好狂妄的? 喜欢她花溪的人多的如过江之鲫,他秦御修是不是眼睛不好? 花溪话音刚落,安风变利落的拔出佩剑,指着花溪。 “不准对王爷无理,要不然你的命就交代在这儿。” 花溪是不会一点儿武功的。 当安风的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她害怕得大腿打颤。 “我不过是好心想救王爷,一时情急才这么说。你可别乱来,要是我出事,药神谷的肯定为我复仇。” “如果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也是你自找的。”秦御修眼眸微抬,对她起了几分杀意。 南洛倾从外面回来就看见这一幕对峙。 秦御修的神情陡然柔和下来,又眼神示意安风赶紧收了剑,免得吓坏王妃。 秦御修坐在太师椅上朝着南洛倾招手,南洛倾上前,一把就被他拉进怀里,坐在腿上。 她一路走得急,小手微凉,秦御修就直接圈住她的双手暖着。 南洛倾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才抬头看嫉妒的花溪。 花溪恨不得直接瞪死南洛倾。 秦御修那么清高孤傲的一个人,从来不会给人好脸色,凭什么对南洛倾这个女人这么温柔? 她哪儿比不上南洛倾? “这是?有客人?”南洛倾隐隐觉得花溪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但是之前应该是见过的。 再看她的模样,恨意都写在脸上。 应该是秦御修的桃花债。 秦御修捂着她的手,盯着她看,“不速之客,赶走就是了。” 花溪更加的生气,因为秦御修竟然通过贬低她来讨好一个女人? “你!秦御修,你不想站起来吗?她又能带给你什么?为什么选她不选我?” 花溪百思不得其解。 南洛倾记起来了,这个人就是当初对她下毒的药神谷中人。 竟然找上门来了,当她不存在吗? 第两百八十一章 对峙 南洛倾优雅开口:“你不会以为天底下就只有你一个人会医术?” “难不成你也会?”花溪抱胸冷眼看她,倒是想轻蔑的凝视她,却被南洛倾轻飘飘的目光逼得不敢直视,“你如果说你会一点三脚猫的皮毛我倒是信,你若是说能治好御王殿下的腿疾,那我是万万不信的。” 呵,大话谁不会说?就她这样一个无能且空有美貌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这如此医术? 换句话说,天底下最厉害的医术都在西凉的药神谷。这也是楚国一直强盛不衰的原因。 别国若是想针对西凉。 就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是不是要的众国说拥护的国对抗。 西凉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出使他国更是从来没有收过气。 向来花溪都是给别人气受的那个人,从来没有别人给她气受的机会。 可偏偏在御王府,她就受了前所未有的委屈。 若是她肯放弃秦御修还好,可她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一定要与他们杠上。 她必须得与秦御修证明,自己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花溪说完这话,还在等着南洛倾恼羞成怒,她好再言辞激烈的羞辱一番。 可南洛倾根本就不想接她的话茬,根本就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你是什么货色?本王妃的实力又为何得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你像猴儿一样上蹿下跳,并不代表别人也是如此。” 花溪自诩最为优雅高傲,可从没听过有人骂她和猴儿一样。 花溪这辈子都没有如此无力过,可她哪儿是南洛倾的对手,在对方的地盘上撒野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难道你们想与西凉交恶?”花溪唯一的底气就是西凉强盛的国力。 “西凉又算是什么东西?”秦御修从来不会掩饰对西凉的厌恶与不屑。 终有一日,会被大祁的铁骑所踏平。 “你!”此话若是敢在西凉的朝堂之上说,她保证秦御修必然马上没命。 但世人都知晓,秦御修就是这般嚣张到不顾一切的性子,什么都瞧不上。 “你别仗着本姑娘喜欢你,你就这般目空一切。”花溪竟然觉得自己很不错,对待秦御修也是极好的。 秦御修没有感恩戴德是真该死啊。 南洛倾挑了挑眉,揶揄的看着秦御修,真了不起,桃花债都舞到她的跟前来,看看他要如何收场。 秦御修察觉到南洛倾视线中隐藏的危险的警告,他二话不说就把花溪丢了出去。 花溪还有一肚子的话没有说,就被无情的丢了出去,气得在原地暴走。 “你家王爷知不知道得罪药神谷的弟子是什么罪过?就不怕以后被药神谷所除名?除名以后,就不怕有病无处医么?你家王爷到底知不知道得罪我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花溪试图极力表现出自己的优雅与端庄,可声音却是一声比一声急,语气更是急得恨不得直接把天给捅破了。 安风抱剑而立,冷然道:“王爷做事不需要无关紧要的人来教。再说,全天下的医者并不是只有你们药神谷,得罪了你们又如何?” 花溪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没有忍不住的泼妇骂街。 “行,你家御王有能耐!来日可千万不要哭着与我求饶。等到那个时候可不是道歉就有用的。本小姐记下了今日之仇。” 花溪坐上软轿,风风火火的离开。 看热闹的人一直围在御王府外没有离去,当花溪出来,他们八卦的竖起耳朵听。 骄傲清高的药神谷弟子是怎么与桀骜不驯的御王殿下闹起来的。 差不多听了个大概,就是花溪仗着自己的医术在御王府横行霸道,惹怒了御王殿下以后,就算她搬出药神谷来,秦御修还是不买账,干脆利落的把她丢了出去。 百姓们对于花溪吃瘪的事情是喜闻乐见的。 “御王殿下性子阴晴不定,没想到在大是大非面前,竟然如此的有坚持。听说那花溪还开出极为诱人的条件。” “什么样的条件能够诱惑得了御王殿下?你可别胡说。” “你瞧我哪句话像胡说的?开出诱人的条件指的自然是承诺救御王殿下的那条腿。” 他们回想起御王殿下腿还没有受伤的时候,是如何的意气风发。 他的腿若是能治好,必然是叱咤一方的人物。 “如此诱人的条件,御王殿下肯定会同意的。” “那你就说错了,御王殿下并没有同意。还把她赶了出去,说是大祁还没有到需要西凉来施舍的地步。” “你这话就让我想起曾经御王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那西凉的人矫情的很,跑到府上对着御王殿下一阵贬低,谁又惯着她的脾气?滚了更好,我们还不屑于她们西凉的药!” 花溪耳边都是这些嘈杂的声音,听得心里烦得像是找打鼓一样。 她回了紫光殿,气得把池子里养的锦鲤全都毒死了。 侍女们瑟瑟发抖的跪下,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把她也毒死了。 师兄花狸听到动静,急急出门,着急忙慌的在池子里洒解药,还是没有救回来一池子宝贵的鱼。 花狸咬牙切齿的瞪着花溪。 “好端端的毒死我的鱼做什么?” 花溪本就不满,又听见外门弟子质问她,她的心情愈发的差。 她双手抱胸,耀武扬威的扬了扬手中的毒药。 “你不过是个外门弟子,本姑娘喊你一声师兄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还有什么不满?不过就是几只畜生罢了,你若是要为这几只畜生责骂本小姐,就别怪我下回就不是毒死一池鱼那么简单了。” “你!那些可是我养了整整三年的药鱼!你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杀了!”花狸气得浑身发抖。 他的医术资质平平,才会被药神谷放弃,让他常年驻守在大祁。 可他并不觉得难受,因为大祁有比西凉更加广阔的天空,也有比西凉更加舒服的关系。 他每天的乐趣就是养着自己一池子的鱼,他在大祁没有朋友,这些鱼就是他唯一的朋友。 第两百八十二章 心动 “那又怎么样?难不成你敢杀我?”花溪接近他,挑衅一笑。 一个外门弟子,哪儿敢和她关门弟子比? 别说是鱼,就算是杀了这个人,师门也不会说什么。 之所以没杀,不过是怕脏血污了手。 花狸低着头,双拳握紧,极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若是想活下去,就只能对花溪低头。因为花溪动一动手指,就能让他生不如死。 “我最近刚炼制了一种药,名叫傀儡。我说什么你就得听什么,要不要试试?”花溪娇俏的笑着,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纯洁的少女。 花狸冷不丁的抖了抖。 花溪用毒技术已经炉火纯青到这种地步了么?竟然连傀儡术都能练成。 仙风道骨的师伯子阳从屋里出来,威严的扫了他们一眼。 “在闹什么?”子阳是药神谷医术最高的天才,可他不喜谷中的规矩,又见大祁人杰地灵,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他便留在这儿,一待就是十年。 往常他最是不喜被人打搅,可这一次来得是年轻一辈的翘楚花溪,他就接待了下。 但大多时候是没有什么话好说的。 他喜欢清净,不喜欢有人在紫光殿吵闹,那样会打搅他清修。 花溪有些怕子阳师伯,眼珠子一转,就勾着花狸的手腕,端庄优雅的说道:“师伯,我在和师兄讨论等下吃什么。还问师兄,要不要吃红烧锦鲤呢。”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姿态已经消失不见,能够看见的只有师门和睦的景象。 花狸身子僵硬的像块板子。 红烧锦鲤……那可是他的朋友…… 子阳看了眼满池漂浮上来的鱼,“你不是要拿这些鱼炼药?” 死了还怎么炼药? “他们……”花狸声音干涩,手又被花溪钳制着。 花溪嘴角还是带着那抹和善弧度的笑,晃了晃他的胳膊,“师兄怎么不说了?刚才不还说喜欢吃鱼吗?还说要请我吃鱼呢。” “吃……”花狸痛苦的无以复加。 他感受到花溪的威胁,子阳刚正不阿,他若是把实情说出来,子阳定然会责罚花溪。 花溪自然也是明白这件事,所以用眼神威胁他。 他若是敢说的话,那定然会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花狸更是了解花溪的心思与报复心理有多么的重。 曾经他在药神谷的时候就发现,花溪是一副娇美端庄的模样,其实背地里睚眦必报,莫名其妙毒死的师门子弟不知道多少。 但众人又仗着她的身份,不敢对她怎么样。 花溪满意的笑了笑,望着子阳,“师伯你听见了么?师兄说要吃鱼,所以就把这些鱼拿来吃。” “随你们。”子阳见他们没有闹起来,只是为了吃什么而争执,那的确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等子阳走了,花溪嫌弃的甩开花狸的手。 “你嘴巴最好严实一点。别忘了,这个药神谷谁说的算。” 花溪的脸立马就阴沉下来,她的心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 打算再去早点东西发泄。 留下花狸一个人跪在池边痛哭流涕。 花溪回屋的路上碰见了另外一个师兄花乘。 花乘与花溪同为内门弟子,并且臭味相投,很能玩得到一块去。 花乘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心情不好,上赶着哄道:“是谁惹我们药神谷的大小姐不高兴了?” “秦御修!还有他那个犯贱的王妃!” 以她花溪的身份,谁对她不是恭敬有加?凭什么秦御修比她还狂? “我的大小姐怎么还是对那瘸子念念不忘?就没有其他看上眼的人?”花乘摇着折扇,一双桃花眼盯着她。 “那你倒是给本小姐找一个比秦御修更好看的男人。”花溪想要的就一定得到。 “那倒是挺难的。可一个瘸子而已,你那般上心做什么?平白的给自己罪受。”花乘一个男人对秦御修的容貌也是念念不忘,“他的王妃又是怎么找你惹你了?” 提起南洛倾,花溪的怒火更是压抑不住。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人竟然敢与本小姐争男人?” 秦御修还对那个南洛倾呵护有加! 疯了! “走吧,带你去找点乐子,我买了几个奴隶,你去试试你的新药好不好用,看他们肉搏,有趣得紧。”花乘眼中透着红色的光。 他们素来是一身白衣飘飘,又顶着悬壶济世的名号,其实背地里比谁都要弑杀。 “行吧。”正好花溪想找点乐子,看人被打死什么的,最刺激了。 可他们还没走两步就被子阳的侍从给拦住。 “子阳君得去太师府上坐坐,正巧太师的女儿有顽疾,就想考考两位的学业。” 意思就是让花溪与花乘跟着一起去太师府上,给太师的女儿治病。 “麻烦。”花溪满脸的不耐烦。 治病随便去个人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去?她这双手救得人非富即贵。 一个小小太师的女儿也想让她出手? 花乘催促着她,“你惹了师伯不高兴,到时候师伯直接把你送回去,你就有得哭了。” “送回去?”她才刚来,怎么可能甘心回去。 再说药神谷无聊得很,想要找几个人毒一毒玩都不行。 “先去看看那太师的女儿再说。” 御王府。 南洛倾从秦御修的怀中离开,打趣的凝视着他,“那女孩心悦你。” “与本王何干?”秦御修眼中只有南洛倾一人,其他女孩如何,与她有什么干系? “可她追到王府里来,你就不心动?”南洛倾舒服的靠在椅子上,看他怎么回答。 若是回答不好的话,她就…… “为何要心动,本王可不是对谁都会心动。”秦御修的目光如黑夜般沉沉。 “那王爷对谁心动?”南洛倾明知故问,她故意拉开距离,就是想着秦御修不能走,那就是不能拿她怎么样。 可秦御修竟然站了起来,将她锁在怀里,危险道:“你说呢?” “王爷你的腿……”不是只是好了一点么?怎么已经能走了? “与你恩爱的越多,腿疼就消散了许多,已经能起来走一段不短的距离。” 第两百八十三章 救治 “那挺好的。”南洛倾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的腿吸引走,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有多么的炙热滚烫。 “只不过还缺几种药,等那几种药都找到以后,这腿就能完全好了。”南洛倾说完这句话就陷入自己的情绪之中。 好了以后,她的诅咒也会解除,就能永远的离开秦御修。 离开…… 一想到离开,她的心便堵得慌。似乎已经习惯了靠在他的怀里,也习惯了他的占有欲。 秦御修俯身吻住她的唇,不让她继续说。 两人正打算更深入一步,南洛倾抓住他的手,喘着气道:“大白天的,你也不必这样呢……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会被人看见?再说你是本王的王妃,这是天经地义。”他的手在她的腰线游走。 南洛倾又有些受不住,但光天化日的,又不能太大动静,实在是忍得难受。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来人正是顾瑾柏,明明刚刚与顾瑾柏分开,他怎么又来了? 秦御修脸黑如锅底,南洛倾穿好衣裳,哄了他一会儿,他才放人走。 “三表哥,有什么急事?”南洛倾发髻还有些乱,面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 好在顾瑾柏心里装着事儿,要不然肯定能看出来他刚刚做了什么。 “月颜听说是晕倒了,好像是心疾发作。满上京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我能够想到的就只有你了,除了你没人能救得了她。你陪我去一趟,去救救月颜。”顾瑾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都要碎了。 什么都顾不了,只想着赶紧找到南洛倾,让她去帮忙。 “那你等我去拿个药箱。”南洛倾命棠悦将药箱送来,两人一起去了太师府。 “小表妹,你与我说实话,月颜姑娘身上的病是不是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并不是没办法救,而是得长时间的治疗,比较麻烦,日常上更是好护好,要不然容易前功尽弃。” 虞月颜的底子弱,很多猛药都不能用,得慢慢来,时间就显得长。容易让人误会治疗没有效果。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只要没事就行。” 顾瑾柏的心放下了一些。 当顾瑾柏与南洛倾出现在太师府的时候,管家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做。 毕竟对方的身份不低,来见月颜姑娘也是可以见的。 就是月颜姑娘如今的情况不方便见人,然后治病的人已经送进去了……那怎么能让顾瑾柏两人再进去呢? 再说大祁比不得西凉,肯定是要给西凉面子。 “你别耽误时间了,赶紧让我小表妹进去给月颜姑娘治病。”顾瑾柏都想直接把管家丢出去了。怎么这么耽误事儿? “顾公子,是这样的,给月颜姑娘治病的大夫已经请到了。顾公子的心意我们也已经领了,所以……还请你们先回去吧。” 管家脸上堆着笑,这么说已经很给面子了。 管家自认为礼数周全,这么说以后,顾公子肯定会欣然接受的。 “谁?哪儿请来得大夫?医术怎么样?”顾瑾柏得到的消息怎么是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 管家自信的抬头挺胸,“这一次老爷请来的可是药神谷的神医,有他们在,小姐的病肯定很快就会好。” 这是今日南洛倾第二次听到药神谷的名字。 那不就是花溪那个女人? “药神谷可是西凉的人,难道你觉得西凉的人会那么上心的救月颜不成?你还是让开。天底下没有人的医术比我的小表妹的医术还要好。” 顾瑾柏活动了下手,打算直接把他丢出去更干脆一些。 管家被他说得心虚,“这……人是老爷请来的,应该是会好好治。” “这样好了,我们进去看看,也肯定不会给小姐添乱。你看怎么样?”南洛倾温和的看着管家。 管家心下一动,这也是个双方不得罪的办法。 “那请王妃娘娘跟小的来。”管家把他们领导了虞月颜的厢房。 而厢房里已经站了好几个人,南洛倾一眼就与花溪对上。 南洛倾的眼神还能平静无波,而花溪就差点要炸了。 怎么又是这个女人?到哪儿都会看见她? 而管家口中的子阳君并不在这儿,可能是去处理什么要事。 救治一个小姑娘,药神谷两个天之骄子来就可以了,不需要子阳君亲自出面。 花溪恨不得指着南洛倾狠狠额骂一顿,但她穿的是仙气飘飘的衣服,肯定是不能变成泼妇的。 “你们这儿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花溪正准备给虞月颜用药,看见南洛倾,脸上就写了不爽。 好像下一刻就不想治了。 年迈的太师肯定得哄着花溪,这是救他女儿的希望。 “这是……”太师认识顾瑾柏这个不学无术的人。 “你们怎么来了?管家,谁让你随便放人进来?” “是这样的老爷,这位顾公子说御王妃娘娘能治小姐的病。小的挂念小姐的病,这就把他们带进来了。” 管家心惊胆战,这可怎么办?难不成把人赶出去? 听说南洛倾是御王妃娘娘,太师轻哼了一声,“娘娘的好心我们心领了。” “好了,你们赶紧治病吧。本王妃就看看。”南洛倾带着顾瑾柏在一旁站着。 虽然是站在角落,但气场十分强大,强大到谁都不能把她忽视。 太师干净催促花溪,“神医可以用药了吗?” “嗯。”花溪也不能直接发作,就慢腾腾的用药。 花乘桃花眼对着南洛倾转了转,迫不及待的问花溪,“这个美人儿,有点味道。” “美什么?”花溪对花乘也有了几分杀意,“你们男人就是那般肤浅。是个女人都喜欢。” “没,我就是觉得她的皮囊好看,想收藏起来做个娃娃。”花乘舔了下唇,对南洛倾很是变态的心动。 “你要是喜欢就别干说,还是直接做比较好。”花溪也想师兄能得手。 这样秦御修就是她一个人的。 “御王妃……是个王妃,我还没玩过这个高级的。”花乘心动又不太敢。 第两百八十四章 漂亮 花乘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说法有多么的荒唐。 而花溪听他所说,也觉得不错,一边挑选药材一边说道:“怎么不敢?师兄素来不是最有能耐的么?碰见南洛倾就怕了?” 花乘摇着折扇,故意挡住半边脸,神秘的开口,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这南洛倾从头发丝到细腻的皮肤没有一处错处,处处都好得不得了。是我见过最美的艺术品,师兄若是有她一个,这辈子也就没有遗憾了。” 说完以后,他还像是口渴似的舔了舔唇。 “喜欢就要弄到手。师兄是不是怕了秦御修?”花溪瞪了他一眼,心情沉了下去,抓取药材的时候也没了耐心。 花乘古怪的笑着:“怎么可能?师兄这辈子还没有怕过谁,唯一怕的就是小师妹你会伤心罢了。秦御修是你的心上人,到时候我与秦御修两人剑拔弩张之时,我可不想看你只护着秦御修,把我这个师兄放在何处?” “为何会与秦御修剑拔弩张?你手脚做得干净一些,不就没人知晓?难道这种事还要我教你?” 花溪抓了最后一味药,命人磨成粉,泡在茶水里,眼看着药粉化开,太师追了上来说道:“神医,这可是给爱女的药?” “喂下去给她喝,半炷香的时间就醒了。”花溪话是对太师说的,但是凝视的目光却是落在南洛倾身上。 一心二用的顾瑾柏感受到她冷飕飕的目光,疑惑道:“她这是在看我们?都说是神医,可那她眼睛怎么就像是长歪了一样?好像是看你不爽。” 南洛倾浅浅一笑,“何止是不爽,她还想取代我的位置。” 顾瑾柏一点就通,看来是秦御修惹的桃花。 “她哪儿比得上你?就算是再修炼八百年都没法儿。再加上我看秦御修就是个痴情种,除了你谁都看不上。” 南洛倾又笑了一声,也就只有在想到秦御修的时候,她的心情会轻松几分。 可当她的目光再次放在药碗上的时候,突然出声阻止太师。 “慢着,这药不能给她喝。” 太师回眸,肃然道:“御王妃娘娘要闹就去别的地方闹,不要耽误神医救治,也别耽误了月颜的病情。” 一个长得如此狐媚的姑娘,一看就不端庄,说得话也没有几分可信度。 但碍于她的身份,太师说话也没有太重,算是给足了面子。 南洛倾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视线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你什么都不懂就别乱说,要是不喝药才是真的会死。”花溪将所有的怒火都洒在她的头上,灼灼的目光似乎要在她的身上烫一个洞。 “你自己配了什么药你自己清楚,那药能治心疾么?”南洛倾面色严肃,没了往常的云淡风轻。 她只有在面对医术时,才会这般不通人情。 毕竟药治得是命,如果治不好,那药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怎么可能不能?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是不知道我的身份不成?本姑娘可是神医谷的关门弟子,是这天底下医术最好的人,你竟然这么说我?太师,这就是你们接客的态度么?”花溪也不装往日的端庄,手已经摸向怀中的毒药,若是南洛倾再敢口出狂言的话,那就直接毒死她。 花乘看出来她的小心思,把她的手拿下,压着声音哄着她。 “和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较真什么?你若是真毒死了她,大祁也会揪着你不放,到时候你更是头疼不已。” 花溪这才放弃毒死她的念头。 太师见花溪脸上满是怒意,十分抱歉道:“神医别往心里去,御王妃就是来砸场子的。我这就让她离开。” 太师没有直接面对南洛倾,而是冲着顾瑾柏道:“我知道你与月颜关系不错。你若是真的心系月颜,就不要做出谋害她的事情来,你好好的带御王妃离开,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顾瑾柏没有问南洛倾为什么阻止,但他天然的相信南洛倾要做的事情肯定是对的。 “太师,小表妹她真的精通医术。她不会无缘无故的阻止你们,你还是看看那药有没有什么问题。” 顾瑾柏对待未来岳父是极为客气的,说话也是敬意满满。 花溪冷傲的抬起下巴,提步就要离开。 “你们大祁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想要治女儿的病既请了药神谷的我来,制了药又不信本姑娘的医术?耍我们来得?” 她花溪平常不会出手,此次若不是看在师伯的面子上,她根本不屑于来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 一个小姑娘罢了,是死是活和她有什么干系? 这南洛倾就更是离谱,竟然直接质疑她的医术。 她配么?她有资格么? 花乘摇着折扇,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其实话语都带着刺。 “若不是看在太师是大祁的重臣的面子上,小师妹根本就不会来。来了以后你们又不尊重小师妹的医术。也难保小师妹会生气。这样荒唐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生气。太师还是想个办法解决为好。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人了。” 花溪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什么,抱胸勾起嘴角,“当然得解决人了,要不然本姑娘受了委屈,这一口气可是真的咽不下去。到时候本姑娘的心情变得特别的糟糕该怎么办?这口气堵在心口,让我的身体越来越差该怎么办?你们负责得起么?太师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太师好歹是三朝重臣,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往常多么重大的事情摆在他的眼前,他都能轻松的解决。 可今日与往日相比终究是不同的,他的掌心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来。 关乎到月颜的性命。 他必须无比的认真,是一点儿错都不能犯。 “花溪姑娘是想老夫怎么补偿?黄金千两如何?” 若是用银子能够让花溪高兴的话,那也不是不可。 “银子?神医谷会缺银子么?别以为你用一些臭银子就能够买通我。医术是无价的,不论给多少银子都买不了本姑娘的一张方子。” 第两百八十五章 曾经 “那么神医是想要什么?只要是老夫给得起的,老夫都会给”太师端着药碗,佝偻着背,看上去竟比以往苍老了许多。 因虞月颜的病,他费了太多的心思,他的希望就系在虞月颜的身体上。 “惹我的是这个女人,那就掌她十巴掌,算是解了我的委屈。”花溪挑了挑眉。 半响,太师都没有动作。 “不愿意?那我走好了,以后你女儿的病另请高明吧。” 顾瑾柏抢先道:“走就走,月颜的病又不是稀罕你一个人能治,旁人也能。” 花溪较快了离开的脚步。 “慢着,神医,你的要求我没有办法做到,南姑娘是王妃,地位在我之上。” 花溪背影对着他,烦躁的跺着脚。 “既然你做不到就别强留本小姐,以后你女儿是死是活,和本小姐没关系。到时候你也别厚着脸皮去找师伯说这儿说那儿的。是你们怀疑在先。” 花溪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好似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她如今的拒绝医治都是被旁人所逼迫。 要错也是旁人错。 她可是受人尊敬的天之娇女,又怎么可能会出错? 所有诋毁她的话语都是南洛倾信口胡说的,看看这群人到底是信她还是信南洛倾那个贱人! 药神谷是救治虞月颜的全部希望,好不容易让子阳君同意来救治,他万万不能放过此次绝佳机会。 太师掀起袍子直接跪了下去。 她知道花溪的怒火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消散,他这一跪,是连面子都不要,只祈求花溪的原谅。 花溪听见动静转身一看,一个年纪都可以当她爷爷的人跪她? 她倒没多惊讶,毕竟大祁之人便是如此,骨头软得很,就算是三朝重臣也是说跪就跪。 就为了求她医治。 顾瑾柏往后退了一步,眉头紧锁眉。 太师就算是见了陛下都可以不用跪,花溪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何德何能? 花溪的笑肆意又张扬,得意的扫了南洛倾一眼,傲慢道:“我素来也是个尊老爱幼之人,太师已经跪了,那我再走也说不过去。那就勉强治一治吧。 你们这些人说话呢也过过脑子,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外说,要不然太师这膝盖恐怕得保不住了。” 言下之意便是,南洛倾做错事,太师跪下受罪。 看看南洛倾还敢不敢继续如此! 花溪再次站在虞月颜身边,太师感激涕零的把药端到床边,一口一口的喂给宝贝女儿喝。 花溪吹了吹指甲,百无聊赖道:“喝完这碗药,虞姑娘就醒了,心疾也不是了不得的大病,再治上几天就好了。” 太师悄悄抹泪,激动的扬着脸。 他的宝贝月颜,终于要好了,以后也可以像其他姑娘一样吹风,一样奔跑跳跃…… 顾瑾柏急得抓住南洛倾的衣袖,“你怎么不阻止了?不是说那药不能喝么?月颜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顾瑾柏倒不是真的责怪南洛倾的意思,就是觉得小表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月颜喝下那药,未免太过于荒唐与离谱了些。 毕竟这一点儿都不像是小表妹的性格。 “不急,等等再说。”南洛倾的医术远高于狐假虎威的花溪,但她人微言轻,不论说什么,太师等人不会相信的。 还会觉得她是胡言乱语。 这不,她才说了一句话就逼得太师对花溪下跪。 她对太师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她觉得太师是个好父亲,但不是一个有脑子的人。 不过世人的想法应该都差不多。 都自然而然的相信来自于上国的西凉,而不愿意相信大祁的医术。 “再等等,月颜不会没命吧?”顾瑾柏紧赶慢赶的把小表妹弄来,就是为了给月颜治病,没想到碰见这么多事儿。 还以为很快就能完成的治疗,竟然被花溪给阻止了。 “有我在,三表哥大可不必这么担心。”南洛倾认为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待,等时间证明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太师一行人其乐融融,而南洛倾与顾瑾柏站在角落,直接成了背景板。 顾瑾柏知晓小表妹性子骄傲,被这么一群人无视肯定心里不舒服。 而且这一切都是他带给小表妹的,他小声的解释道:“大祁其实处处都弱于西凉,特别是医术一直都把握在西凉的手中。大祁想要学一点有用的医术,需要给西凉不少报酬。大祁的人需要费劲千辛万苦才能够拜药神谷的人为师。当然,这个为师只能是成为关门弟子,学习一些风寒的治病办法,不会学到什么玄妙的医术。”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一开始不相信南洛倾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医术。 再了不得,也只能治疗风寒,再严重一些的病症就没有办法再治了。 众人对南洛倾的态度自然是好不到哪儿去,只会觉得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在说大话。 既然是在说大话,为什么要那么在乎?反正到头来她也做不了什么。 虽然他是王妃。但是就算是王妃,地位也不可能高过西凉国的神医去。 正是大祁约定俗成的一件事情。虽然大家没有提及。可所有人的潜意识都是这么认为的。 “看来这个西凉的药神谷非常的藏私。他们觉得好多的东西就藏起来,绝对不会让别人得到一分一毫。当然这个也是他控制其他几个国家惯用的伎俩。这样一来,别人就算想要反抗西凉,也得考虑一下和西凉关系变差了以后,是否还能够得到救命的药方。” “小表妹你就是聪明。这么复杂的事情跟你一说,你就一点就通。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吗?”顾瑾柏知道这听上去很荒唐,但事情就是这样,他根本无权更改。 “而且各国的皇室多多少少都有一点病在身上。他们可不想和能够救命的神医关系变得差。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就一直捧着药神谷,也把这技不如人的花溪捧的高高在上。” 花溪冷笑着说道,毕竟这些人未免太可笑了。旁人怕的是兵力,他们怕得竟然是没药可治。 第两百八十六章 出错 “这个花溪并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他以前就来过我国,那个时候他的年纪更小,性格比现在还要嚣张跋扈。看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如果得不到,那就毁掉。把整个上机闹得鸡飞狗跳的,在大家以为会受到惩罚的时候,她就潇洒的大摇大摆的离开上京。 在药神谷的包庇之下,她根本一点事都没有。离开之时,他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我们的男儿都是一群懦夫,就连皇室也是一个笑话。” 顾瑾柏说起这些的时候牙都快咬碎了。 那个时候他的年纪还小,就恨不得冲上前去,把花溪狠狠的教训一顿。 当然最后他被大哥给拉住了。 大哥表示他如果想要送死的话,完全可以上去。 可是顾瑾柏他不甘心,他觉得顾家的男儿上阵杀敌,保卫大祁的江山,可不是让人随便羞辱的。 西凉如果都是这种货色的话,那直接大战一场有什么难的? 大哥却说,到底要不要跟西凉打起来,还不是得看陛下的意思。如果陛下并没有这种打算的话,那么他们就会被扣上一个寻滋挑衅的罪名。 顾瑾柏越听越不服气,“凭什么这样呢?我们保卫的是大家的国土。而且我们也愿意为国土付出生命和汗水,为什么最后陛下却要拥护其他国家的人?” 当时大哥没有直接的回答,只是表示,药是民之根本。 而他们的医学发展的太慢,就连一个普通的病症可能都会要了他们的命。 药神谷的出现,给了所有人一个希望。 让大家觉得所有的病都能够医治了。只要付出点什么。 大家的心都偏向于药神谷,换句话说,药神谷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神。 民众又怎么可能忤逆神呢? 自然是药神谷说什么就是什么。 再加上花溪的身份尊贵,又是药神谷的关门弟子。也就是说,有朝一日,花溪就会成为全天底下医术最好的人。 皇亲国戚们就没有一个人不会头疼脑热的。 他们愿意付出一切的代价,只为了能够和花溪拉近关系。 所以大多数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敢和药神谷的人叫嚣。 “按照表哥这么说,那么我就是第一个和药神谷叫嚣的人咯?”南洛倾并没有觉得自己多么的荣幸,反而觉得这件事十分的荒唐。 “目前看来你是第一个。再加上花溪对你的态度,就知道你真的把他气的跳脚。”说到这里,顾瑾柏紧绷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嘴角莫名的勾起,要是小表妹能够天天把花溪给气着就好了。 毕竟花溪之前就没少给他们气受。 但是碍于身份他们什么都不能够说,就像是一只夹着尾巴做人的狗。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把它放在眼里。但是听表哥这么说,我倒觉得这件事情有点意思。药神谷之所以在大祁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主要是因为他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医术这还不简单?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们会?” 南洛倾说得云淡风轻。 顾瑾柏听得骇然,心里又惊涛骇浪:“小表妹,你给我说个实话。你和花溪的医术相比,谁的医术会更加好一些?” “嗯?”南洛倾偏头看他,那目光好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她眼里就写着一句话,“你问这个问题没事儿?” 顾瑾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轻哼来两声,“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自然是知道你的医术是非常厉害的。但是具体厉害到什么程度?我肯定是不了解。你和我拖个底,我心里也有数一点。” 南洛倾轻轻挑眉,“就算是药神谷最厉害的师父来,也比不上我医术的十分之一。” 顾瑾柏猛地咽了口口水,“小表妹,你确定你没有开玩笑?那么这样说来的话,我可算是捡到宝了。你的医术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强。那么大祁以后就没有必要受制于他们西凉。” 顾瑾柏越说越兴奋,说到这儿的时候忍不住要仰天长啸。 当然,他最后没有控制住,真的仰头叫了一声。 这个不小的动静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其中花溪的目光最为灼人,“太师,我现在要给姑娘用针了,这两个人在这里非常的碍眼,会影响到我施针。” 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两个人还在这里? 他们站在这里,难道不嫌自己丢人吗? 对了,可能他们本身脸皮就非常厚,所以根本就不会觉得自己丢人。 太师对待花溪的态度十分恭敬,既然要求是把他们请出去,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过分的要求。既然要请那就请吧。 太师双手背在身后,快步走到南洛倾面前。 “王妃娘娘人你已经看过了。你是否应该离开了?” “真不知道有些女的是怎么回事?明明就是个贱人,还是一个听不懂人话的贱人。不管别人和他说的多么清楚,他还是要站在那儿耽误事。难道不知道这样子会害死一条无辜的性命吗?贱人就是贱人,怎么能够明白悲悯众生是什么感受?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就像我们药神谷一样慈悲为坏。” 花溪冲着南洛倾又是一顿阴阳怪气。 他的话音刚落,变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床上睡着的虞月颜突然剧烈的抽搐起来。嘴里还会发出一些古怪的叫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醒了,下一刻她就吐出大口大口黑色的血来。 花溪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嘴里念叨着:“怎么办?他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你们给她吃了什么?” 这句话反而是太师最想问的。 “神医,我只有给他喂了你刚才做的药。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吃。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应该你最清楚吧?” 太师紧张的抱住她,却没有办法阻止她的抽搐。 花溪平常给人治病的次数很少,但是整个师门上下都说他的医术最好。 那他肯定是认为自己的医术是最好的。 又怎么可能会出错呢? “谁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这副模样?” 第两百八十七章 把柄 花乘看了花溪一眼,面色凝重,小声提醒道:“这里不是在药神谷。你说话不能够这么随便。被人抓住把柄可就难办了。” 就比如说这个月颜姑娘,说到底其实就是一个太师的女儿而已。 再加上她本来就有病在身。 能够活到多少岁,谁都说不准。 然后她因为异常治疗而死去,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不可能说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她们药神谷身上。 但是如果说花溪说错了什么,那所有的事情就会变得难办了起来。这就相当于给对方留了一个把柄,想要甩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这个时候的花溪既惊讶又害怕,就是听不得别人的劝说。 她现在听见别人说话都觉得烦,更别说能够体谅到八面玲珑的花乘话中的含义。 她拔高音量,看着像是在和花乘说,其实是在和所有人说。 “本姑娘用的药肯定是一点差错都没有的。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那肯定是你们中间出了什么错处。既然是你们的错,凭什么赖在我的身上?” 花溪走到中间,拿起桌上她们摆放的茶壶。 “就比如说这个茶壶。可能是这个茶壶里面有毒呢,所以导致我配的药方才出了一点点差错。那最后姑娘出了事儿。肯定不是因为我的药,而是因为这个茶壶。你们看师傅的人做事实在是太随心所欲来,就连茶壶都没有检查一下。” 花溪铮铮有词的推卸责任,即使看见眼前这副可怖的场景,她也不可能承认这件事情是自己导致的! 顾瑾柏听不下去她放屁,上前两步就直接拿起茶壶就喝了。 一口气喝了大半壶。 她比花溪高了两个头不止。 怎么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把花溪吓得心口一颤。 顾瑾柏重重的把茶壶放置在桌子上,嘲笑花溪的荒唐。 “你不是说这个茶水有毒吗?为什么我喝了这么多,却一点事情都没有?你自己技不如人,为什么要把责任推卸在茶壶身上?” 顾瑾柏气冲冲的就抓起桌上一个茶壶丢弃在地上。 陶瓷瞬间四分五裂。 “你知不知道本姑娘是什么身份?你竟然用这种语气与本姑娘说话?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本姑娘说这茶水有毒就是有毒。谁知道你为什么喝了就没毒。” 花溪咬死不承认这件事是她的问题。 “神医,你既然是药神谷的关门弟子。为何救不好我家姑娘?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她的身体为什么会越来越冷?她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微弱。” 太师越来的越无能为力。他再次感受到女儿将离他而去的痛苦。 可是他明明已经请来了神医,为什么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老天为什么要和他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我……我觉得这是正常现象呀。不是有句话叫做涅槃重生吗?像她的病如果不是到达了这种地步,是绝对不可能转好的。我再给他施个针吧。马上就会活蹦乱跳的。你们一个两个这么不相信我做什么?我可是药神谷的关门弟子。你们如果连药神谷的医术都不相信的话。天底下的医术,你们还能够相信谁?” 花溪自信满满的开口,就算已经看见虞月颜折服模样,她却一点都不担心。 就像是一条生命在他面前,根本不是生命。而是一个随时可以牺牲的玩具。 具体什么时候牺牲就看她的心情。 “是啊,太师你先别急。花溪的医术是数一数二的。如果连他都没办法就好你的女儿。那么别人就更不可能就好了。” 花乘摇着扇子,神情同样的冷漠,好像出现这种情况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太师已经没办法接受,他对花溪的信任已经降低为零。 现在他已经感受到虞月颜体温的消失,他想留住自己的女儿。 如果把女儿交给花溪的话,保不齐最后会发生什么荒唐的事情。 “太师,你把他抱得这么紧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给他医治了吗?你还是他的爹吗?他都已经这副模样了。你还紧紧抱着他不放。就不怕真的耽误了最主要的救治时间吗?如果你也有通天的医术。那你应该就可以治好他,而不是等我来。” 花溪不满的把药包丢到手边。 太师用颤巍巍的手给她擦拭嘴角,“有劳神医……” 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如果不是站在一旁的管家眼疾手快的扶住他,那么他就会直接摔倒在地上。 上了年纪的管家,再是见不得这样的事情。 他擦了一把眼角的泪,“神医,你救救我们家姑娘吧。这是姑娘从小到大带在身上的病。这么多年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老爷为了小姐的病,费了特别多的心思。但是却没有什么用。神医竟然有办法救治姑娘。求求神医帮帮忙。” 就像花溪一开始说的那样。 在场的所有人里面,就只有花溪的医术是最好的。 虽然现在姑娘的情况非常的不好。 可是如果不选择相信花溪的话。 他们还能够选择谁呢? 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姑娘去死吗?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再让药神谷的花溪试试看,看看能不能救她一命。 “自然是能够治好的,我先看看吧。对了,如果是你们家的姑娘不愿意活下去的话。那你们可不能怪我了。毕竟是他自己不愿意活。我是一个医者,只能够治病。却治不了一个人想不想活下去的意愿。” 花溪说完之后就在心里感叹自己还真是聪明。 就连这么好的办法都能够想得出来。 这样一来要是没有办法治好的话,所有的责任都在虞月颜身上。 她就不用负责什么了。 说了这句话以后,她的心思又变得随意起来。 那个穴位具体是在什么位置来着?好像是在耳后三寸的地方。又好像是在耳前两寸的地方…… 如果转身去问师兄的话,岂不是会被人说学业不精? 算了,随便把。 她到底能不能活,就只能看她自己的运气了。 第两百八十八章 医术高超 就在花溪准备施针的时候,一个鹅卵石砸中她的手腕,她的手疼得啪嗒一声,那针就飞了出去,深深的扎在她的大腿上。 他先是感受到一阵,手腕上的剧烈疼痛,等到她的额头冒汗,终于把这一阵的疼痛忍受过去以后。 腿上又是一阵剧烈的疼。 就是那一根飞出去的针所导致的。 “啊!谁!” 南洛倾抽了药包上的几根针,直接扎在她身上几个重要的穴位上。 那几个都是她身上的大穴。 若是就这么扎进去,恐怕是小命休矣。 她想逃,可她根本就逃不掉。 腿上的疼限制着她,最后他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手上的那几根针全部扎进她的身体里面。 一瞬间,花溪的脸色瞬间苍白,根本动弹不了。 “你这个庸医就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了。” 花乘怒视南洛倾,“你要对我的小师妹做什么事情?” 他抬手帮忙她去解开那些银针的桎梏。 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南洛倾幽幽开口。 “除了我以外,谁碰这个银针,花溪就会死。如果你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师妹死的话。又或者是说你不想担负害死师妹的名声,你最好好自为之。” “你的医术怎么可能能强到一针要人的性命?别说大话来。”花乘阴冷的笑了声,他下意识觉得南洛倾在胡说。 整个药神谷有这种能耐的不出三个,就连他和花溪都没有学到这种技法。 天底下就没有几个人会,他怎么可能会相信南洛倾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姑娘会呢? 当他刚拔了花溪头上的一根针以后,花溪的五官就剧烈的扭曲起来,疼得仿佛马上就要死了一般。 花乘也是被她的模样吓到,就连手上的针都没有拿稳。 他这辈子还没有这般惊慌失措过。 “小师妹,你很疼?” “别碰……我会死。”花溪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她倒是想把南洛倾破口大骂一番,可她的血脉已经被南洛倾的几根银针封住,多余的几个字是没有办法从口中吐出。 就在花乘拔走银针的一刹那,她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随着那根针被抽走一般。 她不敢再让师兄触碰其他的银针,她觉得自己会真的没命。 花乘愕然的站在她面前。 南洛倾竟然真的会银针封穴的办法,她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是药神谷的关门弟子? 可之前从未听说过,药神谷有南洛倾这么一号人物。 药神谷的弟子不全都是西凉的,但内门弟子绝对都是西凉的世家子弟。 不可能会有他国的人成为药神谷的关门弟子…… 再加上南洛倾的身份十分特殊,她是御王妃娘娘,还是大祁皇室之人,更加不可能会是药神谷的弟子。 药神谷是严禁其他国的皇室进入,就是担心其他国的皇室把药神谷的典籍还有通天的医术给学走。 那么药神谷的地位不就被撼动了? “那行,先这样。”花乘收好银针,无奈的与花溪说了句。 他就算是有百般的手段,也没办法对付南洛倾。 谁让南洛倾拿捏着花溪的命呢? 花乘与花溪在一处,如果眼睁睁的看着花溪去死,他万万不能接受。 若是花溪今日死了,他回了师门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毕竟花溪的身份在他之上,他没有保护好花溪,就是他的罪过。 药神谷的刑罚比西凉的刑部大牢还要凶狠几分,单单只是听过就已经吓破了胆,更别提是真的去见识一番。 太师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是细细的看了一会儿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见南洛倾要给虞月颜施针,他倒没有阻止,而是愧疚。 如此简单的一件事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 御王妃娘娘的医术是远远在花溪之上的。 是他之前有眼不识泰山,没有看出来南洛倾的能耐,而把她直接酿在一边。 “御王妃娘娘,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别往心里去。如果有什么怨气,可以直接发泄在我的身上。就是可怜我的宝贝女儿,受了这么多的罪。还请娘娘搭一把手。” 太师垂眸抹着眼泪,抹完眼泪就狠狠的瞪了花溪一眼。 花溪哪儿有被人瞪过啊?她何止没有被人瞪过!她更没有被一个老东西给瞪过。 瞧不起谁啊? 要不是她现在被银针扎得没办法动弹,她绝对要这老东西付出代价。 太师瞪她当然是事出有因。 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 花溪到底有没有本事,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可她没有说出实情,而是把他女儿的性命当做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儿。 根本就没有治好病的本事,却还是胡乱救治,反而让月颜的身子越来越弱。 南洛倾先是给虞月颜喂了一些汤药,让她把所有的毒药都吐出来。 全部都吐完以后,又给她施针,让她把所有的余毒都逼出来。 最后又给她喂心疾的药。 全程南洛倾都有条不紊、握着银针的手都没有颤抖一下。 虞月颜的脸色也在他的救治之下越来越好。 太师的脸色也跟着好了起来,看来月颜是真的好起来了。 这个时候子阳回来,一眼就看见狼狈的内室,空气之中还有浓重的没有来得及散掉的血腥气味。 他的几个徒弟就面如死灰的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种表情,他鲜少在自己的两个天之骄子的徒弟身上看到过。 大多时候,花溪与花乘的表情都是不屑与嚣张。 此刻他们脸色黑如锅底,像是一只受气的青蛙。 他不过离开了片刻的时间,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子阳猜不透,但也没有直接发问,而是认真的看起来南洛倾给虞月颜施针。 南洛倾神情娴静,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温润的光,这种一阵能够指引人方向却又不会耀眼的光。 子阳的目光逐渐激动起来,因为他在南洛倾的身上看见鲜少见的医者才有的气质。 第两百八十九章 砸招牌 在子阳的眼中。 南洛倾的救治与医术都无可挑剔,严谨又高效。 直到虞月颜幽幽转醒,南洛倾才松了一口气。 虞月颜一睁开眼就看见额头有细密汗珠的南洛倾。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触碰了下南洛倾,在即将碰到的时候又缩了回去。 担心现在看见的一切都只是梦境而已。 她的梦境什么时候有如此貌美的姑娘了? 南洛倾见她精神不错,扭头说道:“虞姑娘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心疾的药我已经留下。其她的药目前并没有药材,需要单独来配。你就去正兴堂拿药即可,我会把药留在正兴堂。” 顾瑾柏马上上前殷勤的给她扇风,又给她送茶,让她润润喉。 刚才那一套施针和喂药,至少花了半个时辰。 虞月颜暂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但虞月颜认识顾瑾柏。 她本来还想和顾瑾柏说上两句话,可惜顾瑾柏的眼里就只有这位漂亮的仙女。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她的心情突然低沉了不少。 她还以为自己在顾公子心中是不一样的,可是没想到原来顾公子对待谁都是一样的。 眼前这位姑娘的确是完美的挑不出任何一点错处。 像顾公子这样血气方刚的男儿会喜欢上她,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只不过她没有想明白的一点是,既然顾公子心中中意的是其她人,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好呢? 是因为觉得她好说话,所以来逗一逗她。 还是因为觉得她可怜,所以封一些温暖给她呢。 不论是什么样的原因,在她的心目中这一切都非常的残忍。 就算是想要跟其她姑娘献殷勤,那也没有必要非要在她的面前献殷勤吧? 这样想着,她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顾瑾柏一扭头就瞧见虞月颜蹙气眉头,他担心虞月颜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就赶紧拉着南洛倾看看。 “不是说已经治好了吗?为什么虞姑娘还是一副痛苦的模样?小表妹你等一下喝茶。你先看看虞姑娘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顾瑾柏一个劲的催促,南洛倾只好放下茶碗,给她诊脉。 顾瑾柏说得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眼前这位漂亮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娘竟然是顾公子的妹妹。 那她岂不是误会了顾公子的兄妹之情? 她又因为自己的误会红了脸,她不好意思道:“没有事儿,我只是习惯了蹙眉而已。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多谢姑娘的救治。” “好了就行。”顾瑾柏有些不大高兴,为什么只谢小表妹,不谢谢他呢? 他刚这么想,虞月颜继续说道:“其实这件事最应该感谢的还是顾公子。我一直都知道顾公子很关心小女子的身体。小女子与这位姑娘并不认识。可见姑娘并不会专门来救治我。一定是看在顾公子的面子上才来的。小女子欠顾公子的恩情无以为报。” 虞月颜挣扎着要爬起来,给顾公子行礼道谢。 前不久顾公子说写的两首千古绝句她也看过,两首都喜欢得不得了。 她之前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顾公子,竟然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才华。 她这一辈子认识的人虽然不多,但是看人还是很准的。 顾公子就是一个拥有赤子之心的好人。 他还这般的有才华,与自己的爱好相同。上一次他在街上晕倒,还是因为雇公子出手相救。 如果没有顾公子的话,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上一次的救命之恩,她就已经欠下了。如今又欠下一个救命之恩。 那恩情重得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怎么还。 “那些虚礼就不需要了,你治好自己就好了。记得眼睛放亮一点,以后可不要相信那些废物庸医,那些庸医只会耽误你的病情,还会害得你没有性命。你若是没命了,我怎么办?” 顾瑾柏十分的忧愁。 别的不说,就说刚才,他都快要被吓死了。 虞月颜一听这话又红了眼,心跳快了不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之间就算什么东西都不说,也能感受到两人之间情意绵绵。 还是太师看不下去,咳嗽了一声。 他的女儿还没有出嫁,心就已经飞到了对方的身上。 虽然他这个做父亲的心里感觉十分的不爽。 可是能够看见女儿好好的醒来,他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这位是御王妃娘娘,也是顾公子的妹妹。她的医术非常的厉害。当所有人都在你的病束手无策的时候,也就只有她能够救治。” “原来是娘娘,小女子失礼了。”虞月颜生怕失礼。 子阳君咳嗽了一声,沉声道:“我这两个徒儿是怎么回事?” 太师显示恭敬地看了他一眼,提起刚才的事情是丝毫不客气,“老夫请花溪神医来为女儿医治。花溪神医并没有能够医治好的把握。却还是硬着头皮制好了药。制好药之后,不顾王妃的劝阻,还是给了月颜喝下。 那药里面本来就有毒。或者是说那药我的女儿根本就喝不了。月颜喝了药之后就开始吐血。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花溪神医还没有迷途知返,还非要给月颜施针。 若是花溪神医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也就算了。可她是个给病人喂毒药的大夫,老夫哪儿还敢让她施针?这个时候王妃就站来出来,阻止了花溪的举动。也就是子阳君你现在看到的一幕。” 即便这件事已经过去几个时辰来。 可太师每每提起这件事,心情一如既往的气愤。 庸医便是如此! “花溪医术不精?” 子阳同样惊讶,在今日之前,他一直以为花溪的医术是药神谷之中的佼佼者。 她只是花溪的师伯,并不是花溪的师父。 具体花溪学了多少又会了多少,他只是听花溪自己说的。 花溪说自己是药神谷的翘楚,还有一堆师兄弟为她证明,子阳自然是信了。 也就没有多问。 不曾想……花溪的医术不仅差劲到这种地步,就连医德也不行。 这不就是砸了药神谷的招牌? 第两百九十章 学艺不精 “花溪,是否有这件事?”子阳扭头凝视着花溪。 他狭长的眸子十分锋利,即便只是轻飘飘的一眼,就能震慑魂魄。 花絮天不怕地不怕,还敢和药神谷的谷主撒娇,唯独怕子阳君。 他虽是自己的师伯,也是自己的长辈,按理说应该对自己这个晚辈也是关爱有加,日日呵护。 可整个师门,就只有子阳不是这样的。 他崇尚的那些东西都不是药神谷所崇尚的。 就比如说药神谷能有如今的地位,就与历代的药神谷谷主脱不了干系。 最早的药神谷谷主就像是神农尝百草一样,一样样的试药,最后试出来最好也最合适的药材。 这里面都花了许多年的时间,药神谷也因此付出了许多的经历与代价。 谷主们为了护住自己来之不易的医术,就决定谷内所有的医术都不外传。 这样一来,药神谷的医术就能闻名天下,所有人想要治那些疑难杂症,就得求药神谷的帮忙。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当自己的性命堪忧的时候,人人都愿意用自己所获得的一切来换取苟延残喘活下去的机会。 毕竟当性命都要没了,那些身外之物还有什么意义? 百年来,神医谷就靠着得天独厚的医术换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 一开始只需要付银子就够了,时间久了,神医谷已经富甲一方,银子金子已经看不上了。 要想让神医谷的人出手救治,自然得开出更高的条件才行。 比如说给一些稀世珍宝才行,或者是世面上不会轻易碰见的奇珍异宝。 短短一段时间,药神谷便敛纳了这世间十之八九的宝物。 可单单一个药神谷拥有得天独厚的财富,必然会引起旁人的争抢。 药神谷势弱,自然是想要寻找一个庇护。 药神谷的谷主只好寻找现下最为强大的西凉皇室作为庇护。 双方勾结以后,药神谷的地位无人可撼动。 就连周遭的其他几个国都得对药神谷恭恭敬敬。 子阳并不喜欢药神谷的处事方式,他本能的认为医术就是所有人的,而人人生而平等。 为何要把医术藏起来不让别人学习? 会医术的人越是多,那么能救治的病人自然是越来越多。 可药神谷还有西凉为了巩固地位,就无视病人的痛苦,只顾着那些黄白之物。 子阳与谷内大多数人的想法不同,可他又没有办法改变这些人,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远走药神谷,找个他认为舒服的地方住着。 四国之中,大祁山清水秀。 子阳一住就是十年。 近几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药神谷与他来往密集了些,还把关门弟子送来。 子阳不喜的是药神谷的做法,对这些小辈倒是很乐意接触。 都说花溪的医术是小辈里的的翘楚,他同样这样认为,当太师有求于他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带着神医谷医术最为顶尖的小辈来了。 而他凑巧手上有一些事得急着处理,便把救治虞月颜姑娘的事交给她。 还以为等他回来,一切也就处理好了,也就是说一切都尘埃落定,他也能打道回府去。 可一进屋就听见这种事。 她万万没有想到花溪就连如此简单的心疾都没有办法治好。 还把人家太师的女儿弄得吐血,更是把人家折腾的够呛。 这不仅是丢了他们药神谷的面子,更是枉顾人命。 这种错误怎么能在花溪身上出现? 花溪害怕的垂眸,避开师伯的视线。 她倒不觉得丢人,就是觉得这个老东西恩将仇报。 她好心给他医治女儿,这人却转头开始告状。早知道刚才就不救了,就应该直接用毒药把她毒死。 看这吃里扒外的老东西能怎么办。 可她的内心戏再多,都分毫表现不出来,因为她身上还扎着南洛倾的针。 花乘生怕子阳师伯越发的生气,赶忙圆滑的为花溪解释。 “师伯,大祁欺人太甚,不管怎么说,小师妹才是自己人。大祁既然请小师妹来救治,就应该相信小师妹的能力。他们不仅不相信小师妹的医术,还用针扎了小师妹的几个大穴,导致小师妹到现在还动弹不了。 刚才徒弟我动了一根针后,小师妹就疼得大叫,差点要了小师妹的命。师伯是我们药神谷的尊长,定然会为小表妹找回场子的是吧?” 子阳不急不缓的走到花溪面前,一开始还只是随意的扫了眼,嫌弃她就连一个简单的银针扎穴都解决不了。 可当他定睛一看,才发现这穴位扎得环环相扣、手法十分的娴熟,就算是差了一分都不行,差了一分都达不到现在这种效果。 力道用得巧妙,穴位找得准。 子阳盯着那几根针就像是在看艺术品。 花溪见师伯逼近,心中一喜,寻思着她应该很快就可以动弹。 可师伯盯着她看了半响,愣是什么都不做,嘴里还时不时的冒出一点啧啧称奇的声音来。 花乘也看不下去,试探性的问了句,“师伯?您在看什么?小师妹都已经这样了,你怎么还在发呆?” 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子阳没搭理他,花溪有现在这番处境,花乘脱不了干系。 谁让花乘作为兄长,没有好好的教导花溪,还让她胡来。 “这针是谁扎的?”子阳一开口就透着威严,气质是没由来的令人想臣服。 顾瑾柏立马就站了出来,“子阳君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是想找用针的人算账么?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要是有什么火气就冲着我来。 不是我说,就花溪这医术算什么医者?你们药神谷整天搞得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就是为了掩饰你们的学艺不精?就这水平还出来救什么命?” 赫赫有名的神医竟然都是水货!竟然人人都比不上南洛倾这个门外汉,简直可笑。 花乘低头,掩饰自己阴狠的目光。 花溪这是干瞪眼,大祁虚伪至极,又能够好到哪去? 南洛倾之所以能将人治好,不过是因为瞎猫碰死耗子。 谁不会呢?至于么? 第两百九十一章 针法 “小少年,我问得是这针是谁扎的,并没有要质问你的事实,也没有要伤害你们的意思。我就是想要认识一下会这一手扎针术之人,与她切磋医术。” 子阳爱才,拥有这般医术之人,他想认识一番。 而且他隐隐觉得,这人的医术应该在他之上。 这是几十年都没有过的感觉。 顾瑾柏对上子阳君激动的目光,心下一咯噔,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反话吗? 看他那真挚的目光,不像是撒谎,可是,他可是医术天下第一的子阳君,是药神谷百年不出一个的天才。 他难道不会站在花溪与花乘那边么? 毕竟花溪和花乘都是他门下的弟子,维护自己门下的弟子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么? 反正顾瑾柏一时之间是理解不了子阳君要做什么。 在顾瑾柏愣神之际,南洛倾站在他面前,不卑不亢道:“那针是本王妃扎的,子阳君有什么要说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 就算是因为花溪,从今以后她要和药神谷成为死仇,她也在所不惜。 一个沽名钓誉的门派,她有什么好怕的? “你那手法可是这般?”子阳君用自己的手试验了一番,激动得尾音都在颤。 南洛倾上手帮他矫正了一下,“其实这儿的力道还需要再轻一些,这样才能够扎到最里面的那一根神经。然后这儿是需要斜一些角度。” 子阳按照南洛倾所教试了下,一只手臂酥酥麻麻的,过了没一会儿,五根手指已经使不上劲儿了。 已经达到完全的僵硬状态。 他这只是扎了一针,就有这样的效果,如果再扎上几针呢? 子阳君双眸亮得犹如得到玩具的孩子。 “御王妃娘娘……你教我医术是想要什么样的报酬?” 这种秘术她都能随心所欲的教学,好似奇珍异宝掉落在地上,她都不屑于去捡。 这与把所有的医术都藏起来的药神谷大相径庭。 子阳觉得自己给相应的报酬也是应该的。 只要不是什么太过分的,他都能接受。 “不需要什么报酬,就让你把这两个碍眼的东西赶紧带走,别脏了太师的地。” 南洛倾觉得自己与花溪在一个地方都觉得无比的窒息。 这个疯婆娘还是关紧点好。 若是随便放出来,那可是会害了许多人的性命。 既然没有那本事,就不要出来祸害人。 花溪听不得南洛倾说她半个字不好,于是艰难的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 “你说……谁是东西?” 她是药神谷的天才,怎么到了南洛倾的嘴里就成了一个脏东西?巴不得赶紧把她弄走? 南洛倾轻笑一声,不屑道:“差点忘了,你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东西。” 花溪气得从嘴角沁出血来。 这话更难听! 南洛倾竟然骂她不是东西! 花乘见她这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姿态,拿出帕子帮她擦拭干净嘴角的血渍。 “别费劲了,要不然把自己的身体气坏了怎么办?那样岂不是便宜了南洛倾?你若是真的把自己气没了,你还怎么看南洛倾的笑话?今日之事不提,你也得长个记性,意识到当下不是南洛倾的对手。 若是真想对付她,那就得从长计议。反正你现在这般莽撞是万万不行的。师伯到时候的心偏向于谁还说不定。你这么做,岂不是惹了师伯不高兴?到时候师伯罚了你,你哭还来不及。” 花乘的话虽是劝说花溪的,让她看开一些。 但是话语之中没有办法掩饰对南洛倾的欣赏。 花溪听他说话简直是越听越气。 既然对南洛倾那么欣赏,还来哄着她做什么?为什么不直接邀请南洛倾当他的师妹? 还免得她在这儿碍眼! 花乘对于她眼中的抱怨与怒火视而不见。 子阳对南洛倾的话深表赞同,他扭头呵斥不知天高地厚的花溪。 “你既不精通医术为何一开始的时候不说?什么都不会为何还明知故犯?”子阳厌恶她的虚荣与敷衍。 药神谷就不应该养出她这样心肠歹毒的弟子。 都说医者仁心,医者待人应该最为和煦,应该考虑到患者的方方面面。 而花溪是真的一点儿都没有考虑到。 花溪倒是想要为自己狡辩,奈何身上还扎着针,根本无法动弹,说一句话就得吐一口血。 她担心自己吐血而亡,也就不反驳师伯的话。 花乘圆滑的为花溪解释:“师伯,其实这件事真的不能单单的怪小师妹一个人。太师女儿的病不好治,小师妹并不是学艺不精,只是刚好没有学到这点罢了。师伯你就别怪小师妹了。再说,你看小师妹已经这么惨了,疼得半死,又受了这么多的罪。看着就心疼,师伯不要再说小师妹的不是了。” “她的不是?她在药神谷学了这么多年,就学了这么些东西?到最后,反倒是她最可怜了不成?若是没有御王妃在场的话,虞月颜姑娘有个三长两短,她拿什么来赔?” 真不怪子阳竭力平和,还是压抑不住怒火。 这是砸了药神谷的招牌,这是让他子阳在大祁无地自容。 这更是罔顾人命! 一个医者和个杀人者有什么区别? 花溪气得眼睛红,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花乘感受到师伯的怒火,也不敢再为她求情。 当花溪求救的眼神递送过来的时候,他赶紧把视线转开,装作看不见。 子阳先是亲自检查了虞月颜身体,发现没有大碍,这才放心下来。 太师问了句,“子阳君可需要再开药方?” 子阳欣慰一笑,自叹不如道:“御王妃娘娘开得药已经是极好的。不再需要我再开药。” 太师对着南洛倾是既愧疚又感激。 “多谢御王妃娘娘。” “虞姑娘是本王妃三表哥的好友。能帮助三表哥,是我应该的。” 南洛倾朝着顾瑾柏眨了眨眼。 这个时候可是你表现的时候,千万不要掉链子。 顾瑾柏凝视着虞月颜,“月颜,我是担心你的病情。听到你的病情第一时间,就想到小表妹医术好。” 第两百九十二章 龙腾 “多谢公子,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谨记在心。”虞月颜往侍女身后躲了躲,却又忍不住悄悄打量顾瑾柏。 他长得与瘦弱的书生气浓重的读书人不一样。 他身材欣长,锦袍之下能够感受到他肌肉的力量。 他是个宽肩窄腰的男子,不论什么衣裳穿在身上都透着一股风流倜傥之感。 他像日光一样热烈,若是以前,虞月颜是不敢触其光芒的。 她是个病弱性子慢的人,与这样阳光开朗的人在一起,把她衬得几乎透明。 可与顾瑾柏在一起,并不会有这样的困扰。 因为顾瑾柏就像是一束和煦阳光,把她照得暖洋洋。 她想要靠近这样的光源,更希望这样的光源是只为她一人而暖。 她心微微一颤,咬了口薄唇,万一……公子对谁都不错,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多想了呢? “你的病短时间好不了,到时候我请小表妹再来帮你医治。” 顾瑾柏已经开始舍不得这一次的分别,开始期待下一次见面。 太师惶恐道:“那怎么好再麻烦顾公子?下回我们直接去御王府上就好。” 顾瑾柏愣了愣,脸沉了下来,这样可不行,这样不就见不到月颜姑娘了? 那下一次见面得等到什么时候? 顾瑾柏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不论怎么说都会显得他别有用意。 未来的老丈人还在,他不想留下什么登徒子之类的印象。 南洛倾含笑拒绝了太师的提议:“月颜姑娘的病刚好,不适合太过于剧烈的运动,能在家中就在家中静养。所以不需要去御王府。下一回我来就行。” 太师对南洛倾感激不尽,但是又忐忑的问道:“月颜的身体算是好了?还是说,以后会反反复复如此?” “其实治疗上三个月就可以好。太师不必担心。因为月颜姑娘的身子更弱一些,所以需要更长一段时间。但是等半年以后,就与常人无异了。” 太师激动得抹了抹眼泪,太好了,月颜竟然和普通人一样。 这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月颜从出生开始就体弱,他一直都把月颜当做掌上明珠一样护着。 虽说是护着,但是其实更多的是担心,担心她不能像旁人那般正常的生活。 而且月颜的性子也软,不喜欢与人争,就像是有什么想法也是默默的藏在心里,不会表现出来。 他担心的是等到自己百年故去以后,就没有人护着月颜。 那他的孩子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儿,他就忍不住潸然泪下。他宁愿用自己百倍十倍的苦来换取月颜平安无事。 如今多年的梦终于实现,他突然觉得有点不真实。 “御王妃所言是真的?月颜从今以后当真能和正常人一样?一样吃喝一样生活?再也不会在大街上莫名其妙的晕倒?” 太师总觉得南洛倾这么说是有些安慰的成分在里面。 只不过是要他放宽心而已。 毕竟所有大夫都是这么说的,说虞月颜的身体好不了,能活多少年就活多少年…… 而南洛倾所说的和其他大夫所说的都是不同的。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要相信谁说的。 所有人都说虞月颜的病是没有办法治的,突然南洛倾这么说,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 南洛倾沉静的回答:“那是自然,等病全部都治好了以后,那自然是不会再无缘无故的晕倒。也会和普通人一样生活。这一点太师放心就好了。” 这下,太师心中的紧张感少了许多,但一时之间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放松下来。 毕竟这一切听上去就像是做梦一样不真实。 “多谢御王妃娘娘,您的大恩大德,老夫无以为报,就是想问问御王妃娘娘,可需要什么东西?只要老夫给得起的。” 太师不知道如何感谢她,如果给金银珠宝的话,未免太俗了些。 南洛倾愿意来帮忙是不想小表哥单相思辛苦。 若是小表哥与虞月颜姑娘能成的话,那就是变相的帮助自己的小嫂子了。 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若说诊金什么的话,那就太生分了。 南洛倾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来需要什么,正要说算了。 虞月颜轻轻的说道:“爹爹,之前你许诺给药神谷的不就是三株异色的龙腾。既然是御王妃娘娘治好了女儿,那么就把龙腾给御王妃娘娘就好了。” 三株异色龙腾是奇珍异宝,也就只有这种程度的奇珍异宝才能让药神谷答应来救治。 可即便已经开出这么好的条件,药神谷还送了个水货过来。 差点要了月颜的命。 大师当然知道异色龙腾是极稀有的物件,要不然也不会吸引药神谷前来。 可早先已经答应了子阳君会给,现在突然说不给,岂不是不太好? 子阳君人还在这儿呢。 但宝贝女儿已经开口了,他自然不会拒绝。 毕竟在他的心中,女儿比任何人都重要。 女儿难得开口要一样东西,他又怎么可能不给? 听到这儿,花乘抬头,三色龙腾就是他们此行目的,就这么给了南洛倾?公平么? “太师,你这样做可就不厚道,三色龙腾是你承诺给我们药神谷的。我们人都来了,你还折腾这么久,这不是故意的么?” 花乘目光狠厉的收了扇子。 这件事,没得谈。 太师脸色铁青,“这……可你们并没有救治好老夫的女儿。而且你们做事这般……” “谢谢太师了,本王妃自己带回去就好了。”南洛倾欣然的接受这宝贝。 而且还能够气药神谷的这群贱人一顿。 开心! “那好,等下老夫带王妃去拿。”太师直接把花乘给无视了。 子阳君还沉浸在刚才的针法之中,根本不在乎龙腾是不是自己的。 花乘急了,“师伯,那龙腾是你用来炼药的,怎么能就这么拱手让人?” “你们又能把人治好,怎么好意思拿诊金?”子阳冷冷一笑。 花乘无言以对,只好憋着一口气。 虞月颜治好以后,几人决定离开。 第二百九十三章 悲愤 眼看着南洛倾就要走,花溪身上的银针还没有取下来。 就像是个木头人似的杵在那儿。 子阳君跟着南洛倾离开,有一些要点他还没有理解透彻,遂然跟了上去。 花溪就真的被晾在那儿,被所有人给遗忘了。 就连与她关系最为要好的花乘也没有开口帮忙说话,毕竟刚才说了一通,也没有什么好结果,他可不想再说了,那就是触了师伯的眉头。 花溪惹了师伯无碍,而他没人护着,可不敢把事事做绝。 花溪盯着他们的背影,怨恨的流下两行清泪,目光阴毒的就像是蛇信子。 凭什么所有人都要抛弃她?凭什么师门的所有人胳膊肘要往外拐,护着南洛倾?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师伯……救我……”花溪艰难的从齿缝之中挤出几个字来,喉头一阵腥甜,难受得恨不得直接背过气去。 她强撑着睁大眼,眼角好似有红色的液体涌出,朦胧了视线。 子阳君脚步微顿,带着怒火转身,取了花溪身上的针。 他漠然的丢下一句话。 “技不如人就不要学别人逞能,不是次次都有好运气。” 花溪一时脱力,全身四肢百骸都疼得像是有蚂蚁咬一样。 她只愣神了片刻功夫,因为再愣下去,恐怕就被师伯丢在这儿了。 她接机跟上子阳君,又躲在南洛倾的身后,安静的仿佛是在忏悔自己的罪行。 “南姑娘,你说的手法,可是这样?食指重,中指轻。” “嗯,其实是用手腕这儿发力,会让银针以更快的速度飞出去。力道掌握好以后,次次都能成。” 一道黑影逐渐贴近,冰冷的寒光泛着冷气。 南洛倾垂眸,巧妙的让开。 飞将出去的银针凑巧扎在子阳的手臂上。 子阳的手臂以极快的速度变得黑紫。 毫无疑问,针上有毒,还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花溪花容失色,连连后退,“师伯,怎么是你……我根本就没想这么做的,是南洛倾这个贱人非要让开,才让你挡了刀。” 子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封锁了手臂上的几处大穴,阻止毒性蔓延。 众人骇人,根本想不到一个神医会被人下毒。 花溪作为药神谷的弟子,又怎么能对自己的师伯下毒? 这不就是欺师灭道? 他为自己施针逼出毒液,反手给自己喂了一颗能解百毒的玄珠丸。 手臂的麻痹感还没有消退,想来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 花乘讶异得连狭长的桃花眼都瞪大,花溪疯了么?那可是子阳君!那可是说一不二的师伯! 他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迅速与花溪撇清关系,表现出一无所知的模样。 太师心中骇然,此女心肠着实歹毒狠辣,就连师伯都能下得去手。 只因被师伯教训了一顿,就心生不满,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此狠手。 “做什么?就对为师如此不满?”子阳君脸色发青,不知是被气得还是毒药的作用。 花溪一时失手,所有的怒意都直逼头顶,脑袋已经来不及思考,脱口而出道:“师伯!是南洛倾这个贱人想要陷害你。她其实对我们药神谷的所作所为不满,这才对你下手。师伯,你一定要严惩她!” 顾瑾柏忍住打女人的冲动。 “所有人都看见是你射出的银针,子阳君身上的银针还有药神谷独有的标志,你还想怎么赖账?” 顾瑾柏对花溪的厌恶已经到达了巅峰,要不是他不会医术,他必然捡起地上的银针狠狠的往花溪的嘴上扎。 她自己动的手竟然还能诬赖在小表妹头上。 真当小表妹是好欺负的?还是说很当大祁没有人了?可以随便被她西凉之人羞辱? 这花溪技不如人、心思阴毒,竟然还有脸给小表妹泼脏水! 花溪唇色尽褪,哆嗦道:“银针是我的没错,可一开始我只是想给南洛倾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谁让南洛倾非要躲开?她不躲开的话不就没那么多问题?而且她不躲开的话,那银针就不会扎在师伯身上。所以说,整件事的罪魁祸首不就是南洛倾?你怎么能怪我头上?要怪也是怪南洛倾!师伯,你说是吧?” 也不知她哪儿来得勇气,下意识认为师伯必然是会站在她这一边的。 “侮辱师门、学艺不精、枉顾人命、血口喷人、不知悔改!”子阳君气得每一根胡子都透着冷硬。 花溪晃了晃身子,努力维持着站稳的高傲姿态。师伯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扎在她的心上。 她是得天独厚的天之娇女,哪个人见着她不得恭恭敬敬客客气气?旁人就连冲着她大声说话都不敢,师伯竟骂了她这么多。 若不是碍于对方的身份,花溪还后悔为什么不用更毒的药,直接见血封喉好了! 反正这老不死的活着也是个祸害。 “师伯,我可是与你同一个师门,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再说,你现在不也没事儿么?干嘛说得那么严重,好像我罪不容诛一般。” “荒唐,紫金教出你这么一个徒弟可真有能耐!”子阳铁青着脸与南洛倾道歉。 “还请御王妃娘娘不要往心里去。这是药神谷没有教好,是我们药神谷有错在先。为了表达歉意,许诺紫光殿拥有的一切,只要娘娘需要,可以随便拿。” 子阳君的礼数十分周全,生怕留下话柄,影响了他和药神谷的名声。 “子阳君客气了。”南洛倾笑盈盈的朝着子阳君点了点头。 顾瑾柏还想说小表妹可不要和这种人客气!药神谷没皮没脸的敛尽世间的财,什么好东西没有? 他既然要白送,那不要白不要啊! 可还没有等顾瑾柏开口劝说,就见南洛倾从怀中拿出一张清单。 “麻烦子阳君看看,清单上的物件你们紫光殿有没有?” 顾瑾柏讶异微张的嘴没来得及合上。 小表妹是有点聪明在身上的,怎么就料到子阳君会因心生愧疚而送药材? 她竟然随身携带药材清单。 子阳君接过清单,扫了一眼,“有一部分是有的,今日之内就让人收拾一下,送到御王府上。” 第两百九十四章 教训 花乘好奇的扫了眼子阳君手中拿着的清单,当他看清上面的种种,整张脸都没办法维持平静。 御王妃还真敢要! 那单子上的药材个个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天底下也就药神谷有了吧? 更离谱的是,师伯不仅没有拒绝,还欣然答应? 之前他与小师妹想要一点药材的根茎做药,被师父骂地狗血淋头。 那些天材地宝,谁都不准碰! 连他们药神谷的关门弟子不让碰,凭什么南洛倾可以拿走这么多? 到底他们是药神谷的弟子还是南洛倾是药神谷的弟子? “师伯,这些药材珍贵,其实没有必要如此,毕竟我们药神谷从未如此卑微……” “闭嘴。”子阳无情的打断他的话,“药神谷就是在你们这种人的手里才越来越烂。再珍贵的药材,留在你们手上有什么用处?” 花乘被骂地脸色多变,目光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落在什么地上,心里自然是不服的。 哼,反正他在大祁待不了多长时间,等他回了药神谷,可一定得与师父好好说说师伯的作为! “师伯,我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南洛倾道歉?我们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虞月颜的病一开始就是找我们药神谷的人来治。再说,治病这东西,有的时候能行,有的时候不行,谁能够说得准这病能不能治好? 既然我们都已经救治了,为什么异色龙腾得归于南洛倾?除了这些东西以外,南洛倾还贪得无厌,还要我们神医谷的这么多东西?她凭什么?师伯你一点儿道理都没有。” 南洛倾把玩着医药包中的银针,花溪触到她的目光,吓得缩了缩脖子。 这女人难不成又要扎她的穴位不成? 那种疼她是不愿再经受一次。 “就凭你猪脑想不出来救治的办法。异色龙腾是本王妃应得的,更是虞月颜姑娘亲口说的。你还有什么异议?为什么子阳君愿意花大价钱摆平你刺杀的事儿,是因为本王妃身份尊贵,你要是碰本王妃一根手指头,御王会要了你的命。你是想要拿命来抵?” 南洛倾指着清单上的药材,挑衅的挑了挑眉,气场强大的压得花溪差点喘不过气来。 “她骂我猪脑子!师伯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维护我?是不是不宠爱我了?”花溪被骂蒙了,却又不敢真的和南洛倾动手,就只好请求子阳君帮忙。 反正子阳君是大祁德高望重的医者,所有人都得给他面子。 “闭嘴!”子阳君反手在她脸上干脆的甩了一巴掌,“你被骂就是活该。技不如人还不让人说?心肠阴毒的对御王妃动手。你是不想回西凉了是么?” 花溪被打得摔倒在地,嘴角沁出血丝来,整个人神情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癫狂。 她被打了?她竟然被师伯给打了? 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眼中已经蓄满了泪。 “把这丢人的货带回去。”子阳君吩咐花乘一句就挥袖离开,对花溪已经嫌弃到极致。 南洛倾同样带着顾瑾柏离开。 在太师面前,顾瑾柏极力的表现自己温文和煦的模样,像个读书人。 等上了马车,彻底离开太师的目光以后,他再也忍不住的捧腹大笑。 “那花溪气得嘴都歪了,你有没有瞧见?还有那个花乘,摇扇子差点把手腕给摇折了,哈哈哈。” 南洛倾跟着勾起嘴角,“他们这样的医者真该死,根本不把病患的性命放在眼中,恨不得所有人都来为她陪葬。今日给他们的教训,还是轻了。” 顾瑾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正襟危坐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儿。药神谷在天下的地位太高,没人能耐他们何。治好还是没治好,没有人能说得上。也就随便糊弄一下,一条性命也就没了。” “药神谷?”南洛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药包,“以后天底下的医者未必是药神谷说得算。” 顾瑾柏听得激动起来,“怎么说?难道小表妹你要和药神谷打擂台?” 听起来就刺激,不过连三岁小孩都知道药神谷的地位不可撼动。 “打擂台倒不至于,但药神谷引以为傲的是他们的医术,若是有更强的医术出现,药神谷不就一无是处了?” 顾瑾柏想象了下那副场景,喃喃道:“等到那个时候就不止是墙倒众人推了。药神谷这几年得罪的人海了去了,想要看药神谷不好的人一茬接着一茬。只不过无人提及……为何无人提及,自然是因为他们不敢得罪药神谷之人。” 南洛倾但笑不语,顾瑾柏逼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有教训他们的办法?说出来给我听听,让我也高兴高兴。” “上一次刺杀我们的人你查清楚了没?”南洛倾换了话题。 向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药神谷虽可恶,但药神谷的主场并不在大祁。 想要翻出大浪来终究是困难了些。 而曾经敢对他们下杀手的人得尽早揪出来,免得导致更大的祸事。 顾瑾柏陷入思考之中,“话说回来,好像还没有消息,可见刺杀我们的人后台还是挺硬的。要不然以大哥的能耐,肯定是早就查到了。” “要不然,三哥是觉得什么样的人要和我们作对?自然是与我们有利益冲突之人。” 南洛倾前脚刚回府,后脚子阳君便亲自将清单上的物件送来。 两人在门前撞上。 南洛倾与子阳君寒暄了一番,子阳君提出见御王一面,毕竟来都来了。 这还是御王与子阳君第一次见面。 毕竟在大祁,子阳君是除了陛下以外谁的面子都不卖。 就算早先就听说过秦御修的身子不太好,腿脚不便。曾经的天才少年陨落成暴戾的杀神。 他也没有来见过一面。 其中的原因有很多。 一方面是他是西凉的人,来见大祁的御王有通敌卖国的风险。 另外一方面则是,有人不想御王的腿脚能好。 而今日他之所以改变主意,完全是看在南洛倾的面子上。 南洛倾的医术令他着实惊喜。 第两百九十五章 靠山 子阳一见到南洛倾便想着与她探讨些医术。 要不然此次分别,不知下一次见面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为了不错过这极好的机会。 子阳跟着南洛倾进了御王府,还帮秦御修看了腿。 早先秦御修对治疗是十分排斥的。 如今倒是丝毫不会排斥,而是一双眼只盯着南洛倾,旁人他都不敢兴趣。 子阳君检查完毕,神情凝重。 南洛倾一眼看出来他的犹豫,“可是有什么不好说的?” 子阳自嘲一笑,“倒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就是御王殿下身上的毒其实来自于西凉皇室。鲜少见到……” 南洛倾与秦御修眼中露出了然,若不是西凉皇室的秘药,也不至于这般难治。 “不过王妃娘娘的医术极高,这等毒药都没难住你。”子阳离开之前也给秦御修送了一些药,说是疼得厉害的时候可以止疼,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南洛倾欣然接受,将子阳送离。 等人走光,秦御修一把把她搂到怀里,像撸猫一样摸着她柔顺黑亮的长发。 她刚才走得匆忙,留下他一个人憋着火。 “这子阳是什么情况?” 南洛倾把太师府碰见的种种与他说了。 “就是这样才与子阳君相熟。子阳君与药神谷之人不太一样,他是真心想要将医学发扬光大。” 南洛倾与子阳之间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秦御修的指腹触碰她的唇,南洛倾微微皱了眉。 下一秒,她就感受到秦御修的霸道。 “在想其他男人入神?”他要南洛倾眼中只有他一个。 南洛倾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子阳君的年纪都可以当妾身的爹了,王爷是连他的醋都要吃不成?” 秦御修俯身堵住了她的唇。 一直到夜里,屋内的动静还是不断,棠悦在屋外听着脸都红得仿佛要滴血。 安风也识时务的没有来找王爷,不论是什么事儿都推得干干净净。 其实就是朝中有人听到风声,说是子阳君去了御王府,还在府内待了不短的时间。 子阳君是什么人? 他可是药神谷的人。 多少人想和他说上一句话,都挤破了脑袋达不成。 子阳君竟然去了御王府,还和御王妃娘娘谈笑风生。 这简直是众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那南洛倾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子阳君的赏识? 而且她还只是个女子罢了,在众人眼中,一个女子,是没有资格与德高望重的男子说话的。 朝中大臣往日像避瘟神一样避开御王府,今日一反常态,拖家带口的、手上也准备了不少贺礼,都是来见御王的幌子。 他们心里就存了一个心思,那就是与御王府攀上关系,看看能不能与药神谷搭上点关系,能与子阳君说说话。 他们谁的身上没有点小病小痛?他们谁家没有点病人? 一下子乌泱泱来了十几家人,把御王府门前的路都用马车堵得水泄不通。 安风就连通传都没去,只是让他们离开。 “安风侍卫,你这样可就说不过去了。我们与御王殿下可是同僚,平日里关系很要好的。你为何不让我们进去?”赵将军中气十足道,手上提着礼盒,一副随时都要冲进去的模样。 安风拦下她,讽刺道:“要好?十来年了都没见大将军来过,这是哪门子的要好?” “这不是忙么?”赵将军干笑一声,脸皮厚比城墙,丝毫不觉得自己撒谎是什么丢脸的事儿。 他今日目标就一个,那就是进殿与御王殿下拉近一下关系,看看能不能得到药神谷的帮助。 “也是,忙着日日去万花楼会相好,就是不记得来我们御王府一趟。”安风对他们十分了解,平日里什么作风也都记在心上。 赵将军被他说得面子挂不住。 他近来在御女一事上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找了许多大夫,试了各种办法却不见好。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药神谷的神医。 那肯定是还有办法的。 可他哪儿有机会与子阳君说上话? 不得靠秦御修的关系么? “赵将军你也看见了,这么多人要见我们王爷。可我们王爷自己也是个病人,子阳君说需要静养,不能操劳太多事。你这么说,不就是与我们王爷过不去么?” “你……”赵将军被说得无言以对。 其他人又抓着安风不放,说了一堆有得没得,都表现得十分关心御王身体的模样。 安风将他们所有人都赶了回去。 “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子阳君让王爷静养,你们是想让子阳君难做?” 他们肯定是不想和子阳君交恶的,立马讪笑着离开,但是礼物都没有带回去,让安风收着。 安风觉得一阵头疼,让李伯收拾好礼物再列下清单。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秦宏业的耳中。 秦宏业气得把最钟爱的砚台砸了。 “秦御修这是要拉拢药神谷与朕作对?”秦宏业头隐隐作痛,眼角更是一抽一抽的疼。 “可不是么?听说所有人都跑去和御王拉近关系,眼里根本就没有陛下。”朱公公添油加醋道。 秦宏业气得在大殿之内踱步,来来回回的走,想得眼睛疼,却没有想出个出路来。 “子阳君为什么突然也秦御修来往这般亲密?”秦宏业想不通,子阳君已经在紫光殿待了很长的时间,往常不会与旁人接触。 这一次是怎么了? “听说子阳君是与御王妃关系好,子阳君才去的御王府。”朱公公就像是秦宏业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最为担心的是什么。 担心的无非就是秦御修在子阳君的治疗之下,腿逐渐好转。 “又是南洛倾?南洛倾一介女流,子阳君又怎么会看得上?” 秦宏业一听到南洛倾的名字,就更加的头疼。 “具体的东西探子没有查明。但从远处看来,子阳君与御王妃的关系的确是很好。鲜少见到子阳君对谁露出笑脸来,除了御王妃娘娘。” 朱公公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与探子反复确认以后意识到,的确是真的,许多人都瞧见。 第两百九十六章 釜底抽薪 “怎么会?子阳君那般清高的一个人,又怎么会看上南洛倾?”一开始秦宏业还以为是秦御修使了什么手段,引得子阳君对他青睐有加。 可事实与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子阳君竟然是因为给南洛倾面子才对秦御修态度不同。 “这一点奴才也不明白。不过之前奴才就觉得御王妃娘娘是个极其有心计之人。如今大皇子殿下与皇后娘娘还在牢里关着,可都是拜这位娘娘所赐呢。如今御王妃还盯上了药神谷,这可是不得了的事儿。” 朱公公觉得处处都有问题。 而最大的问题就是南洛倾。 如果不解决了南洛倾,以她的聪明才智,保证又弄出许多幺蛾子,到那个时候才棘手得很。 “子阳君去了御王府上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秦宏业有种不好的预感。 朱公公心里一咯噔,把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子阳君只对医术感兴趣,听说给御王府送了不少奇珍异宝、珍贵药材。后来又留了小半日,应该是和御王的腿疾有关。” 他话音刚落,秦宏业心里就要炸了,他阴狠道:“秦御修的腿若是真的治好,这偌大的上京可还有朕的位置?” 朱公公惶恐不已,赶忙跪下,“陛下万万不能这么说,陛下可是九五之尊。这皇位只能您来坐,其他人可没这能耐。满朝文武与黎民百姓都不买这个账。” “呵,这皇位曾经就是秦御修的。只不过他的腿出了事儿,才让朕有了这个机会。他的腿若是好了,还有朕什么事儿?” 秦宏业在这个位置上坐习惯了,可受不住煮熟的鸭子飞了的感受。 “子阳君是药神谷之人,还是西凉中人。我们大祁怎么做都不合适。若是子阳君出了个三长两短,药神谷与西凉的怒火,我们大祁可受不住。” 朱公公说这话时,尾音都在颤抖。 还记得曾经,大祁也是睥睨天下的存在。 可如今大祁的兵力弱得很,就连东渡的挑衅他们都无能为力。 更别说一直是四国之首的西凉。 “你以为朕要对子阳君下手?”秦宏业突然古怪一笑,从刚才那种暴躁无奈的情绪中跳脱出来。 办法……他已经想到。 朱公公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更不知道陛下突然转变心态是因为什么。 “陛下可是想到了绝妙的办法?” “秦御修以为自己有了子阳君的救治,就能得到一切。可他还是太天真。那双腿能瘸一次,就能瘸第二次。”秦宏业发泄完怒火后绕到桌台前,推开奏折,又铺了一张宣纸。 秦宏业提笔之后,在宣纸上寥寥划下几笔,一个妙龄女子的模样就跃然于纸上。 朱公公听得一头雾水,却还是上前几步,望着桌上的宣纸。 那女子不就是…… “陛下难道是打算……”朱公公心乱如麻,隐隐觉得这么做不太好,这要是被人知晓,那可是死路一条。 “富贵险中求,这是一招釜底抽薪的办法。这一次,朕就不信秦御修还有办法。” 秦宏业靠在龙椅之中,整个人都被龙椅说包裹,看上去有几分颓然,眼神初为迷离,逐渐变得坚毅起来。 朱公公知晓陛下这是心意已决,既然陛下已经决定,他自然明白多说无益,顺着陛下的话说才是上上之策。 “御王这辈子也就在这位姑娘手上栽过跟头。陛下用了这位姑娘,那自然是无往而不利。” 秦宏业的脸上现出几分洋洋得意,刚才的暴怒已经无法从他的身上看到影子,取而代之的是运筹帷幄的自信。 “若是陛下不想让御王殿下的腿好那么快,奴才认为还有其他办法。比如说从子阳君身上入手。亦或是在药材上动手脚。” 朱公公已经想到十来个法子来让秦御修难受。 “不必,这么做只会留下更多的把柄。秦御修他不是傻子,南洛倾更是有心计。若是没做干净,他们必然是要闹的。” 秦宏业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次次都被南洛倾说拿捏。 这个女人做事霸道又狠辣,从不给对手丝毫喘息的机会。 秦宏业在与她对抗的这些时间里,是丝毫好处都没有讨到。 除此之外,还被逼得节节败退。 朱公公还是有所担忧,“放任不管的情况或许会越来越差。御王殿下有了药神谷撑腰,以后只会越来越嚣张。直到最后根本就不会把陛下放在眼里。老奴这是在担心陛下受了委屈。” 最后两个字带着三分颤抖,一时间,眼泪也就涌了出来。 “他想治好腿,朕便将计就计。到时候让他去处理东渡之类的侵犯。”秦宏业最近因东渡的侵犯苦不堪言。 大祁之内能用的人极少,他们已经被打得节节败退。 若是再这么输下去,恐怕东渡的大军都要打到上京来了。 他又怎么能睡得安稳? “陛下说得是,这一招是真的好。这样一来,便能化险为夷。”朱公公感慨万分,既然这般,子阳君与秦御修亲近也不是什么坏事。 有了御王殿下这条线,以后陛下与娘娘们若是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就能请药神谷的来帮忙。 看在御王殿下的面子上,子阳君应该不会推脱。 “现在你就传信给她,告诉她,朕需要她做最后一件事。”秦宏业洋洋洒洒的在信上写下自己的想法与需求。 朱公公接过还未干的信件,说出心中的担忧。 “这位姑娘也是个狠人,若不是合她的意,她可不会答应品品白无故的帮忙。” 朱公公担心那位姑娘有异心,不会真心帮助陛下,那么到时候被这个心狠手辣的姑娘给摆了一道该如何是好? 秦宏业知晓朱公公的考虑是在理的,他冷嗤一声,没所谓道:“朕在信里写得很清楚。她想要的东西朕可以给她。而朕只需要她帮忙对付秦御修即可。” 双方各取所需,合作的才能长久。 朱公公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陛下的意思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送信。那位姑娘必然短时间之内就会回复陛下。” 第两百九十七章 百官 子阳君与南洛倾交好的事儿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 许多有心思的人都已经开始在心里偷偷的盘算,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抉择。 御王府门前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安风拒了一批又一批的人,累得连喝一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棠悦从外头采买回来,差点被挤得进不了门。 她拉扯过安风细细询问:“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以前不见得与王爷好,如今个个都像是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安风端起茶壶猛灌。 “还不是那药神谷给闹的?个个在想借着王爷的身份来请子阳君帮忙治病或是调理身子。” 棠悦轻嗤一声,“那找御王殿下有什么用?毕竟殿下并不是大夫。他们找上殿下就是不安好心。” 这群人伪善的面孔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能看。 “我也头疼得很,不知要怎么办才好。寻思着他们在这儿待久了以后,碰壁的次数多了以后,也就知道王爷不见人,他们自然就死心了。” “瞧这架势,短时间之内他们不会轻易的死心。你看这日头也挺晒的,你就别去外头站着了,费心又没好报。我去问问娘娘,看看娘娘怎么说。” 提到南洛倾,棠悦就心花怒放。 这世上还没有娘娘解决不了的问题呢。 这么简单的问题,娘娘肯定一下就能想出来解决的办法。 安风感激的看着她,“那麻烦棠悦姑娘了。” 棠悦嘴角止不住扬起,“之前你也没少帮娘娘,这点小事就包在本姑娘身上吧。你就放心好了,保证给你处理的妥帖。” 安风这才敢轻松的吐了口气,“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棠悦哥俩儿好的拍了拍胸脯,“我是娘娘身边伺候的大丫鬟,你呢是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我们两人都是为了王爷和娘娘好,我帮你也是无可厚非。” 来御王府这么久,棠悦的心里和眼里除了娘娘以外就放不下任何人。 与安风之间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联系。 她本来对安风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自从碰见安雨那个疯子以后,她就发现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有了对比以后,才知道安风如如此的招人喜欢。 看见安风有难,自然是愿意顺手搭一把。 安风被棠悦说得红了耳朵,古铜色的脸又深了几分。 而棠悦没有发现异常,表达了哥两儿好的情绪后就潇洒的离开。 安风立在原地傻笑了一会儿,等自己反应过来以后,早已不见棠悦的身影。 手底下带着的侍从跟过来看了一眼,见自家的大哥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个个脸上都露出了然的八卦神态。 似乎安风什么都没说,却像是什么都说了额样子。 “安风大哥这幅样子看着就像是在思念心上人。” “大哥什么时候有心上人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你以为你是谁,大哥有个心上人还和你知会一声不成?” “我刚才怎么看着是棠悦姑娘走过去?难道棠悦姑娘就是大哥的心上人?” “那不就是要双喜临门了?前不久安雨大哥刚娶了郡主,这不转眼又有喜事登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大哥的喜酒。” 几人越聊越开心,根本不管安风的脸色是什么样的。 安风听不下去他们说得东西越来越离谱,故意板着脸呵斥道:“你们随便开我的玩笑无所谓。不要把玩笑开到棠悦姑娘身上,她还只是一个姑娘家,清白很重要。” 兄弟们也没有恶意,笑了几声以后就没有再聊。 倒是安风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之后几日总是时不时的想到此事,然后又瞧瞧的红了脸。 若是问他怎么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碰上棠悦以后总是想得多。 而两人都在王府之内,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一开始棠悦都十分热情的与他打招呼,可安风总是表现得很别扭,棠悦稍一想就把这些复杂的想法给丢了。 男人这种东西就是这样,总是时不时的抽风,令人捉摸不透。 近来娘娘总是懒洋洋的,一副累着的模样。 棠悦见她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既欢喜又心疼的帮她按摩热敷,盼着她的身体能早些舒坦一点。 “娘娘,奴婢近来可听说,朝中大臣,不论官大官小的,都挤破了脑袋要来见王爷,说是想让王爷帮帮忙和子阳君说一声,看看子阳君能不能帮忙治个病。” 棠悦手巧的帮她捏肩捶腿,瞧着便十分的勤快。 “他们自己怎么不去?还算计到御王府头上来了?” 南洛倾懒洋洋的坐在树荫之下,舒服的眯着眼,连动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 七宝阁与紫光殿送来上百样价值连城的药材,其中就有秦御修所需要的几种。 用了药,秦御修的身体以立竿见影的速度好了起来。 有了精力以后,南洛倾还以为他得去处理他的一堆烂摊子和雄图霸业。 不曾想,秦御修天天缠着她玩一些闺房的乐趣,折腾得她这几天什么事儿都做不了。 但秦御修在那方面必然是极让她满意的,要不然她也不会乖乖听话,日日留在府中不出去。 近几日东渡之人又开始不老实,时不时的侵犯边境。 有一堆事需要他来处理,南洛倾这才能闲下来。 “依奴婢看,都是一群踩低捧高、见风使舵的小人。娘娘不必太费心,也不必过于认真的理会。如果娘娘嫌他们烦,奴婢可以想办法把他们都赶着。” “赶走倒是不必,可这些人也得罪不得。” 南洛倾闲着无聊,拿出宣纸与炭笔画起了正兴堂的新款首饰设计图。 “娘娘竟还有害怕得罪之人?”棠悦这么问都是出于好奇。 毕竟娘娘这人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可能怕得罪人? “自然是能不树敌就不树敌。”南洛倾在上京树了不少敌人,其实中立的人更多,力量也更加庞大。 她也想着把这些中立的人拉拢过来,为自己所用。 之前是还没有想到一个比较好的办法。 如今他们上赶着送上门,她又怎么能错过? 第两百九十八章 甜蜜 “娘娘可是已经有了对付他们的办法?”棠悦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好奇得很。 “你也顾锦书说一声,就说让他来帮忙治病。”那些人不就是想要治病么?那就满足他们好了,也没什么难的。 “奴婢自然知晓顾公子的医术了得。可那些大人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既然都已经求上门了,肯定是想能让子阳君来救治。除了子阳君,其他人他们并不想买账。” 棠悦见识过人情冷暖,对这方面涉猎的多,也更加了解这些大人们的花花心思。 南洛倾觉得她说得有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对策。 “你考虑的周全,他们既然想要子阳君的救治,本王妃就顺了他们的意。” “难道娘娘打算真的请子阳君来帮忙不成?”子阳君与娘娘的关系不错,不过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利用子阳君的资源,未免太没必要了。 反正棠悦觉得为了他们这样的人是一点必要都没有的。 但娘娘聪明的很,娘娘决定的事情一定都是好事。 “本王妃自有办法。”南洛倾只让棠悦抓紧去办这件事。 棠悦离开以后,她吹着微风,不小心就坐在秋千里睡着,梦里一只大花猫钻进怀里,毛茸茸蹭了她一脸。 她打了个喷嚏从睡梦中惊醒,眼前闪过一道光,正是秦御修站着帮她遮阳。 而他的发丝被风一吹,贴上她的脸,痒得她直打喷嚏。 南洛倾看了眼他衣裳上的汗水,便知道他站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估摸着时间,她是睡了小半个时辰,难道秦御修也在旁边站了小半个时程的时间? “怎么不叫醒妾身?”南洛倾在这儿睡得倒是挺舒服的。 就是秦御修站着帮她遮阳扇风挺辛苦。 “这儿的风景不错,想多看一会儿。”秦御修在她对面坐下,虽说是看风景,但是眼睛只盯着南洛倾一人。 南洛倾困惑的看向四周早就熟悉的院景,秦御修什么时候成了一个有闲情雅致看风景的人了? 而且这院子看了几年,不应该早就腻了吗?怎么还会对院子这么感兴趣,一看就看了小半个时程? 南洛倾抿了口茶水,笑道:“王爷竟然还喜欢看这院中的风景。若是妾身,妾身就绝对不会看这熟悉的风景这么久。” 秦御修凝视着她的脸,深邃的目光似是一下看到她的心底去。 “本王要看的风景并不是院中的风景。” 南洛倾刚才没有听懂的弦外之音都在这一刻听懂了。 原来说的看风景看得是她,她就是秦御修眼中的风景。 “王爷明明好得是腿,怎么连嘴都变得油腔滑调起来?”南洛倾看似埋怨,其实嘴角已经忍不住上扬了起来。 “本王守着你这么长的时间,是否给本王一点补偿?”秦御修最近格外的有精力,特别是看见南洛倾以后。 南洛倾往后推了些许,她最近可是真的不能再碰他了,要不然得坏了。 “补偿?妾身帮王爷笼络朝中人心,难道不算是极大的补偿么?” 秦御修宠溺的看着她,“你管他们做什么?他们爱来御王府门前堵着就堵着,随他们的便。本王不见,他们还能如何?” 朝中多年,他从未给过谁面子。 朝臣?又算得了什么? “王爷难道不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么?只凭你与那些暗棋远远不够。” 南洛倾这般麻烦,肯定不是只为自己。 她想送秦御修重登乘龙位。 “王妃若是想要,那争一争也无妨。”秦御修说得十分随意,仿佛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她想要就能随时得到。 南洛倾知晓他性子如此,似乎什么都没有放在眼里,其实比谁做得都多,嘴上说得不在乎,其实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听王爷这么说,倒像是我要那个高位了?”南洛倾不服气。 “你想要什么,本王为你争。”秦御修握住她纤细修长的手,“你这双手,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沾染。” 南洛倾的心最柔软的地方狠狠的被撞了下,将手收回,傲娇道:“别以为说这些花言巧语就能哄好我。” “带你出去玩玩如何?”秦御修的腿好了大半,一天可以有三个时辰的时间行走。 一但脱离了轮椅,他便想带着南洛倾去外面游玩。 “去哪儿?”南洛倾这段时间也憋得慌,也想出去逛逛。 “今日上京的灯市会开,本王猜你会喜欢。”秦御修说这话时极力的想要表现的自然一些,可惜声音还是带着几分紧绷。 多少他还是有些担心南洛倾会不喜欢看那小孩的玩意儿。 不料南洛倾眼睛亮晶晶的,“灯市?可是与花灯节一样?整条街都是各色各样的灯?” “你喜欢什么样的灯?” 秦御修的心放下一些,看来南洛倾并不是什么东西都不感兴趣。 “很多啊,比如说惟妙惟肖的花灯,生肖灯,灯谜,河灯等等……”南洛倾以前忙着学医,来了这儿以后就忙着应付那些惹人厌的家伙。 根本就没有自己可以放松的时间。 秦御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了了,晚上来接她看花灯。 南洛倾自然是期待不已,这大祁的灯市她还没见过。 秦御修离开院子,安风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王爷,我们大祁什么时候有花市了?就连花灯节也已经多年没有办过。” 秦宏业这人敛财成性,所有需要花费大量银子的事儿他通通都不干。 这花灯节自然也是不办的。 秦御修嫌弃的斜了他一眼,“没有不能弄来么?” 安风整个人都凌乱了。 “距离晚上只剩下三个时辰,如今属下手头上一无所有,王爷却要一个完美无缺的花市……” 这谁弄得来?王爷为了哄娘娘开心已经到如此疯狂的地步了么? “不行的话,你就别回来了。” 区区一个花市,哪儿有那般困难? 安风应了是,争分夺秒的去处理,在大祁的街上凭空弄出来一个花市! “对了,还需要弄些花灯、生肖灯、灯谜之类的。” 第两百九十九章 真情 安风脚步一顿,身子因惊讶而晃了晃,了然的点头后应下。 “属下明白,属下一定会准备好娘娘所喜欢的花灯。” 秦御修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让他快些去办,不要被洛倾看出破绽来。 安风离开的路上还一直在想,她作为一个贴身侍卫,这双手只握过兵器,从未做过花灯之类的可以讨姑娘欢心的东西。 他一人忙不过来,便去隔壁街找了安雨。 安雨如今不在王爷身边当差,却是在王府外院当差。 安风与他的关系最好,请他搭把手也是极为正常的事儿。 门还未打开之前,安风还能听见屋里的吵闹声。 楚萱儿的神志时好时坏,清醒的时候就抓着人骂,不清醒的时候就疯疯癫癫的哭闹。 他来得时间不巧,碰见的是楚萱儿清醒的时间。 “安雨,你不得好死,这辈子你都得下地狱!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表哥从未把你当人,你不过是表哥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你如今对我做得种种,来日我定然千百遍的要你还回来。” “等太妃娘娘回来以后,没有你们的活路。” “啊!你竟然敢打本郡主!你不想活了?我咬死你。” 楚萱儿的嚎叫声逐渐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啜泣声。 过了没一会儿,房门打开,安雨一身阴寒的走出来,周身还泛着煞气。 目光与安风相触的时候,他的神情才软和一些。 “今日不是你当差么?怎么有空来?” 安风见他眼窝凹陷,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瘦的不成人样,可见这一段时间是受了多大的苦。 而这一切的根源是出在楚萱儿身上,事已至此,的确是没什么好说的。 “王爷丰富了一个任务,想让你帮忙搭把手。” 安雨垂眸苦涩一笑,万分感慨道:“王爷现在还能用上我,是我的荣幸,什么事?就算是下刀山上火海,我在所不惜。” 安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轻松。 “那倒不至于,就是王爷想给王妃弄个花灯节。时间紧,我一人恐怕忙不过来,想着你能不能搭把手。” “搭把手自然是可以,只不过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弄花灯节?”在安雨的印象中,大祁上京已经多年没有办过花灯节。 就算真的有花灯节,也不应该是这个时间。 “王爷哄王妃高兴的一点把戏罢了。”安风早已习惯王爷对王妃的口是心非。 倒是安雨有片刻的失神,“我记得以前王爷是绝对不会花这么多的心思去哄一个姑娘开心。” 他说这话时不知是在感慨自己之前的愚蠢还是羡慕南洛倾的受宠。 “那可不是普通的姑娘,那可是王妃娘娘。王爷对待她素来是与其他人不同的。其实不止是现在不同,其实王爷对王妃娘娘一直很上心。” 安风早就知晓这些,也与安雨说过多次,可惜安雨一直执迷不悟,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何止是上心,就连以前对待宋姑娘都不会如此的投其所好。” 安雨的目光带着几分回忆,似乎是在回忆曾经的宋姑娘得到的是什么样的待遇。 宋姑娘在大祁一共待了三年,这三年王爷对她宠爱有加,她喜欢什么,娘娘就会给她什么。 无论是金银珠宝还是珍贵药材,一样不落。 但王爷对她的好是物质上的,多于的关心是一点都没有的。 两人见面的时候,大多也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宋姑娘是个温柔和煦之人,平常话也少,如果不是有人和她说话,她不会主动开口。 而王爷又是个不爱开口的人,两人相处的时间里大多沉默以对。 安雨在王爷身边伺候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王爷并不是多喜欢宋姑娘呢?不过是念着她一份救命之恩罢了。 王爷就是这样一个人。 若是谁对他有恩情,他便会一直记在心里,直到偿还完。 这样一对比,王妃娘娘的确是可爱活泼得多,王爷与娘娘在一起的时间里,王爷更加的轻松,也更加的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有了娘娘以后,王爷开心得时间也多了起来。 想来王爷过了多年孤寂苦涩的日子,而娘娘更像是一道照射进王爷生命之中的光。 又有什么人能拒绝光与温暖呢? “宋姑娘……”安风已经许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 宋姑娘与娘娘是没法比的。 毕竟多年来,宋姑娘除了一开始的时候救了王爷以外,也没有为王爷做什么。 但娘娘不同,娘娘来了王府以后,处处被针对,当王爷出事以后,娘娘从未有片刻的退却。 就这一点,已经比天底下的女子都要强了。 “安雨,其实王爷这么多年,也只是想要有个体己人陪着罢了。王爷虽说是立于不败之地的战神,可他也是人。娘娘就是王爷那唯一能触碰到的温暖。” 安雨这下总算是全都明白了。 “你说得对,我之前针对娘娘的行为,可笑至极。差点就误了王爷的姻缘。” “如今想明白也不晚。走吧,去看看上京的花灯有哪些。”安风与安雨两人各自准备一些。 在此之间,安风还抽空去见了棠悦一面,问问王妃娘娘喜欢什么样的花灯。 棠悦对娘娘的起居了如指掌,一连说了一长串都不带停的。 而安风就是含笑看着她,也没有打断。 棠悦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见他眼神古怪,停了下来。 “我说那么多,你听清楚了么?” 万一没有记住的话,她说这么多,岂不是白说?到头来还得再说一遍。 “听明白了。” 安风和煦的笑着,眼中含着几分宠溺。 棠悦面上浮现出狐疑,她说了上百种,难道安风全都听明白了? 她总觉得这是安风为了诓她所说的。 “我不信,你说说看,我刚才说了什么。” 安风竟真的一字不落的把她刚才所说的全都复述出来。 这下反倒是棠悦目瞪口呆。 “真想不到,你还有这能耐……行吧,娘娘的喜好你都已经了解清楚了,我走了。” 第三百章 心意 棠悦正要离去,安风又提了一句。 “棠悦姑娘可否帮我保守一下秘密?” “为什么?此事儿有什么不能说的么?”不过是问一下娘娘的喜好罢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至于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么? “因为这是王爷给娘娘的惊喜,所以并不想让娘娘知晓。”安风实话实说。 若是什么都告知南洛倾,就少了点意外之喜,能保密就保密,自然是好的。 “知道了,你去忙吧。”棠悦笑嘻嘻的答应下来,看着安风心满意足的离开以后,她立马跑到南洛倾跟前,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 还好安风不知道她保守秘密只保守了半炷香不到的时间, 要不然得被气成什么样也不知道。 “娘娘,王爷是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才办了个花灯会,目的是为了讨你欢心。” 在棠悦的心中,她素来是只认南洛倾一个主子的。 虽然她无比的希望娘娘和王爷能够百年好合,但娘娘在她的心目之中的地位是王爷永远都比不上的。 当她考虑一件事的时候,下意识是只考虑娘娘的。 而花灯节的事儿她知晓了,必然是要告诉娘娘的,而王爷那边,她是丝毫不考虑的。 “花灯节不是今日就有么?”南洛倾正对镜梳妆,等下还得会客,她的打扮着重于端庄娴静,听见棠悦这么说,她手上的动作还是顿了下。 “自然不是的,奴婢了解过了。大祁的花灯节已经有好几年都没有办过了。别说是今日没有,一连几年都没有。是王爷想让娘娘出去玩,主动弄了个花灯节。” 棠悦暗赞自己聪明,就连这件事也能够看得清楚明白。 不过更让她开心的是,王爷对娘娘这般珍重,可见两人的感情更是好得不得了,不知道府里什么时候能添几个小世子。 “原来如此,是他有心了。”南洛倾垂眸,就连眸光都变得柔和了几分。 当棠悦把颜色略显沉闷的湘妃色的衣裳拿过来的时候,她拒绝了。 “把那件素白的衣裳拿来。”南洛倾心情明媚,自然是喜欢俏皮一点的颜色。 穿上素白单衣,外罩流光溢彩的银锦,搭配赤色绣银莲的长裙,显得端庄又炽热。 她本就绝色,她这样的穿搭倒是让她宛若从清潭中开出的一朵热烈的红莲。 发髻则是随意的编发,大多随意的披散在身后,鬓角别着一朵刚从枝头采下的桃花,使得眉眼更加的鲜活。 “顾公子在外头等了一段时间了,娘娘是要去见顾公子么?”棠悦的视线从铜镜中移到南洛倾身上,脸上满是惊艳之色。 即便跟在娘娘身边已经这么久的时间,依旧什么时候看都会觉得惊艳。 她突然之间有些嫉妒王爷,就算王爷生得很好,可拥有娘娘,是一件多么好运的事儿? 要是王爷做出什么对娘娘不好的事情,她恐怕是做鬼都不会放过王爷。 当然,以现在王爷对娘娘的用心,必然是不会做出什么对娘娘不好的事情来。 “嗯,有些事与他说。”南洛倾准备出门,棠悦记起小厨房还炖着汤药。 她小跑去把汤药端来,冲着热气吹了吹,“娘娘喝药了,喝完药再去。” 南洛倾看了眼避子汤,她这段时间日日都喝。 因为她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生下一个孩子。 她一开始的打算自然是离开御王府,逃离秦御修的身边,反正以后就是天高任鸟飞。 当一个快乐又自由的富婆。 这避子汤她是一日都不敢断。 这件事只有她知道,就连棠悦都不知道。 棠悦还以为她喝得是一些安神的汤药。 “不了,今天就先不喝了,放下吧。” 这下反倒是棠悦愣住,娘娘这汤药一日不落,虽说她并不知道这汤药是什么功效,但寻思着应该是对娘娘很重要的东西才是,毕竟日日都喝,今日突然不喝,是有些奇怪。 但棠悦没有多说什么,说放下就放下,跟着南洛倾出门了。 顾锦书在大堂等候多时,他今日刻意打扮过,端得是风度翩翩。 其实他的心情是十分忐忑的。 因为王妃娘娘有什么事儿都是让身边人来传信,不会直接召见。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召见来御王府。 如果说心里没鬼的话,他自然是不怕来御王府,也不怕见到南洛倾。 可他最近与顾家小姐走得近,上一次又被撞见。 他担心的是南洛倾是来警告他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心中什么样的想法都有,耳边就有各种各样的声音,以至于他有些坐立不安。 直到他想到了蓉儿,他的心绪才逐渐平复下来。 要与蓉儿在一起,这是他必走之路。 就算御王妃娘娘强迫他离开,他也会拿出自己的诚意来打动娘娘。 当南洛倾出现的时候,顾锦书起身行礼。 “东家找我?可是铺子的事儿?” “倒不是铺子的事儿,坐吧。” 顾锦书心道:不是铺子的事儿,那是谁的事儿?看来就是蓉儿的事儿。 “其实……”顾锦书决定自己坦白,没什么不好说的。 就算御王妃娘娘要阻止,他也会坚定自己的选择。 “就是想让你假冒药神谷的弟子,也就是子阳君的弟子来给一些人治病。”南洛倾打算来一招偷梁换柱。 “假冒?”顾锦书已经打好的腹稿都给她一句话都打散了。 竟然不是蓉儿的事儿,而是要假扮药神谷的弟子,而且还是假扮子阳君的弟子。 “东家是想要我如何假扮?” 顾锦书对南洛倾的提议是没有任何怀疑的。 既然东家这样要求,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棠悦这是进来通报,说是子阳君已经到一条街外,很快就来了。 “就现在,等下你就照着我说的做。” 南洛倾领着顾锦书出了御王府。 御王府外人山人海,都是等着见御王的。 大有御王一日不出现,他们就一日不离开的架势。 棠悦忍不住吐槽道:“在御王府门口等着有什么用?有本事去紫光殿门外候着呀。果然是只敢挑软柿子捏。” 第三百零一章 借势 南洛倾出现在门前,所有人都被她的姿容晃了下神。 这是谁?怎么能美得如同画中走出来一般? 有人还小声的讨论起来,说是这般气度,肯定是子阳君的身边人。 众人一听,觉得十分的有道理。 这般美艳又有遗世而独立的气质的女子不是药神谷的还能是从什么地方来得? 一时间所有人都想蜂拥而上。 但又怕惹了药神谷的神医不爽。 所以每个人的脸上都显现出激动又克制的神情。 “诸位大人久等了,可王爷他有恙在身,不能出来会见各位,就让本王妃在这儿与各位打个招呼。” 南洛倾嘴角笑意浅浅,但笑意不达眼底,面容更是威严更重。 王妃? 众人愣神之后只剩惊艳。 原来这就是御王妃南洛倾,不仅不像是传闻中那么无脑,反而还美得挪不开眼。 不得不说王爷若是日日与这般美艳的御王妃在一起,又怎么会有心情见他们这些臭男人? 一时之间,他们心中那些怨气也消失殆尽。 “既然王爷让娘娘来带句话,不知道什么时候王爷愿意见我们?”他们几个在这儿等了好几日,脸都晒黑了不少。 “大家要见王爷应该都是为了治病吧?”南洛倾开门见山的说道。 其他几位大人本来还想寒暄一下,再拐弯抹角一会儿,再逐渐的转到正事儿上。 可没想到南洛倾这么干脆,一句话就把所有话都堵死。 “我们其实也就是突然看见了一线生机,想看看王爷能不能帮忙。”有人把手中的礼盒往前送了送,暗示自己不是空手来的。 如果王爷愿意帮这个忙,那么这恩情他们都是记挂在心上的。 众人见南洛倾只是含笑看着他们,似乎什么都懂,又似乎什么承诺都不愿意给。 有的人就开始打感情牌。 “老夫以前与先皇是好友,一同在战场上杀敌,御王小的时候,老夫还抱过呢。” 南洛倾见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才开口,“大家的难处本王妃也都了解,王爷更是记挂在心上。子阳君是个忙人,大家也不是不知道。” 众人的脸上不可避免的露出失落的神情来。 这件事无望了? 南洛倾话锋一转,“虽说子阳君不能亲自出面,但我们还有其他的法子不是么?” 几人心里又燃起了几分希望。 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打哑谜么?看着又不像。 南洛倾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身边的顾锦书,而顾锦书早已专门打扮过,穿得是与药神谷差不多的服侍。 而顾锦书本就书生气重,而他的模样更是带着几分悲悯苍生的隽秀。 比花溪与花乘更加的像药神谷的弟子。 也不知道人群中是谁说了句:“想必王妃身边这位站着的公子就是药神谷的弟子吧?” “肯定是了,肯定还是子阳君的弟子。” “听说药神谷的弟子个个都是神医,而子阳君的弟子更是其中的翘楚。” 众人一下就恍然大悟了,原来王妃说得是这个意思。 虽然子阳君不能来,但是子阳君的弟子可以来。 又因为一些不能抗拒的原因,他们不能直接提子阳君的名讳,但是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 几个大人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来,对南洛倾更是崇拜加上感激。 “不知娘娘能否搭把手?” “那就看大人们的诚意了。” “诚意?我们什么东西都没有,就是诚意最多了。”几位大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几分犀利来。 反正是比身边这几个人更有诚意的。 但有几个人不太好糊弄,“娘娘,我们只信子阳君,这人,我们见都没见过,如何能信他?” 南洛倾眼神示意棠悦,冷声道:“把这位说话的大人名讳记下来,本王妃不喜欢质疑的人。” 张大人恼羞成怒,“几位大人可千万不要被他们骗了,说得那么好听,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来给大人们诊治,你们不担心,我都替你们担心。” 一开始很信任南洛倾的人也开始动摇。 这么说来……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没人能证明顾锦书的身份。 这时,子阳君的轿子快到了。 南洛倾带着顾锦书迎了上去。 子阳君下轿与南洛倾闲聊了起来,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子阳君便与顾锦书聊了起来,还送给顾锦书一块玉佩。 顾锦书坦然收了,还和子阳君行礼。 子阳君上了轿子又离开了。 这下所有人都信了一开始的猜测,这个少年就是子阳君的弟子,要不然子阳君怎么会送玉佩给他呢? 如果不是药神谷的人,子阳君为何会对他们和颜悦色? 一开始质疑南洛倾的张大人毁得肠子都青了。 这人竟然真的是药神谷的弟子。 一群人围上南洛倾,客气的询问。 “各位大人的难题,本王妃是了解的,各位大人放心好了。顾公子也可以帮你们。” 南洛倾教了顾锦书不少医术,顾锦书本人有悟性,学得也认真。 如今他的医术已经比许多人要好。 治这些人的富贵病根本不成问题,还能把正兴堂的名声打响。 “那好,什么时候可以给我看病?银子不是问题。” “给我先看吧,我这日日难受,别说是银子,就算是其他的我也给得起。” 顾锦书一下子被一群人包围,惶恐不已。 他的医术一直都是那样,如今不过是多了个身份而已,竟然被这么多人恭敬的对待。 “大家都别急,与本王妃的侍女登记就好。到时候一同去正兴堂接诊。” 南洛倾带着顾锦书回府,耳边总算是不再喧闹。 顾锦书满肚子的疑问,“东家是如何让他们相信在下是药神谷的弟子?” “因为你与子阳君说了话,又帮本王妃接了玉佩。” 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不过是借了子阳君的名号罢了,而说顾锦书是子阳君的弟子的话并不是她说的。 而是旁人说的。 她也不算是撒谎。 “不过是说上两句话罢了,他们竟然都信了。”顾锦书惊奇不已。 第三百零二章 假装 “可我并不是药神谷的弟子,这么做会不会惹得子阳君不快?等到来日东窗事发,可会让东家难办?” 顾锦书考虑全面,生怕此事让南洛倾为难。 他怎么样倒是无事,既怕到时候牵连了旁人。 “富贵险中求,风险自然是有,不过,不足为惧。”南洛倾眨了眨眼,命棠悦将带来的礼一一记在礼单上,再按照物品的贵重程度来给他们发就诊的号码牌。 “可这……这不就是骗人么?” 顾锦书从未做过假冒身份之事,而且假冒的还是药神谷的弟子。 南洛倾抬眸凝了他一眼,那目光冷得仿佛冬日刚化的雪水。 顾锦书迅速低头,紧抿双唇,自我在心里挣扎了半响。 “在下能有今日,多亏了娘娘的救命之恩与知遇之恩。在下知晓质疑会让娘娘不快,但医者仁心,至少得诚才行。” 顾锦书自有傲气,他觉得以自己的医术给各位大人们治病是一点儿意外都没有。 为什么一定要蹭上药神谷的名头? 南洛倾释然的勾了勾唇,也明白顾锦书的清高和坚持。 “你觉得你的医术治疗他们绰绰有余,可曾想过他们只信药神谷一家之言?” “药神谷的医术的确是天下一甲,可这并不代表旁人的医术一定会比不过药神谷。在下只是觉得,以我们正兴堂的名号,照样可以顶天立地的治好他们。” 顾锦书学医半生,唯一的心愿便是能救治天底下所有的疾病,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虽说他深知自己的医术是万万比不上南洛倾的,但他这小半年很刻苦的跟在南洛倾身边学。 不论多么难他都愿意用心去学,若是记不住就死记硬背。 迟早有一日能记住。 顾锦书从第一次见南洛倾就意识到她有超高的医术,而且她属于天赋型的,这时间几乎就没有病症是她不会治的。 南洛倾既是他的东家也是他的师父。 那些南洛倾看一遍就会的东西,他需要看上百遍上千遍才能会。 但那又怎么样呢? 不论多么的艰辛,只要最后能学会,为他所用就成。 经过半年的学习与沉淀,他的医术虽依旧比不上南洛倾,却也比半年前的自己强太多。 不仅如此,他比上京大多的大夫都要强。 医治御王府门口堵着的那几个人根本就不在话下。 就连他自己医治都不成问题,更别说是南洛倾出手。 他实在想不明白,如此有实力的正兴堂为什么要借药神谷的光? 南洛倾轻笑一声,那笑倒是在笑他天真。 “正兴堂的确是有这实力,却无人信任。你知道么?无人信任的情况之下,他们是连机会都不会给你。” 她自然是有实力,可又能如何? 就算她把所有的医术都展示出来,旁人依旧会质疑。 与太师府救治虞月颜时的情况一样。 当时她带上所有的药箱与药品,表示要救虞姑娘一命,可无人听她一句话,还差点把她赶出去。 若是她执意以自己的名声去救治,只会被人反反复复的质疑和泼脏水。 “换言之,如今你就算真的把一个九死一生的人救回来,而药神谷把人杀了,他们也会认为药神谷是对的。你拿什么和他们对抗?” 南洛倾向来不做为难自己的事情。人生在世,就得看清楚局势。 该服软的时候就得服软,该顺势而为的时候就得顺势而为。 “这……可这里是大祁境内,药神谷当真猖獗到这般地步?”顾锦书想得还是太过于简单了。 不过是救治人罢了,竟然到了这般地步? 南洛倾但笑不语,还是记礼单的棠悦听不下去,叉腰反驳道:“顾公子日日在正兴堂给人救治,自然是不知道外头是副什么样的光景。 前几日娘娘给太师府的虞月颜姑娘救治。当时药神谷的花溪花乘都在。你猜怎么着?那花溪在药中下毒,差点要了虞月颜姑娘的小命。可无一人信娘娘的话。 最后要不是娘娘出手,虞月颜姑娘早就香消玉殒了。还真不是我乱说,这方面,比你想象的还要严峻的多。” 顾锦书听得羞愧不已。 “在下并不知晓这些内情……是在下想得肤浅了。”顾锦书的脸红了一片,不知道是羞愧的还是愤怒,“可这儿毕竟是在大祁的境内,难道一切都要药神谷说得算么?” 棠悦哀怨的叹了口气,“是不是药神谷说得算你难道还不知道么?药神谷已经说了算这么多年了。别说是正兴堂,就是连宫中的御医都是没有说话的份儿。” 顾锦书羞愧的冲着南洛倾作揖。 “东家,之前是在下说错了。不知东家要在下如何做?” 南洛倾望着那些堆积如山的锦盒,随便打开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这里面还是他们送来的一小部分,等真的全部救治完以后,他们还会送来丰厚的谢礼。 他们都是在朝中当官几十年的老狐狸,肥的流油。 这么点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 让这些人放放血也是好的。 “是啊,在大祁的土地上,怎么能让西凉的药神谷如此嚣张?要怎么做呢?自然是超越药神谷,代替药神谷。” 南洛倾要挑战的是整个药神谷。 都说医者仁心,医术就是用来造福黎民百姓。 可药神谷把医术当做攀附权贵、控制民心、玩弄权术的棋子。 她看药神谷不顺眼,迟早得把他从神坛上扯下来。 顾锦书身子晃了晃,他以为自己刚才的说法已经够荒唐了,没想到东家的想法比他还要荒唐上几分。 代替药神谷? 想必天底下所有的医者都存在过这种想法。 只不过最后能付诸行动的寥寥无几。 若是药神谷真的有那么容易被代替,那么药神谷就不会屹立至今,更不会如此霸道。 “东家,你没有开玩笑?那可是药神谷,不是什么宵小。” 顾锦书尴尬一笑,他觉得这想法听上去像是个白日梦。 但东家的实力素来是一流的,想要就要做到。 第三百零三章 计谋 棠悦捧着脸颊,满眼都是崇拜:“这可是娘娘,娘娘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你若是要质疑,那就去质疑旁人去,反正就是不能质疑娘娘。” 顾锦书被说得噤声,垂眸想了一会儿,开始思考整件事的可行性。 “我们一直装作是子阳君的弟子也是行不通的。谎言毕竟是谎言,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被人戳穿。” 顾锦书担心那个时候会不好收场。 “戳穿?等我们在大祁百姓的心中种下信任的种子。等到那个时候,他们再把我们戳穿又如何?谁怕?” 南洛倾的眉梢轻挑,带着不屑一顾的嚣张。 “那么东家是让在下给他们救治就好了是么?”顾锦书慢慢理清楚了思绪。 药神谷对于大祁来说太过于庞大,要想轻松对付没有那么容易。 可若是伪装成药神谷的人就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等正兴堂强大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就不需要躲在药神谷之后。 而等到那个时候,正兴堂也成了能制霸一方的药铺,也就有了能与药神谷对抗的实力。 等到那个时候,打药神谷一个措手不及。 想想就热血沸腾! “棘手的病症就让本王妃来处理,不棘手的只需要你就行了。”南洛倾相信顾锦书的实力。 他的医术比药神谷的大多弟子都要强。 “在下明白,在下这就去处理。”顾锦书离开以后,又端起子阳君弟子的架子,忽悠得朝中大臣一愣愣的。 若是有朝臣不知好歹的问起药神谷的细节,顾锦书就收敛神色,但笑不语。 朝臣们见顾锦书脸色不愉,不敢多说,只当药神谷的弟子都清高得很,不会随意回答旁人的问题。 子阳君从南洛倾那儿拿了一本医书,他正迫不及待的要去试验一下上头的医术对不对,就被花乘所拦下。 自从那日从太师府回来以后,花溪就被关在机关室。 机关室是子阳君专门设计出来关押课业不精的弟子。 里面的生存空间会随着时间流逝而缩小,除非能在规定的时间之内把密室之内的题目都回答上来,才能有一线生存的空间。 若是一道题都答不上来,四面墙最后只会留下一块小小的地方。 花溪在里面就连坐都做不下来,更别说是躺着睡了。 若是想睡就只能靠着墙睡…… 花乘看不下去,就想着找子阳君说说情,看看子阳君能不能看在师父紫金的面子上放花溪一次。 而且还是在大祁境内,这不是打西凉的脸么?花溪又是个脸皮薄的姑娘,哪儿能受得了这种委屈? 花乘望着子阳君,一脸的诚恳,“师伯,师妹她是真的知道错了,您就高抬贵手放过她一次,她以后绝对不会再这么拎不清了。” “知道错?没要她的命就已经是看在师弟的面子上。我已经传信给师弟,让他赶紧把人领回去,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 子阳君的心情本来很不错,但想起花溪,这心情就好不起来。 作为一个医者,治病用错药就算了,竟然还妄想对旁人下毒,最后毒下到他的头上。 这还是当着他的面,花溪就敢如此过分,那平常他不在的时候,做得恐怕是更加嚣张。 花乘轻叹了口气,无奈道:“师伯,是人都会犯错的,再说小师妹又不是圣人。再说小师妹年纪还小,会犯错也是正常的。错了就随便罚一下就好了,没有必要关在机关室里。要是吓出个好歹来,可不好和西凉的皇室交代。” 花乘这人凉薄的人,而花溪就是个矫情的大小姐。 她若是过得不舒服,谁都别想过得舒服。 她这般嚣张与目中无人不仅是因为她是药神谷的关门弟子,还因为她在西凉皇室的身份。 花溪不需要学什么很厉害的东西,就她与西凉皇室这一层关系,药神谷就会把她宠成宝。 子阳君不满的甩袖,将手背在身后。 “药神谷从设立初衷就是给江湖人士所设立,在药神谷之中不分什么皇室不皇室的。这么简单的道理还得我教你不成?” 子阳君轻蔑一笑,他的师弟平常在药神谷就这么教习弟子的? 让弟子们不以医术的高超为尊,而是按照身份来比较。 谁的身份高,谁就厉害? 何其可笑! 若是都是以这样的标准的话,药神谷的名声总有一天会垮在他们这些人的手上。 花乘硬着头皮说道:“师伯所说的那些我是知晓的,只不过一切都是有个例外。花溪就是那个例外。再说花溪是真的已经知道错了,还请师伯放过花溪一马。就当做各退一步。” “这件事没得商量。”子阳君就是要磨一磨花溪的气性。 做出如此有辱师门的事情来,简直荒唐! 若是这件事就这么轻拿轻放了,以后还有谁会在乎礼法?又有谁会守这规则? 花乘望着子阳君离开,他定定的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转身去了机关室。 “有没有人来救本姑娘?你们个个都不想活了是不是?你们什么档次就敢关本姑娘?你们出来啊!躲起来算什么能耐?” 花溪在狭小的机关室内大喊大叫。 闭塞的空间使得她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尖锐刺耳。 当花乘的脚步声逐渐逼近,花溪的声音就越来越大。 “你们终于舍得派个人来放本小姐出去了?算你们有点自知之明,要不然我爹来了,把你们这儿都移平了。” 当花乘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她不耐烦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我从这鬼地方救出去?” 花乘对于花溪的暴躁无动于衷。 “你怎么还不来?”花溪烦躁的在狭小的机关室内踱步。 这里面的题目特别的难,她一道题都回答不上来。 可明明以前她在药神谷做的题目根本就没有这么多这么难,所以他觉得这都是师伯故意刁难她的。 如今机关室的大小就只有一个手臂那么长,她都快要被挤死了,就连坐都没有办法坐下来。 走到花乘面前就已经费了不少的劲儿。 第三百零四章 偏心 “你怎么还愣着?你是不是我师兄?不是说去找师伯求情救我么?” 花溪见花乘没有动静,一开口就是指责。 她觉得自己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花乘也有一份责任。 花乘刚才已经低三下四的和子阳君求情,还被牵连的骂了一顿,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想来与花溪好好的把事情说一下,花溪对着他又是一顿辱骂。 花乘脸色铁青。 “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师伯不同意放心,就算我把嘴皮子给磨破了,他还是不放人。” “怎么会?这药神谷上下还有谁不给我面子?”花溪又急了,下意识觉得是花乘在撒谎。 转念一想,肯定是花乘这人办事没有太过于认真,要不然怎么会这样? “你还真别不信,我就连西凉皇室的名头都搬出来了,都没有说动师伯。你说还能有什么办法?” 花乘自诩是已经尽心尽力,就算花溪想要怪罪,应该也是无从怪罪起来的。 “师伯是疯了么?就连西凉的皇室他都不放在眼里?”花溪后悔自己一个人来得大祁。 她应该多带几个人来大祁,这样就不用受这一肚子的气。 “师伯那样的人你也是知道的。他决定要做的事情是向来不会给任何人面子的。” “那就没有说什么时候放我出去?”花溪面色灰败,她就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人关在这种鬼地方。 “说是让你反思后,等你想明白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再说。”花乘又叹了一口气。 他是真的尽力了,但是师伯不买账,他能有什么办法? “反思?我有什么好反思的?这一切本来就不是我的错。要错也是那南洛倾的错。如果没有南洛倾插手的话,那个虞月颜我早就治好了,哪儿需要她献殷勤?” 花溪提起南洛倾又是一阵牙痒痒,这一切都和南洛倾脱不了干系。 “刚才师伯还刚与南洛倾见过,他见南洛倾的时候就高兴的很,不知道的还以为南洛倾才是药神谷的弟子。” 花乘眼底闪过一抹嫉妒。 他也算是弟子之中的佼佼者,可从来没有得到过师伯的看中。 而南洛倾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一出现就夺走了师伯所有的关注。 师伯还对她耐心有加,什么都与她说。 她何德何能? 花溪越听越生气,暴躁的跺脚,“凭什么?我们两个药神谷的关门弟子还比不上一个贱人?她那一手医术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偷学来的。” “我再去给你想想办法,尽快把你救出来。” 花乘用折扇挡住口鼻,这机关室待久了实在是难受,不仅是憋闷得慌,空气也不太好。 他与花溪说了一会儿便觉得头晕,就找借口离开。 花溪不准,“你就得在这儿陪着我,为什么离开?你若是不在这儿陪我,以后你家里的事儿我可就不管了。” 花乘脚步一顿,回头的时候,眼眸之中精光一闪,耐着性子道:“我在这儿于事无补。还不如去帮你想想办法,你说呢?” “你就是不讲义气想一个人跑才给我找这样的借口。你能想什么办法?你要是有办法的话早就成了,何至于此?你要是不在这儿陪着我,以后回了西凉,你家里人有得受了。” 花溪拿捏着花乘的家里人,毕竟花乘一家子都在花溪的爹手里头讨生活。 也就是说,花乘的家人都是在花溪的爹手底下当差,而花乘就得给花溪当牛做马。 不论花溪冒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点子,花乘都不许拒绝,都得照做。 若是不做的话,遭殃的就不仅仅是花乘,还有花乘的爹娘。 “师妹,我往日待你也是极好的。你为什么要拿这件事拿捏我?难道我不是你的师兄么?” 花溪嗤笑一声,傲慢道:“你自己什么身份你自己清楚。说得好听一点是师兄,其实就是我的一个仆人罢了。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我,如果没有我的话,你又如何能借着我的关系当上药神谷的内门弟子?你如今拥有的一切全都是我施舍给你的。我让你在这鬼地方陪我一会儿,不行么?” “……嗯。”花乘无力反驳,只能把这一切应下。 但即便这样,花溪的心情也没有好转多少,而是对着花乘又说了一堆羞辱的话。 花乘听得额头青筋暴起,却没有反驳一个字。 “你想想办法,把南洛倾弄死,也就没这么多事儿了。本姑娘要让她知道,招惹本姑娘没有什么好下场。” “……嗯。” 花乘要是想未来的日子好过一点,就只能应下来。 “你可得记得你答应我了,可别看见南洛倾那个狐狸精,所有的魂都被那狐狸精给勾走了,看见她以后就走不动道!” …… 元安侯府近来十分的不太平。 先是元安侯被陛下所嫌弃,然后是赵氏的铺子生意一落千丈,再然后是南玉薇被人当众轻薄。 元安侯就南玉薇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还想借着南玉薇嫁个好点的夫家,到时候他的官运也能亨通一些。 如今看来,他的所有梦都落空了。 他本来是胖得低头是看不见自己的脚尖的。 如今因为忧虑这些事情,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这宽大的华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 他出门去,碰见的同僚都笑他是不是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要不然怎么会这幅模样? 元安侯自尊心又重,就是听不得这些东西,渐渐的外面的局也不参加了,就在家中唉声叹气。 赵氏见不得他这幅模样,又得装得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南玉薇自从回府之后,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照样赏花扑蝶,反倒衬得元安侯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你不去看看自己的功课学得怎么样,哪儿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玩闹?”元安侯素来很喜欢南玉薇,对她是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这几日说话是越来越重了。 南玉薇脸色不快道:“回禀爹爹,女儿的功课早就已经学完了,就想出来透透气。” “学完了不会再看一遍?哪儿都比不上你姐姐。” 第三百零五章 不如 姐姐?南洛倾? 对于南玉薇来说,南洛倾简直就是她的逆鳞。 从小她就被人与南洛倾相比到大,儿时她的身份不如她。 她是世家嫡女,就算什么都不做,都有顾家在背后护着她。 而她一出生就被贴上庶女的名头,可世人又怎么会知晓,她娘赵氏才是元安侯的初恋情人呢? 若说感情之中的插足者,应该是眼高于顶的顾玉瑶才是。 总而言之,她才是那个名正言顺的元安侯府大小姐。 顾玉瑶不仅是感情的破坏者,她的女儿更是让她身败名裂。 她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而南洛倾已经嫁了御王,为何还与大皇子纠缠不清?凭什么天底下的所有好事儿都让她占尽了? 如今凭什么爹爹也护着南洛倾那个贱人? 明明爹爹一直很厌恶那个女人的。 “爹爹是不是说错了?我并不是姐姐南洛倾,我是玉薇啊。”南玉薇想不通元安侯的态度怎么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思来想去也就是爹爹最近认错了人,才会闹出这样的乌龙来。 肯定是爹爹最近太累了,才会把她错认为南洛倾。 她也不会为了这件乌龙之事与爹爹闹,她定然是要给爹爹一个台阶下的。 “说得就是你,你不在房中好好的学习相夫教子之道,跑出来瞎逛做什么?一点儿都比不上你那端庄贤淑的姐姐。” 元安侯正气得头疼,瞧见南玉薇自然是更加的烦躁。 “爹爹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您以前不是说,女儿怎么样都比姐姐好么?”南玉薇习惯性的勾唇浅笑,只不过她的笑容与往日相比多了几分勉强。 她是端庄大度绝不失礼的上京第一美人南玉薇,就算是在家中亦或者面对亲爹,她也不会有半分的失仪。 “此一时彼一时,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姐姐嫁了御王以后,他们的日子过得是风生水起,前不久陛下还送了一块封地给御王。七宝塔的珍宝更是送了百来件给洛倾。那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提起这件事,元安侯只有永无止境的心痛与失落。 明明南洛倾是他的女儿,赡养亲爹之类的种种是应该的。南洛倾得到的一切,理应要先孝敬他的。 可惜啊,当真是可惜啊。 之前把所有的宝都压在南玉薇身上,还以为以后有了这个孩子就能飞黄腾达,日子越过越好。 可没想到南玉薇不仅没办法嫁个好人家,还把名声给搞臭了。 以后要是想再嫁个他看上的夫婿,简直难如登天。 而南洛倾那边却越过越好。 他越是听这些消息就越是心痒痒。 七宝塔的珍宝,随便拿来两件都是无价之宝。他怎么就没有那运气得到? 南玉薇身子晃了晃,双手紧扣放于身前,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来。 “爹爹说这些可是真心的?我与姐姐都是爹爹的女儿,为何爹爹眼中只有姐姐的好?” 南玉薇委屈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可她显然是忘了以前的南洛倾也经常缠着元安侯问这句话。 同样都是爹爹的女儿,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而元安侯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漠然与嘲讽。 他的反应似乎是在说,救你也配当他的女儿?再然后,南洛倾便自暴自弃。 反正无论南洛倾做得多好,元安侯的眼里只容得下南玉薇一人。 她徒劳做什么呢? 而南玉薇是被元安侯捧在掌心宠着长大的,她做事儿喜欢事事做到极致,深得元安侯的心。 她偷了十八年的宠爱,一日之内全都消失殆尽。 元安侯把对她的例外全都收了回去,要如数还给南洛倾。 元安侯挥袖背过身去,冷硬道:“你还有脸问我?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儿你自己不清楚?你既没有把握在比试上赢了洛倾,为何要丢人现眼?如今不仅铺子的生意一落千丈,你的名声一落千丈以后,本侯面上也无光。” “那怎么能算是女儿的错?明明就是那一群刁民非要扑上来。” 南玉薇提到此事时忍不住闭了闭眼,依旧是一阵恶寒,仿佛再次感受到那日的绝望。 “比试之所以会输,还不是因为姐姐没有让着妹妹?都是一家人,之前不就是爹爹说的,一家人就得相亲相爱与和睦。姐姐为何不能待妹妹和睦一些?千错万错都是姐姐的错,爹爹为何不站在女儿这边?” 南玉薇梗着脖子,头上的步摇乱颤,与端庄根本不搭。 她质问自己的父亲,为何如此偏心?她不过是犯了一点小错,在元安侯眼中就罪不容诛。 元安侯迅速转身,指着她的鼻尖谩骂道:“你还有脸说洛倾。洛倾不知比你强上多少倍。同样是做生意,她的正兴堂做得风生水起的。而你沾手过赵氏的生意么?你能把生意做起来么? 还有,你天天学那些琴棋书画有什么用?不仅不能给你自己带来一个好夫婿,你也没有办法帮爹的仕途亨通!” 与他年纪身份相仿的人,这几年瞄准时机,已经连升了三级的官位。 当下的日子过得多滋润都不知道。 她就恨自己的女儿为什么如此的没有本事,不能让他当上国舅爷? “琴棋书画不是一个女子必须要学的么?爹爹是想说姐姐很厉害吧?”南玉薇的情绪越发的激动,她想和元安侯大闹一场,可她不敢。 她若是闹了,极有可能被元安侯扫地出门。 毕竟如今的她毫无价值。 “你姐姐她的确是厉害,就凭着她那三脚猫的医术,竟然治好了太师的独女虞月颜。知晓此事的人不多,本侯也是偶然之间听到这些。那可是太师的女儿!若是能与太师交好,别提以后的官运是有多么的顺畅!” 元安侯一提起此事就心如刀绞。 为何南洛倾的能耐凸显得这么慢?要是知道这么女儿这么有能耐,他以前就不会说如此严厉的话,把双方的关系弄得这么僵。 “不过是一个太师而已,以后女儿也能找个不必御王差的夫婿。” 第三百零六章 后悔 南玉薇贝齿咬着下唇,不服气道:“爹爹觉得姐姐能带给你的东西,我也可以。爹爹拭目以待就是。” “难道你连药神谷的都能够认识不成?”元安侯的手在微微发着颤,这件事才是他最为在意的一件事。 药神谷的子阳君与南洛倾交好的事儿,上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朝中人见了御王与南洛倾都得客气三分,生怕得罪了两人最后反而得罪了子阳君。 朝中还有人说,御王殿下的腿疾已经被子阳君治好了。 虽说以前是个顽疾,治好的概率微乎其微。 如今大有不同,有了子阳君插手,御王殿下的腿疾想不好都难。 御王殿下的腿要是治好的话,那不易于大祁的战神归来。 说句难听的,以后大祁到底听谁的还不一定。换句话说,到时候天下是不是西凉说得算也两说。 这南洛倾的眼光是真的好,竟然看中了未来的天下霸主。 他元安侯的身份也会因此水涨船高。 他是真的想地位再升上几层…… 如果说南玉薇靠不住的话,就只能靠南洛倾了。 谁让南洛倾是他的女儿呢?赡养亲爹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么?都说血浓于水,南洛倾总不能以后过上好日子,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穷困? “药神谷?”南玉薇在家中关了许多天,对外头的事儿一问三不知。 药神谷的名头响亮,如雷贯耳,是天底下所有百姓都得崇敬朝拜的地方。 这样干净圣洁的一个地方怎么能与南洛倾扯上关系?南洛倾她配么? “爹爹,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东西?”南玉薇缓和了下情绪,抿唇笑了笑,“南洛倾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与药神谷扯上关系?她从小到大是怎么长大的,女儿又不是不知道。她哪儿读过什么医术?又学过什么医术?就算她真的会,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会那么一点儿。 这样的医术在药神谷眼中肯定是不够看的。她的假装终有一日会被拆穿。爹爹可别与她沾上关系,要不然可逃不掉。” 在南玉薇的眼中,南洛倾依旧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 真不知道爹爹他们是看上她什么了…… 药神谷?那样神仙般的人物怎么可能与南洛倾认识? 在她的印象之中,南洛倾是个极其奸诈狡猾之人,若是真的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肯定是南洛倾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 反正她绝对不会相信,南洛倾会赢得药神谷之人的喜爱。 因为她都没有攀上药神谷的高枝,南洛倾又怎么配? “你别胡说了,你姐姐比你有能耐得很。子阳君都已经去了御王府好几次了,还能有假不成?子阳君这样的人是谁都瞧不上的。他既然能去见南洛倾,定然是赞赏洛倾的医术。你既然不懂,又在揣测什么?” 元安侯近来就是听不得有人说他的宝贝女儿一句坏话。 南玉薇难过得红了眼眶,气得浑身发抖,“爹爹你怎么能这样说女儿?这些年女儿事事都听爹爹的,可爹爹就是不念着女儿的好,处处都是那南洛倾好。不就是个药神谷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元安侯脑子一热,一抬手就打了她的脸一巴掌。 这一巴掌格外的干脆响亮。 南玉薇直接被打懵了,她一直都是爹爹心目中的掌上明珠,从来都没有受过半分的委屈。 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必要委曲求全。 这一切都是元安侯给她的底气。 可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爹爹打。 周遭路过的侍女被这儿的动静吓了一跳,赶忙低着头后退,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南玉薇先是一愣,听见这些响声,立刻回头瞪了他们一眼。 “你们还不赶紧滚,是想在这儿看本小姐笑话么?” 她如今已经沦落到被几个下人看笑话了么? 侍女赶忙喊了赵氏来,生怕两人真的闹得太僵太难看。 赵氏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还在算账,那些都是亏损的账目已经让她头疼不已,而传来的消息更是令她心力交瘁。 “夫人,您还是去看看吧,老爷打了小姐一巴掌,两人还在闹呢。” “什么?老爷怎么会这么糊涂?他往常不是最宠玉薇的么?怎么可能会当众打了玉薇?你确定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许多人在那儿都看清了。小姐还哭了。”贴身侍女一五一十的讲清楚了。 “老爷怎么这么糊涂?就只有玉薇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怎么还闹得不可开交?”赵氏对元安侯是有怨气的。 毕竟相较于元安侯来说,南玉薇是自己生的,与她更加亲近一些。 再说她当娘的,肯定是更加心疼自己的女儿。 最近在玉薇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自然是心疼得很,却又无能为力。 毕竟名声这种东西,搭建起来需要数年,这么多年是一点儿错处都不能有。 可摧毁却只需要一个时辰。 玉薇的名声一落千丈,短时间之内是没有办法恢复如初。 但也不是完全的没有办法。 赵氏想着等这件事过了风头,到时候再说,就会好很多。 等百姓忘了这件事,那么一切都会好起来。 对于玉薇这样的世家名门培养出来的姑娘,不怕没人要,到时候还是可以嫁一个好夫婿。 眼看着再过一段时间风头也就过了,怎么这么时候老爷和玉薇闹起来? 这不是平白的让别人看笑话么? 赵氏放下账目,火急火燎的跟着婢女去了花厅见人。 不知两人在争执什么,都面红耳赤。 而元安侯竟然还妄想打南玉薇一巴掌。 赵氏看不下去,直接冲上前,拦下他的这巴掌。 而这巴掌,不偏不倚的就打在她的头上,直接把她的发髻都打歪了,看起来可笑至极。 赵氏尖锐着嗓子叫道:“老爷这是做什么?是不想过日子了么?打了玉薇又打了妾身。那老爷眼里还放得下谁?玉薇她还只是个孩子。” 赵氏反身轻抚南玉薇的脸,颤声问道:“玉薇,疼不疼?” 第三百零七章 指望 南玉薇自然是疼得,不仅是脸上那巴掌疼,还有心上的某处也疼。 而被这么多人瞧见她被打了,她的脸更是火辣辣的疼。 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娘亲,爹爹打女儿。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南玉薇从始至终就没觉得自己错过。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与娘亲说说,别怕,有娘亲护着你。”赵氏御夫有术,很多时候元安侯都是听她的。 她现在依旧自信,只要她出现,元安侯一定是挺她的。 “女儿不过是在房中待得闷了些,就想出来透透气。透气的过程之中就碰见了爹爹。女儿还想着与爹爹打个招呼,可爹爹偏偏骂了女儿一顿,仿佛女儿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赵氏一听就觉得这件事十分的离谱。 “老爷,这儿是元安侯府,也就是玉薇的家,玉薇出来透透气怎么就不行了?玉薇这些时日受了多少委屈,老爷你也是知道的。就不能对玉薇好一些?” 赵氏一边质问元安侯,一边哄着南玉薇。 南玉薇也因此有了几分底气。 元安侯这名字虽说好听,但他如今的地位并不是靠着他自己争取来得。 而是靠着女人才爬到这一步。 在他还只是个骑兵的时候,靠着抛弃娘亲,勾搭上顾玉瑶来在陛下面前露脸。 他成了顾玉瑶的夫君以后,又借着顾家的军功,和顾玉瑶心软的性子。 元安侯有了侯爵之位。 后来顾玉瑶没了,他又念起了娘亲的好,把娘亲接到身边来。 顾玉瑶留下不少的家产,元安侯对这些东西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娘亲倒是做生意算账的好手。 这些事儿全都交给娘亲以后,娘亲打理得井井有条。 元安侯愈发的依赖娘亲,府中的所有事情几乎都听她的。 而娘亲又把她培养成上京第一的名门闺秀,借着南玉薇的名气,元安侯也十分的有面儿。 于是元安侯对母女俩儿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反正就是十分的宠溺,别说是动手打她们一巴掌,就是说一句重话都不可能。 “看看你养得好女儿,平常就是这么对亲爹的?”元安侯怒不可遏。 他并不像过去一样给了台阶就下,而是一定要与他们辩个明白。 “玉薇是个弱女子,又能对你如何呢?” 赵氏的火气也上来了,元安侯这是给脸不要脸么?都已经与他说得这么明白了,为何还要与她作对? 他这般对待玉薇,不就是在打她的脸? “她就是不该对洛倾不好。洛倾是她的亲姐姐。自古以来,长幼有序,她又怎么能对洛倾这般?简直是不成体统!”元安侯处处维护南洛倾,仿佛南洛倾才是他的心肝宝贝。 赵氏听得仿佛遭受雷击。 南洛倾?她没有听错吧?老爷竟然说南洛倾是姐姐? “老爷,以后不是你最烦南洛倾的么?你还说生了她这样一个逆女是天大的不幸,怎么现在又开始说南洛倾的好话?” 赵氏这几天都待在府里,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儿。 毕竟她手上要操心的事情还非常的多,根本就无暇顾及南洛倾那边发生了什么。 在彩照楼的比试上南洛倾出了大风头,最近过得应该是春风得意。 既然是过得春风得意,她根本就不想听这个女人到底有多么的开心。 若是去打听的话,岂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这才短短的一段时间,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她一定要弄清楚。 “洛倾哪儿不好了?她不仅孝顺得很,还有能耐的很。她嫁了一个极有能耐的夫君,如今就连陛下都得给她三分面子。还有药神谷的人,与洛倾来往亲密。” 元安侯恨不得此刻就去御王府上,与南洛倾好好的缓和下关系。 无论是用上什么样的办法,一定要求得洛倾的原谅。 “什么好夫君?御王殿下我们又不是不知道。顶着先皇遗孤的名头的确是好听,但是又有什么用?还是个瘸子。王爷难道是觉得一个瘸子十分的有能耐不成?” 赵氏古怪的笑了声,对秦御修十分的看不上。 当初南洛倾求着要嫁给秦御修的时候,她嘲讽过不止一次。 秦御修那种人,也就只有南洛倾才看得上。 “御王殿下的腿疾就快要治好了。而且洛倾得到子阳君的赏识,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从今以后,洛倾有药神谷做靠山,不得了了。” 元安侯可不想与药神谷作对,他也想与药神谷拉近关系。 “药神谷怎么可能会对南洛倾不一般?老爷可千万不要被那女人给迷惑了。” 赵氏嘲笑了一声,根本就不信这消息。 元安侯也懒得与她争,想让人把她们带下去。 哭哭啼啼的娘们儿看见就烦。 他现在还有更加要紧的事情做。 “侯爷,有好几位大人登门要见您,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都是哪几位大人?”元安侯强迫自己平复下来情绪,不能以这幅暴躁的模样去面对客人。 “具体奴婢都不记得了,但是奴婢知晓他们都是三品以上的大人。” 元安侯眼睛一亮,三品以上的大人可是稀客,来见他做什么? “快快有请。”元安侯丢下赵氏与南玉薇,前往前厅会客。 赵氏安抚南玉薇,“你爹这是怎么了?突然对南洛倾这么好?就是因为御王与药神谷?” 南玉薇脸疼得厉害,“谁知道那南洛倾又使什么花招,竟然连子阳君都能勾搭得上。” “算了,你收拾一番去前厅。难得来了几个大人物。你去会会面,看看他们会不会记得你。” 赵氏很快就收拾好心情,帮忙打理南玉薇的衣裳。 “娘,女儿不想去。” 她刚被人骂了一通,哪儿还有心情去见客? “都是一些举足轻重的大人,你若是不去见的话,可就错失一个好机会。都去见见,对你有好处。” 赵氏不会小家子气,被说了就赌气。 她还是得为自己的女儿考虑,看看能不能为她谋取一些好东西。 反正现在的元安侯是指望不上了。 第三百零八章 比较 “可是爹爹也在,况且爹爹还那样对我,我根本就不想去。”南玉薇背过身子去,脸上一抽一抽的疼在提醒着她,她刚才是受了多么大的屈辱。 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事儿值得她先低头。 就算是与元安侯闹得不可开交,她也是等着对方来哄的,绝对不会主动低头半分。 “你爹就是个听风就是雨的性子,你就别与他较真。到时候找到合适的夫婿,玉薇你也就嫁出去了,不必天天看着他。” 赵氏说这话可谓是情真意切,女人这一辈子做出什么成就不不值一提,只有驭夫有术才有意义。 在娘家多好都没有用,还得看在夫家是怎么样,看看能不能得到夫家的重视才是要紧事。 “难道娘亲现在就连三品官都能看得上了么?女儿要嫁人怎么着也是要嫁给大皇子殿下那样的。三品的世家女儿根本瞧不上,这面其实没有必要见了。”南玉薇心情差到极致,谁都不想应付,可她素来是听赵氏的话,不会随便忤逆。 最后怎么做还是听赵氏的安排。 “玉薇说什么傻话呢?就算你不喜欢三品官,但如今你也没有什么好挑的。若是连这些人都不抓紧的话,以后怕是蹉跎了岁月,什么都不剩下。” 赵氏不知在感慨什么,一边说一边帮南玉薇整理发髻。 当下时间紧急,来不及去做太多,只能稍稍整理衣裳就是。 要是去得晚了,大人们可就走了。 那她还见什么人去? “娘亲,我看糊涂的人是你才对。女儿这般姿容,何愁嫁不到好人家?女儿反倒觉得那几个不学无术的世家公子配不上女儿。除了皇室,女儿是一点兴致都没有。” 南玉薇暗暗铆足了劲,她寻思着南洛倾都能够嫁一个不赖的夫君,她凭什么不可以? 她与南洛倾相比又差在哪儿?为什么要在夫君一事上委曲求全? “你怎么就这么不听劝?今时不同往日,若是你还是这个性子,以后可是要吃大亏的,别怪娘亲没有提醒过你。”赵氏生起她的气,她生得女儿怎么这么的死脑筋? 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么? “女儿一身的本事,可是得用在正途之上,可不能嫁给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要不然女儿通身的本事去哪儿施展?” 反正南玉薇心中唯一的夫君人选就是大皇子,就算大皇子不待见她又怎么样? 她最在乎的不过是那个皇子妃的位置。 成了皇子妃,她从有机会与南洛倾一较高下。 要她一辈子都被南洛倾压一头,她又怎么可能甘心? “你一个女儿家,想什么比男人更有本事做什么?你一个女孩儿,就算真得很有本事,还能够大过于天去?还能够大过于你的夫君去?还能够大得过你爹去?” 赵氏只当南玉薇在开一个玩笑。女孩儿何必非要与男人一较高下做什么?那么这样的男人不就和男人婆似的? 天底下的男人恐怕是没有一个人能接受。 女儿家肯定是小意温柔的才是最好的,她也一直是这样培养自己的女儿。 让南玉薇成为这天底下最温婉贤淑的良家典范。 “女儿家怎么就不行?那南洛倾不就是又是做生意,又是和子阳君交好,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女儿比那南洛倾还不逞多让,怎么就不能把日子也过得风生水起?” 南玉薇厌恶南洛倾至极,但还是可以瞧见她身上的出众的地方。 与许多人相比,南玉薇还算是冷静的,能够看清自己与南洛倾之间的差距。 她觉得自己比大多数人聪明,未来肯定不能止步于此。 而且爹爹也说了,南洛倾如今处处都是好的。 等着吧,有朝一日,她定然会比南洛倾还要好,然后得到所有人的尊敬。 就连爹爹也会看到她的好。 赵氏推了下她的脑袋,呵斥道:“你与南洛倾那贱人有什么好比的?她和个野人似的,也就只有御王那一个瘸子才能够看得上她,你以为寻常好人家的哪儿能看得上她?你可别和她学。” 赵氏头疼不已,这孩子怎么好的不学和坏得学? 难道学那南洛倾嫁个瘸子才满意? “娘亲误会了,我不是要与南洛倾学,女儿不过是想要赢过南洛倾罢了。”不仅仅是单方面赢过,而是要方方面面都要赢。 这才是她的目的。 “赢不赢南洛倾的事儿以后再说,反正你现在必须要做的事儿就是跟着为娘去会客。”赵氏帮她插好步摇,就已经没了耐心,她不想听她说太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等她想明白,那几个大人可就走了。 南玉薇知晓这件事自己是没有办法违抗,所以更多的想法她都直接深藏心底,不再说出口。 当赵氏带着南玉薇到达前厅时,元安侯与几位大人相谈甚欢。 “元安侯果真是有了个好女儿啊,养得这般有本事。老夫的女儿要是有你家女儿一半的能耐就好了。老夫也不必这么操心了。” “尚书大人这说得是什么话?有您这样的爹,什么样的女婿不都是随便找?您家姑娘还有什么好发愁的?” 元安侯已经笑得已经合不拢嘴了,但碍于情面,还是奉承了尚书大人几句。 “就算是嫁得再好也比不上御王殿下啊,您说是不是?这天底下能比御王殿下还要尊贵的人可不多。” 说这话时,尚书大人靠近元安侯,极小声的说了句,他又扬了扬自己手上的酒杯。 视线相触,两人心领神会的一笑。 元安侯愈发的有底气,等御王的腿疾治好以后,想来这皇位应该是要还给御王殿下的。 那么南洛倾的身份一下子就水涨船高。 南洛倾如今是正妃,也就是说,来日御王殿下飞黄腾达的话,南洛倾便是皇后。 那他元安侯是什么?不就是国舅么? 他也能借着女婿的名头过上前所未有的好日子。 此事众人心知肚明,只不过没有人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说而已。 “对了,我们给侯爷带了不少礼物,你看看这东海的海参可是个好东西,你瞧瞧喜不喜欢?” 第三百零九章 有求于人 尚书大人把锦盒打开,让元安侯看清里头放得是什么东西。 元安侯装作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看见这海参的成色好得很,是他之前从未见过的品相。 只看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等好东西可是他之前连见都没有机会见过的。 而这一件礼物不过是尚书大人送来的其中一件罢了。 “还有许多不值钱的玩意儿,也不知道侯爷能不能看得上眼。老夫也不知道侯爷具体喜欢的是什么。希望这些物件,侯爷你别嫌弃。” 尚书大人在朝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从来都是别人看他的脸色,还从未有过旁人看他脸色的事儿。 今日元安侯就经历了。 尚书大人看他的眼神小心翼翼还带着几分谄媚,是他之前前所未有碰到过的。 元安侯心中暗爽,面上也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来。 “尚书大人这说得是什么话?您能来就已经让寒舍蓬荜生辉了,还送什么礼?” 元安侯的话虽说得十分的客气,但怀中抱着礼盒摆弄,愣是不撒手。 尚书大人自然知晓他虚荣乃至于虚伪的性子,要不然也不会登门送这么多好东西来。 他就是笃定送这些东西就能完美的拿捏住元安侯,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 “哪儿有登门什么都不带的?那不就说不过去了。”尚书大人抚须干笑了两声,面色突然一转,“其实吧,老夫有一件事已经困扰了许久,除了侯爷还真想不到有谁能帮忙。” 元安侯见尚书大人长吁短叹的,心下一跳,看着怀中抱着的这么多宝贝。 实在是舍不得放手。 这天底下可没有让煮熟的鸭子飞了的道理。 这些宝贝既然已经在他的怀里了,他可不能还给尚书大人。 元安侯心中已经转了好几遍,既然尚书大人都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立刻就装腔作势道:“只要是本侯能帮得上的忙,本侯一定会帮。尚书大人如此客气,本侯又有什么不帮的道理?” 尚书大人松了一口气,“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想让侯爷帮忙与御王妃娘娘说一声,看看能不能让老夫先排上号看诊?” 那几日尚书去了京郊外处理要事。 等他知晓御王妃与子阳君交好的事儿时,已经很晚了。 等他赶去御王府,那些号早就已经排满了。 不论他是拿出金银珠宝还是身份都没有办法让御王妃通融半分。 可她这病也是急得不得了,是一点儿时日都不愿意继续等下去。 他早先问过御王府的人,说是这号数已经排到了下个月,下个月?他哪儿能等到下个月? 一开始他也想了不少的办法,想从已经排上号的同僚手中,不择手段的将诊治的机会抢过来。 不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只要尽快能看上病就好。 也不知御王妃是有什么能耐,就连这种情况都想好了,说是若是被她发现有人抢夺看诊的机会。 她会将那人送入黑名单,从今以后都不准来看诊。 尚书大人一听这要求,立马收起自己所有的小心思。 既然御王妃娘娘都这么说了,他只能想其他的法子。 而其他的法子一个比一个不中用,终于,他想起了元安侯这一层关系。 不管怎么说,南洛倾都是元安侯的女儿,既然是女儿,那总得听亲爹的话吧? 那么他只要与元安侯拉近关系,那么剩下来的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原来只是看诊这么一件小事,元安侯一张嘴就想答应下来。 可是……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与南洛倾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够随便代替南洛倾答应一切的程度。 尚书大人见他一副要马上答应的模样,心下一喜,已经准备好感谢的场面话。 可话到元安侯的嘴边,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尚书大人急了,“侯爷是有什么难办的?还是说这些薄礼打动不了侯爷?其实我那儿还有一处专门避暑的宅子,如果侯爷喜欢的话,大可拿去住。整栋宅子都是用金丝楠木所制,冬暖夏凉。” 虽说把宅子送出去他有点心疼。 但是银钱终究是身外之物,没有必要强求。 元安侯的停顿是在想什么说比较好,可没有打算拒绝,没想到尚书大人还追加了一处宅子。 他又怎么可能不要此处宅子? “尚书大人破费了,正好今年夏日老夫正愁没有地方避暑。你那宅子正是个好去处。想来洛倾也会很喜欢的。” 往常元安侯是根本不会提起南洛倾,就像是根本就没有这一个女儿似的。 今时不同往日。 南洛倾的存在让他有面子急了,可不得口头上提一提,让人知晓他有一个厉害的女儿? “那照侯爷这么说是答应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御王妃娘娘一面。老夫的病想亲自与御王妃娘娘提一提。” 尚书大人开心不已。 其他几个大人听了半天,见元安侯如此简单的就把这件事给应下来了,就知道这件事应该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他们纷纷效仿尚书大人,把自己的礼物送出以后,又提了自己的困境。 其实拐弯抹角,说来说去也就只有一件事。 就是能不能在看诊的事儿上插队,能不能多要几个号? 御王妃娘娘那边油盐不进,好在他们能想出来办法找上元安侯。 “你们来就来了,这么点小忙看在多年同僚的份上本侯能不帮么?送这么多东西,是不是看不起本侯?” 元安侯话虽这么说,其实是用眼神示意让管家赶紧把这些宝贝给送到房里去。 生怕被人要回去,又怕这只是他幻想的一场梦。 尚书大人对他表里不一的行径并不陌生,但能答应救治就行了,其他的倒没所谓。 赵氏带着南玉薇走近,见老爷与几位大人都相谈甚欢,她心下一松。 真好,见老爷与几位大人们关系这么好,她就放心了。 还以为这些大人是来找茬的。 管家从赵氏身旁路过行礼。 赵氏拦下他,随意的打开最上层的锦盒一看,是一块巴掌大的和田玉。 第三百一十章 庶女 赵氏一看这玉佩就爱不释手,拿起玉佩在手中把玩,触手生温,光透度极好。 一看就知道是极好的东西。 当然,这也是老爷都舍不得买的物件。 可见一定是这几位老爷送来的。 管家接下来的话很快就印证了这一点。 “夫人,这些是尚书大人送给老爷的。老爷让小得全都放到府库里去。” “不必了,都先送到我那儿,我先挑一些你再放到库房里去。” 赵氏近来手头紧,能买的东西屈指可数,这日子也变得难熬起来。 这些宝贝她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就占为己有。 再说,这些宝贝都是贵人们送给老爷的,也就是她的东西,她不就是能随便挑么? 倒是南玉薇觉得这样有些难看,小声提醒道:“娘亲,你还是等一会儿再挑吧,大人们都在,你这幅财迷的样子被他们瞧见,他们还以为我们元安侯府的人见钱眼开,这辈子都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呢。” 赵氏瞥了她一眼,“这有什么的?既然尚书大人敢送,没有我们不能收的。就算是被他们看见了又怎么样?这些已经是我的东西了,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你管得着么?” 赵氏就不理解,一个下人竟然有胆子管这么多。 南玉薇嫌她丢人,提步就要进前厅。 赵氏见他进去,无暇顾及手头上的事儿,让管家赶紧滚。 南玉薇进前厅,礼仪周全的给几位大人行礼,“爹爹,女儿来给几位大人见礼。” 尚书大人等几位大人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们竟然还起身主动迎接她,对她嘘寒问暖,又夸了起来。 “姑娘长得还真是水灵,果然如传闻中那般美艳。” “礼数周全,侯爷当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 “可不是么?老夫可从未见过如此钟灵娟秀的姑娘。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几句夸奖无疑让南玉薇受宠若惊。 她以为自己在上京的名声极为不好,特别是这些位及人臣的大人们,更是不会夸得如此谄媚。 南玉薇心里不过是有一瞬的疑虑以后,那些想法全都消失不见。 她更是愈发自信起来,她就像是这几位大人们口中说的那般。 不仅如此,她比几位大人说得更加优秀。 “多谢大人。”南玉薇又行了一礼。 赵氏在一旁看得更是十分的欣慰,双手搭在南玉薇的肩上与尚书大人介绍。 “就是不知道御王妃娘娘怎么一人回来了?没有与御王殿下一起?”尚书大人自然是想与秦御修打个招呼的。 以如今的形式,可不能与御王殿下的关系弄僵了。 这下赵氏与南玉薇两人都笑不出来了。 南玉薇面容发红,声音发紧:“尚书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是元安侯府的南玉薇,并不是姐姐御王妃。” 尚书大人尴尬一笑,“原来是那个处处不如御王妃娘娘的二姑娘啊。都怪老夫上了年纪,这老眼昏花的毛病没有改,你也别往心里去。” 尚书大人说完这句以后,对待南玉薇的态度瞬间就冷了下来。 他的热情可是只给南洛倾的。 南玉薇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姑娘,还不值得他一个尚书大人费尽心思的讨好。 几位大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对南玉薇的态度冷了下来。 “怎么会?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神。”南玉薇压抑住所有的情绪才从齿缝中挤出这么一句话。 元安侯察觉到各位大人们的不快,赶紧催促南玉薇离开。 “大人谈话哪儿有你小孩插嘴的机会?还不赶紧下去!丢人得很。” 南玉薇被人认错又冷落,她本就十分的不爽,还被当众说了一通。 更可气的是,爹爹还不站在她这一边。 赵氏看不下去,赶忙站出来为南玉薇说话。 “老爷,你这么说又是何必呢?你又不是只有南洛倾一个女儿。玉薇也是你的女儿。再说南洛倾那人向来是一点礼数都没有的。她能懂什么东西?是连玉薇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赵氏这人争强好胜惯了,之前就喜欢处处与顾玉瑶比。 后来就喜欢拿南玉薇与南洛倾比,须得处处都比过南洛倾她心里才舒坦。 如果说现实没有办法比过,她嘴上功夫是一点儿都不会服输的。 就比如现在,赵氏是丝毫不服气南洛倾比得上她的女儿,这么想了就这么说了。 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现在这种情况适不适合说这种话。 “娼妇,你胡说什么!” 在尚书大人变脸色之前,元安侯就先发怒了。 以前骂骂南洛倾也就算了,如今南洛倾的身份今非昔比,她们也敢这么说洛倾的不是? 赵氏被他的架势所吓到,气势弱了几分。 “老爷,妾身的意思不过是说,玉薇也是你的女儿,你不能厚此薄彼啊。再说那南洛倾本来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全上京的人都了解,妾身又没有说错。” 赵氏倒是先委屈起来了,老爷之前从未这般凶过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尚书大人阴阳道:“听说侯夫人并不是原配夫人,而是妾室的身份抬上去的。这和原配终究是不同,而元安侯府只有御王妃娘娘一个嫡女。南二姑娘就算再不错,那也只是个庶女。庶女怎么能与嫡女比呢?” 尚书大人就是见不惯后宅的腌臜手段。 如果是个安分守己的倒是还好,偏偏是个心眼多的。 明明就是个庶女和妾室,来前厅凑什么?丢人现眼? 元安侯气得脸上肉都在颤,好不容易得到尚书大人的赏识。 他还没来得及乐一会儿,就被赵氏母女给破坏了。 南玉薇脸憋得通红,由于她上京第一美人的名号,已经许久没有听人提起她是庶女的身份。 之前元安侯护着她,没人敢说她半个字不好。 就连身边那些姑娘们都觉得她才是真正的嫡女。 而那南洛倾是连庶女都不配。 而今日,她的一切伪装都被尚书给戳穿。 以她的身份不能说尚书半个字不好,要不然就是以下犯上。 第三百一十一章 得罪 “尚书大人这么说我可不爱听。玉薇处处都比那南洛倾好,这也是上京人都知晓的,怎么就不能说?难不成全上京的人都错了,就只有尚书大人是对的?” 赵氏说这话时也没有考虑太多,毕竟脑子里想到了,她就直接说了。 对方虽说是个一品尚书,但她的夫君也是侯爷,双方的关系不遑多让。 她又有什么好忌惮的? 她市井小户出生,不如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懂礼数。 自从她得势了以后就没有过过一天穷困的日子,碰见的所有人都扒着她,她自然生出心高气傲的气性来。 就算对面是尚书大人,她也听不得有人说南洛倾那个贱人好。 尚书惊奇的看了赵氏一看,哂笑一声,“鼠目寸光之辈,御王妃娘娘也得唤你一声娘亲,同样都是女儿,你怎能偏心至此?换言之,御王妃娘娘的品阶远高于你之上,你哪儿来得胆子这般揶揄御王妃娘娘?以下犯上可是不小的罪名。” 尚书大人往常都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就算是与人说话也是令人如沐春风。 鲜少有像今日这般犀利。 可见赵氏把他气得够呛,什么都不管了,直接撕破脸。 赵氏被她这么一吓,心里慌张的不行,但面上还是那副姿态。 “老爷,你怎么就这么干坐着?南洛倾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你是最为清楚的。妾身哪儿有一个字说错?你怎么不为妾身解释两句?” 赵氏被许多双不善的眼眸盯着,心里直打鼓,盼着元安侯能够站出来帮她说上两句话。 在她的眼中,南洛倾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女人,而且还心机深沉,经常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老爷是再清楚不过的,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人欺负? “毒妇闭嘴!”元安侯怒不可遏的起身,不客气的打了赵氏一巴掌,“洛倾也是你的女儿,没出嫁之前你就偏心。人家洛倾没有与你计较,你还咄咄逼人。而且人家洛倾都已经出嫁了,你还诋毁人家做什么?在尚书大人面前还耍这些小心机?人家尚书大人会看不出来?收起你那些恶毒的心思!洛倾永远都是本侯最好的女儿。” 一番话说得赵氏头晕目眩,要不是南玉薇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她肯定已经瘫软在地。 南玉薇的脸火辣辣的疼。 爹爹为何那般看中南洛倾?就连这么多年的父女情意都不要了么? 从云端跌入泥沼也不过如此。 “处处都不如你姐姐,出来丢人现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你那发疯的娘领回去!”元安侯对自己的宝贝女儿还是有点感情的。 奈何赵氏太过于欺人太甚,才会闹得不可开交。 几个大人见元安侯都发话了,也就给他们一家子一个台阶下。 “行了侯爷,和两个不知的妇孺计较什么?平白的让自己不快。等下要么喝点?” “那是自然,让几位大人不快了,是本侯的错。本侯为了赔罪,请你们喝酒。大家都不醉不归。” 尚书大人笑道:“其实我们几个什么时候喝酒都不碍事,主要是什么时候能见御王妃娘娘?” “见洛倾有什么难的?你们应该知晓洛倾那孩子是最有孝心的。只要本侯一说,她立马就来了。” 元安侯掩饰的喝了一口茶。 话反正是这么说,最后能不能把南洛倾请来另说。 尚书大人坐直了身子,“这是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 元安侯的笑僵在脸上,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东西?怎么就今日了?他还没有想到用什么方法来哄南洛倾来。 尚书大人了然道:“可是侯爷有什么不方便?” 其他同僚立马一唱一和道:“哪儿有什么不方便的?刚才侯爷已经说得很很清楚了。说是御王妃是侯爷的女儿侯爷要见她,随时都可以。随时说得不就是现在么?” 尚书大人爽朗一笑,“看来是我想多了,侯爷是有办法让我们在今日见到御王妃娘娘。” 元安侯擦了把额头冷汗,缓了缓气息道:“那么几位大人就先坐着,本侯这就去找洛倾来。想来应该是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 “御王妃娘娘日理万机的,自然是忙碌得很。其实迟一些我们也都能理解。侯爷可别把御王妃娘娘催生气了。” 几人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一点儿都不像是曾经在朝中叱咤风云、老狐狸的姿态。 “不会的,洛倾这孩子好得很,不会动不动发脾气。”才怪! 南洛倾是他见过脾气最差的一个女的。 就算他是她亲爹,南洛倾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会给他。 这可如何是好? 看来当下唯一一个说得过去的办法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元安侯赶忙把人喊来,“去找御王府一趟,说点好话,不论她提出什么样的条件都答应,只有她愿意来就行。” 元安侯的面子可是挂着这件事上,南洛倾可千万不要出岔子。 管家哆哆嗦嗦的问道:“老爷,万一御王府娘娘提出十分过分的要求,老奴也要答应么?” “有何不可?赶紧去,不要耽误功夫。”元安侯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有机会喘一口气。 这一次她真好借着机会与南洛倾缓和关系。 …… 南洛倾正和顾锦书相谈甚欢,却被突然出现的元安侯的管家打断。 顾锦书识时务的提出要避嫌,南洛倾表示没有必要。 元安侯传来的消息,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毕竟元安侯在南洛倾的心中就是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可有可无的人。 他还能传来什么要紧的消息?为何要避嫌? 管家对着南洛倾笑得见牙不见眼,嘴角差点要咧道耳根,吓人得很。 棠悦被他的模样吓得打了一阵哆嗦,她转身开始找花圃里的趁手的砖头。 这管家要是出言不逊的话,她一定会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招呼。 反正长得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娘娘,如果不是什么要紧事,侯爷也不会让小得来叨唠您。”管家急得说话气都不顺。 第三百一十二章 虚情假意 “他的脑子能想出什么要紧事?”南洛倾对他的嘲讽是直接写在脸上。 就是管家在,她也是半点面子都不会给他留。 一路走来,她可没有靠过元安侯半分。 在她落难的时候,元安侯没有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好的,哪儿有亲人的半分温情? 既然元安侯都不曾给过她关爱,她又何必用一段血缘把自己困住? 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不必给凤凰男半点脸。 管家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他之前就料到娘娘定然是不太好相处的。之前送嫁妆一事就知晓。 可他寻思着,娘娘与侯爷不管怎么说也是亲人,总归是要看点面子的。 如今他算是看明白了,哪儿有什么情在其中。 御王妃娘娘是连亲爹的面子也不想给的,又怎么可能给他一个下人面子? 管家心思转了几圈,他能活着离开御王府就已经算是好的。 “侯爷此次是真的想娘娘了,所以盼着与娘娘见上一面。娘娘还是全了侯爷的爱女之心吧。” 管家硬着头皮说,明知道南洛倾不会信,但还是不怕死的说出口。 罢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他若是没有办法把娘娘请回去,他的小命也难保。 那还不如试试,看看娘娘会不会大发善心的去见一见侯爷。 “你可曾听过一句话?”南洛倾淡然饮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管家被这目光盯得脊背发寒,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娘娘有什么指示直说就是。小的都听着。”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元安侯他可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突然与本王妃这般亲近,竟然是为了父女之情,你觉得可能么?”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元安侯是为了什么样的利益。 “娘娘,其实侯爷也不是那样的人,他其实……” “嗯?” 南洛倾一个眼刀扫过去,管家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实话实说,不说就滚出去!” 南洛倾有事与顾锦书说,不想与元安侯府的人叽叽歪歪耽误时间。 管家吓得一哆嗦,一五一十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了。 他也管不着侯爷知道这件事以后会不会生气,反正先安抚好御王妃娘娘的情绪才是要紧事。 “娘娘,其实这件事是这样的,就是侯爷许久没有见娘娘了,对娘娘甚是想念。但听说娘娘最近忙得很,侯爷也不好主动来找娘娘,生怕耽误了娘娘的要紧事。今日尚书大人登门,是有一点事想要找侯爷帮忙。 侯爷的性子娘娘是了解,侯爷这人就是心善,最是听不得这种东西。人家尚书大人都已经登门了,那肯定是很着急的事儿。侯爷与尚书大人好歹是同僚一场,也不好拒绝。 这件事就这么应了下来。但靠着侯爷额微薄之力,这件事还是很难成。但对于娘娘来说,就是举手之劳。娘娘的心善与侯爷的是一样的。笑得这才冒昧的来见娘娘,就盼着娘娘能够念在侯爷不容易的份上,帮了这个举手之劳。” 棠悦一开始听得还算是认真,她倒是要听听侯爷有什么要说的。 但听这老管家说了一通,她已经云里雾里的。什么尚书大人登门请求帮忙。道最后这么又求到娘娘身上? 这件事一开始不就是侯爷答应下来的么?既是侯爷答应下来的,那就是侯爷事儿,与娘娘有什么关系? 她一头雾水的挠着头发,实在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 顾锦书怕她把头发给抓秃了,无奈的提醒道:“元安侯是在借花献佛,自己答应下来尚书大人的请求,背地里却让娘娘去办事。最后人情都算是元安侯的。” “无耻,这不就是把娘娘当工具么?那么我们家娘娘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棠悦气鼓鼓的挪到南洛倾身边,倒也没有故意压低声音,自然是不怕这些话被管家听到。 “娘娘可千万不要答应,这件事与御王府没有关系。再加上尚书大人找的是侯爷,也不是来找娘娘你的。奴婢觉得娘娘没有必要蹚浑水。” 哼,元安侯府的心眼还真是多。 南洛倾挑眉,对她的提议不置可否。 棠悦了解娘娘的小动作,她这幅表情就是在思考。 她叉腰对着管家一顿骂。 “你们怎得能没皮没脸到这种地步?娘娘天生欠你们的不成?你们侯府又不成只有娘娘一个女儿,不是还有一个女儿么?怎么?这么要紧的事不得二小姐上赶着去抢?”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 好东西永远都轮不到娘娘,因为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是南玉薇看上的,就觉得没有娘娘的份。 更可气的是,娘娘以前被欺骗,就算他们把不好的首饰衣裳留给娘娘,还哄骗娘娘,那些都是好东西。 赵氏等人把娘娘耍得团团转,实在是气人。 如今又想起娘娘的好来了,曾经发生的种种就烟消云散了不成? 管家想起二姑娘被侯爷训斥的模样,便想到二姑娘的处境也好不了多少。 只不过这些话不适合与娘娘说清楚。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家的二姑娘还没有婚配,这种不好的事情要是传出去的话。 二姑娘以后还这么做人? 棠悦见他不说话,继续讽刺道:“我晓得了,不是什么好事也轮不到我家娘娘。肯定是连二姑娘也不想做的事儿才轮到我家娘娘是吧?把我家娘娘当什么了?” 管家已经被骂的无地自容,而棠悦说得种种,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反驳。 他祈求的望着南洛倾,“娘娘,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我们得过好眼下不是?若是一直想着过去那些不愉快,岂不是让自己不高兴?” 说到这儿,管家叹了口气,“棠悦姑娘也别急,二姑娘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侯爷是真的知晓娘娘的好,才愿意低着个头。”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如今不说恐怕是没有办法说动娘娘。 棠悦追问:“怎么个不好过?你不会是故意这么说诓娘娘的吧?” 第三百一十三章 登门 “棠悦姑娘说得都对,但可千万不要觉得小的有二心。小的一心都是终于娘娘与侯爷的。” 管家识时务的和赵氏母女撇清关系。 南洛倾终于对这件事有了几分兴致,慢悠悠的说道:“说说看。” 彩照楼比试结束后,南玉薇蹦跶的身形少了许多,想来应该是日日都躲在侯府避风头。 管家松了口气,不敢再隐瞒,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尚书大人来了后,与侯爷寒暄了不短的时间。而二姑娘又在这个时候撞枪口上,与侯爷闹个不停。 就连尚书大人都看不下去,狠狠地训斥了二姑娘一顿。这个时候夫人看不下去,就出来为二姑娘说了一句话。要是以往的话,侯爷不会与二姑娘闹成这么难看,毕竟还有客人在呢。 但偏偏夫人偏要在这个时候,让二姑娘与娘娘一较高下。侯爷就怒了,打了夫人与二姑娘,还让她们两个闭门思过。” 说到这儿,他小心翼翼抬头看了南洛倾一眼,焦急的证明道:“可见侯爷对娘娘是真的好。就算是在尚书大人面前,侯爷也是维护娘娘您的。” 南洛倾似笑非笑道:“看来是真的为难他了。尚书大人具体提了什么要求?” 她对元安侯的人只有厌恶没有其他的感情。 大多时候,以她有仇报仇的性子来看,她是不会平白的放过南玉薇等人。 之前南玉薇给她找了不少的麻烦,她也不是想息事宁人的性子。 管家一时之间拿捏不准南洛倾的意思,战战兢兢道:“尚书大人就是想要一个子阳君弟子看诊的位置。听说娘娘这儿看诊的位置已经没了。尚书大人病病急乱投医,这才找到了侯爷。而侯爷觉得这件事对娘娘来说,是一件无比轻松简单的事情。看在这份关系上,娘娘定然不会拒绝的吧?” “元安侯就是这么和你说的?”南洛倾提起元安侯,是连一句爹都不想喊的。 管家实话实说,“侯爷说,只要从娘娘提的要求,都可以答应。” 任何要求都可以答应……这个范围实在是太大了。 但侯爷已经急得没有任何的办法了,只能这么说。 如果不这么说的话,娘娘更不可能答应。 “正好,本王妃还有几样东西在他们的手上,正好乘此机会夺回来。” 南洛倾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如果不是仔细听得话,根本就听不见。 管家也没有听清,就只是听了个大概,也不知道娘娘说得是什么意思。 “娘娘是决定去见侯爷一面?”管家大喜过望。 还以为今天要无功而返了,不曾想在最后关头娘娘竟然同意了。 这可是了不得的好事。 “自然,备轿。” “小的这就去准备。” 直到管家离开,南洛倾才与顾锦书说起。 “这一次你跟着本王妃一同前去。” “可以娘娘的医术就已经能治天底下的所有疑难杂症,为何还要在下去?” 顾锦书最近忙得很,外头还有一群人等着他救治。 若是娘娘自己能完成的事情,他就没有必要瞎凑热闹。 “尚书大人要的是子阳君的弟子,就算本王妃的医术冠绝古今,也不会有人接受。” 南洛倾说这话时,话语之中带着几分寒凉。 世人大多浅薄,看都都是那些名望,从来不看真才实学。 顾锦书垂眸,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呵,这世道……” 几人准备一番后,去了元安侯府。 南洛倾先是见了元安侯。 元安侯笑得合不拢嘴,谄媚的与他说道:“还是倾儿你好,你真是爹的心肝。” 南洛倾慢条斯理的喝茶,没有接话,就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 一开始元安侯还能够站得住,渐渐地他就察觉到不对劲。 这南洛倾是来府邸当主人了不成?那通身的气度比他这个主人还要像主人。 “倾儿,你来了也挺久的,茶水也已经喝了。休息应该是已经休息够了。不知道能不能陪着爹爹去见一见尚书大人?” 元安侯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这位祖宗突然翻脸。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着小辈卑躬屈膝。 元安侯心里自然是有不满的,只不过这不满没有办法发泄出来。 除非他想得罪了朝中文武百官。 棠悦看得心酸,果真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想当年,娘娘就连侯爷的正眼都没有办法得到。 如今侯爷已经对着娘娘百依百顺。 她盼着今日娘娘能把所有的委屈都能发泄出来,让侯爷给娘娘一个交代。 如此一来,玉瑶夫人便能安心。 “本王妃为何要见尚书大人?”南洛倾放下茶盏,脸上无波无澜。 元安侯急了,这是怎么回事?刚才管家可不是这么说的。 明明管家说,娘娘已经答应来了,自然是答应带着子阳君的弟子来给尚书大人救治。 可她现在竟然反水了。 突然说她来了不是来见尚书大人的。 那么她来做什么? “那么倾儿你大老远来这么一趟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为了来喝着一杯茶么?” 南洛倾淡淡的反问道:“侯爷不是说侯府永远都是本王妃的家么?那么来喝这一杯茶这么了?” “这儿自然是你家,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爹爹请你喝。只不过现在是有要紧事,你可不能耍脾气。” 元安侯难得的好脾气,极其耐心的与她解释。 “是这样的,本王妃许久未见姨娘和妹妹了,本王妃见了她们以后,自然就听爹爹的。” 南洛倾满眼的纯良,好像真得与姨娘和妹妹的关系好得不得了。 似乎一天不见就难受得要命。 元安侯不知道她肚子里卖得是什么药。 如果说是以前的南洛倾,这么说肯定是无可厚非的。 因为以前的南洛倾与他们的感情的确是不错。 可自从她嫁入御王府以后,双方的关系急转直下。 就连好好的说上一句话都困难,更别说是想念了。 “你们去把她们带来,不要多嘴,不论她们问什么都不要说。” 第三百一十四章 请求 元安侯在侍从离开之前提醒了一句。 他担心若是与赵氏母女说了实话的话,她们应该是不会来的。 侍从机敏道:“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把夫人与二姑娘请来。” 朝露院内。 赵氏与南玉薇闹得不可开交。 “这府邸到底是谁说得算?本夫人就连一句实话都说不得了?尚书大人又怎么样?老爷还是一个侯爷呢!” 赵氏被打了以后愈发的疯癫。 南玉薇沉默不语,她一开始还是好好的劝说过赵氏,说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既然尚书大人在,那就不要与尚书大人闹了。 要不然传出去太难听了,还会影响她的名声。 她还没有出嫁,她可不想自己的名声因为赵氏的口无遮拦而被败坏了。 可赵氏根本就听不进去,只一个劲的闹。 一生气,还说要回娘家去。 让侯爷知道他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性子。 南玉薇听到这儿就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了。 说再多都是浪费口舌。 也就听到赵氏闹得厉害以后,她随口说了句。 “你那娘家个个都是豺狼虎豹,娘亲若是回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能讨到什么好处?” 南玉薇嗤笑一声,她素来从瞧不上赵氏的母族。以前南德海还没有发迹的时候,赵家就对她百般看不上,非要他们分开,给娘亲寻一个好的夫君。 最后差点让娘亲嫁给一个大三十岁的员外。 好在娘亲有算计,早早的与南德海勾搭上,趁着顾玉瑶还在孕中,他们就暗度陈仓。 没过多久,赵氏也怀上了。 后来赵氏等不及,在顾玉瑶即将临盆的时候,挺着大肚子上门。 顾玉瑶为了南德海与顾家决裂,最后却换不来丈夫的爱。 剩下南洛倾以后,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过了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赵氏也借着这个机会成了大夫人,坐稳位置以后,风光无限。 赵家一开始还对赵氏有怨言,后来赵氏成了侯府夫人,赵家人就什么都不说了,对待赵氏是极好的。 时间久了,赵氏也就忘了赵家是什么人。 但这一桩桩一件件南玉薇记得一清二楚。 这样的人哪儿是靠得住的? “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你的祖母与舅舅,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这么说,若是被你祖母听见,别提多伤心。” 赵氏这几年没少帮衬家中人。 一些子弟要当官的,她也搭了把手。还有一些实在不是读书的料,赵氏就把他们安排在自家的铺子干点活。 就比如赵文那种,给他的工钱向来是外头的十来倍。 要不是借着她这一层关系,赵文能有如今的好日子么? 可赵家人素来是贪得无厌的,依旧觉得赵氏给得不够多,天天来信不是说让帮忙买个官位,要么就是帮忙给家中孩子找个钱多事少有地位的活儿。 赵氏天天围着他们转,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南玉薇看在眼里,心里明白赵家人是什么情况,但她不会多说什么。 反正那点东西不会影响侯府的银钱,还能留下一个不错的名声。 今时不同往日,会赵家去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娘亲若是不信,到时候可以试试。”南玉薇懒得与她争论。 以赵氏如今的脾气,反正是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她也懒得浪费口舌。 当南玉薇拿起女红绣起来静心,就被赵氏用蛮力夺走。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嗨哟闲情逸致在这儿做女红?你不得好好想想办法,怎么讨你爹的欢心?” 赵氏气得恨不得打她一下来发泄怒火,但南玉薇是她最宝贝的女儿,她对着那张脸,实在是做不出来什么过分的事儿来。 南玉薇抬眸,目光含着怒火。 “讨爹爹欢心的事情应该是娘亲的事才是,与我有何干?我的心思若是全部放在怎么讨爹爹欢心上,女儿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赵氏在她的胳膊上掐了两下,每一下都没有客气。 拧在胳膊上就不会影响到她的脸蛋,也不会被人发现痕迹。 第三下的时候南玉薇没有傻呵呵的愣在原地等着,而是闪身避开。 “娘亲有力气与我置气,不如去找南洛倾。” “你还提那个贱人?早知道这个贱人这么有能耐,当初就应该直接把她弄死得了,也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赵氏无比后悔曾经对南洛倾心慈手软。 南玉薇正要说什么,就看见侍从进屋来催促:“夫人、小姐,侯爷请你们去一趟。” 赵氏激动的起身,整理了下发髻,双眼放光。 “可是老爷后悔了?” “侯爷没有明说,但是夫人去了以后就会知晓。” “行了,知道了,你退下。”赵氏扭头就把与南玉薇争执的琐事都忘了。 她此刻只想着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哄好夫君,以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南玉薇也松了口气,骄傲道:“爹爹之前不过是当着尚书大人的面不好说。如今是想明白,定然是意识到我们才是爹爹最重要的人。” 赵氏深表赞同,点头说道:“可不是么?这不就喊人来哄我们了?等下可不要这么早就原谅了他。怎么着也得狠狠的敲打他一番。要不然为娘刚才那一巴掌不就白受了么?” 南玉薇也收拾了一番,跟着赵氏的脚步出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闷得慌的缘故,她心里十分的没底,总觉得这件事应该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解决。 但又实在是想不出来爹爹这个时候找他们过去是为了什么。 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应该早就说了,不会专门等到这个时候。 南玉薇心中五味杂陈,迈的每一步都沉重的很。 好不容易到了前厅,侯爷扯了赵氏的衣裳,拉到前头来。 “这么几步路也走了这么长的时间,可是往日养尊处优惯了,这才走不动道。害得倾儿在这儿白白的等了这么长的时间。” 南德海一开口就是深深的埋怨。 赵氏的所有笑都僵在脸上,什么倾儿?这件事又和南洛倾有什么关系? 几人一抬眸,南洛倾已经高坐上位,锦服上光华流转,气度比南德海还要像主人。 第315章 打压 一个寒凉的眼神扫过了,赵氏就下意识的想要跪下。 她心中有千百样不理解的事儿,一时之间却没有办法问出口。 最后的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话。 “南洛倾这个贱人怎么会在这儿?” 刚才还因为南洛倾而有了一堆的矛盾,这不,马上南洛倾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侯爷这是想直接逼死她么? “什么贱人不贱人的?平日里我都是这么教你规矩的不成?她是你的女儿,也是尊贵的御王妃娘娘。你不与她好好行礼也就罢了,竟然还对倾儿说出这种话来。跪下!” 南德海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南洛倾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笑他,装得还是挺人模人样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多么好的爹,处处维护一个失了亲人孤女。 南洛倾坐在高位不发话,就看着几人闹腾。 南德海一直偷偷的观察南洛倾的神情,见她没有喊停,就愈发的厌恶起赵氏来。 眼看着事情都要成了,赵氏一句话又把她辛劳哄得成果给作践光了。 “老爷,妾身好歹是南洛倾的长辈,要跪也是她跪我们,哪儿有妾身跪她的道理?” 赵氏气得几乎要昏厥,让她跪南洛倾几乎和要了他的命差不多。 “让你跪你就跪,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南德海寻思反正不是自己跪,又有怎么好难受的?而赵氏不跪是万万不行的。 赵氏站着依旧腰背挺直,反驳道:“老爷这话是怎么意思?南洛倾也不是今天突然当上的御王妃。她早先就是御王妃,可没有见得老爷待她有什么不同。 话再说回来,南洛倾就算是御王妃又怎么样?老爷不还是她的爹么?她到底还有没有礼教?” “闭嘴!让你来也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东西。之前倾儿没有让我们行礼是倾儿心疼我们年纪大,就免了这些俗礼。而不是说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倾儿不敬。你去问问这天下的礼法,有哪一个人可以对娘娘不敬?” 南德海的忍耐度是有限度的,一抬脚踹在她的膝盖上,她就直接跪倒在地。 听那动静就知道疼得很。 南玉薇忍无可忍的冲上前去,试图扶起赵氏。 “娘亲,你怎么样了?”她说完这句话后,不敢置信的盯着南德海,仿佛眼前这个男人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爹,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对娘亲这样?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么对娘亲的话,女儿丝毫看不到你对娘亲的温情。” 南德海并没有因为南玉薇的斥责而羞愧,反而嫌弃南玉薇瞎凑热闹。 “这儿没你的事儿,你非得凑上来做什么?你要是心疼你这不中用的娘,那你就和她一样,一起跪着。” 南玉薇不服气的梗着脖子,“爹爹为何要如此偏心?御王妃是你的女儿,我也是你的女儿。你为何要我们处处让着她?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 眼看着他们又有闹起来了。 南洛倾轻轻浅浅的开口,“你们有没有做错什么事你们自己心里也有谱。但南玉薇你忘了一件事,你的娘只是个妾室,也就是我娘的仆人。而你是妾室的女儿,也就是说,你也是个下人。既是下人,见了本王妃,本本分分的跪好,有什么不对?” 南玉薇气得牙齿都在打颤。 又一次被人提及身份,她无能为力。 曾经为了站在她身边的爹爹,不再为了她而与南洛倾翻脸。 她孤身一人对抗南洛倾,又怎么可能不艰难。 赵氏沉不住气,破口大骂:“你不过是嫁了个瘸子罢了,有什么好狂的?来日我家玉薇定然过得比你好上数十倍。你别高兴得太早!” 南玉薇轻轻垂下眼帘,冷冷道:“掌嘴,既然这张嘴这么不会说话,就打到她会说话为止。” 棠悦撸起袖子就往前,毫不含糊的往赵氏脸上打了几巴掌。 南玉薇看不下去,要来打棠悦,却被棠悦一把抓住了手。 “二姑娘,劝你好自为之。娘娘只说打赵姨娘一人,你若是非要掺和的话,那就别怪奴婢眼神不好。” “你一个下人怎么敢打主子?”南玉薇受南洛倾的气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连一个丫鬟都可以肆无忌惮的骑在她的头上。 她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她在这侯府之中作威作福多年,可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得跪着与南洛倾说话。 眼看着南玉薇就要挣扎着来打棠悦,棠悦反手在她脸上打了一巴掌。 南玉薇懵了,棠悦趁机又在她脸上打了几巴掌。 打得她手臂发麻,她才停下来,冲着南玉薇呲牙,“真是对不住,早就与二姑娘说了,我这眼神不太好,你非要这样动来动去的,奴婢这不就是打错人了么?” 她视线转回赵氏身上,“接下来才是打赵姨娘的份儿。” 赵氏尖叫着去躲,棠悦就直接抓住她的长发来打。 周遭站着十来个丫鬟仆从,愣是没有一个人站上前来为赵氏说话。 棠悦打得累了,又换了一只手。 偌大的前厅除了巴掌声,就是赵氏的痛苦声。 南德海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还别过脸去,面色平和。 毕竟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和他有什么干系?他总不能被这些人给拖下水。 他堂堂一个侯爷若是被一个丫鬟这么打,岂不是一点儿面子都没有? 在救妻儿还是保全自己的事上,她决定只顾自己。 棠悦打完人以后还撩了下碎发,行了一礼,“奴婢已经教训完赵姨娘了。娘娘可还有怎么要吩咐的么?” 南洛倾用手撑着下巴,问道:“赵姨娘骂痛快了么?” 赵氏如今哪儿还敢嘴硬,没有南德海撑腰的赵姨娘什么都不是。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赵氏被打得头晕目眩,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忍一时风平浪静,如今南洛倾小人得势,她还是不要正面的和她过不去。 等过一段时间,等老爷发现南洛倾是个真小人以后,自然就会回心转意,然后站在她这边。 第316章 缅怀 “赵姨娘还真是可笑。竟然问本王妃到底是要做什么。若不是侯爷请本王妃来,本王妃可不屑于来这儿乌烟瘴气的地方。你不如问问侯爷,到底喊本王妃来是为了什么事?” 南洛倾一字不提为尚书大人看诊的事儿。 为尚书大人看诊是南德海要求的,却不是她自动要这么做的。 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卖南德海的面子? 南德海没由来的紧张起来,“倾儿,爹喊你来是为了让子阳君帮忙救治一下,这件事对于你来说肯定是举手之劳。这么简单的事儿,你绝对不会拒绝爹爹的是不是?” “侯爷,本王妃来的时候也没有答应你,一定会同意这个难为人的要求。”南洛倾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他。 南德海仔细一回想,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南洛倾来得时候并没有答应帮忙。 是他一腔情愿的认为南洛倾一定会答应。 “倾儿,你要是这样的话就是陷爹于不义。尚书大人还等着呢。”南德海艰难的挤出一抹笑来。 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南洛倾不答应的话,他只会惹怒尚书大人,以后的官场之路只会愈发的困难。 他心下很是没底,毕竟南洛倾做事就是喜欢不按常理出牌,到头来南洛倾会不会答应,他是丝毫不敢打包票的。 在复杂的情绪纠缠之下,南德海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想法,只要南洛倾能答应,无论是什么要求他都会同意。 毕竟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他不付出点什么,又怎么能让南洛倾点头。 “是啊,尚书大人等了侯爷这么久,侯爷也不能让他们白等。”南洛倾指着站立在一旁安静等待的顾锦书,“人呢,本王妃已经带来了。能不能说动本王妃,就得看侯爷的诚意了。” 南德海心中又升起几分希望。 既然她没有直接的拒绝,那就说明同意的概率是极大的。 “不知倾儿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南德海笑容可掬。 “还记得朝露院曾经是娘亲的院子,过了没多久,这院子就被人鸠占鹊巢了。” 朝露殿是顾玉瑶亲自设计的,里面的陈设更是她掏空心思才摆弄上的。 曾经她盼着能在那院子里度过幸福的后半生,不曾想过,最后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而破坏别人感情的赵氏,可以心安理得的在院子里住下,夺走了本属于娘亲的一切。 她不过是要把失去的全都讨回来罢了。 赵氏脸色犹如变色盘,转换的十分精彩。 可她吃了刚才的教训,不再随便开口,只能在心里暗暗记下南洛倾的话。 她等着! “倾儿是想要院子?这还不好办?”南德海激动道:“尚书大人就答应事成之后送我们一处宅子。到时候你去看看,喜欢的话挑个走。”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他元安侯赚了。 “别得院子娘亲她住过么?”南洛倾平静的看着南德海,那目光虽说十分的平静,但是在视线之下,还藏着暗流涌动。 南德海一时之间回答不上来。 “别的院子里面有娘亲亲手准备的陈设么?” 南德海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别得院子里面有娘亲的回忆么?” 南德海回忆起温婉端庄的顾玉瑶,被遗忘的情意又翻江倒海。 以前他觉得顾玉瑶清高,喜欢端着,没有赵氏那般玩得开和贴心。 多年过去,他又觉得顾玉瑶那样的女子才有韵味的很,赵氏充其量就是个只能玩乐的女人。 因不知礼数,最后又惹出许多事端来。 惹得他头疼不已。 如今顾家在朝中如日中天,家中子弟个个都要能耐。 要是玉瑶还在的话就好了,借着顾家的关系,他如今别提过得能有多滋润了。 不过,一切都还来得及。 玉瑶不在了,倾儿还在。 听说顾老太君对倾儿宠爱有加,有这一份情在,顾家就不会不管倾儿。 那么他就能顺理成章的借着倾儿的身份而水涨船高。 赵氏眼睛陡然瞪大,南洛倾这个女人要整什么幺蛾子?难不成是要动她朝露院的心思? 顾玉瑶早就已经死了。 既已经死了,那院子不住白不住,她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住进去了么?能有什么问题? 而进了南洛倾的嘴里,仿佛一切都是她抢来的似的。 “倾儿,爹知晓你想念娘亲的心情。但故人已经故去,你应该朝前看才是。” 元安侯沉痛万分,抹了把眼泪,好似真的对顾玉瑶念念不忘一般。 这下棠悦倒有几分不知所措,难道侯爷真的是把对夫人的感情都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大多时候是不会把自己的心声剖析出来给别人听。 只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开始偷偷思念离开的人。 南洛倾看了眼棠悦的神情,就知道她心里到底想得是什么,无奈出声:“你可别被他鳄鱼的眼泪给骗了。他若是真的这么深情,为何早早就也赵氏在外头勾搭上?就连孩子都勾搭出来了。娘亲后来身子不好,大多是拜他们两儿说赐。 他若是对娘亲一直都存有感情的话,为何待本王妃又那般的差?从始至终,他这样的人,爱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罢了。 若是有人能顺着他的意,那么他就会对那人好些。比如曾经的赵氏与南玉薇,或者是现在的本王妃。 其实都一样,就看他所求的是什么。如今他要求本王妃,自然是要演戏演全套。” “还是娘娘看得清,奴婢差点就被蒙骗了。”棠悦说得义愤填膺。 他们距离有些远,这么说话对方是听不见的,不必担心说得小话被南德海听到。 在棠悦的认知中,一个男人若是哭了,那便是极为的悲伤,或者是痛心。 可没想到,一个男人哭或许全都是演的,只是为了得到他想要的。 赵氏脸色苍白,只因她这辈子都想比过顾玉瑶,而自己的丈夫在这种时候开始缅怀顾玉瑶。 当她不存在? “侯爷,你不是说最宠的是妾身么?怎么又觉得那顾玉瑶好了?” 院子 “玉瑶自然是极好的一个姑娘。你什么身份妄想也玉瑶相比较?” 此话对于南德海来说是不是真心的不知道。 但是他奢望说完这句话以后,南洛倾能相信他是一个好父亲,更是一个爱女之人。 赵氏痛苦的捧心,瞧着那痛苦的神情,仿佛今日才知道自己比不上顾玉瑶。 她仿佛头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像是一个笑话,斗了那么久,还是输给顾玉瑶。 “可妾身这么多年也为这王府上上下下操心这么多,怎么到了侯爷口中,妾身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似的?若是没有妾身,这侯府上上下下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侯爷都忘了么?” 赵氏哭诉着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南德海又怎么能如此翻脸无情? 而且还是为了顾玉瑶那个女人而翻脸。 她哪儿比那顾玉瑶差了?顾玉瑶才陪了他多少年?而她又鞍前马后的在枕边伺候了多少年? 最后却被他一句话将所有的辛劳都抹平、 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毕竟这一辈子,她在南洛倾面前都是骄傲且矜贵。 何曾如此狼狈过? 南德海扭头看着他,他漆黑泛红的眼倒映着她歇斯底里的可笑模样。 他一字一顿道:“本侯娶你回来是为了照顾倾儿。你看看你,你把倾儿照顾成什么样了?” 赵氏还从未听过这种说法。 她之所以成了侯府夫人,难道不是因为侯爷对她的喜欢么?怎么如今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成了照顾南洛倾? 侯府上下几百人,还不够照顾她一个南洛倾不成? “侯爷怎可如此绝情?侯爷当初可不是怎么说的。明明……” “提什么当初?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南德海无情的打断他的话,生怕从她的嘴里冒出来一些对南洛倾不敬的话。 “可是……”赵氏还要歇斯底里的争辩。 南玉薇已经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妙,赶紧扯住赵氏,打断她的话。 “娘亲,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南洛倾有药神谷的子阳君撑腰,我们拿她没有办法。就连爹爹也忌惮她三分。你在这个时候非要和他们硬碰硬做什么?这不是平白的讨没趣么?” “可要我与南洛倾低头?没门!”赵氏就连顾玉瑶都看不上,更别说是南洛倾。 南德海见赵氏安分了一些,往前走了两步,好言哄着南洛倾:“倾儿,这件事你别往心里去。她一个妇人能懂什么?你就不把把她放在心上。你看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如去看看尚书大人的病情如何?” “这哪儿行?侯爷是觉得本王妃十分的好糊弄?”南洛倾嫌弃的把茶水推向一边。 在御王府喝习惯了明前龙井,实在是喝不来这次上许多的雨前龙井。 南德海干巴巴的笑了一声,“倾儿怎么能这么想爹爹?爹爹不过是觉得时辰不早了。怕你回去晚了御王殿下担心,爹才催促的。” “拿回本来就属于本王妃的东西,本王妃就不会再花时间在这些事上。”南洛倾的决心不变,不会被他们三言两语所蛊惑。 “倾儿想要什么?”南德海慈爱的盯着她,面对这样的表情,是个人应该多不会做出来太过于过分的要求。 “朝露院。”南洛倾难得与他们一家子拐弯抹角,毕竟戏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要是再看下去的话,就显得格外的枯燥无味。 她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今日这么做,不过是来找赵氏清算恩怨罢了。 “你一个嫁出去的人,哪儿来得资格要我们的院子?你把这院子要走了,让我们娘俩儿住什么地方去?南洛倾,我们已经很让着你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赵氏几乎失去了理智。 朝露院那日子她住地十分的舒适,整个上京找不出来一个比朝露院还要适合居住的地方。 朝露院地上铺的是白玉,屋中有地龙,屋后有温泉,院子更是用上好的金丝楠木搭建,几乎每一处都透着奢华与精致。 院中种满了上奇异的花草,还有从西凉引入的葡萄藤。 朝露院美轮美奂,只是浅浅的看上一眼就会被吸引得挪不开眼。 那是顾玉瑶的心血,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娘亲的心血让害死她的人安然的住着? 南德海脸色微变,他还以为南洛倾最多是要赵氏的一个道歉,或者是打几个巴掌,就算是教训过了。 没想到她竟然要了府中最贵的一处院落。 她都已经出嫁了,一年到头回府的次数都没有几次,霸占一处院子做什么? “倾儿,你这不是为难我们么?你在御王府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还要侯府的院子?你要了此处的院子,你也不住。” 南德海的话中带着几分埋怨,他都对南洛倾这么好了,为什么这个丫头还不见好就收。 “侯爷似乎忘了,整个宅子都是娘亲的产业,你是入赘到顾家来的。别说只是一个院子。本王妃就是要一个侯府,也没有错。” 南德海听得脑子嗡嗡的。听听看,这是一个女儿应该说得话么?难不成要把他这个当爹的扫地出门不成? “倾儿!你这是要和我们所有人断绝关系?”南德海这辈子最屈辱的事情就是入赘顾家。 他好歹是一个七尺男儿,顾家对他还算不错,可越是不错,他越觉得顾家会在背后偷偷的说他坏话。 又或者说,顾家人从没有看上过他。 他所有的情绪与不满都积压在心底,最后报复在顾玉瑶的身上。 南洛倾轻描淡写的又把这件事提起,他就像是被人当场打了一巴掌。 “呵,侯爷这么紧张做什么?这屋子你们住了这么久,就算是还给娘亲,娘亲也会嫌脏,所以宅子你们住着就行。娘亲最爱的朝露院,得还给本王妃。” 南洛倾厌恶南德海等人,但她暂时还不想与南德海撕破脸皮。 她要做的是分裂南德海与赵氏的关系,看他们狗咬狗。 要不是为了尚书大人的请求,南德海又怎么会在这儿与南洛倾好言好语的说话。 风水轮流转 “倾儿,你要么换个东西?这朝露院,赵姨娘已经住习惯了。突然让她住其他地方去,这也太麻烦了。” 南德海心里还是心疼赵氏,面上功夫一流,等到真正的需要抉择的时候还是站在赵氏这头。 南洛倾在心里冷笑一声,这可不是她想看见的画面。 棠悦瞪着南德海的目光差点在他的身上烫一个洞。 这人果然像娘娘说的那样虚伪,说是心里有夫人,转头就连夫人的东西都舍不得还了。 可这世上从没有这样的道理:一样东西谁用得久就属于谁的道理。 那院子从始至终都是夫人的,赵氏鸠占鹊巢以后就竟然狡辩那东西是她的。 呸,她配么? 南洛倾在心里冷笑一声,嘴角轻轻勾起,“是啊,的确是挺麻烦的。” 一听这话,南德海还以为自己说动了南洛倾,松了一口气的笑道:“这就好了,倾儿你这般懂事,爹甚感欣慰。” 南洛倾起身,昂首阔步离开。 顾锦书与棠悦紧跟其后。 一开始南德海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快要走出去以后,他才紧随其后的跟上去。 “倾儿这是去什么地方?” 不是聊得好好的么?怎么又走了? “娘娘在这儿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然是要走的。要不然在这儿看见某些人惺惺作态还真是令人作呕。” 棠悦嘴快的帮南洛倾说出心声。 “这怎么行?明明说好要去见尚书大人的。你这么离开的话,爹如何与尚书大人交代?” 南洛倾轻蔑回头,“你爱怎么交代就怎么交代,反正与本王妃无关。” 南德海一下子头疼得很,明明这件事就要成了,南洛倾又突然反水,这让他怎么做? 巧得是,管家这个时候火急火燎的跑进来。 “侯爷,尚书大人说是让小的来催一催,问问老爷怎么还没带着御王妃娘娘去。”管家瑟瑟发抖道:“瞧着尚书大人不太高兴的样子,侯爷还是不要在这儿耽误时间,早些过去看看。” 尚书大人那样的官场老狐狸,又怎么不知道南德海与南洛倾的关系一般? 他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为了炸一炸南德海。 没想到南德海很干脆的就答应了,那么尚书大人就顺水推舟的等着。 可等了已经有半个时辰,南德海还是没有带着好消息回来,他也没有什么耐心,就追问了管家几个问题。 管家哪儿是尚书大人的对手,回答得漏洞百出,马上跑来找南德海救火。 “催什么催?你先去哄着尚书大人,我马上就来。” 南德海阴沉着脸,顿时觉得肩上的压力倍增。 面对南洛倾时,他艰难的挤出一抹笑来。 “倾儿,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帮爹爹这个小忙?你若是不帮的话,爹爹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南德海又委屈上了,仿佛南洛倾才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南洛倾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本王妃要的东西,侯爷不知道么?” 棠悦补充道:“娘娘说了,要拿回本来就属于夫人的东西。而且那朝露院本来就不是某位姨娘的。侯爷你还在为她遮遮掩掩做什么?惹怒了娘娘,你的事儿要怎么处理?难道姨娘能说动药神谷的人么?侯爷还是自己掂量清楚为妙。” 赵氏拽着南德海的衣裳祈求,“老爷可千万不要答应,那院子我们都已经住习惯了,怎么可能随便换?她这是故意为难我们母女俩儿。她的歹毒心思侯爷不能看不出来。” 南德海无情的把她的手甩开,“这儿轮不到你来说话。倾儿,不就是一处院子么?给你了。” 在功名利禄与枕边人之间,他毫无犹豫的选择了功名利禄。 看他的神情,便知晓选择的并不痛苦。 赵氏绝望的瘫软在地上,她那么喜欢那处院子,竟因为南洛倾的一句话,就这么拱手让人。 那么下一步如果南洛倾要的是她的命呢? 侯爷也会如此不顾一切的放弃她么? 赵氏不由的一阵恶寒。 南玉薇一言不发,只定定的盯着某处。 都说母女同心,她此刻完全能感受到赵氏的绝望与怨恨。 而对于南玉薇来说,又多了一重痛苦。 她缓缓抬眸看了南洛倾一眼,她身着华服,冷睨着她的姿态俨然是高不可攀。 不过是一道目光,就已经像是在南玉薇身上抽打了千百遍,又把她踩在地上狠狠的碾压了几下。 南玉薇不得不意识到,就算她再怎么欺瞒自己,她还是一个庶女,一个在侯府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可明明都是女子,凭什么她就得是庶女?凭什么处处都得矮南洛倾一头? 南洛倾这才用正眼扫了南德海一眼,“瞧侯爷这话说得,怎么能是给本王妃?而是还给本王妃。” 得到自己想要的,南洛倾的神情陡然轻松了几分,脸上也有了和她年龄相符的笑意。 “是是是,是还给倾儿。现在可以去见尚书大人了么?” “自然是可以,侯爷前面带路吧。”南洛倾眼神示意顾锦书,让他跟着南德海离开,自己则是等一下就到。 南德海没有注意这细节,带着子阳君的弟子顾锦书匆匆离开。 南洛倾漫步走到南玉薇母女面前,嗤笑一声,“被人抛弃和嫌恶的感觉怎么样?” “南洛倾,你不过是小人得势,你又能狂得了几时?” 没了南德海,赵氏那副温柔小意的模样也不愿装了,直接与南洛倾撕破脸。 几个时辰之内,她仿佛失去了十来年拼了命也要抢到手的东西。 从她见到顾玉瑶的那一刻,从她的心底就升腾出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自卑。 她的模样身段没有顾玉瑶好,如果说顾玉瑶是集人间富贵的牡丹,那么她就是一朵在路边也没有人采的小白花。 她的才学气质也比不上顾玉瑶,顾玉瑶仿佛一娉一笑都自带风情,而她这么做,只会被人说是媚俗。 当自卑的种子种下以后,她就拼了命的想要比过顾玉瑶,无论是用什么方法。 顾玉瑶所珍视的一切,她都要抢走。 男人、院子、侯府夫人的位置。 秘密 她多年来济济于此,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而转头之间,南洛倾把丈夫对她的宠爱、院子,全都夺走! 还狠狠的打了她作为侯府夫人的脸面。 “这话说得不就是你们自己么?你们之前狂妄了几年,不就是小人得势么?如今,你们怎么抢走的东西,就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被夺走。” 南洛倾欣赏着她们脸上痛苦的神情。 她心口那股隐隐的怨气,逐渐也散了。 她知晓,那是原主的怨气。 十来年,原主都被这两母女蒙蔽、欺骗,把她当做傻子一样戏耍。 她不甘心的离去,那股院子就一直积在心口。 时不时的会跑出来折磨她。 而南洛倾早就看南玉薇与赵氏不顺眼,顺理成章的就教训了他们一趟。 夺回朝露院,也是为了让娘亲安心。 那么好的院子让小三住着,谁都会觉得膈应吧? “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侯爷不过是短暂的被你蒙蔽,不代表侯爷一直都会如此!等过段时间,侯爷自然能明白我的好。侯爷也会知晓,你是如何的妖言惑众!” 赵氏不死心的字字泣血,她恨不得把南洛倾咬下一块肉来。 “你如何翻身?靠你这不成器的女儿?就连势在必赢的比试都能够输给本王妃,你这女儿,和你一样废物。” 南洛倾平静的说出这几个字,似乎根本就没有把南玉薇当做对手来看待。 南玉薇同样对南洛倾恨之入骨,红着眼反驳道:“你忘了你以前是怎么被我们踩在脚下的?你明明是嫡女,名声却不如我?上京第一美人儿的名号是我而不是你!你拿什么和我比?” 她一如既往的骄傲,她觉得她想要的东西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 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会先摆放在她的面前,让她先挑选。 只有她不要的,才可以轮到别人来挑。 即便此刻,她依旧觉得自己是上京最优秀的女人。 南洛倾俯身盯着她,目光带着几分悲悯,实在是觉得她这幅样子可笑至极。 “上京第一美人儿又如何?你输了比试以后,人人都骂你是上京第一扫把星。你说你的名声好,可能好多久呢?不过是小小的一件事,就能让你从那神坛跌落。” “从神坛跌下来,很疼吧?”南洛倾被她所逗笑,语气带着几分轻快,“你所经营的东西就像是七彩斑斓的泡沫。都不需要费劲,轻轻一戳,就破了。” 南玉薇脸色由红转白,这是她深藏在心底,不可触碰的脆弱,因南洛倾的一句话,全部都破碎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凭什么说我?你以为你是人人爱的御王妃?不如让我告诉你真相吧。” 南玉薇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摇摇晃晃的朝着南洛倾走去。 她瘫软的时间有些久,腿疼得厉害,但还是一步一步坚定的朝着南洛倾而去。 棠悦有些紧张的挡在她的面前,生怕这个被刺激的疯子会对娘娘做出不好的事情来。 南洛倾倒是不怕,毕竟以她的实力,打是个南玉薇都不在话下。 更何况是她这弱不禁风的模样? 南玉薇站定后,咧着嘴笑道:“听说前不久你被人追杀,追杀你的人还没有眉目。那人藏得有些深,恐怕你没办法一下就查到。巧的是,我知道……是谁。” 南洛倾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回答。 “你不会以为大皇子殿下十分的喜欢你吧?其实追杀你的人就是大皇子殿下派去的。” 说完这句话,南玉薇畅快的笑了起来,不自觉的还笑出了眼泪来。 大皇子放弃了她,转头就要找南洛倾。 嘴上虽然说着喜欢,但还是派人刺杀她。 大皇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了解,她也不想了解。她只需要知道最后的结果就行了。 “差一点点。”南玉薇拿出小指比划了下,“差一点点,差一点点,你就死在大皇子的手中。” 棠悦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不是吧?怎么会是大皇子? 难道是因为娘娘拒绝了大皇子,所以大皇子因爱生恨? 大皇子还真是偏执得厉害。 棠悦摸了摸身上还没有好的伤,上一次被大皇子抽打的鞭痕还在。 她以为大皇子对娘娘情根深种,最多是对她这样的丫鬟下手,没想到竟然会对娘娘动手。 这也太过分了! “你有证据?” “有啊,我自然有证据,可我不会给你。”南玉薇在南洛倾跟前终于有了一点尊严。 就像是比试,她终于赢了一次。 她期待能从南洛倾的脸上看上痛苦与失望。 毕竟她与大皇子殿下两个人的关系不清不楚的,被人背叛的感觉,不好受吧? 她还期待看着大皇子殿下与南洛倾咬起来。 以大皇子的能耐,肯定能让南洛倾付出代价。 南玉薇自己乐了半天,见南洛倾的神情还是那样,她立刻就不淡定了。 “你凭什么这么冷静?害你的人可是大皇子!” “本王妃向来是睚眦必报。大皇子惹的事儿,他自然是要付出代价。”南洛倾倒是真的没有想到派出杀手的会是大皇子。 但是转念想一想,大皇子这样的疯子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你不痛苦?大皇子嘴上说着喜欢你,其实背地里恨不得杀了你。你不痛苦么?你不难受么?” 南玉薇迫切的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痛苦与挣扎,还有怀疑。 可是南洛倾神情依旧平静,还觉得她说得十分的无聊。 “本王妃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难过?他怎么做,本王妃管不着。但是,本王妃会让他付出代价。” “什么?” 难受的表情出现在南玉薇的脸上。 明明这件事痛苦的应该是南洛倾,怎么最后变成了她? “你想对大皇子做什么?” “你现在才开始担心他,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南洛倾厌恶她这幅假惺惺的白莲花作态。 “你要是真的为他保守秘密,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把这些话说出口?最可笑的是你才是。” 背叛 “我……我的本意并不是这样,你可别血口喷人。” 南玉薇的本意说白了就是想让南洛倾体会到被人抛弃背叛的痛苦。 大皇子一边说着爱她,这辈子非她不可,转头又聘用了杀手,让她有去无回。 这样的事情无论是发生在哪一个姑娘身上,都没有办法接受。 南玉薇企盼这件事能够给南洛倾重创,让她不能再笑得出来,也不能再这幅得意洋洋的清高。 “你的本意?”南洛倾清透明亮的眸子仿佛一眼就能看清她的伪装。 撕破她的面具以后,是她溃烂到发臭的阴暗内心。 南洛倾逐步逼近她,轻嗤一声:“你嘴上说着最爱的人是大皇子,这辈子仿佛就已经认定了他一般。未来若不是他的话,你这日子也过不下去。可转头你就把大皇子出卖给了本王妃。你的深情,当真是不值一提。” “我……你的臆断凭什么放在我的身上?” 南玉薇慌张的绞着手指,她并不是这样想的,南洛倾这是在污蔑人! “这可不是什么臆断,而是明摆着的事实。你把大皇子的把柄给了我,只是为了满足你的一己之私。你这爱,还真是比草还贱。” 南洛倾收了笑,似是连嘲讽她都失了兴致。 她这样的人自有天来收,她又费那劲儿做什么? 当南洛倾的话音一落,南玉薇就痛苦的皱起眉头,软瘫在地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走了。 她喃喃自语:“我没有,我并不想陷大皇子于不义。我只不过是想警告你,让你离大皇子远一些。大皇子不可能会爱你,你就别白费功夫了。” 南洛倾临走之前丢下一句话,“那你又怎么能奢望翻脸无情的大皇子最后会爱上你呢?” 南玉薇捂着额头,痛苦万分。 待她思索明白,就拔下头上的发簪,再次抬眸,眼中像是蒙了一层霾。 “我杀了你,你死了,也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她处处与南洛倾比,却处处都比不过。 就连她对大皇子的唯一真心都被南洛倾糟蹋,她对南洛倾恨之入骨。 再加上今日的羞辱,她恨不得手刃了她。 这么一想,她也就这么做了。 多年来的伪装与骄傲被撕碎,她愿与南洛倾同归于尽。 南洛倾回头,便发现她那动作搞笑如鸡鸭行走,轻轻一避就能避开。 只不过她没有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南玉薇的簪子要扎入她的胸口。 看诊完毕的顾锦书飞速上前,一脚踹飞疯癫的南玉薇。 南玉薇就是个瘦弱的女子,顾锦书这么一脚,她直接飞了出去,砸翻了桌椅才停了下来。 一扭头,南玉薇就吐了口血出来。 赵氏回过神,尖叫的爬到她身边,生怕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了重伤。 顾锦书第一反应是询问南洛倾,可否受伤? 南洛倾摇头,轻垂眼帘,漂亮的过分的脸上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柔弱,“还好你们来得及时,要不然那簪子可就扎到本王妃身上,结果如何,想起来就令人害怕。” 南德海觉得自己维持了十来年的脸面都被赵氏母女两一朝给毁尽了。 “南玉薇,你的心肠可真是比蛇蝎还要毒,倾儿可是你的亲姐姐,你对自己的亲姐姐也能下得去手?若不是顾大夫动手及时,你可是要酿出大祸来!你这条贱命都不够赔。” 南德海气得从她手中夺来簪子,在空气之中比划了两下,极力控制之下,才没有把那簪子插到南玉薇的胸口之中。 赵氏痛哭不已,拦在南玉薇身前护着自己唯一的女儿,与曾经百依百顺的夫君叫嚣。 “侯爷,这可是你的女儿,你不能这么对她。你要是真的扎死了她,那就是要了妾身的命。” 南德海冷笑道:“就是有你这样糊涂的娘,才会教出这种大逆不道的女儿来。若是真的伤了倾儿半分,你们两个赔得起么?” “若不是南洛倾对玉薇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玉薇又怎么会被刺激的动手?” 赵氏刚才虽说呆滞,但还是把一切都听在心里。 千错万错定然都是南洛倾的错。 “本王妃说了什么赵姨娘可还记得?不如全部说出来让在场的各位大人评评理。” 赵氏一时语塞,她知晓南玉薇与南洛倾刚才所谈论的是大皇子刺杀南洛倾之事。 可这种事情,又怎么能是摆在明面上能说的? 若这件事是真的,御王追究起来,说她们两个是大皇子的帮凶要怎么解决? 若刺杀一事是假的,她们这么说不就是招惹了大皇子殿下?到时候被大皇子殿下给记恨上了该如何是好? 思前想后,她都没有办法把此事说出口。 众人还在等着她的答复,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相让南玉薇动手。 而赵氏僵硬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来一个字。 南德海对她大失所望,“你又是在污蔑倾儿是吧?本侯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一个毒妇回来,又闹得家宅不宁。” 南洛倾说话轻轻柔柔,语气平静之中更是带着几分悲凉,“之前本王妃还念着我们之间的亲缘之情,哪儿想到玉薇妹妹是一点儿情都不顾。侯爷刚走,玉薇妹妹就想要本王妃的命。” “岂有此理!竟然连亲人的性命都不在乎?”尚书大人别过脸去,显然是对南玉薇失望至极,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一刻钟前,南德海与尚书大人相谈甚欢。 尚书大人听说御王妃娘娘也来了,无论如何都要来见王妃娘娘一面。 于是几人就说说笑笑的往正厅而来,刚进大厅就瞧见两人不要命的打起来。 其实就是南玉薇单方面的要南洛倾的命。 尚书大人本就厌恶南玉薇,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不知死活的要御王妃娘娘的命。 先不说御王妃娘娘背后还有顾家与子阳君撑腰,就连御王也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南玉薇能够得罪得起的。 这南玉薇还真是胆大包天。 赵氏与南玉薇两人百口莫辩,这伤人的罪名是坐实了。 求药 南玉薇此刻恢复了神志,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后怕。 若是真杀了南洛倾,她的命也得搭上了。 众人的目光落在南德海身上,似乎是在等他给出一个说法。 “刺杀王妃可是大罪,少说也得去大理寺走一趟。”顾锦书板着脸,打算公事公办。 南德海头疼得很,虽说他不赞成南玉薇的所作所为,但是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天牢里去,他是百般舍不得的。 “顾大夫先别急,这总归只是家事,我教训一下他们就好了。” 南洛倾没有说话,只是从始至终的垂眸望向某处,瞧着倒像是对元安侯的所作所为失望至极的表现。 尚书大人有些看不下去,出声为南洛倾帮腔。 “动刀还只是家事的话,还要大理寺做什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么简单的道理应该不用老夫告诉侯爷吧?” 尚书发话,压力瞬间给到了南德海身上。 “尚书大人放心,本侯定然会秉公办理,不会亏待了倾儿。”南德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竟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 尚书大人向南洛倾打招呼,“御王妃娘娘,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还好大人来得及时,要不然本王妃小命就得交代在这儿了。”南洛倾对待尚书大人是一派的和颜悦色。 尚书大人忐忑的心情瞬间消失不见。 毕竟之前听闻南洛倾是个不太好相处的性子,如今一看,便知她温婉似水,除了性子有些清冷以外,倒是比被誉为上京第一美人儿的南玉薇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当时南洛倾是听见了脚步声才没有躲,就是为了让这几位名震朝野的大人看看南玉薇是什么下作的货色。 这样一来,也好洗刷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污名。 也让无知的百姓看看,号称冰清玉洁的南玉薇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御王妃娘娘不必客气,其实要谢的是老夫才是。如果没有你带来的顾大夫,我这隐疾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的。” “那就不耽误时间了,让顾大夫给几位大人看诊如何?” “如此甚好。” 南洛倾跟着他们离开,前厅留下赵氏、南玉薇还有南德海三人。 南德海倒是想跟在尚书大人身后去拍拍马屁,可这儿有一堆的烂摊子留给他。 “老爷,你可一定得为妾身做主,南洛倾那女人实在是狡猾。你都不知道她面对我们的时候是如何的嚣张跋扈。等你们回来以后就那副可怜柔弱的模样。她和她娘一样爱装,老爷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赵氏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无辜。 “你与你女儿能有几分无辜?你们的所作所为不止是我看在眼里,就连尚书大人都瞧见了。难不成你要怪尚书大人诬赖你们?” 南德海怒极反笑,他倒是不知道从赵氏的嘴里还能够说出多少离谱的话来。 就她这幅德行,南德海怀疑起自己的眼光,毕竟她一直以为赵氏聪慧机敏,是个解语花。 如今看来,赵氏就是个胡搅蛮缠的泼妇。 “怎么没可能?老爷难道没瞧见刚才南洛倾与尚书大人那熟悉的模样?他们两人既然相熟,尚书大人自然会为了南洛倾说话。他的话肯定是不算数的。” 南德海看了赵氏一眼,心道这个女人当真是疯了,就连尚书大人都敢诋毁。 “尚书大人岂是你一个妇人能够随便说道?”南德海对其忍无可忍,命人把她们两人关押起来,饿上三天看看。 果然是吃得太饱,才会整出这么多的幺蛾子。 南玉薇目光呆滞的被人带走,而赵氏一路上哭嚎不停。 因两人所住的朝露院已经归南洛倾所有,她们没有地方安置,管家来问应该送到哪个院里去。 “做了这么多错事,还妄想住到院里去?随便找个柴房关进去。” 南德海还想着给南洛倾一个交代,可是一点儿都不敢含糊。 赵氏哭哭啼啼又骂骂咧咧的,终究是没有让南德海回心转意。 另外一边,南洛倾看着顾锦书给尚书大人诊治。 顾锦书问道病情,尚书大人支支吾吾,看了南洛倾与棠悦好几眼,始终说不出口。 南洛倾心领神会的起身,找了个借口回避。 过了一刻钟,顾锦书把他基本的病情告知于她。 “是个什么样的病症?” “是……”顾锦书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同样是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有说出口。 棠悦急不可耐道:“到底是什么事儿,顾大夫怎么藏着掖着?娘娘什么病症没有瞧见过?你这么藏着可不够意思了。” “我……”顾锦书挣扎了一会儿,逐渐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没有办法把那几个字说出口。 他焦急之下拿出一张纸,在纸上简洁的写明了尚书大人的病症。 棠悦好奇的凑上去,越看越脸红,“这尚书大人已经五六十了,怎么还对那方面那般执着啊?” 在棠悦的印象之中,这个年纪不应该颐享天年了么?怎么还喜欢那鱼水之欢呢? 这倒让顾锦书一个还未娶妻的男子害羞不已。 他见尚书大人那般着急,还以为是什么要命的病症,没想到就是在御女这件事上有些力不从心。 尚书大人为了这件事苦恼了许久,总是找不到好的办法。 但他又执着于此。 不论是花多少银两,能解决这个麻烦就好了。 南洛倾但笑不语,“知道了,我来开药方,保证他三个月以内药到病除。” 顾锦书脸红得滴血,“麻烦东家了。” “不麻烦,你有些觉得棘手的病症就告诉我,或者是你没有把握的。你有把握的你就自己处理。” 南洛倾请顾锦书来帮忙,就是这个时候用的。 很多事情她顾不上,而顾锦书能处理的,就不需要她出手。 这样一来,她有更多的时间来做事儿。 “多谢东家的提携。”顾锦书对南洛倾是无比感恩的。 跟在南洛倾身边的这段日子里,碰见的疑难杂症越多,他能学习的地方就越多。 东家又是一个慷慨的人,只要是会的都愿意教。 忘恩负义 “我们之间就不必说什么谢不谢的,太过于见外了。” 南洛倾看这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揶揄,似乎是话里有话。 顾锦书的心又砰砰的跳了起来,怀疑她提起的是顾瑾蓉的事儿。 但他又不好直接问。 他还以为南洛倾要接着敲打他,但南洛倾没有再提,而是说尚书大人的药他得回去以后再重新配,大概明日再送到他的府上。 顾锦书应下,回到内堂与尚书大人复命。 尚书大人把顾锦书当做救命恩人一样对待,客气得很,“顾大人可是有法子了?老夫这情况还能不能行?” 他年轻的时候醉心于政事儿,就连夫人都是三十来岁才娶的。 而同僚的三十来岁,孙子都已经有了。 他是很晚才尝到男欢女爱的乐趣,于是不再克制,没几年,身体也就坏了。 院中的姬妾添了一个又一个,但没有一个能让他重回年轻的快乐。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病了,找了不少的大夫来解决这个问题,汤药一副又一副的吃下去,可一点儿用都没有。 他倒是想请子阳君帮忙,但就算他是大祁的尚书,也没有办法让子阳君为他开方。 幸运的是,子阳君的弟子出来行医,他万万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自然是能行的,你的年纪也正值壮年,调养起来也容易。”顾锦书一脸的自信。 这话给尚书大人不少自信。 “如此甚好,不知需要多长时间?” “三月即可。汤药明日送到大人的府上。”顾锦书收起药箱。 尚书大人难掩激动,心道三月的时间就能好,不愧是神医。 他治了这么久都没有效果,在顾大夫这,只要三月…… “不知顾大夫的诊金是怎么算的?”反正尚书觉得多少银子都不在话下。 顾锦书微愣,南洛倾并没有说一个具体的金额,他自己想了一会儿,“尚书大人觉得多少合适就给多少。” 尚书心下一凛,他都这么说了,看来这银子不能给少了。 要是给少了可是要惹药神谷不高兴的。 “老夫知晓了。除了银子,老夫还打算送给顾大人几个美妾,来抵挡这长夜漫漫。” 尚书是个极懂人情世故之人,既然那是求人办事,怎么可能不送点女人呢? 顾锦书一听,脸愈发的红,连连摆手,还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尚书大人客气了,美妾就算了。我不需要这东西。” “可顾大夫正值年轻力壮的时候,可千万不要因为忙碌而耽误了子嗣。” 尚书大人苦口婆心的劝说。 顾锦书找了个借口赶紧跑了,那美妾他是没有任何兴趣的。 再加上他这辈子笃定只爱蓉儿一人的话,就不会想要三妻四妾。 若是有了其他女人,不就是伤了蓉儿的心? 南洛倾与尚书大人道别,离开之前南德海追了出来,又与南洛倾说了不少好话。 旁人看着,还以为真的父慈女孝。 也只有两人心知肚明,曾经南德海是有多么的厌恶她。 “走吧。” 南洛倾是多余的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赶紧转身上马车。 南德海不死心的追上去,“倾儿,赵氏与玉薇都被我关起来了。爹爹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南洛倾抬头望天,轻嗤一声,“从前开始,你让本王妃受的委屈还少吗?” “倾儿……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我们现在都好好的,不好吗?”南德海倒没有多羞愧,就是听到他曾经的所作所为,他懒得解释。 “难道侯爷一句我们以后都好好的,娘亲就能回来吗?本王妃也能忘了曾经发生的一切么?”南洛倾觉得他十分的可笑,“你是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南德海面子又有些挂不住,但考虑到她的身份,始终不敢发作。 “倾儿,难道今日爹爹对你还不够好么?赵氏与玉薇对你那般,都已经被本侯关起来了。” 南德海还一副自己付出了极多的模样,好似天底下最委屈的人就是他。 “你并不是给本王妃交代。你不过是给药神谷还要御王、尚书交代罢了。若是你真的要给本王妃一个交代,为什么之前不给?偏偏等到这个时候?还不是觉得与本王妃一起有利可图。” 南洛倾嘲讽的看着他。 这种男人,果然是几十年都不会变。 想来曾经也是用这些花言巧语来迷惑娘亲的吧?哄得娘亲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他。 好以为好心会有好报。 其实当顾玉瑶没了利用价值以后,就被南德海甩在一边。 而南德海又找到了更有新鲜感,更加会哄人的赵氏,连看都不会再看顾玉瑶一眼。 如今,南德海发现她身上有利可图,立刻就变了一张嘴脸。 对赵氏与南玉薇不好,不过是发现在她们身上得不到什么确切的好处罢了。 “倾儿,你怎么能这么说爹爹?爹爹已经如此低声下气了,你怎么还不能见好就收?”南德海扳着张脸,好似下一刻就会发怒。 南洛倾白了他一眼,“你这幅深情款款的模样还是去和赵氏她们哭吧。”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南德海回忆起以前的南洛倾,虽然经常做出令人费解的事情来。 但是在南德海面前还是十分乖巧的。 南德海知晓南洛倾缺的是父亲的爱,只有在南洛倾做得极好的时候,南德海才会施舍她一点点。 而那一点点,也让南洛倾高兴不已。 在南德海的印象中,还以为南洛倾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得到一点点爱就会心花怒放的姑娘。 “本王妃之前是什么样的?之前是不是什么都听你们的?被你们利用完以后又像是破布一样丢弃?被你们耍的团团转以后,还得对着你们感恩戴德?” 南洛倾冷漠的看着他,“就你也配?” 南德海再也绷不住了,“不管怎么说,本侯也是你爹,你这样当真是一点儿孝心都没有!” “我就算是有孝心,你也不配本王妃对你好。本王妃这般待你,还是你教得好呢。忘恩负义。”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不屑 南德海此刻才意识到,南洛倾对他从来没有放下过芥蒂。 童年经历的种种,她全都记得,然后报复给他。 他受不住南洛倾的蔑视,暴怒道:“你不记得本侯对你的好?就定要过河拆桥?” “好?”南洛倾轻笑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笑话一般。 “刚才你与玉薇起争执,不得是我护着你?” 南德海气得脸都扭曲了,他对南洛倾掏心掏肺,就连往日最为宠爱的女儿都不偏袒。 她怎么就不能看到他的真心实意?他的付出? “南玉薇刺杀本王妃本就是错了,你不过是站在真理的这一边。难不成,你想指鹿为马?” 南洛倾可不承他这一份恩情,南德海充其量就是做了自己分内的事情。 哪儿来得脸挟恩让她报答? “当赵氏与你不对付的时候,我难道不是站在你这一边?” 南德海对南洛倾提出的那些无法反驳,就提出新的事儿,妄想南洛倾能愧疚。 “赵氏是姨娘,我娘亲是正妻。难道你是想宠妾灭妻?不过,你做这种事情已经很多年了,你现在做起来也是相当的熟练。” 南洛倾轻飘飘的语气仿佛在警告他,这么做是理所应当的,而不要妄想着颠倒黑白。 “那么朝露院的事儿你总不能用这些狡猾的方式来辩解了吧?那赵氏住了朝露院十来年,你伸手要,我就给你了。这难道不算是对你情深义重?” 南德海提起此事,反倒是觉得自己委屈得紧。 “是侯爷没有明白理这个字怎么写。别说是朝露院,就连你整个侯府都是娘亲名下的。本王妃想要,随时都能收回来。你与其说是给本王妃,不如说是无可奈何之下的还给我。” 南洛倾才不会被他三言两语给绕进去。 错得明明是元安侯一家子,到最后凭什么就只怪罪她一人。 “你!既然你这么如此本侯,那院子你也别想要了。”南德海扳着张脸,气得差点吐血。 这还真的不能怪他出尔反尔,实在是南洛倾这人油盐不进,他都好声好气的哄了那么久,南洛倾这丫头竟然还记得以前的种种不放,这不就是让他难堪么? 他最多也就哄那么一会儿,既然南洛倾给脸不要脸,那他的院子不想给也就不给了,能有什么错? “那还真不行。”南洛倾早就知晓他这样的人会反水,“你这院子要是不给,本王妃会让大表哥大理寺卿来,带赵氏与南玉薇去问话,问问她可否知晓辱骂刺杀王妃是什么罪名。” 南德海瞬间愣住,若是不给这院子的话,他的妻儿都会被大理寺的人带走。 大理寺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无需多言,南玉薇与赵氏去的话,不死也得被扒一层皮。 那他岂不是连最后的亲人都要失去? 他现在又开始后悔之前为何对赵氏还有玉薇那般严厉。 如今骑虎难下,做什么都不对。 “他们毕竟是你的亲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们?你还真是冷血!”南德海一副自己极有道德的模样,控诉南洛倾是个冷血无情的家伙。 “亲人?他们何曾待我像亲人一般?你会把亲人关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会不给亲人读书习字?会把不要的首饰衣裳给亲人么?” 南洛倾一一细数曾经南德海与赵氏对她所做的事儿。 “如果你觉得这是亲人会做的事情,那么本王妃也不过是以骑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南德海彻底无话可说,南洛倾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目光不再似过去的怨恨与求而不得。 而是一种漠然,一种毫不关心的冷淡。 若说以前的南洛倾还会渴望得到亲人的关心和关注,如今的她就什么都不需要了。 没有软肋,自然强大。 南德海心陡然之间空了一块,然后一种冷然的寒颤将他包裹起来。 他意识到,事情朝着他不可控的方向走去。 “倾儿……” 南德海又想好好哄哄她,毕竟曾经的顾玉瑶是那么的好哄,南洛倾作为她的女儿,应该也是极好说话的。 南洛倾已上了马车,棠悦把碍眼的南德海拦下。 “侯爷这是何必呢?既然之前都已经不管娘娘了,如今这幅假惺惺的模样又是做作给谁看?” 棠悦觉得今日解气得很,多年的怨气都在此刻得到了消解。 南德海气得头晕眼花,怎么连一个丫头都能够骑到他的头上作威作福了? 可她是南洛倾的丫鬟,他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拿南洛倾的人出气。 按照南洛倾护短又睚眦必报的性子,保不齐最后又惹出什么样的祸端来。 “有的时候,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还望侯爷知晓。” 棠悦大胆的瞪了他一眼,跟上了马车离开。 气急攻心的南德海捧着心口,猝不及防的倒在地上。 还好管家眼尖,将他扶了起来,“老爷可有什么地方不适?小的给您找大夫。” 南德海摆了摆手,就着他搀扶的力道缓缓起身,“看什么大夫能看得好心病?” 一时之间,南德海的精气神都消失殆尽,短短的一点时间他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府邸一时之间安静了许多,人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恐惧。 南德海想到在柴房的两人就后悔不已,可狠话已经说出去了,收回来还来得及吗? 管家询问:“夫人那边该怎么办?” “接出来吧。” 南德海捏了捏胀痛的额头,罢了,好在已经把尚书大人送走,这件事告一段落。 就算当下与南洛倾关系不好也影响不大。 南玉薇与赵氏被人从柴房带出来时,整个人都像是从淤泥之中捞出来似的。 哪儿有曾经金尊玉贵的精细模样? 南玉薇一片迷茫,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 赵氏看着南德海的目光这是带着明晃晃的怨恨。 “侯爷既然把我们送到那种地方去,还把我们带出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再教训我们一番?” 明明才过去几个时辰,两人就已经被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丢弃 “那件事过去了,尚书大人与南洛倾已经离开。之前关你们进柴房,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你们怎么还怪上我了?” 南德海不承认自己有错,还觉得她们两个女子无理取闹。 既然他都已经把人放出来了,她还一直阴阳怪气的做什么? 是不会说话不成? “是缓兵之计还是南洛倾根本就不接受你的所作所为?”赵氏冷笑了起来,不知不觉倒还笑出了眼泪。 她面容脏污,清泪滑落,面容更加的斑驳。 她在侯府住了十来年,府邸上上下下不说全部,至少有一半都是她的亲信。 那些人早早的就把南德海与南洛倾说发生的事儿告知于她。 赵氏这才看清这个虚伪男人的真实面目。 她从来不是南德海的最优选,都是南德海别无他选的时候才会选她。 她自诩自己也不差,为何要受这份委屈?她自己受了这份委屈还不够,就连玉薇也得跟着她受委屈。 若是南洛倾是明贱,那么南德海就是暗贱。 南洛倾与南德海两人不相上下。 这一刻,赵氏对南德海的所有情意也消磨殆尽。 “你这妇人!怎能说出如此伤人的话来?若不是本侯,谁把你从暗无天日的柴房救出来?” 南德海痛斥她一点儿都不懂得感恩。 赵氏仰着脸笑道:“可若不是侯爷,妾身也不会被关进柴房。侯爷给的一切,与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有何分别?” 南德海本就头疼,被赵氏呛了几句以后,他的头愈发的疼了起来。 他见赵氏这般阴阳怪气,也顾不得刚才所想的种种,让管家再把她送到柴房里去。 一定要关满三天。 三天不到,谁都不准把她放出来。 看看赵氏能不能记住这些教训。 一个妇人竟然敢与他叫嚣? 赵氏已经被关了一次,这一次再被关,心中倒没什么波澜。 南玉薇从自己的情绪之中回过神来,搂着赵氏的胳膊,向南德海求情。 “爹爹,你就放过娘亲吧。娘亲今日遭受了种种,心情不大好。如果有什么地方冲撞了爹爹,还望爹爹不要往心里去。” 南玉薇可不想再去一趟满是老鼠的柴房。 刚去了没一会儿,她白皙的脚踝上就被咬了好几个口子。 到现在伤口还没有结痂。 “你听听她说得是什么话?倒显得是本侯的错不成?这侯府如何,都是本侯说得算。” 南德海觉得额头突突的疼,家中一个两个的都是要造反不成? 南洛倾那野丫头不听她的也就算了,竟然连玉薇和赵氏都不懂得体谅他的辛苦。 他为了侯府的前程而奔波,最后都为了谁? “爹爹,娘亲她知错了,她现在身子不舒服,你就放过她吧。那柴房就不是人待的地方。若是再让娘亲去的话,恐怕会没了半条命。” 南玉薇眼含热泪,哭得格外的伤心。 南德海见她这幅模样,也不好再苛责什么,毕竟他是十分疼爱这个女儿的。 南德海恨恨的扫了赵氏一眼,“看在玉薇的面子上放过你,你要是还有下次!你自己知道后果!” 说完这句话以后,南德海挥袖离开。 赵氏双手抓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玉薇拿出帕子帮她擦了擦眼泪,“娘亲,别怕,还有女儿在。” 赵氏的眼珠子这才转了转,她无声的哭着,似乎是在哭自己的愚蠢,也在哭自己的命运。 两人打算回朝露殿收拾一番,直到看到朝露殿被一群带刀侍卫包围。 侍卫们个个脸上都带着杀气,看着南玉薇与赵氏接近,赵氏微微拔出刀来,眼中更是带着几分杀气。 似乎是在警告她们不准再接近半步,要不然后果自负。 赵氏看见他们的佩刀就下意识的腿软,转念一想,这儿是她家,这些人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在她家耀武扬威? “你们是谁的人?谁准许你们在侯府之内撒野?”赵氏指着带刀侍卫的鼻头骂道。 带刀侍卫冷漠的拔出佩刀,在空中划下一道晃人眼的寒光。 要不是南玉薇拉扯赵氏的动作快了一步,恐怕赵氏的手指已经被砍下。 “你!”赵氏喘着粗气,气急败坏的瞪着带刀侍卫。 南玉薇紧皱眉头,“你们可知我们的身份?竟然敢在侯府内对我们随随便便的动手!” “我们是御王府的侍卫,除了陛下,无需看任何人的脸色。”侍卫轻蔑的勾了勾唇,眼中含着不屑一顾的光。 似乎除了自家的主子,根本就看不上任何人。 一个小小的元安侯他们都未必会放在眼里,更别说是赵氏与南玉薇。 御王府? 南玉薇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知晓这些人肯定是南洛倾留下的。 这贱人的速度还真是快!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已经答应把院子给南洛倾。 他们自然没有办法再继续留在这儿。 南玉薇的语气软了几分,楚楚可怜的说道:“好哥哥,你就行行好,看在我们这幅模样的份上,放我们进去换一身衣裳如何?” “娘娘有吩咐,除了她以外,任何人都不准进去。你们,也不行。”侍卫面无表情的拒绝了她的请求。 南玉薇以为自己用了百试百灵的办法就能让侍卫回心转意,没想到侍卫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 她脸上浮现过片刻的尴尬,强硬道:“院子我们的确是给南洛倾了,但给是给了,里面的东西可还是我们的。我们不过是要换一身衣裳。话再说回来,那衣裳本就是我们的,怎么不行?难道你们不觉得南洛倾霸道得过头?” 侍卫按耐住想要拔刀的冲动,丢下一句话,“等着。” 南玉薇不知道他们几人是在搞什么东西,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生怕他们的刀又会挥到她们身上。 过了片刻,侍卫抱了一堆东西出来丢在两人面前。 南玉薇低头一看,最上面的还是她的水红色肚兜…… 这几个男人!竟然就这么明晃晃的抱着她们的衣裳出来! “王妃说了只要这院子,里面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垃圾,随时可以丢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撑腰 “既然你们对这些垃圾这么感兴趣,那这些垃圾就送给你们好了。赶紧捡走,慢了我可就全丢了。” 侍卫一字一顿的说道,显然对这件事已经没有了耐心。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的衣裳首饰?你知不知道有多贵?弄坏了你配的起么?” 南玉薇崩溃得眼前阵阵发黑。 那衣裳可是价值千金的云锦,那首饰更是楚国上供的粉黛。 全被这几个莽汉给摔坏了。 侍卫嗤笑一声,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 “娘娘说了,就算是把你这些垃圾都当了都赔不起你们住的这么长时间。还是说,你们想折算一下,住在这儿得交多少的租金?” 这些话自然是娘娘事先教过她的。 “本姑娘住自家的院子,需要交什么银子?”南玉薇一天受了那么多的气,之前是尚书大人、南洛倾、元安侯。 她没有机会与能力去反驳。 如今面对几个侍卫,她怎么可能再忍下去? 她让府中的家丁上前把这些侍卫教训一顿,没有必要打死,但是该有的教训一眼都不能落下! 家丁听令上前,眼看着双方就要打起来。 就在一触即发之际,南德海带着顾瑾天出现。 “南玉薇,你是一点儿教训都不记得?你在做什么?” 南玉薇下意识为自己辩驳道:“是这几个侍卫无礼在先,把女儿的东西全都丢在地上。连一步都不让我们进院子。” 南德海上前就是给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响声让家丁们纷纷低下头。 这是南玉薇被打的第二次。 她的脸已经疼得麻木了。 “这院子已经是御王妃的了,你和她抢什么?”南德海额头青筋暴起,若不是有这么多人看着,他一定会狠狠的教训南玉薇一顿。 早先与她说过那么多次,不要与南洛倾作对,为何总是听不懂? 作为大理寺卿的顾瑾天默默看着,等两人吵闹得差不多了,他出声道:“是南玉薇姑娘吧?跟在下去一趟大理寺。” 南德海惊讶回头,根本没想到顾瑾天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刚才不是说只是来看看院子么?怎么成了要抓玉薇去大理寺? “顾大人,为什么带玉薇去大理寺?” “自然是为了她刺杀我妹妹的事儿,为了能查明所有,还得把玉薇姑娘带回去一趟。” 顾瑾天一副温文尔雅十分好说话的姿态,但是态度却是十分的强硬,不准他们拒绝。 “不知顾大人是不是误会了,洛倾说这件事就是个误会,都是自家姐妹,算了。你这来一趟……算是白来了。” 南德海僵硬的笑着,他可不想把家事闹到大理寺去。 要是闹到大理寺去的话,他的面子也丢尽了。 “倾儿的性子我了解,她善良和煦,但总有一些心肠歹毒的人总是利用她的善良,做出许多伤害她的事情来。在下就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就想着帮一帮倾儿。这件事并不是倾儿授意的。” 顾瑾天温和的解释着,但每个句话都让人发寒。 “既然御王妃娘娘没有追究这件事,顾大人为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南德海谄媚的冲着顾瑾天笑。 顾瑾天的神情严肃了几分,“若是其他事儿,自然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件事是与倾儿有关的。 你也知道,倾儿之前十来年受了数不胜数的委屈。在下这个做哥哥的既然有能力,自然是得护着倾儿。以前的倾儿,可是无人关心。” 顾瑾天说话时带着几分寒气,似乎是在数落南德海这个当爹的做得不称职。 南德海不敢再多言,生怕被他们的事儿卷进去。 “那么大人是有什么打算?” “就是带玉薇姑娘去说说话,问一下事情的原委。”顾瑾天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着笑意。 可对于他们来说,这笑意背后肯定是藏着刀。 南玉薇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看来元安侯是放弃她了。 赵氏在这个时候出声,“你不准带走我的女儿,既然南洛倾都已经不追究了,你来凑这个热闹做什么?你以为你帮了南洛倾,那个女人就会感激你不成?” 顾瑾天的笑多了几分森森凉意,“看来你对在下办事儿不太信任,那也简单,一起带走。” 赵氏脸上的愤怒转化为愤然,“你凭什么?” “就凭在下是大理寺卿。”顾瑾天不与他们废话,让人赶紧把人带走。 离开之前,他还与南德海寒暄了一番。 “侯爷若是无事了,在下就先走了。” “他们在大理寺,不会发生什么危险吧?”南德海还是挺担心他们的。 “这就不好说了。如果侯爷担心的话,要不要一起来?” 顾瑾天虽是对着他笑,但看眼神也能够看得出来,他对南德海是没有一点儿的感情的。 侯爷连连摆手,还往后退了一步,“不了,我还是不用了,这件事与我无关。” 赵氏离开之前怨恨的看了南德海一眼,这个男人还真是一无是处,就连自家的夫人女儿都保护不了。 …… 南洛倾回府以后才知晓大表哥去找了南玉薇的麻烦。 棠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与她说了,而且是说得手舞足蹈。 “娘娘,你是不知道那有多么的解气。南玉薇就这么被带去了大理寺。南玉薇是谁?可是众人心中的梦中情人。 一开始那些拥护她的人是一点儿都不相信。直到顾大人亲自说,是她伤了你,才被带去大理寺的。 一时间,众人都朝着她丢臭鸡蛋和烂菜叶。” 棠悦越说越解气。 这个女人背地里不知道对着娘娘使了多少阴谋诡计,次次都陷害娘娘。 如果不是娘娘机智聪颖,还真的斗不过这个女人。 “大表哥从来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南洛倾低头搭配着尚书大人的药方,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对啊,奴婢自然知晓顾大人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但是事情若是与娘娘有关。那就不是闲事,而是要紧事。顾大人对娘娘的确是好。” 第三百二十六章 宠爱 “事已至此,就只能让南玉薇与赵氏自求多福了。” 南洛倾轻笑一声,药方调配好以后就让小厨房去处理。 “大理寺那种地方,进去了可没那么容易出来。奴婢倒是盼着她们两人能在里面待得久一点,让她们也吃吃苦头。其实不论她们受多少伤,都没有办法弥补娘娘与夫人那些年受得苦。” 棠悦说着就不小心的红了眼,那些年的苦可算是过去了,好在娘娘现在有人护着了,以后不会随便再被人伤害。 南洛倾有片刻的愣神,棠悦不会知晓她家真正的小姐早就香消玉殒,看不到南玉薇与赵氏受到报应。 倒是可惜了。 棠悦见南洛倾的神情有些不好,立马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扬起一抹甜甜的笑。 “都是奴婢不好,说这些伤心的东西惹娘娘不快。以后有大公子护着娘娘,看还有谁敢对娘娘不敬。” 棠悦脸上的喜悦显而易见,她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忿忿说道:“大皇子平日对娘娘一副深情的样子,没想到背地里竟然对娘娘做这种事。当时要不是娘娘命大,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了。” 南洛倾冷冽的勾了勾唇,给自己沏了杯热茶,“既然他敢这么做,就是想好后果了。本王妃从来不会放过一个曾经试图伤害过我的人。” “娘娘威武。”棠悦又闪着星星眼,对自己娘娘崇拜得很,“不知娘娘打算这么做?” “收集证据,参他一本。” 南洛倾回忆起与秦泰然的初遇,是个温暖的少年,可世事难料,两人的关系已经走到不是他死就是她亡的地步。 “奴婢担心他是大皇子,就是陛下知晓的话,也会保着他。”棠悦虽说生气,但也明白,想要扳倒大皇子无疑是困难重重。 “秦宏业想保下人,也得看看他有没有本事。”南洛倾已有了计策。 这时,一道人影从门外卷了进来,还裹挟着寒风。 南洛倾定睛一看,手已经被秦御修攥在掌中,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他的俊脸上覆着一层寒霜,似是随时都能把院子给掀了。 南洛倾笑得娇软,“是谁把王爷给惹了?” 棠悦吐了吐舌头,识时务的退下,还把门关紧。 秦御修扣住她的肩膀,干脆利落的扯了一半衣裳下来。 南洛倾肩膀一寒,扭头一看,细腻光洁的肌肤泛着温润的光。 她心头一震疑惑,大白天的做什么? 之前好歹有一些前戏,现在是直奔主题?可怎么一脸怒火的直奔主题? 她又没招惹他?她还不伺候呢! 她侧身避开,双眼凝着他,抬手便要将衣裳穿好。 秦御修反手将她的手扣在头顶,不准她乱动,这个姿势令她泄露了几分春色。 她双颊不由的染上一层绯红。 “王爷这是欲求不满?”她眸中含着几分挑衅与傲气。 之前说不喜欢她的时候那般决绝,现在真香的不还是他? 秦御修眼眸一暗,目光算不得清白,“伤口在何处?” “什么伤口?”这下反倒是南洛倾听不太懂。 两人正调情呢,说这些话不煞风景么? “听说你在元安侯府碰上了刺杀,伤口在何处?”秦御修听到消息的时候,他还在与手下议事儿。 听说南洛倾可能受伤了,他丢下要事二话不说就来了。 看见南洛倾活蹦乱跳的时候他还不放心。 听说刺杀的位置是在胸口处,他的手比脑子转得更快,就直接扯了衣裳。 当扯下衣裳以后,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扒人衣裳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了。 南洛倾红唇微启,本是想说南玉薇那种货色还伤不了她。 可见秦御修难得的着急神色,她语气低了几分,“差点伤了心口,要不是妾身躲避及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小小的南玉薇竟然敢伤你,本王看整个元安侯府都不敢在上京待下去。” 秦御修确认无误她没有受伤后,就想帮她穿好衣裳。 尴尬的是,他刚动手,就意识到一块上好的云锦已经被扯成了一块破布,这衣裳无论如何都已经穿不了了。 南洛倾卷翘的睫毛轻颤,潋滟的眸子带着几分无奈,语气更是娇软得很。 “这衣裳怕是穿不了了,按照王爷这撕衣裳的频率,恐怕臣妾这柜子里的全部衣裳都不够你撕的。” 秦御修的眉眼柔了几分,脱下披风架在她的肩上,掩住一片春光。 他拍了拍手,就有侍女鱼贯而入,而侍女手中捧着的都是一件件毫光灿烂、名贵绝伦的衣裳。 每一件的衣裳的颜色与花纹都是大祁鲜少能看见的,而每一件衣裳的裙摆处都缀着流光溢彩的各色宝石。 一件就抵得上她身上这件的百倍价格不止。 她在里面还发现了一件熟悉的衣裳,正是那日在彩照楼比试时,她所穿的梦幻碎钻贴身鱼尾长裙。 这件衣裳,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已经奖励给侍郎大人了,怎么还会在他的手上? 这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秦御修看穿了南洛倾眼中的疑惑,霸气道:“既是你穿过的衣裳,就只能你一人穿,旁人不行。” 南洛倾了然,原来是秦御修背地里又偷偷的让人把衣裳弄回来了。 她抿唇一笑,心中更是轻快了几分。 原来秦御修不仅是对人的占有欲强,就连对物的占有物也不轻。 “这衣裳臣妾很喜欢,那么其他几件都是王爷送给妾身的么?”南洛倾打开一件上身比划了下,不仅合身,还格外的衬她。 不得不佩服秦御修的眼光,竟然比大多数女孩子的目光还要毒辣。 而且选得这几样款式,都是她所喜欢的。 她之前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秦御修对她的爱好拿捏得这么到位。 “不然呢?”秦御修喝茶掩饰自己的傲娇。 虽说他要送礼物给南洛倾,那也得送得不动声色,不能显得是他上赶着要送的模样。 上赶着的物件,怕是没人会喜欢。 “若是臣妾没有猜错的话,这般绣工的衣裳每一件都得花费上三个月才能制成,而且还不能错一针,若是错了一针,那么整件衣裳也就废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衣裳 “如此合身的衣裳,难道是王爷一时兴起做的不成?” 也就是说,秦御修在三四个月之前就开始准备这些衣裳。 秦御修喝茶差点被茶水给呛到,耳根泛红,故作淡定道:“随便做的,你若是不喜欢,丢了也成。” 丢了? 南洛倾心道,她要是真的把秦御修的心血给丢了,他才是真的抓狂。 “换上看看。” 她屏退了侍女,去屏风后换衣裳,室内静得只有换衣裳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每一下都像是撩在他的心上,令他口干舌燥。 他下意识的回眸一看,就瞧见南洛倾曼妙的身姿投射在绘着秀丽江山图的屏风上。 那大好河山都不如女子的一抹倩影。 换好衣裳的南洛倾从屏风后移出,在他面前转了转,裙摆随风轻摆,湘妃色的长裙被渡上了一层光华,从不同角度看,竟有灿金与湘妃两种颜色。 两种颜色堆叠在一起,此起彼伏的纠缠,宛若浮光跃金的河岸。 南洛倾笑容明媚,低头轻声问道:“好看么?” 秦御修看得呼吸一窒,这一幕更是长久的镌刻在他的心中。 “还行。”秦御修又喝了一口茶水。 “只是还行么?”南洛倾不服气的凑近他,气息更是直接喷洒在他僵硬的脖颈处,娇软的询问,似是无意之间的靠近,却撩人于无形。 “挺好。”秦御修从未夸过人,如今夸起来很是别扭。 南洛倾直接钻进他怀里,双手环绕他如玉的脖颈,“真的么?王爷再好好看看。” 反正铜镜中的模样南洛倾很是满意,绝对不是简单的挺好能够概括的。 秦御修一开始是看向别处,瞧着似乎对她的装扮不太感兴趣,可女子直接钻进他的怀中,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落在她俏丽的脸上。 大多时候,南洛倾的气质冷得犹如雪山之巅万年难消的积雪,可在他怀中时,宛若融化的一滩春水,带来一片草长莺飞。 秦御修没有回答,而是捏住她的脖颈,俯身吻了上去。 当他的手游移到脊背处,气息也越来越灼热之时。 南洛倾心有余悸的拉住他的手,喘着气道:“王爷,这衣裳可撕不得,臣妾会心疼的。” 秦御修猩红的眼恢复了几分理智,嘶哑着声音道:“不过是一件衣裳罢了,以后有得是。” 他已经被勾起了妄念,突然被叫停,实在是不舒服。 南洛倾俏皮的眨了眨眼,“可臣妾喜欢这衣裳喜欢的紧。” 秦御修的心被烫了下,这是他准备的衣裳,所以南洛倾十分的珍视,就是见不得他直接把衣裳给撕了。 他送出去的情意被人珍视的感觉,还真是怪异得令人欲罢不能。 “那就脱了。”秦御修的唇贴着她的耳廓命令着。 “不行,眼看着就到了酉时,不是说出门看花灯么?” 每次秦御修折腾的时间都不短,要是这么一脱,恐怕得折腾到明早去了。 到时候的花灯也看不成。 错过的话,下一次看花灯的时间在什么时候? 秦御修深吸一口气,自己挖得坑,无论如何都得走完。 “嗯,走吧。”他猛地喝了许多杯冷茶才让自己平复下来。 南洛倾忍不住笑了一会儿,提起裙摆就要出门。 秦御修反身就把她抵在墙角,“换衣裳。” “臣妾这衣裳不就是刚换的么?”南洛倾眼中流露出几分不解。 秦御修送她衣裳,不就是为了让她穿,穿上衣裳不就是为了给人看的? 他突然又说把衣裳换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衣裳只能给本王看。外面的人也配?”秦御修不过是觉得此刻的她太过于夺目罢了。 而花灯节人来人往,人实在是太多,各种异样的目光也多。 他不想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盯着看。 出门穿着低调这是应该的。 南洛倾再次被他逗笑,“那换什么衣裳呢?要么王爷来挑么,臣妾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南洛倾是天生的衣架子,不论穿什么都比旁人好看上数十倍。 也因此对衣裳很是无所谓,好像穿什么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让她挑的话,她还真是挑不出什么眉目来。 既然秦御修要挑,那就随他挑好了。 秦御修走向衣橱,从所有南洛倾最喜欢的裙子旁路过。 南洛倾看得一阵心疼,这么好看的襦裙秦御修都看不上么? 最后秦御修从角落里挑出一件中规中矩的月白长裙,各处都遮掩得整齐,而且不太贴身,更不会显露出她玲珑的曲线来。 南洛倾满眼的不敢置信,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王爷确定选这件?这件……还真是一点亮点都没有。” 她都不记得这件衣裳是从何而来的,她的柜子里竟然还有如此保守的衣裳? 秦御修倒是满意的点头,“就这件,外面人多眼杂,不见得这件衣裳不好。换吧。” “不换不行么?”南洛倾对这衣裳是十分抗拒的。 理由也很简单,那就是丑。 她怎么能穿这么丑的衣裳出门?她可是上京最大的胭脂铺的东家,若是自己穿得丑,还怎么卖货出去? 秦御修勾了勾唇,撩起她的一缕长发放在指尖缠绕,一字一顿道:“不穿也行,那就脱了。” 话音刚落,南洛倾已经感受到腿软了。 “不行,还是得出门。” 她还没见过上京的花灯节,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那换吧。”秦御修一副拿捏了她的神情。 南洛倾穿好衣裳以后,效果依旧是惊艳的,只不过她通身冰冷的气质被月白的长裙抵消了几分,剩下的竟然是温良之感。 因为衣裳实在是平平无奇,南洛倾只好在发饰上动起了心思。 她折了一朵开得热烈的白色山茶花别在鬓角,其他的发饰都不带,最多在青丝在别了几个碎钻。 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她是清汤寡水的妆容,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不难发现她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像一朵开得正热烈的山茶花。 秦御修的脸又沉了几分,看着又很不满意。 第三百二十八章 满天星 南洛倾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于是赶紧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落了一吻,哄着他:“都已经换了这么多件了,就别换了。赶紧走吧,外面的花灯节可热闹了。” 说完,她就挽着秦御修的胳膊出门。 走出去很远,秦御修才打消那点念头。 两人上了马车,只带了棠悦与安风。 因秦御修的腿已经好了差不多了,除了最后几味药还没有找到以外,几乎与正常人没有什么分别。 就是不能太过于长时间的站立。 不过出去逛一个花灯节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怕人认出来,南洛倾戴了一个纯白的面纱,而秦御修戴了个银质的面具。 旁人虽看不清两人的面容,但看气度也知晓是贵人。 月夜春好,花灯长燃不灭。 整条朱雀街都挂上花灯,花灯上描龙画凤,宝带葳蕤。 可灯华流转,都不如两人身上的风采半分。 南洛倾见什么都稀奇,非要拉着秦御修挨个玩。 以安风对王爷的了解,特别担心王爷逛了一会儿便生气了,毕竟他向来对这种姑娘喜欢的玩意儿一点兴趣都没有。 若是问王爷感兴趣的是什么东西? 那自然是上阵杀敌、歼灭敌军。 安风在心中默数,看看这一次王爷能坚持多长的时间不发火。 然而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了。 王爷不仅不累,还显得格外的兴致勃勃。 在一处飞镖的花灯处,人头攒动。 “他们那是在做什么?”南洛倾掂起脚尖看了看,实在是看不清里头的场景。 大多时候她是不喜欢热闹的,但花灯节除外,毕竟花灯节玩得就是热闹。 安风前去看了一番回来禀报。 “回禀王爷、娘娘,好像是在投掷飞镖。他们褚家的灯是大祁做得最好的,所以想要的人也最多,可褚老板性子比较古怪,他不要银子那种俗物,他偏要用飞镖来比试。把那边挂着的璎珞全都打下来,就能得到满天星的花灯。” “满天星?”南洛倾对着名字感兴趣。 “的确,大多花灯的款式就这么几种,也就只能发出烛光罢了。但褚老板家的花灯,却能模仿璀璨星河,发出星星点点的光亮来。这一手艺是许多人都学不来。这也是褚老板厉害的地方。 就算是别家想学也学不了。褚老板家的灯笼,千金都未必能买到。” 虽说安风是个硬汉,对这种娘们儿兮兮的东西不太感兴趣,可那满天星,他看了一眼都差点心动。 更别提像王妃这样的年轻姑娘。 南洛倾还在思索满天星的具体模样,秦御修就已经带着她往前走。 两人气度不凡,他们一出现,就有人自动的分开一条路。 褚老板家的小厮卖力的叫喊。 “一镖只要一两银子,若是中了,上面挂着的花灯随便挑回家。” 立刻有手头不宽裕的百姓不满道:“怎么要一两银子一镖?你这儿估摸着有十二镖,就算是镖镖能中,那也需要十二两银子,你这哪儿是做生意?你就是来抢钱的是吧?” 褚家小厮早就听过许多这种话,但还是笑盈盈的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哪儿是抢钱呐~我们褚家的灯笼除了供应皇室,寻常是不会拿出来卖的。能让你们瞧见,都是你们的荣幸。而且这一次挂着的是仅此一个的满天星。 再说十二两银子不算贵,你们若是得到了,到时候转手卖出去价值千金呢。可不是赚翻了?” 好几个人被他说动,花了银子上前试。 却是连第一个璎珞都打不下来。 褚家小厮态度极好的劝说道:“看来你不太适合做这个活动,下一个。” 还有一些世家公子不信邪,花了一千二百两银子,愣是一个都打不下来。 众人打了退堂鼓。 “不是吧?或许这东西根本就没有办法打下来。” “没想到褚老板家大业大也出来做这种狂骗人的生意。这种黑心钱也赚。” “退钱!退钱!” “就是,是铺子已经开不下去了么?开始以这种方式来骗钱?你们褚家的基业是要倒了不成?” 众人的吵闹声渐大,小厮还是一副冷静悠闲的模样。 “各位何必如此呢?你们打不下来,不代表别人打不下来。再说,我们褚老板是什么样的人物,你们也是知晓的。不差这么点银子。今日赚到的银子都会用来修缮学堂。 我们褚老板说了,难得见上京这么热闹,才把压箱底的满天星花灯拿出来。褚老板都这么宠你们了,你们怎么不见得对我们铺子客气几分?” 众人也知晓褚老板的确是这样有善心的人,与那些奸商不同,于是他们几人嘴上嘀咕了几句以后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众人冲着那模样别致的灯,依旧舍得花那十二两白银。 对于百姓来说,十二两白银的确是多了些。 但对于那些世家公子来说,十二两银子根本算不得什么。 唯一令人挫败的就是白花花的银子丢出去,却激不起一丝的水花。 “怎么就这么难?你们家是不是成心不让别人赢走你们家的满天星花灯?要是舍不得,那就不要挂出来。” 小世子累了,就把手中的长箭丢掷在地上。 他的师父都说他的箭术已经达到百步穿杨的地步,那怎么一个小小的璎珞都打不下来? 这不是丢人的很么? “公子,你这射箭的姿势都不对,还得回去多练上几年,你说呢?”小厮说话虽然和煦,但世子听了就觉得扎耳。 “你!”气急败坏的小世子差点把他们的摊子给掀了。 可对方是褚老板,他也是不敢与最大的商贩作对。 要不然对方用银子都可以把他给砸扁了。 “走,你们这儿娘们儿兮兮的花灯,老子还不稀罕呢!” 小厮收拾好摊子,百无聊赖的继续叫喊着,“满天星花灯还有人要试试么?十二个璎珞全都击落,就可以赢走绝世罕见的花灯。” “我试试。”南洛倾走上前,棠悦往盆里丢了十二两白银。 第三百二十九章 必须赢 嘈杂的人群因为这句话而瞬间安静下来。 今晚来参加比试的都是男子,还从未出现过一个女子来投镖夺魁的。 一是因为女子喜欢满天星的花灯,也不会自己抛头露面的出来,而是会找同行的男子帮忙。 二是连男子都没有办法打下来的璎珞,女子这么做就是痴心妄想。 南洛倾的出现无疑是在水中投入了炸弹,激得众人一激灵。 众人立刻停下当下的窃窃私语,对她好奇了起来。 “这位姑娘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瞧着气度不凡,出手也阔绰得很。” “怕是世家的姑娘吧?” “谁家的世家姑娘会玩飞镖射箭?你们看她那细胳膊细腿的,柔柔弱弱,仿佛风一吹都能倒。简直是瞎胡闹。” “你还真别说,她那拉弓的姿势是真的漂亮。鲜少见一个姑娘拉弓的姿势如此标准。可能是个练家子。” “你没瞧见刚才那么多个练家子都厉害得很,连一个璎珞都打不下来,你是如何觉得她可以?” 小厮一开始还不把南洛倾当一回事,毕竟一个晚上了,一个成功的都没有。 他早就对这件事不报什么希望了。 但这位姑娘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听了,小厮就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一眼。 这一看,他沉迷在她如灿星般的眼眸之中无法自拔。 这姑娘何止是声音好听,就连模样也是上乘。 与小厮一样想法的人不少,有人还直接说出了心声。 “这位姑娘长得可真俊。灯下看美人,还真是越看越美。” “她脸上戴着面纱,你又如何得知她的模样极好?” “怎么不能得知?她有那么一双灵动的眼,就是不得了的长相,何须再看其他?” “那你说说看,她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自己出来比试,就不能随便找个男的帮她?” “这……”那人挠头,回答不上来。 两人谈话的声音不小,棠悦就在他们旁边,听得是一五一十。 “我家小姐比大多数男人还要有能耐,为什么非得让男的来试?”棠悦傲娇的轻哼了一声,这是看不起谁啊? “别开玩笑了,你家小姐这样的千金小姐我们见过了,个个都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人物。哪儿能射下这璎珞?” 棠悦收回视线,不再与他一般见识。 “到时候你就瞪大眼好好看看,看看姑娘是有多么的厉害。” “呵……我看着呢……” 那人话音还没有落下,南洛倾就已经调整好姿势射出去一箭。 也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那璎珞就掉下来了。 当场安静的落针可闻。 竟然真的被射击下来了,难道不是被风吹的么…… “你们这……”刚才气急败坏的世子想说他们放水,可南洛倾已经瞄准了第二个璎珞。 掉落的速度竟然比第一个璎珞还有快上一瞬。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一直到第十二个,中间是一点儿卡顿都没有。 丝滑的就像是这位姑娘的青丝一般。 南洛倾放下弓箭,轻吐了一口气,抬眸指着满天星的花灯。 “我要那个。” 就在片刻之前,众人都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一阵压迫的肃杀之感。 他们还纷纷的往后退了一步,生怕那长箭不长眼就往他们身上扎。 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有多么的愚蠢。 这位姑娘的手不仅特别的稳,就连射击的准头也是格外的准。 十二只长箭,准确无误的将璎珞击落。 小厮目瞪口呆的回头看了看板子上挂着的十二根细绳。 迎风飘扬的模样就像是在嘲笑他的无知。 之所以大家没有办法击落璎珞,是因为璎珞用一根坚韧的金丝线勾着。 风一吹,这璎珞就摇摇晃晃的,实在是没有个准头。 要想把璎珞击落,不准要准头极好,让锋利的长箭能够击穿金丝线,还得有极强的力道。 能够轻松的把金丝线斩断。 金丝线的坚硬程度众人都是了解过的。 想要用射箭或者是丢飞镖的方式击落璎珞,实在是极为困难。 而一个女子完成了如此困难的行为,实在是令人惊讶。 “恭喜这位姑娘获得满天星花灯。”小厮激动不已,“姑娘莫急,您这灯需要我们家老板给您,请您上楼。” 南洛倾看了眼二楼,的确是有几个人影。 她准备上楼之前还挑衅的捏了捏秦御修的手,“看到本姑娘百步穿杨的能耐了么?你的箭术是不是不如我?” 秦御修满眼宠溺的看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南洛倾看着一整排的花灯,略带失望道:“其实那几个也不错。王爷在这儿等着,臣妾上楼取花灯。” 她上楼以后发现二楼的装饰古朴高雅,一点儿都不像是商人的品味。 红木窗边一朵昙花悄然绽放,而窗户上雕刻的是活灵活现的清雅兰花。 梨花木的软塌上躺着一个肆意风流的人,桃花眼、含情目,正拎着酒壶往嘴里灌酒。 酒香四溢,连带着南洛倾的衣裳也染上几分酒气。 轻轻一嗅,便知晓是上好的酒。 褚瀛本来只是百无聊赖的扫她一眼,可这一眼就挪不开目光。 “褚老板?”南洛倾任由他打量,毕竟这样的打量对于她来说已经是稀疏平常的事儿。 而褚瀛长得年轻又风流,一身用金丝绣的云纹衣裳在烛火之下熠熠生辉,也散发着金钱的味道,却不落俗气。 被子这样的人打量,那样的目光,也不会令人十分的厌恶。 褚瀛动作流畅的从梨花软塌上起身,邀请她喝一杯。 “姑娘名讳?” 南洛倾不喝,盈盈而立,“我叫什么和我来拿花灯没什么关系吧?” “也是,是我落了俗气。”褚瀛把酒一饮而尽。 楼下传来喝彩声,南洛倾好奇的靠近窗边,不需要多么费劲的寻找,就能一眼看见秦御修。 他站在人群之中实在是太过于现眼了。 而秦御修正在投掷飞镖,一个飞镖竟然打出了回旋镖的效果,一发便斩断了四根璎珞。 总共用了三只飞镖,十二只璎珞全都被击落。 第三百三十章 褚瀛 褚瀛带着满身酒气站在窗边,暗暗咬牙,“这人还真是,多一分银子都不愿花。” 说完这句话,他扭头瞥了南洛倾一眼,那目光幽怨得很。 但因为他的少年气,那目光瞧着倒不会多令人讨厌。 “你的同伴?” 褚瀛拥有生意人的天生毒辣眼光,断然是不会错的。 阁楼前乌泱泱站着的人里,就只有南洛倾与待着面具的男子气质最为神秘,若说两人不认识,他都不信。 南洛倾落在秦御修身上的目光没有移开,眼中的光芒比花灯还要透亮几分,嘴角轻轻勾起,“不仅仅是同伴。” 还是心上人。 当然,和褚瀛这样的陌生人是没有必要解释的那么清楚的。 褚瀛收回放在秦御修身上的目光,姿态肆意的把木窗关上,不让她再看。 南洛倾往后退了一步,觉得这人怎得如此幼稚?一点儿都不像是见惯了大风浪又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大老板。 褚瀛再次没骨头似的躺在软塌上,拍了拍手,曼妙身姿的侍女送上精致的吃食与满天星的灯盏。 侍女灭了屋内的烛火,只点了这一盏灯,灯光投射在四面墙上,倒真像是星星点点的满天星。 南洛倾见了效果愈发的喜欢这盏灯,不得不佩服褚家做花灯的手艺。 褚瀛清朗的声音传来,“让姑娘笑一下还真是困难,见了如此惊艳的灯盏,让你笑一下都不行么?” 南洛倾提了灯就走,灯光照射在她的月白色长裙上,仿佛是将星河都穿戴在身上。 褚瀛没有叫住她,而是凝视着她的背影,仿佛一时间他生命之中所有的光都被她带走。 “我们,还会再见的。”褚瀛轻喃一声,又倒在软塌上,黑暗之中,眼睛透亮。 南洛倾提着灯下楼,周围的人已经散了大半,他们朝着一个方向涌去,好似那儿有什么新鲜的热闹一样。 秦御修站在街道上,安风手中提了十来个花灯,全都是秦御修赢回来的。 棠悦瞧见南洛倾,面色复杂的迎了上来。 “娘娘,你可算是回来了。” 南洛倾寻思着刚才秦御修赢了比试,不管怎么说,棠悦的心情应该是愉悦又兴奋的。 只不过这幅复杂的表情是因为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儿?” 棠悦艰难的想了一会儿,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说。 这么说的话对娘娘会不会不太好? “就是,刚才出现了一个古怪的姑娘,她见王爷赢走了全部的花灯,就想和王爷要一个。 那些花灯可都是王爷为了娘娘赢的。怎么可能给一个陌生女人?奴婢觉得那个女人在痴心妄想。 可奇怪的是,王爷见了那个女人以后就魂不守舍的。虽说最后花灯没有送出去,但是那魂都已经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棠悦虽说是一个丫鬟,但是她对自己的认知特别的清晰,那就是只做娘娘一人的丫鬟。 不论王爷怎么样,她任何事都是先以娘娘为主的。 那狐媚子趁着娘娘不在就对着王爷勾三搭四的,真是搔首弄姿的很。 恶心!做作! 她定然要把这件事告诉娘娘,就是为了给娘娘提一个醒,千万不要忽略了这个危险的女人。 南洛倾失神了一会儿,毕竟秦御修是如何的不及女色,她看在眼里。 此次又为何对一个陌生女子表现出失魂落魄的模样? 除非,那人并不是陌生的女子。 她的头有些疼,晃了晃头不愿再想。 棠悦焦急道:“娘娘,你怎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那个女人都快要骑到你的头上来了。” 娘娘与王爷的日子好不容易才好起来一点,不能被这个陌生女人破坏了。 “现在不还是还没有骑到我的头上么?等到时候再说。” 南洛倾不是杞人忧天之人,更不会因为一个女子的出现而心烦意乱。 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她并不会多想。 再说,像秦御修这样的男子,自然会招蜂引蝶。 若是秦御修真的移情别恋,她到时候再另做打算也不迟。 “娘娘,奴婢敢打包票,那个女人就是不怀好意。王爷于她是陌生男子,她都能直接上来抢娘娘的花灯。这样的人,奴婢可不觉得是个好女人。” 大祁民风还没有开放到一个陌生女子能与陌生男子要东西的程度。 “或许吧。”南洛倾心中已有了自己的判断。 她对秦御修是有感情的,但这世上的所有感情都是要双向奔赴才有意义。 如果秦御修的心已经不在这儿了,她自然是愿意放他走。 棠悦不解她的意图,“娘娘是有打算了么?” 打算?南洛倾疑惑的看着她。 “娘娘做事素来是谋定而后动,任何事情到娘娘手里,就没有摆平不了的。所以奴婢觉得,这件事娘娘也一定已经有了计策。” 南洛倾轻笑,“感情的事儿可没有谋定而后动。” “那感情的事儿是什么?”棠悦对感情不感兴趣,她只想把娘娘伺候好。 那么她一辈子就很满足了。 “感情的事儿,只有愿赌服输。”南洛倾提灯而行,脸上是清浅的笑,眼眸却如汪洋一般让人看不清。 秦御修似是有所感应的回眸,见她在灯火阑珊处。 周遭所有的声音都听不见了,脑中只刻着她一人的画面。 不久前盘旋在他脑海之中的各种各样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南洛倾在他跟前站定,扬了扬手中的花灯,笑得比鬓间山茶花还要娇美几分。 “臣妾这灯可比王爷手中的十来盏好看。” 秦御修定定的凝着她,一眼都没看她手中的灯,一抬手就把她搂在怀中,那力道大得差点把她勒断气。 “怎么?短短片刻不见,王爷就想臣妾想得紧?” 南洛倾不知他莫名的情绪是从什么地方来,但她愿意陪着细细感受。 “想,回府。” 秦御修拦腰将她抱起,逆着人群的方向往御王府而去。 棠悦见王爷待娘娘这么好,她之前的想法可能是多想了吧。 他们不知的是,在他们的身后正在开展一出大戏,这也是为什么一群人挤破脑袋也要去看的原因。 第三百三十一章 宋姑娘 安风立在原地半响,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回去,而是转头向着戏台的方向走去,与人群混在一起。 人群中有一个人向他走来,走近一看,正是安雨。 安雨的面容一直都很苍白,也就这个时候才显得有几分精气神。 “在家里待得有些闷,出来转转,感觉不错。”整个灯会有他一半的功劳。 他看着这热闹的灯会便无比的欣慰。 半响,他没有听到安风的声音,疑惑的望着他。 “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不太对。”安风的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你看,那个戏台是我们准备的么?”安风眺望着戏台,目光之中倒映的是戏台上明灭的灯光。 安雨回想了一下,“我们时间仓促,只能把街道布置好,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准备什么戏台。这戏台不是我们准备的。可能是戏班子见我们花灯节热闹得很,也就搬过来了。” “不止这戏班子,我们根本就没有联系褚瀛家的花灯,但是他们还是来了。你不觉得他们两奇怪?”安风之前就隐隐觉得不对,他准备的花灯其实是小范围的,不可能有现在这么热闹。 “奇怪说不上,就是觉得他们出现的时间太巧了。”安雨秒懂他的意思。 两人共事这么久,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安雨也能明白他要说什么。 “你是觉得他们的出现会对王爷不利?”能让安风紧张的只有王爷的安危。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让我觉得不安。”安风当时就觉得王爷不太对劲,因为那个女人实在是…… “什么女人?”安雨曾被王爷与王妃之间的感情所打动,不相信王爷会看上其他的女人。 就在安风要回答的时候,戏台也开唱了。 咿咿呀呀的声音唱得还挺好。 一开始他们也就是随便看看,直到在戏台上看到熟悉的剧情。 “这……这戏台上唱的东西是认真的?”安雨揉了揉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你觉得呢?这么多人在上头唱着,总不可能是儿戏。而是早就排演过千千万万遍了。”安风愈发的笃定,这些人就是冲着王爷来的。 而刚才碰见的姑娘就在台上唱着美救英雄的戏码。 安雨面色古怪,“他们唱的不就是王爷与宋玉绻的相遇么?这件事知道的人都不多,又怎么会有人专门唱出来?而且,王爷与宋姑娘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多久了,怎么还有人专门提起?” 以前安雨也觉得宋玉绻好,可时间久了,逐渐意识到,那种好也就一般,对王爷来说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而王爷需要的是娘娘这样有勇有谋,又能够帮王爷完成霸业的人。 而宋姑娘太弱了,除了医术不错以外,还有什么地方是厉害的? 这话本是他的心声,或许是太过于震惊,导致他直接把这话给说了出来。 “还有心机是十分厉害的。”安风帮他回答了。 宋玉绻如果心机不厉害的话,又怎么能把王爷哄得团团转?又怎么能借着救命的恩情一直留在御王府。 宋姑娘也不说要嫁给王爷,但就是这么耗着他。 安雨偏头看了安风一眼,没有说话,但从神情上来看,是无比赞同他的话。 “可宋玉绻已经死了,这个时候闹这一出,有意义么?”安雨觉得背后搞事的人实在是无聊。 难道拿一个死人说事,难道就能影响王爷和娘娘之间的感情不成? “万一,她没死呢?”安风的表情是无比的复杂的。 “怎么可能?当时我们所有人都看到她的尸体、王爷也因为这件事差点要了娘娘的命。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说宋姑娘其实没有死……” 安雨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安风疯了。 这种事情是可以随便拿出来说的吗?所有人都认为宋姑娘已经死了,也就只有安风觉得没有死。 若是宋姑娘没有死的话,现在王爷与王妃可能也不会这么好。 毕竟宋姑娘救了王爷的命。 王爷也一直对宋姑娘十分的感激。 若是安风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可怎么弄? 王爷应该如何抉择?真是头疼啊,明明一切都已经往好的方向发展了,最后竟然还是成了这样。 安风淡淡的说道:“我之所以敢说宋姑娘没死,自然是看见她了。” 这下安雨的眼睛陡然瞪大,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死而复生? 这是真实存在的么? “你没有开玩笑?”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开玩笑?就在刚才,我看见了宋姑娘走来,与王爷说话。虽说她脸上戴着面纱,但那模样我们不可能会记错。王爷恐怕也是认出了她。” 安风回忆起刚才的场景。 宋姑娘朝着王爷款款走来,目标明确,除了王爷她谁都不看。 其实四周围观王爷的姑娘不少,但是真正敢大着胆子走上前的还没有一个。 就只有宋姑娘走了上来。 她一开口就是熟稔的与王爷要花灯。 说是她也喜欢这花灯很久了,但是她没有能力赢得这些,就想问他要一盏。 反正他有这么多,不过是要一个罢了,不算过分吧? 毕竟街上所有好看的花灯都被他给收走了。 她是一个都找不到了。 安风当时紧张极了,他不知道王爷会怎么选。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王爷说,他的夫人喜欢,这些全都是送给夫人的。 而且夫人喜欢的东西,不喜欢被别人染指。 宋姑娘怔愣了许久,没有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是不就的将来当时会见面的。 王爷也沉默的立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王妃可知道这件事了?”安雨觉得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的话,恐怕是麻烦得很。 “应该是知道了吧,毕竟王妃的贴身丫鬟棠悦也在。棠悦那丫头,知道什么都是要与娘娘说的。” 台上的戏唱到最后,是两人同拜高堂。 喜气洋洋的结局。 对于他们几个人来说,无意是致命的。 “那姑娘,还真的像是宋姑娘。”安雨盯着台上唱戏的姑娘看了半响。 第三百三十二章 计划 安雨对宋姑娘的印象已经逐渐模糊,唯一记得的就是她的模样倒是挺柔弱的。 就像是一朵清纯无害的小白花。 这样的人很容易就让人亲近,毕竟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干净又清透。 无论多么心狠手辣的人碰上她,都不会忍心伤害她。 台上唱戏的姑娘妆容很淡,依稀能够看清她的轮廓。 其他人的脸上这是浓墨重彩,也就显得宋姑娘的特别。 好几个男人看着她的樱桃口、杨柳腰挪不开眼。 众人议论纷纷。 “这是哪儿来得戏班子?怎么个个都是生面孔?” “似是从境外来的,今天也是他们第一天在我们大祁上京表演。你们瞧着怎么样?是不是精彩的很。” “那个花旦的身段好,就是怎么会化这么清丽的妆,那模样都看得一清二楚的。” “可能是他们境外人的爱好。今日是真的值得,来看一个花灯展,还能瞧见这么好的戏曲。” “那你也别觉得可惜,除了今天以外,他们还会在这儿唱上许多天,你明日还能来听,就怕你们听腻了。” “这么俊的姑娘能有什么听腻了?就是台上唱的这一曲之前怎么从未听说过?听起来还真是稀奇。而且往常听的都是一些什么英雄救美的故事,这一次竟然是什么美人就英雄的故事。” “这故事看得我都热泪盈眶了,好在最后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希望将军与美人两人能够长长久久的。” 安风紧绷着脸,低声道:“若说宋姑娘当初并没有出事,那么当时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偏偏在这种时候出现?她出现是有什么阴谋么?” “我们两人又怎么会知道她的阴谋是什么?或许是碰见了什么危险,好不容易脱身呢?”安雨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整件事都透着一种古怪的感觉。 无论是用什么样的理由去揣测,都说不通。 若是宋姑娘主动离开的,为什么呢?王爷当时对她还不够好么? 据他所知,宋姑娘在认识王爷之前就是一个孤女,在这世上无牵无挂。在御王府里,她想要什么东西应有尽有。 根本就没有理由离开王爷身边。 若是旁人非要让宋姑娘离开了?那这么长的时间里,宋姑娘安好的话,为什么不给王爷传送消息? 既然选择不打扰了,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安雨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或许宋姑娘是被人掳走,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逃出来以后,她无处可去,就只能躲在戏班子里。这戏班子好不容易到了上京,宋姑娘就盼着与王爷见面。幸运的是,她的确是碰见了王爷。只不过,这个时候的王爷身边已经有人了,再也容不下她。宋姑娘知晓这些以后,一个人怅然若失的离去。” 安风忍无可忍的敲打了下他的头,“你瞎猜也就算了,但也没有必要猜得如此离谱。你看那宋姑娘像是被人掳走的样子?” 衣裳华贵,模样干净利落,哪儿像是被人苛待过的? “那我的确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肯定是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下娘娘可得头疼了。” 上京的王孙贵族,谁不是三妻四妾?就只有王爷仅爱娘娘一个。 许多人想往王爷的房里塞人,王爷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而宋姑娘回来以后,情况会是什么样的?没人敢想。 “罢了,看了我们就回吧。”安风就是想来确定一下那人是不是宋玉绻,或许是自己看错了。 而近距离观察以后,他的想法一点儿错都没有。 那人正是死而复生的宋玉绻。 安雨也赞同他的建议,这是王爷的感情事,他们没有什么好插手的。 宋玉绻唱完了戏,下了台,一边走一边拆头上的发饰。 身后跟着一个丫头,顺手接下她说丢弃的发带与发饰。 “姑娘明日可还上台?” “上。”宋玉绻没有等到要等的人,自然是舍不得就这么放弃的。 她一边走一边揉了揉额头,这么一场唱下来,头皮被勒紧,疼得厉害。 进了休息的厢房,已有一人端坐在屋中,自顾自的喝酒。 宋玉绻命丫头离开,自顾自的进屋、关门。 褚瀛率先开口:“计划失败了?” “还没到最后一刻,怎么能算失败?”宋玉绻冷冷的看着他,嘴角倒是勾着笑。 她这人就是这样,就算是说出来冒犯人的话,也是带着笑的。 让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还是在开玩笑。 “可那人不是拒绝了你么?我可不信他没有认出你来。”褚瀛先是定定的盯着她的脸看,看着她头上的朱钗,不由的想起那个姑娘鬓边的山茶花。 按理说东海明珠制成的朱钗更加的昂贵,可他脑子里竟然是挥之不去的带着露水的山茶花。 这可不太正常。 他可是无利不起早的奸商,眼里只有银子,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朵山茶花而失神?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宋玉绻黑白分明的眼同样回视着他,但意识到他的走神,宋玉绻冷漠的垂眸,柔声道:“若是不想谈,那就下次再谈,不是非要急于这一时。” 褚瀛笑得明朗,语气里带着几分叹息。 “你昨日可是信誓旦旦的说那人见了你之后定然会魂不守舍的。而且会对你特别好。你怎么回事?那人就这么走了?还带着其他女人走了。这就是你说的有把握?” 褚瀛眼中爽朗的笑很快转化为讥讽。 宋玉绻扯了扯嘴角,柔柔的为他倒一杯茶。 “你知道的,人嘛是个极其复杂的东西。不能够真的神机妙算的。之前是我不在,才让她得了几天的宠爱。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也到头了。我来了以后,她就得安分的给我让位。” 极其嚣张的话从她的樱桃小口说出来,就带着几分小意温柔。 那话就像是一团藤蔓在他的心上绕啊绕。 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宋玉绻是极致的女人。 她长得不算是出众,但在做女人这方面绝对是无人能及。 第三百三十三章 笑话 之前褚瀛听过她不少嚣张言论,大多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没什么好较真的。 可见了传说中的御王妃以后,他的情绪不再像过去一样平静。 他心底莫名的生出一团火来,可心中的火气愈盛,脸上愈是笑得爽朗。 “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宋玉绻把酒壶放下,“当”的一声,木桌上竟有了裂痕。 她瞬间抬眸的动作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在氛围瞬间凝滞的同时,她整个人又软了下来,好似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幻觉罢了。 她将茶杯往前推了推,“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什么样的莺莺燕燕没有见过?最后他的身边不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南洛倾,听说以前是个疯的。我了解他,他不喜欢疯癫的人。” 褚瀛端起酒杯,放在唇边没有喝。 “我倒是觉得秦御修那么疯的性子,应该是会很喜欢疯子。” 宋玉绻脸上的笑僵了下,倒也没有发脾气,“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么?你处处给我泼冷水,我可真是伤心死了。这么说,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你可别拿这套对我,我不是秦御修,不吃这套。我这人就是实诚,喜欢实话实说,留个你的时间不多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感情的事情就是要徐徐图之。”宋玉绻缓慢的说着,倒还有闲情雅致在茶沫上作画。 褚瀛夺过她掌中的茶,把酒水换给她。 宋玉绻柔柔的拒绝,“这是小女子给公子的一片心意,公子可不要拒绝。再说,小女子根本就喝不了酒。” 褚瀛黝黑的眼眸沉沉的看着她,一字一顿道:“这救你被你下了蛊,你以为我傻啊?” 仔细看的话,能发现泛黄的酒杯之中有几只小虫子在蠕动。 若不是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宋玉绻的小把戏被看破,倒也不生气,也没有被戳穿以后的窘迫和尴尬。 “蛊也分为好的蛊和不好的蛊。我们既是合作的人,我又怎么会给你不好的蛊了?这就是一些小玩意儿罢了。再说,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测试你的眼神好不好。你可别冤枉小女子。” 褚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照你这么说,你对我下蛊其实是为我好?” 宋玉绻双手何时,“我这人一心向善,怎么可能会存有害人之心?这么说起来,只会是别人想害我。” “你想说谁?”褚瀛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 宋玉绻凑上前,那张脸温和无害。 “听说南洛倾长了一张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的脸。而你也是男人,自然也拒绝不了那张脸。你呢,对她也生出了几分怜悯,我都是理解的。可你千万不要被她的表面说迷惑。你知道的,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会骗人。” 褚瀛被她的话逗笑,也不能理解她拥有这么一双纯真简单的眼睛,为何心思能这么深了? “你是拐弯抹角的说你不够漂亮,所以不会骗人?” 宋玉绻的目光愈发的深,黑沉沉的,就像是潮湿黏腻的阴雨天。 “你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咯。可你别忘了,当初我在大祁,就是被人害得差点没命。要不是运气好的话,也没有今天,我不过是回来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你怎么就心疼上南洛倾了。” 宋玉绻的嘴角微微抽搐,就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流浪猫一样可怜兮兮的。 褚瀛的神情逐渐变得认真,抬手缓缓的靠近她的脸,似是要安抚,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快速挪开,倒在软榻上笑作一团。 “你这话怕不是说得你自己都信了吧?这世上的事情的确是奇妙,你说,谎话说上一千遍,是不是就会变成真的? 夺回属于你的东西?感情这东西可不是你想夺回就可以夺回的。还有一句话你听过没有?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怎么努力都没有用。 若是能被南洛倾轻而易举夺走的感情,只能说明,那感情本来就不属于你。” 宋玉绻脸上伪装的笑终于有了意识裂痕。 “御王殿下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宋玉绻提起秦御修的时候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 这些年从没有睡过几天的好觉,但是在秦御修身边的那些日子,倒是前所未有的安稳。 只不过之前的她并没有感受的那般清晰,离开御王身边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曾经拥有的东西是有多么的可贵。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她也不能后悔,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朝前看。 好在还有机会,如今她就可以回到他的身边。 一切还是来得及。 褚瀛无所谓的笑了笑,这是宋玉绻要头疼的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 所以说,这些事根本就不是他应该操心的。 如今他与宋玉绻还算是合作伙伴,这表面的功夫多少是需要顾及的。 也就是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也不会与宋玉绻过不去。 今夜不仅花灯好看,就连月色也是极美的。 他往窗外望去,竟然看见有东西星星闪闪的,倒是好看得紧。 宋玉绻与他说了些计划,瞪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他的回复。 她也顺着褚瀛的目光往空中望去。 那星星闪闪的物件不就是一个巨大的孔明灯么? 等等!那灯上好像是有两个人,距离很远,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但通过衣裳,他隐约能够判断的出来,在巨大的孔明灯之上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南洛倾和秦御修。 褚瀛眯了眯眼睛,玩味的偏头看着宋玉绻,大笑拍掌,“你看,那人是不是你的心上人?就连我这做花灯的世家都做不出来如此巨大的孔明灯。你说,秦御修是用什么办法把这巨大的孔明灯做出来的?应该是花了不少的心思?是不是比之前花在你身上的心思多?” 宋玉绻脖颈纤长,月光洒下,使得她周身升腾起一股幽冷的寒气。 褚瀛眼里全是看戏的玩味儿,“这样一来,你的计划还能成么?” “我计划失败对你有什么好处?”宋玉绻憋了一晚上的火气终于忍不住了。 “我这人没什么爱好,我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人笑话。” 第三百三十四章 热气球 热气球上,南洛倾依偎在秦御修的怀中。 高空温度低,她穿得不少,但还是冷得很。 秦御修竟然不舍得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给她穿,她只能紧紧的搂着他精瘦的腰,几乎整个人都缩在他的怀里,这才感觉暖和一些。 在南洛倾看不见的角度,秦御修勾了勾唇,对此刻很是满意。 南洛倾像无尾熊一样的抱着他一会儿,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被套路了。 她松开他,抬了抬下巴,吸了口气,“其实臣妾一点儿都不冷。” 她狡黠一笑,转身去看满城的夜景。 上京城本就钟灵娟秀,满城的灯火如繁星,不知道的还以为银河在脚下。 而天色晴好,此刻伸手仿佛就能触碰到星辰。 她伸手轻轻抓了一下,仿佛是把星辰抓在掌中。 秦御修对漫天的繁星与花团锦簇的花灯不敢任何的兴趣。 他伸手扣住她的腰肢,直接把她拽进自己的怀中,压低声音道:“你是不冷,可我冷。” 南洛倾感觉自己被一股温暖的汪洋所包围。 “那臣妾就大方的给王爷取暖吧。” 一触碰到他,所有的不好的心情与猜忌全都烟消云散。 “脸也冷。”秦御修盯着她的唇,喉结滚动了下。 “那臣妾给你暖暖。”南洛倾伸出手捧着他的脸,摸上去是有一些冰,可男人的体温本就比女人高得多。 她倒是不知道秦御修的脸是哪儿冷,不过既然要暖着,那就暖着吧。 “不是这儿。”秦御修一把抓住他的手扯下,俯身吻了上去,“是这儿冷。” 热气球上空间狭小,而她无处可躲,只能乖乖的听话。 她若是想逃,只会导致热气球剧烈的晃动,她腿软,只能紧紧抓住秦御修,不敢随便的松手。 而这种犹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之感让她的气息也跟着变得急促起来。 …… 棠悦与安风两人在河边放花灯,主要是棠悦放,安风抱剑在一旁看着。 棠悦笑得十分的欢快,这还是这辈子第一次放花灯,别提多欢喜了。 她一连放了九个花灯,她怕许愿的效果不好,还买了最贵的那种。 那商贩笑得都要合不拢嘴了,嘴角更是咧到了耳根处。 安风看不下去,还是出声提醒了句,“这个花灯根本不值这个价,你要是这个价买的话,就是贵了足足有十倍,你懂么?” 棠悦为什么不懂? 她瞪大眼萌萌哒的说道:“心诚则灵,我就是要买最好的。不管值不值得,神仙都会听得到的。再说,上京一半的商业版图都是娘娘的,我呢,自然也是不缺银子的。” 她回头又看了眼卖花灯的商贩,“好了,你的花灯大半都被我买了,你早些回去吧,这晚上天怪冷的。” 商贩对棠悦感激涕零,收着摊儿走了。 棠悦抱着一堆的花灯蹲在河边,叹了一口气,“你作为一个男人,可不能这么抠门呐,要不然以后可是找不到夫人的。” 安风先是无言以对,听她这话又不小心红了脸,倒是想借这个机会说一下自己的想法。 但是棠悦专心致志的放花灯,嘴里还说着话,他就不想打搅。 等她全放完了,安风才蹲下身子问道:“怎么放了九个?”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九个花灯能有什么意义。 “这八个花灯是我对九个人的祈愿呀。” “哪儿来得九个人?”安雨有些紧张,生怕她心里已经有意中人了。 “就是,娘娘,王爷,顾老太君、顾家三位公子、顾家小姐。” “这里只有八个,还有一个呢?”安风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变得紧张起来了。 “还有一个你不知道么?”棠悦扭头看着他,似乎很惊讶他竟然不知道。 安风心一紧,“是谁?我认识么?” “难道你不认识么?”棠悦倒是先困惑起来。 “是谁?”安风的声音已经带着几分杀气。 是谁抢在他之前对棠悦下手了?他定然要和对方明抢。 棠悦一脸古怪的看着他,认真道:“你这么讨厌你自己么?怎么对你自己这么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她突然想到什么,就不高兴起来,“难道说你不喜欢我给你放得河灯?你要是不喜欢你就直接说呀,这幅表情吓唬谁呢。” 她可不怕安风这幅盛气凌人的模样。 因为她有娘娘撑腰呀。 有娘娘在,谁都动不了她。 安风意识到,原来那花灯是为了他放的。 安风的表情瞬间就阳光明媚了,“没有不喜欢,就是有些不懂你为何给我放花灯。” “我只给重要的人放花灯。比如说娘娘,比如说顾家人,这些人对娘娘来说都很重要,所以说对于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而你,是对王爷很重要的人,也就是说,你对娘娘也很重要。那我肯定是要为你许愿,许愿你平安顺遂。你也不必太过于惊讶。” 棠悦目送花灯飘远。 “那你怎么不给自己放一盏花灯?”安风知晓真相以后苦笑一声,对这件事比较好奇。 “你们好的话我就好啊,我为什么还要放花灯。”棠悦坐在河边,仰首望着逐渐远去的孔明灯。 “王爷真厉害,就连这么大的孔明灯都能做得出来。” “其实这个想法是娘娘的,她之前就觉得在屋里待得闷,就想着能出去透透气就好了。但上京都是红瓦高墙,处处都很压抑。她就画了这个大型的孔明灯,还把里面的构造全都解释个清楚。王爷拿到这个草纸以后就让能工巧匠去做。最近刚做好,娘娘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王爷待娘娘这么好,为什么不让娘娘知道呢?”棠悦之前还差点以为娘娘与王爷再也不会和好了。 在娘娘误会王爷最深的时候,王爷若是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娘娘也不会这么长时间才和王爷和好。 “王爷就不是一个喜欢表达的人。王爷更多的是喜欢把自己的心思藏着心底。” “那什么都藏在心底的话,岂不是旁人不会知晓他的心意?” 第三百三十五章 过往 安风陷入长时间的沉默,因为他和王爷比也好不到哪儿去,同样是有想法喜欢憋在心里不让旁人知晓。 “娘娘虽说平常比较冷,但是娘娘是个极好的人。她是万万不会见死不救的。比如说顾家的事儿,大到顾老太君的身子,小到蓉姑娘的妆面,娘娘都会亲自过问。没有一次觉得烦。 除此之外,还有铺子里的事儿,娘娘亲力亲为以外,对大家也是极为关怀的。比如说梅姨的事儿,娘娘就狠狠的教训了林平,听说林平和郑璐璐闹得不可开交、 因为林平染指了郑家的姨娘,国子监学气得差点中风。 那姨娘也是个狠角色,发现东窗事发也不怕,反而直接依靠林平。 林平似乎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与那姨娘合谋把郑家的东西全都骗走了。郑璐璐与国子监学被扫地出门。 郑璐璐被人指指点点,一无所有、羞愤难当的要去跳河。好在被人救了起来。醒来后的郑璐璐性情大变,也不管那些什么的风花雪月的事情,还一定要林平付出代价来。” 棠悦说起这件事来话里话外都忍不住的感慨,这一出大戏竟要比说书先生说得还要精彩的。 安风倒是听上瘾了,“然后呢?最后林平付出代价了么?” “那是自然,郑璐璐做小伏低的收集林平贪赃枉法的证据,还查到当初林平冒名顶替其他考生的一切,全都呈给了大理寺。大理寺受理了这件事以后,就把林平抓了,还封了他们的府邸。” 棠悦拨弄着花灯玩儿,似乎很是后悔没有亲眼瞧见那一幕。 安风追问了句,“事情就到此结束了?” “那肯定不是,林平与九姨娘那对野鸳鸯被关进地牢以后,不服气的非要上报。举报国子监学行贿的证据,说他这几年没少收别人的好处。收了好处以后就把寒门的弟子赶出去,只收那些给过银子的。他表面上清正廉洁,背地里干得龌龊勾当可不少。 这么长时间以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其中的异常。林平这人还真是阴险毒辣,短短的一段时间就把所有的把柄握在手里。于是国子监学也铃铛入狱,只剩郑璐璐一人在世间游走。 宅子、银子之类的物件不再属于她,都是一些赃款。郑璐璐手上倒是干净,只可惜她的夫君和爹都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而被送进牢里。偌大的郑家说倒就倒了。郑璐璐的复仇倒是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棠悦缓缓的说着,她的声音很有感染力,让人听着仿佛是亲眼经历了一遍。 “话说回来,你是觉得郑璐璐不要复仇为好?”安风看不出棠悦的态度。 棠悦摇头,“这件事娘娘说了,复仇没有错,错得是郑璐璐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这种林平这种男人。她要是不招惹的话,她还是一个好好的郑家大小姐。” 安风反应过来,自嘲一笑,“娘娘看得果真通透,这世上就没有娘娘看不清的事儿吧?” “那是自然,娘娘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棠悦直起身子,又露出那副迷妹的模样。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凑近安风小声说话。 若是旁人这个姿态,安风早就拔刀了。 这是一个侍卫的自我修养。 但是对方是棠悦,他愿意让对方接近他的安全范围。 “今夜与王爷说话的那个女人是谁?你见完那个女人以后就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你是不是那个女人留在王爷身边的眼线?说!” 安风被她弄得哭笑不得,马上发誓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与那女子完全没有关系。你不要误会。” “但是看你神情就像是与她认识,她到底是谁?”棠悦誓死维护娘娘的感情,所有试图破坏娘娘与王爷感情的人都是恶人。 “你确定想知道?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其实并不快乐。”安风倒是卖起了关子。 棠悦用手戳了戳他的手臂,“我都问你了自然是要知真相的。你听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这也是娘娘教我的。面对对手的时候不能害怕,而是要深入的了解对手,知晓对手的优点与缺点,然后找准时机一击毙命。” 棠悦提起南洛倾就笑个不停,仿佛这世上就没有娘娘搞不定的事情,仿佛这世上就没有娘娘不会的事儿。 反正事事都听娘娘的绝对没有错。 安风挑眉,觉得此刻的她比他还要像是一个杀手。 “娘娘还真是什么都了解的透彻。” 能够说出这种话,心性果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难怪王爷会对她不同。 “那是自然。”棠悦骄傲的轻哼了声,“娘娘她可是我的主子,自然是厉害的。” 安风宠溺的对着她笑,“是,你也厉害。” 这猝不及防的的夸奖让棠悦受宠若惊,“你是说我也很厉害?” “对。” “可能我是和娘娘学得好吧,所以比我之前显得聪明一些。”棠悦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夸奖。 她曾经就是个不受宠的丫鬟。元安侯府的人就觉得她呆头呆脑的不灵光,就把她送给南洛倾当贴身侍女。 在赵氏的心中,南洛倾那样的人就不配得到聪明的侍女。 要是南洛倾那样的人要是得到了聪明的侍女,岂不是让她反了天去? 棠悦从第一天跟在南洛倾身边就知道自己是不受待见的。 她很害怕南洛倾不喜欢她,这样府中也就没人会要她了。 她就会被赵氏给发配出去。 当时的小姐见她这幅胆小如鼠的模样,果真不喜欢,但也没有把她赶走。 棠悦就像是捡到了宝藏,众人都说大小姐无理又草包,是侮辱了世家的小姐,一点儿都不像是顾家的女儿也不像是元安侯的孩子。 毕竟元安侯的另一个孩子南玉薇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不可多得的闺中典范。 到了南洛倾这儿,就是给人蒙羞,丢人得很。 棠悦一直很害怕被南洛倾赶走,多年来她战战兢兢,南洛倾不喜欢与棠悦说话,但也是护着她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 刺杀 南洛倾之所以护着她,不过是因为身边已经没有人用了。 棠悦自然也明白小姐这么做的原因,但是她一点儿都不介意。 只要能在娘娘身边就好,其他的东西她不敢奢望。 但元安侯府处处都是危机,有的时候赵氏顾着面子不敢随便教训南洛倾,就想方设法的从棠悦身上入手。 对她是用尽了办法折磨。 当她以为自己快要是的时候,小姐出现了。 小姐一出现就狠狠的打了那老嬷嬷两巴掌,小姐似是不解恨,又拿起掉落在地上沾血的鞭子抽打了他们。 棠悦当时就觉得小姐在发光。 毕竟在整个冷漠的元安侯府之中,没有一个主子会为了奴婢而动手。 当时的小姐跪坐在她的面前,面无表情的帮她把绳索解了。 棠悦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小姐为何要救奴婢?” 当时小姐的目光如雨夜一般冷,“你我都是无人疼无人要的可怜人罢了。救你,不过是救我自己。” 棠悦就算再呆,也听得懂小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姐在元安侯府的处境和丫鬟差不多,她自己明白,只不过大多时候她都不会说出口。 而是用嚣张跋扈的态度来面对所有的敌人。 只有在这冰冷的雨夜,巨大的羞辱之下,她才会透露出片刻的脆弱来。 棠悦从那一刻开始就觉得一辈子好好守护小姐,不仅是因为小姐是她的救命恩人,还因为她明白小姐是一个和她一样的可怜人。 她对小姐更多的是数不胜数的心疼。 既然她的命是小姐给的,那她愿意一辈子侍奉小姐,小姐喜欢的东西就是她所喜欢的。 小姐厌恶的就是她所厌恶的,小姐想要得到的就是她想要的。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小姐的性子就完全变了。 不过性子变了以后的小姐愈发的讨人喜欢,而如今的小姐再也不会被人所欺负。 但是她还是不太放心,只要有人接近娘娘是要伤害她的,她豁出去命也要护娘娘周全。 安风从棠悦的眼中看出了决绝,安风也不敢随便的糊弄她。 “当时那个女人戴着面纱,我瞧着有些眼熟,却是在是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而且你看到了吗?她看王爷的眼神就像是一个钩子,想把王爷给钩走。你看看哪个女人在路上会对男人露出这样的神情来呢?” 安风不得不佩服棠悦的感觉十分的敏锐。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把一切告知娘娘。”安分还是在要不要告知这件事上摇摆不定。 棠悦见他动了动,误以为他要离开,她直接上手抱住安风的胳膊,不追他走开一步。 “现在不要你告诉娘娘,你需要告诉我就好了。娘娘那边有我呢。” 安风从未与一个女子贴得这般近,低头一看就能够瞥见她根根分明的卷翘睫毛。 安风的脸蒸腾而上一股热气,“我告诉你,那个女人就是曾经已经死了的宋玉绻。” 棠悦先是整个人进入呆滞的状态,好像是整个人都被冻住了。 安风有些后悔直接告诉她,她看上去好像是被吓到了。 棠悦直接钻进他怀里,咽了咽口水:“难道这世上真的有死而复生这件事?” 她早就死了,尸体更是早就凉透了,怎么会突然冒出来?在根本就没有道理啊。 “她的死应该只是一场误会。”具体情况安风说不上来,还得仔细查查才行。 棠悦攥紧小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 “难怪她要回来勾引王爷,原来真的是贼心不死。她既然一点儿事儿都没有的话,当初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娘娘当做杀人凶手?她若是活着的话,不知道娘娘当时因为她差点没命么?” 在棠悦的心中,宋玉绻是头号祸害,是比南玉薇还要厉害的祸害。 “当时大夫来看过,说是宋姑娘的确是已经咽气了。”安风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当时唯一的纰漏就是宋玉绻的尸体不翼而飞。 王爷便怀疑是王妃动的手,当时的确是差点要了王妃的命。 “咽气了怎么可能复活?要么就是从一开始她就是假死,想要害娘娘的命。” 棠悦气得必须站起来,恨不得与那宋玉绻打一架。 这都是什么人呐?自己死没死自己不知道么?怎么诓娘娘呀? 她当时还觉得奇怪呢,宋玉绻喜欢王爷,而王爷与娘娘又有婚约在身,不论怎么样,宋玉绻必然是讨厌娘娘的。 毕竟有娘娘在的一天,宋玉绻就是个没有名分的女人。 她为了得到御王妃的位置,就设计陷害了娘娘,想要用自己的假死来让娘娘偿命。 可没想到娘娘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还越活越好,她也就坐不住了,这个时候出现要娘娘难堪。 安风认可棠悦的说法,宋玉绻在假死一件事上动了手脚,目的就已经不纯粹了。 枉费他之前一直认为宋玉绻是个单纯良善的女子,要是一直在王爷身边伺候就好了。 王爷也不会再次陷入孤寂的状态。 “安风,你能不能教我功夫?”棠悦想了诸多的办法,最后只想到一种最为简单快捷的办法。 “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学功夫?”安风被她的话给问懵了。 往日你棠悦都是一副娇小柔弱的模样,怎么可能会对功夫感兴趣。 “我不能让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接近娘娘与王爷。她要是再害娘娘的性命怎么办?趁着事情还没有发生,那就直接要了她的命。” 棠悦愿意付出自己的性命来成全娘娘与王爷之间的感情。 宋玉绻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 牺牲她一个成全娘娘,棠悦觉得非常的值当。 “不行,你不能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安风紧绷着脸,对她生气。 “为什么不行?宋玉绻来势汹汹,不用点特殊的办法,怎么护娘娘周全?”棠悦已经下定决心了。 安风总不能说是自己紧张她的性命,所以不准她冒险。 “你要是杀了宋玉绻,你才是真的害了娘娘。王爷并不会认为事情是你做的,只会觉得一切都是娘娘教唆的。” 第三百三十七章 争执 棠悦仔细思考安风所说的,逐渐回过味来。 “所以说,我不能对那个女人做什么不好的事儿?要是这么做的话会害了娘娘?” “的确。” 棠悦惆怅的抬头望着逐渐降落的巨大孔明灯。 “这件事还可以瞒多久?” “你刚才不是说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安风不理解棠悦的心绪怎么会转变的如此之快。 刚才还说一定要把真相告诉娘娘,不能让娘娘蒙在鼓里。 当下又想问这件事到底能瞒多久。 棠悦摇头,“娘娘知道了会难过的事情,就不要让娘娘知道了。” 她扭头盯着安风,警告似的呲牙,“你也不准和娘娘提起这件事。知道了么?” “嗯。” …… 而南洛倾从热气球上下来以后,又被秦御修拽进怀里,公主抱回御王府。 “今夜的花灯看得可还开心?”秦御修走得不快,他刚刚恢复行走的能力,他想走得久一点。 用这双腿来丈量,从一步不能走到现在完全能走是有多远的距离。 “开心,不知王爷玩得开心么?”南洛倾靠在他平稳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你说呢?”秦御修嘴角微微勾起。 虽说他的笑很浅,但他笑起来着实是好看。 南洛倾不由的说道:“王爷长得这么好看,就应该多笑笑。实在是养眼。” 秦御修登时收了笑,似是在告诉旁人他天生不喜欢笑。 笑与他的气质根本不符。 “王爷,你今日有心事?”南洛倾换了话题。 “何出此言?”秦御修的面容又紧绷了一分。 “哈,猜的。”南洛倾笑盈盈的看着他。 据秦御修对她的了解,她当下这幅模样就是要搞事,可仔细一看她的表情,又像是随口怎么一问。 南洛倾见他不理人,手只好在他身上乱动,秦御修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邪火又升了上来。 “别乱动。” “若是要臣妾不动也可以,和臣妾说说宋玉绻吧。”这是许久之后,南洛倾再次提起宋玉绻。 秦御修停下脚步,盯着她看的目光森森,这个时候才有几分战场上冷面阎王的模样。 “臣妾不过是不想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关于你们两人的事情罢了。” 南洛倾本可以像过去一样洒脱,表现的毫不在意。 可惜的是,人一但有了在乎的东西就很难做到心如止水。 如果她在秦御修的心中永远比不上宋玉绻的话,那她就离去好了。 反正她不喜欢和其他女人共享男人,而她的梦想更不是围着后院转,最终沦为男人的附庸。 南洛倾的表情淡然,心情却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别问。”秦御修只是经历的感情少,但并不是傻子,与自己的女人提过往的感情,这不就是送死么? 而南洛倾却觉得他这是心虚才会如此。 她挣扎着从他的怀里出来,一个人往御王府的方向走。 “既然不愿说,那就不要说了。” 秦御修急急两步追上她,扣住她的手腕,按耐住无措的性子。 “为何非要提宋玉绻?” 南洛倾望着他,似是被他的话说逗笑,“为何不能提?刚才与你见面的人不就是她么?” 说到这儿,她心底莫名的涌上一股辛酸。 当时秦御修为了宋玉绻的死差点要了她的命,她很难不怀疑秦御修如今心里装的是谁。 秦御修微愣以后,薄唇抿成一条线。 “本王并不知晓她为何还活着。” 秦御修自然是认出来了宋玉绻,只不过时过境迁,他也不再是过去的他。 那份感情也早就变质。 “那以后呢?”南洛倾不想看见宋玉绻,毕竟这个女人曾经是在秦御修的心尖上。 秦御修垂眸,没有办法给出答案。 “知道了。” 南洛倾无力的叹了口气,看来宋玉绻永远都是秦御修的白月光,有宋玉绻在,她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成为他的唯一。 她也就感怀了片刻,很快就回过味来,宋玉绻为什么没有死?中间是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她是为了什么? 南洛倾怎么感受到一股浓浓的阴谋味。 秦御修倒觉得自己被冤枉了。 他之所以没有回答是因为没有想到怎么回答,并不是要和她旧情复燃的意思。 他要是真的要和宋玉绻旧情复燃的话,为何刚才不与宋玉绻见面?又为何没有把花灯送出去? 难道这些不够说明问题么? 他从没有哄过女人,更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哄人才行。 南洛倾一时之间想不明白这些,也就摇了摇头,不打算想了,把玩着花灯回府去。 下一步的打算吧,就是好好赚钱,当天下第一富婆。 不管什么三心二意的狗男人了。 南洛倾回了院子,秦御修也跟了进来。 她张开手拦在门口,傲娇道:“不准进!今夜你去找你的白月光一起睡吧。” 刚才惹老娘生气,还妄想进屋睡觉?做梦! “什么白月光?”秦御修实在是听不懂她口中那些稀奇古怪的词汇。 “宋玉绻不就是你的白月光么?都说小别胜新婚。你们分开这么长的时间,难道一点儿都不想念么?你就这么丢下她,她可是会难过的。” 南洛倾自是在赌气才说这些话,可问题是,之前她差点因为宋玉绻的死而没了命,她这样说话怎么了了?有问题么? “她怎么样本王不管。让开!”秦御修的手也抵在门上,不让她关门。 南洛倾是使了不小的劲儿的,而秦御修也没有用蛮力。 他若是用蛮力的话,那么她的手就会被震开。 “行,你进来睡,我去别的院子睡。”南洛倾目前不想看见他。 问他关于宋玉绻的事不说,问他以后怎么办也不说。 既然什么都不愿意说那就一直憋着好了,什么都不要说,她还不想听呢! 南洛倾正要从他身边走过,秦御修无奈的把她拽了回来,语气软了几分。 “别闹了。” “你说我在闹?可这明明是你给我准备的花灯,却成了你们相遇的浪漫美景,我是怨种呗。” 南洛倾一想起这就气。 第三百三十八章 梦境 不得不说这宋玉绻是懂得怎么恶心人的。 既然活着,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等到她与秦御修交好的时候出现。 不就是见不得她好么? 呵,难道这个绿茶以为自己用白月光的姿态出现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做梦! “不必提她。”秦御修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哄一个在气头上的姑娘。 要是以前的他,若是有哪个姑娘冲着他发脾气,他二话不说就可以让人滚出去。 可当下这人是南洛倾,他凶肯定是凶不起来,哄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南洛倾也不想听到关于宋玉绻的事儿,更不想听到宋玉绻这个名字。 难道是她非要提的么? 南洛倾想起被宋玉绻针对的日子里,更是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委屈。 “行,不提就不提。” 她还不想说呢! 她执意要去其他院子睡,就是不想和秦御修住在一个院子里。 要不然她怕自己气得睡不着觉。 秦御修松了一口气,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回屋,时间不早了。” 南洛倾挣开他,“要回王爷自己回吧。” 秦御修皱了皱眉头,不是已经不提了么?不提不就是不在乎的意思?为什么还在生气? 秦御修头疼得很,女人真是难搞。 “今夜必须在这儿。” 但他有预感,若是今夜真得让南洛倾离开,以后恐怕是更加的难哄。 为了不给以后的自己找麻烦,还是守着她为好。 “臣妾在这儿休息的话,王爷就去别的院子睡。”南洛倾依旧在气头上,只不过情绪已经冷静下来。 她为了一个绿茶把自己给气坏了可不值得。 秦御修立在原地没有回应,南洛倾就转身回屋,随便关了门。 一门之隔,仿佛是隔开了两个天地。 南洛倾收拾一番后就躺下睡了,其实就是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没有一点睡意。 想了许多以后,她依旧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原来牵挂一个人是这种感受,心口堵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难受。 罢了不想了,实在不行就拿着银子跑路好了。 当她有了这个念头以后,心口传来一股剧烈的和针扎一样的疼痛,不过片刻就冷汗津津。 这股赶紧熟悉又陌生。 熟悉得是,这种疼之前经历过,就是强烈的窒息感,而陌生的是,这一次疼得她几乎昏厥。 刚才她没让棠悦在跟前伺候着,屋中就只有她一人,就算是想喝一杯水都得自己起身。 她强忍着难受下床,踉跄的挪到桌边,倒了一杯茶就着救心丸喝了。 她坐在软塌上缓了一会儿,这药见效很快,应该过了不多久就会痊愈。 可惜的是,她缓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那疼痛的感觉是越来越强烈,丝毫没有减弱的情况。 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这么没命了。 然后她就疼昏了过去。 等她再有意识的时候,是在茫茫的浓雾之中,只能勉强看清眼前的一丈距离。 这儿是什么地方? 御王府?她怎么不记得御王府之中有这样一个地方。 上京么?可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周遭不仅没有人,就连物件都没有一个。 庆幸的是,她胸口的疼痛之感消失殆尽,身体仿佛都跟着轻了几个度。 她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直到看到一个人影隐藏在浓雾之中。 为了搞清楚真相是什么样的,南洛倾大着胆子上前,她倒是不怕。 单打独斗的话,没有多少人是她的对手。 该害怕的应该是对方才是。 当走得越近,她能看见的景象越是清晰。 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满身血污的费劲在救人。 她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可以感受得到她对怀中人的珍视。 “大夫说我的心口血可以解世间所有的毒。可是我素来最是怕疼了,算了算了,我还是救你吧。若是没有你的话,我的日子也了无生趣。” 背对着南洛倾的女子用簪子扎破了心口,救了男子。 同时,她竟也感觉到胸口有一阵剧烈的疼痛。 这人是谁?为何她感受到的疼痛,她也会感同身受? 南洛倾还非要上前弄个明白,可刚接近,那人就成了一团雾散开了。 她还沉浸在这诡异的氛围之中的时候,有一个女人缓缓走来。 “你是谁?” 南洛倾一开口询问,就看清她的面容,竟然和她一模一样。 而她身上还穿着沾血的白衣,眼中热泪打湿衣襟,似乎怎么都没有办法流尽似的。 “你……”她当即意识到,这个女人就是曾经的南洛倾。 那他刚才用心口血救的是谁? 据她所知,原主是一个极起冷漠的人,脾气更是不好,就像是她说的那样,她怕疼极了,更别说是心口的位置。 可能够让她付出性命去救的人会是谁呢? 就在南洛倾沉思的时候,原主直接冲上前来,扣住她的肩膀,癫狂道:“为什么不帮我报仇?为什么不帮我报仇?” 南洛倾吃痛的把她甩开,冰冷的眼眸中带着怜悯。 “什么仇?” 原主先是定定的看着南洛倾半响,随后缓缓的抱膝,将自己蜷缩在一团,弱小额模样与传闻中并不符。 “宋玉绻死了,他让我偿命。我偿命了,可宋玉绻怎么配还活着?你说,她怎么配活着?” 南洛倾蹲下身子,用视线描绘着她的脆弱。 “她的确还活着。” 原主眼中满是癫狂的怨恨,“她凭什么活着?那我岂不是白白为此丢了性命。” 南洛倾无言以对,毕竟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来这个时空。 “你是不是还想离开?你离开了谁帮我报仇?你离开了,岂不是把他拱手让开那个贱人?” 原主瞪大眼,似乎是又想伸手来掐她的脖颈,但看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她实在是下不去手。 “所以胸口的诅咒,是你下的?” 原主目光悲戚,“我的一切都给你了,御王妃的位置,顾家的宠爱,我的身体。这些我无所谓,可有一件事,你必须答应我,就是你现在不准走,一定要让宋玉绻付出代价。 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宋玉绻抢走。那我的死又有什么意义了?我至少要宋玉绻生不如死!哈哈哈。” 第三百三十九章 承诺 南洛倾偏头想了一会儿,“如果我不答应呢?” 虽说她也厌恶宋玉绻,但她不喜欢被人强迫做事情,若是要做什么,也只能是是她自己想做才行。 她不想自己的感情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玷污。 她想要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而这感情还不能是从别人那儿抢过来的。 毕竟今日她能抢过来,来日这感情不就同样会被别人抢走么? 这样夺来的感情她不想要。 原主似乎是对这样的答案并不惊讶,沉思了一会儿,“既然你不愿意让宋玉绻付出代价,那就只能让你付出代价。” 南洛倾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思考他话中的可行性。 她只剩下一缕残魂,又真的能够做得了什么呢? 此刻她们心意想通,原主能够听见她的心声。 “你别忘了心口的诅咒,你摆脱不了我的。除非让宋玉绻付出代价。”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恐怕,你活不过今晚。” 原主的话音刚落,南洛倾就听见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似乎是谁的哭喊。 好像是棠悦,还有几个大夫的声响。 那声音一开始还能听得清,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远,仿佛是两个世界。 南洛倾一阵心惊,“我答应你,是不是帮你报仇以后,你就不会放心的离去?” 原主歇斯底里的双眸变得复杂起来,里面唯独没有释然。 “对,你帮我报仇,让宋玉绻有报应,你就能完全的自由。反正,现在不行。” “嗯。”南洛倾轻叹了口气,罢了,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选择。 毕竟她身上还烙印着原主的诅咒。 她可不想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你可别折腾的太惨,要不然我因此没了性命。你的仇也别想报了。” 癫狂的原主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你可别框我,你也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你既然答应了,那就一定要做。若是不做的话,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威胁我?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本就是一体的?若是没有我的话,你能找谁帮你呢?”南洛倾根本就没有把她的恐吓放在心上。 原主的神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她也的确是只能口头上恐吓南洛倾一番,若是真的把南洛倾怎么了,她的愿望由谁来帮她完成? 一但适应了此处的环境之后,南洛倾的其实远远在原主之上。 耳边的呼唤声忽远忽近,南洛倾听得十分的揪心。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赶紧把我放回去?难道你想再下葬一次么?”南洛倾觉得自己不能被困在这个地方太长的时间。 要不然现实里的人会担心的。 原主轻哼了一声,挥了挥手,南洛倾再次感受到胸口剧烈的疼痛。 好在过了没一会儿,那疼痛就像是烟雾一样消失不见了。 南洛倾一睁开眼对上的就是秦御修猩红的双眼和棠悦已经哭成核桃一样的眼睛。 “娘娘,你醒过来看我们一眼啊,你到底是怎么了?” 棠悦眼泪止不住,就连说话都含糊不清。 她回来伺候娘娘的时候就发现北苑灯火通明的,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她像是有预感的感受到这件事可能是和宋玉绻有关。她猜测的是,就是宋玉绻那个女人来逼宫了,要娘娘给她这个臭不要脸的让位。 她撸起袖子就往里面冲,反正不管怎么样,肯定是要为娘娘找回场子的。 要是苗头不对,要和宋玉绻打上一架,她也是要豁出去命的。 可走近之后她才听到是娘娘晕过去了,就连气息都变得十分的微弱起来。 就连宫中的太医都惊动了。 还好没有让顾家的人知晓,要不然顾家的人得把御王府给出包围了。 王爷把所有的消息都压了下来,暂时没有通知其他人,但是府内已经乱做一团。 棠悦问了一圈,没人知晓娘娘为什么突然就晕了。 就说是回府之后与王爷说了几句话就不省人事。 棠悦寻思着这种事情只有问过娘娘与王爷才知晓事情的真相。 而娘娘醒不过来,王爷恐怕也不会和她一个小丫鬟说话,她并不知晓娘娘晕倒的原因。 但是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巧的事情,刚见完宋玉绻,娘娘回来就晕了。 她都怀疑是宋玉绻那个女人从别处学来的什么咒术,对娘娘使诈,才会导致娘娘回府就晕倒。 这个想法在她的心中盘旋,越来越清晰。 当太医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的时候,她差点脱口而出,让他们去找几个大师来,或许还有救。 但是她一个小丫头的话除了安风以外,没有人认真的听。 “其实,你们可以去请几个大师来,或许能够救了娘娘也说不定呢?” 在棠悦的眼中,南洛倾就是她的命,她根本没有办法看着南洛倾消失。 只要是还有一点点的办法,她都愿意去尝试。 换言之,就算是拿她的命换给娘娘,她也是十分乐意的。 安风见秦御修在发飙的边缘,他赶紧拉住棠悦,不让她继续再说。 “王爷正在气头上,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你还是不要说了。” “可我也在为娘娘的事儿着急。既然连太医都救不了,为什么不试试其他的办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呢?” 棠悦一边说一边哭,明明是有办法的,为什么他们不愿意试一试? “大夫都都没有办法,你觉得请大师来能有什么用?”安风同样在为这件事着急。 但他还存着几分理智,毕竟王爷已经因为娘娘昏迷不醒在癫狂的边缘疯狂试探。 棠悦又是一个爱娘娘如生命一般的人。 他们两人此刻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要是他再没有点理智的话,他们两人才是危险。 所以无论他多么的着急,都得在这个时候保持冷静与理智,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做出来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怎么不行?你也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宋玉绻的出现本来就是诡异的很。她可以死而复生,万一就是用娘娘的命换的呢?” 第三百四十章 失去 棠悦这么说着,有阴风吹进门,吹动了帘子。 她愈发坚信自己所说的。 这件事肯定和宋玉绻那个贱人脱不了干系! “宋姑娘没有见过娘娘……这件事应该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吧。” 要是别人说这件事的话,安风肯定是连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可今日说这个是棠悦,他本能的愿意相信棠悦的话。 再加上宋玉绻实在是太过于古怪了,这样古怪的人,是不是真的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而娘娘凑巧成了她要对付的人,于是就有了种种。 “你们男人都喜欢那样的女人是吧?都喜欢娇娇弱弱的看上去好似善良,其实心机比毒蛇还要深的人是吧?怎么这件事就不可能和她有关系了?你是有千里眼还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能够听见她的心声?” 反正棠悦就是厌恶她,本能的觉得对娘娘不好的事儿都与宋玉绻有关。 而且她觉得这个女人本来就不简单,能够轻松把周围许多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间。 安风极力的为自己解释,“你别误会,我和那宋玉绻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棠悦也没怎么仔细听安风的解释,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喃喃道:“其实如果你能够听得懂宋玉绻的心声就好了。这样就可以知晓她这个毒妇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害了娘娘,也就知晓用什么办法让娘娘苏醒。” 最后大师没有叫来,娘娘的气息是越来越微弱。 棠悦就只剩下哭了,除了哭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 就在所有人都没有法子的时候,娘娘竟然苏醒了过来。 “你们这么多人,围着本王妃做什么?” 南洛倾没有忘记与秦御修怄气的事儿,于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是对着棠悦的。 棠悦掐了自己一下,直到自己疼得叫出来才意识到这并不是梦。 而是娘娘真的醒过来了。 “娘娘!你没事儿了?” 秦御修同样愣了一会儿,然后抱住南洛倾,将她紧紧的搂抱在怀中,仿佛是要揉进骨血里。 南洛倾被他掐得差点喘不过气。 这是干什么呢?是嫌她苏醒过来么? 南洛倾干咳了两声,秦御修才后知后觉的松开手,“醒来就好,让大夫来看看。” 赵太医屁颠屁颠的进来,他的衣裳全湿了。 南洛倾还以为是外面有雨,听他们说话才知道,原来是赵太医害怕秦御修迁怒到他的身上。 在外面吓出了一身接着一身的冷汗,这衣裳才湿了。 他还以为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已经开始绝望的闭上眼了。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事情竟然有了转机,娘娘的身子也峰回路转的好了起来。 他大喜过望的冲进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模样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南洛倾见赵太医这幅样子,一把年纪了可见是被折腾得不轻,还给他拿了一块帕子。 “不必看了,本王妃的身子本王妃清楚。” 她的突然昏厥与原主有关,并不是因为什么病症。 就算是请十个太医来,也没有办法医治得了。 只不过原主得到诅咒还在,在没有处理掉宋玉绻之前,这身子只会一直是这样。 所以她才让赵太医不用看了,回吧。 赵太医伸出去的手战战兢兢的收回来,但还是问了下秦御修的意见。 “王爷觉得,这病还看不看?” 秦御修扣住南洛倾的手腕,强迫赵太医必须诊脉。 “你自己的身子你不懂得珍惜?知不知道旁人为你多么的担心?” 南洛倾也就随他抓着,毕竟她现在累得很,要是因为挣扎和秦御修闹起来,她恐怕是会再次晕过去。 “王爷是想说自己十分的担心么?”南洛倾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刚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是谁?现在又这般关心了? “不然呢?” 秦御修本来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但又觉得就这么离开不太好。 若是真的走了,南洛倾的心情才是更加的差。 他觉得有些误会还是说清楚的好。 比如说他与宋玉绻之间,还能有什么? 不过是有救命之恩罢了。 当时若不是宋玉绻的话,也没有如今的他。 又因为宋玉绻是一个孤女,他就又护着宋玉绻不短的时间。 至少保证在大祁境内,没有人敢对宋玉绻怎么样。 而宋玉绻对他的态度则是十分的暧昧,经常表示除了他以外,她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不能离开秦御修身边。 面对这样的救命恩人,秦御修不会拒绝。 后来也不知是谁说得,既然关系这么好,那不如就成婚好了,这样才可以永远的护着宋姑娘呀。 秦御修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若是宋玉绻非要嫁给他的话,他也无所谓。 王妃什么的,他本就没有什么兴趣。 而宋玉绻却犹豫了。 还有人说,宋姑娘其实眼光高的很,见王爷是个瘸子,所以才不嫁的。 秦御修也不是非要娶她,自然不在乎这些。 宋玉绻嫁给他或者是不嫁给他,他心里根本没有什么波澜。 但后来,南洛倾的死缠烂打令他厌烦,还弄死了宋玉绻,霸占了王妃的位置。 这简直是挑衅到他的面前来,他才想着让南洛倾偿命。 要不然留着南洛倾,以后终究是一个麻烦。 不如借着这一次机会除了。 可后来,南洛倾展示出来她超高的医术,还能够救治他的腿。 再后来的相处之中,他逐渐意识到南洛倾的好,也渐渐的离不开他。 这样的姑娘,他愿意一辈子来守护。 而宋玉绻的印象早就模糊了许多,在心里也没有了位置。 但南洛倾似乎不是这么认为。 他决定把自己的所有想法都告诉她,于是推门而入,看见的却是昏迷的南洛倾。 他冲上前去,发现她的气息也变得十分的微弱。 明明这么短的时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一刻,他的心跳好像都停止了。 因为他担心南洛倾的消失。 他用尽了各种办法,却没有什么效果。好在她还是醒了过来。 可经历了这一次失去,他更加明白自己的内心。 第三百四十一章 问题 南洛倾但笑不语,任由赵太医给她把脉。 赵太医生怕诊断出错,于是诊断的十分耐心。 反反复复的诊断了好几次,秦御修本来是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思虑什么,眉头微微皱起。 可赵太医诊断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一些,长得秦御修收回视线,审视的凝视着赵太医。 “有问题?” 赵太医手狠狠抖了下,颤声儿且拘谨的回答道:“没,没什么问题,娘娘的脉象已经平稳了许多,完全没有刚才那种气弱之症。” “可刚才并没有用药。” 秦御修下意识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明明刚才就已经气若的仿佛随时都要死掉似的。 怎么现在又活蹦乱跳的? 如果不找到核心的原因,他根本不会罢休。 要不然下一次又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可如何是好? 赵太医赶紧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道:“的确是如此,刚才小的觉得用什么药都不好使。娘娘的心衰状态来势汹汹,按理说……” 后来不好的话赵太医根本半个字不敢说。 “具体是什么原因?现在呢?”秦御修追问道。 “王爷恕罪,原因小的看不出来。或许得请其他大夫来看看才行。” 秦御修动了一下,赵太医就吓得哆嗦,直接就趴在地上不起来了。 这对于赵太医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惊吓。 “你不就是大祁太医院最好的大夫?连你都看不出来,你是想让本王去找谁?” 秦御修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即便什么都没有做,依旧是威压满满。 赵太医抖了抖,“玩个恕罪,小的实在是看不出来原因。毕竟这种病症实在是太过于奇怪了。突发的时候来势汹汹,仿佛药石无医,结束的也是莫名其妙的,就连药都没有用,竟然就奇迹般的好了。” 他行医十来年,见过的疑难杂症不少,还没有见过如此离奇的。 秦御修的怒火逐渐攀升,那冷硬的表情似乎是在考虑用什么办法教训赵太医才能抚平心口的怒火。 大病刚醒的南洛倾本是想好好的休息一番,刚才就已经被棠悦吵得脑瓜子嗡嗡的,现在又被秦御修与赵太医两人吵得耳疼。 她索性抱住秦御修的脖颈,在他的唇角轻轻落下一吻,暴躁不安的秦御修也因为他的吻而瞬间安静下来。 “感觉怎么样?” 云里雾里的赵太医还趴在地上等着死神的降临,这是他被安风踢了一脚。 “还不赶紧走?留在这儿打搅王爷与娘娘么?” 赵太医如释重负的从地上爬起来,连药箱都忘记拿了,提着衣袍就跑。 南洛倾余光瞥见赵太医离开,她才松了手。 “心口不疼了,也没有任何不好的感觉,王爷不必担心。” 秦御修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可满眼写得都是如何能让本王不担心? “怎么回事?” 秦御修定然是要刨根问底的,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突然到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要是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让他如何应对? “老毛病了。”南洛倾避开他锐利探究的视线,随口扯了个谎。 “可本王问过,你之前并没有这样的毛病。” 秦御修为了了解南洛倾,自然是让博艺把她曾经发生的事儿里里外外都查过。 而得到的消息里,并没有提到南洛倾曾经有心疾这件事。 所以,这莫名其妙的心疾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秦御修通过敏锐的观察力发现南洛倾对他有所隐瞒。 “有么?臣妾怎么记得是有的?”南洛倾抬眸,懵懂的看着他,把真挚单纯都写在眼里,是个人看了这么一双眼,都会忍不住相信她的话。 她扫了哭哭啼啼的棠悦一眼,棠悦立马心领神会的附和道:“有,娘娘就是有心疾,娘娘的心疾已经许多年了。只不过没有与外人说罢了。娘娘自小在元安侯府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王爷也不是不知道。挨几顿饿,受了几顿打以后,这毛病也就有了。” 南洛倾缓缓笑了,这才对嘛。 秦御修挑眉,显然是不信,挥手让他们先退下,他有话要和南洛倾说。 棠悦不舍得走,“娘娘身边缺人伺候,奴婢在的话比较好。” “下去。”秦御修的命令不容他们商量和忤逆。 安风单手搂住棠悦的腰,直接拎走,根本就不给棠悦任何反应的时间。 屋内瞬间清净起来。 南洛倾能听见秦御修的呼吸声和自己心跳的咚咚声。 “王爷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没有的话臣妾睡了。” 南洛倾的确是累到了极致,再加上两人刚才又吵了一架,她的确是没有想到要如何应付他。 反正这件事涉及到宋玉绻,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本王……” 秦御修本来是想说一下他与宋玉绻之间其实没有什么。 但他见她的确是疲惫不堪,轻垂眼帘的困乏模样。 秦御修帮她捏了捏被角,“睡吧。” 南洛倾转身侧躺,没有开口挽留,秦御修则是安静的离开。 而她还沉浸在刚才的事件中。 原主让她教训宋玉绻,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教训呢? 她来势汹汹,背后必然是有后台的。 就是不知道她的后台是哪路牛鬼蛇神。 她轻哼一声,就算是皇帝来了,她也照样对付。 她乱七八糟的想着,渐渐进入梦乡。 而御王府中很多人是毫无睡意的。 就比如说被安风带走的棠悦,在安风肩上捶打半响,怒骂道:“你快些放我下来,我要去照顾娘娘。娘娘大病初愈,离了我可不行。” “你还是不要去添乱了,王爷与娘娘有话要说,你在的话,王爷如何与娘娘说话?” “可娘娘病倒,肯定是有王爷的一部分原因。他这个时候在娘娘身边,不就是故意惹娘娘生气?应该在娘娘身边的是我才对。” 棠悦是个眼里只有南洛倾的人,就算这儿是秦御修最大,她还是只护着娘娘。 不论是谁来都改变不了这件事。 “既然王爷与娘娘之间有矛盾,那更应该让他们两个独处,把误会解释清楚。” 第三百四十二章 原因 想要赶回去的棠悦听到这句话跟着沉默下来。 的确是这么一回事,既然娘娘与王爷之间存在误会,那的确是要找时间好好的说清楚。 要是说不清楚的话,误会放大,让宋玉绻那个贱女人乘虚而入了怎么办? “你说得是有那么几分道理。那行吧,我在这儿候着,等下要是娘娘有事儿唤我,我也在。这样一来,就能早早的服侍娘娘。” 棠悦经历了一次与南洛倾惊心动魄的分别以后,就生怕会再次失去娘娘。 安风立在原地没有回话,手伸进怀中半响,似乎是要拿什么东西出来。 棠悦下定决心以后就打算这么做,一回头,瞧见安风还立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也在这儿站着?难道你也想护着娘娘不成?”棠悦说这话时对安风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所有悉心护着娘娘的人都是好人。 安风在怀中摸索半天,抽出一块洁白如雪的帕子,僵硬的上手帮她擦拭了下眼角的泪。 “我……在这儿陪着你。”安风为自己鲁莽的行为后悔不已。 本来是喜欢棠悦这个姑娘的,这么一闹,恐怕他在棠悦心中就是不折不扣的坏人吧? 棠悦沉默半响,满眼都是不解,“你陪着我做什么?这个时候你难道不是应该在王爷身边伺候么?” 安风脸颊泛红,轻咳了一声,“王爷那儿并不需要我在。” “那你就待着吧。”棠悦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还懊恼了一下,其实她是想让安风离开的。 就是这话到嘴边,最后竟然成了让他暂时待着吧。 真是奇怪,她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她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往常就连其他小丫鬟她也不爱与其共事。 因为她想娘娘身边就她一个人伺候,娘娘的宠爱可不能被其他的妖艳贱货小丫鬟给分走了。 她自然也是排斥与安风一同共事。 奇怪的是,安风的存在并没有令他反感,这几次的相处之中,棠悦倒不排斥安风。 有他在的时候,有些麻烦事儿的确是解决得挺快。 两人相顾无言。 秦御修离开厢房后去了书房,桌上是堆积如山的公务。 他为了能陪着南洛倾出去看花灯展,把这些所有的事务都往后推。 李伯掌灯回来,佝偻着腰提醒了句,“王爷,是时候处理文书了。” 娘娘的情况既然已经控制住了,王爷就应该把心思收回来,用来专门处理公务。 秦御修慵懒的坐在座椅之中,一把推开堆积如山的文书,指尖在金丝楠木的桌上点了点,“把博艺弄来。” 李伯取出特质的烟花,往空中一放,过了没一会儿,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屋内。 李伯识时务的退下,博艺随意的找地儿坐下,把玩着他珍藏的听雨剑。 “怎么突然又想起我了?” 博艺这话带着几分揶揄和哀怨,之前南洛倾回了娘家,秦御修倒是天天喊他来喝酒。 而南洛倾回府以后,秦御修就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 博艺又拿秦御修没什么办法,一气之下就把秦御修埋在树下,珍藏了好几年的酒挖了出来,喝了十来坛。 若是以往,秦御修知道的话肯定会剥了他的皮,可他的心情出奇的好,原谅了他,还给他多送了两瓶。 博艺不胜酒力又贪杯,迷迷糊糊的睡了好几天,大多时候都是在半梦半醒的情况之下。 突然被秦御修放烟花招来,他的头还带着隐隐宿醉的疼。 他觉得若不是有要紧事的话,秦御修也不会选择在这么晚的时间把他招来。 毕竟良宵苦短,他应该与南洛倾腻歪才是。 “王妃可否有心疾?”秦御修抬眸,锐利的视线让博艺无处遁形。 博艺本还有点微醺,听他这语气便知道事情不简单,他掐了手上几个穴位以后脑子清醒了些。 “并未听说有心疾。” 曾经博艺把南洛倾的过往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只因秦御修觉得南洛倾的性子变化太多。 怀疑其中有什么猫腻。 博艺查完以后才知道南洛倾会形成这种无礼草包的性格绝对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 元安侯府的赵氏就没打算好好的养她。 花了十来年的时间,把她培养成一个废物也是极其轻松的事儿。 越了解南洛倾的种种,便越是发现她的可怜。 当真是又可恨又可悲。 而后续的性情的确是变了许多,而且变得猝不及防。 他们并不知道变化的原因,有怀疑是以前就会,只不过是在扮猪吃老虎而已。 家中有个像赵氏这样的后娘,南洛倾若是不藏着点,早就丢了性命。 而心疾倒真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南洛倾的身子好得很,更不会有什么美人儿病一样的心疾。 若是南洛倾真的有心疾的话,那她之前也不会那般嚣张跋扈,就不怕太过于激动突然引发了心疾? 秦御修陷入了沉思,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宋玉绻是什么情况?” 博艺被她这话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没有握住听雨剑,手指更是差点不小心被听雨剑给划了一道。 “你知道了?” 博艺一开口就是知晓内情的模样。 秦御修身子前倾,“你知道多少关于宋玉绻的消息?全都说出来。” “我知道的消息的时间并不比你早,也就比你早了一天。是我的手下发现梨园戏班子里有个人长得像宋玉绻。若是像旁人也就算了,既然长得像宋玉绻,那我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一开始我只是怀疑手下撒谎,去见了以后才发现,那人长得简直和宋玉绻一模一样。戏班子的人说,这位姑娘叫做苏辞,倒是不叫宋玉绻。我又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她不仅是长得像,性子动作也像极了。 可人死不能复生,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诡异的事情呢?不过当时我们并没有找到她的尸体,所以说,她根本没死也是有可能的。 这件事我也是打算观察一段时间再和你说的。你是怎么知道宋玉绻还活着的?” 第三百四十三章 滚出去 博艺查了宋玉绻两日,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她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查不到过往令他十分的抓狂。 这人身上到底是藏着什么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的出现又预示着什么? 会不会对秦御修做出什么伤害的事儿来? 想到这儿,他微微一愣,自嘲一笑,这说得是什么话?宋玉绻那样的人,不就是明摆着来影响秦御修的么? 可见王爷与娘娘的情路是一点儿都不好走。 秦御修冷声道:“今日花灯节上见了一面。” “可有发生什么事儿?” 博艺知晓为什么秦御修火急火燎的把他喊来。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王妃突然发了心疾,本王怀疑与宋玉绻有关。” 毕竟宋玉绻出现的时间太巧了。 刚见完宋玉绻还没半个时辰,洛倾便疼晕过去。 若说这件事与宋玉绻没有关系他都不信。 “宋玉绻竟有这样的能耐?据我所知,王妃的医术极好。就连药神谷都拿她没有办法。一个柔柔弱弱的宋玉绻就有这样的能耐么?” 博艺觉得宋玉绻下手的可能性不太大,但他对宋玉绻的印象并不好。 觉得她的柔弱娇软都是装出来的。 真实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晓。 “那就只能去问她了。” 秦御修提起宋玉绻语气平淡得像是一个陌生人。 博艺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吓得直起身子,还以为他是要和宋玉绻旧情复燃。 “你可得想清楚,这一步走错的话,你与南洛倾就回不去了。宋玉绻的事儿还得再查查,但你既心里已有了王妃,既别再见她了。” 博艺对南洛倾的印象极好,觉得这姑娘能耐强还不整幺蛾子。 他的视线落在秦御修的腿上,那双腿如今能走,都是南洛倾亲力亲为。 秦御修那样的天之骄子,就是因为腿疾而失去一切。 如今好了腿,他所失去的一切都能够通过自己的能耐夺回。 宋玉绻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回来,不就是要抢南洛倾的功劳么? 他鄙视这样的人。而秦御修身边不应该留着这种祸害。 秦御修丢了一只杯盏在他身上,“闭嘴!何时本王说要去找宋玉绻谈情说爱?” “那是什么?”博艺觉得自己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他开始怀疑秦御修说话的真实性,会不会是在欲盖弥彰呢? “本王要她滚出大祁。”秦御修冷淡的说出这句话。 博艺惊讶的瞪大眼,是秦御修疯了还是他耳朵聋了? 秦御修竟然让宋玉绻滚出大祁? 之前爱宋玉绻爱得恨不得杀尽天下的人是谁? “你不会是说错了吧?”博艺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宋玉绻所做,但总归是和她有些关系。本王素来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 秦御修回想起棠悦所说的。 这个病症来势汹汹,而且洛倾之前并没有心疾。 思来想去,这件事只能是和宋玉绻有关。 那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她永远的离开大祁。 既然她都消失这么久了,而且过得好好的,为什么不消失的更加彻底一点? 要不是这人以前于他有救命之恩,他定然是要直接下杀手的。 能够放她走,已经是最大的慈悲。 博艺来了精神,“你是说把她赶走?” 他露出一抹玩味儿的笑,“你确定?而不是在说反话?那人可是宋玉绻。你曾经心心念念的姑娘,也是你放在心尖上宠的人。就这么赶走?” 秦御修漠然道:“她若是动了洛倾,没有让她赔命都算是好的。” “你确定?怎么赶走?” 一时间,博艺的脑子里闪过许多种无情的办法。 “你去说一声,给她点她想要的东西就成。”秦御修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 当年宋玉绻在御王府,他对宋玉绻百般照顾,也算是还了这恩情。 当时他有意要娶她,打算照顾她一辈子,可她扭扭捏捏愣是没有答应。 秦御修也不是个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人。 既然她都已经拒绝了,那事后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博艺讶异的盯着秦御修看了半响,确定他没有说笑以后,他拍胸脯保证,“今夜就让她离开,不会打搅到你们两人甜蜜。” 秦御修也是受了棠悦的提醒。 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巧的事情?宋玉绻一出现,洛倾就出了事儿。 或许是下毒之类的也未可知。 宋玉绻这人身上的秘密太多。 以前的秦御修看不清,不代表现在的秦御修看不清。 博艺接了任务以后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而此时的宋玉绻正与褚瀛小酌两杯。 宋玉绻的脸色实在是算不上好看。 褚瀛的心情倒是越来越好,“看来你笃定的事情也没有那么的笃定。你说七天之内就让那女人离开,可否要加时间?” 宋玉绻含笑看了他一眼,“加什么时间?或许七天都不需要。” 她既然敢来,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如果连这点自信都没有的话,还谈什么把南洛倾赶走? “呵,你刚才是没有瞧见南洛倾与秦御修之间的恩爱?那巨大的孔明灯,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出来的。至少以我们褚家的能耐来看,还是做不出来。” 褚瀛是觉得宋玉绻的胜率渺茫。 “你们褚家可得好好学学了,怎么连一个花灯都做不出来呢?”宋玉绻脸上还是带着笑,但说话却阴阳怪气的。 “因为这花灯复杂得很,若不是用心去做的话,怎么可能飞那么高?又怎么可能承载两个人的重量?” 褚瀛知晓宋玉绻并不愿意听到真相,可他偏偏要说这些真相给她听。 让她认清现实。 “你是想说他对南洛倾不同?”宋玉绻的唇抿成一条线。 “这可是你说的。”褚瀛耸了耸肩,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宋玉绻深吸一口气,挤出一抹笑来,“曾经他对我也是极其不同的。一个花灯罢了,以后还让他做十来个送我。” 不就是个花灯么?谁没有? 第三百四十四章 嘲讽 “那我拭目以待,看看他会不会送十来个巨大的孔明灯给你。” 褚瀛说这话时满脸都是玩味儿,显然对她的话不信。 宋玉绻快要被他的阴阳怪气给气死了,但多年戴着面具生活,让她养成了越是心烦,表情越是人畜无害的技能。 “你褚家做花灯就是出了名的,怎么做不出这样的花灯来?看来你们天下第一的花灯技术也是空有其名的。” 宋玉绻说话懂得如何往人的心口上补刀。 褚瀛脸色黑了几分,随意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褚家的花灯只敢认天下第二,可不敢随便认天下第一。” 宋玉绻脸上依旧扬着完美的笑,“就按照计划走就是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 褚瀛正打算开口再过两句嘴瘾,突然瞥见一道红色的影子迅速往他们的方向移动,手中寒光乍现。 他迅速后退,还好心的扯了下宋玉绻。 这个时候可不能让宋玉绻死了。 那把泛着寒光的刀刃顺势也收了起来,还削断宋玉绻鬓间的一缕长发。 宋玉绻心有余悸的喘息着,躲在褚瀛身后,只探出一个头来。 博艺潇洒的耍了个剑花,这听雨剑用起来的确是顺手得很。 难得秦御修忍痛割爱,把这听雨剑送给了他。 他刚才也没打算真的杀了宋玉绻,不过看着她那张脸,就想看看她会不会露出一点不一样的神情来。 他一开始就只是想吓一吓她,没想到这两人还如此激动,怪好玩的。 “听雨剑?” 宋玉绻一开始并没有关注来人长得是什么样子,关注的反倒是他手中泛着寒光的十大名剑之一的听雨剑。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听雨剑是秦御修的藏剑。 她曾经在他的书房见过。 如果不是亲近之人,根本连碰都不能碰一下那把剑。 这个男人……是王爷的人? 宋玉绻这才凝视着他的脸,隐约觉得有些眼熟,之前或许见过。 “你还是有几分眼力见的,竟然连听雨剑都认识,那认不认得小爷我?”博艺站在月光下,一身红衣飘飘,长得又很妖异,不似人倒有几分像妖。 褚瀛可不喜欢被人挑衅,冷傲道:“阁下何人,报上名来。” “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我知晓你是谁,你是江南褚家的少东家褚瀛。而你来到上京并不是游山玩水的,而是想找大夫医治你家中人的顽疾。” “你怎么知道?”褚瀛脸上的笑无论如何都维持不住了。 这件事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过,他选择和那人合作,也是为了治好他祖母的病。 要不然她也不愿与宋玉绻这样心机深沉的人勾搭在一起。 “这世上就没有本小爷不知道的事儿。不过褚少主不必担心,我今夜也不是来找你的。你把宋玉绻交出来,也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博艺也没想到褚瀛会和宋玉绻在一起。 难怪宋玉绻有恃无恐,原来是搭上了江南首富这一层关系,日子才过得有滋有味的。 宋玉绻紧张的往褚瀛的方向靠了靠,生怕他真的把她给交出去。 她小声的在褚瀛耳边提醒:“你还想不想救你祖母的命么?你要是想的话就帮我把这个大麻烦给解决了。” 宋玉绻还没有具体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她能从对方的眼神看出来,对方来者不善。 若是褚瀛不保护她的话,她可就危险了。 “你以为你能威胁得了我?”褚瀛烦躁的瞥了她一眼,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妄想威胁他?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我出事儿了,你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聪明人知道应该要怎么选。” 最后几个字带着几分咬牙的意味。 褚瀛轻哼一声,无所谓道:“你真以为这地儿是随便选的?四处都有机关,他若是真的敢对你做什么,本公子立马就可以把她射成筛子。” 听到这话,宋玉绻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这位公子好生眼熟,就是不知道是谁派公子来的?小女子一生良善,从未与人为恶,就是不知道哪儿招惹了公子?” 宋玉绻柔柔的说道,宛若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是个男人见了她这幅我见犹怜的模样,都舍不得对她做不好的事儿。 博艺冷笑一声,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 “你不是认得这听雨剑么?难道不知道小爷我是谁的人?”博艺轻抬下巴,嘲讽她装傻充愣。 “听雨剑是王爷的东西,你是王爷的人?” 宋玉绻慢悠悠的说道,尾音倒是轻快了几分,宛若一个要见到心上人的少女。 博艺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的确,是王爷让小爷来的。” “王爷可有说什么?还是说,王爷让你带什么话来?”宋玉绻小脸通红,一副小媳妇一般娇羞的姿态。 “王爷的确是带了一句话来。”博艺眯了眯眼,卖起了关子。 “若是王爷想让小女子回王府,小女子是没有办法接受的。”宋玉绻倒先矫情了起来,“毕竟小女子也听说王爷已经令娶,与那王妃关系甚好。小女子与王爷的感情之事已经过去,那就让事情过去好了。以后就不必再提了。” 话虽这么说,但所有的伤心难过都写在脸上,仿佛被迫放弃了一个深爱之人。 褚瀛挑眉,双手抱胸,看着宋玉绻表演。 明明来上京就是为了秦御修,偏偏在这个时候还能够说出退让的话来。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嘴啊就是骗人的鬼。 女人三分泪,演到你心碎。 不过褚瀛还是有些好奇,秦御修派红衣少年来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是要接宋玉绻回去? 他倒是不希望宋玉绻跟着他回去,这样一来,南洛倾该怎么办? 虽说他只见过南洛倾一面,但他能明显感受出来,南洛倾这个姑娘与旁人是完全不同的。 就是因为她不同,他不愿意看她痛苦难受。 但碍于身份,他还是期待宋玉绻赶紧把事儿办完,他也好拿着药离开上京,回去救祖母。 就是不知道宋玉绻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红衣少年怎么说? 第三百四十五章 诧异 博艺来了精神,“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我还以为我得费一些唇舌才可以说动你。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小爷我也没什么不好说的。王爷让你明日之前滚出上京。 看在你这么善解人意的份上,要么你连夜离开吧。千里马小爷我也准备了两匹。要是你的护花使者也愿意陪着你的话,正巧可以一起走。 不过王爷看在以前你对他有恩的份上,给了你一千两银子当做报酬。还有一个你以后若是有事儿相助,可以请王爷帮忙的条件。” 博艺好一阵感慨,“这些条件算是极好的,你别不知好歹。最好见好就收。” 若是别人的话,想要有这些条件都不可能。 不过秦御修说得是三千两银票,而他偷偷的藏了两千两起来。 为什么这样呢?他就是单纯的觉得宋玉绻配不上这么多银子? 给个一千两就好了,哪儿需要三千两这么多? 博艺十分的嫌弃秦御修败家的行为。 宋玉绻惊讶的晃了晃身子,没事儿吧?这话是曾经对他温柔似水的秦御修能够说出来的?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诓骗小女子的?”宋玉绻此刻错愕的盯着博艺。 突然很想拿起他手中的听雨剑抹了博艺的脖子。 但她还是尚存一分理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可不能暴露出这些问题来。 博艺冷笑一声,觉得她这人还真是搞笑,一开始说了什么全都忘了不成? “你不是说王爷已经有了王妃,你只想默默的嘱咐么?根本不可能去破坏王爷与娘娘的感情。那么你说这些拒绝离开的话做什么呢?你不是说什么都为了王爷好么?既然是为了王爷好,王爷也想让你离开,不要再出现在王妃面前,又有什么错?” 博艺的嘴皮子素来利索,在面对宋玉绻这种讨人厌的人面前,他的每一句话都是扎她的心。 “不要出现在南洛倾面前?”宋玉绻隐在袖中的手攥紧,疼得她保持清醒。 凭什么不让她出现在南洛倾面前?那南洛倾又算得了什么东西? 她曾经与王爷之间的感情难道不算是好么?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为什么王爷能把一切都忘了? 王爷为什么突然提出这种要求?是不是南洛倾在背后搞鬼? 肯定是这样的,南洛倾向王爷吹了耳旁风,王爷才会如此! 这决定根本就不是王爷的决定,而是南洛倾不希望在上京看见她。 因为南洛倾根本就没有自信能赢得王爷的宠爱,所以才会在背后搞这些幺蛾子。 那她就这么走了,岂不是顺了南洛倾那个贱人的意? “那是自然,王爷与王妃的感情好得很。王爷不希望有人出现在娘娘面前,惹得娘娘不高兴。那就只能让你离开。” 博艺拆穿了她的伪装,装得倒是挺好的,其实心思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以退为进这一招或许在别人那儿好使,但是在他这儿,想都别想。 “或许王爷误会了小女子。小女子是一点儿都没有那种不好的心思。王爷既然已经找到了所爱之人,小女子本来不想打搅的。可小女子千辛万苦才来到上京,就是想见王爷一面,看看王爷是不是安好而已,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宋玉绻说着就开始抹眼泪,仿佛全天下的所有委屈都让她受了一样。 博艺又嫌弃的翻了个白眼,“你不见王爷的话,王爷过得更好。再说王爷身边有王妃照顾,不需要你费心思。懂了么?” “不懂,既然王爷与王妃感情那般的好,小女子的存在又有什么问题呢?还是说王妃对自己一点儿都不自信,觉得王爷最后会移情别恋到小女子的身上?” 宋玉绻说话轻轻柔柔的,但说的每一个字都恶毒无比。 博艺又翻了个大白眼,“我看你是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习惯了吧?你想听实情的话我就说给你听。自从你出现以后,娘娘的心疾就发作了。王爷怀疑这件事和你有关。只有你离开上京,才能保王妃安然。这样听懂了么?” 褚瀛看戏正看得起劲,听到这儿,他不由的看了宋玉绻一眼。 眼里仿佛写着,“不得了,你可真有本事,仅仅见了一面你就对南洛倾下手,下手也就算了,竟然让秦御修给查出来了。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笨的猪队友?” 查出来以后,秦御修肯定是留不得她了,这才命人让她离开上京。 宋玉绻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为无辜的人。 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她做的!凭什么算在她的头上? “不是我,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你不能血口喷人。”宋玉绻连连摇头,眼泪也如珍珠一般滑落。 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她做的,她为什么要认? “是不是你做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今日必须离开上京。还有,你都已经离开这么久了,为什么非要回来膈应人呢?去你原本生活的地方好好生活不好么?” 博艺看她十分的不顺眼,也不愿意花太多的时间在她的身上。 好言相劝她听得懂最好,要是听不懂的话,那就只能动手了。 “小女子根本就无处可去,只能回到王爷身边。还有,王妃是害死我的凶手,我只不过是侥幸才活了下来。王爷怎么能相信一个杀人凶手的话?” “呵,你到底是被谁杀的你自己清楚得很。而你的贴身丫鬟香草早就把一切的实情都招了出来,你还是别装了。” 博艺被她的话闹得头疼。 这女人还真是粘人,三两句话就能够讲清楚的事儿,她非得探个究竟。 宋玉绻自然是算不到原来香草已经把她给出卖了。 早知如此,她当初离开的时候就应该把香草给灭口。 “什么实情?公子说得小女子一个字都听不懂。王爷要小女子离开,小女子可以接受,但是小女子想的是,在离开之前见王爷一面。这些话让王爷当面与小女子说。如果不是王爷亲口所说,小女子不会相信公子说得任何一个字。” 第三百四十六章 见面 博艺觉得自己所有的耐心都要被宋玉绻给消磨个干净。 “瞧你这话说的,搞得王爷是你相见就能见的人似的。王爷那样的大忙人,怎么可能有空见你呢?能让我来传一句话就已经很不错了,你就别挑了。赶紧的!” 宋玉绻不答应,“除了王爷的话,其他人的话我谁都不信。公子请回吧。” 她擦干眼泪,决绝的说道。 “那可就不能由说得算了。你要是能走,你就走,你要是不愿走,那就只能我送你走。”博艺从怀中掏出绳索,同时警告的看了褚瀛一眼,“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我劝你最好不要插手。要不然我可是会不客气的。” 宋玉绻期望的望着褚瀛,脸上写着,“你可千万别走,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 褚瀛爽朗一笑,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他吃饱了撑着去插手。 宋玉绻被褚瀛的行为惹怒,威胁道:“你难道不想救你的祖母了么?你背叛我又有什么好处?” “别拿我祖母说事儿。” 褚瀛瞥了宋玉绻一眼,真想一刀解决了她,想来此刻博艺的想法应该是和他一样的。 “那你就帮我,要不然你别想好过。” 宋玉绻可不想就这么被送走。 她要是被送走那才是所有的完了。 褚瀛无奈的回身,按了某一处开关,就有飞箭飞了出来。 “雕虫小技。”博艺随意的挥剑把几个飞箭砍飞。 宋玉绻皱起眉头,“就靠这么几支箭就想拦住他?是你在做梦还是我在做梦?” 按照这种趋势,她今日肯定会被送走。 “急什么?”褚瀛不喜欢被人怀疑,更不喜欢被宋玉绻这样的人怀疑。 搞得他很弱似的。 就见那飞箭被斩断以后,飘出一些烟雾。 博艺猝不及防的吸了一口进去,迅速的捂住口鼻,可惜的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眼前阵阵发黑,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宋玉绻大口的喘息着,观察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办法再爬起身,她才放下心来。 她从怀中摸出匕首,一步步的朝着博艺而去。 褚瀛拽住她,“干什么?” “杀了他。他这样的人留不得,要是留着的话,还是会让我离开上京的。”宋玉绻更厌恶的是博艺对她的态度。 既然博艺拥护的是南洛倾,她就要让博艺付出些许代价来。 那就把命留在这儿好了。 “让你离开上京是秦御修的意思,与他有什么干系?再说,我的地盘可不想被血染脏。你收回那些手段。” 褚瀛的神情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出手可不是要博艺的命。 再说,一看博艺这样的人就知道他不简单,要是真的对他动手,出了事儿还不是要查到他的头上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他留着就是一个祸害。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让我不要动手?”宋玉绻是起了杀心的。 让她不爽的人,她通通都动手杀了算了。 “你杀了他,到时候秦御修查起来,不还是会查到你的头上?”褚瀛不想手上沾染上人命。 他不过是个生意人罢了,没有要卷入宫廷争斗之中。 他只想拿了药材以后,回江南去救祖母。 其他的事儿他不想节外生枝。 宋玉绻先是一愣,然后柔柔一笑,“怎么会呢?这儿不是还有你在么?” 褚瀛勾了勾唇,恨不得直接掐上她的脖颈。 “你想拉我去顶罪?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那你知道我现在最想杀的人是谁么?” 不是博艺,而是宋玉绻。 “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你这么较真做什么?是不是开不起玩笑?”宋玉绻收了匕首,瞥了博艺一眼,似乎是在说,算你运气好。 “秦御修让你赶紧滚,这才是今日最大的玩笑。” 褚瀛这人就没有在口头上吃过亏。 宋玉绻立马变了脸色,把玩着匕首,“你到底是我这边的人还是南洛倾那边的?” “你不是说秦御修已经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了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儿?他就连见你都不愿意。以后的路,你想怎么走?” 褚瀛刚才被宋玉绻使唤来使唤去,早就想这样骂她了。 “路这种东西,不就是走着走着就有的么?还有男人心这种东西,你可不能说得太过于确定。可能今日他对南洛倾感兴趣,明日,他就是我的裙下臣。” 宋玉绻虽说不爽极了,但她还是有办法。 “你可别太自信。刚才你也是如此的自信,等来的是什么?” 博艺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王爷为什么这么着急的要把我赶出去?不过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罢了。这么说不过是还在生我之前不告而别的气。等我再哄一哄王爷,王爷也就回心转意了。” 褚瀛听这话惊讶的瞪大眼,是什么样的自恋之人能够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荤话来? “那南洛倾呢?他对南洛倾的宠爱呢?你如何解释?”褚瀛倒是要听听她怎么把话圆回来。 “那还不简单?自然是故意这么做,用来气我的。他知道他对南洛倾的偏爱我都会看见。就是想让我难受,然后再引起我的注意。” 宋玉绻说完以后就释然一笑,除了这一种可能性,难道还有第二种可能么? 褚瀛觉得荒唐至极,命人把博艺带下去。 最好先把他关个三天,等三天以后再说,不要随便动了他的性命。 另外一边,秦御修没有等来博艺的回信,但他对博艺十分的相信。 觉得这么小一件事,没有道理他做不来。 也就没有再放在心上。 翌日,南洛倾一直在想如何对付宋玉绻的时候,意外收到了宋玉绻的信件。 宋玉绻在信上说想让她去一趟梨园戏班子,有一些话想当面和她说。 棠悦气得叉腰大骂,“她哪儿来得脸请娘娘去见面?她连一个侍妾都算不上。” 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南洛倾把信烧了,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娘娘是打算去见她么?这种女人没什么好见?” 第三百四十七章 打扮 南洛倾喝着花露,又在脸上敷上养颜膏,而为了弥补昨晚睡得晚而略显憔悴的容颜。 棠悦手脚轻柔的帮她按摩脖颈。 “奴婢觉得那宋玉绻不是一个善茬,娘娘在明,那个女人在暗。她若是想要在暗处对付娘娘,娘娘恐怕不好防着她。依奴婢所见,娘娘还是不要去见那个女人为好。” 棠悦搅动着火盆,让那火焰烧得更旺一些。 最好早早地就能把那封信烧成一团灰烬。 看见就嫌晦气。 “真不知道这种东西是怎么送进府里的。看来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要清理个遍才行。别偷偷溜进来那个女人的人。” 棠悦自认为王府之中,娘娘是唯一的女主人。 宋玉绻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是要宣示自己独一无二的地位么? 南洛倾正在挑最新的打造出来的钻石首饰,里面有个桃花款的她觉得不错,拉过棠悦的袖子。 棠悦不明所以,但还是顺势低下老了身子。 南洛倾把桃花钻石的点翠别在她发髻上,扫了一眼,很是满意。 “这一款很适合你。” 棠悦抬手摸了摸,又不敢用力,生怕力气大了,东西倒被她给弄坏了。 她索性就别过身子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娇俏的粉色钻石在她的头上熠熠生辉。 “娘娘是打算把这首饰送给奴婢么?”棠悦一脸的喜出望外。 她转念又想到,如今的钻石价钱水涨船高,已经比以往贵了千倍不止。 正兴堂的生意也因此火爆得不得了。 上京中人,人人都以拥有钻石首饰而自豪。 娘娘早就有先见之明的垄断了所有的钻石原料。 之前没人觉得钻石值钱,个个都觉得那东西砸在手里,堆放在家里也是占位置得很。 他们还嘲笑,上京竟然有如此呆傻的人,竟然会有人花钱来买这破铜烂铁。 为了能回点本,他们都把手里头堆积的钻石出售了。 过了还没有半个月的时间,钻石的价钱已经远远高于黄金。 换言之,如今无论是谁手里头有一颗拳头大的钻石,那可以抵上京一处豪宅。 那些脱手的人后悔不已。 要是早知道钻石这东西稀有得很,而且价格如此昂贵,他们不仅不会把手头上的钻石卖出去,他们还会从别人的手里头把钻石买回来。 这样一来,等到现在,他们也就成了上京城的首富。 棠悦听到这些话都忍不住笑出声。 钻石的价值如何根本不是取决于钻石本身,而是取决于谁来卖这物件。 若是钻石还在那些商贩的手中,那么钻石就永远只和石头一样的价值。 可这些钻石是在娘娘手中,娘娘自然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耐,半个月的时间就能够把钻石的价格炒到现在这个位置。 娘娘如今已经是上京小有名气的小富婆了。 当南洛倾给钻石的首饰定价的时候,棠悦还有些不理解。 她担心这东西卖得太贵会没人喜欢。 但娘娘说,这些稀奇的首饰本来就不是卖给普通人家的,而是要卖给那些家里有钱没地方花和穷得只剩下钱的贵夫人。 越贵才越能彰显她们的身份和地位。 当时棠悦听得一知半解,但还是本能的相信娘娘所说的所有话。 后来,事实证明,娘娘所说的都是对的。 价格上去以后,买得人更加的多。 一个钻石簪子就炒到了天价。 不仅是因为这东西新奇,还因为这首饰的确是漂亮,无论是在烛火之下还是在阳光之下,都美得闪闪发光。 女人嘛,总是对亮闪闪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 棠悦觉得这么贵的物件,娘娘直接送给她,她可不好意思收。 “自然是送给你的,和你今天的衣裳很是相配。”南洛倾很是欣赏她今日的粉色长裙,就顺手送了她一个亮眼的簪子。 “可这钻石簪子价格不便宜,娘娘就这么送给奴婢,奴婢受之有愧。”棠悦又看了眼镜中的自己,那簪子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贵了。 而且她一个侍女佩戴得比侯府夫人还要好?这也太离谱了些。 “谁说你是奴婢的?我一直是把你当做自家的姐妹来对待的。别说只是一个簪子,就是送你上百个簪子,我觉得也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 南洛倾对身边的朋友是很舍得花钱的。 再说棠悦昨天跪坐在她床边哭得撕心裂肺的,今日的眼睛还是肿的,嗓子也是哑的。 送她一个簪子好好的哄哄她也是极好的。 棠悦娇羞的低下头,扭捏了半响才说道:“娘娘这么说的话,奴婢可是要当真的。但是奴婢永远都是奴婢,根本就没有妄想过成为娘娘的姐妹。” 她想的是,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娘娘的姐妹。 但娘娘这么说,还是让她高兴了许久。 “不论你是怎么想的,我是一直把你当做姐妹来对待的。”南洛倾又挑了几样首饰给她,让她戴着。 如花的年纪不好好打扮可怎么行? 棠悦云里雾里的接过首饰,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 她余光瞥见已经燃成灰烬的信纸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事情好像是有些不对劲的。 “娘娘,我们还在聊宋玉绻的事儿,娘娘可别随便的岔开话题。”棠悦严肃着小脸盯着南洛倾。 这可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儿,不是什么轻轻松松就能够糊弄过去的小事儿。 那宋玉绻与王爷曾经有过一段,她的出现就是不怀好意的。 她歇斯底里的想要得到一些东西的话,谁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南洛倾耐心描眉,“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去见宋玉绻。” 一个连妾室都算不上的女人还妄想她亲自去见? 她也配? 棠悦微愣以后松了一口气,“娘娘能这么想就好了,还以为娘娘会去找她。” “见了她才是真的中了她的圈套。既然她准备见本王妃,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本王妃从来不在她的主场办事儿。” 虽说她的确是要对付宋玉绻,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若是什么都顺着她,只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第三百四十八章 出门 “娘娘英明,娘娘能这么想,奴婢也就放心了。”棠悦松了一口气,从梳妆盒里挑了好几种首饰出来,一个个的给她试。 不论试哪一个,都十分的精致好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选哪一个比较好。 “这每一个都十分适合娘娘,奴婢都不知道该选哪一个好了。” 几个簪子在她手上来回的比划,纠结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怎么办? 个个首饰已经是流光溢彩,上了娘娘的发髻以后,竟然还被娘娘的容貌衬得黯然失色。 但每一个首饰都能将娘娘衬出别样的风情来。 棠悦想起早起之时王爷身上穿的是紫色的袍子,她就选了一个紫色的簪子给娘娘戴上。 南洛倾抬眸一看,也十分喜欢今日的妆容与发型。 “棠悦,你的手还真是巧。” 棠悦又被夸得心花怒放,“娘娘就是会取笑奴婢,奴婢这儿哪儿是手巧?明明就是娘娘本来就天生丽质的。” “天气不错,出去逛逛。”她望着院子的风景若有所思。 “娘娘是要去商铺么?”棠悦猜测,往常的这个时候娘娘都会去看一眼正兴堂的生意,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 所以说,娘娘这个时候也是想去正兴堂的。 “去处理一下秦泰然的事儿。”南洛倾昨日知晓是秦泰然派人来杀她的,那么她断然不会让这件事如此轻松的过去。 不管怎么样,她都会让秦泰然付出应有的代价。 “娘娘要处理大皇子的事儿的话,奴婢这就去请王爷来。”棠悦话音刚落就要往外面跑。 南洛倾疑惑道:“慢着,去找他做什么?” “大皇子有权有势,背后还有皇后娘娘与苏将军当靠山,娘娘一个人单打独斗断然是不行的。奴婢觉得王爷来了这件事会好处理的多。” 棠悦是处处为南洛倾着想。 男人这种东西用来什么用的?不就是这种时候用的么? 王爷理应为娘娘遮风挡雨、保驾护航的。 “不必,这件事本王妃一人也能处理好。”南洛倾神色多了几分怅然。 昨日与秦御修争吵过后,她短时间之内并不想与他说话,更别说是找他帮忙。 再说,她身边难道连一个帮忙的人都没有了么?只能找秦御修了? 棠悦小声的应下,“奴婢知道了,以后没有娘娘的允许,奴婢不会私自做决定。更不会私自去找王爷。”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南洛倾的面容柔和了几分,没有怪罪她的意思,更是不愿让她多想。 好几次她深陷危险中,是棠悦请来救兵,就她于水火之中。 “娘娘不必解释,娘娘的心意奴婢都明白的。只要是娘娘的决定就一定都是对的。” “走吧,回顾府一趟。”南洛倾出门就撞见了秦御修,他一身紫袍,龙章凤姿,薄雾的环境都因为他的出现而亮眼了几分。 南洛倾定在原地,和他行了个僵硬的礼。 她头上的紫钻簪子熠熠生辉,与秦御修的袍子相得益彰。 两人站在一起就是一对可以入画的璧人。 “去什么地方?”秦御修走到她的面前,摸了下她的额头,又拉起她的手,“病好些了?” 他绷着一张脸,语气之中是带着有几分责怪的。 好像是在说,连病都还没有好,怎么就到处乱跑? 盛夏已经过了,逐渐要入秋了,这天气瞧着不是非常的冷,但其实在院子里站久了,是会觉得寒凉的。 他一个男人自然是无所谓的。 但南洛倾是一个大病初愈的女子,万一受了风加重病情该如何是好? “王爷难道是忘了?昨日赵太医离开之前是说过,臣妾已经完全好了。” “好了也不能掉以轻心,去屋里躺着。”秦御修的要求十分的霸道,拉着她的手就要往里走。 南洛倾被他带着走了两步,拘谨的把手收了回来,虽说脸上是带着笑的,态度却是坚决的不让人拒绝。 “王爷是把臣妾当三岁的孩童不成?这病好了就是好了,赵太医又何必撒谎骗人?臣妾今日的脸色也是极好的,王爷难道看不出来?” 秦御修回眸凝视着她,粉面桃腮、裙摆飞扬,与那蓬勃生机的春色一般。 他的眸子亮了几分以后,又迅速的暗淡下来。 棠悦在一旁紧张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寻思着王爷见了娘娘这幅迷人的装扮,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外面的妖艳贱货? 王爷肯定是觉得她手巧,她呢,就深藏功与名就是了。 然而棠悦的猜想简直就是大错特错。 因为秦御修恨不得那个帷幔把南洛倾上上下下的包裹起来,不准别人看见她这幅靓丽的姿容。 这妆容把南洛倾又显得精致了几分。 秦御修偏头瞥了棠悦一眼,根本不用猜,肯定是这个丫头搞得鬼。 棠悦本来还沉浸在兴奋骄傲的情绪之中,被秦御修这么冷飕飕的看了一眼,她瞬间觉得透心凉。 王爷这是怎么眼神啊?她作为侍女,肯定是希望娘娘越美越好的。 怎么可能会故意把娘娘画丑? 果然娘娘曾经说的那些话都是对的。 这世上最能够欣赏女人的美的并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这一身衣裳其实并不适合你。”秦御修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南洛倾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有想到竟然说这种不着调的话。 她轻哼了一声,嫌弃秦御修一点儿品味都没有。 “整个上京,没有人的衣品与眼光比臣妾还要好的。王爷若是不喜欢,那王爷就去见你喜欢的人。那人应该是会画你喜欢的妆容给你看的。” 怎么?这才过了一个晚上,难道就想起来宋玉绻的好了? 觉得宋玉绻那股子柔柔弱弱白莲花的妆容他喜欢? 真的不得不说男人这种东西是一点儿眼光都没有的。 宋玉绻这人之所以不能够浓妆艳抹,并不是她性格不喜欢,而是因为她的五官寡淡得很。 如此寡淡的五官若是化了很重的妆,就会变成猴屁股。 那些妆容换来换去的,也就只有那清汤寡水的妆容适合她。其他的她都驾驭不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拒绝 而南洛倾就不一样,她是明艳的美人儿,不论是清雅的妆容还是浓烈的打扮,她都能够很好的驾驭住,并且很适合她。 要是秦御修的品味真的这么差,觉得宋玉绻的无聊的脸好看的话,那就去找宋玉绻呗。 反正老娘不会伺候一个挑三拣四的男人。 “要么把衣裳换了,要么就在屋里待着,什么地方都不准去。”秦御修咬了咬后槽牙。 他担心南洛倾这个时候离开会出一些事,而他沉默寡言的性子又不好明说。 博艺去了大半天还没有回来。 也没有传回来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按照他的了解,博艺这一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而令他费劲的是,一个小小的宋玉绻怎么能困住博艺? 博艺也不是那种不小心的人。 她走南闯北这么长时间,什么人没有见过?又怎么会着了宋玉绻一个弱女子的道? 如若不是这种情况的话,还会是因为什么没有回来禀报? 今早他就传令下去,让博艺来见他。 可博艺第一次没有暗示来,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这不就很能说明问题?博艺就是碰见了事儿。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又怎么可能让南洛倾一人在外面晃荡? 这样实在是太过于危险。 他不愿意让旁人碰南洛倾一根发丝。 “王爷凭什么不让臣妾离开王府?王爷这是变相软禁的意思么?”南洛倾可没有忘记之前秦御修说答应的。 她帮忙治腿疾,而秦御修让她自由的出入王府,还可以按照她自己的喜好来做生意。 如今怎么一件事都不愿意应承了? “只是这几日。”秦御修不愿解释太多,担心她会多想。 她使了个眼色,立马有暗卫围了上来,那架势似乎是要把南洛倾给团团包围。 就这架势,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别说是南洛倾与棠悦两个大活人。 南洛倾是有要事办理,并不是说就是为了贪玩才出府的。 秦御修这人怎么这么的油盐不进? “臣妾也是凑巧今日有事罢了,若是明日,臣妾还不愿出去。” 南洛倾的态度十分的坚决。 必须得是今日。 就算是来了十几个护卫,她还是要出去。 “王爷难道是觉得这些人能够随便的拦住臣妾么?如果你不想他们折损在这儿,就让开。” 南洛倾冷冷的看着秦御修的同时,眼底还有几分委屈。 自从秦御修的腿好了以后,怎么这么难沟通? 不过就是小小的一件出府的事儿就是死活不答应。 难不成府外是有洪水猛兽不成? “本王的命令,谁能拒绝?”秦御修更是寸步不让。 棠悦被那气势吓得腿都在抖,赶忙拉住南洛倾的手好言劝说,“娘娘,您还是不要和王爷硬碰硬的好。现在是什么时机?可是万万不可出错的关键时间。那宋玉绻还在虎视眈眈的觊觎娘娘的王妃之位。 您若是这个时候与王爷起了冲突,那不就是给宋玉绻做嫁衣么?那么宋玉绻不就是坐享渔翁之利么? 娘娘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面犯糊涂的。” 南洛倾还真的被她的话给劝说住了。 倒也不是因为她怕了宋玉绻来抢她的位置,她只是突然想起来昨日原主说的那些。 她要是对付不了宋玉绻,来日也好不哪儿去。 现在的确是不适合与秦御修硬刚。 她的态度软和了几分,“王爷既然要臣妾不出面,可臣妾在院子里又闷得慌。没有点有意思的东西,还真是难熬。” 秦御修见她听劝,语气跟着软了几分,“你想要什么让人给你买来。本王怕你无聊,把世面上所有有意思的话本子都买来了。还有一些九连环。” 立马有侍女捧着秦御修精心准备的礼物来。 南洛倾倒是高兴了几分,可见秦御修并不是那么的蛮不讲理的,还是会做一些事专门来哄她。 两人也不再争执,一同进了屋。 一开始她看话本子还是百无聊赖的。 她都什么年纪了?怎么可能还喜欢看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喜欢的玩意儿呢? 但不得不说,写话本的人是有点本事的。 怎么连这么离奇和缠绵悱恻的爱情都能写得出来? 她不由的就看上瘾了。 就连秦御修说了什么都没有听见。 霸道的王爷被人冷落,自然是不爽极了,他抢了南洛倾手里看得津津有味的一本,翻看起来。 “是看什么东西看得如此认真?就连本王说话你都没听见?” 南洛倾觉得那话本子可能有些少儿不宜。 她的动作比脑子快得多,已经扑上前去抢。 这话本子无论如何她都是要抢回来的。 可秦御修又怎么可能让她得手,自己揽住她的腰肢把她拽了下来,按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动。 “不就是一本话本罢了,你要是爱看,就再拿几本过来,这本本王倒是好奇的很。” 怎么能不好奇?让南洛倾看得口干舌燥的书。 他也想看看。 南洛倾觉得他看真的不太合适。 “要么你还是不要看这本好了,要么你看看其他的如何?”南洛倾赶紧拿了好几本给他挑。 秦御修全都拒绝了。 “不,本王就是觉得这本比较好。” 南洛倾瞧瞧的捂住眼睛,闷声道:“王爷要是喜欢看的话那就多看两眼,等下可千万不要说臣妾没有事先提醒过你。” 秦御修被她说得愈发的要看清楚这书里写得是什么。 当他看明白怎么回事以后,愤怒的把书给盖上,耳朵倒是爬上了一抹红。 书里画得竟然是两个男人的鱼水之欢! 龙阳在上京有听说过,倒是没有真的见识过。 他喜欢的是女人,怎么可能能接受两个男人卿卿我我的? 而且那话本里面还有绘画,那人写得东西不咋地,但是画画的技术倒是一流,画得栩栩如生。 动作特别的细致。 秦御修看得面红耳赤。 更可气的是,刚才南洛倾已经把所有的都看过了。 看了其他男人的身子?还是两个男人? 南洛倾感受到他的怒火,眨了眨眼,“早和王爷说了不要看,是王爷非要看的。” 第三百五十章 哄人 秦御修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手轻轻用力,很快就在她白皙的下巴上留下一道暗红色的印子。 南洛倾垂下眼眸,视线随着他的手指往上。 秦御修暗暗咬牙道:“谁准你看其他男人的?” “不就是王爷你么?那些话本子是谁买的,王爷这么快就忘了?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呐。” 南洛倾在嘴皮子功夫上可是从来都没有认输过。 秦御修一窒,的确,那话本子是他让安风买的。 买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是吩咐下去,把市面上所有的女孩子爱看的话本子都搜罗来。 他又怎么会知道现在的女孩子喜欢看的东西如此稀奇古怪? 南洛倾从秦御修的手中抢回话本子,随意的翻找,试图找到刚才看到的那一页。 是哪一页来着? 秦御修将她压在椅子上,扣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动弹,夺过话本以后就随意的找个地方丢弃。 “还看?” “不然呢?那臣妾只好再换一本看一看了。”南洛倾也不和他犟,这儿不是还有很多本么?应该都挺好看的吧? 秦御修看着她的小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表情什么意思?是还想要继续看的意思么? 休想! “不准看,要看就只能看本王。” 南洛倾嫌他幼稚,但还是无可厚非的被她逗笑。 “王爷难道是连一个纸片人的醋也要吃么?不至于吧?” 她晃了晃手里头的话本子,“里面的东西都是假的,王爷没有必要那么较真。” 秦御修道:“可本王偏偏要较真呢?” “那臣妾玩什么呢?”总不能玩你吧? “不就是男人么?难道本王这种活生生的男人在你的面前,你还有去看一个假人?” 更可气的是,竟然看一个假人看得口干舌燥的。 把他御王的面子往哪儿搁? 难道他一个活生生的男人还比不上假的? “那王爷给看么?”南洛倾虽说被压在躺椅上,但还是慵懒的撩拨着长发,好整以暇的盯着他。 秦御修目光丝毫都没有从她身上移开的打算,慢悠悠的把衣裳脱了,“你想看那就大大方方的看。” 南洛倾自然是不止看了,还上手摸了摸,把秦御修勾得欲火焚身。 “反正王爷把衣裳都脱了,那就去沐浴一番吧?” 南洛倾眼里闪着玩味儿的光,眼尾更是像钩子一般,勾得人心痒。 秦御修没有大白天沐浴的习惯,但当南洛倾都这么要求了,作为男人,怎么可能会拒绝? 他先行一步进了浴室,南洛倾笑着说要找两身好看的衣裳,保证是他之前从未见过的。 为了她所说的,秦御修没有拒绝,还为此等了不短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见南洛倾进来。 他先是喊了两声,无人回应,他觉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从水池里出来,却已经找不到衣裳在什么地方。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衣裳应该是被南洛倾收起来了。 收到哪儿去了? 他想去院子里找一圈,但没有衣裳蔽体,他如何出去? “安风!” 安风听见消息进屋来,见秦御修还在水池子中,露着半个身子,他还是识时务的低下头。 “王爷有何吩咐?” “给本王找一件衣裳来。” “是。” 安风立刻就把事情吩咐下去。 秦御修随意的穿搭好以后,就冷着脸问:“王妃呢?” “王妃说是您的吩咐,让她出府一趟。本来属下是要询问下王爷的意思,当时王妃的手上拿着令牌。属下没有多想,自然没有多问,就让娘娘离开了。” 秦御修压抑着怒火,果真如此! 这丫头从一开始的跟着他进屋就在谋划着什么时候离开。 佯装看话本又说什么沐浴,其实都是障眼法。 她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自由和令牌。 秦御修气得闭上了眼,是他大意了,还以为她已经打消了出府的念头。 “她出府是去见什么小白脸?”秦御修就不明白,自己的肉体已经不注意令她驻足了么? 整个天下还有比他更令人难以把持得住的? “这……属下还得去查查。不过娘娘的人际交往很简单,应该不是去见什么男人。或许是真的有事才离开的。” 安风觉得娘娘应该不是什么水性杨花的人。 “还在这儿等什么?还不赶紧去查?”秦御修气得连头发上的水汽都蒸发了。 “属下领命。” 安风意识到这一次王爷可能是真的动了肝火。 他得赶紧查查娘娘干什么去了,也好及时的回来给王爷汇报。 秦御修坐在南洛倾的闺房中犹自生着闷气。 难道就非得离开不可么? 在院里待着不好么? 而且她还骗了他! 离开的御王府的南洛倾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手中把玩的就是秦御修那儿弄来的令牌。 估摸着这个时间,秦御修应该是已经发现了她离开的事儿。 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精彩表情。 棠悦瞧瞧放下帘子,战战兢兢道:“娘娘这么做,不怕王爷生气么?” 南洛倾无所谓的笑着,“他生气更好呢?这样才能像是鲜活的一个人,而不是死气沉沉的。” 棠悦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娘娘所言极是,娘娘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王爷的身体着想罢了。” 南洛倾嘴角笑意的弧度又深了几分,棠悦这丫头果真是无时无刻的不支持她。 “我就是想给王爷的生活找点乐子罢了。” 哼,之前有一个白月光,他可不会这么快就让这件事过去。 得好好的磋磨他一顿才能舒服。 顾府。 南洛倾先是去见了顾老太君,还让小厨房热心一些,赶紧把祖母的药给煎了。 “你人能来就好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顾老太君嗔怪道,“别以为送了这些东西就能掩盖你这么长时间没有来的错。” 她近来身子硬朗了不止一星半点,白日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这日子一长,就有些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每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格外的想念倾儿。 她突然开始后悔不应该把她嫁出去,要是没有嫁出去的话,或许就能常常陪在她的身边。 第三百五十一章 催生 赵嬷嬷每次见顾老太君闷闷不乐的模样都提议,既然如此,为何不自己修书一封给表小姐。 按照表小姐的孝心,若是知晓老太君想她了,她定然会很快就来了。 可老太君愣是不答应,说是年轻人就是这样,不仅是外面的稀奇的东西多,肯定不愿意守在一个老人家身边。 再说,倾儿那么能干,需要做的事情很多,肯定没有时间来赔她这么个老人。 她呢,就平常看看景,实在无聊的话,就把顾瑾柏弄来教训一顿。 不过,近来顾瑾柏办事越来越妥帖了,与之前幼稚的时候相比,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以至于她都不好说顾瑾柏什么。 最后催来催去的,只剩下一件事可以催了。 那就是顾瑾柏等人的婚事。 顾瑾柏早就有了心仪之人,只不过还没有说出口而已,一听顾老太君要给他说亲,他吓得连家都不敢回。 他说家中那么多个兄弟姐妹,为什么最小催他? 他难道不是家中年纪最小的么? 既是年纪最小的,家中几个哥哥都还没有说亲事,怎么就轮到他的头上? 顾老太君所得是,倾儿也是家中年纪小的孙女,她都已经成婚一年有余了。 他们顾家可不会太过于在乎那些繁文缛节,有喜欢的姑娘那就大胆去追就是了。 反正她会帮忙说亲。 奈何她没有想到的是,家中几个孩子提到亲事都一副十分抗拒的姿态。 让顾老太君的话是万万说不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她就听说南洛倾来顾府了,还带了不少东西来见她。 她一扫那些烦闷的心情,见着南洛倾就一扫而空,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比见着倾儿更令人开心的。 可刚瞧见她,就不由的发泄自己的苦闷。 “怎么会忘了祖母?孙女儿这不就是来了么?祖母若是想见孙女,就说一声就好了。孙女这不就来了么?”南洛倾拉着顾老太君的手,跪在她脚边的蒲团处。 顾老太君摸了摸她的头,“想是想,这不是怕你有自己的事儿要做?” “无论是什么事儿都不及祖母在孙女心中重要。”南洛倾给她诊脉,脉象很好,她也放下心来,“祖母最近的脉象不错,身子也逐渐好转,有空的话可以出去转转。” “那也是你开的药的功劳。就是你天天不来见祖母,祖母这心慌得很。”顾老太君做捧心的姿态,仿佛心口很是不舒服的样子。 南洛倾轻拍她的脊背让她顺气,“祖母可千万不要因为孙女而难受。见面简单得很,日日都来见祖母都行。就是怕祖母会觉得烦得很。” 顾老太君心口最后一股子哀怨也烟消云散了。 “你答应的可是真的?别是框我这个老人家的就成。其实我啊也就是怎么一说,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来看看我。” 顾老太君自然是知晓对于南洛倾来说什么东西是最重要的。 她不想成为南洛倾生活路上的绊脚石。 “其实孙女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祖母的。若是有时间,孙女巴不得时时刻刻都陪着祖母。” “知道了,这几个孩子里面就属你最懂事。”顾老太君慈眉善目的笑了。 南洛倾左右看了几眼,意识到附近是有些冷清的。 “表哥表姐他们这么不在?” 按理说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是在祖母身边陪着的。 怎么个个都不见踪影。 顾老太君的笑收了几分,“那还不是因为他们不想成婚,个个都躲着我。别人家这个年纪孩子都可以上街打酱油了。他们倒还是孤身一人。周围连陪着的,能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祖母是给表哥表姐们物色好了人选么?” “人选自然是他们自己看上的。我一个老人儿哪儿敢随便乱点鸳鸯谱。” 南洛倾放下心来,“难道表哥表姐他们就没有提过别人?” 顾老太君从她的话中听到了一些不同的味道。 “倾儿,你和祖母说说,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她往日对顾瑾柏等人都十分的严格,不像是与南洛倾这般亲近,一是觉得对男孩子就是要严格得很,不能太过于宽松,若是太过于宽松的话,以后那孩子就会成了纨绔。 所以顾家的几个孩子还是很害怕她的。 这些事儿她都清楚,有的时候她也会有几分怀疑,是不是自己对他们实在是太过严厉了,所以才导致这几个孩子与她并不亲近? 可慈母多败儿,顾瑾柏三兄弟的父母不在身边,她自然得多花点心思在他们的身上,为了能让他们好起来,平常的教育自然是要严苛一些。 但这也导致几个孩子很是怕她,与她并不亲近。 就拿成婚这件事来说,他们就不愿多说。 所有的心里话都藏了起来。 这也让她很是摸不着头脑。 南洛倾懵懂的笑着,“祖母素来是极有能耐的,如果连祖母都弄不明白的事情,孙女更是没有办法弄清楚。但祖母若是想知晓表姐与表哥的事儿,孙女可以帮祖母去问问。” “我也没有其他的心思,就是这么一问,我倒是想看看曾孙是什么样的。”顾老太君慈爱的盯着她的肚子。 成婚也不久了,怎么还是没有一点儿的动静? 她倒是想给她找个大夫看看身子,调养一下,可倾儿的医术怕是整个上京最好的。 她不可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 南洛倾察觉到她的视线,低头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笑道:“祖母只要顾好自己的身子,活得长长久久的,可以看见子孙同堂。” 顾老太君知道她这么说就是故意岔开话题,对孩子什么的应该是没有什么兴致。 换句话说,她现在应该是还不想要孩子。 顾老太君想不明白的是,她之前那般喜欢秦御修,费尽心思也要嫁给他。 怎么会在生孩子这件事上这般犹豫? 她的顾虑是什么? 以前她还能看出来这孩子心里想的是什么。 但现在她是一点儿都猜不透。 如今的南洛倾就像是一团迷雾。 第三百五十二章 心仪之人 “你是不想留一个御王的孩子?还是只是现在没有这个打算?” 顾老太君考虑的会更加深远一些,也希望给这个孩子一点建议,让她少走弯路。 “孩子,目前还没有打算。祖母是想要催我马上生孩子?” 她倒是挺喜欢孩子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现在许多事情都还没有解决清楚,若是有了孩子,恐怕很多事都会耽搁。 “祖母因为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见你与他成婚也有一段时间了。若是别人家的,定然是马上催人生个孩子。祖母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你既暂时不打算要一个,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 不过有一些丑话得说在前头。男人都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如果你不生的话,小心他到时候去找其他女人生。” 南洛倾一开始倒没当回事,可祖母这么一说,她倒是觉得这个时代的男人的确是有这样的情况。 毕竟不是她那个一夫一妻的时代。 这个时代的男人人人都是三妻四妾,让秦御修不要孩子也是不太现实的。 顾老太君见南洛倾的脸色不太好,自然而然的担心起来。 “你也别把祖母的话太过于放在心上。祖母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你别把祖母的话放在心上。大多数男人是这样并不是代表所有的男人都是如此。或许御王就不同呢?祖母这么说也就是提个醒,让你不要什么都顾着外头的生意,有的时候内宅也得考虑考虑。” “祖母的心意我都明白。知晓祖母不顾及自己的身子,也要与我说这些要紧事。祖母的话我会放在心上的。” 南洛倾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其他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其实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只有我们顾府在的一天,御王也不敢对你怎么样。要是你在御王府受了欺负。那就大大方方的回来就是。祖母能养得起你。” 顾老太君慈爱的看着她。 南洛倾上手抱着她的胳膊,靠着她的怀中,“有祖母在真好。” 赵嬷嬷手里捧着药碗进屋来,见两人还在说话,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顾老太君给她使眼色,让她赶紧下去,不要在这儿杵着。 而南洛倾这是让她把药拿过来。 “祖母,这药刚出锅的时候吃才是最有效果的。”南洛倾看出来她不想吃药的姿态。 不知道她不在的这些时间里祖母有没有乖乖的吃药。 不过今日她在,祖母就别想糊弄过去。 “拿来吧。”顾老太君不情不愿的把药碗接过,喝了一口就皱起眉头。 南洛倾给了她一大包蜜饯,她才把一整碗的汤药喝完。 顾老太君又拉着她说了一会儿话,但是说到后面就有些困乏了,总是忍不住的打哈欠。 南洛倾贴心的嘱咐她去睡,自己则是离开。 顾老太君明明已经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了,但还是拉着她的手,“下次什么时候来?可别又十天半个月的不来。” “祖母不必担心,明日就来见祖母。” “你可不能诓哦这个老人。”顾老太君再三确认以后,才松开南洛倾的手。 南洛倾正想着去和几个表哥打个招呼,不曾想一出门就撞见了小表姐顾瑾蓉。 顾瑾蓉佩戴的是他们正兴堂的首饰,容貌更加的清丽脱俗。 而她的一双眼更是含着浓烈的情意。 看来两情相悦的感情就是养人的很。 “小表姐。” “听说你来了,我就来这儿守着你。”顾瑾蓉狡黠一笑,领着她去花厅。 “怎么不进去陪祖母说说话?” “你都不知道祖母最近都催我们成婚,催得可急了。最近碰见我们都是问有没有心仪的人。有的话就带回来看看。” 顾瑾蓉说这话时竟有几分走神。 不知道是想到谁了。 “那么表姐可有心仪的人?”南洛倾试探的问了一句。 她之前的事儿已经看到了,就只能揣着明白当糊涂。 “心仪的人?”顾瑾蓉的神色有几分不自然,特别担心南洛倾会看出什么。 她忧心忡忡,不会小表妹什么都看出来了吧? 那么什么都知道的小表妹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祖母? 如果祖母知道的话她要怎么说? 一时之间,她心里已经想了很多种可能性了。 “表姐平常就是这么回答祖母的么?”南洛倾笑盈盈的看着她。 顾瑾蓉见南洛倾一副不知道的模样,偷偷的放下心来。 “你别问我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问几个表哥吧。他们的年纪都比我大。着急婚事,怎么着也得先着急他们的才行。” 顾瑾蓉悄悄的吐了一口气,希望南洛倾能够不要追问了。 要不然她怕是得把所有的心事都说出来了。 “这个问题我等下也是要问表哥的。我只是比较好奇小表姐会喜欢什么样的人而已。” “我喜欢的是温文尔雅之人。最好能对我好,又能把我捧在手心里。” 顾瑾蓉一边说一边回忆着顾锦书。 “看来小表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只是不愿意与我说是谁。既然已经有喜欢的人,为何还藏着掖着?” “你……”顾瑾蓉的脸不小心红了,“你什么都知道了?” “所说表哥们最近怎么样了吧?”南洛倾换了个话题。 顾瑾蓉的心还是砰砰直跳,搞不清南洛倾突然的换话题是什么意思?是什么都知道了么?还是说不知道,只是在诈她? 两种都有可能,她分不出来哪个是最有可能的。 “表哥们还是老样子。大哥处理大理寺的政务,二哥就操练新兵,三哥最近在吟诗作赋,个个倒是精神得很。刚才三哥听说你来了,就喊我一定要把你带过去,他有话和你说。” 顾瑾蓉不懂三哥搞得神神秘秘的做什么。 有什么话不能够直接说么?非要等到小表妹在的时候才可以说。 难道那些话是担心她会说出去么? “知道了,那就去见见三哥。” 南洛倾与顾瑾蓉去了花厅,刚进屋,就发现三哥表哥都在,而且个个的脸色都不太好。 第三百五十三章 在乎 南洛倾还在心里快速的回味一下,最近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三个表哥性情迥异,三表哥顾瑾柏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很少有事能让他皱起眉头。 就算是天塌下来的事儿,他也能睡一觉就好了,绝对不会让自己不开心一刻钟。 二表哥素来喜欢对她摆臭脸,这幅神情也是情有可原。 而温文尔雅的大哥怎么也是一副别人欠他钱没还的烦躁模样。 穿堂风吹进来,让她感受到一股寒凉的气息。 就连顾瑾蓉的神情都变得拘谨起来,怎么了这是?三哥说要见人,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么? 南洛倾浅笑着坦然坐下,仿佛没有看见他们的神情一般,还能坦然的泡茶喝。 “几位表哥要喝茶么?” 三人齐齐转头,幽怨的目光凝着她,似是要在她的身上烫出一个洞来。 “你还有心情喝茶?”顾瑾柏急得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打开里面看看装得是什么东西。 是不是都是一团浆糊,才会如此的淡然? “三表哥何处此言?”南洛倾幽幽的看着他,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好似天塌下来也有别人顶着,她有什么好着急的? 顾瑾柏突然又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顾瑾柏上前夺了她的茶碗丢弃在桌上,“你难道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只有用心打听的人都知道了。 南洛倾这个当事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表哥为什么不直说?”南洛倾不擅长打哑谜,她喜欢的素来是开门见山的事儿。 “昨日御王殿下专门为你办了场花灯节。” 顾瑾柏用的是肯定句。 “三表哥说的是这件事啊?那也没有必要这幅表情吧?是喜欢花灯没有去成,还是说,你也想要有人为你办一场花灯节?若是后者的话,我可以帮你办一场,来满足你的心愿。若是前者的话,我可以帮你约虞月颜姑娘来。让你们一起来赏花灯。” 南洛倾含笑看着他,耐心询问他的意见。 顾瑾柏本来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被她这么一问,竟然真的开始考虑到时候办一场花灯节约虞月颜姑娘出来的话,是不是可以促进双方的关系? “花灯节要怎么办?你有经验,和哥哥说说怎么样?”顾瑾柏显然是很有兴致的。 顾瑾桦抓起一颗橘子就砸到他的头上。 “闹什么?你难道是把要说的事情都忘干净了?” 被顾瑾桦教训以后,顾瑾柏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不能被南洛倾给带偏了,这丫头就是最擅长用这种伎俩。 “小表妹,我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些。你也别岔开话题把我给带偏了。你昨日是不是见了宋玉绻?” 南洛倾眉梢轻挑,有意思,怎么就连三表哥也对宋玉绻感兴趣? 她可不信是因为宋玉绻的魅力有这么大。 毕竟三表哥对虞月颜姑娘一片真心,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移情别恋。 “你不想虞月颜姑娘了?” 南洛倾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打算等对方多说一些。 “这和虞姑娘没有关系。真不是我说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宋玉绻是什么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善茬么?当初你不就是因为她的死而去了一趟乱葬岗?差点就没了性命。你可别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要不然只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顾瑾柏一张清俊的脸说起这些威胁的话语来,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的。 南洛倾的视线越过他落在大哥顾瑾天的身上,“大表哥也是如此觉得么?” 顾瑾天倒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不像顾瑾柏那般激动。 “对那孤女略有耳闻,不是个善茬,就想提醒你一番。不过以表妹的聪明才智,就算没有我们提醒,你也是知道应该要这么做的。” 南洛倾像他表达了感激之情,“听说南玉薇还被关在天牢里,这些都是大表哥的功劳。” “那女人在天牢里翻不出什么浪来。她不知死活的招惹了你,我自然是要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顾瑾天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和煦,但目光之中是根本就藏不住的凌厉寒凉。 这才是一个世家公子该有的模样。 往常的温文尔雅和平易近人不过是一种表象,真正的顾瑾天是个决胜千里之外的人。 该出手的时候是根本不会含糊的。 “那就劳烦大表哥多光照一下她,让她知晓大理寺不是个温软舒服的地方。” 顾瑾桦忍不住开口,“你对付南玉薇的事情上极有心得,也能够让她吃哑巴亏。但这不代表你次次都能有这样的好运气。还有,那南玉薇可比不上宋玉绻。你对付得了南玉薇,可不代表你能对付得了宋玉绻。” 顾瑾桦与她关系不好,而且与她也不太对付,这话听上去实在扎耳,但细细听来,可以感受得到顾瑾桦不愿她掉以轻心而被人害了的心思。 “多谢二哥的提醒,这些话我都会记在心里。”南洛倾心里暖暖的,宋玉绻的事儿是她个人的事儿。 难得几个哥哥能把她的事儿当做自己的事来对待。 顾瑾桦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沉默了好半响才开腔。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关心你,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你爱听就听,不听的话也与我无关。” 南洛倾还没来得及反应,顾瑾柏就听不下去了。 “二哥你的嘴还真是硬,明明想要提醒表妹,但还是这幅惹人厌烦的嘴脸。你这样口是心非只会让人理你越来越远。” 顾瑾柏都看不下去了人不许吐槽。 明明心里是挂念小表妹的,可说出来的话又是前所未有的难听。 顾瑾柏寻思着,如果自己是个姑娘的话,能被顾瑾桦的态度气得三天都吃不下饭。 更别说是小表妹这种从来不受气的性子。 顾瑾桦又抓了个果子丢他身上,“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就你会说话?” 顾瑾柏皮了一下,也不敢多说什么,要不然惹了二哥不高兴,她也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第三百五十四章 提醒 顾瑾柏只有在这种人多的时候,偷偷的说上两句。 若是与二哥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像是一个鹌鹑,哪儿敢多言。 “各位哥哥的好意洛倾都明白,也会全都记在心里。” “只是记在心里有什么用?你就不能想出点对策来?”顾瑾柏觉得南洛倾是极其聪明的人,可千万不要在这件事上太过于自负,而着了那个女人的道。 “对付宋玉绻?”南洛倾抓住了重点。 他们怎么突然之间对宋玉绻这般关注了? 之前他们与宋玉绻之间应该是没有来往的。 “那还是不考虑到你。你知道的,宋玉绻和御王之前是有过一段的。那御王为了她要死要活的。之前宋玉绻还救了御王殿下一命。两人就这么纠缠上了。 你之前最厌恶的人就是宋玉绻,你忘了不成?还说若不是她出现抢走了御王的心,你才是御王的王妃。你还说那宋玉绻就是个小偷,偷走了你的一切。” 顾瑾柏当时不喜欢这个表妹,见她这幅痛苦的模样,他多少是有点于心不忍的。 但事情的发展怎么可能事事都顺着她? 秦御修对她没有感情那就没有感情,对宋玉绻是肉眼可见的宠爱。 南洛倾在一旁看得嫉妒的发狂,却拿宋玉绻那个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为那个女人实在是太会装了。 装出一副她是天底下最为冰清玉洁的女人,无论自己做了多么恶心的事情,都把罪过怪在别人的身上,好像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对不起她一样。 以前的小表妹就是被她这种攻势之下打得节节败退,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次次碰上宋玉绻都只能自己吃哑巴亏。 可把她气得够呛。 当时南洛倾以性命作为要挟,强迫祖母帮她说成与御王的婚事。 祖母心软,见不得姑姑唯一的孩子做傻事。 祖母就用顾家的赫赫战功来求陛下能够帮忙赐婚。 秦宏业这人瞧着深明大义,其实心思比谁都要深。 秦御修的年纪不小,之前是驰骋沙场所以没有空谈情说爱。 后来又有了腿疾,婚事自然是受影响的。 可即便如此,上京还是有数不胜数的姑娘想要嫁给秦御修当王妃。 其中就包括苏家的独女苏灵儿。 这个女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知道他已经瘸了腿,竟然还有上赶着嫁人。 难道嫁给一个瘸子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除了苏灵儿以为,上京不少世家姑娘都想嫁给他。 竟然还有一些担心自己竞争不过别人,试图当一个侧妃也是可以的,只要日日夜夜的陪着王爷身边就行了。 秦宏业怎么能不生气? 他的儿子都没有这般被女子说追捧,秦御修又是何德何能? 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是有自己的小九九的。 他迟迟没有决定应该给秦御修指婚谁。直到南洛倾出现,就给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不可能给秦御修找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又或者是母族十分强大又极其受宠的姑娘。 因为这样的姑娘只会让秦御修如虎添翼。 有了他人的帮助,秦御修岂不是要骑到他的头上去了?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皇位,又怎么可能被秦御修抢走? 苏灵儿那样的姑娘更不可能成为秦御修的正妻,他不可能会允许他把兵权交到秦御修的手上。 而南洛倾的出现就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世人都知道,南洛倾是个无能之人,素来有草包的名声,而且性情泼辣,行为无状。 这样的女人空有一副皮囊,没有任何的内在。 许多世家公子曾经被她的容貌所吸引,最后止步于她的性情。 谁都不想把这种女人娶回去以后,后院天天着火。 再加上南洛倾在元安侯府一点儿都不受宠,元安侯只喜欢南玉薇,对她总是爱答不理的。 而且还嫌弃她丢了元安侯府的脸。 这样的人最是适合成为秦御修的正妃。 秦宏业期盼着有南洛倾的存在,把御王府的后院搅得天翻地覆。 顾老太君来求这门婚事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挥手答应了,还说祝愿天底下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得知有了婚姻在身上的南洛倾欣喜不已,拉着几个表哥给她壮胆,然后找秦御修要说法去了。 宋玉绻还是那副娇娇弱弱的模样,南洛倾得了圣旨,自然是盛气凌人的。 宋玉绻说,她与王爷有缘无分,若是南姑娘需要的话,她可以离开。 这话又被秦御修给听见了,即便有顾家的人护着,秦御修还是想要了南洛倾的命。 秦御修放下狠话,这世上没有谁能逼他成婚。 只要他愿不愿意娶这个人。 南洛倾失魂落魄的回去,顾家兄弟也意识到宋玉绻这个女人的手段极其的厉害。 处处都在以退为进。 有这样手腕的女人在王府一天,能有南洛倾的好日子过吗? 这些想法他们也就是在心里想了想,毕竟说出口的话,南洛倾也不会愿意听的。 当时他们的兄妹感情差得不能再差了。 这些话他们就是在心里想想,也不会说过暴躁的南洛倾听。 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儿…… 不知不觉之中,他们与表妹的关系好的就像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这让他们不由的开始怀疑曾经的记忆是不是出错了? 一起那个惹人厌的小表妹去什么地方了? 既然如今这么招人喜欢,以前的时候为什么非要惹人生气? 他们想不通这些事情也就不想了。 当他们担心南洛倾去了御王府可能会受到欺负,转念就听说宋玉绻死了。 他们的想法与秦御修一样,都觉得是她对宋玉绻下手了。 为了得到秦御修的爱,南洛倾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而南洛倾却说整件事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谁知道宋玉绻那个女人被哪个仇家给盯上了,所以没了性命。 当然,她这句话是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的。 因为整个上京最想要宋玉绻的命的人就是南洛倾。 在她入府的那一天就出了这种事,不是她还能是谁?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两面三刀 就连顾家这样的自己人都不相信南洛倾的话。 顾瑾柏当时还劝她,做人要坦荡一些。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她做的,那么还是承认好了。 宋玉绻只是一个孤女,在上京没什么身份,若是真的死了,到时候让顾家人和元安侯去求求情就好了。 虽说会受到一定的责罚,但也总比被秦御修给报复强吧? 当时南洛倾歇斯底里的告诉顾家人,宋玉绻和她没有关系,她根本就没有杀宋玉绻。 为什么所有人都怀疑她杀了宋玉绻? 她都已经嫁给秦御修了,而且她留着宋玉绻还有用处,怎么可能在自己成婚这一天如此的晦气,要了她的命? 她就直说,这一切觉得是宋玉绻那个女人自导自演的。 可惜,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她的话。 因为她在上京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了,差到没有一个人愿意维护她。 当时就连祖母也跟着寒了心,让他们不要插手这件事。 既然这婚事是南洛倾自己求的,如今也已经嫁到了御王府之中。 那么一切都让她自己一个人处理。 毕竟她不是一个孩子了。 后来,南洛倾就变了一个性子,御王看着顾家的面子上没有对她做什么,但与她的感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可奇的是,南洛倾这人竟然变了许多,一点儿都不让人讨厌,竟然还有些招人喜欢。 过去的事情也渐渐的从他们的脑海之中淡出。 直到昨日。 顾瑾柏传回来消息,说是宋玉绻没有死,还和小表妹和御王见面了。 也不知道这三个人是个什么意思。 之前御王就喜欢宋玉绻喜欢的紧,昔日的白月光突然出现,那么如今对南洛倾的真情又能有几分呢? 还是说之前对南洛倾的感情全部都是把她当做一个替代品? 如今宋玉绻回来了,他也就把小表妹抛弃一边? 三个兄弟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当初宋玉绻就是假死,还把假死全部都推到南洛倾的头上,以至于南洛倾背了那么久的锅。 宋玉绻突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是为了什么? 他们谁不是女子,但也能把宋玉绻的心思猜得八九不离十。 宋玉绻这个时候回来就是为了把秦御修从小表妹身边抢走的。 他们把小表妹对秦御修的所有的感情都看在眼里。 小表妹为了秦御修就连地牢都能去,更别说是其他的事儿。 可见,不能让宋玉绻把秦御修从小表妹的身边抢走。 他们担心小表妹轻敌,才把她喊来。 “对策?感情是个最不能算计的东西,我还真没有什么对策。”南洛倾实话实说。 她不想通过不好的手段把秦御修绑在自己的身边。 她需要的从来都是一心一意的喜欢。 如果是强迫来的喜欢,就算是送给她,她都不想要。 “可是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有?”顾瑾柏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她。 这孩子可真是的,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这么拎不清?之前那教训别人的聪明劲儿呢? “这话倒是表哥说得我不懂了。在感情的世界里,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勉强是没有好结果的。那宋玉绻既然没有死,那就让她来好了。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样的手段。” 南洛倾见过那么多人,又怎么会怕一个小小的宋玉绻。 她从始至终怕得只有秦御修的移情别恋罢了。 转念一想,其实害怕又有什么用呢?害怕也没有办法把一个不爱的人绑在自己的身边。 对待感情,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但她和宋玉绻的账的确是要好好的算一算。 “宋玉绻那样有心机的女人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她就连假死也敢,你说呢?”顾瑾柏烦躁的在她面前走来走去。 “谢谢表哥们的提醒,这是我的家事,我会处理好的。等到没有办法处理的时候,再让几位哥哥帮忙。” 南洛倾朝着顾瑾柏眨了眨眼。 说是有话要和他说。 顾瑾柏装作看不见,这妹妹油盐不进的,话都这么难说,他才不去呢。 南洛倾自顾自的离开。 顾瑾柏心里好奇,小表妹到底喊他做什么呢? 屋内只剩下顾瑾天和顾瑾桦两个人。 顾瑾桦的性子就是比较急,刚才是人都在他不好说,现在人都已经走了,那就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大哥你听见她说什么了么?她竟然说她自己知道怎么办。那是要等到宋玉绻骑到她头上的时候她才知道怎么做的话,那个时候还来得及么?再加上她现在因为没有个孩子。若是让她比小表妹更快的怀上孩子,那么洛倾以后怎么办?难不成还有帮这么有心计的女人带孩子么?” 顾瑾桦想想就觉得头疼。 顾瑾天悠然的看了他一眼,笃定道:“还没有人能够欺负到我们顾家的头上。你用点办法让她知难而退。” “嗯。” 南洛倾拉着顾瑾柏说悄悄话。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把我气得够呛。你这人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呢?我们说那么多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好。” 南洛倾拿了一个精巧的小暗器送给他。 “有没有喜欢的款式?我帮你做。这样总不会再生气了吧?” 顾瑾柏的眼睛一个劲儿的往她的手上瞥,但还是义正言辞道:“你休想用这些东西收买我。我可是很有原则的。” “那送你十件,让你玩个够。” “这……”顾瑾柏还是心动了,“说吧,你要说什么?” 他把玩着他们,爱不释手。 “我已经查到上一次暗杀我们的人是谁了,可惜没有什么证据。” “你已经查出来另外一方是谁了?快说说看。”顾瑾柏每天晚上都会梦见那天的场景。 他是恨不得马上把那人抓出来,然后把他们碎尸万段。 “大皇子。” 顾瑾柏听得差点栽倒,“你确定没有开玩笑?大皇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刺杀我们?” 虽说他早就知道大皇子是一个虚伪的人,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个两面三刀的人。 第三百五十六章 伪君子 “我劝你这句话最好咽回去重新说。”南洛倾现在可是听不得有人说秦泰然好。 这个男人就是真正的伪君子。 虚伪的伪君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顾瑾柏干巴巴的笑了声,看在拿了南洛倾不少礼物的份上,真的就把这些话给咽了回去。 “大皇子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人,谁知道他这样的变态心里想的是什么东西,或许他就是见不得我们好,所以才会如此。” 顾瑾柏不由的想起大皇子应该是很喜欢小表妹才是。 之前就经常看见大皇子拦下小表妹说一些有的没的,而且看样子也的确是挺深情的。 即便如此还是做出了刺杀小表妹的事情来。 所以说以后可千万不要说什么女人心海底针了,这男人心也是海底针。 “不论他心里想得是什么,我都一定要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南洛倾话音刚落,顾瑾柏就狗腿的附和道:“对,我们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等话说出口以后他就意识到不对劲。 等等,他们说的是让大皇子付出代价? 大皇子是什么样的人?那可是即将成为未来储君的人物,他们有能力让大皇子付出代价么? “小表妹,你有办法了?” 顾瑾柏是一头雾水,他连查都查不到,更别说是证据了。 “目前还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南洛倾来找顾瑾柏不就是为了想出更好的办法来么? 目前自然是没有什么眉目的。 “大皇子既然敢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可能已经把所有的痕迹都抹杀了。我们要查起来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就算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抹杀干净,还是会留下蛛丝马迹来。”南洛倾希望顾瑾柏能够帮忙找到那些蛛丝马迹。 顾瑾柏肯定是觉得这件事很难。 但是这世上很多的事情就是这样,不能因为很难就不做了好吧? 他们运气好才活了下来。 总不能因为侥幸活了下来就不让那人付出代价了吧? 顾瑾柏想了一会儿,突然神秘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神秘兮兮的说道:“你没有去找大哥说这些事,是不是因为你打心眼里就觉得,只有小爷我才可以处理?” 南洛倾嘴角抽了抽,不得不感慨这人实在是太自恋了。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自家的哥哥自然是自己宠着。 “那这件事就得三表哥多费费心了,到时候可千万得让大皇子吃不了兜着走。” 顾瑾柏的自信心被这么几句话说得都膨胀起来了。 他拍胸脯保证,“那是自然,这种小事儿你就放心交给我,我一定给你处理的妥帖。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谁都查不到相关的消息,你是从何得知的?” 或许那个人就是一个切入口也说不定。 南洛倾浅浅一笑,那笑怎么看都十分的耐人寻味。 “这些事是南玉薇告诉我的。” 顾瑾柏再次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不是吧?他怀疑过所有的人,唯独没有怀疑过南玉薇。 毕竟南玉薇也是个爱大皇子爱到死的性子。 她既如此爱大皇子,为什么还要把大皇子供出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这世上的人的感情如此复杂么? 爱他就供出他? 大皇子可能觉得有南玉薇的喜欢简直就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难不成是因为南玉薇这人因爱生恨,既然得不到大皇子的爱,那就把大皇子毁了?” 顾瑾柏越说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是非常的大的。 要不然正常人肯定不会做出来如此离谱的事情。 “当时她不过是想在我的面前炫耀她对大皇子的爱罢了,她这样没脑子的人,做出这种没脑子的事儿实属正常。” “哈哈哈,这个女人,谁要是被她喜欢上,那才是真正的倒霉。” “既然无事,那我就先回了,祖母那边你多去看看别让她老人家一人待着。特别是像她这样的老人,一个人待久了,心情不好,容易想多,对她的身体也没任何的好处。” 顾瑾柏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你说的这些我怎么可能不明白?可是祖母最近似乎是盯上我们了,想方设法的给我们物色姑娘,想着让我们尽早成婚。而且我这不是还年轻么?要催就先催大哥好了。” “你不是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么?难道你不想和虞月颜姑娘在一起?” “若是可以在一起的话,我自然是想的啊,这不是没有办法么?她是太师的女儿,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官,哪儿能配得上她?她爹爹也不会同意的。” 南洛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若是这么想的话也的确是。” 顾瑾柏不大乐意,“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妹妹,怎么能对我说这么丧气的话呢?” “最近月颜姑娘的身体好转,太师已经开始给她物色合适的郎君。你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姑娘的确是会被旁人抢走。” 南洛倾拍了拍他的肩,“那到时候三表哥你也别太难过。这世上的一切事情都有命数。” 顾瑾柏的脸沉了下来,“太师给月颜姑娘找了个什么样的郎君?经过月颜姑娘的同意了么?月颜姑娘那么单纯的人,要是被人骗了怎么办?那男人能够照顾得好月颜么?不行,我现在就去找太师问清楚。” “那么三表哥你慢些走,到时候不要忘记找证据。”南洛倾冲着他的背影道。 顾瑾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根本看不见。 顾瑾柏以最快的速度去了太师府,当他站在太师府门前,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等等,他未免也太冲动了一些,就这么跑过来,是要和太师说什么么?让太师不要把月颜嫁出去? 算了,不管了,来都来了,不能就这么回去。 要是就这么回去的话,未免也太怂了。 小表妹说得对,如果他一直当一个缩头乌龟的话,月颜姑娘肯定会被人给娶走了。 他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又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她被其他人拥入怀中? 第三百五十七章 告白 “顾公子?” 顾瑾柏刚下马,就碰见虞月颜与太师。 两人看见顾瑾柏眼睛都齐齐一亮,毕竟虞月颜现在的身子越来越好了,就像当时南洛倾说得那样,已经完全像个正常人了。 这可是虞月颜梦寐以求的事儿。 之前吃了那么多药,看了那么多的大夫都一点儿用都没有。 如今好不容易好了,她心里别提多么欣喜了。 能够想正常人一样感受这天地,她觉得自己的命都是南洛倾给的。 对南洛倾的感激之情,其中有一半是对顾瑾柏的感激之情。 若不是顾公子对她的事儿上心的话,她现在已经一只脚踏入黄泉了。 好几日没有见顾公子了,今日一见,虞月颜的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快了几分。 “来了正好。” 顾瑾柏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胆,直直走上前就牵起虞月颜的手。 虞月颜脸上本来还是带着笑的,被顾瑾柏突如其来的牵手,她整个人犹如雷劈,整张脸也以最快的速度红了起来。 她还从来没有和男子牵过手。 而且这路上这么多人,要是被人看见多不好啊?她…… 虞月颜虽说心里觉得不好,但没有把顾瑾柏的手甩开。 太师冲着顾瑾柏笑,见他突然牵了自己女儿的手,他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地上了。 若是旁人的话,他肯定是要斥责,并且喊人来教训一番。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 但对方是顾家的公子,还是御王妃的三哥,那他可不能随便乱来。 “顾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你是不是拉错人了?” 太师还好心的给他找一个台阶下。 顾瑾柏一听这么说就心里没底,但一想到南洛倾与她说的那些,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太师,你听我说,我没有认错人,我的确是来找你的女儿月颜姑娘。月颜姑娘是个极好的姑娘,我也爱慕她许久。就想问问太师,能不能把月颜姑娘许配给我?许配给我以后,我绝对不会让月颜姑娘受苦受罪的。” 顾瑾柏拿出十二分的勇气来。 若是此次不说的话,下一次又能等到什么时候? 万一下一次得到月颜姑娘的消息就是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呢? 再说他现在也不是那么有能耐的人,不知道太师能不能看得上他。 可要是不说的话,那才是真正的一点儿机会都没有的。 罢了,反正说都已经说了,没有什么好考虑的。 只希望月颜姑娘能够看在她一片真心的份上,拒接的不要太无情就是了。 太师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顾瑾柏到底是说了什么东西。 这是在和他的月颜求亲? 太师想得反而更多一些,来求娶月颜的姑娘不少,但是月颜没有一个看得上的。 就是不知道这一个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已经偷偷私定了终身?怎么他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 在看两人交握在一起手,看来两人的关系实在是不简单。 太师还没有开口,虞月颜倒是先忍不住了。 “顾公子说的可是真的?一点儿都没有诓我的意思?” 顾瑾柏一听虞月颜的声音,立马就来了精神,恨不得直接把自己的心给掏出来个她看一看。 “自然是真心的。我已经心仪姑娘许久,我为了姑娘什么都可以做。” 他的掌心因此憋出汗来,整个人的温度都高了不少。 虞月颜被她牵着手,也被他的情绪所带动,睁大眼看着他,那双眼更是如小鹿似的忽闪忽闪的。 顾瑾柏被她看得很是不好意思,不久前的豪言壮语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紧张。 “不知道月颜姑娘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也是同我一样的心思?还是说月颜姑娘已经有心仪之人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小子会捷足先登?竟然比小爷的速度快这么多! 虞月颜娇羞的低下头,从来没有人这么问过她呀。 她要如何回答比较好? 这顾公子也真是的,怎么说话如此的直白?让她一个脸皮薄的姑娘家怎么能说出口? “我……我没有其他心仪的人。若是公子当真能对月颜一心一意的话。那么月颜也会如此对待公子。” 短短一句话,虞月颜的脸已经红得能够滴出血来。 若是再纠缠这个话题下去的话,她怕是会羞得直接晕了过去。 这下轮到顾瑾柏整个人炸了。 他听到了什么东西?虞月颜姑娘说的是什么东西? 说的是对他也是一样的笑意? “什……什么时候?” “啊?” “你什么时候也喜欢我的?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你之前怎么一点儿都不说啊。” 他要是知道虞月颜姑娘对她也有意思的话,他又怎么会磨磨蹭蹭这么长的时间? 肯定早就出手了,又怎么会害这么长时间的相思之疾? “我是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说这种东西?” 这种感情的事情肯定得男生主动,又怎么能女子主动?这不像话啊。 顾瑾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的确是这样的。 姑娘家怎么能与男子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呢?这根本就是不现实的。 是他一直唯唯诺诺的不敢问,要是早点问的话不就早与月颜姑娘一起了么? 太师突然有一种自己是个多余的人的感觉。 这两个人怎么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他才是月颜的爹,他才是月颜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这顾瑾柏一出现怎么就把他的女儿给抢了?那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你们在做什么?有问过我这个做爹的意见?” 顾瑾柏此刻自信心爆涨,“太师,我们两人是两情相悦。” “不管你是不是两情相悦,都得通过本太师的考核。”太师可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把女儿给嫁出去。 得好好的考验一番才行。 “不论是什么样的考核,只要能与月颜在一起,不论是什么样的考核我都可以接受。” “那行,我拭目以待。”太师牵着虞月颜的手把她带走。 虞月颜频频回头,与顾瑾柏道别。 顾瑾柏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在大路中间笑得合不拢嘴。 第三百五十八章 策论 这时一个马车路过,堪堪在他的身侧停下。 听到近在咫尺的马蹄声,顾瑾柏才回过神,一脸茫然的回头。 一双柔荑掀开帘子,冲着他浅浅一笑,“三表哥。” 顾瑾柏瞧见南洛倾更是激动不已,“你猜我和月颜姑娘如何了?” “三表哥上来说吧。” 棠悦掀开帘子,邀请他上马车。 顾瑾柏一坐下来就激动的说个不停,“你可知道月颜其实也喜欢我很久了,只不过她没有细说。刚才我一问,她什么都说了。月颜姑娘竟然喜欢我?你知道么?她竟然喜欢我!” 南洛倾笑着点头,“那就先恭喜三表哥了。” “不过我们的好事儿快成了,还好你告诉我太师给月颜找如意郎君的事儿。要不然,月颜可就成了别人的夫人。” 那他岂不是得孤独终老? 罢了,孤独终老的什么并不是他的性子,若是他的性子的话,肯定是要去找虞月颜抢亲的。 南洛倾望了眼窗外的风景,散漫道:“太师并没有打算为虞姑娘操办婚事。毕竟虞姑娘的性子不喜欢被人强迫。太师那般宠她,自是不会忤逆她的意思。” 顾瑾柏急了,“没有为月颜操办婚事,那你怎么那么说?” 南洛倾抬眸望向他,“那自然是妹妹我为了哥哥的婚姻大事推了一把,只盼着哥哥能够尽早报的美人归。” 顾瑾柏回过味来,原来那些话是她随便说的。 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着急,这一着急自然就对着虞月颜把心里话给说了。 “罢了,若不是你的提醒,我可能三年五载的走不出这一步。” 棠悦递了一个果盘过来,顾瑾柏侧开身,不愿意伸手去接。 棠悦打趣道:“三公子如今今非昔比了,就连果子也只吃虞姑娘送的么?” 见顾瑾柏没接,她将果盘放在桌上。 顾瑾柏恋恋不舍的拉着自己的手,目光痴迷,“这就是你不懂了,刚才月颜就是牵了我这只手,回去以后,我要三天都不洗。留住月颜的香味儿。” 棠悦轻哼了一声,拿出铜镜给他照照自己的模样。 “三公子不妨看看自己不值钱的样子如何?” “去去去,我这是深情罢了,又怎么会不值钱。”顾瑾柏美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正事来。 “太师说要好好的考验一番我才会把月颜嫁给我。就是不知道他的考验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我能不能通过。” “若是太师真要你当乘龙快婿的话,就不会太难。若是太师不要你当乘龙快婿的话,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南洛倾拿了个果子充饥。 “那可不行,我可是一定要娶月颜的,怎么能通过不了比试?小表妹,到时候你可一定要为我想想办法。” 顾瑾柏想不出来太师会给他设立什么样的比试,或许是不简单的比试。 文武他都会一些,可是他并不精通,太难的话,应该是赢不了。 “你觉得太师会出什么样的题目?”顾瑾柏突然就高兴不起来了。 婚事素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没有办法打动太师,那么月颜就不能嫁给他。 “三哥不是对自己最为自信的么?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又自信不起来了?”南洛倾打趣道。 “你别说这些了,我到底有几斤几两你会不知道么?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太师。” “太师未来是你的老丈人,你这么怕他的话,你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我可不是怕他,我是怕因为我的失误没有办法让月颜与我长相厮守。那么我们两个人都会抱憾终身的。你也看过了那种长辈棒打鸳鸯的戏码?你也不想我们两个苦命的鸳鸯被太师所拆散?” 顾瑾柏早没了面对旁人的狂妄。 在感情这件事上,他是真的狂不起来。 南洛倾拿了个果子递给他,“不如吃点?”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给我吃东西?”顾瑾柏一时之间仿佛从天堂掉到地狱。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刚才就应该拉着太师好好问问,到底是什么样的考核,到底难不难。 要是太难的话,他也好早些想对策啊。 “那你错过了一个可以获得帮助的机会。”南洛倾就这么收回手。 顾瑾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果子塞到嘴里去,一边吃一边问道:“什么样的解决办法?小表妹你可别卖关子了,你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吧。” 南洛倾开门见山道:“考核的无非就是一文一武,三表哥没有自信么?” “你表哥我自然是文武双全,可是你也知道我只是半吊子,既然是半吊子,又怎么能有百分百的胜算?” 顾瑾柏大多时候自然是自信的,可是一碰到与月颜相关的事情,就没办法自信起来。 “那我教你两个办法,你什么胜算都有了。”南洛倾拿出三册卷轴,分别是诗词歌赋与策论。 包含了艺术与政论。 不论太师要考哪一方面的,只要顾瑾柏做了完全的准备,那么就没有他比不赢的。 顾瑾柏对南洛倾感激不尽,“这些看完就可以应付太师的考核?” “把这些看完不仅可以应付太师的考核,天底下所有的考核你都能够轻松应对。” 顾瑾柏的自信心涨了几分。 “那么武艺方面的?”顾瑾柏知晓自己的武艺不是南洛倾的对手,吓唬吓唬别人还行。 要是太师找来的是练家子,他是一点儿法子都没有。 他可不想在月颜面前丢人。 “到时候我教你几招,让你快速的学有所成。”南洛倾会的格斗术不少,都是那种一点儿花架子都没有的实用的。 顾瑾柏忍不住直接给了南洛倾一个熊抱,“你可真是我的亲妹妹,没有你的话,我可怎么办啊。以后请你喝喜酒,给你包大红包。” “等三哥抱得美人归再说。”南洛倾见他开心的下了马车,自己则是回了御王府。 顾瑾柏一路上都在背那诗词歌赋,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梨园,耳边响起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第三百五十九章 愤怒 这一次顾瑾柏很快就从自己的情绪之中出来。 梨园? 不就是宋玉绻所在的地方么? 几个身着国子监衣裳的学子有说有笑的往此处而来,正巧与顾瑾柏撞上。 抬头一看,都是几个熟悉的面孔,个个都是国子监的同窗。 “顾兄,怎么如此巧?你也是来听小梨姑娘唱曲儿的?” “肯定是这样的,要不然顾兄在这儿站着发愣做什么?不就是为了见小梨姑娘一面么?不过听说这小梨姑娘轻易不会见人。只有给她写上最美妙的诗词,她才会屈尊降贵的见上一面。” “这姑娘不论是身段还是唱腔都好得不得了。我们也都别在这儿杵着,都进去看看如何?” 有人担心进去的时间晚了,就连前排的位置都抢不到了。 顾瑾柏眼中透着几分茫然,那个小梨不就是宋玉绻么?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宋玉绻这般有人气了?她才来了多少天?怎么把这些学子弄得五迷三道的? “你也别愣着了,你要是还愣着,恐怕是一个好的位置都抢不到了。你要去的话就跟着我们进去,你要是不去的话,可别怪我们没有邀请你。” 有人面对顾瑾柏的时候没有自信,生怕小梨姑娘被顾瑾柏给迷住。 他们巴不得顾瑾柏不要跟着他们一起进去。 要不然以顾瑾柏的才学来看,小梨姑娘的眼中就只剩下他了,哪儿还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顾瑾柏就这么被他们推搡得进了院,坐在了最前排。 台上依旧是咿咿呀呀的唱着,震得顾瑾柏的头一抽一抽的疼。 这玩意儿竟然有人喜欢? “顾兄,看你看得那般入迷?是不是也被小梨姑娘的才艺所折服?”说话的学子与他勾肩搭背,眼中满是对宋玉绻的痴迷。 顾瑾柏嫌弃的拍开他的手,“折服个屁,不就是个破唱戏的么?有什么厉害的?你们个个都是有学识之人,怎么能够被她的三言两语说迷惑?” 顾瑾柏气得恨不得挥舞拳头给他们几个一人来那么一下。 难不成是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几个学子的脸上都不约而同的出现恼怒的神情。 “顾兄,你也是个读书人,怎么能够对一个姑娘家说出如此粗俗的话来?” “你要是不喜欢那就说不喜欢好了,人家小梨姑娘也没有求着你喜欢。” “真不是我们说,这么多人都觉得小李姑娘好,怎么到了顾兄这儿,反倒是成了小梨姑娘的问题了?顾兄不如想想是不是自己的眼光不太行?比如说美丑不分?” 顾瑾柏听着他们的一言一行着实抓狂。 这都什么和什么? 你们是所有人都集体被宋玉绻下蛊了么? “我看是你们眼睛瞎了才是。那个宋玉绻长得清汤寡水的,你们瞎了眼才会喜欢她!话说回来,不就是个破唱戏的么?你们至于一副没有见过女人的样子?” 顾瑾柏这一整天的好心情都要被磨没了。 那宋玉绻哪儿值得他们这边上头?不就是一个路人长相? 长得普通也就算了。 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一副蛇蝎心肠。 他笃定昨夜小表妹病了的事儿与宋玉绻脱不了干系。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扭头瞪着他。 但碍于他的身份,他们没有过多的争辩。 他们大多家族的地位不如顾家,哪儿敢与他叫嚣。 顾瑾柏觉得晦气的要死,再看台上唱得还是情意绵绵的宋玉绻,他差点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那宋玉绻怎么还陷在几年前的事儿中走不出来? 她和御王那档子事儿早就翻篇了,还在这儿唱什么唱? 周遭的人倒是对她的深情感慨万千。 “没有想到小梨姑娘是这么一个重情重义之人,真不知道是什么样无情的男子会抛弃她。” “我若是那个被她所救的男子,我肯定一辈子只爱小梨一人。” “后来出现的女子怎么敢与小梨姑娘抢人?那女子心里没有点数么?” 顾瑾柏这下算是听懂了,那个与小梨一起抢男人的女人就是他那可爱无敌貌美的小表妹。 而台上的女人不仅被丑化了,也不是个什么正面的绝色。 故事的结局,宋玉绻与御王双宿双飞,他的小表妹独守空闺,日日以泪洗面。 好几个看客眼里已经有了泪花。 顾瑾柏气得直接把桌子给掀了,还好被一个与他关系不错的同窗好友拉住。 “你别冲动,要不然这名声传出去可不好听。你把这人砸了,那国子监可容不下脾气暴躁的你。” 顾瑾柏勉强被他所劝住,“你听清楚那戏文里唱得是什么?你知不知道那小梨就是个两面三刀的货色?” “我们来看这些东西就是为了图一个乐子。再加上小梨姑娘身世可怜,又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是个男人都愿意为她说话,你这么公然与她作对,不就是以卵击石,自讨苦吃么?” “我还怕她一个女人不成?倒是让她下来好好与我理论理论,为什么要唱这种戏曲?是不是要映射什么?” 顾瑾柏没有高声喧哗,而是压低声音道。 他逐渐冷静下来以后意思到,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并不完全都是自己负责。 他要是因为冲动做错了什么事,到时候可是会让顾家还有小表妹等人难堪。 “都说是戏文了,谁会拿戏文当真?我看你是真的糊涂了。”书生反倒是不理解顾瑾柏为什么处处针对小梨姑娘。 按照小梨姑娘这般温婉如水的性子,她不应该会得罪谁的,又是在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了顾公子? “行,所有人都不会拿戏文当真是吧?我记下了。”顾瑾柏气冲冲的离开梨园,回府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都没有出门。 南洛倾回了御王府之前还帮人看诊半个时辰后才慢悠悠的回去。 她如闲庭漫步般回了院子,秦御修的脸已经完全黑了。 “还知道回来?” “那是自然。臣妾给王爷带了不少好吃的,王爷尝尝?”南洛倾早就料到他会生气。 他有过桥梯,她就有张良计。 第三百六十章 海鲜粥 “你以为一点吃的就可以收买本王?”秦御修还真是拿她没有办法了,骗了她还想这么云淡风轻的把事情揭过去? “谁给你的胆子?” 南洛倾把食材交给棠悦让她处理,自己则是直接坐在秦御修的对面,单手撑着下巴,含笑望着她。 “自然是王爷给的,若不是王爷宠着,臣妾哪儿敢骗王爷?”南洛倾把令牌还他。 说了要出府就是要出府,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不会耽误她的决定。 秦御修不接那令牌,显然是还在生她的气。 怕是下一句就要说出从今以后不让她再出府的命令来。 南洛倾咬着令牌,慢悠悠的塞到他的怀中,一抬眸,视线就与他想触。 “臣妾还给王爷带了一些吃的。”南洛倾垂眸,乖巧的难以附加。 顾瑾柏再大的火气看见她这么柔弱的姿态都发不出来。 “什么吃的?看你买了不少吃食,不会又是什么上次辣得人不要命的火锅?” 秦御修腮帮咬紧,上次吃火锅的事儿历历在目,辣地他如厕停不下来。 他吃不了辣,又怕在南洛倾面上丢了面子,咬牙吃了半锅下去,整个胃火辣辣的疼。 “上次王爷吃不得辣又偏要勉强,的确是受了不少的罪。这一次臣妾无论如何都不会只拿辣火锅给王爷吃。” 南洛倾这一次为了让秦御修消气,自然是顺着他的。 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 这个时候低头可比与他吵个不停来得有用得多。 “嗯?”秦御修的火气在她的述说下的确是散了几分。 不是火锅那样奇怪又新奇的食物,还能是什么?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如果就这么原谅南洛倾的话,他的面子放在哪儿? “知道你吃不了一点儿辣,臣妾就给你做了养胃的鲜粥火锅还有鲜甜的寿喜烧。” 秦御修听得眉头皱起,这东西一听名字就不好吃。 南洛倾不会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所以故意在食物上动手脚,然后给他投毒? “鲜甜的口味本王不喜欢,那是你们姑娘家才喜欢的。” 秦御修为了自己孱弱的胃口考虑,委婉的拒绝了她的黑暗料理。 南洛倾可不答应,她挑了半天,花了不少功夫,无论如何,秦御修今天都得把这顿饭吃完。 “你没有吃过,又怎么会觉得不好吃,那寿喜烧和鲜粥锅底的海鲜火锅味道超乎你的想象。” 南洛倾馋这一口许久,好不容易终于弄来了全部的食材,并且今日心情不错,说吃就是吃,若是秦御修拒绝的话,那得多扫兴? “当真?”秦御修多少是不信的。 “那王爷若是不喜欢吃的话,那就请安风来吃好了。”南洛倾退而求其次。 安风先是一喜,娘娘出手必属精品,王爷拒绝的话就只能说明王爷没有口福咯。 或许是他脸上的笑意太过于明显,换来了秦御修的一记白眼。 安风极其戏精的露出为难的神情来,与秦御修耳语。 “王爷可得记得属下的功劳。属下为了能让王爷舒服一些,牺牲了很多。所以,下个月的月钱可以涨么?” “不行。”秦御修没有再与他计较。 南洛倾挽起袖子准备处理食材,“王爷若是不喜欢的话,那就在一旁看着。去小厨房把王爷往常喜欢吃的东西送上来,可别把王爷给饿着了。” 丫鬟送上色香味俱全的满汉全席。 厨房做得东西不少,但真正能合他胃口的简直是少之又少。 就算样式再多,最后他只会每一样都浅浅的尝上一口,然后就不会再动筷子了。 秦御修没有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南洛倾的想法。 他们两个等下各吃各的。 安风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想尝一尝那寿喜烧。 棠悦按照南洛倾的说法把锅底和食材拿来,不过是刚刚加热,就已经嗅到一股清甜的香味儿。 那食物的香味不带一丝的油水,闻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开。 无论是胃口多么大的人,都没有办法控制这食指大动的冲动。 棠悦问道:“娘娘怎么不在锅里刷油?” “那和牛的油脂就已经足够了,要是再加油,只会显得腻,还会破坏了食物原有的口感。” 南洛倾最近追求的可是能够美容养颜的食物。 太过于油腻的她不太喜欢。 “那这些糖用来做什么?”棠悦之前知晓娘娘喜欢辣,但是不知道娘娘竟然还喜欢甜。 难不成是把肉沾着糖吃?那味道得有多古怪? “化在锅里,能够提鲜,还可以激发和牛的美味。等下你试试就知道了。”南洛倾上一次吃寿喜烧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 当下自己做,不由的生出几分时过境迁之感。 变换了时空和时间也无所谓,对她重要的人在她身边就好了。 南洛倾做好和牛后,就把她放在生鸡蛋液中,给安风与棠悦一人一碗。 “尝尝看本王妃做寿喜烧的手艺如何?” 安风一开始还在犹豫,棠悦就没那么多顾虑,直接一口吞了,还差点被烫到。 吃完以后她眼睛陡然瞪大,“这滋味与奴婢往常吃得牛肉一点儿都不一样。以往的牛肉又干又柴,还有一股根本就处理不掉的腥味儿。而这个牛肉,不仅嫩得和鸡蛋似的,还好吃得很。是奴婢之前从没有尝过的味道!好吃!” 说完这句话她看了已经空了的锅,然后扭头盯着还没有吃的安风。 她还没有吃饱呢?安风怎么能配吃娘娘的手艺? 本来安风已经把那寿喜烧往嘴里送了,看见棠悦的表情,他立马识时务的把手中的牛肉奉上。 “我不饿,你吃吧。” 棠悦喜笑颜开的接过,吃得那叫一个满足。 南洛倾见他们不够吃,也不想亏待了安风,就多做了几个,但也没有太多。 毕竟食物这种东西,吃多了肯定会腻。 再说,等下他们还得留着肚子吃海鲜火锅。 一桌人围在一起吃得津津有味,热气腾腾的往上冒,显得秦御修格外的孤寂。 第三百六十一章 故事 秦御修盯着手上的海参鲍鱼燕窝,却是一点儿都不香了。 他们几个人不过是吃白粥来煮的火锅怎么能吃得那么津津有味?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安风那小子也是不吃辣的,这一次怎么吃得那么欢快。 对,就是欢快。 安风那姿态就像是几百年都没有吃过饭一样。 掉价! 秦御修心里虽这么想,但目光还是忍不住往他们那桌瞟。 南洛倾敏锐的发现他的窥探,大大方方的抬头冲他一笑,还朝他展示自己做的串串。 秦御修快速收回目光,吃了一口海鲜粥,味同嚼蜡、 粥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儿,里面放的海鲜的确是多,但这么多混杂在一起,着实不太好吃。 看来王府的厨子应该换了。 “娘娘,这粥底做出来的火锅,有一股淡淡的米香,竟然是甜的?”棠悦对还嫌爱不释手。 “娘娘,你这手艺比御厨还要厉害,要是王爷吃的话,肯定也会喜欢这味道。” 安风吃得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只顾着与南洛倾唠嗑。 南洛倾吃得小嘴愈发的樱红,挑衅的看了眼秦御修。 这东西好吃的很,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 秦御修的脸果然登时就黑了下来。 “吃饱了?那可以回房伺候本王沐浴更衣了。” 半天前所承诺的事儿还没有完成,南洛倾休想耍赖。 南洛倾怎么肯放下筷子,“别啊王爷,我那小龙虾刚刚下锅,还没有捞上来呢。” 秦御修怎么可能给她反抗的机会,拽着她就进屋。 “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 隔绝了棠悦和安风窥探的目光。 棠悦打了一个嗝,拿了一个丸子吃了起来。 “王爷还真是别扭,不过娘娘走了,这些吃的都是我们的啦。”棠悦拿了个小龙虾起来吹了吹,“要是不吃的话,都凉了,或者是煮老了,都不好吃了。” 安风一边观察屋内的情况,一边给棠悦夹菜。 “多吃点,娘娘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 事实证明,安风猜对了。 南洛倾被秦御修霸道的拽人水池,然后就是面红耳赤的交战。 秦御修吻上她带着一点惩罚。 南洛倾一想到今日悉心的装扮都被他毁了,更是不愿让他得逞,她东躲西躲,就是不愿让秦御修抓到。 秦御修直接用高大的身姿把她抵在水池边疯狂的报复。 水波荡漾起来的还有南洛倾的情欲。 这人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消停。 秦御修改了不让南洛倾出门的办法。 一开始让护卫把北苑里里外外围起来不仅会惹怒她,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根本拦不住她。 她只需要随便动动脑子,就可以把护卫们耍得团团转。 秦御修也不做这种无用的事儿。 但并不是说就完全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秦御修就直接折腾得南洛倾三天都没有办法从床榻上下来。 南洛倾每次都骂他混蛋,但是受不住他的掠夺。 就连棠悦伺候她沐浴的时候都心疼不已。 “王爷未免太不心疼娘娘了,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也不能这么折腾。看看,这么白的皮肤都被掐得青紫。这么一看倒像是受了折磨一般。” 棠悦一边帮她擦药一边开始落泪。 南洛倾被她说得红了脸,“秦御修就是混蛋。” 但是她与秦御修倒不是真的那般痛苦,也没有一点儿委屈,毕竟秦御修的技术是极好的。 她的欢愉是大于那些痛的。 但秦御修这人的确是有些没轻没重的。 “娘娘要么就以身子不适拒绝了王爷,奴婢瞧着都心疼得很。” 棠悦给她支招。 南洛倾没有回答,而是微微抿唇,想到了秦御修那完美的倒三角身材。 他的腿脚好了以后更加的猛了。 就这么想了一会儿,她不自觉的合拢双腿,呼吸急促,有些受不住了。 “可是奴婢太用力了?娘娘不太舒服?”棠悦见南洛倾的脸上多了几分媚态,还以为是自己伺候得娘娘不舒服。 南洛倾敛了神色,“不是,你去拿一点补药来就好,不至于受不住。” 秦御修没有偏房,自然是喜欢折腾她了。 总不能让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忍着吧? “奴婢这就去。”棠悦出去的时间有些长,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几本小册子。 “娘娘,你看奴婢发现了什么东西!”棠悦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什么东西?”南洛倾走到屏风后穿好衣裳,披散着还湿哒哒的头发朝着棠悦走来。 “这是最近在传的话本子,听说一天之内卖出去一万册,里面写得东西极有意思。” 棠悦去拿药的路上碰见了几个看话本子入迷的丫鬟。 她作为娘娘身边的大红人,那也是半个管家了。 看见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无视?她夺了她们手中的话本子还训斥了一番。 说是在娘娘身边伺候已经是她们天大的福气。 娘娘这人待人温和,就算是对待下人也是极其好的。 她们这几个丫鬟别提小日子过得多好了。 既然娘娘对她们那般好,她们就是靠话本子来报答娘娘的么? 小丫鬟们吓得瑟瑟发抖,只求棠悦不要生气了。 她们之所以看入迷了不过是因为那话本子有意思的很,实在是忍不住。 棠悦不喜欢看话本,倒是娘娘挺喜欢的,她就把话本拿走,一路上边走边看,打算等下送给娘娘打发一下时间。 这一看她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了。 这不就是王爷与娘娘还有宋玉绻那个女人的故事么? 只不过在这个画本子里娘娘与王爷是一对互相喜欢却一直被人陷害的可怜人。 那宋玉绻就是个心术不正,靠着歪门邪道哄骗王爷的人。 最后她也没落得个好下场。 虽然里面的人物都十分的隐晦,可棠悦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里面写的人就是娘娘。 她吓得赶紧把话本子给了南洛倾。 南洛倾倒是不知道有人把她的故事写出来,就是不知道写得怎么样。 她津津有味的看起来,把她与秦御修的感情写得荡气回肠。 若是一般的女子看了恐怕还得落下泪来。 第三百六十二章 凉快的衣裳 或许是因为书中描写的南洛倾与秦御修的感情太过于荡气回肠。 破坏感情的宋玉绻变得格格不入。 再加上无论宋玉绻用什么撩拨人心的办法都没有办法令两人分开。 反而因为她的存在,愈发的证明南洛倾与秦御修至死不渝的感情。 而宋玉绻上蹿下跳的那些做法,只会显得她像个小丑,格外的可笑。 书中的内容十之八九是杜撰的,但是南洛倾看得很是新奇。 不得不夸一句作者有才,里面那些事或许她可以尝试着与秦御修一起做,不知道会不会同样有趣。 她厌恶宋玉绻,看见她在书中吃瘪,她别提多高兴。 “这书的作者可真是个人才。”南洛倾翻转书页,看清背后的落款,是易安居士。 那可是个老熟人了。 “也不知道这作者是谁,竟然能把娘娘与王爷的感情写得如此之好。现在娘娘已经成了全天下女人最羡慕的人了。而宋玉绻也成了他们最为厌恶之人。听说之前宋玉绻就在梨园唱戏,那剧本倒是把她唱得多可怜似的。仿佛所有人都对不起她,全天下就属她最深情。 这不是可笑至极么?当初王爷腿伤的时候,让她当王妃她都不当。拖拖拉拉的让王爷等着,不就是打着想要再找的主意么?从她的口中得出,她反而成为最无辜的人。那么把娘娘放在什么地方?把王爷与娘娘的感情放在什么地方?” 棠悦长吁一口气,谢谢这个话本子帮她出了一口恶气。 她之前本是想着去找人把那梨园给砸了,看宋玉绻还能怎么唱! 但是半路被娘娘所拦下。 娘娘说她这么做的话就是故意给宋玉绻送把柄,宋玉绻就可以有机会闹起来了。 她又怎么可能给宋玉绻这种好机会? 棠悦回过神以后觉得后怕,差点着了那个女人的道。 而这一次无疑是狠狠的打了宋玉绻的脸,又让宋玉绻整个人无可奈何。 “这作者你也认识。”南洛倾合上书卷,收拾一番就要出门。 她本是想瞧瞧的出门,可是一出门就会路过秦御修办公的书房。 自从几天前开始,秦御修已经不说什么不让她出门的话,但天天缠着她,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出门做事儿。 她前脚刚从书房的门口路过,后脚秦御修就出声:“去哪儿?” 南洛倾此刻看见他就腿脚发软。 她没有直接说是要出门,而是给秦御修捏肩捶腿,好一阵照顾,然后唇贴着他的耳廓说道,“去做几身衣裳,凉快点的。” 秦御修抬眸,她就眨了眨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秦御修喝了一口水,还差点被呛到,但是从微微勾起的唇角可以看得出来。 这个办法对于他来说还是很受用的。 “早去早回。” “知道了王爷。” 南洛倾脚步轻快的离开。 凉快的衣裳?她怎么可能会穿?若是穿凉快的衣服的话,岂不是更被秦御修吃干抹净的什么都不剩? 她不仅不会穿凉快的衣裳,她还会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就像是一个蚕蛹那样。 南洛倾刚离开,秦御修就喊在北苑伺候的丫鬟。 “王爷有什么吩咐?” 秦御修提笔在纸上画了几件清凉的小衣,在衣裳上的细节都处理得很到位,没有乱画一处。 当秦御修把图纸交给她的时候,丫鬟惊艳的说不上话来。 想不到王爷还有这么一手?竟然能把图画得如此精妙绝伦? “照着图上的款式给王妃做十来件衣裳。” “奴婢明白。” 丫鬟拿着图纸退了下去。 安风这才敢抬眸往秦御修的方向看,“王爷既然知晓娘娘不是去做衣裳的,怎么不把娘娘拦下?” “拦下她有何用?拦下她她只会想出更多的理由来。” 秦御修与她斗智斗勇这么长时间,有发么会不了解她的性子? 再说,他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件事,那他顺水推舟就是。 “派人跟着王妃,不能让她出事。” “属下这就去办。”安风立马就安排下去。 若说从前护着南洛倾是看在她身份的份上,如今是完全看在那些吃食的份上。 寿喜烧、火锅什么之类的东西是真的好吃到令人垂涎三尺。 吃了一次就念念不忘,那些寻常的吃食也因此再也入不了眼。 一天的时间里,他已经盘敲侧击的问过棠悦好几次。 到底娘娘什么时候再亲手下厨。 棠悦不是娘娘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娘娘什么时候会下厨。 思来想去,娘娘回下厨的情况,完全是看她自己的心情。 那娘娘的心情怎么是她能够随便揣测的? 安风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失落。 看来下一次吃到那好吃的东西得等到猴年马月。 棠悦猜出来他的心思,大方道:“虽说我的手艺没有娘娘好,但还是会做一点的。你若是不嫌弃,想吃的时候来找我。” 安风自然是乐意得很,而且这样一来,就多了一个与棠悦一起相处的机会。 虽说现在棠悦对他没什么兴趣,但金石所致、金城为开。 日久生情也是有可能的。 可没等他脸上的笑扬起,棠悦就马上补了一句,“你这个可不是白吃的。你得付伙食费。” “那是自然。”安风大方的给了她一整袋银子,“这里够么?不够的话晚些我回去拿。” 棠悦不客气的接过荷包掂量掂量,满意道:“这些银子够你吃半年的。怎么不够?你以为我们这儿是什么黑心的铺子么?那你未免想太多了。到时候要是没有娘娘做的好吃,你可不能退银子。” 哼,反正进了她口袋的银子就别想拿回去。 “不会,只要是你做的都好吃。”安风说这话还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那也是娘娘教得好。有娘娘的点子我才能学会。”棠悦收好银子后就打算全部给娘娘。 有娘娘才有她的今天。 安风还不知道棠悦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就是觉得能与棠悦多一些相处的机会就是极好的。 别说是这么点银子,就是把他攒的所有老婆本都拿出来都没有问题。 第三百六十三章 作者 安风愈发的意识到自己对棠悦的感情不一般。 而最后能不能与棠悦在一起,还得看娘娘同不同意。 于是,安风几乎把南洛倾当做自己的命来看待。 保护南洛倾的安危这件事,除了王爷以外,他比任何人都上心。 若是得到娘娘的认可,他求娶棠悦的事儿就会简单很多。 另外一边,南洛倾带着棠悦出门,直奔顾府。 按照与顾老太君的约定,南洛倾如约来见她。 顾老太君本来还在为吃药的事儿闹脾气,看见南洛倾时,赶忙从赵嬷嬷手中抢过药碗,笑着朝着南洛倾招手,“倾儿来了?今日来得还挺巧的。祖母正在吃药。” “那祖母把药吃了吧。”南洛倾装作没有看见她刚才不想吃药时的小动作。 在南洛倾的目光之下,顾老太君也不敢随便拒绝,只好咬牙把药喝了。 赵嬷嬷在一旁放松的叹了一口气。 还以为今日的老太君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愿意吃药,她得劝说半天。 没想到表小姐一来,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了,老太君也变得极其的配合。 难得啊,要是表小姐能天天来就好了,顾老太君的身子也会一日好过一日。 顾老太君拉着南洛倾说了不久的话,直到药效上来,人已经困倦无比的时候,南洛倾才提出离开。 “倾儿能天天来,我做梦都能笑醒。行了,知道你这孩子有孝心的很,说让你来你还真的隔三差五的就来。” 顾老太君长叹一口气,思绪又变得沉重起来。 南洛倾含笑道:“祖母这么说是嫌弃我天天来,扰了你的清净么?” 顾老太君又笑了起来,“那怎么会?我嫌弃所有人也不会嫌弃你呢。你就是我的宝贝心肝。若是你能天天来,我自然是欢喜得很。这不是担心你有什么要紧事么?其实你一月能来一次就好了,往常还是处理那些要紧事重要。” 顾老太君能见上南洛倾几面就可以慰藉思念,倒也不必天天见,亦或是把他绑在自己的身边。 “那祖母你先休息,等孙女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以后,孙女再来见你。” 南洛倾与赵嬷嬷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走的时候她拐弯去了顾瑾柏的房间,路上碰见了他的大丫鬟在门外焦急的踱步。 “三表哥呢?” “见过表小姐。三少爷他几天前从外头回来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谁都不见。一个人不知闷头在做什么事情。一天也就只吃一天。今日的膳食少爷还没有用过。奴婢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办法让少爷用膳。” 丫鬟更担心的是三少爷的身子如果闷出了什么毛病,那么她也吃不了兜着走。 丫鬟知晓南洛倾与顾瑾柏交好,见了她以后,就想着让表小姐帮忙出出主意。 要是连足智多谋的表小姐都想不出来办法的话,那就没有任何的好办法了。 到时候,她只能去求求老太君,让老太君劝一劝,或许少爷能够恢复常态。 南洛倾瞧见丫鬟期盼的目光,点了点头,拿过她手中的吃食敲门。 一开始敲了半天,屋内都没有动静,沉寂的好像没有人住一样。 棠悦瞥了那丫鬟一眼,“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哄骗娘娘在这儿干巴巴的站着敲门。 丫鬟惶恐道:“姑娘误会奴婢了,奴婢哪儿敢骗表小姐,实在是少儿他的行为举止不能按照常理来想。表小姐有点耐心地话,少爷听见了,会开门的。” 丫鬟欲哭无泪,之前她就是这么敲门敲半天,不仅少爷根本不想开门,还把她骂了一顿。 屋内终于传来了些许动静。 “吃的放外面就行,别敲了。” 听顾瑾柏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一看就不像是有事儿的模样。 如果只听声音的话,听上去还兴奋得很。 棠悦一脸的古怪,真不知道三少爷在屋里做什么。 一个人在屋里也能整出来这般兴奋的状态么? 丫鬟一脸的失落,“看来就算是表小姐来了,也没有办法让三少爷出来。” 看来她只能够去找老太君了。 南洛倾轻声道:“稍安勿躁。” 在众人还焦头烂额的时候,她一抬腿,就直接把门踹开。 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但当她的腿放下,提起裙子进屋的那一刻,丫鬟觉得自己应该是瞎了。 这般优雅魅力的表小姐怎么可能会做那般暴力的动作? 一时之间,她的记忆出现了混乱。 正趴在桌上奋笔疾书的顾瑾柏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扭头看向门口的时候,南洛倾的身上仿佛被渡上了一层光。 他眯了眯眼,所有的怒火都消失殆尽。 “是你啊,你来怎么不只会一声。” 在顾瑾柏的眼中,若是南洛倾没有出现的话,那么他可以不吃饭不睡觉,只在乎手里的东西。 而南洛倾出现的话,那么他不仅对手里的东西没有了任何的兴致,就连极好的金丝楠木的大门他也只是扫了一眼,命丫鬟去找个木匠来修了,要不然挡不住风,把小表妹吹病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丫鬟见顾瑾柏除了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模样,精神却是极好的。 见他没有任何事,丫鬟也就放心了,欢欢喜喜的退下。 顾瑾柏本是想与南洛倾寒暄几句,可以低头就看见墨迹未干的书卷,扯了个披风把桌面遮挡起来。 “小表妹怎么来了?可是来见祖母的?与祖母聊得如何?” “我是来和三表哥聊一件事。”南洛倾在屋内找了个还算是干净的地方坐下。 这屋里有好几天没有人来打扫,目光所及都是废纸和墨渍。 “什么事?你说吧。”顾瑾柏随意的找个地方盘腿坐下,也不管那地方到底是干净还是脏乱。 “这本话本中的故事,你见过么?”南洛倾把话本递了上去。 “这几日我都没怎么出去,应该是没有见过。”顾瑾柏一边接过话本,一边打着哈欠,好像再说两句话就能睡着一样。 “三表哥不觉得眼熟么?怎么会没见过?” 第三百六十四章 妹妹 “三表哥还没有仔细看看,怎么知道没有看过?别忽悠我。”南洛倾的一双眼水波潋滟却也能穿透人心。 顾瑾柏故作认真的看了一会儿,嘴角正想要上扬,却硬生生忍住。 “这是我第一次看这话本,不过这话本是谁写的?怎得看起来写得如此精妙绝伦?这作者不愧是文曲星下凡。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真想见一见这作者,与他把酒言欢,看看能不能从他的身上学到那么一星半点的能耐。” 顾瑾柏夸得真心实意,似乎要把这辈子所有的文采都用在夸奖上。 南洛倾了然一笑,“三表哥还真是喜欢开玩笑,写这书的人不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么?” “什么?在哪儿?”顾瑾柏上下左右看了好几眼,最后他把目光定格在棠悦身上。 “所以说,这书是棠悦这丫头写得?之前怎么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棠悦这丫头如此的有才?” “啊?三公子误会了,不是奴婢。”棠悦可不敢认领这么大的能耐。 她要是能写这么好的话本,肯定不会让宋玉绻活得那般舒坦。怎么找也得让她在书中付出巨大的代价。 如此说来,这作者还是心地太过于良善了。 若是她能认识这个作者的话,一定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千万不要对那宋玉绻太过于客气。 这种女人就应该受到百般的折磨才能够平复民怨。 “不是你呀?那能是谁呢?”顾瑾柏苦恼的看着南洛倾。 毕竟是南洛倾先说的,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眼前不就是只要他们三个人么? 棠悦愈发的困惑起来,这么说来,不是她,也不是三公子,那不就是娘娘么? 娘娘的文采素来很好,那么娘娘写出这么一个荡气回肠的故事也是情理之中。 “娘娘,这书不会是你写的吧?”棠悦对南洛倾愈发的崇拜起来。 这世上就没有娘娘不会的东西。 南洛倾对这两人好一阵无语,“这话本我是第一次见,怎么可能是我写的?你日日与我在一起,何曾见过我动笔?” 棠悦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南洛倾盯着揣着明白当糊涂的顾瑾柏看了一会儿,扯开桌上的披风,拿起墨迹都还没有干涸的书页看了起来。 顾瑾柏一见就想把那书页抢回来,可他根本就不是南洛倾的对手,又怎么抢得过她。 那书页已经在南洛倾的手里,顾瑾柏就只能捂住眼。 “这故事是那话本还没有出的新卷,三表哥怎么会有?而且这墨迹都还没有干呢?难道说,这新卷本来就是你写的?” 顾瑾柏撇了撇嘴,也不想再装了,“你可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用你的故事当做噱头的,实在是宋玉绻那个女人欺人太甚,你看看她,不过是仗着自己能唱两声,就在梨园里面作威作福。还把御王占为己有,你说说她到底贱不贱?她的居心是不是不良? 为了小惩大诫一下,我就这么做了。就连你都知道了,看来这效果是不错的。” 棠悦双手捧脸,看着顾瑾柏是数不尽的崇拜。 “没想到这文采斐然的话本是三公子写的。三公子可是为娘娘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要不然宋玉绻那个女人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棠悦正愁没有办法狠狠的教训宋玉绻一顿,三公子的存在却很好的打了宋玉绻的脸。 “多谢三哥了。就是这些话本子赚了不少银子吧?既然赚了不少银子,是不是该给我这个主人公一点分红?”南洛倾听说这书供不应求,那么三哥最近应该攒了不少小金库。 顾瑾柏脸上的笑登时消失了。 他本来还是在享受那被夸奖的飘飘然的感觉,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样? 他还得给南洛倾分红? “小表妹,你可不能这么狠心,我可是你的亲哥哥,我可是为了你出了这一口恶气,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那些银子可是我娶老婆的老婆本,以后能不能给你找个嫂子,就靠他们了。” 南洛倾身处一个手掌,“五五分,三哥,这可是对你仅有的优待。” 顾瑾柏抓起一节衣袖做出擦眼泪的动作,“你知道的,三哥哪儿有什么零花钱啊。在顾府,都是女儿家的零花钱多,三哥我的荷包一直都是干瘪瘪的。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生财之道,你就要了一半……” 南洛倾眯了眯眼,知道他哭了半天是真的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 这么说也是为了让她心软而已。 她勉强的收起来两根手指,“那么就三七分,你七我三,如何?” “小表妹。”顾瑾柏挪到南洛倾身边,扯起她的衣摆擦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你知道的,娶一个夫人是要不少银子的,这多少钱都是不够花的。” 南洛倾无奈的伸出一根手指头,“这样总行了吧?” 顾瑾柏立马就不哭了,站起身来豪言壮语道:“这样自然是可以的。到时候我赚了,就给你买簪子买衣裳。让全天下的女人都羡慕你。” “怎么不让全天下女人羡慕你的夫人?而是我这个妹妹?”南洛倾被他这话说得愣住,他怀疑顾瑾柏说这句话其实是在开玩笑。 “夫人已经有我的爱了,而且我这个人都是夫人的。宠她是应该的。但是总不能因为有了夫人就不管妹妹了吧?若是因为我有了夫人,而妹妹受到了冷落,那么妹妹该有多难过?所以得在其他方面补偿妹妹,让妹妹不要那么的失落。” 顾瑾柏说这话时情绪倒是很平静,就是因为情绪的平静,使得他的话显得格外的真挚,不惨一丝的假。 “虞太师所说的比试是在什么时候?我教你两招。”南洛倾还是把顾瑾柏的事儿记挂在心上。 “糟糕,这件事你要是不提的话,我都忘了,好像定的时间是下个月初一,文武都得考。”顾瑾柏愁眉苦脸起来。 在其他的事情上他格外的有能耐,但是一件事只要是和虞月颜扯上关系,他就有些不知所措。 第三百六十五章 分红 顾瑾柏焦虑的在南洛倾跟前踱步。 “而且这一次不仅是只对我这般,他们还找了不少的人来和比竞争月颜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他之前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教训宋玉绻之上,没有考虑到应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放心,我来处理。你就放心把这个话本写到大结局即可。” 南洛倾笑盈盈的看着他,对迎娶虞月颜这件事上势在必得。 顾瑾柏半信半疑的拿起毛笔,直勾勾的盯着南洛倾。 “小表妹,你不会是自己想要看结局是什么,所以诓我的吧?” 顾瑾柏以前是个看见字就头疼的人,可开始写这个话本以后,他发现自己不仅喜欢上写字,还巴不得赶紧把这些东西写完。 因为他也期待读者的反馈。 “三表哥最是聪明,我怎么可能诓得了你?再说,在虞月颜姑娘的事儿上,你除了只能相信我以外,还可以指望谁?” 南洛倾的态度算得上是十分的诚恳。 顾瑾柏一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南洛倾可是她身边的智多星。 若是不信小表妹的,他还能去信二哥的话么? 二哥这么多年也没有个姑娘喜欢他,他的办法只会把他带沟里。 大哥这么多年就对男女感情不敢任何的兴趣,他能支出什么有用的招数? 到最后唯一能够指望的只有洛倾小表妹。 顾瑾柏认命的点头,继续刚才的点子写下去,“你说得对,除了你已经没人能帮我对付未来的老丈人了。能不能抱得美人归,最后可只能看你了。” 说完这句话,他整个人都起了兴致,奋笔疾书的在纸上撰写故事。 南洛倾见他这几天的轮廓都清瘦了几分,想来是最近没有好好的吃东西导致的。 她又看了眼棠悦手中拿的吃食,这些东西味道寡淡,的确是没什么好吃的。 她亲自去小厨房做了一顿烤鱼才离开。 顾瑾柏写得入迷,本来已经完全忘了饥饿之感,鼻尖环绕的都是食物的香气,他猛地吸了两口。 那久违的饥饿之感又被勾了出来。 “什么东西这么香?” “是表小姐离开之前专门为你做的烤鱼,还搭配了专门的酱汁。估摸着时间,应该是已经做好了。” 顾瑾柏饿得发昏,就连提笔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那烤鱼拿过来给我尝尝?” 顾瑾柏是不知道南洛倾的厨艺是怎么样的,但是闻这香味,便知道味道好极了。 丫鬟上手帮她把凌乱的桌面收拾好,免得桌面被油渍给弄得脏污不堪。 “三弟,你最近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做什么?” 顾瑾桦疾步走进他屋里,被他凌乱的屋子吓得后退了两步。 “干嘛?把自己的屋子当垃圾场了?” “抬腿!”顾瑾柏按住他的腿,从地上捡起来一张纸,小心的吹了吹上面的灰,“二哥,你可得注意脚下,不要不小心踩到了我的宝贝。” 顾瑾桦的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你是不是这几天把自己关家里,把自己给关傻了?你以前不是最厌恶的事儿就是咬文嚼字,和个娘们儿一样,如今自己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 “那是二哥你狭隘了,文字的乐趣你不懂。”顾瑾柏已经完全改变想法。 有的时候并不是只有舞刀弄枪才是帅。 比如说,在话本里肆无忌惮的骂人的乐趣,二哥这个武将是根本体会不到的。 “见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顾瑾桦听说顾瑾柏这几天天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他担心他有事儿,就专门来一趟。 见他活蹦乱跳的,除了有的时候说话显得有些奇怪以外,其他地方倒是正常的很。 既然如此的正常,那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一扭头,就撞见丫鬟捧着一大锅还冒着热气的烤鱼。 这香味说是香飘十里也不为过。 顾瑾桦是已经吃过了的,但是闻到这种香味儿,他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回禀二公子,这是烤鱼。” 顾瑾柏担心他会对烤鱼产生兴致,赶忙把烤鱼从丫鬟的手里接过,背对着顾瑾桦。 “二哥穿这身衣裳应该是要去校场吧?那快些去吧,不要让你的兵等你太长的时间。” 顾瑾柏瞥了眼香喷喷的烤鱼,即刻垂涎三尺。 小表妹这人怎么回事? 他一个三尺高的男人,吃这么一点怎么能饱?就不能多做一点? 丫鬟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出来他的埋怨,她开腔解释道:“表小姐离开之前说,厨房就只有准备这么大的鱼,就将就做了。要是吃更大的鱼,就要等下一回。” “行,知道了。你下去吧。” 顾瑾柏恨不得马上夹一筷子外酥里嫩的鱼腹肉。 “谁给你做的?”顾瑾桦皱着眉头问。 “小表妹刚才来了一趟,是她做的。”顾瑾柏正要动筷子,手就被顾瑾桦钳制住。 他忿忿不平的抬头,“二哥,你不是有事儿要先走么?你待着这儿做什么?” 待着就好好待着,阻止我吃饭又是什么意思? “南洛倾做的东西你也敢吃?你不记得上一次她给府中的人做饭,最后把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吃得上吐下泻?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这么快你就忘了?” “之前小表妹做得吃得卖相本就不好。要不是祖母说不能让她伤心,也不打击到她,我们也不会吃。可你看看这盘烤鱼,不仅是卖相特别的好,就连味道也是极好的。如果吃上这么一盘就算是上吐下泻我也认了。” 顾瑾柏好几天没有吃饭,饿得前胸贴后背,这么香的一盘烤鱼在他的面前,他的眼睛都要饿绿了。 “你怎么这么的糊涂?吃了会坏肚子的东西,你也要吃?厨娘做得好吃的你不屑,偏偏这种东西你感兴趣的很?” 顾瑾桦觉得顾瑾柏这几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已经把自己给关傻了。 “二哥,你别管太多,这一口烤鱼我是非吃不可的。”顾瑾柏用了巨大的力气才从顾瑾桦的手中把筷子抢了回来。 第三百六十六章 烤鱼 顾瑾桦就见不得顾瑾柏受到蒙骗。 “那我帮你先试吃,若是没有问题的话,你在吃。”顾瑾桦一脸的舍身取义。 这人毕竟是他的弟弟,他不忍心看弟弟吃这种有毒的食物。 顾瑾柏自然是不同意的。 “二哥,你要是闲得无聊,就去找一些事儿做,而不是来这儿折腾我,我就是想吃两口烤鱼罢了,有错么?” 顾瑾柏欲哭无泪,但对方是他的哥哥,有天生的血脉压制。 就算他在嘴上说得多么的不乐意,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把烤鱼端走。 顾瑾柏退而求其次道:“我知道这烤鱼的味道一定很好。我这么说你一定不会信的,那么你尝一口就知道了。二哥,你尝完一口可一定要把烤鱼还给我。” 他饿得肚子咕咕叫。 顾瑾桦一脸的舍身取义,用了很大的决心才尝了一口。 他先是细细的品味了一会儿,眉头缓缓的舒展开,但这细微的表情在她的脸上并不明显。 顾瑾柏已经拿着银筷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吃上两口了,可他看见顾瑾桦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往嘴里送。 他那一筷子一点儿都没有试毒的自知之明,一口就吃了大半只。 本来就巴掌大的一只,他两口就几乎全吃完了。 顾瑾柏忍不住大喊,“二哥你既然已经尝出来是什么味道了,怎么还吃啊?你要是再次的话我可就只能吃盘子了,你好歹给我留一口吧。” 顾瑾桦准备下第三筷子,“我还没有完全的尝出来这东西的味道,你再等等。” “不是吧?你已经吃了大半只了,你竟然还有继续吃?” “刚才真的没有尝出来。”顾瑾桦撒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 “怎么可能都快吃完了你还没有尝出来这东西的味道?”顾瑾柏已经抓狂了,当下他不仅是饿的,还是被气得,“那你怎么着也要给我留一口啊。剩下那一口你别吃了。” 顾瑾柏最后决定接受事实,大半都已经被吃了,那么他好歹还有剩下的一口尝尝味儿。 顾瑾桦拿起一筷子又是一大口,一只鱼就这么被他吞入腹中。 就连鱼刺都没有给出他留下。 因为鱼刺已经被炙烤的酥软如脆骨,在齿尖一咬,满满都是鱼肉香。 顾瑾桦吃得有些忘乎所以,当他提起筷子还有再次一口的时候,发现盘子已经空了。 他想吃也没得吃。 他失落的叹了一口气,“怎么这么少?就不能多准备一点么?” 男人的胃口本来就大。 顾瑾柏再也忍不住,绿着眼睛冲上去,掐着顾瑾桦的脖颈,“你给我吐出来,你给我吐出来啊!” 顾瑾桦把他丢开,“这鱼味道一般,反正你也吃不习惯,我就顺便帮你解决了。总不能浪费食物,是吧?” “二哥你这么有脸说这种话啊?你觉得东西味道这么一般,怎么还吃得那么快?你当我眼睛瞎啊?” 顾瑾柏说这话的时候委屈的都要捶地了。 他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的玩具也是这么被二哥哄骗走的。 他那美味的烤鱼也被哄骗走了。 “难吃的东西便是如此,不能随便的细嚼慢咽,要不然就是对自己的折磨。”顾瑾桦舔了舔唇,让丫鬟去厨房拿两块馒头过来。 丫鬟虽然不知道他拿馒头做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毕竟以二公子的身份,吃馒头实在是匪夷所思。 只有在边塞的时候,条件比较刻苦,吃得东西自然是比较差的。 比如说,吃个馒头煎饼什么的充饥也是正常的事儿。 可如今在府中,什么玉食珍馐是吃不到的?何必纠结于那几个馒头呢? 当然,这些都是丫鬟的想法,她也就在心里想一想罢了,还是听话的去拿馒头。 顾瑾柏欲哭无泪,又怕被顾瑾桦所教训,一个劲的与他说理。 等丫鬟来的时候,两人还在为了一条烤鱼而争执。 丫鬟不仅感慨万分,两位公子的关系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好了,没想到一顿烤鱼倒让两人的关系亲近了这么多。 不得不说,还是表小姐有得是办法。 轻轻松松就把祖母还有几位公子安抚得好好的。 “二公子,馒头已经送来了。” 顾瑾桦长手一伸,拿了一个馒头就沾着烤鱼的酱汁吃了。 烤鱼太小,还得就着两个馒头吃了才有一点儿的饱腹感。 顾瑾柏气得整个人都呆滞了,声音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二哥!你不是说那烤鱼难吃得很么?你现在在做什么?” 把一整只烤鱼吃了也就算了,竟然连汤汁都不放过。 “味道的确一般,但是吃都吃了,怎么着也得吃完,不能浪费一丝半点的粮食。我看你平常吃山珍海味多了,应该是看不上这种东西,我也就没有问你吃不吃。” 顾瑾桦用馒头把盘子都擦得一干二净。 是真的一口都不给顾瑾柏剩。 顾瑾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丫鬟把盘子撤走,而顾瑾桦在离开之前还拍了拍他的肩。 “这烤鱼的味道还行,可见南洛倾的手艺好了不少。你要是想吃的话,下回把她喊来,让她好好的给你做一顿。你可别一个人吃独食。我们可是好兄弟,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你可得记得二哥一点。” 顾瑾柏忍不住抱住他的脖颈,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二哥你怎么就如此的口是心非呢?明明觉得好吃的很,你翩翩说这东西味道一般。你要是觉得不好吃的东西能吃光?你那儿院子没有能用的上手的厨子了?一口吃的也有和弟弟我抢。” 顾瑾桦深知理亏,可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被弟弟压制着骂? 他给了顾瑾柏虚晃的一拳,“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小气了?不就是一只烤鱼么?晚一些我让厨房那边给你送十锅烤鱼过来。要不然我们因为这点吃得吵起来,可是要让人看笑话的。” “你那厨房做的鱼和小表妹做得鱼能一样么?你那厨房就算是送了上百条鱼来,那也比不上小表妹做的百分一。” 顾瑾柏犯了浑,除了小表妹的那条烤鱼,他什么都看不上。 第三百六十七章 心计 顾瑾桦知道他的性子,闹过这一阵就好了。 “你若是想吃鱼,缠着我,我就算是把那烤鱼做出来了,你也未必肯吃。最好的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东西是南洛倾做的,你下回再把她喊来做一顿,这一次得多做一些,可别只做这一点。我们两个大男人哪里够吃?” 顾瑾柏左思右想,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比较好了。 他收回手,无力道:“小表妹刚走,谁知道她下回什么时候来?” “祖母在,她总归是会回来的。”顾瑾桦摸了摸肚子,怎么觉得那鱼越吃越饿? “行了,知道了。”顾瑾柏随意的拿过馒头吃了起来,“二哥,你有事就赶紧走,别碍着我。不过以你与小表妹那恶劣的关系,不见得小表妹会事事都依你。你想吃烤鱼的话,恐怕没那么简单。” 说完这句话,他心里也舒坦了几分。 不得不说,他的运气好,与小表妹的关系也好,他没有说什么,小表妹都给他做好吃的。 但是若是二哥要求的,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事儿了。 毕竟小表妹与二哥的关系一般,小表妹又为何为了二哥下厨呢? 听说以前的小表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让她下厨做一顿饭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这不是有你在么?” 顾瑾桦根本就没把这件事当做如何困难的一件事,他对着顾瑾柏勾肩搭背,一副哥两儿好的模样。 “有你一口吃的,怎么着也有我一口吃的,不是么?” 顾瑾桦之前可不知道南洛倾的手艺这么好。 他又是个有口腹之欲之人。 吃了南洛倾说做的饭菜,别人的可就看不上了。 顾瑾柏无情的把他的手甩开,就像当时顾瑾桦对他做的那样。 “小表妹要是知道了,以后怕是再也不会给我做了。二哥你可别坑我。” 顾瑾桦反驳道:“这怎么能算是坑你?我是你亲哥哥,还是那南洛倾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 “那我还恨不得不是你的弟弟呢。”顾瑾柏咬牙切齿道,顾瑾桦这哥哥谁都不坑,就喜欢坑他这个亲弟弟。 说是只有亲弟弟坑起来才顺手。 “别说这种傻话,我给你写几个菜谱,你可得记清楚了。到时候就让南洛倾露一手。” “不要,你要是想吃的话,你就自己找小表妹说去,可别接着我的名义。” 顾瑾柏傲娇的很,之前二哥不喜小表妹,说了小表妹不少的坏话。 都已经说了这么多的坏话了,怎么还奢望小表妹给他做好吃的,让他吃香的喝辣的? 想都别想! “你也知道我和她的关系特别的一般,我和她说,她怎么可能会听我的?再说,我们两个不是兄弟么?既然是兄弟,你又怎么能这么的斤斤计较?这不是伤了我们之间的兄弟情?” 顾瑾桦为了吃上一口好吃的,是变着法的说好听的哄着亲弟弟。 “不可能,你要是要的话,就自己找小表妹说去。” 顾瑾柏可没有那么傻呢,以他对小表妹的了解,她这人能追到府上来要话本的分红,就一定不会给顾瑾桦白打工。 顾瑾桦意思到顾瑾柏油盐不进,“那你说说看,南洛倾到底吃哪一套,我们的关系能够缓和一些?” 为了自己的五脏庙,他也是可以低头的。 “最近最让小表妹头特的自然是宋玉绻了。” “明白了。”顾瑾桦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等着他的好消息。 “你明白什么了?你要去做什么?你先别跑啊。你倒是和我先说清楚!”顾瑾柏追了两步就气喘吁吁。 关于宋玉绻的事儿,他能清楚什么? 梨园。 本来已经到宋玉绻上台了,但她迟迟没有换戏服,而是坐着盯着铜镜发呆。 侍女请了她许多次,她没有回答,只是一张脸冷冰冰的。 侍女吓得不敢再说话,但是外头的听众又一个劲儿的催,她鼓起勇气又问了一遍。 “姑娘,道您上台了,要不然外面的人可得造反了。” 宋玉绻对着侍女招了招手,“你过来些。” 侍女下意识的往上凑,宋玉绻故意打翻了妆粉在她的脸上。 刺激得她根本张不开眼,侍女痛苦的捂住眼,“疼!” 宋玉绻冷漠的盯着她看,仿佛她不是个人,而是随时能够丢弃的物件。 这时有人听见动静进屋来。 “闹什么呢?小梨姑娘没事儿吧?” 宋玉绻立马就痛苦的捂住眼,在喉咙直哼哼,“好疼。” 这声儿就像是猫叫一般,令人一听就心生怜惜。 领班师傅冲进来,见宋玉绻的脸上沾染了几分妆粉,又捂着眼,再看四周狼狈至极。 他反手就给了侍女一巴掌,“你是怎么伺候小梨姑娘的?怎么伺候得小梨姑娘的眼睛都睁不开?” 侍女疼得摔倒在地,额头也磕到桌角,疼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妆粉是怎么打翻的。” 她刚才不过是凑过去和小梨姑娘说两声话而已,根本就没有碰到桌上的任何一样东西。 为什么领班师傅要说都是她的错? 事实到底是什么样的,难道不应该问小梨姑娘么? “你就是再给你自己找借口。你给小梨姑娘上妆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妆粉,害得小梨姑娘的眼睛都疼得睁不开眼。你不道歉也就算了,竟然还敢狡辩?我这戏班子可留不得你这样的人!” 师傅不仅是厌恶这侍女手脚不麻利惹了他们梨园的名角,还厌恶这侍女耽误事儿,若是今日小梨姑娘不能上台唱曲儿,那他得损失多少银子? 宋玉绻用帕子捂住眼,柔声道:“师傅,你别这么说她,她只是个小丫头,有的时候莽撞冒失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别这么教训她。我的眼睛虽然疼,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把她赶出去就太过了,我于心不忍。” 师傅一听她怎么说,愈发的生气。 “你心地这么好,可不能让这种丫鬟在身边霍霍。她必须走,但时候我给你换一个机灵点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手段 “我知道师傅是心里心疼我,不想让小梨受委屈。可是这丫头只不过是心绪不宁,所以才一时没有注意到罢了。虽说我这眼睛的确是疼得厉害,但是她也不容易。 一两次的错处我们没有必要非揪着不放。你说是不是?” 宋玉绻的声音软的就像是一根羽毛,从每个人的心头拂过,唯独成了侍女心头的一根刺。 她敢用性命保证,自己没有动小梨姑娘的妆粉,最后妆粉为什么洒了,她隐约瞧见是小梨姑娘亲手打翻的。 可无论她如何辩解,都无人相信她的话。 而小梨姑娘反倒是成了那个网开一面的人。 这件事若是她做的她也就认了,可明明这件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如何甘心认下? “我没有,那妆粉不是我打翻的。我本来是在那远远的站着,是小梨姑娘喊我过来说是有话说。我的手就根本没有碰到那桌子,怎么可能打翻妆粉?” 侍女极力的为自己辩解。 若是寻常人家的侍女肯定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反驳,可这儿是梨园,是戏班子,也就是说,已经是三六九等里的最末等的人。 不过是因为小梨的身段好,曲儿唱得不错,嗓子也和黄鹂出谷似的,才惹得不少老爷少爷喜欢她。 使得她的身价在梨园高了不少。 可在侍女的眼中,大家都是下等人,没有谁比谁高贵的。 她受了委屈凭什么不能说? 她话音刚落又受了师父的一巴掌。 “你这丫头可真是下作得很。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做了就是做了,不承认就可以掩盖你所做之事?人家小梨姑娘都不追究了,你还想把整件事都安在小梨姑娘身上不成?小梨姑娘为什么打翻妆粉害得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你说说看,这世上有这样的道理么?” 师父气得火冒三丈。 宋玉绻用帕子娇娇弱弱的捂住眼睛失落道:“我把你当姐妹,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看我的。既然你不愿留在我的身边,那就去另谋高就好了。 往常我待你也不错,可没想到你对我是一丝真心都没有。本来我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你认错也就算了,可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有错也不愿意认的人。这样的人,我可不敢放在身边养着。要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咬我一口也不一定。” 众人被宋玉绻这一番话所打动,纷纷开口为她说话。 “的确如此,你在小梨姑娘身边伺候,姑娘待你不薄,你弄倒了妆粉害得小梨姑娘眼睛疼,你不认错也就算了,竟然还在狡辩。你对得起人美心善的小梨姑娘么?对得起小梨姑娘对你这么长时间的恩情么?” “师父打你是真的一点儿错都没有。你这种丫鬟就是个坏种,留在我们戏班子里就是个祸害。” “小梨姑娘可是我们戏班子的门面,你能有一口饭吃多亏了我们小梨姑娘。如今你不懂得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还妄想倒打一耙。我们梨园可没有你这样的侍女。以后小梨姑娘的眼睛若是好不了,就算是挖了你的眼睛你都没难以偿还。” 被辱骂的小桃同样捂住眼睛,“被妆粉弄瞎的又不止她一个,我的眼睛也同样疼得厉害。是我做的事儿我就认了,不是我做的事儿如何让我认下?那妆粉并不是我打翻的,不论你们怎么把罪名扣在我的头上,不是我做的事儿,我是一个字的不会认。” “你的眼睛疼不过是你自作自受罢了。”有人双手抱胸,等着看她的笑话。 要是往常,这个时候宋玉绻就会站出来为她说上两句话,毕竟她是真的善良的没边。 可此次她并没有站出来,可见是对这丫头失望透顶,随便戏班子的人怎么对她。 外面的人催得紧,师父也不想花太多的时间在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上。 “行了,等下就让人牙子来一趟,把她带走就行了。不论是把她卖到什么地方去都和我们没有干系。也让她好好尝尝外头是怎么样的苦。” 小桃不依,“凭什么这么对我?这件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把我卖出去?再说小梨也是刚来戏班子没有多长的时间。你们怎么选择相信她,而不愿意相信我?” 她又气又恼。 她从小就在戏班子里,和这些满口都是仁义道德的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可他们竟然因为小梨的三言两语怀疑她的话中的真实性。 就连一个公正的人都没有。 就因为这宋玉绻长了一张柔柔弱弱的脸么?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领班师父又呵斥了好几声。 见众人闹得差不多了,宋玉绻才低声开口,“把她打发出去就好了,还是不要卖给人牙子了。一个小姑娘家,怪可怜的。” “我们都知道你心善,你最是见不得这种事儿。可你欣赏也不能用在这种人身上。她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把她发卖给人牙子,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们对她有多好。而她又对你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 领班不愿意再争执下去,命人把她带走。 宋玉绻目送她离开,面容还带着几分惋惜,“挺好的一个丫头,因为这些事走了,你们不会怪我吧?” 众人豪迈的摆了摆手,“她这样心性的人在我们梨园迟早得出事,早走晚走都得走,现在走也没什么不好的。小梨姑娘不要多想,也不要把这件事往心里放。你的眼睛可好些了?” “我的眼睛还是不太舒服,外面催得紧,我要么先去换衣裳。”宋玉绻捂着眼睛站起身,被领班师父按住肩膀。 “别了,既然不舒服就好好养着,不急于这一时,我与外面的客人说一下。等你好了上台。” 宋玉绻屈膝行礼,“多谢大哥,等我的眼睛好了我就把今日的曲儿补上。” “你天天唱,嗓子也受不住,不舒服的话就多休息两天,你也不必那么拼。你随时我们的台柱子,但是没有你个几天,我们梨园也不会倒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名声 宋玉绻被人送到房门口,她进屋以后就立刻冷下脸来。 “大白天的,你在这儿做什么?” 她质问的正是一身姿态风流的褚瀛。 他嘴角绽开一抹笑,“不大白天来难道晚上来么?若是晚上来的话,那才是更说不清楚呢。”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玉绻不想自己与褚瀛的关系过早的暴露在众人面前。 她可是孤苦无依的孤女小梨。 若是与江南第一富商褚瀛关系暧昧,那之间的关系不就是剪不断理还乱么? 而且一个颇有姿色的孤女与富商在一起,那么就可以衍生出来不少暧昧到极致的说法。 她不想这样,毕竟她极其的爱惜自己的名声。 以她的身份想要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就必须用尽计策。 毕竟,她不是南洛倾那种,一出生就什么都有的人。 像南洛倾那样的女人,想要获得什么东西都不费吹灰之力吧? 而她呢?她从小到大都是孤女。 若是不抢,根本就无人体贴她,更不会有人好心的把她所需要的一切给她。 就比如她今日心情不好,并不想上台唱戏。 可她又没有借口不上台,只好借那小桃的手,这不,所有人都心疼她,她还有借口不必上台。 她想回来休息一会儿,就瞧见褚瀛在她的房中。 褚瀛这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了准没好事。 她按耐下性子,浅笑道:“是有什么要紧事么?”没有要紧事就赶紧滚。 褚瀛拿出最新的话本,津津有味的看起来,还不忘把里面一些很是舒爽的剧情读了出来。 “听听这个故事而不耳熟,都说这里面的恶毒反派是你,你自己觉得是么?”褚瀛可太喜欢看宋玉绻吃瘪的神情了。 宋玉绻的脸色瞬间就黑了。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话本子在上京风靡,几乎人手一本,人人都在称赞御王与御王妃之间的伉俪情深。而你所做的那些就像是一个笑话。你心里能舒坦?” 褚瀛可太喜欢看宋玉绻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她平常实在是太装了,总是装作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姿态。 其实她的心比谁都脏。 既然这么脏,为什么不能做真实的自己呢? 宋玉绻依旧端着,“都是一些无聊的人写的无聊的垃圾东西。你是走南闯北的商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见过?怎么还会对一本话本子感兴趣?” 褚瀛挑眉,“你今日没有上台,难道不是因为看了这话本子心情不好?又实在拿那背后的人没有办法?其实这不过就是以骑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想想看,你要不是在唱戏的时候乱来,那人能自己写话本膈应你么?” 宋玉绻狠狠的闭了闭眼,声音不自觉的拔高一个度。 “我那曲儿,不就是按照我与御王之间发生的事儿写的么?我与御王认识在先,御王的命都是我救的。南洛倾算什么?她不就是有了点身份,然后强迫御王答应与她的婚事?他们之间能有什么感情?” 宋玉绻不满站在南洛倾那边。 “你觉得御王与御王妃之间没有感情,难道你与御王之间就有感情?你们之间若是有感情的话,他怎么前几日还来赶你?” 话音刚落,宋玉绻就站了起来,提步往外走。 “你去哪儿?” “我去弄死那个叫做博艺的人。”宋玉绻觉得所有的事儿都是那个博艺弄出来的,把博艺解决了,御王不就不会赶走她了么? “他已经逃了。”褚瀛慢悠悠的说道。 宋玉绻森凉回眸,朝着褚瀛的方向步步紧逼,“逃了?你那插翅难飞的地方也能让人给跑了?褚瀛,你是不是耍我呢?你知不知道他在的话,对于我们来说有多么的危险?” 褚瀛把食指放在唇边,无所谓道:“嘘,你说错了,是你危险,与我无关。” 宋玉绻眼中露出了然的神情,咬牙道:“不是他跑了,而是你把人给放了。我看你是一点儿都不想救你的祖母了!” “我只答应帮你把事儿办成,却不代表我应该事事都听你的。这件事我也和你说了很多遍了,你是耳朵不好,所以没听到。还是你脑子不好,听不懂人话?” “你……”宋玉绻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惹生气的人,她深吸一口气以后就很快的平静下来。 “那好,你说是帮我重新得到御王的宠爱,你可有什么办法?” 宋玉绻本是等着御王来主动找她,可等了这么多时日,还是没有等到人。 若是说他腿脚不便,不方便来见人也就算了,可明明他的腿脚已经治好了,怎么可能连见她一面都困难? 宋玉绻心底有那么几分慌张。 当下的一切都变得格外的陌生,陌生到她自己都想不明白,御王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曾经的御王眼里只要她一个的。 她离开也不长的时间,怎么御王变心的这么快? 她自然是不愿意相信御王已经变心了,她相信的是南洛倾用了各种各样的手段让御王对她不同。 “你一个狐媚子的女人都没有办法,我怎么可能有办法?”褚瀛觉得她在开玩笑。 宋玉绻又闭了闭眼,许久才把气顺下去。 褚瀛这人就是白长了一张嘴。 和他说话没有气死都算是运气好。 “那你可知道这话本是谁写的?把那多嘴的人找出来。”宋玉绻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敢内涵她,那就只能一个死。 “你怎么就听不得实话?你就算是杀了一个写话本的,还会有上百个人来写。你这么做又是何苦?” 褚瀛自然知晓写话本的人是谁,只是不愿告诉宋玉绻而已。 顾瑾柏是南洛倾的哥哥,帮南洛倾说两句也是情理之中。 谁让宋玉绻没有个能护着自己的哥哥呢? “出去,我头疼得很。”宋玉绻捂着额头,难受得不可言喻。 褚瀛提步离开,反正他与宋玉绻就是相看两相厌。 “慢着,你帮我准备一个东西。既然你不能帮我想出办法来。那你就帮我准备点有用的。” 第三百七十章 见面 南洛倾回府后,就被秦御修喊去了书房。 她全然忘了离开之前答应的那些。 “王爷公务繁忙,臣妾在一旁只会打搅到你。”南洛倾可不想在一旁枯燥无味的磨墨。 她还想看看正兴堂最近的生意怎么样。 秦御修知晓她想溜,命人拿出准备好的东西。 一行侍女鱼贯而入,手上捧着的都是刚做好的衣裳,每一件的款式配色都不同,有的上面绘制着惟妙惟肖的桃花,有的缀满了珍珠。 瞧着就赏心悦目。 南洛倾上手看了几件,打开以后才知晓,每一件都特别的清凉,这几件衣裳穿在身上,能够挡住几块肉? 南洛倾一脸茫然的看着秦御修,“这衣裳?” 给谁准备的? 秦御修放下毛笔,只不过是抬眸扫了她一眼,南洛倾就全部都记了起来。 她为了能够成功溜出去,哄秦御修说她去做几身凉快的衣裳。 她去见了三表哥,哪儿还记得衣裳的事儿。 而秦御修却一直记得,这才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做了上百件。 这里可是上百件衣裳! 他到底是请了多少个绣娘? 更奇怪的是,每一件衣裳并没有因为赶工而粗制滥造,而是每一件都特别的精细。 漂亮得她爱不释手。 “衣裳……原来王爷都帮妾身准备好了?” “怕你忘了,没想到你是真的忘了。”秦御修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这些衣裳每一件她都得穿。 南洛倾意识到自己是逃不掉的,明明一开始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没想到到最后,借口却成了一个坑。 自己挖的坑能怎么办?自然是自己挖的坑自己往里面跳呗。 南洛倾故作淡定的把那些衣裳放回去,脸倒是悄悄的红了。 不得不说,还是秦御修会玩,这小花样一套套的。 “臣妾对王爷的恩宠感激不已。”南洛倾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秦御修嘴角的笑已经化开,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可南洛倾却觉得自己被压了一头,这样可不行,她在秦御修面前可不能溃不成军。 “王爷给臣妾准备了这么一大份礼,臣妾也想送王爷一些礼,王爷可千万不要嫌弃。” 秦御修是一个字都写不下去了,他拧着眉头盯着南洛倾,似乎是在用眼神问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送什么礼物? 南洛倾夺过他手中的笔,在纸上洋洋洒洒的画了起来,一边画还在一边注释。 “这用得是能够透光的人鱼纱,这东西是宫中贵人都十分喜欢的。若是穿着王爷的身上,定然是十分的绝色。” “还有,在这衣裳上画上棋盘,王爷喜欢下棋,不如就用这衣裳来当做棋盘来下,岂不是更刺激?” “对了,还有这件,这边不需要扣子,这样若隐若现的才好看。” 南洛倾对秦御修的身材是喜欢得不得了的。 但是这人喜欢穿的衣裳都十分的单一,要么一身的黑,要么就是包得严严实实的。 就连办事的时候,她想好好看看,秦御修都不让。 穿上这些衣裳以后,南洛倾想什么时候欣赏就什么时候欣赏。 南洛倾一边说着,一边感受到身边的气息都变得森凉了起来,抬头一看,果不其然,秦御修的脸已经彻底的黑了。 而且还是黑得根本就不能看了。 秦御修一字一顿道:“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要求本王这么穿的。” “那是自然的啦。难道还有其他女人要王爷这么穿么?还是说,有其他男人要王爷这么穿?” 不得不说,秦御修这张脸是真的男女通吃。 她知道自己的女情敌不少,男情敌就不知道了。 秦御修轻哼一声,想抢她的画纸,“不穿。” “王爷怎么能不穿?王爷都让臣妾穿那些衣裳了,为什么臣妾给王爷的,王爷不喜欢?” 南洛倾狡黠的盯着他。 要穿一起穿,要么就都不穿。 秦御修是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只好依着她。 赢了的南洛倾赶紧溜了,要不然等到秦御修发火可就不得了。 不过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好了。 再后来几日,宋玉绻天天送信来,说是要见她,最后一次还说,若是见了这一面,她就永远的离开,不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棠悦看了气得半死,“这个女人这么和狗皮膏药一样,哪儿哪儿都有她?娘娘都说了不见她了,她怎么还死缠着不放,难道她曾经也是这么缠着王爷的?” 肯定是这样的,如果她不是这么缠着王爷的话,王爷以前也忍受不了她那么久。 “不去。” 南洛倾可没功夫与那宋玉绻周旋。 这时,她的心口突然一阵疼,脸色瞬间就一阵煞白。 棠悦一个人还在说着宋玉绻的坏话,一开始还没有发现南洛倾的异常。 是南洛倾沉默了许久,她低头一看,吓了一跳。 “娘娘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要么奴婢去请大夫来。” “不要,不要像上次那样惊动了别人。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出去,我休息一会儿。” “那怎么能行,娘娘你的脸色很难看。”棠悦吓得脸色也白了。 “听我的。”南洛倾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而且她也没多少力气了。 棠悦没有办法,只能够哭哭啼啼的出门去。 南洛倾陷入昏迷。 意料之中的被原主拽到了梦境之中。 “有事儿?” “你不是答应我报仇的么?怎么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动静?那宋玉绻次次都约你,你怎么不去?” “我若是和你一样沉不住气,那肯定不是宋玉绻的对手。你以前次次都对付不了宋玉绻,是你的原因。” 南洛倾觉得原主果然是蠢得可以。 这么明显的坑一点儿都看不出来,还催着她赶紧去跳坑。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原主就是受不了有人这样说她。 “那谁来帮你报仇?”南洛倾轻蔑的看了她一眼,“赶紧把我放回去,时间长了,对我们谁都不好。” “三日之内,你必须去见宋玉绻。” 在南洛倾恢复神志之前,原主说了最后一句话。 第三百七十一章 惊吓 南洛倾苏醒之际,眼中射出一道锐利的光。 这原主还真是肆无忌惮,为了她自己的目的,就能暴躁的控制她的行为,把她当做提线木偶。 她的心跳跳动急促,就连呼吸都重了几分,伸手倒了一杯凉茶,慢慢的喝了起来,也是为了让自己的心绪逐渐变得平静起来。 屋外心绪不宁的棠悦竖着耳朵听屋内的动静,听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了声响。 她也顾不得什么礼节,直接推门就进来了。 她一边跑一边嘴里还念叨着,“娘娘你好了么?娘娘你感觉怎么样?” 南洛倾朝她一笑,“没什么大碍,你小心些跑,别不小心摔了。” 棠悦喜极而泣,“娘娘刚才吓坏奴婢了,奴婢还以为娘娘和上次一样,好半天都醒不过来。” “可能是最近碰见太多的梦魇才会如此。”南洛倾随意的找了借口。 这种借尸还魂的事情说出去怕不是得被当做妖怪抓起来? “既然是梦魇,娘娘不如去慈云寺上香看看,或许能够睡得安稳许多也不一定。” 棠悦绞尽脑汁要让娘娘过的舒坦些。 “好,那就去慈云寺看看。” 南洛倾厌恶被人控制的感觉,要是因为原主,她要动不动的晕倒,那她肯定得气的抓狂。 “奴婢这就去帮娘娘准备去慈云寺的车马。”棠悦欢快的出门准备。 南洛倾这是简单的去和秦御修只会一声。 “臣妾想要去一趟慈云寺,可能还得小住上两日。”南洛倾的肤色本就白皙,这么一看,脸色更是白得如雪。 秦御修推了公文,牵过她的手,“脸色不好?有心事?” 南洛倾的头依旧突突的疼着,勉强一笑,“没有心事,就是想去那青灯古佛的地方静一静心。” 顺便想想对付原主的办法。 这天天的阴魂不散也不是个办法。 “本王陪你去。”秦御修见她的状态不太对,既然问了她不想说,那陪着总归是没有错的。 南洛倾扫了眼他的书案一眼,“最近陛下逼你逼得紧,这些事儿你要是没有做完的话,恐怕他会来找你麻烦。” 秦宏业就是这么一个卑鄙之人,他怕秦御修谋逆,就给秦御修许多难以处理的事情,让他分不出多于的心思来。 若是秦御修表现出来不满,那么秦宏业就有理由说他谋逆,或是不听从管教。 到时候再来对付他。 秦御修最近日日在处理这些公务,瞧着整个人都瘦一圈。 南洛倾也不想去慈云寺这么一件事让他耗费心神。 “本王何时怕过他?”秦御修眼中满是轻蔑,一个秦宏业还不值得他担惊受怕。 若不是为了等待更好的时机,他也不会处理这么多的公文。 如今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哄住秦宏业罢了。 南洛倾伸手帮他理了理细腰上的玉佩,“臣妾就是想一个静静罢了,一个人去更合适。” 秦御修还想要继续说,但是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坚持,于是声音低了下去。 “行,就按照你说得做。让安风跟着你。” “安风还是在王爷身边伺候的好。”南洛倾不想身边有那么多人跟着,跟着的人越多,越是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你既拒绝了本王陪着你去,那你就不能拒绝安风跟着。”秦御修是想有安风在,至少能保护她的周全。 他可不想发生在博艺身上的事儿再次发生在南洛倾的身上。 他不敢赌。 南洛倾也知道这是他的底线,若是再拒绝的话,恐怕她连这个门都出不去。 “那行,安风跟着好了。”南洛倾微微屈膝行礼后离开。 安风紧随其后的跟上,当然,安风在临行之前得到了秦御修的指示。 看看王妃有没有见什么男人之类的,若是没有那就是最好的,若是有的话,他应该知道怎么做。 安风誓死维护娘娘与王爷之间的感情,如果娘娘真的是去慈云寺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人,你一定是那男人对娘娘企图不轨。 反正在他的眼中,这世上就没有比娘娘更合适王爷的人。 但像娘娘怎么好的姑娘,肯定会有其他男人看上。他可是王爷的最得力的手下,一定要为了远在上京的王爷看好娘娘。 南洛倾上了马车,而她想一个人待着一会儿,就让安分与棠悦一个马车。 棠悦本来是欢天喜地的去慈云寺,可一看见安分,她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你怎么也在这儿?王爷也来了?” 棠悦往他的身后看了两眼,但是并没有看见秦御修的身影。 “王爷没有来,就派了我属下来而已。”安风看着棠悦的目光是没有任何的防备的,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只要是棠悦想要知晓的,他就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棠悦见秦御修没有来,整个人也跟着硬气了不少,她双手叉腰。 “你说说你,你既然是王爷身边的侍卫,为什么一直跟着娘娘,跟着娘娘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你也想当娘娘的手下?” 棠悦越想越觉得害怕,完了,这个安分不会是想要和他抢饭碗的吧? 记得上一次安风吃了娘娘所做的饭菜以后一直念念不忘,不会是一直想要跟着娘娘的身边,然后把她给挤走吧? “属下既是王爷的手下,自然也是娘娘的手下。”安风揣测不到棠悦的那些想法,就只能这么说。 他往常是没有这么高的情商的。 但是现在不是喜欢棠悦么?那总得说点好听的,这样棠悦才会高兴一些。 反正他自己是觉得这么说一点问题都没有,既能够很好的回答了这个问题,还可以哄棠悦姑娘。 一举两得。 “不准,娘娘的手下只能是我一个人。你要是当娘娘的手下,我就不是娘娘身边的唯一了。你抢了我的位置,那我去哪儿?”棠悦一想起来就觉得委屈。 不是吧?这个不会就是王爷和娘娘的意思吧? 她和安风比起来,的确是资历没有安风老,武功也没有安风强。 这样一比较,她好像是没什么优点的。 第三百七十二章 出门 至少每一次娘娘碰见危险的时候,她除了带着磨练了逃跑以外,就只会哭了。 若是安风在的话,那娘娘肯定是没有那么多的危险。 如今还有一个宋玉绻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 她看上去的确是越来越废物。 棠悦眼里写满了忧愁,安风却不知道自己的哪一句话惹得心上人不高兴。 “你先别叹气,如果你不想我做娘娘的手下的话,我就听你的,我不做娘娘的手下了。” 安风是真的不知道姑娘家要怎么哄,反正顺着来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哼,你就算是想当娘娘的手下,我也不愿你来当。娘娘的手下只能是我一人,你就在王爷身边伺候就行了。不要来和我抢娘娘。” 棠悦把对南洛倾的占有欲都写在脸上。 安风其实很想说,其实娘娘是王爷一人的,其他人不论是谁都抢不走。 可他有一种预感,要是这么说的话,棠悦应该是又要不高兴了。 “嗯,我不会那么做的。” 棠悦笑了起来,“那走吧。” “走去哪儿?” “什么走去哪儿?你是逗我的么?你不是说不想当娘娘的手下了么?你还在这儿做什么?是要和我抢饭碗?” 棠悦的火气蹭得一下又起来了。 怎么可以这样啊?怎么可以来抢她的饭碗啊? 她平常要提防那些小浪蹄子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连男的也要提防? “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王爷派来的。没有王爷的命令,我不能离开。还希望棠悦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啊?是王爷让你来的?可是王爷自己怎么不来?怎么让你一个大男人跟着?” 棠悦又从中嗅出来许多不一般的地方。 毕竟现在不是寻常的时期,现在可是危机的时候,一点一滴的小事儿,她都得处理好。 不能错过了任何有用的信息。 “王爷公务繁忙……” 棠悦眯了眯眼,小手拽着他的衣裳,把他往下扯了扯,压低声音道:“等等,王爷不来是不是去见宋玉绻那个小贱人了?嗯?” “没有的事儿。王爷对娘娘一片痴心,怎么可能在娘娘去慈云寺的时候去见宋玉绻?” 安风努力的为秦御修辩解。 “你的意思是说,王爷会在其他时候去见宋玉绻?” 真不怪棠悦多心,实在是宋玉绻这个女人太过于狡猾了。 这半个月以来,宋玉绻几次三番的给娘娘传信,让娘娘去见她一面,还说若是见不到娘娘的话,就一直在上京待着。 若是见到的话,她死心就会离开。 啧啧啧,快听听这多么冠冕堂皇的话。 听起来多么的漂亮,其实就是虚伪至极。 因为一年之前,她就是这么骗娘娘去见她的。 然后发生了什么?发生了宋玉绻被杀的事儿,娘娘就被迫背了黑锅。 这种事都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娘娘怎么可能那么傻又去见她一次? 是被她坑害的不够惨么?还是说好了伤疤忘了疼? 娘娘又不欠宋玉绻的,凭什么她说见娘娘就要去?到底谁是主子谁是戏子? 棠悦就想着,宋玉绻要是一直都见不到娘娘的话,那个女人可能会另辟蹊径,也就是说,她会缠着见王爷。 这个时候娘娘要去慈云寺上香,岂不是给了王爷去见宋玉绻的绝佳的机会? 所以说,王爷没有跟来,就是为了偷偷见宋玉绻! 棠悦自己想了一会儿就得出这个可怕的结论。 “没有的事儿,王爷不会去见宋玉绻的。你放心好了。”安风被他问得头疼,但还是耐着性子一个字一个字的给她解释。 “你又不是王爷,你怎么知道王爷不会去见宋玉绻?再说,你都不知道宋玉绻那个女人到底是有多少的阴谋诡计。” 棠悦就是一提起宋玉绻心情就差到极致。 “你说的对,宋玉绻就是蛇蝎心肠。”安风脱口而出道。 棠悦本来还在自己和自己生闷气,听到他这句话,眼睛一亮,还抬头高看了他一眼。 “我以为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宋玉绻这样的。不论宋玉绻做什么事儿,你们都会维护她。没想到你还是挺有眼光的吧,竟然能够看得出来宋玉绻是个贱人。” 棠悦对安风刮目相看。 竟然有个人如此有眼光,这个人还是安风。 她对安风的印象好了许多。 安风头一次被夸,心里和抹了蜜似的,当然,他本来就是觉得宋玉绻这个女人不简单,如今细细回味就知道这个女人曾经在面对王爷的时候肯定是用了不少的阴谋诡计。 这样的女人用蛇蝎心肠来形容是再合适不过的。 “和你在一起久了,眼光自然是会变得好一些。”安风紧张的说道。 “那好,你跟着吧,以后多跟着我学,眼光自然是会变得越来越好。不会被那么坏女人给骗了。” 棠悦心情好了不少,提裙上了马车。 而在另一个马车的南洛倾再次陷入了昏迷。 每一次陷入昏迷对于她来说都是极其大的消耗。 “你去寺庙做什么?”原主的身子只剩下一个影子,五官已经变得模糊。 因为大白天的,实在是不适合她出现。 “想去就去了,你未免管的太宽了一些。” 南洛倾来了这个混沌的地方以后,简直是一回生二回熟,已经没有一开始的那种紧张局促的感觉。 这儿来多了以后,反倒像是另外一个家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去让宋玉绻付出代价?”原主焦急的来回踱步,“她都已经在上京这么长时间了,你难道看着她不膈应?” “怎么?你想让我怎么做?直接冲过去给她一刀?这么做就可以解你的心头恨了?” 南洛倾看她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一样。 原主再次被这种眼神激怒,“为什么不可以?你去杀了她,杀了她!” “杀了她以后,她又要理由装可怜,而你就永远的成了杀人凶手,你觉得谁可以接受你?这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么?” 南洛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原主的情绪又平复了下来,“是啊,那个女人最喜欢装可怜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恨意 “那个女人最喜欢对男人装可怜。每个男人都像是瞎了眼一样,永远看不出来她的真面目。我没有做的事情都诬赖我,说是我做的。凭什么?就因为宋玉绻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 原主的脸是模糊的,但是一双眼越来越红,看得吓人得很。 “不全是这个原因,你知道的,你以前也没做多少人事儿,他们没有必要维护你。或许有人能够看出来宋玉绻是个贱人,可他们也知道你不是个值得拥护之人。两个人之间,也就只能选了她。不过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罢了。” 南洛倾对曾经的记忆是模糊的。 可即便是不太记得,但还是能够了解事情的缘由,说来说去,不就只有那么些理由么? 原主的心不算怀,就是那张嘴得理不饶人,而且还喜欢把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 别人想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是一件无比轻松的事儿。 宋玉绻对付起她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 而她这张嘴又得理不饶人,把真正对她好的家人都得罪了个遍。 她不受伤谁受伤? 南洛倾对她是既心疼又嫌弃,心疼她处处被人针对,明明是贵女,却活得不尽人意。 又嫌弃她都已经是个魂了,还这么的没脑子。 “你说我不如宋玉绻?”原主又开始歇斯底里的喊叫,“你不要用我这张脸说这句话!” “那你又能怎么样?你斗不过宋玉绻,就只能求救于我。你要是能够斗得过她,你还会在这儿无能狂怒么?”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原主在她话音未落的时候就逼出这句话。 “杀我?来。”南洛倾坦然的看着她,还往她的方向逼近一步,“你要是不敢,你就是孬种。” “你!你真以为我不敢?你知道我以前做过什么事儿么?惹了我的人都不得好死,你以为我不敢?”原主朝着南洛倾扑过来。 南洛倾的确没有躲,直接被她扑倒在地。 南洛倾的眸子清透得能够穿过人心,眼底没有一丝的慌张,倒是有几分疲倦。 “你若是觉得一切都是我害你的,你大可动手。” 原主掐了她一会儿,有狠狠的哭了起来。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好?我不过是想要有人喜欢而已。我不过是想要让那些害我的人付出代价,怎么就那么难?” 原主抱膝哭了起来,哭得肝肠寸断。 南洛倾知道她也哭不出什么眼里来,但是听到这么一声声的哭声,她心底也泛酸来。 “其实,他们都是爱你的。只不过,你没有发现而已。当那些爱在你眼前的时候,你却望向的别处。在别处寻不到的时候,眼前的爱也早已消失了。你之所以痛苦,不过是一直在追求你这辈子都追求不到的东西。” 南洛倾轻轻的抱住这个与她有一样样貌的可怜人。 “你对棠悦很好,棠悦很爱你,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保护你。因为你曾经对她的爱。她一直都记在心里。这一次我去慈云寺,是想送你好好的离开。你这样,太痛苦了。” 南洛倾的目光慈悲之中带着几分怜悯。 原主的一辈子过得太苦了。 几乎没有几天快活的时光。 她一辈子追求的并不能让她幸福。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不离开呢? 离开的话,她也不用再用这些痛苦来折磨自己。 “棠悦……”原主的哭声小了几分,“她陪了我很久很久,可是,我对她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就是个蛮横的小姐,怎么可能对丫鬟关怀备至? 可那个傻丫头也真是的。 不过是给了她一口饭吃而已,竟然记了这么久。 “一直有人爱你。宋玉绻的事儿我会帮你解决。”南洛倾轻轻的抱着她,低声道,“我问过了,你要是再在人间逗留的话,以后就永远入不了轮回。那你永远都是孤魂野鬼。你会被执念逼得没有任何的理智。你可以拥有爱的。只不过不在这儿。” “宋玉绻……”原主依旧不想答应,她是偷偷躲在这儿不走的。 可她的眼底已经有了几分的动摇。 “我与宋玉绻也有血海深仇,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放过她。换句话说,宋玉绻那种女人,她知道我的存在,也不会放过我。” 南洛倾可不会让人随随便便的欺辱她。 这也是她和原主最大的不同,现实且清醒。 原主又哭又笑了一会儿,“宋玉绻,你一定要除了她。这个女人,不简单。” 她既没有说答应离开,也没有说不答应,就这么消失了。 她消失以后,南洛倾自然是醒了过来。 她望着窗外的风景开始发呆,想了一会儿,倒是开始看三哥写的话本子。 上一次看到哪儿了来着。 她这人就是这样,当一件事想不明白的时候就不想了,最好顺其自然。 当马车到了慈云寺,南洛倾就下了马车。 她带出来的人不多,所以没什么排场,再加上这是来寺庙,自然是不能花枝招展的。 她也是来办事的,所以没有带什么东西,倒是带了不少的银子,有了这些银子,这儿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些。 这是,有伎俩马车从她的身边疾驰而过。 惊扰了一群人。 “这是谁的马车?怎么这么不认路?在这种地方也这么喧嚣?” “对啊,这里可是慈云寺,这么做不怕惊扰了神灵?” “你可知道他们是谁?这么敢在这种地方如此的嚣张?” 南洛倾也跟着他们的目光往马车的方向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就不得不感慨真是冤家路窄啊。 那马车上的人似乎是有所感应,掀开帘子一看,发现来人是南洛倾,她气得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 “你这个女人还有脸出现在这个地方?你知不知道你害我本小姐多惨?你竟然如此的不要脸。上一次我没有教训你,这一次你给我等着。” 花溪对南洛倾自然是咬牙切齿的。 她刚被放出来呢。 她对南洛倾的恨意前所未有的大,竟然还被她碰到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气急 南洛倾沉静的盯着她,虽没有马上有动作,但那眼神就已经把花溪上上下下的鄙视了一遍。 花溪的火气直冲天灵盖,她本是来骂南洛倾的,怎么一开口她就觉得自己已经输了? “你这种恶毒的人来佛门圣地在什么?为你做的那些事忏悔么?”花溪趾高气扬的抬起下巴。 “你这样的人都能来,本王妃有什么好怕的?”南洛倾无视了她,扶着棠悦的手,提着裙摆上了阶梯。 花溪气急败坏的追上来找南洛倾理论。 “别以为御王现在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你就厉害得不得了。男人的宠爱能得几时好?他如今宠你宠得不得了,可转头碰见更新鲜的,他又能记得你几分的好?” 花溪得不到御王,心里酸得不行,说这些话给南洛倾找点不痛快也是好的。 她说完以后还洋洋得意,觉得自己肯定是戳到了南洛倾的痛处。 而南洛倾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而是轻飘飘的回了句。 “在你眼中,只有得到男人的认可才算是有价值,没了男人就和要死了一样,你对人只有占有欲,没有一丝一毫的爱,你真可怜,这辈子不配拥有爱。” 南洛倾这话虽不是歇斯底里的咒骂却让花溪脸色瞬间煞白。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觉得我很可怜么?你觉得没有人爱我么?我是药神谷最受宠的大小姐,整个师门都爱我!你懂什么?” 南洛倾停住脚步,微微勾了嘴角。 “他们那是爱你么?他们那是怕你。你这么大了连爱和怕都分不清,你看上去更加的可怜了。” 花溪愣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回神,等她面色难看的要反驳南洛倾时,她已经消失在长梯之上。 花乘听到动静追来。 “师妹原来你在这儿,师伯到处找你。你也知道刚才那地方出来,你就安稳一点,不要惹了师伯不高兴。” 花溪满肚子的委屈没有地方发泄,瞧见花乘自是没有好脸色。 “你们一个个的什么意思?连我去什么地方都要管了不成?那南洛倾欺辱我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去什么地方了?怎么没有站出来帮我?” 花乘被劈头盖脸的数落了一顿,脸色也黑了几分,耐着性子哄道:“你与那个女人计较做什么?她有手段的很,若不是她,你也不会被关那么久。既然你们两个不对付,那就不要碰面好了。” 花溪推了他一把,狠厉道:“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闯进来。她只要在这慈云寺内,本小姐就要她好看。” “师伯还在,你这么做就不怕惹师伯不高兴?”花乘觉得她实在是太疯了。 他们来这儿是为了给药神谷祈福的,顺便再给一些人做义诊。 自然是表现的越是良善越好,要不然被旁人瞧见他们做不好的事情,这些好事岂不是白做了? 花乘担心花溪的所作所为会把药神谷的所有名声都搭上,还想再劝两句。 花溪看出来他的所思所想,怒道:“你到底是药神谷的人还是师伯的人?师伯是打算把那宫殿传给你么?既然不是,你非要当他的狗做什么?” 花溪满心满眼的写着不爽,她好歹是个天之娇女,在西凉的时候,没有人敢对她有片刻的不敬。 可来了这个地方以后,所有人都欺辱她,还对着她阴阳怪气的,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 这口气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咽下! 她一定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一定! “你要是再劝我的话,那我连你一块对付。”花溪本身的手段就是拙劣的,但她有靠山。 像花乘这样的人,若是花溪非要对付他的话,恐怕是连命都要没了,更别说是能不能留在药神谷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心里最向着的不就是你么?从小到大,我向着你的次数还少么?我只是觉得南洛倾这人不太简单,再加上南洛倾就连师伯都能够搞定。到时候他们两个要是联手的话,恐怕我们两个讨不到好处。” 花乘一番话说得格外的漂亮,也希望南洛倾能够听得出来其中的弦外之音。 花溪烦躁的皱了皱眉头,“你要是怕得话就滚,不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我。你也知道,我心情不还的话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而南洛倾的存在无疑令我的心情差到了极致。” 花乘笑了笑,和煦道:“你想怎么做?师兄我肯定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你不是也挺喜欢那个南洛倾的么?这个办法你肯定喜欢的很。你一定会帮我的。” 花溪的声音带着蛊惑。 花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就算是有不好的预感也没有办法,毕竟他除了答应没有更好的办法。 …… 南洛倾虔诚的往寺里走去,而棠悦在一旁忿忿不平。 “娘娘受委屈了,需不需要奴婢去找子阳君说清楚?那花溪口无遮拦的顶撞娘娘。” “口头上的胜负倒是没有办法真正的严惩她。”南洛倾给慈云寺添了香油钱,还约了元一大师。 “可是她未免太过分了一些,之前喜欢王爷就直接来了王府挑衅娘娘,最后被王爷赶出去还贼心不死,处处贬低娘娘。就她也配?” 棠悦要不是看在她的身份上,找就送她两个大耳光子,教教她怎么做人。 她这般没有家教,肯定是因为家里的人没有教好她。 那就需要其他人来好好的教教她。 “你说的意思我都懂,但是有的时候不能急于这一时。你且看着,不出三天,她就会出大跟头。” 南洛倾拉着棠悦的手在蒲团上跪下祈愿。 过了没一会儿,小和尚来了,说是元一大师近来忙着给人布施,没有空见娘娘,娘娘若是喜欢在这个地方待着,那就小住上几日。 若是娘娘不喜欢在这个地方待着,也可以离开。 棠悦反驳道:“娘娘千里迢迢、舟车劳顿来这么一趟,你说不见就不见?不管是什么原因,那也得当面见一面再说啊?” 第三百七十五章 元一 元一大师的确是有名。 想要见他的人不少。 此次子阳君就是来见元一大师探讨一些事。 因为都说他的能耐最大,大家有什么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就喜欢找他来帮忙。 棠悦说了一通,小和尚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他心里想着,果然御王妃就是如同传言中那般,只懂得用权势压人。 元一大师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所以大师不见也是有道理的。 “姑娘息怒,大师的确是腾不开手。如果娘娘想要在这儿小住上一些时日。小僧就去给娘娘安排。但要见大师这件事,恐怕是没有什么机会了。小僧怕娘娘白白耽误了时间,才把这些都讲得清楚。” 棠悦听他一口一个仁义道德就不爽,“不是吧?元一大师难道不是为了去见药神谷的人,所以才推迟了见娘娘?” 明明就是觉得药神谷的人地位高不能随便得罪,这才不肯见娘娘。 小和尚藏在心底的秘密就这么被赤裸裸的揭开,他的神色有几分慌张。 “没有的事儿,姑娘可不要乱说。大师对待谁都是一视同仁的。那子阳君等人远道而来,大师去接见也是理所应当的。” 小和尚还在为他们偏心的行为找借口。 “就那子阳君是远道而来的。难道我们娘娘不是远道而来的?你们这路难走的很,一条盘山路把肚子里的东西都要颠出来了。你们元一大师说不见就不见?我们娘娘可是有要紧事的。” 棠悦怀疑娘娘最近心神不宁和不干净的东西有关,所以才来找元一大师,是想着元一大师能够帮忙解决。 不曾想如今竟然是连面都见不到。 小和尚的神色恢复了一些,“小姑娘这话说得,每一个来见大师的都说是要紧事。而这上京的要紧事海了去了,那我们大师就这么一个,可不是说见就能见的。大师自然是要先去处理大事。” 小和尚的言外之意就是,南洛倾看着就像是日子过得很好的人,能有什么烦心事? 就算是有烦心事,那也是无关痛痒的。 既然是小事儿,有必要耽误元一大师的时间么? 话里话外他都觉得,元一大师只会见那种真正的良善之人,不会见她这种汲汲于权势的人。 棠悦气得直翻白眼,怎么这么快就把娘娘给划入恶毒之人的行列?就因为娘娘长得貌美,就活该被诋毁么? 这都是什么逻辑? 长得好的有钱的就必须是恶人,长得丑的没钱的就一定是好人? “既然元一大师有这样的打算,本王妃也不强求。”南洛倾款款的从蒲团上起身,四下看了几眼,发现寺里的许多物件都已经十分的陈旧了。 而那小和尚身上的袈裟也是有好几处补丁。 的确是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嫉恶如仇的性子。 是见着有钱人就有偏见。 “这庙宇是不是雨天会漏水?这样可不太好。你们的伙食也太差了一些,就连这衣裳,冬日穿在身上也不保暖。” 南洛倾轻轻柔柔的开口,一点儿都没有小和尚想象之中的盛气凌人。 小和尚还愣了好一会儿,这么漂亮的王妃脾气竟然这么好? “嗯?” 南洛倾的尾音微微上挑,期待他的回答。 小和尚意思到自己盯着南洛倾走神,又深深的责骂自己好几句。 “无所谓,大师说了,这样才可以苦修。” 南洛倾给棠悦使了个眼色,棠悦心领神会的拿出一叠厚厚的银票。 “只要你们的元一大师见我们娘娘,娘娘就可以帮你们把寺里的里里外外都翻修一遍。若是不够的话,我们还可以再加,你知道的,我们娘娘的生意遍布整个上京。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棠悦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是极其快乐的。 虽说这些不是她的钱,但是说出来好爽啊,哈哈哈。 小和尚被那厚厚一叠的银票闪花了眼,声音已经不淡定了,“王妃……怎么能如此舍得?” 大师是个不喜与权贵打交道的人,一方面是因为觉得权贵满身的铜臭味,他不喜欢,另一个原因就是,权贵个个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其实出手是格外的抠门。 经常使唤大师做这个做那个,但是在银子上就拿不出来。 次数多了,大师也不愿与这种虚伪的人虚与蛇委。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直接拿银票砸他。 御王妃是个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 在上京,女子是可以抛头露面做生意的么?之前怎么从没有听说过? “这不是舍得还是舍不得的问题,是有没有诚意的问题。你说呢?算了,你说得也不对,你不如去问问元一大师的意思。” 南洛倾想要达到的目的,是一定要达到的。 不论会碰到什么样的阻碍。 那就兵来将挡,对来土掩。 “那我去问问。”小和尚可拿不定这么大的主意。 他前脚刚走,棠悦后脚就拍了拍银票,笑嘻嘻道:“娘娘,不得不说,这银子可真是好东西。就连斩钉截铁拒绝的元一大师都能够被打动。” 南洛倾开始欣赏起寺庙,“钱不分好坏,只要用钱的人才分好坏。元一大师把所有钱都贬低到尘埃里,这寺里的生活才过得如此清苦。” “娘娘说得对,这银子可是天大的好东西。”棠悦又开始心疼刚才是不是承诺多了。 少一点就好了,毕竟赚钱不容易。 过了一会儿,元一大师的确是来了。 “娘娘所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南洛倾没有撒谎的必要,“可是,你得帮我做成一件事。” 元一大师先是盯着南洛倾看了一会儿,瞳孔振了振,“御王妃娘娘,我们借一步说话。” 棠悦与小和尚没有跟进去。 两人落座以后,元一大师的眉头就一直紧锁着,而南洛倾还淡然的开始吃糕点。 不得不说,慈云寺做的东西味道不错。 “为何娘娘的魂魄不全?” 元一大师的眼开过,能够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东西。 他就是看出来南洛倾的魂魄不全,可这种情况只会是出现在将死之人身上。 第三百七十六章 报复 “大师果然厉害。”南洛倾放下糕点,定定的看着他,“所以大师有什么办法么?” “是娘娘的情况十分的特殊,这种青口只会在将死之人身上,可娘娘的脉搏很好。” 元一大师给她诊脉之后愈发的困惑。 “或许是因为这里面有两个魂魄,才会如此吧。”南洛倾知晓要把原主送走,就不能对元一大师撒谎。 要不然谁都帮不了她。 “两个魂魄?”元一大师抹了点茶水在额头,定睛看了一会儿,的确是看出来些许不同。 他也就一开始震惊了下,后来就显得很是凝重。 这种情况他之前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也知晓这世上的大多是事都是这样没有办法用常理来推断的。 “或许吧。”南洛倾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也希望元一大师能够意会。 要是真的说得太明白的话,岂不是要把她抓去火烧?借尸还魂的事儿谁能够接受? 人便是如此,越是与自己不同的,就越是要铲除异己。 元一大师起身对她福了福身子,表示十分的抱歉,“御王妃娘娘,并不是贫道不能帮,而是没有办法帮,这种情况之前也没有见过,不知如何入手。” “银子本王妃再加一倍。”南洛倾可想着得把原主送走,若是晚了,或许变数就会越来越大。 一开始出现的原主还是有些许理智的,到后来,理智越来越少,心思也都被执念填满。 她猜测,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不允许自己的身体里面住着一个随时会炸的东西,更不允许自己的身子出现一个疯子。 元一大师的脸上出现动容,那可是不少的银子…… 而且他想要寺里越来越好,的确缺不了这笔银子。 “娘娘或许误会了整件事,并不是因为银子贫道才没有答应,是因为另外的原因。” “大师不妨直说。” “这件事很是困难,并不是有银子就够的。就是得到一千人的真挚的感激之情,再取他们的血混合在一起来画阵法,就可以成。” 大师说出口以后就觉得这件事是无比的困难的。 想要一千个人的血,以御王妃的能耐肯定是轻而易举。 可是想要他们真心实意的可就困难太多了。 所以元一大师觉得这件事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完成的。 “一千个人的真心实意的血。”南洛倾神色依旧平静,而且还有一丝已经找到办法的轻松,“或许可以试试。” “娘娘你要明白,用银子的那种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感激。而是要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想要为你治病。” 元一大师觉得南洛倾还是太过于年轻,所以才会如此把这件事看得很轻松。 反正他觉得,这件事很难,或许花上许多时间都未必能成。 “知道了,多谢大师。”南洛倾先给了他一叠银票,“这些银子是定金,等所有事儿都完成以后,银子会补齐。” 按照元一的习惯,这个时候他通常是要拒绝的。 可是南洛倾承诺的实在是太多了…… “那好,等王妃的好消息。”元一大师也想帮这个金主。 南洛倾就在这儿住下。 子阳君听说南洛倾也在这儿,迫不及待的来见她。 “没想到这么巧,又见到御王妃娘娘了。” “子阳君最近别来无恙吧?”南洛倾落落大方的和他交谈起来。 花溪厌恶南洛倾,但还是跟来看看,她要看看南洛倾是怎么使用她那狐媚子的功夫勾引师伯的。 反正师伯对她那般客气,肯定是有猫腻的。 “还好,就是来这儿看诊的。” “本王妃也是来烧香拜佛的。” 两人又聊了一些东西后就分开了。 花溪故意走得很慢,等到子阳君已经离开了,她才跳出来说道:“听说你见了元一大师。没想到就连和尚你也勾搭,真是不要脸啊。” 南洛倾再也不客气,直接在她脸上打了一巴掌,然后在包里抽了一根针对着她晃了晃。 “是不是忘了之前被定住的痛苦了?要是忘了的话,不介意让你再试一试。” 花溪的两只手都被南洛倾钳制住,就算是想反抗都无能为力。 当然,南洛倾的功力是远远在她之上的。 “你敢?我的师伯还有师兄们都在外头。” “你不如猜猜看,到底是我的手比较快,还是你的师兄来得快?”南洛倾可听不得花溪在她面前挑衅。 “你到底想怎么样?” “本王妃就是要你闭嘴,顺便教一教你规矩。”南洛倾的手搭上她的脉搏,“你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什么?”花溪心跳不止,她见南洛倾沉黑的目光,心里开始慌。 她想起来师兄说的东西,说她好端端的就不要招惹这个女人了。 这个女人要是疯起来可是不得了的。 但是她哪儿听得进去这种话。 “那就试试看。本王妃知道你这人就是这样,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而本王妃是不一样的,本王妃说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你要为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付出代价。” 南洛倾也不打算放过这个女人。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可是得罪了药神谷和西凉。你有那本事么?你就不怕他们找你报复?” 花溪开始心虚,她不知道南洛倾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那本王妃可是无比的期待呢。正好给无聊的生活加点乐趣。” 夜里,她睡得还算是安稳。 棠悦也睡在她的房间之中,悄悄的问道:“娘娘与大师谈的怎么样?能不能治这个怪病。” “可以,但是需要一点条件。” “可以的话就好了,不过是什么样的条件呢?”棠悦好奇道。 “需要一千个人的真心实意的感激。”南洛倾心里已经有了计划的雏形,实施起来就是累了一点。 “一千个人的感激?这寺里上上下下加在一起都没有这么多人。这个不就是那个元一大师故意刁难人么?” 棠悦怀疑那个元一大师就不是真心的想要帮娘娘治心疾。 第三百七十七章 失踪 真不怪棠悦对元一大师有意见。 一开始对娘娘摆臭脸的就是他,棠悦很难不怀疑他这个人做事一点儿都不坦诚。 再说这世上许多难缠的事儿到元一大师手中都变得很好解决。 就比如说破除梦魇这种事儿,只需要稍稍做个法就可以了,哪儿需要大费周章的一千个人的血呢? “这么做到底有没有办法我倒是不太清楚。不过,元一大师是唯一有办法的人,就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南洛倾看人很准,她从元一大师说话的态度上看出来,这人应该没有撒谎。 一千个人的真心实意的感激应该是个可行的办法。 “奴婢一切都听娘娘的。”棠悦倒是想绞尽脑汁的为娘娘想一个绝佳的办法出来,可惜她的脑子已经绕成一团浆糊了,肯定是想不出来什么有用的办法的。 在棠悦逐渐有了困意之时,她隐约听见不远处传来女子尖细的叫声,她吓得猛地睁开眼。 在这种地方,然后有女人的嚎叫声,而且听上去吓人得很,不会是有什么邪祟鬼魅吧? “娘娘可有听见什么声音?”棠悦仔细听了一会儿,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太累了,所以才听到这种动静。 可过了一会儿,这种动静的声音越来越大。 她很快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幻听,而是真的有这种奇怪的声响。 “听见了。”南洛倾嘴角轻轻勾起,“不过你别担心,明日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棠悦紧张焦躁的情绪在她的安抚下消失殆尽。 “有娘娘在,奴婢没什么好怕的。” 困意袭来,她沉沉的睡去。 翌日一早,南洛倾早早的醒来,梳洗完毕以后就出门看戏。 或许是昨晚闹女鬼的动静太大,每个人的眼底都挂着青黑。 在这佛门圣地,哪儿来得女鬼? 众人在有竹师兄的带领之下寻找那声源。 香客们与小和尚窃窃私语,“你们听见了么?昨晚那凄厉的叫声吓人的很,听上去就毛骨悚然,到底是哪儿发出来的动静?慈云寺这种地方难不成还有那种脏东西不成?” “你可别胡说,这儿是全天地下最干净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你说的那种东西,你想多了。” “你可别这么说,昨晚那恐怖的动静你听见了么?这么多人都听见了肯定做不了假。” “师父,你觉得那声音是什么动静?怎么在慈云寺这种地方还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有竹师兄尴尬一笑,“这种事情在我们的慈云寺没有出现过,这也是第一次碰见,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还得看看才知晓。” 他来了这么久时间,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 要是在香客比较少的时候碰见也就算了,偏偏是在这种香客众多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传出来许多对慈云寺不好的流言蜚语。 众人心事重重的找了一圈,碰上一脸焦急的药神谷的人。 “有竹师兄,你可有见到我们的小师妹花溪?” “最后一次见面还是昨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有竹儒雅的询问。 “昨夜师妹一夜未归,今早才发现,也不知道小师妹昨夜去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危险。” 药神谷的着急全都写在脸上,花溪的身份不一般,要是真的在大祁出了什么事儿,他们如何与谷主交代? 恐怕他们所有的命都得为小师妹陪葬。 越想越觉得害怕,他们认为还是尽早的把人找到为好。 “你先别着急,如果是在寺内的话,那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你也知道,这儿是清净之地,多年来也不会出什么命案。” “那万一呢?事事都有一个万一。有竹师兄还是帮我们找找小师妹吧。” 香客们却反驳道:“有竹师兄,你可别不管我们,你明明说要去找昨晚闹鬼的女鬼的。” “话说回来,花溪姑娘会不会是被女鬼给抓了?” 众人面色一白,不会真的是这样吧? 没人敢回答这个问题。 有竹师兄重重的咳嗽两声,“大家先不要讨论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事情还没有解决之前,先不要下定论。” 众人还是乖乖听话的没有再讨论,但恐惧在几人的心中疯涨。 凑巧出现的南洛倾与棠悦也听见这话。 喜悦直接爬上棠悦的脸上,听听,这是什么事儿,不得了啊,花溪竟然被女鬼给抓走了,这女鬼是懂得抓人的。 “呀,你们眼高于顶的大小姐被人抓走了?”棠悦兴奋的盯着花乘,看着花乘的脸色像变色盘一样就愉悦得很。 花乘正为找不到花溪而烦躁,听见棠悦这么说只能是更加的烦躁。 “与你何干?” 花乘不敢与南洛倾叫板,但是与一个小丫鬟没有什么不敢说的。 他什么时候沦落到被一个丫鬟挑衅了? “我不过是想要听个笑话罢了。就说那女鬼谁都不抓,怎么偏偏抓了你们家得那矫情的大小姐?看来这女鬼是有眼力劲的。因为你们家的大小姐心肠黑得很,那女鬼在佛门重地受到经书的洗礼,也会想着为民除害,自然就抓了那女人。这个女鬼是个好鬼。” 花乘气得恨不得马上动手杀了棠悦,棠悦直接往南洛倾的身后躲。 南洛倾轻飘飘的扫了花乘一眼,暗藏警告,“你们药神谷找不到人就去其他地方找,来找本王妃的丫鬟出什么气?” “御王妃真是调教一个好丫鬟,竟然一点儿礼数都没有。”花乘气得疯狂的闪动着扇子。 “本王妃这丫鬟可是机灵得很,面对人呢就是好好说话,若是面对的是畜生呢,那态度自然是好不到哪儿去。所以你觉得本王妃的丫鬟态度差,你不如问问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值不值得别人对你和颜悦色?” 花乘气得脸成了猪肝色。 这女人长得这般有姿色,怎么嘴这么毒? 他平常也算是惯会说些甜言蜜语的,但是在面对南洛倾时,他只能哑口无言。 药神谷的其他弟子听到这番话,全都扭头看向别处。 第三百七十八章 高塔 药神谷的弟子们个个都听见了装作没有听见。 谁让往日花溪都是欺负他们,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当人看。 花溪在的时候,他们哪儿敢忤逆这个女人?如今花溪失踪,而且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他们哪儿还想装下去?肯定个个都恨不得花溪都不要回来了。 还他们子阳宫一个清净。 花乘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同门,本来是想要找一个帮手的,但是看见他们这幅装聋作哑的模样,他就知道这些人根本就靠不住,更不能指望他们能够帮忙说上两句话。 “御王妃,你虽然身份高贵,但是也不能如此的目中无人。”花乘愤愤的收了折扇,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又怎么能够被她所挑衅。 “目中无人哪儿比得过你们药神谷?不过是来慈云寺上香罢了,竟然这么大的排场。若是论身份,本王妃不知比你们高了多少。如何对待你们,你们都得受着,所以,到底是谁目中无人?” 南洛倾不爽药神谷的做派许久,自然是装不出来和颜悦色。 “你!你平日里与师伯好声好气的说话,到了我们面前就露出真面目来。你的心机可真够深的。” 花乘也因为南洛倾受了不少的责罚,他这口气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南洛倾又在他的心上浇了新火。 “你是狗也不能乱咬人呐。”南洛倾对他的厌恶是一点儿都没有掩饰,全部都明晃晃的写在脸上。 这时子阳君带着一些人走来。 南洛倾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笑朝着子阳君屈膝。 子阳君本因为花溪的失踪而心烦,但是看见南洛倾以后,他的心绪竟然好了一些,那股烦躁的感觉也消失了。 花乘看见子阳君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告状。 “师伯,这个女人有两幅面孔,刚才还在那儿侮辱我们药神谷,现在又在你面前装出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师伯你可千万不要被她的面容所蒙骗。” 花乘对南洛倾咬牙切齿,他这辈子面对女人的时候还没有如此窘迫过。 “欺骗?什么事儿?” 子阳君对花乘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他扭头问的是药神谷的其他人,想问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弟子们异口同声的回答,“不知,御王妃娘娘有礼有节,并没有侮辱药神谷。” 这时,子阳君锐利的视线就钉在花乘的脸上。 “你如今说话是张口就来?一句话都做不得真!你是从哪儿雪来的这些?是不是花溪教你的?你作为她的师兄,怎么没有担起一个榜样的职责?” 子阳君对花乘失望至极。 花乘阴冷的目光扫过同门的师兄弟,“你们耳朵都聋了不成?刚才御王妃说得那些,你们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我们都在担心小师妹的安危,哪儿有闲情逸致去听旁人在说什么?再说,如今小师妹下落不明,我们哪儿敢懈怠。” 弟子们的意思也很明显,反正是没有听见,而你这个做师兄的,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小师妹的下落,还在这儿和御王妃娘娘争执,真不知道你这个师兄是怎么当的。 子阳君觉得他们说得有理,没理的就是花乘。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心里没有记挂着花溪也就算了,竟然还做出如此可笑的事情来。人家御王妃娘娘与人为善,为何要说一些药神谷不好的话?你撒谎不知道换个理由?” “师伯,我没有撒谎。”花乘难得的没有耍小心眼,师伯竟然不相信。 “那你的意思是,御王妃娘娘撒谎?还是说这么多的弟子在撒谎?你觉得可能吗?”子阳君脸上的光明灭不定,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怎么不可能?”花乘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他要如何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退下去,要不然你就继续面壁思过!” 子阳君看见他就烦,多余的话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花乘只能把自己的所有想法都咽回肚子里去,狠狠的瞪了南洛倾一眼后退了下去。 子阳君为花乘的所作所为向她道歉。 “希望御王妃娘娘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这人性子就是如此。” “有子阳君的面子在,我又怎么会抓着小事不放?还是找到花溪要紧。”南洛倾和煦的笑着。 这时小和尚跑来,火急火燎的喊道:“女鬼找到了,呸,是花溪姑娘找到了。” 这一喊声都激起众人的好奇,他们都想去看看那个女鬼是什么模样。 在慈云寺的圣地,也就是高塔之上,有一个只穿着贴身小衣的女人。 她就算是双手抱臂,也无法遮挡住身上白皙的大片肌肤。 眼看着围在高塔之下的人越来越多,花溪不仅从心底升腾起一股愤怒与羞耻之感,恨不得把底下仰着头看她的人眼睛都挖了。 有竹面色煞白,“这……这不是花溪姑娘么?她为什么不着寸缕的在我们圣地待着?这是对我们佛门的大不敬!” 众人更是在指指点点个不停。 “哟,花溪这是做什么?衣服都不穿,难道说是西凉的人都如此开放?” “之前就觉得她浪得很,长得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原来是喜欢玩这么野的。” “这么多人把她看了个遍,她以后可如何嫁人?清白都不在了。” “在哪儿不着寸缕都还好,怎么在慈云寺的圣地?这不是打元一大师的脸么?” 围观的看客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但是没有一个人低头的。 毕竟这么好的风光,寻常是没有什么机会看的。 看得最激动的当属药神谷的那些弟子,平日里高冷的对人不屑一顾的花溪,对着同门像是对待畜生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师妹,竟然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刻? 他们恨不得把这一刻都印在脑海里,才好解之前的心头恨。 “师伯。师兄救命!” 花溪的嗓子是哑的,她昨晚喊了一夜,又嚎又叫又哭的,愣是没有一个人来救她。 圣地通常是不让人进的,只要在重大的节日才会打开,所以大多时候是没有人来的。 第三百七十九章 自作孽 这也不怪他们找了这么久才找到。 昨夜听到这些奇怪的叫声,他们也没有往圣地这地方想。 实在是找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花溪,就想着往圣地这儿找找,本来是没有抱多大的希望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找到了人。 按理说找到人应该是很开心的事情,可是花溪这幅骚浪的模样实在是他们几个都没有想到的情况。 小和尚们更是无奈得很,不知道他们把人找到是好事儿还是不好的事儿。 反正看着大家的神情,好似高兴的人比不高兴的人多一点。 那么姑且认为这件事是一件好事吧。 子阳君到了高塔之下,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急急的低头,手更是颤抖不已。 “花溪,你当真是大逆不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是给我们药神谷抹黑?” 花溪哪儿还顾得了那么多,昨夜她无助的时候,就连眼泪都哭干了。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师伯怎么还在骂我?快想个办法把我从这个鬼地方弄下去!” 这儿有二十层高,而且她还是站在高塔的外层,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要是掉下去的话,她可就没命报仇了。 子阳君背过身去,气得说了许多教训花溪的话。 周遭看热闹的人只多不少。 寺里有不少的高手,轻轻松松的上了高塔把花溪救了下来。 花乘好心的给她披了一件衣裳,“好端端的怎么去那么高的地方?还有,你怎么会弄成这幅样子?” 花溪捂着披风,整个人颤抖不已,哆哆嗦嗦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南洛倾!是南洛倾带我到那个地方的,我要杀了南洛倾。” 花溪已经完全没了理智,她这幅模样被这么多的臭男人看过吗,她以后完了。 “南洛倾?她哪儿有这么大的能耐?”花乘可不觉得南洛倾这么柔弱的姑娘,能够把花溪带到高塔之上,还能够全身而退。 “就连你也不信我?”花溪歇斯底里的推了花乘一把,随后她跑到子阳君跟前,“师伯,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我之所以成了现在这样,都是拜南洛倾所赐。” 南洛倾的手里拿着一件男人的衣裳,漠然的看着花溪。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儿你自己清楚的很,可不要随便把脏水泼到本王妃的身上。” “泼脏水?昨晚我见过的最后的一个人就是你,你还威胁我,要把我脱光了!” 花溪无比后悔昨晚为什么要去挑衅南洛倾。 这个女人的实力深不可测! 可事已至此,她定然要南洛倾付出应有的代价。 “然后呢?”南洛倾眼中透出迷茫,好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可笑的说法。 “然后?然后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再醒过来,就在这高塔之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花溪大口的喘气,身上被冻得青紫。 “你在撒谎,你掩藏了为什么去高塔的事儿。因为男人吧?”南洛倾把衣裳递给子阳君,“这件衣裳是在她的附近找到的。这是一件男人的衣裳,而花溪不着寸缕,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不都是心知肚明了么?” 有人起哄道:“花溪姑娘可真不老实,明明是在和自己的情郎私会,导致这尴尬的下不来台的局面。” “自己做了错事不承认,反而抓着御王妃娘娘一个劲的泼脏水。御王妃娘娘也太惨了。” “可不是么?花溪姑娘怎么不说那个与她私会的情郎是谁?总不能与她私会的是御王妃吧?” 众人都没把花溪的好放在心上,更没有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花溪一个劲的反驳,“什么男人?哪儿来得男人?我这么可能会私会什么情郎?昨晚明明就是南洛倾把我给骗去高塔的!” 她在大祁哪儿有认识什么男人?那件衣裳谁知道是谁落下的? 南洛倾柔声解释道:“那高塔没有楼梯,我又怎么可能带着你上二十层呢?你自己都没有办法从高塔上下来,如果本王妃真的带你上去了,本王妃又怎么下来?” 众人看了看她纤弱的姿态,别说是把花溪带上高塔,这样一个小胳膊小细腿的姑娘家就是爬几步楼梯都气喘吁吁的,怎么可能上得了高塔。 “如果不是南洛倾带我上去的,也是南洛倾身边的侍卫带我上去的。师伯,你一定要信我的话,我绝对是被人陷害的。我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赤身裸体的在那地方站着?而且还折腾了一夜。” 花溪势必要让南洛倾付出代价,她要给南洛倾治罪,把她带回西凉,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侍卫?本王妃身边的确是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卫。” 花溪打断她的话,“那你还遮掩什么?就是那个侍卫把我带到了高塔之上。可见这件事就是你做的,你还不承认?” 子阳君额头青筋直跳,“闭嘴,御王妃娘娘的侍卫昨日在我那儿,我有一批药物需要他来保护,他一整个晚上都在我的院子里。你说他怎么带你上的高塔?” “怎么会?肯定是其中出了什么问题!师伯,你不能帮一个外人!你必须站在我这边。肯定是那个侍卫中途偷偷溜了。” 花溪脑子疼得厉害,思来想去,不知道南洛倾是用了什么办法把她送到高台之上。 “你自己做出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情来,还想往别人的身上泼脏水?你不嫌丢人,我还替你嫌丢人。你要是再在这儿站着,被引来的人更加的多。个个都是来看你笑话的。” 子阳君是多余的话一个字都不想和她说。 “师伯,可这件事的确就是南洛倾对我做的,你怎么能不为我讨回一个公道?” 花溪死活不走,她丢了这么大一个脸,怎么可能放过南洛倾? “你可有证据证明事情是她做的?你既没有证据,那就只能说明你自作孽,懂么?” 昨晚都已经那么晚了,她还留在外面做什么?为什么不跟着他们一起回院子? 第三百八十章 背后 一夜之间。 花溪莫名其妙的失去一切。 “师伯,你难道不愿意为我讨回公道么?这件事如此的蹊跷你不可能看不出来。昨日也就只有南洛倾来了。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事儿那么的巧?如果不是南洛倾还能是谁?” 花溪百分百肯定这件事就是南洛倾搞鬼。 昨夜她明明记得最后一面见得便是南洛倾,只不过不知哪儿出了问题,她醒来以后就在那高塔之上。 不是南洛倾难不成是真的有鬼了? “你得罪的人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个呢?”南洛倾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也为那个不为人知的凶手而苦恼。 子阳君一看御王妃听了那么多不好的话,竟然还在为花溪考虑,他愈发觉得花溪的所作所为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人。 “南洛倾,你在这儿贼喊捉贼是不是?这件事不就是你做的?你赔我清白。或者是你把衣裳脱干净来补偿我!” 花溪一个还没有出嫁的少女受了这么大的侮辱,她定然要南洛倾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子阳君听不下去,反手给了她一巴掌,让她冷静冷静。 花溪被打懵了,一开始还不知道是谁打的她,定睛一看,竟然是师伯。 “你自己做出来有辱师门的事情,竟然半分不愧疚,还妄想别人与你一样。人家御王妃娘娘都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你又拿不出证据来,就只剩这么一张嘴说得头头是道。你若是不愿说出那个奸夫是谁,我也会把慈云寺的上上下下给翻过来,找到那人。而你若是不嫌丢人的话,还在这儿闹个不停,那我可就只能把你逐出师门,免得丢了药神谷的脸面。” 子阳君是药神谷的元老,自然是有这种资格。 药神谷是普通人心中的神,名声更是只有好的,没有坏的。 如今却被花溪给作没了。 大庭广众之下不着寸缕,还逮谁咬谁,怕是过不了多久,药神谷就成了众人口中的垃圾。 花了上百年才有如今的名声与地位,又怎么能够被花溪给弄得一无所有? “师伯!” 花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还是犟着不愿走,一双眼怨毒的盯着南洛倾,似乎是恨不得上前咬她一口才解气。 花乘眼看着情况不对,拉住花溪的手,让她冷静一点,不要因为这些事而得罪了师门。 “现下你也没有证据,为今之计就是先推迟,以后再说。” “那我的名声呢?难道就让我的名声成为牺牲品?我要把在场的所有的人眼睛都挖出来!” 花溪的视线扫了一圈,已经把他们当做死人了。 “不论你以后要做什么都行,现在不要再惹师伯不快。师伯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说到做到,他若是一定要把你逐出师门,那这件事就八九不离十了。你要是有脾气,也不要在这儿闹。” 花乘好言相劝,让她不要此刻任性。 事已至此,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 接下来再好好查查这件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把她揪出来严惩。 花溪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让自己冷静下来,“走!”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子阳君又拉着南洛倾说了一会儿话。 “御王妃娘娘可千万不要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花溪这丫头在药神谷的时候,所有人都宠着她,把她惯坏了,不知道要如何尊重别人。” 子阳君的老脸也有些挂不住,这儿毕竟是佛门圣地,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的。 也盼着慈云寺的人不要觉得他们是故意的。 可千万不要觉得他们是故意在慈云寺撒野的。 南洛倾眉头还是轻轻的皱着,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棠悦就抢先道:“子阳君是个敞亮人,更是个极为注重礼数之人,娘娘心善性子柔和,也不是个活该处处被人刁难的。子阳君的耳朵若是没有问题的话,那应该也是听见了花溪那女人刚才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做让娘娘也脱光了衣裳赔她?这件事与我家娘娘有什么干系?她自己私会奸夫最后落了个这般下场。娘娘就得替她受罪么?子阳君倒是说说看,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棠悦一顿抢白说得子阳君的脸更加的黑,他心底虽是有那么几分不满,但也知道棠悦这么说也是应该的。 “御王妃娘娘的委屈我都看都眼里,你有喜欢的什么药材都可以来我们这儿拿。” 药神谷家大业大,有想要什么东西就开口便是,就没有他们药神谷拿不出来的。 棠悦眼睛一亮,这么看来也可以,总归是给娘娘一点心灵上的补偿的。 就是这儿补偿吧少了点,就是不知道娘娘是个什么样的意思。 “子阳君客气了,这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如果非要说是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是对于药神谷来说就是无妄之灾。药材就不用了,上一次你就给了我不少,我这儿根本还没有用完。不过,如果子阳君有心的话,就想问问子阳君什么时候方便帮我一个小忙就好。” 南洛倾当下是有一件事需要他来帮忙的,药材倒不是什么重中之重。 “王妃请说,只要是我能帮得上的。” “这事儿还是等明天说,今日子阳君也乏了,再说太多的事儿,子阳君可能听不进去。明日再说也来得及。” 南洛倾的话戛然而止。 子阳君微微一愣,没有继续追问,“那就等明日王妃,在下先走一步。” 他得赶着回去教训花溪,逼问她那个奸夫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的沉不住气,要在佛门圣地做这种事。 闹剧散了以后,众人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 个个都表示没有看够。 “看到了吗?那个花溪虽然长得挺瘦弱的,但是那模样倒是勾人的很!” “倒是挺有料的,这样的姑娘脱光了站在我的面前,我实在是把持不住。” “真不知道她的奸夫是谁,竟然如此有福。你们说,那个奸夫我们认识么?” “谁知道那花溪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照我说,那个花溪可能不止一个男人。” 第三百八十一章 偏心 听着这些话,南洛倾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棠悦脸上也是一副谁都别来打搅我的姿态。 等到走得远一点了,棠悦的兴奋感就克制不住了。 “天哪娘娘,那个花溪自作自受,刚才她那模样像是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为民除害。” “那个好心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南洛倾的神情也带着几分愉悦。 昨日花溪那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的跑来挑衅,说了她好几句难听的话。 一日之内,花溪就挑衅了两次,南洛倾怎么可能让她安睡? 棠悦眼睛都瞪圆了,“怎么会?昨夜安风在子阳君那儿,娘娘又是如何把那女人弄到高塔之上?” “借助一些工具就轻而易举了。”把常人觉得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不费吹灰之力的完成。 “娘娘可真是厉害。自此以后,花溪在大祁都抬不起头了,不知道她回西凉以后,还能不能像之前那般潇洒。”棠悦乐得看戏。 另外一处院子。 花溪把屋里能够看得见的东西都摔得稀巴烂。 花乘还好是躲得快,要不然也被砸了一趟。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今早醒来就已经看不见你了,找了半天,没想到你在那种地方挂着。” 花乘一脸的无语,昨日明明都好好的。 早就与她说过不要随便的招惹南洛倾这个女人,可她偏偏不听,这才落得这般下场。 花溪眼中染上几分血色,恨意从头到脚的弥漫出来。 “昨夜我们去见了南洛倾以后,你们先离开。我留下来与南洛倾说了几句话,也就只有这几句话的功夫,我就晕了过去。南洛倾的手段你是见识过的,她几根针就可以把我轻而易举的定住。我一个人落到她的手里能够讨到什么样的好处?晕过去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最后一面见的是南洛倾,你说如果不是南洛倾害我,是谁把我弄到那高塔之上?” 回来的路上,花乘已经听了她说了很多遍,当下的耳朵都要听出来茧子了。 “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事情是南洛倾做的?二十层的高塔只有绝世的高手才可以上去。南洛倾又不是什么高手,怎么可能把你带上去?” 花乘觉得花溪这人就是不带脑子,怎么几次三番提醒的事情她都不能记住? “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要站在南洛倾的那边为她说话?到底我是你的师妹还是她是你的师妹?” 花溪的眼神凶得仿佛要杀人,而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花乘。 花乘打开扇子挡住半边脸,也挡住她那浑身的煞气,“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你也知道南洛倾那人诡计多端的很,如果要怪的话就只能怪你没有听我的劝,非要与她过不去。” 花溪气得不行,她都已经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了,自己的师兄竟然还怪她,觉得是她招惹南洛倾在先。 气急败坏之下,她只能拿起鞭子对着花乘一阵乱舞。 “你要是觉得我做的不对,那你倒是去认那南洛倾当你的师妹,你在我这儿数落什么?难道我天生比那南洛倾差不成?” 花溪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拿她与南洛倾对比,而且还比不过南洛倾。 她喜欢秦御修,按理说,以她的身份喜欢秦御修,已经算是下嫁了。 毕竟大祁比不上西凉,自然也比不上药神谷。 她是西凉的郡主,更是药神谷人人捧在掌心护着的小师妹,只要她嫌弃别人的份,哪儿有别人嫌弃她的份? 可在秦御修的眼里,她就是处处不如那南洛倾。 南洛倾一无是处,身份更是低贱。 虽说是元安侯的嫡女,却是个不受宠的。和她怎么比? 可秦御修那人就是死心眼的很,除了南洛倾谁都瞧不上。 还有师伯子阳君,明明是个清醒的人,寻常人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可是呢?师伯就是觉得南洛倾的医术更好,为人也更好。 只要是有什么龌龊的事儿就都是她干的。 凭什么?凭什么对她如此的不公平? 她才是药神谷的人,那南洛倾是大祁的贱人,师伯怎么能如此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 事到如今,师伯还被南洛倾那人牵着鼻子走。 而想来是拥护她的师兄花乘,她无论是做什么事儿,好事亦或是坏事,师兄永远站在她这一边,从来没有责怪过她的意思。 怎么碰见南洛倾以后所有都变了? 就连一直都支持她的师兄都觉得这些事是她的错? 她这么惨烈,就连清白都没了,还被那些肮脏的男人看光了,为什么到头来还是南洛倾是对的? 就没有一个人对她有一分一毫的怜惜。 “那女人有手段的很,你如何与她争?我是你的师兄,自然是为你好的。事已至此,你再怎么纠缠也不会有更好的改变。你不如往后看。”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一个男的哪儿需要什么名声?而我都已经被人看光了,我以后该怎么办?” 花溪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她可是天之娇女,怎么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你的身份根本不用去注重这些事。”花乘倒是觉得她矫情得很,毕竟这么多年,花溪做的穷凶极恶的事情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她的名声怎么样大家心里也都有数,在这个时候她提出这个说法,岂不是无比的可笑? 花溪又觉得花乘这么说是在嘲讽她,她二话不说的拿起鞭子就朝着花乘冲过去。 “你说得倒是轻巧,凭什么你觉得不重要,就可以让我也觉得不重要?你一个男人又怎么能懂这些?你就是被南洛倾那个狐媚子勾走了魂,所以才处处维护她。亏我之前待你那么好,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 花溪势必要把花乘打得满地找牙,只不过是她现在根本不是南洛倾的对手,教训一下花乘还是可以的。 子阳君急匆匆的回来的时候就是看见花溪追着花乘打个不停的模样。 “住手!你到底还有疯到什么时候?” 第三百八十二章 送走 花溪隐约余光瞥见子阳君进来。 花乘下意识的顿住脚步,就毫无征兆的被花溪抽了一鞭子。 花乘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花溪倒是想追加一鞭子来解心头之恨。 子阳君怒火攻心的直接上手抓住她的鞭子,“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 “师伯,你别管我。花乘就是我们花家的一条狗,既是一条狗,又怎么会疼呢?被我打是他的荣幸,他应该觉得幸福才是。” 花溪自认为若是没有花家的帮衬,花乘能活下来就已经极厉害了,怎么可能会有如今的成就? 花乘就是得对她感恩戴德。 “别发疯!花乘是你的师兄,你眼里到底有没有长辈?是谁把你惯得如此的无法无天?若是在药神谷,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这儿不是药神谷,这儿是大祁,也是我说得算!” 子阳君这辈子生的气都没有这几日的多。 他现在一看到花溪脑子就嗡嗡的疼,若是哪一天她不折腾了,他都谢天谢地了。 “师伯你也是一点儿都不公正。你的眼里只要那南洛倾,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我现在不过是教训一条我们花家的狗,你都不让。这日子你还让不让我过了?” 花溪满肚子的院子,她的鞭子被收走,她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摸出来了银针,打算用这银针狠狠的教训一番花乘。 这种拿人扎针来教训的事儿她小时候就经常做。 这件事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得心应手。 所以,如今用银针把花乘扎了一个半身不遂什么的,也是极其简单的事儿。 子阳君绊到了她,还夺走了她手上的银针。 “你是想要手上再背上几条人命?你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别以为你爹是摄政王,你就可以在我这儿肆意妄为。” 花溪趴在冰冷的地上,疼得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抖。 本就是在高塔之上就已经吹了一夜的冷风,大悲大喜过后又受了很大的刺激,她现在脚步都是虚的。 被子阳君打过一巴掌以后,她又被绊倒在地,体力也到了极限,就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原来你还知道我爹是摄政王,既然知道我爹是摄政王,你怎么还是这幅态度对我?就不怕我爹不放过你没?师伯?” 花溪恨得咬牙,她身份这般尊重,这些人怎么敢如此对她? “你既然是进了我这药神谷,就要守我这药神谷的规矩。我是你的师伯一日,就有只给教训你。” 子阳君也不想和她讲什么大道理,先是用银针封了她身上的几个穴位,让她不能够随便动弹。 “实话实说,昨夜和你私会的是什么人?” “昨晚就是南洛倾设的一个计谋,我哪儿有什么私会男人?哪儿有什么男人?” 花溪承认,这辈子她撒了许多谎,可这一次,她是一点儿谎都没有说,就是无比的真心实意,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她。 “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那个男人?你若是一天不说,你就一天在这个地方待着,哪儿都不准去。” 子阳君面色沉了下来,一点儿都没有要和她开玩笑的意思,而是真的让她好好的思考,是不是要选择坦白从宽。 若是不坦白的话,她可是要受不少的罪。 “师伯,你到底讲不讲道理?我根本就没有做的事情从让我承认什么?我去哪儿给你找那男人来?” 花溪已经在奔溃的边缘。 “你的嘴的确是硬。既然你还是在包庇那个男人一切随你。不过你要想明白,你一定要和御王妃娘娘道歉。你说的那些话太过分,对她一个姑娘家造成很大的伤害。” 子阳君还没有说完,花溪就尖叫。 “事情都是她策划的,她凭什么让我道歉?她有什么资格让我道歉?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我道歉做什么?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那南洛倾不仅不觉得羞愧,竟然还妄想要我这个被害的人道歉?” 子阳君嫌弃她的声音尖细得很,听着就难受。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你若是不愿意道歉,选择我也给你了。你这半个月的时间就在这个地方待着,哪儿都不准去,等你想明白了再说。” 子阳君已经打算从慈云寺离开以后,就把她送回药神谷去。 然后也会把最近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摄政王,让他看看这个女人背着他的时候都做什么离谱的事情。 “为什么让我向南洛倾道歉?她是什么身份?配我和她道歉么?再说,这件事怎么就成了我的错?失去清白的人是我,你作为我的师伯,你为什么不帮我去抓住南洛倾为了讨回公道?你的心就是偏到了南洛倾那儿去!” 花溪整个人都炸了,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情么? 师伯竟然要他向害她的人道歉?这世上还有比这个更加荒唐的事情么? “你这人还真是不可救药,无法理喻。” 子阳君也气得不行,还以为好好的与她讲道理她就能听进去,没想到她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情绪,一点儿道理都不讲。 还有所有人都顾着她的情绪,陪着她耍性子。 花溪还想再说什么,子阳君就想要让人把她现在就送走,不要在这儿碍眼。 花乘开口:“慢着,师伯,这件事的确是小师妹不好。但是你也不要这么严厉的对待她。她还是个小姑娘,与她好好说的话,她一定可以听进去的。师伯你先回去休息,这件事让我来说说,万一小师妹就听进去了呢?你也不要跟着生气了。” 子阳君找就不想与她说话了,听见花乘这么说,他自然是点头答应。 “嗯,你与她好好说。” 子阳君快步离开,是一刻都待不了。 花乘把门光了,花溪又对着花乘冷嘲热讽。 “你是怕了我们花家了是吧?你现在又在这儿装什么好人?你都已经是南洛倾的人了,你还在我的面前表忠心做什么?滚出去!” 第三百八十三章 不甘 花乘耐着性子解释:“小师妹,我知道你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我就算是和你把嘴皮子磨破了,你也不会信我的。但是师伯的态度你也是看到了,除了我与你是一起的,还有谁是站在你这边? 师伯在药神谷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你还是不要和他反着来,对你也有好处。”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怂得要命?我爹是西凉的摄政王,说句不好听的,整个西凉都得听我们花家的。本小姐何必和一个老东西卑躬屈膝?” 花溪口中的老东西就是子阳君。 子阳君名望的确是高,但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名望再高的人能比得上她的身份? 若是在西凉的话,她想要谁死就让谁死,哪儿有这般复杂的弯弯绕。 也就是在大祁才会受到这么多的限制。 花乘急忙跑到门边看了好几眼,发现没有同门的人在附近,而子阳君也早就走远了,她口出的狂言没有被外人听到。 “小祖宗,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你忘了今日你这般不就是被这张嘴所害的么?” 花乘心里极其的不耐,哄着一个小姑娘是极其烦躁的事儿。 可他如今获得的一切的确都是花家给的。 若是惹得花家不快,他所拥有的一切,说没了就没了。 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属于自己的东西飞走? “你还是怪我的意思么?你要是觉得我不好,那你就滚开,老娘并不稀罕你假惺惺的可怜。”花溪闭了一会儿眼睛,身上疼得她自己都捉摸不透到底是哪儿疼,好像哪儿都疼。 她现在是无法动弹,要不然高低是要狠狠的抽打南洛倾一顿。 “我与你是一条船上的人,既是一家人怎么能说两家话?我对你怎么样,这么多年你自己不了解么?我知道你心里有气,这件事也的确是存在着许多蹊跷。伤害你的人八九不离十就是南洛倾。可我们手里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又如何能报复她?不如现在先卧薪尝胆,其他事儿等以后再说。要是你再这么莽撞,岂不是直接就被师伯给送回去了?那还有什么以后? 西凉与大祁隔着万水千山,等到那个时候你想对付南洛倾,那无疑是比登天还难。其中的利弊你应该比我明白,因为不需要我专门说给你听。你说是不是?” 花乘这人就是嘴皮子利索,说话好听得很,总是能安抚好花溪的情绪。 花溪稍作思索,思绪也变得清朗起来了。 “所以说,南洛倾故意这般对我就是为了把我送回西凉?这样一来,也就没人和她抢御王了?” 话一出口,花溪就觉得这种事极有可能。 南洛倾肯定是担心她散发魅力把御王给勾走了,所以才百般陷害她的清白,又试图挑拨她与子阳君之间的关系。 “是这么个理。”花乘虽不理解她奇怪的想法,只要她自己是可以自圆其说的,他也就随她了,“所以小师妹,你越是冲动,越是与子阳君对着干,越是重中了南洛倾的奸计。你应该不想被她牵着鼻子走吧?” 花溪皱起眉头,满脸写着不情愿。 她这辈子还没有为了什么事情低过头,让她向南洛倾低头?做梦! “难不成你要我算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没有让南洛倾满门抄斩都算是好的!” 花溪暴躁的从喉咙之中发出一些古怪的声音来。 花乘继续安抚着她的情绪,“自然不是让你就这么算了,就是想要让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南洛倾既然让你这般难受,那你也不要让她好过。只不过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花溪的脸上爬上几分讥讽,“在我的字典里可从来没有什么从长计议。我要做的事情就必须要做到。南洛倾让我今日如此难堪,她就别想好过。” “你已经有了办法?”花乘对她的性子了如指掌,见她露出这幅阴冷的表情,就知道是已经有了不错的办法,而且势在必得。“什么有的办法说来听听。” “我带了我们药神谷的圣药,这东西稀罕的很,不论是谁用了都会失了理智。我知道你对南洛倾也有那么点意思,你帮我把这件事给做了,我也让你好好尝尝南洛倾是什么滋味,你看如何?” 花溪翻着眼皮看花乘,笃定他是会心动的。 “圣药?那东西不是药神谷的禁药么?你就这么拿出来,若是被查到的话,恐怕是不止被赶出药神谷那么简单。”花乘有些犹豫。 “药神谷还得靠着我爹呢,你不会真的以为药神谷能把我怎么着吧?就是因为圣药知道的人比较少,这样用了,才不会有人查到我们药神谷的头上。你也别和我说那么多的废话,我就问你,你到底想不想尝一尝南洛倾的滋味?你若是想的话,就照做。” 花溪最烦的就是磨磨唧唧的人了。 一个大男人,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滚,哪儿需要犹豫这么长的时间? 花乘用理智想的话,知道这件事做了的话会沾惹上大麻烦,一是牵扯到陷害御王妃娘娘,二是牵扯到禁药的事儿。 可南洛倾那清冷又高不可攀的模样实在是勾得人心痒痒的。 今生若是不能尝到南洛倾的滋味,显然是一种遗憾。 他这辈子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弄到手,又怎么能允许自己后悔? “小师妹,你也知道,我最是宠你。你既有这样的想法,那我自然是支持你的。南洛倾毁了你的清白,我又怎么会坐视不管?当然是也毁了她的清白,才能解你的心头之恨。” 花乘一双桃花眼紧盯着花溪,语气更是有万分的真诚,任谁听了这样的话都觉得对方是百分百的为自己好。 “呵,你这人还真是虚伪,明明是你自己也喜欢南洛倾那副皮囊,还做出一副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我好的姿态。你自己扪心自问一下,你是不是单单为了我?” 第三百八十四章 圣药 花乘被她说得口干舌燥,舔了舔干涩的唇,爽朗一笑。 「小师妹,你怎么又绕到这些事情里出不来了?只要结果是好的不就是好的吗?只要我们所求的事情能够完成,能够帮你把这仇给报了,你非得了解那么多,岂不是累了自己?」 花溪冲她翻了个白眼,「你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虚伪。无所谓,只要能让南洛倾付出应有的代价,我是不会在乎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现在身上的穴位还没有解开,浑身难受得很。 「你能不能把我身上的穴位给解了再说那些没用的东西?」 这人是不是眼瞎,她都已经这么难受了,他怎么还在发愣? 花乘轻垂眼眸,话语之中有几分遗憾,「你知道的,我的意思学得也不怎么样。这是师伯下的禁制,怎么可能是我轻松就能解开的?」 「你怎么这么没用?我们花家养你吃白饭的么?」花溪别过脸去,是多余的一眼都不想再看见他这个蠢货。 花乘按耐下自己的不爽,「你身上的这个穴位除了师伯,没有人能够解开。你想要对付南洛倾,至少得先恢复自由,你与师多说两句软话,师伯也就放了你,你也不必那么多的苦。」 「知道了。你去和师伯说,说帮我解开身上的穴位,我呢就不会再犯之前那些的错了。」 其实不是不再犯错了,只是不会再把错误摆放在明面上说了。 有什么小举动的话,肯定是背地里做。 她不会让子阳君再次抓到她的小辫子。 花乘没有动,依旧是在她面前蹲着,还一脸为难的模样。 花溪的火再次冒了出来,「什么意思?我现在是连你都使唤不动了么?不是让你去和师伯说一声都不行?那你之前与我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做什么?」 花乘立马解释道:「怎么可能是不愿意为你做?而是师伯离开之前就已经把所有的要求都告诉你了。师伯说了他需要的是你与南洛倾道歉。你若是一直不同意的话,那你就只能一直在这个地方面壁思过。 不仅浑身的穴位被封了难受,就连自由都没有。所有我的建议是,你最好这一次是和师伯低头一次。」 花溪尖着嗓子再次叫唤了起来。 「那个叫做和师伯低头么?那个难道不是和南洛倾低头么?南洛倾有什么资格让本小姐和她低头?本小姐不要面子的么?」 花溪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南洛倾低头,就算是要了她的命,她也一点儿都不想与南洛倾低头! 花乘就知道她听了会耍小性子,可还是和她好好的说。 要不然以他的经验来看,如果不好好说的话,最后遭殃的肯定是她。 「那不是和南洛倾低头,那不过是迫不得已的。你也就和她稍稍的低下头,等事情发生以后,她南洛倾可就成了众矢之的,等到那个时候,她就得跪在你的面前痛哭流涕了。」 花乘与她好言相劝,希望她能够识大体一些。 花溪皱着眉头想了很久,可还是没有办法轻松的答应。 「除了这个办法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么?本小姐若是真的和那南洛倾低头的话,那南洛倾岂不是开心死了?本小姐已经两次栽在她的手上,总不能第三次还是和她低头?」 花溪就是做不出来这种能够让南洛倾高兴的事情来。 一想到南洛倾得意洋洋的样子,她就觉得自己又死了一次。 「可除了这个办法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师伯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他一但决定做得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你刚才又把他气得够呛。事情几乎是不可挽回的。好在师伯还是给了你一点机会。你只要和那南洛 倾道歉,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会烟消云散。 而且还有一个好处。南洛倾见你都道歉了,就会明白你以后也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那么她对你自然而然的就没有了警惕心。等到这个时候你再动手,南洛倾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这个你可明白?」 到时候事情的成功率自然是大得很。 花溪盯着花乘看了一会儿,其实还是想问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可惜……想来想去,花乘说得句句在理。看書菈 「行,那你去和师伯说,我同意了。」 花溪自己挣扎了许久才说出这句话。 花乘脸上终于露出一抹轻松的笑,「那好,我这就去和师伯说你已经想清楚了。其实只要你想清楚了,以后的路也就好走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南洛倾回去以后和棠悦安分三人吃起了斋饭。 慈云寺一直都是在苦修,吃得东西也精细不到哪儿去。 就连棠悦这种都觉得吃食难以下咽,就别说娘娘了。 棠悦喝了一口豆腐汤以后,瞧瞧的看了娘娘两眼,娘娘神色如常的吃着,但是看得出来没有什么胃口。 毕竟小山一样的米饭几乎都没有减少。 棠悦生怕南洛倾在这儿待了几天就瘦了,她火速的放下筷子,「娘娘可有喜欢吃得什么东西?奴婢要么去外面给你买一些回来。」 烧鸡、烤鸭、燕窝之类的。 总不能把娘娘给饿着了。 再说这些人吃得不好,总不能让娘娘也跟着一起吃苦吧? 「不必了,这么一去一回的,天都要黑了。」南洛倾看了眼天色,天色低沉沉的,夜里可能有雨。 山路不好走,棠悦这小身板出去回来一趟未免太折腾了。 「奴婢就是见娘娘吃东西没有什么胃口,才想着能不能出去帮娘娘买些好吃的东西回来。其实奴婢一点儿都不怕远。」 棠悦还是想去,其实她的脚程要是快一点的话,天黑之前就可以回来。 安风低头听着她们的对话,顺便把饭全吃了。 他放下筷子说:「娘娘喜欢吃什么,属下可以去买,这儿的山路对于属下来说简单得很。」 南洛倾笑道:「你们两个就别折腾了,按照你们这么说的话,那本王妃岂不是要去找几个厨子来?一日三餐不停的换?」 第三百八十五章 斋饭 「奴婢也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这儿的吃的太过于粗糙了,奴婢都有些吃不下去,娘娘肯定也觉得难吃。要是早知道这儿的东西这么难吃,那么奴婢也会为娘娘带两个厨子来的。」 不就是厨子么?御王府又不是请不起大厨。 厨子不厨子的不是什么要紧事。 娘娘不能饿着才是要紧事。 「这儿的吃食的确是不怎么样,你去厨房拿一些素菜来,本王妃做几道菜好了。」 南洛倾让人把桌上的东西收了,这些清汤寡水的东西看着就没有什么食欲。 吃个一两顿也还好,要是天天吃的话,岂不是看见这些东西就不想动筷子? 「啊?娘娘要亲自下厨?」棠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因为她是奴婢,什么事儿都应该她去做才是,怎么能够看着娘娘去下厨,她在一旁等着吃呢? 这样是极其不好的! 「怎么?难道你要帮本王妃下厨?」南洛倾笑盈盈的看着她,觉得她这幅呆萌的小兔子模样很是可爱。 「如果娘娘不嫌弃奴婢的手艺的话,奴婢是很乐意做的。」不就是做饭么?她觉得自己天赋异禀。 「罢了,还是安安分分吃一顿好点的吧。」南洛倾并不排斥下厨,下厨对于她来说是一件放松的事儿。 因为等到最后吃上亲手做的饭菜以后,那种满足感是其他东西无法替代的。 棠悦不高兴的嘟着嘴,低落道:「啊?我这是被娘娘嫌弃了么?难道我做的吃的就那么难以下咽?」 安分马上反驳道:「怎么会?你要是能天天给我做的话,我绝对是吃一辈子都吃不腻的。」 说完以后他又开始后悔,说得这么直白,就直接把自己的心意都说出来了,棠悦会不会很反感? 「那做饭要做我也是做一辈子给娘娘吃啊。你在想什么?」棠悦双手撑着脸颊,嘴里哼着小调,「娘娘的手艺天下无敌,等下就可以吃娘娘亲手做的饭了,想想就开心。」 安风把自己的心放回肚子里。 原来棠悦是一点儿都听不出来他的心意。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棠悦能够发现他的情意呢? 转娘一想,其实不发现也挺好的,要是被发现的话,他或许已经被棠悦赶走了,就连坐在她身边吃饭的机会都没有了。 安风庆幸自己什么都没说。 棠悦根本就坐不住,跟着南洛倾去了小厨房帮忙。 过了没一会儿,南洛倾就端来了不少荤菜。 有红烧狮子头,红烧肉之类的。 棠悦看着就垂涎三尺,这就是熟悉中的香味儿。 几道菜送上桌以后,就连屋里的沉闷之气都散了不少。 「吃吧,要是再不吃可就凉了。」南洛倾先动了筷子,棠悦也安风自然是不客气。 与南洛倾相处久了,他们也知道娘娘的性子好,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规矩多。 反正就是在娘娘面前无疑是轻松放松的。 菜肴的香味让他们欲罢不能,一口接着一口,就连话都不愿多说。 门外响起脚步声,对于埋头吃饭的两人来说,他们是连抬头都不乐意。 一直到元一大师和子阳君进来,他们才放下筷子。 棠悦起身,「大师与子阳君怎么来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桌子,还有这么多菜,要是他们也没有吃饭,留下来用饭该怎么办? 那他们几个可就不够吃了呀。 元一大师脸色不太好,而跟在他身边的有竹是一点儿都没有掩饰厌恶。 「 御王妃娘娘,我们知晓你是贵客,但来了我们慈云寺,就得守我们慈云寺的规矩。我们寺里都是吃斋饭,你这么贸然的破坏我们的规矩,是不是不太好?」 妆容精致的花溪冷笑一声,嘲讽道:「可不是么?御王妃娘娘心里根本就没有规矩。竟然在寺里就吃起了大鱼大肉,这把几位大师放在哪儿?」 花溪是跟着子阳君来道歉的。 当然,她是十分的心不甘情不愿的。 是花乘在一旁哄了她半天,她才跟着子阳君出门。 而在路上又碰见了元一大师,元一大师也有点事来找南洛倾,他们就一起来了。 可刚进屋,就闻到屋里的食物的香气。 他们知道这香气绝对不是来自于斋饭。 进屋一看,果不其然,桌上还摆着红烧肉呢。 这下,南洛倾怕是会被元一大师赶出去! 花溪得意得很。 能让南洛倾吃瘪的事儿都能够让她开心不已。 南洛倾冷笑一声,「你自己眼睛瘸了,就不要把几位大师给带上。」 「你说什么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你哪儿桌上放着的不是红烧肉?慈云寺里面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吃红烧肉。你坏了慈云寺的规矩,那就要滚出去赔罪!」 「几位大师也觉得本王妃坏了慈云寺的规矩?」南洛倾淡然的走开几步,让几个人把桌子上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元一大师终于开口,「我们知晓御王妃娘娘在王府是过得养尊处优的生活,可这并不代表能在慈云寺如此的随便。你这样的话,我们慈云寺可留不了你。」 棠悦不满道:「大师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要把娘娘赶出去?那你不就是过河拆桥了么?你们拿了娘娘那么多的银子,不就是吃一顿饭么?哪儿来得那么多的规矩?」 而且明明是他们做饭难吃得很,难道不可以他们自己做吃的么? 这几个人未免管得太宽了些! 「放肆!规矩就是规矩,不可以随便更改。」有竹听不得这些话,「不论是谁都得如此。」 他不可能算了,既然都看见了,肯定是要把她请出去的。 花溪趁机冷嘲热讽了好几句,「哟,自己做了什么事儿自己不承认?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见了,你还想赖了不成?要点脸吧。」看書菈 「如果本王妃没有开荤,你能不能滚出去?」南洛倾冷冷的看了眼花溪。 这个女人的心态还真是厉害,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竟然还能够来她的跟前造作。 「怎么可能?你是在做梦么?」 第三百八十六章 不服 花溪一开口,又被花乘扯了扯衣角。 「你别忘了是经历怎么一番辛苦才从那地方出来,身上的穴位刚解,你可不要在这个时候沉不住气。我们是要办大事儿的人,不能被这么小的事情给乱了阵脚。」 花溪梗着脖子,显然是不服的。 「怎么?我答应来道歉就得低人一等不成?道歉是为了顺势而为罢了,不会真以为本小姐怕了她?再说,她自己在寺里开荤被人抓了个正着,与我有什么干系?难不成是我逼她南洛倾的?依我看,就应该把她赶出去,免得脏了这儿。」 花溪语气是极其嚣张的,但顾及到子阳君还在,她可不敢太过于放肆,声音压低了几分,要不然以子阳君的性子,肯定是要把她继续关押在院子里,过分一点的是直接封了她的穴位不让她动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也就这段时间忍一忍,等她回了西凉,肯定和父王好好的告状,述说她这些时日在大祁受得所有苦。 让这些人千倍百倍的偿还。 还早呢,大家走着瞧。 花乘摸了摸鼻子,「小师妹说得在理,既然是她自找的,就别怪我们落井下石。」 花乘倒是也盼着借这个机会出一口恶气。 之前被南洛倾打压得抬不起头来。 「你别以为你自己是个王妃就可以不顾规矩。寺里的规矩是这般,你既然坏了规矩,就要付出代价,你反而让本小姐滚出去是什么道理?」 花溪得理不饶人,咄咄逼人的嘴脸惹人厌恶。 棠悦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开始后悔,若不是她提了一嘴这儿的饭不好吃的话娘娘也不会亲自下厨。 把她赶出去就好了,怎么能让娘娘离开? 先不说娘娘来这儿是为了治疗心疾,已经与元一大师谈好了,还因此花了不少的银子,那银子花出去了也不可能拿回来了。 既然银子都已经花了,怎么着也得让元一大师帮娘娘的心疾治好才行,怎么能这个时候被赶出去? 二来,娘娘与花溪素来不对付,双方碰面已经明枪暗箭的斗了不短的时间,每次都以花溪失败作为结局。 在她的眼里,娘娘只准赢,不可以输。 若是娘娘真的被愿意大师赶出慈云寺,那么岂不是让花溪给赢了? 以后娘娘还怎么在药神谷的人面前抬头做人? 棠悦走了出来,高声道:「这东西是我要吃的,与娘娘无关,元一大师若是要追究,那就把我赶出去好了。整件事和娘娘没有关系。」 花溪双手抱胸,桀骜的说道:「你骗谁呢?你都吃了,难不成南洛倾没有吃?再说,你是南洛倾的奴才,你犯了错就是得南洛倾来负责。你们一个都别想跑。你们这么做就是让元一大师难堪。大师,我说得没错吧?」 花溪扭头看着脸色阴沉的元一大师,语气强势,俨然忘了早先让元一大师尴尬的不是她一样。 「御王妃娘娘,你这么做我们慈云寺是没有办法接受的。所以,还请你离开。」元一大师扳着一张脸,是毫无商量余地的。 他一开始对南洛倾的印象还是很好的,还以为她是完全不一样的达官显贵,不曾想,天底下的乌鸦都是一样黑。 御王妃娘娘与那些胭脂俗粉是一样的。 棠悦急了,解释道:「这件事是我提的,与娘娘没有关系,就算是要离开,那也是我离开,与娘娘没有半分关系。你们怎么可以这么颠倒黑白?」 「姑娘别说了,这就是我们的规矩。还请你们在一个时辰之内离开。」有竹还觉得自己很有礼貌了。 当然此次过后,他不会再让南洛倾出现 在慈云寺。 南洛倾听了他们说了半天,就连眼皮都没抬。 眼看着周遭终于安静了几分。 南洛倾清冷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你们慈云寺的规矩不就是不能在寺里开荤么?若是本王妃真的做了坏了慈云寺规矩的事儿也就算了,可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本王妃做出坏了慈云寺规矩的事儿?」 花溪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哪儿没有?你桌上摆着的不就是荤菜?你真当我们所有人瞎了不成?」 「那你可真是瞎了。」南洛倾用筷子戳破红烧肉,露出里面白嫩的和豆腐似的部分,「这红烧肉是豆腐做的,只不过形状像是红烧肉罢了。你们说本王妃坏了规矩?坏的是哪门子的规矩?」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是不惊讶的。就连棠悦和安风都一头雾水。 可他们吃这块红烧肉的时候已经吃出来肉的味道了,怎么可能是豆腐? 反正他们是一点儿豆腐的味道都没有尝出来,唯一尝出来的就是肉味儿。 而且还是很香的肉味儿。 其他人想的东西都差不离,什么?这块红烧肉竟然是豆腐做的? 怎么可能?做得这么逼真的肉怎么可能是豆腐做的? 在其他几个人还在愣神的时候,花溪就已经气坏了。 「南洛倾,你颠倒黑白的能耐还真是炉火纯青,你是想要指鹿为马么?这一块红烧肉也可以说成是豆腐?」 花溪放肆的笑着,仿佛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几位尝一尝不就知道了?」南洛倾端起盘子,拿了几双筷子给他们,让他们一一品尝。 当然,其中不包括花溪和花乘。 子阳君尝了一口,有竹一开始还是犹犹豫豫的,要是吃了发现是肉,岂不是犯戒了? 子阳君倒是没有这样的顾虑,他也想知道真相是什么样的,就没有犹豫的吃了。 第一口是浓烈的肉香,比一般的红烧肉还要好吃。 他沉醉于那味道,一时之间忘了品尝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 他拿起筷子又吃了一口,这一次的确是能尝出来里面的豆香,口感也与一般的红烧肉不同。 他又掰开一块仔细的看了看,肉和豆腐他还是分得清的。 「这东西的确是豆腐做的,并不是红烧肉。」 子阳君是什么人?可是一言九鼎之人。 他说的话自然是板上钉钉的。 第三百八十七章 送上门 有竹盯着那盘子豆腐做得肉,咽了咽口水,心中的好奇到达了极致。 既然子阳君都说了这东西是豆腐做的,那么他尝一口也不算是破戒! 有竹先是用眼神询问了元一大师的意见,「师父,我试一试这东西的真假。」 元一大师微微点头,眼中露出困倦。 到底是红烧肉还是豆腐? 子阳君说是豆腐,那应该是八九不离十吧?可这模样和香味和肉太像了。 再说,肉那东西怎么能是豆腐轻易可以做出来的?要是真的可以做出来,为什么他们之前都没有见过? 换句话说,南洛倾本就长得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模样,她怎么可能会做饭?而且还把饭做得这么好? 元一大师独自的困惑着。 有竹拿起筷子就没打算客气,直接吃了一大口,好吃得眼睛都瞪大了。 他的味觉相对敏感,其实第一口就尝出来这素菜的豆香儿,没有肉的腥味儿。 但是他还是装作没有尝出来,皱着眉头又夹了一口,然后偏头想了一会儿,「这个味道是有点像的,但是吃得太少,还是没有区分出来,你们等一会儿,我再尝一尝。」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吃了三块。 棠悦急了,你尝就尝,怎么能把所有的都快吃完了? 这可是娘娘做给她吃的! 她才吃了两小块呢,怎么最后都进了有竹师兄的肚子? 棠悦心疼道:「你吃了这么多块也够了吧?要是还没有尝出来,那就不要吃了,换个人试试。」 有竹师兄打了个饱嗝才放下筷子,「在下的想法与子阳君是一样的,这的确是一盘素菜,不过味道与真实的红烧肉是当仁不让的。」 其实他觉得这素菜比红烧肉更胜一筹。 他们寺里怎么就没有做得这么好的菜肴啊? 不过是吃了几口,有竹已经开始念念不忘了。 因为子阳君与有竹吃了都说是素菜,元一大师也尝了口,更加确定的点头,「的确是素菜。」 眼看着是错怪了南洛倾,他的面上也有些挂不住。 「在佛门圣地,本王妃也做不来坏了规矩的事儿。」 花溪不过是一晃神,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师伯,大师,你们有没有弄错?这件事怎么可能不是南洛倾的错?那明明是红烧肉,怎么可能成了豆腐?在这儿瞎糊弄谁呢?」 花溪不甘心南洛倾脱罪,她好不容易才抓到南洛倾的小辫子,怎么肯就这么简单的放过? 「你是连师伯的话都不信了么?」子阳君瞪了花溪一眼,早知道她如此的口无遮拦,就不应搞把她带出来。 「可是……」花溪不死心的拿起另外一道菜,「或许那道红烧肉是豆腐做的没有错。那么这道红烧狮子头也是豆腐做得不成?」 哼,休想骗她,他的眼睛精得很,可不像这几个老东西一样头晕眼花的,连东西的真假都分不清。 同样是刚才的试吃顺序,几个人吃得津津有味的,他们可以肯定这道菜不是肉做的,但是尝不出来是什么做的。 迎着众人困惑的眼神,南洛倾解释道:「这是有一种香菇做的,这种香菇的口感和味道都和肉相似。所以才能做出来素菜的红烧狮子头。」 有竹惊喜得就差没有拍手叫好了。 本以为红烧肉入口即化就已经是巅峰了,没想到红烧狮子头的味道更加惊艳。 只可惜这么一小盘的素菜根本就不够分。 「怎么可能?南洛倾你糊弄谁呢?你真以为谁都可以被你骗不成?」花溪觉 得天都要塌了。 她在西凉的皇室也算是什么好东西都见过的,可从来没有听说过用豆腐和香菇就可以做出来肉的味道。 这简直是荒唐! 「放肆,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你还在纠结什么?退下。」 子阳君见她就烦,众人已经确定了这几道菜都是素菜,她还非要揪着这件事不放。 花溪立在原地不动。 南洛倾被洗涮了嫌疑以后,用帕子净手,「这件事可还没有完呢,花溪不能走。」 花溪警惕的盯着南洛倾,「你想做什么?」 「元一大师与子阳君也把花溪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明白花溪这人对本王妃口出狂言多次。之前是本王妃心善,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刚才你们也听清了,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花溪竟然就让本王妃滚出去。在我大祁的地盘,你是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种话来?」 南洛倾的话字字诛心,与之前温温柔柔客客气气的样子全然不同。 子阳君神色一凛,知晓南洛倾这是真的动怒了。 而源头就是因为花溪口不择言。 就算花溪中西凉是个郡主,而南洛倾还是御王府,身份不相上下。 再加上这儿是大祁的地盘,可容不得花溪随随便便的撒野。 花溪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现在理亏的很,自然是说什么都不对。 「谁让你做了这么像的素菜,你之所以会做这种事,肯定是因为你心思不纯。」 花溪思来想去,也只能够给她扣上这么一个帽子。 「你还真是什么帽子都要往我的头上扣啊。」南洛倾冷笑一声,「安风,按照我大祁的律法,她做出这种事情来,是会受到什么样的责罚?」 安风迫不及待的回答道:「自然是压入大牢教训一顿,要是还没有悔改之心,那就教训到有悔改之心为止。」 花溪怒了,「什么意思?你们什么身份要把本小姐关入大牢?本小姐可是西凉的贵宾!」 南洛倾不搭理他,而是看着子阳君。 「子阳君在大祁这么多年,肯定是对大祁的规矩了如指掌的。花溪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皇室,是个人都听不下去。本王妃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免得她以后又酿下滔天大祸。」 南洛倾瞥了花溪一样,是时候要清算一下账了。 「师伯,你可别听这个女人胡说。我不过是随便说了几句话而已,哪儿有那么过分?」 花溪可不想被关起来,盼着子阳君能够帮她。 第三百八十八章 教训 「到底是不是如此过分,也不是你说得算。本王妃认为,这件事小不了,你得去大理寺一趟。到底是存着什么心思说出这种话,那就得问问大理寺卿了。」 南洛倾的嘴角轻轻勾着,笑意是丝毫不达眼底。 花溪知晓大理寺是个要人命的地方,怨气大得很,一听就知道那地方不干净的很,她去哪儿岂不是会没了半条命? 「南洛倾,你是不是在假公济私?你是不是在故意整我?」花溪才不要去那个什么大理寺。 花乘在她耳边说了一声,「那个大理寺卿是她的表哥,关系好得很。小师妹,南洛倾这一次摆明是要你付出代价来。」 说不紧张是假的。 花溪只能够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子阳君身上。 「师伯,我可是药神谷的脸面,若是进了大理寺算什么话?那岂不是任由南洛倾把我们的药神谷踩在地上?这种事难不成你也能忍得了?」 花溪急切的等着子阳君的回复。 子阳君想了一会儿,决定帮理不帮亲,「这件事不是我来做主,就像是御王妃娘娘所说的,这儿是大祁的地盘,不管怎么样,你都得给御王妃娘娘应有的脸面。你若是不给,她自然是有法子教训你。」 言下之意,子阳君不会插手管这件事。 本来是带人来道歉的,又把南洛倾给得罪了。 子阳君就算是有饼一样大的脸也护不住她。 「我可是西凉的郡主,她什么身份可以教训我?」花溪依旧嘴硬个不停,让她给南洛倾低头,不可能! 南洛倾给安风使了个眼色,让他把还在垂死挣扎的花溪抓起来。 花溪自然不是安风的对手,一下就被拿捏住了。 花溪被迫跪下,惊叫连连,「滚开!你凭什么这般对我?你们这些低贱的东西!」 南洛倾上前就给了她一巴掌,格外的干脆利落。 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她留。 花溪被打懵了,张口又要骂。 南洛倾自然是又打了她两巴掌,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子阳君是直接把头别到另一个方向去,不愿再看。 反正他是管不了花溪,自然是不会出手救她。 对于花溪这样性子顽劣的人来说,不好好的教训一顿,她自己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样也好,让她懂点规矩。 有竹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在南洛倾打了好几下花溪的巴掌,他才开口阻止。 「御王妃娘娘,在下知道你心里有气,但这儿是佛门圣地,应该以慈悲为怀。你这么大打出手,不太好。」 看看花溪脸上那清晰的巴掌印,他倒是有了那么几分不忍。 「那她辱骂出口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觉得不太好?」南洛倾和煦的反问,但话中的冷意就算是隔得很远都感受得到。 有竹冷不丁的抖了抖,「不是娘娘想得那样,在下就是觉得这么打无济于事,冤冤相报何时了?」 南洛倾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你说得也是,这么教训太轻了,花溪姑娘是不会长记性的,也不会管好这张嘴的。为今之计就是让花溪姑娘记住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要不然,被有心人听去的话,还以为西凉要对我们大祁开战呢。」 开战?哪门子的开战? 她从始至终说的都是南洛倾,和西凉大祁有什么关系? 「南洛倾,你别把事情扯开,我说的从来不是那个意思,这是你自己的理解。」 「那你应该是没有听过一句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你这话说出口以后,别人会怎么想, 就已经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了。你几次三番的辱骂大祁的御王妃,不就是从来不把大祁放在眼里。 本王妃知晓你在西凉的身份不低,可西凉终究是西凉,而不是大祁。你说的那些话到时候传到陛下的耳中,听起来是什么意思,你说呢?」 南洛倾的指尖勾着她的脸,眼底是抹不去的嫌恶。 花溪感受到她的威压,吓得喉咙发紧,「我没有说大祁什么,你不要血口喷人。」 「哦?看来你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话是你说出口的,到时候他们如何解读与你可没有干系了。解读以后的后果,可得你来背。」 南洛倾甩开她的脸,用帕子仔仔细细的擦拭手指,若不是花溪这个女人逼得太紧,她也懒得去教训她。 可人就是这样,劣根性仿佛刻在骨子里。 越是退让就越是让人得寸进尺。 「南洛倾,你……」花溪知晓她说得是什么意思。 到时候把她关到大理寺去,她可没那么容易出来。 「子阳君,本王妃会顾着你的面子,不会把她送到大理寺去,可本王妃心里堵着一口气,如果这口气出不来的话,那么本王妃寝食难安。」 南洛倾看着子阳君,虽说是询问,但是态度是一如既往的强硬,不允许他拒绝。 「这件事是花溪与御王妃娘娘之间的事儿,你们自己处理就好。」 子阳君又不是不知道花溪是什么货色的人。 既然南洛倾都已经看在他的面子上退了一步,那他还有什么好要求的? 自然是随南洛倾了,只要留一条命就是了。 花溪眼睁睁的看着子阳君离开,恐惧占满了她的双眼。 「师伯,你怎么可以把我丢在这儿?你把我留在这儿,我怎么办?」 花溪觉得南洛倾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御王妃娘娘会留你一条命就是了。再说,你本来就是来这儿向御王妃娘娘道歉的。这一次正好,你可以直接用行动向御王妃娘娘道歉。」子阳君说不管就不管,一点儿都不含糊。 花乘倒是想插手,可他也没有能耐如此,他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子阳君离开。 有竹看了看子阳君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跪着的花溪。 既然药神谷的人都不管这些事,那么他更没有资格管了。 元一大师和有竹一同离开。 花溪惊恐道:「你到底要怎么对我?」 「就去外头跪着吧。先磕上一百个头。之后再怎么样,容本王妃想想。」 第三百八十九章 折磨 花溪眼中的惊恐被放到最大。 跪着磕头? 这天底下有几个人值得她这般做? 「你也知道本小姐的身份,你这么做就不怕挑起两国之间的纷争?等到那个时候,你就是大祁最大的罪人!」 花溪恨得面容都扭曲着,丝毫没有少女的娇俏。看書菈 她不仅怨南洛倾的狠辣,还恨子阳君与花乘不管她,直接把她丢下就跑了! 「你都不怕,本王妃有什么好怕的?你都能口出狂言,本王妃有什么事儿是不能做的?」 南洛倾又轻轻的笑了起来,转身去厨房打算再做一桌热菜。 本来很好的用膳心情都被她给破坏了。 出门之前,她吩咐棠悦看好花溪,顺便让她把头给磕了,至于磕多少下,都看她的心情。 棠悦跃跃欲试,一边摩拳擦掌一边期待的说道:「既然娘娘都说顺着我的意就好了,那么磕多少下呢?」 花溪惊恐的瞪大眼,她眼中的棠悦就像是一个恶魔,虽长着一张妙龄少女的脸,但是眼底的残酷是一分不少。 「按照娘娘的意思,那应该是不死就好了吧?」棠悦喃喃道,话说出口之后她瞬间就了然了。 不就是这么个意思么? 在她活命的前提之下动手,那就是怎么样都行。 「你要做什么?」花溪自然是听见南洛倾的那些话,她赌棠悦这个丫头不敢这么做。 「还能做什么?花溪姑娘刚才没有听见娘娘说得么?让你磕头谢罪,而如何让你磕头是我的事儿。」 棠悦嫌弃的对她翻了个白眼,这么能连人话都听不懂呢? 怎么如此的蠢笨? 花溪尖着嗓子叫唤道:「你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对付动手?」 她可是摄政王的女儿,哪儿有人敢对她动手?而且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丫鬟! 「花溪姑娘可能是误会什么了,现在说都可不是什么有没有资格。而是你惹怒了娘娘,就连子阳君都把你留给娘娘处罚了。你长这么大,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怎么听不懂人话呢?说来也是,畜生这么可能听得懂人话?」 棠悦字字扎心,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做一个要紧的人来看待。 「你骂本小姐是畜生?你这个贱婢,胆大包天!」花溪气得牙痒痒,怎么会有一个下人如此与她说话? 「是你没有认清自己是几斤几两吧?别忘了这儿是大祁并不是西凉。你要是如此做作,就回你的西凉去做作。在大祁,你就得听娘娘的。」 棠悦知晓她身上的穴位已经被娘娘给固定住了,就是她一点儿武功都没有,也是轻轻松松的可以钳制她。 棠悦对花溪的怨恨由来已久。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朱雀街上,不过是刚刚打了一个照面,花溪就给娘娘下了剧毒。 若不是娘娘命大,如今哪儿还有一个娘娘在? 第二次碰面,花溪就自己去了御王府,当着娘娘的面给王爷表感情,是丝毫没有把娘娘放在眼里。 当初她自己都这么做了,棠悦为何不能效仿?为何从把花溪放在眼里? 她又算得了什么? 这世上所有让娘娘难过的人都是***。 当时花溪在面对王爷的时候,自己用权势压人,不仅如此,还拿王爷的腿伤当做资本,硬是要拆散娘娘与王爷。 在棠悦的眼中,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拆散娘娘与王爷,一个小小的郡主配么? 好在王爷眼明,没有被花溪这个女人所蛊惑。 再次相见就是在太师府上。 娘娘受顾三公子的托付,去给虞月颜姑娘诊治,而花溪对着娘娘极尽嘲讽。 后来她的医术比不上娘娘,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娘娘用毒。 她的出现次次都在伤害娘娘,此次已是最后一次,她不可能坐视不管。 如果能够把这个祸害除了,就算是手上沾满鲜血又怎么样? 「凭什么听她南洛倾的?她又算是什么东西?」花溪简直是要气疯了。 就算她自己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处境里面,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她这辈子都不会低下她那高傲的头。 「我看你自己就不是个东西,还话这么多!」棠悦站在她的背后,按住她的头就往地上磕了好几下。 「咚咚咚」的声音听着就疼。 而花溪的脑瓜子就嗡嗡嗡的难受,已经感受到天旋地转了。 「你……」花溪用了不少的时间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以后,他头晕目眩,张口就要对着棠悦破口大骂。 棠悦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按着她的脖子又让她硬生生的磕了好几下。 花溪的额头被撞出血来,到嘴边的话又全部的咽了回去。 脑子冒着金星,她也把刚才要说得话全部都忘个干净。 「我什么我?还能说话,看来是我的力气太小了。」棠悦又加了把力,「这儿是佛门圣地,你在这儿好好的磕头,看看能不能洗刷你的罪孽。」 花溪疼得晕了过去。 棠悦兴致缺缺的把手收了回去,「怎么这么玩不起啊?就这身子还敢出来叫嚣?」 她撸起袖子,把花溪拖曳到院子,又把她的身子摆正跪着。 哼,还挺细皮嫩肉的,让你在太阳底下晒着。 棠悦看了她一会儿,见她没有苏醒的模样,心里也开始着急,时间不等人,得尽快让她吃到苦头才行。 要不让娘娘会觉得她办事不力的。 棠悦找来一碰热水就直接往她脸上泼。 花溪被烫得一激灵,大口喘息着醒过来。 「原来没死啊,那就继续磕头,没有磕满一千下,都不算是有诚信。毕竟心诚则灵嘛。」 棠悦步伐坚定的走向她。 花溪吓得惊叫连连,可她如今就是个在砧板上的鱼,别人想怎么她就怎么她,她哪儿来得资格反抗呢? 这时安风抓住棠悦的手臂,阻止她进一步的动作。 棠悦扫了眼他的手,后又疑惑的盯着他的脸,「怎么?你要救这个小浪蹄子?」 安风作为一个男人,在一旁看久了,不会是会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起了什么怜悯之心吧? 第三百九十章 笑个不停 安风没想到棠悦的脑回路如此稀奇,说的都是什么啊?他怎么可能喜欢花溪。 等等,难道棠悦看不出来他喜欢谁么? 棠悦怎么还会觉得他会喜欢别人? 「不是,你要教训她的话,放着我来。」安风不想让她担负这罪名。 到时候如果有人怪罪下来,至少还有他顶着。 「这是娘娘吩咐给我的任务,与你有什么干系?你说,你是不是要和我抢饭碗?我还以为你是真心为娘娘好的,刚才吃饭都没有和你抢,你连这功劳都不放过?」 棠悦气鼓鼓的甩开他的手,这人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跟来。 跟来以后说得都是些什么糟心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我就是觉得这个像是个体力活。你一个姑娘家一直做体力活不好,这个体力活就让我我来做就好了。」 安风没有把内心最深的顾虑说出口。 「不行,这种事情肯定是要亲力亲为的好。」 报仇雪恨的好机会,怎么能就这么放过? 花溪在一旁狼狈的咬紧牙关,这两个***竟然因为为了争夺教训她的机会而吵了起来。 多荒唐啊。 花溪气得就差没有一口血吐出来了。 安风被拒绝以后,才小声的说出来心中所想。 「她毕竟是西凉的郡主,你对她用刑,以后西凉的追究起来,我怕你有危险。」 「有娘娘在,我什么都不怕。」棠悦回答得干脆。 娘娘做事向来是万无一失的。 娘娘都要对花溪动手了,她还有什么好扭捏的? 安风看着棠悦坚定的目光,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改变她的想法。 既然无法改变,那与她一同担下这罪名也是好的。 于是一个人朝着花溪身上泼水,一个人按着她的脑袋磕头。 花溪一会儿窒息,一会儿头晕的。 她倒是想就这么晕过去,不用受折磨,可那水一直泼,让她根本就没有机会晕过去。 就只能这么清醒着。 南洛倾从小厨房出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么一副滑稽的画面。 「你们把她当球拍呢?」 南洛倾轻轻一笑,觉得这两人还真是活宝,对着这样一个人还能够玩出花样来。 棠悦笑答:「娘娘觉得奴婢处理得怎么样?要不要再换几种方式?保证让她毕生难忘。」 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找娘娘的麻烦! 「来吃饭了,折腾这么久不饿么?」南洛倾把饭菜摆在桌上,那菜色比刚才的好了不少。 原因也简单。 她心情好,下厨这件事就自然多费了点功夫。 怎么着也得安抚好自己的脾胃,吃得开心才可以想对策。 棠悦盯着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咽了口口水。 「娘娘先吃,这儿奴婢还没有处理清楚呢。能把这个女人给训服了,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棠悦还没有教训她爽快呢。 「先吃饭,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罢了,没有必要浪费我们这么多时间。」南洛倾早就没有把花溪放在眼里。 清醒的花溪意识到自己则是再次被羞辱了。 她激动的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你给我等着,你今天可不要让我活着离开这儿,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棠悦又拍了她一掌,「你也不看看自己都什么样了,怎么还能够说出这么嚣张的话?看来是我刚才下手太轻了,才让你有这样的错觉。」 这人肯定是脑子 有问题,要不然已经都现在这幅田地了,怎么还可以说出如此不过脑子的话? 「别管她了,本王妃这儿有一种药,可以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南洛倾拿出一个药瓶,让棠悦给她喂进去。 棠悦兴奋的小跑到南洛倾身边,拿了药瓶就要给花溪喂药。 「这是什么东西?你给我吃什么东西?你就不怕弄出人命来么?」 花溪费劲的挣扎,她的挣扎看起来可笑至极。 对于棠悦的小打小闹,她只觉得身体上的疼痛,但是南洛倾一出现,她就感受到自己从内心深处的恐惧。 毕竟次次南洛倾出手都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这可是个好东西,而且刚刚炼制完成,本王妃觉得很适合你。也可以看看你的反应,就知道那药效如何了。」 南洛倾语气淡然的说道。 「不要,我不要这个东西,你放过我。」花溪头一次求饶,她可不要吃什么奇怪的药。 反正在她的印象里,能够折磨人的药都不是什么好药。 而且每一种都是把人折磨得半生不死的药。 南洛倾给的到底是什么药,她心里没底。 「你自己应该清楚,在这个世上,求饶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如果求饶有用的话,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不是么?」 南洛倾简单的查过,知道花溪的所作所为绝对算不上好。 那她也好为民除害。 「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花溪这才意识到花乘说了多长的不要招惹南洛倾是什么意思。 这样不动声色就能够置人于死地的女人,她的确不能随便的招惹。 而且这个女人还把师伯与元一大师哄得团团转。 她就没有本事把师伯哄得团团转。 可见这个女人有多么的不简单。 「你以前也从来没有想过放过本王妃吧?不是么?你觉得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你会怎么做?」看書菈 南洛倾掀开眼皮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如果今日我们两个的位置互换,你会放过本王妃么?」 她沉默不语,但是牙关都快要咬碎了。 是的,她根本不可能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所以,南洛倾又为何要放过她? 「本王妃从来不是一个养虎为患的人,你既然今日是这般田地,那就是你的命,半分都由不得你。」 南洛倾眼神示意棠悦可以把药喂给她了。 花溪吃了药,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先是惊恐的等了一会儿,等了不知道多久,还是没有极为痛苦的感觉传来。 一时之间,她差点以为这个药是假的。 或者是说对她一点用都没有。 随后她的心底升腾出来一种奇异的快乐之感。 那感觉让她忍不住大笑出声。 第三百九十一章 自作自受 院子里等着效果的两个人被他这幅模样吓到。 棠悦心道,有这么值得开心吗?还是说磕头已经磕疯了? 花溪的笑声一声比一声大,然后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一会儿笑得地上打滚,一会儿笑得抹眼泪。 这又哭又笑的样子活脱脱像是已经疯了。 棠悦有些害怕的往安风的背后躲,安风也拔出佩刀来,生怕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让人无法预料的事情。 「娘娘,这人怎么回事?」 在棠悦的印象里,她觉得娘娘喂给别人的药肯定是要让人痛苦的。 反正不可能是这个奇葩的样子。 她还在回味是不是自己刚才喂药的方式有点不对。 要不然怎么会这样呢? 「那药的药效起作用了,你们都过来吧,不必盯着一个疯子看。」 棠悦这才放心,原来是药效就是如此的。 花溪痛苦的感受着身上的变化,她的心情是极其愤怒与郁闷的,可是她一点儿都感受不到这种东西。 她只感受到一种控制不住的笑意。 然后她就笑得在地上打滚。 一开始赶紧还好,直到她笑得停不下来,她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她笑得下巴都脱臼了,都没有办法停下来。 而南洛倾几人在小亭子里乘着凉风,看着风景,吃得也格外的开心。 她就像是一条狗一样在地上打转。 她倒是想为自己流一滴眼泪,但是她根本没有办法,因为笑得停不下来,她差点就笑岔气了。 原来把人笑死是这种感受。 「娘娘,那是什么药?怎么能让她笑得停不下来?」 「是一种能够让她从外面看不出来受得什么伤,还能够羞辱她折磨她的一种药。」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那得那么的无力? 棠悦听着就觉得这种药有意思的很,她捂嘴笑了一会儿,又想到花溪那副模样,她就把手放了下来。 算了算了,笑起来有风险,这个时候可万万不要再笑了。 要不然娘娘以为她也喜欢笑,给她吃药丸怎么办? 她现在还是安分一点的好。 几人快活的吃了饭,花溪已经死去活来了一趟,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那药效足足有一个时辰,她也在世上撒泼,笑了足足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不仅把她的下巴给笑脱落了,就连她的肋骨都笑断了几根。 「把她弄走吧,在这儿怪碍眼的。」南洛倾想要趁着这个午后多看点书,听着花溪的笑声多了,她担心夜里会做噩梦。 「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把她弄走。」棠悦一个人肯定是没有办法处理她的。 就只能靠安风了。 安风把花溪像是扛麻袋一样把她扛起来带走了。 到了子阳君的院子的时候,氛围有些奇怪。 子阳君虽说不喜欢花溪,但还是来看了看她是不是安好。 只要是活着的就行了。 那样他也好有一个交代。 「你们对师妹做了什么?她怎么这幅模样?」 花乘面对花溪无疑是殷勤的,他接过花溪以后,敌视的盯着棠悦两人。 这两人就是罪魁祸首,可不能就这么放她们走。 「我们能对她做什么?你怎么不问问她自己在我们的院子发什么疯?」棠悦轻哼一声,看见这几个人就烦得很,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 师妹,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说话。如果是南洛倾害你成了这幅模样,无论如何,我们都会为你讨回公道。」 「呜呜呜,呜呜呜。」 花溪的下巴脱臼了,她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够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而她因为笑得太过于张狂,所以声音也早就哑了,听起来就像是磨刀一样难听。 花乘的嘴角抽了抽,不过是两个时辰,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你们把我们小师妹毒哑了?你们还真是恶毒!」 花乘迫不及待的给她们扣上一顶帽子。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的师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肯定是你师妹自己作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师妹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你看看她的额头,都是血痂,还有你看看,她身上的衣裳。她被人暴打了一顿差不多。」花乘对花溪虽然没有多少真挚的感情。 但是在这儿表忠心还是需要的。 「还能因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所以喜欢在院子里磕头。一直磕头为自己恕罪,不就是这样的么?然后她可能是太过于开心了,就开始疯狂的大笑,笑着笑着,就笑得满地打滚。然后你看,她这不就是笑得下巴都脱臼了?然后肋骨都笑断了?或许是因为她做得亏心事太多吧。」看書菈 棠悦双手合十,目露悲悯。 花乘听这一番话听得脑子嗡嗡嗡的。 不会吧?怎么会这样? 如果说花溪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明他也怪罪不了南洛倾?一切都是她自己作的? 那可不行! 「以后你们可得劝劝她,让她别这么想不开。娘娘让她以后少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就不会如此了么?」 棠悦说完就走,是一刻都没有含糊。 花乘没有办法,只能够求助子阳君。 「师伯,你听听他们说得冠冕堂皇的话,师妹不就是被他们折磨成这幅模样的么?最后怎么反倒成了我们的错了?」 子阳君拉过花溪的手看了一会儿,「她这幅模样不是外力导致的,的确是因为自己笑个不停才如此。」 花乘更加的郁闷了。 花溪是傻了么?平常是个连笑都不会笑的人,怎么在面对南洛倾的时候,笑了整整两个小时,还把自己的肋骨给笑断了? 花溪因为说不出话,只能一双眼死死的盯着棠悦离开的背影。 她恨得不行,又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还是花乘看不下去,花了不少的时间才把她的骨头接好。 花溪刚可以开口说话,就激动的破口大骂,但是一个不小心又脱臼了。 「你悠着点,你这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模样?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无脑的人。」 花乘擦了把额头的汗。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不甘 花乘一边说一边帮花溪把她脱臼的下巴给塞了回去。 她又遭了老大的罪,再次疼得恨不得直接晕过去。 这一次她可算是冷静了一点,说话不敢再用那么大的劲儿,但是和之前正常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 反正怎么说话都觉得别扭的很,而且还疼得很。 「我杀了南洛倾这个***!」 花溪的肋骨刚接好,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她也没有办法大力的动弹,只能够小幅度的做一点动作。 而她的骄傲和暴脾气可没有办法安稳的接受。 拿过桌上的小匕首对着枕头就是一顿砍,直到把枕头砍得不能看她也没有停下来。 花乘早习惯了她发疯的言行,一点儿都见怪不怪,还往旁边挪了挪,生怕她手上的刀没有拿稳,就往他的身上扎。 如此这般的话,还是保命要紧。 花溪疯起来的时候,花乘有经验的不会往前面凑。 要不然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花溪的动作导致棉絮飞得满屋子都是,但她根本就停不下来。 她恨不得手里的抱枕就是南洛倾。 「短短两个时辰发生了什么?」 「你还有脸问,那个时候你在哪儿?你不是说你是最为我着想的师兄么?你当时不也是怕了南洛倾跑了?把我丢在那地方?」 花溪无差别的怨恨所有人,从丝毫不会想到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她自己。 她不会记得自己去招惹南洛倾的点点滴滴,也不会记得自己是如何对待别人的。 她只会记得别人是如何抛弃她,最后见死不救,才导致她被南洛倾折磨成现在这幅模样。 面对猩红着一双眼的花溪的质问,花乘已经烦躁不已,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你别这么想,但是是师伯离开,我就算是留下来也是无济于事。离开以后我也没有闲着,一直在救你想办法。」 「办法?整整两个时辰,你人在哪儿?哪儿有什么好的办法?嗯?」 花溪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谎言,真以为这么说的话她就好不计较,并且不计前嫌了么? 怎么可能?她有那么好糊弄么? 「办法的确是在想,只不过是没有想到而已。而且我觉得,这儿是慈云寺,也就是在大祁境内,南洛倾怎么可能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来?既然师伯都已经把你留在那儿了,我就只能听从师伯的意思,觉得没有什么要紧事吧。」 花乘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怎么会料到南洛倾的性子这么疯,而且办事的手段如此的狠辣。 能把师妹折磨成这幅模样,还能超然世外。 他们药神谷的是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你觉得没有就一定没有么?南洛倾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得很。」花溪狠狠的剐了他一眼,朝着他的脸丢出去匕首。 花乘还是有那么点功夫在身上的,闪身避开的慢了,匕首划破了他的脸,留下来一道殷红的血迹。 花乘敢怒不敢言,只是安静的拿出帕子捂住半边脸的伤口。 他倒是挺稀罕这张脸的,被花溪肆无忌惮的伤害以后,他自然是没有办法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把我弄到那个地方以后,就定住了我的穴位,令我无法动弹。然后强迫我磕头。前前后后加在一起几百个。」 花溪摸了摸额头,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额头上鼓起了一个包,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对南洛倾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她着急忙慌的去找镜子,她的容貌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那的肋 骨是怎么断的?真的与南洛倾没有关系?」 「放屁,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南洛倾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药,强迫我吃下那药。若是毒药我也能让她付出代价,可偏偏那并不是毒药,而是一种令人疯狂发笑的药。」看書菈 「令人疯笑的药?」 作为药神谷的弟子的花乘都没有听过如此的离谱的药。 花溪的学业比他差得多,肯定是没有听过这些东西。 「可不是么?你看看南洛倾这人多么的阴毒。用药也用这种让人那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的药。我笑个不停,笑到后面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然后就把肋骨给笑断了,不仅如此,就连下巴也笑脱臼了。这些你可知道?」 花溪想起那恐怖的体验就忍不住的颤抖。 到底是什么样的魔鬼能够研究出来如此害人的药物来? 「南洛倾的医术都已经高明到这种程度了么?就连令人笑个不停的药也可以做得出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南洛倾的能耐已经如此厉害了?你羡慕她羡慕的不行?你有没有听我说我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花溪越想越生气,花乘这话不就是夸南洛倾厉害的意思么?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花乘还在想着南洛倾厉害得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在药神谷都没有办法做出来的药,南洛倾轻轻松松的就可以做出来。我觉得稀奇……感慨一声罢了。」 「你有什么办法让南洛倾付出代价?」花溪尖细着声音质问道,「我要她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她这辈子就没有受过这种屈辱。 「之前你说的用圣药,或许是唯一的办法。」花乘当下说话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就怕说什么不对的让她不高兴。 他可不想再毁了这张脸。 「你去办吧,三日之内,这件事必须得办妥。」花溪闭目养神,可算是安静了下来。 另外一边,棠悦带着安风飞速离开院子,而且一路上越走越快,就怕后面有狗追上来。 安风紧随其后。 两人回了院子,棠悦迫不及待的把发生的事儿告诉南洛倾。 「娘娘,你都不知道那花溪和花乘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此次教训以后,那两人肯定不会再找娘娘麻烦了。」 棠悦寻思着娘娘还要在这儿待不短的时间,这段时间的话,娘娘这儿可以清净不少。 那个花溪的嗓门大得很,听起来就头昏脑涨。 娘娘来这儿是为了清修的,可不是为了听那鸭子怪叫。 第三百九十三章 饭菜 「你是觉得他们不会再来了?」南洛倾放下书卷,点燃一点焚香,让自己舒缓心绪。 慈云寺的焚香味儿是最正的。 「不然呢?他们都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脑子不好的蠢货才会再来招惹娘娘。」 棠悦想得是,明知道他们两个都不是娘娘的对手,再来招惹,不就是明摆着傻么? 「本宫倒是一直觉得,他们的脑子就是坏的。你觉得他们那种脑子又能够做出什么正常的事情来?」 南洛倾似乎已经料到他们两人跳脚的模样。 「什么?娘娘是觉得他们还会卷土重来?那么这一次我们用什么办法啊?」棠悦已经开始觉得头疼了。 听这声儿就已经难听得很了。 要是天天听,她怕晚上会做噩梦。 「办法自然是有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万事小心点就是了。」南洛倾扭头看着屋内的一个烛台,「你去转动下那个烛台试试。」 棠悦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她还是听话的照做。 烛台怎么转动呢? 那就是随便拨动吧,能动就行了。 她想着烛台应该是不好转动的,于是用了很大的劲儿,没想到这烛台轻而易举的就能转起来。 她差点被那烛台给甩了出去。 她紧握烛台稳住身子的同时,赶紧转头看着南洛倾,生怕被娘娘看了去,觉得他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看看里面是什么?」南洛倾起身,朝着已经打开的门走去。 每一步都透着笃定。 棠悦一开始的目光是追随着南洛倾,可很快她意识到屋里突然多了一道门出来,还多了一个暗道。 「这儿是什么地方?这个屋里怎么还会有密室啊?」 「慈云寺以前是躲战乱的地方,有这样的密道和密室不足为奇。」南洛倾拿着烛火进去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后就把门归位了。 「这密室倒是不错,要是有什么危险还可以躲一下。」棠悦又研究了一会儿烛台,「娘娘又是如何发现的?如果不是娘娘说的话,可能奴婢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这儿的声音不太对,本王妃就寻思着应该是有密室的。」 南洛倾可不会住在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地方。 在这儿住了一天,她已经把这儿里里外外都研究了一遍。 晚膳的时候,又有人来了。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棠悦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娘娘,怎么这个时候又有人来了?就不能让我们好好的吃一顿么?」棠悦不情不愿的起身去迎客。 来人是有竹师兄,不过与白日的时候不同,他此刻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意。 全然没有白日的时候那种得理不饶人的气势。 「有竹师兄,可是有什么事儿?」 「在用膳呢?」有竹和煦的看了眼他们的饭桌,又是色香味俱全的一桌,看着就十分的有食欲。 「嗯。」棠悦也回头看了眼饭桌,这有竹师兄的眼睛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既然是在没有什么问题的情况下,怎么会问出如此废话的问题来? 「所以说,有竹师兄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棠悦的言外之意也很好理解,要是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那就走吧,不要打搅别人吃饭呀。 那多么没有礼貌。 「的确是有一点儿事儿。」有竹绕过棠悦,径直的往饭桌的方向走,「是这样的,你也知道,今日的事儿是我们误会了御王妃娘娘。师父让我给你们带一些礼物,就是经书之类的。」 为了能够把经书给他们几个看,他索性就在饭桌坐下了。 「有竹师兄有心了。」南洛倾接过经书收了起来,「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们也不必在记在心上。也不用这么的客气,毕竟本王妃也有一些事儿找元一大师帮忙。」 「这吃得是什么?怎么和午膳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有竹把话题引到了这桌菜上。 南洛倾简单的介绍了下,有竹师兄的目光就移不开了。 「没想到御王妃娘娘还有如此手艺?我见许多世家小姐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有竹师兄,你怎么能把娘娘与那些庸脂俗粉来比?娘娘可是什么都会的。就连斋饭也是会做的。」棠悦不耐烦的跺着脚,这个有竹师兄怎么还不走啊?再这么干巴巴的聊下去,饭菜可都要凉了。 「的确,吃了御王妃娘娘做得饭菜之后,我倒是一直记到现在。」有竹尴尬的笑了笑,眼睛就舍不得离开饭桌。 「有竹师兄用过膳了么?」南洛倾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要是还没有吃过的话,那就坐下来一起吃。」 听着有竹拐弯抹角的说了这么多,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的弦外之意? 有竹本事想推脱一下,显得他没有那么的肤浅,可是饭菜的香味儿一直在他的鼻尖。 这拒绝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那就恭谨不如从命了。」有竹不客气的给自己添了一碗饭。 棠悦总算是看明白了,原来师兄是来蹭饭的啊。 吃饱喝足以后,有竹就想让南洛倾帮忙把做斋饭的技巧教出来。 南洛倾表达了困难,「这好歹是我们家传的,可不能随随便便教出来。有竹师兄若是想吃的话,那就有空来吃好了。」 有竹也不是那么厚的脸皮,可以天天来吃。 就算是他的脸皮特别的厚,可以天天来吃,但是又能吃多久呢? 南洛倾又没有出家当尼姑,过不了几天就走了。 那他岂不是吃不上了? 「娘娘有什么条件?我们都是可以给的。」 万事好商量。 有竹可不是带着自己一个人的想法来的,就连元一师父也对御王妃娘娘做的饭菜念念不忘。 让他一定要想办法让娘娘同意。 「可本王妃也没有什么东西是想要的。」南洛倾委婉的拒绝。 「这……师父说了,只要是娘娘想要的,并且是我们有的,都可以。」有竹师兄还是不愿就这么放弃。. 「那到时候再说吧。」南洛倾含笑拒绝。 有竹师兄还是又问了几遍,没有答案,也就离开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热闹 有竹离开以后,棠悦喃喃道:「这慈云寺里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宝贝。或许娘娘个个都看不上呢。」 一个清贫的寺庙,的确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那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拿得出手的? 不过娘娘吧的确是什么都不缺,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 就算真的是有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王爷也会想方设法的从各地为娘娘寻来。 慈云寺口中的珍宝,娘娘必然是看不上的。 「慈云寺历史悠久,元一大师为人又清高得很,或许真藏了什么宝贝也不一定。」 南洛倾沐浴更衣,焚香品茗,悠然得很。 棠悦点燃檀香,拨弄着香灰,一头雾水,「既然娘娘觉得慈云寺有可用之物,刚才为何还拒绝了有竹?」 既然有需要的东西,那直接应承下来岂不更好? 「第一次提出需求,他们给的东西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可第二次、第三次就不一定了。」 南洛倾这一手手艺可不是他们想学就可以学去的。 「娘娘英明。慈云寺的人瞧着淡然得很,其实要求可不少。娘娘没有必要和他们客气。」 棠悦寻思着娘娘找他们帮忙的时候,他们不见得多么的大方,娘娘还是给了不菲的价钱。 如今轮到他们要娘娘帮忙,可不能那么容易就松口了。 「那是自然,生意人若是客气,还怎么赚银子去?」 南洛倾也不想猜元一大师等人的心思,借着檀香进入梦乡。 翌日,南洛倾早早的就被外面敲锣打鼓的吵闹声给吵醒了。 南洛倾微微皱着眉头苏醒,棠悦放下洗漱的木盆,匆忙的把门窗关紧,「娘娘,这样听不见声儿了。」 「外面在吵闹什么?」南洛倾起来洗漱,盯着镜中略显苍白的面容,不由的陷入沉思。 明明是在这个无比清幽的地方住着,按理说面容与气色会越来越好才是,怎么反而脸色如此一般? 难道是这些菜色才导致的么? 而之前与秦御修夜夜笙歌的时候,反而气色越来越好。 她娇羞的抿唇一笑,男人这东西倒是挺养气色的,这才几天不见,她就觉得自己是一朵即将枯萎的玫瑰。 棠悦探着头看了一会儿,为南洛倾解答:「好像是苏家的小姐苏灵儿来了,说是来给这儿的难民们布施,一大早就来了一堆的百姓在排队。」 战乱才刚刚平息了两年,百姓们安居乐业。 可偏偏又碰上天灾,百姓们流离失所。上京倒还好些,其他地方的情况可就非常的差了。 百姓们无家可归,就随便的在郊外席地而眠。 慈云寺慈悲为怀,打开一部分的房给百姓们落脚。 苏家人也没有闲着,打算派苏灵儿布施,挽回几分名声,而药神谷的人也被请来为百姓们免费医治。 百姓们苦不堪言,听说慈云寺可以有饭吃、有病治,还可以住下,慕名而来的人排队就已经望不到头了。 熙熙攘攘的,吵扰得很。 「那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南洛倾的面容露出几分喜色,她所等待的事情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完成。 「娘娘不觉得烦么?本来来这慈云寺就是为了图一个清净,可惜这儿吵吵闹闹的,娘娘就算是想要看书都看不进去。」 棠悦可不管那么多,她觉得让自家娘娘烦了,那就是不好的。 「走,一起去看看。」南洛倾穿得格外清雅,纯白的云锦穿在身上,宛若仙子,一朵银线绣的睡莲从胸口一路垂到裙角,而腰线是被云纹的腰 带轻轻一挽,明明只是一件白色的衣裳,却堆积出来层层叠叠的质感,令南洛倾飘飘欲仙。 棠悦又被惊艳的挪不开眼,咽了口口水以后,她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娘娘,今日苏灵儿也来了,你穿得这般素雅,或许会被她给比下去。」 娘娘是什么人?娘娘的字典就没有输这个字。 苏灵儿来势汹汹,或许是听说娘娘在这儿,她才来的,目的不言而喻。 而娘娘又怎么可以输她一头呢? 自然是穿戴的好看些,最好能够把其他女人给艳压得令她们抬不起头来。 南洛倾扫了眼镜中的自己,这身装扮无疑是还看的,但是与她平日相比,无疑又是清淡的。 清淡的犹如山间的风又像是雪山顶上皑皑的白雪。 鸦青的长发简单的挽了个髻,就已经要压不住倾城的姿色。 「说得也是,太淡了些。」她扫了眼柜子上的首饰,好像没有一个合适,就随手折了一朵玉兰别在耳边,「这样,是不是就没有那么素净了?」 棠悦只顾着点头,「娘娘什么样都好看得紧。这朵玉兰花给娘娘又增添了几分生机。」 「你也觉得好看的话,那就这样好了。」 南洛倾满意的出了院门,往人群聚集的广场而去。 休息了一夜,花溪也没有闲着,独自黑着脸在一旁坐着。 而花乘守在她的身边。 「你那肋骨刚接好,下地疼得很,这种接诊你是最不屑的,怎么今日又来了?还在这儿大太阳底下晒着?」 花乘是一点儿都不想来的,如果不是花溪在的话,他肯定找个地方去排解寂寞了。 「师伯恼怒我所做的那些,已经开始考虑什么时候让我回去。我的事儿还没有完成,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回去?那自然是要表现的乖巧一些,免得师伯真的把我送走。」 花溪从一开始的把秦御修抢走的执念,已经变为置南洛倾于死地。 如果南洛倾没有受到教训的话,她根本就夜不能寐。 「那你就随便的接诊一番就是了,给这些肮脏的人接诊,实在是脏了我们的手。」 花乘根本无法理解师伯是怎么想的,来这儿给这群一无是处的人接诊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这些百姓能够拿得出手高额的诊金么? 诊金肯定是拿不出来的,而且拉低了他们药神谷的档次。 「我来?我在这儿就是看戏的,接诊这种累活,肯定是你来做。」 花溪斜了他一眼,笑他没有脑子。 第三百九十五章 集会 花溪因为昨天脱臼的下巴还没有完全的好,说话都不敢张大了嘴。 花乘心里不满,面上的笑意更甚,「那是自然,怎么能累着师妹你呢?这儿有我在就行了。」 而苏灵儿跟在苏勇身后,穿金戴银、花红柳绿的在一圈人之间穿梭。 「爹,你自己闲得慌要来这种地方,与我有什么干系?那些人身上的臭味隔了十丈开外都可以闻到,这不是平白的受罪么?」 苏灵儿身上擦了不少香粉,一来这儿,整个人都臭了,她的脸色也愈发的黑。 「你姑母还有表哥都还在刑部大牢里关着。朝中许多人对我们苏家有怨言。苏家没了最大的靠山,你以为爹可以睡得着?也就只有你心大的很,才会觉得无所谓。」 苏勇说起此事依旧咬牙,身子微微战栗。 虽说陛下当下不会动他,可他没了最大的靠山,心里也慌得很。 谁知道这一次皇后的事儿能不能妥当处理? 若是皇后的事儿没有办法妥善处理,到时候罪名又和他有关,他苏家如今的荣耀要如何维持? 而且他已经听到了些许风声,也就是说,朝中那些死对头个个都和他不对付,想着借着此次皇后的事情参他一本。 他们苏家人做了什么事儿他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再加上他的金甲卫也从来都不做人事儿,引得百姓怨声载道。 之前有皇后还有大皇子撑着,他自然是不把这些微不足道的声音放在心上。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没了靠山,万一真让人抓到了他的小把柄他地位可就不保了。 为了维持住那摇摇欲坠的名声,苏勇就借着此次机会带着女儿来做善事,而且还与药神谷的人一起,还可以蹭一下药神谷中人的名气。 要是能借此拉近关系可就更好了。 苏灵儿当大小姐当惯了,可从来没有这种想法,她只会觉得是苏勇想太多了。 「爹爹,这种累人的事儿,别人要抢着做,你就让他们抢着做也就好了,我们为什么也要抢着做?吃力不讨好。难不成这些流民能够记得你的好不成?」 苏灵儿眉头紧紧皱着,片刻都没有舒展开。 她恨不得马上就坐轿子走。 要不是怕苏勇生气,她根本就不会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耍自己的小性子?若不是你与那南洛倾有仇,又在皇后耳边说了几句挑拨的话,事情又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的姑母与大表哥又为何在天牢里没有出来?」苏勇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这个女儿要是有南洛倾一半的心计也不至于此。 「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来?爹,你是无人可怪了么?你要是想怪的话,肯定是要怪南洛倾的。如果不是她,又怎么会把姑母还有大表哥害得这么惨?还把她们害得进了天牢?」 苏灵儿倒是觉得束苏勇的想法荒唐的很,明明是南洛倾的错,最后为什么要她来负责?还得她来这儿做苦工?真是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 「你别忘了今天的荣耀是谁给你的。你之所以可以衣食无忧,都是因为你姓苏,是因为你是苏家人才有了如今的荣耀。苏家如果倒了,你又能得几时好?」 苏勇烦躁的瞪了她一眼,把汤勺给她,「给我好好的在这儿布施,我去那边看看。」 一个又一个眼中含着希冀,又浑身都是臭味的难民经过。 苏灵儿急急捂住鼻子,把汤勺交给身边人,「你们既然那么喜欢弄,那你们弄就好了。」 她正打算离开,就看见她最讨厌的人从她的面前经过。 「南洛倾!」 她之 前就听说南洛倾去了慈云寺,也不知道做什么。 她还以为消息是假的,直到真的看见南洛倾出现在慈云寺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这不就是冤家路宰么? 南洛倾不屑于搭理她,直接忽略的走过。 苏灵儿直接被忽略了,自然是受不了气,「叫你呢,你没听见么?你来这儿做什么?是不是因为亏心事做得太多了,所以才来求神拜佛吧?」 她喜欢秦御修不是个秘密,她想要杀南洛倾的心也毫不掩饰,都直接写在脸上。 但这儿大庭广众之下,她还是有点理智的。 要是没什么人的话,她肯定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一定会要南洛倾的命。 南洛倾扫了眼她的举动还一个刚刚搭建起来的粥铺,笑道:「比不上你们苏家的欲盖弥彰。手底下那么多条性命,倒是做起了慈悲心肠的事儿来。多么可笑?你觉得百姓会领你们的情么?」 苏灵儿抢过身边人的汤勺,就要找南洛倾算账。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苏家?我们苏家如今这般不就是你害得么?你是打算把自己摘干净不成?」ap. 苏灵儿自然是知晓如今的苏家大不如前,好几个世家都对他们虎视眈眈,要想维护苏家的荣耀,就是让她成为皇后,而表哥成为新皇。 这件事对于以前的苏家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可如今已经与那皇位遥不可及了。 「可笑,你们苏家一家子龌龊,还能够怪到本王妃的头上?」南洛倾可没有忘记之前苏灵儿当街纵马,差点要了她的命的事儿。 这个仇是要找个时间好好的算账。 「你不就是想要勾引表哥么?最后又倒打一耙,真是恶心。」苏灵儿眼中可不管什么真相,她自己认为的真相才是真相。 「你那表哥你自己喜欢你就捡去好了,谁要和你抢?」南洛倾想起秦泰然就一阵恶寒。 这人不仅虚伪,还是个人渣。 这样的人要是真的成了新皇,才是大祁的痛。 「如果不是你勾引表哥的话,表哥又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你?」苏灵儿掂量着手里的汤勺,然后越说越上头,然后不管不顾的把汤勺丢掷了出去,打算狠狠的教训南洛倾。 而以南洛倾的功夫可以轻轻松松的躲开,可她在躲开的同时,又丢出来了一眼东西,使得汤勺与那小瓶子撞击在一起。 第三百九十六章 交换 听到瓷器破碎的声音。 苏灵儿吓得狠狠的眨了眨眼,那瓶子里的液体就飞溅出来,好巧不巧的全部都落在她一身。 淡黄色的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黏糊糊的,恶心得要命。 「南洛倾!你是不是要害我?」苏灵儿气得直跺脚,这是什么东西啊? 从南洛倾身上出来的东西,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身上是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她吓得根本就不敢动。 苏勇听见动静而来,元一大师也往这边看过来,许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两人身上。 「灵儿,你在这儿闹什么?」 苏勇看见南洛倾的时候瞳孔剧烈的一缩,怎么在这儿还能碰见她? 他知晓南洛倾如今与之前不同,不仅有心计,还十分的有能耐。 像这样的人,他通常是敬而远之。 虽说她现在也是厌烦南洛倾,可他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去和南洛倾作对。 而他的女儿,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避风头么? 苏灵儿委屈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爹爹这说的是什么话啊?什么叫做她在闹?是她在闹么? 难道不是南洛倾找她的麻烦么? 「爹,是南洛倾用这东西谋害我,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苏灵儿闭口不提她对南洛倾的讥讽和伤害,只说南洛倾朝她丢了一个不明液体。 苏勇皱着眉头走到她身边转了一圈,「你哪儿疼?」 苏灵儿自然是没有什么地方是疼的,但是她就是觉得很屈辱,她为什么要受南洛倾的气? 「爹,你怎么不问问南洛倾有多么的过分!」 「善哉善哉,刚才贫道是看到苏灵儿姑娘先对御王妃娘娘动手的,还请苏灵儿姑娘不要撒谎。」 元一大师走近说了实话。 「你是不是与那南洛倾一伙的?所以你说话才向着她?」苏灵儿正打算倒打一耙呢,这个老人家出来就让她下不来台。 「混账东西,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元一大师也是你可以指指点点的?」苏勇反手就打了苏灵儿一巴掌。ap.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也不敢下手太轻。 要是让人看出来他下手太轻,恐怕会惹得慈云寺的人不满。 他来这儿做好事就是想要抢救一下名声,可不想弄巧成拙,反而让他的名声越来越差。 思及此,就只能让苏灵儿委屈一下。 「爹!你以前从来都舍不得打我的!」苏灵儿委屈的连哭都忘了。 「苏将军也就这么个女儿,可不要太过于溺爱了,要不然惹出祸事,最后不得还是你来擦屁股?」 南洛倾冷眼看着苏勇,苏家人她个个都厌烦。 既然让她抓住了机会,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拿轻放。 「御王妃娘娘,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放在心上。」 「放过?可刚才若不是本王妃躲避及时,伤哪儿都不行啊。」南洛倾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灵儿。 「你狂什么狂?别以为有御王给你撑腰就了不起,你以为你是谁?你除了靠男人你还有什么用?」 苏灵儿嚣张跋扈惯了,以前在宫中的时候也是这么对付世家小姐的。 皇后又溺爱她,不论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在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害怕的。 不论她做出多么过分的事情来,都会有人帮她摆平。 如今,她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好低调的,爹还在这儿呢,爹怎么可能不护着她呢? 所以,她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一点 儿都不客气。 围观的人不少,众人看着苏勇的目光已经透着鄙夷。 这就是世家教养出来的千金么? 大家都在等着苏勇的反应,看看苏勇是会袒护自己没有脑子的女儿,绝对讲道理。 苏勇脸红到耳根,他最宝贝的就是苏灵儿,他不过是对苏灵儿动手,就已经手指再颤抖,要是再下一次手的话,他怕苏灵儿会气得直接去跳河。 百姓们见苏勇没有教训苏灵儿,其中几个脾气差的丢了手里的饭碗,「呵,你们苏家的饭不吃也罢。」 有一个人如此,其他几人就纷纷效仿。 苏勇面子挂不住,踢了苏灵儿一脚,「平日里我是这么教你的么?你怎么学的?你的礼义廉耻都已经吃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你做错了事儿还怪人家御王妃娘娘?」 苏灵儿轻飘飘的,被这么踢了一脚以后,她就自己跪在地上。 这么一声儿,习惯应该是青了。 「苏将军最好记住今日。以后可没有这么好的后果了。」南洛倾带着棠悦离开。 苏勇瞪着苏灵儿,小声道:「你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儿,我也才离开短短的一会儿,你就给我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你还是不是我爹?你怎么为了一个外人打我呢?你打我也就算了,竟然还踢我?你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有弄清楚,怎么就觉得一定是我的错?」 苏灵儿是既生气又委屈,不仅是被苏灵儿讽刺了,还被那莫名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泼了一身。 她都没有弄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爹爹就放了南洛倾走了。 「我就是你爹我才教训你!你发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这么多人看着,你也要发疯。你怎么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我们苏家的人就是骄傲惯了,做不来那谨小慎微的事儿!再说我们苏家人为什么要看顾家人的脸色?」 苏灵儿越说越委屈,就直接跑了出去。 既然她活在这个世上这般痛苦,那不如找个河跳了算了。 苏勇让人跟着,他自己就不跟着了,要不然这丫头就哭得越来越起劲。 南洛倾与元一大师道谢,「多谢刚才大师出来说话。」 「贫道既然是看到了,自然是会说出实情。」元一大师和煦道,「昨日有竹找了御王妃娘娘,御王妃娘娘考虑的怎么样?」 「元一大师不会是想要以这件事作为要挟吧?这可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儿,不能混在一起说。」 南洛倾笑着委婉的拒绝。 元一大师笑道:「贫道也不是那个意思,娘娘有什么需要的,我们可以交换。」 第三百九十七章 食谱 「不过是一点斋饭的做法而已,元一大师倒是舍得下血本。」南洛倾一边走一边赏花,心情丝毫没有被苏灵儿所影响。 慈云寺的风景极好,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即便是有不少的煞风景的人,她的内心毫无波澜。 只要对上她,气恼的应该是对方,她没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我们这儿的日子清苦,贫道倒是没什么,就是苦了那些孩子。既然有这般滋味的东西,若是能够改善我们寺里的生活,也是极好的。」 元一大师说话不由自主的带着几分谦卑。 与他之前比试世家千金时判若两人。 既然对方态度谦卑,南洛倾的态度自然是不会差到哪儿去。 「元一大师还真是为小辈们考虑。」南洛倾是个离不开口腹之欲的人。 前世,只要是她喜欢吃的东西,但凡吃上三次,她就一定会把食物的滋味一模一样的做出来。 又因为她极为注重养生,以至于她做出来的食物比大厨做出来的还要健康许多。 虽说她是一个吃不胖的体质,但还是严格控制自己的饮食。 可那么多好吃的,肯定是怎么吃都会胖的。 她自然就学了许多素菜的做法,吃得既健康又苗条。 在物资贫瘠的时代,他们有口饭吃就已经了不错了,哪儿敢奢望能吃得精致又好? 而南洛倾的这一门手艺就显得格外的难得。 就连已经见惯了一切的元一大师,还是忍不住对特色的斋饭动心。 这辈子他鲜少会对世俗之物动心,这还是头一次。 「说来惭愧,就是想问问御王妃娘娘有没有什么是需要贫道帮忙的,若是可以的话,还请娘娘能够把斋饭的做法教给我们。」 元一大师羞赧地低着头,双手合十。 「听说你们慈云寺的分布遍布天下,本王妃也想着做一件功德。又想着慈云寺或许也可以帮本王妃一个小忙。」 南洛倾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看書菈 「听说娘娘喜欢一些稀世珍宝,我们慈云寺的稀世珍宝虽算不上多,但是也是有一些的。娘娘若是有喜欢的就直接说,我们慈云寺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简而言之,慈云寺看着清贫得很,其实也是有不少的宝贝,只不过这些宝贝平常都不会拿出来给人看。 「看了元一大师还是了解过本王妃的,知道本王妃就喜欢那些没有见过的好东西。」 南洛倾顺着他的话说,给足了他面子。 元一大师抬头,还以为是自己的想法打动了她,「所以说,御王妃娘娘算是同意了?」 南洛倾话锋一转,「本王妃的确是喜欢收集这些宝贝,可再厉害的宝贝,到手以后也就没兴致了。」 元一大师更加的捉摸不透南洛倾的意思。 「御王妃娘娘是看不上我们慈云寺的东西?」 「怎么会?本王妃只是觉得,那些宝物太俗了,本王妃想要的是另外一样东西,而且这样东西元一大师也给得起。」南洛倾定定的看着元一大师,倒是开始期待他能不能猜出来。 元一大师只是精通佛理,却是一点儿都不懂女儿心的。 通过只言片语,他又怎么能猜得出来南洛倾在想的是什么东西? 元一大师心里有些没底,倒是不卖关子直接问了。 「所以说,王妃娘娘要的是什么东西?」元一大师本来还以为自己势在必得,提出自己的需求以后,御王妃娘娘见他如此有诚意,肯定直接答应。 没想到她不仅没有答应,还又提出了一个 需求,这倒是让元一大师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行,所有的思绪都被南洛倾给牵着走。 「本王妃要的是慈云寺的庇佑罢了。」南洛倾提出这句话的时候还莞尔一笑,显得温良得很。 元一大师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得体。 昨日的记忆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花溪姑娘被折磨的半死不活就是御王妃娘娘的手笔。 而素来嚣张跋扈的药神谷也在面对南洛倾的时候胆怯了。 这还不能体现出南洛倾的狠辣手段么? 再看这张纯白无瑕的脸,整个人的气质更是浓烈到根本抓不住的仙气。 这般模样的人他很难与恶毒之类的词语联系到一起。 可她如今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谁可以让她难堪? 亦或是她还需要谁的庇护? 应该是她来庇护旁人吧。 几个不同的想法在元一大师的脑海之中转了几圈,最后他的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 他速来如此,无论是谁,他都不会起太多的波澜。 「御王妃娘娘没有说笑吧?以王妃的身份,哪儿还需要我们这儿来庇佑?」 南洛倾有权倾朝野的御王护着,而她还是顾家的人,顾家一世忠良,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 虽说当下还是秦宏业的天下,可保不齐什么时候天下就易主了也说不动。 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南洛倾还说要慈云寺的庇佑,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慈云寺哪儿能庇佑如此有身份和地位的人? 元一大师都开始怀疑南洛倾是戏耍他玩的,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与他们交换。 「怎么不会呢?人有旦夕祸福,没人不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的。」南洛倾所说的退路就是为不稳定的以后做打算。 如今风雨欲来的局势,她除了多给自己备上几条退路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而慈云寺以后会不会用到,又或者说慈云寺能不能真的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也不明白。 可有总比没有好吧? 毕竟她的性子就是喜欢未雨绸缪。 元一大师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笃定与真挚。 一看就知道不是骗人的。 元一大师放下自己的戒心,「娘娘是打算让慈云寺如何帮你?」 又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用呢?慈云寺的能力也不可能可以只手遮天,只不过是在江湖上有一点地位罢了。 而旁人听说是慈云寺的人,总归是会给几分面子。 「就让本王妃成为你们慈云寺的座上宾,以后不论是哪儿的慈云寺,只要是本王妃有难,你们都得帮,如何?」 第三百九十八章 砸钱 对于南洛倾来说,她的确是很有背景,也有许多人愿意帮她。 可这些势力都遍布在上京。 来日她如果不在上京的时候,又能怎么办? 而慈云寺倒是四处都有,而且慈云寺的僧人地位高,所有人都会给他留个面子。 南洛倾到时候向慈云寺的人求助可是简单可行的。 都说远水救不了近火。 若是她真的不在上京,而是在其他的地方,她如何能把消息传回上京,让人帮忙呢? 「这样听来,御王妃娘娘的这个要求实在是简单。」元一大师还以为南洛倾会提什么几位困难的要求,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如此简单的要求。 不过是在南洛倾有难的时候,慈云寺搭一把手来帮个忙,帮她渡过难关。 而南洛倾本来就对慈云寺有恩,整个慈云寺的修缮的银子都是从南洛倾那儿拿的。 这种小事也是必然会帮的。 「既然元一大师都觉得简单,看来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不过,口说无凭,不管怎么说,还请元一大师给一个凭证,本王妃心里也能安一点。」 南洛倾挑了挑眉,她可不会允许空手套白狼的事儿发生。 「那简单,到时候我会让有竹送信物过去给御王妃娘娘。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元一大师心里的大石头落下,心境也轻松了不少,语气也跟着轻快起来。 其实他昨天吃了一口那素菜,如今也是念念不忘啊。 一想到以后要是可以天天都吃上的话,那心情别提多好了。 就连这慈云寺外已经看腻的风景,他都看出来几分美妙来。 「不过御王妃娘娘,那些菜肴就那些么?」元一大师就是好奇,虽说有两道菜就已经不错了。 可天天吃也是会腻的。 不知道慈云寺的那些小师傅能不能做出来其他新奇的,通过南洛倾所教的菜肴举一反三出来。 南洛倾从怀中拿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菜单,足足有二三十种。 「这些都是本王妃会的,不知道元一大师想要学的是什么。」 元一大师一开始还是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南洛倾竟然准备的如此充分,竟然就连菜单都已经准备好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她所拿捏了。 从一开始南洛倾就打算和他谈条件,而他还以为南洛倾并不想与他合作。 以至于他一步步的退让,原来是走进了南洛倾早就已经挖好的坑里。 元一大师一边想一边看着菜单,菜单上的字迹清秀,墨迹都还没有完全的干透,而每一道菜的名字都好听得很。 就算他没有吃过这些菜肴,也可以猜得出来,每一道的味道都很好。 「这……实在是很难挑。」 「既然是在选不出来,那就全部都学了好了。」南洛倾如今好说话的很,因为慈云寺已经答应庇护她一辈子。 那么就是自己人了。 既然是自己人,那多会点少会点也没有什么区别。 最好可以双赢。 元一大师受宠若惊,「御王妃娘娘未免太慷慨了些。」 本以为会给三四道就已经是极限了,没有想到南洛倾直接送了几十道菜。 那么他们可以换口味很久了。 「那不是因为如今已经与元一大师是自己人的缘故么?虽说本王妃的这些菜肴都是不外传的,可慈云寺就像是本王妃的第二个家,那么大师你就是本王妃的家人,对家人好一些,无可厚非。」 南洛倾态度温和,说话更是得体。 元一 大师这种已经了断红尘的人都忍不住的多看南洛倾几眼。 他自嘲一笑,之前是他误会了南洛倾,竟然觉得这个姑娘心狠手辣,她与许多姑娘比起来,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至少和刚才那个苏灵儿比,就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那么贫道就先收下了。御王妃娘娘还得在慈云寺内住上不短的一段时间,所以说这些菜肴可以慢慢的学,不着急。」 元一大师是想留南洛倾长一点的时间的,毕竟他挺喜欢这个姑娘的。 当他的目光落在南洛倾的额前,想起来那件要紧的事儿。 「你的那个……事儿,处理得怎么样了?」 这里人多眼杂,元一大师是愿意为她遮掩的。 也就只要他这样心怀天下,见多识广的人才不会太过于惊讶。 一个人的身体里面有两个魂魄的事儿在当下都是十分的骇人听闻的。 若是被旁人听去了,南洛倾就会被当做妖魔。 而元一大师不会管红尘的事儿。 而谁对慈云寺好,他就对谁好。 南洛倾为慈云寺做了这么大的贡献,他自然是会一直守着这个秘密。 「这不,来处理了么?」 南洛倾的视线轻飘飘的落在乌泱泱的人群里。 苏灵儿的闹剧过去的很快,大家都恢复了秩序。 一半的人在为了苏家布施排队,一半的人在为了让药神谷的人治病排队。 元一大师恍然,「这里的确是有不少的人,估摸着也有几千人,可你若是想要为他们付出点什么,那种感激可是微乎其微的,根本达不到那要求。」 他看出来南洛倾的打算,还是事先提醒她,让她不要做无用功。 「大师放心好了,本王妃有办法。」南洛倾招呼棠悦过来。 本来棠悦在一旁已经和安风待烦了,不知道娘娘与大师有什么好聊的,一聊就聊了这么久,是不是把她给忘了。 还好娘娘记得她。 「娘娘有什么吩咐?」 「去药神谷旁边弄个摊子。半个时辰之内摆好。」南洛倾可是有正事儿要做的。 而且她发现最好的位置都被药神谷给占了。 她要去药神谷旁边的位置占着。 「知道啦。」棠悦欢欢喜喜的离开,拉着安风一起做摊子。 娘娘没有说做什么样的摊子,但是看到花溪那张脸,她心里已经对那摊子有了新的标准。 那就是一定要比药神谷的东西都要豪华,都要厉害。 安风一开始也以为是随便的支个小摊,直到棠悦拿出来一叠银票。 「把这些银子花完,不花完可不行。」 这么多应该是够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民心 安风把惊讶的差点掉下来的下巴收了回去。 「倒也不必如此豪横,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怎么动不动的就拿银子砸人?这样谁看不迷糊? 棠悦可不爱听这话,「娘娘说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但是不能掉到钱眼子里去。因为银子终究是身外之物。有的时候用银子可以解决的问题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棠悦说起这事儿是头头是道,但是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在滴血的。 就像是安风所说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娘娘的血汗钱呐。 安风对棠悦所说的话不明觉厉,遥想当年,就连王爷都没有办法做到一掷千金。 这样看来,王爷多少是有些拮据的。 而娘娘赚银子的手段的确是厉害,白手起家,还能做如此富有。 他不由的开始思索,娘娘的资产是不是都要赶超首富褚家了? 「你想怎么做摊子?」 在安分的印象里,摊子不就是随便支一个起来就可以了。 就连药神谷与苏家在做摊子上都没有铺张浪费。 「自然是怎么豪华怎么来,怎么厉害怎么来。」棠悦没有具体问过南洛倾要如何做。 但是她觉得自己是娘娘身边的第一侍女,也就是说这种简单的事情就没有必要事事去问娘娘的。 要不然就显得她不太聪明的样子。 娘娘那般聪明的人可不会喜欢一个不聪明的侍女。 「可慈云寺开门赈灾也就今日,过了今日,这摊子也就无用了。」安分的意思是,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随便一点也没事儿。 银子就应该花在刀刃上。 棠悦迅速扭头斜了他一眼,凉飕飕的。 「这可不是以后用不用得上的事儿,很多东西只用一次,但是一次就可以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那么一次花的银子就够了。那是为了实用么?并不是,那是为了面子。」 棠悦为南洛倾争得可是脸面。 苏灵儿和花溪都在,那定然是要压他们一头的。 安风深以为然的点头,原来姑娘家都是这样的想法,难过愿意花大把的银子只是为了买一个好看的首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百姓之中就有几个资深的木匠,棠悦说出要求以后,他们连连点头,没有什么不明白的。 「姑娘说得意思我们都懂,不就是做一个精巧的摊子么?这我们拿手的很,我们从小就学木艺,已经学了几十年了,手艺是相当的好。」 木匠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眼睛都看直了。 「少在本姑娘这儿油腔滑调的。你们就按照最豪华的规格来做,保证做得漂漂亮亮的就行,银子少不了你们。」 棠悦用一堆银票扇风。 木匠们听了这话感激不尽,抬眸一看银票眼睛都绿了。 当下年份不好,地里没有收成,他们当木匠的更是穷得叮当响。 旁人连吃饭的银子都没有了,哪儿有闲钱来做木制品? 没想到来这儿领个饭都能够找到活。 几个木匠抓住机会,敲定了设计稿以后就开始动手做。 棠悦在一旁本来是想要小声的催促的,可这几人实在是干得太卖力了,让她都不知道要从何催起。 果然,半个时常还没有到,一个可以搭建在一起的八宝凉亭就已经做好了。 时间虽然紧,但繁复得雕花是一个不少。 棠悦看得甚是满意,出手自然是大方的。 「不知是哪位贵人要做凉亭?」刘大哥弓着腰 与棠悦说道,眼里满是崇敬。 这银子够他花十年了。 不知道是不是给错了…… 棠悦的神情一直是冷冷的,表现出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但是当刘大哥提起南洛倾的时候,她的神情多了几分狡黠,神情也跟着柔和下来。 「我家娘娘是御王妃,你肯定是听过的吧?今日你们得到的种种都是娘娘给的。你们可得记得娘娘的恩情呢。」看書菈 棠悦一夸起南洛倾就停不下来。 刘大哥等人连连点头,「姑娘,我们都记住了,不过有一件事要与你们说,那就是银子你们好像是给多了,给多了十倍。」 刘大哥质朴的脸上写着憨厚,把多出来的银子清点了一下就还给了棠悦。 棠悦没有接,倒是古怪的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说我们娘娘给不起这银子么?」 这是什么奇怪的情况,竟然有人连银子都不要。 「不是,姑娘你别误会,实在是你给得太多了,多这么数十倍,我们是消受不起的。」 刘大哥尴尬一笑。 他们赚得是手艺钱,但是该多少就是多少,绝对不会黑心的多赚别人银子。 棠悦这才认真的看他们,他们几个声音还是很年轻,但是在他们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沧桑,看起来就像是过了很多年的苦日子。 即便都已经穷苦到这个份上了,还是不做贪财的事儿。 棠悦对他们多了几分好感,但还是板着脸说道:「你们这是要我难堪啊。娘娘给了我这么多银子就是要把银子花光的。若是不把银子花光,娘娘会觉得我找的人不用心,都是一些便宜货。你们要是执意把银子给我的话,那可是陷我于不义。」 刘大哥听了一愣,但是看棠悦这般真挚的神情,一听就不像是假话。 他就缓慢的把自己的手给收了回去,「那么……我们只好把这银子给收了。」 「收了吧,娘娘在这儿就是要做善事。而且娘娘不仅长得一张天仙似的脸,还心地更是比许多人都要善良的多。」 「小的明白。」 刘大壮咧嘴笑着,把那银子当做是宝一样放在怀里。 棠悦也着手准备让人把凉亭给搭建好。 十来个人乌泱泱的上手搭建,也不过是半刻钟的时间就全部弄好。 南洛倾亲眼看着就有种平地起高楼的感觉。 在最后一块木头拼接好的时候,棠悦还雀跃的鼓掌。 「娘娘,大功告成啦。」 「拿这些碎银子给他们当个赏银吧。」南洛倾又拿出一个荷包,让棠悦给几个辛劳的壮汉送去,见他们累得满头大汗还是很辛苦的。 第四百章 刻薄 棠悦对娘娘的心善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娘娘曾经就说过,她学医是为了帮助更多的患者,而她赚不少的银子也是为了能够帮助更多穷困之人。 也为了让她以后不至于因为银子而低人一头。 银子嘛,就是有这么花的。 几个壮汉见棠悦走过来,还紧张的浑身肌肉紧绷。 他们不知道这达官显赫的夫人是谁,但是不好接近的模样就知道身份不低。 既然身份不低,肯定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招惹得起的。 换句话说。 南洛倾若是要他们的命,他们就连反抗一下的能力都没有。 「姑娘是有什么吩咐?」领头的人目光炯炯,紧张道。 「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我一个小姑娘还会吃了你不成?这是娘娘给你们的赏银,见你们干活倒是挺利索的,倒是手脚也干净。娘娘见你们辛苦,就赏你们一些银子。」 棠悦说话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只是冷静的把南洛倾的要求给传达了。 几个壮汉瞧瞧的打量了南洛倾一眼,却又因为她的模样而不敢多看。 仿佛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多看一眼都是对这位夫人的亵渎。 「这位姑娘我有些没听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是搭建一个凉亭罢了。这也是我们的举手之劳,不需要银子。」 他们见过太多的妖魔鬼怪,所以对人保持着一定的戒心。 就算是看见南洛倾送银子来,他们的第一反应而是怀疑,并不会直接坦然的接受。 「虽然说是举手之劳,但是娘娘的意思你们应该也不想忤逆吧?」棠悦在心里默默的对他们翻了个白眼。这些人怎么都是这个样子,一个两个的给他们钱反而不要。 几个壮汉心里面直打鼓,这个人是个娘娘,应该是宫里的贵人。那更不是他们能够随便招惹得起的。所以说南洛倾的要求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他们几个人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一种视死如归的神情来。 「嗯。」 棠悦根本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奇怪,但还是按照娘娘的要求把银子给了。 「你们一连十两银子,每个人都有,不要抢。」 棠悦把银子分完就想走。 而其他几个人就像是做梦一样,崭新的银子让他们觉得有一种不真实感。 这辈子他们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呢。 他们一开始一点儿都不敢动弹,而是站在那里等了好一会儿。可是并没有等到什么危险发生。 所以说这些银子真的归他们了吗? 安风看见他们这幅手足无措的模样,好心解释道:「这是娘娘给你们的影子,以后就属于你们了。」 几个人这才敢相信他们真的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中了。 天底下竟然真的有这种好事,让他们给碰到了。 其实他们和村里的几个伙伴是想着来这儿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得到点食物多活几天。 苏将军那儿会分发一些食物,可是充其量只能吃三天。那么三天以后呢,他们根本就不敢想。 反正有一口吃的就行了。 意外碰见这位娘娘,要找人帮忙搭建凉亭,大多数人是属于观望的状态,其实心里面是十分抗拒的。 因为伺候达官贵人是一件极其辛苦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一句不小心的话,可能就把这位贵人给惹了。 那么他们就会因此没了性命。 他们个个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是家中的顶梁柱。如果他们倒了的话,那他们的家也就 散了。 而他们几个人是一群人当中最是热心的。 毕竟看着棠悦一个小姑娘也处理不来一个这么大的凉亭。 他们心里想的是,赶紧把凉亭搭建好就离开。 千万不要和达官贵人们有过多的牵扯,要不然对于他们是极其不利的。 所以说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到棠悦的会给他们银子。 其实这样的事情在以前有发生过。 员外看他们身强体壮,就喊他们去帮忙干活。 他们对员外心里面是充满感激的,感激员外给了他们一份工作,让他们能够养家糊口。 可等到一整个山庄建好,员外对工钱的事闭口不提。 他们追问了好几遍,员外才变了脸,员外说他们是自己上赶着来干活的,他可没说具体要给多少银子。 不过既然他们都来追问了那么多少,多少给一点也是应该的。 于是员外极其羞辱的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铜板。 当时他们还年轻气盛,哪儿遭遇过这种事情,于事于员外打了起来。 最后肯定是没有捞着什么好处。 还有几个人被员外的手下打的没了半条命。 从那之后他们就再也不信达官贵人的话,毕竟这世上最虚伪的就是这么一群人。 今日他们还以为一样的事情发生了。 可没有想到这位御王妃娘娘是真的给了他们赏银,而且还一口气给了不少。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凉亭也已经收拾好了,里面的茶具和软垫都已经铺上。 南洛倾懒洋洋的坐在那儿,位置正好在花溪的旁边。 花溪一早就发现了她,一直都忍着,因为一看见南洛倾,他就想起之前的种种屈辱。以他这种心高气傲的性子,肯定是要南洛倾付出应有的代价。 俗话说的好,打铁还需自身硬,他自己如今的情况是没有办法惩治南洛倾。 可是真的要他咽下这口气吧,他还是十分的不甘心。 花乘看出了点什么,在她旁边一个劲的哄着,「你千万不要冲动,这里人多,而且这么多人看着。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还是暂时避避风头吧。」 花乘要是不说这个话还好,一说这个话,她又上了头。 「你什么意思?你意思是说我根本斗不过他是吧?你忘了本小姐是什么身份吗?难道本小姐就是一个应该低三下四的人吗?」 花乘赶忙解释道:「师妹你真的误会了,只不过今天这么多人看着,要是真的闹起来的话不好收场。我这么说肯定是为你着想呀。」 「你可省省吧,她一出现的时候你的眼睛都直接粘在他的身上了,哪还会为我着想啊。」 第四百零一章 斑驳 花乘的心思被她直接拆穿,低下头摸了摸鼻子,「我那哪是看上他呀?我就是帮你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问题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花溪恨得牙痒痒,「那你刚才盯着他看了小半个时辰,看出了什么花样来说来我听听。」 「师妹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以前你并不是这样的,你如今说话怎么夹枪带棒的?从小到大我哪件事不是向着你呀?你怎么能够为了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就对我有了偏见。」 花乘摇着扇子,看上去比她还要不高兴。 「喜欢看就喜欢看,直接说就是了,在我这里整假的那一套做什么呀?这个时候你最好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不值钱的样子。就算是你上赶着去扒着她,她也未必看得上你。」 花溪说话心直口快,特别是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她的嘴巴里就不可能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而花乘在她的身边自然是怎样承受着她的脾气。 花乘知道自己怎么说,那花溪都能够想出来办法来针对她。 那他还是谦让着花溪一点,不要与她针锋相对,要不然以她这疯批的性子,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没话说了,都是因为我戳中了你的心事吧。你的眼光怎么能那么差,就连南洛倾你都看得上,你这副眼睛要是不需要的话就挖了吧。」 花溪本来就烦躁得很,又因为南洛倾的凉亭比她的也不知道舒服上多少倍,她眼红得很。 「为什么这个女人有凉亭我们没有啊,我们就连个遮挡的地方都没有,你都不知道这个太阳有多晒,晒得我眼睛疼。」 花溪气得看什么都不顺眼。 而南洛倾舒舒服服的大凉亭看着就舒服。 他们药神谷什么时候就连一个凉亭都做不出来来? 「师伯说过,这里是一个简朴的地方,不应该铺张浪费,而且我们也只会在这里待上半天的时间,等到日头最晒的时候,我们就会离开。所以不会待多长的时间,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自然就不会专门去见一个凉亭。」 花乘撇了眼花溪的脸色,折中的想出来的说法。 「我们药神谷什么时候穷的叮当响了?就这么让我们干巴巴的晒着吗?像你这样皮糙肉厚的,晒着也就晒着了,可是本姑娘可是细皮嫩肉的呀。你没有看到本小姐手上已经被晒出来的红色疹子吗?」 花溪扯着衣裳挡住身上白皙的肌肤,可是哪儿能抵得住那么多的阳光。 「师妹,你要是不舒服的话,要么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到时候我与世博说一声就好了。」 花乘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打算先哄着花溪离开这个地方,免得到时候起来冲突。 「你现在是跟我待在一起都觉得难受了是吧?就连多跟我待上半个时辰都已经受不了了啊。还是说你想着我离开以后,你好勾搭南洛倾啊?」 花溪很辣又猩红着一双眼,整个人都进入一种疯癫的状态。 花乘头疼欲裂,「师妹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我完全是出于关心你才会这么说的。你的皮肤本来就白皙,被太阳这么一晒,身上起的疹子可不好看了。」 花乘觉得自己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如她好看是吧?你既然都已经如此嫌弃我了,那还和我待在一起做什么?你直接去那边的凉亭呀,去当那个贱女人的入幕之宾。」 花溪说话越来越难听,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东西。 反正就是这些话说出口以后就格外的痛快。 特别是在花乘的脸 上,看到痛苦的神情,他就觉得自己赢了。 可是当她的余光看到旁边悠然自得的南洛倾的时候,她又控制不住自己,心里再次被那种窒息感淹没。看書菈 她的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让他一定要把南洛倾压在自己的脚底下碾压,才能够吐出这一口恶气。 「这么矫情阿?明明有院子偏偏不住,非要来这碍眼。也不知道是哪家有病的人来了。」 花溪骂了花乘以后并不觉得有多么的痛快。 最痛快的事儿不就是让南洛倾难堪么? 花乘头疼欲裂,早就提醒过他了,不要再去挑衅这个女人,可他偏偏不听。 这不,两人之间又是弥漫着没有战火的硝烟。 「这是哪儿的粪坑跑出来了,一打开就这么臭。」南洛倾优雅的四下看看,还做出来掩住口鼻的动作。 那美目流转,最后只转到花溪身上。 她似笑非笑的神情再次挑起花溪的怒火。 「你说谁呢?」花溪一拍桌子就站起身。 「谁这话不就是说谁吗?你这么激动是要急着认领,你自己是粪坑吗?」南洛倾点燃熏香,生怕被她的臭味给熏到。 「别以为你花点小钱做一个凉亭就了不起似的。你们大祁都不在我的眼里,更何况是你一个小小的御王妃,懂么?」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那么花溪就已经杀了对方千百次了。 「你们药神谷也不过如此嘛,收敛了那么多的天才地宝,竟然连一个凉亭都做不出来,多么磕碜阿。」 南洛倾的语气清淡,慵懒的看着她,仿佛她在那儿急得跳脚就是一个极其可笑的事儿。 「我们药神谷才不是你说的那样。」花溪极力的反驳。 「你这根本就是无能狂怒呀,不如你去问问旁人是怎么看的,是不是觉得你们药神谷磕碜。」 南洛倾就是坐着奢华的凉亭乘凉,而花溪在那儿气得上气不接下气,额头上的汗珠把她的妆粉都弄花了。 棠悦指着她的脸惊叹道:「花西姑娘你这脸是怎么回事?怎么斑驳了呀,你用的可是我们正兴堂的妆粉,若是用了我们正兴堂的妆粉,就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是不是不舍得在自己的身上花银子,所以才会弄得这般狼狈?其实我家娘娘是特别的心善,若你愿为娘娘做事儿的话,娘娘在银子上面是不会亏待你的。」 第四百零二章 气不过 棠悦这么说自然是为了故意膈应她的。 花溪是西凉心高气傲的郡主,从来不知道低头是什么。看書菈 让她来给娘娘当下人,来伺候娘娘的起居,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而她作为一个女子,最为在意的就是那张比常人还要精致上几分的容貌。 她引以为傲的容貌竟然被棠悦这个死丫头三言两语的给贬得一无是处。 她杀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 「你说什么?让本姑娘给南洛倾当侍女?是你疯了么?」花溪猛地站起,怒气冲冲的瞪着南洛倾,像是一只抓狂的野兽。 正如花乘所说的,围观他们的人本来就不少,再加上药神谷的名声在外,许多人对药神谷是满怀着崇敬之心的。 换言之,药神谷在他们的心目之中就是和神一样的存在。 排队的百姓们恭敬又拘谨,就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而花溪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大声叫喊,狰狞的面容更是令人恐惧。 别说比不上优雅翩然的南洛倾,就连侍女棠悦都比不过。 就这样的人竟然是西凉的郡主?那么西凉的礼仪应该是崩坏了吧。 一时之间,他们对药神谷的印象也是一落千丈。 原来药神谷的人都如此的没有素质,那么医术又可以好到哪儿去呢? 「这人一直在这儿坐着,而且衣裳穿的也是极好的。一看就与药神谷普通的人穿的就不一样。那么身份应该也是不一样的。刚才看一群药神谷的人对她恭恭敬敬,所以说她在药神谷之中是有一定地位的。这样的人,怎得说话如此跋扈嚣张?」 「听说是药神谷集万千宠爱于一生的小师妹。还以为小师妹都是灵动可爱的,没想到说话做事如此吓人!」 「她也是来义诊的,我刚才还在哪儿排了许久的队,可这位姑娘脾气差得很,不仅黑着一张脸,性子娇生惯养,说话满腹牢骚。我在那儿听了半天就觉得头疼得很。」 「你看看我手上包扎的伤口,难看的就像是三岁小儿包扎得一样。我说句实话,我儿子包扎的都比她好。要不是看在她是药神谷的弟子,我可不信她。」 「嘘,可都小点声儿,那女人的耳朵可灵得很。就算这个丫头什么都没有听见,那边还站着好几个人呢。把你们这话都听了去,全部告诉药神谷的人该如何是好?」 敦本务实的百姓们不约而同的沉寂下来,他们说话未免太过于忘我了。 这些话要是被那些有心人给听去的话,那他们几人肯定是小命不保。 众人眼里的嫌弃,还有不时地发出的啧啧的声音,花溪都听在耳中。 她把对南洛倾的怒火嫁接到那群百姓身上。 「你们知道什么?不过是一群贱民,真以为你与我站在同一个地方就能和本小姐一样了么?你们不过是一群命比草贱的蝼蚁。」 老弱妇孺都被她的气势所吓到,胆战心惊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剩下来的几个壮汉都听不得这种话,要不是对方是个娘们儿他们可就动手了。 都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他们不过是运气不好,没有出生在显赫的世家之中。 可他们一辈子矜矜业业,从来也没有半分害人的心思,怎得在花溪的口中就成了上不得台面的蝼蚁? 他们也是人,也是有尊严的。 而且他们是男人,不允许花溪把他们的尊严践踏在脚下。 他们心里看不上花溪,却又因为她药神谷的身份,而不敢真的做出什么对她不好的事情来。 花溪上上下下的扫了那几个青筋暴起的男人几眼 ,一开始因为他们的不后退而愣了一下。 她怎么可能会怕? 再加上几个壮汉不退的举动在她的眼中就像是挑衅,花溪的怒火就更加的旺盛。 「你们是想要与本姑娘一决高下不成?就你们也配?个个就和瘦鸡一样。你们能得到我药神谷的救治就已经是修了八辈子的福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们药神谷对你们来说可是有救命之恩,现在就算是要了你们的性命,那也是你们的荣幸。」 花溪高傲的抬着下巴,轻蔑的扫了他们两眼,随后扭头瞪着花乘。 「你还在这儿看戏做什么?还不把这些刁民给我抓起来!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的手金贵得很,不会自己动手,而是让花乘去做。 花乘不想事情闹得太大,亦或是不想事情闹得太过于难堪,拍了拍她的手臂,让她冷静一些。 「小师妹,这么多人看着,你差不多就算了。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可以走了。你可别在这种节骨眼的时间里节外生枝。」 花乘对花溪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真的可以忍耐到几时。 他也有些搞不懂花溪这人的性子,明明已经在南洛倾这儿吃了那么多的亏,可还是次次碰见南洛倾就失去所有的理智。 这么糟践自己最容易就这么糟践自己,是一点儿后路都没有给自己留。 就比如现在,她是非要与那几个多话的百姓杠上。 其实以她的身份地位,她完全可以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放在眼里做什么?放在眼里不就是自降身份么? 若是与什么公主郡主起冲突还可以评评理。 可与这些下作的贱民有什么可争的?与贱民们争吵,不论是吵赢了还是吵输了,不都是给输么? 花溪不知道花乘是怎么想的,但是一见花乘就这么立着也不说话,她心里愈发的窝火。 怎么?她如今就连教训几个贱民都不行了么? 之前她想教训南洛倾,花乘百般不愿意,说是南洛倾身份不低,她不能直接与她正面起冲突。 那行,她终于理智了一回,不与那南洛倾起冲突,就连教训几个贱民都不行么? 她如今的身份都已经低到这种程度了么? 这些话她没有说出口,但是在心里已经盘旋了几千几万遍。 她觉得每一个人的目光都格外的刺眼,就像是在看她的笑话一般。 第四百零三章 鞭子 「花溪姑娘还是不要闹了好了,免得让人看了笑话。」棠悦的话像是针一样飞了过来,随后她又紧接了一句,「或许是花溪姑娘闹笑话的次数多了,自然是不介意被人看笑话的。姑娘,你说是吧?」 花溪最后一丝理智都被棠悦简单的几句话而弄得消失殆尽。 她气愤的抽出鞭子来。 一丈长的鞭子甩起来声音烈烈生风,婴儿手腕处的鞭子上面全都是倒刺,这要是勾上人的皮肉,铁定血肉模糊。 众人虽然没有被抽过,但是只是看上一眼,就已经觉得遍体生寒了。 当花溪抽出鞭子的同时,安风与棠悦迅速将南洛倾护着身后,不允许花溪这个疯子伤害娘娘一分一毫。 而花溪本就不是要打南洛倾。 她在南洛倾的身上已经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又怎么可能傻到再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南洛倾动手? 她手腕转了一圈,那鞭子并不是朝着南洛倾的方向而去,而是朝着那群站立着的百姓。 花溪面对他们这群贱民的时候是一点儿都不会心慈手软的。 他们个个都是上不得台面的阿猫阿狗的,怎么敢在她的面前叫嚣? 她势必要这群人知道,她是不好惹的。 百姓们哪儿会想到看戏最后看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们也没有极快的反应速度和灵敏的反应能力,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呆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鞭子抽过来,却无可奈何。 南洛倾神色一凛,随手拿了一个杯盏,就把那杯盏给投掷出去。 好巧不巧,那杯盏就正巧打在花溪的手背上,花溪吃痛的叫了一声,那鞭子就毫无预兆的飞了出去。 同时,几个侍卫快速的出现挡在那几个百姓的面前。 大有一副,你若是要动他们,就先动我的架势。 「你这人这么回事?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我们招你惹你了?」 「我们在这儿好好的站着,又没有碍她什么?她怎么就一言不合的动手了?」 「还好有御王妃娘娘帮忙,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你们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你们看那鞭子,甩上去一下可是半条命都没了,我这副老骨头可吃不消。」 百姓们对花溪的怨言越来越多。 众人对着花溪指指点点,花溪忍不住朝着南洛倾谩骂。 「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上赶着多管闲事?和你有什么干系?」 花溪就知道南洛倾这人麻烦的很,不论她要做什么,南洛倾都要与她作对。 难不成她要教训几个贱民,也碍着南洛倾了不成? 「这儿是慈云寺,是个以慈悲为怀的地方。血腥之类的事儿,你觉得妥帖么?再说,本王妃可得护着大祁的子民,自然是看不得旁人对她们动手。谁若是动他们,就是与本王妃为敌。」 南洛倾说得有理有据,一是因为今日是慈云寺行善的日子,自然都是为了行善积德,做好事。 怎么能容忍有人嚣张跋扈的行事?而且还不把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呢? 另一方面这是因为花溪是西凉的人,而南洛倾是大祁的人。 南洛倾在大祁的境内,而且还位高权重,心里自然是向着自己的子民。 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花溪对大祁的百姓动手? 「南洛倾,你是不是故意的?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圣母?你自己做的***的事儿还少么?」 花溪身上的伤痕累累不就是拜南洛倾所赐么?怎么南洛倾还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 样。 「混账东西,这么多人看着,你是想丢脸丢到全天下去?」子阳君听到动静而来。 众人都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到,纷纷退让出来一条路。 花溪自然是要为了自己辩驳,「师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这群人先说我不好的。所以才……」 子阳君懒得听她这张嘴里没有实话的嘴说出来借口,直接上手给了她一巴掌。 「你现在冷静一点儿了没有?你要是真的不喜欢在这儿义诊,那你就离开。为什么要对手无寸铁之力的百姓动手?你以为你会挥舞鞭子很厉害么?」 子阳君被她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这人是个猪脑子不成?怎么一点儿记性都不长? 之前与她说过那么多次,不要做这种事情,她次次都答应的挺好的,最后是一件事儿都不做。 「师伯为什么一定要认为是这些人对了?可他们说我不好,还说药神谷不好。我们好心为了他们医治,他们转头又说我们这儿不好那儿不好的,不就是白眼狼么?师伯为什么要在乎几个白眼狼呢?」 「你还有理了不成?那几个百姓个个都饿得面黄肌瘦的。你打他们,他们有反手的能力么?你再看看他们的神情,个个都十分的胆怯,你觉得他们会主动去招惹你不成?」 子阳君就算是闭着眼睛也知道肯定是花溪挑衅在先。 「那南洛倾还护着这群贱民,为了这群贱民说我不好。这不就是打我的脸么?」 花溪自认为自己有地位的很,竟然因为几个贱民而吃瘪,这是她之前连想都没有想过的事儿。 而且更令人气愤的是,作为同门的师伯子阳君,竟然还觉得她百般不好。 她哪儿不好了? 难道不好的不是南洛倾和这群贱民么? 「脸面是靠自己争取的,而不是靠着大吼大叫,亦或是用身份压人。你这么做不仅是把自己的脸面给丢干净了,还是把我们药神谷的脸面给丢干净了。你知不知道?」 子阳君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要是花溪真的知道的话那就好了。看書菈 要是花溪真的知道这些事情不能做,他又怎么会反反复复的费这么多的口舌? 他自己说了半天都已经觉得头昏脑涨。 「可我们是为了这群贱民出摊的,他们冲着我说那些不好听的话,就是在恩将仇报。依我说,师伯你也不必浪费时间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还真是一堆的歪理。」 第四百零四章 各凭本事 「具体是怎么回事?」子阳君扫了花乘一眼。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还是要理清的,免得到时候有人说他冤枉了好人。 不过以他的经验来看,花溪是个好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做得破事儿太多了,多得他对她已经毫无信任可言。 花乘本来是想隐匿在人群之中,最好谁都不要看见他,这样城门失火也殃及不到他。 可惜花溪与子阳君闹了起来,而且还闹得如此的难看,他要是不站出来也是不太可能的。 再加上子阳君都已经提到他了,他除了硬着头皮站出来别无他法。 他紧张的摇着扇子,装作什么都不怕的模样,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师伯有什么吩咐?」 「之前不是让你把花溪看好么?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又闹了起来?」 子阳君只想听到真相,除了真相以外的所有的废话他都不感兴趣。 「是因为那几个刁民说了小师妹几句不好的话,小师妹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听了这话心里更是不舒服,又被有心人挑拨了几句以后,小师妹就受不住了,说了几句重话。」 花乘在说话之前就已经接收到来自于花溪警告的视线。 他怎么可能实话实说?不论是什么样的情况,她都会说是旁人的错,小师妹就是清清白白一朵纯洁无瑕的莲花。 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儿,那也是旁人对小师妹做了过分的事儿,才会导致小师妹的神经紧绷,看上去有点疯癫。 「花乘公子实在是太会四两拨千斤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历历在目。若是没有失忆症的话,应该是什么都记得吧?当时是花溪姑娘先骂了娘娘,又数落了大祁的百姓。而花溪姑娘根本就不占理,觉得只是单纯的口舌之争,她只会输得一败涂地。她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就拿出鞭子来教训人。那副威风凛凛的模样,吓人的很。所以说,花溪姑娘之所以会如此,不就是这张嘴害的么?以后若是想要花溪姑娘不要再惹是生非了,就一定要管住这张嘴。」 棠悦几句话就拆穿了花乘的谎言。 她还这这儿了,休想说那些好听的话糊弄子阳君。 「你。」子阳君狠狠的瞪了花溪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事已至此,他只能先安抚好大祁百姓的心情。 「各位,实在是有些对不住,是我管教无方,才会发生这种伤人的事儿来。」 子阳君勤恳的与百姓们致歉。 而他们也不是什么胡搅蛮缠的人,纷纷摆手表示没事。 「子阳君多虑了,这件事并不是因为你而起,你来道歉做什么?是谁打的就让谁道歉好了。我们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也不会故意刁难你。」 「子阳君为了我们义诊已经是不易,你要是再与我们道歉的话,我们心里可是过不去的。」 「还请子阳君收回那些话,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大事儿,你不必担心。」 子阳君还是冲着他们歉意的笑了笑。 护着百姓们的侍卫散去,子阳君找到南洛倾说话。 「刚才多谢御王妃娘娘出手相助。」 「子阳君难道不生气本王妃教训了花溪?」南洛倾眉眼含笑,她对药神谷的众人都没有什么兴趣。 换言之,她对药神谷中的许多人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可面对子阳君的时候就是大不相同的。 毕竟子阳君是药神谷里唯一一个还有良心的人。 「你教训是应该的,你若是不动手的话,那么按照花溪的性子,肯定是会做出许多不可理喻的事情出来。而且以她的力道和鞭子,或许就一鞭子下 去,百姓就没了性命。到时候闹出了性命,就算是我们有最厉害的医术也是无济于事的。所以说,还是得感谢御王妃娘娘。」 子阳君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想得清清楚楚,并没有因为花溪的身份有丝毫的偏袒。 也没有因为花乘的谎言而不顾真相。 他不仅能够看出来所有的真相,还能够看出来花溪的恶毒心思,又能够体谅到南洛倾的用心良苦。 若说对药神谷的贡献。 肯定是南洛倾为药神谷做得贡献是更多一点的。 花溪是药神谷的人,可她的所作所为是处处为药神谷蒙羞的。 而南洛倾是大祁的人,与药神谷是八竿子打不着,但她出于维护大祁百姓的心思,才是真正的为药神谷好的言行。 子阳君又怎么可能不感激南洛倾呢? 南洛倾嘴角的笑意大了几分,不得不说,子阳君的确是个明白人。 任何的事情都可以看得无比的通透。 「那也是举手之劳而已。」 南洛倾没有把功劳都往自己的身上捞。 她一开始的初心是为了大祁的普通百姓,正如那个大哥说的。 他们只不过是出身的时候运气差了点,可不是天生的就比皇亲贵胄***。 大家都是人的话,没有道理百姓们就一定要比花溪低一头。 他们就是站着说话,不可能卑躬屈膝。 南洛倾也是被他们身上坦荡的气势所折服,这才出手管了这件事。 「娘娘的智慧,是常人不能敌的。」子阳君话里有话,「人人都来这儿求神,可娘娘才是最有神性之人。你的胸怀可是能容纳这时间一切。」 「子阳君过奖了,本王妃也不过是按照我自己的心意走罢了。」南洛倾一直都不觉得这件事有多么的了不起。 没有什么好了不起的。 都是她想要这么做就做了。 子阳君这才注意到她刚刚搭建的凉亭。 「这亭子很新,刚才我还没有发现这儿有一个凉亭,这才片刻的功夫,怎么连凉亭都有了?」 子阳君好奇的询问。 「如果本王妃说,是来与子阳君抢生意的,子阳君信么?」南洛倾似笑非笑的说道,倒是一时分不清她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抢得是诊治的生意?可我们并不是在做生意,而是在义诊。」子阳君笑了笑。看書菈 「那些病人,本王妃也需要。」南洛倾定定的看着子阳君。 「那就只能各凭本事了。」 第四百零五章 把柄 子阳君倒是挺珍惜与南洛倾之间的友谊的,说话没有太冲。 这是他们药神谷做的慈善,怎么能是南洛倾想抢就抢的? 话说回来,他若是真的把这些人让给了南洛倾,岂不是昭告天下,他们药神谷的医术不如他人么? 在子阳君的心中,他自认为治病救人排在第一位,而与治病救人同样重要的是药神谷的脸面。 就比如说碰见花溪的所作所为影响了药神谷的名声,他就教训的花溪不敢再如此。 别人觉得他铁面无私,其实他是极为看中药神谷的名声,不想让药神谷百年来的清雅名声毁在他的手中。 每一年他都会来慈云寺做义诊,且年年如此。 药神谷做好事儿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也都打心眼里崇敬药神谷,对药神谷的信任越来越深。 若是在今日出了纰漏,那么众人岂不是不把药神谷放在心上,也不会再继续相信药神谷? 就算他与南洛倾的关系不错,也不会拿药神谷的名声来赌。 「子阳君的想法本王妃能理解,那么就只能是各凭本事咯。」南洛倾邀请子阳君坐下,好好的喝上一杯茶,要不然大动肝火,这么热的天可不好受。 「御王妃的本事我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子阳君突然有些觉得自己太过于小肚鸡肠。 人家御王妃娘娘次次都大度的放过他们药神谷,而他却担心御王妃了抢了药神谷的名声。 子阳君正要落座,这个时候花溪冲了上来。 众人还以为花溪被教训以后,已经被花乘给带回去了。 要不然留着做什么?岂不是丢人现眼? 花溪又是一个那么爱脸面的人,在她自己理亏的情况之下,她肯定是要躲得远远的。 等到什么时候自己占有优势的时候再杀回来。 她此刻癫狂的模样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并且看上去很不正常。 子阳君不等她开口,他就已经皱起了眉头,「你来这儿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 花溪之前倒是会怕子阳君说这些话,但是就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前,她得到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有了这个消息,她就能制衡南洛倾,根本不会再受制于人。 「师伯,你不如问问我为何去而复返。」 花溪整个人的气度都变了,变得矜贵又傲气。 「有话快说,你要是再在这儿闹腾的话,你就赶紧回西凉去。」子阳君对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要是她再如此执迷不悟的话,他一定一点儿面子都不会给她。 让她自己回西凉去和摄政王胡搅蛮缠去! 花溪不爽的抿唇,但还是忍住了,毕竟她可是有要紧事和师伯说的,又怎么能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走了呢? 那岂不是便宜了南洛倾这个***? 再看南洛倾,她悠闲的品茶,知道花溪来了以后,她连头都没有抬,是把轻蔑两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要是以往的花溪碰见南洛倾这幅神情,她二话不说又要炸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可不是什么都没有的人,她手里头可是握着南洛倾的把柄。 「师伯,你也别急着催我回西凉去。这儿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儿要说给你听。」 「有话快说。」子阳君可不认为从她的嘴里能够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可见她态度还算是好,并没有之前那副随时随地就发疯的模样,子阳君也愿意听她说上两句话。 「师伯可记得我们药神谷有一个叫做顾锦书的男人?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听说薛小宝和许八安很可能是被囚困在了东林寺里,秦巧儿立刻唤进来了一个赤衣使者,让他赶紧去找朱秀才。 「找到朱秀才后,让他们赶去东林寺展开调查,记得提醒他们保持警惕,千万不可打草惊蛇。如果找到了小宝和许总旗,立即通知我们。若是有危急情况,可随机应变。」 「是。」 赤衣使者扶刀领命,立刻就要去寻找朱秀才等人。 「等一下。」 秦少游叫住了这个赤衣使者,同时给百户官比了个手势,让他稍后再做回答。 紧接着,秦少游从怀里掏出了一只黄铜小管,把住在里面的影妖放了出来,命令它跟随赤衣使者一同出发,听候朱秀才的差遣。 等到影妖钻进赤衣使者的影子里,与其一同出了屋子,出了施南府镇妖司,秦少游方才将目光重新投向百户官,示意他回答先前的问题。 百户官咽了口唾沫。 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群赤衣使者不仅实力强大到了叫人绝望的地步,身上带的各种宝贝、灵异物品也是真的不少。 就像是刚才那只影妖,如果这群赤衣使者不是想要抓活口审问,而是派了那只影妖熘进来刺杀,恐怕他们这些人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一定会知道。 虽然清楚自己的结果不会太好,但百户官还是选择了乖乖配合。 刚才的刑讯经历,让他实在不想再来第二遍。 百户官飞快说道:「东林寺是施南府里的一处知名古刹,李庭芳之前诱惑、强抓来的举人,全都是囚困在东林寺里的,因为他的儿子就寄养在那里。」 秦巧儿听到这里,眉头一挑,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李庭芳杀害举人,挖心掏胆,都是为了他的儿子?」 「是。」 「为什么?难道他的儿子是个妖怪?」 百户官摇头:「李庭芳的儿子并非妖怪,只是天生痴傻。他把儿子寄养在寺庙里,是为了求得菩萨保佑,让那孩子能够健康成长,可惜没什么用……至于杀人挖心掏胆,都是为了治疗他儿子的痴傻。」 在百户官的讲述下,秦少游和秦巧儿两姐弟,很快将整件事情的原委经过有了大致的了解。 原来,李庭芳以前一直无后,尝试了各种方法,无论是请名医诊治,还是连续纳了多个妾室,又或者是拜佛求仙,全都没有用。 直到来了施南府任职,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寻到了一道偏方,吃了之后,还真是让自己的宠妾怀了孕,生下了一个儿子。 李庭芳为此事,可是高兴坏了。 结果后来却发现,他那儿子是个痴傻,心智远弱于常人,又急忙去寻医问药,求仙问卜。 有算命先生,说他是因为坏事做尽,遭到天谴所以才没有后代,靠着吃药强行生下孩子,乃是逆天之举,孩子也就没有心神胆魄,成了个痴傻。…. 李庭芳听了这个卜卦后,大为震怒,要杀了那算命先生,结果算命先生给了他一个办法,说是以人血润养,再喂食心胆,就可以让他那痴傻的儿子恢复正常。 而要是能够给那孩子吃上一些有真本事、真学问的读书人的心胆,不仅可以加快恢复的速度,还能让那孩子变得聪慧大胆,成就一番事业。 李庭芳最初并不信这些话,认为那个算命先生是在诅咒他,怒而将其斩杀。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试试,结果发现真的有用。 从那之后,李庭芳就开始疯狂的杀人挖心、取血剖胆了。 听完百户官的讲述,秦少游脸色阴沉,追问道:「也就是说,被这个李庭芳杀害的,远不止是那几个举人?还有许多普通百姓?」 花溪说这话时,满眼都是对南洛倾的挑衅。 哼,看她怎么收场。 「顾锦书?」子阳君认真的思索起来,这人他隐约是有点印象的,而且还是御王妃娘娘介绍的好像是。 子阳君一边思索,一边目光就已经落在南洛倾的身上,眼底带着疑惑和询问。 花溪抢先道:「就是那个天天跟在南洛倾屁股后面走的那个顾锦书呀。他可是我们御王妃娘娘的手下,对御王妃娘娘的话唯命是从。可人人都说那顾锦书是我们药神谷的人。这我就有些看不懂了。况且那个顾锦书还打着药神谷的名号行医,可我们真正药神谷的人却一点儿都不知道,这……说不过去吧?」 她怕南洛倾会想出来更好的借口,于是一股脑的就把自己要说的东西都说了,就是不让南洛倾为自己辩解。 刚才她恼羞成怒的离开,可是还没有走多远,就碰上了她的手下。 本来她的心情不好,自然是不想听那些人叽叽哇哇的说一些根本就一点用都没有的话。 可手下说是查到了与南洛倾有关的消息,花溪姑娘要是不听的话,可是会后悔的。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花溪又怎么可能不听? 她仔细的听下来,发现南洛倾这个***竟然借着师伯的名声,开始利用药神谷的名气在外面行医撞骗。 何其过分? 当他们药神谷的人瞎了不成? 还是当她花溪不存在? 她生气之余也发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地方。 也就是说,南洛倾这种事儿要是被人知道的话,她还如何在子阳君的面前演下去? 她不能就这么走了,她一定要回去,当着师伯的面,把她的真面目给拆穿了。 子阳君同样是不能接受这件事的,虽说他觉得南洛倾不错,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拿药神谷的名声来赌。 「御王妃娘娘,是否真的有这种事儿?」子阳君扳着一张脸,他希望对方可以坦诚相待,而不是说那些胡话来骗她。 周遭围观的世家贵族的人不少,他们也竖着耳朵听他们几个人说话。 毕竟能听到关于药神谷与御王妃娘娘的八卦可不多见。 花溪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故意压低声音,也没有故意瞒着他们,所以周遭的人全都听见了。 世家中人立刻哗然。 「什么东西?那顾锦书大夫竟然不是药神谷的人?那么他怎么可以打着药神谷的旗号在外面给别人看诊?这不是把我们所有人当猴耍么?」 第四百零六章 假的 「顾锦书充其量就是一个小喽喽,而想出来这么鸡贼办法的人可不是顾锦书。而是在顾锦书身后的南洛倾。你们说呢?」 「没想到御王妃竟然是这种人。都说了商人重利,心里是一点儿的仁义都不会考虑。她是连这种黑心钱都赚,真是恶心。」 「要不是花溪姑娘说出来,我们还要被蒙骗多久?」 「那御王妃娘娘诊治开的价钱也不低,好些银子都进了他们的荷包里,心可真是黑啊。」 「那御王妃眼里根本就没有人命,让一个一无是处的大夫给我们看诊,她怎么敢的?万一把我们几个人看出来个什么好歹该如何是好?她是一点儿都没有考虑过后果!」 几个来上香的妇人与老爷气得半死,但他们也不敢直接上前找南洛倾去理论。 他们能做的就是在一旁数落南洛倾几句。 等他们全都下山以后,他们一定会把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旁人,绝对不会再让人被南洛倾所欺骗。 而且,他们还要把那些银子都要回来! 而其中也有几个暴脾气的,就是听不得这种话。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难道就那么喜欢被人欺骗么?还不赶紧跟着我上前理论去!」 说话的是礼部侍郎周庸。 往常都是一副铁公鸡的模样,但是身上也有不好说的疾病,听说药神谷的人帮忙给达官贵人治病了。 周庸花了不少银子又拖了不少的关系,终于与顾锦书搭上关系,最后也治了不少时日。 他还想着治好以后就可以和以往一样潇洒了,却发现南洛倾从始至终都是骗人的。 那个顾锦书根本就不是药神谷的弟子,这样的人哪儿有资格给他们诊治? 周庸肺都快要气炸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诶,这事儿也只能怪我们之前没有查清楚就信了御王妃娘娘的话,也就上了这一条贼船。罢了,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不就是一点银子的事儿么?算了。」 他们几个贵妇又不差银子,花了就花了,为了这么点银子和御王妃娘娘闹得不可开交也不太好。 那南洛倾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御王妃。 那个御王是他们这些人可以随便惹得起的么?他们哪儿敢与御王叫板?也不敢与南洛倾吵得不可开交啊。 「那御王妃的手下顾锦书不是药神谷的弟子,却骗我们说是药神谷的弟子,那不就是让我们花银子找罪受么?先不说我们花得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再说我们把身体交给一群庸医,岂不是要命?万一把我们的身子真的看出来个什么好歹来该怎么办?你们想过没有?等到那个时候你们再找御王妃说理,你觉得她会认么?」 周庸是有一肚子的火气和委屈,他不仅是心疼的身体没有办法好,更加心疼的是大把大把花出去的银子。ap. 他若是好不了,那么这银子无论如何他都会和南洛倾要回来! 当然,他自己一个人是不太敢去找南洛倾说理的。 这不?这儿有这么多人在呢,他就寻思着能不能带着他们一起去说理。 俗话说法不责众,这样一来,就算御王妃娘娘想要报复的话,也不可能只报复他一个人。 当然,也只要这种做法才会让他心里有几分安全感。 「你别这么说,其实我觉得那个顾锦书顾大夫看得也挺好的。我的身子与之前相比好了不少的。」 有人不愿意与南洛倾正面争锋相对,就想了个理由。 「我看你就是胆小如鼠。这件事我们有什么错?我们花了银子还碰见了骗子。这件事错得就只要御王妃。她愚弄百姓,而且根本就 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种事情你们怎么可能会忍? 而且我说,你们也别怕,没有什么好怕的。那边不是还有药神谷的人么?子阳君还有花溪姑娘也在。除了我们最为生气以外,药神谷的人恐怕比我们还要生气吧?我们就借着子阳君的光,一定要让那御王妃把所有的银子退还给我们,而且还要郑重的与我们道歉。」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这件事他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几人面面相觑,开始有些犹豫。 他们自然也是花了大价钱来找南洛倾看诊的。 他们见南洛倾与子阳君的关系非同一般,而那个顾锦书听说是子阳君的关门弟子。 既然是关门弟子,那么医术肯定是和子阳君差不多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自然是愿意相信南洛倾与顾锦书。 所以说,不论南洛倾喊多么高的价格,他们这些人也心甘情愿的给了,一点都不犹豫。 毕竟等到了他们这个身份和地位,银子什么的根本不在他们的眼里,他们在乎的而是这条命。 现如今,却告诉他们。 其实救治他们的人是假的,他们的银子都白用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病以后也没有其他机会能够治好了。 这让他们痛苦无比,巨大的怒火在心口烧个不停。 这个怒火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找南洛倾发泄出来!一定要找南洛倾要一个说法。 要是不给的话,周庸也不会让南洛倾好过。 其他几人在周庸的话语之下也有了一些想法。 他们是不是真的太过于怯弱了?子阳君等人还在呢。子阳君定然会为他们说理的。 就是御王妃娘娘的气场再过于强大,那也是少部分的人。 大部分的人是支持他们的。 周庸已经气得撸起袖子,「你们还在犹豫什么东西?现在不去你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说理?不论是什么时候说理,都不会有现在的效果好!你们要是不去的话那就不要去了。到时候只要我把银子拿回来的话,你们可不要说我不讲义气,毕竟我也是提醒过你们的,只不过你们自己不听罢了。」 周庸直接用了激将法,「对了,你们要是到时候身体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可不要怪我事先没有提醒过你们。我走了。」 眼看着周庸就冲着凉亭而去,其他几个人盯着他的背影动摇了。 第四百零七章 银子 「等等,你先别这么冲动,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们都还没有弄清楚,怎么能直接去找御王妃娘娘说理呢?」 杨夫人好歹有一点理智,她觉得这件事怪怪的。 她自己都还没有理清楚头绪,要是在这个时候就一定要跟着周庸去挑衅御王妃娘娘的话,这种事儿他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万一其中有点什么误会,惹火上身了怎么办? 就算这件事是一点儿误会都没有,与御王妃娘娘这样身份的人对着干又能有什么样的好下场? 说来说去,她就是不想让自己成为那个出头鸟,最后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有弄清楚什么东西?刚才那个花溪姑娘说的话你没有听清么?不是都已经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了么?就是那顾锦书根本就不是子阳君的关门弟子,我们被御王妃给骗了!御王妃不仅骗了我们的银子,还害了我们的身子。我们不仅要把银子要回来,我们还得让她给我们补偿。」看書菈 周庸越说越是激动。 因为他心疼那些银子,而且他还发现了这个极好的赚钱的办法。 若是南洛倾想要息事宁人的话,那就得给她补偿银子! 杨夫人瞧瞧的往南洛倾的方向看了一眼,凉亭中的人的神色各不相同。 子阳君面容沉静,没有说话,瞧着脸色就不太好。 而花溪姑娘这是手叉腰,得意洋洋,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就算是没有听见她说什么话,也可以知道她现在是无比的得意与嚣张。 她似乎已经感受到把南洛倾踩在脚下的快乐。 而御王妃娘娘从始至终都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她悠闲的喝着茶,听着他们几个人说话。 不论他们说的是什么东西,南洛倾的神色都是淡淡的,而她的嘴角一直都挂着一抹笑,那抹笑意就像是永远不会被乌云遮住的阳光,刺透人心。 她不过是坐在那儿,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已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儿了。 杨夫人不巧的与南洛倾的视线对上,明明只不过是片刻,但是她的心口却剧烈的狂跳。 就像是所有的心事都被她给看透了。 杨夫人急急忙忙的把视线收了回来,小手捂着胸口,「周大人,我觉得还是不要这么冲动的好。就算御王妃娘娘真的让人假扮了药神谷的人,那也是药神谷的人找她说。与我们有什么干系?」 「怎么就没有干系了?那边不就是坐着药神谷的人么?药神谷不让她好过,我们不就可以借机找回我们的场子么?要回我们的银子么?要不然你想等到什么时候去?等到没有人给我们撑腰的时候再去么?呵,我说了,你自己不去你就不要去,不要拉着别人和你一样。」 周庸是觉得这是难得的好机会,而且还可以借药神谷的光呢。 还可以在药神谷的子阳君面前说说好话,这样一来,子阳君心里高兴,可能就帮他把病治了也说不定。 他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反正就是借着此次机会在子阳君面前表个忠心,然后从御王妃的手上把银子要回来。 一箭双雕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有了周庸这句话,其他几个人也开始动摇了。 「是啊,杨夫人你自己家做生意的,有得是银子,也不在乎这些三瓜两枣的。我们这些人怎么可能与你一样?为了治病已经花了不少银子了,又被御王妃娘娘骗了不少,你说这病要是没有治好,我们去哪儿说理去?」 「从一开始我们愿意相信御王妃娘娘,还不是因为御王妃娘娘与子阳君的关系好么?除了药神谷的医术,我是谁的医术都不会信的。我 们给了这么多的信任,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被人给骗了。你说谁会可怜和心疼我们?我们唯一能做的,不就是为了自己讨一个说法么?」 「杨夫人,你要是自己不想去的话,那就我们自己去了。到时候银子什么的,你也知道的。谁去要的谁才有份。」 有人就看不得杨夫人这幅矫情的模样,不想当得罪人的人,那么银子什么的自然也没有她的份。 可别想让他们几个人累死累活的,最后还得给她分银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为了你们好。毕竟这件事还是很有蹊跷的。再说,我觉得那个顾大夫看病挺好的,我的身体好了不好。你们难道没有觉得身子好了许多么?你们要是觉得身子好了许多的话,又怎么会觉得顾大夫用的是假药?」 杨夫人就是这种性子,说话做事都得凭良心的。 她的良心就是如此,觉得御王妃看诊的效果好就是好。 那银子她自然是不想要要回来的。 要不然这世上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已经把自己的病症都治好了,又哭着闹着把银子要回来。 那多么的不体面? 「身体……」其他几人的确是觉得那药用起来有效果。 或许就是因为许多人都觉得这个药用起来有效果,所以才不会怀疑顾锦书的身份是假的。 要是那药用起来一点效果都没有的话,他们肯定早就找上门要南洛倾说理了。 明明都是药神谷的弟子,怎么可以开药一点用都没有?这不是纯纯的骗人银子的事儿么? 可惜,就是因为那药太有效了,以至于他们没有一个人怀疑…… 「哎呀,提那东西做什么?现在我们是在说顾锦书到底是不是子阳君弟子的事儿。和那药有没有效果有什么关系?我们身子好了是我们的事儿,与御王妃拿出来的药有什么关系?或许是我们这段时间调养的好,才让我们的身子越来越好。与那药一点关系都没有。」 杨夫人轻哼了一声,「你们说这些话自己信么?这么长时间,你们的身子都是这幅死样子,怎么这段时间都突然好了?除了是因为御王妃娘娘的药有用,还能是什么原因?你们说呢?」 「你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帮御王妃娘娘说话是吧?我们都说了,你要是不想要银子直说。」 第四百零八章 狗仗人势 「你们几个也不是缺银子的主。怎么个个都听信了周庸的话?你们可得记得,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么做的话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们想过么?」 杨夫人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选择相信御王妃娘娘。 毕竟她觉得按照御王妃娘娘这幅姿容的话,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坏心思的。 她这人就是极为相信以貌取人那一套。 再说,她的身子也是在御王妃娘娘的调理之下越来越好,之前不论是看了多少的名医都一点儿用都没有。 她这人可不是什么恩将仇报的人。 既然顾大夫看诊有效得很,管他是不是子阳君的关门弟子,为何要把银子要回来? 她难不成以后不在上京混了不成? 换言之,她这张老脸不要了? 「瞧杨夫人你这话说的,我们可就不爱听了。我们有做错什么么?我们本着一颗赤诚的心去看诊,哪儿料到被御王妃娘娘给摆了一道。谁为我们说理?我们既然都知道那顾锦书是假的药神谷的弟子。我们不得借着此次机会与她理论一番?然后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么?」 杨夫人沉着脸,心里已经把他们划分为与自己不是一类的人。 「既然你们是这么想的,我也不想过多的劝你们。就是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自己心里有个数。」 「呵,你不就是怕御王妃娘娘有权有势,所以不敢对她如何么?」几人抱胸看着杨夫人,那锐利的视线仿佛已经看透了她的内心,让她的所有私欲都无处遁藏。 若是往常他们肯定也是不敢的。 如今可大不一样,他们有子阳君撑腰,还有花溪姑娘撑腰。 他们就不信御王妃娘娘还能狡辩! 「随你们如此。」杨夫人挥袖离开,她可得赶时间去上香,哪儿能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 而周庸带着几个人直逼凉亭,一定要南洛倾给一个说法。 凉亭之内的几个人还在僵持着。 花溪是一如既往的骄傲得意,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马上看到南洛倾吃瘪的模样。 这一段时间以来都是她被南洛倾给压制得死死的。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翻盘的机会,她又怎么可能轻言放弃? 她一定要逼得南洛倾无处可逃。 子阳君依旧面带困惑,沉声询问:「御王妃娘娘当真做了狸猫换太子的事儿?」 安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上是不解,但是不论发生什么事儿,他也已经决定好,只会站在娘娘这边。 若是有人敢对娘娘不利,他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就算对方是药神谷的人,他也绝对不会放过对方。 别以为一个小小的药神谷就可以在大祁境内耀武扬威。 棠悦倒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越是在场的所有人里头脸色最难看的。 她心里有几分没底,但是绝对是无比气愤的,毕竟娘娘的医术有目共睹,绝对是比药神谷的大多数人都强的。 据她说见,娘娘的医术还没有完全的展露出来,若是拿出全部的实力,这天底下恐怕没有谁是娘娘的对手。 而娘娘的医术也不知道可以甩他们几条街。 这群上不得台面的人就不要来娘娘面前关公耍大刀,丢人现眼的很。 棠悦是觉得娘娘能用药神谷的身份,就已经是药神谷赚到的事儿了,这有什么好搬到台面上说的? 这是周庸带着一种人冲了进来。 安风眼疾手快的拔出长剑护在南洛倾身前,怒视突然出现的几个华服之人。 「何人?闯进来做什么?冲撞了御王妃娘娘你们担待 得起么?」 「你也别这么紧张,我们就是来找御王妃娘娘来说理的。不会动御王妃娘娘分毫。」 「嗯?」南洛倾轻轻抬眸扫了他们一眼,也没有把气势汹汹的他们当做一回事。 倒是周庸等人被南洛倾的眼神激得抖了抖。 明明御王妃娘娘只是一个弱质女流,竟然能够露出如此摄人心魄的视线。 他们心底突然生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是不是这么来找御王妃娘娘是个错误? 花溪见几人来者不善,明摆着是来找南洛倾的麻烦。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花溪可不会放走这几人。 「你们是来找南洛倾说理的,不如说说看说得是什么样的理。你们几个放心大胆的说就是了,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儿,总归是会给你么一个稳妥的说法的。」 周庸本来心里还有些发怵,可听花溪这么说,心中最后那点恐惧也消失殆尽。 他渐渐的把腰杆挺直,心里也有了底。 「花溪姑娘说得是,周某行得正站得直,没有什么好怕的。不能因为御王妃娘娘是有身份的人,就不把真相说出来。御王妃娘娘可能不记得在下吧?可能顾锦书顾大夫是记得在下的。在下在他哪儿看了半个月的病。还有我旁边站着的几个,都是曾经在顾大夫那儿看过诊的。有几个人御王妃娘娘应该是见过的吧?呵,可御王妃娘娘应该是贵人多忘事,又怎么会记得这么多琐碎的事儿?」 周庸说话绕来绕去,阴冷冷的看着南洛倾。 他那微微翘起的嘴角,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 「所以?」南洛倾放下茶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她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周庸是什么意思。不过是在不远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就想着借此次机会来狠狠的压她一头。 这才着急忙慌的跳出来为花溪说话。 而南洛倾既然敢这么做,也是找就料到了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她又怎么可能没有做好一系列的准备呢? 她也不会因为周庸和花溪的几句话就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要想她来表态,不管怎么样也得她来提一些话题,而不是这些人冲上来质问,强迫她必须得回答上来那些问题。 周庸一开始还是十分的笃定自己能够压过南洛倾一头。 毕竟他这儿乌泱泱的一大群人,而南洛倾就自己一人,以多胜少也是显而易见的。 可不知为何,南洛倾一人的气度就胜过千军万马。 第四百零九章 骗人 南洛倾不过是坐着,而他们这些人都站着。 按理说应该是周庸等人的气势更胜一筹的,可惜的是,南洛倾即便是坐着也比他们霸气得多。 周庸是礼部侍郎,在朝堂沉浮多年,什么样的事儿没有见过? 也正是因为什么事儿都见过,他才觉得南洛倾的气势实在是可怕,怎么会压迫感如此之强? 以至于他光站着就已经流了满头的汗,满肚子要质问的话都卡在喉咙没有机会说出口。 「所以……所以就是……」 被南洛倾反问以后,周庸的脑子乱成一锅浆糊,他左顾右盼,一时之间实在是想不出来要说的话是什么。 怎会如此? 他明明对自己来质问南洛倾这件事无比的自信的,最后这么会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最后把自己弄得如此的狼狈? 花溪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帮周庸把剩下来的几句话给补齐了。 「周大人与其他几人应该是在顾锦书那儿花了不少的银子。但是你们却用药神谷的名头来行医撞骗。这种事情不管是药神谷还是相信你们的人都没有办法接受。你南洛倾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花溪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说话那叫一个铿锵有力。 周庸连连点头,「对,在下就是这个意思。但是我们就是听了顾锦书是药神谷的弟子才选择相信你们。你们诊治的价钱也贵,这不就是行骗么?若不是药神谷的名头,谁还愿意去你们那名不见经传的正兴堂治病?」 周庸虽说不是什么大官,但是他也觉得自己是矜贵的很。 他们吃穿用度就是极好的东西,在看病上自然是慎之又慎,不会找一个庸医给他们诊治。 万一给他们看得越来越差岂不是得不偿失? 「行骗?谁和你们说顾锦书是药神谷的弟子?你以为本王妃稀罕?」南洛倾当着子阳君的面也是这么说的。 毕竟这就是她的心里话,也是她一直都笃定的事儿。 药神谷就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她除了一开始的时候利用了药神谷的一些些名声,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就应该比药神谷差。 就算子阳君在这儿,她也是这么说的。 「南洛倾!你现在还在狂给谁看?如果不是我们药神谷的名声,你们正兴堂哪儿来得这么好的生意?你现在赚得盆满钵满的,又想着过河拆桥?你说说看这世上有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花溪可见不得自己的师门被南洛倾所侮辱。 再说,这世上哪个人不是觉得药神谷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师门? 谁听到药神谷的时候不得唏嘘好几声?谁不盼着与药神谷有牵连? 但凡是能够与药神谷攀上一分的关系,那人都会把这儿当宝一样。 「本王妃倒是觉得是你们所有人都自作多情。就比如说你们药神谷就是喜欢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南洛倾作为大祁的子民,是看不上药神谷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而她作为一个医者,更是看不惯药神谷给人治病需要门槛这件事。 在她的眼中,治病救人肯定是医者的本分。 而且人物高低贵贱之分,为何给人救治的时候就要出那么多的条条框框? 若是想要赚银子,那为什么不直接去当商人?反而是拿病人的性命来开玩笑? 南洛倾鄙夷药神谷的宗旨与所作所为,是直接刻在身上。 花溪可是笃定能让南洛倾难堪的,可她自己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么又被南洛倾给数落了? 「你自己做得事儿不承认了?这么多人证 物证在呢。你以为你苍白的狡辩几句就有用么?」花溪扭头看着子阳君,「师伯,这些话你可都听见了。既然都已经听见了,你可不要再相信南洛倾的鬼话。她不仅看不起我们药神谷,还把我们药神谷给利用个遍!」 子阳君平常不理这些事,这些听起来稍微有点复杂的事儿他都是直接交给手下去做。 而且他私以为南洛倾说的也不是完全都是错的。 药神谷的确是不太上得了牌面。 他自己打心眼里也是十分厌恶药神谷的。要不然也不会远走西凉,在大祁的上京定居。 只不过,南洛倾若是借着药神谷的名声做这种事的话,他自然就觉得南洛倾不是个好人。 之前对她的看法是错的。 既然不是好人,那么以后也没有什么好联系的。 他突然觉得在这儿吵闹得很,要是再继续待下去的话,那么就会被这些人吵得头疼。 他想要站起来直接走,可是一群人围着他,他就算是去透透气都无比的困难,更别说直接离开了。 再加上花溪抓着他要他说理,他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 「利用你们药神谷?难道不是你们药神谷在利用本王妃的正兴堂么?」ap. 南洛倾冷冷的看着花溪,那目光似乎是在说她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花溪哪儿受得了这种挑衅,立马反驳道:「你去问问,全天下谁知道你们正兴堂?他们都只知道有药神谷。」 「药神谷有你这样的废物,名声越来越差也是情有可原的。」 南洛倾怜悯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可怜她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事到如今了你还死不承认?你难道没有看见这么多人都说你撒谎成性么?你骗了那么多银子,无论如何,你都要把这些银子给他们还了。还得补偿给他们不少。更重要的是,你得昭告全天下,你们正兴堂是个骗子铺子。专门做骗人的勾当,从今以后,上京不能有一家正兴堂。」 花溪一口气说了许多,这也是她想要教训南洛倾的地方。 听说南洛倾的正兴堂赚了不少银子,这才让她能够随手就可以拿出一叠银票来。 而她堂堂西凉的郡主,手头上的银子竟然没有南洛倾一个***多? 对于她来说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情。 她已经决定好了,以后回了西凉就与爹爹要银子,而且还不能少。 她就不能有一处比南洛倾差! 第四百一十章 沾光 南洛倾不是嚣张跋扈得很么? 她不是因为开了几家生意不错的铺子以后就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么? 那花溪就一定要把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毁了。 此次事情曝光以后,她一定要南洛倾在上京身败名裂,让众人看到她有多么的虚伪。 呵,就她这样的人还自诩医术好。 哪个医术好的人会做坑蒙拐骗的事情? 「南洛倾,你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你的良心就不会痛么?不过今日过后,你的所有正兴堂可就开不了了。这就是你惹了药神谷的代价。」 花溪沉浸在已经快乐的喜悦之中。 南洛倾依旧淡淡的回道:「你们说本王妃借了你们药神谷的名声,你们是听谁说的?难道本王妃有开口与人说过顾大夫是药神谷的关门弟子么?」 花溪脸上的笑陡然一僵,回头看着那几个站着发呆的傻子。 「问你们呢?你们在哪儿听到的这个消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几人面面相觑,实在是记不起来在哪儿听说的。 好像是没有具体的发生了什么,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所有的人都在传这件事。 所有人都在说顾锦书是药神谷的关门弟子。 而药神谷从来不给他们治病,即便是有什么医术也是藏着掖着的。 他们就算是有银子,哪儿有机会接触到药神谷的关门弟子。 所以说,当众人开始传南洛倾与子阳君的关系很好,而顾锦书是药神谷的关门弟子,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没有去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别人只会觉得一定是这样的。 那个顾锦书顾大夫看着风度翩翩的,的确是有几分药神谷弟子的仙风道骨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南洛倾与顾锦书都是长得特别好的人。 人们天生对长得好看的人是没有任何的抵抗力的。 就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顾锦书是药神谷弟子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人闲着去查证。 大家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个个都为了能够与御王妃娘娘攀附上关系,而能被顾锦书说医治为好。 如果仔细想想的话,的确是想不起来南洛倾是在什么时候说过顾锦书是药神谷的弟子。 南洛倾如果没有说过的话,那么顾锦书应该是更没有说过的。 那么这个消息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几人心里都空了一块,这件事三言两语可说不清楚。 「你们一个两个的瞪大眼做什么?本小姐让你们说话呢,你们是哑巴了不成?」 花溪急得很,这一个两个的在这儿愣着做什么? 刚才不是还气势汹汹的么?怎么才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就怂了? 太过于没用了! 周庸被众人推了出来。 「你去说,这件事本来就是你提出来的,事已至此,你就得给这烂摊子收尾。」 「对啊,我看你是掉到钱眼子里去。不过就是点银子而已,有必要这么声势浩大么?人家御王妃娘娘好像是也没有什么错。有错的应该是那些以讹传讹的人。我们就是被误传了。」 「要不是你说了来要个说法,我根本就不会来。这个时候你可不要这么看着我,你就算是这么看着我,我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的。花溪姑娘在那儿问个不停,你自己快去问问姑娘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那银子我都不想要了,我只想着赶紧把这件丢人的事儿给处理了。」 几人 开始推卸责任,后悔一开始答应冲动的周庸。 答应了他有什么好处? 还不是两头都要得罪,而且还捞不着一点儿的好。 要是早知道是这么一回事的话,他们一开始就应该听那个杨夫人的,不来这儿瞎胡闹了。 可这世上就是没有后悔药,他们就算是把肠子给悔青了,也没有办法装作事情没有发生。 周庸在心里骂他们几个没有义气,一开始说要银子的是他们,现在眼看着苗头不对,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的头上。 周庸硬着头皮上,「花溪姑娘,我们没有听谁这么说,但是所有人都这么传。」 「你会不会是老糊涂了?这件事难道不是南洛倾和你们说的吗?就算不是南洛倾说的,那也是南洛倾身边的这几个***说的。难道你们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记不清楚?」 花溪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几个人可能会坏事儿,最后反而惩治不了南洛倾。 「可我们的确是没有听到谁这么说的。就是所有人都这么传而已。」周庸实话实说。 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能说假话。 要不然到时候追究起来,岂不是又是他惹麻烦上身? 「那这种话除了南洛倾说的,还能是谁说的?」花溪皱着眉头。 既然连个证人都没有,她就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了。 「自然是有心之人才这么说。或许就是你们药神谷的人嫉妒我们正兴堂的生意好,医术又好,故意来沾我们正兴堂的光也说不定。」 南洛倾幽幽的开口,觉得他们几个人简直就是个笑话。 「你!我们药神谷是什么身份?为什么需要借你们正兴堂的光?你们正兴堂算什么东西?」 花溪几乎在暴走的边缘。 凭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这样? 她的药神谷就是千好万好,不可能有不好的地方。 南洛倾就是在胡说! 「可上一次在太师府,一起给虞月颜姑娘治病的时候,你们药神谷的医术就是没有本王妃好。在这种情况之下,你们药神谷的能力,或许很一般。」 南洛倾实话实说。 这件事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是还是有几个人有耳闻的。 只不过他们都在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怎么可能一个女人的医术会比药神谷的小师妹还要好? 也有人见过虞月颜姑娘的面,也都知道这位姑娘的身体的确是好了不少。 众人纷纷好奇是谁治好了虞月颜。 若是南洛倾的话,岂不是说明,南洛倾的医术远远高于花溪? 周庸想明白这一层关系,周庸对待南洛倾愈发的客气起来。 第四百一十一章 两面三刀 花溪一个人可说不过南洛倾一张嘴。 以往就是这般,她无论怎么说都不是南洛倾的对手,还因为说话不过大脑进了好几次南洛倾的陷阱。 她吃了那么多次瘪,此次也有了经验,不再与南洛倾正面冲突,而是扭头询问子阳君的意见。 「师伯,你可都听见了吧?南洛倾这个***认为我们药神谷不如她的正兴堂。正兴堂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药铺,竟然还妄想与我们药神谷一较高下。我们药神谷什么时候需要与不入流的小铺子相提并论?」 子阳君觉得她这么说不妥,没有应和她的话。 「上一次虞姑娘病症救治的事儿,的确是你不对,你的医术也的确是在御王妃之下。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就算是再多费唇舌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花溪满脸期待的等着子阳君为她说话,可子阳君一开口,就把她气得够呛。 他到底是自己的师伯还是南洛倾的师伯? 都已经这般剑拔弩张了,师伯竟然还在说南洛倾的好话。 难道师伯刚才都没有听见南洛倾对药神谷的贬低么? 南洛倾这个***刚才所说的那些句句都瞧不起药神谷,师伯听了难道不会生气? 「师伯,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那南洛倾说的话都是贬低我们药神谷的,这不就是明目张胆的打你的脸么?」 花溪气得跺脚,明明有这么好的机会,却又让南洛倾舒服了。 「早先我就教过你,一是一二是二,事情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而不能颠倒黑白,不讲道理。御王妃娘娘说话的确是直接了一些,但是她说的那些话是一点儿错都没有。事实便是如此,没有什么好辩驳的。」 子阳君喜欢实事求是,他也希望自己师门的人也是如此。 南洛倾的医术他有目共睹,拥有这般医术的人说话直接一点也是理所应当的。 同样医术不错的药神谷的人,那可个个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眼睛除了自己,谁都容不下。 远的不说,就说花溪不就是十分典型的一个人? 花溪的医术一塌糊涂,就连赤脚大夫都比不过,可就是因为她有一个药神谷的光环,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的相信她的医术,也相信她所说的话。 子阳君最烦的就是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在他的眼中,应该是众生平等。 众人愕然,子阳君都为了与王妃娘娘说话,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难不成花溪还比子阳君还厉害不成? 花溪又被骂得脸面尽失,而这一次还是她自找的。 她匆忙的抬头一看,瞥见周庸几人的神色,他们个个都目光闪躲,就连看着她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怨气。 好似个个都在埋怨她做事没有章法,事情都没有查明白就直接说出口,害得他们几个也碍眼得很。 「子阳君此话在理,毕竟公道自在人心。事实如何,大家只要是有心的,都可以看出来,不是么?」 南洛倾可没有说过顾锦书是药神谷的弟子。 她也有自信,他们两个的医术已经远高于药神谷。 可世人总是带着偏见,他们就算医术再好,他们也是觉得低人一等。 因为在他们的心中,除了药神谷就没有厉害的医术。 南洛倾可见不得这种事儿,她要让她的医术发扬光大,永远超越药神谷。 既然已经借了药神谷的势,下一步就是让正兴堂进入大众的视野。 超越药神谷,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周庸不愧是在朝堂混得,很快就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墙 头草一样倒戈。 「御王妃娘娘家的顾锦书大夫医术当真是一绝,下一回下官就带一些厚礼上门答谢。」 南洛倾不屑于看他,这个时候才后悔,未免太晚了。 「周大人不必把话说得这么早。你的花柳病还是找旁人看去吧,按照你的话说,顾大人是一个沽名钓誉之人,可治不了你这脏病。」 南洛倾云淡风轻的把周庸的老底给揭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周庸有一种被人扒光衣裳被人耻笑的感觉。 他的确是因为以前流连花丛导致的得了花柳病,而且这病又难治得很,看了多少的名医都没有办法。 后来听说药神谷有当下最厉害的医术,那就只能找药神谷的人来治。 而他哪儿有机会与药神谷的人接触,又有什么样的能力让药神谷的人帮他治病? 他天天受这病痛的摧残,就连闺房之事都没了兴致。 前不久被顾锦书治疗以后好了不少,眼看着就要好了,他的心也飘了起来。 可是快要好了毕竟不是已经好了。 他可是还得让顾锦书医治的。 御王妃娘娘这么说,是不让他医治了不成? 众人看周庸的目光也变得复杂了起来,个个都往旁边挪一大步,生怕与周庸有亲密的接触。 「御王妃娘娘,俗话说得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在下在顾大夫那儿也治了不短的时间了。这个时候你说不让我去了,那不是要我的命么?」 周庸顾不得脸面,一脸的为难,脸上更是带着几分祈求。 南洛倾声音又冷了几分,「周大人忘了刚才说的那些?你既然已经觉得我们正兴堂配不上你,那么周大人怎么不去找你觉得配得上的医馆?」 「御王妃娘娘恕罪,刚才我心直口快,所以才会那么说。如今回过味儿来,顾大人的医术就是好,和是不是药神谷的弟子没有什么关系。」 周庸做事说话都按照自己的利益来,立马就倒戈了。 南洛倾对他的态度嗤之以鼻,「周大人不必说了,我们正兴堂的名气虽说不上大,但是好歹也是有骨气的。周大人嫌我们正兴堂贵,又嫌我们正兴堂比不上药神谷。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还上赶着做什么?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好说的。」 周庸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冲动而招惹了南洛倾,导致他的病没有办法继续治。 旁边站着的几个也担惊受怕起来。 第四百一十二章 达官显贵 他们试探性的问道:「御王妃娘娘,我们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就是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有些没底,就寻思着能不能问问娘娘。可我们没有一点儿要贬低正兴堂的意思。娘娘可感受的出来?」 「你们几人气势汹汹的冲来,不就是为了找本王妃要说法么?你们既已经治了病,却因为一件子虚乌有的事儿把本王妃的正兴堂贬得一无是处,又给矜矜业业的顾大人扣上一顶不好的帽子。如果是你们的话,听到这些话还可以云淡风轻的说么?呵,不过是因为刀没有扎在你们的身上罢了。 本王妃倒是觉得是顾大人瞎了眼,误以为你们是知恩图报的人。没想到是这般的货色。你们与周庸一样,都滚。」 南洛倾可不是受气的性子,谁要是给她气受,她自然是千倍百倍的偿还回去。 就算这些人会给银子又怎么样?她也不赚这群两面三刀的人的钱。 呵,都已经摆脸色到她的面前了,她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几个。 只不过她声音偏软,说话语调也是轻缓,听着不像是在骂人,倒像是在撒娇。 而且是在慈云寺这种清净之地,她也不想说什么太过于难听的话。 即便如此,她一开口,那言语就像是一把把利箭扎在几人的心上。 他们个个都要疑难杂症,要是南洛倾不管他们,他们该怎么办啊? 「御王妃娘娘,这件事都是周庸指使我们的,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最大的关系不外乎是受了他们的指使,一时脑子转不过来。御王妃娘娘可不能把我们几个和周庸混为一谈,我们是极其相信正兴堂的。」 几个人异口同声的,来来去去的说这些话。 南洛倾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眉头微微皱起,斜了他们一眼。 几人都觉得这个目光让他们心口一凉,仿佛是被泼了一盘凉水。 「再不滚,本王妃只能够把你们所有的病症都说出来。让大家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来听。还有,你们别把本王妃当做三岁孩童,你们那套骗傻子的话术留着给别人。」 南洛倾还有正事儿要做,可不想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在这群墙头草身上。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他们在一刻钟之前对她的正兴堂产生怀疑,那么就不配进正兴堂的门。 他们还和花溪一唱一和,目的是为了让她难堪,这样的人更不配用她正兴堂的药。 几人面面相觑,全都心虚的闭上了嘴。 他们可不想自己那点事儿被所有人知晓。 谁家没有点秘密? 周庸与几人纷纷落荒而逃,就怕再待着南洛倾会说出更加难听的话来。 此刻离开好歹能够保住一点儿脸面。 以后的事儿那就等以后再说好了。 其中最没有脸的就是周庸,他一直低着头往前走,发生这些事儿,他连上香的心情也没了。 只想着赶紧离开,要不让他这张老脸可就什么都不剩了。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伸出腿绊了他一下,他摔了出去,一下又没有站稳,像一颗球一样滚了出去。 凉亭之中,花溪根本就待不住,她捂着眼睛跑了出去,还不忘把那个来传消息的手下给狠狠的打了一顿。 这传的都是什么消息?没有一个有用的,反而还害得她被南洛倾给拿捏了。 她这辈子的脸面都丢光了。 不仅没有南洛倾聪明,也没有南洛倾长得俊,她引以为傲的医术也被南洛倾压制。 她站在南洛倾身边,就像是一个笑话。 子阳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给百姓义诊,也没有把这件插 曲放在心上。 凉亭之中只剩下南洛倾等人。 棠悦探头见他们走远了,才捂着心口拍了拍,吐了一口浊气。 「好闲,还是娘娘聪明,要不然这件事可就被人发现了。」 「当时就没有留下把柄,他们就算是追究起来,也是一点儿证据都没有的。又能奈我们何?」 「娘娘说得是,这一次是药神谷的人吃了哑巴亏。」 棠悦此刻的心情比捡到钱才开心,「他们那几个人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他们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竟然还妄想来拿捏娘娘。好在娘娘根本就不会上他们的圈套。娘娘让他们付巨额的医药费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他们是这样两面三刀的人了?」 顾锦书给达官贵人们医治开价高的事儿是人尽皆知的。 一开始是有不少的怨言,都说顾锦书太过于贪心。 但是碍于药神谷的关门弟子的身份,他们不敢在明面上说,但是每个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稍微一打听也可以知道南洛倾是顾锦书的东家,顾锦书定价都是南洛倾定的。 众人又把苗头指向了南洛倾,说她就是个贪得无厌的人。 不过是简单的治疗一下,怎么能开那么高的价格? 南洛倾听到这些风言风语,不为所动,只说给不起价钱的那就不要看。 可以让他们去找便宜的大夫,反正不要找她就是了。 他们哪儿有什么选择的机会?要是真的有人可以治好他们的旧疾,也不会等到这种时候…… 反正他们也的确是不差这点银子。 换言之,花这些银子不会让他们饿死,但是也会让他们肉疼。 「大祁内里腐朽,和这些贪官污吏脱不了干系。他们贪了那么多,还想要低价来治,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你倒是说说看,他们配得上这么好的事儿么?」 南洛倾倒是心怀百姓的。 他们正兴堂给普通人治病是低于市场的价格,而给达官显贵治病就是高于普通数十倍不止。 不应该赚的银子,她不会多赚。 而周庸这种人的银子,她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他们过河拆桥又两面三刀。都已经医医治好了不说,还想着把银子给要回去,难不成他们是想要空手套白狼?真是恶心。」 棠悦一个小丫头都可以看清的事儿,她不信那几个在官场沉浮的人会不懂。 他们自然是懂的,只不过在于要不要这么做罢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 蹊跷 苏灵儿与苏勇争执过后跑了出去。 丫鬟一个劲儿的哄着她,「姑娘,你可慢些,小心地上,要是有什么好歹的话,老爷知道的话会难过的。你不为自己考虑的话,可得为老爷考虑一下。」 她知道苏灵儿喜怒无常的性子,也知道姑娘这么大了也就听老爷一个人的话。 而且小姐对老爷是无比的尊敬。 以往不论是发生什么样的事儿,只要把老爷搬出来绝对好用。 可这一次却失手了。 苏灵儿停下来,转身就打了侍女一巴掌,侍女懵得不敢动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打了。 但是姑娘是在气头上,这个时候还是什么都别说的好。 免得惹得姑娘愈发的生气,那么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因为她是跟在苏姑娘身边第三十五任丫鬟。 若是问之前那些丫鬟呢?自然是被姑娘折磨得死的死伤的伤,反正是没法儿看的。 丫鬟屏气凝神,即便脸上火辣辣的疼,她也不会哼一声。 「老爷?你要是心里都是他的好,在我跟前伺候什么?去找他啊?」苏灵儿可从来没有被苏勇这么打过。 既然苏勇不把她当女儿,她又何必把他当爹? 苏灵儿猩红的视线在她身上扫了片刻,恶狠狠的说道:「你长得倒是有那么几分姿色,张口闭口都是我爹,是不是早就想爬他的床了?嗯?」 丫鬟吓得连连摇头,「姑娘误会奴婢了,奴婢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奴婢对姑娘忠心耿耿。」 「本姑娘会误会别人么?你什么样的小心思我会不知道?」 苏灵儿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擦拭干净,就已经开始想着如何发泄自己的怒火。 她左右看了两眼,发现身边有一条河,她二话不说就把她拽到河边,又把她的头按在河里。 「我看你是脑子不清醒才想着当我的姨娘,这河水正好能够让你清醒一点。」 苏灵儿按着她的头在河水里起起伏伏。 丫鬟一开始是剧烈的挣扎,嘴里是说着自己是无辜的。 可是一开口就灌进去一大口河水,她只能被迫闭嘴,嘴里只能够发出一些简单的音节。 而苏灵儿才不管那么多,她把丫鬟幻想成了南洛倾,对着她肆无忌惮的动手。 直到丫鬟晕了过去,她才停手。 她的手掌之上还沾染上了一点儿泥,她还嫌弃的把手放在丫鬟的身上擦了擦。 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她才意识到这个地方荒凉的很。 她也知道得早些回去,要不然在这个荒郊野岭出什么问题该如何是好? 她之所以冲出来是因为心情不会,也想着让苏勇后悔。 可是她也不想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 当她决定往回走的时候,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些嗡嗡嗡的声音。 他一开始都没有意识到是什么东西,还以为是哪儿传来的。 虽然疑惑,可还是没有放在心上。 而过了一会儿,她发现那个嗡嗡嗡的声音越来越近,就算是她不刻意去听的话,还是可以听到。 她疑惑的皱起眉头,烦躁的往声音处望去。 定睛一看,密密麻麻的东西竟然是马蜂! 那马蜂还是往她的方向飞来的。 这儿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 再说,她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长翅膀飞的马蜂? 她撒开腿跑又觉得自己这么跑肯定是没用的。 她拽过丫鬟挡住自己,但是也不知道那些马蜂 是怎么想的,就是一个劲儿的叮她,根本就不搭理那个半死不活的丫鬟。 她被叮得哇哇大叫,没有办法,她只能撒开腿的跑。 但是她不熟悉这个地方,又比不上一群马蜂,只能被叮得生无可恋。 苏灵儿被人找回去的时候大概已经彻底不能看了。 她那个时候已经被马蜂叮得神志不清,差一点点她觉得自己就要没命了。 还是苏勇看她离开的时间太长了,根本不放心,派人四处寻找才找到的。 当苏勇看见苏灵儿这幅模样的时候,恨不得那些伤是在自己的身上。 好在马蜂会让人毁容,会让人疼,并不会马上的要人命。 这儿又有药神谷的大夫在,苏灵儿的性命没有什么危险。 苏灵儿醒来的时候疼得大喊大吼。 「我的脸!我的皮肤!」她伸手去摸自从的脸,发现根本没有办法看,而自己的手也是肿成了猪蹄。 「怎么会这样?我的脸到底怎么了?你们说话啊!」苏灵儿再次把自己的怒火撒在身边的人身上。 为她救治的药神谷的师兄尴尬道:「姑娘还是不要情绪大起大落的好。对病情恢复不好。已经上了药了,没有什么大碍。」 苏灵儿拽着他的手,「什么叫做没有什么大碍?我都疼成这样了,你说没有事儿?」 「这儿荒郊野岭的本来就是马蜂多,被马蜂蛰了也是常见。而伤口什么时候才可以好,不好说。」 师兄也不知道具体恢复的时间,但是好好的养着的话,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你是什么废物?就连马蜂都治不好!」她激动的拿出来随身携带的铜镜,看着自己根本看不出本来模样的脸,气得又哭了。 怎么会这样? 她对自己的脸很是自信,也十分的在乎,怎么会变成猪头呢? 变成猪头她以后要怎么办? 而且周围这些人围着她是什么意思?是要看她的笑话么? 她苏灵儿什么时候轮到这些人看笑话了? 苏勇抱着她,希望她冷静一点,「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好好的治,以后会好的。」 「可是为什么这个丫鬟就没事儿?」苏灵儿的目光像是毒蛇一样穿透自己的贴身丫鬟。 虽说这个丫鬟被苏灵儿折磨得半死不活。 当苏勇的人找来的时候,就顺便把她给救了。. 丫鬟吓得马上跪下,「奴婢当时昏迷了,不知道为什么不被马蜂攻击。奴婢不是故意的。」 「你还说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把马蜂引来?就是为了报复?」 苏灵儿回想当时的古怪,头疼得很。 「奴婢不知道。」 第四百一十四章 利刃 苏勇见苏灵儿的逼问没有效果,他直接拔了一把刀架在丫鬟脖子上。 「到底是什么情况,细细说来,你要是不说清楚,你今天的小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苏勇本就是一个嗜杀成性的性子,此次又是她的宝贝女儿被动了,整件事又蹊跷得很。 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拿轻放,让事情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去? 慈云寺今日不说上万也有上千人。 那马蜂就像是长眼了一眼,一个劲的往苏灵儿身上扎,这事儿能不蹊跷么? 同样的两个人在那儿,怎么就只盯着苏灵儿一个人扎?身边的小丫鬟就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丫鬟吓得腿都软了。 锋利的刀闪着寒冷的光,好像是轻轻一动,那么她的小命就会被交代在这儿。 一日之间就碰见了两次这般极其危险的事儿。看書菈 一个时辰之前,她被苏灵儿按压在水里,差点没了性命。 好在最后来了一群马蜂,姑娘惊叫着跑开,她才得以喘息,也因此留下一条小命来。 而第二次就是现在,苏勇的刀就架在她的脖子上,她稍微有那么一点反抗的意思,或者是稍微有点儿说错了话,那么她的小命就会交代在这儿。 她如今除了坦白,没有其他的选择。 「你在犹豫什么?是不是还在想那些东西要这么编?」苏勇把剑往前挪了几分,强迫她必须把话说清楚。 要是说不清楚的话,那命也别想要了。 「不是的老爷,奴婢怎么可能会撒谎?肯定是一切都实话实说。」丫鬟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就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知道的东西都一五一十的说了?」苏勇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看着苏灵儿痛苦万分的模样,他恨不得痛的是他。 若是这件事真的有什么蹊跷,他不会放过那个幕后之人。 他会让那人以千倍百倍的偿还。 这是有几个与苏灵儿交好的世家公子来对苏灵儿嘘寒问暖。 「苏姑娘,你哪儿不舒服?我这儿有最好的药膏,你试试看,或许涂了就有效了。」 「小声瞧见苏姑娘这幅模样,我是真真的心疼。」 「苏姑娘别用他们的药,我这药可是御医制的,就连宫中的娘娘用的也是这个,你试试看。」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个个都是为了哄苏灵儿高兴。 他们也是听说苏灵儿会在这儿出现,他们才急忙忙地赶来。 为了什么? 那自然是显而易见。 不就是为了苏勇将军乘龙快婿的名号么? 他们几个人有的是家世一般,有的是家中的次子。 他们的身份地位都很普通,要是想鲤鱼跃龙门就必须得放下身段,舔那些厉害的世家姑娘。 就比如说苏灵儿这样的。 若是能够成为苏勇将军的乘龙快婿,那么他们这辈子衣食无忧。 有事时候男子比女人更加现实。 苏灵儿名声臭,脾气差的事儿人尽皆知。 他们几个也不是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心里还是存着点侥幸。 像苏灵儿这般家世的人,脾气差点怎么了? 几个人见苏灵儿脸肿得和馒头似的,他们心里是觉得厌烦,但是面上是对她更加的体贴。 因为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能体现他们的忠心耿耿,他们的矢志不渝。 万一在苏姑娘最是心灰意冷的时候意识到他们的好呢? 那么离他们成为苏勇将 军的女婿岂不是更近了一步? 苏灵儿厌烦的扭开脸去,觉得这几个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开。 她虽然是看不上这些男人,但是她还是没有出声把他们几个赶走。 因为她十分享受这种被追捧的感觉,她也喜欢这种玩弄人的姿态。 这时,丫鬟的声音响起,述说着她今日所碰到的委屈。 「当时姑娘不高兴就跑了出去,奴婢只好跟在她的身后追着。然后奴婢因为说了两句错话。姑娘不高兴,就把奴婢打了。奴婢哪儿敢与姑娘作对?姑娘打了奴婢还不够,娘娘还把奴婢按在水里,奴婢差点就没了命。然后奴婢就昏迷了过去。昏迷过去以后发生的事儿奴婢实在是想不起来。然后又隐隐约约的中睡梦之中听到了姑娘的声音。奴婢也就惊醒了过来。惊醒了过来以后,就看见姑娘被一群的马蜂追,奴婢虽然害怕,但是还是冲了上去。可那些马蜂还是只盯着姑娘一个。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奴婢也不清楚。」 丫鬟生怕苏勇怪罪,就把这些东西一五一十的说得很是清楚。 但是说清楚了,苏灵儿的名声也就不保了。 毕竟苏灵儿当时可是差点要了丫鬟的命,苏灵儿打人也就算了,毕竟经常听说苏灵儿打人。 但是苏灵儿怎么差点要了丫鬟的命?怎么可以把丫鬟差点淹死在水里。 怎么能草菅人命到这种地步? 几位公子就算再想做苏灵儿的夫君,此刻也打了退堂鼓。 「我记起来还有一件事要做,我先去做了好了。苏姑娘回见。」 「我也记起来好像是我娘儿找我,那我也先走了。」 「这药膏既然苏姑娘不想要的话,那我就只能拿回去了,不让苏姑娘不高兴了。」 几个公子脚底抹油的溜了,就连看都没有多看苏灵儿一眼。 苏灵儿本来还沉浸在自己被马蜂咬了的情绪之中,一见这些男人溜得比什么都快,她瞬间就忍不住了。 「滚!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滚,不要来本姑娘面前丢人现眼。」 她捂住脸哭了起来,看看他们几个人躲避她就像是在躲避猛兽一样,她那眼泪根本就止不住。 一开始她是因为被男人嫌弃才哭。 而她越哭越伤心,因为她的容貌可能恢复不了了。 她捂着自己的脸,然后又摸到了自己脸肿得跟猪头一样,那她更是悲伤不已。 哭得都直抽抽。 苏勇气不过这个丫鬟,瞧着还是个老实憨厚的,没想到一开口就说了这么多这种东西,岂不是把灵儿的名声置之不顾么? 他倒是想直接一刀了结了这个丫鬟,可是又怕在佛门重地,这么做不太好。 第四百一十五章 麻烦 苏灵儿一边哭一边观察苏勇,见他只是提着剑,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她气得低吼道:「爹,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她给杀了!她污蔑女儿。」 反正她不承认自己做了那些事情,也就没有人能拿她怎么办。 「还是留她一条性命,毕竟这儿是佛门圣地。要是见血了可不太好。」苏勇是考虑到这一层。 他来这儿是为了给苏家祈福的,也是为了给百姓和其他人一个好的印象。 可不代表他会选择在这种时候把自己的所有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好印象给弄没了。 「爹,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女儿被这个女人这般羞辱,你就没有为女儿考虑过吗?」 苏灵儿这幅模样本来就吓人得很,她这幅狰狞的表情只会更加的吓人。ap. 苏勇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不是疼不疼爱你的事儿,而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爹爹若是真的这么做的话,别人会怎么说爹爹,你可有考虑过?如果要教训这个丫鬟,那就等到回去以后再说。这儿人多眼杂,你提出的这些爹爹可完成不了。」 「你就是变心了,你就是不疼爱女儿了,要不然不会如此!不过是一个丫鬟的贱命罢了,你竟然这般犹豫。」 苏灵儿想的是,在如此简单的选择之下,苏勇都在犹豫,那么说明苏勇心里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她就越是想要得到。 「爹爹与你说了很多遍了,不是一个丫鬟的命那么简单,这件事不能用这种办法来说。灵儿乖,你这一次就听话一点,不要那么任性,懂么?」苏勇真不知道要如何与苏灵儿沟通才行。 记得以前的灵儿是个极其聪慧可人的孩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灵儿就变得刁钻得令人没有办法沟通。 「我为什么要懂这些东西?我既然是苏家的女儿,我就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为什么要顾及一个丫鬟的感受!」 苏灵儿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她都已经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了,为什么还有继续受委屈下去? 这辈子还有什么人可以让她受委屈? 她以前就是随心随性的一个人,为什么要看别人的脸色? 凭什么到现在,她还得继续看别人的脸色? 苏勇头疼得很,不知道这么办才好。 他绞尽脑汁想着到底用什么样的说法才可以说服苏灵儿的时候,苏灵儿趁其不备,夺走了她的刀,就要往丫鬟的脖子上抹。 「你不是很厉害么?你既然这么厉害?你不是可以继续说本姑娘不好么?可是你再怎么能说会道又有什么用?你看看你自己这幅样子!你的命还不是在我的手上!」 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苏灵儿眼中闪着的是仇恨的光芒,今天这个丫鬟必须死。 谁让她说她苏灵儿不好的?还有! 那马蜂为什么只盯着她不叮这个丫鬟? 她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而这个蹊跷肯定是和这个丫鬟有关。 俗话说,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她定然要这个有嫌疑的丫鬟付出性命。 这也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事儿。 他们没有想到苏灵儿会在这个时候出手,不出手也就算了,一出手她就一定要这个丫头的命。 众人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而苏灵儿的笑也已经咧到了耳后。 丫鬟对苏灵儿已经有了阴影,所有在看见苏灵儿扑过来的时候,她赶忙闪开。 但是那刀还是刺穿了她的胸口。 丫鬟倒在血泊之中。 「你知不知自己在做什么?」苏勇夺过她的刀,恨不得再打她一巴掌,让她的脑子清醒。 但是那一巴掌迟迟的没有打下去,因为一个丫鬟的命的确是无足轻重。 他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丫鬟而对自己的唯一的女儿动手呢? 刚才丫鬟的血飞溅而出,自然也是洒在苏灵儿的脸上。 苏灵儿头肿成馒头的模样本来就是吓人得很,又沾染上了血,宛若鬼魅。 丫鬟却还是留着一口气,像是求生的本能那样往外爬,爬着爬着就爬到了元一大师的脚边。 元一大师可见不得这种场面。 他试图去救那个奄奄一息的丫鬟,可他并不会医术,就算是想救,可是一点儿都没有能力。 他向一旁的药神谷的人求救。 「能不能救救这位姑娘?」 说完这句话,他略带着情绪的盯着苏勇和苏灵儿,「你们为何这么做?她又做错了什么?」 苏灵儿不喜欢元一大师身上的气息,往苏勇的身后躲。 苏勇把那滴血的刀往自己的身后藏。 「元一大师你误会了,其实没有什么事儿,我就是教训一下不懂事的丫鬟。你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好了。」 「这如何当做看不见?我总不能看着一条生命在我的面前消逝。」元一大师心痛不已,当即就想把苏家人给赶出去。 但是苏家人有权有势,不是他可以教训得了的。 「我们慈云寺从来不杀生,你既如此,那就带着人离开吧。」 从元一大师的脸上看就可以知晓,他已经动怒了。 识时务的就赶紧离开,不要在这儿惹他发火。 苏灵儿不屑道:「不就是个丫鬟的命么?丫鬟就是下作的东西,她的命都是本姑娘给的。本姑娘想要她活命就活命,本姑娘不想要她活命她休想活命。」 「你!」元一大师对他们这些人无话可说,「你们赶紧离开,不要脏了我慈云寺的地盘。」 苏勇抬头一看,那边施粥才进行一半,就这么离开,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那么他此番如此辛苦又是图什么? 他苏勇可不是一个受人胁迫的性子,更何况对面只是一个无权无势之人,这样的人哪儿需要他害怕? 苏勇想清楚这一层关系以后,踱步到元一大师面前,双手背在身后,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元一大师,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有的时候,不应该你管的事情你就不要管,真一只眼闭一只眼开心得很,懂么?」 第四百一十六章 针线 元一大师气得面色苍白,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丫鬟。 「她不是一个草木,也不是一个物件,而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众生平等,你难道不知道?你来这儿布施不就是为了做好事儿?可你转头就滥杀了一个无辜。」看書菈 元一大师德高望重,很多人都支持他的决定和看法。 元一大师的话音刚落,众人都对苏勇投来怨恨的神情。 「这儿可是佛门圣地,你在慈云寺大开杀戒,是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么?你这样的人就不配进入寺里!」 「手段如此肮脏之人,可赶紧滚吧。就算你是大将军又怎么样?我们根本不稀罕。」 「他这样的人也配当大将军?真正的将军都是为国为民的。他杀人无数,罪孽深重,这样的将军只会害了旁人。」 「这样的人还真是下作至极!看见就恶心,谁要吃这种人送来的饭?」 百姓与香客们都被激起了激烈的情绪。 苏勇倒是想反驳,可周遭的人,一人一口唾沫就可以把他给淹没了。 「你们……」 苏勇瞪了一眼叫的最欢的几个。 「我们什么我们?你是不是也想用对付那丫鬟的办法来对付我们?告诉你做梦,我们就算是倒下了,也有千千万万个我们站起来。你是杀不完我们的,你也是杀不完我们所有人的良心。」 气不过的百姓们怒道。 苏勇眼看着事情已经控不住了,态度也跟着缓和下来。 「大家稍安勿躁,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小女受了刺激,不小心才伤了那个丫鬟。回去以后,我们一定会补贴那个丫鬟的亲人,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过去的。你们放心好了。」 苏勇陪着笑脸,他那张满是横肉的脸陪着笑脸的模样着实令人无法信服。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是假的?既然苏姑娘伤了那丫鬟,怎么着也得为了那丫鬟付出点代价。这般心狠手辣的姑娘要是不惩治,以后可还得了?苏将军可不要包庇。」 百姓们不接受苏勇和稀泥的说法。 苏灵儿不是个聋子,自然是听见了他们几个说话,可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自然是受不了这个气,怒道:「你们一个两个的贱民在这儿说什么屁话?本姑娘做事儿什么时候需要与你们报备?你们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的人,哪儿来的脸指使本姑娘?」 「闭嘴!」苏勇额头青筋直跳,本来好好的一天都被这丫头给毁了。 而这丫头还自以为是的说个不停,是怕他们苏家过得太好了不成? 苏灵儿吓得真的把嘴给闭上了。 苏勇知道自己不论是说什么都没有办法把悠悠众口给堵上。 他向药神谷的人求助,「不知几位师兄有没有办法把那丫鬟救活?不管是付出多么大的代价苏某都愿意。」 花乘被人推了出来,他是一众师兄弟之中医术最好的。 若是连他都没有办法救治,那么也就没人可以了。 花乘扫了一眼都不愿意往前走,这不是晦气得很么? 他最近都倒霉得很,要是再给自己找一堆的麻烦事儿,岂不是更加的累人? 「苏将军也就不要再说这种玩笑话了,你看看她那个样子,还有点活人的模样么?你也不要再为难我们药神谷了。药神谷的医术的确是天下第一,可不是什么都可以做的。」 花乘说话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根本就没有把苏勇放在眼里。 他们西凉是高人一等的,的确是没有必要对大祁的人客气。 就算苏勇是个大将军又怎么样?他根本就没有把人放 在眼里。 其他同门都跟着点头,就是这么个意思。 而且是一个丫鬟,他们为什么要救? 他们跟着师伯来救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百姓就已经很痛苦了。 为什么还要屈尊降贵的去救那种人? 棠悦磕着瓜子看戏,忍不住道:「你自己技不如人就说别人也不会。当真是不害臊。」 她本来是想和安风随意的吐槽上两句,毕竟发生的事儿一件比一件刺激,她看得目不暇接,就连眨眼间都舍不得。 看见激动的地方不得高兴的说上两句。 可惜,广阔的场景人虽然多,但是却十分的清净,棠悦这么一说话,就显得格外的刺耳。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花乘就迅速回眸,厌恶的盯着棠悦。 「哦?难不成你家娘娘能治好?你家娘娘医术不是自诩为天下第一么?若是你家娘娘能够治好这丫头,我就倒立吃屎。」 花乘可不愿自己一个人难受,他难受的话就一定要拉着南洛倾一起难受。 他说到做到! 棠悦扯了扯嘴角,她家娘娘自然是厉害,当初安雨全身被捅了几十个窟窿,最后不还是被娘娘给治好了? 这些人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一看就是没有见过世面的。 要是见过世面的话,就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棠悦回头看着肆意的娘娘,她眼里充满了希望。 希望什么呢?自然是希望看花乘道理吃屎啦! 南洛倾感受到棠悦的目光,也知道她在期待什么。 两人相处这么久,早就心有灵犀了。 不需要棠悦多说什么,南洛倾也知道她是想看戏。 场面一度已经乱成这样了,她不介意浑水摸鱼。 「御王妃娘娘这是怕了么?看来平常得让你家丫头的嘴严实。」 花乘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就是救人么?本王妃什么时候说不行了?」南洛倾款款起身,往那丫鬟的方向走去。 苏灵儿瞬间激动起来,苏勇察觉到她的情绪,困住她的手脚。 「不准动!这个时候你非要和那南洛倾较真做什么?」 「那个***!」苏灵儿恨得咬牙,但是还是保持了一点理智。 这件事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下去,对她肯定是不利的。 南洛倾走到丫鬟跟前,目露悲悯,然后拿出了针线。 花乘冷笑道:「你是怕这丫鬟伤得不够深么?需要你用针线来送她一程?还真是荒唐。」 南洛倾利落的处理了丫鬟的伤口,根本不屑于搭理花乘。 第四百一十七章 不信 除了花乘的冷嘲热讽以外,还有苏灵儿的讽刺。 「哟,真把自己当活神仙呢?就连药神谷的人都没有办法治好的人,你就敢直接上?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倒是好好的治,让我们看看你有多能吹。难不成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自从吹出来的吧?」 苏灵儿即便已经丑得没眼看了,苏灵儿的嘴还是比她的脸还有毒。 棠悦握紧小拳头,瞥了苏灵儿一眼,「果然是丑人多作怪。」 苏灵儿有毫无预兆的气炸了。 「我杀了你这个贱东西,什么档次敢辱骂本姑娘?」 苏勇抱着她,才勉强控制住她,「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忍一忍,别又惹出新的祸端来。」 「可你听听她说的是什么人话么?」苏灵儿最忍受不了的就是被人骂丑。 她如果不是被那该死的马蜂给叮了,何至于此? 棠悦挑衅的朝着苏灵儿抬了抬下巴,但还是往安风的身后躲,她倒是挺怕苏灵儿这幅模样的。 那脸长得和癞蛤蟆似的。 苏勇一个劲的哄着她,「你消消气,不要和这样的小丫头一般见识,你一般见识图什么呢?平白的拉低了你的档次。听爹的,等下等着看南洛倾的笑话就是了。」. 苏灵儿的情绪这才稳定了一些。 「南洛倾除了会勾引男人还会什么东西?医术?就她?」 周遭围观的人不少,大部分人的想法是和苏灵儿一样的,就是等着看南洛倾的笑话。 大多数人从未见过像南洛倾一般美貌的姑娘,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而她气质出尘,在慈云寺内就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之感。 越是这般的姑娘越是激起人的逆反之心,长得这般貌美干净,就连周身的气质都是纯洁干净的。 这样的人就应该被人玷污,被人诋毁,他们阴暗扭曲的内心才能舒服几分。 可对方的身份是御王妃娘娘,是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资格诋毁的。 也就只有等到这种她自投罗网的机会,他们才好狠狠的羞辱她一番。 而刚才与周庸同行的几人也在一旁看戏,毕竟看戏这种事情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件事牵扯到药神谷的关门大弟子花乘和苏勇将军的女儿苏灵儿,还有御王妃娘娘。 就算什么事儿都不知道,但是看着这配置也知道事情精彩得很。 几个被南洛倾拒绝的人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道:「我觉得女儿家是完全没有必要抛头露面的,闹得自己有多厉害似的,最后丢脸的不还是自己?」 「药神谷冠绝天下也不是说说而已。哪儿有人的医术能真的比药神谷的好?这种事儿不应该是存在于话本里么?」 「可不是么?要是有人的医术真的比药神谷的还有好,那还有药神谷什么事儿?这般厉害的事儿,不得人尽皆知?如此有能耐,还藏着掖着做什么?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可我们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肯定是假的。」 「你也知道的,人有这张嘴,说话做事都看心意,大部分都是假的。」 几个人就差没有把南洛倾三个字写在脸上。 虽然一个人的名字都没有提,但是处处都在讽刺南洛倾。 杨夫人也在一旁,她本来是来上香的,但是见南洛倾参与了这件事,她也就停下来也听了一会儿。 但是听身边人这么说南洛倾,她忍不住皱了眉头,「你们说话可否不要那般下作?御王妃娘娘已经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强。」 「何以见得?」一个长得歪瓜裂枣的男人开腔。 他也是与周庸那些人一会儿的。 他一开始本来是想着从南洛倾手里把看诊的钱要回来了。 但是南洛倾这个人实在是太过于油盐不进。 他们几个人就算是把嘴皮子给磨破了,南洛倾,还是一副淡然若之的模样。 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这些在朝堂呼风唤雨的人来说,无疑是十分的讽刺。 他们可是男人,从来都是他们给女人脸色看,什么时候轮到女人给他们脸色看? 就是南洛倾是御王妃,但是她也没有资格如此。 他们几个男人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明面上是一点都不敢表达出来。 也只有等到这种时候,在背后耍一些阴招,然后说一些难听的话来膈应南洛倾。 他们几个男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笑,都知道对方心里面在想什么,所以个个都在等着看南洛倾的笑话。 可是杨夫人就是听不得这些东西,听到了就是想要反驳,也想要为同为女性的南洛倾说上两句公道话。 「在这里有上百号药神谷的弟子,就连药神谷的首席大弟子也没有能力救活一个可怜的丫鬟。更主要的是,他连尝试都不愿意尝试一次。这样的人竟然是一个慈悲为怀的医者,你们信吗?」 杨夫人冷冷的说道。 他不仅是看这一些恶臭的男人不爽,就连看花乘也是如此。 都说药神谷,拥有天底下最厉害的医术,可是不能够救人的话,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呢? 也不知道这群穷笨的男人能不能理解这一层的含义。 不过杨夫人倒是不担心这件事,因为这些蠢笨如猪的男人,本来就没有脑子,想不明白这些事也是理所应当的。 几个男人倒是想要惹怒杨夫人,就想要看杨夫人气急败坏的样子。 可惜杨夫人这人和南洛倾差不多的油盐不进,无论是说什么东西,杨夫人的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嘲讽。 而他要嘲讽的是什么东西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药神谷的弟子们,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医者,既然是最厉害的医者,就不能够用普通的医者标准来要求他们。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何至于药神谷的弟子动手?」 林大人觉得杨夫人的说法极其的可笑,如果连一个丫鬟或者是阿猫阿狗都要救的话,那么药神谷的人忙得过来吗? 在他们眼里药神谷只要医治他们这种达官显贵就可以了。 其他人的死活和他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呀,怎么可以混为一谈? 第四百一十八章 平等 「你们今日觉得丫鬟的命贱,那么来日命贱的就是你们。」 杨夫人不仅觉得这几个男人命贱,他也觉得他们骨子里也非常的***。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与你的夫君好歹是同朝为官?你这么说的话,把你的夫君的颜面置于何地?」 林大人气得腮帮子鼓鼓的活像是一只癞蛤蟆。 杨夫人不为所动的扶了扶鬓角的珠花,漫不经心的开口,语气之中还带着几分无辜,「林大人是想拿我夫君来压我吗?那你可是打错了算盘。因为在我们家是我说的算,我夫君要是想教训我的话,也得掂量掂量他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你这妇人……」林大人暗暗咬牙,但是的确也无话可说。 「林大人这是被我戳到了痛处,所以恼羞成怒了吧?可是我说的又有什么错呢?药神谷,终究是西凉的。而西凉与我们的关系如何不需要我与你们多赘述。而你们处处把药神谷的好话说尽,也不见得药神谷的关门大弟子提出要救你们的命呀?你们的病症不也是没有办法好?」 杨夫人说话总是轻柔柔的,但是总是能够戳到他们的心窝子。 他们几个人之所以诋毁南洛倾,不就是因为南洛倾不再承诺治他们的疾病吗? 而南洛倾这条路走不通,他们倒是想过药神谷这一条路。 可是结果怎么样,不用想都知道,妖神谷的人怎么可能会答应救治他们呢? 毕竟他们双方也是无缘无故的。 「杨夫人的嘴皮子的确是厉害,我们几个大男人嘴巴笨,根本就说不过你,但是就事论事的话,御王妃娘娘这件事做的可不太厚道。我们几个人这么说又有什么错呢?俗话说得好,没有金刚钻莫揽瓷器活。就连药神谷都没有把握做好的事情,御王妃娘娘非要上赶着出头。这不就是故意丢我们大齐的脸吗?」 林大人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思绪也逐渐归拢,不再被杨夫人牵着鼻子走。 「你怎么就知道御王妃娘娘不行呢?事情还没有个结果,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你这么早下定论的话,你不觉得你自己像是一个笑话吗?」杨夫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几乎是把所有的嫌弃的感情都写在了眼角眉梢之上。 「你!那我倒是要看一看,御王妃娘娘是有多么的厉害。」林大人随即冷笑一声,「可是你觉得这个已经奄奄一息了,丫鬟真的能够被救好吗?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个神仙吧?」看書菈 几个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个丫鬟身上。 丫鬟浑身是血,眼睛已经没有了光。 他们几个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也知道一个人这副样子就是离死不远了。 就连药神谷都笃定救不了的人,南洛倾,是有什么能耐能够妙手回春呢? 他们心里其实心知肚明,南洛倾,不过就是为了撑一个面子罢了,所以才会站出来的。 大家再看看她那纤细的手,手漂亮的就像是一块温润的玉。 这样的一双手,哪像是能干活的? 就连轻巧的活都干不了,怎么可能能够做得了治病救人的事儿? 丫鬟已经听不清周遭的人在说什么东西了,但是求生的本人让他拼命的抓住身边能够救他的那一个。 而离他最近的就是南洛倾。 丫鬟抓着南洛倾的手,嘴里含糊的说着,「求求你救一救我。」 丫鬟也是一个可怜人,本来以为被卖进了将军府,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一些。 他这辈子勤勤恳恳,战战兢兢,就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可是就连他如此简单的要求都没有办法满足。 平常被苏灵儿打骂已经丧失比较好的了。 什么时候不小心就会因此丢了性命。 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所有的人都把罪名怪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会这样? 答案也非常的简单,就是因为他只是一个下人。 就因为他是一个低贱无比的丫鬟。 没有一个人会正眼看他,也没有一个人会心疼他的性命。 就像是苏灵儿说的那样,能够死在他们这些人的手下,就已经是一种恩赐。 呵,这样的恩赐给他们,他们要不要? 丫鬟的脑子里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回顾这一生。 这一生她没有一刻是为自己而活。 即便是要死了,都要受到这么大的侮辱。 心底迸发出来的巨大的求生欲,让她死死的抓住南洛倾的手腕。 「求求你救救我!求你!」 南洛倾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放心。」 丫鬟看着面容模糊的南洛倾,觉得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神性的光。 明明只是无比简单的两个字,但是却让她感受到一种春风般的抚慰。 「好。」 丫鬟的情绪也因为她的话而变得稳定下来。 南洛倾在这个时候给她打了点麻药,然后就开始用自己高超的技巧为他缝补伤口。 像他身上的伤口避开了重要的位置,但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非常容易休克。 能够抢救,但是比较考验手艺活。 南洛倾的神情无比的专注,但是手上的动作却特别的快。 因为手上的动作如果不快的话,那么血流的就会越来越多,这样也没办法达到止血的效果。 众人的眼睛自然是直勾勾的盯着她。 他们倒是要看一看南洛倾在搞什么花样? 林大人继续冷嘲热讽的说道:「你不觉得这件事十分的可笑吗?你有见过给人治病,需要用针线的?或许是因为御王妃娘娘在家中做了太多的针线活,所以来这个地方以后就是忍不住,又开始干回自己的老本行。」 他们这些人虽然不是大夫,但是也是有基本的常识的。 伤口怎么能用针线缝呢? 难道病人的身体也像是布匹一样,可以随随便便的缝缝补补? 杨夫人不知道御王妃娘娘在做什么东西,但是他相信娘娘的实力。 「如果是随随便便都能够让你看懂的话,那么这个大夫让你来当,你看如何?」 杨夫人反唇相讥。 第四百一十九章 气炸了 「我知道你心里面是向着御王妃娘娘。可是你也没有必要这般颠倒黑白。你觉得按照他这种治法,能够把人治好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林大人的心情舒畅,因为他觉得自己很快就可以看到南洛倾的笑话。 其他人也跟着指指点点起来。 「御王妃娘娘这么做,到底是在干什么?既然丫鬟都已经如此痛苦了,那就让他离去好了。为什么还要把他的身体用针刺穿?这不是故意伤害这个丫鬟吗?」 「我早就和你说了御王妃娘娘来治病本来就不靠谱。其实他自己一个人丢人也就算了,现在他把我们整个大齐的面子都压上,丢人都丢到西凉去。」 「而且还这么多人看着,的确是丢人的很呐。」 棠悦听了他们的话,恨不得上去跟他们干一架,「你们是大夫吗?你们知道什么东西?为什么对我们娘娘指指点点的?你们全身上下也就这张嘴能行。要是这么有能耐的话,你们为什么不去帮人?在这儿嘴巴一张一合的说跟没完,简直跟八婆一样。」 几个大男人本来还在热烈的讨论着。 听了棠悦这么一顿骂以后,他们几个人脸都气得通红。 「难道我们说的不是实情吗?你见过谁治病是用真心来治病的?」 在他们的印象之中治病,要么喂药要么涂抹药物,除了这两种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只要是其他的办法,他们都觉得是歪门邪道。 棠悦双手抱胸,「只不过是你自己孤陋寡闻没有见过罢了,怎么能怪别人会的东西多呢?你们个个都像是井底之蛙,眼界也只有鼠目寸光那么长。」 「我们也不和你这样的女子一般见识。」 几个大男人根本说不过他。 棠悦也没有功夫跟他们吵架,因为他得时时刻刻关注自家娘娘的动向。 苏灵儿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看戏的机会,「你要是不行的话,你就直接说。我们也只会笑,你是一个废物。但是你明明不行的话,还非要折腾,那么你此刻就会显得格外的可笑。」 南洛倾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而那个丫鬟眼睛已经缓缓闭上,看上去就像是马上要睡着了。 「你看看他这副样子?你觉得你自己还可以救吗?」 苏灵儿放肆的笑着。 这可是她今天听到的最好的笑话。 就连她郁闷的心情也因此好了不少。 「你一个杀人凶手哪来的资格在这儿指点江山。本王妃能够治好她是给你积德。他要是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也会在半夜的时候去找你,与本王妃有什么干系?」 南洛倾抽空抬头看了她一眼,果不其然,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惊慌失措。 苏灵儿看着好像挺厉害的,但是其实最怕的就是这种鬼神。 她的眼底常年都是青色的,因为她晚上睡得并不好,总是会因为噩梦而惊醒。 而噩梦之中的那些鬼魅,都是曾经死在她手下的人。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也就只有她贴身的人知晓。 毕竟这种事情是败坏名声的,还是不要四处说的好。 但是南洛倾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她有一种自己的秘密被人戳破的感觉。 苏灵儿就像是一个一点就炸的炮竹。 她的心事儿被人戳穿,恨不得上去和南洛倾打一架。 「你在胡说什么东西,你真以为你自己很厉害吗?你不就是因为有男人护着吗?如果没有男人,你以为你自己会是个什么东西?你除了这一层身份,你还会什么?」 苏灵儿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怨气都对 着南洛倾发泄出来。 南洛倾轻轻一笑,「总归是会的比你多的。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歇斯底里的模样有多么的吓人。其实你这副样子也和鬼魅差不多了。你自己觉得呢?」 苏灵儿最烦的就是有人说他长得难看,而且他更烦的是南洛倾竟然说他难看。 所有人都觉得南洛倾比他好,南洛倾长得比她美,就连他喜欢的心心念念的人,最后都拜倒于南洛倾的石榴裙下。 他不甘心,他也不服气。他一定要和这个女人争一个高下,他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一点都不比这个女人差。 可是人生的事就是这样,往往是事与愿违。 她越是想要这么做,却次次都被这个女人所拿捏。 苏勇见这件事情的苗头不对,赶紧拉住自己的女儿,「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不要再和他争论不休。他如果治不好那个丫鬟,他就会成为所有人的笑话。也没有必要脏了你的手。他现在故意说这些话激怒你,就是为了让你和这件事情断不了。那么到时候他就可以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你的身上,我想你应该也不想看见这样子的事情吧?」. 苏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也希望正在气头上的女儿能够听进去一句两句。 「爹爹,你到底有没有听见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他都诋毁我成这个样子,你也不帮着我,只想着让我息事宁人。凭什么让我息事宁人呀?你在潮汕之中不是很有地位吗?你为什么不能够教训这个女人?你为什么不能让这个女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苏勇的脸沉了下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东西?你想要的代价是什么?你想要的代价不就是像你杀的那个丫鬟一样吗?你难道不知道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为那个丫鬟引起的?如果你当时没有冲动的对这个丫鬟动手的话,那么不就是没有以后这些事情吗?你是想要让我也对着南洛倾动刀动枪?你觉得这样子可能吗?」 苏灵儿气得快要疯了,「可是我不是你的女儿吗?你不是一直都非常疼爱我吗?这件事情真的有那么困难吗?我不就是让你帮我教训一下这个女人,有什么错?」 「有什么错?你觉得是什么错?这个女人是我们可以随便动的吗?你忘记了还在天牢里的姑母?」 「对啊,爹你都不帮她报仇的吗?」 第四百二十章 救活 苏灵儿恶狠狠的盯着苏勇,眼底满是受伤。 「害我们苏家像是过街老鼠的人就在我们的面前,你难道不想对着这个女人做什么吗?」 苏灵儿的声音森冷的像是从地狱而来,她所说的对南洛倾做点什么,自然指的是拿把刀往南洛倾的脖子上划拉一下。 就像是对待那个丫鬟一样,不过片刻的时间,南洛倾就会没命。 苏灵儿咬了咬薄唇,这种事儿不过是想一想就十分的畅快。 苏勇好歹是一把年纪的人,他走过的路比苏灵儿吃过的饭都多,他不是那种意气用事的性子。 「灵儿,你有什么委屈就回去再说。你姑母的事儿牵扯了太多的人,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楚的事儿。你现在就是管好自己即可,不要管太多其他的。」 苏勇耐着性子与他说话,希望她不要那么的意气用事。 这辈子她意气用事的次数还少吗?那一次能有什么好的结果? 这么多年了,她怎么一次教训都不记得? 为什么次次都因为冲动而做错这么多事儿? 如果一开始她没有对丫鬟赶尽杀绝的话,又怎么会有这么多没有办法解决的事儿。 苏灵儿知道从苏勇的身上得不到一丝半点的支持,她也不闹了,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南洛倾。 她就是想要看南洛倾救不活这个丫鬟所闹的笑话。 南洛倾刚才虽与苏灵儿争执了几个来回,但是她手上的动作不停,而且她来缝补的伤口就是既平整又完美的。 说她在修一件华丽的衣裳都不为过。 丫鬟闭着眼睛,眼看着就像是要睡过去了一样。 南洛倾小声的喊着她,「快醒醒,不要睡着,马上就好了。」 丫鬟唇色苍白,嘴唇动了动,半晌都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 「你想说什么,慢慢说,不急。」 「仙女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困得已经睁不开眼了。」 「不是,你马上就要好了,你若是就这么睡过去的话,你以后可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南洛倾的声音清越,听起来就像是春风拂面一般舒服。 丫鬟听着就嘴角微微翘起,「仙女姐姐,你是不是在骗我?胸口被穿了那么大的一个洞,怎么可能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呢?我看那些人受了那么重的伤,是一点儿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的。」 丫鬟除了一开始说话的时候艰难一些,现在说话说多了以后,就越来越顺溜。 她觉得自己这幅模样肯定是回光返照的。 听那些老人们说,若是回光返照的话,那就是没有多少的日子可以活了。 她越想越心酸,便用尽全力的把眼睛睁开,只为了看清楚南洛倾的样貌。 以后她去了往生之地,也可以为这位唯一愿意对她伸出援手的仙女姐姐祈福。 南洛倾勾了勾嘴角,慢条斯理道:「不会的,不过是因为他们没有碰见我罢了。你身上这伤不算是重的。还有更重的我都见过,所以,你不必担心。」 丫鬟听她这话觉得不可思议。 她的胸口被刺穿了,在仙女姐姐的眼中难道就只是一般的伤么? 不管仙女姐姐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她听了以后心情格外的好。 丫鬟也听话的真的没有再继续担心。 南洛倾轻叹了一口气以后,看了眼已经缝合好的伤口,伤口没有再流血了,这血可算是止住了。 然后她给丫鬟喂了一颗回魂丹,又在她的伤口上洒了生肌的药粉。 苏灵儿在这个时候嘲讽道:「在装什么 呢?别以为你看上去好像是做了全套,其实就是在作秀罢了。」 花乘摇着折扇,眸光含着讥讽。 他自然不会认可这种救治的方式,虽说已经把血给止住了,可那又有什么用? 人都已经没命了。 南洛倾理了理裙摆,白净的衣裳染上大片的血污,不仅没有毁了她的气质,还令她有一种从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不一样的独特气质,看得人目不转睛。 大片的血迹在她的衣裙之上,就像是一朵接着一朵盛开的血莲。 众人也十分好奇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那个丫鬟到底是治好了还是一命呜呼了? 子阳君听到风声来到此地,上手探了探这丫鬟的鼻息。 花乘迫不及待的询问:「师伯,她死了?」 「活着。」子阳君简单的查看了她的伤口得出结论,「伤口处理得很好,而且这药调制的也很好,可以给短时间内失血过多的人补血。」 丫鬟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猛地睁开眼,然后还可以支起一半的身子。 她以为自己早就去了阴曹地府,可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而且她身上的伤都好了起来。 怎么会如此神奇? 而能够带给她新的生命的人就是小仙女。 花乘即将脱口而出的嘲讽不得已全都咽了回去。 「活了?怎么可能?师伯你是不是看错了?可能只是这个丫鬟在回光返照罢了。师伯你之前没有看到这个丫鬟身上的伤,一看就是伤口很严重的那种。徒儿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花乘心里有些乱,反正他就是不希望南洛倾能够把小丫鬟治好,也不想承认,南洛倾的医术远高于他。 「伤口越是严重,越是说明御王妃娘娘的医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就连这般情况都可以治好。就更不用说其他更加简单的情况。」 子阳君又认真的检查了丫鬟的身体,意识到她的确没有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了, 竟然有这种事儿? 南洛倾的医术已经可以把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救活,不得了。 而当时的花乘说的是如果能够把人救活的话,那么他就倒立吃屎。 众人更是哗然,看着南洛倾的目光已经带着崇拜。 「御王妃娘娘的医术竟然比她的容貌更加漂亮?怎么之前从没有听说过这些?」 「人家是御王妃娘娘,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要你说得一清二楚。只不过我不理解的是,御王妃娘娘那种办法救人的是谁想出来的?之前在药神谷的弟子身上都没有见过,还真是稀奇。」 第四百二十一章 茅坑 花乘听这话恨不得直接晕过去,可惜他的体质太过于好,不可能像女子那样一激动就可以晕过去。 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他无奈的抽了抽嘴角,子阳君询问的视线投过来,那目光就是在问他在想什么,这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花乘自然是不想回答的,他差点把自己的后槽牙都给咬碎了。 可顶着这么肃然的目光,他要是一句话都不说的话也说不过去。 他深吸两口气以后朗声道:「恭喜御王妃娘娘了,运气不错,竟然能够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他心里是一点儿都不想承认南洛倾厉害,可总归是要顾及面子的,也得显出自己的大度来。 而南洛倾之所以能成功怎么可能是因为实力?绝对是因为她的运气好! 「你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啊?承认别人优秀就这么困难么?」棠悦挽着南洛倾的胳膊,扭头就对着花乘一顿输出。 花乘这是认为南洛倾是小人得志。 「不过是偶然的一次罢了,谁又会认为次次都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呢?治病这件事,还是得看硬实力。如果没有实力,每一次都是靠着那子虚乌有的赌,哪个病人愿意把性命放在你的手上赌?」 花乘这一番话说得无疑是十分的冠冕堂皇。 而在南洛倾的眼中,花乘这一番话就是死鸭子嘴硬。 但是在众人的眼中,他们只会觉得药神谷的弟子说话是极其正确的。 御王妃娘娘不过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救活了这个丫鬟,肯定不是因为实力。 那么由此可见,南洛倾也不是真的有多么的厉害,只是巧合罢了。 「是哪儿的醋坛子打翻了?怎么这么酸?当时你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你没有办法救活她,你还说你自己都没有办法救活,那么旁人更是没有办法救活。那么我家娘娘是怎么做到的?你们说是运气,那好,你们说这么好的运气怎么没有出现在你们的身上?你们倒是说说看问题到底是出在哪儿?」 花乘与众人无言以对。 因为这样的运气的确是不可能发生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怎么知道要用什么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伤口要如何缝补不会让情况越来越糟? 花乘扭开头,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是心虚,那还不如不说。 总不能这么多人在场,所有人都盯着他一个人看吧? 棠悦乘胜追击道:「话说回来,花乘你刚才可是说,如果娘娘能够把人给救活的人,你就倒立吃屎,这件事你还没有忘吧?」 花乘自然是不会忘的,只不过事已至此,他懊悔自己的冲动,又盼着其他人不要记得。 他本来是想着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可是棠悦这人就是见不得人好。 她偏要把这件事给捅出来,不让他好过。 药神谷的弟子个个脸色难看,虽说花乘与他们的关系十分的一般,但是好歹是药神谷的大师兄。 要是让大师兄去倒立吃屎的话,岂不是丢了他们药神谷的面子?这种事儿可忍不了。 「师兄,你不仅是一个人,你还是药神谷的脸面。」 「是啊,你要是真的去倒立吃屎的话,我们西凉的面子往哪儿搁?」 「我们在大祁受到的只有重视与崇拜,你这么做的话,那就是让大祁的人在我们的头上撒野。」 「师兄,你不顾着自己也就算了,怎么可以连我们都不顾呢?你以后说话做事之前能不能过过脑子?」 药神谷的弟子们个个都因为花乘的所作所为而愤怒不已。 花乘可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指指点点过,他不要面子的么? 「你们都在胡说什么东西?御王妃娘娘怎么可能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再说,那句话的确是我说的,不过是说出来活跃一下氛围的。再说,若不是我说了那句话的话,御王妃娘娘也不会在短时间之内爆发出来这么大的潜力。所以说,御王妃娘娘之所以可以完成如此困难的救治,其中也是有我的功劳的。」 花乘一张嘴轻轻松松就颠倒黑白,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他都能够往自己的脸上贴近。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这么说就是言而无信。」棠悦可被他气坏了。 这人怎么能如此的厚颜无耻? 花乘只是笑笑不说话,事已至此,无论是说什么都没有什么用,而且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子阳君把事情的大概听了,也没有强迫花乘去做这种事儿。 他也觉得花乘去吃屎太过于不可思议了。 他怕自己以后都没有办法正视他了。 棠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她知晓自己是没有办法强迫花乘去做什么事儿的。 一是因为她的身份不够,二是因为这儿这么多药神谷的人在,她是没有能耐蚍蜉撼树。 「娘娘,你看他耍赖,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吃了这个哑巴亏不成?」 「吃亏?本王妃只吃好的东西,可是从来都不会吃亏。」南洛倾也看出来花乘这人言而无信,眼看着事情对他不利,他三两句就把自己说得无比的无辜。 「本王妃做事也是向往的一个诚字,毕竟人无信不立,不是么?花乘你说话不算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南洛倾对着安风说道,「你也别客气,自己把花乘丢到不远处的淤泥里头去。那里面的蚊虫鼠蚁不少,味道也不比粪坑好上多少。」 安风领命,他也不废话,就直接往花乘的方向走去。 花乘的所有心思都在南洛倾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道安风的接近。 「御王妃娘娘此言差矣,你应该不是那么较真的人。再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应该也不想自己的名声太差?」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安风给举了起来。 直到安风跑了出去不短的距离,众人还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这是做什么呢? 那个人不是御王妃娘娘身边的侍卫么?他把大师兄带到什么地方去? 第四百二十二章 背弃 花乘倒是反应的挺快,要与安风一决高下。 「你干什么?众目睽睽之下,你要做什么?」 安风才懒得与他废话,一路就跑到了淤泥坑旁,动作干脆利落的就把他给丢进去。 「咚」的一声,一听就很疼。 花乘正大张着嘴,打算对着安风破口大骂,反正是什么难听就骂什么。 也正好是张着嘴,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到了什么样一个地方,然后就吃了一肚子的屎。 他眼皮一翻,真的被臭晕过去。 这个时候其他人也追了过来,都想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师兄!你怎么掉到这粪坑里去了?」 几个同门师弟都忍不住后退,因为那味儿实在是太难闻了。 只要是闻上一会儿,就会被那味儿冲得把隔夜饭都吐出来,就更不用说吃了一嘴的花乘是什么样的感受。 南洛倾离得远远的,幽幽的说了句,「你们几个也不必大惊小怪的,不过是帮她实现自己的诺言罢了。你们说呢?」 她一边说还一边冲着药神谷的弟子们笑。 他们都是些血气方刚的男儿,但是听她这么说话,还冲着自己笑的时候,他们心情大好,哪儿还顾得什么师兄的性命和药神谷的脸面。 他们几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脸面和性命都给了南洛倾才乐意。 「御王妃娘娘说得是,做人就是要言而有信。既然师兄都说了这句话,他要赖账可是万万不行的。」 「男人嘛,自然是要为了自己所说的话负责的。师兄都这么说了,说明他肯定是可以做到的。御王妃娘娘这么做没有任何的问题。」. 「而且师兄想要赖账这件事可是不太好的。这样可是有损我们药神谷的名声。我觉得娘娘这么做也是给其他人提一个醒,一点儿错都没有。」 众人对整件事的评价很快就反转了。 南洛倾乐见其成,那丫鬟也已经醒了,她就让棠悦去和苏勇要人。 「那丫鬟你们苏家既然不要,那就给我家娘娘。而且那丫鬟的命都是我家娘娘给你的,你们最好识时务一点。」 棠悦把自己对苏家人的厌恶都直接写在脸上,对他们说话的态度自然是好不到哪儿去。 苏勇心里有气,见一个丫鬟也敢对他这么说话,他是恨不得动手的。 可是他今日已经做了许多的错事,不能再一错再错。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棠悦这丫头之所以有恃无恐,还不是因为她的主子是南洛倾? 苏勇可没有那么傻,不会故意留下把柄让南洛倾抓到。 若说旁人的心思也就那么几种,可事情到了南洛倾身上以后,你就会发现,她的心思弯弯曲曲防不胜防。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不小心就又进了南洛倾设计好的陷阱里。 苏勇此次谨慎的想了又想,觉得那丫鬟留在自己的身边也没有什么用,那还不如就送给南洛倾,算是卖她一个人情。 「行,那就让御王妃娘娘把人带走。」 苏灵儿正愁没有地方发泄怒火,棠悦就来了。 她几步上前,就扣住棠悦的肩膀,打算打她几巴掌。 「你一个贱婢,哪儿来得资格要本姑娘的丫鬟?南洛倾也配?」 棠悦早就料到她有这一手,被扣住的肩膀她不能够随便的动弹,但是她可以蹲下来。 她蹲下来以后,苏灵儿一巴掌打出去是来不及停下来的。 而她们旁边就是一堵墙,苏灵儿甩出去的手就打在了墙上,立刻爆发出来杀猪般的叫声,然后她就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可能 是骨折了。 她疼得厉害,棠悦也借此机会逃脱。 「自作自受。」 棠悦可不是她手底下那些只会任人打骂的丫鬟。 这苏灵儿虽然是生在武将世家,可是一点儿功夫都不会,棠悦只会一点点的三脚猫的功夫,都可以轻轻松松的躲开。 苏灵儿疼得大喊大叫,苏勇又红了眼,各种哄着她。 「爹,你杀了这个女人,是她搞得鬼。」 而苏勇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是自己的女儿故意去挑衅她的,才会有这件事。 苏勇忍无可忍的大声吼道:「闭嘴,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那南洛倾你次次与她斗你都斗不过,难不成你现在就可以赢了她?就连你姑母那么厉害的女人都不是她的对手。你觉得你自己可以?」 苏灵儿被骂懵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回什么,就连哭都忘记是什么了。 棠悦烦躁的皱起眉头,不想与他们东拉西扯的又什么东西都说不明白。 「那丫鬟我们就直接带走了,毕竟是苏将军自己亲口答应的。没有什么问题吧?」 苏灵儿还是不愿意放她离开,可她不愿意又有什么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丫鬟带走。 那丫鬟离开之前还来找苏灵儿道别。 她依旧是那副十分虚弱的模样,但是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到藏不住的喜悦。 这种喜悦是她之前从来没有从这丫鬟的脸上见到过的。 这么要走了就这么开心么? 「你很开心?」苏灵儿的手简单的包扎一下,忍痛问丫鬟。 「自然是开心的。任何一个人在离开了炼狱之后,怎么可能不开心?未来的生活对于我来说是崭新的,是自由的,是生机勃勃的。」 丫鬟满脸都写满了愉悦。 她现在也是一点儿都不在乎苏灵儿会不会难受。 反正难不难受和她有什么干系?反正从今以后,她也不是苏家的奴婢了。 御王妃娘娘会把她的卖身契一起弄回来。 「你以前在苏家不开心么?」苏灵儿就想不通,那南洛倾当真是有这么大的魅力,让这一个两个的都往她身上贴? 就连她的贴身丫鬟也要弃她而去? 「何止是不开心?就连小命都快要没了。若不是御王妃娘娘,我哪儿还有机会与你说话。」 丫鬟的目光逐渐冷下来,「和你在一起的生活每一份每一秒都是痛苦。你自己不知道吧?其实所有人都非常的厌恶你,不过是碍于身份没有说罢了。你以为呢?」 第四百二十三章 畅快 当丫鬟说出这些积压在心底的心里话的时候,她只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丫鬟以前谨小慎微的,一句心里话都不敢说。 此次好歹是捡回来一条命,之前压在她头上的压力一时之间全都消失殆尽,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呢? 都到了这种时刻,她还什么都不敢,并且唯唯诺诺的话,那么她的重生又有什么意义? 既然上天给了她这个机会让她活下来,她势必要让仇人感受到她的痛苦。 虽说苏灵儿这人天不怕地不怕,这世上能够让她痛苦的事儿根本就没有多少。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要试一试,能让苏灵儿痛苦一瞬间,她也就不枉此行。 「本姑娘如何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么个***置喙?你以为你有了南洛倾当靠山你就一辈子衣食无忧了么?那南洛倾又是什么好人?你竟然妄想她会好好待你?等你以后你就会知道,本姑娘之前待你有多好。」 苏灵儿既不能忍受一个一无是处的丫鬟对着她指指点点,也无法忍受曾经自己的丫鬟的背叛,最难受的当属她被人拿去与南洛倾做比较。 而她在旁人的口中,是处处都比不上南洛倾的! 苏灵儿期待这几句话能在她的心里种下一个恶的果子,离间她与南洛倾之间的关系。 她妄想能借此往丫鬟的心里扎下一根刺,期盼她给南洛倾带来不少的麻烦。. 丫鬟忍不住大笑起来,身子更是忍不住的颤抖,她大病初愈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所有的情绪都得憋着。 若是笑得太过于夸张,导致她笑得收不住,那么她胸口好不容易缝合好的伤口又会被撕扯开。 她笑得很是克制,又带着几分诡异。 「我能活命就已经是赚到了,以后如何我不在乎。但是我知道,很快,你也不会过得这般轻松了。你就不必操心我,你还是其自求多福吧。」 丫鬟好像是是经看到了苏灵儿破落的未来。 「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苏灵儿得了苏勇的吩咐,让她一定要客客气气的好生说话,要是又做错了什么事儿,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揭过去的。 可她哪儿是那么有理智的人?就算是知道不能再对这丫鬟做什么,但听着这般挑衅的话,她可一刻都忍不住,也早就把苏勇的话都抛之脑后。 丫鬟的确是无所谓的挺了挺胸,目光漠然,似乎对这样的事情找就见怪不怪了。 所以无论苏灵儿说多么难听的话,她都无动于衷,更神奇的是,就连苏灵儿直接对她动手,她都不在乎。 「打啊,苏姑娘做事不就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么?从来不会在嘴皮子上浪费太多的时间。这一次这是怎么了?转性了不成?怎么突然只会甩嘴皮子上的功夫了?」 丫鬟在苏灵儿身边也跟了不短的时间,对她的性子了如指掌。 往日苏灵儿能够嚣张的时候是一点儿都不会客气的,反正就是怎么嚣张怎么来,从来不会顾及旁人的想法。 或者是关于苏勇或者是苏皖香的事儿,她依旧是我行我素。 就算是旁人对她指指点点,她也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她往常挂在嘴上的话不就是,本小姐是苏家大小姐,苏家的身份不会有人不知道吧? 既然碰上了苏家人就得学着夹着尾巴做人。 若是非要嚣张的不可一世的人,那就等着死。 反正苏灵儿也不怕得罪任何人。 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辈子她也是把这种想法贯穿到极致。 就像是当时苏灵儿想把她淹在水里,她也就这么做了,根本不会往其他的方向想 。 后来她觉得那群马蜂和丫鬟有关,就一定要认为那些东西是丫鬟引来的。 像这种事儿,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她一个丫鬟,哪儿有那么大的能耐招引来这么多的马蜂。 而且若是这个丫鬟笃定要与苏灵儿对着干的话,为什么要选择在这种暧昧不明的时间里? 她难道不知道跟在苏灵儿身边被马蜂咬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么? 这丫鬟的心真的已经大到这种地步,能够把自己的命给赌出去么? 众人只要是动一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苏灵儿是冤枉了这个丫鬟。 可是不论丫鬟怎么说,苏灵儿都固执己见,执意要把自己满腔的怒火都撒在丫鬟身上。 即便旁人知晓这丫鬟是被冤枉的,但是众人还是默认了苏灵儿的选择。 毕竟谁会为了一个连人都算不上的丫鬟与苏家大小姐翻脸。 而丫鬟也不是个傻的,她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儿都看在眼里,知道身边的这一群人都是草菅人命的。 她谁都靠不住,唯一能靠得住的就只有自己。 她对苏灵儿没有任何一分感情,即便有,那也只剩下恨意。 她要苏灵儿付出代价来,刚才的那些话她也是故意让苏灵儿难堪。 更可笑的是,苏灵儿好像是气势弱了不止一点半点,面对她的挑衅,苏灵儿竟然只会动一动嘴皮子,而不敢真的动手。 这让丫鬟心里有了底,并且说话更是不顾及苏灵儿。 她就喜欢看苏灵儿急得跳脚的模样。 苏灵儿越是难受,她心里也越是畅快。 杀人之仇怎么报,就是这么报的。 「你说什么?你竟然敢和本小姐这么说话?你以为你是谁?还是说,你以为跟了南洛倾以后,你就翅膀硬了?」 听听,多稀奇啊。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苏灵儿的眼神就可以把她给刺穿。 丫鬟如兰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不然呢?你自己怎么样你自己不清楚么?你根本就不敢动手,也就雷声大雨点小。」 要不然按照苏灵儿的性子,她想动手的话早就动手了,怎么可能与她废话? 「放肆!你把我当什么?你一个我们苏家的下作胚子,也有脸这么对本小姐说话?看来是本小姐往常给你太多脸了。」 苏灵儿忍无可忍,抬手就往如兰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如果不是她的刀被收走了,如兰就不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迷人 就在南洛倾救活如兰以后,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南洛倾身上。 一部分人是觊觎南洛倾的美貌,已经毁得肠子都青了。 「不是说上京第一美人是御王妃娘娘的妹妹南玉薇么?怎么没人说过御王妃娘娘比那南玉薇还要绝色上这么多?」 「而且御王妃娘娘穿的衣裳十分的素净,她那明理的五官都能把素净的衣裳都衬得斑斓了起来。要是其他的姑娘按照她那么穿,肯定寡淡得没有眼看。而御王妃娘娘玲珑的身材就是恰到好处。看得人血脉膨胀。」 说话的男子直勾勾的盯着南洛倾婀娜的腰线,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受到鼻子处有一股温热之感,抬起手一抹,就发现自己因为太过于上火还流了鼻血。 其他人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毕竟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南洛倾的身上,又怎么会花时间在一个男人身上? 「看来我们大众都被骗得好惨啊,元安侯一家子都把御王妃娘娘的美色藏起来,不让我们知晓,是不是就怕元安侯府的门槛被踏破?」. 众人都觉得十分的惋惜,当初要是知晓南洛倾是这般姿容与气度,他们又怎么会娶了家中的那个母夜叉? 他们要是能与南洛倾这样的美人儿朝朝暮暮相对的话,让他们做什么都愿意。 而如今只能够远远的看看别人的夫人解解渴。 他们能做的事情非常的有限,毕竟南洛倾是御王的女人。 御王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比谁都清楚。 要是惹了御王不高兴,他们几个是连命都没了,又哪儿来得机会看美人儿? 有人听了他们感慨唏嘘半天,十分的不赞同道:「你们这群人的眼中难不成只要美色不成?就不能看到其他的东西?」 「难不成你面对这么一张脸你不觉得心动?你又在冠冕堂皇什么?同样是男人,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东西,我们都清楚得很。还是不要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好,免得到时候打脸,脸疼得很。」 有人不服气的反驳道,毕竟男人这种东西大家都了解,不就是贪财好色么? 碰见绝色女走出的概率本就不高,他们不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好好的看看南洛倾,难不成是要等到师思念成疾的时候去御王府堵人么? 这种事儿是一点儿可能性都没有的,只是想一想都显得无比的荒唐。 「我的意思是,你们眼中就只要那么点肤浅的面容,其他东西都看不见。你们难道看不到御王府娘娘起死回生的医术?」 「何止是起死回生的医术,就连心性也是比所有人都要好。你也知道,药神谷的人一开始就不打算救那丫鬟的命,若是真的没有办法救,我是不信的。只不过药神谷的人高冷清高的很,他们觉得什么人低贱,就觉得那人没有必要救。」 「只要在这种人人都嫌弃的时刻里,御王妃娘娘站了出来。她不仅仅是为了救一条生命,她的行为简直是我们大祁的光。你么说,其他人可以做到这样么?」 几个都是比较清正廉洁之人,他们也很是清高,就是不喜欢那些肤浅的样貌。 他们觉得肤浅的样貌只会吸引肤浅的人,他们永远到看不到那些更加珍贵的内宅。 他们就与身旁的人不同,他们看中的是难得的品性。 御王妃娘娘懂得医术,还慈悲为怀,不会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只要不把人分成三六九等,那么大部分人都是平等的。 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所有的人在可以得到医治。 这也是他们极其看中的一点。 众人倒是想反驳他们的话来支持自己的观点,但是这几个人说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他们就连反驳都没有地方反驳。 「知道你们看在御王妃娘娘的心性,我们也知道御王妃娘娘的心性很好。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看御王妃娘娘的美貌。你们要是不想看的话,那就把眼睛送给别人好了。」 他们也想反驳来着,但是这一段话说得也是很有道理的,毕竟御王妃的娘娘的容貌是世间少见,简直是造物者的恩赐。 他们又怎么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嗯,的确如此,但是我觉得我们几个人想的东西会更正确一些。」 「你们一个两个的能不能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吵个不停?你们好歹都是同朝为官的,或者是一个书院的同窗,还有一些人还是堂兄弟,你们这么说,不就是让为人看笑话么?」 有人听不下去,让他们几个人闭嘴,还是安静的看看其他人怎么样。 毕竟这件事并没有如此简单的就解决了。 整件事情十分的混乱,就连他们在一旁从头看到尾的人,都没有办法,在短时间之内得出一个很好的结论。 「你这么说话的话,我们可就不爱听了,你到底是被御王妃娘娘的模样所吸引还是被他的内在所吸引?你可不要说任何一样都没有办法打动你,除非你喜好龙阳。」 说话的那人正皱着眉头想着一些事情,却突然扣了一顶这么大的帽子,他有些哭笑不得。 「我都说了,这些事情再怎么讨论都没有什么意义,那么这件事就可以先按耐下来先不说。可是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药神谷的人说,对待所有的人都众生平等,但是在我们大齐的丫鬟出事的时候,他们就选择袖手旁观。你们觉得这样子的药神谷还是值得我们拥护的吗?」 他们还以为从这个人的嘴巴里能够听到什么样的话,没想到竟然是这一句。 于是他们几个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样子的药神谷值得他们拥护吗? 这个人是一个小丫鬟,身份低贱。 但是他又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 医者讲究的是人人平等,只要是患者都可医治。 但是这群人还是看在丫鬟的身份比较低微,所以选择视而不见。 由此可以得出,这些人的品质也高不到哪儿去。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掌控着天底下所有的医疗的命脉。 第四百二十五章 拥护 「按照我的说法呀,你们这些人就是杞人忧天。药神谷只手遮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怎么突然纠结起这件事情来了?要是估计要有本事,那就让他去办好了,我们只是一些普通人,我们管那么多,做什么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有一个长得尖酸刻薄的人烦躁的开口,他这个人就是不喜欢展望未来,他觉得所有的事情只要活在当下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去杞人忧天呢? 再加上妖神谷的事儿可是全天下的大事,又不是他们这几个年轻人想要解决就可以解决的。 若是他们几个人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话,也不会闹得今天这般下场。 「你既然是一个君子,又怎么能够说出如此自私的话来?今天被伤害的是这个丫鬟,可是来日你能确定被伤害的是什么人吗?只要一天医术被把握在药神谷的手中,那么一辈子我们大齐的人就得看药神谷的脸色来行事。 大家都是堂堂顶天立地的大男儿,为什么要看一个这帮卑鄙的药神谷之人面子来行事?」 最开始提出这件事情的人,继续论述着自己的观点。 他是一群人之中看着最有智慧的人,他并没有完全的被南洛倾的外貌所吸引,也没有把所有的注意都放在她的内在上。 他开始考虑的是一件非常新的事儿,或许其他人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们也知道这件事没有任何的答案。 既然没有答案,那还想那么多做什么,岂不是徒增烦恼?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让出来把这件事情说出口。 毕竟他自己一个人想不明白的事情可以问问其他人,万一集思广益之后就能够获得一个非常好的结果呢? 「你现在提出这件事情未免太晚了一些,毕竟我们看妖神谷形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几十年了。既然都已经几十年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结这种事情?」 「天下兴旺,匹夫有责,我们虽然能够做的事情只是星星之火,但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我们几人团结在一起,那么就可以撼动药神谷的基石。」 那少年激动的握着拳头。看書菈 「你不如听听你自己的话,你不觉得你这种行为是在以卵击石吗?你自己一个人发生点什么也就算了,你想把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投进去嘛,这么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其他几个人虽然觉得这个少年说的有点道理,但是姜还是老的辣,他们见惯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并不会那么容易就改变自己的立场。 少年依旧在坚持己见,「我觉得搞不清事情来龙去脉的反而是你们,如果以前提出这件事情的话,的确像你们说的那样一点转机都没有,但是如今已经完全的不同。因为我们有御王妃娘娘。御王妃娘娘的医术大家有目共睹,不仅可以把正兴堂经营的风生水起,还可以把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救活。这样的人本来就不简单。她或许就是我们未来的希望。」 几个人也终于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少年的意思是从今以后他们都不再依赖要胜过,而是把所有的依赖都投到南洛倾身上。 因为南洛倾的医术比药神谷的还要高,再加上她的心性好,这样的人才可以真正的把医术发扬光大,造福百姓。 如果说南洛倾的艺术真的已经到了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地步,就连药神谷都得对她有那么几分忌惮,那么他们以后完全没有必要看药神谷的脸色行事。 他们要看的也是要看南洛倾的脸色。 但是难不清是他们的御王妃,总比对西凉的人点头还要好吧? 他们想到这一层以后都变得激动起来。 「我觉得你这么说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可是你怎么知道御 王妃娘娘一个人的医术就能够抵得上整个药神谷?万一她的医术也只是一般呢?」 「可是你从刚才王妃娘娘身上的所作所为看出来他的医术会是一般的吗?就连药神谷的人对他都带着几分忌惮。」 少年说的可是大实话。 医术被西凉的药神谷垄断已经长达几十年。 为了能够得到比较好的医治和质量稍微高的药材,其他几国在西凉面前都唯唯诺诺。 因为就算兵力再强国库再充裕,人人都怕疾病。 谁要是能够治好他们,谁就是他们的神。 他们哪儿会管对方是西凉的人还是自己的人? 这也让民心越来越不稳定。 而他们之所以完全被别人拿捏,就是因为没有自己的医术。 可是他们大齐拥有了新的希望,不就是御王妃娘娘么?不就是正兴堂的顾大夫么?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他们的眼前,他们总不能就这么扼杀掉。 这么多年的不公平的事儿在他们脑海中回荡。 几个人也终于想清楚了,「你说的很对,御王妃娘娘就是我们的希望,我们一定要支持御王妃娘娘,不能够让他被药神谷继续打压。」 「可不是吗?御王妃娘娘人美心善,他愿意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救一个丫鬟,那么他肯定也愿意救我们所有的百姓于水火之中。」 「那么从今以后药神谷就不能在我们面前作威作福!」 众人不过是随便的,聊了几句就心照不宣的决定以后永远的拥护南洛倾。 如果以后还有人敢伤害他们大齐的希望的话,他们就和那群人没完。 南洛倾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突然多了一群迷弟。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响亮的巴掌声传来。 苏灵儿打了如兰一巴掌,小丫头就直接摔倒在地上,并且还在地上滚了两圈,可见那个手劲有多么的大。 棠悦小跑过去把她搀扶起来,「你为什么对我们御王府的人动手?你是什么身份?」 棠悦质问的就是苏灵儿。 如今这个如兰已经是他们的人了。 苏灵儿还对他动手的话,那就是打了娘娘的脸。 如兰眼泪哗哗直流,「奴婢不过是与姑娘道别,但是姑娘还是不愿意原谅奴婢。」 第四百二十六章 气愤 苏灵儿早就想好要怎么说了。 要是这丫鬟真的闹起来的话,她就说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非要挑衅她,她怎么可能忍得了? 她还觉得自己心慈手软的很,还留了她一命,难道不算慈悲么? 众人若是听了她的心里话,肯定会夸她良善得很,然后给她送来不少的赞赏。 但是棠悦这个丫头说话实在是太令人讨厌了,什么叫做她欺负人? 「本姑娘教训一个***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你是不是也想试试被人当众打一巴掌是什么感觉?你要是想试试看的话,本姑娘可以立马满足你。」苏灵儿听着如兰的话,心里更是不满,「你在这儿装什么楚楚可怜的白莲花?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打?你刚才与本姑娘说的话这么快全都忘了?」 苏灵儿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如兰这个丫头在她面前装什么?她是绝对不允许有人比她还要装的。 「你不久前刚捅了如兰一刀,你觉得如兰会不害怕你么?你说如兰挑衅你,你自己想想看,她身上的伤才好了一点,怎么可能故意装得很是痛苦?你觉得符合常理?」 棠悦反正就是气不过她这幅嘴脸,是苏家人了不起么?是苏家人就可以草菅人命么? 或许是因为棠悦也是个下人的缘故,她对如兰特别的共情。 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至少因为娘娘是个好人,平常娘娘与她的相处更是直接把她当做了亲姐妹来对待。 南玉薇得不到的一切,她都可以得到。 面对娘娘的一片真心,棠悦又怎么会辜负娘娘? 她虽然才与如兰相处了短短的一段时间,她却能够读懂如兰心中的种种。 读得懂如兰心中的痛苦与挣扎,读懂如兰心中的谨慎与失落。 总而言之,她就是见不得如兰受到伤害,因为如兰受到的所有伤害她会觉得自己也受到了同样的伤害。 苏灵儿气得撸起袖子,听这话说得的好像是所有的错都是她造成的一样。 一开始她都打算放过如兰这个丫头了,是她不要脸的凑上前来,才导致她动了手。 这件事怎么算总不能真的算在她的头上。 「你懂什么?你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么你就瞎说话?你要是不懂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滚到你主子跟前去。」 苏灵儿如今最烦的人就是南洛倾,所有与南洛倾又关系的人她都厌恶得很,更别说是棠悦这个贱骨头。看書菈 「你们两个都是***,所以嘛,***都喜欢与***在一起。你要是再不滚的话,那就让你也试试本姑娘的巴掌。」 棠悦又有什么怕的? 「你以为你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了不成?你不会真的以为这天底下的所有人都得怕你?不过是一个苏家罢了。」 棠悦才不怕她,因为她有娘娘。 再说这个如兰已经是娘娘的人,苏灵儿还这么无法无天,是根本就没有把娘娘放在眼里。 这么多人看着,若是没有妥帖处理得话,苏灵儿的行为就会无限的放大。 到头来,众人只会说得是娘娘不敢与苏家人作对,就连重话都不敢说两句。而且自己的丫鬟任由苏灵儿欺辱。 那么到头来,娘娘岂不是被苏灵儿给压了一头? 反正棠悦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苏灵儿一开始倒是有那么几分理智,可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一但动了手,也就无所谓第二次了。 反正打了如兰是打,那么打了棠悦也是打。 有什么区别呢?反正都是一样的打。 她的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之后,她就再也按捺不 住,抬手就要往棠悦的脸上甩巴掌。 如兰虽说是在哭,但是她的嘴角总是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讥讽,她讥讽苏灵儿的失态,讥讽苏家人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货色。 可当她瞥见苏灵儿抬着手,她二话不说的就直接冲了上去,挡在棠悦的面前。 这件事是她惹的,苏灵儿要打就打她好了,她不想再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再说,棠悦与御王妃娘娘对她是极好的,她不是一个恩将仇报之人。 她自己招惹的事情肯定是要自己处理,不会把这件事丢给旁人来处理。 既然都已经挨了苏灵儿一次打了,那也不介意再挨一次打。 棠悦还在愣神,眼睁睁的看着苏灵儿抬着手朝着她冲过来。 而如兰就直接护在她的面前。 可如兰是个病人啊。 她怎么可能让一个病人护着她呢?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南洛倾冲上前来,轻而易举的抓住苏灵儿的手。 苏灵儿还在气头上,就被南洛倾当头甩了一巴掌。 「你!」南洛倾这个***疯了不成?怎么敢打她? 在苏灵儿打算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南洛倾又甩了她一巴掌,一点儿喘息的时间都不给她留。 「贱!」 她好不容易从喉咙之中发出一个字,又被南洛倾一个巴掌给打断了。 她的脸上被马蜂扎都不成样子,又被南洛倾兜头兜脸的打了十几个巴掌,脸彻底肿成了猪头,根本就没法看。 「你还能说话,看来本王妃打得还是太轻了一些。」 南洛倾冷冷的看着她,她本来剔透的双眸,此刻变成浓黑。 就这么黑沉沉的盯着人看的时候,就没由来的令人心慌。 「呜!」 苏灵儿已经没有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一开口,就只能够发出呜咽的声音,听得人心颤。 而南洛倾从来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她打完之后还是觉得不够解气,斜了安风一眼。 安风看得津津有味,这一巴掌又一巴掌的看得可是真是爽啊。 此时不看的话,也不知道下一次机会在什么时候。 所以他看得目不转睛,就连眨眼都舍不得。 于是当南洛倾的目光投过来的时候,她立刻就捕捉到。 这眼神他熟得很! 安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上前来,扛着苏灵儿就跑。 一路上被他带着踉跄的人不少。 那速度快的活脱脱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样。 众人还没来得及发出什么声音,就看见苏灵儿被丢弃在淤泥池中。 第四百二十七章 话不多说 偌大的场地落针可闻。 明明这么多人在,愣是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点的声音来。 只要安风回眸看了南洛倾一眼,还对着南洛倾挑了挑眉,好像是在说,「怎么样?我厉害吧?」 真不怪他与南洛倾心有灵犀,实在是刚才娘娘让他把花乘丢下去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 他又不是个笨的,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可能看不懂呢? 而且他还想着以后永远跟在娘娘身边伺候呢,要是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解决不了的话,那么娘娘会怀疑他的脑子不太好。 娘娘这么聪明的人,身边怎么可能会跟着一个脑子不好的呢? 安风还得意的拍了拍手,然后插了一会儿腰,然后开始回味自己丢人的动作帅不帅气。 这种事情毕竟是一回生二回熟。 第一次丢花乘的时候,动作可能不会太帅,速度也不会太快。 但是第二次丢人的时候,他就已经吸取了非常多的经验。 丢人的速度和姿势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所以苏灵儿被他丢到淤泥池子里面的时候,不仅飞溅出来不少的泥,还把人往地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坑。 安风啧了一声,要是把人从这个地里拔出来,也是有那么一点困难的。 反正这个苏灵儿比花乘砸的深多了。 她身上的味道可能没有十天半个月也根本洗不掉。 过了一会儿,一群人终于回过味来。 什么? 这天底下竟然有人敢打苏灵儿的巴掌? 而且打了一巴掌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人把苏灵儿直接直接砸到淤泥地里去? 是嫌命长还是不想活了? 然后大家再看一看,动手的人其实是南洛倾的人。 一下子所有人都意识到,如果是御王妃娘娘的话,那么这些事情都显得无比的正常。 御王妃娘娘是什么人呀? 这世界上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就连苏佳在她的面前都只能点头哈腰。 不过其他人还是非常期待苏家人的反应的。 大家本来还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精彩的事儿! 本来一开始打算离开的人又折返了回来,这种好戏也不是天天有。 他们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片刻都不能错过。 苏勇也反应过来,他尖叫的跑到池子旁边,打算自己动手把人捞上来。 因为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其实是一个将军,身边有上百个侍卫的事儿。 那可是他对宝贝的女儿被砸在了淤泥中。 他也顾不上这里的古怪味道,抓住苏灵儿的脚就开始往外面拔。 但是因为砸的实在是太深了,一时半会儿这么拔,也没有办法把人拔出来。 反而是他自己因为惯性也被扯入了池子里面去。 他长得高胖,一时半会儿那个淤泥没有办法把他淹没。 但是她站在里面,逐渐越陷越深。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要去救自己的宝贝女儿,毕竟他已经自身难保了。 过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苏家的侍卫才反应过来,纷纷想办法把自己的主子从里面拔出来。 苏灵儿是直接晕了过去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 苏勇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身上全部都是臭味,站在那儿周边的人全部都退散个干净。 苏勇眼中怒火中烧,质问南洛倾,「你为什么对我的女儿动手?你这么做到底是有什么目的?这件事我一 定禀明陛下,让陛下为我们苏家人做主!」 安风嗤了一声,「这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流行碰到一点事儿就告家长呐?」看書菈 丢不丢人呐?这么一点儿就得告御状,怎么?他一个大人说不明白这些事么?还是说打算借着陛下压一头娘娘? 安风在心里默默的骂了他半响,然后极其坦然的挡在南洛倾的身前。 「苏将军,你有什么话你就直接与我说吧。娘娘没有下这个命令,苏姑娘是我动手丢到淤泥池子里的。你总不能为了给娘娘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就一定要说这件事和娘娘又关系吧?这世上的所有罪名都是如此。 有这么多的证人在,你也看到了。苏姑娘是我动手把人给丢进去,而不是娘娘。」 苏勇又不是个眼睛瞎的,他又不是看不见南洛倾朝安风使的眼色。 既然南洛倾敢使眼色,那就是说明这件事就是南洛倾主使的,与这个小喽喽有什么干系? 再说,他要报仇的是南洛倾,与安风没有太大的关系。 毕竟教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下人是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的。 她就算是要教训也是要教训南洛倾这个阴险狡诈的***! 「刚才是南洛倾对灵儿动的手,与你没有什么干系。你是南洛倾的手下,你肯定什么都听南洛倾的。这件事要怪也是要怪南洛倾,你不是主犯。」 一开始苏勇还是想着避开南洛倾的锋芒,毕竟这一段时间交手以来,她也是知道南洛倾这个人不是个简单的。 普通的办法也根本对付不了她。 她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反正所有的计策到她的面前都会变得无效。 苏勇想着等一段时间找到合适的办法以后再对付她。 但是往往事与愿违,因为苏灵儿的各种操作,他只好硬着头皮与南洛倾针锋相对。 当下他与他的宝贝女儿也受到了侮辱,他不可能咽下这口气,他要南洛倾血债血偿! 安风肯定是要为了娘娘所着想的。 事情既然都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那么他只好顶上这个罪名。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反正这段时间不能让娘娘受到伤害就是了。 「你为什么要对灵儿动手?你总归是需要一个理由的,如果你什么理由都给不出来的话,那么你就是为了南洛倾所顶罪。真正的罪人还是南洛倾!」 苏勇可不在乎安风这种小鱼小虾,他一定会把主谋抓出来给苏灵儿报仇。 「理由?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是你不知道罢了。因为苏灵儿对着棠悦大吼小叫,而我喜欢棠悦已经很长的时间了。我怎么能容许自己的心上人受委屈?」 第四百二十八章 吃亏 一开始所有人都在想着安风会想出来一个什么样说服大家的理由呢? 棠悦与如兰都获得了安全,这个时候她又开始担心娘娘与安风的后果。 这件事不会真的闹得那么大,要闹到陛下跟前去吧? 棠悦有些心烦意乱,她最担心的是娘娘,但是想着娘娘每一次都可以逢凶化吉,也就是说她若是太过于担心娘娘的话,其实是一点儿意义都没有的。 所以说,她倒是悄悄的担心起安风这个傻子来。 通过往常的相处就可以看出来,安风就不是个聪明人。 这样的人落到了苏勇的手上,那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思及此,她期盼的看了眼南洛倾,希望娘娘能够救一救安风这傻子。 棠悦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可当她听见安风说出来对付苏灵儿的理由的时候。 她惊讶得瞪大眼,不敢置信。 安风喜欢她很久了?不可能吧?她这个主人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算了,这件事应该是假的,毕竟安风只是为了活下去。 有的时候,为了活下去,肯定是什么话都敢说的。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如兰捂着胸口重重的咳嗽两声,艰难的开口,一定要与棠悦说明白。 「你为什那位公子说的是假的?我怎么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呢?从难道不觉得他对你是一片真心么?」 棠悦激动的挥舞着手,表情不自然道:「你是不是在胡说?那只是他随便说出口的借口罢了。既然是借口,怎么可能是真的?你可别乱说。」 棠悦一个劲的摇头,她可不信安风喜欢的人是她。看書菈 不信不信不信! 都是借口! 而令她恼火的是,安风说什么借口不好,为什么要用这个借口? 「这人还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可能连借口都不会找?为什么要说喜欢我?把我拖下水有什么好处?」 如兰却不这样认为,「其实我觉得他说这话时格外的真诚,他对你是真的一片真心。」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认识他?」 棠悦的心口小鹿乱跳,怎么办? 她为什么听到这种事情心里是这种感觉?好像是有点期待又有点紧张。 「但是我有眼睛看啊,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他刚才就一直偷偷的在看你,看到你被打的时候,他是直接冲过来的。又怎么可能对你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如兰觉得男人反正都一个样,喜欢和不喜欢都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你怎么什么都懂啊?」棠悦可不懂什么男女之情,她懂得只有娘娘的事儿。 「因为以前我也有幸见过一个男人对我露出这样的神情来。」如兰提到那个记忆中的人的时候,她的目光陡然变得柔和起来。 她长得端正,但是算不上绝色,这么一笑,但是整个人都神采飞扬了起来。 可是不等棠悦继续询问,如兰的心口一痛,她捂着心口,表情变得痛苦起来。 「可惜……后来的一切都变了。」如兰眼里的光一点儿一点儿的褪去,又变成那副死气沉沉的漠然模样。 「那就不提那些伤心事儿。」棠悦生怕她难受牵扯到了伤口,轻轻拍打她的肩膀,让她放轻松。 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就不要再想那些伤心难过的事情,要不然不就是徒增烦恼吗? 另外一边,安风说完那句话之后,心情竟然前所未有的好。 这句话其实憋在他的心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怎么把心里话说出口。 他怕自己说出口以后,棠悦就不与他相处了。 那是他最害怕的一件事。 那还不如什么都不要说,就让两个人的关系保持成这样。 但是一直不把这份感情说出口的话,他又觉得很可惜。 自己的情意又怎么能够不被人知晓呢? 于是他就借着这一次的机会把自己想要说的东西都说出口。 棠悦会不会接受,他也管不得了。 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再不说的话,以后可没有更好的机会来说了。 他怕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以后就再也没有好的机会了。 他都不敢回头看她,不敢知道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自己的情意。 苏勇紧紧皱着眉头,显然是没有办法接受安风所说的那些。 「这件事就算是你做的,那么南洛倾也打了灵儿十几个巴掌,这件事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南洛倾难不成你是要赖账不成?」 南洛倾冷艳看着他们闹了许久,这个时候也终于开口。 「的确,人是本王妃打的。既然苏将军要追究这件事,那就把一切都追究了吧。苏灵儿擅自杀人,你说说看,最厌恶草菅人命的陛下能否接受这件事?本王妃不过是打了她十几个巴掌,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也就关禁闭也就算了。 但是你的女儿草菅人命这件事可不会这么简单的算了。苏将军可想过?不过既然苏将军已经这么说了。 看来是已经决定接受这件事的结果。那本王妃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就禀报陛下好了。要是苏将军不想说,那就让本王妃来帮你说。反正结局都是一样的。」 苏勇被她的话说得一晃,这一点他怎么没有想到? 他只顾着要南洛倾的命,却没有想到这件事牵扯的事情太多,他或许会把灵儿的命也给牵扯进去。 那么对于他来说岂不是得不偿失。 就像是南洛倾说的那样,这件事捅破天去,陛下也只会觉得是几个人之间的胡闹。 但是灵儿随便杀人这件事,人证物证可都在。 追究起来可没有那么容易脱罪。 他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亏得很。 他要是就这么做的话,反而是害了灵儿。 他自己站在那儿想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好气急败坏的让人把苏灵儿带走。 也就是说,这件事他不会追究,也没有办法追究。 南洛倾望着他的背影勾了勾唇,这个结果是在她的预料之中。 第四百二十九章 离去 苏勇就算是再生气,那也只能够打落了牙齿和血吞。 若是非要追究她的事儿,那么就只能把苏灵儿推出去顶罪。 可苏灵儿是他的宝贝女儿,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进刑部大牢? 毕竟杀人偿命,若是真的杀了人,总归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如兰那丫头运气好,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是活了下来。 那么灵儿身上也就没有背负人命。 可后来灵儿还是对如兰下手,也就算是屡教不改,这样的事情就不符合常理,追究起来,肯定有灵儿的一顿苦头吃。 她的姑姑苏皖香还在大牢里关着,难不成要让灵儿后脚也关到大牢里去不成? 他们苏家已经沦落至此,可受不住再一次的重击。 这件事,只能就这么过去。 苏勇施粥施到一半,气急败坏的把人都带走了,一个都没留下。 有好几个排队排了半天的百姓正拿着破碗咽着口水,好不容易等到了,就看见苏家人收摊走了。 「你们不是在这儿施粥,还说施粥一天的么?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 「是啊,我们几个在这儿排队排了这么久,你那个大锅里还有不少的粥,你要是不要的好,那就把这些粥留给我们啊。」 几个侍卫黑着脸,把这些百姓撞开,还丢下一句:「这些粥就算是喂狗也不可能给你们,你们又算得了什么东西?」 流民们可算是看清了他们的嘴脸。 「一开始我们还以为你们苏家人来施粥是良心发现,没想到你们就是一群最为伪善的人。你们要是这么不喜欢给我们做好事,就不要装得那么冠冕堂皇。嘴脸真是难看至极。」 说这话的是一个青年,他护在老弱病残幼的面前。 若是苏家人敢对这些流民动手的话,他也好为了他们抗一抗。 苏家侍卫个个都一身腱子肉,领头的那人扯住青年的衣领,把他拽得拖离地面。 「你们还真以为这上京是你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人说得算?苏将军不仅是国舅爷,还是护国大将军,你们什么身份对我们苏家指指点点?苏家想给你们施粥就给你们施粥,苏家不愿意这么做那就不做,为什么要顺着你们的心意?还有,这些粥我们宁愿丢了喂狗,因为不愿意给你们吃一口。」 说完这些,侍卫冷漠的扯了扯嘴角,又把他狠狠的甩开。 流民们也是有自己的自尊心,他们不过是受了灾害才会如此,并不是代表他们本来就是低人一等。 苏家人离开以后,场地都变得空旷了几分。 许多流民还是饿着肚子,但是没有办法,他们只能继续饿着,明天京城看看有没有办法。 南洛倾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从慈云寺买了一堆吃食分给这些流民。 而且她送得吃食一看就是能把肚子填饱的,百姓们对南洛倾感激不尽。 棠悦把如兰安顿好以后,故意不搭理安风,因为她心里一直觉得怪怪的,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 既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安风,那就先冷着好了。 她小跑到南洛倾面前,「娘娘,刚才接受食物的人有三四百人,与娘娘计划之中的上千人不符。还差好几百人的感激,我们该怎么办?」 南洛倾的视线往旁边一瞥,目光正好是落在子阳君身上。 「这也没有什么难办的,就是是子阳君的手里头抢一些人就是了。」 「抢人?」棠悦眼睛一亮,不得不说,她很喜欢这种事儿。 而且吧,这种话从娘娘的嘴巴里说出来,就十分的刺激。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抢人。 「你且看着吧。」南洛倾坐回凉亭之中,这一下,看她的目光愈发的多,有的人是贪图她的美色,而有得人是好奇她的医术。 更多的人是胆怯她那彪悍的行事作风。 「御王妃娘娘当真是一个奇女子,一个不高兴就把人丢到粪坑里去,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多见。」 「何止是不多见?把人丢到粪坑里面去就已经很惊悚了,还得看看丢的是什么人。她丢的可是药神谷的大弟子,还有苏将军的宝贝女儿苏灵儿。这两个人那可是普通人看都不敢随便看的人,那御王妃娘娘就这么把人给惹了,以后也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有人啧啧称奇,但是真的为南洛倾担忧了那么一刻。 有人拍了拍他的胸膛,意味着让他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那御王妃娘娘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货色,她自己就十分的有本事,除此之外,那御王殿下可是吃素的?总不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御王妃娘娘受欺辱,有人若是让御王妃娘娘难堪,御王殿下也会让那人付出血泪的代价。」 「行了,王朝的事儿也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可以随便议论的。这儿的闹剧也看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回吧。」 一群人也觉得如此精彩的戏码看一次也就够了,是时候回去了。 安风站在凉亭门口,敲锣打鼓,再次吸引了一种人的注意。 大家踮着脚尖探着头,都想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如此的热闹? 安风人高嗓门大,随便一吆喝,那声音就传得很远。 「瞧一瞧看一看,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天下第一圣手御王妃娘娘来给大家看诊,先到先得。」 这句话还是御王妃娘娘教他的,不得不说,这种话一开口就十分的顺口。 他之前从未做过这种买卖,但是这种一声接着一声的吆喝,叫起来很是上头。 本来打算离开的人群又停下脚步,他们都想看看御王府娘娘在做什么。 「那个壮汉在喊什么东西?」有的耳背的老者听不太清,隐隐约约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但是具体的是一点儿都没有听明白。 「爷爷,那个哥哥说御王妃娘娘的医术是天下第一圣手,她要给人治病,而且先到先得。」 「御王妃娘娘的医术怎么样?她的确是救了一个小姑娘,但是总归是有几分运气在的。单单用这件事是没有办法判断御王妃娘娘的医术到底是怎么样的。」 第四百三十章 第一圣手 老人终究是见多识广,看得也比一般人清楚明白。 这件事不就是这么个理么? 之前可没有听说过御王妃娘娘会什么医术,所以不知道她的话可不可信。 毕竟药神谷的人还在这儿呢。 他们可以向药神谷的神医寻求帮助,没有必要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求医。 大多数人都像是他那么想。 因为他们也觉得这种事情还是找更加专业的药神谷为好,谁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犹豫。 其实御王妃娘娘刚才的表现是极好的,也是令人十分惊艳的。 「万一,御王妃娘娘的医术当真那么好呢?」有个少女俏生生的问道。 她喜欢漂亮的姐姐,她觉得漂亮的姐姐说的话都是真的,而且漂亮姐姐厉害得很。 「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有机会学到那么好的医术?肯定是不可能的,我们大家就不要浪费时间了。要不然去御王妃那儿折腾半天,最后折腾得病也没有办法看好,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是啊,你们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听说药神谷的人在天黑之前就会离开。那么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大家也都别废话了,抓紧时间把队给排了才是正经事。」 众人都觉得有道理,都乖乖的在药神谷的地方排着。 好几个看南洛倾不爽的药神谷弟子冷嘲热讽道:「众人的眼光都是雪亮的,谁医术好,谁的医术不好,大家有目共睹。不是一个人侥幸的情况之下救了一个人,那么那个人就样样都厉害。」 「更有意思的是,只有一点三脚猫技术的人竟然有脸叫做第一圣手,我们药神谷的师父都不敢这么叫,谁给她的脸?」 他们几个人尖嘴猴腮的,看衣着就知道是药神谷的外门弟子,不是药神谷的内门弟子。 往常他们在药神谷就受到不少的欺压与羞辱,心里都压抑着怒火。 但是大多时候他们是没有办法和药神谷的师兄师姐们发脾气。 这不,看见南洛倾,他们觉得自己与药神谷同仇敌忾,然后还能够找个人来过过嘴瘾。 何乐而不为? 安风听这话就单手叉腰,「你们个个都像是井底之蛙,没有见过更加厉害的医术就觉得自己碰见的就是最好的。 也的确是如此,要不然药神谷那么点不入流的技术又是怎么把你们几个都哄得团团转的呢?」 「你说谁的技术不入流?难不成你们的技术入流了?」外门弟子被他一句话激怒得面红耳赤,还要身边有人拉着,要不然他可是会冲上去打一架的。 「那就走着看。」安风在嘴皮子上的功夫也是不逞多让的。 这些药神谷的人除了子阳君以外,个个都道貌岸然的。 安风可不惯着他们几个人的臭毛病。 那几个药神谷的弟子也是只敢嘴巴上说一说,毕竟这个安风看着就有点武功,与他硬碰硬能有什么好处? 他们几个人极其有默契的往后退了几步,不在安风的攻击范围之内的时候,他们才敢开口。 「可你也不看看你家凉亭的门口,支着那么大那么豪华的一个摊子,有什么用啊?还不是门可罗雀?」 「你吆喝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不是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知道安风就是听不得这种话,就故意说这种话,刺激他。 安风可不是安雨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他可是十分的沉得住气。 这两个药神谷外门弟子的话根本就伤害不到他分毫。 「别把一时当永久。」 安风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懒得与他们掰扯。 药神谷的弟子嗤笑一声,凑在一起小声的耳语。 安风就没有停下来吆喝,可是吆喝了半天,愣是一个人都没有。 反而是药神谷那个简陋的摊子的人越来越多。 棠悦等得有些着急,也有些气不过,「娘娘,你说这些人是不是眼睛不太好?刚才可是你救活了如兰,而不是药神谷,怎么不来您这儿呢?您这儿也不需要诊金呀。」 「不是,而是他们的眼神太好了。药神谷医术好的事儿人尽皆知。也是就和烙印一样刻在他们的心头。往往是这种时候,他们更愿意去选自己的信任的。」 「那他们为什么不试一试?万一呢?」棠悦觉得这种人真是太过于无趣了。 在药神谷的摊子面前排队,眼看着都要望不到头了。 而娘娘这儿一个人都没有,要是来娘娘这儿排队,岂不是很快就可以排上号了吗? 「人都是不喜欢冒险的。」南洛倾对这样的结局没有太过于惊讶,反而是淡然的喝茶。 棠悦扭头看了南洛倾一样,见她这般的淡然处之,她也的确是冷静了下来,反正娘娘都这么说了,那没有什么好烦躁的。 唯一要做的就是等着就是了。 很多人都盯着南洛倾,就是为了看她的笑话, 过了半个时辰,安风的嗓子都快要喊哑了,还是没有人出现。 就在棠悦就要等不下去的时候,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孩子冲了过来,她倒是想要找药神谷的人救命。 可惜药神谷的人最是守规矩。 「不能插队,你要是排队的话就到后面排去。」 「求求大人行行好,救一救我的孩子吧,他不慎掉入水里被呛了,怎么办啊?求求你们了,他可是我的命。如果他有什么事儿,那我也没有办法独活。」 妇人哭得肝肠寸断,盼着能够打动慈悲为怀的药神谷弟子。 可惜,药神谷弟子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 「你难道没有看见那么多人都在排队么?而且他们都是很着急,又不是只要你一个人着急?你若是想要早点排到你,那么你就早点来排队,谁让你来得这么晚?能怨得了谁?不还是只能怨你自己?」 药神谷的弟子看都没有看那脸色铁青的孩子一眼,说起话来更是冰冷的很。 妇人瘫软在地上,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够感受孩子的体温从她的手上流逝。 第四百三十一章 医术超群 人群之中不知道什么人突然说了一句。 「这儿又不是只要药神谷的人可以治病救人,你去看看那边的凉亭。那个御王妃娘娘治病也是不要诊金,而且挺有本事的。 你与其在这儿哭个不停的,你还不如去找找那个御王妃娘娘碰碰运气,万一她有能耐呢?」 妇人不知道什么御王妃娘娘,这个时候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但是她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救她的孩子。 那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御王妃娘娘,你就是御王妃娘娘是不是?能不能帮我救救孩子,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妇人哭得差点昏厥过去,如果不是要强撑着管孩子,她肯定就直接晕过去。 南洛倾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就把需要用的药从药箱里面拿出来。 当妇人来的时候,她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救治。 孩子呛水憋气,需要把那水挤压出来。 还得给他做一个心肺复苏。 挺多人好奇南洛倾的医术,也想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救人的。 当他们看见南洛倾捏住孩子的鼻子,给他嘴里吹气的时候,众人都觉得不靠谱。 当真是不靠谱,自古以来,谁会用这种办法救人? 也就南洛倾这么奇葩。 就是可怜了那孩子。 就在众人无聊的收回目光的时候,孩子的哭声就像是召唤出来一道光。 孩子哇哇大哭,声音还是十分的虚弱,但是好歹是活过来了。 他们个个都探着脑袋看,这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御王妃娘娘用了这稀奇古怪的办法就把人给救活了?真是一点儿道理都没有啊。 南洛倾轻轻拍了拍孩子,给他喂了点吃的,他可算是安静了一些,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看。 妇人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孩子这是没事儿了? 太好了! 妇人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在怀里,等她意识到这不是假的时候,她激动的对着南洛倾磕头。 「谢谢御王妃娘娘的救命之恩,御王妃娘娘要小的做什么都可以。这辈子小的愿意给娘娘当牛做马。」 「不必,本王妃这儿开着就是行善积德的。你且走吧。」南洛倾看了棠悦一眼。 棠悦心领神会的给妇人一块银子,让她这孤儿寡母的也可以在这世道活下去。 妇人被安风带着离开,全程都有些云里雾里的。 这么快一切都结束了? 这件事过后,一群人开始跃跃欲试。 既然御王妃娘娘这么厉害,那他们还在担心什么呢? 而且他们也从这件事看出来,药神谷的人是真的冷漠。 那孩子都已经那样了,他们都可以视而不见,嘴里还在说着什么规矩。 难道规矩比人命都要大么? 而御王妃娘娘,不仅医术超群,而且不收银子,把人治好以后还倒贴银子。 这样的心地善良的美人儿可真是难得啊。 他们心里动摇了以后,不知不觉的就挪到了南洛倾的摊子上。 南洛倾待人接物平易近人,看诊的时间很短又可以一针见血。 给他们开的是药方,让他们去正兴堂免费拿药就是了。 一开始他们还但颤心惊的,但是和南洛倾接触以后,他们竟然有些迷恋与她近距离接触,一点儿都不舍得走了。 棠悦见一些人磨磨蹭蹭、说话吞吞吐吐的,就是不愿意离开。 她气鼓鼓的直接动手赶人走,「要 是再赖在这儿,就把你们所有人都丢到泥坑里面去。你们要不要试试?」 他们想到花乘还有苏灵儿的下场,实在是不敢试一下,赶忙脚底抹油走了。 南洛倾看诊的速度很快,比药神谷的快了一倍不止。 有一些等得着急的人,也悄悄的挪到了南洛倾的摊子前。 药神谷的人一开始是对南洛倾的所作所为不屑的。 但是时至今日,他们摊子面前的人越来越少,而且个个都有些不耐烦了。看書菈 他们寻思着,药神谷的医术不是很厉害么?怎么需要这么多时间? 「你们怎么需要花这么多的时间?是不是医术没有学到家?」有人心直口快的就直接问了。 「你怎么敢质疑我们药神谷的医术?滚出去。」 弟子觉得这些人是贱骨头,他们药神谷难得来帮忙,他们竟然不懂得珍惜,还挑三拣四的。 那就不要怪他们不客气。 那人不过是不小心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罢了,竟然就被赶了出去。 他心里不满,就是了御王妃娘娘的摊子前排着。 没想到同样的病症,御王妃娘娘只花了一点的时间就看好了。 而且他久病成医,可以看得出来药方的好坏。 他一开始觉得南洛倾治病那么快,可能是乱来的,但是看了药方,他意识到南洛倾不仅没有乱看,而且医术还很好。 他这下也放心了,把自己心里的感受都与旁人说了。 那些原本在药神谷那儿排队的人都来了南洛倾这儿。 药神谷的弟子们彻底坐不住了,他们只好去找了子阳君。 「师伯,你快管一管,那么御王府娘娘未免太过分了些。和我们药神谷抢人,是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他们一口气说了许多南洛倾的坏话。 他们不停的说着,好像是就可以发泄他们心里的怒火。 子阳君静静的听着,等他们差不多停下来的时候,子阳君才开口。 「你么还有脸说别人?个个业务不精,几个病症都看不出来。而且救治的时间还那么长,怎么能不让别人不满?」 几个人都张着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们一开始还以为子阳君会为了他们药神谷的面子去找南洛倾算账。 怎么师伯一开口反而是教训他们几个啊? 他们几个又做错了什么呢? 「师伯,你误会我们了。我们几个的学业在药神谷已经是名列前茅了。怎么可能治不好这些人。我们就是有点疲惫罢了,才被南洛倾给钻了孔子。这件事肯定不是怪我们的。而且南洛倾这么做不就是完全不给师伯你面子么?师伯你之前对她那么好,她就是故意的。」 第四百三十二章 医者仁心 本来没什么人提这件事的,可是一但有人开了这个口,那么事情就没那么容易算了。 他们几个人因为南洛倾把脸都快丢尽了。 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间来说。 既然有人已经开了头,那么就顺着这个头说下去就是了。 「师伯,我们真的不是忽悠你。我们的真心你是知道的,我们从小就在药神谷中,一直十分的尊敬你。我们说的话也都是为了药神谷好,是一点儿坏心思都没有。那个南洛倾利用师伯你,我们几个人都是看在眼里的。难道师伯你不这么认为吗?」 「都说大祁的人心思狡诈,看来是一点儿错都没有。我们西凉人在大祁的国土之上,是不会得到善待的。那南洛倾先是与花溪师姐过不去,然后把花乘师兄丢到淤泥里头去。再然后,连我们药神谷的病人都抢,这对我们药神谷来说可是莫大的屈辱。」 「多年以来,只有我们药神谷给人脸色看,可从来没有别人给我们药神谷脸色看的机会。今日种种,不论是哪一件都令人极其的气愤,师伯觉得呢?」. 几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药神谷弟子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着南洛倾。 那语气恨不得直接把南洛倾给掰开,给她的一言一行都写上注释。 这也应了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他们定要给南洛倾定一个罪名,又怎么可能找不到一个借口? 子阳君先是漫不经心的听了一会儿,听他们越说越过分,脸色也跟着沉下来。 「你们是这么想的?」子阳君脸上更多的是不可思议,似乎无法理解自己的弟子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师伯,我们的眼光肯定是雪亮的。我们这么想又有什么错呢?那些证据不都摆在师伯的面前,是师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们不敢忤逆子阳君的命令,但是还是会小小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们不满子阳君为什么对南洛倾这么一个外人都百般信任与支持? 面对他们的时候就只有怀疑与冷漠?他们不服气。 子阳君重重的一拍桌子,「咚」的一声让几人冷不丁的抖了抖。 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他们躲的话又可以躲到什么地方去?那还不如与师伯说个清楚。 看看师伯是选南洛倾这个妖言惑众的人还是选择师门药神谷! 「你花溪师姐的事儿她自己最清楚,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就是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做完以后还非得找御王妃娘娘挑衅,这不?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再看看你的花乘师兄,他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做成的事情又非要说出口。既然敢赌,就要输得起。他受人惩治,不仅是因为口无遮拦,还因为他的武艺连一个侍卫都比不过。要是他能有通天的武艺,还会被人丢到池子里去么? 最后再说到医术人,怎么?药神谷开医馆看诊,不允许旁人开了?若是你们的医术远高于御王妃娘娘之上,也不会被人抢了人。 你们几个技不如人,最后反倒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一个心善的姑娘身上,岂有这种道理?」 几个人被批得面红耳赤,可是心里还是不服,他们觉得师伯就是处处都护着南洛倾,所有菜为她说了这么多的好话。 子阳君意识到他们还有继续说,立马开口堵住他们的话头。 「这一次的事情暴露了你们很多的问题,回去以后我会对你们好好的考核,若是医术不达标,那么你们就只能永远离开药神谷。毕竟药神谷不养闲人。」 子阳君面对医术是十分的严谨和无情。 几个弟子听了这句话脸都吓绿了。 这么长时间以 来,他们都是浑水摸鱼,能混过去就混过去。 哪儿有什么真才实学? 突然被要求考核,他们怎么可能不慌? 而另外一边,南洛倾已经救治了四五百人,她的速度很快,又救治的非常准确,众人对她愈发的信任与尊敬。 「御王妃娘娘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娘娘什么事儿是需要我们做的,我们在所不辞。」 几个病人吃了药以后身子好了许多,对着南洛倾感激不尽。 南洛倾笑笑,「不需要你们赴汤蹈火,只需要去那边上一炷香即可。」 上香? 在慈云寺上香不就是无比正常的事儿么?而且是御王妃娘娘要求的上香,他们根本不会推迟。 「只是简单的上香么?不需要其他的?」 他们几个人还有种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这么简单么?要是旁人的话,那么诊金可是少不了的。 可是他们个个都是流民,身上的盘缠就那么多,他们能够拿出来的也十分的有限。 可是即便是很有限,他们也是愿意出的。 总不能让御王妃娘娘倒贴钱吧? 「不需要,就是你们上香的时候诚心一些就是。」 「好勒。」 他们几个要银子没有银子,要本事没有本事,唯一有的不就是一片诚心么? 既然御王妃娘娘要的是这种东西,那不就是想要有多少就有多少么? 棠悦在一旁帮忙给他们递香,来一个人,她就在本子上记上他们的名字。 一个下午的时间,那本子就已经满了,估摸着有上千人了。 棠悦写到第一千人的时候,发现天色阴沉,而凉亭面前还排着不少的人。 她小跑到南洛倾身边,小声提醒:「娘娘,已经够一千人了,你也累得够呛,不如就回去休息吧。」 排队的人听到这句话,面色苍白。 御王妃娘娘要走了吗? 那他们岂不是再无一丝希望? 南洛倾倒是挺累的,她喝了一碗茶提神,「不必,等这些人全到处理好再说。」 这些人的伤痛在身上已经很长的时间。 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以后恐怕是有性命之忧。 她还是尽早帮他们好了。 而其中有一些人是手脚疼了很长的时间,都是因为长时间的劳作留下来的陈年旧伤。 他们在看诊的时候脸上挤出不自然的笑。 「御王妃娘娘,俺们身上的病症已经很多年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命令 「我这身体具体是什么样的我自己清楚的很,我知道是没有办法的,但是我这每天还得劳作。娘娘就是给我开一些止疼的药就是了,其他时间我可以自己忍受。」 老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后面还有人排着,他也不敢耽误南洛倾太长的时间。 「你这腿只用止疼药可不行。」南洛倾快速的检查完就中纸上写上药方。 「可是所有大夫说没有办法了。」老汉面上满是失落,他还得养家,这腿是在是很拖累。 「那是别人,不代表本王妃没办法。这药你先吃着,等过几日,你到正兴堂去,我给你做个手术,成功的话,那么以后都会好的。」 南洛倾话虽这么说,但是她手上的手术就没有不成功的。 老汉一直呆愣愣的,好半响才听明白南洛倾在说什么,「娘娘的意思是我这腿有办法?」 「自然。」 「多谢娘娘,您可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老汉离开以后,给香炉上了香,还磕了好几个头。 直到月上树梢,从把所有人都治完,南洛倾也累出来一身的冷汗。 棠悦心疼的给她披上披肩,「夜里风大,娘娘可不要着凉了,奴婢这就送娘娘回去。」 「嗯。」南洛倾回去以后专门去找了元一大师,「大师,你要求的千人的感激之情已经有了。」 元一大师内心依旧震撼。 「有史以来,从没有人能够完成,你是第一个。」 「那么什么时候可以给那人超度?」 她在这儿待了好几日,可不能真的日日夜夜的待下去。 元一大师受了南洛倾一大笔银子,早就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他布下一个阵法,又准备了一堆东西,然后让南洛倾坐在阵法的中心。 最后一步,是元一大师在南洛倾的额头上点了一笔朱砂。 南洛倾一开始觉得没什么,还觉得元一大师布阵的模样还挺新奇。 可是等着那笔朱砂落在她的额头上的时候,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抽离之感。 滚烫的额头让她陷入了沉睡。 又是那个混沌之境。 已经来了很多次了,南洛倾看到这儿是一点儿的不陌生,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从浓雾之中渐渐的走出来一个人。 这一次原主不再是混沌的模样,而是清晰的秀丽的。 明明是一样的容貌,但是两人给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原主的气质是更加阴郁与犀利的。 她看着南洛倾,眸色都变得柔和了几分。 「不得不说,这一段时间多亏了你,让我也看清了那么多不同的风景。原来教训别人可以用脑子,是不是只用蛮力,原来得到别人由衷的感激是这种幸福的感觉。谢谢你。 不过,我要走了,这儿的一切都是你争取而来的。其实与我没有什么关系。我的生命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我没有必要在这儿留那么多的妄念。要是执迷不悟的话,伤害的就会是很多人。 你,帮我照顾好他么。我也要去寻找我自己的生活,对了,宋玉绻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你与她碰面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原主温柔的把这一番话说完以后,她就上前抱住南洛倾,打算与她做最后的告别。 当两人触碰在一起的时候,原主就化为万千星辰。 而她自己则是苏醒了过来。 元一大师吹灭了檀香。 「一切都结束了。」 上京梨园。 宋玉绻夜不能寐,这一 段时间她经历了太多预料之外的事情,她不仅是心情不好,她就连睡都睡不好。看書菈 夜里又醒了过来。 她的床头放着一封信,那信的落款处又一个熟悉的标记。 她迫不及待的把信打开,一目十行的看起了信的内容。 里面写得东西她看明白了以后就亲自起身把信件给烧了。 她沉默良久,给自己梳妆打扮,然后备了马车,亲自去御王府。 信上把一切的东西都写得一清二楚。 就是南洛倾去了慈云寺很长一段时间,而秦御修一人在御王府。 南洛倾是个难缠的角色,这个时候她走了,也是她乘虚而入的好时机。 这个时候她若是不好好的把握,等到南洛倾从慈云寺回来的话,那可就更难把我秦御修的心了。 其实早先宋玉绻就知道南洛倾不在上京,但是她不想这个时候去找秦御修。 她还是记得以前与秦御修相处的种种,以前都是秦御修来找她,什么时候轮到她去巴巴的舔着秦御修? 她也有自己的骄傲。 再加上,她不喜欢没有观众的快感。 只要在南洛倾在的时候,她当着南洛倾的面把男人抢走,那才最有意思呢。 南洛倾不在的时候这么做的话,那岂不是像是小贼一样偷偷摸摸? 褚瀛也得了命令,同样在马车上,是为了接应她的。 褚瀛本来睡得挺好,硬生生的被叫了起来,心里的不满直接挂在脸上。 「你不是说不做这么偷偷摸摸的事情么?你不是说抢男人你喜欢光明正大的枪?你不是说不被爱的人才是感情里面的第三者么?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 褚瀛对着小脸通红的宋玉绻发泄了一通。 声音也逐渐低了下来,「这件事又和我有什么干系?你要去找人就去找人,关我什么事儿?大半夜的你要去***,为什么非要拉上我?」 褚瀛不满到了极点。 这种大好的睡觉的时间,折腾什么呢? 「那是公子的命令,你不从?」宋玉绻是这样的。 她很有主见,很多事情,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从来不需要考虑别人。 唯独一个人,她不可能不听对方的话,那就是公子。 褚瀛又怎么会不知道是这么个意思。 他这么说还不是为了发泄自己的不满? 「知道了。」褚瀛闭上眼,想要在马车里养神。 「南洛倾不在御王府,我今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宋玉绻紧绷着小脸,她失败了太多次了,这一次,她一点儿都不想继续失败。 「那你未免想得太多了,未必南洛倾不在你就能成功,有的时候,还是得看脸的。」 第四百三十四章 失败 褚瀛上下看了宋玉绻一眼,虽然有很多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意思是一样的。 就是宋玉绻的模样与南洛倾相比差远了。 不仅如此,褚瀛的目光还往下落在她的身材上,褚瀛是一脸失望的把目光收回去的。 「秦御修也是个男人,如果我是秦御修的话,也不可能会选你。人家南洛倾是一个尤物,你是什么?你充其量不就是一颗小豆芽吗?」 宋玉绻恨不得直接把他丢到马车外去,随后一想,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去马车外,这样就不用跟着她一起去御王府。 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响亮。 她才不会就这么顺了他的意。 「你等着,等下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白月光的厉害。」 两人到了御王府的偏门,而她也已经把要见面的信件送了进去。 她穿的很少,只罩着一个雪白色的斗篷,好像是风一吹就会倒一样,柔美得很。 她当初也是靠着这么一种弱柳扶风的姿态拿下了许多男人。 就是因为那些男人见了她以后,就产生了浓烈的保护欲,就恨不得把她当做金丝雀一样豢养起来,不让她被其他男人瞧见。 她故意穿得这么单薄也是为了激起秦御修的心疼之情,只要秦御修心疼了,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她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有理由的,毕竟听说南洛倾是一个极其脾气不好的人。 想来御王殿下在南洛倾那儿也受了不少的苦。 这个时候她出现就是合情合理,既能够给秦御修抚慰,还可以让秦御修看清楚,谁才是最适合他的。 毕竟南洛倾这种男人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接受的。 等了有小半个时辰,可是还是没有看见秦御修的踪影,这个时候待在马车里的褚瀛受不了。 他探出头来,「你还在这儿看月亮呢?怎么还在这儿发愣?那个秦御修人呢?」 「公子做事儿自然是稳妥的。公子说已经传信给他了,那么就一定已经把信件传给他了。我们只需要耐心的等待就可以了。」 宋雨琦的语气很是温和,似乎已经进入的状态。 「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从御王府往外走到这儿,半刻钟的时间都不需要,可我们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我觉得他是看了你给的消息,怕了你了,索性不出来了。」 褚瀛觉得自己猜测的是八九不离十的。 不然呢? 要不然怎么可能还有第二种可能性呢? 「不会,我还有办法。」 宋玉绻来了,肯定是要见秦御修一面的。 她第一次低下头来,秦御修有什么理由不见她? 况且南洛倾都不在,他有什么好顾虑的? 褚瀛倒是要看看宋玉绻要玩什么花样,就看宋玉绻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笛子,然后在这大半夜开始吹笛子。 褚瀛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在马车里休息一下,没想到宋玉绻竟然还要吹笛子扰民。 不是吧?她脑子是进水了吗? 「停!大半夜的你在这儿煽情做什么?你吹一个笛子就可以把人给吹出来吗?你是觉得自己是西域舞蛇的?」褚瀛以前还觉得宋玉绻是个聪明的人。 可没有想到,她的脑子也就那么点大,里面装的还都是水。 宋玉绻吹了一个段落以后才停了下来,「这是我与秦御修定情的时候听的曲子,他每次都会听上许久。他记得我的乐声,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他一定会出现来见我的,不是么?」 宋玉绻说完以后,继续自顾自的吹奏起来。 若是白天的时候也就算了,这个时候吹笛子,是在是渗人的很。 「你快停了吧,你都反复的吹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褚瀛觉得她在痴人说梦,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看见人,难道等下就可以看见吗? 难道秦御修是一个聋子还是一个瞎子? 这么大的声音,整条街都可以听见了。 果不其然,御王府里面逐渐有了声音。 宋玉绻一喜,整理了一下衣裳,觉得秦御修应该是来了。 可是当门打开,站着的是一个老伯和一群侍卫。 「谁大半夜的在这儿扰民?抓起来!」 李伯可见不得有人在御王府的门口撒野。 把这儿当什么了?把这儿当遛鸟的地方了? 疯了吧? 宋玉绻没有想到秦御修不出现的,可是李伯她也是认识的。 她的神情放松了一些,柔声道:「李伯,你看看我是谁?」 李伯借着灯笼的光看了她一会儿,嫌弃道:「不认识,你们把她抓起来,然后送到大理寺去。大半夜的扰民,心肠可真是恶毒啊。」 「还有,姑娘不要大半夜的穿这种衣裳又吹笛子,特别像鬼魅。」 宋玉绻忍无可忍的抽了抽嘴角。 御王府的人是都失忆了么?怎么每个人对她的态度都是如此? 在宋玉绻来不及反应的时间里,褚瀛赶紧出手把她带上了马车,然后扬长而去。 李伯在后面追了一会儿,但是他这幅身子骨是真的追不动。 他愤怒的说了句,「还真能跑!下回不要让我抓到你,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宋玉绻在马上上还是惊魂未定。 「怎么会这样?就连这样都见不到秦御修的面么?」 褚瀛打了个哈欠,对她无语到极点。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样的?那秦御修摆明了不想看见你,你又是何必呢?」 「不可能,他不可能爱上别人。」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宋玉绻得承认,她后悔失去了秦御修。 人就是这样,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的时候就百般难受。 那占有欲又不合时宜的跑了出来。 明明属于她的东西,怎么可以进了别人的口袋?ap. 那南洛倾配么? 「你还有自己骗自己到什么时候?都这个时候了,你也别说什么秦御修的爱,你就说有没有办法让秦御修见你一面,恐怕你连这个办法都没有吧?」 「闭嘴!」 宋玉绻气急败坏。 「你和我发火有什么用?你有本事就当着秦御修的面去发火。是他不见你,而不是我让他不要见你。」 第四百三十五章 失落 褚瀛的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如果他作孽了就应该让衙役来处罚他,而不是让他在这儿受宋玉绻这恋爱脑的折磨。 也不知道她脑子是怎么想的,竟然能够想出来在御王府门口吹笛子的办法来。 难不成这世上就只有她会吹笛子? 还是说就她吹笛子吹得最好? 按照秦御修的身份与地位,他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 褚瀛是在心里暗暗的吐槽了许久,也是这么一个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只要当宋玉绻阴暗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他冷不丁的抖了抖,清了清嗓子,双手搭在腿上。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今日这番没落的处境也不是我害的。」 褚瀛莫名其妙的被她瞪了好几眼,自然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干系么? 「之前我没有料到南洛倾这么的有手段,她人都已经离开了,竟然还能够管控着御王殿下。」 她认为此次没有见到秦御修都是南洛倾在背后搞得鬼,不是她的话还能与谁有关呢? 褚瀛好一阵无语,「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还认为这件事和南洛倾又关系?一个人爱你的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是跨越万水千山都愿意来见你。那句老话怎么说的?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可是当一个人不爱你的时候,那么连打开门的力气都没有。你说你是什么?」 宋玉绻狠狠的闭上眼,不愿意让自己狰狞的表情暴露了自己的所思所想。 她的声音低沉,仿佛随时都会泣血。 「我是什么?你的意思是,我算什么东西?」她可是曾经被秦御修捧在手心里的宋玉绻,她算什么东西? 「不然呢?秦御修要是想见你的话早就来了。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答非所问便是答了。他想要你赶紧离开上京,就注定不愿意见你一面。别说是约了三五次,就算是约了上百次,他也不会见你。」 以前褚瀛说这种话的时候她都是嗤之以鼻。 她可是曾经在秦御修心尖上的人,怎么可能会落到这种地步? 可发生了这么多,又见识了这么多,她就算是不愿意相信都不行。 「你想让我放弃?」宋玉绻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也只要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刻,她才会暴露出来些许自己的真实情绪。 大多时候她都是戴着一张假面,做出无坚不摧的姿态。 「我让你怎么做你就会听我的么?你自己想怎么做不还是要怎么做?」褚瀛摆了摆手,这件事和他没干系,他不想提任何的建议。 「回吧。」宋玉绻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又恢复往日无坚不摧的模样。 今日她所受到的屈辱,来日必然让他们全数奉还。 慈云寺。 南洛倾一睁开眼,就看见元一大师在打坐念经。 「已经结束了?」南洛倾只隐约记得最后见原主的那一面。 「结束了,她已经去了往生之地,开启她的新人生。」 元一大师笑了笑,目光慈悲。 南洛倾又给他留了一叠银票,当做香油钱。 元一大师不愿收,「你都已经给了那么多了,在下要是再收的话岂不是不合适?」 之前给的银子修葺完房子以后还有不少的盈余。 南洛倾若是再给的话,对于慈云寺来说,可就太多了。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本王妃给的东西你就收着,要是元一大师不收的话,惹本王妃不高兴的话,恐怕没有什么好事儿。」 南洛倾挑眉提醒他,他的菜谱可还在她的手上。 元一大师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强迫的被人塞银子,这种感觉竟然还不错。 他在心里默念了好几声佛才把银子收下。 元一大师亲自把她送出门,路上还问她:「娘娘什么时候回上京?」 「这儿的事情处理完了就会回去。」 南洛倾有点想家里那个男人了。 不得不说,秦御修这一次的脾气竟然出奇的好,在府中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找她作妖。 想到这儿,她的心情倒是心旷神怡的,但是转念一想,宋玉绻也在上京。 秦御修如此反常的反应,难道不是和宋玉绻有关? 南洛倾的脚步不由自主的重了几分,看来他得早些回去看看,万一能看到什么好戏也不一定。 「其实娘娘可以在这儿多留一些时间,这样也是有助于安神。」 南洛倾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是有时候就是事与愿违。 「尽量。」 院子里。 棠悦与安风在等待,他们不知道南洛倾具体是在做什么,还是从空气之中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棠悦还是紧张了起来。 「也不知道娘娘在里面怎么样了,那个元一大师到底靠不靠谱啊?」 一个晚上的时间安风都在神游天外,自从说了心里话以后,他就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棠悦。 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什么东西都没有听见好了。 可好不容易与棠悦之间有一个好的相处的时间,可不能就这么错过。 听棠悦说了许多,好不容易有一句话可以接得上的。 「嗯,元一大师是大祁乃至于全天下最厉害的大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没有元一大师不会的。此次娘娘找元一大师帮忙应该是十分棘手的问题。不过元一大师既然已经应承下来,那么这件事应该是可以解决的。你不必太过于担心。」 棠悦愁眉苦脸,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让心情好了起来。 「娘娘梦魇已经许久了,我提议让娘娘吃药,但是娘娘却不愿意这么做。娘娘是大夫,娘娘的看法应该是最对的。既然梦魇不是吃药,那就是有脏东西了,希望元一大师的道行能高上许多,这样也好让娘娘好好的睡上一觉。」 棠悦倒是挺害怕那脏东西的,但是为了娘娘,一切都值得。 「你就不要操心娘娘了,不如操心一下自己的事儿。」安风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欲言又止。 「我有什么好操心的?」棠悦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人说话越来越神神叨叨的。 第四百三十六章 中毒 明明是和娘娘有关系的事儿怎么最后又扯到了她的头上? 安风搓着手掌,「今天的事儿发生的猝不及防,很多话我不是那么想与你说。但是到了那个份上,我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希望不会吓到你。」 往常棠悦是听不明白这种意味不明的话的,除非对方是单刀直入的与她说,要不让她根本就听不懂。 但是今日奇迹般的她全都听懂了。 安风所说的就是和她告白的事情吧? 「你说的那句话是心里话?」 棠悦的语气无悲无喜,就这么说出来,安风一下子拿捏不准她想的是什么。 「嗯,都是心里话。其实已经喜欢你很长时间了,但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与你说。生怕你会不喜欢我。」 安风情窦初开,心口跳的厉害。 他的脸颊泛着红,明明没有喝酒,倒像是已经喝醉了一样。 这辈子他从来没有觉得什么时候的时间像现在这样漫长的。 漫长的像是过了一个冬天那么久。 久到他想开口说算了,那些话都是他胡说的,希望棠悦不要放在心里面。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棠悦张开手轻轻的抱住他。 「好了,你的喜欢我已经收到了。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目光总是时不时的落在你的身上。你若是不在的话,我就会想着去找你。若是找不到,我倒会没由来的失落与焦虑。」 棠悦觉得这是自己会说的最动听的情话了。 他从小到大除了娘娘没有喜欢过谁。 她每次碰见安风时的感受都很不一样,或许这就是喜欢吧? 与喜欢娘娘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喜欢娘娘的时候,对娘娘只要崇拜与欢喜,而喜欢安风的时候,她多了几分嫉妒与占有。 她不喜欢安风与其他的侍女说话,也不喜欢安风与其他侍女笑,反正就是能对她做的事情都不可以对别人做。 要是那么做的话,就是不把她放在心里! 可是她又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总是通过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来改善这种拿捏不定的情绪。 今日之后,她算是了解了这是什么东西,越来这就是喜欢。 喜欢是这种感觉的话,她是一点儿都不讨厌的。 娘娘曾经教过她,要是喜欢一个人的话,最重要的就是勇敢。 只要勇敢的人才配拥有感情,她也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人。 既然她也喜欢安风,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说出口呢? 安风身子一僵,没想到她不仅不排斥,而且还喜欢他得很。 他激动的语无伦次起来:「你当真喜欢我?我……你……抱,不合适。」 这感情未免进展的太快了一些。 他是完全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 「咳。」南洛倾与元一大师出门正巧就看到这一幕。 元一大师别过脸去,他自己虽是一个出家人,但是他并不排斥小情侣之间的亲密行为。 南洛倾是看了好一会儿,这两人还杵着,这才出声提醒。 棠悦见南洛倾出来,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和安风正在花前月下,而是跑到她的面前。 「娘娘的事儿都处理好了么?」 「处理好了,可以回了。」南洛倾独自离开,也没有和安风说什么。 这倒是让安风紧张了好一会儿,直到南洛倾已经走远,他才意识到娘娘并没有反对两人。 「奴婢与娘娘一同回去。」 知道娘娘的 事情已经处理好,棠悦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那也就是说,他们可以早一些回去。 「不必,你在这儿就好,我一个人回去。」 南洛倾没有棒打鸳鸯的爱好,他们两人甜甜蜜蜜的,那就多腻歪一会儿。 「啊?娘娘是不要奴婢了么?」棠悦扁了扁嘴,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怎么会?你与安风的事儿只要有眼睛的都可以看得出来。你们两人还有话没有说完,你就继续与他说就是,我一个人回去。」 南洛倾是有些累了,不知道是不是阵法的缘故。 反正就是没有什么精气神,脚步也有些软绵,总想着赶紧回去休息。 有什么事儿,等明天再说。 「娘娘可不要误会,奴婢不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那个安风奴婢是挺喜欢的,但是仅限于挺喜欢。奴婢最喜欢的还是娘娘,娘娘永远在安风前面。」 棠悦挽着南洛倾的胳膊,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看書菈 「你这丫头心里想什么次次都自己写在脸上,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这是我的命令,你总不能不听吧?」 南洛倾倒是想让他们两个多聊一会儿,要是能够促成一段感情也是好的。 「那好吧……」棠悦向来是只听南洛倾的话,不会忤逆她的命令。 既然是娘娘让她留下来的,那么她就与安风多相处一段时间好了。 南洛倾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后,就走了。 当她回屋,就嗅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味道,当她捂住口鼻想要后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腰肢被一只手揽住。 那手温度炙热,她只感觉自己更加的晕。 但是在晕倒之前,她用尽全力把那人推开。 屋里有诈,她可不能再在这儿久留。 而追着她而来的人,必然是那主谋,她若是留下,恐怕是凶多吉少。 南洛倾咬破舌尖,用尽全力的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夜里的慈云寺几乎没有什么声音,也没有什么人迹。 她就算是想要呼救也找不到人。 那身后的脚步步步紧逼,南洛倾的心几乎要从胸腔跳出来。 怎么办? 那人再次追了上来,抓住她的手,把她扣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怎么见了本王就要跑?这才几天不见,就连自己的夫君都不认识了?」 秦御修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怒火。 只是听声音的话就知道他百分百是生气了。 南洛倾愣了一下,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办法从那恐惧情绪中出来。 原来是秦御修。 不应该啊,这个时候秦御修怎么可能会在? 「殿下,是你在我屋中放了药?」 第四百三十七章 解药 南洛倾刚开口就把这个想法给反驳了。 秦御修不是那种人,而且刚才他开口,就可以知道他并不知情。 再说,她初步判断,那药应该是不简单的。 这么不简单的东西,不是秦御修能有的。 就连她自己,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出来那解药。 秦御修也是极其聪明的,从她微微泛红的脸色看出来这件事不简单。 也就是说,她被人陷害中了毒。 「你这是怎么了?」 「我好像是中了药,而且是一种让人浑身无力的媚药。」南洛倾倒在他的怀中,就连抬起小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谁下的?本王定要她碎尸万段。你可有解药?」秦御修担心她的身体,但是他没有任何的医术,自然是没有办法救她。 「没有。」南洛倾暂时拿不出来合适的解药。 「本王带你回上京,看看太医有没有办法。」秦御修紧张南洛倾的身体,生怕那毒药让南洛倾有个什么好歹,那可不得。 「没有用。」南洛倾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她就是最厉害的医者,她自己都没有办法弄出来的解药,把所有的希望都给御医身上,也是没有任何用的。 「那怎么办?只能够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出事么?」秦御修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 这样的事儿他无法接受。 「我们回去。」南洛倾想到的办法就是这个。 「回去?那个屋里有毒药,你回去不是自投罗网?」 秦御修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想看看她是不是被毒得傻了。 这么简单的事儿都想不明白么? 南洛倾虚弱道:「我没有乱说。那个幕后凶手肯定是有解药的,我们只要回去,等到那个幕后凶手,那么就有办法解毒。」 目前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只有这个了。 秦御修沉默半响,其实非常不想答应她,毕竟他觉得这种办法太过于冒险。 除了这个办法以外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秦御修想了一会儿,还是提出自己的不赞成。 「你这根本不是去拿解药,而是把自己往火坑里面推。万一有人埋伏?」 「王爷从来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妾身一直以为像王爷这样的人,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什么事情会让王爷皱起眉头。这一次王爷怎么畏首畏尾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王爷应该也不想吃这一个闷亏吧?」 南洛倾倒是想要看看是什么人有本事给她下药。 她定然要百倍千倍的让那幕后之人偿还。 秦御修冷声道:「你真是……行。」 南洛倾给他提前喂过一个预防的解药,「有了这个药,能保你一个时辰的时间不会中毒,我们得快些。」 「你既然有药,怎么不吃?」 秦御修倒是想要把药让给她,但是那药入口即化。 「已经中毒的再次就没有用了,只要没有中毒的吃了才行。」 南洛倾索性躺在他怀里放慢呼吸。 秦御修的起落非常的稳,三息之内就把她送了回去。 南洛倾与秦御修刚刚回屋就看见桌上燃着一只香。 那香一看就是那毒。 秦御修抬手把毒掐灭,两人躲在一个角落。 过了没一会儿,有人在屋外看了一会儿,见烟已经灭了,她就走了进来。 这个时候秦御修再催动内力,把烟给点燃。 那人不知道为什么烟又重新燃起,她恐惧 的往后退。 但是这药就是这样无孔不入,吸上一口就没办法了。 那人紧张的感觉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从中拿出唯一一个药丸打算吃了。 还好她准备了一颗解药,眼不然今日可就麻烦了。 在她心里偷偷的夸自己聪明的时候,一双手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解药抢了,还把她甩在地上。 借着月光,他们也看清了来人的脸。 花溪惊慌失措的看着秦御修,「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儿不是南洛倾的房间么?而且她得到消息,南洛倾已经独自一人回来了。 她这才把毒药放下。 怎么片刻的功夫,出现在屋内的竟然是秦御修,而不是南洛倾。 「你把药还我。」花溪已经中了毒,说话有气无力的,为了那个被抢走的解药,她的目光灼灼。 秦御修懒得与她废话,直接把药给了南洛倾。 南洛倾吃了解药以后才好了过来,不过她对于出现的花溪是一点儿都不惊讶。 整个药神谷对她恨意最深的,除了花溪就是苏灵儿。 而苏灵儿根本就没有这么聪明的脑子,她做事喜欢阳谋。 而这种阴险狡诈的办法,一看就是花溪这个女干诈的人会想出来的。 「南洛倾?」花溪意识到南洛倾的确是中了毒,但是秦御修为了救她,从她的手里把解药给抢走。 那么中毒的不就是变成她了么? 一想到这药最后是那般结果,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我要走,南洛倾,等以后我再找你算账。」 花溪一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她整个人就怕得不行。 她只想赶紧离开,这儿的事儿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南洛倾抓到了幕后真凶,又怎么可能让她走? 她把门关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这是你自己设得局,结局会怎么样应该不需要本王妃提醒你。接下来,那就让我们都看看好戏好了。」 南洛倾通过这药,隐隐约约想到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花溪一个劲的往后退,她已经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我不是故意的,你让我走。这件事我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花乘的主意。你要是想找人的话,那就找花乘去好了。」 花溪扭过头,看见长身玉立的秦御修就忍不住的想往上扑。 南洛倾一脚把她踹走,「本王妃的男人是你想碰就碰的么?滚开!」 秦御修偷偷的勾起嘴角。 原来被人护着的感觉是这样的,怪有意思的。 门外响起脚步声。 南洛倾意识到是有人来了,她带着秦御修躲到之前发现的暗门里。 门外的人先是观察了一会儿,听到细细的女声,他们就知道事情是成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 山贼 他们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活,屋里自然是没有亮灯的。 乌漆嘛黑的室内外头的人觉得十分的有安全感。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一个满身肥肉的壮汉猥琐的搓了搓手,与身边的弟兄张扬道:「听主子说,那小娘们儿俊俏得很,只是看上一眼就很是销魂。」 他不过是才说了一句话,就已经开始咽口水了,好像那小娘子已经在他身下。 「真的假的?刘哥,你可别骗我。我们不过是大难不死的山贼,连个正经的娘们儿都没有见过。怎么可能拥有那天仙似的姑娘?」 他们是女干诈之人,却也不是个傻子。 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轮到他们的头上?平常白日梦做做梦也也就算了,现实哪儿敢想这些? 他们不碰上一个母夜叉都算是好的。 「这天底下怎么可能不掉馅饼?这世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多了,以前我们的运气不好,那些好事儿没有一件落在我们的头上。可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不?运气就落到我们的头上?这种好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你就好好的接着就是了。」 瘦子兄弟还是有些无法相信这么好的事情会落在自己的头上,他总觉得这件事可能是有诈。 他拉着刘哥的胳膊,谨慎道:「哥,这件事到底安不安全?会不会是官府的人来炸我们?」 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山贼。 山贼是什么东西?不就是被官府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么? 前不久他们就干了一票,官府花了不少银子来抓他们。 大当家也就是刘哥说他们得避一避风头,最近要是没有什么事儿的话,就不要随便的中大众面前乱晃。 要是被抓到天牢里头去的,有他们好受的。 而且被抓紧去一个很有可能把其他人也牵连进去,到时候他们去找谁说理去? 刘哥在山寨里准备了不少的吃食,打算先过了这一个冬天再说。 可这件事明明已经说好了,大当家的却突然反水。 说是山下还有一票大的,而且这一票特别的近,就在他们半山腰的慈云寺里。 这件事天时地利人和,他很难拒绝。 他们兄弟十来个人听说有一票大的,也就跟着刘哥来了。 说是可以玩一玩绝美的小娘子,还有上千两的佣金。 这么好的买卖,不可能有人不答应吧? 二当家还是心里惴惴不安,「刘哥你可知道与你接头的人是什么模样?万一真的是官府的人呢?」 大当家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你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怎么发财?那银子已经给了一半了,等我们做完这一单,她还会再给剩下来的一半,怎么可能是官府的人在背后捣鬼?」 大当家就是看不惯他这幅畏畏缩缩的样子。 如果他们都听二当家的话,恐怕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穷得叮当响。 「这不是更好么?既然对方已经给了银子,我们又是山贼,我们直接拿了这笔银子就走,管他们那么多做什么?」 这样的话既不会和这件事牵扯太深,还可以把银子收入囊中。 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儿。 「他们约定给我们的是一千两银子,已经给了五百两,还有五百两我们能拿到,凭什么不要?你是脑子坏了不成?还是有钱烧得慌?我们寨子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都等着老子赚钱给他们吃。你知道五百两银子够吃香的喝辣的多久?这个活你不做,有的是人抢着做。但时候那主子不高兴,还逼你把那已经拿走的五百两银子给送回去,那个时候才 叫做得不偿失。」 大当家对着二当家一顿输出。 以至于一群弟兄都不太赞成的看着他。 「二哥,你这么说可就没有道理了,我们所有人做的都是脑袋绑在裤腰上的活。哪儿还容我们瞻前顾后?」 「可不是么?有钱不赚王八蛋。人家主子都亲自送钱来了,而且还给足了诚意,我们要是不接的话岂不是太不识时务了?」 「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而且还是有漂亮的娘们儿,二哥你真的不心痒么?在寨子里那么长的时间,面对的都是男人,二哥你当真没有被憋坏?」 反正二哥有没有被憋坏他们不知道,反正他们自己是已经憋得受不了了。 主子说屋子里睡着的就是一个大美人。 这不就是一个煮熟的鸭子么?既然是煮熟的鸭子在他们的面前,没有道理让那鸭子给飞了! 二当家自然是有话说的。 「哎,是你们不懂,这件事我觉得有蹊跷的很。这么好的事儿总觉得透着一丝古怪。而且你看这儿地方僻静,不是什么低贱身份的人住的。应该是慈云寺的贵客。能够成为慈云寺贵客的人身份能低到哪儿去?我们这么做的话,恐怕以后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二当家比他们几个有脑子一点,也想得更加深远一些。 如果惹了不得了的大人物,对于他们来说岂不是得不偿失? 有的时候就得见好就收,有那五百两银子已经够了。 「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你这么说实在是扫兴的很。哪儿有把裤子脱了什么都没做又把裤子给穿上的道理?你还是不是男人?怎么和女人一样磨磨唧唧?我说这件事肯定没事儿,这么乌漆嘛黑的,谁看得见谁?我们穿上裤子就走人,谁知道我们来过?」 大当家对着二当家一阵教训,开弓没有回头箭。 既然已经来到这儿了,可就没有离开的道理。 二当家无言以对,身边站着的都是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兄弟,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让兄弟几个的关系闹得特别的僵。 大当家把二当家堵在门外,「你既然那么不想与这件事牵扯过多,那你就在外面等着。到时候这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二当家知道他这说的是气话,也没有听他的,而是跟在十几个人的身后进屋。 一开始大当家还是听谨慎的,他缓慢的移动进屋,然后就被一个东西被绊到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 认错 大当家被这东西吓了一跳,然后就把这个碍眼的东西给踢了出去。 「什么玩意儿?」 「咚」的一声,那东西还发出了一点声音。 把几个人吓得又一哆嗦。 他们是来猎艳的,可不是来见鬼的。 几人被吓得够呛,直接上脚就把那东西给踢了一顿。 花溪正难受着,突然就经受了一顿暴打。 她只好用尽力气哭喊起来,「别打!你们这群***,别打!」 若是以往的话,她被人在黑暗之中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顿,她肯定不要对方好看。 她一定会让对方用命来付出代价。 可是她现在中了药神谷极其霸道的毒。 这毒让她几乎没有什么力气,就连说出口的话都是细弱蚊蝇。 大当家还认真的听了一会儿,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但是隐约可以通过她的声音判断她是一个女人。 女人? 在这屋子里的女人不就是他们任务的对象么? 「弄死你这个女鬼,竟然敢吓唬小爷!」 「什么玩意儿?你以为在这地方躲着我们就会怕不成?把你踢去投胎!」 「你以为是你是个女的我们就会怕不成?你再吓唬我们一下试试?」 大当家意识到不对劲,赶紧拉住几个兄弟。 「别打了,这个人就是我们的任务那个大美人儿。你们把人打坏了,我们去哪儿享受去?」大当家是急了。 能不急么?把人打伤了他们也不好享受。 或者是把她漂亮的脸蛋给打了,那么体验起来也不太好。 那几个头脑简单的人也意识到是这么个理。 是哦,他们是来找那个漂亮的姑娘的,而这个房里的确是有一个姑娘,他们把人给打了是怎么一回事? 「拉起来看看。」大当家拿出火折子,当屋里明亮起来的时候,他们也看见了花溪的脸。 长得的确是漂亮,特别是这一身像牛乳一样的肌肤,实在是好看的紧啊,摸起来也是细腻之感,让人爱不释手。 这一切都是花溪布的局,花溪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人出现在这个地方是为了什么? 「滚开!你要要是敢碰本姑娘一下,我要你们的命!」 花溪踉跄的爬起来,可又跌了下去。 被打了一顿以后,她也衣衫不整。 几个壮汉看她的目光愈发的火辣辣起来。 「那个主子说得没有错,这个姑娘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儿姿色。」 「长得漂亮也就算了,你看她那身段,还有这个小声儿,我的骨子都被她的声音给勾酥了。」 「谁不是呢?好了,赶紧不要废话了,我想尝尝这个小娘们儿的味道了。长得这么骚,平常肯定没少勾引男人吧?」 几个男人闻着屋里淡淡的香气,眼里就只剩下那吹弹可破的肌肤。 「你们几个别急,要来也是我们的大当家先来。好处少不了我们几个的。」 几个小弟都非常的听话,让大当家先来就让大当家先来,绝对不会和自己的大哥抢女人。 刘哥心情大好,拽着花溪就去那软塌之上。 花溪挣扎不过,恨道:「我不是你们要抓的人,你们找错人了。」 「小娘们儿胡说什么东西?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你可别乱动,你要是一直这么乱动的话,弄伤了疼的是你。嘿嘿,你要是乖乖听话的话,以后老子就把你抢回去当压寨夫人!」 刘哥那张大脸离花溪越来越近 。 花溪现在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哭。 「你们别碰我,我给你们银子,你们想要多少我就给你们多少。」 花溪只盼着这几个人是求财,而不是真的会碰她。 「银子在什么地方?」 刘哥当真听话的停了下来,人这一辈子可不能没有银子。 银子可是他的命。 即便这个姑娘诱人的很,他一地步还是问银子在哪儿。 「在我的荷包里,你们拿了银子就走,放过我。」 花溪哭得稀里哗啦的,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明白。 刘哥从她的腰上找到了荷包,打开荷包一看,里面有不少金叶子。. 「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有钱的娘们儿。既然这么有钱,为什么还在这种地方待着?你是不是很久没有见过真正的男人了?是不是想男人想得紧?」 刘哥动作娴熟的把荷包塞到自己的怀里,然后继续对他动手动脚。 花溪吓得连哭都忘了,「你不是说不碰本姑娘么?你明明说拿了银子就不碰本姑娘的!滚开!」 「小娘们儿,我可是一个男人,哪儿有男人在面对女人的时候可以把持得住?而且你不看看你自己这幅春心荡漾的模样有多么的勾人,有哪个男人能够受得了?」 刘哥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她。 而她既然自己愿意把银子送上来,那就收了好了,不然呢? 这世上哪儿有傻子有银子不要的? 「你骗我?」花溪气得不行,「那你把银子还我!」 花溪可见不得这些人舒服,既然拿了她的银子不办事儿,那就把银子还回来! 「进了我口袋那就是我的东西,可没有还你这么一说。还有,连你这小妞都要是老子的了,你这银子不也是老子的东西么?」 刘哥又抱着她亲个没完。 花溪整个人都快要疯了,她想要把这个恶心的男人推开,但是她身上的药让她渴望刘哥对她做点什么。 刘哥又怎么感受不到她那副渴得不行的模样? 「呵,天底下的女人果然都是一个样的。嘴上说着不喜欢,但是动作比谁都要实诚。」 刘哥可不管那么多,他就直接上了。 花溪哭得眼睛都流出血泪来。 更令她羞辱的,不知道南洛倾与秦御修躲在什么地方,看着她受辱。 她如果这一次能够离开,她一定要把大祁踏平。 让她的哥哥帮她报仇! 刘哥已经完全沉迷在这感觉里,已经完全不管花溪是什么感受。 不论花溪是迎合还是拒绝都不重要,他反正享受就是了。 他舒服了以后就让几个兄弟上。 那几个兄弟也是等得着急,见可以上手以后,迫不及待的冲上来。 第四百四十章 捉奸 躲在暗室的南洛倾靠在秦御修的怀中。 秦御修搂着她的腰肢,担心她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而南洛倾身上的毒自然是已经解了。 但是有秦御修这么一张秀色可餐的人在面前,很难什么都不做。 这么长时间没有见了,怎么觉得夫君愈发的好看呢? 暗室之内点着长明灯,昏暗的灯光自然的带着几分暧昧。 秦御修察觉到她的目光,低头看她,见她眼睛亮闪闪的,就忍不住吻了下来。 耳边是外头那yin秽不堪的声音,怀里抱着的又是最爱的人。 南洛倾觉得外面的声音有些吵,抬手捂住他的耳朵,「不准听其他女人的声音,要不然……」 哼,她有的是办法让秦御修服输。 「可这个密室的隔音不太好,我就算是把耳朵捂住,也是什么都可以听见的。」 秦御修含笑看着她,他就是没有那么的听话。 「那只好让你听得都是妾身的声音了。」南洛倾直接把他推倒在软塌之上。 暗室之内的东西一应俱全,什么都有,而且比外面还有精致上好几分。 秦御修突然被推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这毒不是解了么?怎么还如此主动?」 南洛倾直接解了他的腰带,「反正你是妾身的夫君,妾身想要对你做什么就对你做什么,需要理由么?」 秦御修翻身把她压在身下,「那这种事情向来都是男人主动的,而且,本王可不是那么容易喂饱的。」 南洛倾勾着他的衣领,「那就试试看。」 外面的花溪已经被折腾得像是一个破布娃娃。 她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只盼着等她有了力气就一定会把这几个人给杀了。 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她的眼前突然蒙上一层温热的血色。 怎么了? 然后那几个还在折腾的几个人都应身倒地。 他们死之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花溪动了动眼睛,就发现又有一个人扑了上来,只不过这人还是她说熟悉的人,花乘。 她已经没有力气开口说话,只感受到花乘在享受。 「南洛倾,没有想到你最后还是落在了我的手上。你之前对我爱答不理的时候,可有想过今日?让我好好的享受一下你的滋味。」 花乘是知道花溪的那些计划的,但是他并没有参与。 因为他从一开始想的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等那些人折腾的差不多了,他还可以来一出英雄救美。 「南洛倾不是清高的很么?这个时候你怎么不反抗了么?次次你都有解决的办法,这么这一次没有了?」 花乘兴奋不已。 他在药神谷受尽了委屈,药神谷的大多数人都没有把他当做一个人来看。 他们个个都把他当做一条狗! 他心里的情绪没有地方发泄,只要在这个时候,才可以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他既喜欢南洛倾又厌恶南洛倾。 他喜欢这个女人的聪明和睿智,但是他又厌恶南洛倾这个人杀伐果断。 越是这样,他越是想要蹂躏南洛倾。 那该死无比的美妙滋味。 他只享受这一刻,等离开以后,这里的事儿都和他没有关系。 而且他没有点灯,就是为了不让南洛倾看见他的脸。 那么到时候南洛倾可不能来指认他。 他自以为的计划都特别的话,还觉得这个计划是万无一失的。 他实在太忘我了,以至于一时半会儿的舍不得从她身上离开。 花溪是屈辱的想死,怎么连她平常当狗一样对待的人也这样对她? 花乘是眼睛瞎了吗?怎么连她都认不出来? 还是说,花乘故意装作没有认出来,就是故意来占她便宜的? 花溪越想越激动,恨不得直接弄死花乘。 可惜她中了毒,根本就没有办法。 两人都没有听见外面的脚步声,直到棠悦的声音响起。 「是谁!」 棠悦与安风一起回来的时候,安风脚步突然变得很轻,还让棠悦不要接近房子,说得是从空气里嗅到了血腥味。 棠悦一开始是不打算接近的,但是听安风这么说,她哪儿忍得了? 「可是娘娘出了什么事儿?」 刚才娘娘说自己要先回去休息,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屋里只要娘娘一个人。 屋里有血腥味的话,岂不是说明娘娘是出了危险? 「不一定。你忘了娘娘的武艺非常的高么?」安风心里也没底,但是为了让棠悦安心一点,他没有什么话都说。 「那娘娘只有一个人,万一对方来了很多个人呢?那么娘娘该怎么办?」 「那我们把所有人都找来。」安风能够想到的就只有一个办法,人多也好,免得贼人跑了。 棠悦也觉得这个办法行得通。 既然这个办法能用的话,他们只会立刻行动。 棠悦把一群人喊来以后,就带人把门给踹开。 然后就看见一对狗男女的模样。 花溪扫了一眼,外面估摸着有几十个人。 也就是说,她的事儿所有人都看见了。 花乘是直接被吓傻了,怎么会这样? 明明他是打算抽身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那么他的事儿……看書菈 罢了,这么多人发现的话,他就只能说是南洛倾勾引的他。 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且还有这么多个山贼在呢,这句话应该是很多人相信的。 有人没有看清屋里人的模样,但是在做什么还是可以看清的。 「这……御王妃娘娘来这儿是为了私会情郎来?还让这么多人来看,她胆子可是真的大啊。」 「滚!你眼睛能不能睁大一点,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娘娘。」棠悦一开始也是被吓了一大跳。 但是她仔仔细细看了,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娘娘。 娘娘的身材比她高挑,而且也比她丰满得多。 最后,她的目光迫不及待的落在那人的脸上。 果不其然,原来是花溪。 「花溪不能自己找个地方去偷情么?为什么来娘娘的房间偷情?」 棠悦认得花溪和花乘,但是她不知道地上躺着的十几个人是什么身份。 「原来是花溪和花乘……」 第四百四十一章 错认 棠悦愣了一下,那么娘娘呢? 花溪在娘娘的房间里,那么娘娘人呢? 一时间,她心里又出现了许多的疑问。 娘娘不会在地上吧? 棠悦紧张的用目光在地上找了一圈,生怕在某一个角落里面看到自家的娘娘。 她可是一点儿都没有办法接受娘娘倒在血泊之中的。 安风一眼就看出来她的所思所想,扭动她的身体,转了一圈。 「你是要找娘娘在什么地方是吧?娘娘应该是不在这儿的。我扫了一圈,在地上躺着的都是男子,没有一个女子。可见娘娘并没有在这儿,你且放心就是。」 「那你知道娘娘在什么地方么?」棠悦一刻见不到娘娘就觉得娘娘应该是遭受了什么不测。 她越想越焦急,毕竟这儿地上还沾染了不少的血迹,这里面会不会也混合了娘娘的血迹呢? 她越想心里越是没底。 「目前还不确定,要么我去通知王爷,让王爷来找娘娘,你看如何?」 安风觉得这件事不是一件小事,那么告知秦御修也是情理之中,而且是最快也是最好的办法。 「可王爷在上京,等这么一来一回的,岂不是来不及了?」 棠悦越发的不安,她也开始责怪自己,要是刚才跟着娘娘一起回来就好了,或许娘娘就不会遭遇不测了。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出来。 「要是刚才我没有听娘娘的话留下来的话,或许事情会变得不一样。」 她嘟着嘴,长而卷翘的睫毛煽动两下,好像是随时都会落下泪来。 安风见她这样心里难受至极,倒是想给她递一个帕子,又怕她不接受。 毕竟这个时候棠悦是怪他的,他要是与她说个不停的话,恐怕棠悦心里会愈发的难受。 可是要是什么都不说的话,他也见不得棠悦伤心难过,他不忍心看棠悦一个人承受这么多的压力与痛苦。 「你不要什么事情都往不好的方向想,娘娘不在这儿已经是极好的事情了。说明娘娘已经逃出生天了。或许是娘娘已经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了,才没有被这些女干人所害。你可以先把心放回肚子里面去。」 安风憋了半天也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棠悦听了他的话不仅没有觉得安慰到,反而心情更加的郁闷。 「大晚上的,娘娘还能去什么地方?附近的山上都是山贼,而且这夜里黑灯瞎火的,多么吓人啊?万一再有点什么洪水猛兽的,娘娘岂不是更危险?」 棠悦根本就不敢往下想。 「可是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么?花溪和花乘这么会在娘娘的房内?再加上你看他们两人这幅模样,一看就不是他们故意要这么做的。应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而有这样能力的人只要娘娘,所以说娘娘不会有危险。」 安风说完这段话都觉得自己聪明了不少,竟然连这种情况都想得出来。 他说完以后,就愈发觉得自己说的应该是对的。 棠悦本来是不想接受他说的那些,但是仔细想想,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 娘娘聪明伶俐,会的东西也多,这么厉害的娘娘怎么可能会被女干人所害? 反而是那些女干人要小心一点,小心娘娘要了他们的命。 棠悦这么一想以后心情逐渐好转。 「慈云寺的人与娘娘关系不错,他们也十分熟悉这儿的地形,若是让慈云寺的人来找娘娘的话,应该是很快的一件事。我们也不要再耽误功夫了,现在就去让元一大师帮忙找人。」 棠悦知晓自己要是 一直沉浸在自责的情绪之中是一点儿用都没有的。 若是一直如此的话,只会耽误最佳的寻找娘娘的时机。 安风见棠悦已经振作起来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元一大师听说南洛倾失踪的时候倒没有太多的惊讶。看書菈 「御王妃娘娘失踪是我们的失责,我们也不知道今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棠悦姑娘你先别急,我们一定派出去所有人把御王妃娘娘找到。」 元一大师吩咐下去,让他们所有人把里里外外都找了,任何小的地方都不能遗漏,一定要把御王妃娘娘安然无恙的找出来。 棠悦紧了紧手,试探性的问了句:「元一大师,你不是很厉害么?像你这么厉害的人,是不是随便掐指一算就可以算出来娘娘在什么地方?」 元一大师看了眼棠悦亮闪闪的眼睛,沉声道:「棠悦姑娘你想的太多了,那儿有那么厉害?」 棠悦略显失望道:「原来不行啊,那你可得让你的手下们好好的找。得尽早把娘娘找回来。在外面的时间越长,那么变数可就越多。」 「御王妃娘娘是我们慈云寺的恩人,我们自然是会好好的找。」 元一大师说得可是心里话。 而那些在慈云寺山脚下安营扎寨的人听说小僧人大半夜的下山是为了找人。 认真一问,发现找的就是今日帮忙救治心地善良的御王妃娘娘。 那么他们可不能就这么闲着,而是一起帮忙在山上找。 亮堂堂的火把几乎把整座山给照明了 躺在床榻上的两个人像是经历了几百年那么漫长。 花乘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事实,他狠狠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总是想着今日所碰见的所有事情都是假的。 他既没有被人发现,他们的事情也没有被人撞破。 可是他所幻想的终究是幻想,随着子阳君的一句怒喝,他只来得及提上裤子,就从床榻上滚了下来。 「在做什么?不嫌丢人?」 子阳君脸僵硬的很,觉得脸面已经不是自己的。 一个花溪药神谷的小公主,一个花乘药神谷的大师兄,竟然能在佛门圣地做出这种事情来? 是一点儿都没有顾及药神谷的脸面。 若是这般的话,那他也没有必要顾着这两个人的脸面,他们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花乘滚到地上,惊慌失措的望着子阳君。 「师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一切都是南洛倾自导自演的,一开始就是她勾引我的。」 第四百四十二章 事实 花乘早就想好了,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南洛倾的身上。 反正南洛倾还中了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是极其正常的。 众人也会完全相信他的话,不会在这件事上紧抓着他不放。 子阳君还没有反应,棠悦听了倒是忍不住了。 「你眼睛瞎了?连自己睡得是谁都不知道?我知道你这种人就是猥琐得很,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与娘娘做那猥琐的事儿。真恶心啊你,这不,让我们所有人都看清你得到真面目。」 棠悦双手抱胸,要不是手上没有刀,她肯定是直接砍了这个狗男人。 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就这种货色也敢肖想她家娘娘? 给娘娘提鞋都不配! 花乘如遭雷击。 什么? 不是南洛倾?怎么可能? 花溪制定的这个计划万无一失,怎么可能会有纰漏?再加上花溪还用了药神谷的圣药。 那东西要不是有解药,是不可能有例外的。 而南洛倾就算是医术再厉害,也不可能会有药神谷圣药的解药,所以说,躺在床榻上的怎么可能不是南洛倾呢? 花乘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重,他迅速回身,正巧与望过来的花溪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花溪? 花乘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于是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按理说躺在床上的应该是南洛倾才是,怎么可能是花溪? 这个时候花溪不是躲在幕后么?又怎么会躺在床榻上与那么多个男人欢好? 可是他很快就想到,以花溪那么蠢笨的性子,这种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 毕竟她本来就是一个喜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人。 这件事她与南洛倾对上,又不是南洛倾的对手,中了南洛倾的招数也是极有可能的事儿。 花溪绝望的流泪,她想在连话都说不出来,无法为自己解释,而花乘竟然连一件衣裳都不愿意给她盖上。 「你们两个是早就已经好上了是吧?那怎么不在自己的房里?还在人家御王妃娘娘的房里做什么?」 子阳君对他们两个实在是无话可说。 他们这般不知礼数不害臊也就算了,竟然还在别人的房中行苟且之事。 难不成是打算丢人丢到别人家去? 这是在大祁的境内,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西凉留。 以后他们会这么看待西凉?大祁的百姓只会觉得西凉的人最这种货色。 「我们……我是被小师妹勾引的。师父明鉴,事情绝对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花乘怎么会承认自己与花溪之间有什么? 为了以后能在药神谷存活下来,他这个时候就只能倒打一耙。 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花溪的身上,那么这件事就和他没有什么干系了。 花溪万万没有想到花乘侵犯了她还能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来。 但是她现在无法动弹,也说不了一句话。 子阳君为了让花溪开口说话,接近帮她把脉,意识到她竟然是吃了药神谷的圣药。 那东西已经明令禁止,而花溪手上怎么会有? 子阳君给花溪为了一颗能解一半药效的解药,花溪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力气,反手就是在花乘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师伯你别听他乱说,我绝对是无辜的。你看看我,我还被骗得吃下了药神谷的禁药。普通人怎么会有那东西?绝对是花乘他偷了药喂给我的。然后让我被这么多人侵犯,他又占有了我。」 花 溪与花乘两个人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花乘懂得倒打一耙,而花溪泼脏水的能耐比谁都强。 花乘错愕的看着花溪,见她哭得楚楚可怜,好像她才是那个唯一的受害者。 可明明这一切都是花溪主导的,他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充其量就是一个捡漏的人罢了。 他又有什么错? 子阳君觉得花溪说得应该是真的,毕竟没有人会故意吃那种禁药,然后让自己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他认为,这件事应该是有一点内幕的。 而花乘的所作所为正巧与花溪所说的对上。 所以说,花乘是幕后之人。 子阳君抬手就在花乘的脸上落了一巴掌,「平日里我们是这么教你的不成?你喜欢女人随便你,你喜欢师妹也随便你。你得不到别人就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不成?你也知道花溪是郡主,你这么对她,来日摄政王那儿你自己去解释。还有药神谷要永远把你除名,不准你再踏入药神谷半步。这样的惩治,你有什么不服?」 花乘眼前一黑,他明明是来偷偷快活一番的,可没有想过把自己的性命和未来给搭进去。 怎么会这样? 他扭头看了看花溪,发现她的神情非常的平静。 事已至此,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这般。 花溪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她靠近花乘,小声道:「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谁让你对本姑娘做这种事?你在我的眼里,你就是西凉的一条狗,你只是一条狗,怎么可以碰本姑娘?本姑娘要你付出代价。」 一时间,花乘心里的所有恐惧都消失不见,所有人都要他去死。 如果结局不能改变,那他为何不为自己拼一把?就算是死,也得拉一个垫背的。 花乘拽住花溪的胳膊,一字一顿的与子阳君说道:「师伯你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其实都是你的好徒弟策划的。如果这件事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选择在御王府的房间里?在这个地方对于我来说,岂不是更加的容易暴露吗? 还有,地上躺着的这么多人,难不成都是我喊来的?我既然喜欢小师妹,为什么要喊这么多男人来?这件事你解释得通么?」 围观的人不少,个个心里都有思量。 「你们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花乘非要这么做的?」 「我觉得这两个人都不简单,这么早下结论,未免为时过早。还有,那个花乘不是还在说吗?或许还有不少的内幕呢。」 「你们可别吵了,吵得我都听不见了。你们到底要不要听。这件事可比看戏精彩多。」 第四百四十三章 放浪 「那是自然,你去看戏哪儿有这么活色生香的画面,那副姿态实在是香艳得很。倒是便宜了地上躺着的那些人,他们个个都享受过。我们几个只能够白白看着,望梅止渴。」 「瞧你这话说的,那人可是药神谷的女弟子,药神谷的人能不能招惹应该不需要我教你吧?还有,这个花溪的身份可不一般,她爹是摄政王,不是我们可以扛得住的。」 「不过话说回来,花溪的亲爹是摄政王才是有意思的很。这件事要是传回去,别提有多么的精彩了。摄政王的脸恐怕都绿了,这辈子他们都没有这般丢人过。」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起来。 屋里的花溪紧张得很,她知道真相是什么样的,只不过这样的真相是不能让别人听到的。 要不然她一辈子可就毁了。 「你要是敢继续说下去,你是不想活了吗?」 花乘双眸阴沉,「我想不想活还有用么?你觉得今日之后,那些人会想让我活么?」 花溪惊呼歇斯底里地盯着他,咬牙切齿道:「你就是我们家的一条狗,一条狗怎么可以违逆主人的意思?你不知道当一条狗最重要的就是忠心么?你连忠心都没有,怎么当狗? 还有,你现在所获得的一切都是我们给你的,你已经忘了我们对你的恩么?」 「你在狗叫什么?」花乘脸上再也没有以往的卑躬屈膝、巧言令色,而是一种自由的扭曲。 花溪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什么东西?花乘有一天竟然也敢这么和她说话?获得不耐烦了? 「花乘,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件事就按照我说的,那么我们就好聚好散。你要是不答应这种做法的话,你有的受。」 花溪用以往的方法来对他恐吓威胁。 「不答应,以后也不会答应。」花乘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为了以后不被花溪所拿捏,他早就已经受够了。 他已经当腻了狗,是时候要当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我看你是疯了。」花溪惊恐地看着花乘,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以她的预感,她总觉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不太好。 「师伯,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真相是什么么?我告诉你。那圣药是花溪从药神谷里偷的,她偷了圣药以后就打算用这个药来制服南洛倾。而这些男人是送来对付南洛倾的,她要毁了南洛倾。可惜,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那药没有下在南洛倾的身上,而是下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就有了那***的一幕。证据都在大家的面前,大家稍微动一下脑子就知道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花乘这辈子撒谎无数,没有说过几次真话,这一次是难得的说了真话。 是为了把曾经的小主子拉下水。 是啊,凭什么这么对他? 这件事不是他策划的,也不是他动手的,为什么只因为这件事是和花溪有关,就得他来背锅? 以前是他傻,处处受她钳制,他才会中了她的计策。 如今,他也不想处处受她钳制。那不如就把真相说出来。 既然花溪不让她好过,那他为什么不能选择玉石俱焚呢? 花乘的话刚落地,棠悦就忍不住冲上前指着花溪的鼻头骂。 「你这个人怎么如此的恶毒?娘娘与你无冤无仇,可你处处要与娘娘作对,你为了对付娘娘,竟然连药神谷的圣药都能弄来。你的心应该是黑色的吧?活该,你现在碰见的所有事儿都是你活该!」 棠悦说着实在忍不住哭了起来。 娘娘这个 时候在什么地方?不会也忍受着这非人的待遇吧? 「如果不是南洛倾,我又怎么会是现在这幅模样?南洛倾那个女人才是真正的***,她竟然把那药喂给我吃。」 花溪想起这些屈辱,就想到屈辱与南洛倾环环相扣。 如果不是南洛倾对她做出来这种事,她怎么会被这么多人侮辱?现在又怎么会像是被人当做侯一样对待? 棠悦的心放了回去,看来娘娘应该是没有碰到危险的。 「是你陷害娘娘在先,娘娘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你最应该反省的是你自己,你的心肠这么坏,最后那些事儿只会落在你的头上。」 棠悦恨不得直接杀了她,但是又觉得为了这样的人搭上自己的命不值得。 子阳君是完全被他们的言论所震惊了。 花溪比他想象中的还有阴险千万倍。 「你们两个都永远的被逐出师门。以后药神谷的事儿与你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还有这儿的烂摊子,你们自己去收拾吧。」 子阳君是受够了这两个人,无论是提醒了多少遍,他们就是不听。 次次还肆意妄为。 这不,这样的结果是他们自己导致的。 花溪索性不说话了,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沉默并不是代表她就这么妥协了,而是她觉得和这群下等人没有什么好说的。 围观的人看得很是激动。 「这花溪心肠可真是毒,不得不说,最毒妇人心。之前怎么看不出她是这种人?」 「之前我倒是不知道她是心肠毒辣,我倒是觉得她本身就是十分放荡的人。你们不好都忘了两天前,她关着身子那事儿了?或许地上躺着的这些人就是她的姘头。」 几个男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来了不怀好意。 「那么说对于这个花溪来说,一个男人还不够,还得要十几个才行?」 「谁说不是呢?或许她的身体与旁人不同。」 「到底是不是和别人一样,那还得试一试才知道。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滋味呢?」 「听你这话说的,那你这个意思是我们运气差,没有赶上趟?」 「像她这样放浪的人,不就是勾勾手指就来了么?何至于花费太多心思。我们去找她说说。」 花溪听他们说话,恨不得直接杀了这群***的男人。 第四百四十四章 狂奔 子阳君对花溪实在是无话可说,给她丢了一件能够蔽体的衣裳,扭过头去,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西凉与药神谷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明日天一亮就把你送回西凉。」 这女子他是管不了了,就算他是花溪的师叔,花溪也绝对不可能什么都听他的。 留她在这个地方终究是一个祸害。 免得到时候又闹出来更加难堪的事儿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早早的把她送走的好。 迎着众人鄙夷与好奇的目光,子阳君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他与药神谷的一世英名,可都被这两个孽徒给耗光了。 这个时候他如何解决问题就成了至关重要的事儿。 他不可能还让药神谷与他留下污点,这件事他会严肃的处理,给大家一个交代。 花溪面色灰白,都到了这个时候,她除了接受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 可恨的是,这件事一开始就是冲着南洛倾来的,最后南洛倾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反而是她把一辈子的清白给搭上了。 这让她如何甘心? 她身上披着衣裳,抬头望着子阳君,似乎是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下,不想就这么回去了。 子阳君对她的行为了如指掌,看着她的眼睛就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 在花溪来不及开口的时候,子阳君又补了一句,「别想忤逆我的意思,你要是乖乖的听话,你回去的路上就可以少受一些罪。你若是不听话的话,那就只能对你用药,或者是直接把你给绑回去,到时候要受多少的苦,不需要我提醒你。」. 能乖乖听话最好,要是不能够乖乖听话的话,那就只能受苦了。 花溪面色又白了几分本来已经想好的说辞都咽回了肚子里去。 罢了,现在说再多都无济于事,她又扭头看了花乘一眼,想到自己会走上这样的绝路。 里面绝对有花乘的功劳。 「师伯,我也是一时被鬼给迷了心窍,其实我并不是这样的人。当时我根本就不想这么做,是花乘怂恿我的,如果师兄不这么做的话,我也不会如此。」 按照花溪的话说,那就是千错万错都是花乘的错,反正绝对不成她自己的错。 「这些东西你不必与我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是什么样的,你们两个自己清楚。而解释的东西你们自己去和你们师父说。」 子阳君冷着脸,这件事他是不打算再管了。 本来这些东西都应该是他们师父来操心的事,到最后怎么都成了他要操心的事儿? 而且又不是他操心就可以改变这两人的心性。 「是啊,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不论我说什么东西,你们也不会信。反正你们所有人都只会信花溪的话。」 花乘踉踉跄跄的从地上起来,勉强扯了一件衣裳穿上。 花溪嫌弃的瞪了他一眼,「不然呢?你本来就是我们花家的狗,既然是狗,就好好的当狗。不要妄想与主子叫嚣,你刚才背弃本姑娘的事儿本姑娘等回了西凉再和你好好的算账。」 花溪已经打算好了,等她回去以后,她就和爹爹说,让爹爹狠狠的惩治大祁的***们。 以西凉的兵马来看,足够踏破十个大祁。 到时候秦御修与南洛倾都是她的阶下之囚。 到时候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也不再受南洛倾的钳制。 「算账?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机会了。」花乘古怪一笑,就拉着花溪起身,并且快速的封锁了她的穴道,把她带了出去。 他的速度很快,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根本就 没有看清脸,他们就已经离开了。 子阳君怕他们两个疯子又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事情,赶紧带着弟子跟了上去。 而棠悦也被花乘的举动吓了一跳,问安风道:「他们干什么去?不会想就这么逃了吧?」 「我们追上去看看,不能让他们这样的人逃跑。不管怎么样,都得给娘娘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棠悦就撩起裙摆追了上去。 安风在原地看了她半晌,直到她跑出去一段不短的距离,安风才追了上去,直接抱起她。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她惊慌,「你这是做什么?」 「我用轻功带你过去,要不然用你的腿跑的话,不知道要跑到猴年马月去。」 「知道了。」棠悦越觉得有道理。 不用自己跑过去的感觉就是好,只不过在他的怀里,她的心跳就忍不住的加快。 明明两个人才刚刚表明了爱意就搂搂抱抱的……感觉还不错。 安风心里想法也不少,他这么抱着棠悦,虽然事出有因,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他是一个登徒子? 虽说他的确是有那么一点想要与她接近的想法,但是绝对没有那么多的龌龊的想法。 他在想自己要不要解释出来,就怕解释出口以后,就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就在他陷入纠结的时候,棠悦直接上手抱住他的腰。 安风浑身一僵,差点从屋檐上掉下去,好在他的武功着实不错,只是微微的踉跄了下就稳住了身子。 棠悦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满道:「你这是做什么?这个屋檐可是有三丈高的,你要是把我弄摔了,我可就赖定你了。」 「我……我不是,我就是突然被你抱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而已。」 「那你可得多多习惯才可以。以后我们会做很多这样亲密的事儿,就像是娘娘与王爷那样。你要是次次都这样的话,岂不是次次都会把我给摔出去?」 棠悦捏了捏他钢铁般的手臂,「你可别白瞎了这么一副高大的身子。」 「知道了。」安风欣喜不已,脚步飞快。 花乘武功本来就是三流的,安风想要追上他简直是轻而易举。 但是安风也想看看花乘到底在搞什么鬼,所以没有把他拿下。 花溪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到周围的景致在快速的倒退,她才惊慌失措起来。 「花乘你去什么地方?你疯了?」 「是啊,我的确是疯了。就算是疯了,也是被你花家给逼疯的。」 第四百四十五章 惊讶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你给我滚开!你快把我给放下来。」 花溪羞得想死,她刚从床榻上起来,根本就没有穿什么衣裳。 花乘又像是疯了一样带着她跑,那她披风也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的身上就可怜兮兮的挂着几块破布,比不穿还羞人。 好几个在路上走动的人听见动静,然后抬头一看,发现一幅十分香艳的画面。 他们就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看见的是梦境。 「你们快看,那是个什么东西?好像是个人。」 「何止是个人,还是个女人,还是个赤身***的女人。多稀奇啊,天上只见过会飞的鸟,可从来没有见过有不穿衣服的人在天上飞。」 「我们大祁的民风什么时候开放到这种地步了,就连不穿衣服也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 「其实不止一个女人。你们仔细看看,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穿得也很少的男人。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还有什么不好猜的?这个事实不就是摆在我们的面前么?这一对肯定是一对野鸳鸯。然后做苟且之事的时候被男人发现了。发现了怎么办?发现了肯定是浸猪笼,或者是要他们的命。那个男的吓得魂飞魄散就带着那个女人一起跑了。这才让我们看到他们这幅香艳的模样。」 「那我们几个也别在这儿愣着了,赶紧追上去看看热闹,这幅画面我们之前尅都没有见过呢。」 于是一群人都在追花乘与花溪。 花溪吃了一肚子的沙子,而花乘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的视力受阻,不知道自己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但是她觉得周围的风越来越大,地方也越来越高。 在花溪快要吐了的时候,花乘终于停了下来。 太好了,终于停下来了。 花溪发誓,等下一定要先给花乘几个耳光才解气。 花溪的脚刚落地,她就想要打花乘几巴掌,而与花溪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同门,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于是花乘轻轻松松的抬手就把她的手给抓住,并且利落的给她点穴。 花溪那一巴掌自然是没有打出去,不仅没有打出去,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动弹了。 「花乘!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一天之内要惹我多少次?你是不想活了?」 花溪觉得花乘这么做实在是反常的很。 「你说对了,我的确是不想活了。」花乘脸上依旧挂着古怪的笑。 这让花溪一时之间不知道他说的是反话还是心里话。 「你自己想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快放了我,要不然你的家人也别想好过。」 花乘眼里的漠然又深了几分,他的目光比这儿的风还有冷上几分。 「那又怎么样呢?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想让你做的事情你就会停止吗?那最后不还是顺着你的心意?」 「这么多年以来,你不都是这样的么?怎么突然矫情起来了?你觉得我们两个这副模样,在这儿给人当猴看就是什么好事儿么?」 花溪已经气得七窍生烟。 「哦?我们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我想做什么你会不知道?你猜猜看。」 花乘的神情非常的轻松,但是看上去也非常的不正常。 「我猜什么猜?你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儿,你就等着回西凉以后受罚吧你。」 花溪烦死了,今夜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心了。 她脑海里还在想,南洛倾与秦御修在什么地方?不会是还在偷偷的躲在什么角 落里看她的笑话吧? 花溪眼珠子转了一圈,倒是没有看到南洛倾而是看到了子阳君他们一众人。 「师伯,救我!」 花溪懂得在这个时候失落,能够钳制花乘的也就只有师伯了。 「你还不赶紧过来?」子阳君追了一路,对他们很是无语。 大半夜的跑到山上来做什么? 「师伯你们都来了,来齐了就好。」花乘拽着花溪,毫无预兆地拉着她跳下了万丈深渊。 这是所有围观的人都没有想到的事儿。 怎么会……就这么……跳下去了? 花溪到死都不会明白,花乘心里想的是什么。 子阳君倒是往前跑了几步,想要把他们拉回来,可惜,根本就拉不回来,因为花乘的跳跃实在是太过于决绝了。 花溪就是被他拉着垫背的。 而在子阳君的脚边有一封信,信上写的是花乘的想法。 这封信是在花乘到这儿的时候匆忙写下的。 「师伯,以后我也不会在你面前烦人了。我走的并不孤独,有师妹陪着我呢。我就不回去了,西凉那个地方我也是呆够了。若是让师妹回去,她也不会放过我。那么为什么不让我来选择一种新的方式呢?能把花溪带走,我就已经没有遗憾了。」 子阳君气愤的把信都给捏碎了。 谁让她这么做的?花乘一个人想死是她的事儿,她还把花溪给带走了。 花溪可是西凉的郡主,他可不太好交代。 棠悦也看到了那一幕,她不敢置信的都悬崖边看了又看,实在是不敢相信他们真的就这么直接跳下去。 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可是连渣渣都不剩的。 安风担心的把她赶紧拽了回来,「别看了,这个地方你还是别看了。」 「花溪与花乘就这么死了?」她还是不太敢相信,毕竟这件事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 快得她没有办法缓过来。 一开始她恨不得花溪千刀万剐,当事实摆在她面前,她又觉得这一切不真实。 安风肯定道:「嗯,他们两个是死了,因为他们两个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跳了下去。」 「可是为什么有这样?为什么呢?花乘不是与那花溪关系很好么?花乘不是一直都很惜命么?他为什么要花溪的命?」 「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花乘在花溪身边已经忍了她很长时间了。这一次花溪又恐吓他那么多句,他受不了,所以就做了这种事儿。既然花溪要威胁他。那么就一了百了好了。」 . 第四百四十六章 罪有应得 药神谷的几个人是根本没有想过师兄和师妹会直接在他们的面前跳下去。 但是他们就算不想接受事实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只能如此? 「师伯,你也别多想,这是师兄自己非要这么做的,与你没有关系,到时候我们可以作为证人来为师伯你解释。」 其实他们对花溪与花乘没有什么感情,他们唯一有感情的只有师伯。 看见花溪与花乘就这么跳下去,他们内心其实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 既然他们自己要跳下去的,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们逼的? 而且就算西凉还有药神谷的人追究起来,也追究不到他们的头上。 他们几个人都是活在大祁的,而西凉那么远,还管不到他们。 子阳君心里很是郁闷,他虽然不喜欢花溪与花乘两个人,但是也不想看着他们年纪轻轻的就放弃了性命。 「回去吧。」 子阳君得回去好好的想一想怎么把这件事传到西凉去。 摄政王或许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 毕竟花溪是他捧在手心上的掌上明珠。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除了想以后的路别无他法。 棠悦额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见大家都要回去了,那么她也跟着一起回去。 安风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棠悦直接绕过他,并且有那么一点不解。 「你蹲下来做什么?」 安风脸有点红,声音也没什么底气。 「这里的山路不好走,你要么上来,我背你回去。」 「那倒是不必了,本姑娘有腿,可以走得动。」棠悦嘴角上扬,心情很是不错。 安风倒是有些不高兴,「你可是嫌弃我?」 棠悦摇头。 「那你怎么不让我背你回去?」安风还捏了捏自己的手臂,难不成是她的肌肉不够大,所以才嫌弃他? 「你身上实在是太硬了,膈得难受。我就要自己回去。」棠悦说完就像鸟儿一样飞了出去。 安风只好紧随其后的跟上。 两人还与举着火把寻找南洛倾的人碰上。 「你们找到娘娘了么?」 「还没有找到,不过我们再去其他的地方找一找。」 棠悦略微有些失落,她失落的回到南洛倾的院子,地上的人已经被处理了。 而娘娘与王爷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坐在那儿喝茶。 一开始棠悦还不信,她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发现娘娘与王爷并没有消失,而是还在那儿坐着。 她意识到娘娘是真的回来了。 这一切不是她的错觉。 「娘娘!」你去什么地方了? 棠悦一下就跑到她的身边,就连秦御修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一点儿都不在意。 「这个房间不是有一个密室没?当花溪他们那些人找来的时候,我们就躲在了密室里。」 南洛倾朝着棠悦眨了眨眼。 她谁倒是想给棠悦留一个消息,可是当时的情形不允许他留下消息,就只好如此了……. 「娘娘没事儿就好。娘娘,你怎么这么短的时间还换了一身衣裳?」棠悦的眼睛可是尖得很。 她生怕娘娘受伤,所以一眼就看见南洛倾已经沐浴更衣,还换了一件衣裳。 可他们离开的时间也没有多长,娘娘怎么这么着急换衣裳? 南洛倾没想到棠悦的观察如此敏锐,她不过是换了一件颜色相近的衣裳,棠悦竟然还可以直接认出来。 「就是刚才衣裳上沾染了些毒药 ,我就把衣裳丢了。」南洛倾说这话的时候看着的是秦御修。 两人在密室之中没羞没躁的行为,那衣裳自然是不能要了。 出来以后肯定是先换衣裳。 安风恭敬的朝着秦御修行礼,「王爷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知会属下,属下也好去接王爷。」 「不必。」秦御修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南洛倾,本来就憋得难受,而在密室之中的时间太短,他也没有办法尽兴。 要不是南洛倾好说歹说,他根本就不想出来。 而刚才这个丫头竟然还敢用这种眼神来看他。 是不想要从床榻上下来了? 南洛倾感受到秦御修目光的炙热,赶紧换了一个话题。 「外面闹得很,在吵什么?」南洛倾倒是听到了一点儿消息,但是不知道实情的来龙去脉。 棠悦刚才外面回来,那么应该是知道怎么一回事。 棠悦本来还在注意南洛倾的衣裳,但是一听南洛倾问起来外面的事儿,她自然是停不下来,恨不得马上把这件事和娘娘分享。 「娘娘,那个花乘带着花溪跳崖了。悬崖高得很,应该是尸骨无存了。」 棠悦说出这件事的时候觉得解气的很。 「跳崖?那个花乘不是一个想要去送命的人。」南洛倾觉得这件事是有那么一点蹊跷的。 「娘娘明察秋毫。那个花乘之所以回去跳崖,肯定是因为花溪的威胁恐吓。花溪这人就是这样,她自己做错了事儿,她死不承认的同时,又想着如果能够把所有的罪名都怪罪在别人的头上就好了。当然,她也的确是这么做的。花乘觉得自己回西凉应该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那么就这样好了。带着花溪一起。」 「这只能说明,花溪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太多了,花乘才会这么对她。其实换一个人,花溪也不可能完全没有戒心。她觉得花乘这个人什么都听她的,也就是她身边的一条狗,她让花乘做什么,花乘就做什么。这样的人,花溪没有必要对着他设防。所以后来花乘对她做这种事情,她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南洛倾的解释就十分的合理。 「娘娘说的是。花溪这样的人就是罪有应得。」 安风拉了一下棠悦,让她不要在这儿影响娘娘与王爷。 棠悦识时务的离开。 屋里秦御修再次搂着南洛倾,「本王倒是想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可惜没有什么机会了。」 「的确,不过这样也好,免得王爷出手。」 「不过,本王倒是可以好好的教训教训你。」秦御修就没打算放过她。 南洛倾笑着从他怀里离开,「王爷当真是贪得无厌?王爷也不节制一些?」 第四百四十七章 约见 秦御修勾了勾嘴角,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话语之中又多了一丝怒气。 「面对自己的女人,为什么要节制?」 话音刚落,他就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难道你这么长时间都不想本王?还是说在外面待得时间久了,心花了,开始想其他的男人?」 南洛倾还在思考花溪与花乘的死会不会带来两国的麻烦,没想到秦御修的是想已经跳脱到她是不是在慈云寺找了一个姘头了。 「王爷就这么没自信?觉得这世上还有人比你更好?」南洛倾收回思绪,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吃醋的秦御修更加的惹人喜欢,南洛倾不由的多看了好几眼,自家男人真是越看越好看。 「那倒是没有人能比得上本王爷的。」秦御修骄傲的抬了下巴,这一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把王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自然是有担心的地方,万一你的眼神不太好,就喜欢不好的男人怎么办?」 南洛倾还等着秦御修的话,听他这么说,她忍不住发笑,竟连这种说法都想得出来。 「我还担心王爷的眼神不好,喜欢不好的女人怎么办?」南洛倾可没有忘记秦御修曾经的白月光宋玉绻。 「不会,本王只喜欢你,不论你好与坏。」若是以前的秦御修不会说出如此肉麻的话来。 今时不同往日,这一段时间他仔细的思考一番,发现自己对南洛倾的喜欢是真心实意的。 对宋玉绻,更多的是因为救命之恩的感激。 那并不是爱。 而他爱的只有南洛倾一人。 不论南洛倾是什么样的,他都会一直爱下去。 南洛倾的心被揪紧,随即一笑,倒在他的怀里。 「那么王爷可得永远记得这句话,要是以后做不到的话,那你可就惨了。」 秦御修抱着她到床榻上,「怎么会做不到?本王就没有做不到的事儿。」 帷幔落下,掩了一屋的旖旎与香艳。 而花溪与花乘的死也被两人丢在脑后,无暇顾及。毕竟这两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入他们的眼。 宋玉绻与褚瀛一同搭乘马车回梨园,而刚落地,宋玉绻就被一个鸟型面具的蒙面人给带走了。 褚瀛立在原地想了一会儿,他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那还是回去睡觉好了。 宋玉绻被带到了一个清幽的密室之中。 她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真挚又生动的笑来。 在屏风后面站着的男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公子,您找奴婢所为何事?」 这位也是宋玉绻唯一的主子。 只要魏公子说什么,她都会照做。 男人温润的声音响起,听着就令人如沐春风,但是说出来的话倒是令人冰冻三尺。 「我从来不养废物。你搞砸了可不止一次。你说你出手,就没有你拿不下的。这件事你与我保证的东西?」. 他低低的笑了声,那声音蕴含着浓烈的嘲讽。 宋玉绻赶忙跪下,低着头,楚楚可怜的为自己辩解。 「公子再给奴婢一次机会,这一次奴婢定然会完成公子所交代的事儿。」 只有在魏公子面前,宋玉绻才不是那副清淡的面容,脸上也多了一些不一样的表情。 魏公子蹲下身子,把她从地上温柔的拉了起来,靠近她,在她耳边低语。 「你的膝盖一直不太好,就这么直接在地上跪着,要是磕疼了,本公子可是会心疼的。」 面对如此温柔的对待,宋玉绻倒是没有因此 掉以轻心,反而显得更加的局促不安。 「是奴婢没有完成任务,公子罚奴婢吧,只要不怪奴婢就好。」 她把魏公子的话当做圣旨,只因眼前的男人不但救了她,还是她深爱的人。 魏琪是西凉的三皇子,虽是庶出,却是西凉皇族最为器重之人。 但是他的处境也没有那么好,至少要在摄政王的手下夹着尾巴做人。 不过这对于魏琪来说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儿。 谋划自然是要一步步的满满来,就像是享受美食一样,也是要一口一口的慢慢吃,要是因噎废食,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近来各国在背地里的手段不少,个个在私底下暗流涌动。 魏琪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把好东西都给分了。 蛰伏这么久,是时候收网了。 而这第一步棋就落在宋玉绻的头上,这一步也至关重要,若是走不好,也就没有以后了。 「奴婢不疼。」 宋玉绻脸颊泛红,媚眼如丝。 眼前站着的可是她朝思暮想的公子,她巴不得多看几眼,要不然下一回见面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了。 「但是我会心疼。」 魏琪有一双含情脉脉的双眼,看人总是一副极其深情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就深陷其中。 宋玉绻本就喜欢他,再对上他这样的目光,根本就挪不开眼。 「说说最近都经历了什么,我们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了。」魏琪拉着她的手坐下。 宋玉绻盯着他拉着自己的手,一时心里乱哄哄的,不由的开始猜测公子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之前她对公子的爱慕之情都是藏在心底,不过身边的人都说她表现的很明显。 公子又不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心意? 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作不懂,她不想明白。 有的事儿就是这样,越是想得太明白就越是痛苦。 她宁愿沉浸在这种朦朦胧胧的感情里,不想知道的太清楚。 而且公子在西凉的处境艰难,哪儿有那么多的心思想那些情情爱爱的? 她只需要陪在公子的身边,只要在他身边足够久,那么公子总有一天会发现她的存在,不是么? 几年前,她接了公子的命令前往大祁,留在秦御修的身边。 其实秦御修这样的男人其实就像是阳光一样光芒万丈,这样的男人只有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沦陷。 但她却很执拗,喜欢公子就只喜欢公子。 再加上那个时候的秦御修是个瘸子,而且也无缘皇位。 她想要当的是西凉的皇后,而不是一个小小的侧妃。 第四百四十八章 圆梦 宋玉绻虽然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女,但是她并不是就这么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 她觉得人定胜天。 虽然她没有上天给的美貌,所以她可以成为男人的解语花。 虽然她没有公主的命,但是她有手段,所有想要的一切都可以通过手段获得。 她并不觉得自己比任何人差。 而且她还很有自信,自己想要的东西到时候都能够得到。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短短一年的时间,秦御修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本来她已经被公子送回去了,因为秦御修的崛起,她再次被送来。 因为第一次任务的成功,她觉得这一次的任务大概只需要几天就可以完成。 但是她忽略了南洛倾这人的能力。 如今秦御修被她绑在身边,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近身。 这才导致任务迟迟没有办法完成,这也是她近来十分焦灼的事情。 就连公子都急得从西凉来了大祁。 她开始后悔自己没有更加认真一点把任务做好,但是能看见公子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公子,你……」她的手被魏琪拉着,而且魏琪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就是许久没有见你,想与你说说话。刚才我说话大声了一点,你没有往心里去吧?」 魏琪拉着她的手掌,几乎把她的手掌当做一块上好的美玉来把玩。 一开始宋玉绻还能够认真的听魏琪说话,因为魏琪是个胸中有沟壑的人。 他对亲亲爱爱没有什么兴趣,感兴趣的只有权力。 宋玉绻看得很明白,她与公子是一类人,那么他们在一起的话就会非常的合适。 她本来还在认真的听公子说话,但是公子总是动不动的对着她的手做点什么,让她的手痒得不行。 这手痒不由自主的就牵扯到心里痒。 她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是不小心让微微颤抖的手被魏琪发现了她的心绪。 「怎么在发抖,可是夜里过来太冷了?若是冷得话怎么不多穿一件衣裳?」 魏琪对宋玉绻说话额态度温柔缱绻的就像是在对待自己的恋人一般。 他一边说话,手已经碰上宋玉绻的披风,就是想看看她穿了多少衣裳。 而宋玉绻也沉浸在那久别重逢的情绪之中,还有这种难以言说的暧昧的氛围从里,一时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 直到一股凉风吹袭到胸前,她才意识到此刻有多么的尴尬。 她本来里面穿的衣裳就少,一是为了在秦御修的面前营造自己弱柳扶风的假象。里面的衣裳穿得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也是为了让秦御修更加心疼她罢了。 此刻南洛倾不在,夜里她与秦御修这副模样见面,总归是有那么几分旧情复燃的可能。 她的衣裳装扮全被公子看见,公子不会以为她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吧? 宋玉绻用极小的力气把衣裳扯了回来,然后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就像是一个贞洁烈女一样。 「公子不要误会,奴婢不是公子想的那种人,奴婢只是想着这样比较好完成任务而已。奴婢与秦御修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奴婢做这些都是想着尽早帮公子完成任务罢了。」 宋玉绻紧张的解释着自己的穿着。 「不必紧张,我知道你心里有谁,我不过是担心你穿的衣裳太少了,不要不小心着凉了。」 魏琪拉着她的手,直接把她拽入怀中。 「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与我说么?」 「我……」 宋玉绻是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心狂跳不止,她悄悄的看了魏琪一眼,又紧张的把目光收了回去。 她面对魏琪的时候,都是这幅乖巧又听话额模样。 「难道你不想与我发生点什么?」魏琪这句话又是在她的耳边说的。 宋玉绻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她以为自己把任务给搞砸了,受到的应该是一顿责骂,这么公子对她如此温柔? 温暖也就算了,这么还一副如此暧昧的姿态。 难道公子对她也是那种心思么? 可若真是那样的话,公子为什么要把她送到秦御修的身边? 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还把她往外面推呢? 在她绞尽脑汁想这些东西的时候,魏琪的手就已经搭上了她的腰肢,然后顺着她纤细的腰肢而触碰她的肌肤。 宋玉绻感受到浑身就像是触电了一样。 在魏琪的攻势之下,宋玉绻根本就没有办法抗拒,她不仅顺从,还十分的欢愉。 整个过程对于宋玉绻来说是十分美妙的。 因为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美梦终于如愿以偿了。 她现在恨不得昭告天下,她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而魏琪在这件事里面也十分的尽兴。 宋玉绻觉得今日之后,她可以永远的留在魏琪身边,并且可以拥有一个名分。 她也再也不用做奴婢了,而是从此以后当上主子。 在她的设想里面,她的未来好得不得了。 直到魏琪开口,「是这样的,我现在碰上了一件麻烦事儿。我与大祁合作被一个人发现了,那个人油盐不进,我实在头疼得很。」 他眉头紧紧皱起,眼底更是有明显的青黑,看上去就知道是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 宋玉绻知晓西凉到大祁的距离不短,这一路可是舟车劳累。 而公子还能够在这么辛苦的时候对她如此温柔,她心都快要化了。 「是什么棘手的事儿?奴家可以帮公子么?」 宋玉绻此刻已经把自己当做魏琪的女人。 既然是三皇子府上的女主人,为男主人分忧那也是分内之事吧? 她这辈子做了不少的任务,但是没有像此刻一样幸福的。 女主人……以后的三皇妃…… 宋玉绻平常脸是冷清的,大多时候是不会笑的。 而此刻她的嘴角扬起之后就没有落下来过。 她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那个大人之前见过你一面,对你念念不忘,所以想要见你一面。让你陪陪他说说话,你别担心,这一次的任务不会很长时间,也就几天而已。」 魏琪说话一如既往的温柔。 第四百四十九章 懂事 宋玉绻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心上人。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刚才还跟他淋雨,现在就让他去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喝酒? 还是说这句话说出来就只是一个试探呢? 他本来就有一口气叫玲珑心,别人听意思只能听到一分,他听意思能够听到十分。 这世上就没有他揣测不到的心。 但是这一刻他宁愿自己聋了。 他也不愿意读懂公子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东西。 「我和你说了,这件事情非常的安全,而且只是几天的时间而已,反正你也是在这儿没有做什么事情,那就陪陪他,就当做帮我一个大忙,这样不好吗?」 魏琪还是在好言相劝,只不过温和的语气里面多了一丝命令。 宋玉绻傻愣愣的看着他,「公子,你这么说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公子把我当什么人呀?刚才我们不是还做了那事儿吗?」 魏琪居高临下看着她,完全没有刚才亲热时的温情。 「你觉得你是什么呢?你的命都是我给你的,你的身子自然也是我的。而且让你尝尝男欢女爱的滋味,难道刚才舒服的不是你吗?」 魏琪倒是有些看不懂了,他以为像宋玉绻这样的姑娘早就看明白这世界上事情的规律。 男女之间你情我愿不就只有那么点事吗? 她有什么好扭捏的呢? 宋玉绻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美梦已经破碎。 「公子,那是我的第一次。而且奴家也的确是喜欢公子,并且希望留在公子身边。也求公子能够给奴家一个身份,要不然奴家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自处了。」 「身份?你想要什么样的身份?」魏琪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野心,但是他不喜欢有野心的女孩子。 因为有野心的女孩子就不够乖巧也不够懂事,更没有那么听话。 不听话的人可是不太好掌控的,他不想花那么多心思去揣测一个女孩子在想什么。 他的权力之路上就不应该有这样的绊脚石。 因为他说话的语气实在是太过于温柔了,宋玉绻心里面还是存着那么一点点的幻想。 所以说皇子之所以这么问,其实在试探她? 既然是试探的话,那么他一定要好好的回答,一定要在王爷的心目中留下一个非常好的印象。 他也知道自己以前周旋于许多男人之中。 公子因此对他有疑心,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 这么想以后,他心里的大石头就落了下去。 宋玉绻笑一笑,「奴家只要能够留在王爷身边,什么样的身份都可以。」 他觉得自己这么回答的话,绝对是万无一失的。 既能够表达了自己对公子的情深意重,又能够展现自己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公子会喜欢他这样的女人。 「你既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其实身份什么东西都是虚假的,你也知道那种东西就是听上去好听,但是一点用都没有。我们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我们两个人清楚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证明给别人看。既然你如此拎得清,那么我就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面反复的解释。明天晚上你就去陪张大人喝一喝酒,然后跟她吹吹枕边风,让他把扣押我的那一批货赶紧放出来。你是我手底下任务做的最好的人,我向来是非常的看重你,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好的,对不对?」 魏琪根本就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而是已经笃定他会答应去陪张大人喝酒。 而且他虽然说的是喝酒,但是宋玉绻深深的知道,肯 定不止喝酒那么简单。 陪那个大人一起玩乐也是应该的。 宋玉绻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还在公子的床上,公子竟然能够说出如此无情的话来。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公子,可是我是你的女人呀,你怎么能够让你的女人去陪那个张大人?」 既然已经是公子的女人了,那么他就完全属于公子了,怎么能够在属于另外一个人呢? 难不成他就像是一个货物一样,别人喜欢就可以随便送出去吗? 「你的确是我的女人,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女人之间那么重要的事情,我只能让你去做,交给别人的话我并不放心,因为他们会把事情给搞砸。要是把事情给搞砸的话,那么我就会更加的头疼。你不是最喜欢的就是我吗?你难道不愿意为我分忧吗?还是说你对我的喜欢都非常的浅薄,就连这么一点简单的事情,你也不愿意做吗?」 魏琪倒是有一点疑惑的看着她。 他自己觉得这种事情对于宋玉绻应该是非常熟练的才是。 毕竟当初让他去勾引秦御修的时候,她也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怎么到今天了,她反倒开始矫情起来了? 「公子这件事情要是能够交给别人做的话,那就交给别人去做吧。我愿意教他所有的技巧,因为在奴家的心目中,奴家已经完全属于公子。奴家是一点都不愿意让别人来碰自己。」 宋玉绻紧紧的咬住下唇,他现在脑子还是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 「早就和你说过了张大人曾经见过你,也只看上了你,要是突然换了别人,岂不是惹了他发怒?你向来是非常的懂事和听话的,怎么在这件事情上面如此的执拗?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可就生气了。」 魏琪的声音沉了下去,态度也非常的明确,你除了答应就是答应,没有其他的选择。 「公子不要生气,奴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这么做的话……」 宋玉绻还没有接着往下说,就已经开始哭。 魏琪温柔的帮她擦擦眼泪,「你刚才不是挺主动的吗?我以为你挺喜欢这种事情的。怎么现在突然矫情起来了呢?眼睛一闭灯一关,谁又知道是谁呢?你也不必给自己那么大的负担。当初你留在秦御修身边那么长时间,你不也答应的挺痛快的吗?现在也像曾经那么懂事不就好了?」 第四百五十章 难受 宋玉绻身子紧绷,明明是在温暖的被窝里,却如坠冰窟。 她定定的看着熟悉的面容,这张脸她看了多年,她每一次都能够闭着眼睛把他的面容给完完全全的描绘出来。 可第一次,她觉得这张脸陌生。 她印象中的公子温润如玉,平等待人,不论是对谁,都是那副模样。 而且公子对她一直都是比旁人好,这不由的让她多了几分想法。 她聪明又有手段,她有这样的自信,她自认为自己在公子心中是不一样的,也是公子心中无可替代的。 她心悦魏琪,但是也知道,时间足够久,她就是魏琪的心上人。 她对王妃的位置势在必得。 明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并且这一切都在变得越来越好,为什么会突然峰回路转? 「公子,这件事和秦御修又有什么关系?」 那秦御修不管怎么说也是俊俏得很,更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成为这种男人的女人,她无疑是万人羡慕的对象。 而那个张大人又是什么货色?凭什么染指她? 难不成她就只能配得上那个猥琐的张大人? 公子这么说,无疑是把她当做那种最低劣的青楼女,只有他们给银子,就没有什么事儿是不能干的。 这可不是她所想要的未来。 她的未来是要当三皇子妃的,可不是当一个人尽可夫的青楼女! 魏琪的手指卷着她的长发,绕着指尖把玩,语气带着几分轻蔑。 「你在秦御修身边那么多年,你也伺候了他那么久。你连一个瘸子都可以伺候得下去,为什么就伺候不了张大人呢?」 「可是……秦御修当初是公子让奴婢去接近的。奴婢这么做是为了公子的雄图霸业。要不然奴婢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一个人,更不是随便一个男人,奴婢就一定会跟着他走的。」 宋雨琦倒是把自己说得十分的伟大。 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就是为了魏琪么?怎么到头来魏琪还怪她是个不知检点的女人。 魏琪抬起指尖帮她温柔的擦拭眼泪,就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样。 宋玉绻的心里再次燃起几分希望,公子还会如此温柔的对待她,对她的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 所以说,公子并不是一定会把她送走的。 「你也知道当初靠近秦御修是为了帮我。这一次,你也帮帮我,不好么?不过就是去陪着玩几天,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就可以陪在我的身边。我会在这儿待不短的一段时间。 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你也说了很想我,那你完成任务以后,我们再好好的在一起不好么?」 魏琪语气轻柔的哄着小姑娘,末尾,他话头一转,「你知道的,我向来对人没有那么的有耐心。你也是我第一个如此有耐心的哄着的人。你以为我是在询问你的意见么?」 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现在痛痛快快的答应下来,以后还能有些好处。 要是百般不乐意的话,那以后怎么样,他可不能随便保证。 宋玉绻感受到他的压迫,冷不丁的抖了抖。 但是她太想要一个答案了。 「公子心里可有过我么?可爱过我?」 若是魏琪说有过她的话,那她就愿意为了魏琪奋不顾身。 至少这么做的话,好歹心里是有那么一丝慰藉的。 魏琪还打算继续劝说她,但是听到这一句话,他着实愣了一下,花了不少的时间才回过味来。 什么? 爱? 生在帝王家的人配谈爱么? 「傻丫头,谈什么爱不爱的有什么意义?能把事情做好才是最重要的。有的时候想太多,只会让我们徒增烦恼。」 魏琪很快把她的话抛之脑后,在她的印象中,这种话就是胡言乱语,比小儿的话还要可笑几分。 「若是奴婢觉得有意义呢?」 宋玉绻形容自己的词语从奴家换成了奴婢,可见已经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 她也盼着魏琪能够看在她这么卑微的份上,说两句中听的。 「你觉得爱不爱的可以当饭吃么?难不成我今日说了爱你,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就可以直接到我的手上么? 不存在的。你的爹娘当初也是爱你的,但是最后不还是把你卖给了别人当童养媳?为何如此?不就是因为那无需缥缈的爱根本就喂不饱他们。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你给卖了,换一口粮食。」. 魏琪眼底倒是有几分失望,他以为宋玉绻是他手里培养的最聪明之人。 可惜,但是陷入情情爱爱之中拎不清。 「不爱,公子就可以对我做那种事么?」 宋玉绻目光呆愣,她突然后悔刚才自己冲动的举动。 「你不爱秦御修,不也可以在他身边虚与委蛇这么多年?所以,我们都一样。你就不要想太多,你在这儿好好休息。 带下会有人带你梳妆打扮,等明日天亮了,你就去见见张大人,或许你挺喜欢的也不一定。这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不讲道理。」 魏琪脸上带着余怒,本来心情倒是挺好的,也想着多留一些时间陪着她。 但是她的表现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魏琪短时间之内是一点儿都不想再看见她这张脸。 「公子……」宋玉绻羸弱的往前一扑,却什么都抓不到。 魏琪只留给她一个极起冷漠的背影。 随后机灵聪慧的侍女巧儿进屋来为她梳洗。 「这么晚了,公子去什么地方?」宋玉绻看了眼漆黑一片的屋外,这个点公子能去哪儿? 为什么不留下来与她好好的说话。 难道公子看不出来她心情不太好么? 宋玉绻此刻心乱如麻,她不想去陪那个张大人,但她根本无法拒绝公子的要求。 正当她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巧儿倒是机灵的问道:「姑娘可是住在这个院子里的第一个姑娘。」 宋玉绻一听,嘴角不由自主的就勾了起来。 看来,她对于公子来说还是不一样的存在,至少她是最特别的。 听了这话,她坐在梳妆镜前也不再抗拒。 第四百五十一章 思绪 巧儿见她面露喜色,就知道这么说没有错,她便顺着这个话头继续。 「至少奴婢还没有见过哪个姑娘可以让公子这般上心的。」 这一下宋玉绻却变了脸色,黑沉的眸子凝着她,「还有其他姑娘?」 「您不知道么?给比秋水苑里还有十来个姑娘,都是公子带来的。个个也都年轻娇嫩。不过奴婢知晓,那些人对于公子来说,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姑娘才是公子心中最特别的。」 巧儿生怕说错了什么,一直在找补。 「哦。」宋玉绻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个字。 原来公子身边不止她一个。 原来公子身边还带了十来个女子。 而谁是公子心中最重要的,按照这丫头的话说,最重要的当然是她。 谁知道呢? 巧儿猜不透她的心思,就安静的给她打扮。 宋玉绻烦躁的拿下簪子丢在桌上,直接就往外走。 巧儿吓得赶忙去拦她,「姑娘慢些,公子说了今晚要给你打扮好。若是没有打扮好的话,公子怪罪下来,奴婢可就没命了。」 宋玉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难道不知道我与公子是什么关系么?未来皇子妃能不能坐稳可都得看本姑娘的本事。听懂了么?」 巧儿吓得立马跪下。 她以为宋玉绻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应该是一个好说话的,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一个把所有的野心都藏在心底的人。 「带路。」 巧儿乖乖听话,在前面带路,把宋玉绻带去了豢养了一堆女人的秋水苑。 即便是站在门外,也可以听见里面熙熙攘攘的嬉笑声。 「公子,怎么这么晚过来?是哪个小妖精勾走了你的魂?」 「似乎公子刚才出去了一趟,可是又带妹妹回来了?那么我们的地位岂不是又要减一?」 「哎,这么姐姐妹妹,就只有我不受公子的宠爱。真是伤心难过。」 魏琪早就习惯他们这幅拿腔作调的模样,左拥右抱道:「一个不入流的小丫头罢了,怎么能和你们几个美人儿比?你们不是说学了什么新花样么?把那新花样拿出来看看。」 「讨厌,公子心里怎么只想着这些。难道那个新来的妹妹没有把你喂饱么?」 几个姑娘媚眼如丝,看来那个新花样令人脸红心跳。 「和块木头似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哪儿有你们这千娇百媚的身段软?」 魏琪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 宋玉绻本来是打算去质问一番,最好把一切都问的一清二楚的才好。 也不辜负她这么多年对魏琪的喜欢。 可是她人到了门口,才觉得这么进去是自取其辱。 有些事就是这样,太过于冲动以后,那就永远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巧儿好奇又不敢往院子里看,还以为双方真的要为了抢公子而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 宋玉绻扭头就走。 巧儿还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宋玉绻根本就没有跟上,她急忙反身追上,「姑娘这是……」 「回吧。」 此刻进去就是自取其辱,她又何必呢? 巧儿机灵的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等天亮了,魏琪与她们玩累了,就离开了秋水苑。 回去之后,宋玉绻也没有梳洗,就静静的坐在窗边听着从秋水苑传来的动静。 巧儿突然觉得她身上的气质有些可怕,还是试探性的开口问了句:「姑娘,时候不早了,还是先熟悉一下吧。」 「再等等,不 着急。」 宋玉绻的脾气前所未有的平静。 巧儿倒是觉得奇怪得很,明明看见公子那么做,还听到公子说了那么多不中听的话。 是个女人听到都会无比的受伤,回来以后不是哭就是闹。 而宋玉绻实在是太过于冷静,还冷静的不像话。 这是怎么一回事? 巧儿小声的催促道:「这是公子留下来的命令,姑娘还是不要难为我了。」 「那好,来梳妆。」 宋玉绻继续好脾气的坐在梳妆台旁,看着巧儿的手在她的发髻上翻飞。 不得不说,她的名字十分配她的技术,她的手很巧,梳妆打扮以后,本来只有六分美貌的宋玉绻都到了九分。 特别是把她那副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的模样给完美的表现出来。 是个男人看见她这样,都恨不得直接把她吞入腹中。 巧儿看了一会儿,十分满意她的手艺。 想来公子看到的话,也会夸她手巧吧。 天彻底亮了,宋玉绻起身往外走。 「姑娘可是要去见张大人?那么奴婢就给姑娘备上马车。」 巧儿欢欢喜喜的往外走,寻思着这个任务应该是完成了,万无一失了。 宋玉绻嘴角还是含着笑,她本身就让人觉得亲近,笑起来的时候只会让人觉得她心情很好。 巧儿又讨喜的与她说了好几句话。 「其实去见张大人要好几个姑娘都抢着要去。公子不常来这儿,这儿的姑娘个个都空虚寂寞,也想找个可心人宠着,但是公子分身乏术。那些姑娘们也就动了这个心思。 公子知道了以后,并没有答应他们的提议,因为在公子的心中,也是姑娘最好,而姑娘就是公子的门面,去见张大人是最合适的。」 宋玉绻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不知是夸奖还是贬低的说了一句。 「你这人就连一个青楼女也可以说得这么动听,难怪公子要你留在身边服侍。」 那么多女人抢着去当张大人的玩物,怎么最后又落在她的头上? 她觉得自己和那些被养在秋水苑,胸无大志的女人不一样。 她有才学、有手段,想要的东西自然是可以得到的。 但是为什么最后她沦为和那些女人一样的玩物? 巧儿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紧张的跪下。 「姑娘是不是误会奴婢什么了?如果奴婢说了什么姑娘不喜欢听的,那么姑娘就不要把这些东西记在心里。全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应该如此的。」 「没事。」宋玉绻的脸色变得很快。 「姑娘不怪罪奴婢就好,要不然奴婢可是会心里有愧的。」 第四百五十二章 动手 到底是真的心里有愧还是假的心里有愧,宋玉绻根本就不在乎。 要是在乎的话,她昨日也不会表现的那么平静,而是直接冲进去闹了。 她在即将离开的时候提出想去秋水苑看看。 毕竟今日离开以后,下一次再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要是不看看的话,恐怕心里是有遗憾的。 「姑娘要去秋水苑?」巧儿的脸色明显是不太愿意的,「姑娘可是要去找公子?可是公子已经离开了。姑娘要是去的话,并不能见到公子。还是说姑娘有什么话要和公子说?其实姑娘把话说给奴婢听就好了。 奴婢的记忆一直是很好的,只要姑娘与奴婢说了,奴婢一定一字不落的全部告诉公子。」 「你为了不让我去秋水苑倒是煞费苦心。」 宋玉绻再次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巧儿顶着她的压力,是没有办法把话继续说下去的。 还能怎么说?要是再继续说下去的话,岂不是自讨苦吃? 「姑娘去秋水苑做什么?」巧儿还是不甘心的追问。 「自然是去那个地方看看,你是忘了谁才是主子么?」宋玉绻不喜欢说太多的废话,她要做的事情就是要达成。 要是暂时没有办法达成的话,那就想方设法的达成。 「不会,奴婢不会忘记姑娘是奴婢的主子。但是这件事没有公子的同意,奴婢也做不了主。」 「既然你做不了主,那么本姑娘自己去就是了。」宋玉绻往秋水苑的地方而去。 巧儿疾步跟上,「姑娘先别生气,奴婢肯定是有不对的地方。但是那几个姑娘,你知道的……都是一些公子看不上的人。昨日她们说的那些话其实不是有意的。」 「你不是她们你怎么知道她们不是有意的?」宋玉绻偏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往前走,「你也别害怕,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既然都是姐妹。迟早都是要见面的。」 巧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宋玉绻这么直接去秋水苑是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 于是她向那些侍卫用了个眼色,暗卫们立马就围了过来,拦住了宋玉绻的去路。 「姑娘还是好好的去马车上,不要让我们几个难做。」 「那行,你们要是不让我去的话,那我只能……」宋玉绻面上还是带着笑,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不会轻易的被这些事情给改变主意。 巧儿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是有不好的预感。 只见宋玉绻拔下簪子,就打算对着自己的脸上划。 「姑娘!」 巧儿眼疾手快的伸出手,但是宋玉绻的力道太大,那簪子直接划破了她的手掌。 巧儿倒吸了一口凉气,立马用帕子把自己的手掌给包了起来。 宋玉绻看着巧儿,心疼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不知道这东西伤人么?」 「奴婢的职责就是保护好姑娘,照看姑娘,不能让姑娘有事儿。」巧儿都快要疼晕过去了。 她反正是一点儿都不希望宋玉绻再坚持己见。 她希望宋玉绻放弃去秋水苑的想法。 而宋玉绻拿起簪子,对着自己的脸,威胁道:「你们要是不让我进去,那我这张脸也就毁了。到时候你们怎么和公子交代?怎么和张大人交代?张大人有多么的重要不需要我来提醒你们吧?你们把我严防死守的不就是为了让我完好无损的见到张大人么?如果我这张脸就这么毁了。你们的张大人会怎么样?你们想想?」 巧儿哪儿敢想。 「姑娘,你……你只要把簪子放下,你的要求我们答应。」 巧儿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如此。 「那不就好了,就不要说那么多的废话了。」宋玉绻把簪子擦了回去,进了秋水苑。 巧儿又打算跟上,宋玉绻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我不喜欢有人跟着,你出去。我要一个人进去。」 巧儿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重。 「姑娘不如与奴婢所说去里面做什么。这样奴婢也好决定要不要跟着。」 「本姑娘不需要把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你们,让不让?」看書菈 「嗯。」 巧儿想的是张大人的确是更重要一点儿,秋水苑的姑娘充其量就是公子的玩物。 两个相比,谁比较重要,谁比较不重要,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巧儿与侍卫在外面等着,宋玉绻一个人进去。 巧儿让人给公子送信,这件事还是知会公子一声好了,要不然到时候事情麻烦起来了,可就不好了。 宋玉绻进了秋水苑,就听到许多姑娘的莺声燕语。 她们热热闹闹的凑在一块,一会儿在扑碟,一会儿在喝茶,一会儿又去了温泉里面嬉戏。 这院子建得十分的漂亮,用来金屋藏娇的确是合适。 宋玉绻出现的时候她们几个都没有注意到。 反而都在说魏琪的事儿。 「公子对我们可真好,之前只是把我们养在西凉,没想到这一次公子来大祁还把我们给带上了。」 「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公子在乎我们呗?而且一日不见我们姐妹就不行。昨夜公子就折腾到很晚。」 「可不是么?我们几个都快要受不了了。」 「不是听说公子带了一个新人来么?听说公子对待新人一直都是喂饱了才会放过。这一次怎么完全不同?」 几个姑娘开始对宋玉绻好奇起来。 「还能是因为什么?因为那个姑娘是要送给张大人的。所以不能折腾的太狠,要是被张大人看出来的话。这人送过去岂不是结仇了?」 「原来是这样啊。不得不说,公子想得是真周到。即便是要送出去的人也得自己尝尝。」 几个姑娘们又默契的笑成一团。 「那是自然,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不过公子心里可没有她,要是有她的话,又怎么把她送给张大人?」 「是是是,公子心里面有我们。」 「你可别打趣我了。」 那个黄衣的姑娘跑了出来,几个人嬉笑打闹撞到了宋玉绻。 「咦,你是谁?」 「来杀你的。」宋玉绻拔出匕首,飞过一道寒光。 第四百五十三章 灭口 血溅当场。 那些从没有见过这么激烈的场面,个个都吓得花容失色,四处逃窜。 进来之前,宋玉绻就已经把房门给关了。 她们就算是想逃又能逃到什么地方去? 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又怎么比得上她有备而来? 「你们逃吧,反正也逃不了几刻。」宋玉绻像是一个杀神一样,一路走到哪儿杀到哪儿。 其实她的武功并不高,换句话说,她与专业的杀手比起来是一点儿都没有可比性的。 但是这一群被金屋藏娇的女人就连跑都不知道怎么跑,被宋玉绻轻松拿捏。 有几个人惊慌失措的跳到泉水里,又因为不会水活生生的把自己给淹死了。 「你,是不是刚才说我就是个玩物?那你自己是什么呢?」 宋玉绻用冰冷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眼中的痛苦与恐惧,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你不过是个哄人开心的工具罢了,真以为你自己能高贵几分?」 话音未落,宋玉绻就一刀了结了她,见她的身体慢慢的瘫软下去,她倒觉得没有多过瘾。 有一大半的姑娘都已经被吓晕了过去。 宋玉绻直接从他们的身体上踩过去,然后抓住一个就捅,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精心装扮的衣裳与首饰都染上了血污。 就像是一朵小白花从血泥中开出来一般妖冶。 「对了,你是不是那个说我留不住公子的人?有的时候不需要多么的厉害,也不需要多么的貌美,只需要把公子身边会出现的所有人都杀了,那么公子身边不就只剩下我一个了么?」 宋玉绻笑得温柔,又解决了好几个。 有几个聪明的意识到这人是把昨天的话都听到了,这是来寻仇的。 立马跪地求饶。 「姑娘,我们是狗眼看人低,所以不知道你的厉害之处。公子是你一个人的,只要你饶了我们的性命。从今以后,我们都不会再纠缠公子。」 「是啊,姑娘就放过我们吧。我们在这秋水苑里也不是最受宠的。你对付我们都是脏了你的手。」 「公子对你绝对是真心的,我们才是公子的玩物。姑娘你不要往心里去。你就高抬贵手的放过我们吧。」 几个姑娘哭作一团,不过因为害怕,但是哭得真情实感。 「你们几个不是好姐妹么?既然是好姐妹,他们在地府那么寂寞,你们不去陪着么?」 「不是好姐妹,我们几个都不大认识的。就是平常相处才会多说那么几句话,其实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感情。」 她们吓得立马反驳。 毕竟那些人已经死了,到底是在黄泉路上是这么想的,她们几个幸存的人根本不想考虑。 「哦?没感情啊?那你们这样的话实在是太令人心寒了。还是杀了好。」 宋玉绻手起刀落,又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她的目光幽幽的转到其他人身上,「那你们几个呢?」 「我……我对她们有感情的。姑娘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我对她们很有感情。」 宋玉绻笑着蹲下身子,「这么有感情,那么她们在下面应该是很想你的,所以你去陪她们吧。」 一连又没了几个性命。 杀了一刻钟,就已经所剩无几了。 她们哭成一团,不知道要怎么说?毕竟说什么都会惹宋玉绻不高兴。 她们怕说错,又怕什么都不说也会惹她不快。 只好试探的问道:「姑娘你是公子的心上人, 公子其实非常在意你的,你千万不要觉得是我们抢了公子,以我们几个的姿色是根本抢不到公子的。公子目前心里肯定是只有您一个人的。」 「我就是不喜欢有人和我抢东西。而且公子被你们沾染了,我心里也不舒服。」 「怎么样姑娘才可以舒服?」几个人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麻木的问道。 她们依稀觉得自己还是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或者是等的时间足够久的话,那么就可以等到有人来救她们。 「你们消失就舒服了。」 宋玉绻这一次却没有很快动手。 听着一声接着一声的屋外的惨叫声,巧儿心急如焚。 她询问管家的意见:「院子里那么大的动静,我们应当如何?」 「那里面可都是公子的女人,而且个个都是千娇百媚的女人。未来都是公子要送人的。要是磕着碰着我们都得提头来见,更何况是这么大的动静?哎哟喂,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管家同样急得直拍腿。 巧儿吓得脸色煞白,「那,那我们进去?阻止宋姑娘继续这么做?」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巧儿根本就不敢想,她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到了这个地方,接了这个任务。 可抱怨归抱怨,她还是小心翼翼的把门打开。 刚打开门就嗅到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巧儿吓得连续后退了好几步。 好在管家是个见多识广的,没有被眼前的场面所吓到。 毕竟就这么放任不管也不是个事儿,总归是要解决的。 「还请宋姑娘高抬贵手,放了这几个姑娘?」 宋玉绻饶有兴致的把玩着匕首,温柔道:「为什么?」 「姑娘其实没有必要如此,毕竟公子也不可能娶她们,不是么?」管家倒是看出来宋玉绻的心结。 「是啊,公子根本就不会娶她们。」 宋玉绻的目光又沉了几分,「所以你的意思是内涵公子也不会娶我是么?」 管家吓得差点咬到舌头,「小的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姑娘可千万不要误会。姑娘可是千金之躯,不能说这种丧气的话。再说公子的心思我们几个人哪儿是可以揣测得到的?」 「哈哈,无所谓。我之所以等你们来呢,也是想要让你们亲眼看看我的表演罢了。」 宋玉绻当着管家和巧儿的面把剩下的几人也灭了口。 她安静的擦拭着匕首,笑吟吟的问道:「怎么办?已经做了呢。」 管家与巧儿忍不住的寒颤,「姑娘开心就好……」 此刻闻讯赶来的魏琪满脸风霜,看见满院子可怖的场景,她的脸色黑沉到极点。 第四百五十四章 太妃 宋玉绻在见到魏琪的时候,眼里才多了几分别样的情绪。 她立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去而复返的魏琪。 不过短短几个时常没有见,她就像是已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魏琪一直都听了解宋玉绻的性子,知道她这女人又有手段又疯,而且这丫头好聪明的很。 即便姿色平平,还可以把秦御修哄住。 所以说,宋玉绻就是他手里最为锋利的刀。 可这把刀今天竟然对着自己人出手,还给他惹了这么多的麻烦。 魏琪走到她的面前,一只手夺走她的匕首,另外一只手就掐住她的脖颈。 宋玉绻能对付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可她根本就不是常年习武的魏琪的对手。 她的脚尖离地,而她的脖颈红了一片,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些人是你可以随便动的?」 宋玉绻艰难的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那些人我不喜欢,但是公子要是就这么杀了我的话,那你身边更是无人可用了。」 她还扯出一抹俏丽的笑来。 是啊,无人可用了。 除了用她,他身边已经没有可以拉拢达官贵人的棋子了。 「这就是你的目的?」魏琪咬牙切齿道。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养的狗有一天会把他给咬伤。 「不,我的目的是让公子眼里只有我一人。」 宋玉绻迷恋的看着他,「好了,现在公子可以动手了,公子想杀了我就杀了我。我能死在公子的手上,死而无憾。」 魏琪深吸两口气,五指逐渐收紧,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掐下去,而是像甩块破布一样把她甩到一边。 「你真贱。」 宋玉绻倒在血泊中,要一种瑰丽的美,她咳了半响,柔声道:「奴婢还得去见张大人呢,恐怕得重新梳妆打扮了。」 只要魏琪还用得上她,她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不仅是张大人还在等着她,还有秦御修那边没有处理。 魏琪吃了一口哑巴亏,心中之气无处可发,只能让管家把这儿给收拾了。 虽说这辈子他是一个薄情的人,心里只要权力,没有半分的感情。 但是这么多女人是他亲手培养调教的,也是他的工具,一下子全没了。 他多年以来的心血也白费了。 更可气的是,他丝毫没有办法找宋玉绻算账。 而这件事也给了他特别大的阴影,一连几天,看到女人就想到一身是血的模样,然后就扭头吐了起来。 之前他沉迷于此,近来就有心无力。 慈云寺。 南洛倾留在佛堂礼佛,而秦御修就跟着她的身边,两人的姿容俨然成了寺中人的风景。 以前秦御修就来过慈云寺,那几天把他饿瘦了好几天。 但这一次是为了陪娘子,他也就忍了。 可没想到,慈云寺的伙食一日比一日好,他还以为寺里已经不吃素了。 有竹师兄回答:「王爷误会了,这些倒是素菜,就是吃起来的口感是和荤菜一样的。」 「你诓本王?」秦御修是腿不好,但不代表眼睛不好。 他怎么可能连荤素都分不清了? 「这的确是素菜,而且都是御王妃娘娘教的。王爷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试试,味道绝对会出乎预料。」 有竹说这话的时候谨小慎微,眼前男人的气场实在是过于强大。 即便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他都 已经有些招架不住。 他摸不清御王殿下喜欢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菜色,也不知道御王殿下会不会喜欢用素食所做的菜。 若是不喜欢的话怎么办? 「是倾儿做的,那就不奇怪了。」秦御修非常好说话的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有竹师兄还以为自己还得游说上许久他才会答应,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答应了。 南洛倾来的时候发现秦御修只是简单的尝了一口就没有继续吃了。 「怎么?不好吃?」 她知道秦御修挑嘴得很,提前已经和厨房那边说过了,食材尽量新鲜,口味也尽量做得完美。 即便如此,也不能让秦御修满意么? 「等你。」秦御修就是为了等她一起吃的,拉过她的手坐在他的身边。 这样花前月下的甜蜜日子是他之前想到不敢想的。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会留恋这种三餐四季的生活。 「公务都已经处理完毕了?你留在慈云寺做什么?」 南洛倾觉得秦御修闲得反常,记得以前的时候,他总是时时刻刻的巴不得待在书房里。 总是有处理不完的要紧事。 「公务哪儿在你重要。」秦御修吃得很是满意。 南洛倾嘴角轻勾,又不想让秦御修太过于得意,扬起的嘴角又落了下来。 「那这菜你可满意?」 「你怎么会做这么多不同的菜色?」秦御修心里多了几分疑惑。 能用素菜做出来荤菜的口感,是在天下都很难见到的。为什么倾儿可以了解的这么清楚? 不止是这一道菜,就连烤肉火锅都是没有听说过的。 「王爷什么时候喜欢刨根问底了?」南洛倾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换了个话题。 「你要是不愿说那就不说好了。」秦御修虽然心里有疑惑,但是吃得开心就可以了。 南洛倾心里倒是有几分复杂,也没了吃饭的胃口。 与秦御修相处这么久,两人早就已经心照不宣。 而秦御修也为了她付出了许多,甚至还改变了许多。 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她在思考要不要把那个深藏在心里的秘密告诉他。 但是她又不敢确定,知道真相的她会怎么想,会不会因此把事情搞得特别的复杂? 秦御修偏头看着她,「你要是不喜欢回答就直说,不要自己生闷气。」 南洛倾微愣,他以为她是在生气么? 「以后我不问了就是,吃饭。」 秦御修亲自动手给她添了不少的菜。 南洛倾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两人在寺里过了好几天的清闲日子,而寺的另外一处却闹得不可开交。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寺里也没有个清净?」 第四百五十五章 嫉妒 云太妃眉头紧皱,就算是默念心经也没有办法心静下来。 小侍女答道:「最近寺里发生了不少的事儿,太妃可能不知道。」 她平常不是个多话的,如果不是太妃问起来的话,她根本就不会提起这些事儿。 太妃是来这儿清修的,可不是为了听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 「何事?这么多年倒是头一次听说。」云太妃睁开眼,心里烦躁不安。 「是有好几件大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牵扯甚广。」 「说来听听。」云太妃倒是想要听一听是什么样的事情会牵扯甚广。 若是在其他地方牵扯的也就算了,要是在慈云寺牵扯的,那就奇了怪了。 慈云寺一直都是清修的地方,元一大师又是一个不喜欢招惹事儿的人。 「第一件事儿就是药神谷的人来慈云寺义诊。这诊着诊着,反倒是搭进去了两条人命,现在药神谷的人说是两个野鸳鸯去殉情。但是根本就没有人会信这种说法。」 「那事实是什么样的?」药神谷的人在慈云寺搭上了性命,这事儿可不简单。 她就连佛珠都没有继续再转动了。 「那两人一个叫做花乘一个叫做花溪,花乘是药神谷的大弟子,而花溪不仅是药神谷最为受宠的小师妹,还是西凉摄政王的女儿。这两人可不是药神谷的一般弟子,他们就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跳下了山崖。可多人看见了,而且还衣衫不整的。」 小侍女没有看见那画面,但是已经听人说过了。 即便是听,就已经感受到那惊心动魄。 「那事实如何?」 云太妃可不信事情那么简单,药神谷的人是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跳下去? 他们在这世上享福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不要自己的生命? 这不是世上最可笑的事儿么? 「事实听起来倒不太好。」小侍女偷偷的观察云太妃的脸色,看了好一会儿也不敢把真话就这么说了出来。 「怎么?还有我不能听的?」 云太妃在这儿住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心性也被磨得平稳了许多,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儿的话,她的情绪是一点儿波动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在慈云寺礼佛的效果是极好的。 「不是的娘娘,因为这件事和御王殿下有点关系,所以奴婢才不敢说。」 谁不知道云太妃是御王殿下的姨母,两人倒是比亲母子还有亲上几分。 只不过云太妃已经厌倦了宫中的那些,才在慈云寺修身养性。 唯一挂念的也就只要秦御修这个孩子。 提到御王,那么她的情绪也就没有那么的淡然。 「药神谷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够扯到修儿的身上?」 据她所知,药神谷的人高傲得很,从来不给大祁的人好脸色看。 曾经为了修儿的病,她也求过那子阳君几次,但是子阳君次次都拒绝。 次数多了,她也就不去了,免得自取其辱。 后来,修儿与药神谷的关系便是井水不犯河水。 这一次竟然能扯上关系,是她意想不到的。 「这件事还是得从御王妃身上说起。御王妃娘娘与药神谷的人走得近,与那子阳君的关系也不错。然后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够说服子阳君帮忙把御王殿下的腿疾给治好了。 药神谷的小师妹花溪仰慕殿下许久,所以对御王妃娘娘厌恶至极,次次都找这御王妃娘娘的麻烦。」 「呵,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南洛倾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她自己清楚。 花溪好歹也是摄政王的女儿,什么样的世面没有见过?为什么非要与她一个人作对?肯定是她有问题。」 云太妃听了一半就打断了她的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先对那南洛倾辱骂了一顿。 小侍女云舒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楚萱儿郡主天天在太妃面前说她的坏话。 而太妃又宠那郡主得很,就是听不得这些东西,要不是她已经遁入空门了,必然要用一点当年的手段来对付这个贱丫头。 自从上一次楚萱儿下山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再传来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楚萱儿嫁人了。. 嫁的还是秦御修身边的一个侍卫。 云太妃自然是不满的,她养在身边的孩子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嫁出去?嫁出去也就算了,竟然还嫁给了一个小小的侍卫。 怎么着也得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至少也得是个世子级别的公子。 一个一无是处的侍卫有什么用? 等她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成婚了,云太妃就算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她只能把这怨气咽了回去。 如今再次听到南洛倾的名字,她可忍不了这气。 「娘娘说的是,这个御王妃娘娘次次都把那花溪气得够呛。于是在前几日的晚上,那花溪就打算给御王妃用药,又找了好几个男人来。打算让她没了清白。」 「然后呢?」 云太妃这才有了几分兴致。 「然后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药竟然下在了花溪姑娘自己。然后后来发生什么事儿不需要奴婢多言,娘娘应该都知道的吧?」 云太妃笑了笑,这种事儿在宫里可不少见,不过都是些王妃用剩下的办法。 这么多年了,还在用,真是土得掉渣。 「那南洛倾还是挺有本事的,次次都陷入其中,但是次次都与这些事儿无关。」 云舒看着太妃一会儿,还真不知道她是在夸奖还是在嘲讽。 「是啊,这王妃可是很有手段的。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太妃最是了解。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愣是让王爷对她死心塌地的。听说那一天晚上她之所以获救,就是因为御王爷也在。这才让她幸免于难。」 「这……他来了慈云寺?怎么从没有见过?」 这下云太妃是再也没有办法冷静了。 记得以前修儿心里可是只有她一个的,不管什么时候来,都是第一时间来见她。 自从有那个女人以后,怎么连见都不见了? 「可能是王爷一时忘了吧。」云舒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第四百五十六章 疑惑 云贵妃拍桌而起,目光森凉。 「忘了?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忘了?偏偏是在娶了南洛倾这个女人以后忘记的。我不信南洛倾这个女人没有在修儿身边吹耳旁风。」 「太妃与御王殿下的关系深厚,太妃娘娘都这么认为了,那么这件事必然是如此的。」 云舒哪儿敢反抗她的话,自然是太妃这么说,她就顺着说好了。 毕竟把太妃娘娘伺候好就是她需要做的唯一的事儿。 「那这南洛倾定然是极有手段的,就连修儿那样的孩子都可以哄得住。」 云太妃这么多年只见过一个女人令修儿魂牵梦萦,那就是已故的宋玉绻。 以前她不喜宋玉绻那丫头,总觉得那丫头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土气。 是个没身份的贱丫头,就这样的人也妄想成为修儿的王妃? 岂不是痴人说梦? 但她远在慈云寺,就算是再不喜宋玉绻那丫头也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来。 反正她是想好的,这丫头留在修儿的身边当一个填房还是可以的,若是非要提出跟着修儿的身边,成为修儿的王妃。ap. 那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 后来她是没有机会这么做的,因为宋玉绻这个丫头在还没有成为御王妃就已经没了性命。 那也就省得她动手。 还以为送走了一个宋玉绻,以后的日子就清闲了,没想到又来了一个南洛倾。 之前就听说过,南洛倾这人胸无大志、满脑子都是草包的想法。 她自然是知道这种人根本就配不上修儿,但是只要是个没脑子的就好。 她不喜欢太聪明的人留在修儿的身边。 这样会把她的修儿给带坏的。 可事实与她之前所听到的那些严重不符,因为南洛倾这个人不仅一点儿都不草包,把秦泰然这个大皇子骗得团团转,还把楚萱儿嫁给了一个侍卫。 不仅是楚萱儿斗不过她,就连花溪与花乘都中了她的女干计。 这样的人留在修儿身边可是一个极大的祸害。 「奴婢倒是觉得王爷并不是那么傻的人,不过是一时被她蒙住了眼睛罢了。等以后王爷就会知道那南洛倾是一个极有心机之人。」 云舒搀扶着云太妃往外面走。 这么多年在慈云寺潜心修行,云太妃身子也比同龄人硬朗上不少。 「既然修儿在慈云寺,那么事情可简单得很,把修儿喊来,我有事儿与他说。」 云太妃心跳不止,她总觉得这件事含着蹊跷,一定得与修儿把事情给说清楚。 要是说不清楚,以后不知道那个女人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对了,那个南洛倾好好的上京不住,为什么来这慈云寺?」 寻常人家的姑娘来这儿住上一段日子就已经哭着闹着要回去了,南洛倾竟然能在这个地方住这么久的时间,是为了什么? 「好像是为了祈福。」云舒打听到的消息不多。 南洛倾此次只与元一大师说话,除此之外,并未与其他的人多接触。 她一个小丫头就算是要去打听消息,也就是和一些小沙弥打听,绝对不会打听到元一大师的头上去。 所以她得到的消息非常的有限。 「她的手段那么狠辣,是那种会相信鬼神的人么?」 云太妃可太了解这些人了。 「太妃娘娘的意思是说,御王妃来这儿是有其他的目的,而不是单纯的为了祈福?」 「那个有竹好像是还欠我们一份人情,到时候你去他那儿问一下, 或许就有答案了。」 云太妃一天不得到答案就一天没有办法心安。 「知道了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云舒出去让人把有竹师兄带来,说是娘娘想要见他了。 有竹是个明事理的人,他登门的时候还带了慈云寺里刚刚改良过的斋饭。 就是为了邀请云太妃来尝一尝这味道如何。 云太妃把有竹当做自己家人一样对待,「这些年在慈云寺多亏了你的照料。一转眼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你也从以前那一个孩子样的长成个少年人的模样。」 有竹腼腆的笑着点头,「以前慈云寺的日子是难过了些,不过现在已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是御王妃娘娘来了以后,给我们慈云寺掏了不少银子。以后连带着娘娘你的寝宫也会变得豪华不少。」 他不介意住什么样的房子,但是云太妃以前好歹是一个妃子,那么过于简陋的屋舍对于她来说是极其不合适的。 云太妃脸上的笑陡然收住,「御王妃怎么会这么好心给慈云寺送了这么多的银子?」 毕竟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那南洛倾只是一个妇人,哪儿得来这么多的银子? 她唯一得到银子的来路就是从御王府里头的账面上支出。 说来说去,那也是修儿的银子,怎么能南洛倾喜欢怎么用就怎么用? 「给了多少银子?」太妃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倒是要听听南洛倾能够拿出多少的银子来说服和收买有竹与元一大师。 「上千两银票也是有的。」有竹可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香客出手如此的阔绰。 太妃气得咬牙切齿,上千两白银?那可不是上千个铜板,这女人说给去给了? 当真是不把修儿的银子当做一回事。 看看上京的女子,哪一个是这么花钱的? 果然,花的不是她的银子,她是一点儿都不心疼。 太妃笑容愈发和蔼,「之前从未听说她与慈云寺有什么联系,怎么好端端的倒是给慈云寺这么多银子?」 有竹对她不设防,自然是知道什么就说了什么。 「听说御王妃娘娘近来有些心神不宁,就想要找元一师父做一做法事,看看有没有办法让她睡得更加安宁一些。」 「可说是因为什么事儿而梦魇的?」太妃自觉这里面有蹊跷。 有竹师兄倒是露出为难的神情来,这件事他不是很了解,但是从元一大师买的东西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猜出来一点。 「是不方便说么?」 云太妃没有逼迫他反而是在静静的等着他想清楚。 第四百五十七章 套话 有竹依旧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回答了他的这个问题。 自然是回答不上来的。 这种事情说出来对谁都不好。 云太妃略微失望的叹了一口气,云舒在这个时候给有竹倒了一杯茶,好心的提醒。 「有竹师兄要是有难处的话那就直接说就是了。太妃娘娘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你要是真的不了解的话,那就不说好了。但是太妃娘娘就是随便问问,又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娘娘在慈云寺多年,潜心修行,已经不理外头的事情很久了。就算是知道了这些事情对娘娘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只不过你这么做的话,倒是把娘娘当做一个坏人了,娘娘夜里也是会难过的。 有竹师兄,你还真是让人失望。」 云舒给他倒了一杯茶以后就退到太妃身边,那就像是刚才那一段话和她半分钱关系都没有。 有竹本来就因为这件事在纠结,听了云舒这么一顿敲打以后,他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 「太妃娘娘你可不要误会我,我真的不是那种意思。而是御王妃娘娘对我们慈云寺有恩,就连元一大师也说过,让我们不要与她作对,也不要过多的讨论御王妃娘娘的事情。 我就是一直记得元一大师的叮嘱,才不会随便与外人谈起御王妃娘娘的事情。」 有竹焦急的解释起来,生怕被云太妃给误会了。 「难不成你觉得太妃娘娘是外人?还是觉得我是外人?你要是真的觉得我们是外人的话,那好,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相信太妃娘娘也不爱听这种话。」 云舒轻哼一声别开脸,「你就当做我们什么都没有问过。」 「云舒姐姐,你可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怎么会是外人?当初我差点饿死,是太妃娘娘给我一口吃的让我活了下来,又把我带到慈云寺里面好好的修行,才有了我的今日。」 有竹一直都没有忘记他们的恩情,还一直把那恩情记在心里,想着来日要是有机会的话,一定会报答太妃娘娘的救命之恩。 「那你扭扭捏捏的做什么?那御王妃娘娘当真是一点儿话都说不得?」云舒继续逼问。 有竹看在那么多年的恩情上,又被云舒敲打了这么多句,他心里的防线早就已经溃不成军。 「其实御王妃娘娘来是为了让自己睡得更加踏实一点。那天我偶然间听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有竹知道自己这样不太好,把道听途说的事情拿出来说,但是这边云舒又追问的紧,他无可奈何。 「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拿出来说一说,难道我与娘娘是那种不分辨是非的人么?」 「那,我可就说了。就是那天元一大师让我去买一点香烛之类的,其实寺里这些东西不少,完全没有必要专门去买。可元一大师是专门提出,一点要买特定的,不是特定的话效果不好。」 有竹细细回忆这件事的细节,「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后来就偷偷的观察一段时间。发现元一大师要做的竟然是移魂大法。」 云舒眉头跳了跳,「什么东西是移魂大法?我们之前可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 「移魂大法非常少见,也只有在书里会记载这些东西。我也是以前偶然的时候看到,说是有一些人身上可能会有其他人的魂魄,所以需要把魂魄驱除。需要用到这个大法,成功的话那么就安生了。要是不能成功的话,那么问题可就大了,可能会反噬。」 有竹尽量让自己说得东西清楚明白。 太妃意思到这件事不简单,「一个人的身上怎么可能在有两个魂魄?」 云舒脱口而出道:「那不就是意味 着鬼上身么?」 屋里漠然的一静。 他们都感受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了上来。 有竹赶紧念了两句心经,「这……这个我也没有见过,如果要问细节的话就得问问元一大师了。只有他了解的最清楚。」 后续的东西他不愿意再说了,总觉得要是再说下去的话,御王妃娘娘是要变成了鬼魅了。 太妃了解得差不多了,也不再继续逼问他。 「行了,这件事我们也就是当做故事一样听听。或许只是一些简单的安神的做法而已,不至于大惊小怪的。云舒,你看看你,你把我们的有竹吓成什么样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乱说的好。说了这么久我都饿了,还是吃饭吧。」 云太妃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和蔼,好像这种东西对于她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 就是听了个故事罢了,可能转头就把这些东西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有竹这个时候到回过神来,嘴里念叨着:「对,我们还是吃饭吧,聊了这么久,这饭菜可都要凉了。」 云舒打开食盒,拿出里面的东西一看,惊讶地问道:「娘娘吃素很多年了,从来不会吃这种荤菜,有竹师兄你是不是拿错了?怎么拿这种东西来给娘娘?」 他看见这些东西就气不打一处来。 「云舒姑娘你误会了,这个是我们慈云寺的新菜色,也就是用素菜做出荤菜的口味。」 云舒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有竹师兄你要是想要骗我们的话也不要说这么荒唐的借口啊。这辈子就算是御膳房做的东西也不可能能够做出肉的味道来。素菜就是素菜,怎么可能有肉的滋味?」 「云舒姑娘,这种事儿说出来谁都不信,但是你只有尝过以后才知道这是真的。我从来不骗你们,怎么可能会拿这种事儿来骗人?」 有竹恨不得在他们面前发誓。 「好了好了,我们就是这么一问,也不是真的觉得你是有意骗我们的。那我先尝尝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要是好吃的话就让娘娘也尝尝。」 云舒知道云太妃这么长时间都是吃素的,可不能因为这件事而破戒。 有竹点头,期待的看着她,期待她的评价。 云舒吃了一口以后果然眼睛一亮,「这东西的味道的确是和肉一模一样,但是口感不是肉,而是蘑菇。」 第四百五十八章 求人 「是的,这东西的确就是用蘑菇做的,还有这几道菜全都是用豆腐做的,味道也是很好的。」 有竹笑得一脸憨厚,他觉得好的东西都会拿过来给云太妃一份。 这个美食肯定是不会落下的。 云太妃也对这个东西好奇了起来。 「以前就算是御膳房都没有办法做出这么有滋有味的美食来,你们又是怎么想到的?」 云太妃看了云舒一眼,云舒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是在提醒云太妃,这东西的味道很好,完全值得尝一尝。 云太妃见云舒点头,她才开始动筷子,每一样她都尝了一点,味道比她想象之中的好上太多了。 于是今天她吃了比以前还要多的分量。 直到她吃得差不多了,有竹才说起这道菜的由来。 「其实这道菜是御王妃娘娘做的,她离开之前还把怎么做的办法教给了我们。以后我们也都会做这道菜,娘娘什么时候想吃,那么我们都可以做给娘娘吃。」 云太妃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一丝笑意都不见。 「怎么又是她弄的?」 有竹后知后觉的自己好像是说错了话,难道在云太妃面前不能提御王妃娘娘的事么? 那么他刚才还说了那么多关于御王妃娘娘的事情,岂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云舒立马解释道:「有竹师兄你先别紧张,娘娘不是那个意思。娘娘的意思是,御王妃娘娘既然心神不宁,也就不要做那么多事情,免得她的身子承受不住。再说,她作为御王妃,那应该是要相夫教子的,而不是一直把时间都花在这种做菜的事情上面。 整个御王府肯定是有不少的下人,这种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哪儿需要交给御王妃娘娘呢?有竹师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有竹一听,原来不是讨厌御王妃娘娘,而是这件事情让御王妃娘娘太累了。 太妃娘娘这是心疼御王妃娘娘呢。 「可是事情已经结束了,不会再耽误御王妃娘娘太长的时间。」 「那就好,有竹师兄要是有事儿的话就先忙。这儿我要伺候娘娘去休息。」云舒赶紧把有竹送走,然后把房门关上。 太妃气愤的把桌上的食盒给打翻了。 本来一开始还觉得十分美味的食物,短短的时间里,她恨不得直接把吃的东西都吐出去。 谁要吃南洛倾那个***做的东西? 她作为云太妃难不成没有东西吃了? 「娘娘怎么看待有竹师兄说的那些话?难道这世上真的要借尸还魂的事情?」 云舒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如果真的是借尸还魂的话,那么南洛倾到底是人是鬼? 云太妃好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听到这些消息也不是那么的惊讶。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这种事儿也不是完全没有概率发生,只不过知道的人太少了罢了。.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那个南洛倾竟然会那么多的事儿?以前的南洛倾可从来不存在什么会医术会救人,还会做饭还有心计。以前的南洛倾就是一个草包,更是一个什么能耐都没有的人。这样的人你会信她是同一个人么?」 「那就是说,那个南洛倾早就已经不是南洛倾?」 云舒惊讶的捂住嘴,如果连南洛倾都不是南洛倾的话,那么她会是谁? 太可怕了,这样的人留在王爷身边,岂不是危险至极? 毕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底细,她留在这儿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目的。 「很有可能是如此。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以前的南 洛倾。新的人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应该没人知道。」 太妃也觉得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颠覆了。 「娘娘,那么我们现在应该要如何决定?这样的人留在王爷身边肯定是不行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应该让王爷知道这个真相,这样一来,王爷才可以好好的保护自己。」 云舒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这个办法。 要不然让南洛倾一直骗下去的话,那么她的目的不就是已经达到了么? 「嗯,这是一个办法,可以让他来见我一趟,我和他好好说说,让他看清楚南洛倾的真面目。」 云太妃虽然一次都没有见过南洛倾,但是对她的敌意无疑是巨大的。 这样的人她绝对不会让她舒坦半分。 云舒得了命令就去办了。 可御王殿下也不是她相见就可以随便见到的。 她先是在外面等了许久,碰见了守在外面的安风。 「我是太妃娘娘那儿伺候的丫鬟。叫做云舒。娘娘想要见御王殿下,还请你通报一下。」 安风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那还请稍等一会儿。」 提着花篮的棠悦听到这消息,在一旁偷偷的看了好一会儿。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等安风走近了,她一把扯过安风的衣领,「你在做什么?那个女人是谁?你为什么对着那个女人笑个不停?」 安风哪儿记得自己对云舒笑个不停了? 对了,明明是云舒非要对着她笑个不停,与他有什么干系? 「我没有对着她笑,那是她喜欢对着我笑。」 安风紧张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什么?你既然不喜欢她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把她赶走?为什么那么听她的话?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棠悦觉得自己说得非常的有道理。 为什么不把她赶走? 她说要见王爷就见王爷,凭什么啊? 王爷是那么好见的人么?什么人要见王爷,王爷就一定要去么? 安风也被她几个问题问的不会了。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可是她是云太妃的人,那么就不能不见。」 若说如今王爷最在乎的是哪一个长辈,那么一定是云太妃了。 大多时候云太妃的话,王爷都会着重考虑的。 「云太妃怎么了?她不是在慈云寺里潜心修行么?既然要好好的修行,那就不要搞这么多的事情。」 棠悦看云舒那个女人笑得那么假,姿态又装,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人。 她这一次学聪明了,危险的人不准靠近王爷与娘娘。 第四百五十九章 坏女人 棠悦说了几句以后并没有等到安风的回应。 她立马抬头瞪了他一眼,「怎么不说话?不认同我说的么?难不成你觉得云舒那个女人好?」 「怎么会?我肯定是百分百的相信你所说的。」安风见她已经握紧小拳头,连连摆手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所以,你要怎么做?」 棠悦谨记娘娘曾经说的,如果男人的话能信那么母猪也能上树。 安风咧嘴一笑,「还能怎么做?自然是把那烦人的给打发走。」 他假意回屋通报,其实没有与秦御修明说。 秦御修正搂着南洛倾画画,一开始还能好好的画,但是画着画着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画到了衣裳上。 连带着好几件衣裳都遭了殃,南洛倾身上的衣裳也愈发的单薄起来,透过衣裳能朦朦胧胧地看清她傲人的曲线。 秦御修落笔要画的海棠花本来是要画在她的衣襟上,竟不由自主的画在了她白皙滑腻的胸膛上。 直到一朵花已经画完,他才提笔,怔怔的对上南洛倾打趣的目光。 安风闯进来的时候,正巧打破了两人暧昧的氛围。ap. 秦御修立马扯过一件披风盖在她身上,「滚出去!」 安风只是隐约扫了一眼,其实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王爷都这么说了,他除了照做没有其他的办法。 「属下告退!」 安风脚底抹油麻溜的跑了,跑出去几步就与棠悦撞上。 「怎么说?王爷到底要不要见云舒那个有目的的女人?」 「王爷让我滚出来,那应该就是不见的意思吧。」安风可不是故意不说的,实在与王爷与王妃的感情如胶似漆,他哪儿有机会开口呢? 「那就好,你快去与那女人说王爷不见人。」棠悦推了他一把,让他赶紧去复命。 末尾她又补上一句,「别和那个女人说太多话,要不然小心我揍你。」 「知道了。」安风运用轻功到云舒面前。 云舒还一个劲地往他身后看,没有看到御王殿下的身影,她着实有些失落。 「御王殿下什么时候跟着我们一起去见太妃娘娘?」云舒得体的笑着,按照她对御王殿下的了解。 必然是马上出发去见太妃娘娘的。 「你误会了,殿下可没有说要去见云太妃娘娘,您请回。」 安风果断的拒绝了她。 「怎么可能?」云舒脱口而出道:「云太妃以前那么宠御王殿下,御王殿下对太妃娘娘也是孝心一片。怎么可能连一个见面都如此的困难?」 「云舒姑娘可不能这么不讲道理。这些话你与我说也没有用。要么你自己去和御王殿下说一通?还是说,你要帮御王殿下决定?」 安风一开始还算是对她客气,但是听她这么一通劈头盖脸的质疑,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对她的态度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人果然像是棠悦说的那样,烦人得很。 云舒默默咬牙,她是什么身份,哪儿敢和御王殿下对峙? 听说御王殿下性情暴虐,她要是敢在御王殿下面前多说两句话的话,指不定她会怎么样的被丢出去。 「安风大哥你先别生气,我也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太妃娘娘的身子不大好。以后也不知道有多少时日了。听说御王殿下来了,想着两人之前那么好的感情,想要见上一面也是无可厚非的。所以我才觉得王爷不见太妃娘娘实在是奇怪。」 云舒多留了一个心眼,她盯着安风的脸,似乎在怀疑他话的真实性。 以前这么说,御王殿下都会来的。 这一次怎么偏偏不见了? 「你要是觉得奇怪,你去自己去质问王爷,我也没有不让你去。」安风往旁边让了一步,「直接往前直走就是。」 安风越是如此坦然,她就越是相信他所说的。 「不必,御王殿下这么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决定,既然他自己是有决定的,哪儿需要奴婢多言?安风大哥也不要把我刚才的话放在心上。什么时候有空了,你来别院找我,我给大哥赔礼道歉。」 「那就不必了,我不过是公事公办而已。」安风扭头就走。 云舒立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的目光先是定定的落在安风身上好一会儿,然后就毫无预兆的看见安风与一个姑娘有说有笑。 与面对她的时候判若两人。 这个女人凑巧她认识,不就是南洛倾身边贴身伺候的丫头么? 再看安风看着她时那满心欢喜的眼神,云舒觉得扎眼得很。 果然是主子是什么样,那么主子身边的丫头也是什么样的。 云舒带着恨意回了别苑。 听到脚步声,本来还中气十足的云太妃立马虚脱的开始低吟。 她哭得倒是十分的伤心,不论是谁听了都会觉得揪心。 云舒快步进屋,对着云太妃跪下。 云太妃倒是认真的演了一会儿,却没有等到应该到的观众。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修儿呢?」 「奴婢无能,没有办法把御王殿下请来,还请太妃恕罪。」 云舒跪得格外的虔诚,出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的时候眼尾都红了。 看上去就像是在外面受了不少的委屈。 什么人敢让她身边伺候的丫头受委屈? 「修儿为什么不来?你难道没有与他们说我的身子不适?」 云太妃变得紧张起来。 这种情况在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到底是哪儿出了纰漏? 「奴婢记得娘娘所说的,奴婢已经把娘娘要说的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御王殿下。可惜,御王殿下听了以后还是没有要见娘娘的意思。」 云舒都替太妃娘娘觉得不值。 以前娘娘对待王爷也算是仁至义尽,怎么如今见上一面都难如登天?王爷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太妃这一个长辈? 「要反了不成?人都已经在慈云寺了,不过是要见上一面罢了,怎么这么困难?」 云太妃本来身子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听了这几句话,她已经觉得自己的头开始隐隐作痛了。 「奴婢知晓南洛倾是陪在王爷身边的,如果说王爷不愿意来,或许是和南洛倾有关。」 第四百六十章 不见 云太妃陡然拔高音量。 「不是她从中作梗还能是因为谁?修儿如今竟然这么听这么女人的话了?就连我们之间的交情也全部都忘记。」 云太妃觉得痛苦不已,那种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了的感觉是真的恶心。 「娘娘,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云舒已经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了,就连装病御王殿下都不愿意来,难道其他的理由殿下就会来么? 「就说我病重,看看他们来不来。这一次你一定要见到修儿本来,然后把我的信物交给他。」 云太妃决定再试一次。 这一次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奴婢明日再去一趟,奴婢一定帮娘娘解决这个烦人的问题。」云舒也想会一会南洛倾那个女人。 翌日。 南洛倾与秦御修折腾到很晚才睡,睡醒以后,秦御修就拉着她梳妆。 南洛倾通过铜镜见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嘴角就控制不住的要上扬。 「王爷与棠悦梳妆的手艺都不逞多让,要是可以的话,王爷以后就日日为妾身梳妆吧。」 「有何不可?」 秦御修看她的眼神只有宠溺。 谁曾想过,他的手以前是用来握刀的? 「王爷日理万机,哪儿有时间天天为妾身梳妆?」 南洛倾躺在他的膝上,把玩着他的腰带。 「那就不处理那些公务好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 「那在王爷的眼中什么是最重要的?」南洛倾得空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记得以前的秦御修,最重要的事儿是治好伤腿,后来,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那么对于现在的秦御修来说,什么东西是最重要的? 「你不知道?」秦御修的动作停了下来,把她抱紧了一些。 「不知道。」南洛倾自认为不是他心里的蛔虫,又怎么会知道他的想法呢?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你。」 秦御修鲜少说这些令人肉麻的情话,但是每一次开口都会让南洛倾狠狠的心动。 棠悦在门外看了一会儿又离开了,这个时候她肯定是要把时间留给王爷与娘娘的。 这样过不了多久,娘娘就可以有小世子了。 那么御王府就热闹起来。 她走了几步又看见云舒那个烦人的女人。 「这人怎么这么烦?昨天来了今天还来?难道是你昨天和她说的话没有说明白?还是说她本身就听不懂人话?」 棠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看见云舒这个女人心里就不舒服。 她对云太妃的了解少之又少,但是通过这个阴魂不散的云舒就能知道,那个云太妃也是个烦人的货。 安风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云舒拆穿了他的秘密不成? 云舒疾步走到安风面前,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道:「安风大哥,娘娘这一次病重,请你一定要带我见一下御王殿下,娘娘这辈子最后的愿望就是要见殿下一面。若是这件事耽误了,那么娘娘这辈子都会有遗憾的。」 棠悦的心一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只能说明这件事的确是很要紧。 但是当她差点就要信了云舒的话的时候,她发现云舒这个丫头不仅穿着的极好,就连头发也梳理得一丝不苟。 就是这幅干净清爽的模样,就知道她伺候的人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要是那个云太妃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就是一副已经到了弥留之际的模样了。 那么她这个做丫鬟的肯定是焦急不已,也是全身都不干不净的。 可见这个云舒说得话都是假的,就是为了见王爷一面。 棠悦觉得她这人肯定是有阴谋的。 「你这么说可就有意思了,王爷又不是大夫。你的主子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不是应该去请药神谷的大夫来么?怎么请王爷去呢?你是认为王爷是有通天的医术,还是觉得王爷有灵丹妙药?」看書菈 云舒自认为这一番话说出来以后肯定是能见到王爷的。 没有想到棠悦这个丫头的嘴巴这么毒。 安风差点动摇了,但是听棠悦这么一说,他立马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 「是啊,娘娘身子不舒服你可得去请大夫来。再说王爷的身子不太好,也是处于刚恢复的状态,你要是非要让王爷去见娘娘的话,万一娘娘把病气传给了王爷,那么两个人谁都讨不到好。你到底是安了什么心?」 云舒没想到自己想出来的万无一失的办法根本说动不了两个人。 她急了,说话也是磕磕绊绊的。 「怎么会?你们这么说的话岂不是一点儿机会都不留给娘娘?娘娘该有多么的伤心?不过是见一面而已,怎么就这么困难?」 云舒说得倒是开始抹眼泪,自顾自的说道:「奴婢那可怜的主子,以前对王爷尽心尽力,如今就连见上一面都成了奢望。奴婢都不敢回去了,要是娘娘知道的话,恐怕是茶不思饭不想,以后的身子也越来越差。」 「真是奇怪,御王殿下并不是大夫,太妃娘娘的病对于王爷来说那是束手无策的。其实王爷与太妃娘娘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这一段时间太妃娘娘不也过得好好的,怎么非要这几天见面?你说,你这个女人到底存了什么小心思?」 棠悦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和顾家的大少爷一样,简直是可以通过所有的蛛丝马迹知道一切阴谋诡计。 「你……我就是来传达一下娘娘的要求罢了,能有什么阴谋诡计?」云舒的小心思被猜中了,只能一个劲的反驳。 「呵,你看我信不信。」棠悦拉着安风就走,「你要是想见王爷,那就凭你自己的本事,其他的你就别想了。我们是不会助纣为虐的。」 「安风,我知道你留在王爷身边已经很多年了。更是王爷身边的左膀右臂,你不会忤逆主子的意思吧?」 云舒快要被棠悦气得面容扭曲,她只能一个劲的找安风说道。 要是安风同意的话,那么事情也会好办很多。 棠悦把安风推到身后,「他是我的男人,有什么事儿你问我吧。」 第四百六十一章 拒绝 云舒又一阵无语,什么她的男人? 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安风开心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根去了,一副什么都听棠悦的小娇夫的模样。 「嗯,我是她的男人。你要说什么事儿都得先问她的意见。我家夫人同意的话那我就同意,要是我家夫人不同意,我也绝对不会同意。」. 云舒觉得自己就像是一脚踢到了铁板上。 「你们这么欺上瞒下,总有一天会让付出代价。」 「你还是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吧。你家娘娘都已经病重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 棠悦双手叉腰,她今天就是要告诉云舒和云太妃,谁才是傻子。 云舒眉头紧紧皱起,她深知再怎么说下去也不是棠悦的对手。 今日的事儿恐怕是没有办法完成了,她只能先离开。 「那你们两个会后悔的。」 「我们拭目以待。」棠悦瞪了她一眼,然后揪着安风的耳朵回屋,「你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夫人?我和你成婚了么你就说我是你的夫人。你不知道你这样子对女孩子来说是一件极其影响名声的事儿么?」 「如果你以后不想我这么说的话,我不说了。但是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夫人。」 安风对待棠悦,总是什么都让着她的姿态,活脱脱一个妻管严。 棠悦倒是觉得这些话挺中听的,「那好吧,你要是喜欢这么说的话可以继续说,但是说一次你就得给我一次红包。毕竟夫人这个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到时候她把这些银子都存起来,给未来的小世子送一份生辰礼。 「行。」 安风欢欢喜喜的答应下来,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毕竟她已经答应做自己的夫人了。 那么到时候把她娶回家岂不是时间问题? 棠悦转身就要出门,安风倒有些舍不得。 「你……不与我多说说话么?」 棠悦凝眸看着她,「我与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我们哪儿有那么多话要讲?」 她要是有那时间的话,她早就去和娘娘说话了。 「我……」安风憋了半天的确是憋不出一个话题来。 「走了。」棠悦送了点小食给南洛倾,嘴角南洛倾被秦御修折腾得累了,一直昏昏沉沉的。 南洛倾一见棠悦送了好吃的来,心里也欢喜不少,也来了一点精神。 「过两日我们就回上京。这儿的风景极好,倒是与繁华的上京格格不入。」 南洛倾要离开了,倒是有那么几分舍不得。 「娘娘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在院子里也这么种。就可以做得和这儿一模一样。」 「能够模仿这儿的风景,倒是不能模仿这儿的一切。」 南洛倾喜欢这儿不仅仅是因为此地的风景是最好的,还因为这儿有秦御修陪着。 若是以往,秦御修肯定是把那些东西当做最重要的。 但是在这儿,她就是秦御修最珍视的。 在他的眼里,只要她一个人。 而且两人的悠闲时光实在是美妙得很。 这也让她有些舍不得离开。 离开以后就意味着她要面对更多的麻烦与挑战,自然是比不上现在的纯粹。 棠悦看了南洛倾一眼,从她的眉宇之间读出来一点点的的无奈。 她就立马换了一个话题。 「娘娘可知道云太妃是什么人?」 「云太妃?」南洛倾有印象这件事情还是因为楚萱儿,「她不就是那个十分宠着楚萱儿的人么 ?还是王爷的长辈,听说她与王爷的关系不错,也在这慈云寺里。」 「的确,按理说这样的人在慈云寺颐养天年,也不会管太多的事情。可是这一次偏偏有了点问题。」 棠悦神秘兮兮的说道:「就是在云太妃身边的云舒,昨日与今日都来找王爷了,只不过都被奴婢给挡了回去。她说得话漏洞百出。」 「怎么样的漏洞百出?」南洛倾也来了几分兴致。 是什么样的情况呢?未来的走向会与这个太妃有关系么?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只有知己知彼才可以。 「就是云舒说太妃娘娘病重,一点要让王爷单独去见她。但是奴婢去查了,这件事不是这样的。最近几天,那个云太妃一顿还可以吃三碗饭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病重?一点是云舒那个人胡说的。目的就是为了把王爷骗过去。」 「骗过去做什么?」南洛倾也看出来了云太妃的把戏。 之前就听说云太妃是一个极起有心机的人。 年轻的时候也是十分的厉害,要不然也不会全身而退,还可以好好的活着。 再加上秦御修这个人就是十分的难以信任别人,他唯一信任的长辈就是云太妃。 可见这个女人是很有本事的。 只不过她老了而已,不代表她不作妖了。 「奴婢觉得这件事可能与娘娘又关系。那个郡主的事儿太妃应该是知道了。他知道以后就是各种与娘娘作对。就是为了给她报仇。再加上娘娘与王爷的关系好,她可能是嫉妒娘娘与王爷恩恩爱爱。」 棠悦知道自己这么说可能不太合适。 但是除了用这一种解释方法的话,那么其他的都解释不通。 「你说得很好,云太妃的确是冲着我来的。」南洛倾虽然还没有与那云太妃相处过。 但是她的第六感是很准的。 这个女人一定是来找她麻烦的。 「啊?那可怎么办?能躲得了一次可不能次次都躲开。」棠悦倒是开始着急。 对方是长辈,又能够让王爷听话,那么娘娘岂不是很吃亏? 还记得上京还有宋玉绻这个难缠的女人,如今怎么还在云太妃这个难搞的老女人? 「不怕,我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南洛倾也就想了一会儿,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想要对付那就对付好了。 反正她不信自己搞不过一个老女人。 而太妃得知棠悦等人的做法以后,她气得差点晕倒。 「他们当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奴婢都快要听不下去了。」云舒倒是哭了起来,为娘娘心疼。 第四百六十二章 亲自出面 「要反了天了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云太妃气得恨不得自己从南洛倾的身上咬下来一块肉。 「这南洛倾极其的嚣张,娘娘受了天大的委屈,那御王殿下也不为娘娘着想,当真是令人心寒。」 云舒这两天也是受了一肚子的气,恨不得打那个嚣张跋扈的棠悦两巴掌。 但是她对外总是装得很好,又怎么能因为小丫头的几句话就翻脸?那么她这么多年岂不是白装了? 于是只能把所有的怨气都咽了下去。 也就只有在现在这种时刻,她才能在云太妃的面前把话说明白,露出自己委屈的一面。 「修儿不是那么翻脸无情的人。」云太妃冷硬的打断她的话,反正千错万错绝对不是秦御修的错,要是错的话只能是南洛倾的错。 而且修儿这孩子与女人接触的机会极少,才会受了南洛倾这个狐狸精说蛊惑。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现在这样了,她作为秦御修唯一的长辈,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云舒打住话头,「娘娘说得是,御王殿下一直都是极为孝顺的人,不可能会故意对娘娘不敬,如果真的有这种事情发生,那肯定是受到旁人的影响。」 「我是真没想到南洛倾如此有本事,去请了修儿两次都没有见到面。」 云太妃的神情就变得严肃起来,毕竟她一开始也没把南洛倾怎么当一回事。 她觉得只要自己出手,那么南洛倾就得退位。 而这两次发生的事儿让她意识到,若是不用点心思根本是对付不了南洛倾。 「要么奴婢再去试一试?」 云舒明明已经去请了两次了,两次连王爷的面都没有见到,这第三次能够见到御王殿下的机会是十分的渺茫。 「去试一次做什么?让那南洛倾再看一次我们的笑话是不是?」 云太妃都已经这么一把年纪了,都已经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可偏偏还是被南洛倾给摆了一道,这气一直都梗着下不去。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就是见不得南洛倾这样对待娘娘罢了。毕竟王爷不是她一个人的。」 云舒谨慎的低着头,即便这么说会让娘娘更加的不高兴,但是她还是要坚持把心里话说出来。 「是啊,修儿又不是她一个人的,怎么可以什么都她一个人说得算?」 云太妃对南洛倾生出前所未有的厌恶,这一次她不绝对不会让她就这么算了。 「听说过两日王爷便会回上京,那个时候要是再见面的话,岂不是难如登天?」 云舒的意思是,不管怎么样,都得珍惜这段时间,要是以后的话,可就更难见面了。 「我们有什么可怕的?应该怕的是南洛倾才是,她的把柄还在我们手上。」 云太妃收拾好心情,「既然他们不来,那么我就自己去一趟。」 云舒讶异的看着她,「可是娘娘你是千金之躯,还得专门去见他们一趟,这不是折辱你的面子么?」 「那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倒不是云太妃故意不要这张老脸,实在是除了这个办法以外已经别无他法了。 云舒陷入了沉默,因为的确是已经别无他法了。 云太妃让云舒给自己化了一个看起来就十分病态且憔悴的妆容。 化完妆以后,云舒满意的点了点头,「娘娘这个样子就和大病初愈差不多了。」 「嗯,去会会南洛倾。」 云太妃化好妆就去了别苑见南洛倾,路上还碰见了有竹。 有竹师兄鲜少见她从院 子里出来,这一次还是破天荒的,而且娘娘一脸的病态,明明前两天还是好好的。ap. 有竹担心的询问:「娘娘可是身子不舒服?那药神谷的人还未离开,若是娘娘实在是不舒服,那么我去找那药神谷的神医,看看能不能治一治?」 云太妃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云舒身上,走路一摇三晃,说话有气无力,「我去见见修儿,有竹你有心了,不过不必担心,并没有什么大碍,咳咳咳。」 「可娘娘这幅模样着实令人担心,若是说什么事儿都没有,我是不大信的。」 有竹担忧的看着她,「这儿离子阳君的住处也没有多远,娘娘去一趟的话不会花费多少时间,但是身子可是会舒服不少。」 云舒的神情倒是有那么几分紧张,本来就是装的,若是去了子阳君的住处,岂不是装病的事儿就被发现了? 她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去子阳君那儿。 「不必了,娘娘身子不好是因为想念御王殿下了,等见了御王殿下身子就会好上许多。」 云舒婉拒了有竹的提议。 「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先走了,下一次碰面再聊。」 有竹看着他们的背影,想起前不久与云太妃说得那些事儿。 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这些…… 有竹突然觉得后悔,要是一开始就不和他们说这话就好了,那么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儿。 当时他怎么就脑子不灵光,把所有事儿都说了呢? 如今回忆起来他自然是后悔不已。 他只能盼着这件事能够不出任何的差错,能够完美的被解决。 别苑里。 秦御修为南洛倾亲手做了一个可以挂在山崖上的秋千。 只要荡起这个秋千,就可以一览整座山的风景,还能够如鸟儿一样在山间穿梭。 秦御修的手很巧,把秋千做得又好看又扎实。 藤蔓缠绕在秋千之上,南洛倾坐在上面犹如仙子。 当风从脸上滑过,她仿佛心灵都轻了几分,一伸手就触碰到天。 当山谷里回荡的都是南洛倾的欢声笑语的时候,云太妃的出现是极其的扫兴。 「御王殿下,太妃娘娘病重可能没有多少时日了,娘娘就想见一见殿下,这才让奴婢搀扶着来。」 云舒一瞧见秦御修就马上开始哭,而且还是哭得情真意切。 南洛倾回眸扫了他们一眼,正巧与云太妃的视线对上。 云太妃一脸病容,但是目光犀利如鹰,这么直直盯过来的时候,仿佛南洛倾是她的仇人一般。 第四百六十三章 逼问 南洛倾稍稍思考了一下就知道她的厌恶与敌意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听说云太妃以前与秦御修曾经相依为命。 秦御修能够活下来还是多亏了云太妃的卧薪尝胆。 而秦御修也在宫变之中把云太妃给救下,要不然按照规矩,她可是要守皇陵的。 云太妃如今能够在慈云寺里面安稳的生活,可有秦御修的一份功劳。 可见云太妃对秦御修的占有欲是极强的。 毕竟这么多年,云太妃依赖的一直都是秦御修,可没有办法接受有一天秦御修不再照顾她。 虽说她人是在红尘之外,但是所有的心思都是在红尘之中。 这修佛也不知道修到什么地方去。 南洛倾回眸轻轻的说了句,「你这丫头可真有意思,你家娘娘还好端端的站在这儿,你就哭成这幅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哭丧呢。所以说,你是见不得你家娘娘好是吧?这慈云寺的因果可是真得很。你这么哭,不怕真的把你家娘娘给哭走?」 云舒本来还打算继续的大哭一场,可听到这话,她直接打了一个嗝,然后就把所有的声音都咽了回去。 这……她哪儿敢有那种心思? 她这么做不就是为了激发王爷的怜悯之心,然后事事都听太妃娘娘。 毕竟太妃娘娘不是真的御王殿下的娘亲,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 太妃娘娘如果不是用了这么多的心思,是没有办法让御王殿下乖乖听话的。 云舒察觉到身旁云太妃的眼神,吓得连忙解释道:「娘娘,你不要听他乱说,奴婢没有那样的心思,奴婢是为了娘娘好。娘娘身子不舒服,奴婢恨不得拿自己的命来换娘娘的命。」 云太妃倒不是在意这件事,而是觉得南洛倾这个女人比她想象之中的还有难缠得很。 这么几句话倒是已经让她落了下风。 「修儿,我不知道你来了慈云寺。」云太妃一脸病容又极其心疼的看着他。 那目光就像是有八辈子没有见过了。 秦御修还在雕刻一根桃木簪,他知晓自己做的簪子肯定是比不上南洛倾正兴堂所做的钻石首饰。 但倾儿说喜欢他亲手做的,他自然是不厌其烦的做了一桌子。 南洛倾一看这一桌子的簪子,而且个个都精品,她倒是无语得很。 「这么多簪子我一天换一个都可以戴一年了。」 「这样天天看到的就是不同的你。」 秦御修就陪着她的身边雕着簪子。 而棠悦与安风就负责把这些簪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摆放好,然后再由娘娘取一个雅致的名字。 到时候娘娘要找的时候就可以简单且精准的找到。 而云太妃的到来无疑是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看書菈 云舒的哭声更是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格外的难受。 棠悦扭了扭手腕,她寻思着河边的鸭子也没有叫得比这个叫做云舒的女人还要难听的。 秦御修这一次是专门来找南洛倾的,心里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见云太妃。 毕竟云太妃不需要他见也可以过得好好的。 每一次见面,云太妃都是一副慈爱的模样,虽说时不时的会提起以前的那些往事。 但是给秦御修的感觉是很好的,他也愿意尊敬这个长辈。 其实他与云太妃所经历的事情并不多,但是云太妃对他倒是一直都挺不错的。 秦御修对她也有反哺之情。 两人就是以这种微妙而又温馨的感情联系着。 云太妃已 经有许多年留在慈云寺不见世人,秦御修每一年见她的次数也少之又少。 其实感情已经淡得可以忽略不计,就是应有的孝敬还是有的。 这么突兀的见面是秦御修所没有预料到的。 「太妃既然病了,怎么不在床榻上躺着?来这儿吹了风身子恐怕又不好了。」 秦御修拿了一件外套给她披上。 云太妃看着秦御修,其实一只眼一直在偷偷的看着南洛倾,观察着她的举动。 或许是因为有南洛倾盯着的缘故,云太妃演戏起来是十分的卖力。 「我也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日,可我就是盼着能见你一面。若是你在上京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但是你在慈云寺,我就觉得这面总归是要见一下的。只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如今就是见你一面也如此的困难。」 云太妃说着就开始擦拭眼角,也不见有一滴泪,但是说得话听起来倒是难过得很。 「我没想到见你一面都被三番四次的拒绝,要是你真不愿意见我,那我就死得远远的,绝对不会烦你。我只需要听你一句心里的实话就是了。」 云太妃说这一段话的时候倒是把自己的地位放得很低很低,低到让人心酸。 以前好歹是一个妃子,如今对人还得低三下四。 秦御修听出来不对劲的地方,「不愿意见?什么时候的事儿?」 他可记得这是云太妃第一次提出要见他,而且还是直接就来了。 才哪儿得出她不同意这一回事? 云太妃看了云舒一眼,云舒立马上前开始控诉南洛倾的言行。 「御王殿下有所不知,前面两次奴婢带着娘娘的命令来请王爷见一面,可惜每一次都被王妃身边的丫鬟所阻拦。说是王爷与王妃有话要说,也没有时间去见娘娘。可若是没什么要紧事儿也就算了,但是娘娘病中,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奴婢是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云舒把自己和太妃娘娘说得可怜兮兮的。 好像是她们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只要别人对不起她们的份。 棠悦一听就要反驳,但是被安风给拉住了。 这个云舒说话就是厉害,三两句给他们设立陷阱,如果一定要急于反驳的话,那么岂不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棠悦看了安风一眼,知情识趣的没有说话。 「安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风立马跪下,「王爷息怒,但是属下是得了太妃娘娘的命令去见你。就是去的时候,王爷正在娘娘身上绘画,属下根本就没有机会开口。」 第四百六十四章 装病 安风与棠悦心领神会这件事。 就是背地里暗度陈仓,表面上一定是所有的事情的尽职尽责的。 让云舒那由头挑不出错处来。 南洛倾在秋千上丢了一朵花在秦御修的脸上。 「怎么?不记得那日了?」 秦御修的火气全被她魅而不知的眼神给消了大半。 那日……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在倾儿身上画了画以后,他就忍不住开始强取豪夺。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那么自由和快活。 「太妃,那天的确是本王有事儿,所以才没有听到你的话。」秦御修担了整件事。 棠悦宋留一口气,好险,差点就被云舒那个人给摆了一道。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真是可笑至极。 还好她有安风还有娘娘护着。 要不然这件事追究起来,反倒是成了她欺上瞒下了。 太妃本来是想教训下棠悦,也就是南洛倾身边的丫头,就相当于打了南洛倾的脸。 可惜,修儿维护着南洛倾也就算了,竟然连南洛倾身边的丫鬟也护着。 也就是说,她如今连一个丫鬟都使唤不动了? 「没事儿,不就是身子不太舒服,又想你想得厉害么?这不,我自己也可以来。就是想要与你说说心里话,你有了王妃的事儿我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当时就觉得你们两人是被陛下指腹为婚,也不是什么好姻缘。为了不给你添堵,我就没有去参加你的婚事。没想到洛倾这丫头这么招你喜欢。」 云太妃又看了南洛倾一眼,这话听着像是在夸奖,其实就是在敲打她。 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这份婚事从始至终就是她自己一个人求来的。 也不知道给修儿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对南洛倾这个女人这么言听计从的。 她觉得南洛倾除了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以外,就没有什么值得人爱的地方。 「太妃,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一次你来是为了什么?」 秦御修听出来她话里话外的内涵,但是毕竟是长辈,他不能直接反驳,就只能打断她的话。 云太妃听出来他话里的不耐烦与不满,笑道:「你也别往心里去,你知道像我这样年纪大的,就是稍微听到一点儿事就会装在心里,然后怎么都想不明白。就想着你以前那么的辛苦,吃了那么多的苦,可不能前功尽弃啊。而且色字头上一把刀,不是么?」 云太妃明里暗里说秦御修为了美色什么都不管了。 完全忘了曾经所受的苦,也完全忘了自己的远大抱负。 就自己的和女人花前月下。 看看这藤蔓秋千,再看看这满桌子的木簪子。 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做到了这种地步? 怕是已经情根深种了。 「太妃,你病了就好好的在慈云寺休养,你看看你病了的模样,就连说话都说得不利索了。」 秦御修推开她伸过来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打心眼里就是不认同她所说的那些。 就算是他的亲人的话他都不会听。 更何况是一个太妃所说的? 南洛倾轻轻摇晃着秋千,看着太妃自己一个人自导自演的闹剧。 太妃尴尬的把手收了回去,然后捂住自己的额头,「听听你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的确是病得厉害,说话也不利索了。修儿别往心里去,我也不是有意要这么说的。谁不愿意看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和和美美的?」 秦御修扯了扯嘴角,不置可 否。 太妃缓慢的转身,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她转身又说了一句。 「听说御王妃得罪了不少人,这一次是连药神谷的人都得罪了,这件事恐怕是没有办法善了。你这个夫人还真是喜欢给你惹麻烦。惹什么麻烦不好,偏偏惹这么大的麻烦。你说,这不是让我白白的担心么?」 云舒适时的开口,「娘娘年纪大了,就是听这种消息听多了,夜里根本就睡不着。这不还把自己给弄病了。王爷若是为了太妃考虑的话,一定要管好御王妃娘娘,可不要让她再做那些离经叛道的事情出来,到时候害得不还是王爷你么?」 云舒知道这么说秦御修会不高兴,但是她这么多天受的委屈可得的这儿发泄出来。 「病得厉害?」南洛倾幽幽的说了一句,然后就随意的泼了一杯茶下去。 然后那茶就正巧淋在太妃的脸上。 太妃一开始吓了一跳,还一蹦三尺高,直到发现脸上的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而是一杯茶,她倒是冷静了几分。 「南洛倾,你眼里到底有没有长辈?你这么做是一点儿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修儿,你看看你这好王妃,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以后可还得了?」 太妃气得跺脚,说话都中气十足了起来。 南洛倾靠在秋千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妃。 「不好意思,是手抖没有拿稳,其实不论是谁被太妃这么骂,都拿不稳茶盏吧?」 南洛倾还委屈的看着秦御修。 她今日受得委屈,都需要秦御修来哄的。 云舒看着自家太妃,惊讶的捂住嘴,「太妃,你的脸……太妃……」 太妃还在气头上,还在骂着南洛倾,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些细节。 「我骂你什么了?你得罪了药神谷的人难道不是你?最后不得靠修儿给你擦屁股?你这人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竟然还在妄想着得到修儿全部的宠爱,你当真是好心机。」 这时,云太妃都没有注意到那么多人都在盯着她的脸。 棠悦惊呼道:「云太妃,你脸上的病容的妆怎么被冲掉了?你看看你现在这脸色好的。多么好的脸色啊,都能够吃十斤肉呢,怎么就重病不起了?你看看你现在中气十足的姿态,哪儿像是一个病人,真正有心机的人是你才对。」 太妃马上伸手摸上自己的脸,摸了一把以后才发现脸上的妆容全都没了。 这! 那她岂不是不能再继续装下去了? 「修儿你听我解释,其实我是病了,只不过是病得不太明显。」 第四百六十五章 背锅 「病得不太明显就可以在脸上画上这种病态的妆,然后对着倾儿一顿控诉?」 秦御修本是对云太妃客客气气,毕竟是长辈,两人之间还有不浅的纠葛。 他如今倒是挺想好好的照顾云太妃未来几年,再把她安安心心的送走。 可她偏偏不安分,非要在这儿时候跑出来惹麻烦。 他又怎么看不出来她对倾儿的针对? 「不是,我不是……」 云太妃此刻的反驳怎么听都像是在狡辩,也不会让旁人信服。 「你身子既然不舒服,那就好好的在慈云寺里休养。」秦御修一开口就是想把她软禁在慈云寺里。 棠悦冷笑一声,「就太妃娘娘这么多的小心思,人又是在这慈云寺里修炼。真不知道这么多年修身养性到什么地方去了。」. 云太妃本来是编排了不少的戏码,就是为了让南洛倾难堪,再让南洛倾以后被秦御修打入冷宫。 可她的办法还没有开始用,她的伪装就已经被拆穿了。 她抬头盯着南洛倾看了一眼,她不由的开始怀疑,这个女人刚才倒下来的一杯水当真是无意的? 如果不是无意的,而是已经看清了她的做法,而故意倒下来一杯水。 那么这个女人的心机该有多深? 云太妃后悔不已,自己还是太过于小看南洛倾了,应该准备的毫无破绽再来的。 「回去。」秦御修背过身子,俨然是不想与她在这种小事情上面周旋。 云太妃寻思着这一次要是就这么回去的话,她也秦御修之间的感情也就到头了。 这可不是她所期盼的。 云太妃掩面而泣,然后指着一脸茫然的云舒骂道:「你这丫头出的什么馊主意?说是只有这么做才可以让修儿与我见面。我也是病糊涂了,没有想到这么做不太好,这才听了你的鬼话。如今就连修儿也不要我了,我这可怎么办?不如就这么一病不起好了,反正也没有人想要见我与怜惜我。」 云舒万万没有想到太妃会这么说。 但是她反应极快的跪下求饶,「王爷恕罪,奴婢也是意思鬼迷心窍,奴婢不过是三番两次的没有见到王爷,这才想出来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其实娘娘的初心也是好的……娘娘不过是想要见王爷一面。但是见面实在是太难了,奴婢才出此下策。 所有的办法都是奴婢一个人想的,和娘娘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还请王爷不要与娘娘生了嫌隙。」 云太妃听到这话哭得愈发的伤心起来,「修儿,其实我们这心也是好的,只不过是用错了方法,既然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话,那就不要再继续提了。」 云太妃把所有的责罚都推到云舒的身上,再用四两拨千斤的办法把这件事给揭过去。 棠悦没有那么多心思的人也看出来这云太妃是把云舒当做替罪羊。 她脱口而出道:「这么说可不太对劲吧?云舒就是一个下人罢了,她哪儿敢擅自做主?有什么主意不都听娘娘的么?如果娘娘不同意的话,那么云舒又怎么敢在娘娘的脸上涂涂抹抹的?最后反而把所有的事儿都推到云舒这样一个丫头的身上,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云太妃被棠悦的几句话说得面红耳赤。 果然啊,南洛倾身边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听听这丫头,几句话又把责任都推到她的头上。 「这儿哪儿有你一个小丫头说话的份?你难道没有看到我们几个主子在说话?」 云太妃气得不行,以前她好歹是一个妃子,从来都是她教训人,可没有一个下人能教训她的。 她二话不说就朝着棠 悦的脸上打了几巴掌。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喙主子的事儿?」 棠悦被打得接连后退了几步,还是安风把她扶住,她才没有摔在地上。 棠悦眼睛立马就红了一片,这老东西恼羞成怒了,这才急得动手。 安风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疼么?」 「不疼,倒是痛快得很。」 棠悦捂着半边脸,虽然疼得眼泪在眼眶了打转,但是她还是倔强的不会让那眼泪就这么落下。 要是在云太妃等人面前哭的话,岂不是一点儿面子都没了。 她的脸面没有关系,可不能因为她导致娘娘丢脸。 秦御修的眉眼深了几分,讽刺道:「太妃娘娘还这么有力,看来这么多年过得不错,精神也养得极好。」 云太妃差点又忘了哭,「修儿,她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难不成你连一个下人都要护着?你这样可太令人伤心了,还记得以前你可不是……啊!」 云太妃还在打感情牌,而她的胸口被踹了一脚,直接四脚朝天的跌倒在地,一时间还深陷在泥潭里,根本就拔不出来。 云舒吓得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如何反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艰难的把云太妃从泥里拔了出来。 两个人都狼狈至极。 而云太妃阴毒的目光看向罪魁祸首。 南洛倾从秋千上下来,下落的姿势不对,就直接踹了云太妃的胸口一脚。 云太妃就有些想不通,她这么一个娇娇弱弱的姑娘家,怎么踹了一脚就这么有力? 那力道直接把她踹到了泥坑里。 她觉得直接的骨头都要被她给踹断了。 「你!你怎么能公然打太妃娘娘?」云舒搀扶着云太妃,对着南洛倾一顿控诉。 这辈子都没有人敢对娘娘如此,南洛倾竟然敢!简直是无非是天! 南洛倾揉着额头,直接倒在秦御修的怀里,瞥了她们一眼。 「本王妃哪儿是故意的?不过是头晕得很,差点从秋千上摔下来,谁让你家太妃哪儿不站,偏偏要站在这树下,这不,不小心被踹了一脚。」 南洛倾说话娇娇弱弱,听着就不像是有坏心思的人。 可这也让云舒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更想直接拆穿她的真面目。 太妃娘娘不过是打了她的丫鬟几巴掌,这女人转头就踹了太妃娘娘一脚。 当真是睚眦必报。 「太妃娘娘若是怪本王妃,那么本王妃就来道歉好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丫环 云舒愣在原地,毕竟她不知道南洛倾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道歉? 以这个女人嚣张跋扈且眼里揉不得半分沙子的性子,会来道歉? 就在几个人愣神的功夫,秦御修就护住南洛倾,按住她的手,「道歉什么?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谁错就谁道歉。 没道理让南洛倾低头。 南洛倾索性就靠在他的怀里,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还是王爷明事理,妾身不必受委屈。」 南洛倾就喜欢看秦御修护着她的模样。 「有本王在,本王倒是看看谁敢让你受委屈。」 秦御修的话指桑骂槐。 云太妃的脸色变幻莫测,为了不让双方的关系太过于僵硬。 她还是服软道:「修儿,这一切都是云舒这个丫头自作主张的。我一开始就没想在脸上化什么妆,也不想说御王妃什么。就是云舒这丫头多事儿,才出了这么多事情。」 云太妃就是想着,这件事怎么着都别怪在她头上。 最后可别影响了他和秦御修的关系。 云舒脸色煞白,这件事她怎么可能是主谋? 不过是云太妃怕事情败露,她只好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的头上。 而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忍受。 她看着云贵妃期盼的眼光逐渐变得绝望。 「哦?既然是她多事儿,那就把她赶出去,免得以后又给太妃出馊主意,你说呢?」 秦御修即便已经看清楚了这里面的弯弯绕,还是顺着她的话说。 云太妃讶异的看着她,这件事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云舒这丫头有的时候做事情的确是欠缺考虑但是你也知道她跟在我的身边已经非常多年了。对我也是很不错的,这个时候你把他从我的身边换走,那我用其他丫头用的更不顺手。就让她留在我的身边吧。」 云太妃说这话的时候眼底还带着几分怜悯。 像是不愿意让云舒去吃苦一般。 云舒在心里冷笑,这件事于她而言就是八竿子打不着,她若是受了处罚才是真的冤枉。 即便云舒心里是这么想的,面上还是一副感恩戴德。 「多谢娘娘不杀之恩,奴婢定然记得王爷的教诲,以后再也不敢了。」 云舒跪得端端正正。 棠悦气道:「你当日丢下的狠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说一定会让娘娘好看和后悔的。王爷,可不能让她就在太妃身边,依照她的心性,恐怕还会生出许多变故来。」 「这儿哪儿轮得到你一个丫鬟在这儿指指点点?」 云舒本就是顶罪,根本也受不了多少气,之前与棠悦吵架也从来没有赢过。 俗话说事不过三。 这一次她根本就再也忍不了,听到棠悦这么说,她就脱口而出的反驳。 「咻」的一声,一道锐利的剑气从她的脸颊划过。 云舒只觉得有一阵寒气逼来,然后是身子僵硬得不能动弹,随后脸上感受到一股麻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下来。 她抬手摸了一下,竟是血。 她吓得都快要晕了,如果她的动作再慢上几分,那么那锐箭伤的可就不是脸那么简单了。 前一刻,她简单的以为南洛倾就是一个娇软之人,不论是碰见什么样的问题,她都是躲在王爷之后。 哭着闹着与王爷撒娇,就想着把这件事给蒙混过关。看書菈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的离谱。 南洛倾是一个心狠手辣 的魔鬼! 一言不合就会动手,并且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对方留。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就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太妃娘娘留。 她伤的是她的脸,但对太妃娘娘来说,她这么做无疑是打了娘娘的脸。 「王妃……奴婢又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对待?难道奴婢的命不是命么?还是说,御王妃娘娘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草菅人命之人。」 云舒从一个罪人变成了一个受害者,她丝毫不会放弃能够控诉南洛倾的机会。 「本王妃的侍女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这就是你多话的下场。」南洛倾对棠悦的维护更是直接写在脸上。 太妃娘娘已经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但这一次她学聪明了,没有直接不分青红皂白的对着南洛倾控诉。 而是先悄悄的观察秦御修一会儿,看看他有没有要教训这个丫头的心思。 她看了一会儿,发现秦御修的神情一点儿都没有变化,可见也是不想教训她的。 云太妃意识到真相,反手就给了云舒一巴掌。 她脸上还受着伤,这一巴掌打下来,她的脸更是不能看了。 「你这丫头做了错事还不知悔改,对着其他人指指点点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么?这儿谁是主子谁是下人你还分不清?」 云太妃一边气云舒这丫头不够机灵,另外一边又恨南洛倾这个女人着实难缠。 这世上倒是没几个人能玩得过南洛倾这个女人。 云舒心如死灰,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说。 「修儿,这丫头你看着处理吧,我年纪大了管教丫头不利。她们也不愿意听我的话,这才发生这么多事儿。」 云太妃一脸的难过,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秦御修身边可不会养着一个对南洛倾不利的丫头。 「那就送出去,随便找个人家打发了。」 秦御修所说的随便自然也随便不到哪儿去。 安风知晓这是惩罚,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让这件事过去。 他一点会好好的挑选,让云舒得到切实的惩罚。 云太妃最后还是恋恋不舍的看了云舒一眼,这丫头跟在她身边十来年,早就用顺手了。 如今她身边是一个亲信都没有。 想要重新培养一个亲信不知道还有多少年。 就算是培养起来,不知道还需要多少年从可以用顺手。 这一趟她本是要让南洛倾付出代价的。 反而是她赔了夫人又折兵。 「王爷,妾身那儿倒是有几个丫鬟不错,个个机灵聪慧,手脚麻利,而且忠心护主。到时候给太妃娘娘送过去。」 南洛倾赶走了云舒,自然是要顺手安插自己的眼线。 第四百六十七章 过去 云太妃心思不纯,她这样的人留着只会是一个祸害。 既然她不好好的在慈云寺待着,非要把手伸得那么长,那么也就别怪她釜底抽薪。 「不必,丫鬟哪儿没有?我随便找两个伺候的人来就是了,哪儿需要你们费心。」 云太妃也是一只老狐狸,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南洛倾想要在她的身边安插眼线? 她又怎么可能松口,允许南洛倾这么做? 「云太妃不是病重么?既然病着,这种小事儿就让小辈来做。」南洛倾不容她拒绝,给棠悦使了一个颜色,棠悦在一刻钟之内就安排好了。 这世上就没有用钱处理不了的事儿。 棠悦用重金买了两个忠心耿耿的丫鬟。 有的时候对待人心便是如此,用多少真心也换不到自己想要的,但是只需要银子,就可以买她一辈子的忠心。 棠悦领着人来,介绍起来两个丫头: 「一个叫做沄沄,一个叫做舒舒,这两个丫头就像是云舒那丫头没有离开一样。你们两个从今以后就跟着云太妃娘娘身边,要是敢像云舒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的话,以后有你们好看的。」 「奴婢的命都是几个主子给的,奴婢断然不会做背叛主子的事儿,也不会像云舒一样做阳奉阴违的事儿,主子们放心就是。」 这两个丫头长得也老实敦厚,一看就是没有什么心眼的。. 南洛倾笑看云太妃,「这两个丫头都是本王妃调教过的,对本王妃的话唯命是从,到时候也是对云太妃娘娘的话唯命是从,娘娘放心就是了。要是觉得两个不够的话,那么多来两个也不是问题,娘娘觉得呢?」 反正都是她的眼线,多少个都不是问题,不过是多花些银子的事儿。 云太妃脸都气绿了,但是敢怒不敢言,「我说的是不需要御王妃娘娘费心思,不过是几个丫鬟罢了,我可以自己找。这好意我就心领了。」 她若是接受了,和软禁有什么分别? 「王爷,难道妾身做得不对么?那个云舒喜欢阳奉阴违,这样的人不应该留在娘娘的身边。可是太妃娘娘年纪已经大了,身边没一个伺候的人,我们怎么能放心?妾身这么做不过是想要给王爷分担压力罢了。太妃娘娘未免也太不识好人心了。」 南洛倾一番话叹了好几口气。 云太妃气得牙痒痒,最后怎么反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秦御修鲜少见南洛倾对他服软,见她这幅姿态就知道她是不喜欢云太妃,故意在针对她。 但是他不在乎,只要倾儿高兴就好。 而且这件事对云太妃来说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儿。 不过是送她两个丫鬟罢了,收着就是了。 「我不需要。」云太妃知道这个是坑,要是踩进去的话不就是个傻的么?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拒绝,除了拒绝别无他法。 「云太妃你年纪已经大了,不过是两个丫鬟而已,跟在你身边也给你多一点的照料。就这么决定了。」 反正秦御修是觉得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如果云太妃还觉得有问题,那就只能憋着。 云太妃还是想反驳,但是对上秦御修的目光,她就知道自己要是再拒绝下去,那么这件事可就没有那么容易的糊弄过去了。 秦御修不是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他自然是知道幕后指使就是云太妃。 不过是顾着她年纪大,给她一点儿面子而已,没有全部都戳穿。 既然他都已经退了一步,那么对于云太妃来说,她最好也是退一步。 可若是云太妃还是这般咄咄逼人的话, 那就别怪他不念旧情。 云太妃张了张嘴,见秦御修的脸色不好,就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不满的答应下来。 「那就让这两个丫头跟着我。修儿,我们都这么长时间没有见了,要是可以的话,你与我见一面,我有一些话与你说,那些东西倒是挺重要的。」 云太妃近乎祈求的看着秦御修,盼着他答应。 而秦御修在决定之前反而是看了南洛倾一眼,询问南洛倾的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同意。 毕竟他知道从云太妃的嘴里应该是说不出来什么好话。 如果倾儿不同意,那么他也就不去了。 南洛倾倒是无所谓这些事儿,「你要是想去的话那就去吧,妾身做好吃食等王爷回来。」 秦御修微微点了点头,还拿了一个刚做好的木簪戴在她的头上。 云太妃觉得两人恩爱两不疑的模样实在是碍眼的很,真不知道这个女人给修儿灌了什么迷魂汤。 不过事情很快就有结局了,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秦御修与云太妃回了偏院,而那两个跟来的丫头被赶了出去。 「修儿,这个地方你都多久没来了?是不是都已经忘了?这么多年没见,你倒是变了许多。」 云太妃想要拉着秦御修的手,被秦御修拂开。 「太妃有什么要说的就开门见山的直说,没有必要扯那么多并不重要的东西。」 秦御修听这些话早就免疫了,就算是再听下去也是与以前一样的。 可是人都是持续的往前走的,不停的回头看只会停滞不前。 所以对于他来说,过去的那些事情他不愿意记起,自然也不愿意多聊。 「修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你难道忘记了你爹娘的血海深仇?还是说你忘记了你的使命?就因为那个女人对你的迷惑,你就什么都不管了么?」 云太妃看上去伤心极了,差点都没有坐稳,直接跌在椅子上。 「与倾儿没有任何的关系。」秦御修果断的打断她的话。 反正这件事和倾儿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要怪她? 就因为她是一个女子,云太妃就觉得好针对么? 「怎么会没有关系?明明以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可现在呢?现在你忘记了过去,忘记了仇恨,就连我们以前一起经历的种种你都忘了。」 云太妃又是哭又是笑的,像是对秦御修无比的陌生。 「那些仇,我都记得。」 第四百六十八章 真情 「你不记得当时危急之下我把你从火海之中救了出来?当时你的爹娘都出了事儿,你是如何保证的?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么?」 云太妃越看秦御修越是陌生。 明明曾经是把血海深仇都记在心上的少年郎,可不过几年不见,他身上的那些冷厉的情绪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反倒是增长了许多没有任何意义的妇人之仁。 「没有忘记,太妃娘娘没有必要拿这件事来激我。有些仇恨就是如此,没有必要全部都要说出口,我心里有这些就是了。」 秦御修的眉眼之间已经泛出不耐烦。 这种事儿他记在心里就好了,如果一直挂在嘴上,那才是真正的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你心里有?我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你心里有这些,你眼里装的不过都是那些儿女情长的事儿。色字头上一把刀,你不是不清楚。这么多年你不近女色,我还以为你是了解这些。可没想到,只不过是那些姑娘不符合你的胃口。你喜欢的还是像南洛倾那样的人,于是你碰见南洛倾以后,你就直接陷了进去。 再也不记得你曾经的豪言壮语与血海深仇。你如何让你的亲族在地下瞑目?难不成你想看着秦宏业在高位上安枕无忧?把这上百年的基业拱手让人?你自己就算是同意的话,你的先辈未必会同意。」 也就只有在这种只剩下两个人的情况下,云太妃才敢这么说。 她鲜少在秦御修面前如此失态。 她会的从来都是优雅与端庄。 可碰见了不按常理出牌的南洛倾以后,她愈发明白,在对待南洛倾的事情上面不能太过于温和。 温和的话他肯定是听不进去。 她只盼着说了这一番话以后秦御修能够明白她的用心良苦。 当然最令她心痛的是曾经对南洛倾的轻敌。 曾经要是能听了楚萱儿的话防着南洛倾,她也不至于落得这步田地。 云舒被发卖出去,她就像是没了左膀右臂,以后行事可就麻烦得多。 身边还有两个南洛倾的眼线,她无论做什么都会受到钳制。 这让她心中的不安感到达了极致。 此刻,她必须要秦御修表态,或者是必须秦御修给她一个保证。 一个从此以后都避着南洛倾的保证。 「本王看是太妃娘娘不同意吧?先辈都离去那么多年,太妃在这慈云寺里,是否有给他们抄写过经文?既然太妃都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为何要道德绑架本王?」 秦御修本来是有一肚子的怒火,可一想到南洛倾曾经提过的道德绑架,他顺手就用了,说出口以后发现这办法倒是好用得很。 太妃听不太懂什么叫做道德绑架,但是联系了上下,隐约是听懂了这句话的含义。 「你怎么能如此说我?简直是不识好人心。既然我都能这么说,肯定是有证据的。你稍稍一听就知道南洛倾那个女人有多么的荒唐与离谱。」 云太妃一脸的豁出去的模样。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就全部都说了就是,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证据?人都得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云太妃也是德高望重的人,不应该说那么多的胡话。所以,证据在哪儿?」 秦御修眼中满是漠然。 如果没有证据的话,那么就是污蔑。 他如今对云太妃早已没了以前的感受。 以前他觉得云太妃是他的长辈,就像是娘亲一样的存在。 而云太妃正是娘亲的庶妹,两人是有几分相似。 年幼的秦御修在面对云太妃的时候,就像 是又回到了小时候。 娘亲的身子一直都不太好,也伺候不过来父王,正好云太妃出现,就让她也跟在父亲身边。 只不过很多年,她都没有子嗣。 后来就出了宫变,只要云太妃逃了出来,而秦御修跟着她也逃出生天。 双方就这样莫名的绑定在一起。 若是真的有什么母子之情的话,那也是云太妃自己臆想出来的。 而秦御修看在她那张与娘亲相像的脸上,打算养她到老。 当然,这是他之前的想法,如果云太妃好好的不整幺蛾子的话,那么就是极好的。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云太妃处处针对南洛倾的言行他历历在目。 她最好安分一些,他才不会有那么多的举动。 如果她不安分的话,那么可就不能怪他了。 「我敢和你说的话自然是有证据在手上的。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云太妃被秦御修的态度气得够呛。 还以为这件事可以好好的与他说,可是他这人就是听不进去半句劝。 那她也不必顾及那么多,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 「嗯?」 秦御修倒是想要听听看她能够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说来说去,不还是那么几句污蔑的话么? 「你认识的南洛倾不是你说想的那个人,而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妖孽。」 云太妃勾了勾嘴角,期待着秦御修的反应。 无论是谁,听到这种荒唐的话,必然是十分惊讶并且不敢置信的。 谁能够相信躺在自己身边的枕边人是一个鬼魅呢? 「妖孽?云太妃,你是在这慈云寺待久了,所以整个人的想法也变得奇奇怪怪的。本王这一辈子不信什么妖孽,只信我自己。」 秦御修还以为从她的嘴里能够说出什么稀奇的事情来,没想到是这种捕风捉影的话,当真是没意思得很。 「这件事千真万确,不是你不信就可以的。」云太妃知道他不信,于是继续游说,「要不然你以为南洛倾来这个地方做什么?她可不是什么信仰神佛的人。她突然提出来慈云寺,你都没有怀疑过她是有什么目的?」 「能有什么目的?如果照着云太妃这么说的话,那么你在慈云寺的时间更多,所以你是什么目的?」 秦御修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不满。 他不喜欢听到有人说南洛倾半个字不是,就算是云太妃也不行。 云太妃一下愣住,她明明聊得是南洛倾的事情,怎么突然就聊到了她的头上。 第四百六十九章 鬼魅 「修儿,这件事很重要,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我之所以在慈云寺就是厌烦了外面的纷争,想要在这儿图一个清净。」 云太妃还是耐着性子与他好好的解释一番。 「呵,你既然都可以在这儿图一个清净,为什么倾儿不可以来这儿图一个清净?」 秦御修就是见不得有人双标,她自己都可以在慈云寺吃斋念佛,为什么倾儿就不行? 难不成慈云寺是她说得算? 「我知道你这么说是因为还相信南洛倾那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比你想象之中的还要复杂。她说的话全都是骗你的。你以为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南洛倾么?难道你不觉得她的所有的言行都非常的古怪?难道你不觉得她与以前大家口中的南洛倾判若两人?这么多值得思考的地方,你为什么全都看不见?只是听那南洛倾说的三言两语。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你身边已经没有可以信得过的人了,只剩下我了。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我就是做不出来熟视无睹。我一定要把真相全部告诉你,免得你又被那个妖女给骗了。」 云太妃苦口婆心的劝说着秦御修。 秦御修的眉眼愈发的深,这些话他会听,但是他本能的是选择相信南洛倾这个枕边人。 可是云太妃说得话也不是胡言乱语的,也是有一定的道理。 南洛倾的确是复活开始就变了一个性子,行事做法也与以前不同。 除此之外,她还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但是说不上来的东西。 她的医术就比药神谷的人还要厉害。 就连他的腿也是在她的手上治好的。 以前的南洛倾肯定是没有这样的能耐。 如果说是一夜之间就学会的,那也未免太过于虚假,怎么可能有人一夜之间就能学会医术而且还学得那么好? 那些就连药神谷都不会的治病方法,南洛倾又是从什么地方学的? 曾经那些困扰他许久的疑惑又浮了上来。 这些事情根本就解释不通,除非…… 除非就像是云太妃说得那样,其实南洛倾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而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可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可以完完全全的换了一个人呢? 就连南洛倾的亲人都没有办法发现她已经被换了?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魂魄被换了。 她的身体里面完全的换了一个人。 可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这不是怪力乱神之类的事儿么? 「你说得这些一点儿依据都没有,不要再胡言乱语了。」秦御修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选择相信南洛倾。 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存在,要是真的有人可以换人的魂魄,那么这天下不就大乱了? 那么往日与他一起相处的到底是南洛倾还是什么人? 「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元一大师,南洛倾在这儿住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与元一大师有不短时间的接触,其实都在治疗她的魂魄不足的症状。而元一大师这样刚正的人,还是被南洛倾这样的人用银子所收买。南洛倾在慈云寺花了不少的银子来修缮,你也看到了。 如果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利益牵扯的话,南洛倾舍得花这么多的银子做无关紧要的事儿么?」 「这些都是你的武断的猜测,云太妃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这么多年来,你可曾听过这种荒唐的事情?」 一个人竟然真的会突然换了一个性子,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这种事情简直是匪夷所思。 「我以前的确是没有听说过,但是元一大师肯定是听过的。俗话说江山易 改本性难移,你难不成觉得睡了一觉,南洛倾就可以变一个性子?你难道不觉得这种想法十分的荒唐么?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她们其实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御修大概已经听明白她要说得意思,但是他不想跳到她挖得坑里,不如就开门见山的说清楚。 是觉得南洛倾是一个妖孽要把她就地正法? 还是说这是个假的南洛倾,她觉得得把真的南洛倾找回来? 云太妃正色道:「你难道不觉得这个女人是给会妖法的鬼魅么?这样的人还能怎么处理?自然是要把她烧死,这样才可以烧得干干净净的,不会留祸害。」 她咬紧下唇,眼底是显而易见的狠厉。 过了一会儿,她没有等到秦御修的反应,她意识到或许是自己说话太过于狠辣,引起他的不适。 她立刻就笑了笑,让神情柔和了许多。 「我这个人修身养性时间长了,就是听不得这种话。我虽然没有子嗣,但是已经把你当做我的孩子一样对待。我自然是见不得你受委屈。那南洛倾这么危险,而且还神秘兮兮的,我自然是担心你会出什么不测。像她这样的情况留在你的身边当枕边人保不齐什么时候会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儿。」 云太妃长吁短叹,似乎真的要为这件事愁得脸上也多了好几道皱纹。 「云太妃,你既然不了解她,就不要这么说她,懂么?」 秦御修不过是腿脚不便,但是不代表她眼睛是瞎的,连一个人是好还是坏都分不出来。 「我与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是如此的执迷不悟?那南洛倾已经不是真的南洛倾了。换句话说,她可能是一个鬼魂,这样的人你也能接受么?」 云太妃说这话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寒颤。 「她不可能会伤害本王。」秦御修轻蔑的扯了扯嘴角。 「人心隔肚皮,你又怎么知道那南洛倾不会伤害你?你和她才认识多长的时间?你怎么就敢如此笃定她不会做坏事?你想想今日你的处境是谁造成的?难道不是因为先皇轻信了秦宏业么?」 乃至于江山都被人给抢了。 已经有这么大一个教训摆在眼前,怎么还能如此的执迷不悟? 「这是两件事。当时本王还年幼被他们背刺并不是本王的错。而如今本王已经有了基本的是非观,也可以看清人的真心。」 第四百七十章 疯了 秦御修并不会把南洛倾与秦宏业这样的人相提并论。 秦宏业与他之间隔着的是血海深仇。 而南洛倾与他是真挚的感情。 「你怎么就那么笃定南洛倾不是秦宏业那样的人?她留在你的身边肯定是有别样的目的。你要是不把她弄死,以后会反噬到你的身上。」 云太妃自认为这件事说出口以后,秦御修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对南洛倾自然是有戒心的。 要是再听劝的话,南洛倾从此以后从上京消失也是应该的。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就是,秦御修竟然听了这种事情还是无比的相信南洛倾,觉得南洛倾那个女人不可能会伤害他。 他哪儿来得自信? 「我既然爱她,我自然是信任她的。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也不管她是从什么地方来,我都信她。」 秦御修一字一顿的说道,这句话蕴含着他深深的情意。 他喜欢的自然不是南洛倾的身份,他喜欢上的从来都是那个潇洒机敏的南洛倾。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南洛倾,也就没有他的今天。 为他付出那么多的南洛倾,就算是来路不明又怎么样? 他堂堂一个御王喜欢什么人需要与旁人解释么?需要与云太妃解释那么清楚么? 他想要喜欢谁就喜欢谁,何必听旁人那么多话? 云太妃已经听得头疼,她捂住自己的额头。 「我与你说了那么多,你为什么还是这般执迷不悟?那南洛倾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着迷?还是说你就是已经中了那个女人的妖法,所以才会听不进去劝?这儿大师多了去了,你需要让大师给你驱邪。」 云太妃紧张的拉着他的手臂,恨不得马上把他抓到大师面前去,好好的问一问大师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这不就是相当于走火入魔了么? 秦御修忍无可忍的甩开她的手,「我看真正需要驱邪的是你才对。你看看你现在针对洛倾时候的丑陋嘴脸。你还说你是吃斋念佛这么多年,那个心怀慈悲的人会说出这种话?」 云太妃直接被甩到座椅上,她缓和了好一会儿才舒服一点。 「你……我这哪儿是针对南洛倾?她如果不是做了这儿多丧尽天良的事儿,我何必针对她?我之所以会针对不就是因为我是为了你,为了百姓么?」 秦御修冷笑道:「上京的正兴堂是她开的,她养活了上京上百口的工人,让他们有饭吃有家回。前几日在慈云寺又治好了上千个人,并且分文不取,就连药神谷都做不到。慈云寺破败不堪,倾儿就自己掏钱来休整。她是丧尽天良的恶毒的?你从哪里看出来她的恶毒?而你呢,你这么多年又做了什么事儿?又如何可以和她相提并论?嗯?」 云太妃天天在这个地方,不是坐着念经就是抄写经文,的确是与南洛倾拯救百姓的事儿没有办法比。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这么做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她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你又如何能相信她?这个女人当真是有心机。」 云太妃觉得南洛倾这么做肯定是作秀。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好心的人? 救治百姓一分银子都不赚,难道她就是只顾着做好事儿,什么都不管么? 还有开铺子,简直是荒唐得很。 世家的千金大小姐哪个是缺钱花的?谁会为了那点小钱把自己的档次都拉低了?. 这种事情听起来就是荒唐无比,也就只有秦御修觉得这么做没有什么问题。 可笑至极! 秦御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她的目光反倒是像是在看一个笑 话。 「你是什么样的心自然就会觉得别人是什么样的。你自己有心机,你就觉得倾儿也是有心机的人。你连倾儿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秦御修此次可算是看清楚了她的真实面容。 以前好歹是把她当做一个长辈,如今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云太妃这么多年已经把自己当成他的娘亲,还喜欢对着他指手画脚的。 他做事向来是喜欢凭着自己的喜欢,可不想要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 就连他自己的亲娘他都没有办法接受这种做法,更何况是云太妃? 云太妃震惊的看着他,「修儿,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当真是中了那个妖女的毒,所以才会这么看不清所有的真相。」 「你不必再说了,你以后的日子衣食无忧绝对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还是好好的在这个地方住着,不要有太多其他的想法。」 秦御修这么说就是把她变相的软禁起来。 云太妃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是这样凄惨的结局。 「修儿,你这么做你不会心痛么?不过是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而已,你何必这么紧张?你把我关在这个地方,只是为了和那个妖女快活,你是会后悔的。」 云太妃痛苦不已的看着秦御修。 「本王的心意已经定了,你就不必多费心思。」 秦御修想着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与她说话。 本来还把她当做长辈,可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令他明白。 有些人不相处的久一些根本就不会知道她们是什么样的货色。 「秦御修,你和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在一起,你会后悔的!」 云太妃不想看见秦御修离开,就疯疯癫癫的追了出来。 而那两个侍女立刻把她拦下。 「太妃娘娘,主子已经吩咐过了,你的身子有病,你还是好好的静养。不要这么大声音的喊叫,也不要这么激动。对你的病情不好。」 两个侍女漠然的的看着她,又把她推了进去。 「秦御修,你这么做你一定会后悔的!你这么做你只会什么都得不到!你这么做你会对不起所有对你好的人!」 云太妃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应该是已经被那两个侍女关起来了。 秦御修快步离开,而有人听到这么动静纷纷问道。 「这是闹什么呢?怎么吵得这么厉害?」 「谁知道呢?可能云太妃是疯了吧。以前就听说她神经兮兮的。」 第四百七十一章 多年谋划 「在慈云寺衣食无忧的住着,怎么可能疯了?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有人倒是八卦得很,特别期待能够听到一些皇家密辛。 「刚才是不是御王殿下来了?御王殿下来了以后太妃娘娘就疯了,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难不成是御王殿下把太妃娘娘逼疯的?你有没听见她刚才说的?他好像是在说什么御王殿下会后悔之类的?你说御王殿下会后悔什么事情?」 「何止啊,我还听到他所说的御王殿下对不起所有对他好的人。我记得以前御王殿下与云太妃的关系是极好的。」 「再好的关系也有掰了的一天,哪儿有经久不衰的感情?」 几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小,舒舒听见了以后,她就笑吟吟的走到几个人面前解释。 「云太妃娘娘的情况你们也是看到了,她年纪大了身子不好你们也是知道的。可能是魔怔了,所以才会说出那么多伤害御王殿下的话,你们应该不会往心里去吧?」 「不会不会,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那几个嚼舌根的听舒舒这么说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其他的。 「那就麻烦你们了。」舒舒还给了他们一点银子当做封口费。 他们几个人本来就不想因为这种私事儿招惹上御王殿下,况且他们还领了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等看热闹的人走光了以后,舒舒就变了一张脸,她与沄沄两个人对视了下就用布条把云太妃的手给绑了起来。 「你们想做什么?你们是要以下犯上么?难道不知道我是你们的主子?」云太妃已经被秦御修气得够呛,再看两个刚来的丫鬟行事作风更是极其的嚣张。 舒舒拿了一碗粥喂她,「太妃娘娘,我们是为了你好,你疯了以后的行为总是怪怪的,我们怕你不小心把自己给打伤,所以才把你的手脚绑了起来。你有什么需要你去直接吩咐奴婢就是,奴婢会帮你做好的。」 云太妃一开始以为自己是被这两个丫头监视,现在看来,她不仅是被监视,还被软禁了。 「你们!让修儿来,让修儿看看你们是有多么的荒唐。」云太妃气不打一处来。 她好歹是一届皇妃,怎么可以被两个***的人这么对待? 「御王殿下已经离开,离开之前让奴婢们好好的伺候娘娘。娘娘还有病在身,就不要瞎折腾了。你不折腾,我们大家也都好过一点。你要是非要折腾,那么受苦的不还是你么?这么简单的道理,像娘娘这样的人不会想不明白吧?」 舒舒说得每一个字都十分的温柔,但是云太妃还是从她的话语之中听到了寒意。 她一天处处碰壁,还受了这么多的气,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两个丫头的气? 「你们这么做就不怕被人知晓?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云太妃气得跺脚,她倒是想随手把人给丢出去。 可她现在被人控制住,唯一能动的就是这张嘴。 那不得好好的靠一靠这张嘴骂骂这两个小贱蹄子。 「云太妃,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奴婢两个来就是为了服侍您的。哪儿敢眼中没有您呢?您就是得了疯病,就是这病吧不得了,奴婢不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才把你暂时绑了起来么?等云太妃你的病情好一些以后,奴婢们就把你给放开。」 舒舒温柔的给她喂了一口营养的粥。 云太妃憋了一肚子的气,哪儿还能够吃得下东西? 那舒舒把东西喂过来,她扭头就把东西给吐了。 「滚开!就凭你们几个***也敢对我做什么?你们就是南洛倾的走狗。你们知道南洛倾是什么货色你们就这么没脑子的跟着她?我告诉你 们,那南洛倾就不是一个人,她就是一个妖精。你们跟着她能有什么好下场?你们现在把我放了,我还可以为你争取一些利益,让你们能好好的活下来。」 舒舒被她这个举动弄得也不恼,放下碗筷还用帕子给她擦了擦嘴,怜悯道:「听说太妃娘娘以前也是个极厉害的人,以一个庶女的身份都可以坐到王妃的位置上,而且抢得还是自己的都姐夫。这种事情在寻常人家都十分的少见,更何况是帝王之家。想来太妃娘娘绝对是一个厉害得人物。当初的宫变死了那么多的人,唯独太妃娘娘活了下来,不由的让奴婢有些困惑。」 云太妃脸色变了好几变,「你想说什么?」 这个丫头旧事重提是为了什么?看她年纪也不大的样子,不像是当时宫变的幸存者。 舒舒从她的脸上看到紧张,反而是释然的一笑。 「哪儿有什么想说的?不过就是顺着太妃娘娘的话说罢了。像太妃这样厉害的女子,不过是吃人不吐骨头罢了。我们两个小侍女不过是想要本本分分的过完这一生,也没有太多的想法,主子的吩咐我们自然是要完成的。太妃娘娘也就不要挣扎个不停了。」 两个小侍女都是南洛倾精心调教的,对南洛倾忠心耿耿,势必会帮她完成所有的任务。 不管云太妃如何诱惑,她们只有无动于衷。 「好,你厉害,你背后的主子更厉害,一个两个的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就连那些忠言都听不进去。」 云太妃气得闭上眼,十分的无力,这样看来,她除了接受没有更好的办法。 「到底是忠言还是只是太妃娘娘的私心那就不得而知了。」舒舒又拿起那碗粥,强迫她吃进去,要是不吃的话,那就按着她的头吃。 云太妃的脖子根本就扭动不了,还紧闭双唇,沄沄直接上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嘴吃饭。 「娘娘不过是占有御王殿下的时间太长了,一个填房罢了,难道真的把自己当做正房夫人么?御王殿下与御王妃娘娘对你的态度已经是极好了,你要是不知足的话。那到头来痛苦的是谁呢?不还是你自己么?」 舒舒与沄沄两个人可听不得云太妃对南洛倾的诋毁。 第四百七十二章 贪生怕死 云太妃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是被两个丫鬟给内涵了。 她眼睛瞪得比铜铃都大,「是不是你们那个杀千刀的主子教你们这么说的?修儿当初如果没有我的话,修儿哪儿有机会活下来?那南洛倾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日子过?现在开始过河拆桥了是吧?」 她气得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脸都已经青紫了。 她这辈子辛辛苦苦维系的名声都因为他们的几句话给毁了。 没有疯就是没有疯,可从这些人的嘴里,她就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话反倒是我们几个都听不懂了,什么叫做我们的主子过河拆桥呢?这么多年,云太妃娘娘在慈云寺里享清福,想要什么东西没有?你之所以有今天的享受,难道不是御王殿下带给你的么?看書菈 在御王殿下最痛苦的时候你在哪儿?在御王殿下病发的厉害的时候,你又在什么地方?你说你与御王殿下的关系亲得就像是亲母子。可奴婢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亲母子像你这样置之事外的。 话再说回来,当御王殿下有难的时候,是御王府娘娘陪在御王殿下的身边。御王殿下的身子能好,能拥有现在的一切,都是有娘娘的一份功劳在里面的。所以云太妃娘娘说的是拆哪儿的桥?」 沄沄看的很是透彻,几句话就把云太妃的想法说得一清二楚。 可云太妃又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是一个见利忘义,贪生怕死之人? 「这些话也是南洛倾让你们说的?呵,她倒是会给自己的脸上贴金。我都已经一把年纪了,我能做得事情可少得很。但是南洛倾既然嫁给了修儿,为修儿做这么多事情不是应该的么?」 云太妃可不觉得自己是为了躲避惩罚才藏在这深山里面。 「呵,奴婢算是知道云太妃当年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上的。就你这张嘴死人都可以说活,你以前也是这么与帝后说得吧?容奴婢猜猜。如果奴婢没有猜猜错的话,但是宫变的时候,帝后已经知道自己能够活下去的机会非常的渺茫。 而云太妃你根本就不想与帝后一起去是,就在这个时候找准时机站出来,然后与帝后表忠心。说是宫中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就是你了,除了你以外,再也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你还发誓,从今以后一定会把御王殿下带在身边,会养育好他。 可事实是,你做得事儿与你曾经答应的根本就是天差地别。你待着御王殿下安全了以后。你又怕面对那么多的明枪暗箭与流言蜚语,所以才不得已不放弃心心念念已久的荣华富贵,躲在了深山之中,也是为了能够避开所以的危险,也是为了与御王殿下划清界限。 所以御王殿下的压力,你是一点儿都没有感受到。当你安全了以后,你全然忘了在帝后面前要保证的那些事儿。你只顾着自己的安危,全然不顾御王殿下的。只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似是而非的给他送一些话,一次来证明自己还是一个合格的长辈。 这几年御王殿下在娘娘的帮助下过得越来越好,你这个老太婆不就坐不住了么?你心心念念着那荣华富贵,就算是在慈云寺这种地方待了十几年,你身上的铜臭味依旧离得那么远也可以闻到。」 沄沄一边说一边收拾着屋里的狼狈,她的语调没有什么波澜,就像是在说一个已经过去许久的历史。 但对于云太妃来说,她倒是惊得满头大汗。 因为她这么多年就是这么想的,她害怕跟在秦御修的身边会成为众矢之的。 反正帝后都已经死了,秦御修到底能活多长时间她也不敢保证。 曾经与帝后保证的那些话全都是为了能够逃出生天的,并不是她的心里话。 秦御修这孩子少年老成,心性也与寻常 的孩子不一样,她并不是那么喜欢秦御修这个孩子,跟在他的身边不知道会碰上什么离谱的事情。 秦宏业的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的,每一天秦宏业睡觉都怕得要死,就怕秦御修会把他的皇位给抢回去。 秦御修就是秦宏业的眼中钉,肉中刺。 秦宏业做梦都想要秦御修的命。 云太妃更加的不敢留在他的身边,这条命是她好不容易捡回来的,怎么可以就这么被秦宏业给夺走? 于是她对着秦御修撒了一个接着一个的谎,然后她就说自己已经无心红尘的琐事儿,还是好好的在慈云寺里静养得好。 但是的秦御修年纪小,看不出来那么多的弯弯绕。 他只会以为是因为帝后的离开让云太妃太过于伤心,既然那么伤心,留在他的身边只会是愈发的难过。 那还是留在慈云寺里面静养来得好。 这是他身边对他唯一那么好的亲人了,可不能伤了她。 于是,云太妃就在慈云寺里吃好喝好的过了十来年。 最近御王殿下的身子好了起来,皇位的争夺愈发的白热化起来。 云太妃潜心修行从来都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她人是在慈云寺,但是她的心可不是在寺庙里。 她的野心在朝堂之上。 最近她也听到不少关于皇位的猜测与风声,自然是跟着蠢蠢欲动起来。 要是秦御修真的可以夺回属于他的皇位,那么云太妃的身价自然是跟着水涨船高起来。 到时候她还可以回宫当一个太后娘娘。 那么这么多年在慈云寺的艰苦也就不算什么,未来的好日子多了去了。 为了能够重新拉拢秦御修,她自然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也是这一段时间她意识到只要有南洛倾在的话,那么她的目的就很难能达成。 以前忽悠秦御修的话,她可以轻轻松松的达成。 如今再说那些话,秦御修已经不买单了。 他并不觉得是自己的错。 要是真的有错,也是跟着秦御修身边的南洛倾的错。 要不是南洛倾说得那些话,她又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无论如何,她一定会让南洛倾付出代价。 第四百七十三章 不是人 「云太妃这个眼神看着我们做什么?难不成你觉得造成今天的局面是我们导致的?那又怎么可能呢?今日种种不就是你自己导致的么?与我们没有干系,与娘娘更是没有干系。」 舒舒的脸沉了下来,御王妃娘娘是她的恩人,她就是听不得有人说恩人的半个字不好。 就算她是云太妃又怎么样? 就算是云太妃,她也是照样的骂。 只要能给娘娘带来一点儿好处,那么就是值得的。 「怎么和那个***没有关系?之前她没有出现的时候,我与修儿多好?我们所有的感情不好都是因为南洛倾的出现,难道这件事与她没有关系么?怎么可能?」 云太妃的所有心思都被这两个小丫头给看透了,那么她也没有必要继续装下去了。 反正她现在不说心里话还有用么? 她这么多年的精心的布局全都毁于一旦。 这让她如何能忍得下去? 「你与御王殿下的关系一直都很一般,你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过多的联系。你对待御王殿下也不好。御王殿下对你好不过是看在你与先皇后娘娘有一张相似的脸罢了。你也不过是沾了先皇后的光。这与你本身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而御王妃娘娘对御王殿下是一片真心,为御王殿下也付出了许多,那是你根本就没音办法比的。御王殿下比较宠御王妃娘娘有什么错?这不就是理所应当的么?」 沄沄也跟着说了两句,然后拿了一块布塞到她的嘴里。 「既然云太妃娘娘不想吃饭,那还是把嘴闭上吧。奴婢们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不过就是照顾你平常的饮食起居。到点吃饭你就吃,你要是不吃的话,你奢望奴婢继续给你准备么?那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自己继续饿肚子。」 她现在还有事情要处理,可不能与这个云太妃东拉西扯的太多。 云太妃还有一肚子的话没有说,就被绑住了手脚,堵住了嘴。 这让她如何说话? 而且她刚才才吃了多少?根本就没有吃上一口,他们就把饭菜给拿走了。 这么长的一天,是想要把她给饿死吗? 沄沄与舒舒听见身后她的动静,两个人都无动于衷。 他们是来伺候一个将死之人,而不是真的来伺候一个太后娘娘的。 当初楚萱儿与娘娘处处作对,可少不了云太妃的手笔。 沄沄借此机会回了别苑见了南洛倾。 「娘娘,奴婢有要是禀报。」 「关于云太妃的事儿?」南洛倾依旧是在秋千上晃着,但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沄沄抬头看了一眼,就觉得像娘娘这样的人,可能一不小心就在的会变成仙子飞走了。 「嗯,云太妃辱骂了娘娘。」沄沄说话的声音低了下去,其实她是不想把这种事情说给娘娘的听的。 娘娘这么美的音容笑貌又怎么可以被这种话给污染了呢? 「意料之中,可有什么稀奇的骂法?」南洛倾向来不觉得别人的辱骂对她能够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别人的谩骂只能说明她十分的在乎这件事情,并且只能够无能狂怒。 除此之外,她看不出来云太妃能够做得其他的事情。 这世上有很多的事情都是如此。 当一个人什么都做不好的时候,她就会觉得是别人的错,会花所有的时间把过错都怪在别人的身上。 云太妃自己的问题她不愿意承认,倒是觉得把所有的问题都怪在南洛倾的身上。 那么她就与这件事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南洛倾理解这种想法,但是还是觉得无 比的可笑。 所以呢? 不还是对所有的结果一点改变都没有。 「娘娘当真要听么?云太妃这个人看着倒是德高望在的,但是心思比谁都要肮脏,说的话难听至极。要不是奴婢把她的嘴给堵上,不知道她还要说上多久。」 沄沄为南洛倾不值。 棠悦在一旁听得已经手痒了,「她什么身份有资格说这种话?她是不是认不清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娘娘可是贵人,她怎么可以这么说娘娘?娘娘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她么?这件事完全都是她自己做出来的,竟然还妄想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别人的身上,真不理解这种人怎么会是御王殿下的长辈。」 棠悦还觉得御王殿下可怜的很。 身边有一个超楚萱儿这样一个妹妹已经非常的头疼了,竟然还有像云太妃这样的长辈。 难道御王殿下在认识娘娘之前那么痛苦。 「奴婢也是这么认为的,她说都是娘娘在御王殿下身边吹得耳旁风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呵,她倒是想要给御王殿下吹耳旁风,也不看看御王殿下听她说话么?她不会是真的把自己当做什么二八年华的姑娘吧?她就算是年轻几十岁,那也根本没有办法与娘娘比。」 棠悦要不是看南洛倾还在,她一定会回去找云太妃好好的理论一番。 教这个女人什么叫做不好惹。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么?」 「其他也要,不过是很奇怪的话,奴婢觉得娘娘如果不爱听的话,那还是不说了。」沄沄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这种话她总觉得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但是娘娘都已经问了,她要是不说的话,也是不识好歹的。 「说来听听。」南洛倾就是想要听听云太妃的嘴里可以说出什么东西来。 所以沄沄听到的所有,她都要听。 「就是,云太妃竟然说娘娘是一个妖媚,说娘娘你不是人,可是奴婢们知道娘娘怎么可能不是人?」 沄沄说这话的时候实在是担心娘娘会生气。 她还偷偷的看了南洛倾好几眼,生怕她会生气。 棠悦倒是第一个就生气的,「什么?娘娘不是人?我看她才不是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娘娘如果不是人,那么也是这世上最美的仙子。」 什么东西?云太妃也配对着娘娘指手画脚么? 娘娘那么高贵的人,是她这种人可以随便的指指点点? 但南洛倾还是神情变得复杂了起来,「不是人……」 第四百七十四章 得知 沄沄听南洛倾这么说,她惶恐的立马就跪下。 「娘娘恕罪,奴婢没有那种意思,奴婢不过是转述了云太妃的话。云太妃这个人大概率是已经疯了,所以才会说出这么多的疯言疯语。娘娘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沄沄其实不想说这件事的,因为任何一个人被人这样骂心里都会不舒服。更何况是天仙一样的御王妃娘娘?看書菈 她认为像御王妃娘娘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听到任何一点的污言秽语。 「不是人,那是什么?」南洛倾的眸色深了许多,似乎对这句话格外的感兴趣。 「奴婢听到的不多,就是听到云太妃与御王殿下说起这件事。说娘娘不是娘娘,而是鬼魅。」 沄沄说完这句话还忍不住抖了抖,这种话听起来既阴森又恐怖,反正就是听起来难受得很,也就只要云太妃这样的疯子才会说得出口。 其实当下骂人的话最多是骂几句狐狸精什么的,但是她总觉得云太妃娘娘说得并不是狐狸精之类的意思。 「什么不是人?如果娘娘不是人的话,那么她算什么东西?」 棠悦还以为今天已经被云太妃还有云舒那两个女人说得话气饱了,没有想到只有更气人没有最气人。 「棠悦姑娘也别气,其实就是随便提了一句。对外已经说云太妃疯了,疯子说的话自然是没有什么可信度的,娘娘与姑娘放心好了。」 「就算是没有可信度,也不能让她这么诋毁娘娘。别以为她自己在慈云寺的时间长了一点就可以胡言乱语。她要是真要那么厉害的能耐,怎么不去当元一大师的徒弟?」 「姑娘说得自然是有道理的。不过云太妃在我们的手上,奴婢觉得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 沄沄表示自己会做好南洛倾所吩咐下去的职责。 说要看好云太妃就一定会看好他,不会让她再出什么幺蛾子。 南洛倾懒洋洋的摆了摆手,「做得不错,你们先下去吧。」 沄沄点头离开,棠悦倒是看出来南洛倾的心不在焉。 「娘娘似乎很在意那句话,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在意,不过是一个疯子的疯言疯语罢了。」 棠悦心疼的望着南洛倾,如果真的因为云太妃心情不好,那么她一定会想个办法好好的教训云太妃一顿。 就算这个人是王爷的亲人,她也会这么做。 她那种女人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几句话对别人的伤害是有多么的大。 那就一定要让她记住教训,让她以后再也不能对娘娘出言不逊。 「没什么,你先下去,有些事情我要自己才可以想清楚。」南洛倾的确是有一点走神的。 她来这儿为了让原主的魂魄安息,然后解除自己身上的诅咒,在慈云寺待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的也就只要元一大师一人。 两人也早就说好,这件事只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但是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件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泄露了出去。 泄露出去以后,还不小心被云太妃所知晓。 她这一次一反常态的一定要见到秦御修就十分的奇怪。 如果把整件事情串联起来的话就会知道云太妃非要见秦御修是要说什么事情。 原来,是要说这件事啊。 那的确是对她有不小的影响。 棠悦在离开之前一步三回头,她着实担心娘娘会因为云太妃这样一个外人而心情不好。 当她的视线与南洛倾对上的时候,南洛倾开口,「等等,你现在先下山,把 我们的资产清算一下。」 棠悦一愣,「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清算资产?」 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的话,的确是没有必要把正兴堂的资产全部都清算清楚。 唯一一种需要清算资产的情况就是分家…… 娘娘就是正兴堂最大的东家,如果要分资产的话,还能怎么分? 又能和谁分? 「你去办就好了。」南洛倾交给她令牌,用这个令牌就可以把所有的银子都清算明白。 以云太妃的处事方式来看,这件事应该是已经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诉秦御修了。 而秦御修还没有回来,他具体是什么样的态度她也揣测不到。 不管是什么样的结局,她也早做好了准备。 或早或晚这一天终究会到来。 那么银子先存放好是关键,为了以后的日子做打算。 棠悦接过令牌,小小一块令牌倒是让她觉得有千金一般重。 「那么奴婢去办。」 棠悦刚往外走就撞上了回来的秦御修。 秦御修倒是没有看出来棠悦的的心情复杂,他走到南洛倾面前,轻轻把她拥在怀中。 「倒是被无关紧要的人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这秋千还有一点儿就竣工了。你且等等。」 南洛倾没有想到他回来的这么早,而被他拥入怀中的一瞬,她的身子是僵硬的。 心口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棠悦在不远处认认真真的看了娘娘与王爷两眼,确保两人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她才放心的离开。 娘娘突然要把资产清算,可能只是心血来潮吧。 南洛倾拉住他的都,盯着他沉黑的双眸。 「你从云太妃那儿回来,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与妾身说的?」 秦御修什么都不说的样子倒是有那么几分反常。 「有什么可说的?云太妃都已经疯了。以后见她的次数也不会多。」秦御修态度如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要说。 反倒是看上去对那没有修缮好的秋千比较上心。 南洛倾愈发的觉得困惑,「可云太妃说妾身不是人,难道王爷一点儿都不在意么?」 说这话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在的把五指收紧。 她担心秦御修在意这件事。 「那又怎么样?」秦御修随口反问,倒是一下子就把她给问住了。 那又怎么样?不是人又怎么样? 「王爷不介意么?」南洛倾知道他已经从云太妃那儿得知了真相,可为什么他是这样的态度? 第四百七十五章 不在意 借尸还魂这种闻所未闻的事情在秦御修的眼中竟然成了正常。 这倒是让南洛倾根本就没有想到。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本王喜欢的是你的人,与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刚认识的南洛倾与后来相处的南洛倾的确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怀疑中间是不是出了什么纰漏。 正巧与云太妃的话对上了。 南洛倾已经不是以前的南洛倾。 而现在的倾儿到底是谁,秦御修也不想去问得太过于明白。 若是倾儿不愿意说,那他也不会多问。 若是倾儿愿意说,那他也就听一听。 南洛倾僵硬的身子逐渐软了下来。 「我的确不是以前的南洛倾,我来自一个……遥远的时代。」 她心中洋溢着巨大的欢喜,她没有想过秦御修竟然是这么想的。 他竟然不在乎她是从什么地方来,也不在乎自己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到他的身边。 他在乎的只要她能不能岁岁年年的陪在他的身边,他在乎的是她能不能爱他。 说起过去的事情,南洛倾已经记不住多少了。 那模糊的记忆陌生的好像是上辈子一样。 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完全把自己当做了南洛倾,感受着这个时代的喜怒哀乐。 秦御修加大搂抱住她的力道。 「那你会和突然来到这儿一样突然消失么?」 他不怕南洛倾不是人,他也不在乎南洛倾是不是真的。 他只担心倾儿会不会突然的消失。 南洛倾还没来得及回答,秦御修就接着笃定的说道:「上穷碧落下黄泉本王也一定会把你找到。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本王。」 南洛倾说紧张的事儿没有想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的心也放松了下来,「妾身还以为王爷会在意。」 「这种事儿有什么好在意的,又不是你的错。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到这个地方来,你在这陌生的国度面对陌生的人。这一切更不能直接怪在你的头上。」 秦御修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是心疼。 南洛倾也受其触动,靠在他的怀中,「你若不弃,我便不离。」 在慈云寺的事儿处理完,他们便返程回上京。 云太妃死不瞑目般折腾,消息传到了南洛倾的耳朵里。 她打算在离开之前再出会一会云太妃。看書菈 不过才两天不见,云太妃就憔悴得不成样子,头发也白了一片。 这个时候她才显示出来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疲态。 云太妃本来脸上是面如死灰的,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她终于来了点精神。 她企盼着来人是她所期待的那个。 但是定睛一看,来得不是秦御修而是南洛倾。 她眼睛陡然瞪大,死死的盯着南洛倾,因为她已经被固定在座椅之上,根本就没有办法动弹。 要不然南洛倾敢相信,她会直接冲上来咬她一口肉。 沄沄和舒舒两个人在这院子里大多时候都是冷着一张脸,毕竟和云太妃这种疯婆子住在一起,她们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可一见到南洛倾,她们立马就喜笑颜开。 前前后后的伺候着,给她泡最好的茶,燃了熏香,还在一旁摇着扇子。 平常棠悦姑娘在的时候,姑娘都是贴身伺候娘娘,她们也没有机会近身。 其实她们对娘娘的感激之情全部都跃然于脸上。 云太妃看见南洛倾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本就心情不快,但是一看这两个平常对她没有好脸色的姑娘对着南洛倾点头哈腰。 她心里更是堵着一团火。 「***,你还敢来?」 云太妃在没有秦御修在场的时候,通常对南洛倾没有什么好脸。 自然是把自己最狠厉的一面露出来。 「听说,你手上有对付王爷的东西,本王妃就来看看。」 她也是从沄沄的口中听到的这个消息。 说是有一天云太妃疯得厉害,开始说起了胡话,然后提到的这一点。 后来云太妃又想再见秦御修一面,就把这个拿出来说事,说自己是有秦御修所渴求的东西。 但是条件就是把南洛倾这个女人赶出去。 南洛倾听到这个消息也就来了,她倒是想要看看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王爷。 「休想,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想要知道关于修儿的秘密我就一定要告诉你不成?」 云太妃对南洛倾恨之入骨。 之前是她轻敌了,才会让南洛倾这么嚣张。 当初她要是谨慎一些,也就不会是这样的下场。 沄沄反手在她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在娘娘面前,你怎么可以如此放肆?面对娘娘需要恭敬,你要是继续这般无理的话,那么巴掌只会更多。」 哼,休想说娘娘半个字不好。 「贱婢!你和你家主子一样惹人生厌!」云太妃被打得头晕眼花,而且她性子也不是什么软的。 被打了以后可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与她说话。 沄沄也是个说到做到的性子,反手又在她的脸上打了两个巴掌。 云太妃只要一开口,她就上手。 打到最后云太妃说话都不利索了。 「说,你手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南洛倾没有耐心听她的疯言疯语,而且她的声音尖锐,尖锐得只要是听到就觉得耳朵疼得厉害。 像这样的环境可不能待太长的时间。 「这东西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你与秦御修就慢慢的找去吧。」云太妃眼中满是同归于尽的决绝。 与其一直这么被针对,那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让他们到死都没有办法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云太妃喜欢看南洛倾吃瘪的样子,她放肆的笑着,而且笑得极其的张狂。 沄沄皱起眉头问南洛倾,「娘娘,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这个女人看样子真的是疯了,既然已经疯了,那么说得应该是胡话,既然是胡话,我们没有必要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 沄沄这几日与云太妃相处就已经发现她精神不太正常。 「看样子应该不是胡话,而是真的。」南洛倾看人注重细枝末节。 她看得出来云太妃这几句话不像是作假。 第四百七十六章 装的 舒舒点了点头,既然娘娘觉得是真的,那么她们就再等等。 「你以为你这样说就可以拦得住本王妃吗?既然你藏着那么多秘密,本王妃现在也有时间,那就跟你玩一玩。」 南洛倾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威胁,她越是被人威胁,就越是要对方付出代价。 云太妃一脸的视死如归,根本就不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我不想说的话,你又能拿我怎么办?我就是要让你们后悔你们一辈子都在找寻的东西,让你们一辈子都找不到!哈哈哈。」 云太妃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报复快感。 舒舒看见她这副模样就想打她,都已经是阶下囚了,竟然嘴巴还这么硬。 南洛倾悠然的喝了一杯茶,「你不是说你非常的看重王爷吗?既然是王爷想要的东西,你为什么不直接拿出来呢。」 云太妃的眼里没有一丝感情,「这种话也就只有你能信了,其实王爷他非常的傻,之前不论我说什么他都信什么。可是他又不是我生的,我怎么可能对他掏心掏肺呢?他不过是我想要往上爬的一个工具而已。」 云太妃知道自己想要翻盘的机会已经没有了。 他之前唯一能够有恃无恐的就是王爷对她的感情。 而现在那些感情全部变成泡沫,破碎了。 那么他也没有必要谨小慎微的在王爷面前装出一副德高望重的样子。 现在表现的完全就是真实的自己。 南洛倾的眼眸深了几分,「可是王爷对你一直都还算不错。」 一想到秦御修以前对云太妃的好,她就觉得心疼。 「什么不错?他自己在上京吃香的喝辣的,把我留在这个穷乡僻壤里,这算哪门子的不错?」 云太妃,想要的是高高在上,她当初嫁给姐夫当填房的时候,野心也从来不止那么一点。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么多的差错,太后的位置一定是她的。 「如果没有王爷的话,你可能连活命都没有机会。」南洛倾没有忘记提醒她残酷的现实。 「活下来的所有机会都是我自己争取的,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当时秦御修那么小,如果不是我把他从宫里带出来,你以为你会有今天?」 云太妃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连带的椅子都开始晃动。 南洛倾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等他稍微平静的时候才开始说话。 「本王妃怎么记得当初把你们带出来的是龙骑,而龙骑只认王爷当主子。如果不是你死皮赖脸的跟着王爷的话,你现在坟头草都一人高了。王爷给你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是你贪得无厌。」 南洛倾冷笑一声,云太妃的性命都是捡来的,他竟然还有点脸王爷对不起她? 「我是王爷的长辈,我就要那么一点东西,有什么错?我不过是想要过得安稳一些,又有什么错?」 云太妃自然是不承认自己是秦御修的拖累。 「那么王爷又什么做错了呢?曾经的帝后又有什么东西做错了呢?你只是一个庶女,按照你的身份,你也当不成王妃。是帝后看你可怜,才把你收在身边。你从始至终获得的一切东西都是别人给你的,有哪样东西是你应得的?你不仅不感恩,还想着报复你的恩人,真是恶心至极。」 南洛倾就是瞧不上这种忘恩负义的人。 而且这么多年秦御修对她也算是付出过真心的。 但是云太妃心里面只想着利益,根本看不到一丝半点的感情。 「南洛倾你也别把自己说得多么的高高在上,难道你与王爷在一起不是利用吗?像你这样的女人,又能有几分真 情。」 云太妃放肆的笑了起来,「那你可知道我所经历的一切到底是什么样的吗?在云家的时候,我因为是庶女,从来不招人待见。明明是个主子,过得却比奴才还要低贱。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一定要往上爬,我如果不往上爬,我就会被人踩死。家中只有那个嫡姐,对我是笑脸相待。我知道这个的确模样好,有能耐,以后肯定是人中龙凤。 我就跟着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是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我跟在嫡姐的身边只会让我变得更加的低贱。别人只会看到我的姐姐而,根本不会看到我。其实先帝那样英明神武的人谁不喜欢呢? 可可能是这个男人眼里只有姐姐,连正眼都不带看我一眼。如果不是我用了一点小办法,我怎么能够到他的身边去?可是即便他娶了我,他也不愿意碰我一下,所以我一直都没有身孕。其实他们看上去那么的冠冕堂皇,不就是想要让我帮他们养大秦御修么?他们这样的人我为什么要感恩?」看書菈 云太妃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流露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恨意。 南洛倾也算是听明白了,贪得无厌的云太妃觉得所有人都是欠她的。 而谁与她接近谁就要把欠他的所有东西还给她。 「对啊,像你这样的心性,又凭什么要活下来?」南洛倾对她产生杀意。 但是像他这样的人要是随随便便死了才是真的便宜她。 云太妃这个时候早就看淡了生死,她紧紧的盯着南洛倾,「你以为你能好到什么地方去吗?只要身在帝王家,就只能身不由己。你以为王爷这辈子就只爱你一个人吗?男人的话你也信呀?哈哈哈。当初先帝不也说只爱姐姐一个人吗?最后不还是娶了我?」 云太妃觉得这一切都十分的荒唐。 这辈子到头来她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 而身边的人一个两个的接连离开她。 南洛倾皱了皱眉头,「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完全不一样,我们之间也没有必要一概而论。如果你不愿意说那东西在什么地方,我也有办法让你亲口说出来。」 她对着侍女抬的抬手,是你很快拿了一碗汤。 「让她喝了。」 南洛倾越是看着云太妃这张脸,就越心疼王爷。 万叶之前是真心实意的把云太妃当做自己的长辈。 可是这个女人心里面从头到尾都是算计。 第四百七十七章 传国玉玺 「南洛倾,你给我喝什么?你以为把我毒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么?我就算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云太妃第一次真的直面死亡,要是别人用这种办法威胁她,她肯定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这一次威胁她的是南洛倾。 在她的印象之中,南洛倾这个疯女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南洛倾清雅一笑,「你不是说我是山精鬼魅,你觉得我会怕么?喝了这药,我们再慢慢的谈。」 一开始顾时月还是想好好的与她说,毕竟曾经与秦御修是有不一样的情谊。 如今看来她的情意都是弄虚作假,都只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 她还有理由怀疑曾经的宫变与她也有干系。 可惜事情过去太多年了,就算是想要查起来也无从查起,好在秦御修对于过去的事情没有执念,要不然云太妃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公之于众。 云太妃不停的挣扎,沄沄喂药好几次都没有喂进去,差点就把汤药给洒了。 这药熬了她好一会儿的时间,这药要是洒了,熬起来又是费时费力,平白的耽误娘娘的时间。 沄沄下了大力,直接把云太妃的下巴给掰了下来,直到所有的汤药都灌进去以后,她再把她的嘴给合上。 云太妃已经疼得没有办法呼吸,但是她被囚禁着,就连动弹一下都没有办法,更何况是反抗。 沄沄见汤碗见底,她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乖乖的听话,不就不用遭这么多的罪么?」 然后她面对南洛倾的时候又是笑脸相迎,甜甜的说道:「娘娘,云太妃这老东西已经把所有的药汤都喝了,您可以开始问了。」 云太妃对于她的变脸翻了一个白眼,她惊恐的大口喘气,但是深吸几口气以后,发现预料之中的死亡之感并没有到来。 她最多就是感觉脑子晕乎乎的,就像是喝醉酒了一样。 那么南洛倾给她喂得是什么东西? 南洛倾等了一会儿,等药效差不多发作的时候,她低声问道:「你所说的可以拿捏王爷的是什么东西?好好说。」 「你休想……就是王爷与秦宏业一直在找的玉玺,当时宫变,玉玺失踪,一连十几年都没有办法找到。秦宏业也因为一直没有找到云溪而惶恐不安,生怕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王爷若是想要把自己的皇位抢回来,那么就必须得找到这块丢失的开国玉玺。」 云太妃已经打定主意不会把这些消息告诉南洛倾,所以她的神情非常的闲适与无所谓。 她笃定不论南洛倾怎么问,都不可能从她的嘴里问出来一丝半点的有用的东西。 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南洛倾一问她就什么都不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 这……她是被人下咒了么? 南洛倾喝茶的动作慢了一分,深深的看了云太妃一眼,那寒光令云太妃不寒而栗。 南洛倾没有想到这一趟没有白来,竟然听到这么精彩的秘辛。 云太妃自己倒是被吓得不轻,她好端端的怎么能把知道的秘密全都说了?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云太妃激动道:「你果然是个妖孽,你对我使了什么妖法?怎么我现在说话的已经不能随着我的心了?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ap. 她脑子依旧是晕乎乎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开口就变样了。 明明她什么都不想说的,可南洛倾的声音就像是有一点儿魔力,不是她不想听就可以。 「传国玉玺,这么大的事儿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就连她 都不知道这个秘密,若不是今日凑巧问到,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 「我凭什么要说?说了对我有什么好处?这可是我唯一的底牌,有了这张底牌,我想怎么拿捏秦御修就怎么拿捏秦御修,你管得着么?」 云太妃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再开口说话了。 不论南洛倾问什么问题,她通通不会回答。 可自从喝了那药以后,她就再也忍不住了,南洛倾的声音有一种魔力,只要是听着她的声音,就会忍不住的想要回答她的所有问题…… 这是什么妖术? 她话音落下以后就忍不住的开始颤抖。 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过于诡异。 「你这个妖女,到底对我使了什么妖术?为什么我不想回答的问题全部都脱口而出。」 她意识到肯定是那碗汤药的问题。 沄沄和舒舒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眼睛瞪大得比往常还要大两倍,原来那药比酒还要厉害。 都说酒醉吐真言,在汤药倒是可以让人说真话,就连自己都控制不了。 娘娘果然是神人,竟然什么都可以做到。 「那传国玉玺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南洛倾紧接着问了第三个问题。 药效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她得抓紧时间把所有要知道的问题全都问完。 「那东西我肯定不是放在自己的身边,我自然是已经藏起来了。要是被人知道我把传国玉玺放在什么地方,那不是轻轻松松的被你们找到?」 她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是抑制着不住的得意。 「具体怎么找到传国玉玺,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南洛倾没什么耐心听她拐弯抹角。 「就在……」 云太妃脸上挂着惊恐,然后就把自己藏了十几年的传国玉玺的位置给说了出来。 南洛倾就派舒舒去找一趟,不过这一趟要去上三个月的时间,毕竟路途遥远。 她考虑的是,等三个月以后,传国玉玺要是真的找到了,就和王爷说清楚。 若是找不到的话,那么也没有必要与王爷说,毕竟免得让王爷白欢喜一场。 舒舒把地址牢牢记在脑海里,又从云太妃的手中把信物抢走。 「奴婢一定不辜负娘娘的嘱托,一定会尽快把传国玉玺给找回来的。」 南洛倾也承诺,一定会善待她的亲友。 云太妃说完以后还是没有办法接受现实,她大口的喘着气,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全盘托出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底牌 「南洛倾,你竟然用妖法从我这儿把所有知道的消息全都骗走了,你可真恶毒。」 云太妃最后一张底牌都没了,她恍神了许久, 藏了十几年的秘密就这么被说了出来。 那么她之前的坚持有什么意义? 「恶毒?怎么比得过你呢。你说,这传国玉玺是从什么地方来得?总不能是你凑巧捡的?」 「还能是从什么地方来得?不就是那傻子帝后给得么?他们给王爷留的最后一张底牌。也是不让秦宏业太过于肆无忌惮的原因。」 云太妃当时拿了传国玉玺,却在安全以后不拿出来。 因为她想用这传国玉玺来换一个好的前途。 「你明知道这东西对王爷来说很重要,但是你还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把玉玺藏起来。」 南洛倾对她再无半分的怜悯,「真是心疼王爷当初对你一片真心。」 「真心有什么用?」云太妃歇斯底里道,「难道有了真心就可以让我一辈子荣华富贵,高枕无忧么?我不过是为了谋取我应有的东西罢了。」 「所有王爷需要的,本王妃都会帮他得到。」南洛倾心里装着秦御修,自然是得为他着想。 云太妃豁出去的说道:「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儿去?听说宋玉绻回来了,你觉得你能够得到他的几时宠爱?你难道不知道帝王的爱非常的廉价么?他今日喜欢你,来日就未必会喜欢你。」 南洛倾起身给她喂了一颗药,云太妃无处可躲,只能接受。 「你给我吃什么东西?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你……」 云太妃激动得说着话,但是说着说着她就发现从自己的嘴巴里已经发不出任何一点儿声音。 「本王妃与王爷的事儿轮不到你来操心。你既然话这么多,那还是什么都不要说得好。以后安安静静的,不要扰了慈云寺的清净。」 南洛倾觉得她知道这么多的秘密,的确是不适合大张着一张嘴说话,不论是说什么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特别是传国玉玺的下落,可不能让她再告知其他人。 要是落在秦宏业的手中,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对付王爷的利器? 「啊!啊啊!」 云太妃抓着自己的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眼里倒是有了几分求死的意味,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来得痛快。 南洛倾拍了拍她的脸,似乎是看懂了她眼神之中的含义。 「你这样的人,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你让王爷吃了这么多的苦,那也要让你以后的日日夜夜也不好过。」看書菈 南洛倾想着,要是那传国玉玺早一些交出来的话,那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波折。 「啊!」 云太妃想着以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好过了,她就想一头撞死在柱子。 与其这么苟延残喘的活着,那还不如就这么去了算了。 南洛倾的动作比她更快,她一把就把云太妃拉了回来,大力的在她的脸上扇了两巴掌。 「听好了,你想死也不行。在传国玉玺找回来之前,你这条命都是本王妃的。」 而且她活着,以后要是找传国玉玺找不到的话,还有个人能问。 云太妃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脖颈跪倒在地上,她死死的抓着南洛倾的衣摆。 有千言万语要说,不过是卡在喉咙里面,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 南洛倾用力的把自己的衣摆从她的手中扯了出来。 「你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罢了,你今日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的。怨不得别人。你手上有先帝后给你的传国 玉玺,你却为了一己私欲藏了起来。给王爷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而这玉玺还有你的性命,本来就是先帝后为了王爷所留下的。」 南洛倾说完最后一句话便走了。 正好在门口撞见了的看望云太妃的有竹师兄。 有竹师兄还带了云太妃喜欢吃的斋饭,可是一推开门看见的竟然是御王妃娘娘。 「娘娘可是来见云贵妃?既然你们有事儿要聊,那你们先聊。」 有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之前说了南洛倾的私事儿,所以看见她就很是心虚,目光一直都是闪躲的。 南洛倾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云贵妃的消息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有竹跟在元一大师的身边,又与云太妃的关系极好,那么她的事儿多多少少的总是会传到有竹的耳朵里。 有竹知道了以后,就不小心透露给了云贵妃。 「云太妃病了这件事你知道么?」南洛倾又不打算走了,停在门口,也不让开也不离开。 有竹倒是想要进屋去看看云太妃的情况,但是御王妃娘娘还站在门口呢,他也不好直接就这么冲进去。 他先是对南洛倾施礼,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多少是有些听到云太妃娘娘病重的事儿,但是还没有来看过,并不知道她的病到底是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其实前几天就看到了,当时就觉得她的病情是挺严重的。本是要问问她什么情况,要不要请药神谷的人来治一治,但是她只说没关系,让我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几天我一直担心云太妃的情况,就想着来看看她。如果御王妃娘娘没事儿的话,那我就去看看云太妃。」 有竹师兄扬了扬手里提着的食盒。 要是送晚了,可就不好吃了。 「不巧,云太妃是得了疯病,疯病要是厉害起来的话,可是会伤人的。有竹师兄还是不要见得好。」 南洛倾目露悲悯,「你的心意云太妃应该是已经收到了,这些吃食你还是拿回去吧,她想在这个状态可是吃不了这些东西。」 南洛倾打开食盒一看,做得是色香味俱全,比在宫里的吃食不遑多让。 云太妃在这儿可不是吃苦的,而是享清福的。 「前几天听着只是病得胡言乱语,怎么今日就已经这么严重了?要么御王妃娘娘还是让我进去看看好了。」 有竹师兄担忧的往门缝里看了好几眼。 而小小的门缝又怎么能让他看得清楚? 「进去?你真的不怕被她伤到么?」 第四百七十九章 咬人 「御王妃娘娘有所不知。我与云太妃是有一些渊源在身上的。我小的时候是云太妃救了我的性命,她就是我的亲人。她现在这幅样子,我是真的不忍心。」 有竹感慨万千,不知道之前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怎么一点儿征兆都没有? 「那好吧,进去看看。」南洛倾带着有竹进屋,云太妃也不看来人是谁,就直接上嘴咬。 既然南洛倾不让她好过,那么她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她就算是活不了,那么南洛倾也别想舒服! 她全身上下唯一灵动的就是那张嘴,她咬住什么就不撒口。 有竹疼得丢了食盒。 「云太妃,我是有竹啊,你看看我,你咬我做什么?」 云太妃嘴角沁出了血,依旧不舍得松口。 「呜!呜呜!」 云太妃是想咬南洛倾,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咬到了有竹身上。 不管了,反正咬谁都是一样的咬,没有什么分别。 有竹被咬得差点疼晕了过去,「云太妃你松口!」 他哪儿想到南洛倾所说的发疯竟然是这样子的发疯,这发的到底是哪门子的疯? 之前不是说发疯不过是说胡话么?怎么现在发疯已经先进成见人就咬了? 他现在无比后悔当初没有听御王妃娘娘的话,要是听御王妃娘娘的话,也就不会有这种荒唐的事儿了。 云太妃自然是认得出来这人是有竹,但是认出来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认出有竹,这人就可以救她于水火之中么?不可能,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他与南洛倾在一起,那一定是南洛倾的人。 她再也不会信与南洛倾在一起的人,自然不会信有竹是好心的。 有竹的手里还拿着食盒,谁知道里面装的东西是不是有毒的?南洛倾是不是想要用这种办法来毒死她?. 有竹被咬得满头冷汗,他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把云太妃推开。 他的腿上就被云太妃给撕扯下来一块肉。 有竹快速抬头看了南洛倾一眼,吓得赶紧跑出去,「云太妃怎么疯成这样?我可不能在这个地方待着。」 南洛倾紧随其后的跟着离开,屋里的就让沄沄去处理。 有竹难受的靠墙而站,身上是殷红的血迹。 南洛倾给他一罐伤药,「还是涂抹下伤药,要不然这伤口可不容易好。要是伤口再溃烂了可就不太好了。」 有竹伸出来的手就在颤抖不已,「我……我不知道云太妃已经疯得认不清人了。」 「之前本王妃也是很诧异,她怎么就突然之间疯成了这样。明明之前都好好的。但是有的人就是如此,在没有征兆的情况之下就疯了。倒是让我们触手不及。」 南洛倾感慨了一番,也算是说到了有竹的心坎里。 有竹赞同的点头,「之前听人说起这件事,我还心里有疑惑。还以为是有什么阴谋。如今一看,云太妃的确是疯得彻底。」 「你之前可有听说什么话?」南洛倾轻笑了一声,随意的问道。 好像就是随意的问起,倒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儿。 有竹倒是紧张的直起身体,就连腿上的血都多流了一些。 「我……我没有听说什么。就是云太妃说了一些不恰当的话。」有竹的视线一触碰到南洛倾的眼神就紧张的不行。 虽然他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但是一对上她的视线就好像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恨不得把心里藏着的什么秘密全部都说出来。 要不然他的心态绝对是顶 不住南洛倾的目光。 「比如说呢?」南洛倾还是那副温柔和煦的模样,好像只是随便说说家常。 「比如……就是王妃与元一大师的事儿,我一不小心就和云太妃说了。可我并没有觉得娘娘有什么地方不好。就是觉得奇怪才会提了一嘴。可能是云太妃误会了,总是说娘娘是鬼魅。可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过,我也从来不会这样认为。」 有竹紧张的说着话,她觉得自己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 「本王妃不喜欢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南洛倾脸上依旧是带着笑,就是那笑意已经带着几分寒意。 有竹腿一软,跪了下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云太妃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我要是知道的话,我就不会这么说娘娘的。」 有竹没有想到自己无意的一句话害得云太妃发疯。 看着云太妃疯成这样,应该是命不久矣了。 「这也不怪你,事情已经过去了。」等了半晌,南洛倾也就说了这么一句。 有竹立马表自己的忠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说这种话,娘娘放心好了。娘娘不可能是鬼魅,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流言都是因为云太妃自己得了疯病,所以才胡言乱语。」 「那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你也知道以后要怎么说吧?」 南洛倾就是要让世人知道,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是因为云太妃的疯病导致的。 并不是因为她是这样的人,而是云太妃自己疯了,产生了幻觉,才会说出御王妃娘娘是鬼魅这种话来。 如今御王妃娘娘的名声大好,所有人都说她是活神仙,又怎么会有人会相信一个疯起来会六亲不认、并且随便咬人的老太婆? 有竹离开的时候还一路惶恐,就连腿上的伤都没有时间顾及。 与他碰面的人都吓得一惊,「你这腿是怎么回事?看这伤口可是被什么猛兽咬的?」 「我们慈云寺哪儿来的猛兽?我腿上的伤都是被云太妃咬的。」 不提腿上的伤还好,一提他便觉得疼得厉害,一步路都走不了了。 「你莫不是在开什么玩笑?云太妃那样的人德高望重,以前好歹是宫廷的妃子,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儿?」 旁人不信,毕竟云太妃已经在慈云寺很多年的时间。 每一次碰见云太妃都觉得这人十分的良善,思路清晰,绝对不像是一个疯子。 「呵,我还会骗你不成?」有竹索性把自己的裤腿卷起来,给他看看具体的伤口,「她就是这么直接扑上来咬的。」 第四百八十章 牵扯 同行的人吓得连连后退,这伤口比猛兽撕咬的还要厉害。 若说这是人咬的,实在是令人震惊。 「云太妃与你素来关系不错,为什么要咬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的说?难不成咬了你就有用了?」 他们一开始是没有办法相信云太妃会做这种事情,毕竟之前相处了那么久,云太妃都显得特别的正常。 怎么才几天不见,就已经如此的不正常了? 不论是谁心里都会觉得无比的疑惑。 「若是和一个正常的人肯定是讲道理有用。可现如今云太妃不是正常人,怎么可能说得通?你看看她这要命的疯样,我劝你们几个可不要随便的去见她。要不然你们只会和我一样下场极其惨烈。好了不说了,我可得去处理伤口。」 有竹一瘸一拐的往寝殿走去。 这一次,再次有人把有竹拦下。 对方穿着一身洁白衣裳,在慈云寺内更显得仙气飘飘,一看就是药神谷的管事。 管事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话语更是一板一眼。 「你这腿伤了,要是不好好治的话,以后腿会落下终生难愈的腿疾。你还这么年轻,可不要得不偿失。」 管事站得远远的,扫了一眼他的裤腿。 「多谢关心,御王妃娘娘已经给了我伤药,大概过几天就会好。」 有竹对于药神谷的管事的关心受宠若惊。 往常他们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寻常人谁都瞧不上的模样,难得会主动表达关心。 特别是对他这样的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还是我帮你看看。」管事听到南洛倾的名字就皱起眉头。 难道现如今药神谷已经比不上一个南洛倾? 难道南洛倾说什么就是什么?就连药神谷的话他们都不信了? 难道在大祁,药神谷已经没名气了? 有竹连连摆手拒绝,「不必,其实就是一点小伤而已,不需要这么兴师动众的。我还到不了需要药神谷的神医来治的地步。」 他现在不仅身子疼得厉害,就连脑子也有些转不过来。ap. 反正就是现在药神谷的人实在是反常的很,以前对他们从来都是爱答不理的,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好说话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之前就已经无条件的相信过云太妃一次,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这一次他可不敢再像上一次那样没有脑子。 「看你腿上的咬伤,倒像是被猛兽咬伤的,慈云寺之内有猛兽?」管事的不放弃,又换了一个问法儿。 有竹只好耐着性子又回答了一遍,「并不是被猛兽所咬伤的,是出了一点意外。」 管事眯了眯眼,「在慈云寺之内能有什么意外?我看你是从云太妃的住宅过来的,难道这件事是和云太妃有关系?」 「没有,和云太妃没有关系,管事你就不要随便瞎猜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 有竹这一次可没有那么傻,上一次被云太妃套话导致云太妃这个下场,这一次他绝对不会那么容易的就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管事皮笑肉不笑道:「可我刚才明明听见你和你同门的师兄弟说你腿上的伤是云太妃咬伤的。怎么才片刻的功夫,就不是云太妃导致的?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那你这样又是什么意思?」 有竹脸色铁青,一方面是失血过多,一方面是被吓的。 这药神谷的管事这么问是做什么? 「我……我只是不想这件事节外生枝而已。管事你还是不要问了,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问那么多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有竹觉得这个管事来者不善,自然是不愿意与他说太多的话。 「你先别紧张,我又不是云太妃,自然不会吃了你。而且我是大夫,医者仁心,我看你的腿伤这么严重,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其实我可以帮你的。」 管事尽量让自己的神情变得柔和一些,也显得更加的平易近人。 有竹对他倒是十分的有警惕心,「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管事的心意我真的心领了。如果没有什么事儿,我可得回去处理伤口了。」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他是伤了腿,但是脑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得差不多了。 这件事应当是这样的,但是云太妃不喜欢御王妃娘娘,就拉着他套话。 想要从她的口中听到御王妃娘娘的秘密。 但是他本来是不想说的,毕竟只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事情,而且元一大师都说过这件事不能外传。 但是他就是被云舒说得一时脑子发热,才把这捕风捉影的事情说出口的。 最后导致云太妃疯了。 但是他知道这两件事之间未必有联系,可他觉得应该是有那么点千丝万缕的关系。 本来这件事牵扯到御王妃娘娘还有云太妃之类的已经很麻烦了,没想到这件事就连药神谷的都要加入进来。 那么这件事的后果是他根本无法想象的。 「有竹师兄,为什么要走得那么的快?我还有话与你说,你先别走。」管事又追了上来,「我是听说了一点风声,就是云太妃其实是疯了,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伤人。但是以我这种大夫的角度来看,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疯了,应该是有什么原因的。 你刚才见过云太妃,不知道从她的身上你看到了什么?你能不能与我详细说说?」 有竹深吸一口气,停下脚步看着他。 「不知道管事问这么多云太妃的事情做什么。这件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管事应该是西凉的人,既然是西凉的就不要了解太过大祁的事情。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好么?」 有竹虽然不理世俗之中的事情,但是还是明白国与国之间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平和。 御王妃娘娘对他不错,这一次也没有怪他多嘴,那么他也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看见他腿受伤了,还专门给了他一瓶伤药。 如今御王妃娘娘在风口浪尖,他不能给娘娘添麻烦。 第四百八十一章 被打 管事扯了扯嘴角,看着倒像是在笑,其实更像是在嘲讽。 好像是在说,他能关心大祁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儿了。 他竟然还敢拒绝? 「你别这么想,我也是一个大夫,听说云太妃的情况的确是挺担心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是为了云太妃的性命着想。听说你与云太妃的关系素来是不错的,要不然你也不会专门给云太妃送吃食。既然如此,你看看带我去给云太妃看看病如何?我们药神谷的医术也是天下闻名的。 不论是什么突然的疯病还是什么妖邪之术,我全都可以帮你处理,你说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云太妃疯了是中了邪?可这儿是慈云寺,有什么邪祟是可以进来的?再说,云太妃的病情自然是有宫里人来处理,不需要你。」 有竹又不是一个傻子,一个先帝的太妃怎么可能给西凉的人救治? 「看来是我好心被当做驴肝肺了。而我还听说一件事,就是云太妃在发疯之前其实是见过御王妃娘娘与御王妃的,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管事饶了半天还是绕到了南洛倾的身上。 有竹早就料到他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为了听这一句罢了。 「与御王妃娘娘有什么关系?你也说了,你是药神谷的弟子,你的心里只想着如何救死扶伤,而御王妃娘娘的医术也是想着如何救人性命。难道你觉得云太妃的病情与御王妃娘娘有关系?」 有竹瞪大眼睛看着他,想要看透他内心的全部伪装。 「那可说不定,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之前十几年云太妃都好好的,可为什么一见御王妃娘娘就疯了?这也疯得太过于蹊跷了。」 管事就是为了找到南洛倾与秦御修的把柄,然后拿着他们两个人的把柄去主子跟前邀功。 这一次他们照看花溪不利,导致花溪身死。 这件事过不了几天就会传到摄政王的耳朵里。 以摄政王的爱女心切与脾气,指不定要如何发火。 到时候他们几个人回到药神谷,肯定是会被迁怒。 他能有什么办法?肯定是在这种时候找一张护身符。 要是能够找到南洛倾的把柄,那么他就可以以此来获得摄政王的信任。 这也是他为何耐着性子与一个***的大祁人说话的原因。 要不然他从来不会正眼看大祁的下等人。 「这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怎么不说是因为你们药神谷的原因才导致云太妃出事的?为什么什么脏水都往御王妃娘娘的身上泼,你这么说到底是有什么企图?」 有竹看出来他的目的,他不就是想要从他的嘴里得到御王妃娘娘的把柄么? 做梦! 他已经犯蠢过一次了,不可能再犯蠢第二次。 管事之前以为有竹是一个软柿子,不论是想要知道什么,都可以从有竹的口中得知。 但是这一次他意外的发现有竹聪明了一点。 竟然这么难从他的口中得到一点儿关于南洛倾与云太妃的消息。 他是一点儿都没有想到,他的嘴巴会如此的严。 「我能有什么企图?我这不是为了云太妃好么?我也不想看着云太妃白白的受人欺辱。」 「你怎么就笃定云太妃会受人欺辱呢?或许云太妃就是因为自己想东西想多了走火入魔才疯了呢?你不要在这儿瞎猜。」 管事深吸一口气,差点被他气晕过去。看書菈 「难道不是么?你敢说这件事和御王妃没有关系?我刚才可以看见御王妃与你一同离开。也就是说御王妃 见过云太妃。而且前不久云太妃与御王妃有矛盾的时候。好像是听到云太妃说,御王妃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这件事与御王妃有关系。你当想要隐瞒到什么时候?这种事情不应该早早的公之于众,不要让人被蒙蔽么?」 管事一口气说了许多,若是以前的有竹,听到这话肯定是受不住压力,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但他现在可没有那么好糊弄。 「你要是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御王妃娘娘。问他不是知道的更加详细么?你一个劲的问我,算什么君子行为?难道你是觉得在背后说人比较好?」 有竹现在越来越反感药神谷的人,不知道外面的人在吹捧什么。 个个都说药神谷的人是天底下最良善的。 但最良善的人却收着最贵的价钱。 普通人求医无门。 再加上花溪与花乘给他的印象极其的不好,他连带着觉得这个药神谷的管事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 整个药神谷可能就只剩下子阳君一个好人了。 管事被他几句话气得七窍生烟,抬起手就要动手,「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有竹倒是想跑,可这腿他着实是跑不动,就直接跌倒在地。 然后管事的手腕就被一只手握住,他扭头去看,想看看哪个不要命的多管闲事。 扭头一看,正是他一直在讨论的南洛倾。 南洛倾一只手扣住他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就直接在他的老脸上打了十几个巴掌。 这还不够,他直接上脚就直接一脚把他给踹飞了出去。 在地上拖行了好几丈才停了下来。 沄沄看得都想直接拍手了,手都已经抬起来了,但是还是控制住了。 毕竟娘娘这么高冷,她要是鼓掌的话,岂不是就没有那高冷的气质了? 沄沄学着南洛倾愣着一张脸,生人勿进的模样。 管事疼得吐了一口血出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南洛倾这么瘦弱的人竟然如此的有力气。 这两下差点要了他的命。 「你!」管事扭头又吐了一口血。 「你动手打人就是你的不对,你打人的时候可有想过你自己被打是什么滋味?这样的滋味可舒服?」 南洛倾活动了一下手腕,一步步的接近他。 他疼得在地上扭曲的爬行,但是爬了半天还是没有站起来。 而南洛倾已经到了他面前。 「你这种人,真的不打永远不会记住。」 第四百八十二章 找上门 南洛倾拽起管事的手,然后直接把他往地上砸。 动作朴实无华,但是听着那动静就知道疼得厉害。 就一下,他的脑袋就破了。 管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对着南洛倾破口大骂。 「你这个泼妇,你竟然敢打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看我不打死你。」管事依旧吵闹个不停。 「就你?你全身上下也就只有这张嘴硬了。」 南洛倾再次把他抓起来往地上砸,把他的脸都砸花了才放手。 「在你说本王妃的时候,多想想自己配不配。药神谷?药神谷很厉害么?你药神谷的主子本王妃都不看在眼里,你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想查本王妃先掂量掂量你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南洛倾来得路上把他的话听了个大概。 这是不仅想要引诱有竹把知道的实情说出来,还妄想把所有的罪名都往她的身上放。 她对这种人向来是不会心慈手软的。看書菈 打他没半条命都是给他面子的。 「滚回去和你主子说,不管是什么情况,本王妃都奉陪。」 南洛倾可受不了有人给她泼脏水,而且还是西凉的傻子。 之前花溪与花乘两个人她都不惯着,一个小小的管事,她怎么会放在眼里。 管事被打怕了,但又觉得下等人的大祁人眼神着实讨厌。 他威胁道:「你得罪了我们西凉的摄政王,以后有果子给你吃,你且等着。」 「我还怕你们不来呢。你们药神谷耀武扬威也不少年了,是时候换个主子了。」 南洛倾对药神谷同样是厌恶至极。 既然药神谷的人想要对付她,难道她不会对付药神谷的人么? 「就凭你?你一个人,你能是药神谷的对手?」管事捂着胸口笑。 南洛倾说话未免太自大了。 「那你等着看好了,半年之内,你的药神谷就是本王妃的东西。那个时候你该如何自处?你可不要像是一只过街老鼠一样躲了起来。你最好还可以像今天一样豪横。」 南洛倾从他身边经过,还不小心踩了他的手,这么一下,他的手应该是废了。 管事尖锐的叫声响起,「你竟然敢踩我,我的手要废了!」 南洛倾漫不经心的回头,「这是你的手啊?我还以为是哪一个畜牲呢。还有,你不是说你是神医么?你不是说你十分的厉害么?只要是你想要做得事情就没有做不好的。你不是说云太妃的疯病你也是有办法的么?你既然这么有办法,这么没有办法把自己的手给治好啊?所以你的医术是不是不行?」 她刚才也听见他说的要去给云太妃治疯病。 她其实早就知道,有很多人想要对付她,而最近云太妃又出了事儿,不少的人想要拿云太妃当做切口。 管事气得再次吐血,他今日以惨败收尾。 他踉踉跄跄的爬走,生怕南洛倾又追上来。 沄沄看着他的背影实在是忍不住的笑了。 「怎么那么像王八?」 「说他是王八还侮辱了王八这一个词。」 南洛倾让沄沄把有竹送回去。 有竹对南洛倾的愧意又深了几分。 「御王妃娘娘,如果你不在的话,我恐怕得被打死。」 「你又没有做错什么,错得是药神谷的人。他们嚣张跋扈,在大祁的国土上肆无忌惮的欺辱人。就算是换做别人,本王妃也是会动手。」 南洛倾倒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 有竹还是十分感激,「能够像娘娘这样 路见不平的人已经没有了。我还是十分感激娘娘出手。其实当时云太妃的确是问了我一些事情,凑巧我是知道一点那方面的事儿,就与云太妃提了一嘴。没有想到倒是引得娘娘碰见这么多的麻烦。 我要是知道这么说会给娘娘带来麻烦,我绝对不会这么说。我一定也不会和云太妃提起这件事。我与云太妃虽然是有一定的感情。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我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云太妃既然已经疯了,那就是她的命数,别人改变不了。我也不会一直纠结这件事。倒是御王妃娘娘这一次突然出手,可能会因为我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南洛倾听了半天,对于他说的许多话都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听到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她扭头看了他一眼。 「你难道是觉得本王妃惹上的麻烦是因为帮了你?」 有竹红着脸解释道:「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御王妃娘娘是因为被我牵扯进来才会如此的。」 南洛倾笑了笑,「那就是你想得太过于天真了。毕竟我们什么事情都不做的话,也阻止不了他们来找我们的麻烦。因为只要有利益,他们就不会停止这种行为。他们会前仆后继的来打压本王妃。这种事情发生的多了,本王妃也就了解了。」 有竹倒是没有想到她说得是这个意思。 仔细想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很多事情与御王妃娘娘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因为药神谷的人自己要找上门的。 就拿这件事情来说。 云太妃与药神谷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为什么要牵连在一起? 那的确就像是御王妃娘娘说得那样,麻烦是自己找上门的。 御王妃娘娘什么都没有做,就被他们盯上了。 有竹突然觉得头疼得很,之前是他想得太过于简单了,才会觉得所有人的心都是向善的。 其实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同,追求的利益也是不同。 「那么王妃娘娘这一路走来着实辛苦。」有竹不过是被云太妃咬了又差点被打,他就已经觉得烦躁不安。 更何况是御王妃娘娘呢? 这一路走来,又是遭受了多少的明枪暗箭? 南洛倾去了有竹的住处,帮他处理了伤口。 有竹是一个少年,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这种小伤我自己可以处理。」 「你自己也够不到伤口。」 南洛倾顺手帮他处理了伤口,一转身就看到药神谷的人找上门。 再看站在子阳君旁边的管事,她冷笑一声,告状倒是挺快的。 第四百八十三章 公道自在人心 有竹的腿好不容易包扎好,他还是从床上以扭曲的姿势蹦起来,挡在南洛倾与沄沄面前。 「元一大师,这件事是我引起的,如果药神谷的人要追究的话那还是追究我好了,与御王妃娘娘没有任何的关系。」 有竹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 这几天已经麻烦了南洛倾很多次,这一次可不能再让御王妃娘娘背锅了。 管事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现在还是可以看出来他那滑稽可笑的模样。 唯一露出来的一双眼里面蕴含着杀意。 「师伯,就是那个南洛倾打得我,你可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 他的身份比不上花溪与花乘,但是告状这种事情他倒是比谁都要驾轻就熟。 南洛倾倒是要看看他怎么做。 元一大师等人还没有开口,子阳君反手就是在他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你还真是天天在外面惹是生非。」 这一巴掌倒是直接把他给打懵了。 他刚才才被暴打了一顿,怎么就连师伯也这么打他? 他的脸本来就肿了,这么一下应该是肿得没有办法看了。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把我当傻子是不是?花溪与花乘的事情刚过去不久,你不给我消停一点,还在这儿惹是生非做什么?难道你是想要步上花溪他们的后程你才满意?」 子阳君已经为了花溪和花乘留下来的烂摊子头疼不已。 这个管事的还算是一群人里面有点脑子的,没有想到还是会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早就说过不要和南洛倾再有牵扯,偏偏不信邪,非要去和南洛倾争执。 要是打得过也就算了,根本就打不过,这不是丢人现眼是什么? 子阳君根本就不想承认他是药神谷的人。 管事捂住自己的脸,「师伯,是南洛倾说我们药神谷不好的,你不教训她,反而来打我做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怎么没有做错?你好端端的去招惹他做什么?听说你还说了有竹的腿的事儿,你这张嘴能不能消停一点儿?」 管事被所有的目光注视着,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 明明他是被打的那一个,为什么师伯都是向着南洛倾与有竹? 「师伯,是你没有弄清楚,我那是关心有竹的腿。我哪儿做错了?而打人的是南洛倾,你得为我讨回公道。」 管事气得已经完全想不清楚子阳君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但是他的目的一定要达成,要不然他咽不下这口气。 他可见不得南洛倾动了手却可以不用受到惩罚。 「那让有竹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子阳君被花溪和花乘的事情已经搞得心烦意乱。 现在药神谷和西凉的压力都到了他的身上。 他能怎么做?他本来就是一个只对治病救人感兴趣的这样一个人。 现在被迫要处理这么多的烂摊子。 他已经烦得不能再烦了,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来招惹南洛倾。 把还没有解决的事情变得愈发复杂。 俗话说得好,如果没有办法解决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而这个时候,管事在他的眼里就像是眼中钉肉中刺。 有竹这个时候自然是站出来证明南洛倾的无辜。 「几位大人请听我说,是我的腿伤了以后,管事的就拉着我问个不停。在吃期间就说了不少御王妃娘娘的坏话。我拿了御王妃娘娘的伤药,对御王妃娘娘是感激之前大于一切。自然是听不得有人这样 诋毁御王妃娘娘。就不小心与管事起了一点争执。 然后管事不乐意,就开始对我口出恶言。最后竟然要对我动手。我的腿伤严重,我没有办法,就只能躲避。可他是一个正常人,他要是打我的话,那我肯定是躲不掉的。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御王妃娘娘出现帮了我。为了阻止管事对我动手,御王妃娘娘还帮我打了他。这就是大家现在看到的情况。如果子阳君你要怪罪的话,那就把一切都怪在我的头上就好。这真的和御王妃娘娘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有竹生怕管事半路打断他所说的,于是他一口气就把自己要说的东西全都说了。 子阳君本来就相信南洛倾不是那种冲动的人,再听有竹这么说。 他心里的想法愈发的肯定。 「这件事就是你搞得鬼,你还有脸告状?」 子阳君平常没有教训花溪是顾及她的身份,而管事就是一个普通的身份,子阳君想教就加油,根本就不必看人的脸色。 管事正想要开口为自己辩驳,子阳君一个巴掌打过去,他彻底张不开口了。 「丢人现眼的货。」 子阳君也不想去追究他们之间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而争执起来。 想来也是一些小事。 元一大师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他不需要开口,子阳君都会把这儿的一切都处理好。 子阳君毕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他知道这儿是慈云寺,元一大师又是德高望重的人。 他也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儿,既得罪了南洛倾又得罪了元一大师。 而且明显这件事就是那管事挑事儿。 人家有竹的腿伤了,人家元一大师还没有开始发话,他一个外人紧张什么? 「师伯,你这样未免也太不公平了,我之所以关心有竹的腿,还不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十分的蹊跷,就是……」 「啪。」 不等他开口,子阳君又送了他一巴掌。 「这件事不准再提,你要是再提的话,那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子阳君还是那句话,他都已经烦得很了,为什么管事还有拿这种小事来找他的麻烦? 管事的脸已经疼得麻木了,他双手把自己的脸捂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子阳君走到南洛倾面前道歉:「这件事你不要往心里去,虽然这么说对你来说不太公平,但是药神谷这边的事儿我会处理好。」 「子阳君英明,不会允许自己的手下做丧心病狂的事情就已经很厉害了。」 南洛倾对人不对事。 第四百八十四章 善意的提醒 「其实花溪的事情我也应该与你说一声抱歉。我不知道他们师兄妹竟然这么的疯狂,竟然连圣药都拿出来了。还好那药没有下在你的身上,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我要如何面对你。」 子阳君的愧疚是真心实意的。 但是他见花溪与花乘做出那么荒唐的事情来就已经气到了极点。 但是听到他们这么做其实不是放在自己的身上,而是要放在南洛倾的身上。 只不过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最后阴差阳错的,最后自作自受了。 事情到此他已经觉得很离谱了,没想到还有更离谱的。 花乘受不了花溪对他的压迫,他索性把花溪给弄死,也算是报了这么多年的仇。 留下子阳君一个人面对着他们的烂摊子。 子阳君也是人不是神,既然他们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对他们客气。 管事又与南洛倾起了冲突,这一次他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不再听他的借口,尽快解决这件事。 「花溪与花乘的事儿让子阳君憔悴了不少。」 「其实我是替他们与你道歉的。」子阳君对医术好的人的态度会不由自主的变好。 「子阳君又没有做错什么东西,为什么要与我道歉?若是说道歉的话,那也得是与花溪亲近的人道歉才是。」 南洛倾理了理衣裳,又用帕子擦干净手,她要接受的道歉必须是西凉的摄政王来道,让子阳君来道歉算什么? 就花溪做的那些事,让摄政王来道歉个十来回也是应该的。 子阳君倒是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好,那这件事就这么暂且搁置,今日我们就得动身离开大祁,去往西凉。下次见面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子阳君也是本王妃在这儿认识的药神谷的唯一一个好友,你突然离开,倒是有几分不舍。倒是花溪和花乘的事情让你困扰了。」 南洛倾对花溪和花乘的死没有什么感觉,毕竟这两人坏事做尽,这样的结局就是他们咎由自取。 怨不得任何人。 毕竟子阳君一开始就和他们说得一清二楚,不要再和他们在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纠缠。 但是花溪咽不下这口气,非要拿着这件事不放,导致了这个结局。 先是清白不在,又被这么多人看了笑话。 本以为还可以留下一条性命来,却因为这件事反而惹了花乘。 花乘想到这么多年被花溪压迫的日子,他也不想回去西凉以后继续受折磨。 反正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受折磨,为什么不直截了当一点? 花乘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系以后,他就带着花溪跳崖。 带着花溪一起共赴黄泉,也让花家人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他做出的事情就是让花家人都无比后悔的事儿。 「他们咎由自取的。」子阳君恨不得南洛倾是他师门的人,也不要像花溪与花乘这样的烂人。 管事捂着脸,瞪大双眼看着南洛倾与子阳君相谈甚欢。 他气得恨不得直接一头撞死。 子阳君怎么可以和药神谷的人聊得这么开心?是根本就不把药神谷的荣辱放在眼里么? 他气不过的想要冲上前去,但是一想到自己疼痛非常的脸就有些受不住,也就犹豫了一瞬。 犹豫完以后他还是觉得这件事得和子阳君说清楚,不能被南洛倾这个女人所蒙蔽。 「师伯,你可别信她的话,她刚才打我的时候,还边打边说我们药神谷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说我们药神谷的人大多是沽名钓誉的。师伯你是最看重名声的人, 你听她这么说,难道你还可以忍得了么?」 管事对南洛倾恨之入骨,但他自己是没有办法对南洛倾怎么样的,就只能借助子阳君的手。 子阳君还没有说话,就先抬起手打了他一巴掌,「人家御王妃娘娘有说错什么东西么?你还在这儿挑拨离间什么?」 南洛倾听到管事说话的时候皱起了眉头,想着这个人不愧是药神谷的。 难道说药神谷的人个个都有阴魂不散的特质? 花溪,花乘是这样,连带着管事也是这样? 就在她期待子阳君会什么反应的时候,那一巴掌就直接结实的落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本来已经很肿了,这么一下下来更加的肿。 管事的眼睛都带着几分血色。 「师伯,你怎么可以胳膊肘往外拐?你这么说岂不是太伤人心了。到底我是药神谷的弟子,还是这个女人是药神谷的弟子?」ap. 管事实在是没有办法理解子阳君的做法。 「难道御王妃娘娘有什么地方说错了么?药神谷年轻一辈的你们,哪个是可以担大任的?就连医术最好的花乘就连简单的病都治不了,难道不是上不得台面?我是真不知道你们的师父天天在教你们什么东西。如果药神谷以后都是让你们这样的人来接手的话,说你们上不得台面都算是好的。 难道那日你没有看见御王妃娘娘接诊人时的情况?一天之内可以接诊上千人,而且没有一个出错的。其中还有不少的疑难杂症,她通通都可以处理。你们扪心自问,你们自己可以处理么? 再说到沽名钓誉这件事上,难道不是么?你们拿着这么好的名声与资源,你们做出了什么成绩?又造福了什么百姓?难道不是沽名钓誉?我倒是觉得御王妃娘娘骂得轻了。你们就是一群什么都不是的废物。」 说完这一段话,子阳君也激动的身子微微颤抖。 都怪他当初因为与药神谷的理念不合所以跑了出来,在大祁就已经一心醉心于医术的研究。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他才意识到药神谷一代不如一代。 如今就连最基本的医术都没有传承下来。他们满脑子想得都是怎么凌驾于人之上,如何霸凌他人。 子阳君深深的闭上眼,这一段时间过去就过去了,这世上就没有后悔药。 他要回药神谷看看,他们到底把谷内搞得是什么样的乌烟瘴气。 他必须得改改药神谷的风气,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豁出去他的性命。 第四百八十五章 此去经年 管事愕然的盯着子阳君,他以为……他以为子阳君与药神谷的人一样是极其的护短。 向来是只会护着自己人,而不会站在道理那一边。 但是这个习惯竟然在子阳君的身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他不仅没有向着自己人,竟然还向着大祁的人。 难道子阳君已经叛变了不成?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是愕然的。 子阳君抱歉的对着他们笑了笑,「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有竹师兄的腿伤我会处理,医药费我们也包了。」 元一大师这才慢悠悠的开口。 「其实没什么,说开了就好了。子阳君这一去可得一路顺风。」 「元一大师,后会有期。」 子阳君与众人一一道别就要离开,南洛倾喊住他,「子阳君要回去了,本王妃也有一些好要和你说。不过是要单独说才可以。」 「自然。」子阳君对南洛倾的印象极好。 不仅是因为她的医术高超他十分敬重,还因为她的许多理念都是子阳君所追求的。 他觉得他与南洛倾是志同道合的两个人。 走到角落处,南洛倾给了子阳君一个丹药和一个信物。 「这个信物是我和元一大师求来的。到时候你若是走投无路的话,可以向慈云寺的人寻求帮助,他们会帮你。除此之外,还有这药丸,若是中毒可以尽快解毒。或许能在危机的时候救你一命。」 南洛倾把这两样东西递了出去。 子阳君没有拿,听这话说得……难道他会有什么不测么? 可御王妃是否担心的太过了? 他并不觉得自己会碰见什么不测,毕竟以他的地位和能力,能让他不测的人不多。 「御王妃娘娘是觉得我会碰见危险?」子阳君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变得温柔了几分。 他又怎么会碰到危险?肯定是御王妃娘娘多虑了。 「就这段时间在大祁碰见的事儿,对子阳君来说十分的不公平。又因为你向着本王妃,到时候西凉的人追究起来的话,恐怕子阳君你会有危险。本王妃这么做不过是给你一个保险罢了,免得到时候子阳君真的碰见了什么不测。」 南洛倾也是看在两人志趣相投的份上才会搭把手。 而且子阳君心怀天下,要是真的被歹人所害,那也太可惜了。 对百姓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御王妃娘娘是觉得我会在什么地方碰见危险?」子阳君对人情世故不是那么精通,不理解她所说的危险是什么意思。 「听说西凉的摄政王是一个暴虐之人,在他手底下无辜枉死的人只多不少,子阳君心地纯良,若是碰上他恐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处。」 南洛倾这么说已经算是委婉的。 据她所知,西凉的摄政王杀人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他也从来不会和世人解释过多,做了就是做了。 许多人对他的做法极其的反感,但是没有办法,因为摄政王已经把握了全部的权利。 就算是有人想要反抗,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被五马分尸了。 花溪是他的女儿,还极其的受宠。 花溪死了,保不齐摄政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子阳君又在这种时候回了西凉,那不就是正巧撞在了枪口上么? 南洛倾不可能跟着他去西凉,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给他一点保命的机会。 「御王妃娘娘说得有理,但我还是不会这么做。毕竟我从小就是跟着师父长大,我一直把药神谷当做我的毕生梦想。要是药神谷覆灭了, 那我就和药神谷一起覆灭。 摄政王是我的王,他要我做什么,那么我也会做什么。」 总而言之,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不会反抗,只会欣然接受。 南洛倾把东西收了回去。 「所以,子阳君是认为无论如何,是什么样的情况你都可以接受。」 「多谢御王妃娘娘的提醒,但是事已至此,我只能接受。」 子阳君潇洒一笑,显然没有把她的话真的放在心上。 毕竟一个是他费了一辈子心血的师门,一个是自己的国度。 不论是哪一个都不可能会背叛他。 「是,不论结果是什么样的,我都可以接受。不过还是多谢御王妃娘娘的提醒,你的提醒我会放在心上。」 子阳君虽这么说,但还是依旧坚持己见。 等子阳君离开了,沄沄才走上前来。 「娘娘这不是吃力不讨好么?娘娘与他说,他的师门有问题,又说摄政王可能会害他的性命,他自然是不会信的。」 沄沄也是南洛倾所培养的心腹,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避着沄沄。 她听到了以后就好一阵感慨。 南洛倾眼中倒是有几分悲戚,「这只能说是各自的命运。只盼着子阳君所想得都是真的。他这一趟去会平安无事。」 「娘娘是觉得摄政王与药神谷的人会对他动手?可明明他是药神谷的元老,既然是元老,那就不会太容易就受到伤害。」看書菈 沄沄是想这么表达,但是说了一通以后又觉得这么说其实不算是太过于准确。 南洛倾一下就听懂了她的意思,「你是说对于子阳君来说,以他现在的地位与身份,几乎没有什么人会对他不利。如果有人对他不利,他也可以非常轻松的处理,是么?」 沄沄开心的点头,「对,娘娘还真是冰雪聪明,奴婢说得这么绕,娘娘都可以听懂。」 「可人在权势之中,半点不由人。若是触碰到了核心的利益,那么谁都可以放弃,即便是子阳君。」 在权利的纷争之中周旋了这么久,这些已经看得十分透彻。 「那么子阳君这么一去岂不是凶多吉少?」沄沄倒是被子阳君的态度所折服。 毕竟子阳君能不袒护药神谷的人就已经很厉害了。 刚才那药神谷的管事挑事,子阳君二话不说就站在娘娘这儿。 这可是十分难得的。 要是其他人的话,肯定是二话不说的袒护自己的人,不管道理是什么样的,反正就是先袒护自己人是没错的。 「可他自己愿意。」南洛倾已经提醒过了,是他自己拒绝的。 第四百八十六章 游玩 沄沄赞同的点头,「的确是如此,既然子阳君都拒绝了,那么以后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也是他自己承担,娘娘已经仁至义尽。」 「回吧。」南洛倾看了有竹一眼就离开了。 回上京的路上十分的平顺,因没了原主的魂魄,南洛倾的神情也显得格外的轻松。 秦御修的情绪被她说感染,提出要不要游街。 南洛倾掀开帘子看了两眼,四周都是人,要是游街可并不畅快。 「不了,王爷还是继续处理公文,游街等以后机会合适的时候再说。」 秦御修跟着她在慈云寺好几天,公文已经堆积的和山一样高了。 他若是再不处理的话,朝堂可能就得乱套。 游街什么的倒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儿,还是他处理公文更加要紧一点。 秦御修在公文上批注完最后一个字,把公文推到一旁,将南洛倾圈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南洛倾往后靠,脊背马车壁,略带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这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要在大路上也翻云覆雨么? 两人在慈云寺里已经过了没羞没躁的好几日,哪儿还能在马车上又折腾? 「既然喜欢出去看看,那就不要考虑那么多,我带你出去。」 秦御修在她耳边丢下一句话。 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秦御修给抱了出去,抱了出去以后,他就直接翻身上马,而南洛倾倒在他的怀中。 「这么多人,你骑马可不危险了。」 骑马的速度很快,南洛倾一开口嘴里便被灌进去一大口风,而且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都被稀释在风中。 即便只有只言片语传到秦御修的耳朵里,他还是明白了南洛倾的意思。 「别怕,本王的骑术天下第一。」 他小的时候在马背上的时间比在床上的时间都都多。 马是上好的汗血宝马,在路上疾驰的身影令人瞩目。 秦御修的骑术比南洛倾想象中的还要好得多,在大路上疾驰都没有任何触碰到别人的危险。 南洛倾从一开始的紧张到逐渐的放松。 在大街上纵马的确是有那么一番别样的滋味。 秦御修一路骑着骏马出城,打算带她去郊外逛一逛。 骏马的速度忽快忽慢,南洛倾吓得直接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秦御修笑得胸腔都发出微微的颤抖,「这就怕了?」 「我骑术一般,王爷这么吓谁受得住?」 若是与其他人比,南洛倾自认为自己的骑术是很不错的,但是与秦御修相比,那么她的骑术就是小儿科。 既是小儿科的骑术,哪儿敢在秦御修的面前舞刀弄枪。 「那你可得瞧好了。」秦御修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故意做出一些高难度的动作来。 路上的行人早就在安风的组织下避开了。 百姓们远远的看着,都好奇起来这一对神仙璧人是谁。 失魂落魄的宋玉绻从酒楼里出来,身上都是暧昧的痕迹,她扯了扯外套,走路都有些走不稳。 那几个大人个个都不好伺候,折腾起来人没完没了。 宋玉绻好几次都觉得自己要差点活不下去了。 好在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她才熬到了现在。 张大人等人或许是不想真的闹出人命来,说是玩归玩,还是不要玩得太过分了一点,要不然闹大了可不太好了。 这才肯放了她。 宋玉绻恶心死这些老男人,但是面上是一点儿都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她已经答应了魏琪要帮他把所有的合作谈下来。 直到可以走得时候,宋玉绻才觉得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个张大人的手又伸了过来,要和她来个深吻才可以让她离开。 宋玉绻恶心得不行,脸上终于露出了嫌弃的神情。 那个张大人二话不说就在她的脸上打了一巴掌,说她就是一个臭***,在这儿清高什么? 这么一下倒是惹了那些大人们的不快。 她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被那些人教训了一顿,她觉得无比的屈辱,就是连眼泪都不能落下来。 等又折腾了半响,宋玉绻这才把人给放了。 宋玉绻二话不说就跑了出来,这个时候她可以哭了,但是盯着天,怎么都哭不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为什么这么的可悲。 明明只是想要得到魏琪的爱,可为什么谁得爱都得不到? 她走路太急,不小心磕到了自己的手,手背上有一道小小的伤疤,她不由的恍惚的想起那伤疤是从何而来。 是三年前爬树救猫的时候不小心摔伤的。 当时流了不少的血,看着倒是吓人得很,其实不算是太严重。 秦御修知道了以后,倒是十分的紧张,先是喊了太医来诊治。 硬是让太医治了半天,给了不少的药,才让人走。 宋玉绻笑秦御修太过于紧张,其实就是一点儿无关紧要的伤口,他那么紧张做什么? 秦御修只说不想让她受到一点儿的伤害,以后猫丢了就丢了,没有必要爬到树上去。看書菈 要不然也是得不偿失。 宋玉绻倒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不仅是没有把话放在心上,就连秦御修对她的好,她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她但是心里想得都是远在西凉的三皇子。 即便秦御修对她特别的好,而且是好到所有人都会羡慕的那种。 她也从来不会正眼看这个好一秒。 因为她的心里已经有人了,住不下其他人。 可为什么这个时候她突然仔细的回忆起秦御修曾经对她的好。 离开了秦御修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感受过有人对她的一瞬间的温暖。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挺想回去感受一下,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到底是什么感觉。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就算是她现在把自己的肠子给毁青了,也回不到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想着自己以后的路。 其实更多的时间,她想得是自己与秦御修的点点滴滴。 她觉得自己喜欢的是魏琪,但是脑海之中总是不由自主的开始想秦御修。 她越是想要停止,就越是没有办法停止这种情况。 第四百八十七章 惊马 宋玉绻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或许她的心意已经在瞧瞧改变。 在与秦御修相处的那么多年里,她其实已经被秦御修无微不至的关怀所打动。 只不过以前年轻的她不知道这些事情意味着什么。 如今回味起来才知道曾经的自己错失的是什么东西。 她一边痛苦又一边茫然的往前走,突然就看到一匹马呼啸而过。 她像是有感应一般往马上看去,看到的竟然是秦御修与南洛倾两个人。 两个人在马上有说有笑还旁若无人的调笑。 而此刻的她被承托得特别像是一个小丑。 凭什么?凭什么她想要的东西南洛倾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获得? 秦御修连见都不愿意见她一面,却愿意花这么多的时间陪着南洛倾疯玩? 就连以前的她都没有得到过这么好的对待。 再看看两个人脸上幸福洋溢的笑意,她觉得自己的眼睛疼得不行。 好像是有眼泪流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是仅凭着自己的意志力,就追着秦御修的骏马而去。 明明知道她的两条腿肯定是比不上秦御修的骏马,但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往前冲。 有几个看热闹的人瞧见宋玉绻这幅模样,都笑她和个疯子一样。 「你们快看那么疯子,怎么去追一匹马?」 「指不定是御王殿下的爱慕者吧,这种事情十分的常见,喜欢御王殿下的人可不少,难道能在大街上看到御王殿下。」 「听说御王殿下的腿疾已经好了,这可真罕见。就连那么多年的腿疾都可以治好。」 「我记得御王殿下一直是我们的战神,既是我们的战神,等御王殿下的腿好了以后,肯定是可以造福一方百姓的。」 「那不就是说明御王殿下可以继续保护我们的安危么?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这几年打仗节节败退。根本不是西凉楚国他们的对手。记得以前御王殿下还没有受伤的时候,其他的邻国都不敢随便欺负我们。以后我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你们快看,那么疯女人还在追,她这个样子怎么和御王妃娘娘比?难道她没有发现自己在御王妃娘娘面前就像是一个小丑么?而且还是特别丑特别丑的那种!」 「可不是么?像御王妃娘娘那样天仙一样的人物,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比得。再说,你那那个乞丐一样的女人与我们的娘娘比,那不是拉低我们娘娘的档次么?难道我们娘娘只能和这样的人比?」 「行行行,我说错了行了吧?御王妃娘娘可不是谁都可以比的。我们是有自知之明,但是不代表别人也会有自知之明。」 宋玉绻把这些话都听到心里,她一边跑一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她……什么时候就成了一个疯女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连与南洛倾比较的资格都没有?难道南洛倾就真的那么厉害? 宋玉绻顾不了那么多,她一个劲的往前跑。 为了见秦御修她付出了那么多,又吃了那么多苦。 好不容易在路上碰见他,她又怎么肯错事这一次机会? 这一次她一定会把秦御修给拦下来,然后好好的询问一番,到底是为什么不愿意见她? 难道她处处比不上南洛倾么? 难道那么多年的感情都是假的么? 她还救了秦御修的性命,难道救命之人他全都不记得了么? 她心里有特别多的疑问,那些疑问让她一个劲的往前跑。 即便是路上撞到了不少的人,她还是不管不顾的往前冲。 路上,有一个马车冲了过来,就直接撞上了她。 眼看着宋玉绻就要被压成肉饼了,马车里的人跳出来拉住了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宋玉绻的性命。 宋玉绻也因为这么一幢直接跌倒在地,茫然的看着马车里走出来的人。 褚瀛恨不得直接打宋玉绻一顿,这人是个疯子么?为什么这么的不听劝? 好好的在酒楼外面等着就是了,为什么非要跑到路中间来。ap. 就算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都知道不能随便在路上乱跑。 难道宋玉绻连一个孩子都比不过? 宋玉绻见自己没有事儿,她这才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刚才差一点就没有命了。 她要是没有命的话,岂不是很多事情都做不成? 褚瀛盯着她看,见她竟然还在发呆,他更是生气,直接跳下马车。 「你疯了?你绝对是疯了!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如果刚才这这儿的不是我的话,你知不知道你会怎么样?」 褚瀛直接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祖母的命可还挂在宋玉绻的身上,只有宋玉绻完成了任务,魏琪才会把药给他。 宋玉绻若是死了,岂不是任务就一定不会完成了? 褚瀛一想就无比的后怕,还有他行动力更快一点才没有出一点儿的差错。 宋玉绻没有反应,就这么直接在地上倒着。 也不知道她自己在想什么东西,突然又站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往秦御修离开的方向跑。 她即便知道自己的速度肯定是追不上一匹骏马,但是她还是往那个方向一个劲的冲。 褚瀛还有一肚子的话要和她说,但是她不仅没有反应,还又跑了。 在人潮汹涌的地方,她要是胡乱的跑,对谁都没有好处。 要是再出现一个和刚才一样场景的事情该怎么办? 褚瀛骂了两句就把宋玉绻给抓了回来,并且把她直接塞到了马车里面去。 宋玉绻厌烦他的举动,「放我下去!你把我困在这个地方做什么?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你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好不容易见秦御修一次,要是错过了这一次见秦御修的机会,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在什么时候。 魏琪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是再继续拖下去的话,什么时候才可以完成。 毕竟委屈见她迟迟不完成任务,是会继续让她去陪那些恶心的老男人。 褚瀛再次把她抓了回来。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三皇子让我把你带回去。」 第四百八十八章 利用 宋玉绻只有听到魏琪的名字才逐渐冷静了一点。 「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是你为什么在这里才是。你疯了吗?你在大马路上跑什么?你还不怕死是不是?我真是没有见过你这幅模样。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褚瀛不喜欢她是直接写在脸上。ap. 如果可以的话,她是更加愿意与南洛倾那样聪明睿智的姑娘相处。 但是没有办法,他不能完全不管他祖母的病。 他只能一边忍着恶心,一边再继续与宋玉绻相处。 他倒是要看看宋玉绻在搞什么花样。 「***什么去了?不是魏琪让你来得么?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他难道没有和你说清楚?」 宋玉绻含笑看着他,但是那笑褚瀛觉得瘆人得很。 虽然他以前就知道宋玉绻是一个特别装的人,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想要知道宋玉绻的心里在想什么东西,就得把她的心给掰开十几层才可以看清楚。 这一次宋玉绻这么问,他怎么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毕竟他不是宋玉绻心里的蛔虫。 「我……你这么问***什么?我又没有惹你。那天你被三皇子接走以后就没有回来。我又不是你的心上人,难不成我还一直盯着你去哪儿了吗?你也是一个大人了,总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去哪儿了。还有,三皇子是你的主子,难不成他也会害你么?」 褚瀛被宋玉绻阴阳了以后,他也忍不住开口就说了一通。 这件事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宋玉绻可别想把脏水泼到他的身上。 宋玉绻对褚瀛的性子也是十分的了解,知道他这个人对自己的印象不好,既然是印象不好,就自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期待能从褚瀛的嘴巴里面听到什么好话。 「你看我身上的伤痕。」 宋玉绻就直接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 褚瀛可见不得这种东西,「你干什么?你给我看这种东西做什么?」 「你不想看看么?」宋玉绻早就没所谓了。 反正被一个人玩是玩,被两个人玩难道不是玩么? 被一个男人看是看,难道被两个男人看不是看了么? 她对自己的这幅身子早就没有什么想法了。 就算褚瀛与宋玉绻斗嘴已经习惯了,但是不代表他真的受得了发疯的宋玉绻。 他立马伸手就把宋玉绻的手给按住,不准她继续下一步。 「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已经疯成了这幅模样,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就像是一个随便的青楼女。」 以前褚瀛只不过是觉得宋玉绻装了一点。 现在他发现宋玉绻不仅是装,还***得很。 女孩子的身体是可以随随便便给别人看的么? 他反正是还没有成婚,他可不想去看这种东西,把自己的一世英名给毁了。 宋玉绻依旧抬头看她,眼里闪着泪光,「行,你不看是吧,那我和你说发生了什么。三皇子把我带到住处去,我还以为他责怪我任务做得不好。 其实这么长时间没有把秦御修拿下是我没有想到的。三皇子怪罪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是三皇子不仅没有怪罪我,还要了我,他还说对我是真心的。」 褚瀛听到这儿眉头就直接皱了起来。 这事情的发展是他完全没有想过的。 那三皇子明显就是一个醉心于权势的人,他不会对一个人真的动情。 他作为男人还是十分了解男人的。 但是宋玉绻要是愿意的话, 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宋玉绻为了得到魏琪的爱等了这么多年,应该是如愿以偿了。 只不过宋玉绻现在这幅发疯的状态一点儿都不像是如愿以偿的模样。 倒像是被刺激的。 但是三皇子在的时候,宋玉绻怎么可能会被刺激? 要是会刺激的话也是早就刺激了吧,也不会等到今日。 「然后?然后你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可是这也不太正常啊。」褚瀛上上下下的看了她好几眼。 不论是怎么想都想不通。 不仅是想不通,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既然是被喜欢的人给宠幸了,怎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就在褚瀛摸着下巴思考宋玉绻与魏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宋玉绻突然站起来,拉着他的衣裳,一副要掐死他的模样。 「你是不是知道她的身边有不少的女人?你是不是知道她的身边养了非常多的环肥燕瘦?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一些告诉我?」 宋玉绻的眼神恨不得直接把褚瀛给吞了。 褚瀛觉得她的说法实在是太过于无厘头,他一点儿都听不懂,而且也不想听懂。 宋玉绻这么一个女人根本就不是褚瀛一个男人的对手。 褚瀛稍稍用力就可以把她给甩开。 如果是对待其他女人的话,他肯定是十分的客气和温柔。 但是这件事是宋玉绻的事儿,那么他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褚瀛一用力,就直接把宋玉绻给推到地上了。 宋玉绻疼得一时之间根本就爬不起来。 「你想要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招你惹你了?你如果真的是被三皇子给针对了,那你就去找她,找我做什么?整件事情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我怎么给你负责?」 褚瀛突然开始后悔刚才就不应该救她,就应该让她烂在那儿。 谁爱救谁就烂在那儿吧。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知道要感恩的。 比如说宋玉绻就不懂什么东西是感恩。 宋玉绻自然知道这件事和褚瀛没有关系,但是她只会迁怒到褚瀛身上。 「他身边有那么多的女人,倒是说只爱我一个。呵,多么可笑?你说,是不是很可笑?但是我还是不信他对我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当我看到那些女人的时候我就在想,三皇子是不是有苦衷才会这样?后来我才知道,我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她们所有人都知道三皇子不喜欢我,她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去达成目的的工具。 不管是陪在秦御修的身边,还是去陪在什么老男人的身边。他对我没有任何的感情。」 第四百八十九章 发疯 褚瀛还以为这一次宋玉绻又要说什么怼天怼地的绿茶语录。 说三皇子的这句话倒是让他十分惊讶。 即便只是与宋玉绻相处了不算是长的时间,他也可以看得出来宋玉绻对魏琪的情根深种。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像宋玉绻这种只顾着自己的人竟然有朝一日能把自己的心给别人。 她为了魏琪能在秦御修身边潜伏三年,所有魏琪需要达成的目的宋玉绻都可以出手。 虽说这种感情对于薄情的褚瀛来说根本无法理解,但他还是处于观望的状态。 反正宋玉绻自己喜欢就好。 只要她喜欢,那就去做好了。 只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一件事就是,宋玉绻竟然没有那么的恋爱脑,她终于开始反思魏琪对她的所作所为。 其实这件事发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不过最近的宋玉绻才发现罢了。 看着宋玉绻哭得那么难过,褚瀛也生不出什么开心的情绪来,但是他却是无比的烦躁,只想着宋玉绻什么时候能不哭了。 这么哭哭啼啼的听着着实难受。 「行了,别哭了,不就是魏琪不喜欢你么?他不喜欢你不能换个人喜欢?你就这么贱,一定要喜欢他?」 发现喜欢的人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就赶紧换一个人喜欢。. 这不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么?怎么到了宋玉绻这里就要死要活一样? 这句话一出口,宋玉绻倒是真的不哭了,就是看着褚瀛的目光恨不得直接把她给杀了。 这说得是什么话? 到底懂不懂得安慰人?要是不懂得安慰人就赶紧滚! 褚瀛也不是吃素的,被她这么盯着,反而瞪大自己的双眼盯了回去。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要比谁的眼睛大是吧?我觉得我的眼睛比你大了不少。你这么看我一点儿用都没有。」 宋玉绻深吸一口气才忍住自己的怒火。 「那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我被三皇子送到了其他男人的床上,可见他所说的那些爱我通通都是假的。没有一个字是真的,没有。」 宋玉绻还沉浸在自己被欺骗了多年的情绪之中。 褚瀛咬了一口果子,不耐烦道:「然后呢?以你的性格不会什么都不做吧?」 大多人见宋玉绻都觉得她是单纯无害的小白花。 但是褚瀛这人没什么厉害的本事,就是走南闯北多了,看人的本事特别的厉害。 他觉得宋玉绻这人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她可不是那种乖乖的受委屈的性子。 谁让她受委屈,她就会千百倍的报复回去。 这也是褚瀛十分不喜她的一点。 这女孩子的心思太深,与她相处还得防着她,生怕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就被她背后捅了一刀。 宋玉绻又是深深的看了褚瀛一眼,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总是可以猜到她在做什么。 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是一点儿都不好。 「还能是做什么?自然是把那些嚼舌根的女人都给杀了。具体杀了多少人我已经不记得了,反正整个园子都被血液给染红。」 宋玉绻说这话的时候倒有那么几分可惜。 可惜折磨人的时间不算长,没有把心中的全部情绪都报复出去。 褚瀛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往后坐了几步,不敢置信的问道。 「什么东西?你把谁给杀了?」 褚瀛已经震惊的开始怀疑这一切了,怎么听起来如此的疯狂? 「你这么惊讶做什么?不过是杀了几 个喜欢背后嚼舌根的臭虫罢了,怎么?你很可怜她们?」 宋玉绻的脸上带着几分杀意。 「我不认识她们,我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可怜旁人。只不过我好奇得是,魏琪那样的人会同意你这么做?」 褚瀛与魏琪了解的不深,但是他知道那些女人既然是养在后宅,那肯定是有用的。 比如说用来解闷,或者是打点上下。 花了这么多的心思,怎么可能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我做事为什么需要他同意?做了就是做了。」宋玉绻突然瘆人的笑了一下,「你知道当时那些女人是什么反应么?每个人都求我放了她们,可是我为什么要放过她们?我放过她们的话,谁放过我啊。」 褚瀛整个眉头都皱起来,「然后呢?魏琪碰见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生气?你是怎么把他给哄好的?」 「哪儿需要什么哄不哄的?在这种紧要的关头,你觉得三皇子会要我的命么?如果他要了我的命,谁去帮他做那么多事儿?谁又帮他拿下秦御修?」 宋玉绻之所以敢如此嚣张的血洗偏院,也是有底气在身上的。 褚瀛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宋玉绻不仅疯疯癫癫的,还疯得十分的有理智。 「那你以为不能当街追人,你追上秦御修之后你想说什么?而且南洛倾还在,你想与她正面的争执?」 先不说宋玉绻能不能骂得过南洛倾,这秦御修还在呢,宋玉绻在做什么梦? 就看秦御修与南洛倾那两人恩爱的模样,秦御修怎么可能会向着宋玉绻? 「你这么说是觉得御王心里已经没有我了?那怎么可能?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宋玉绻变得激动起来,歇斯底里的冲着褚瀛叫嚣。 褚瀛再次往后退了好几步,他是真的受不了宋玉绻这情绪不稳定的模样,一会儿去追马,一会儿又杀了一堆人,现在竟然还要死要活的。 褚瀛烦躁的抹了一把脸,「我又不是秦御修,你这么问我,我去问谁?你要是可以的话,那你就去问秦御修,反正与我是没有任何的干系。」 宋玉绻沉默的坐下,又哭又笑,「我会让他心里重新爱上我的。现在的他不过是被南洛倾所迷惑罢了。等时间长了,她自然会发现我才是那个最好的人。」 褚瀛烦躁的不停扇着扇子,他倒是有许多话要说,只不过这个时候他要是再开口说的话,无异于火山浇油。 到时候宋玉绻愈发的疯,到底是谁来收拾残局? 第四百九十章 真正的心意 褚瀛不由的在心底嘀咕,秦御修如果是一个正常人的话,又怎么会看得上宋玉绻这个疯子呢? 虽说他只与南洛倾接触了短短的一段时间。 但是至少证明南洛倾的性子是极好的,脑子也是极好的。 如果他是秦御修的话,肯定选南洛倾不会选宋玉绻。 也不知道宋玉绻哪儿来得这么大的自信。 难道就凭着那曾经么?谁还没有个曾经?可曾经有什么用? 如果曾经有用的话,宋玉绻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吧? 一时间,褚瀛的心里面想了不少东西。大致都是对宋玉绻的贬低。 毕竟宋玉绻这个女人实在是,越是相处越是窒息。 刚才看她追马倒是挺心疼的,当然这个心疼也知存在了一瞬。 了解了她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他觉得宋玉绻这般都是自找的,没有什么好心疼的。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在心里偷偷的骂我?」 宋玉绻等了半天没有等到褚瀛的回话,她的心情变得更加的暴躁起来。 褚瀛的心事被发现,他赶紧打开扇子捂住半张脸。 「怎么会?我哪儿有骂你的意思?我这不是认真的思考你说得话么?我就是有些听不懂你的意思。你说你一定要得到秦御修的心,但是你喜欢的不是三皇子么?」 女人难道就这么善变? 「你别管我太多的事儿。」宋玉绻脸色倒是变得难看起来,他现在也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喜欢的是谁。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三皇子。 而且她也愿意为了三皇子做许多的事情。 可事到如今她才发现自己的心未必是这样想的。 因为她现在总是是不是的会想秦御修来。 如果不是喜欢,那么这是什么样的感情? 褚瀛好不容易嗅到一点儿正常的八卦又怎么可能会放过? 「等等,你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喜欢还是不喜欢?我看你倒是挺喜欢的。毕竟你愿意去追秦御修的马,却不见得你要去追三皇子的马。这里面的感情,难道你还看不清楚么?」 褚瀛觉得宋玉绻其实是在自欺欺人。 她自以为自己喜欢的是魏琪,但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可能是从很多年以前,在与秦御修朝夕相处的时间里已经对秦御修情根深种。 或者是在魏琪那儿受了委屈,有了对比以后,她愈发的觉得秦御修对她是真的好,而三皇子对她只有利用。看書菈 亦或是她看见秦御修对南洛倾温柔缱绻的模样刺激到了她。 她想着曾经的这些好对于她来说是唾手可得的。 如今这一切都已经不是她的了。 她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落差。 那能怎么办?只能把失去的东西全都夺回来。 而她把这样的占有欲当做喜欢。 宋玉绻的眉头微微的皱起,她到底喜欢的是什么? 她喜欢秦御修么?她对秦御修只有利用,而且从头到尾的利用。 「你别胡言乱语。」 「你还不承认了?那好,我这样问你。你看着秦御修与南洛倾在一起的甜蜜模样心里更加不舒服,还是看着三皇子与那些院子里养鱼得莺莺燕燕在一起更加的不舒服?」 褚瀛觉得这么问她肯定能明白,毕竟有了对比以后,所有的情绪都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宋玉绻本来就没有把褚瀛的话放在心上,她素来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 她想要做得事情没有人可 以阻止,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 但是一听褚瀛这么说,她心里的想法也跟着复杂了起来。 她看见魏琪的莺莺燕燕的时候的确是生气,但是还没有到肝肠寸断的时候。 但是她看见秦御修与南洛倾在一起的时候,那心情就完全的不一样。 她恨南洛倾抢走了她的一切,她恨不得直接把南洛倾从那马上直接拽下来。 所以才有了她奋不顾身的追马的行为。 由此可见,她应该是对秦御修的感情更加的深。 「好像是……御王殿下。」宋玉绻眼神带着几分空洞,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她一点儿都不想再继续欺骗自己。 欺骗自己没有什么好处。 她应该趁早看清自己的内心。 「这就对了吧。你喜欢的其实是秦御修,因为当初你与秦御修朝夕相处的时候你就已经情根深种了,只不过你自己不知道而已。又或者是说,人只要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这句话说得就是你。你现在失去了秦御修所有的爱,这个时候你才开始怀念曾经他对你的好。」 褚瀛潇洒的摇着折扇,觉得自己分析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对,我是想他,我想与他在一起。」宋玉绻想当那王妃的位置,毕竟那个位置从一开始就应该是她的。 是她假死离开,那位置才被南洛倾那个***给霸占了。 而对魏琪,她一直都是仰慕着他的权势。 她渴望成为三皇子妃,或者是西凉的皇后。 她这一路走得十分的艰辛,获得这一切是她应得的。 而如今,她不仅没有获得秦御修的爱,也没有因此爬到了高位之上。 她就像是一个笑话。 褚瀛用扇子敲打了一下她的头,让她冷静一点。 「但是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人家已经喜欢上别人了,你还是不要做无用功的好。这世上什么东西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你既然已经知道因为自己的种种导致自己失去了一个爱自己的人,以后可就不要再这么傻了。」 褚瀛觉得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说,希望她可以听进去一点,而不是再在那儿发疯。 既然秦御修的爱已经得不到了,那就不要在得不到的东西上浪费时间。 「爱是不会消失的,御王殿下之前是喜欢我的,那么以后他也是会继续喜欢我。这是不可能会改变的事情。那个南洛倾不过是一个过客罢了。」 宋玉绻陷入自己的情绪之中,已经听不进去褚瀛说得是什么东西。 「你不论是什么选对你来说都没有什么好处。你本就是西凉的人,你以为大祁可以接受你?」 第四百九十一章 杀一个人 「为什么不可以接受我呢?他们之前都可以接受南洛倾那个草包,现在会接受我不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么?」 宋玉绻不喜欢褚瀛这么说话,毕竟这么说话实在是太过于难听了。 不是她可以接受的。 「那你非要这么执迷不悟我也没有办法。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得偿所愿,不是你所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我看你和秦御修的缘分也就到这儿了,你就不要去勉强了。他喜欢上别人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褚瀛作为一个男人,自然了解爱一个人和不爱一个人时候的不同表现。 他才秦御修的身上看到的只要不耐烦。 他不喜欢宋玉绻是直接摆在明面上的,可宋玉绻死活不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还在用那些自以为是的话来蒙骗自己。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与我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告诉我,御王殿下已经不喜欢我了?那么三皇子殿下不喜欢我,御王殿下也不喜欢我,所以全天下的人都不喜欢我?那么南洛倾又有什么资格得到这么多的爱?」 宋玉绻的情绪再次变得癫狂起来。 秦御修对于她来说已经是黑暗的日子里唯一的一道光。 她是那么惧怕黑暗,有这么一道光她又怎么肯放弃? 南洛倾……她的确是一个很麻烦的人,但是没有关系。 她只要从这个世上消失的话,那么御王殿下就一定会喜欢她的。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南洛倾我不熟,但是听说她的确是挺厉害的,招人喜欢也是正常的。我是真心的劝你不要在无谓的事情上面浪费时间。你现在难道不是要想好怎么把三皇子的任务给处理了么?你们女人就是麻烦,明明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还总是被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给束缚住,好像没有人爱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一样。」 褚瀛这辈子就没有爱过什么人,他爱的只要钱。 而他这半辈子过得也是无比的肆意潇洒,从来不会为情所困,也不会像此刻的宋玉绻那么痛苦。 他也是看在两人相处一段时间的份上才会这么劝她。 要是旁人的话,他连理都不理。 宋玉绻看了他一眼,只当他是在放屁。 「我想要的就是这些,要么你帮我完成,要么就闭嘴。」 褚瀛无语的揉了揉额头,算了不说了,他这是自作自受的与她说话,才受了这么多罪。 「随你便,反正所有的好话我都已经说尽了,你要是不听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三皇子的任务你还是要完成的,你要是不完成的话,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你懂我的意思。」 褚瀛觉得自己要不是与宋玉绻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真的不会与她多说几个字的废话。 本来是看在两人相识一场的份上才说了几句中听的话,没想到她不仅不接受,还觉得是他的错。 对对对,他的确是错了,就是错在为什么刚才要把她从外面捡回来。 「你不知道以前的御王殿下对我有多好,许多事情都是有求必应,他一定是爱我的,怎么可能对我没有感情。或许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罢了。」 宋玉绻这么一说就觉得愈发的有道理。 除了这一种情况以外,难道还有其他的情况么? 南洛倾那个贱女人有什么好的?看着脾气就不好,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她? 御王殿下喜欢的一定不是她这样的。 褚瀛听这话差点晕了过去,更可气的是宋玉绻还非要拿这件事来逼问他。 「你难道不是这样觉 得的?你们男人不都喜欢温柔似水的?比如说我这样的?」 褚瀛的眉头皱成一团,这话让他怎么回答? 反正他的回答肯定不是宋玉绻喜欢听的。 「不想说,你这幅样子还是收拾一下吧,考虑这些没用的东西没有意义。」 褚瀛扯了扯嘴角,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慢着,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宋玉绻的脸再次冷了下来。 她已经猜到褚瀛不说的是什么东西。 「什么?」褚瀛不耐烦的回头,这个宋玉绻到底有完没完。 果然在路上不能随随便便的捡人回来。 早知道如此的话,他当时不如直接把她送到魏琪那儿去。 他们两个凑一对就好了,不要祸害他。 「帮我杀一个人。」宋玉绻平复好心情就开始想正事儿。 「什么?我是一个商人,我可不是什么杀手。你要是缺人动手的话,你去让三皇子帮你,恕我做不到。」 褚瀛翻白眼已经翻累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刁钻的女子呢? 明明才与她说了两句好话,她就开始上纲上线。 「三皇子的势力不在大祁,这件事要是暴露的话,对三皇子不好。选来选去最适合的人就是你。只要你可以……」 「你听听你说得是人话么?你心疼魏琪就不让他插手,那为什么这件事让我来做?我看上去就是可以随便被牵连的?」 褚瀛觉得自己喂了一只白眼狼,刚才还救了她呢,她转眼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还妄想把他也给牵连进去。 「你难道不想要你祖母的药了?有了那药,你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回你的江南去。以后所有的事情与你都没有干系。难道这个诱惑不算大?」 宋玉绻期待的看着褚瀛,这件事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那药我的确是要,但是你让我杀人,我根本做不到。」 褚瀛不想自己的手上染上鲜血。 那是祖母不想看见的画面,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要救祖母而害了一个人无辜的性命。 「杀南洛倾。只要南洛倾死了,那么这个任务我肯定可以完成。你就不用再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在上京。你以后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但是如果你不做的话,那么到时候你的祖母能不能活下来都两说。」 宋玉绻再次以他祖母的性命作为威胁。 「杀南洛倾?你还在发疯呢?南洛倾身边是可以随便有人接近的么?你觉得我可以?」 第四百九十二章 傀儡 「有什么问题么?我们不是一条身上的蚂蚱么?还是说,你对南洛倾那个女人一见钟情,所以不舍得那个女人死?」 宋玉绻这话已经含着几分杀意。 前一刻还是同行的好友,下一刻就成了敌人。 「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对南洛倾那个女人最多就是欣赏,没有其他的什么想法。但是我与她也没有什么仇怨,我为何要杀她?」 别说是南洛倾,就是随便换一个人,他也不想手上沾染上鲜血。 祖母知道的话不会原谅他的。 再说,等手上有了人命以后,那以后日日夜夜他如何睡得安稳? 「行,你不愿意动手,那我就让别人去。」 宋玉绻突如其来的好说话。 可是这话在褚瀛的耳朵里可不中听。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东西?你不是说你要赢过南洛倾没?你就是用这种不耻的方式赢?」 褚瀛本来是要走的,听她的话又忍不住折返回来,一脸的怒火中烧的看着她。 当然,那目光就和看怪物差不多。 「不耻又怎么了?这世上许多事都是如此。只要可以达成目的就行,谁在乎到底是怎么达成目的的?就比如说你,你现在在我这儿装什么善良的少年?你不也是一个为了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么?」 宋玉绻轻笑一声,嗤笑他这个人就是太过于装。 明明自己在做与她一样的事情,但就是不要脸的来指责她。 「我怎么可能与你一样?我完成目的是为了救我的祖母,而你呢?你不过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 褚瀛再也忍不了她了,索性就实话实说,心里有什么想法就说什么东西。 他以为这句话说出口以后宋玉绻会怒火中烧,没想到她不仅没有生气,还因为他的话而大笑出声。 「听听,你说得话有多么的冠冕堂皇。我是为了一己私欲,难不成你这个不也是一己私欲?看不上人的感情么?我不过是想要得到一份真挚的爱罢了,你又能比我高尚多少?你想求的不也是你与你祖母的祖孙之情。你呢,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宋玉绻笑得愈发的肆意,看着褚瀛的目光满是轻蔑,仿佛追马时的卑微不是她一样。 不过她的确一直都是这样性子的人,宁愿让人看见她的凶狠,也不愿意有人看见她的脆弱。 若不是让褚瀛赶上了时候,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发现她的心神不宁。 「换句话说,我是为了救人性命,而你是为了得到本来不属于你的爱。这……不就是自私自利么?」 褚瀛真不知道宋玉绻在纠结什么,那份爱已经不是她的了,她就算是抢了过来,也不是她的。 难不成没了南洛倾,秦御修就会乖乖的爱上她不成? 只要是有脑子的人稍微想一想就知道这件事不可能。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但是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甜不甜?再说,就算是真的不甜,但是解渴呀。只要能解渴,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宋玉绻从小就被人抛弃,感受到的都是世间险恶的迫害。 她求家人的爱,家人把她遗弃。 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理解褚瀛为了祖母而被人摆布的种种。 后来她求三皇子魏琪的爱,魏琪把她送到其他男人的床上。 她还能信什么? 算来算去,这辈子唯一给过她光的竟然是秦御修,那她怎么能舍得遗弃这一道唯一的光? 如今这道光要去照亮南洛倾了,她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跟着其他女人走? 她想要南洛倾死 ,也是前所未有的迫切。 「那南洛倾又做错了什么?」以褚瀛知道的任务里面,与南洛倾没有什么关系。 宋玉绻只需要重新得到秦御修的喜欢就可以了。 而南洛倾就不在计划里面。 凭什么宋玉绻要突然改变计划对南洛倾动手? 「她自然是错了,她错就错在入了御王殿下的眼。」 让秦御修对她百般的疼爱,让她抢了属于她的位置。 那么就是有错。 「那感情的事情谁能够说得准?谁又做得了数。」褚瀛觉得自己再和宋玉绻多说两句话就要疯了。 可宋玉绻依旧不放过他。 「听你这话里话外的都是说南洛倾好,难不成在不知不觉之中,你已经喜欢上南洛倾?」 褚瀛烦躁得摇着扇子。 「没有的事,你也别乱猜。你处理好你的事儿就行。」 他觉得自己几句话也劝说不了宋玉绻这个疯子,那还是三十六计走为妙。 宋玉绻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步,顺便把门给关了。 褚瀛一脸的不耐烦。 「你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困在这个地方,我也不会答应你的条件。」 「未必。」宋玉绻拿出一根银针,扎在了他的额头。 褚瀛就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以后,神情也变得涣散起来。 宋玉绻松了一口气,看来刚才与他说了许多还是挺放松他的情绪。 宋玉绻勾了勾手里头的绳子,褚瀛就想相应的做出一些动作来。 她在毒针上涂抹了一种叫做提线木偶的蛊毒。 中了这个蛊毒的人,一个月以内都会听她的差遣。 她一共也就只有这么一个,还都用在了褚瀛的身上,希望从今以后,褚瀛都不要让她失望。 「我让你去接近南洛倾,成为她最好的朋友,不论是用什么办法,都一定要成。」 「好的主人。」 褚瀛目光涣散的离开,在离开之前,宋玉绻把他额头上的银针给取了。 褚瀛只觉得头晕了一下,然后他僵硬的扭头看着宋玉绻,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亦或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宋玉绻冲着他笑,还歪了歪头,「嗯?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不是说要帮我一个忙么?」 褚瀛头疼得厉害,又用扇子敲了敲头,这么突然头这么疼。 她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做的,是什么事情来着…… 「帮你什么忙?」 褚瀛突然觉得宋玉绻都变得眉清目秀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等等,他可能是一直都觉得宋玉绻眉清目秀的,并不是突然之间觉得的。 第四百九十三章 相见 「就是去认识一下南洛倾,然后把关于她的消息全部都告诉我。不过你要记住你不能随便暴露与我之间的关系。然后就是成为她的好友,只有成为她最好的朋友,才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宋玉绻打算把褚瀛当做自己的枪,指哪儿打哪儿。 「我……」褚瀛觉得自己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那么算了,就按照她说得做吧,「知道了,等我的好消息。」 「一个月之内。」 「嗯。」 宋玉绻关了房门,褚瀛迷茫的离开。 他总觉得自己是有什么话要说的,但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怎么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反倒是宋玉绻的声音牢牢的刻在他的脑海之中,就算是不刻意去想,也会反反复复的出现。 这倒是令人头疼的事情,他要怎么接近南洛倾呢? 他全身上下最多的就是银子。 但是听说南洛倾也不缺钱,他这些银子好像就没有用武之地。 而另外一边,南洛倾回头看了一眼,如果没有看错的话。 刚才她好像看见了一个熟人。 「王爷刚才可看见了什么?」 「嗯?」秦御修把她圈在怀中,任由马儿在河边吃草。 「妾身刚才可是看见了宋玉绻。」 南洛倾难得主动提一次她,其实也是在询问秦御修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个女人的。 秦御修面色如常,语气冷冰冰的,「怎么?看来是博艺处理事情没有处理干净,让她还在这上京。」 南洛倾突然来了兴致,靠在他的怀里,一双眼凝着他。 「王爷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妾身余光可是瞧见他追着马跑了一段不短的距离。可能是有什么话想要和王爷说,如果王爷看见他了,还是从他的身侧经过,那么他岂不是很难受?」 南洛倾这话问得轻轻柔柔的,让人听不出来她的情绪。 秦御修大手掐着她的腰,声音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她宋玉绻的事情与本王有什么干系?王妃又为什么浪费时间在她的身上?」 「可王爷以前不也是喜欢她么?妾身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南洛倾说这话的时候全程都看着秦御修的眼睛。 她倒是要看看秦御修要如何回答。 秦御修肃然道:「以前是还没有遇见你。如今再见她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就算是她死在我的马蹄之下,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波澜。」 自从与南洛倾相处以后,他就对以前的记忆逐渐模糊了。 而且他自己也是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与宋玉绻的点点滴滴。 他以为自己喜欢得深刻,对那些共同的回忆如数家珍。 很快他发现那些种种不过是十分平常的相处,倒是不至于多么的刻骨铭心。 所以在和南洛倾相处以后,那些曾经的记忆就直接淡化了。 如今宋玉绻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自然是无波无澜的。 若是她的出现对倾儿造成伤害,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南洛倾这才开怀的笑了起来,「你能这么想那妾身自然是开心的。」 「难道不怕我对宋玉绻死灰复燃?」 「那也不是,妾身对自己的魅力还是很有自信的。」 「那让本王尝尝看,是什么样的魅力。」 秦御修看着她娇俏的脸在面前,胸前的风光犹抱琵琶半遮面。 他的眸子不由的一烫,扣着她的脖颈吻了下去。 两人在外野游得差不多,一同回府。 却在门口撞上了顾瑾柏与顾瑾桦。 顾瑾柏是焦急的东看看西看看,但是从勾起的嘴角来看,心情倒是极其不错的。 而顾瑾桦是拘谨的双手抱臂,桀骜得抬着下巴,看上去就像是心情不大愉快的样子。 南洛倾见到亲人,她快步走上前,「三哥你来这儿做什么?」 顾瑾柏看见南洛倾就要给她一个拥抱,以前没觉得小表妹有什么,但是这么长时间没见,实在是想念得紧。 那不得拥抱一下亲近一下感情。 他这边刚打开双手,那边秦御修就把南洛倾搂回了自己的怀中。 「倾儿是本王的王妃,顾三公子要是想要抱,就自己找一个夫人抱去。」 顾瑾柏张开双手落了空,于是扭头直接把顾瑾桦抱在怀里。 顾瑾桦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对顾瑾柏一直都是处于爱答不理的状态。 而且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凑在一起的? 但是顾瑾柏就这么直接抱过来的瞬间,顾瑾桦就满头黑线。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抱的? 于是两人互相抱了一下就快速的分开,顾瑾桦还一脸的嫌弃,这弟弟未免太丢人了。 顾瑾柏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要不是为了避免尴尬,他才不这么做。 随后他瞥了护妻的秦御修一眼,「妹夫对小表妹还真是好,就连旁人碰一下都不行。」 以前还把小表妹丢出去的事儿,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再说,他随时小表妹的夫君,但是他还是小表妹的哥哥呢,抱一下怎么了?怎么这么的小气。 南洛倾看出了顾瑾柏的不满意,笑着问道:「在这儿等多久了?怎么不让人来传信一声?」 往常都是直接传信的,哪儿需要本人来。 这一次不仅本人来了,而且还来了两个,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就是想你了,怎么?想你的时候不能来见你?」顾瑾柏说话不由自主的有些酸。 怎么小表妹是个见利忘义的人呐?明明以前同生共死的。 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满心满眼都是秦御修了。 他怎么记得之前两个人的感情并没有这么好。 「那你见都已经见过了,还有什么事儿?」南洛倾可不想站在门口被人围观,要是有什么话要说的话,那也是一起回屋里说去。 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 「你这是赶我们走的意思?你对我这样也就算了,怎么可能对二哥也这样呢?二哥可是难得一次来见你。你不得好好招待一番?」 他话音刚落,南洛倾就看了顾瑾桦一眼。 顾瑾桦好像一直对她都不太友好,这一次来的确是破天荒。 第四百九十四章 哄人 「所以,是有什么事儿?」 南洛倾听了半天不知道他们要说得是什么。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见你去慈云寺太多时日。然后又传出来不少的风言风语,我就寻思着来见见你。」 顾瑾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毕竟他是打算来看看小表妹有没有被秦御修欺负的。 但是一看,发现两个人的关系比他想象之中的好得多。 他们才是多余得,并且来了以后才意识到自己莫名的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哎,就欺负他没有夫人! 「原来只是见见,那现在已经见过了,然后呢?」秦御修可不想自己的王妃与其他的男人有太多的接触。 就算是表哥也不行。 顾瑾柏咬着后槽牙,听听这话,再看看这人,说得都是些什么东西? 然后? 他不就是想带小表妹回去看看么? 瞧秦御修这架势,应该是不想放人。 「然后……就是祖母身子不大好,想要让小表妹回去看看,如果见不得小表妹的话,祖母的身子就会越来越差。」 顾瑾柏急中生智,拿捏两人。 顾瑾桦皱起眉头看着他,这人怎么还是改不了自己张口就来的习惯呢? 顾瑾柏怕耿直的二哥把他给出卖了,用手肘捅了捅他。 「二哥你说是吧?明明之前小表妹答应过几天就来见一次祖母,但是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不来?祖母病了,为什么小表妹也不去见一见?」 顾瑾柏搬出祖母来一定好用。 顾瑾桦受到他的视线,知道这个时候可不是说那些实诚话的时候。 「嗯。」 听到祖母,那么南洛倾可没有办法那么的淡然了。 「祖母病了?可有按照我之前说得吃药?如果吃了药的话,不应该会继续病下去。」 南洛倾自是紧张祖母的情况。 「祖母到底怎么样了,得你回去看看才行。而且大夫说这是心病,也就是因为没有见到你才会如此,也只有见了你才会好。」 顾瑾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那还在这儿说什么?还不赶紧去?」南洛倾真不知道这两个表哥是什么性子,如此着急的事情怎么能在那儿发呆许久? 为什么一开始不好好的说? 秦御修见她离开自己的怀抱,上了顾家的马车。 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不满的扫了一眼顾家的两兄弟。 顾瑾柏还欠欠的对着秦御修说了一句,「你看吧,毕竟是血浓于水,我们与小表妹的关系会更加的亲厚一些。御王殿下还是不要送了。」 秦御修追了两步,「本王与你一同去。」 南洛倾见他要上马车,又把他推了下去。 「王爷还是不要来了,你还有那么多的公文要处理,难不成要拿到顾家去处理?我去去就回。」 南洛倾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御修这人就是粘人得很。 不论她去什么地方,秦御修就一定要跟上。 以前不管她去哪儿,秦御修连看都不看一眼。 秦御修都已经被拒接了,他也不可能坚定的一定要去。 「那你早去早回。」 秦御修看着马车离开的影子,他心里倒是空了一块,就连看公文都没什么看得进去。 安风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秦御修虽然是盯着公文,但是脑海之中还是控制不住的想到南洛倾的身影。 「去把博艺带来。」 他还有一 点儿要问他。 博艺来了以后却没有以往的意气风发,那一次的幽禁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好不容易跑了出来,但是武功也没有剩下多少了。 要是想要恢复到以往的时候那样,可需要付出更加倍的功夫。 「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秦御修当时就见了博艺一面,他还是好好的,他短短一段时间怎么变得憔悴了这么多? 「可能是那宋玉绻用的东西有毒吧,之前一直掉以轻心。没想到是一种慢性毒药,看过大夫了,大夫说只能这样,等着毒慢慢排出,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博艺说一句话喘半天,好不容易才把一句话给说完。 「那宋玉绻倒是出乎本王的预料。」 若是之前对她只是不搭理,如今想起来这个女人就是一个祸害。 「她的确是厉害,感觉她的背后有人,才会指使她这样。只不过我查了一段时间了,她背后的人还没有露出马脚。」博艺倒是失落得很,要是可以查到的话,他一定会报仇的。 「继续查。」 秦御修不想让宋玉绻的出现伤了倾儿,「而且要速战速决。」 「属下领命。对了,这是之前王爷让属下查得秦泰然的罪证,都在这儿。」 这些是秦泰然当时派人追杀倾儿的罪证。 「他们母子俩在牢里日子过得怎么样?」秦御修已经很久没有关注他们了。 「听说日子过得是极好的,关进去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却不代表秦宏业是真的想要他们的命。也是无可厚非的。」 博艺倒是想要秦泰然与皇后付出代价。 但是哪儿有那么容易就可以让他们付出代价? 不得慢慢的收集他们的证据么? 「嗯,继续去办你的事儿。」秦御修收了证据,嘴角也勾起一抹笑,这东西应该是倾儿想要的。 上了马车以后的南洛倾心情倒是挺沉重的。 但是顾瑾柏与顾瑾桦就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祖母病了,你们还笑得出来?」 未免太过于不孝了。 「祖母没事儿。」 南洛倾的目光沉了下来,「祖母没事儿你怎么说祖母病了?」 「那还不是觉得没办法从御王殿下的手上把你弄来,所以才如此的。」 顾瑾柏得意一笑,拍了拍胸脯,「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聪明得很?就连这么好的办法都可以想得出来?」 「那你可得等着,到时候我与祖母说你背地里这么说她。」 「好妹妹,你可不能这么坑哥哥,哥哥给你准备了不少好吃得好玩的漂亮的,你看了一定喜欢。」 「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南洛倾看了眼顾瑾桦,「二哥怎么也跟着三哥一起骗人?」 顾瑾桦倒是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第四百九十五章 相遇 「能让二哥跟着你一起撒谎,也是你的能耐。」 南洛倾拍了下顾瑾柏的肩,拿出一本诗集就要开始考他。 以前一看诗集就头疼的顾瑾柏一看这东西竟然立马就来了精神,不仅可以对答如流,自己作出来的诗词还十分的工整。 顾瑾柏说完这几句话以后就对着南洛倾抬了抬下巴,臭屁的展示着自己。 「怎么样?是不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其实诗词这东西,就是越了解越简单,就像吟诗作赋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还可以。」南洛倾看他这幅模样就忍不住勾起嘴角,三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孩子心性。 「还可以是多可以?你怎么就不夸夸我呢?」 在顾瑾柏的眼中,南洛倾就是一个冷冰冰的冰美人儿。 除非是她自己喜欢的东西,要不然她绝对不会给好脸色,也不会主动的接触。 能得到她的一句夸奖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夸你?」南洛倾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想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ap. 「是啊,你看看三哥我对你多好。有什么好东西也想着你,生怕你受人欺负。就拿这件事来说,我是不是对你最好的哥哥?」 顾瑾柏说这话的时候还偷偷用眼尾瞄顾瑾桦。 就因为顾瑾桦年纪比他大一点,这么二十来年她一直被压制着。 他也想翻身当哥哥,就只能让南洛倾助他一臂之力。 「嗯?一般吧。」 南洛倾对着顾瑾柏迫切的眼神,实在是说不出来这种话。 「我就知道,我知道你是把所有的夸奖都留给御王殿下听了是吧?」 之前他有幸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那是真的甜腻得很。 怎么面对自己哥哥的时候就夸不出来了呢? 南洛倾不置可否。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寡言的顾瑾柏插了一句嘴,「我没有什么都听他的,我就是被他忽悠来得,你别多想。」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目视前方,因为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南洛倾听他这句话愣了一下,好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毕竟刚才他们两个人在聊得是其他的东西,这顾瑾桦说得话就是没头没尾的。 好在顾瑾柏的反应快,一只手搭在顾瑾柏的肩上。 「二哥,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我可没有强迫你来,我就是顺便和你提了一嘴,你自己要来的。现在反倒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我的身上。这可不公平。」 「能怪你什么?」 顾瑾桦明知故问。 「哼,明显你也是想要让小表妹夸你呗,不过你自己不好意思而已。那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弟弟?」 顾瑾桦嫌弃得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顾瑾柏只能去南洛倾那儿找安慰。 「小表妹,你看看他,明明是自己想来接你,最后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的头上来。他这性格和他的脸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顾瑾柏夸张的数落着他的亲哥哥。 「小表妹,你听听我这诗怎么样?我想了一些时间的,但是不知道具体好不好。」 顾瑾柏最近写诗上瘾,恨不得拉一个人在他身边,天天听他吟诗作对。 南洛倾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一双眼凝着他。 「这一路上你叽叽喳喳,吵得我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让我清净一会儿,你那些诗最好是念给虞月颜姑娘听。」 南洛倾想在马车上安静一会儿,不就是一点儿都 不想听他说个不停么? 「小表妹你变了,好端端的你提虞姑娘做什么?」 「听说虞太师的考核就在三天后,这一段时间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南洛倾倒是想与她聊一会儿的正事。 顾瑾桦也跟着有了几分紧张,这件事说大也不大,说小自然也是不小的,关乎到他不靠谱的弟弟的婚事。 他们兄弟三人是谁都没有想到竟然顾瑾柏最早成婚,他们两个哥哥都要被比下去了。 顾瑾柏的眼神都变得严肃起来。 「我倒是觉得我准备的挺认真的,没日没夜的学,把能会的都会了。但是虞太师到底是会出简单的还是难的,我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开开心心的顾瑾柏捂住自己的额头,倒是十分的挫败。 他这辈子都意气风发,不受人所约束,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天如此的卑微。 他一个少年郎竟然折损在一个老太师的手里。 「到时候你看看就知道了,现在的确是没人能猜得到。」 「你快想想办法,我与月颜姑娘是情投意合的,我根本就没有办法看着她与其他男人结为连理。」 顾瑾柏单单是这么说就已经感受到窒息。 「那你更是要努力才行,不是么?」南洛倾觉得这种事情,自己是没有办法帮他做决定的。 虞太师要看得不就是顾瑾柏想要娶虞月颜的真心实意么? 再加上三表哥以前在上京的风评不太好,虞太师有顾虑也是正常的。 「可是时间紧迫,只剩下三天的时间,我……」 往日顾瑾柏是一个极其有自信的人,但是一想到还要经受老丈人的考验,他就焦虑的掉头发。 他总觉得这个老丈人不怀好意,应该是会故意把题目往刁钻那方面整。 「如果你把剩下来的时候都用来焦虑的话,那的确是赢不了其他人。」南洛倾冷静道。 顾瑾柏啧啧两声,「小表妹,你是不是在秦御修的身边待久了,所以性子与他一样冰冷了?你不为我考虑也就算了,竟然还泼冷水,多么让人心寒啊。你再这样的话,我可是会伤心难过的。」 「你要是做不到虞月颜姑娘所期盼的那些,她才是会真的心疼。」 顾瑾柏立刻就来了精神,「行,听你的,这三天我再咬牙试一试。」 而巧得是,虞府的马车刚好从他们的马车旁经过。 而掀起的车帘,隐隐可以看到一个轮廓。 虞月颜马车上的侍女里面就来了精神,捂住嘴巴震惊道:「小姐你快看,那不是我们的未来姑爷么?」 虞月颜扭头一看,的确看到了属于顾府的令牌挂在马车上。 第四百九十六章 吃醋 虞月颜眼睛一亮,恨不得喊住马车。 她今日出门就是为了见顾瑾柏的。 眼看着比试在即,她心里也没有底。 虽说两个人现在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他。 就算是简单的见上一面,一句话不说都可以。 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大家闺秀,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这么把人喊住未免有些不太好。 虞月颜的眼里是紧张与担忧,但是又带着那么一丝小小的希冀。 侍女等了一会儿,眼看着那马车离他们越来越远。 她自然而然的就急了。 「姑娘你在等什么?那马车已经走远了。你要是再不把马车拦下来,可就见不得顾三公子了。」 虞月颜眼睛亮晶晶的,但是一时之间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做。 明明只是开口喊上一声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如此的困难? 要是顾三公子知道的话,会不会觉得她很轻浮? 但是的确是有要事,她才会想着如此…… 侍女就知道小姐这是又纠结上了,这可怎么行?面对男子有的时候就得快准狠。 「小姐,你要是再纠结的话,那么顾三公子可就被其他女人给抢走了。」 侍女倒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什么?其他女人?」 虞月颜还沉浸在自己纠结的情绪里,不知道侍女说得其他女人是谁。 会是谁呢…… 「对啊,刚才顾家的马车的车帘不是被风吹得掀开了一点儿了么?我就是看着那车帘里的女子的侧颜。那女子与顾三公子倒是挺亲近的,坐都挨着一起坐。 这顾三公子也真是的,明明说喜欢的是小姐。但是这么多天也不见得来找小姐,反倒是小姐来见他。要是不来的话还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和其他女子在一起。」 侍女真是替虞月颜不值,更是为她生气,说起话来也不过脑子。 但是她惊讶的发现小姐的眼里已经有了泪痕,她顿时吓得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这个意思。 然后她想到姑娘就是一个容易紧张的人,也容易多想的人,她这么说,岂不是把顾三公子说得一无是处了么? 那么小姐肯定伤心难过的。 「小姐,你别往心里去,奴婢就是随便乱说的。」 侍女赶紧抬手打了自己的巴掌。 虞月颜深吸一口气,「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这么说顾三公子。我觉得顾三公子不是那种放浪的人。如果他是已经不喜欢我了,那我也要与他说清楚。不能耽误他与其他姑娘在一起。」 侍女急了,「姑娘为何要这么想?姑娘为何要把顾三公子让给别人呢?其他女子未必有你好。」 反正在侍女的眼里,自家的姑娘就是千好万好。 不仅是太师的独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还拥有较好的容貌和惊世的才学。 这样的人才是真的大家闺秀。 外头的那些莺莺燕燕如何与姑娘比? 「那也是要看他的心意。他要是不喜欢的话,那是用什么办法都没有用的。」 虞月颜鼓起勇气的叫停了马车。 马车夫听见声音停了下来,扭头一看,看见一个温婉的书生气的女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看这气度就是世家的姑娘。 顾瑾柏问道:「停下来做什么?快些回去,祖母还等着见小表妹呢。」 「是有一个姑娘要见三少。」马车夫如实回答。 「 哪家姑娘?」 顾瑾柏现在可不是随便哪个姑娘就会心动的。 顾瑾桦说道:「你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 「什么艳福不浅啊?那些什么烂桃花什么的,与我没有任何的干系。我心里可是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其他人可不要与我多纠缠。」 他的心很小,只能装下一个人。 装下了虞月颜以后,可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所以其他的姑娘又怎么样?根本就不是他的菜。 「那你现在如何?」 「那肯定是赶走啊,要不然显得我多么饥渴似的。」 顾瑾柏本来都已经打算下马车了,但是听到哥哥这么打趣自己,那么他肯定要坚守自己的心。 不能因为有其他女子来找,他就得妥协。 南洛倾觉得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幼稚,「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要不然又生出新的误会来。」 「当街拦下男人的女子能有什么好的?」顾瑾柏嘴里虽这么说,但还是听南洛倾的话下了马车。 然后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口,就全部都咽了回去。 「月颜,你怎么来了?」 顾瑾柏万万没有想到在他嘴里不好的姑娘竟然就是心上人虞月颜。 他可真是糊涂啊,怎么不看一眼再说这种话?不知道月颜姑娘有没有听到。 虞月颜急急的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在他面前站定的时候,发现他比平日更加的紧张,而且眼神还时不时的往马车里面瞄。 她立刻就想起来侍女所说的。 马车里坐了其他的女人。 所以,顾三公子这种慌张的眼神就是为了掩饰那个女人,不让她发现么? 她脸上的笑收了几分,说话还是温温柔柔的。 「我是来找顾三公子的,因为有一些东西要送给顾三公子。这里是我整理的父亲喜欢出的一些考题,你可以看看,有备无患。不过,不知道你现在还需不需要这东西。」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真的喜欢上顾瑾柏了。 如今见他已经移情别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需要,怎么不需要。毕竟是月颜姑娘的一片心血,我又怎么能视而不见呢?而且这东西可以让我更加轻松的赢过别人。」 顾瑾柏正为了这件事发愁,没想到月颜姑娘这么贴心。 「你还要参加比试么?」 虞月颜倒是有些看不懂了,脸上又爬上了一抹红晕。 「不然呢?我肯定是要参加比试的。」 顾瑾柏倒是听得云里雾里的,而且他也在想,虞月颜姑娘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 是不是不想他去参加比试? 难道是已经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一想到这儿,顾瑾柏的火气就上来了。 看書菈 第四百九十七章 不配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这几天喜欢上别人了?所以才不想让我参加比试?」 顾瑾柏略带气愤的扣住她的手腕。 「啊?难道不是顾三公子已经有别得心上人了么?我不过是为了让你有重新选择的机会罢了。」 这下反倒是她不懂了。 「我哪儿有其他的心上人?你哪儿看见我有其他的心上人?根本就没有的事儿!」 顾瑾柏记得团团转,不知道要怎么证明自己对她的一片真心。 「可是你的马车上,不就是……」 虞月颜虽然手腕被他扣住挺疼的,但是心里美滋滋的。 「马车上的是小表妹,御王妃娘娘,你也认识的。」 顾瑾柏现在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啊?那个女子原来是御王妃。」 虞月颜脸更是一时之间红得能滴血,这……她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个女子是有救命之恩的御王妃娘娘。 她竟然这样想自己的救命恩人,这可不是一个好事儿。 还好知道的人不多,要不然她可是丢脸丢到没边了。 顾瑾柏理清了这里面的头绪,猜测道:「你是因为我马车里的其他女人所以生气的?也就是说,你在吃醋?月颜姑娘你最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他别提多高兴了。 之前只是牵了一下小手,这一次倒是能让月颜姑娘嫉妒他身边的女人。 那么这肯定是爱了。 「我……顾三公子还是不要问这么难以回答的问题好了。」看書菈 虞月颜就是一个害羞的女孩子,被人这么问,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反正你的心意我都懂,你给我的书我会好好看。保证在三日后的比试上,打败所有的参赛者。」 顾瑾柏突如其来的信心。 「那我等你。」 虞月颜丢下一句话就跑了,她要是再多说一句的话,恐怕得得紧张得晕过去。 南洛倾在马车里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五一十。 等顾瑾柏飘飘然的上了马车,南洛倾打趣道:「真没想到这一次还多亏了我,要不然虞月颜姑娘也不会直接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 顾瑾柏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哪儿是这个意思?难道不是因为你差点让月颜误会了么?」 「你这还没有成为太师的女婿,怎么眼里就已经没有我们了?」 南洛倾对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顾瑾柏不置可否,然后认真的开始看虞月颜一字一句自己整理的书籍。 南洛倾的耳边也终于清净了几分,她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就已经到了。 一下马车,南洛倾就看见祖母与顾瑾蓉。 她不由的加快脚步,不由的扑进了顾老太君的怀里。 「祖母,这一段时间没有见,我可想你了。」 顾老太君一看南洛倾撒娇就喜笑颜开。 「那快些进来吧。」 顾瑾蓉在一旁解释道:「祖母早早的就开始等你,一直在门口站了许久,生怕错过。」 「祖母的精神好了许多,最近觉得如何?」南洛倾扶着她的时候顺便帮她搭脉。 「好,自然是什么都好的。你这孩子就是有心,一来就关心这些。怎么不多关心关心祖母给你准备了什么好吃好喝的?」 顾老太君笑得见牙不见眼。 「祖母身子好了,我的心情也会好。」 南洛倾陪着顾老太君吃了饭,还与几个哥哥聊了天,就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冯依依惹人厌烦。 倒是顾家的人像是有默契一样,都选择对这个女人视而不见,几乎把她当做了空气。 冯依依的脸皮倒是厚得很,不被人在乎她也无所谓,反正就是用一双眼盯着人看,时不时的嗤笑一声。 顾瑾桦与她说话也多了几句,但是南洛倾并没有放在心上。 「小表妹去慈云寺怎么那么长时间?那种地方的确是无趣得很,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忍得住的。」 「御王殿下去陪我了,所以那日子倒没有很难熬。」 南洛倾想起秦御修,目光都变得柔和了几分。 「小表妹你开心的话,我们也就放心了。」顾瑾蓉脸上也是洋溢着幸福得笑,想来是最近这一段时间与顾锦书相处得也很不错。 「我还听说小表妹在慈云寺上救治了千人,就连药神谷的人都拿你没办法。你这名声算是传出去了。」 顾瑾天看着南洛倾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赏。 之前他就十分欣赏小表妹,如今更是欣赏得很。 她的医术要是连药神谷都不放在眼里,那么以后岂不是各国争抢的对象? 「我去慈云寺就是想着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帮了那么多人,是个意外。」 南洛倾谦虚道。 她在家人面前倒是不喜欢吹嘘自己的功绩,更加喜欢平平淡淡的感觉。 毕竟与家人在一起,她做自己就好了,不需要比谁厉害。 「我给你送几个暗卫来保护你,免得药神谷的人对你下手。」顾瑾天还是喜欢做实事,说再多不如保护她的安全要紧。 「其实我的身边已经有王爷送的暗卫了。」南洛倾已经收下秦御修的暗卫。 顾瑾天点了点头,「既然王爷已经考虑得这么到位了,那的确是不需要我再多此一举了。」 「大哥的心意我心领了。」 南洛倾以茶代酒喝了一杯。 冯依依这才有机会插一句,「大哥,我也觉得自己挺危险的,毕竟觊觎我美貌的人很多。你那暗卫能不能送我保护我啊?」 她一撒娇所有人都有些恶心吐了。 但是能怎么办?总不能把她丢出去。 顾瑾柏已经有了把她丢出去的冲动。 「你以为暗卫是想要就能要的?你知道一个家族养一批暗卫需要多少人力物力?」 顾瑾柏要不是看她是一个女子,肯定给她这个不知好歹的人一拳头,让她把脑子里的水倒出来。 「三哥你这么凶做什么?人家又没有做错,毕竟是大哥说的要送暗卫的。既然能够送给御王妃,怎么就不能送给我了?我不也是你们的表妹么?」 冯依依得理不饶人。 「你配和小表妹比么?」顾瑾柏忍不住骂道。 第四百九十八章 比不上 冯依依忿忿咬唇,盯着顾瑾柏的目光多了几分泪光。 她丢了筷子,一口饭菜都吃不下。 「三表哥这样说话未免太伤人了。同样都是妹妹,凭什么有人就得比我高贵?再说,刚才不就是御王妃娘娘亲口说得,亲人之间不需要那么多的礼数,怎么这么快三表哥就忘了?」 冯依依倒是聪明,知道拿南洛倾来压顾瑾柏一头。 顾瑾柏同样放下筷子,张口就是要教训她。 「小表妹自然说得没错,亲人之间就不必计较那么多。但是我们与你是什么关系?你是我们亲人么?你不过就是一个外人。」 顾瑾柏往日不说,不代表不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 就拿她娘来说,就不是一个吃素的。 要是别人要脸面的,亲娘做了那么丢脸的事情,早就消失不见了。 但是冯依依这人就是厉害得很,脸皮比城墙还要厚。 冯依依愤然离席,但是刚转身就想到娘亲骂她的那些话。 说冯家已经大不如前,要是她想继续过那种神仙一般的日子,就得懂得低头。 思前想后,唯一能攀上的就只有顾家。 既然只要顾家与他们有来往,为什么不好好的利用顾家? 一开始冯依依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他们都是亲人,让顾家帮衬一把怎么了? 再说,她自己也是一个世家小姐,既然是世家的千金,为什么要看别人的脸色? 当然,她说这话的时候没少挨娘亲的骂。 后来啊,冯家没了顾家的帮衬,日子一日不如一日。 而顾家也借着南洛倾的身份水涨船高。看得他们冯家眼红不已。 事已至此,就算没有顾银柳说得那些,她也会乖乖的去找顾家人。 毕竟这泼天的富贵就在眼前,她没有道理不要。 虽说早就知道这几个表哥说话难听得很,但她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可她还是小看了这几个表哥,一开口就绝对能把人给气死的程度。 顾瑾柏舒服的靠着椅子,等着她气急败坏的离开。 走走走,最好这一次走了就不要再来了。 要不是看在那么点血缘关系的份上,他绝对会让冯依依知道他上京小霸王的称号不是白来的。 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姑娘,而且年纪也比他们小的份上,他可不像今天这般客气,冯依依还是知足吧。 但世事总是不能如人心意,顾瑾柏已经准备开始笑了,却看到冯依依一个扭身又稳稳当当的坐在了椅子上。 那一屁股下去,就像是要把椅子给坐穿了。 那可是上好的梨花木椅,她还真是把这儿的东西当自己的一点儿都不客气。 「表哥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我若不是顾家的亲人今日也不会坐在这儿了。那大哥非要送出去的暗卫我是不大想要了。毕竟我是冯家的女儿,在上京没有几个人真的敢对冯家人动手。所以不需要了。」看書菈 冯依依脸皮极厚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 顾瑾柏脸上的笑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 这都什么事儿?这才几天没有见面,这个女人的脸皮已经厚到这种程度了? 「明明是大哥不想给你,你竟然还说是因为你自己不想要了。你觉得你要是想要的话,大哥会给你么?你扪心自问一下!」 顾瑾柏的好脾气都快要被她给磨没了。 等等,他本来就脾气不好,见了冯依依以后,他简直就是一点就着。 「大哥是所有表哥里面最仁 厚的,要是我一定要的话,大表哥怎么可能不给?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三表哥一样脾气这么差,就连一点点的忙都不愿意帮。」 冯依依说话夹枪带棒的。 顾瑾柏这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那行,你既然觉得我这个表哥不是你所喜欢的,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你不见我的话,那么你也不必听我说你。」 冯依依往顾瑾桦的方向靠了靠,一副寻求帮助的模样。 「二表哥,你看看三表哥说话多么令人讨厌,人家都要怕死了。三表哥这幅模样,不会是要打人吧?看在我们是同宗的份上,你还是不要对我下狠手了。」 冯依依可怜兮兮的模样仿佛已经被打了一顿似的。 顾瑾柏寻思着,他这是什么意思?和二哥求情?二哥是个有感情的人么? 正当顾瑾柏打算反唇相讥的时候,并且让冯依依狠狠的难看一下。 顾瑾桦就开口了,「她还是客人呢,你克制一点,要是让祖母知道这是你的待客之道,或许会觉得没有把你给教好。再说你是一个男人,依依是一个女孩子,你就不能让着她一点?怎么说也是要成婚的人了,怎么一点儿礼数都不懂?」 顾瑾桦愣着一张脸,拿出自己是个兄长的姿态来。 顾瑾柏一开始都没有想到顾瑾桦会这么说话,还是大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女子训斥他。 他还是不是自己的亲哥了? 「我怎么就没有礼数了?反倒是二哥你,你怎么次次都胳膊肘往外拐?你护着她做什么?她虽然是个女的,但是心肠可不简单。我才是那个受伤的好不好?」 顾瑾柏觉得自己是委屈死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虽说小的时候冯依依就和二哥的关系不错,但是也没有关系好到需要这么维护的地步吧? 两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关系变得这么好的? 「你一个男人能受什么委屈?」 顾瑾桦皱起眉头,显然是已经开始不耐烦,以前他训斥顾瑾桦的时候也是这幅姿态。 懂事的顾瑾柏就会识时务的赶紧闭嘴。 要不然顾瑾桦就绝对不会放过他。 但是今日这种情况他是一点儿都不想闭嘴。 「不让我说也行,除非让冯依依不要再挑事儿。大哥,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不就是找帮手么?你冯依依能找,我难道就不行了么? 你最二哥,我找大哥,大哥还压二哥一头,你说最后谁能赢? 顾瑾天见老二和老三斗嘴习惯了,淡然的喝了一杯茶。 第四百九十九章 和事老 「好了,吃一顿饭就安心一点儿的吃,不要吵吵闹闹的,二弟说得也对,这件事要是让祖母知道的话,祖母肯定又会难受了。你们难不成想看祖母好不容易好起来的身体再次垮了下去?」 顾瑾天同样不喜欢冯依依,但是不喜欢是一回事,应该的接触是另一回事。 上门就是客,既然她都已经来了,自然是要好好的招待,没有把她骂走的道理。 要是真的把人给骂走了,他们顾家岂不是给人留了话柄? 顾瑾柏还有一箩筐的话要说,绝对大哥主持大局,并且还把祖母我给搬出来了。 他自然是不想祖母的身体越来越不好,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咽下这口气。 不能给祖母添麻烦。 「知道了。」 行,既然这一次对付不了冯依依,那么下次总能抓到机会。 冯依依这才从顾瑾桦的身边挪开了一些,「我就是来看祖母的,最是见不得祖母伤心难过。三表哥顽劣是顽劣了一点,但是好在听人劝。」 全程没有开口说话的南洛倾微微皱了皱眉头,冷声道:「过燃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听得懂人话。」 「你说谁不是东西呢?」冯依依的声量不由的高了几分。 心里自然是已经飘飘然了。 顾家的三个少爷,除了顾瑾柏与她处处作对以外,其他两个哥哥对她倒是极其不错的。 有这两个哥哥撑腰,她在顾府不得横着走啊? 再加上南洛倾也不是正儿八经的顾家人,她们的身份半斤八两,她为什么要让着南洛倾? 就因为南洛倾那身份么? 可她身份也不低呀。 她此次若是输给南洛倾一头,那么下一次岂不是也是如此? 一次矮人一头,那么次次都会矮人一头! 各种各样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之中转着,她这才生出几分与南洛倾对线的冲动。 「还能说谁不是东西?谁接话不就是说谁么?」 南洛倾与顾瑾柏的关系最好,自然是要帮他说话的。 即便顾瑾柏被其他人不认可,她也依旧会站在与顾瑾柏的一边。 毕竟两人才是真的出生入死的好兄妹。 「二表哥,你看看她,她竟然说我不是东西,她还说我说得不是人话!」 冯依依又来劲儿了,这一次她说话黏黏糊糊,对着顾瑾桦动手动脚的。 顾瑾桦直接站了起来,无关紧绷,「你要是不想听,你可以出去,这里没有人求着你听。」 这下反倒是冯依依傻眼了,刚才二哥还不是这么说的,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变了一副面孔。 她深吸一口气,按捺住自己的脾气。 像二哥这样的糙汉子的性子她早就已经摸清了都,好好说话的话,那么二哥的性子自然是好的。 也会十分的呵护着她。 可若是非要与二哥作对,那么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冯依依的语气愈发的柔软,「二表哥,你是不是搞错了一点什么东西,明明这件事是南洛倾先出言不逊的,你怎么能怪我呢?」 顾瑾桦嫌弃的看了眼自己被她抓住的袖口。 他冷着脸把她的手给甩开。 「御王妃娘娘是我们顾府的贵客,不允许任何人这么说她。你要么离开,要么闭嘴。」 顾瑾桦待人的耐心本就只有一点,想要多一点儿的耐心都挤不出来。 顾瑾柏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来几分畅快。 呵呵,冯依依的装疯卖傻这一招已经不好用了。 南洛 倾脸上倒是有了几分诧异,她诧异得是,为何顾瑾桦会为她说话?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是顾府的贵客的缘故么? 她什么时候不是顾府的贵客了?她以前就已经是顾府的贵客,也没有见顾瑾柏对她有什么异样的态度。 冯依依再次想要多门离开。 她这样一个千金小姐,哪儿受得了在顾府屡次被羞辱。 但是她只要一闭上眼睛,想到的都是娘亲委曲求全的模样,她要是再无法与顾家搭上关系的话,以后可更加的没有机会了。 这一次她还是费了不少劲儿才来得,要是走了,下一次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她唯一能做得就是把握好这一次机会,一点儿都不能放过。 冯依依想明白以后就端正的坐好,「二表哥说得话我都记在心里,保证不与二表哥你添麻烦。既然御王妃娘娘想说,那就说吧,让御王妃娘娘说个痛快。听说这一次御王妃娘娘在慈云寺待了不少时间,而寺里还传出来一些闲言碎语。不知道几个哥哥有没有听过。」 她的心态已经是极好了,很多事情已经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困扰。 就比如说现在,顾瑾桦的那几句话倒是不能让她恼羞成怒。 既然南洛倾可以说她,那么她为什么不能说南洛倾呢? 想明白这一点的冯依依的眉眼瞬间就变得柔和起来。 顾瑾桦总觉得她这么说话是不怀好意,但是他没有证据,一双眼看着她,没有回话。 冯依依既然都这么说了,肯定是不在乎他们几个是怎么想的。 于是她极其自然的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对于御王妃娘娘这样日理万机的人来说,肯定是不知道这些风言风语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可这种话落在旁人的耳朵里可就不是那个意思了。」 冯依依话里有话的盯着南洛倾。 旁边有几个年纪小的顾家孩子抬起眼,一会儿看看南洛倾又一会儿看看冯依依。 御王妃娘娘长得美,就是有点儿生人勿进的气势。 他们知道御王妃娘娘应该是不好惹的,但是他们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在冯依依说了好几句话以后,他们终于忍不住的开口询问。 「表姐,你和我们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如何?那慈云寺不是一修身养性的地方么?难道那儿的和尚道士也是喜欢说人闲话的?」 几个小孩儿都好奇得不行。 冯依依本来就打算说,听到有人接话,自然是要把故意说得那些话都说了。 「自然是说明事情太过于惊奇了,道士与和尚才会说话,不是么?」冯依依得逞一笑,「有人说御王妃娘娘不是人。」 第五百章 搬弄是非 顾瑾柏对冯依依露出的更多的是不屑。 他不屑于听冯依依的嘴碎,毕竟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来。 但当他听到冯依依说得是这句话的时候,他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说得都是什么东西? 怎么小表妹就不能是人了? 年幼的孩子不理解冯依依话中的意思,就说是不是因为御王妃娘娘太过于貌美,所以才会如此? 「是因为美得不是人么?」 冯依依脸上的笑挂不住,什么美得不是人?疯了吧?看書菈 她说这些话是为了诋毁南洛倾的,可不是为了夸她。 「不对,之所以说她不是人,或许是因为她是什么鬼魅也说不定。」 冯依依使劲的和旁人暗示南洛倾身上的秘密。 其实这个秘密是她费了九牛二虎的劲儿才弄到手的。 不过知情人说得模模糊糊,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实在是很难弄清楚实情。 但是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想要压南洛倾一头就只能用这种办法。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她说出口以后像真的就行。 「不是人,那还能是什么东西?」 有个孩子低头看了南洛倾的脚下两眼。 「表姐,你都已经不是三岁孩子了,怎么能相信这么荒谬的话呢?你看御王妃娘娘是有影子的,既然有影子,就说明她肯定是人。这种事儿你都可以拿出来说,还真是奇怪。」 小孩儿几个根本就不买她的账,她吃了一个哑巴亏。 「你么几个小孩到底懂不懂事?你们难道不觉得不是人这件事奇怪么?」 「有什么好奇怪的?不是人的话那一定是神仙吧,我也想去天宫看看是什么样的。御王妃娘娘,你说我还有没有机会去看看?」 他们当人也当腻了,就盼着有没有机会当个神。 冯依依不是要说这个的,但是话题已经完全被他们给带跑偏了。 「你们几个小屁孩懂什么?」冯依依朝着他们翻了一个白眼以后就扭头看着顾瑾桦,「二哥不是孩子,二哥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严重吧?」 若是要拉拢的话,那么第一个要拉拢的人就是顾瑾桦。 「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喜欢听空穴来风的人,空穴来风的事儿有依据么?」 顾瑾桦承认自己对南洛倾是有偏见的,因为他以前就对南洛倾的印象不好。 她以前对顾家做出太多伤害的事儿,他不觉得一个能对顾家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会是什么好人。 在顾家人一个又一个的接纳南洛倾的时候,他的思绪一如既往的清醒。 他依旧觉得南洛倾的身上是有阴谋的。 这也是他与冯依依是一个想法的原因。 但是她想要看到的是证据,不是冯依依这种道听途说的话语。 「二表哥,我哪儿是骗你?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最多也就只能听到这么一点儿消息。我知道这些的时候担心你被骗,我这才说出口的。」 冯依依挑衅的看了南洛倾一眼。 这不知道这个女人给几个哥哥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两个的心心都往她那儿拐。 「你当我们所有人是傻子不成?你听听你自己说得话。在这世上的,哪一个不是人?」 顾瑾桦已经笃定这些话就是冯依依为了与南洛倾对立才说出口的。 以至于他对冯依依的印象也差了许多。 既然她可以做得出来胡搅蛮缠的事儿来,那么以后也会做出许多这样没有普的事儿。 那他可不能与冯依依这样的人走得太近。 冯依依依旧嘴硬得很,「二哥,你真的误会我了,我绝对不是你想得那样。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慈云寺问一问云太妃娘娘。这些话都不是凭空出现的。都是云太妃娘娘说的。 云太妃娘娘那样德高望重的人,又怎么会撒谎?那么她说得一定是真的。三位哥哥可一定要好好的查清楚这个女人,不要被她所蒙骗了。」 冯依依觉得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说这些人,这些人为什么不领情呢? 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还觉得她不好? 她才是最为大家担心的。 若是南洛倾真不是人的话,那么她混在人群里面做什么? 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她就是想得细致才会为二哥他们着想的呀。 「查云太妃娘娘?你把我们几个当什么了?我们要什么资格去查皇家的事儿?你这么说是不是要看我们顾家家道中落你才满意?」 顾瑾柏拍桌子,指着她的鼻尖。 不怀好意不就是像冯依依说得这种么? 冯依依一时被吓得哑口无言。 不是的,她不是这个意思的…… 「我说得是南洛倾,与顾家没有什么关系的。二哥你是会理解我的对吧?我从始至终说得都是南洛倾身上是有秘密的,只不过这个秘密还每样被人发现而已。云太妃倒是挺厉害的,已经发现了南洛倾的秘密。哥哥们也不需要费那么多的心思去查,只需要问一问云太妃就可以了。」 冯依依紧张的为自己解释。 这一次要是不能把祸水引到南洛倾的身上去,她可就完了。 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儿,不可以随便说得。 顾瑾天在这个时候幽幽的开口,「以你的身份,你想要见云太妃娘娘一面都困难,你竟然还妄想去问她问题。可惜得是,云太妃娘娘已经疯了,不仅没有办法认人,就连说话都已经不利索了。在这种情况之下,你上哪儿问人去?」 顾瑾天就是受不了她喜欢挑事儿的性子。 不是一家人不仅一家门,冯依依的性子简直与她娘一模一样。 果然是她一天不挑事都不行。 「什么?」 冯依依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情况。 「那云太妃疯了岂不是更加能说明问题么?」 冯依依依旧嘴硬,「她要是好好得怎么可能会疯?一定是有人逼迫她的,就是因为发现了一些秘密。」 她兴奋道,这种事儿果然只要聪明得她才可以发现。 「你就不要再肆无忌惮的发泄了,云太妃如何与你没有关系,你也不要想着天天从别人的身上挑毛病。」 第五百零一章 抹黑 南洛倾就静静的听着冯依依抹黑她。 其实这件事她也知道纸包不住火。她在慈云寺的日子长,本就十分的反常。 巧得是这一段时间云太妃又疯了。 也就是说,早不疯,晚不疯,偏偏是在南洛倾去慈云寺的日子里头疯的。 那不就说明,两人之间是有什么特殊的联系么? 正如冯依依说得那样,云太妃就是知道了南洛倾的秘密,所以才受到了南洛倾的威胁。 而南洛倾这人行事作风阴险狡诈,自然是用了办法把云太妃给逼疯了。 云太妃现在还在慈云寺关着呢。 冯依依想到这儿心里不免开始发怵,如果南洛倾记仇的话,那岂不是也要把她给逼疯? 「难道我说得有什么错么?表哥们为什么这么相信南洛倾说得,而不愿意相信我说的实话?」 冯依依这下脸上的委屈倒是真的委屈,而不是装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妹妹,差别就这么大。 还记得以前她明明是哥哥们比较喜欢的妹妹了。 南洛倾来了以后,她在哥哥的心目中已经排不上号了。 顾瑾柏嗤笑一声,连看都不屑于看她一眼,真是多看她一眼就脏了自己的眼睛。 「你听听自己说得是什么屁话?还说你自己说得是实话。呵呵,我看你是脑子有问题才会说出这种挑拨离间的话来。」 冯依依往常是不会与顾瑾柏作对的。 毕竟是上京小霸王,她可不想自己被顾瑾柏给辣手摧花。 可这几句话是一点儿面子给不给她,那她自然是一点儿都忍不了的。 反正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不论是怎么说都没有关系了。 「你说我挑拨离间?你是不知道自己的好妹妹是什么样的吧?就是在你们眼中一直都是乖乖女的顾瑾蓉。你去问问她自己在外面做什么好事儿。这种事情应该就不用我来说了吧?」 冯依依既然说不过南洛倾,那所说顾瑾蓉还是可以的。 谁让顾瑾蓉与南洛倾关系好呢?既然两人关系好,那就只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到时候顾瑾蓉可别怪她不好,要怪就只能怪南洛倾导致的。 顾瑾蓉全程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只要有三哥在,那么小表妹就绝对不会受到欺负。 哪儿有需要用得上她的时候? 据她所知,小表妹的战斗力根本就轮不到她做什么。 要是时候她出手的话,就是给小表妹拖后腿了。 所以一顿饭她全程缄默,但是还是在认真的听他们说话,要是真的说什么特别难听的话的话,她肯定是会出手的。 只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冯依依的那把火竟然烧到了她的头上。 那她自然是忍不了,也得开口为自己辩解。 「你想说什么冯依依?你别以为我没有说话,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抹黑。」 顾瑾蓉也不是什么小白花的性子,她素来是喜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看書菈 「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我也就实话实话,你说哪门子的抹黑?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儿你自己不知道么?我是给你留了面子让你自己说。既然你这么不要脸,那么我也没有必要顾及你的脸面。让你的几个哥哥还有大家都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冯依依已经被刺激得不行,逮谁咬谁。 南洛倾的身份摆在那儿,她不能随意的挑衅,那么顾瑾蓉又高贵在哪儿?她有什么不好抨击的? 顾瑾柏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要不是顾瑾蓉拉着,她 保证给冯依依一巴掌。 「你说够了没有?你别以为你的身份,我就不能对你动手。你给我等着,大不了就是被祖母关到祠堂里面去。反正我今天要是进祠堂,你今天就得进医馆。」 这女人真是一天不挑事儿都不行,那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东西。 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的妹妹,做梦! 冯依依吓得赶紧躲在股顾瑾桦的身后,这个疯子,要是真的动手打她了该怎么办? 好歹是一个哥哥,怎么能做这种事儿?去天底下问问,哪儿还有哥哥打妹妹这一回事的? 「慢着!你最近不是想要娶虞太师家的宝贝女儿么?你如果做出打妹妹的事情来,那么你的名声可就毁了。从今以后你就别想再娶虞月颜。即便如此,你还要对我动手么?」 冯依依嚣张至极,只要能拿捏这件事,她就不怕顾瑾柏对她动手。 顾瑾柏那挥出去的拳头被顾瑾蓉按住。 「你别拦我!她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如此诋毁你!」 「三哥,你要是真的动手了,那才是真的中了她的计策。就像是她说得那样,你既然要娶虞月颜姑娘,那么就不能不管他们虞家的礼数。虞太师这个人最是注重周礼,你若是真的想要娶虞姑娘的话,还是不要意气用事。」 「那就忍受她这么说你?」 顾瑾柏这暴脾气,就算是把虞月颜给搬出来都不好事儿。 「啪」得清脆一声。 冯依依的半张脸就这么肿了起来。 顾瑾蓉紧张的往顾瑾柏的手看去,他的手根本就没有动过。 那么冯依依脸上这一巴掌是谁打的? 冯依依失声尖叫:「南洛倾!你打我做什么?」 「打得就是你这个***。你不是威胁三表哥不能打你么?那么三表哥不能做得事情,本王妃可以,你满意了么?」 南洛倾听冯依依说话难听,她也从来不会顾及什么而忍着。 她想这么做了那就这么做了。 冯依依捂着半边脸,怨毒的看着她,「你贵为御王妃,竟然对妹妹动手,你自己不觉得丢脸么?御王殿下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泼妇,可还会对你始终如一?」 南洛倾不再用言语回应她,而是又给了她一巴掌。 另外半边脸也肿了,这样看起来更加顺眼一点。 「忘了告诉你,御王殿下就是喜欢本王妃不爽就动手的性子。别以为你可以用任何人来威胁本王妃。」 她想做得事情,从来不需要听从别人的言语。 她想这么做了自然就做了,为什么要看别人的脸色? 第五百零二章 拆穿 冯依依又没有与秦御修相处过,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秦御修的口味这么重啊? 正常的人家喜欢的不都是温婉可人的女子么?谁会喜欢一个动不动就喜欢动手的女人啊? 「二哥你看看她!她怎么可以仗着自己身份高就可以对我肆无忌惮的动手?她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你们?」 冯依依一个人对付不过就喜欢找帮手。 顾瑾柏紧咬下唇,他倒是要看看二哥这一次是不是要护着这个女人。 要是二哥还是如之前一样护着这个女人的话,那么他不介意与亲哥打一架。 反正从小到大也没少打架,大不了大家到时候一起去祠堂里面跪着。 顾瑾桦挪开了一些,不愿再当她的庇护。 「那也是你活该。你好端端的扯别人做什么?这顿饭能吃就吃,不能吃就滚。」 顾瑾桦又不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冯依依一两次的挑衅他可以不放在眼里。 还是为了让兄弟姐妹们的关系和睦一些,他作为哥哥自然是有一点哥哥的样子。 可冯依依不能仗着他的退让就得寸进尺。 冯依依吓得愣在原地,二哥不是最向着自己的人么?怎么也变得如此冷漠? 「看来二哥什么都不知道才可以说得如此轻松。你们说我不要脸,那哪儿有顾瑾蓉不要脸呢?她放着好好的千金不当,非要去勾搭一个穷书生,这你们知道么?我寻思着你们肯定不知道,毕竟她自己也没有脸把这件事说出口。」 冯依依在上次彩照楼的比试就已经发现两个人之间的***,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时机开口。 这不,终于让她找到了机会。 顾瑾蓉的脸一阵哄一阵白,这件事她的确是没有告诉别人,就连与她最亲近的南洛倾都没有说。 因为她明白在高门大户里头门当户对比什么都重要。 顾瑾蓉作为顾府唯一的嫡女,配得不是世子就是王爷。 她竟然谁都不选,最后还选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大夫。 这种事儿说出去,立马就被人笑掉大牙。 她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这种事儿会影响顾府的脸面。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到顾府,顾府是她唯一的软肋。 顾瑾柏回头看了顾瑾蓉一眼,因为这件事是他头一次听到。什么时候情窦初开的妹妹有喜欢的人了? 他一开始还觉得这件事肯定是冯依依这个***在乱嚼舌根。可一看妹妹这一副心事被人戳破的神情就知道这件事肯定不简单。 或许,冯依依说得是对的。 「你!」 顾瑾柏抓着顾瑾蓉的手,「你怎么……」 顾瑾蓉咬了咬唇,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抬头回视他审视的目光。 「别问了二哥,那人是我自己要喜欢的,和别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是你们要让我分开的话,我也不会同意。」 顾瑾蓉以前从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喜欢一个人。 原来有的时候喜欢和身份地位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喂,我是那种棒打鸳鸯的哥哥么?你喜欢谁就大胆的去喜欢好了,有哥哥当你的后盾还不够么?」 顾瑾蓉十分受触动,「三哥是要支持我的选择?」 她一直不敢把这件事往家里说就是怕他们会拆散他们这一对有情人。 于是就一直拖,拖到了现在。 可没想到三哥知道这件事是这样支持的态度。 「不然呢?如果因为你是顾家人,就连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资格都没有的话,那么这个顾家 人不当也罢。就算是个穷书生又怎么样?我们顾府缺钱么?」 顾瑾柏一直想要的都是妹妹能够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不是看上去幸福。 再说妹妹这几年赚了不少的银子,她虽说没有官职在身上,却是家中兄弟姐妹里最有钱的。 她都这么有钱了,哪儿会在乎另一半到底有没有钱? 再说地位,他们顾府的地位已经够高了,哪儿还需要顾瑾蓉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攀附权贵呢? 顾瑾蓉倒是想说话的,但是一开口就忍不住哭出了声。 「不缺钱,可那人你们也认识,就是顾锦书,可我与他是真心相爱,三哥能不能不要阻止我们?」 顾瑾蓉只想与顾锦书在一起,最后若不是嫁给顾锦书的话,那么她这辈子就谁都不嫁了。 「你看三哥我是这种人么?你三哥我最是喜欢看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像哪些喜欢拆散别人的哥哥。」 顾瑾柏捏了捏她的脸,柔声道:「不知不觉你也这么大了,可以为自己的事情做主了。」 「那大哥和二哥……还有祖母那边……」 顾瑾蓉紧张得是家中其他人不同意,只有一个三哥同意倒是没有什么大用处。 「大哥二哥不就在这儿么?我帮你问,要是他们不同意的话,我就给他们挠痒痒。」 顾瑾柏清了清嗓子,在顾瑾天的桌前拍了拍。 「大哥,关于妹妹的事情你都听到了,你是怎么想的?」 顾瑾天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杯茶,一边喝还一边看顾瑾蓉。 他的眼眶也有了几分红血丝,不得不说,时间过得可真快。 以前妹妹就是一个喜欢跟在他们背后跑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有了矢志不渝的恋人。 是他的想法太过于老旧,才觉得顾瑾蓉还是一个孩子,既然是孩子就应该留在身边好好看着才是。 可顾瑾蓉一天天的长大,早就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 他作为哥哥,总不能一辈子护着她,总有一天,她是要去寻找自己的真命天子的。 在顾瑾天喝茶的时间里面,顾瑾蓉很是紧张,一直在怯怯的看着他。 因为顾家的长辈都戍守在边疆十来年,几乎不回来。 顾瑾天是家中最大的孩子,那么他就相当于家中的长辈,除了有一些事儿需要祖母来决断以外,很多事情都是大哥做决定。 顾瑾蓉想着,如果这件事大哥不同意的话,就算三哥同意又有什么用? 在顾瑾天思考的时间里,顾瑾桦开口。 「大哥,你可不能什么事儿都顺着她的心意。」 第五百零三章 棒打鸳鸯 顾瑾桦倒是觉得顾瑾蓉还是一个小姑娘。 既是小姑娘那就非常容易被其他人欺骗。 如果还没有查清楚那个顾锦书的来历与性子,就这么盲目的把她给婚配出去。 那么只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顾瑾柏一直在偷偷的观察着顾瑾桦,因为他知道亲哥的性子是十分的固执己见的。 他如果觉得那个顾锦书不行,那么他就会一直认为顾锦书不行。 就算妹妹喜欢得死去活来,那么他也会想方设法的去阻止这一段金玉良缘。 所以在顾瑾桦开口的时候,顾瑾柏还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就赶紧打断。 「二哥你既有那关心妹妹的功夫,你不如好好的关心一下自己的婚事。妹妹都已经这么大了,你就不要插手了。」 「我何时说要插手?我只是觉得就这么决定未免是对妹妹的不负责,还是要好好的考量下这个男人。」 顾瑾桦就这么一个妹妹,从小到大一直都把她当做眼珠子一眼疼着。 如今得知她可能要出嫁了,他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 而且她还是背着人就已经和那个顾锦书私定终身了,根本就没有问过他们几个哥哥的意见。 顾瑾桦心里有火气也是情理之中。 「那你也得问问妹妹需不需要你的考量。」顾瑾柏早就料到他是最难说话的。 顾瑾蓉连连摇头,不需要考量,她知道顾锦书是个极好的人。 她无比了解自己的内心,她喜欢顾锦书,非常喜欢。 顾瑾桦看着顾瑾蓉那一副不值钱的样子,气道:「你是顾府的嫡女,你没有必要去和一个男人委曲求全。你不管要求什么都是可以,那人叫顾锦书是吧?去把他带来我瞧瞧。」 顾瑾蓉祈求的看着他,「二哥,你是一个武将,她就是一个小大夫而已,你要是就这么把他喊来,是要把他给吓着的。」 顾瑾蓉十分的不安。 同样的事情她曾经听过千万遍,世家小姐与穷书生在一起从来没有什么好下场。 而家族为了不让他们在一起,会无所不用其极。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喜欢,给顾锦书带来灾难。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宁愿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 因为对于顾锦书来说,就是成为一个济世救人的大夫就好,能治好许多的疑难杂症对于他来说就是实现了自我的价值。 她并不需要顾锦书如何的功成名就。 因为她自己也同样厌烦这世家的礼教,她也想与顾锦书一样自由自在,成为闲云野鹤一样的生活。 当然这种生活就只是想一想罢了,世家女子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是无比的困难。 「呵,既然要当我们侯府的女婿,怎么能因为这么小的事情就被吓到了?如果就连如此简单的事情他都能被吓到的话,那么你也没有必要与他在一起。因为以后的日子,他护不住你。」 顾瑾桦始终觉得那些穷书生什么的全都是看上了顾瑾蓉的身份。 若是没有这一层侯府嫡女的身份,那么顾锦书对她未必是现在这态度。 「不需要谁护着我,我只需要自己护着自己就是。」 顾瑾蓉虽然眼圈是红得,但是目光是极其的坚定。 她要找的是相伴一生的情郎,又不是要找一个侍卫。 「那你找一个废物一样的男人做什么?」 顾瑾桦虽说与顾锦书不熟,但是从几个人的只言片语之中可以意思到,这个男人的确是配不上处处都优秀的蓉儿。 冯依依脸还肿着,但是听到这句话 ,她哪儿还忍得住,立刻开口把顾锦书贬得一无是处。 「二哥你有所不知,这个男人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以前连自己都养活不起。听说他还是顾家的下人。而顾瑾蓉是顾家的小姐,我还从没有听说过一个小姐要和下人在一起的。这事情要是传出去的话,那么所有人都会觉得顾家人眼光不好,放着那么多的王孙公子不要,偏偏要一个下人。这不就是作践自己么?」 冯依依说起话来倒是夹枪带棒的。 反正骂顾锦书也是一样的,骂了顾锦书,疼在顾瑾蓉的心里。 顾瑾桦的脸色愈发的不好起来,他对下人自然是有偏见的。 蓉儿这个妹妹是他从小宝贝到大的,哪儿能见她跟了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 「蓉儿,你还是早些与这个男人断了,他不是你的归宿。」 顾瑾桦别过头去,没有看顾瑾蓉的眼神,他怕自己看到顾瑾蓉含泪的眼神会心软。 「二哥你根本就不认识他,你又如何知道他不是我的归宿?」 顾瑾蓉早就知道会这样,这也是她一直都不敢与顾家人说得原因。 而冯依依就这么把这件事给抖了出来……让她面临与顾锦书分开的命运。 顾瑾柏为顾瑾蓉觉得不公,「二哥你自己没有喜欢的人,你就一定要拆散这一对有情人么?那顾锦书也没有做错什么东西,只不过他运气不好,没有生在世家罢了。要是他有一个好机会的话,他也不止是一个大夫。」 顾瑾柏对顾锦书有点印象,知道他是一个温文儒雅的人,不是那种坏人。 「门不当户不对的,你们又如何能在一起?你年纪还小,只看到眼前,那么以后的日子呢?你能忍受以后你被人指指点点?以后你能忍受你的姐妹的丈夫都已经位高权重,而你的丈夫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大夫?」 顾瑾桦的确不知道自己这个满脑子只有风花雪月的妹妹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也不愿意去想。 他只知道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极其的不好就是了。 「以后哥哥给你找一个更好的人家,你就不要这个人了。」 顾瑾桦只当是顾瑾蓉年纪小被人给蒙骗,所以才觉得那个男人处处都好。 「不要,不论是多么好的人家我都不要,只求哥哥能够同意我与他在一起。锦书不是你说得那种人。」 顾瑾蓉不要什么荣华富贵,她只想与自己喜欢的人携手一生罢了,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儿他们都不让? 第五百零四章 哥哥 「我不必在乎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只需要在乎你不要被人给骗了。」 顾瑾桦一如既往的难说话。 「可二哥你根本就没有接触过他,你又怎么知道他是一个没用的人?就算是没用的人又怎么样?难道没用的人就不配与别人在一起么?就不配拥有感情么?」 顾瑾蓉不喜欢什么有用的人,她就是单纯的喜欢着顾锦书而已。 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儿他们都不同意。 难道非要逼她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他们才觉得满意么? 「我们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要不珍惜。」 顾瑾桦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这么傻,随便一个男人就可以轻而易举的骗走。 那个顾锦书有什么好的? 要家世没有家世,要底蕴没有底蕴,要银子没有银子,要能力没有能力。 什么都没有,怎么做顾府的女婿? 就连冯依依这样身份次一点的姑娘都看不上这种下人。 「我不要你们自以为是的好。」 顾瑾蓉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以前最宠她的就是二哥,现在伤她最深的还是二哥。 顾瑾柏知道自己是刚不过顾瑾桦的,他只好求救于南洛倾。 「小表妹,你怎么还在这儿发呆?你没有看见妹妹和二哥要闹起来了么?你说话素来是最好使的,你快帮帮忙。」 顾瑾柏已经养成了习惯,什么事儿自己处理不好,就把这件事交给小表妹去做。 反正不管怎么做,只要是小表妹做得都能成。 「你想我怎么做?」 南洛倾的确是没有像以前那么果断,反而是在那儿静静的听了好一会儿。 「还能是怎么做?要么就是哄一哄妹妹,要么就是和二哥硬刚,你选吧。」 顾瑾柏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绕成浆糊了。 以前他们都是一致对外的,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开始窝里斗了? 窝里斗可如何是好?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哪儿知道如何解决? 「我两种都不选。」 南洛倾打完冯依依以后,站得也远,显然是不想参与进这件事。 顾瑾柏猛地点了点头,「对,我就知道你可以……等等,你说什么?」 以他对南洛倾的理解,二选一的时候,她通常都是选择最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 能动手绝对不多哔哔。 这是怎么了?怎么两种都不选? 南洛倾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感情的事儿没有必要外人插手。」 「可那顾锦书你不也认识?他还是你的下属,难道你不想他与妹妹有情人终成眷属么?」 「我觉得顾锦书不错,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觉得。不被祝福的感情注定走不远。你也不想姐姐她被人指指点点吧?」 南洛倾眼中自然是没有世家之间的成见,可她并不是盲目的让顾瑾蓉为了顾锦书与顾家决裂。 祖母与顾家几个哥哥无疑是爱顾瑾蓉的,可每个人爱的方式不一样。 而每一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爱着她。 「可你从来不是一个怕被人指指点点的人,怎么今天突然之间怕影响了妹妹?」 顾瑾柏觉得自己的头愈发的疼,这件事怎么理不清了?小表妹的性子怎么变了这么多?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是和我一样的性子。小表妹从小到大都当做大家闺秀来培养。她如今觉得为了自己的感情抛弃亲人没有关系,但再等几年呢?会不会后悔如今的决定?」 南洛 倾反倒是给顾瑾蓉一个反悔的机会。 「可万一两人就是最情投意合的一对?强迫把他们两个分开的话,那么到时候小表妹郁郁而终该如何是好?」 南洛倾着实被他的想法所逗笑,「如果他们真得是深情的一对,你觉得会因为一点阻碍就分开么?如果他们是勇敢的一对,又怎么会郁郁而终?」 顾瑾柏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让顾家的阻拦也是对他们感情的一种考验?」 「自然。」 没有经历考验的感情,未免太单薄了。 既然二哥要做这个坏人,那就让他当这个坏人到底。 顾瑾蓉祈求的望着顾瑾桦,「二哥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么?给他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他不是你说得那种要高攀我们顾家的人。只是你不了解他,所以不明白他的想法。反正在我的眼中,他不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 「人都是善于伪装的,你和他才认识多长的时间?你与他又经历了多少事儿?你如何笃定他就是你想得那种人?」 顾瑾桦对男人了解终究比顾瑾蓉多得多。 顾瑾蓉的确是被他这句话给问住了,他们之间没有经历什么事儿,但她知道自己爱得就是顾锦书。 与顾锦书在一起的日子格外安心。 而这安心是在其他人身上感受不到的。 「无论碰到什么事儿,他都不会放弃我。」顾瑾蓉笃定顾锦书对她的情意。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依旧可以预判到他会这么做。 「那可不一定。不如就这么试试,看看他会不会放弃你。」顾瑾桦已经想到了办法。 「二哥你是怎么想的?你可千万不要对他动手,有什么你都冲着我来。」 顾瑾蓉不想让家里的手段对顾锦书使,他是无辜的人,不应该被牵扯进这些事情里来。 顾瑾桦心情愈发的烦躁,怎么养了一个妹妹以后就胳膊肘往外拐?明明是自己疼爱呵护长大的妹妹,怎么一颗心都扑到一个男人身上去了。 「你看你三哥喜欢虞家的月颜姑娘,人家太师松口了么?太师不还是设定了相应的比试来考验?你作为我们顾家的嫡女,牌面自然是不能差的。不如就下月的时候举办一个比武招亲。谁赢了你就嫁给谁。」 「什么?那如果是一个莽汉赢得话,那我岂不是要嫁给一个根本就不爱的人?」 顾瑾蓉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她还觉得二哥非常的无理,竟然连这种办法都能想得出来。看書菈 那和那些蛮横不讲理的人有什么分别? 第五百零五章 比武招亲 「呵,那顾锦书也是有资格来参加的,她若是真的喜欢你,并且迫切的想要与你在一起。一个小小的比武沾亲又怎么会不来?如果连这么简单的事儿他都办不到,你又如何笃定他是一个能护你一辈子的良人。」 顾瑾桦素来是看不上废物一样的男人。 既是废物一样的东西怎么可能配得上她的妹妹? 「二哥,你这样说未免太武断了。」 「是我觉得你想法太过于天真。」 两人第一次吵得不可开交。 冯依依乐得看戏,就连脸都没有那么疼了。 她就喜欢看棒打鸳鸯的戏码,之前在彩照楼比试的时候见顾瑾蓉与那顾锦书相处倒是甜蜜。 她心里不舒服。 既然作为世家的女子,哪儿有资格自己选择与谁在一起? 所有的婚事不应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顾瑾蓉凭什么可以依照自己的心意来选?既然别人都做不到的事儿,凭什么顾瑾蓉就可以? 她就是见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 顾瑾天终于发话,「不是说问我的意见么?你们两个怎么倒是先吵起来了?」 「大哥,你不是二哥那么想的对不对?锦书是个很好的人,大哥你从来不看身份的。你绝对不会和他们一样觉得顾锦书是个坏人对不对?」 顾瑾天拉着顾瑾蓉的手,拍了拍她的头,「我们作为哥哥的自然是不会害你的。你也先别急,我们并没有打算对顾锦书做什么。就是要看看他能为你做到哪一步。这比武招亲的方式我觉得不错,到时候问过祖母,若是连祖母也同意的话,那就这么定。」 「可是……他只是一介书生,哪儿能比得过那么多人?」 顾瑾蓉的心渐渐的往下沉。 就连精通武艺的人都未必能够在比武招亲上有胜算,顾锦书一个大夫又怎么能做到? 「既然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怎么能和小娘子一样柔弱?他以后可是要保护你的,那自然是要拿出一点儿男人的气魄来。」 顾瑾桦得到了顾瑾天的支持,那是自然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这件事儿就这么暂时的定了下来。 家宴散了以后,南洛倾与顾瑾柏陪着顾瑾蓉回去。 「小表妹,你素来是办法最多的,你能不能帮我想想有什么应对之法?」 顾瑾蓉就像是一下子被抽了魂一样,已经心神不宁一路了。 顾瑾柏索性抬头望天,他自己的感情已经走得很是艰难了,哪儿能给顾瑾蓉提什么建议? 「办法,自然是只有一个。」 「什么?」 顾瑾蓉已经把这个办法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自然是赢得比试,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与你在一起,还能够得到所有人的祝福,不会有人对着你指指点点。」 在南洛倾的心目,这是一个一箭三雕的办法。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你与顾锦书是认识的,你也了解他的性子,他这个人就是打也打不过别人,就他那柔弱的身子,哪儿能参加比武招亲?」 顾瑾蓉已经愁得不行了。 「你还没有问过顾锦书的意见,又怎么知道他做不来这件事?」 南洛倾轻轻的抱了抱她,「你与顾锦书的事儿也不能一直藏着,就算不是今日说出来,也是某一日。等你年纪到了,家里人也会给你说亲。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就只能面对。」 顾瑾蓉的心情这才冷静了几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我真的要随便嫁给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为什么哥哥们就不 能为我考虑一下?要么我就直接离家出走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与锦书两个人永远的离开这个地方,那就不用听他们的话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顾瑾蓉的脸上才有了几分生气。 顾瑾柏自己伸手抓住她的衣领,指着她的鼻子,一字一顿道:「你要是敢离家出走的话你试试看?怎么?为了一个男人连家人都不要了?那你可想过我么几个哥哥是有多么的想你?你就为了自己的私欲把我们给抛下?你就算是不想我们几个哥哥,你难不成连祖母都不想了么?祖母现在年纪这么大了,要是知道你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来,你觉得祖母的身体能好?」 顾瑾蓉眼里蓄着泪,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可是鱼与熊掌不得兼得,如果让我放弃锦书我也不愿意。」 顾瑾蓉从来不知道自己喜欢上一个人是这么难的事情。 她突然就理解之前小表妹一定要与御王殿下在一起时候的心情,那就是一种飞蛾扑火的心性。 「现在不是有机会么?你让顾锦书好好努力,在比武招亲的时候赢过所有人,那不就得了么?」. 顾瑾柏给她想了一个万全的办法。 「可是……」 「没有那么多的可是,你就安心的回去等着嫁人吧。」 顾瑾柏快速的把她送回去,面对南洛倾的时候又开始长吁短叹。 「又不是你要比武招亲,你在感慨什么?」 南洛倾瞥了他一眼。 「我这处境与顾锦书相比也好不到哪儿去。那虞月颜姑娘可是有许多人觊觎的,我未必可以拿下太师的考验。」 顾瑾柏越想越没有底气。 「你刚才劝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怎么短短的时间里就感慨到自己的命运上了?」 南洛倾倒是觉得他有意思得很,一会儿一个样。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快些给我想想办法。」 「办法我不是早就给你想好了么?那些诗集你只需要好好的背,不就可以轻松的拿下?」 南洛倾觉得自己已经给了他这么大的作弊器,没有道理他处理不来一个小小的比试。 「我知道,那些诗集我都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再加上月颜拿来的内容,我觉得自己可以万无一失。」 「那你还在担心什么?」 南洛倾觉得他这是在杞人忧天。 「我自然是在担心万一太师比得不是文章呢?万一太师比得是武艺?」 顾瑾柏从没有忘记自己是南洛倾的手下败将这件事。 第五百零六章 离家出走 「你不是说你自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么?怎么这么快就不相信自己的实力?」 顾家是武将世家,顾瑾柏也算是从小学艺长大,不过就是个人太过于懒散,所以在武艺上没有什么精进。 「在别人面前小爷我肯定是有实力的,但是在你的面前,我哪儿有什么实力?你说,我连你都打不过,那么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打得过?那这虞太师的想法太毒辣了,就是不舍得把自己的女儿嫁人。」 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顾瑾柏终于开始焦虑。 「那你是不想参加比试了?也就是不战而败?」 南洛倾听他说了一堆,终于从中提取出来一点儿的重点。 「那怎么能行?这辈子月颜只能嫁给我,其他人想都不要想。就算那虞太师难缠得很,我也有办法堂堂正正的赢下所有人。」 顾瑾柏要娶虞月颜的心是无比坚定,「所以,必须小表妹你帮帮我。」 「帮你什么?难道你觉得我的武艺在你之上,你想要让我帮你去考试?那么是不是可以让虞姑娘嫁给我?」 「做梦!你可别那么贪心!你都已经有秦御修了,怎么还能要我的月颜姑娘?我就是想让你花点时间教教我武艺,就是你之前经常使的那几招叫什么来着?」 「那叫格斗,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学好的。」 「对,就是格斗,学了总比没学好,你现在就去教教我。」 顾瑾柏缠着南洛倾不放。 「那行,去正兴堂,我去看看顾锦书。」 南洛倾打算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不料两人刚出门,就碰见女扮男装的顾瑾蓉翻墙跑了出来。 她看见顾瑾柏与南洛倾的确是吓了一跳,她还以为两个人早就已经离开了,怎么还在门外? 顾瑾蓉架在墙上,不知是要前进一步还是要后退一步。 顾瑾柏用轻功上前直接把她给抓了下来。 「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说你了,你不是答应我们不会离家出走么?你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你是全身上下都长满反骨是吧?」 顾瑾柏从来都不知道顾瑾蓉还是一个一身反骨之人。 顾瑾蓉知道自己理亏,低着头解释道:「我不是离家出走,我是去和锦书说一声这件事。二哥还说了,在比武招亲之前,不能随便离开顾府。这一次见面以后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我们正好要去正兴堂,那你与我们一起走一趟。还有,你一点儿功夫在没有,可不要再随随便便的爬墙了,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顾瑾柏庆幸是自己看到的。 「知道了。」 三人去了正兴堂,顾锦书正在给人看诊,见几人来了,他先是眼睛一亮,然后目光就落在顾瑾蓉的身上,一时半会儿挪不开。 顾瑾柏感慨,之前自己应该是个眼睛瞎得吧,两个人之间怎么明显的情况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要是早一点看出来的话,那么现在也不会如此的被动。 或许是顾锦书看得太过于入迷,心上人身边还有其他人,他立刻把视线挪开开始抓药。 「东家与顾三公子怎么来了?」 顾瑾柏之前看顾锦书这小子还是挺顺眼的,毕竟温文尔雅的,看着就不错。 但当他得知妹妹与他处在了一块,他的心情实在是好不起来。 就像是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花就这么被猪给拱了。 顾瑾蓉察觉到顾瑾柏有话要说,赶紧阻止道:「三哥,这件事还是让我来说吧,我说得话会更合适清晰一点。」 「那行,让你们两个好好说。」 顾瑾柏不是二哥那种一板一眼的人,他还是想看妹妹获得幸福。 顾瑾蓉一边沉思一边往顾锦书的方向走去,明明才三两步的距离,她像是走出了千斤的重量,然后嘴一撇眼泪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顾锦书立马上前要抱住她,但想着有外人,他只是拿出帕子给她擦拭眼泪。 「怎么哭了?可是受什么委屈了?」 顾瑾蓉不说话,就是一个劲的摇头,一摇头那眼泪就掉得更多了。 顾锦书彻底慌了神,单手搭在她的手臂上,「你先别急,和我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是没有办法解决的话,你就说出来,让我们一起解决。」 他还从没有见过顾瑾蓉这幅慌张害怕的模样。 「我没有什么好受委屈的,我怕得是你受委屈。」顾瑾蓉哭了一会儿,用手背把眼泪给抹了。 因为她知道继续哭下去不仅于事无补,对于锦书来说也是一个痛苦。 「我是个男人,能手什么委屈?倒是你哭了的话,我是心疼得很。」 顾锦书会觉得是自己没有把她照顾好。 「我们的事情被顾家知道了。」 顾瑾蓉一咬牙把要说的说了。 顾锦书先是一愣,目光愈发的温柔,难怪今天是东家与顾家三少一起陪着来的。 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关系。 顾锦书的目光愈发的温柔,「那你说要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他们说我们之间不合适,想要让我与你分开。」 听到这句话,顾锦书的目光暗淡了几分,还是强打起精神。 「你是如何决定的?其实我也知道我的身份应当是配不上你的。但是感情这东西就是这样,有的时候根本就不靠理智。但是,我还是想争取一下,想和顾家证明,我是可以站在你的身边。」 这一段时间顾锦书很是努力的跟着南洛倾学习,平常也是拼了命的干活。 不仅是想有朝一日有足够的银子来娶顾瑾蓉,还盼着他能够通过自己的医术名扬四海,这样顾家人就不会觉得他是一个顾家的下人。 可事情还想没有像他想得那么的顺利。 事情也没有完全按照她想得那样发展。 就比如说现在,问题就已经摆在他的面前,顾家的人也不会给他那么多的时间。 「二哥说要比武招亲,时间定在下个月。你要试试么?」 顾瑾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比武招亲,可我……」 第五百零七章 不爱 「我知道你在武艺方面是毫无建树的,但是我并不会因此看不上你。可二哥他们提出的要求就是如此……」 顾瑾蓉早就知道他听了这个消息以后会是这样的神情。 毕竟……这么做不就是故意与他作对么?这么作不就是故意与他为难么? 为什么比试的不是才学与医术?为什么非要比没有什么用的武力? 要不是时间来不及,顾瑾蓉恨不得自己去学武艺。 不是说要比武招亲么?那就来,她倒是要看看有多少人可以比得上她这个将门虎女! 「我没有资格与他们叫板,因为他们是兄长,也没有办法改变他们的想法。但是我可以做得还有一件事。」 顾瑾蓉的目光逐渐坚定,已经从她的眼里完全看不出来一丝半点的泪花。 「我们逃吧,离开上京,离开大祁,你想带我去什么地方都可以,只要与你在一起就行。」 虽说顾瑾蓉已经听了顾瑾柏的劝说,不愿离开兄长与祖母。 可感情就是这样令人奋不顾身,她也无法考虑那么多。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些年赚到的银子其中其大部分留给兄长和祖母。 她只会带走其中一部分。 倒不是说以后都不回来了,而是想要等祖母兄长可以接受锦书的时候再说。 顾锦书大惊失色,抬头看了顾瑾柏与南洛倾一眼,还好他们没有往这边看,应该是没有听见顾瑾蓉所说的那些。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东西么?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还不是被他们逼的?我怎么就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我不过是想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难道也有什么错么?」 顾瑾蓉觉得兄长们不理解她的想法也就算了,怎么连顾锦书都不想她这么做? 「难道,你不想与我在一起?如果你不想与我在一起就直说就可以,我不是那种不懂礼数的人,我也不会一直纠缠着你。」 顾瑾蓉识时务的往后退了一步,给他选择的时间。 她喜欢水到渠成、两情相悦的感情,并不喜欢强迫来得东西。 顾锦书一把把她扯了回来,「你在胡说什么东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你不要想得太过于武断。你就算是想要与我一起离开,我也不会让你跟着我一起吃苦。因为你是我的心上人,我作为一个男人,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跟着我受苦。若是看着你受苦,那我宁愿放你自由。」 「可那比武招亲已经定下,你没有办法来娶我的话,那我只能与其他人在一起。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与其他人在一起?」 顾瑾蓉脸上再次浮现出绝望。 她恨自己为什么要生在世家之中,就连婚事都没有办法自己做主。 若是生在普通人家,是不是就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厮守一生? 可这世上就是没有那么多的可能,她除了往前看,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自是没有办法看你与其他人在一起。若是你与其他人在一起,我就……」 顾锦书拳头攥紧,就连呼吸都变得十分的不畅。 他不知道摆在自己眼前的还有什么路可以走。 他可以为了顾瑾蓉一辈子不娶,但是他没有办法看着她一辈子不幸福。 「就什么?就抢婚么?」 顾瑾蓉的眼中再次燃起希望,如果顾锦书愿意抢婚的话,那么她可以现在就收拾东西跟他离开大祁。 天高水远,就不用管那么多世俗的东西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一天出现的。我会一直护着你。」 顾锦书帮她擦拭着脸颊上的眼泪。 顾瑾蓉就抬手埋进她的怀里,眼泪横流,「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为我勇敢一次?我都能为你抛弃一切,为什么你还在犹豫?」 她哭着说完这一句就狠心从他的怀里离开,扭头跑了。 顾瑾柏吓了一跳,生怕自己的傻妹妹会做出什么傻事儿来,他吓得赶紧跑出去。 离开之前还不忘狠狠的瞪了顾锦书一眼。 「看看你干得好事儿,如果你让我妹掉一根头发,我一定要你好看臭小子!」 顾瑾柏突然后悔让妹妹出来。 这又是何必呢?见了这个男人最后只能惹得一身伤。 顾瑾柏追了出去,见她一个劲的往河边跑,他吓得赶紧上手把她抱了回来。. 「干什么呢?你为了一个不值得付出的男人至于么?人你也是见过的,他没有办法像你爱他一样爱你。难道这些东西你还没有看清?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你觉得值得么?你不想想有多少人还爱着你?」 顾瑾柏气得抓狂,要不是他跟着,这个傻孩子应该是还会做出其他的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那他岂不是失去了自己的宝贝妹妹? 一想到这个,顾瑾柏觉得自己的心口疼得厉害。 「难道他之前说得那些爱我都是骗我的?」 顾瑾蓉目光呆滞,她突然觉得茫然的天地这么大,却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属于她的。 她的家在哪儿?哪儿都不是。 因为没有一个人在等她回去。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又不是不知道,哥哥作为男人,还不懂男人么?」 顾瑾柏极其潇洒的说道。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么说不太好,哪儿有人当着自己妹妹的面骂自己的? 但是他想到自己从小到大说了那么多的假话,可见撒谎是男人从小到大就会的竟,根本就不用学。 男人的话要是能信的话,那岂不是母猪可以上树了? 所以说不能信不能信,希望妹妹能够吃一堑长一智。 顾瑾蓉反倒是没话说了,她坐在岸边看着人来人往,「他说他不愿意带我走,可他明明说得是爱我,为什么连带我走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愿意?」 顾瑾柏听得火冒三丈,「这都什么时候,你竟然还想着让他带你走?你为什么不为自己考虑一下?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们不走了么?」 还好他问了一下,要不然妹妹可能就跟着这个不值得的男人私奔了。 这可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妹妹! 第五百零八章 趋炎附势 「可他不愿意带我离开,就连我求他,他都不愿意带我离开。」 顾瑾蓉不知道自己哪儿做得不对,让他这样对待。 明明当初他说过,无论如何都会与她在一起的。 「他不愿就不愿呗,谁的稀罕他带你离开?他自己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带你走?他能养得起你么?他能给你优渥的生活么?你可别因为在顾府长大,就觉得这世上的所有日子都和现在一样,外面的日子苦得很。你到时候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顾瑾柏真想给她洗洗脑,怎么这么容易被人骗。 还好那顾锦书是个忘恩负义的性子,才没有带妹妹走。 「苦日子我也可以过,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么三哥我问你,如果是月颜姑娘要你和她私奔,你愿意么?」 顾瑾蓉无比认真的看着他,几乎是把他当做救命稻草。 毕竟他的回答很重要。 「如果月颜的话,那肯定是要听她的,她要求的事情我都不会拒绝。」 就算是私奔,也不是不可以。 「对啊,你都愿意,可顾锦书不愿意。」 顾瑾蓉眼里的说要的光都暗淡下去。 「诶,你别这么想,我是爱月颜的,她的要求我自然是要做到。但是顾锦书又不喜欢你,所以让他带你走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儿。你就不要纠结了,想那个渣男有什么用?就忘了他吧,以后三哥再给你找最好的夫君。」 顾瑾柏把她揽在怀中,轻拍她的后背。 「知道了三哥。」顾瑾蓉突然就变得无比的乖巧起来。 顾瑾柏也没有往其他的方向想,毕竟妹妹能够认清那么渣男的真面目是一件极其难得得事情。 也算是因祸得福。 「那以后不要在为了不值得的男人做这种傻事儿知道么?要不然我们该有多伤心啊?渣男根本就不懂得珍惜你,你却要为了他付出生命,我们几个哥哥把你当做宝贝一样对待,你怎么就不会为我们想一想?」 顾瑾柏的话中倒是没有几分责怪,有得都是心疼。 「三哥,我知道了。」 顾瑾蓉强颜欢笑的笑了笑,跟着顾瑾柏回顾府去。 顾府倒是因为刚才的事儿热闹得很。 顾老太君睡醒以后就问南洛倾去什么地方了,她还有许多话要与南洛倾说,但是一醒来人竟然就跑了。 赵嬷嬷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就想着随便的哄一哄就好了。 毕竟南洛倾来得时候带了不少的好东西,顾老太君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可是顾老太君一定要见到南洛倾才行,没有见到人只是见到那些东西,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 赵嬷嬷又劝了许久。 顾老太君说:「明明倾儿答应会等我醒了说说话再走,怎么这一次没有看见人她就先离开了?这一次如此的反常,你们难道没有其他的要说?」 冯依依就是来顾老太君面前刷存在感的,听到顾老太君这么说,她忙不迭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 「祖母,那南洛倾哪儿还有脸留在顾府?她不仅打了我两巴掌,你看现在我的脸还肿着。」 冯依依第一步就是要卖惨,反正她现在的脸还肿得没有眼睛看,正好能在祖母面前骂一骂南洛倾。 顾老太君瞥了她一眼,因为这痕迹,使得她的脸难看了好几倍。 顾老太君哪儿敢仔细看,怕自己要是看得太仔细的话,到时候可能晚上就睡不着了,得做噩梦。 「倾儿打的?」 顾老太君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喜怒,也不 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冯依依反正一直都猜不出来祖母在想什么,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情来想。 反正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肯定是要接着往下讲的。 「对啊,我就在那儿好好的,但是她就是冲过来给了我两巴掌。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狠毒的人?我们都是顾家的子孙,她怎么可以仗着自己的身份对我做这种事情?祖母你不是一直都是极公道的一个人么?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 冯依依找了几个表哥都不靠谱,他们肯定是忌惮南洛倾的身份才不敢这么对她。 但是祖母不一样,祖母是一品诰命夫人,她也是一个极起注重公平的人。 就没有她讨不回的公道。 「你被打了不就是因为你嘴碎活该么?」 顾老太君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 冯依依还想继续哭诉,但是听到这一句话可算是傻眼了。 什么东西?是不是祖母说错了?被骂的不应该是南洛倾么?怎么能骂她活该? 她怎么可能活该呢? 「祖母,南洛倾打了我肯定是她的错,什么时候开始打人还没错了?」 冯依依委屈得眼睛又红了,怎么顾家的一个两个都这样?为什么个个都偏袒南洛倾?南洛倾到底有什么好的? 「那要看她为什么打人。据我所知,倾儿是一个十分懂礼数的人,而你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人。这件事只要稍微动一下脑子就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如果倾儿是一个暴虐的人,为什么她不去打别人,偏偏来打你?你自己可有想过?」 顾老太君依旧一脸的淡泊。 这种事情她早就已经听得耳朵要磨出茧子来了,自然是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反倒是冯依依得到哭诉听起来实在是惹人厌烦。 「她打人根本就没有道理,我为什么要去考虑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冯依依不服,都是南洛倾的错,凭什么怪到她的头上来。 「这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也这么大了,难道你娘从来没有想过如何教你为人处世么?你在外行事,要是不想被别人打得话,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好好的闭嘴,与你无关的事情你不要多说。 再说,你与倾儿的事情就应该你们两个小辈去处理,告到我这儿来是什么意思?是想着让我来帮你处理?那你怎么不是三岁的孩子呢?」 「我……祖母你这么说可就是歪理了。我娘亲自然是有教我这些道理的,但是南洛倾根本就不讲理。」 第五百零九章 不是好人 冯依依既委屈又难受。 「那南洛倾的身份那么高,她拿身份压我的话,我根本一点儿招架之力都没有。祖母你不为我说话也就算了,竟然还为虎作伥。」 冯依依就不知道为什么祖母会变这么多,明明以前的时候祖母并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祖母可是最是公正公平,再加上南洛倾与顾府的关系极其的恶劣。 就算是祖母想要偏心,那南洛倾也不买账。 所以在一年之前,除了顾瑾蓉以外,她冯依依才是家族里面最受宠的妹妹。 可这一切美好都从南洛倾的出现而消失了。 「你自己也知道她的身份高,你还去挑衅她做什么?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么?你对自己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你这样的人今日能得罪倾儿,明天就可以得罪其他人。」 顾老太君对她无话可说,如果她可以听进去的话最好,要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话,那可就怨不得任何人。 冯依依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了半天,祖母没有一点儿想要搭理她的意思。 她一个人把眼睛哭肿了以后,整张脸就更加的没有办法看了。 本身一张脸就已经肿得不行,现在就连眼睛也肿了。 实在是难看得很。 她静悄悄的又爬回顾老太君的身边,「祖母,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看書菈 「没有必要的话你还是不要说了,要不然容易被人打。」 顾老太君觉得自己与她说了许多,她总不能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吧? 冯依依本来都已经张口的嘴又给闭上了。 「这件事可不是什么没有必要的事儿。祖母你是知道南洛倾离开了,但是你不知道她离开的真正原因。而我正巧知道她离开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就是……哎呀,简直就是伤风败俗。」 冯依依说着说着就开始欲言又止。 顾老太君可厌烦她这幅做作的姿态,「你装给谁看呢?你要说就说,不说就走,我被你吵得头疼。」 冯依依的表情再次僵硬,不是说祖母最近身子好了,心情也好了,不论是看见哪一个小辈都极好说话。 怎么到她这儿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怎么祖母看她的神情就像是看垃圾一样?而且还对她厌烦得很? 呜呜呜。 她怎么走到哪儿被人嫌弃到哪儿? 「祖母你先别急,这件事和表姐有关系的。那个南洛倾身边的小跟班顾锦书不知道祖母还记不记得。就是他把我们的表姐给拐走了。两个人背着顾家人私定终生,这可是不得了的事儿。而且那表姐还想着与那男人私奔呢。祖母你要是再不管管的话,表姐可就真的跟别人跑了。」 冯依依添油加醋的说一件事的能耐可是越来越厉害。 顾老太君一开始还是不怎么在乎的听着,随后就变了脸色。 「顾锦书?」 她对这个孩子是有点印象的,毕竟一开始他就是跟在女儿身边去了侯府。 不过后来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不知道他已经为倾儿所用。 只不过顾锦书怎么会与蓉儿扯上关系? 两个人不是一直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么? 扯上关系也就算了,怎么还互相爱上了? 「对啊,可不就是那个穷酸的大夫么?他身上的穷酸味儿就算是隔得老远都可以闻到。」 反正冯依依是这辈子都不可能看上一无是处的男人。 就像是顾锦书这样的。 不就是一个臭大夫么?怎么配与世家的千金小姐在一起? 顾 老太君不喜欢她这么说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那蓉儿怎么说?」 「她还能怎么说?自然是想要与那***的男人在一起啊。不过几个哥哥还是比较明智的。说是他们两个不合适,想要比武招亲呢。」 冯依依乐得看戏,十分期待顾老太君的反应。 「比武招亲?什么东西?这是谁决定的?」 顾老太君怎么觉得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睡醒以后什么东西都变了? 「是二哥说得,说是那顾锦书要是有能耐赢了比试就可以娶表姐,那要是不可以的话,表姐就只能嫁给胜出的那个人。」 冯依依一边说,一边偷偷的看顾老太君的脸。 「这不是胡闹么?把他们弄来。」 顾老太君势必是要问一问他们是什么意思。 赵嬷嬷狠狠的瞪了一眼冯依依,冯依依无所畏惧的瞪了回去。 外面的动静闹得那么大,赵嬷嬷又不是不知道。 她之所以没有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老太君,还不是怕她知道了以后心里难受? 她的病情和心情有很大的关系,若是没有好好处理得话,那么病情不好了怎么办? 反正冯依依这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赵嬷嬷没有办法违抗命令,只好去把顾家的公子找来。 顾瑾桦一进屋,就被顾老太君抽了一鞭子。 「你还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为你妹妹做主婚事,问过长辈了没有?」 顾瑾桦跪得笔直,「祖母,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妹妹好,不是为了什么一己私欲。妹妹差点就要和不咋地的男人在一起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她清醒一点,让她知道顾锦书那个男人根本就配不上她。」 「那你不能用其他的办法?为什么非要用什么比武招亲?那顾锦书就是一个瘦弱的身子,他能赢得了谁?你这不是把你的妹妹往火坑里推么?」 老太君气不打一处来。 这么这几个孩子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本来是一个极起简单的事儿,反而被他们弄得如此复杂。 「若不是比武招亲的话,那么无法看出来谁才是最适合妹妹的。」 顾瑾桦是想要为妹妹找一个可以护住她的良人。 而不是像顾锦书那样,只会趋炎附势的男人。 「你以为一个比武招亲就可以看出来一个男人是好得还是不好的?你大哥的武艺也不怎么样。若是真的去参加比武招亲的话,也是不咋地的。你是想要说你大哥不行?」 顾老太君气得气都要不顺了。 「大哥是什么样的人我很了解,但是顾锦书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第五百一十章 离家出走 顾老太君又在他的身上抽了一鞭子。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妹妹眼光不好?看上的都是不好的男人?」 顾瑾桦闷哼一声,倒是不求饶,任由她打,只要祖母高兴,他怎么样无所谓。 「祖母你也不认识顾锦书,你又如何得知这个男人是一个良人?你又是如何得知他可以护着妹妹?」 顾瑾桦自然是不会认为自己有任何的错,他都是为了妹妹才这么做的,又不是为了什么私心。 「那蓉儿有你们几个哥哥做什么?你们几个哥哥都是废物不成?既然那顾锦书不能护着蓉儿,那么你们三个哥哥不可以护着蓉儿?换句话说,蓉儿是个比男儿还有厉害的女子,难道你觉得蓉儿连自己都护不住?她虽然是一个女子,但是不代表她是一个废物。」 顾老太君就是听不得别人说什么女子不能做这个,女子不能做那个的话。 若是女子不能成事儿的话,那么她是如何成为把偌大的顾家给带起来的?顾家当初在风雨飘摇的时候,若不是她一个人咬牙撑着,哪儿有现在枝繁叶茂的顾家? 顾瑾桦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可见顾老太君是一点儿都没有放水的。 冯依依看得都吓了一大跳,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自己被殃及池鱼。 「我只是觉得蓉儿年纪还小,并且那个顾锦书的确看着不像是一个好人。」 顾瑾桦的嘴是全身上下最硬的。 只要有他这张嘴在,他就不可能会低头,就算是把身上的骨头都打烂了,他还是固执己见。 「你觉得?那只是你觉得而已,不代表事实就是那样。你觉得蓉儿是一个年纪小容易被骗的人,你觉得别人如何可以骗她?还是说,整个顾家都是傻的,只要来一个人就可以把人给骗走? 我倒是觉得整个顾家最不聪明的就是你,你看看你被人拿着当枪使了多少次。」 说到这儿,顾老太君还扭头看了看在角落里的冯依依,「只有你一个人看不出来别人的别有用心。还被人当傻子来骗。」 顾瑾桦的面子都快要挂不住了。 明明这件事说得是妹妹的事儿,怎么最后又扯到了他的头上? 「顾锦书才是真的别有用心,他就是知道了小表妹的身份,才会对小表妹穷追不舍。若小表妹不是顾府的嫡女,那顾锦书根本就不会看小表妹一眼。」 「你是觉得所有人都是看上我们顾家的资产?但是我们顾家能有多少资产给人骗?若不是你妹妹一直在抛头露脸的做生意,你以为你可以过上这么好的日子。还有那顾锦书是跟着倾儿办事的。倾儿的眼光自然是不会差,你又是如何得知顾锦书不是一个好人?」 顾老太君从来没有觉得像此刻一样与人说话如此的费劲。 「那总归是有看走眼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她看走眼了也不一定。所以就算是御王妃看中的人,也不一定就是一个好人。」 顾瑾桦还觉得自己说得十分的有道理。 为什么一定要把南洛倾当做唯一的标准?万一南洛倾看人也是一点儿都不准呢? 反正他是一点儿都不认同她的话。 「那你觉得那个顾锦书为什么不骗倾儿,反而来骗蓉儿?蓉儿充其量就是一个顾府的嫡女罢了,身份说着挺高,但是也就那样。但是倾儿就不一定了,你看看倾儿是御王妃,又是一个大红人,她想要给顾锦书安排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完全没有问题。如果你是顾锦书的话,你会绕这么一大圈求蓉儿来办事儿? 再说我们顾家,你们三个就已经可以继承顾家了,哪儿还有那顾锦书的份。你觉得顾锦书能图什么?」 「图……」 顾瑾桦被她的想法完全的绕了进去,所以是因为什么? 顾老太君帮他回答,「自然是图与蓉儿的这一份矢志不渝的感情!除了感情,他没有必要这么做。」 在众人以为既打又骂的情况之下,顾瑾桦应该是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么自然不会再阻碍这件事。 可没有想到的是,顾瑾桦摇了摇头,冷声道:「祖母你不必这么劝我了。如果当初姑母也有我这样一个人坚定的阻止她,那么她也不会早早的离去,留下小表妹孤苦伶仃一个人受这么多罪。」 同样的事情在顾家发生一次就好了。 这一次同样的事情轮到了他的妹妹。 那么他一定会阻止妹妹没有脑子的就和一个穷小子在一起。 如果又是另外一个南德海呢? 看看攀附上姑母的南德海是如何得道升天的。 姑母为了他与家族决裂,以为是可以获得世上最美好的爱情。 可很快她就意识到,所有的想法都是美好的,但是却不是事实。 姑母为了她的爱情丢了性命,还把自己的一切都给赔上了,还让小表妹受了那么多的苦。 他不过是不想让自己的妹妹也走姑母的旧路。 顾老太君本来还在气头上,但是听他这么说,本来已经高高举起的鞭子却迟迟没有落下。 毕竟他这么说的确是有理。 离去的小女儿是她永远的痛。 她踉跄了两下,那本来已经挥舞得虎虎生风的鞭子突然就像是有千斤重一样。 似乎是一点儿都握不住了。 赵嬷嬷赶紧眼疾手快的上前把她搀扶住,心疼道:「老太君,你身子不好的话不要勉强。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不要因为这种事情把自己的身体给气坏了。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二公子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又何必因为这件事与他一直动怒呢?」 她在赵嬷嬷的搀扶之下走到软塌坐好,神态倒像是苍老了好几岁。 这一块隐痛已经许多年没有被人提起。 何止是没有被人提起,简直就是就是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提起这件事。 顾老太君一世英名,倒是偏偏生了一个娇俏多情的女郎。 顾玉瑶不喜欢舞刀弄枪,因为一家子都是舞刀弄枪的。 第五百一十一章 重蹈覆辙 顾玉瑶喜欢的是文人墨客的风雅,是极尽的风花雪月。 年轻时候的南德海就无比满足她的幻想。 她爱上南德海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无所畏惧。 就算明知道会一身的伤,但她还是一头扎进去就不管其他。 当时的顾老太君也像是今日的顾瑾桦一般,她不支持顾玉瑶与南德海在一起。 因为以她的眼光来看,南德海不是什么好人。 与这样的人在一起百害而无一利。 顾玉瑶是个千娇百媚养出来的姑娘,上头又有好几个哥哥财宠爱着,她从小到大都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反正在她的心里,南德海就是千好万好,若是有人说南德海不好,那就是这个人不好。 顾老太君对顾玉瑶的阻止反而成了两个人感情之间的催化剂。 使得顾玉瑶离家出走也要与南德海在一起。 顾老太君不舍她在夫家受人白眼,她偷偷的又送了不少的嫁妆给她。 而这些嫁妆反而又害了她的性命,南德海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财。 南德海想方设法的把顾玉瑶弄死,又把全部的嫁妆占为己有。 顾老太君对此后悔不已,她没有料到自己的行为间接的害死了自己最宝贝的女儿。 可后悔又有什么用? 当时顾玉瑶临终之际与顾老太君忏悔,说她当时不应该那么意气用事跟着南德海跑了的。 而顾老太君却觉得一开始若是同意的话,顾玉瑶也不会那么决绝的与南德海离开。 顾老太君便认为,自己以后不会这么做了,若是子孙辈要是想要与谁在一起,她万万不会拒绝。 只要能顺着他们的心意有什么不好的? 她百般阻止,反而会让事情越来越复杂,并且复杂得没有办法处理。 酿造更大的问题才是后悔莫及之时。 「你只是一个孩子,你懂什么?」顾老太君对着顾瑾桦痛心不已。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个孙子还总是说这种话来气她。 「祖母又怎么认为我不懂?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我是从小看着姑母痛苦得长大。蓉儿与那顾锦书根本就不合适。那顾锦书可能就是第二个南德海。祖母都已经见识过一个南德海了,难道还要把蓉儿往火堆里面推么?」 顾瑾桦这一刻还觉得祖母一点儿都不爱蓉儿妹妹。 难道祖母把自己全部的爱都给了南洛倾么? 可同样都是孙女,祖母怎么可以偏心? 南洛倾是祖母的孙女,难道蓉儿就不是祖母的孙女么? 以前很多年,都是蓉儿守在祖母的身边,祖母能如此的开心,难道没有蓉儿照顾的功劳么? 当初南洛倾要是御王殿下成婚的时候,御王殿下百般拒绝,要不是祖母出面,赌上了顾家的荣誉,秦宏业又怎么会同意? 为什么祖母在对南洛倾的事情如此上心,为什么在面对蓉儿的婚事的时候就如此的随意? 好歹南洛倾嫁得还是一个王爷,是一个皇家的血脉。 祖母竟然让蓉儿去嫁给一个穷书生。 一个穷书生有什么好的? 他手底下任何一个兵都比他强。 要是蓉儿喜欢的话,他可以找出来上百个。 「你以为你不让就可以让蓉儿获得幸福?」顾老太君痛心的看着他。 「那总比和顾锦书在一起强得很,好歹可以护得住妹妹。」 「那你们几个哥哥是废物么?就连自己的妹妹都护不住?还非得让她找一个男人才行?再 说我们顾府的孩子受到顾府的庇佑,何必要顾及世俗的眼光?何必要按照世俗的选择去挑选夫婿?」 顾老太君之所以把顾家撑起来,一方面是为了保大祁百年无恙。 另一方面自然是为了庇护顾家的子孙,没有必要被世俗的偏见说绑架。 那顾锦书虽说是一个穷书生,却不代表他一定是第二个南德海。 只要顾锦书有心性,能够成为一方人物不过是时间问题。 蓉儿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 她比一般的闺阁小姐想得更深,看到更远,不是那种容易被别人给带偏的人。 那么与顾锦书在一起又怎么样? 反而是不让他们在一起,到时候蓉儿才是要怨他们一辈子的。 就像是顾玉瑶一样,一辈子都不愿再说顾家。 就连她在元安侯府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她也不愿意说出口。 只不过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被顾家抛弃了。 既然当初那么毅然决然的来到南德海身边,那就不要再麻烦顾家了,她拉不下这个脸。 直到弥留之际,顾老太君才得知自己的女儿受了这么大的折磨。 可那个时候直到有什么用?还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后来她与元安侯府的关系极其的恶劣,但元安侯也攀上了高枝儿,也不是她想对付就可以随便对付。 元安侯府与顾府明争暗斗多年,一直都没有一个说法。 直到南洛倾的出现,愣是把顾府颓败的结局给改变了。 简直就是力挽狂澜。 元安侯府也因此沉寂下去。 「可……」这话倒是说到了顾瑾桦的心坎上,他之所以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不过是为了让家人过得更加的舒心。 可他渐渐意思都自己的做法反而是给家里人添了麻烦。 「还有什么好可是的?你妹妹好不容易找到了真正喜欢的人,你作为哥哥的就不要插手。你还跪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和你妹妹道歉去?」 顾老太君是没有见过比顾瑾桦还要傻的后辈。 感情的事儿哪儿是几个长辈的几句话就可以有用的? 到时候要怎么做不还是要随蓉儿的心意。 顾瑾天见顾瑾桦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可是个什么,索性自己开口帮她需要说得东西都说了。 「祖母,你有所不知,这件事已经传了出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传到陛下的耳朵里。陛下已经下了圣旨,说是要给比武招亲胜的那方赐婚,所以……就算是想要拒绝,也没有那么容易。」 顾老太君听到这儿依旧是忍不住扬起鞭子朝着顾瑾桦高高的抽下。 第五百一十二章 嫁人 「你看看你自己做得好事儿,你现在就算是想要反悔都没有那么容易。」 顾老太君认为顾瑾桦做事实在是太过于鲁莽了,这么做几乎是把自己妹妹的未来给搭上了。 如今就算是想要反悔都激起的困难。 毕竟秦宏业说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朝中的同僚其实已经有不少家中有适龄的儿子,都想着那孩子能够与顾府结亲。 朝中最为显赫的家族必然是顾家。 不仅一家都是将军,大儿子是大理寺卿,二儿子是威远将军,三儿子是陛下跟前炙手可热的文臣。 听说不久的将来还要与虞太师结亲,以后可是前途无量。 而其中最是厉害的就是南洛倾,因御王殿下的腿疾好了,南洛倾的地位同样是跟着水涨船高起来。 以后这江山会不会换人都说不准。 现在他们站队还没有看清,但是还可以观望观望,反正与顾家交好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他么几个本来是想与顾家拉近关系的,但是一直都没有办法破冰,也就是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与顾家拉拢。 这不,顾家竟然自己亲自送上来这机会。 若是可以与顾瑾蓉成婚,那么他们可以直接占有顾家的所有好处。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就连一些在外面游历的子孙都被家族召唤回来,天天对着顾瑾蓉的画像与经历来想应对之法。 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才知道顾瑾蓉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 她不仅熟读四书五经,在文韬武略上是不必别得男人差的。她还会经商,更重要的是,她可以把经手的所有的生意都做得井井有条。 那些男子一开始是不想成为家族之中联姻的工具,可知晓了顾瑾蓉是这样一个奇女子以后。 个个在心里都生出爱慕之情来。 这样的姑娘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大家闺秀,可比一般的大家闺秀有意思的多。 她走南闯北,见过形形***的人,那么她的生活也是极其的丰富。 与这样的女子同行,自然是美得很。 于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人多得数不胜数。 这件事已经闹得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了,要是顾家出尔反尔的话,以后在上京的脸面算是全都丢尽了。 顾瑾桦没想到自己冲动的决定会飞得这么远。 「祖母,我不是有意如此的。」 顾瑾桦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毕竟都无济于事。 「急什么?不是还有我在?只要我这身老骨头还能站着,我就不会让你们皱一下眉头。去把我的华服拿出来,我要进宫面圣。既然蓉儿不想嫁,我会把这件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清楚。」 「祖母,那可是违抗圣命,没有什么好下场。」 冯依依吓得赶忙尖叫着。 倒不是她多么的有良心,实在是怕顾老太君的作死行为会害得所有与顾家有关系的人被牵连。 她年纪轻轻,并不想自己被牵连。 「这儿还轮不到你来插嘴。」顾老太君本来就心烦得很,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陪着她说话。 冯依依吓得立马闭嘴。 呵,对顾瑾蓉的时候就是百般呵护,对着她的时候就是闭嘴。 那去闹吧,她倒是要看看顾家的人要闹到陛下跟前去能有什么好下场。 到时候她就说这件事与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反正是该劝说的都已经劝说了,其他的与她毫不相干。 赵嬷嬷盯着顾老太君看了一会儿,没 有立马去行动。 顾老太君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这是在犹豫,她索性绕过她,自顾自的往外头走去。 「你们不去办,我就自己去办。」 顾老太君走到门口,一抬眼就看到从外面回来的顾瑾柏与顾瑾蓉。 「蓉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顾老太君见到顾瑾蓉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在来得路上她就已经把外面的所有消息都听到了心里,也知道此刻的祖母应该是要去找陛下说比武招亲的事儿。 「你的婚事是老二这个混小子搞得鬼。你别往心里去,我已经帮你教训过他。之后的事情你也不要操心,有祖母在,祖母会帮你把所有的东西都解决了。」 「祖母,你不必去了,我愿意嫁。」 顾瑾蓉拉着她的手,目光沉静,还是可以看出眼眶泛着红。 应该是前不久刚刚哭过。 为了不让别人看出她的异样,她宁愿咬牙,也不愿意再次当着亲人的面哭出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 这说得是什么东西? 怎么就愿意嫁了? 她不是喜欢顾锦书么?她不离家出走都算是好得了,怎么还愿意嫁给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男子? 「蓉儿,你不要意气用事,这些事儿有祖母在你,祖母不会让你出事儿的。还有陛下那边你别担心,祖母就算是豁出去性命,也不会让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 顾老太君知道蓉儿这孩子就是懂事,所以才不允许她去冒险。 「祖母,其实孙女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其实嫁给谁倒是没有什么区别。只要祖母与哥哥看过是个好人就行。」 顾瑾蓉得体的笑了笑,就是笑得不够真挚,看起来倒像是在勉强一般。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要是要嫁人的话,那也一定是要嫁给你喜欢的人,怎么可以随便嫁?你这是拿你自己的未来赌。」 顾老太君可听不得这样的话。 「这怎么能算是随便嫁呢?不是有祖母与三哥哥哥帮忙照看么?只要你们看过觉得不错,那么孙女也会觉得不错。」 顾瑾蓉想着,这世家的千金小姐们不是个个都是如此的么? 她又有什么资格和别人不一样? 「你当真是这么认为?」 就连顾瑾桦都有些看不懂了,当时口口声声说要与顾锦书在一起。 怎么才几个时辰就已经完全不同了? 「自然是真的,祖母你就不要折腾了。等时候到了,我就嫁人,不会给几个哥哥添麻烦。」 顾瑾桦疑惑的看着她,倒是不知道要如何与她开口说这个第一句话。 第五百一十三章 无所谓 顾瑾桦不理解这才短短的一个时辰没有见面,怎么态度会变化这么多? 看着跟在她身边的顾瑾柏,他倒是想要问一问顾瑾柏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是出去了一趟,心思就变了许多。 难道是因为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把妹妹给劝下来了?要是真这么容易就可以把人换个想法。 说不爱就不爱的话,那么他之前还把关系搞得那么僵硬做什么? 自然是随便顾瑾蓉想做什么做什么,没有必要弄得如今骑虎难下。 他不仅惹了祖母不高兴,还被祖母打了一顿,身上的伤没有一个月是消不。 但是和妹妹的关系也不知道一个月的时间能不能修复。 顾老太君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是扬起鞭子再抽顾瑾桦几下。 「看看你做得好事,看看你把你的妹妹吓成什么样了,竟然因为你的想法如今要随便找一个人嫁了,你有脸?」 顾老太君以前只知道顾瑾桦这人性子不好相处,她太过于固执己见,如今看来,他不仅仅是固执己见,他还会给顾家惹来不少的麻烦。 顾瑾桦心里突然也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算了,以他的口才,反正也是解释不出来什么所以然的,那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挨几鞭子简单。 顾瑾蓉本是在与祖母说话,没想到说着说着祖母又开始动手,她刚回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了一会儿。 二哥被打的主要原因倒是在她的身上。 她怔愣以后就冲上前去,跪在顾瑾桦的面前,挡住顾老太君的鞭子。 「祖母不要打二哥了,有什么不开心的打我就好。」 二哥都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当年他上战场都没有被打得这么惨烈。 「打你做什么?你还不够可怜么?你作为顾家的女儿,你就是有资格为自己的婚事做主,可偏偏被他所影响,如今就连自己的婚事都得听天由命。」 顾老太君抚住心口,仿佛那儿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不是说这婚事都已经告知陛下了么?既然已经告知陛下,那就按照陛下的意思来做。违抗圣命对谁都不好。」 顾瑾蓉眼中一片澄明,好像那些她所纠结的事情一下子都看开了。 「你与我好好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顾锦书?如今让你与顾锦书在一起,你愿不愿意?」 顾老太君曾经为了南洛倾去陛下面前求了一次,如今为了自己的小孙女,她可以再去求一次。 顾瑾蓉的目光先是涣散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一些和遥远的东西。 过了没一会儿,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顾老太君身上。 「祖母,我不喜欢顾锦书了,随便嫁给谁吧,反正女子都是要出嫁的。」 无所谓。 反正嫁不成心里的那个人,那么嫁给谁又有什么分别?反正都没有办法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以后也不会再喜欢上其他人,那么与谁在一起又有什么问题? 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婚事来把顾家给搭上了。 顾家能走到如今是费了不少的辛苦,好不容易回到曾经的荣光,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导致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这么多年受到顾家的庇佑良多,不想因为自己的自私导致顾家又搭上前程。 她一个人的以后怎么样都无所谓,可不能耽误了三个前程似锦的哥哥。 顾老太君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特别想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了,可看顾瑾蓉眼中的决心非常的坚韧不拔。 她也知道自己说再多也不是顾瑾蓉想要 的。 既然都不是她想要的,那么就随她的心意吧。 「那你可是真的决定好了?比武招亲来找最适合自己的夫婿?」顾老太君怕她后悔,又确切的问了一遍。 「嗯,我已经想好了,的确是要这么做的。祖母就不必再问了。还有,祖母还是放过二哥吧,二哥这人说话和性子的确是非常的直接,但是也是为了我好。他就怕我遇人不淑,不是二哥的错。」 她说完这些就扭头走了,好似一点儿多余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老太君目送她离开,自己倒是又偷偷的红了眼眶。 「这孩子,还是这么让人不放心,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抬眸看了顾瑾桦一眼,「你别以为你妹妹原谅你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给我乖乖的去祠堂跪着!要是不好好长长记性,下一次肯定又这么擅自做主。」 赵嬷嬷见顾老太君的脸色很是难看,就让所有人都散了,老太君年纪大了,可经不住这么折腾。 顾瑾柏也想就这么跟着走,被顾老太君给拦了下来。 「去什么地方?过来,我有话问你。」 顾瑾柏不情不愿的挪到她的跟前,怎么都问他?他又能知道什么实情? 事情的经过那个冯依依的大嘴巴不都说了吗? 顾瑾柏天不怕地不怕,还是很怕顾老太君的。 他脸上扬着腼腆得笑,「祖母,你有什么事儿要问我?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蓉儿出去的时候碰见了什么事儿?怎么回来以后就换了一个性子?」 顾老太君知道问其他人一定是没有办法从他们的嘴里问到任何有用的。 顾瑾蓉是与顾瑾柏一起离开的,所以两人之间肯定是知道一点只有彼此双方才知道的秘密。 顾瑾柏正想着怎么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毕竟回来的路上他已经答应了妹妹,谁都不说的。 免得家里人又担心。 既然都已经答应不说了,又怎么可以告诉祖母呢? 顾老太君就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是在想合适的借口,他又怎么可能给他机会。 「干什么呢?在想什么糊弄我?你二哥糊弄我也就算了,看看他糊弄我的下场是什么。难道你也想糊弄我?」 顾老太君拿出自己的威严来。 她如今难不成连一个小辈都已经压不住了? 顾瑾柏深吸一口气,也不想借口了。 「祖母,我已经答应妹妹什么都不说了,你这是逼我做坏人。」 第五百一十四章 亲家 顾瑾柏脸上展现出来得是无比的纠结。 明明已经答应妹妹了,要是什么都说的话,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你为了自己的仁义,连祖母都不愿意说?」 顾老太君不怒自威的盯着他。 「祖母你别这么说,我还不是被逼无奈的?妹妹说了不要把这件事给说出去,那我肯定是不合适把这件事给说出去的。」 顾瑾柏倒是开始和顾老太君撒娇,希望她可以不要再追问了。 毕竟就连妹妹都不想管了,她要是再继续管的话,那对事情来说影响不是很大。 反而是庸人自扰。 「听说过几日你要和其他人比试,因为虞太师为自己的女儿挑选好的女婿。你一直打挺喜欢虞月颜的,这一次是怎么想的?」 顾老太君换了一个话题。 本来顾瑾桦是打算不论她问什么自己都会守口如瓶的。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祖母一问就问到他的心坎里。 既然已经提到虞月颜了,那他肯定是要接着往下说。 「我和月颜姑娘是两情相悦,祖母你这么大年纪了应该是不会理解我们这些年轻人的。我和她感情是极好的,这一次她怕我会输,还专门给我送了材料,可见她也是盼着我赢。」 「哦,我看你未必能赢。」 顾老太君一句话就像是给他兜头兜脑的泼了脏水。 「祖母,我到底是不是你孙子,你这么说难道不伤人么?你这么说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吗?」 顾瑾柏别过脸去,小拳头都不由自主的握紧了。 「你自己在上京是什么样的名声,还要我和你说吗?你不是一直都自己清楚都很么?你不是喜欢得是舞刀弄枪,不喜欢读书习字。那虞太师可是饱读四书五经,最不喜欢的就是一无是处的男子。你说,你以前那名声,可以成为他的女婿么?」 顾瑾柏急了,拍着胸口念了好几首自己写的诗。 「这些都是我写的,他们都说我文采斐然。虞太师见了我以后,肯定会发现我得好!怎么可能不选我当他的乘龙快婿?」 「那你实在是太自信了,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以为你自己已经很好了,但是在别人的眼中,你也就是一个一般。再加上你以前的名声不好,这样虞太师也很难发现你是一个好人。 世上谁不知道虞太师几乎是把虞月颜当做掌上明珠来宠?他会给自己的女儿选名声不好的男人么?」 顾老太君分析得有理有据。 顾瑾柏的自信都在这一刻坍塌。 怎么会这样?如果祖母说得都是真的话,那么月颜姑娘与他在一起的可能性岂不是非常的小。 他脸色变了几变,坚定得对着顾老太君说道。 「你不能这么说,反正结果还没有出来,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哼! 虞太师绝对不是像祖母说得那样。 上京能比得上他的英年才俊也不多。 「不过,我以前与虞太师的关系也还不错,要是登门拜访,为你美言几句也是可以的。」 顾老太君在顾瑾柏的心情跌入谷底的时候说道。 本来已经萎靡不振的顾瑾柏立马就来了精神,「祖母,你既然有这么厉害的能耐怎么不早点和我说啊?刚才那样吓我有意思吗?我难道不是你最乖的孙子么?」 顾老太君捏了捏自己的额头,不咸不淡的说道:「你是我最疼爱的孙子?不是吧,你自己难道对自己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吗?」 顾瑾柏的嘴角抽了抽,这都什么事儿? 「祖母,你知不知道这么说多伤人心啊?平常谁与你最亲近?不是我还能是谁?那大哥天天事情忙得很,在家的次数都屈指可数。那二哥性子又犟得很,与你也说不上两句话。反倒是我,我才是与你最亲近的,你说什么我都愿意陪你。难道这一次在虞太师面前为我美言几句有什么苦难的么?」 顾瑾柏是十分在乎这件事,要是顾老太君不能做得话,他可能好把屋顶给掀了。 「之前也不知道是哪个为了保守自己的小秘密,不愿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与我说。那不说就不说吧,我不听就是了。不过你已经不是与我最好的孙子。」 顾老太君可不是白白的愿意帮忙,她想要知道的还有顾瑾蓉的事儿。 顾瑾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祖母要得是什么。 祖母要得不就是妹妹的消息么?原来说了那么多,是在这儿等着他啊。 「那祖母可是会愿意去和亲家说说好话?你孙子的未来幸福可都是绑在你的手上。」 顾瑾蓉看上去倒是可怜兮兮的。 「那就要看看你愿不愿意说说你妹妹的事情。你要是愿意说,那我也愿意帮你这个忙。」 一个换一个,是极其公平的办法。 顾瑾柏倒是小小的挣扎了一下,一边是自己的心上人,一边是自己的妹妹。 他想了想,这件事要是好好的与祖母说得话,妹妹应该是不会生气的。 这件事也不是什么不能说得事情,最多是有点丢人而已。 反正是自家的祖母知道,那么丢人也是丢人到自家的祖母面前,又不是丢人到别人的面前。 倒是虞月颜的事儿可是关系他一生幸福的,这可不能马虎。 「祖母你问吧,你到底是想要知道什么样的消息。」 顾瑾柏闭上眼,一脸的视死如归。 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那么就直接说吧,藏着掖着也不太好。 「蓉儿出去的几个时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回来以后性子都变了?」 顾老太君要是不弄明白顾瑾蓉发生了什么,就没有办法解开她的心结。 「还不是都怪顾锦书那个男人?他喜欢妹妹要是可以矢志不渝的话那也还好。可当妹妹找到正兴堂,与他说了这件事以后,他竟然要祝妹妹幸福。那妹妹幸不幸福他自己不知道么?然后妹妹就想要他带人离开,也就是逃婚。其实妹妹都这么说了,可见是爱惨了他,但是他却拒接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不耽误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顾瑾桦还是一如既往的咬牙切齿。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但是他依旧可以把当时的那些完完整整的回忆起来。 他这个外人看了都十分的气愤,更何况是顾瑾蓉这个当事人? 但是顾瑾蓉哭得梨花带雨,也没有办法让顾锦书心软半分。 「祖母,你说这男人过分不过分?妹妹都已经为他做到了这个份上,他竟然还觉得妹妹想要得太多了。他怎么不看看自己拥有什么条件。妹妹可以喜欢他就已经是他的荣幸了。」 同样作为男性,顾瑾柏觉得顾锦书是一点儿担当都没有。 妹妹都已经那么勇敢了,他却一点儿都不想主动。 「妹妹愿意与他私奔,就是做好了放弃顾府嫡女所获得的一切。妹妹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的日子不要,去和他过那种糟心的生活,就已经是妹妹付出得极大的牺牲。怎么到了这个男人的眼前,反倒觉得妹妹这么做不值得?反正顾锦书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话。就是说妹妹没有必要那么做,反正他不会带着妹妹去私奔。」 顾瑾柏一边说一边已经把拳头握紧了,「当时要不是妹妹在,我也不好说什么,我也不好动手,要不然我高低是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算了,以后他要是在上京的话,我就见他一次打他一次。他那么孱弱的书生,我一下就可以把他给打倒。」 说得口干舌燥,他赶紧拿了一杯茶喝,等喝得差不多了,他见祖母还是没有说话,就好奇的问道。 「祖母难道不觉得顾锦书就是看上顾家的一切么?他自己出身贫寒,所以就对权利渴望得很,但是以他的身份,要是想要功成名就的话,奋斗三辈子都未必有可能。可要是当上了顾府的女婿,那么就可以直接一夜飞黄腾达。我觉得那顾锦书肯定就是打着这主意。也就是他的算盘打得实在是太响了,二哥才会那么反感他。 如今这一切也都被证实都是对的,也就是说他对妹妹的感情不是真的。要是真的话,为什么没有带妹妹离开?要是带妹妹离开的话,他们就有情人终成眷属,只不过是没有那些名利罢了。可两个人既然是为了感情在一起的,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的名利?」 反正他是一点儿都想不明白。 顾老太君听得很认真,没有落下一个字,也就是在听说顾瑾蓉可能会私奔的时候,她紧张了一下。 等到顾锦书拒绝了她的提议,她才放下心来。 上一个顾玉瑶就是被阻止以后,不管不顾的就与南德海私奔了。 这一次蓉儿还好没有这么做。 「他当时拒绝的理由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觉得不想耽误妹妹么?他不想耽误妹妹这种话肯定是假的。毕竟早一些的时候,他怎么不觉得自己耽误了妹妹?现在怎么又觉得自己会耽误妹妹?还不是不想放弃顾家所得到的好处,又觉得自己去参加比武招亲是一点儿胜算都没有的。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早些说清楚。」 顾瑾柏是万万没有想到顾瑾蓉是这么容易被人骗的。 这个顾锦书的段位这么低,竟然妹妹还为他想要私奔,就是不知道小表面是不是也被他伪善的表面给欺骗了? 这个男人还真是有点本事,不仅可以把妹妹骗得团团转,就连小表妹的都被他给骗了。 「既然如此,你最近就去多陪陪蓉儿,她一个人在屋里肯定也难受。」 「那是自然,我自己的妹妹我会好好宠的。就是祖母你答应我的事儿什么时候做?」 「明日就去帮你去虞太师说。」 顾老太君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对一件事如此的上心,与以前吊儿郎当的情况一点儿都 不一样。 果然是心中有了喜欢的人就是不一样。 自从有了喜欢的人以后,做事都变得踏实了许多,而不是到处乱晃,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正兴堂。 在顾瑾蓉离开以后,顾锦书也难受得掩面。 南洛倾看了一会儿,等他情绪稳定下来以后,她递给他一块帕子。 「既然那么难受,为什么要放手?」 私奔之类的事儿在上京倒是极其常见的。 顾瑾蓉能这么做,也是不稀奇的。 只要能与相爱的人在一起,那是放弃什么都无所谓。 「我给不了她任何她想要的东西。」 不仅是优渥的生活,还有稳定的未来,还有别人的认同。 他如今的身份是所有人都没有办法正眼看他的。 他爱蓉儿,自然是想要给蓉儿最好的。 而不是就这么看着蓉儿跳到火坑里面去。 她作为一个千金小姐,以后跟着他逃亡,不知道还要吃多少的苦头。 而且就是为了他,连家人都不能再相见,以后就过得东躲西藏的生活。 那样的日子与他所想的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他可以过那种风餐露宿的日子,但是他不想让自己的心上人也过那种日子。 因为爱,他只能选择放手,把所有的痛苦都留给自己。 「可你这么做,很容易让蓉儿误会你是不爱她,或者是很容易让蓉儿误会,你从来没有对她动过真心。」 南洛倾换位思考了一下自己,如果是自己碰见这种事的话,自己的确会这么想。 「可我没有办法……」 「怎么就没有办法了?不是还有一个比武招亲么?难道你不想试一试?」南洛倾还以为顾锦书会为了蓉儿去挑战自己明知道完成不了的事儿。 「我倒是想,可我根本就做不到。」 顾锦书从小就没有学过武艺,又如何可以打得过上京全部的武林高手。. 「你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 南洛倾可不赞成他的想法。 「不过我拒绝与她离开,以后她也不会来找我,那么我们之间也就这么结束了。那么顾府的比武招亲恐怕是不会再办。」 这时,梅姨急匆匆的从外头回来。 「锦书你怎么还在这儿?那顾家小姐的事儿你知道了么?」 第五百一十六章 依旧心动 顾锦书说着不再关心顾瑾蓉,两个人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以后还是再也不见的好。 可听到梅姨提起顾瑾蓉,顾锦书还是忍不住往梅姨的方向望去,眼里有掩饰不住的迫切。 梅姨脸上同样有着着急。 「外面都已经传疯了,说是顾家的千金小姐要比武招亲,这不稀奇得很么?谁家正经的千金小姐都是家族联姻,谁家千金小姐会选择比武招亲的方式来找意中人。那么这不就是说明,比试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样的,没有人能保证。 万一是一个貌丑无比的男人,难道也要瑾蓉姑娘那样的天仙嫁过去么?万一是一个乞丐,不过是会一点儿功夫,那么瑾蓉姑娘也要忍受这种男人么?换一句话说,万一最后娶瑾蓉姑娘的是一个世家公子,可惜,这个世家公子除了练武一无是处,也就是说,瑾蓉姑娘也只能忍着。这是什么道理?瑾蓉姑娘这么好的一个女子,怎么可以受这么大的委屈? 真不知道这办法是谁想出来的,竟然还得到了顾家人的同意。这不?城里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不少人都想着费尽心思的去赌一赌,要是真的赌赢了,以后就是顾府的乘龙快婿,以后可就飞黄腾达了,不必再做这下等人。 呵,他们的算盘倒是打得挺响,可怜得是顾姑娘,要为这些决定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梅姨好歹是与顾瑾蓉相熟,所以才可以说出这种话来。 真不知道顾府的人是怎么想的,这不就是把顾姑娘往火坑里头推么? 那还算是哪门子的亲人? 梅姨不管不顾的说了一通,后知后觉的意思到东家就是顾府的亲人。 那么东家是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还是并不知情? 要是东家早就知道这件事的话,那么她这么说就是招惹了东家,惹了东家不快。 若是东家不知道这件事,她这么妄论,对谁都不好。 「东家,我……」 梅姨不好意思的揪着手帕,她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实在是这件事令她太过于生气,这一时半会儿的,火气也散不了。 「不必多说,你是怎么想的?」 南洛倾问得是顾锦书。 听了梅姨说了这么多外面的情形,他会如何想?是想着与蓉儿以后继续恩断义绝,还是想着能不能拉蓉儿一把。 只见顾锦书上前,向着顾瑾蓉深深的鞠了一躬。 「求东家出手帮帮忙,我不愿看蓉儿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可她爱得人并不愿意娶她。」南洛倾不置可否。 「东家误会了,我并不是不想娶蓉儿,而是我没有办法抵抗整个顾家的拒绝。到时候蓉儿可就得受不少的苦。」 「你想怎么做?」 「还请东家出面,看看能不能让顾家人取消比武招亲,我愿意答应以后从此不见蓉儿。」. 说这话时,顾锦书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即便如此,他还是要坚定自己的想法。蓉儿的婚事不应该如此的草率。 没有了比武招亲,她以后还可以再好好挑一个夫婿。 「这事儿可不是本王妃说得算。」 「东家是觉得麻烦不愿帮?」 「是本王妃出面没用,还得是你亲自去说才行。」 南洛倾可不愿意随便的插手感情的事情,要不然岂不是没有了试验的作用? 「我亲自去说?顾家人听说我把他们的宝贝女儿给拐走了,想必一定是恨透了我,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如果去说得话,他们未必会听。」 顾锦书还是觉得自己人微言轻,不论是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听, 那么他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既然你自己不愿去说,那本王妃自然也不说了。」南洛倾淡然的喝茶,似乎真的一下就把这件事给放下了。 顾锦书一愣,急得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耳根也泛红,在他的印象之中,东家是一个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帮忙的人。 就连梅姨的事儿她都会帮。 这一次实在是反常得很,这件事关乎到顾瑾蓉的未来,怎么东家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实在奇怪。 「为何这一次东家不愿意帮?那毕竟是你的妹妹。」 顾锦书唯一能求的就只有南洛倾,若是连南洛倾都不愿意的话,他还能请谁帮忙? 「这件事是因为你自己的处理不当才会导致今日这地步。而且这本来就是你们两人之间的感情问题,都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本王妃出面没有用。你要是真的想帮蓉儿,你就自己去说。若是你不愿说,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南洛倾抬眸瞥了他一眼,这一眼带着探究。 顾瑾蓉的事终究是会走到这一步,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这两人都还年轻,就是不知道会如何应对。 感情就是如此,如果不经历一些磨难,倒是没有办法修成正果。 眼看着南洛倾要离开,顾锦书决绝道:「为了蓉儿的未来,我愿意去说。」 「棠悦,你送顾公子去顾府,就说我让他去的,这样一来没有人会阻拦。剩下来的事儿得你自己一个人处理。」 顾锦书深深的朝着南洛倾鞠了一躬,然后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还专门买了一些补品登门。 棠悦看了他手中的锦盒好几眼,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顾公子,我不太懂你这又是何必呢?顾家人并不喜欢你,也不想让蓉儿小姐与你在一起,你上门说清楚你与蓉儿小姐之间的关系,那也没有必要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吧?」 虽说顾锦书跟着娘娘以后赚了不少钱,但买这种级别的补品还是很吃力的。 买了这么两盒就相当于他一年白干。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登门了,以后也没有机会,听说顾老太君对蓉儿照顾有加,我也想着顾老太君可以健康长寿。送点东西也是我这样的晚辈应该的。」 棠悦轻轻的点头,「我还以为顾家会有点不一样呢,没有想到在门第面前还是一样的传统。你与蓉儿小姐那般甜蜜,这么棒打鸳鸯实在是令人难过。」 第五百一十七章 不争 棠悦倒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蓉儿跟着我也得吃不少的苦,在顾家也挺好的。就当做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认识过就好。」 顾锦书嘴角扬着释然的笑,就是那双眼带带着浓得化不开哀愁。 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在心里,以后又怎么能装得下别人? 如今让他心甘情愿的把顾瑾蓉拱手让人就相当于把他刮骨割肉一般。 棠悦见他兴致不高,就换了话题,「你可别怪娘娘,娘娘不是不想帮,而是没有办法帮。因为娘娘不想为你们任何人决定人生。再说,感情的事情本来就应该是你们自己争取的。就像当初娘娘与王爷在一起之前,就没有任何人看好。可没人看好并不影响娘娘与王爷伉俪情深,如今娘娘与王爷不也很好? 如果你真的喜欢蓉儿小姐,为什么不好好争取一番?」 棠悦与南洛倾待久了,想法也变得格外的简单,喜欢就去争取,若是结果不好,那也认了。 如果结果是好的,那不就皆大欢喜了么? 可见,争取比不争取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不理解的是,为何顾锦书在得知事情败露以后就选择了放弃,就连争取也不愿争取一下? 可能这就是蓉儿小姐哭着离开的原因。 毕竟没有被人坚定的选择是一件足以令人心碎的事儿。 「争?」这是他想到没有想过的事儿。 他知道自己与蓉儿之间的天壤之别,就是因为有如此巨大的鸿沟,才让他明白,这爱注定是成不了的。 「蓉儿小姐不过是想要你为了她争一争罢了!之所以提出让你带着她私奔,也是怕你为难。可旁人都能勇敢做得事儿,怎么到公子这儿就如此艰难?」 棠悦本是想要宽慰他几分,可一开口就不是什么好话。 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罢了,还是什么都不说得好,要不然顾锦书又要不去了。 顾锦书眼中终于有了一丝丝光亮,只不过这光亮没有多少,只是淡淡的几分。 倒是没有办法起足够燃烧一切的光。 「我只是不愿让她和我过颠沛流离的生活,那样的生活也不是我想要给她的未来。」 顾锦书是觉得自己不配才会放她自由。 「那你这样也不行啊,你这样实在是太自以为是了,你没有问过蓉儿小姐愿不愿意就为她擅做决定。那蓉儿小姐是真的愿意么?」ap. 棠悦想了想,觉得蓉儿姐姐应当是极其的不愿意,要不然也不会答应这个荒唐的比武招亲。 两人这么聊着就已经到了顾府门口。 棠悦站定,「这儿就是顾府,蓉儿小姐去在里面,你要见的顾老太君也在。我现在就带你进去。」 她与护卫打过招呼,带着顾锦书进门。 前脚刚进屋,就有一道身影闪过。 顾锦书的衣领就被揪了起来,「你还有脸来顾府?」 棠悦赶忙转身,就看见浑身是血的顾二公子揪着顾锦书的衣领不放。 顾锦书认得他,威名赫赫的顾将军,也是蓉儿的二哥,他没有反抗,倒是把手里的锦盒丢给棠悦,就怕送给顾老太君的礼物坏在他的手里。 「顾将军。」顾锦书得体的笑了笑,还打了个招呼。 顾瑾桦只觉得他这神情是挑衅,他一拳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顾锦书歪了歪头,吐了一口血出来。 顾瑾桦依旧觉得不解气,拽起他在他的脸上又招呼了一下。 顾锦书一下子就被推出去很远。 「你还有脸来?如果不是你的话 ,又怎么会把妹妹害得这么惨?你来做什么?你是想把妹妹拐走是吧?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对妹妹动心思。」 顾瑾桦好像是打上头了,抓着她就是一顿的猛揍。 顾锦书也不躲,就任由他撒气,这件事本来就是他欠蓉儿的。 棠悦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去劝架,「二公子何必如此?这儿是顾府,人家锦书是来见顾老太君的。你这么打了人,岂不是到时候老太君那边没有办法解释。」 近距离一看,棠悦看见顾瑾桦身上的伤,这么一个接着一个的伤口看着着实触目惊心。 在顾家能在二爷的身上留下这样的伤口的恐怕只有顾老太君一人了。 棠悦脑子一转,赶紧把顾老太君给搬出来。 顾瑾桦的动作只是一顿,但是不代表他愿意听,「反正祖母已经打了我一顿,我也不在乎再被打一顿。」 接下来的日子他会在祠堂里面度过,反正罚一天也是罚,罚两天也是罚。 能打这哄骗妹妹的男人一顿,被罚也值了。 「二公子,顾锦书是我家娘娘带来的,你要是打了他如何与娘娘交代?」 棠悦也有些忐忑,不知道搬出娘娘来的面子够不够。 毕竟整个顾家对娘娘都十分的友好,除了顾瑾桦这个男人。 毕竟他经常给娘娘摆脸色,那么他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娘娘也是情理之中。 顾瑾桦高扬起的拳头到最后还是没有砸下去。 他回头诧异的看着棠悦,脸上是不解与痛苦,「什么时候南洛倾已经成了顾锦书的帮凶?呵,他们本来就认识,所以妹妹的痛苦也有南洛倾的手笔?」 「二公子可不要把自己的臆测安在娘娘的头上。二公子之所以被打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肯定是做错了什么事儿,容我想想,应该是惹了顾老太君不高兴吧?还能是做什么事儿惹了顾老太君不高兴呢?那肯定是因为蓉儿小姐的事情吧?二公子支持得是让蓉儿小姐与门当户对的在一起,可顾老太君肯定不同意才把二公子打了一顿,不知道奴婢猜得对不对?」 棠悦不卑不亢的盯着顾瑾桦,手是护着顾锦书。 她怕二公子再次不知轻重的动手会要了他的命。 顾瑾桦一直都知道南洛倾是一个极起难缠的人,他倒是没有想到南洛倾身边的丫头也这么难缠。 「南洛倾她想干什么?」 棠悦松了一口气,知道他这是把话给听进去了。 「顾锦书不是来找蓉儿小姐的,二公子你就放心好了,娘娘做事素来是最有分寸的。」 第五百一十八章 收回成命 「你家娘娘什么时候有分寸过?」 顾瑾桦印象中的南洛倾是胆大包天无所不能,整个上京最没有分寸的就是她。 「二公子还是不要抠字眼了,放了顾锦书,奴婢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放了也行,现在你就带着他滚出顾府。」 顾瑾桦不想让他出现在顾家。 「娘娘说了,一定要让顾锦书与顾老太君见面,二公子若是百般阻拦,到时候顾老太君的心情一定是好不到哪儿去的。难道二公子是想要看顾老太君伤心难过?」 顾瑾桦的确担心祖母气坏了身子,只好松开顾锦书的衣领,任由棠悦把人给带走。 顾锦书鼻青脸肿,但依旧优雅好看,不见一点儿的颓然,他低头轻拍身上的尘土。 棠悦在心里感慨,难怪蓉儿小姐见了顾锦书就喜欢,如果不是顾锦书的身份差了些,与那偏偏的少年郎是没有任何的区别。 有棠悦的引见,顾锦书很快就见到了顾老太君。 顾老太君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响,用面对后辈的语气与他说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棠悦倒是有些紧张的看着顾锦书,不知道他会不会实话实说,要是什么都说的话,这一次二公子得被罚得更重。 「不小心摔伤的。」顾锦书不想无事生非,也不想把顾家人牵扯进来。 他与顾瑾蓉的那一切已经很抱歉了,若是再把顾瑾桦牵扯进来,那么他与顾家的关系只会更加的恶劣。 那么不如就到此为止。 「那你摔得倒是挺合时宜的。」顾老太君一边说一边在端详着他,看看他到底是有什么魅力让蓉儿那般死心塌地的喜欢。 仔细一看,顾锦书不仅长得俊,气质也温润如玉,脸上的伤明显是被顾瑾桦给打得,但是没有告状与报复得心思。 「这是小生送给老太君的一点薄礼。」棠悦把东西送上,顾老太君看了一眼以后觉得他还是太破费了。 听说他就是一个穷书生,赚不了多少银子。 「你来所为何事?」 因为顾锦书身边跟着的是棠悦,也就是说这件事倾儿也是知晓的。 为了给倾儿面子,她的态度也是自然而然的温和几分。 「小生想恳请老太君收回比武招亲的成命。」 他一掀袍子就跪了下去,目光真挚诚恳。 「为什么?就因为你喜欢蓉儿?你这么做是不是为了与蓉儿在一起?」 顾老太君的眸子冷了几分,她不喜欢顾锦书的这种赤裸裸的目的性。 「并不是,小生喜欢蓉儿会把这份喜欢藏在心底,不会再耽误蓉儿片刻的时间。我之所以这般与顾老太君说,是因为我听说顾府举办比武招亲,这对蓉儿不好,肯定顾老太君收回成命。」 「可这就是蓉儿的意思,你让我如何收回?」顾老太君轻叹一口气,对这件事同意是无比的无奈,她倒是想收回,人家不愿,又能怎么样? 「蓉儿点头的?」顾锦书的瞳孔剧烈的震了震,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蓉儿主动参加比武招亲?这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那岂不是说明到时候她会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的确,我没有必要骗你。反倒是我要问一问你,为什么容易会这么做?」 「我没有想到我会对她造成这么大的影响,竟然让她连比武招亲都可以接受。」 「那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你想要问得事情已经知道了,棠悦,送客。」顾老太君这一天见了太多的人,情绪波动一下,头更是晕得很。 棠悦催促了下顾锦书 ,「顾老太君的身子不大好,也说不了那么多得话,能与你说了这么多,还接受了你的送礼,已经足够给面子了。现在顾老太君的身子不大舒服,我们就先走。」 「不,我还是恳请顾老太君可以收回这个命令。」 「你都已经与蓉儿没有什么关系了,你要我们收回命令做什么?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我不想让蓉儿嫁给自己不愿意嫁的人,比武招亲充满了不确定,到时候蓉儿的未来夫婿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无法确定,万一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呢?难道真的要蓉儿嫁给这种人么?这对蓉儿来说未免太过于不公平。」 「那你考虑得倒是挺多的,但是事已至此,你我都改变不了,所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走吧。」 顾老太君疲倦的挥了挥手,再多的话她是一点儿都不想说了。 因为说了也没有用。 「顾老太君,求你改变心意,不要让蓉儿嫁给她不喜欢的人。」顾锦书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人。 「你求错人了,事情已经定了,改不了了,只能说你来晚了。」 「那怎么做才有用?」 顾锦书也不知道要如何。 「不知。」 「如果顾老太君不答应的话,那我在就这儿长跪不起。」 顾锦书就跪在门外,长长久久的跪着,打算跪到顾老太君回心转意。 顾老太君说道:「即便你一直跪着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的。你何必如此呢?你就算是把腿给跪断了,那也没用。」 「顾老太君是诰命夫人,肯定有办法。」 顾锦书就像是与她杠上了一样。 「那你喜欢你就跪着,跪到你什么时候满意再说。」 顾老太君对着赵嬷嬷比了个手势,赵嬷嬷就把房门给关了。 关门以后,顾锦书还是跪着。 棠悦已经看不懂他这是要做什么了。 「顾公子不是说见了顾老太君就走么?如今怎么又不愿意走了?」 「我不想看着蓉儿去参加比武招亲,顾家人要这么做,我不同意。我就想着顾老太君可不可以收回成命。」 「你这样的话,我怎么和娘娘交代?娘娘可是说要好好的把你带回去的。」 「你可以先回,等我劝说了顾老太君取消比武招亲,我就回。」 「你可真是!顾老太君可不是那种听别人说几句话就会改变心意的人,你这么做又是何必呢?」 棠悦真不知道他为何听不进去劝。 第五百一十九章 难过 「我不过是不想蓉儿亲自断送了自己的一生,就算是把自己的腿给跪断了,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蓉儿能好,我就值了。」 顾锦书义正言辞的说完这一番话后,他还自嘲一笑。 「今日多谢棠悦姑娘出手相救,如果不是御王妃娘娘帮忙,我今日连顾府的大门都进不来。御王妃娘娘与棠悦姑娘已经帮了我许多,我不能再耽误你们的时间,烦请回去,这儿我留着就是。」 「娘娘让我把你带进来,我就得完好无损的把你给带回去,你不跟着我回去,在这儿留着做什么?你以为你跪着就可以让顾老太君回心转意么?顾老太君万万不会回心转意,你还是早点放弃,不要做这种无用的事儿。」 顾锦书的目光坚定,「到底有没有用也得试过才知道。如果什么办法都试了才发现没有任何的用,那我也就死心。可什么办法都没有用就这么放弃,岂不是太过于可惜?」 棠悦仔细的想了想她的话,听着倒的确是这么一个意思。 她张了张口,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要说什么。 好像说什么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用。 「你看天已经下雨了,等下雨只会越来越大,你在这儿跪着,身上还有伤,要是一病不起,你觉得你还可以做什么?」 棠悦看了眼天色,越被大雨逼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在这么大的雨里跪着,岂不是遭罪? 「棠悦姑娘衣裳单薄,先回去找东家复命。要不然东家迟迟没有等到消息,恐怕也会心挂此处的消息。」 顾锦书不想耽误棠悦的时间,他就是想一个人在这儿跪着,让顾老太君看到他想要她收回成命的决心。 「那行,我回去找娘娘,你要是实在撑不住就回去。」 棠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和顾家人多要了一把伞给他。 「你若是想明白了,就撑着这把伞回去。」 棠悦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烟雨之中,赵嬷嬷看了一会儿,生怕寒气吹进屋里,赶紧把窗给关了。 顾老太君转动着佛珠,闭着眼睛。 「走了?」 「没呢,那顾锦书还在大雨里头跪着,棠悦姑娘让他离开,他也不走,他说是要跪着让老太君你回心转意。」 顾老太君睁开眼,眼里有无奈。 「倒是一个痴情的人,就是不知道这情能有几分,是装出来的还是真心实意的。」 顾老太君也看不透一个人的人心。 情情爱爱什么的,实在是太有迷惑性了。 「老奴倒是觉得是有几分真情的,若是寻常人,求得必然是老夫人你同意婚事。可他却是为了蓉儿姑娘着想,是个不错得人。」 「他的事儿我也听说过一些。之前正兴堂就一直在他的手里头惯着,但是玉瑶离开以后,赵氏就是那那吸血的虫,根本不给下面的人丝毫的活路。那顾锦书倒是在那儿守了很长一段时间,就是不想让玉瑶的东西彻底落入赵氏的手里。听说他还是个大夫,医术不错,医者仁心,患者对他的评价也很不错。」 顾老太君对顾锦书这孩子倒是欣赏。 赵嬷嬷一惊,「从老夫人的嘴里听着,倒是挺欣赏那顾锦书的,怎么会任由他跪着?」 「少年人的感情没有什么好插手的。他要是喜欢跪着,那就让他好好跪着。我倒是要看看他能有多少诚意。若是真的有诚意的话,以后蓉儿跟着他也算是圆满。」 赵嬷嬷听懂了弦外之音,「所以说,老夫人还是希望他与蓉儿姑娘在一起的?那么直接赐婚不是来得更加了当?」 「感情嘛,总是需要经历不少的磨砺,如果连磨砺都没有的话,那岂 不是经不起任何的大风大浪?他们少年人喜欢折腾那就任由他折腾好了。」 顾老太君是不愿插手这件事。 二十年前插手了一次,倒是让她失去了最爱的女儿。 同样的事情摆在她的眼前,她是不愿再重蹈覆辙。 赵嬷嬷给她扇着风,「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老夫人是时候要放下了。再说如今倾儿姑娘过得这般好,玉瑶姑娘知道的话,也是倍感欣慰。」 老夫人笑了笑,也算是应了她的话。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天色也黑了下来。 顾瑾蓉一整天就呆呆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侍女拿了十几盘玉石珍馐,她愣是连看到不看一眼。 侍女吓坏了,赶紧去找人来,侍女觉得最好说话的就是三少爷顾瑾柏。 顾瑾柏今天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听说顾瑾蓉茶饭不思,他放下书籍就去见妹妹。 他先是在门外看了一会儿,没有去质问她为什么不吃东西,而是让人去正兴堂取最新的胭脂水粉、钻石首饰来。 又命小厮去买不少当下时兴的衣裳玩意儿来,他还把自己最宝贝的一只绿眼猫给抱来了。 「看看,这猫儿可爱么?送你了。」 顾瑾柏忍痛割爱。 顾瑾蓉这才转动自己的眼珠子,倒是想要笑一声让三哥宽心,就是这笑怎么都扯不出来。 「三哥来了?吃过了么?桌上有一堆好吃的,你要是没有吃过的话,你尝尝。」 「还没吃,但是你这儿的伙食比我那儿不知道好上多少。这一桌的菜肴应该是一筷子都没有动过,那你过来,我们一起吃。你给我介绍介绍哪几道菜好吃,如何?」 顾瑾柏不敢让她一个人待着。 顾瑾蓉有气无力的说道:「都挺好听的,你随便吃,你要是不吃的话,那就让下人给你重新做几道你喜欢吃的。我这儿的厨子手艺不错。」 顾瑾柏可不是来吃东西的,他是来哄自己妹妹的。 他打开富丽堂皇的锦盒,「看看这是怎么?这可是正兴堂的最新款,你应该是还没有见过吧?你试一试,好看得很,你若是戴上了这钻石珠花,你就是上京最美的人。」 顾瑾蓉没有兴趣,但是还是很给面子的看了一眼,「嗯。」 顾瑾柏倒是有几分泄气,「要么你看看这最新的话本,可有意思了,刚好可以给你解解闷。」 第五百二十章 办法 虽然顾瑾柏不知道为什么这书看起来这么的离谱,但是他还是忍着不适看了一点。 顾瑾蓉抬手按住书页,「三哥,我知道你是想要逗我开心,但是我现在实在是开心不起来,你出去吧,让我安静一会儿。」 顾瑾柏索性不装了,把那书丢到小厮的怀里。 「你为何这么不高兴?那顾锦书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与他分开就是一件值得放炮庆祝的事儿。你这么不吃不喝的,你说谁可以放心得下?我们谁都放心不下。」 「那我随便吃点。」 顾瑾蓉倒是先内疚起来,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的。 「还有,你既然不喜欢比武招亲,为什么要那么爽快的答应?你知不知道答应以后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顾瑾蓉本是咬了一口糕点,听到这话,扭头看着顾瑾柏。 「三哥以后若是不能与虞月颜姑娘在一起,是什么样的感受?」. 「那肯定是不行的,我这辈子一定要娶月颜姑娘,如果娶不到的话,那我就不成婚了。」 反正就是这样! 「对啊,我的想法与三哥是差不多的。既然没有办法与顾锦书在一起,那和谁在一起有什么分别呢?这件事已经传出去了,整个上京的人都知道了。就连陛下也惊动了,所以……为何要让祖母去冒险,故意在陛下跟前惹不快呢?那还不如我听话一点,就按照大家说得那么做好了。」 顾瑾蓉倒是看得通透与透彻。 顾瑾柏承认她说得有理,所以……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会强迫你这么做。」 这时,侍女跑了进来,看着两人在吃饭,倒是欲言又止。 顾瑾柏见她这样就不顺眼,「有什么东西就说什么东西,你这幅支支吾吾的样子装给谁看?」 「是这样的,就是顾锦书来了顾府,还被二少爷打了一顿,二少爷已经去祠堂受罚,但是顾锦书也不知道与顾老太君说了什么,就一直在顾老太君的门外一直跪着。外面还下着大雨,好像已经跪了五个时辰了。」 顾瑾蓉猛地站起,就连把茶杯碰倒了都没有注意。 「你说什么?他不仅被打了还在祖母门外跪着?」顾瑾蓉的担心全都写在脸上。 她担心他真得受伤,也担心他因此而落下什么病根。 顾瑾柏听了这话就很不舒服,「你来说那人的事情做什么?我们蓉儿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他要是喜欢跪着那就跪着。」 「对了,蓉儿你可一定要清醒一点,不要忘记今日是谁拒绝了你的要求。他现在来跪着,就算是跪到了天亮,那也是无济于事。」 顾瑾柏希望顾瑾蓉可不要被他的三言两语给迷惑了。 「三哥你先吃着,我去看看他。」 顾瑾蓉还是没有办法对着顾锦书视而不见,她话音都还没有落,人就已经跑出去了。 而且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把最新的珠花戴在头上。 顾瑾柏嘴里的酒尽数喷了出去。 这妹妹明明如此喜欢,竟然还一脸的不在乎?真的碰上事儿了?不还是要去见他? 算了算了,这儿就他一个丢人现眼的总行了吧。 顾瑾蓉去得时候顾锦书已经晕了过去,她赶紧把顾锦书给拖进屋,然后命大夫给他医治。 医治了大半个时辰,见他快要醒了的时候,顾瑾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离开了。 侍女急了,「姑娘怎么这个时候离开?你要是这个时候离开的话,顾锦书岂不是不知道是谁救了他?」 「记不记得是谁救的与我而言 没有什么重要的。我只是希望他安好即可。」 顾瑾蓉不舍的又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那还是最后再看一眼好了。 顾锦书醒了以后发现自己在屋里,大夫刚刚离开,屋中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就像是蓉儿在这儿,刚刚离开罢了。 赵嬷嬷说道:「顾公子,你也没有必要在这人跪着了,比武招亲的事儿是陛下点头同意的,没有人可以违背这个命令。你就算是继续跪上三天三夜,事情也不会有所更改。我这就送你离开。」 顾锦书就这么被送了回去。 因为大雨,南洛倾被困在正兴堂中,下午就顺便代替他看诊。 见他回来,一脸的颓废样,南洛倾问道:「人也见了,你想做得事情也做了,还有什么是你还没有完成的?」 「没有想到我自己做得一切都是徒然无功。」顾锦书不满的一拳砸在桌上,他以为自己的放弃是一件对蓉儿好的事情。 如今看来,他才是最傻的那一个。 反而这种所作所为是把蓉儿推向更深的深渊。 「事已至此,你就打算接受?」南洛倾收拾好账本,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顾锦书摇头,拳头攥紧,他之前或许是这样想过,但是一想到蓉儿要嫁给一个莽夫,他就不愿意。 「你不接受有什么用?还不是改变不了现实?」 南洛倾倒是想听听他是怎么想的。 「是啊,改变不了事实,但是不代表我愿意妥协。」他浑身上下都在滴着水。 但是一双眼蕴含着力量吓人得很。 突然顾锦书对着南洛倾跪了下来,「还请东家给我一个指路良方。」 「你是想让我去劝说陛下?」 「并不是,我也不想让东家为难,我是想让东家教我一个一个月之内就可以学会的武功心法。」 顾锦书也不想着什么让人把比武招亲给撤了,他现在想要自己上场。 「你要自己上场?」 南洛倾对这个结果无疑是惊讶的。 看看他脸上的伤,是被人打的,就连一个人打他他都无力反手,更何况是在比武场上那种地方? 「为了和蓉儿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我只能这么做。」 「那可不是一条好走的路,你确定你已经想好了?」若是说办法的话,南洛倾都是有办法。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为了蓉儿吃下这苦,能不能坚持。 「想好了,还请东家帮忙。」 第五百二十一章 吃醋 「办法自然是有的,那么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就跟着我练,我这儿有一个功法,你若是今晚可以学会的话,那么我就教你。如果你连这功法一个晚上的时间都没有办法学会,那么我就觉得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也未必可以学会。」 南洛倾递给他一本书籍。 那书里是她绘制的拳法,这拳法是通过改良的,技巧大于练习,只要掌握了最基本的技巧,那么就可以在战场之上立于不败之地。 这也是她前世的家族不传的秘密。 若不是这人是顾锦书的话,她也不好把这个功法给拿出来。 顾锦书迫切的打开书籍来看,才看了一页,手里的书籍就被人给抢走了。 他一时着急,试图把书籍给抢回来,可抬头一看,正是追出来的顾瑾柏。 他是骑马追出来的,头发丝还挂着雨水,他脸上还洋溢着怒火。 轻而易举的可以知道他的怒火是来自于顾锦书。 「顾三公子……」 顾锦书看见对方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的心虚的。 毕竟他与蓉儿的恩恩怨怨听上去的确是他不是个人。 那么顾瑾柏对他印象差也是无可厚非的。 顾瑾柏直接无视了他,要不然他怕看见他这一张脸就想动手。 但是真得动手了,妹妹那儿又不好交代,而且小表妹与他关系匪浅,这么做不太好啊。 可见顾瑾柏还是比顾瑾桦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小表妹!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你竟然把这种能够在比试时赢得对方的利器给这个人,却不愿意给我?」 顾瑾柏快速的翻动着书页,他不是顾锦书那种门外汉,他越看越心惊,愈发的发现这功法要是会了,可以在战场之上立于不败之地。 「你也没有问我要过。」南洛倾从她手里夺回书籍,交给顾锦书。 这一下顾锦书直接跑得很远,不让顾瑾柏有得手的机会。 顾瑾柏不满的拍了拍折扇,最后还是忍了。 「小表妹,那好东西你给了一个外人,不给我?」 「你要是想学,明天就和顾锦书一起学,不过我可提前说好,你们两个可千万不要打起来。」 要是打起来的话,她可不会劝架。 「可他就长了一张欠打的脸。」顾瑾柏说得咬牙切齿,「不过与二哥相比,我对他已经足够的温和了。」 「我看你是不想把自己的妹妹给嫁出去才如此。」 一个个都是妹控,真是头疼。 顾瑾柏也不反驳,因为他就是觉得自己的妹妹是全天下最好的妹妹,那自然是哪个男人都配不上的。 顾锦书? 没门! 「我事先说好,如果你们两个打起来的话,那就一起滚出去。」 南洛倾可没有惯着他们两个的习惯。 「知道了。」 顾瑾柏为了秘法,忍了。 南洛倾打了个哈欠,就听见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看见的就是秦御修。 秦御修快步走来,直接拦腰把她抱起。 南洛倾惊叫了一声,轻轻锤了锤他的胸口。 「做什么?还有人看着呢。」 「还以为本王家的猫丢了,出来找猫。」 秦御修答应过南洛倾,给她一天的时间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可给她一天的时间,她还真得已经到天黑了不懂得回家,还得他亲自来找。 秦御修冰冷的时间环顾一周,就看见顾瑾柏与顾锦书两个男人,他的眸色也跟着沉了几分。 南洛倾敏锐的感受到他要发火,赶紧解释道:「一个喜欢虞月颜,一个喜欢顾瑾蓉,与妾身没有关系。」 醋王秦御修的火气散了一半。 「夜里与其他男人在一起很好?」 「不好……」 顾瑾柏打开折扇挡住半边脸,啧啧啧,没有想到嚣张跋扈的小表妹也有像奶猫的一面儿。 看看,在秦御修的面前怎么能乖成这样? 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南洛倾回眸扫了他一眼,那目光之中自然是带着警告的。 如果不老实,就别想练什么神功了。 顾瑾柏识时务的离开,同时还把顾锦书带走。 顾锦书知道自己反抗不了她,但是还是护住自己的书籍,生怕被他抢了。 「你在这儿做什么?没有看见人家郎情妾意的?你在这儿影响他们的感情好吗?」 顾锦书回头一看,发现两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吻上了。 顾锦书匆忙的回过头,非礼勿视。 两人贴心的把门关上。 秦御修就带着南洛倾上了休息的软塌。 两人对对方的身体反应十分的熟悉,南洛倾立马就软成一滩。 「在这儿?」 她的声音婉转。 「就当做是惩罚!要不然天天都不着家。」 秦御修带着惩罚性质的脱了衣袍,南洛倾咽了口口水,只能承受他的力道。 这儿可是药铺! 真的是,秦御修怎么越来越疯了! 之前在马车上也就算了,毕竟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在这儿?虽说不会有人进来。 以后日日让她如何看这张软塌? 还有顾锦书与顾瑾柏两个人刚走,他们两个难道不知道现在他们都发生什么么? 她已经无法想象明天的时候,顾瑾柏与顾锦书两个人看着她会是什么样的眼神。 秦御修对于她的分神十分的不爽,又加重了力道。 「这个时候你都可以走神,心又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南洛倾的魂魄都快要被他给撞飞了,小小的声音从齿缝之中飞出来。 秦御修的神情这才舒服了一些,大汗淋漓之后,他就抱着南洛倾回府。 而南洛倾俨然已经睡了过去。 马车回府的路上,碰到了一个拦路的人。 安风冷声道:「王爷,是宋玉绻。」 秦御修本来正帮南洛倾把额头的碎发拨开,听到安风的话,目光陡然变得凌厉。 「王爷,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不好好的与我见一面?是怕见了我就把持不住了么?还是怕见了我就旧情复燃?」 宋玉绻这话说得大逆不道,倒是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秦御修拔下头上的簪子丢了出去,宋玉绻吓得连连后退。 那簪子就钉在她的脚步,差点要了她的命。 第五百二十二章 意外 宋玉绻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要不是自己的动作快人一步。 那么那玉簪可就砸在她的脚背上。 按照秦御修的力道,那玉簪可以直接把她的整个脚背给贯穿。 当真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她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可她来都来了,要看到的自然不是这种场面。 「御修,我来见你,是有事儿相见,你能不能下来与我说话?」 「和你之间早就没有什么好说。我们早就不同路,还有什么可说的?」 秦御修从来没有如此烦一个人过,他自己都不记得以前是不是喜欢过她。 或许那不是喜欢,只是一种对恩人的感激之情。 「我一直想要见你,也约见了你很多次,为什么你次次都不愿意见我?如果我不是通过这种方式来阻拦你的话,我就连与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宋玉绻这辈子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竟然如此的卑微。 她真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是怎么过的,为什么面对他们的时候如此被动,面对魏琪的时候是这样,就连面对秦御修的时候也是这样。 可她人都已经到这儿了,自然是要把话都问清楚。 「你觉得本王会与你说什么?」 秦御修冷笑一声,「再不走,就让安风要了你的命。」 「你是不是心里还有我?」宋玉绻不退反进,瞪大眼盯着秦御修的马车。 这宽大的马车帘子同样是厚实的,里面的景象是一点儿都看不见。 今日宋玉绻在路上狂奔,也只是隐约的看见他的背影,即便只是一个背影,她就已经觉得魂牵梦萦。 在客栈里,她想了又想,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对秦御修的思念,于是她跑了出来。 她就是想与秦御修说说话,想问问曾经那段感情还在吗? 想问问曾经他的承诺还算数吗? 好在她知道秦御修今日是在上京的,不是在其他地方,那么等到夜里的时候,他肯定是要回府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只要宋玉绻停在秦御修回府的必经之路上,那么就一定能碰到。 白日是有些热,夜里就是一片的寒凉。 她就白日那身装扮出来的,所以没有穿多少件的衣裳,这夜风一吹,就与她的心一样凉。 但是她为了能够见到秦御修,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 她觉得只要见到了,那么在这儿的等待,一切都值了。 在逐渐空荡的街道上,许多人都盯着她看,觉得她像是一个孤魂野鬼一样,在街道上晃荡。 而她心里有想要见的人,所以根本不在乎他们的目光。 她如今的确是狼狈得很,但若是有机会可以见到秦御修,成了秦御修的身边人,那么她就会重新回到那个光鲜亮丽的位置上。 所以,现在受得所有的苦,还有现在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你从何看得出来本王心里还有你?」 一下子秦御修倒不知宋玉绻已经疯成了什么模样,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以我以前对王爷的了解,你做事从来不会拖沓,也就是你已经决定的事情,你肯定会做,你不会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多费唇舌。」 宋玉绻自信一笑,她与秦御修在一起相处可是足足有三年。 整整三年的时间,都是她陪在秦御修的身边,他们朝夕相处,那么的亲密。 这三年的时光哪儿是南洛倾半年的时间就可以抵消得呢? 她对自己还是十分自信。 秦御修给安风使了一个眼色,你应该 知道怎么做吧? 安风立马就利刃出鞘,那泛着寒光的长剑就架在宋玉绻的脖子上。 「宋姑娘还真是幽默,王爷都已经说了让宋姑娘走,宋姑娘偏偏不走,再看看你说得这些话,就连三岁小孩都觉得可笑。现在,长剑已经架在姑娘的脖颈上了,姑娘还是觉得事情像你说得那样么?」 宋玉绻本来是无比的自信,但是当自己真的感受到架在脖子上的长剑的嗜血杀意以后。 她发现自己的想法可能是真的太过于幼稚。 秦御修早就已经不是她认识得那个秦御修了。 宋玉绻即便已经烦躁到极致,但是听到他这句话,她脸上还是洋溢着笑。 但那笑就像是虚幻的泡沫一样,一戳就破。 她本来就已经足够狼狈,她的脸上要是再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的话,那岂不是更加得上不得台面。 「我走。」 宋玉绻眼里的光渐渐熄灭,嘴角更是有一抹自嘲的冷笑,「那我们之后走着瞧,看看你今日会不会后悔。」 回应她的是一个茶盏,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 「看在你曾经救我一命的份上,留你一条命,若是下一回你还是如此,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秦御修本来就对宋玉绻没有什么耐心,与她多说两句话已经觉得精疲力尽。 以他的性子,他再一次出手,就是直接见血封喉。 宋玉绻又在原地冷笑了两声,「原来是看在曾经救命之恩上,那既然王爷还记得救命之恩,那为何不把这恩情继续到底。毕竟没有奴家的救命之恩,王爷今日也没有办法温香软玉,不是么?既然王爷知道奴家为王爷付出得多,那为什么不继续帮一帮?」 「你不配。」 宋玉绻对他的确是有救命之恩,可这救命之恩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不论是什么样的债也早就应该要还清了。 宋玉绻救了秦御修一条命,秦御修护了宋玉绻三年。 本来当时秦御修是要继续护着她,可她非要离开。 那么自然是由不得他了。 如今他早就已经心有所属,宋玉绻这个时候出现是想要什么? 难道她想要,他就得给么? 那这世上岂不是都宋玉绻说得算了? 宋玉绻倒是想看看秦御修此刻的表情是什么,就是想看看他说这话得时候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 天上下起了濛濛细雨。 她衣裳单薄的立在雨中,倒像是一个最大的笑话。 她在这儿站了这么就,可秦御修就连面都没有露一下。 以至于她看到的不过是冷冰冰的车帘,听到的都是毫无感情的声音。 第五百二十三章 下次 曾经秦御修对她百般呵护的时候她一点儿都看不上。 如今倒是连说上一句话都无比的困难。 她是不是要痛斥曾经的自己,得到了又不懂得珍惜,如今追悔莫及的时候,人已经不是她的了。 安风的长剑往前逼近,几乎可以刺穿她。 「宋姑娘还不走?那小的可就只能送宋姑娘上路了。」 上什么路?总不能是要送她回客栈。 那自然是上黄泉路了。 宋玉绻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命,可不能就这么没了。 「我走了,期待下次我们的见面。」 安风冷笑一声,「下次?什么下次?难道宋姑娘觉得与王爷见面还有下次么?」 安风这辈子还没有见过比宋玉绻还要厚颜无耻的女子。 王爷都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她竟然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觉得只要自己有行动,就肯定可以让秦御修改变想法。 宋玉绻倒也不恼,轻笑的往小路走,「那你试试看?要么我们打赌,不出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风风光光的嫁进御王府。」 安风还以为她要说什么话,没有想到要说得竟然是这种妖言惑众的东西。 他立刻想要反驳,倒是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宋姑娘这一段时间是经历了什么?怎么连话都说不明白?就连这种话都可以说得出口?」 那王爷是什么人?难不成是什么可以随随便便嫁进来的人么? 再说御王妃娘娘是什么人?那可是眼里揉不得半颗沙子的人。 会允许王爷娶妾?就算是天会塌下来,宋玉绻也不可能会嫁进御王府。 「那你就等着看好了,听说你是南洛倾身边的信徒,你现在要不要考虑一下弃暗投明?」 宋玉绻与安风走出去不远的距离,两人说话的声音是周遭人根本就听不见的。 安风的眉头抽了抽,「不必,宋姑娘没有必要把这种心思放在我的身上,我这人没什么厉害的地方,就是特别的忠诚。宋姑娘若是要策反,可不要花在我的身上。那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可惜。你倒是王爷身边待得最久的忠心人。王爷用你也用得得心应手,以后你留在王爷的身边最好。可偏偏你是那南洛倾的人,那着实令本姑娘很难办。到时候,本姑娘是要的性命呢,还是不要你的性命呢?」 宋玉绻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细密的雨沾湿了她的发髻。 明明可怜得像是一只落水的丑小鸭一样,嘴里到底是在口出什么狂言。 「宋姑娘!今日王爷放过了你,不代表你每一次都可以有这样的好机会。王爷也是念在过去的旧情上,才放过姑娘的纠缠。但这并不是必须的,也就是王爷并不是次次都是这样的好心情! 下一次,王爷未必还会记得旧情。旧情这个东西,你也是明白的。这是个消耗的东西,消耗着消耗着,有朝一日就消耗个干干净净。宋姑娘能否保证下一回,那感情还没有被消耗干净么?」 安风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脑子突突的疼着。 他不禁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怎么会疯到这种地步。 明明王爷已经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她说得一清二楚,为什么她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ap. 「你以为我靠得是旧情?那你还是太过于天真了一些。旧情可以被消耗得干干净净,难道你觉得新的感情不会这样么?难道你觉得新的感情就不会被消耗么? 未来得日子那么长,谁又说得算?那王爷真的可以与南洛倾天长地久么?那我们不如一起来拭目以 待一下。保证结果令你非常的惊讶!」 宋玉绻笑得魅惑又自信。 她本就是一张小白花一样的长相,就是这么一副长相,惹得男人见了她都腿软,特别想把她呵护在怀里好好疼爱。 宋玉绻的这一招几乎是无往而不利,这也是令许多人惊叹的地方。 但就是这么一张既具有欺骗性的脸笑起来的时候,竟然无比的诡异。 安风愈发确定自己心里的想法,就是宋玉绻应该是疯了,而且还疯得特别厉害。 已经开始有了癔症。 毕竟没有这么多年癔症的人是想不出来这种话的。 宋玉绻脸上还是挂着那种意味不明的笑意,然后就消失在安风的眼前。 安风按理说是要赶紧回去复命,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立在原地想了很久。 后来,他回忆起那日,后悔不已,为什么不追上去捅宋玉绻一剑。 要是可以追上去捅宋玉绻一剑,也就没有后面那么多事。 直到宋玉绻说得事情一一验证以后,安风才真的意识到这个女人的可怕之处。 她比任何人都要危险。 但是世上什么东西都有,唯一没有的东西就是后悔药。 正是因为没有后悔药,安风才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场悲剧发生。 马车内,南洛倾没有被宋玉绻的声音所吵醒,因为她这些日子实在是太累了。 马车里又点燃着安神的香,南洛倾就睡得很是香甜。 面对宋玉绻的时候,秦御修眉头皱起,老半天都没有舒展开来。 但一扭头看着南洛倾瓷白的脸,他的眉眼都软了下来,低声道:「还好与你相识,要不然……像宋玉绻那种人,本王在她的身上可感受不到任何的感情。一丝半点儿都没有。」 秦御修回忆着那段荒唐的感情。 不过是一点年少无知的感激之前罢了,他竟然把那种感情当做至死不渝的爱情。 也就只有与南洛倾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是真正的感受到什么东西叫***情。 马车到了王府门口,他拦腰把人抱下马车,即便如此,南洛倾也没有丝毫被惊醒的迹象,毕竟他的拥抱不仅温暖还十分的平稳。 在他的怀里就像是猫儿一样乖巧,全然没有面对别人时候的盛气凌人。 两人安稳的睡下。 将军府一晚上倒是闹得鸡犬不宁。 上京最有名的名医进进出出许多次,每个人都愁容满面。 第五百二十四章 铺子 从屋里传出来惊叫声。 苏灵儿歇斯底里的吼叫,可以听得出来声音已经完全嘶哑,根本就听不出来女子的娇俏。 「滚出去!你么全部给我滚出去,我的脸!我的脸!」 苏灵儿自从慈云寺回来,心里虽然还是在怨恨南洛倾,但是她根本就没有功夫管那么多。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脸上。 她长得也算是小美人儿,特别是像她这样的女子,就更加在乎自己的脸蛋。 毕竟除了脸,她就是一事无成。 如今脸竟然出事儿,她哪儿还管得了那么多南洛倾的事儿,不得赶紧把自己肿得和猪头一样的脸给救回来。 可也不知道那毒蜂是什么东西,叮了她的脸以后,已经好几天了一点儿都没有消下去的架势。 她的头已经比之前两个大了。 苏勇看得心疼,但是又没有办法,只能把跪在一旁的大夫给踢飞。 「没用的废物东西,也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竟然连灵儿的脸都治不好?如果连灵儿的脸你们都没有办法治好,你们还有什么能耐叫做神医?」 被踢飞出去的神医又端正的跪好,心里有苦说不出。 「将军,不是我们不愿意治,实在是用了各种各样的办法,都没有办法消除,我们探讨了一番,也不知道脸上哪儿除了问题。我们只能试试……」 大夫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要是说得太满的话,到时候做不到可就难了。 「十天前你就说试一试,那个时候到现在已经用了上百种药了,天天你都在是试一试,怎么一点儿都没有变?试什么试?」 苏勇烦躁得很,一开始还以为带着人去慈云寺做点面子,没想到面子也没有做成,还让女儿成了这副模样。 看着苏灵儿痛苦的尖叫嘶吼,他心里也比苏灵儿好不到哪儿去。 「可除了这种办法,小的也已经想不出来其他更好的办法来。」 名医哪儿见过如此古怪的病症。 明明只是被马蜂给叮了,在乡下的人哪儿没有被马蜂叮过? 他们还觉得是苏勇太过于小题大做,明明只是一点儿的问题,哪儿还需要请数十个名医? 但一想到对方是苏勇的掌上明珠,那么的确这么做也没有什么问题。 名医们来的时候,看见苏灵儿的脸肿得和个球一样,吓了一跳。 没有想到这马蜂如此厉害,能把脸叮成这幅模样? 看着这个大脑袋,他似乎已经想不起来以前的苏灵儿到底是长什么模样了。 这姿态就是和个怪物似的,多看两眼眼睛都疼。 但他们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心里倒是骇人得很。 不过看上去就算是再怎么吓人,那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事儿。 毕竟被马蜂叮了,那就用专门对症的药就好了。 可惜,他们一开始自信满满,到后来发现事情没有他们想得那么简单。 要是真的像是他们想得那么简单就可以了。 随随便便用一点儿的药就可以药到病除。 苏勇富得流油,把苏灵儿给治好以后,他们还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银子。 可惜……他们想得太过于简单,以至于十天了,苏灵儿的脸不仅没有好,反而状态越来越差。 这个时候他们才开始慌了。 怎么回事? 明明只是简单的被马蜂给叮了而已,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哪儿出了错? 十几个名医,竟然都找不到一个好用的药。 苏灵儿 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耐心,用了上百种药以后,然后又一点儿用都没有。 她所有的耐心都已经被磨光了。 她捧着自己的脸,但是又不敢太过于大力的触碰。 因为轻轻一碰就很疼,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也会破裂流脓。 她整个人是在一种癫狂的状态之中。 「爹,我的脸,我的脸要怎么办啊?我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不行,她不能死了,要是就这么死了,罪魁祸首南洛倾该怎么办? 「爹!你一定要帮我报仇,杀了南洛倾,我的脸都是南洛倾弄的!」 苏灵儿可不信这世上是有这么巧的事情。 怎么就见了南洛倾以后就碰到了马蜂,再看看她的脸,本来只是简单的被马蜂蛰了的话那一定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但是为什么碰见南洛倾以后被马蜂蛰了以后,脸就肿成这个样子,而且还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好。 如果不是南洛倾捣鬼,她就把所有的马蜂都吃进去。 苏勇心疼的捧着她的脸,「我的宝贝女儿,你这幅样子,我可是心疼死了。」 「爹爹,你不是大将军么?你给我杀了南洛倾,杀了她!你要是不杀了她,就难解我心头之恨。」 「你……哎,那可是南洛倾!是御王妃,你以为我是想杀她就可以随便杀她的?」 苏勇头疼得很,要是真的有那么容易的话,也就不会被南洛倾逼到这一步田地了。 「帮我杀了她!杀了她!」 苏灵儿一把将苏勇推开,从他身上拔出他的佩剑。 「你不愿意去的话那就我自己去。」 「你回来,你哪儿是那南洛倾的对手?你这不是去送死么?」 「那南洛倾医术超群,要是用一点药粉的话,那也是很简单的事情,我这脸除了她没有其他人可以动手脚。」 苏灵儿恨不得把南洛倾给生吞活剥了。 她倒是要让南洛倾试试什么叫做极致的痛苦。 「你就这么直接带着刀冲进去,岂不是故意给南洛倾拿捏我们的机会?你清醒一点。」 「爹爹又打算让这件事一了百了?」 苏灵儿根本就受不了这个委屈,她从小到大从来都是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想杀谁就杀谁。 从来没有犹豫过。 为什么每一次碰上南洛倾都是这样? 「不急,爹有办法。」苏勇想了想,「南洛倾最在乎的应该就是她那几家铺子,我们就才那几家铺子入手,让她试试什么叫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感受。」 苏灵儿歇斯底里的吼叫,「现在!现在就去!不要犹豫,现在就让她付出代价!」 第五百二十五章 帮手 「灵儿你先别急,爹爹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可你就这么直接去找南洛倾理论,你就理亏在先。还有你脸上的伤的确是马蜂蛰的,就算是闹到陛下那头去,陛下也只能说莫名其妙出现的马蜂与南洛倾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苏勇心疼得眉头紧皱,恨不得那伤是在他的脸上,如今苏灵儿疯疯癫癫的,她就只能想办法哄住她,让她不要在冲动的时候做那么多愚昧的事情。 「怎么会没关系,怎么能没关系!」 苏灵儿激动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就连手里的长剑都因为她的动作而叮叮作响。 「马蜂不是她养的,但是是她招来的。在离开之前,南洛倾在我的脸上洒了药粉,就是这药粉把马蜂给招来的。肯定是这药粉!」 在慈云寺的时候,苏灵儿就感受到南洛倾往她的脸上撒药粉。 当时她挡了大部分,并且不知道这药粉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会烂脸的玩意儿。 毕竟南洛倾这个女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当时苏灵儿气得去了河边,打算好好的把身上的药粉给清理干净。 没想到这药粉并不是什么使得她烂脸的东西,而是能把马蜂招来的玩意儿。 如果不是她执意要去河边的话,那么马蜂也不会轻易的蛰了她的脸。 她回来以后又仔细的想了想,那马蜂一只只的好像是只能看见她似的,根本就看不见如兰那丫头。 为什么马蜂只盯着她一个人咬? 答案呼之欲出,不就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被洒了药粉么?那如兰没有被药粉沾染上一点儿。 她想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愈发的生气,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南洛倾给算计了。 再说,她脸上的伤是被马蜂给蛰的,而不是被南洛倾咬的,自然是没有办法与其他人说得清楚。 「就算你知道那药粉是南洛倾洒的,你也知道这药粉会招来马蜂,可你一点儿证据都没有,你说怎么办?你说出去哪儿有人能信服?」 苏勇依旧是恨得咬牙切齿,南洛倾怎么会如此有心计?明明是和灵儿一样的年纪,但这心机可是厉害得很。 要是灵儿有她十分之一的心计,那么以后苏家必然会发扬光大。 「怎么没有人信服?那如兰不都看见了?那马蜂就一个劲儿的往我的身上叮。一点儿都不会叮她。如果不是药粉的问题还能是什么问题?」 苏灵儿的声音愈发的喑哑,整个人更是愈发的癫狂,眼睛疯狂的瞪大,像是随时都会从那眼眶之中瞪出来一样。 「可是如兰不在我们的手里,她在南洛倾的手里。如今更是直接被南洛倾给收买了,也正是被她给收买了。你觉得她还会为我们说话?」 苏勇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这是真的头疼…… 怎么碰上南洛倾以后,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 「啊!你说这个不行,那个又不行,那你说到底是什么东西行?怎么什么都不行!啊啊啊!」 苏灵儿双手捧住自己的脸,因为情绪激动,所以脸上的伤愈发的疼,疼了以后就是痒。 又疼又痒,她恨不得拿头撞墙,直接晕过去算了。 苏勇抓住她的双手,让她冷静一些。 「爹不是说不帮你,而是想着找个机会好好的惩治一下南洛倾。但是以现在我们的情况来看,根本就没有办法。你先平复好自己的情绪,爹爹给你用药。等你的脸好了以后,我们再好好的从长计议看看怎么对付那个女人。」 「等等等!次次都要等,什么都要等。你不是大将军吗? 你不是一呼百应么?你想要弄死一个人不是易如反掌么?为什么对付南洛倾就得等,有什么好等的!」 苏灵儿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受委屈。 只有她让别人受委屈的份儿,从来没有别人让她受委屈的份儿。 「那南洛倾能和那些逃兵一样么?南洛倾是御王妃。如今御王与陛下争得天昏地暗,在这个时候我们去对付南洛倾就是去当炮灰,这你懂不懂?」 苏勇的心情本来就不好,但是因为疼爱苏灵儿,对她自然是关怀备至,语气也是尽量的温和。 可苏灵儿一直胡搅蛮缠,不论是多好的脾气也会被磨得无影无踪。 「我为什么要懂?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从来都不需要懂别人是怎么想的。我只需要懂我自己就可以了,如今我为什么要去管那么多的天下大势?那本来就是他们那些人自己要懂得,与我有什么干系?我现在只想要南洛倾付出代价!」 苏灵儿的脸还没有好,她就是要南洛倾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立刻,马上! 「我与你说会让南洛倾付出代价的,只不过不是现在。你就再等等,等情况好一些以后。等你的表哥和姑姑从牢里出来以后,我们去后宫和他们好好的说,他们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受委屈的。」 苏勇板着脸,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好。 苏灵儿要是能听懂最好,要是听不懂的话,那就只能把她先关起来。 以后的事情就等到以后再说。 「姑姑与表哥,这么长时间怎么还在牢里没有出来?」 苏灵儿愈发的生气,姑姑与表哥本来也是极宠她的,如果有他们两个在的话,她何至于受这么大的委屈? 苏勇这几天也忙完了,这都已经小一个月了,皇后与秦泰然还没有从地牢里出来。 这件事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惊奇。 「已经被关了小一月了,是从前都没用过得情况,这一次怎会如此?难道陛下与皇后的感情已经淡了?」 苏勇觉得一阵心惊,他们苏家近来是灾祸不断。 他的弟弟出事不久皇后也就跟着出事,就连最有前途的侄子秦泰然也一直被关在地牢里面。 秦泰然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大祁的大皇子,未来太子的人选。 一直把他关在地牢里的话,岂不是说明,陛下已经放弃他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 相见 苏勇心里慌得一批。 他之所以可以坐上这大将军的位置,可是和家族的荣耀脱不了干系。 有一个当皇后的妹妹,还有一个即将成为太子的侄子。 若是秦泰然成了未来的皇帝,那么来日苏家的荣耀指日可待。 至少可以比如今更上一层。 可若是秦泰然出事儿了,那么苏家可以仰仗的是谁? 他膝下并没有儿子,唯一一个女儿就是苏灵儿。 他的视线转到苏灵儿的身上,这个女儿,不说也罢,不拖后腿都算是好的。 别人家养一个好的女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就比如南洛倾这样的。 她一人就带着顾家平步青云,连带着顾家的几个儿子都在陛下面前长眼。 而他的女儿他自己清楚,不把人夫家的房子炸了都算是好的。. 苏灵儿情绪逐渐冷静下来,把剑丢了出去,坐在梳妆台前。 自从她的脸成了这幅模样以后,她屋子里的全部镜子之类的东西都被搬走。 就是为了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脸,徒增伤感。 「那爹爹你还愣着做什么?要么就去弄死南洛倾,要么就是把姑姑就救出来,让姑姑去对付南洛倾。」 苏灵儿又不傻,她自己对付不了的东西就交给父亲去做,如果连父亲都没有办法完成的话。 那不还有姑姑么? 能成为皇后的女人,那心性与手段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 让姑姑对付南洛倾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像她现在这样单打独斗的话,的确不是南洛倾的对手。 「我这就去探望一番皇后,你在这儿好好的休息,明日情况定然是会好上许多。」 苏勇之前是不想与皇后有太多的牵扯,就是怕陛下会起疑心,免得误以为他们两人之间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这么一躲,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 差点就把皇后的事儿给忘了。 可这么做也不是一个办法,总不能真的让皇后与秦泰然一直在地牢里面关着。 毕竟他们两人可是苏勇的左膀右臂,既是左膀右臂,那么一直在地牢里面待着对谁都不好。 只会不停的削弱他苏家的势力。 苏灵儿烦躁得的盯着苏勇,脸上没什么表情。 苏勇也不等她的答复,出门就往地牢的方向赶,路上下起了大雨,就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地牢的管理相当的严格。 苏勇费了不少银子又磨了不少嘴皮子才进了地牢。 好在皇后与秦泰然是被关在单独的牢房。 地牢充斥着血腥味儿,时不时的会从里面传出来凄惨的叫声。 特别是在夜里,听起来吓人得很。 皇后在这儿熬了一个月,更是瘦了一大圈。 秦泰然同样是瘦了不少,不过他变化最大得还眼神与气质。 眼神变得更加的犀利,气质也变得更加的阴郁。 苏勇看见两人目中无神的在地牢的角落里坐着的时候,他的鼻头狠狠一酸,不管怎么样,他们好歹是血缘至亲。 看见他们两个曾经那般的辉煌,如今竟然只能在这小小的地方坐着。 苏勇一时之间有些不敢往前,还是皇后听到脚步声,往这儿看了一眼,看见苏勇以后,她赶忙站了起来,目光一如既往的呆滞,只不过那份呆滞里面多了一丝光。 「哥哥……」 两个简单的字就让她泣不成声。 她还以为自己被放弃了 ,再也没有办法出去了。 可没想到哥哥还记得她,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秦泰然也来了精神,欣喜道:「舅舅,你是不是来救我们出去的?这鬼地方我们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他一边说还把脚边的饭碗给踢飞了。 「我就是来看看你们,陛下那边还没有说法,不过再等等,我看你们应该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苏勇看着两人虽然衣裳是整洁的,但状态是极其的不好。 想来也是,一辈子都养尊处优的人,哪儿受过这种苦。 「什么?还要继续等?父皇是已经把我们两个都忘了不成?」 秦泰然烦躁无比,早知道招惹南洛倾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他当初就不招惹这个女人。 但她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实在是撩人得很。 男人好色也是情理之中。 「陛下的心思谁又猜得透?明日我入宫问一下陛下的意思,已经关了这么久了,是时候放你们出来了。」 陛下子嗣单薄,后宫人倒是挺多的,就是一个都没有生下儿子。 陛下年事已高,偌大的江山自然是要找一个人继承。 除了秦泰然还能有谁?除非陛下是想着后继无人。 秦泰然一拳种种的砸在栏杆上,抱怨道:「本来没什么事儿,偏偏那南洛倾小题大做,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里面吃这么多的苦。」 他可是堂堂大皇子,要是被人知道他在地牢里头吃苦,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即便现在,他想起来这件事还是觉得脸颊火辣辣的。 皇后回头,泪眼朦胧间还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语气也跟着冷了几分。 「早就和你说过这件事了,可你偏偏不听,真不知道南洛倾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能把你给迷得神魂颠倒的。从小本宫培养你就不易,把你养这个大是为了让你成大事儿,不是让你栽在女人的身上。」 皇后愈想愈心痛,当时她要是派人跟着秦泰然就好了。 这样一来,然儿也不会被南洛倾所利用。 「母后,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再说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想想我们怎么出去比较好。」 秦泰然一开始的南洛倾或许只是被容貌所吸引,她长得实在是太对味儿了。 人都是这样,看见漂亮的东西就想着占为己有。 秦泰然自然也不例外。 他想着凭借着自己的身份,想要把南洛倾给弄到手也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 毕竟他与秦御修那残废比,难道不比秦御修厉害? 可那南洛倾偏偏眼瞎,竟然觉得秦御修比他要好。 于是那想要把南洛倾占为己有的想法就愈发的强烈。 渐渐的,就成了一种执念。 第五百二十七章 天牢 秦泰然就是一直没有得到南洛倾,心中的执念越来越深。 除此之外,他还被南洛倾坑过好几次。 恨意与好奇交织在一起,使得秦泰然愈发的想要把南洛倾给弄到手。 但南洛倾已经成婚,他也不是不能把他弄来承欢膝下。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成为新皇,那么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得听他的差遣。 一个小小的南洛倾自然不在话下。 皇后一想到出去无望,心情一下也是跌入谷底。 「出去?哪儿有什么出去的办法?哥哥,你去见陛下的话,有几分的把握?」 皇后这辈子都没有被如此对待过,她已经慌得六神无主了。 「之前我是上过好几次奏折,可陛下没有谈论这件事的意思。说是有什么事儿等以后再说。这么一拖,也就一个月过去了。我猜测陛下是想让风头过去了以后再说。如今风头也差不多过去了,你们想出来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苏勇一边想一边说。 他哪儿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这天地下最难猜的就是圣心。 「之前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还以为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第二天就被放出来。可我们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等到陛下的消息。如今都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你都不知道我们这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皇后又哭哭啼啼起来,她以前可不是一个特别喜欢哭的性子。 她仗着自己的儿子是宫里唯一的皇储,她又仗着自己是宫里的皇位,再加上他的哥哥是镇国大将军。 有这么多重身份,皇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为阶下囚。 她所有的想法都幻灭了以后,自然就变得紧张敏感。 此刻,她就特别渴望有人能够帮一帮她。 她往日也没有结什么善缘,唯一可以救她的就只有苏勇了。 「近来是不一样了。」苏勇知道他们在牢里时间久了,很多消息都没有听说。 「哪儿不一样?」 秦泰然从舅舅的眼里看到了担忧。 这可是在从前从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以前的舅舅可是不可一世,从来不把谁放在眼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去担忧。 可刚刚他竟然从舅舅的眼里看到了担忧。 「这件事也是最近发生的,你们不知道也正常。但我得事先与你们说,你们知道以后不要太过于惊讶。毕竟事已至此,你们还这么想的话,只能是徒增烦恼。」 他的欲言又止让秦泰然愈发的心里没底,「舅舅,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婆婆妈妈了?到底是什么事儿,你直接说就是,难道我们还接受不了事实?」 不过,秦泰然是一个极起自信的人,他敢这么说自然是觉得没有什么要紧事值得他关注。 舅舅的性格就是太过于拘谨,所以做不了什么大事儿。 「就是秦御修的腿被药神谷的人治好了,以后他就可以如常的行走。」 苏勇从来没想过药神谷的人会去医治秦御修。 药神谷的人听令于西凉,西凉与秦御修之间的仇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那么在西凉的药神谷又怎么可能会救秦御修? 可如此离谱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秦御修腿好的消息传到朝中,有不少的人都没有办法安睡。 秦泰然又是重重的砸了一下木门。 「秦御修的腿好了?舅舅你没开玩笑?他的腿怎么可能会好?他的腿又怎么敢好?」 秦泰然肆无忌惮的底气就是秦御修的腿伤。 只要他一天站不起来,那皇位他就一天都要 不回去。 再加上他不仅仅是有腿疾,他的腿还被人上了毒药。 正因为如此,秦泰然才觉得秦御修根本就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可秦御修的腿要是就这么好了,那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直到他想要得到皇位还得从秦御修的手里抢回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那秦御修的腿怎么可能忽然之间就好了?是不是消息有误?」 皇后的震惊程度不比秦泰然差,她一直防着后宫的其他女人生下儿子来与她抢夺陛下的宠爱。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危机竟然是秦御修导致的。 「千真万确,我又何必骗你们?你们要是不信的话,随便拉一个人来问,也知道事情是这样的。那秦御修不仅可以站立,就连长街纵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还有人戏说,是以前那个阎王回来了。」 苏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果能有那出神入化的能力的人是秦泰然就好了,那么如今也不会那么的被动。 「药神谷的人怎么可能会救秦御修?要是可以救的话早就救了,怎么会等到这个时候?」 秦泰然不明白,为什么是在这种时候,秦御修的腿好了? 难道秦御修还是对皇位念念不忘? 不准!皇位必须是他的,除了他,没有人可以夺走皇位。 「好像是因为南洛倾与那药神谷的子阳君关系匪浅。子阳君看在南洛倾的面子上救治的。」 苏勇提起南洛倾就觉得牙疼。 「怎么哪儿都有这个***?就凭她也配与子阳君走得近?」 皇后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血来,要是知道南洛倾对事情的影响这么大,她应该早早的就要了南洛倾的命!也就不会有今天威胁到然儿的种种。 「世事难料,没有一个人会觉得南洛倾能与那子阳君走得近。可事实的确是如此,我们就算是想要改也未必能改得了。反正事已至此,当务之急是把你们先从这个鬼地方救出来。」 苏勇一个头两个大,他也拿捏不定用什么主意,还是先把他们接出去比较重要。 「秦御修腿好了只不过是暂时的,等我们出去就把他的腿继续弄废,那么也就不怕他来抢皇位了。」 秦泰然眼里染着的是嗜血的光。 所有来抢他皇位的人都得死。 「现在说这些东西还是为时尚早,等你们出去以后再说。」 苏勇现在也不敢想什么把秦御修给处理了,他现在只想把两个人给接出来。 「那就劳烦舅舅多打点了。」 秦泰然听了这个消息以后就一直在走神。 第五百二十八章 地牢 秦泰然万万没有想到秦御修的腿会好。 他之前全部的肆无忌惮都是在秦御修的腿根本就没有办法好的基础上做的。 毕竟父皇只有他一个儿子,等到他百年之后,那皇位不给他还能给谁? 可若是秦御修好了,并且和正常人一样,那变数可就大了。 这皇位,一开始就是从秦御修的手里抢来的。 秦御修那样睚眦必报的人,又怎么会放过皇位? 秦泰然立马头皮发麻起来,他紧紧抓着皇后的手,紧张道:「母后,怎么办?那秦御修的腿好起来了,那岂不是说明皇位与我们无缘了?」 皇后同样还在震惊之中没有反应过来,但看着然儿脸色煞白,她倒是故作坚强。 「没事,一切有母后呢,你还有舅舅,那秦御修什么都没有,即便是把腿治好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废物一个。江山已经在你父皇的手里多年,哪儿是秦御修这贼人想抢就能抢去的?你放心,等我们出去以后,一定要让秦御修好看。」 在地牢不远处关着的正是南玉薇与赵氏。. 他们两人也被关进来大半个月,南德海也来过几次,可他们互相之间除了抱头痛哭以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谁让他们得罪的是南洛倾,而大理寺卿顾瑾天最疼爱的就是南洛倾这个妹妹。自然是南洛倾说什么,顾瑾天就照做。 南玉薇嫉妒南洛倾有那么多人护着,可又有什么办法? 她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盼着元安侯能不能上下打点一番。 可若是能打点的话,那也早就打点好了。 如今拖了这么久,希望越来越渺茫了。 当她看见苏勇的时候,她还是燃起了几分希望。 她两只手紧紧握住牢门,目光迫切的盯着苏勇。 「苏将军,苏将军,烦请苏将军看看小女子。」 苏勇正烦得很,不知道怎么和陛下说才比较合适,突然听到有人喊他。 他停下脚步一看,发现两个脏污的女子,就是那双眼亮得吓人。 「你们是谁?」 苏勇的态度好不到哪儿去,他心情本就不好,也懒得与无用的人多费唇舌。 再加上能在地牢待着的能是什么好人? 必然是已经没有多少余生之人。 南玉薇赶忙的把自己脸上的长发给掀开,尽量把自认为完美的脸蛋给露出来。 「苏将军你再仔细看看,再看看我这一张脸,是否有印象了?」 苏勇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实在是记不起来是谁。 他立马就收回目光,没什么好看的,那还是走了好。 「苏将军,我是南玉薇,就是元安侯的女儿,你应该对我有印象的,毕竟我是上京第一美人,其他女子可比不上我。」 她对自己向来是这般自信。 「上京第一美人儿,南玉薇……」 「原来是你,你怎么是现在这幅样子?」 苏勇对南玉薇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儿的印象,记得是个端庄美丽的女子,更是上京大多男子心中的梦中情人。 和现在这幅样子是一点儿都不沾边。 也不怪他认不出来。 「小女子受到迫害……所以才……」 南玉薇觉得自己的委屈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就挑了重点的和苏勇说了。 苏勇要不是看到南玉薇有那么几分姿色的话,也不会停留在阴冷潮湿的地牢这么长的时间。 「南洛倾不是你的姐姐么?怎么你也被她弄到地牢里了?」 苏勇眼里自然是极尽的嘲讽,他厌恶南洛倾自然是没话说,连带着对元安侯府的所有人都不客气。 「南洛倾那人眼里不仅没有任何的感情,也没有什么亲情。以前小女子与娘亲待她那么好,她却一点儿都顾不得。稍微有点儿什么惹她不高兴了,她就把我们给弄到天牢里头来。」 南玉薇是闭口不提自己做得那些荒唐事儿。 「那你喊住本将军又有什么用?」 孙勇用男人的目光打量了南玉薇好几眼,现在是脏污得根本就没有办法看,好歹是有那么几分姿色的。 要不然上京第一美人也不是白叫的。 「将军,求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们母女吧,若是将军可以救我们母女,让我们做什么都行。等以后玉薇从这儿出去了,必然想办法报答将军。」 以前元安侯府与苏勇是没有什么联系的。 这也是第一次搭上线,南玉薇生怕苏勇会放弃她。 若是错过这一次的机会,下一次的机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素来是一个喜欢抓紧机会的人。 毕竟所有的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苏勇其实已经想走了,他现在侄子的事儿还没有处理好,哪儿有那么多的闲心去处理一个外人的事儿。 但南玉薇的态度太过于虔诚,跪得姿态也是很低,一点儿都不像是元安侯的女儿。 苏勇突然想到了一点事儿,倒是觉得可以试一试。 「那好,我倒是可以试一试,不过最后能不能出来,还是得看你自己的能耐。」 苏勇深深的看了南玉薇一眼,认真的打量她的模样。 南玉薇还以为没机会了,没想到竟然还有那么一点儿的机会,她立刻惊讶的抬头盯着苏勇,端端正正的磕头。 「多谢苏将军,若是苏将军能够把我带出去的话,小女子不胜感激,以后将军就是小女子的再生父亲。」 南玉薇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没有把自己的亲生父亲南德海放在眼里。 只有对她有用处的人,她才会有那么一点儿好的态度。 对她无用的人,即便是支持的亲生父亲,她也不愿意多赏一个眼神。 难道南德海不是那最无用的人么? 明明是元安侯,却连一个南洛倾都斗不过。 斗不过也就算了,她与娘亲被关押在地牢这么长的时间,他竟然都没有想到办法把她给救出去。 她精细保养的肌肤都快要被这地方给折腾完了。 出去以后不知道还有养多长时间的肌肤才能养成以前那肤如凝脂的质感。 可见南德海就是一个废物,就连一点儿小事儿都没有办法办好。 第五百二十九章 帮忙 南德海的确就是这样无用的人。 在她与南洛倾起冲突的时候,南德海就根本护不住她。 当她意识到这就是真相以后,她就不会再对南德海抱有其他的幻想。 如今苏勇在她的面前,她不得赶紧抱上这个大腿? 若是能够认苏大将军当干爹的话,那岂不是轻而易举的平步青云? 短短一点时间,她就认清自己应该要怎么做。 南洛倾带给她的痛苦,她片刻没有忘记。 只要她一天不死,那么南洛倾就定然会受到她的千倍百倍的报复。 最后,不过是时间而已。 「你这小女子,嘴巴倒是挺甜的。本将军听得很是喜欢,那本将军可以为你试试,到时候能不能成,可就看天意了。」 苏将军已有了主意。 「都凭将军做主。」 南玉薇的声音带着颤抖,太好了,她终于可以从这个地方脱离。 「那你在这儿等消息就是了。」 苏勇大步离开。 等他走远了,赵氏才如梦初醒的掐了掐自己的脸。 「这么说,苏将军愿意帮我们了?」 南玉薇脸上露出恬淡的笑,「那是自然,听说最近苏家也艰难得很,也期盼能有几分破局的机会。他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有我们的助力,他的路倒是能好走几分。」 赵氏脸上容光焕发,「还是女儿你有办法,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你倒是嫁了一个好男人,那男人一点儿用都没有。」 南玉薇说话时是对南德海浓烈的嫌弃。 若说赵氏对南德海有很深的感情,那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就是想着跟着南德海以后能衣食无忧,日日过得都是金枝玉叶的生活。 可那生活也没用过多久,就成了这样。 赵氏对南德海的感情也就这么耗尽了。 既然感情都已经耗尽,是时候寻找新的出路。 「是啊,娘是找了一个没用的男人,但玉薇你是娘的宝贝,你可比娘厉害得多,所以要怎么做你学会了么?你一定要好好额抓住所有的机会,努力的往上爬,成为那人上人。」 赵氏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人上人。 可她那低贱的出身,如今这地位已经是她能够爬到的最高处。 元安侯夫人是她的终点,却不是她的宝贝女儿的终点。 南玉薇这般的有出息,她的未来也不可能会差到哪儿去。 这是赵氏对她一如既往的信任。看書菈 「那是自然,我以后必然是要和大皇子殿下在一起的。」 南玉薇从始至终喜欢的一直都是秦泰然,想要嫁给他的梦已经做了将近十年。 她从来不觉得这件事会出错。 即便现在还在天牢里,她依旧觉得自己未来会是皇后。 「你能这么想就好,以后娘可就得靠你了。」 赵氏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去,睡觉的时候,嘴角也终于可以挂着一抹笑。 苏勇马不停蹄的进宫去,却连陛下的面都没有见到。 他无可奈何,只好现在金銮殿外跪了几个时辰,想着以这种办法来感动秦宏业。 天上又下起了雨,这雨的架势一时儿半会儿也不会停。 朱公公先是看了一会儿,随着撑着伞走上前来。 「苏将军,你看看这天气,你在这儿跪着,老奴心里很不是滋味,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要不然你的身子骨跪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陛下一定饶不了老奴。」 朱公公说的话倒是情真意切,脸上却浮现着几分讥笑。 能不笑么? 以前苏家人对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在宫里的人个个倒是捧高踩低。 得势的时候就目中无人,苏家在上京霸道多年,对很多人都没有好脸色过。 就连朱公公这样的,在陛下跟前的大红人。 往常皇后与苏勇也从来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这不,风水轮流转,苏家一下之间就倒台了。 朱公公倒是不想笑,实在是忍不住才笑了一声。 好在这儿大雨遮挡住了视线,苏勇也没有一下就看清他的表情。 「我的确是有要紧事见陛下一面,还请朱公公通融通融,朱公公,你就行行好。」 苏勇从怀里拿了一袋金子递给他。 毕竟没有人会拒绝这么多的金子。 朱公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欣赏着曾经高高在上,现在又卑微到尘埃里的苏勇。 以至于一时之间她没有回话,而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苏勇手中的金子沉甸甸的,就这么举着,半响也累了。 他怕是因为雨太大的缘故,所以朱公公没有听清他的话。 「朱公公,你就帮我们这一回来。实在是我们苏家遭了难,你可一点要帮帮忙,以后我们不会忘记公公的大恩大德。」 苏勇这辈子都没有如此卑微过。 可不卑微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么? 没了,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若是皇后与秦泰然没有办法从地牢出来,他这将军的位置也岌岌可危,随时都会被顾家那几个年轻人给取代。 朱公公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没有接那金子。 「苏将军这是做什么?这可是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老奴哪儿敢做什么陛下不喜欢的事儿?那银子你还是好好的收着吧。这一次皇后娘娘惹得陛下生气了许久,身子也变得差了许多。这不?陛下还在生气呢,气也还没有消。老奴要是这个时候还把你放进去的话,岂不是故意触陛下的眉头么?」 要是以前,朱公公可不敢这么说。 但现在不同,苏家都已经快要没人了。 皇后与大皇子以后如何,朝中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准。 有可能是废除换一个新的人当太子,而皇后的位置更不用说。 后宫佳丽三千,哪儿没有人补上? 可见,苏家人也不是不可以代替的。 苏勇这个时候倒是记起来给自己的妹妹求情了,早干什么去了? 「朱公公,我的确是想与陛下求情,但不单单是求情。还请公公能够高抬贵手。」 「杂家高抬贵手?那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谁又可以为杂家高抬贵手呢?」 朱公公看顾不得那么多人的事儿,要顾的肯定是自己。 第五百三十章 面圣 「在皇宫之中,谁不知道朱公公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陛下与什么人生气,也不会与公公生气。我不过是想要见陛下一面,还请公公与陛下多说两句好话。公公有什么想要的东西,那都好说。」 苏勇淋着雨,卑微的笑着。 想当初他不可一世的时候,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而且还是和一个阉人卑微的赔笑。 呵,若不是南洛倾,他也不必卑微到这个地步。 「哎哟,我能要什么东西呢?杂家也就想着能长久的伺候在陛下左右,陛下能够安康就好。」 朱公公皮笑肉不笑道。 苏勇想了一会儿,朱公公在陛下身边当差久了,什么样的金银珠宝没有见过?就是因为见过了太多的好东西,所以他对金子什么的一点儿兴致都没有。 既然对金子没有兴致的话,那么对女人应该是极有兴致的。 「不知道朱公公身边缺不缺一个解语花?」 苏勇倒是有几分紧张的问道。 朱公公本来打算说两句就走的,他要是喜欢跪着,那就跪着好了。 反正他已经把要说的都已经说了。 可当苏勇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朱公公心里着实是心动了一下。 解语花啊,他一个阉人,哪儿配有什么解语花? 一个个娇艳欲滴的姑娘,都想要找一个阳刚之气的真男人,谁会找一个连男人都不是的阉人呢? 朱公公被触到了逆鳞,不满道:「苏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嘲笑杂家不是个男人?」 可这苏勇倒算是个男人,现在怎么在这儿可怜兮兮的跪着? 这苏勇到底会不会求人? 说这种话,怎么可能打动得了他? 这苏勇怕是不想见到陛下。 「朱公公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有一个姑娘想要找一个门路,而且对朱公公你仰慕已久,就是不知道公公你是不是对她也有几分好感。若是公公你对她是有那么几分好感的话,那么我就可以为了公公牵线搭桥。」 苏勇就是想要卖一个人情给朱公公。 朱公公听得云里雾里,这苏勇还在打哑谜? 女子? 「苏将军,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姑娘呢?如果是随随便便的姑娘来糊弄杂家的话,杂家可真的瞧不上。」 朱公公的确是对苏勇的话产生了一点儿的兴趣。 他倒是要看看苏勇送给他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女人。 他这辈子倒是见过不少的女人,可也就那样,毕竟与陛下的后宫比起来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的。 如果苏勇送过来的女人是不错的话,那他倒是可以考虑帮苏家人说两句话。 苏勇见他脸上是有那么几分兴致的,苏勇就知道这件事应该是可以成的。 「朱公公,是这样的,那个女子你可能也见过,就是元安侯府的姑娘,南玉薇。」 朱公公听到这话倒是把眼睛都给瞪圆了。 听听,这说得是什么话?那元安侯府的姑娘都已经送给他了? 他朱公公什么时候这么有牌面了? 「苏将军,你可别开玩笑,就算是杂家同意,人家元安侯也不舍得把自己的宝贝女儿给杂家啊。那南玉薇可是上京第一美人儿,这样的姑娘,配皇子都是使得的,哪儿能给杂家?」 朱公公想起来南玉薇的美貌,的确是有那么几分心动。 特别是她身上那股子高岭之花的气质,实在是把人的心挠得痒痒的。 苏勇见事情有戏,继续说道:「朱公公这就是你 不懂了,那玉薇姑娘的确是仰慕公公许久,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机会。如今那姑娘又犯了难,还在那地牢里面关着,就连我这么一个外人看了都心疼。如果公公愿意帮她一把,那你们两人不就是水到渠成么?」 苏勇冲着朱公公挑眉,觉得朱公公肯定是可以听得懂弦外之意的。 「哦?元安侯府的姑娘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朱公公脸上倒是露出来几分怜惜。 那么冰清玉洁的姑娘怎么能在那么腌臜的地方待着呢?是个人看着都心疼。 「公公肯定也听说了,最近那御王妃娘娘嚣张跋扈得很,只要是得罪了她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她们两姐妹在上京关系不好也是人尽皆知的,这不?那御王妃娘娘就用了个办法,把人给关到天牢里面去了。 姑娘能有多少的年华在地牢里面蹉跎?那玉薇姑娘说了,如果公公愿意疼她,那么做什么都可以。」 苏勇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颠倒黑白的乱说一通。 他知道当时南玉薇和他说得时候不是这个意思。 可那有什么关系? 南玉薇不就是想要出去么?求谁不是求呢? 她既然可以求他,那么不就是也可以求朱公公? 苏勇还可以借着南玉薇卖朱公公一个人情,这不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么? 「她当真这么说?」朱公公这可就来劲儿了。 如果苏勇说得是真的,他真得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南玉薇,那么帮苏家人一个小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千真万确,到时候我把她带来给公公,公公就知道真假了。」 苏勇三言两语之间就和他把南玉薇的未来给敲定了。 「那好,就明日吧。」 朱公公要不是看今天天色太晚了,他觉得今日也是很不错的。 毕竟南玉薇那样的美人儿,可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的。 「公公,不知道我与陛下相见的事儿……」 南玉薇交出去了,那苏勇也是要得到他应得的。 「苏将军这么说不就是见外么?我们两人是什么关系?杂家自然得去陛下面前为你说几句话。曾经皇后娘娘对杂家也是极好的。杂家虽然不会嘴上说,但一直都是记在心上的。」 朱公公还把伞送给了苏勇,「苏将军,你且等等,今日陛下心情不佳,你就算是去与陛下说话,陛下也不见得会好说话。还不如再等等,等后日如何?」 苏勇抿着唇,心道这个老狐狸,是怕南玉薇不从,这从把时间改到了后日。 若是明日不成,这后日也就打水漂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承诺 苏勇心里的想法很多,面对朱公公时一如既往的和气。 「既然朱公公有想法,那就都听朱公公的,毕竟在了解陛下这件事上,还是您精通。」 好说歹说可算是哄住了朱公公,至少不至于毫无门路。 也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苏将军这么说岂不是客气了么?杂家也就是在伺候陛下这件事上有一点儿心得。哪儿能经得起这么夸?好了,雨下得这么大,苏将军要是再这么等下去,怕是得病了。您可是国之栋梁,您要是有事儿,杂家可是难辞其咎。 苏将军所求之事,杂家也放在心上,等时机成熟了,自然会帮将军完成。到时候皇后娘娘与大皇子陛下归位,还得靠将军在他们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朱公公明显对待苏勇的态度好了起来。 苏勇跪了几个时辰,腿早就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 没有小太监在一旁扶着的话,他根本就爬不起来。 「那有劳朱公公了,还请朱公公把这件事记在心上。南玉薇那边我会打点好,朱公公不必费心。」 苏勇离开之前还不忘和朱公公提点两句。 「你这……其实杂家是在想,南玉薇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不管怎么说也是元安侯府的嫡女。这么做……」 朱公公以前就有不少女人,不过大多都是长得有姿色的宫女嬷嬷,还从来没有与世家千金有牵扯。 「那就是朱公公多想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南玉薇是世家的千金,上京第一美人儿高不可攀。可知道的都明白,她的生母赵氏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把那顾玉瑶挤走以后,她才成功上位。可即便是坐到了主母的位置上,还是难以掩饰她骨子里那股市井小民的气息。 南玉薇是她的女儿,就算是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还是没有办法改变她的本性。朱公公在这件事上完全不必过多的担心,先不说那南玉薇是自己同意的。朱公公就算是真的对她怎么了,她一个姑娘家难道还会把这种事情到处宣扬么?必然不会的。 元安侯府的人对她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其他人更加不会为了南玉薇来找朱公公的麻烦。总而言之,公公你就放一百个心就是。」 剩下的事情,苏勇自己会处理。 朱公公的确是担心碰了南玉薇以后会惹麻烦上身,但苏勇都这么保证了,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朱公公爽朗一笑,没所谓道:「瞧你这话说得,杂家自然是最信任苏将军的。苏将军交代的事儿也放回肚子里去。皇后娘娘是陛下的发妻,大皇子是陛下的骨肉至亲,陛下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苦?」 苏勇这才勾唇一笑,「那我的事儿就拜托朱公公了。」 「好说。」 两人分别,在地牢里的南玉薇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两个人的三言两语之间就被安排了。 地牢之中的南玉薇还沉浸在离开以后要如何报复南洛倾的情绪之中。 赵氏花了笔银子和狱卒要了一盆清水。 「来好好洗漱一番,这样见人才不会丢人。也能让几位大人看得开心。」 南玉薇拿出还算是干净的帕子,沾了点清水洗脸,一边洗眼泪倒是跟着掉下来了。 赵氏近来腰疼得很,捶打了一会儿腰,倒是没注意南玉薇的情况,她自顾自的说了许多。 听到低低额啜泣声,她扭头一看,发现南玉薇已经哭得泪流满面。 「怎么好端端的哭了?怎么?不想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南玉薇从哭泣中挤出一抹笑意来,「并不是,而是女儿觉得好不容易可以从这个鬼地方出去而喜极而泣罢了。」 「好了别哭了,等下把眼睛哭肿了,贵人看了可不高兴。」 「娘儿,你可还有什么金钗之类的东西?」南玉薇把自己的小脸擦干净以后,迫切的看着赵氏。 「怎么?我身上可就只剩下最后一根金钗了。过两日我们就出去了,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赵氏可宝贝自己最后一根金钗了。 为了在这地牢里过得好一点儿,她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花出去了,最后一根金钗可是用来保命的。 不知道玉薇这丫头要最后一个金钗做什么。 赵氏的态度自然就变得警惕起来。 「既然过两日都要出去了,娘亲你要这金钗也没有什么用了,不如就把这金钗交给女儿,女儿还可以做点儿事儿。」 南玉薇把自己的小脸收拾白净以后,就是俏生生的一个小姑娘。 「做什么事儿?」 赵氏心疼得很,那可是她身上最后一根金钗,若是给出去了她身上可就一个值钱的物件都没有了。 即便是自己的女儿,她也舍不得。 「听说大皇子殿下也在这地牢。所以女儿想借着金钗与大皇子殿下说说话,以后也好陪在大皇子殿下身边。」 南玉薇也是从苏勇身上猜测到这一层,要不然像苏勇这样的人没有必要来天牢一趟。 她联想到之前的事情,就想着大皇子应该还在天牢里面。 这可是与大皇子拉近关系的一个绝佳的机会。 赵氏还以为南玉薇要这东西是要去做什么事儿,原来是要和大皇子见面。 「大皇子?大皇子在哪儿?」赵氏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 大皇子不到在宫里么?她要与大皇子见面,哪儿有那么的简单?特别是她现在还在地牢之中。 如果说要见大皇子,怎么说也得等到他们离开这儿以后再说。 这个时候要金钗要那么急做什么? 「大皇子也在这地牢里,因为与南洛倾有了点儿冲突,所以才被陛下关在这儿。」 虽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一个也了,但她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一开始她并不知道大皇子具体是关在什么地方。见了苏勇以后,她心里自然是有数了。 和大皇子有关的事情,即使已经过去很久了,她还是记得一清二楚。 「又是南洛倾。」 赵氏如今听到南洛倾的名字就头疼不已。 第五百三十二章 金钗 「娘亲,时间不等人,你就不要再问那么多的问题了。你先把金钗给我,我去打点一番。」 南玉薇一个人的时候还可以保持冷静,可一想到秦泰然,那么所有的心思都已经飞到秦泰然的身上去,恨不得整个人都钻到他的眼底里。 「那行,看在你是和大皇子联系的份上,这金钗就给你。」 赵氏拿出金钗交给她,即便过程是依依不舍的,但一想到以后女儿可以借着大皇子平步青云,那付出多少也是值得的。 南玉薇拿了金钗就立马打点给了狱卒。 「喏,这个给你,你带我去见一见大皇子殿下,我见一面就回来。」南玉薇把自己收拾好后,把金钗交给狱卒。 狱卒接过金钗摆弄了好几下,看了看成色又看了看重量,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三个字,不满意。 「你要点吃得喝得也不是什么问题,可你偏偏是要去见大皇子殿下一面,这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太过于为难了。要么你换个要求吧。」 狱卒继续把玩着金钗,倒是没有要还回去的意思。 都已经进了他的口袋,他为什么要还回去?况且他又没抢,难道不是南玉薇一定要给她的么? 「不,我只有这个要求,这金钗可以抵你三年的俸禄,也不算亏待了你。我不过是要见大皇子一趟,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 南玉薇见这些小人的姿态,又不能真的与狱卒争吵,反而是耐着性子说:「过不了多久,我与大皇子殿下都会离开地牢。你应该不想把我们两个都得罪了吧?」 狱卒仔细的盯着南玉薇白净的小脸看了一会儿,冷笑道:「姑娘,你以为这儿是什么地方?你以为什么人进了这儿地方可以出去?我在这儿当差十年,可从没有见谁进了地牢可以出去的。」 南玉薇的脸白了几分,她深吸一口气,怒道:「你一个小小的狱卒又能懂什么?难道陛下会让皇后娘娘与大皇子殿下在这儿关上一辈子?大祁的皇室都不需要继承了么?」 「你在这儿你怕是不知道吧?御王殿下的腿疾已经好了,以后这皇室到底是谁继承,谁又能说得准呢?」 狱卒已经得到这消息许久,而牢里的人终究是消息滞后的。 「放肆,皇室的事情岂是你一个小小的狱卒可以妄加评论的?」南玉薇怒视狱卒,已经不想与他继续说话了,还想把唯一一根金钗给抢回来。 「你抢什么?这东西你给我就是我的东西了。你在这地牢里面就老实一点儿,不要觉得你是元安侯府的千金就可以肆意妄为。都已经进这个地方了,还在装什么无辜?」 狱卒把金钗往怀里塞,打发南玉薇赶紧走。 南玉薇气不过,上手要抢,两人还扭打在一起。 牢头来得时候看见南玉薇已经被推到在地。 牢头拉住狱卒的手,一把把他甩开,「干什么呢?不要命了?」 狱卒一扭头,发现是牢头,立马就老实起来。 「头儿,你来了怎么不是一声?」 牢头直接把他手里的金钗拿走,还给了南玉薇。 「玉薇姑娘可不要放在心上,是这小子不懂事儿。你是不是要见大皇子殿下?我这就带你过去。」 狱卒到嘴的鸭子飞了,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但对方是自己的上司,要是不停话的话,转头就被赶出去了。 「头儿,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狱卒哪儿敢和牢头对抗? 南玉薇高抬下巴,心情也好了不少。 「还是牢头有眼力劲儿。别人进了这地牢的确是出不去,可不代表本小姐也出不去。本小姐 是什么身份的人,你可得一定要牢牢的记在心里。」 南玉薇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索性把金钗待在了自己的头上,然后跟着牢头去了另外一个牢房,就是为了见秦泰然。 牢头对南玉薇是前所未有的恭敬。 其实就是因为苏勇已经打点过了,说是她以后可是要飞黄腾达的,已经被宫里的贵人看上了。 不是他们小小的狱卒可以招惹得起的人。 现在她在地牢里面,对她好一些,总归是好事儿。 要不然等到她以后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时候,南玉薇第一个要教训的人就是他们几个。 牢头也就敢在地牢里面对着别人呼来喝去。 要是离了这地牢,他自然是什么都不是。 要是南玉薇以后真的如苏将军说得那么厉害,以后是有极好的前程。 那他可不能放弃这么好的巴结南玉薇的机会。 看见狱卒对着南玉薇动手动脚的,他第一时间就站了出来,还从狱卒手里把金钗给抢了回来,还给她。 「玉薇姑娘见大皇子殿下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牢头谄媚的对着南玉薇笑着。 南玉薇记得牢头以前对她可不是这么和蔼的态度。怎么一夜之间态度变了这么多? 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那干爹打点过了。 她心里不由的一喜,可就苏勇比她想象之中的还有厉害和有用。 看看,苏将军一句话,抵得上元安侯忙活小半辈子。 「自然是一些外人听不得的话,难道本姑娘什么话都要与你说么?」 牢头点头哈腰,连连摇头,「玉薇姑娘的确是不用什么都与小得说。小得这么问也是为了关心一下玉薇姑娘。姑娘不愿意说得话那就不说好了,前面就是关押大皇子的地方,小的带你过去。」 即便已经见过大皇子多次,此次见面还是令南玉薇紧张得很。 两人约在一处空的牢房里见面。 南玉薇一双眼盯着秦泰然,一瞬都不愿意挪开。 「大皇子殿下近来可好?我们被关在这同一个地方,也算是有缘。」 「你找我有事儿?」 秦泰然之前就对南玉薇的态度不冷不热的,如今因为厌恶元安侯府的人,对待南玉薇的态度也好不到哪儿去。 「就是担心大皇子殿下的身体,所以想着来看看大皇子。听说御王殿下的腿已经好了,不知道大皇子殿下是如何打算的?小女子愿意帮大皇子殿下一臂之力。」 第五百三十三章 姐姐 「呵,你一个姑娘家又能帮什么?」 秦泰然正因为这件事烦得很,听到她这么说倒是更加的烦躁。 个个都说秦御修,个个也把他好秦御修相提并论。 可两人有什么从相提并论的?那秦御修怎么可能比得过他? 他腿好了又怎么样?让他一条腿,他也没有办法兴风作浪。 南玉薇脸色骤变,心情自然是好不到哪儿去,但这是她好不容易换来的见面机会,她可不能就这么直接浪费了。 「大皇子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我没有办法呢?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不是么?我知道大皇子这一次入狱是被南洛倾所害。我愿意帮大皇子把南洛倾除掉。」 南玉薇一脸的赤诚,她做这么多,也是为了能够在秦泰然的心里留下一席之地。 「你做这么多,到底想要什么?」秦泰然如今的确是恨南洛倾,可那恨意又不纯粹。 似乎越恨,他就越是喜欢与她接触。 一日拿不下她,就心里痒痒,恨不得早些把她给拿下。 这种想法已经完完全全成了执念。 南玉薇靠近他,唇贴着他的耳廓道:「其实小女子想要的,大皇子殿下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小女子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庇佑的地方罢了。天底下那么多男人,还有谁能够比得上大皇子殿下英勇无敌?」 她想留在大皇子身边,疯狂得想。 即便之前大皇子不大喜欢她,也直白的表示过,他也不可能会与她在一起。 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等待,她也看清了自己的心。 以她的身份和家世,想要与谁在一起还不是自己说得算。 即便她嫁给一个世家的公子,当了嫡母,走得最远也只会是一品诰命夫人。 可那样也只是臣子罢了。 不是她想要的。 如今大祁皇室炙手可热的人选就是秦泰然与秦御修。 秦御修已经是南洛倾的了,她也不觉得自己可以受得了秦御修那种疯子。 那唯一剩下来的就是秦泰然。 若是成了秦泰然的女人,最低也是个贵妃。 她从小到大一直是个想到就去做的人,既然已经决定以后要与秦泰然在一起,那就没有什么好扭捏的。 「你倒是识相,可为什么你的姐姐就那么的不识相?」 秦泰然捏了捏她的脸,力道不小,轻轻一碰就留下一道明显的红印子。 南玉薇即便是觉得疼也不敢露出丝毫不满的神情好。 只要大皇子喜欢,什么样都行。 「姐姐?」 南玉薇怎么不记得自己是有姐姐的?毕竟家里她的娘亲只有她一个女儿。 秦泰然看出来她眼中的困惑,耐着性子道:「你这人还真是……就连自己的姐姐都不记得么?」 南玉薇转了一下脑子,可算是知道那个姐姐是谁了。 「你说得是南洛倾吧?她从来不把我当妹妹,我也很难把她当姐姐看待。大皇子殿下突然这么问,小女子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南玉薇牵强得笑了笑,毕竟她费尽心机的出现在大皇子的面前,大皇子为何心里只想着南洛倾? 「如今姐姐应该是与御王殿下两人比翼双飞吧。大皇子殿下若是再不放下这段感情的话,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说不嫉妒是假的。 南玉薇千辛万苦求的东西,竟然是南洛倾不屑一顾的。 秦泰然的手从她的脸上缓缓下滑,滑到了她的脖子上。 稍稍用力,就可以把她的脖子给掐断。 「你说什么?你来见本皇子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秦泰然可听不得有人这么说他。 「大皇子息怒,小女子不是这个意思,小女子不过是提醒大皇子,不要被某些人的外表给蒙骗。」 而那些某些人自然就是南洛倾。 南洛倾骗了御王殿下也就算了,竟然连大皇子殿下也不放过。 她的提醒自然是为了大皇子好啊。 为什么大皇子不能看出来她的良苦用心? 「那你呢?你又想骗本皇子什么?」秦泰然收紧手,对他自然也客气不到哪儿去。 南玉薇深吸一口气,紧张道:「大皇子息怒,小女子不是那意思,小女子没有要骗大皇子什么。小女子也从来不敢欺骗大皇子……」 「哦?说吧,你要如何帮本皇子?」 秦泰然也是因为南玉薇的保证,他才愿意在这儿听一个不喜欢的人说无聊的话。 「小女子可以竭尽所能的帮。」 南玉薇大着胆子把她的手给掰了下来,指尖还在他的掌心转了转。 秦泰然本来是对她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可看着她与南洛倾有那么相似的眉眼,他的心倒是跟着软了几分。 「你想要什么?」 「小女子要的很简单,就是可以陪在大皇子身边,有一个名分就好了。」 「那行,就照着你说得做,如果你有办法帮我处理了秦御修,那么我的心里也会给你留下一席之地。」 南玉薇自然是欣喜若狂,「等离开这个地方,小女子一定能完成大皇子的嘱托。」 南玉薇离开回到自己的牢房。 赵氏见她脖子上有一圈很明显的痕迹。 「你脖子上的是什么东西?怎么一圈红?」 「不小心弄上的。」 南玉薇想着很快就可以和大皇子殿下双宿双飞,心情极其的不错,自然没有注意脖子上的红痕。 「怎么不小心弄得这么明显?你刚才不是去见大皇子了么?难道这痕迹是大皇子弄的?」 赵氏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这些。 「大皇子弄得又怎么样?反正大皇子已经答应我了,以后他身边一定会有一个我的位置,娘亲,你就放心好了。我们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南玉薇扯了扯衣领,把脖子上的痕迹给盖住。 赵氏把忐忑的心给放回肚子里去,可见失守的云开见月明。 「那好,你与大皇子多见见,培养一个感情也好。」 赵氏欣喜嘚很。 夜里,就有人来接南玉薇离开。 南玉薇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自然没有耽搁,她在这地牢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好带的。 赵氏也自然的跟上,可被人给拦了下来。 第五百三十四章 出狱 赵氏可不像是一个月前那么唯唯诺诺的姿态。 如今她可是与苏将军攀上关系的人,哪儿是这些小喽喽可以呼来喝去的? 「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我是你可以随便拦的?」 那可是苏将军来把他们给救出去的,这些狱卒难道不知道苏将军是什么身份么? 不想活了还是不想干了? 牢头陪笑道:「小的自然知道您是什么身份,您可是元安侯府的夫人,我们惹谁可都不能惹你。只不过上头说了,这一次只想见玉薇姑娘,夫人还是继续在这儿待着吧。等到明日事情顺利进展的话,你就可以回府去了。」 「在这儿待着?难道你们来不是要接我们回府的么?」 这下可把赵氏给说得迷糊了,这一次把人接走难道不是已经事成了么?又有继续等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听不明白? 这一次把玉薇带走是为了什么? 牢头掩饰的笑了笑,「自然是有事儿才把玉薇姑娘带走。是苏将军还有一些事儿需要与玉薇姑娘说,就不需要夫人你了。」 「有什么话不能来这儿说?非得带着玉薇一人去说?」 赵氏担心苏将军只把南玉薇我救出去,而不管她的死活。 南玉薇听不下去,呵指道:「娘亲,既然没有你什么事儿,你就在这儿等着有什么不好的?人家大人不是说了么?等事情在进展以后,就把你给接出来。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又不是不把你接出来。你在担心什么?」 赵氏惊慌失措得情绪在她的三言两语之间安定下来。 也是,不过是再多等一天。 都已经在地牢里面等了这么多天,又怎么会在乎多等一天? 「玉薇,你先去,娘亲在这儿等你,你可一定要早些回来。」 赵氏一个人可呆不惯这鬼地方,要是没有南玉薇的话,她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 南玉薇抬了抬下巴,目光坚定的望着前方,仿佛那儿有一条专门属于她的平步青云的道路。 「娘亲,你别急,大人不是说了么?等事情办完了就送我回来,难道我还会忘了娘亲不成?」 赵氏被她的话给噎住,这么多年,她对南玉薇也就是表面的好,更多的是利用南玉薇来满足她的愿望与巩固地位。 她生怕南玉薇会埋怨她的所作所为,然后借着此次机会把她给丢下。 她不愿如此,她已经是一个半老徐娘了,就算是想要用姿色去换一点儿什么都没有机会。 但南玉薇不一样,她从小到大就是被当做千金小姐来培养的,再加上容貌与琴棋书画没有一样不绝的。 贵人们会看上她也是正常的。 赵氏与南玉薇想得差不多,他们两人想得都是那贵人看南玉薇不错,想要收为干女儿这样。 只要是能收为干劲儿的话,那么地位以后也是水涨船高的。 赵氏放松的笑了笑,「我哪儿是担心你不会回来?我是担心你而已,在贵人面前可得少说多做,不要惹了贵人不高兴。」 「知道了,这些事儿女儿又怎么会不明白?娘亲还是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南玉薇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苏勇,见了苏勇也就意味着她的的确确是成了苏勇的干女儿,以后想要做什么,都会方便得多。 以后南洛倾还想要对付她的话,可不会再那么容易了。 呵,等她以后有了地位,第一个对付得就是南洛倾。 去见苏勇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嘴角逐渐上扬。 牢头把她带去一个富丽堂皇的隔间见了苏勇。 苏勇吩咐下去把南玉薇 收拾一下,收拾得越精美越好。 南玉薇也受不了自己这一身,赶紧跟着侍女去收拾妥当,她本就长得清丽,侍女就给她装扮得如出水芙蓉一样。 是男人看了就想呵护得装扮。 就连苏勇看了都不得不感慨,元安侯府的女子是真的得天独厚,个个都长得如花似玉。 「苏将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女子可以回府?」 南玉薇对着苏勇柔媚的笑着,即便苏勇比她爹的年纪还要大,但不影响她对着苏勇谄媚。 「回府?不急不急,现在还不是回府的时间,你得跟着我入宫一趟,见一见贵人。」 苏勇上上下下看了南玉薇好几眼,自己的妹妹能不能从地牢救出来,可就得看南玉薇有没有本事了。 「宫里的贵人……」 南玉薇一时之间有些迷茫,宫里还有什么贵人? 她的贵人不就是苏勇苏将军么?怎么还会突然又冒出来一个贵人? 「对了,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与你说,你应该不会在意吧?就是宫里一个贵人听说你琴技不错,就想让你去他面前好好的弹一曲儿的焦尾琴儿。若是能得到贵人喜欢的话,以后你想要什么不还是唾手可得么?」 苏勇看着南玉薇的眼中满是艳羡。 好像被南玉薇占了多美大的便似的。 「小女子倒是好奇,不知道宫里的哪一位贵人要见小女子?」 南玉薇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供人赏玩的乐女,宫里的贵人想要听曲儿,那也不能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这你就不必多问,等你到了那儿以后,你就知道要见的是谁了。」 苏勇还卖了一个关子,其实是怕南玉薇知道的太多就不答应了。 南玉薇心里已有不好的感觉,可若是不同意的话,她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是她唯一从地牢离开的机会,除了听苏勇的,她没有第二条路的选择。 苏勇看到她噤若寒蝉的模样,爽朗一笑,让她不要太过于紧张。 「宫里的贵人能有几个?即便我不和你说,你猜一番应该也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跟了这贵人,可比跟着我有前途得多。」 苏勇的语气里还有几分羡慕。. 南玉薇高高提起的心就此放下,苏勇大将军都说那贵人是了不得的人,那么她可不能惹了贵人不高兴。 南玉薇自信一笑,宫里的贵人? 苏勇将军竟然还在和她打哑谜,可宫里的贵人她随便一猜不就猜出来了么? 除了陛下还能有谁? 第五百三十五章 进宫 南玉薇心里倒纠结起来。 陛下要听她的曲儿,难道是因为皇后在地牢里,陛下一人在后宫寂寞得很。看書菈 想来也是陛下的后宫清清冷冷的,想要找个姑娘听曲儿也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儿。 再加上以后她可是要嫁给大皇子的,她可得提前哄好陛下。 这样才好轻轻松松的嫁进皇家。 「苏将军说得小女子都明白,那可不能让贵人等太长的时间了,可否是现在去?」 南玉薇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见贵人。 苏勇还以为得费不少唇舌才可以把南玉薇给说服,没想到这丫头如此的上道,他不过是才说了一句,这丫头就已经明白要做什么了。 可见他没有看错人,南玉薇就是一个极好的工具。 这样的女子又这样的才貌,以后可是能走很远的。 「是,现在就去,走吧。」苏勇没有亲自进宫,而是让人带着她去。 南玉薇抱着琵琶,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认真,进宫以后,她的脚步不由的轻快起来,心里默念着要是见了陛下要怎么说话,可千万别说错了。 她如今还是戴罪之身,一不小心又得回到那地牢去, 地牢里永无天日的日子,她是一刻都不想过了。 侍从带着她左拐右拐,进了一件精巧的屋子,空气里燃着熏香。 她下意识的微微皱起眉头,这熏香的味道儿怎么闻着这么的不舒服?而且就以皇宫巍峨的建筑来看,这间房间未免显得太过于局促了。 屋里的摆设也不是什么顶级,这倒是令南玉薇疑惑了许久。 陛下用得都是龙涎香,可这味道怎么闻都不像是龙涎,香倒是挺香的,就是这香气之中夹杂着一种古怪的味道儿。 就像是一股儿老人味儿。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她狠狠的愣了下,这可不能随便说,她怎么能说陛下是老人呢? 珠帘之后坐着一个人,但他没有说话,南玉薇也不好开口。 来之前苏勇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惹了贵人,她与赵氏能不能好好的从地牢里面出去,可都仰仗这贵人。 南玉薇不仅学琴棋书画学得快,其实学察言观色更快。 一旁的侍从尖着嗓子道:「姑娘来了好一会儿了,爷也等了一段时间,你也不能一直这么干站着不是么?」 南玉薇得体的屈膝行礼,「小女子被爷的气度所震慑,所以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反应。小女子现在就给爷弹奏一曲儿春江花月夜。」 「你这姿势不对,你到底会不会练武?就你这样的还想去比武招亲啊?你在擂台上不得被你的对手给打趴下?」 「你这个挥拳的动作也不对,来来来,看我的动作,你就跟着我的动作学。难怪都在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你这孱弱得恐怕是一只鸡都打不过吧?」 「这样还像模像样一点儿,可你别觉得我愿意和你说话就同意你和蓉儿之间的婚事,要不是你,蓉儿也不必受这么多罪。」 南洛倾倚靠窗边,拿着一卷书正在看,耳边响起的是顾瑾柏那聒噪的声音。 她瞥了眼外头已经上了树梢的月亮,沉声道:「你们到底要吵闹到什么时候?」 自从她答应要教两人练武以后,他们天天缠着她不放。 顾瑾柏识相的立马噤声,眼珠子转了一圈,又觉得不说话实在是难受得很,「小表妹,你都不好好的教我们,我们心里实在是没有底。」 「我已经说了一天了,你还说我没有教?」 南洛倾白天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做,把所有的时间都用了教他们。 好不容易入夜了,她就想着好好的休息一番,看看书,吹吹凉风,可这两人练武都练上瘾了,都缠着她不放。 她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要说什么比较好。 「可那些恐怕是不够的,小表妹你可不要藏私,可得多教我们一点儿。」 顾瑾柏觉得前所未有的压力压在肩上。 就连蓉儿比武招亲都有不少的人来,那么作为上京女神的虞月颜又怎么可能没有人喜欢呢? 顾瑾柏一下子觉得自己的竞争对手比顾锦书多得多。 眼看着没剩下几天了,他连拳都不会打了。 「贪多嚼不烂,时间紧,我就算是把所有的都教给你们,你们未必会。既然如此,不如好好的把这一招半式都学会了,等到了场上,还可以力挽狂澜。」 南洛倾喝着茶,语气淡淡。 「那行吧。」顾瑾柏心里又有了点儿底,他扭头瞪了认真练习的顾锦书一眼,「可我总归是比他强的。」 南洛倾无语抚额,「那你还真有出息,不与厉害的比,非要与书生比。」 顾瑾柏挠了挠头,丢了长枪,「累了,干脆休息一下。」 他坐下来的一刹那才觉得身体是自己的,长时间的挥舞长枪,手臂都快要断了。 南洛倾视线落在书籍之上,看得很是认真,没有打理无聊的顾瑾柏。 顾瑾柏可见不得自己被忽视,起了一个话头。 「小表妹,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着急,你似乎忘了两个重要的人。」 「嗯?」南洛倾其实已经有点困倦了,看书也已经不太能记得看到哪儿了,但听顾瑾柏这么说,她倒是有了几分精神,把书页合上,疑惑的看着他,期待的等着下一句。 「就是元安侯府那两个泼妇啊。」 顾瑾柏最烦的就是这两人,以前他们就给小表妹不少磨难,这仇还没有找时间好好的算一算。 他自己没空管这两人,就找了一些眼线好好的盯着。 这不,已经有最新的消息传过来了。 南洛倾微微眯了眯眼睛,兴趣又深了几分。 「什么新奇的?不是一直被关在地牢里么?」 「关自然是关在地牢里的,但那小小的地牢可放不下他们大大的野心。他们竟然和苏勇搭上了线,听说苏灵儿的脸一直都没好。我就知道肯定是报应。」 「搭上一个小小的苏勇又如何?还可以翻了天去?」 南洛倾的的确是从来不会把他们两个放在自己的心上,两个人都是手下败将,勉强得两个人凑合在一起又有什么用? 难道还妄想赢一次么? 可笑至极。 第五百三十六章 认错 顾瑾柏坐直了身子,一脸的八卦。 「可我听说的可不单单只有这些,你也知道皇后和秦泰然还在地牢之中,苏勇一直想方设法的把他们救出去。但秦泰然与皇后这一次是真的惹急了陛下,一连一个月,苏勇就连陛下的面都没有见着。 这个时候苏勇肯定着急,毕竟这可关系着苏家一族的荣光。正好这个时候南玉薇自荐枕席,苏勇就利用南玉薇,把她送进了宫。」 顾瑾柏一口气说完,生怕南洛倾听得不过瘾。 南洛倾美目流转,思索了片刻,「南玉薇什么时候蠢到这种地步了?她不是一直都要嫁给秦泰然么?难道她现在转移目标看上老皇帝?」 秦宏业年纪比南德海都大,南玉薇也能忍得下去? 「大错特错!这一次苏勇要她哄的人是朱公公。」 南洛倾本来已经拿着茶盏,听到这句话,庆幸自己没有喝,要不然就得失态了。 「看不出来,南玉薇现在的口味儿倒是挺重的。」 「谁说不是呢?南玉薇为了往上爬倒是不惜出卖色相,这一次她要是翻身,恐怕得卷土重来。」 顾瑾柏一开始得到这个消息得时候,是无比错愕的,但回过神来以后,又觉得南玉薇这人不简单。 能够做出对自己如此狠辣的事情来,以后保不齐要怎么针对小表妹呢。 俗话说自己自己百战不殆。 他一有空就把这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个小表妹听,让她的聪明脑袋好好的想想如何应对。 「卷土重来?那也得看看她有没有本事儿才行。你的线人告诉你,她什么时候去见朱公公?」 南洛倾用指尖沾了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圈,窗外花香馥郁,月挂高空,是极好的花前月下的时机。 「就是……今晚!」 顾瑾柏盯着南洛倾,眼里透着兴奋,寻思着小表妹肯定可以想出来一个绝佳的反杀的办法。 南洛倾的指尖在那水圈的中间点了点,「那好,那就让她名动京城。」 南玉薇许久没有弹奏琵琶,弹奏起来已经很是生疏。 她心里有些没底,悄悄的抬眸看了看珠帘后的人的模样,可惜只能够隐隐绰绰的看到一点儿的身姿。 既然看不清模样,那就当做陛下来对待。 不小心把琴弦给弹断了,她吓了一跳,立马跪下。 「小女子知错,还请爷不要怪罪。」 那人终于从帘子后走了出来,一双烫金的黑底云纹靴,红袍绣花加身,一看这身打扮就非富即贵。 南玉薇盯着他的足尖,声音又软了两分,「爷不要怪罪小女子,小女子可以重新弹一曲儿,保证爷满意。」 朱公公拉起她的手,在那细腻的指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眼。 「这么漂亮的一双手要是被琴弦划伤,那得多令杂家心疼啊。」 朱公公检查她之间伤口的时候还不忘捏了捏她柔弱无骨的指尖。 南玉薇大惊失色的抬头,怎么是朱公公?不是说来见的陛下么? 难道陛下还在那帘子后面? 南玉薇瞪大眼,盯着帘子之后的画面,椅子之后的人已经空了。 可见刚才一直在那儿坐着的就是朱公公! 陛下呢? 她环顾一周,愣是没有看见陛下的身影,难道从始至终,一直都是朱公公在这人,陛下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怎么会如此? 明明苏将军说过,宫中的贵人在等她,不就是陛下么? 「玉儿,在东张西望什么?你别担心,这儿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其他人 我已经让他们退下去,不会有人随便来打搅我们两个。」 周公公眼中是赤裸裸的狂热,上京第一美人儿被他把玩,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既然自己送上门,那可就怪不了别人。 南玉薇一听这话已经恶心得发抖。 朱公公算什么贵人?充其量就是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玩意儿。 好意思喊她玉儿? 南玉薇吓得立马后退,就连焦味琵琶都没有拿稳,直直的掉在地上,都已经这种时候了,她也顾不得照看价值连城的琵琶。 南玉薇僵硬道:「朱公公,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么?」 恶心死了,一个下人也好意思染指她这样的高门贵女? 朱公公皮笑肉不笑道:「怎么?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还在装什么贞洁烈女?不是你自己说要来见杂家?」 现在这又是装什么?之前不是还轻轻柔柔的,让他疼人么?怎么他从帘子里面出来以后,她就变了一副态度? 朱公公也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一时之间也没有多想什么。 只不过是有那么一点儿的疑惑罢了。 南玉薇即便心性比别人厉害,但终究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她哪儿见识过这种场面? 南玉薇惊慌失措得摇头,「不是的,朱公公你绝对是误会了。是苏勇将军让小女子来见贵人的,说是贵人可以帮我母女离开地牢。只需要把曲儿弹好就行了。」 朱公公眯了眯眼,双手背在身后,他也意识到自己这是被苏勇给坑了。 「苏勇没有和你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苏将军说来了以后就会知晓,小女子人微言轻,也根本不敢多问什么就来了。」 南玉薇心中大骇,难道从始至终她想得东西都是错的? 其实宫里的贵人不是陛下,而是朱公公? 再看朱公公这一副没有见过女人的姿态,难道苏勇是要她陪着这老不死的东西?看書菈 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的可能性非常的大,要不然怎么会没有看见陛下的身影,出现的反而是朱公公? 她吓得花容失色,只求朱公公可以看在她高门贵女的身份上放她一马。 「苏勇这老狐狸还搞什么两面三刀。你应该也想知道真相是什么样的吧?那么杂家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和你说清楚。你给杂家听好了。」 朱公公也不是什么小角色,他手里掌握得可是一整个东厂,更是陛下跟前的红人。 谁敢招惹他不快? 就连苏勇有事儿办不成也得求他帮忙。 第五百三十七章 认错 朱公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倒是被苏勇给摆了一道。 竟然事先没有把事情与南玉薇说清楚。 但事已至此,他看着南玉薇做小伏低且柔媚的形象,早就已经被勾引出来一肚子的泻火。 只好将错就错,现在把他送回去,自然是不可能。 朱公公往前走了两步,朝着惊慌失措得如同笼中鸟的南玉薇走了两步。 「不论苏勇与你说得是什么,当下你都已经在杂家的宫里。你现在知道也不迟。」 朱公公还撩起她的头发轻嗅,动作轻挑,似乎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的女人来对待。 「朱公公!」南玉薇尖锐的嗓音急急的打断他的话,「小女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而且已经心有所属,还请公公能高抬贵手,把小女子放回去,小女子以后定然会记得公公的大恩大德。」 她吓得脸都白了。 这都什么事儿?苏勇竟然让她去陪一个太监! 太监是什么东西?太监可是连男人都不算的脏东西! 「呵,杂家要得可不是什么你记得大恩大德这种口头承诺。再说,你人都来了,又走了,是把杂家这儿当什么?杂家花的时间都不是时间?」 朱公公勃然大怒,表情愈发的阴柔可怖。 南玉薇被他那张面白无须的脸盯着,心里慌乱不已,可让她真的委身给一个太监,那简直和要了她的命差不多。 「朱公公,还请您明白,这件事从始至终就是一个误会。小女子不知道苏勇让我来是为了伺候朱公公的。」 「那杂家可管不着,那是你自己亲口同意的,人呢,杂家也没有胁迫你,是你自己非要跟着来得。全程都是你自己点头答应的,现在你要反悔,你不如想想这世上是不是有这样的好事儿?」 朱公公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的抽搐,当摇晃不定得烛火照在她的脸上时,明灭不定的影子像是鬼魅一般。 南玉薇脸上的血色又退了几分,她定住心神,试图与他好好的说清楚。 「朱公公,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误会。苏将军说有办法救我出去,还说只要伺候了宫里的贵人就可以。小女子没有多想,就直接进宫了。小女子没有想到,宫里的贵人竟然是公公。小女子没有办法伺候公公,还请公公放小女子回去。」 南玉薇心里可只放着秦泰然这么一个人。 心那么大点儿的地方,放下了秦泰然以后可装不下其他人了。 再加上朱公公的年纪比南德海还大,都可以当她爷爷的年纪,竟然还沉迷她的女色。 南玉薇那样一个骄傲的女人,怎么可能忍受成为一个太监的女人? 那简直和要她去死没有区别。 朱公公本来脸上还是带着笑意的,眼前姑娘长得美,比宫里的娘娘还要美上几分。 他看着她的目光自然是慈爱且带着几分笑意的。 可当南玉薇把所有的话说完,他脸上的笑意更是一寸寸的消失。 怎么? 看不上他一个阉人? 「伺候不了?你连杂家都伺候不了,你是想着去伺候什么人?」 朱公公在宫里好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这丫头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连他都看不上。 那她看上的是陛下不成? 南玉薇扳着一张小脸,她才是被欺骗的那一个,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来逼她?她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 她不过是想要在这上京求一个安身立命的办法,怎么就这么苦难?. 一想到这儿,她的脾气自然是好不了,语气也冲得很。 也是,她这样的大小姐,哪儿是真心实意的对着人低三下四呢?也就一开始装得像模像样。 等时间一过,她就露出自己娇蛮不讲理的性子来。 朱公公用留着长指甲的小指头勾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抗拒的脸。 「你说说看,怎么就伺候不了?」 南玉薇继续往后退,直到后背触碰到一个花瓶,她才堪堪停了下来,瞪圆了眼拒接朱公公的触碰。 「朱公公!小女子也从来没有说过要与阉人一起。而且大皇子对我青睐有加,以后我可是要当皇妃的。朱公公这么做,怕是不太好吧!」 南玉薇知道搬出自己元安侯府嫡女的身份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毕竟在朝堂之上,元安侯本来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但她脑子动得快,如果搬出元安侯是没有办法说服朱公公的话,那她就只能搬出大皇子来压人一头。 她现在是大皇子的人,看谁还敢动她! 朱公公一开始倒是认真的听她说话,在她说出大皇子的时候,朱公公抑制不住的笑出声,似乎在嘲笑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蠢笨又天真的人? 「大皇子?你确定你没有说错?」 南玉薇不喜欢他那赤裸裸的几乎把她给看光的眼神,狠狠的点头。 或许是秦泰然给了她几分勇气,她骄傲道:「朱公公既然已经知道我是谁的人了,是不是应该把我好好的送回去?」 这个房间里古怪诡异的熏香已经熏得她头疼恶心。 也怪她没有多长一个心眼,要是多一个心眼的话,她很容易就可以发现这儿不是陛下的金銮殿。 陛下怎么可能用如此劣质的香料? 也就像朱公公这样不正常的人才会使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那你可知大皇子殿下已经自身难保了,他都已经自身难保了,哪儿能顾得上你?」 朱公公能够爬到现在的位置上,靠得可不是运气。 他又在陛下的跟前伺候的极好,察言观色、省时度事,是他的拿手好戏。 大皇子现在的处境人人都可以踩一脚,她搬出大皇子有什么用?那还不如一开始不要提。 平白的惹人笑话。 南玉薇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手松开。 「朱公公此言差矣,大皇子殿下被关在地牢里面只是一时的。等时机成熟,陛下就会放大皇子出来。等到那个时候,大皇子殿下就会疼惜我。」 南玉薇坚定不移的相信着秦泰然。 第五百三十八章 折磨 朱公公被她无知的模样逗笑。 「大皇子能不能出来还是一个未知数。陛下还在气头上,以后大皇子出来了,也未必是储君的人选。你的皇妃的算盘可算是落空了。 如今大皇子都已经自顾不暇,如何救你?你在地牢之中也根本待不下去了,难道不想出来过人上人的日子么?」 朱公公的目光上上下下扫了她好几眼,那视线自然是越来越赤裸。 这样一个娇媚的女人在他面前,他都快要等不及了。 「可我也不可能委屈自己和一个阉人在一起!」 南玉薇的耐心是有限的,她觉得自己已经把事情说得非常的清楚明白了,要是朱公公还是听不懂的话,那么就不要怪她发脾气。 「哟,你现在倒是清高上了,可之前求苏勇的时候可一口一句什么都能做。杂家也不算是强迫你,是你自己同意来得,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着你来的。现在倒是装起来,你说有人会信么?」 朱公公阴冷的笑了两声,也不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有些美食摆在眼前,闻着香已经垂涎三尺。 最美味儿的时候还是进嘴的那一刻。 放久了,也就凉了,兴致都不高了。 南玉薇懒得与他多说,一个阉人而已,难道她还妄想与一个阉人讲道理么? 她转身就走,当她的手触碰到房门的时候,却是怎么用力都打不开。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外面的人把房门给反锁了? 朱公公细长的手就在这个时候伸了过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要是不跑的话,那就来和杂家好好玩玩。杂家会玩的花样儿多得数不清。」 朱公公猥琐得笑着,对着南玉薇扑上去,上手扯着她的衣裳。 南玉薇反手就在朱公公的脸上拍了一巴掌。 「放肆!你不过就是一个太监,一个小小的太监还想要染指我?呸!」 她怎么可能会委身于一个太监? 即便是被朱公公碰了一下,她都觉得自己已经脏得没有办法看了。 恨不得跳到池塘里面狠狠的洗上三天三夜。 朱公公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被她一巴掌拍得脸上有了血痕。 他抓住南玉薇的头往地上磕,每一下都用了狠劲儿。 「臭***,真把自己当公主了?给你一个上京美人儿的称号就以为自己美得不得了?能被杂家看上是你的运气,要不然你就在地牢里面慢慢的发烂!发臭!跟着杂家哪儿不好?吃香的喝辣的,免得在后宫争宠!」 朱公公不知从何处又扯了一条绳子来,把她五花大绑起来。 他轻快的走到角落,揭开一张布,上面挂着的都是各种刑具。 每一个刑具上都挂着暗红色的血,可见以前这些刑具对人的折磨是有多么的大。 南玉薇被屈辱的绑在凳子上,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就只有这张嘴了。 「你干什么?你想要对我用刑?你知不知道私底下用刑是什么罪?」 她剧烈的挣扎,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从这个疯子的手里头逃脱。 朱公公回首兴奋的看了她一眼,「嘘,做什么闹那么大声儿?难道玉儿你喜欢被人听到那些刺激的闺房之事儿么?你要是喜欢的话那就与杂家说,杂家下回带你去外头,保证你玩得开心。」 南玉薇看着他专注的在那面墙上挑刑具,吓得浑身发抖不止。 「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得罪了大皇子与元安侯,他们知道的话,不会放过你的!」 南玉薇激动得脸都红了 ,朱公公的动作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的轻快。 「别急,你先别急,我看看什么比较好。呀,这个带钩子的鞭子从喜不喜欢?抽在身上的时候,总是不可避免的勾起一层血肉,嘶,那感觉,特别的舒服。」 南玉薇见他拿着一根带血的鞭子,脸上浮现出来的竟然是极尽享受得表情,她整个人如坠冰窖。 「滚!不要妄想拿那脏东西来碰我!」 南玉薇后悔了,她后悔求了苏勇帮忙,她也后悔没有问清楚的事情缘由就跟着来了皇宫。 现在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嘘,小点儿声,不过你大点儿声也没有关系,这儿僻静得很,没有什么人听见。你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看看,这鞭子的颜色是不是和你的皮肤特别的配?这么抽一下的话,嘶,皮开肉绽,就像是夜里绽开的一朵花儿,美得惊心动魄。你是不是也很喜欢?」 朱公公因不是真的男人,在性子上比许多正常的男人扭曲得多,其他男人喜欢的不过是与女人之间的床底那档子事儿。 而朱公公因不是男人,不能像正常男人那么玩,自然就研究出来自己的一套的变态的玩法。 那就是喜欢用各种各样的刑具在女人身上试验,目的就是让女人痛苦,他就会很快乐。ap. 仿佛积压在心底的所有黑暗都在女人的身上发泄出来。 而且越是漂亮的女人,他越是可以获得前所未有的快乐。 南玉薇一个劲的摇头,已经被他癫狂的模样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不要……你不要过来!我要回去!你这样会遭报应的!啊!」 几乎穿破屋顶的尖叫声惊飞了在树枝上栖息的鸟儿。 路过的小太监不由的缩了缩脖子,瑟瑟发抖的往主殿的方向看了一眼,与同行的小太监说话才缓解几分恐惧。 「今天公公又带了一个漂亮姑娘来,那姑娘我没瞧见正脸,但是远远的看着就像是个天仙似的,比以前带回来的姑娘不知道漂亮多少倍。」 「怕是谁家送来的姑娘为了巴结公公的吧。如今朝中局势动荡,谁都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倒是公公的地位依旧稳得很。许多人都盼着公公能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这样也好在朝中稳妥一些。」 「那些可怜的姑娘在公公的手底下又能活多少天?三天都算是多得。」 小太监又悄悄的看了眼院子里开得格外茁壮的大树和艳丽到诡异的花。 这些花草树木吃得都是极好的肥料,要不然也不会长得这般好。 第五百三十九章 只手遮天 「三天?那三天以后呢?送出宫了么?」 小太监刚来这个宫不久,听不懂这位太监的言外之意。 「呵,能出宫那还是一大幸事儿。你知道为什么院子里的这些花草长得这么好么?」 那人冷笑一声,眼里是看透一切的苍凉。 小太监侧头从下往上看去,几乎看不清槐树的树顶在哪儿。 他不说的话他还没有注意到,这么一看,的确如此其他地方的树木哪儿能长得如此的茁壮。 难道是这儿的风水好?就连树木都长得格外的高大? 「那肯定是因为几位哥哥管理得用心。」小太监趁机拍了个马屁。 那人对这话并不受用,「呵,那是因为树根底下埋着的都是皑皑白骨,你说那些花草树木能长得不好么?」 小太监一听这话脸色吓得煞白。 「什么?那些肥料原来都是人啊。」 小太监吓得往外走了好几圈,难怪夜里的时候,他总是会时不时的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中觉得瘆得慌,原来是因为这儿地方下面埋了不少的冤魂。. 「哥儿,这么多条人命,宫里的人肯定会觉得奇怪吧?怎么好像是没事儿人一样,难道他们从来不会查明白么?」 小太监虽然来得时间不长,但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 最多就是晚上当差的时候,总是会时不时的看到有人带着几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进了朱公公的房里。 他寻思着,这些人可能都是用来给公公排解寂寞的吧。 他们是阉人,注定得低人一等。 可他们又没有任何的办法,要是不入宫的话,在外面恐怕是更加的难以生存。 入宫的话好歹吃得起饭,有地方可以睡,也有顶可以遮。 不用担心外面的饥荒会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但小太监听了这些话以后,依旧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碰上这种事儿。 之前就听说皇宫这种地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待的,看来的确是一个不小心就把命给交代在这儿了。 「查明白?如今朱公公几乎一手遮天,陛下又十分信任公公,即便是捅到陛下面前去。陛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真的拿朱公公怎么样。」 年长的太监待得时间长一点儿,自然是看得透彻多。 「那我们还是早点把事儿办完早点走吧,屋里那位姑娘,还是自求多福吧。」 两个太监把手里的活干完了以后就抓紧离开,生怕触了公公的眉头,导致一个不小心就没了性命。 一个晚上,从主殿里面传出来的惨叫声儿一点儿都没有断。 可见朱公公这一次极有兴致,折磨了一个晚上都没有腻。 再说,这个姑娘还是个经得起折腾得,一个晚上都没有晕过去。 在宫里当差的,一部分是害怕自己成为了那个姑娘的替代品,还有一部分是好奇,那个姑娘最后是怎么样了? 苏勇一个晚上也没安睡,也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管家倒是把事情听得七七八八,见苏勇是一副又心事儿的模样,出声宽慰道:「将军可是还在为小姐的事儿担心?太医们已经想办法了,效果虽然还没有看到,可不至于让小姐的脸越来越不好。 其实老奴觉得,这件事要是实在处理不好的话,可以和药神谷的人说说。天底下医术最厉害的人都在药神谷里。这种程度的毁容不至于找不到办法。」 苏勇抬头又喝了一杯酒。 「我不是在担心这件事。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儿。」 月上 中梢,天际隐隐的已经有了一丝白,这个晚上很快就要过去了。 迎来崭新的一天。 管家追随着他的目光往天边看了一眼,隐隐约约猜测到了他的意思。 「老奴明白,将军在乎的是玉薇姑娘今日在做什么?听宫里传来的消息,她早早的就已经被人接到宫里去了,这个时间已经在宫里待了许久了。只不过还没有更新的消息传出来。」 人还是管家派人送去的。 「明日就是接皇后还有泰然回来的时间,就是不知道朱公公会不会愿意真的把人送出来。」 苏勇现在已经四面受敌,在朝堂之上更是四面楚歌。 许多人都盯着他手里头的兵权,想着他既然已经没有皇后和大皇子当庇佑的话,那是不是可以直接把苏家的一切给吃了? 苏勇又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种事情?在朝堂之上与人起了很多次的冲突。 陛下索性大手一挥,让他不要来上朝了,在家里好好的想想苏家以后要怎么走,而不是每一天都把朝堂弄得乌烟瘴气。 「将军原来是在担心这件事,其实依老奴的想法来看的话,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毕竟朱公公也不想与将军为敌,都已经答应得事情,一定会办到的。这件事对于朱公公来说也不难,也就是在陛下面前为苏家人说两句话。将军送得可是上京第一美人儿南玉薇。朱公公看了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管家觉得将军已经十分的有诚意了,如果朱公公还要坐地起价的话,那么苏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朱公公的事儿解决了,你可别忘了南玉薇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这个女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保不齐会做出什么疯事儿来。」 苏勇想起南玉薇,中觉得元安侯府的姑娘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就看看那南洛倾一个人,就已经把上京搅成了一滩濯水。 南玉薇是南洛倾的妹妹,两个人虽然不是一母同胞的,可多少也是有些相似的。 南玉薇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名声在外。 他不信这样一个人是一个完全无用的任人拿捏的女子。 这种想法一直折磨着他,以至于入夜了,他都还没有随意。 「将军为了南玉薇担心就更加的没有必要。南玉薇就算是名声再大,说到底她还是一个女人。既然是一个女人,那就没有多厉害。再说,一开始本来就是南玉薇求着将军救救她,也不是将军一定要用她的。」 第五百四十章 夺取 「只能说是一开始就是她自己要求的。那么结果不就是如她所愿么?」 管家倒是觉得这件事千怪万怪不能怪在将军的头上,「将军愿意搭一把手,就已经是极为良善之人,那南玉薇又怎么能怪将军?要是将军不帮忙的话,还有人愿意帮她么?难道她要一辈子都待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面蹉跎年华?」 这么一番话算是说到了苏勇的心坎上。 一开始他还怕事情要是东窗事发的话,恐怕是不好收场。 可管家这么一劝,他就觉得这件事自己做得不仅没有错,还特别的对。 如果没有他的话,南玉薇现在还在地牢里蹲着。 也不知道要蹲到什么时候。 他怎么做不就是帮了她一把么? 只要能把朱公公伺候好,想要从地牢出去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也是,她是女人伺候谁不是伺候?伺候朱公公也是她运气好。」苏勇喝了一会儿酒,说了一会儿话,又被夜风一吹,反倒是有了那么几分困意。 「老奴见将军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还是早些去休息吧,别累坏了身子。到时候皇后娘娘见了可心疼。」 管家搀扶着他起身。. 苏勇打了一个酒嗝,踉踉跄跄的往外走,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从苏灵儿那屋听到的乒乒乓乓的敲打声。 「滚出去,都滚出去,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你们要是再不滚出去的话,我就把你们的脸都刮花!」 天都已经要亮了,苏灵儿的屋里还在折腾。 苏勇的心又跟着硬了几分,目光坚定道:「等皇后与泰然从地牢里出来以后,我们苏家自然可以蒸蒸日上,如今受得所有的委屈都不足为提。第一个,我们就对付南洛倾,帮我们苏家人报仇。」 「将军可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来对付御王妃?」 管家听到御王妃名字的时候倒是愣了一下。 南玉薇可以被肆无忌惮的摆弄,但南洛倾不行。 南洛倾那个女人和秦御修一样可怕,一样难以对付。 稍有不慎,可能就被南洛倾所反杀。 就连日日跟在苏勇身边的侍从都紧张的呼吸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南洛倾她就算是再厉害,她也只是一个人而已。难道真的成神了不成?先从她的铺子入手。听说她的账面上又不少银子,算是在上京混得最好的一个铺子。」 管家顺着说道:「的确是这样,御王妃在管理铺子这件事上倒是挺有能力的。许多人就连一间铺子都处理不了,御王妃竟然都可以处理三间不同的铺子,这能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将军名下也是有几间铺子的,就是这么几间铺子让他头疼得很。 不管是用什么办法,几间铺子的收益总是越来越差。 不管用了什么办法,都没有办法起死回生。 管家因为这件事没少掉头发。 再看南洛倾的铺子,她几乎不怎么管,每一家铺子都已经做到了行业的顶尖。 要不是苏家与御王府的关系水火不容,管家都想去取取经,问问到底是为什么,御王府娘娘做起生意来就是如此厉害? 苏勇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扭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忘了自己的身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南洛倾不就是会做几个生意么?能有多么的了不起?到时候直接把她的铺子抢过来,哪儿还需要我们费那么多心思去经营?直接把她的拿过来用,不是轻轻松松?」 苏勇如今听到南洛倾两个字就头疼得很,哪儿还听得旁人夸她? 管家吓得立马道歉,「将军息怒 ,老奴不是那个意思,老奴就是觉得御王妃这人邪门得很,要是直接对付起来可能十分的困难,我们得多考虑,不能随意的就动手了。」 「你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你办事儿的时候记得办得天衣无缝一点儿,万万不能被她抓到了把柄。」 「老奴明白,将军所吩咐得,老奴一定会处理好。不会让将军白白担心。」 管家恭恭敬敬的回答。 苏勇又打了一个酒嗝,摆了摆手,看来是不想再继续说了。 但是还有一些事情管家还没有完全的弄明白,他就追问了一句,「御王妃手下一共有三间铺子,我们应该先从哪一家铺子弄起?」 「你竟然问我如此愚蠢的问题,难道你不知道要先从哪一家铺子处理开始吗?」 苏勇十分嫌弃的看了管家一眼。 「小的的确是有点不明白,三家铺子怎么着也得先找一家最容易处理的,这样才可以把那铺子占为己有。」 管家其实从心里面还是有些恐惧南洛倾的。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于有手段了,普通的办法在他的面前是一点用都没有。 苏勇摇摇晃晃,用气吞山河的语气道:「例假铺子那还不够本将军塞牙缝。自然是全部都弄到手上才行。」 只拿她一家铺子又怎么能解心头之恨? 其实就算是把南洛倾全部的铺子都拿到自己的手上,也没有办法解除他心里的怨恨。 他们苏家被南洛倾害的七零八落,他一定要南洛倾付出代价! 管家哪儿敢继续问,自然是苏勇说什么就是什么。 「既然将军觉得把所有的铺子都弄到我们的名下,是一个明智之举的话,那么老卢现在就去处理,三天之内就可以把那些铺子弄到我们的名下。」 管家可不敢在这种节骨眼的关头惹苏勇不快。 「你能处理明白最好,要是你连如此简单的事情都没有办法处理的话,那还不如直接换人。你做不到的事情总有人可以做到,听明白了么?」 苏勇冷冷的盯着他,其实他已经喝醉了,此刻说的话才更加的真实。 管家心里一片寒凉,他大半辈子都为了苏家,如今眼看着头发也要白了,苏勇竟然可以以一个极小的理由把他赶出去。 果真是鸟尽弓藏。 只不过这些复杂的情绪,他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 心里倒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将军的吩咐,老奴没有不明白的。」 第五百四十一章 活着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南玉薇身上的时候,她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是在地狱里。 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 地上的血迹都已经干涸了。 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血腥味儿。 本来这个房间的气味就不好闻,如今混合了血腥味,气味愈发难闻起来。 南玉薇吸了一口气,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剧烈的反胃感袭来,她趴在窗边剧烈的呕吐起来。 可是她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如今能够突出来的,除了一点胆汁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不动还好,一动起来,身上所有的伤口再次被撕裂开。 又有殷红的血从伤口里头渗出来。 或许就是因为身上实在是太疼了,以至于许多伤口已经疼得她麻木,他已经除了疼以外感受不到其他的感觉。 而这一切都是拜朱公公那个阉人所赐。 昨天晚上是她这辈子遭受的最可怕的一个晚上。 她一开始以为进了皇宫以后,剩下走的所有的路都是康庄大道。 可惜碰上了朱公公这么一个恶魔。 朱公公面对她的时候,从头到脚都流露出兴趣。 可以看得出来,她南玉薇是朱公公最喜欢的一个女人。 所以昨晚,朱公公也是玩她最长时间了。 那面墙壁上百种刑具,几乎每一种都在她的身上试过。 朱公公又怕她真的疼晕过去了,那和面对一个木头有什么区别?就在一旁专门准备了辣椒水。 如果他真的疼的受不了,快要晕过去的时候。 那辣气冲天的辣椒水就直接往她的身上泼。 这个时候他整个人就会痛苦的蜷缩在一起。 但是朱公公非常享受这个过程,每一次南玉薇痛苦的反应,都会引得朱公公哈哈大笑。 南玉薇一开始疼得直哭,可她越哭,朱公公折磨得就更过分。 她才意识到,就算是疼的受不了了,也不能再哭出来。 她还以为被打完以后,就能够回家了。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这个阉人的变态程度。 最后,他还是扒了她全部的衣裳,依旧是折磨得她体无完肤。 南玉薇那个时候盯着他的脖颈,恨不得一口就把他的脖颈咬断。 朱公公倒是觉得她现在张牙舞爪的模样就像是一只猫儿。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怪不快乐吗?你放松一点儿,我们就一起上天,不舒服么?」 南玉薇羞恨的想去死! 她竟然在和一个阉人做这种事! 南玉薇一张口,满口的血水,她的脸都已经基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你算什么男人?」 一句话让她又被打得鼻青脸肿。 朱公公最烦的就是别人提她的缺陷。 后面许多事情南玉薇已经记不起来了了,只记得朱公公疯狂的折磨她。 从身体到灵魂的折磨。 好在,天亮了,陛下醒了,那么朱公公就得去伺候他了。 一开始约定的时候,她就说只陪一个晚上。 庆幸的是,她还活着。 既然还活着,那她还是有机会逆风翻盘。 朱公公? 南玉薇以后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有人进来服侍她,想要帮她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 最主要的是,帮她换一件像模像样的衣服。 这样一来,外面的人就不知道昨 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就没有办法对朱公公指指点点。 「姑娘,你可真是天大的福气,能够跟了我们朱公公。在这皇城之内,谁不知道朱公公是陛下跟前红人?以后姑娘听不清,女人可不要忘记我们几个。」 几个宫女叽叽喳喳的凑在她的耳边说话,好像根本看不见她身上的伤,似乎也听不见她昨天晚上的惨叫。 好像他能够被一个太监看上是他的福气一样。 南玉薇静静的等了一会儿,等到自己的手已经恢复了一点力气,她就拿起身边剩下的所有辣椒水,全部都往几个宫女脸上泼。 宫女身上没什么伤口,就算是碰到辣椒水的话,也不会有多么的难受。 但是他们的眼睛非常的脆弱,只要被这辣椒水粘上,至少十天半个月都没有办法睁开,要是运气再差一点的话。 以后可能就再也看不见了。 「啊!」 宫女们痛苦的捂住眼睛,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宫殿里面乱撞,他们倒是想要找一些水来,可是没有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南玉薇拉着他们到井边,怂恿道:「往前走,前面就是水了,你们就可以洗眼睛了。」 宫女们彻底慌了神,也不管这句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就直接往前摸索着,想要找到水源。 「扑通」两声。 两个宫女就直接掉入了水井。 南玉薇就披着披风,在一旁看着。 看着她们垂死挣扎,看着她们逐渐没气,最后彻底不动弹了。 小太监追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倒是想要救人,可惜南玉薇的目光太过于冰冷,他根本就不敢动。 小太监记得昨晚看见这位姑娘的时候,婷婷袅袅,漂亮得像是九天玄女。 如今一看,要不是认得她的眉眼,根本就认不出来是一个人。 小太监吓得哆哆嗦嗦的,看来朱公公比想象之中的更可怕。 那样天仙一样的姑娘都能折磨成这个样子?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姑娘运气好,至少没有被折腾没命,这样也不会被当做花肥。 「姑娘,有什么吩咐?」 「伺候我更衣。」南玉薇的确是不一样了,经历过这种事之后,她的人生就已经破灭了。 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所有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小太监哆哆嗦嗦的伺候她换好衣服。 但是他身上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无论是穿什么衣服上去都是一种折磨。 刚刚把一件衣裳穿上去,马上伤口就流出血来了。 这…… 小太监只好跪下,「姑娘饶命。」 南玉薇也不怕疼,就照常把衣裳穿好,「出口在什么地方?我要回家。」 既然她都已经活下来了,那么就轮到苏勇和朱公公兑现承诺。 小太监不敢耽误,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奴才这就带姑娘出去。」 第五百五十二章 自愿 南玉薇也不想在皇宫里面多待一分一秒。 只要还在这红墙绿瓦之中,她就忘不掉昨夜发生的一切。 她身上的伤根本支撑不了他走多久。 可她依旧可以咬牙离开,因为她怕晚一步就会发生变数。 要看着宫门就在眼前,南玉薇只要出去就可以重新获得自由。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而这个声音,许多人听了都觉得不舒服。 但是南玉薇听就是要命。 「玉儿,去什么地方啊?」 南玉薇整个身体就像是秋风中的落叶一样抖动。 她不过是愣了一下,立马提步往外走。 她听不见!她不会再回去的! 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和朱公公再多见一面。 朱公公怒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我这宫里逃跑的宫女抓回来!」 宫女? 她南玉薇什么时候成了宫女? 她可是元安侯府的嫡女! 南玉薇身上有伤,就算是真的想跑也跑不出朱公公的手掌心。 朱公公双手背在身后,闲庭漫步的走到她的面前。 「跑什么?昨天晚上玩的游戏都还没有玩完呢?难道你今天不想看看还有什么样的游戏吗?」 南玉薇不敢看他,冷声道:「朱公公你说过,我只伺候你一次。现在你要兑现你的承诺,并且送我离开。」 「但是怎么办?咋家就是喜欢你,看见你以后就是不想放你走。你要去什么地方?难道还有我身边更好的地方么?只要你乖乖的跟在我的身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你不是说想要离开大牢吗?咋家可以帮你。你不是想要在上京拥有身份和地位吗?咋家也可以帮你。」 朱公公得意的看着她。. 他不放人走又怎么样? 「哟,怎么这么热闹?」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把周遭诡异的气氛都冲淡了几分。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发出声音的这个人。 而来人正事南洛倾。 南玉薇看见南洛倾,恨得牙痒痒。 「你来做什么?」 「你都可以和朱公公在一起,本王妃怎么不能来?」 这句话的确是事实,但是从南洛倾的嘴里说出来,南玉薇觉得自己好像又死了一次。 「好歹我们也是相识一场,听说你昨晚进宫一直没离开,本王妃担心你遭遇不测,这不?带了元安侯来。」 南洛倾可不能让南玉薇逆风翻盘。 毕竟南洛倾不想给自己找一个对手和敌人。 既然都已经选择压制南玉薇,那自然是送她去地狱最合适。 南玉薇震惊的瞪大眼,为什么爹爹也会在? 元安候从马车上下来,他已经很久没见女儿了,特别的想念。 听说女儿在宫里,他早早的就来等着。 可是他刚下马车,看着她的模样,吓了一条。 「你这是怎么了玉薇?」 以前的南玉薇都是精致到头发丝儿,无时无刻不透着优雅,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 他作为男人,一眼就看出来她是被男人折腾了。 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这可是他的宝贝女儿。 南玉薇往后退了几步,她不想这个样子再被其他人看到。 要不然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她被一个太监给玷污了。 那么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玉薇,有什么事儿和爹 爹说!」 听声音,元安候好像是很担心的样子。 担心? 南洛倾若有所思,以前在她身上,不论她出多少事儿,元安候都不会有分毫的担心。 这样看来他的确是非常的疼爱南玉薇。 在朱公公警告的目光下,南玉薇本来是不敢说的。 但是元安候都如此热切的保护她。 那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像朱公公这种人,就得死! 「爹爹!这个朱公公折磨了女儿一晚上!」 南玉薇哭得时候会露出身上的伤痕,看着就触目惊心。 元安候气得不行,这可是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掉了的女儿。 什么时候竟然被一个太监给折磨成这个样子? 「朱公公,你这么做是要与我们侯府为敌?」 元安候愿意为了南玉薇站出来。 南洛倾乐的看戏,站在一旁看着,她倒是想看看元安候这种人能够为了南玉薇做到哪一步。 「侯爷,你这么说可就冤枉杂家了。咱家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明明就是你的女儿,非要与咋家在一起的。这件事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苏将军,难道你连苏将军的话都不信了吗?」 与朱公公站在一起的就是苏勇,苏勇是来求朱公公帮忙。 再加上这件事的确是南玉薇同意的。 「侯爷,你可别冤枉了朱公公,朱公公不是那种人,这件事知道的人可不少,都是南玉薇自己先同意的。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侯爷你为什么不顺水推舟做一个人情?就直接让他们在一起不就得了?」 元安候气得发抖,在一起? 让他的宝贝女儿和一个太监在一起? 哪一个世家的姑娘会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太监? 「不可能!」 朱公公笑着说道:「侯爷你别这么着急拒绝,事情都已经是这样了,你不接受也不行呀。你说你的女儿和我在一起挺好的。如果在一起的话,以后还会有哪个男人会要他呢?难道侯爷你要一辈子都养着他?」 朱公公每一句话都杀人诛心。 元安候双目猩红,「明明就是你胁迫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又怎么会和一个太监在一起!」 他本来是想要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高门大户。 这样一来他的身份也可以跟着水涨船高。 可是,南玉薇竟然和一个太监在一起! 「爹爹,你要帮我报仇!你要让他付出代价!」 南玉薇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哭得泪流满面。 站在南洛倾身边的顾瑾柏就见不得这画面。 「这南玉薇可能以前做坏事的时候,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她?她怎么会什么都没想过?」 南洛倾扯了扯嘴角,「她什么都知道,不过是权衡利弊罢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想着以自己的身段卖一个好价位。」 第五百四十三章 逃脱 顾瑾柏一拍手掌,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所以说,南玉薇一开始就是想和苏勇做交易,不过她做得交易是以小博大。可苏勇也是一只老狐狸,与他做生意几乎是与虎谋皮。南玉薇还以为自己是获利的那一方,所以她几乎没有任何戒心的进了宫。 进宫以后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被苏勇和朱公公联合在一起给骗了。啧啧啧,话本子都不敢写得如此精彩。再看看南玉薇那样,昨晚朱公公肯定没少折腾她,现在看上去连个人样儿都没了。」 顾瑾柏用自己的脑瓜子想了一圈,说话时也觉得有阵阵凉风往自己的脖子里头钻。 朱公公仗着自己在秦宏业面前能说得上话,做起事儿来肆无忌惮,折磨死了不少可怜的姑娘。 那些姑娘还不如南玉薇的地位高,是一点儿为自己说理的机会都没有。 若说一开始朱公公心里也没底,不知道陛下会不会追查此事,同样的事情发数次以后。 意外的什么惩罚都没有,他又怎么会把这无关紧要的事情记挂在心上?自然是在宫里愈发的无法无天、为所欲为。 如今是连元安侯府的姑娘都看上了。 喜欢的话,就抢回宫里去。 要是不舍得放手,那就长长久久的留在他的身侧,供他玩乐。 「元安侯你也是个聪明人,事已至此,你也明白要怎么做。」朱公公一脸的得意。 苏勇寻了个机会开口,「元安侯,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识时务的人,可见你也是一个聪明人。既然是一个聪明人,那就不要在这种事情上纠结。玉薇姑娘已经与朱公公在一起了,那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可千万不要棒打鸳鸯。」 一番话几乎是说到朱公公的心坎上去了。 朱公公赞赏的看了苏勇一眼,这人他肯定是帮定了。 这么有眼力劲儿。 元安侯气得脸狠狠的抽了好几下。 「朱公公身份的确是尊贵,可我的女儿也不是可以随便强抢的民女。我女儿一个好好的黄花大闺女,何必要受这种委屈!」 元安侯看着浑身是伤的南玉薇,连碰都不知道要如何触碰。 无论是碰她哪儿,她都会疼得不行。 苏勇摇了摇头,「元安侯此言差矣,这算什么委屈?这可是天大的福气。你们元安侯府说大也算不上什么高门大户,也没什么底蕴。要不是曾经借着顾家的光,也不会有如今的地位。 我要是侯爷你,我自己脸上都没光。哪儿还敢在这儿与朱公公大小声。」 「你!你既觉得朱公公是个极好的归宿,你怎么不把你的女儿送给朱公公?」 元安侯已经被气得脑子发蒙,也顾不了许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这话可就是苏勇的逆鳞了,竟然说把他的女儿送给朱公公当玩物? 他元安侯算是哪根葱? 元安侯咬牙切齿道:「呵,瞧你这话说得,反倒是我的不是了。那不是灵儿她兴致暴躁,也没有像玉薇姑娘一样得了一个京城第一美人儿的称号。 玉薇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上京所有少年郎的心上人。而灵儿她琴棋书画要是会一样就十分的了不得了。 所以说,从样貌到身段再到性子,灵儿都比不上玉薇姑娘。朱公公也瞧不上她,只能说是她与朱公公之间的缘分还没有到。」 听到他们这么说,朱公公的神色其实是冷了半分。 他一个阉人是众所周知的,他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的确是不舍得把自己的女儿送到一个阉人的手里。 可他就是想要听听苏勇是怎么回答的。 要是 苏勇回答得不是她喜欢的。 那么他可以顺理成章的不帮他做事儿。 听苏勇说了一通,朱公公的眉眼舒展开来。 还好是一个会说话的,听听这话说得,极其的漂亮。 元安侯从齿缝之中挤出两个字,「卑鄙!」 果真是卑鄙得很。 「爹爹,你带我回事吧,女儿一刻都不愿意再在这儿待了。」南玉薇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痛苦神情。 她恐惧朱公公,又恨不得杀了他。 可她如今没有能力把朱公公给杀了,要是真的把他给杀了,那么她以后可是要在地牢里面永远的暗无天日的待下去。 既然惹不起那还躲不起么? 她不想再在这鬼地方多待一刻钟。 「好,爹爹这就带你回去。」元安侯哪儿是苏将军与朱公公的对手? 这件事自己已经吃了天大的亏,可又没什么办法,就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南洛倾与顾瑾柏一直在不远处看戏,眼看着事情已经往这个方向发展。 顾瑾柏啧啧有声,「摊上南德海这么一个爹是真的倒了八辈子的霉,自己的女儿受了这么大的欺辱,他难道没有想过给朱公公一点儿颜色看看么?」 「他算什么男人?碰见事儿就躲在女人身后。以前娘亲在的时候,他就什么事儿都让娘亲处理。后来有了一个能干的女儿,就什么事儿都交给南玉薇处理。如果南玉薇都处理不了的事儿,他更是没有能耐。」 顾瑾柏打了个寒颤,「可见与南德海这种人相处就不能碰上事儿,要是碰上事儿,他一定是所有人里面跑得最快的。」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 朱公公高声道:「慢着,杂家让你们走了吗?」 南玉薇想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去拉着元安侯赶紧走。只要离开了皇宫,那么所有的事情就天高皇帝远,与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来人,把那南玉薇抓回来。」 朱公公伸出兰花指,冲着南玉薇的方向,俏生生的指了指。 宫中大多的大内侍卫都听他的话,一声令下,几个身影立刻就飞了出去。 南玉薇带着笨重的元安侯,哪儿是这几个大内高手的对手? 南玉薇惊叫一声,吓得没有站稳,直直的倒在地上。 元安侯气得指着鼻子骂道:「你们这几个畜生,谁让你们拦人的?我可是元安侯,难道连出宫都不行了?」 大内侍卫们一脸冷漠,话都不回。 第五百四十四章 私盐 朱公公踱步上前,一脸的笑意。 而那森凉的笑意之后是浓烈的杀意。 以他如今的位置,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还有人不知好歹的与他作对? 不知好歹。 「元安侯。」朱公公捏着嗓子道:「你要是想出去,谁能拦得了你?你要是想走,现在就可以走,你要是不愿自己走,那杂家可以八抬大轿的把你给送出去。怎么?你自己挑一种?」 元安侯拉过南玉薇,护在身后,「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玉薇?」 他的宝贝女儿可不能被一个阉人这么糟蹋。 可以他的能力,也对付不了朱公公与苏将军。 就算是把这件事真的捅到陛下跟前去,陛下也不会觉得是朱公公的错。 陛下已经有不短的时间没有见他了,他就算是想要讨公道,又能去什么地方讨呢? 朱公公眉头一皱,一脸的嫌弃。 「听听你这话说得,什么叫做放过玉薇?难道你不觉得玉薇与杂家在一起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儿么?你都不知道你女儿昨晚是有多么的享受。」 朱公公表情又变得迷离起来,似乎是在回味曾经。 「昨晚那一切都是误会,已经过去了,我们元安侯府也不打算追究了。朱公公让我们回去就是。上京那么多的姑娘,朱公公喜欢谁都可以,放过我的女儿。」 元安侯的语气软了几分,倒是希望朱公公可以高抬贵手。 「你女儿能跟了杂家,她才可以从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头出来。难道你想你的女儿一辈子都在里头待着?从一个年轻的姑娘变成一个老姑娘?」 朱公公不可思议道,「以你现在的能力,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把他们从里面接出来。如果不依靠杂家的话,你还有什么能耐?所以,杂家才是你们全家的救命恩人。」 元安侯可不承认他说得那些歪理。 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一个堂堂的侯爷,什么时候要去求一个阉人? 大祁难不成要亡了? 在朱公公靠近的时候,南玉薇就已经躲在了元安侯的身后,她不敢探头出来,就怕自己会忍不住真的动手杀了眼前这个阉人。 「朱公公,我们元安侯都已经退一步了,你怎么还步步紧逼?你这样是要逼死我们!」 元安侯寸步不让。 「我哪儿舍得玉薇姑娘死?玉薇姑娘可是杂家心尖上的人。」 朱公公朝着南玉薇伸出手去,想要碰碰她的脸,最好是可以好好的揉一揉,回味一下昨夜得的温存。 南玉薇再也忍不住他的挑衅,罢了头上的金簪就往他的手上扎。 朱公公也没有想到她有这个动作,没有来得及把自己的手给收了回去。 以至于细白的手掌上有了一个血窟窿。 朱公公疼得大叫,反手一巴掌就抽在了南玉薇的脸上。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不成?***,你要是没有杂家的帮助,你现在还在地牢里等死!」 朱公公一直都仔细的保养着自己的身子,手上连一道小小的伤痕都没有,竟然还是被南玉薇给扎了一个伤口。 只是打了一巴掌对于他来说一点儿都不解气,他又上脚,直接把她踢得在地上打滚。 元安侯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只好冲上去保护南玉薇。 双方就这么缠斗在一起。 元安侯也没带几个人来,根本就不是朱公公的对手。 于是朱公公把两人按在地上打了好一阵才停下来。 「你们两个记 清楚了,惹了杂家就是这种下场。还有,元安侯你以为你可以在杂家面前叫嚣吗?你自己暗地里做得那些勾当你以为你就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元安侯疼得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从地上爬起来。 「你想说什么?本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贩卖私盐可是砍头的重罪。」朱公公冷冷一笑,他就不信自己制裁不了一个小小的元安侯。 元安侯想要冲上前去的动作硬生生顿住,这件事怎么会有人知道? 他不是一直都处理得很干净么? 而且又怎么会被朱公公等人知道? 「元安侯可以尽情的把自己的女儿带回去。不过杂家可事先说好,到时候这件事要是真的捅到陛下面前去,你们元安侯府的没有一个人能活得了。」 朱公公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手上又怎么可能没有他们的筹码? 元安侯立马陪着笑道:「朱公公,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你何必如此?如果真的把我关进去,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你我非亲非故,杂家是为了陛下做事儿。你们元安侯府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杂家又怎么可能视而不见?为了陛下的利益,杂家只能把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陛下。」 朱公公双手握拳,说得那叫一个正义凛然。 「朱公公,你看怎么样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既然朱公公都已经知道了,那不如利润分公公一点儿?」 元安侯为了自己的项上人头,哪儿还顾得了那么多的恩怨情仇。 「杂家对金银细软什么的没有兴致,倒是对你的女儿有那么点怜爱之情。如果我们之间可以结成亲家,你说这件事不就算了么?」 朱公公掩唇笑了笑,似乎笃定元安侯一定会同意。 挣扎的神情在元安侯的脸上也没有出现多长的时间,他立马就痛快的答应了。 「如果朱公公答应要了玉薇以后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那么我自然是同意的。毕竟都是一家人,玉薇跟着公公也是极合适的。」 元安侯的态度立马来了一个翻转,转折得一点儿预兆都没有。 南玉薇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面,没有料到元安侯已经倒戈了。 「爹!你在说什么?你竟然要把我送给一个阉人?」 她疯狂的盯着元安侯,好像一时之间已经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元安侯不好意思回视南玉薇的目光,「玉薇,你看你都已经这样了,你要是重新去婚假还有谁要你?」 第五百四十五章 放弃 「还好有朱公公,只要有朱公公在,你就不怕没有去处。而且朱公公对你又好,你只需要把朱公公给哄好了,什么好事儿轮不到你?不比你在侯府当姑娘好?」 元安侯立马倒戈到朱公公的阵营里,对着南玉薇一阵劝。 南玉薇震惊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她以为昨天碰见的事儿是这辈子碰见的最恶心的事儿。 很快她意识到是她想得太过于天真了。 与此刻相比,那都算不是恶心。 「你是我爹,你竟然要把我送给一个太监做女人?只是因为你怕你贩卖私盐的事儿东窗事发?」 南玉薇看着南德海的眼神就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眼。 元安侯低着头,初期眼里还是有那么几分愧疚之情。 可一想到他的事儿要是就这么捅出去的话,那他们一大家子也都别想活了。 既然如此,那有机会弥补这件事,为什么不做呢? 反正以后南玉薇总归是要嫁人的,那么嫁给谁又有什么分别呢?嫁给朱公公有什么不行? 「你看,这上京城里能比朱公公还要有权有势的人屈指可数。你要是不跟朱公公,你还可以去哪儿找一个更加合适的人?而且朱公公对你又有意,你若是不跟了他才是真的可惜。」 元安侯已经开始为了南玉薇扼腕叹息了,好像是在可惜他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女的,要是他是个女的她恨不得马上就嫁给朱公公。 「我不要!你要是想要假,你就自己嫁给他,我不要嫁给一个太监。我的心和我的身体都是大皇子殿下的。」 南玉薇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她已经与大皇子殿下说好,要是殿下离开了地牢就永远和她在一起。 明明大皇子殿下马上就要从那地牢出来了。 她却要永远的陪在一个太监身边。 「大皇子殿下?你看看你现在,你就是一个被杂家玩弄的女人。大皇子殿下还会要你么?」 朱公公觉得这句话是她听到的最可笑的一句。 大皇子殿下可不是什么蠢人。 这件事这么多人知道,在宫里也根本就不可能会瞒得住。 南玉薇面色一片灰白,大皇子殿下靠不住,元安侯也靠不住。 已经没有人可以救她了。 她环视一周,视线从他们的身上一个接着一个的扫过。 最后停留在看戏的南洛倾身上。 她突然跪在南洛倾面前,不停的磕头。 「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忘记以前我对你的做的事儿。这一次你能不能救救我?不要让我留在这个阉人身边?」 南玉薇得到的消息便是,御王殿下的地位隐隐与陛下一样高。 南洛倾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 只要她一句话,就没有人能拿她怎么样。 顾瑾柏护在南洛倾的面前,「你疯了吧?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是忘了那十几年来你是怎么对小表妹的?现在装什么失忆?」 南玉薇自己做得事儿又怎么可能全部忘记了。 她现在不就是病急乱投医么? 她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如果不是南洛倾的话,还有谁可以对付得了朱公公那疯子? 她不想以后的日日夜夜都是被朱公公所折磨。 「姐姐,我的好姐姐,我听说你最是菩萨心肠。你能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伸张正义,你还可以为了付不起钱的病人救治。你就不能帮帮我么?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妹妹啊。」 南洛倾连看都懒得看她一 眼,抬脚就把她踢开。 一时间,她还嫌弃南玉薇脏了她的鞋子。 「说得倒是好听,你这套骗人的话术是从南德海身上学的吧?不得不说,你与他相比,简直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之前在地牢里好好的,为什么要与苏勇和朱公公搭上线?难道不是为了对付本王妃么?现在发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不,又觉得可以求本王妃帮忙了。 本王妃可帮不了你这种蛇蝎心肠的东西。」 南洛倾的确会去帮那些无助的人。 可她也不是去帮那些自己的死对头,帮了敌人就是害了自己。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三岁就会了。 更何况,她可不信南玉薇的眼泪,她的眼泪只是自己的武器而已,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就搬出来用一用。 若是真的帮她解除了这一次的危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被反咬一口。 难道仇恨这么容易就可以被消除么? 不可能的,南玉薇不会把自己的希望赌在一个如此恨她的南玉薇的身上。 南玉薇听到南洛倾的话,收了脸上所有的表情。 「哦,看来他们夸赞你的都是假的。南洛倾,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你现在的确是嚣张,就因为你嫁了一个厉害得男人。但我告诉你,你这种嚣张根本就不会嚣张多长的时间,你一定会遭受到报应的。」 南玉薇本来是打算装那么一装。 可南洛倾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她的确是没有什么好装的。 她的眼里全部都是对南洛倾赤裸裸的恨意。 「那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的。人生,就是种什么种,结什么果。你这一路就没有做过一件好事儿,你以为你自己会有一个好下场么?你再看看南德海,你以为他能是什么好人? 曾经娘亲对他那般好,就连自己的顾家都不要了,都势必要与他在一起,结果呢?结果就是他转头就放弃了自己的糟糠之妻,立马就和你娘勾搭在一起了。 南德海这个人,就是一个见利忘义之人,当你没有用的时候,你就是他放弃的第一个人。不过,你与朱公公倒是挺般配的。一样的蛇蝎心肠,心狠手辣。你要是想对付本王妃,那可得抓点紧。」 南洛倾的话平静的没有多于的情绪,可每一个字都像是扎在南玉薇心上的刀。 「南洛倾!你一定会有报应的!南德海,你放弃我,你也一定会有报应的!」 南玉薇歇斯底里的吼叫着,朱公公轻而易举的把她带走。 第五百四十六章 离开 南洛倾目送她离开,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朱公公还笑着与她打招呼。 「御王妃娘娘,杂家处理一点儿家事,怠慢了娘娘,娘娘可不要往心里去。」 南洛倾找知道他们一众人的虚伪,他们非要狗咬狗,她自然是懒得掺和。 「谈不上什么怠慢,本来本王妃来就是一时兴起,倒是不巧,竟然看了一出好戏。」 南洛倾与朱公公之间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 寒暄过后就是分别,朱公公也不敢真的惹南洛倾不高兴,刚才南洛倾没有多管闲事的出手已经很给面子了。 他可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和御王殿下的脾气来比。 要是一不小心把御王殿下给惹怒了,他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南德海自从听了南玉薇的话以后就一直失魂落魄的往前走,看见南洛倾以后,他终于来了几分精神。 「南洛倾!你是故意把我带来的?就是为了让我看玉薇受人欺辱?你到底是不是侯府的人?玉薇可是你的妹妹,你竟然见死不救!」 他脑海之中还在不停的回荡着南玉薇离开之前凄厉的声响。 这么多年,他对南玉薇付出不少心血与精力,为得就是有朝一日她可以为侯府拼出一番路来。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只手遮天的朱公公会看上南玉薇。 以至于多年来,他付出的所有的心血全都打水漂。 他就这么一个能用得上的女儿,哪儿能咽得下这口气。 昨日,他还以为玉薇与赵氏还在地牢之中。 是南洛倾一早就派人与他说,南玉薇都宫里,要是去晚了,可就没这儿女儿了。 南德海可不信南洛倾有这么好的心能把玉薇的事儿放在心上。 可他心里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先是让人去地牢问了一圈,看看玉薇是不是还在地牢之中。 这么一问他才知道真相,那就是玉薇昨夜进宫以后一直都还没有回来。 什么时候回来,牢里的人也不知道。 南德海这才信了南洛倾的话,立马就找车马进宫去看一眼,毕竟这种事情,宁可信其中不可信其无。 不看还好,这一看不得了。 玉薇竟然被朱公公折磨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这要是说出去,谁能相信她是曾经命冠上京的第一才女。 当时他怒不可遏,并在心中发誓,势必要把南玉薇带走,远离这牢笼。 可他何曾想过,自己的把柄竟然在朱公公的手里,他要是不把玉薇交出去的话,那么朱公公转头就可以把他的事儿报给陛下。 那他哪儿还有什么活路? 不仅她自己没有活路,就连整个元安侯府都没有任何的活路。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把南玉薇送给了朱公公。 可这一放手,他与南玉薇之间的父女之情算是尽了。 可仔细一回想,整件事儿他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好似被一双手给操控。 思来想去,唯一一个操控这件事儿的人还能是谁?不就是突然出现的南洛倾么? 他知晓自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给过南洛倾好脸色,也没有尽过一个父亲的职责。 南洛倾是恨他的,这毋庸置疑。 可她不能把自己的恨转到玉薇身上,让玉薇这样一个天之娇女跟了一个太监,要她以后怎么活? 满腔的怒火令他难以接受,他只好把所有的怒意都发泄在南洛倾的身上。 既然你是罪魁祸首,那就承受所有的怒火,那是你应该受的。 南洛 倾冷笑一声,步步紧逼,冷凝的眸子紧紧凝视在南德海身上,「你哪儿来得这么大的脸指责本王妃?本王妃与南玉薇可是非亲非故的,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如何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救她是理所应当之事。 倒是你元安侯,满嘴的仁义道德,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当做物品拿出去交易。当时南玉薇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还以为你会救她于水火之中,没想到你这人,为了自己的一点儿的利益,二话不说就把她给抛弃了。 那几乎是给她泼了一盆的冷水,让她不知所措。是你,把她全部希望给扼杀了。你也知道朱公公是什么样的人,得手以后又是如何折磨她的。」 「别说了!」 南德海知道朱公公是一个手段极其残忍之人,死在他手上的姑娘没有一千也有上百。 那么玉薇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是他亲手把玉薇送进去的…… 南德海不过是悲伤了片刻的功夫,很快就想通了整件事,对着南洛倾挤出一抹笑来。 「洛倾,你别把爹爹刚才的话放在心上,其实爹爹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突然这么一件事有点接受不了。玉薇的事儿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任她发生好了,这都是命,不由人的。 其实爹爹这么多年以来,最喜欢和最看重的就是你这丫头。只不过你性子清冷,与我们几个都不是很亲热。现在你的心结也算是解了,什么时候放心过去的恩怨。说到底,你也是我们侯府的一份子。 好了,你就不要再与侯府闹别扭了,好好的与家里人相处,大家都很想你。」 元安侯变脸比翻书还快,与南玉薇分别的悲伤转瞬即逝,满心满眼都是南洛倾的模样倒令人信了几分父慈女孝的情意。 顾瑾柏看得目瞪口呆,这元安侯怕不是已经换了一个魂? 他们元安侯府的人什么时候认小表妹当自家的人了?以前的算计和利用就这么两三句话通通抹去不成? 不得不佩服元安侯的厚脸皮。 「洛倾,你看你不喜欢的玉薇已经被留在宫里,你是不是时不时的要回家看看?」南德海看着南洛倾的眼神倒是深情得很,好像是在看待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本王妃的家是御王府和顾府,和元安侯府没关系。」 南洛倾快步上了马车,不愿与他多说一个字。 像这种为了自己的利益连亲生女儿都不顾的男人,能是什么值得来往的人? 元安侯急急的往前追了几步,好像是想要跟着南洛倾一起上马车。 看書菈 第五百四十七章 宠妾灭妻 元安侯不仅觉得自己一点儿错都没有,还认为合情合理。 他一共就只有两个女儿,从小南玉薇就表现得天资卓绝,优秀得出类拔萃。 朝中同僚都羡慕他有一个好女儿,有一个这般品貌的女儿,以后什么样的女婿找不到? 不过是等待一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罢了。 南德海对这些话深信不疑。 他前半生靠得是顾玉瑶的帮扶,那么后半辈子靠得可就是南玉薇这才女。 南洛倾与南玉薇都是他的女儿,但毫无疑问,他只对有利的人才会多花那么点儿心思。. 从小到大,他处处护着南玉薇,即便已经知道南玉薇是故意欺负南洛倾,他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让南洛倾当时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呢? 这世上谁会对一个废物多花心思? 话再说回来,就连缔结最深的亲情不也是看条件的么? 可如今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南玉薇栽在朱公公手上,南洛倾过得风生水起,南德海立马就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从来不关注的女儿身上。 他的眼神和态度,仿佛已经疼惜南洛倾一辈子似的。 而他下半辈子能不能吃香的喝辣的完全看南洛倾能付出多少。 若是把自己的未来压上当做一个筹码的话,别说是厚脸皮,就算是让南德海天天求着南洛倾也是做得出来的。 顾瑾柏拦下脸皮厚得和城墙一样的南德海。 「元安侯,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没有看见小表妹已经极其厌恶你了么?」 顾瑾柏这辈子是没有见过比他脸皮还要厚的人。 眼巴巴的往上凑什么?是听不懂人话还是不懂什么叫做察言观色? 恐怕是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恶心小表妹的。 元安侯嫌弃的看了顾瑾柏一眼,他和自家女儿说说话,轮得到她一个外人在指手画脚的么? 「顾公子,此言差矣,不管怎么说,本侯也是洛倾的爹爹,都是一家人,谈什么恶心不恶心的,这不是见外么?一家人有得时候磕磕绊绊的也是正常,但是哪儿有什么隔夜仇?你让我上去,有些话我和洛倾好好的说一说,我们之间只有把误会说开了,那就好了。」 南德海已经没了南玉薇的助力,这下这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南洛倾的身上。 若是连南洛倾都不搭理他了,那他这侯爷的位置算是岌岌可危。 「误会?是什么误会可以误会二十年?你当我们所有人都是傻子是不是?」 顾瑾柏本就不喜欢道貌岸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 这不,南德海把所有的都占齐了。 「这不,以前洛倾根本就没有给我机会解释,我倒是想要解释,可没有机会啊。你看,现在我们好不容易相遇了,然后我又知道洛倾是对我有误会的,那我不得好好的把这些误会给说开。如果不说开的话,我怕洛倾会一直误会我们之间的感情。」 南德海着急的手脚并用的比划,好似南洛倾是他一辈子视若珍宝的人。 容不得她受半点蒙骗。 顾瑾柏见他这幅虚伪的嘴脸,直接上手把他推开。 「闭嘴吧,你要是再说两句,我可是要把隔夜的饭菜都吐出来了。你听听你自己说得话恶心不?我的姑姑难道不是你害死的?我姑姑出事儿的时候,你还在小妾的房里寻欢作乐呢。 一边放着丧乐,一边是从你房里传出来的丝竹之声,你自己不觉得荒唐?」 要不是他当时年纪大了,记得这些事儿,曾经的记忆也就随之远去。 也就没有办法警示南德海。 南德海一愣,用他那笨拙的脑子去想到底有没有这件事。 「有么?本侯怎么不记得了?」 他隐隐约约的是记得一点儿,但多得是一点儿都记不住。 关于顾玉瑶的很多事情,是他刻意忘记的,毕竟他以前在顾玉瑶的手下讨生活也不容易。 可谓是完全抛弃了自己男性的自尊。 这样脸上无光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愿意回想起来。 以至于顾玉瑶故去的记忆,他同样一点儿都记不起来。 反倒是顾瑾柏这么一说,他才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印象。 「顾三公子,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好歹已经过去十来年了。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就不能放下么?现在大家都过得不错,为什么非要拿之前的事情出来反复得说?对我们互相之间都没什么好处。家和万事兴,你看,我们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有什么不好?」 「你还真是不论什么时候都有那么一套歪理。当年你就靠这一张嘴哄得姑姑吧?也怪我们顾家把姑姑保护得太好,才让你得逞。要不然你要什么没什么的人,姑姑为什么要喜欢你?」 南德海一听这话就气得不行,面对南洛倾的时候,他可以压抑自己的怒火,好好的哄着,那是因为有利可图。 但面对顾瑾柏的时候,他哪儿还有那么多的顾忌。 「这可怨不得本侯,感情的事儿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哪儿有什么害来害去的说法?你姑姑看本侯是人中龙凤,愿意跟着本侯也是理所应当的,怎么到你的嘴里成了本侯哄骗?」 顾瑾柏冷笑一声,「你现在倒是把自己都摘得干净。以前你是怎么对待姑姑和小表妹的,你自己心里没有数?你以前那般对待他们,你觉得小表妹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搭理你?」 还真是喜欢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可是洛倾的亲爹,我找洛倾说说话有什么错?我劝你不要从中作梗。你要是真的为了你的姑姑好,你就不要挑拨离间我们父女之间的关系。」 「我哪儿挑拨了?难道我说得那些不是事实么?」 顾瑾柏被说得口干舌燥,挽起袖子。 看着眼前的少年人高马大的,南德海往后退了一步。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们有话就好好的说,别动手!」 他这一副被酒色给掏空的身子骨,可经不住他的一拳头。 「你让小爷我不动手就不动手?我今天就是要让你长长记性!」 第五百四十八章 不后悔 顾瑾柏从小到大就是一个急性子。 他不像大哥那样可以慢条斯理的与人讲理,也没有办法像小表妹那样聪明,总是可以抓到旁人的漏洞。 他的想法从小到大都非常的简单。 如果说不过就一定要打过。 虽说关于姑姑的事儿已经过去十来年之久,可时间根本就不是问题。 不能因为已经过去了十几年,那么一切都应该被抹去。 当初姑姑的公道还没有从南德海身上讨回来。 如果就这么算了,那如何可以慰藉姑姑? 反正从小姑姑就待他极好,他现在长大了,一定从替姑姑教训这个男人。 「你辜负了姑姑,还夺走了本来属于姑姑的一切。虽说姑姑已经病逝,没有办法亲自动手让你付出代价,可我们顾家人还在,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逍遥快活。」 顾瑾柏做势就要动手。 「你一个年轻人欺负我一个老人家,你姑姑被我欺辱的事儿你有证据么?如果你什么证据都没有,你就是血口喷人!」 「我的眼睛就是证据,我看到就是真的。你就算不承认也无用!」 顾瑾柏一开始不打算与他过多的计较,实在是这个人太过于厚颜无耻,竟然能够说出那么多颠倒黑白的话。 他怕小表妹会被这个男人影响,那还是直接动手好了,免得他又说一堆的乱七八糟、有的没的。 南德海还没有被打就已经开始嗷嗷叫。 「洛倾,你看看顾家这小子,是要把我给打死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我可是你的亲爹。你不要自己的名声了不成?要是这件事儿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你?别人必然是说你连亲爹都不放过!说你冷血无情!你是不想要自己的名声不成? 你别因为你现在在御王殿下面前是受宠的模样。我实话和你说,男人的爱就是图一时的新鲜。等以后回过味儿来,就发现你是一个泼妇,你是一个不值得爱的人。你难道不觉得这样是得不偿失?」 顾瑾柏追着南德海打,一边追一边听他放屁。 不得不说,他这张嘴倒是厉害得很。 他后续在朝堂之中,怕是都用这张嘴来哄人,倒是让他的地位屹立不倒。 「小表妹与御王殿下的感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手?你自己的感情都处理得稀巴烂,你还有脸说小表妹的感情?你丢不丢人?」 顾瑾柏就是看不上他这种依靠男人的女人,骨头比什么都软。 「洛倾,我知道你在马车里面,你也把我们的话都听进去了。但是我劝你,你最好听爹爹的。难不成爹爹会害你么?你毕竟是我亲生的,我肯定是最疼你的。你这个表哥以前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你要是什么都听他的,那以后有你的苦头吃。别怪爹爹这个过来人没有提醒过你。哎哟,你还真打啊?你也是不顾自己的名声了么?」 南德海没想到顾瑾柏是个说到做到的性子。 一开始还以为他就是随便说说过过嘴瘾,没想到他是真打算这么做。 「打你怎么了?打你这种贱男人是为民除害!」 顾瑾柏打得一点儿都不客气,每一下都往他的脸上招呼。 听说这小白脸年轻的时候就长得好,把许多姑娘都迷得五迷三道的。 那他就是要打他的脸,让他以后不能靠这张脸去勾搭其他女人。 「别打脸啊,你打就打其他地方,怎么能打本侯的脸?」 南德海是真的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张脸是最值钱的,要是把脸给打毁了,以后他还怎么在朝堂之中行走?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以为 小爷我是女子?你说什么我就得听什么?做梦去吧!」 顾瑾柏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他的脸上。 「听说你喜欢虞太师的女儿虞月颜,过几天就是她招亲的日子,你如果把我给打出一个好歹来。你觉得你能讨太师欢心么?」 南德海打人打七寸。 这不? 赶紧就把这件事给搬出来说。 顾瑾柏的动作果然是一顿,月颜姑娘是他喜欢的,他的确是不能太过于冲动。 可这种一直被人拿捏的感觉是真的不爽啊。 「上来吧。」 就在顾瑾柏犹豫的时间里面,南洛倾掀开帘子对着他们说了一句。 说完以后,她也不愿多看南德海一眼,就让他先上来。 要不然在这宫门口,被这么多人看着,那笑话可是说上一个月都不停歇的。 顾瑾柏愣了,急切的与南洛倾说道:「小表妹,你这是做什么?我都已经帮你打他了,就是不想让他与你纠缠,你怎么还把他领上去。」 「三表哥,你别急,你先回去吧。」 南洛倾的声音淡淡,一下子倒是听不出什么喜怒。 顾瑾柏无力道:「你可别被他满口的仁义道德给骗了。天底下就是他这样的人最虚伪!虚伪的无以复加,他就是想要哄骗你!就是见不得你好!」 刚刚抛弃南玉薇就马上搭上小表妹。 这男人一辈子都在利用女人。 呸! 真是丢男人的脸! 「没事儿,侯爷上来吧。」 从她的声音里面的确是听不出来喜怒,更不知道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顾瑾柏疑惑得问道:「小表妹,你与他这种男人有什么好说的?他说得那么好听不过是想要寻求你的庇护罢了。可是你这一路走来,他从来都没有帮过你,你为什么要庇护他?就因为血缘么?那我倒是觉得这血缘不要也罢。」 「三表哥,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心里有数。」 南洛倾给他弄来了一匹马,让他先骑马回去。 南德海急急的上了马车,对着顾瑾柏耀武扬威。 「看到了么?女儿终究是女儿,是你一个表哥比不过的。我们才是真正的血缘至亲,是最好的一家人。」 南德海得意洋洋的上了马车,好似上了马车以后,御王府的全部荣光都属于他。 「走吧,送侯爷回去。」南洛倾勾唇一笑,看着南德海,「侯爷会不会后悔上了本王妃的马车?」 「不后悔,不后悔,是自家的女儿,后悔什么!」 第五百四十九章 亲疏有别 南德海高兴坏了。 他就知道只要自己心诚,必然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洛倾这丫头是玉瑶生的,玉瑶天生就是一个心软的主儿,洛倾又怎么会是一个不顾亲爹的人呢? 之前可都是对洛倾的误会,她的心地一直以来都非常的善良。 与她的娘亲如出一辙。 顾瑾柏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不是吧?像小表妹这种杀伐果断的性子,难道还会被南德海这种老渣男骗么? 小表妹不是什么人都见过么?难道还会被南德海给哄骗?按理说,南德海这种人可是级别很低的,一眼就可以戳穿他的谎言。 他不信小表妹会被他的三言两语给哄骗。 「小表妹,你可别信他的话,他这辈子做得最成功的事儿就是骗女人。你看他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全靠自己骗女人骗来都身份地位,你可不能掉以轻心。」 顾瑾柏上不了马车,只能在马车外说着。 南德海回头啐了一声,「洛倾让你好好的在下面待着你就好好的待着。血缘之中的亲疏远近你难道还不知道么?你就算是喊洛倾喊得再亲热,你也只是表的,而我与洛倾那可是最亲的亲人。洛倾不与我好好的,难不成还与你好好的?你就不能动脑好好想想?」 顾瑾柏气得再次要撩袖子,「你再说一句看看?刚才你把自己的亲女儿南玉薇都放弃了,你还有脸说你和她们是最亲的?你可以轻轻松松的放弃南玉薇,转眼你就可以轻松的放弃小表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种男人在想什么东西。小表妹投胎在你家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南德海下意识的躲闪。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可不要那么粗俗。而且这么多人还看着呢。你也不想在虞太师的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虞太师可是出了名的廉洁清正,他最厌恶的就是那些借着权利不顾百姓的人。 顾瑾柏要是不管不顾的打人,那在虞太师那儿的名声可好不到哪儿去。 要是连带着虞太师都厌恶他非常的话,别提什么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的事儿。 「行,不动手是吧?那小爷我就动口,这儿多年你尽过一个父亲应该尽的责任么?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洛倾不理你也是理所应当的。你自己就不做人事儿,这个时候凭什么要让洛倾给你当牛做马的?你多大脸啊?」 南德海被他说得急了眼,「此言差矣,我可是洛倾的亲生父亲,血浓于水,这你懂不懂?」 「呵,你还真是好诡辩,就你这样的,我见一次打一次……」 顾瑾柏想打他已经很久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而已。 以前小表妹还在元安侯府,他要是把人给打了,小表妹以后的日子就更加的不好过。 所以他迟迟没有动手。 后来小表妹出嫁了,他倒是想要为姑姑出气,可小表妹自己就已经有能耐得很,这般有能耐,自然是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可如今小表妹好像是被这个老渣男给蒙了眼,竟然把他邀请上了马车,让他一个人孤单单的回去。 难道他这样的年轻帅小伙还比不上一个浑身酒气的老头? 顾瑾柏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眼里同样是流露出几分怀疑来。 他不仅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他还开始怀疑自己在小表妹的心里是不是无足轻重,要不然怎么会这般被嫌弃? 「三表哥,你不是说要去练武么?时间可不等人,你要是再不抓紧练习的话,好好的机会可就从你的手里飞走了。」 南洛倾的声音从马车里飘出来。 顾瑾柏马上就老实了,「我 还以为你什么都没有听见呢,原来是什么都听得见,既然什么都听得见,那你可得把我说得话听进去。这男人的话,你可是得连标点符号都不能信,你要是信了的话,以后有你好受的。」 帘子一掀,顾瑾柏眼睛亮了一分,还以为是小表妹听了他的劝,出来了。 没想到下来的是棠悦,棠悦扳着一张脸,不悦都写在脸上。 「三公子,你怎么和个女人一样啰嗦?娘娘让你这么做你就这么做好了,怎么还说个不停?你觉得娘娘是一个三岁小孩么?难道娘娘还会被人骗么?」 「那我怎么知道会不会被人骗?你先与我说说,为什么小表妹让南德海上马车,不让我上马车,是不是不认我这个表哥了?」 顾瑾柏倒是为了这件事争风吃醋起来。 棠悦在娘娘身边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娘娘这么做肯定是另有原因。 虽然说具体的原因是什么还不知道,但娘娘的打算永远都是对的。 「三公子,你这么想就不太对了,娘娘这不是怕浪费你的时间么?过几日就是比试了,你的时间可不多了。难道你要把自己全部的时间都放在看南德海是什么下场么?你既然有这些功夫,你就应该好好的回去读书练功,不要辜负了娘娘的一片好心。」 棠悦觉得自己已经说得无比的清楚明白了,只盼着顾瑾柏能够听进去几句。 「你确定洛倾不会被这个男人骗?」顾瑾柏依旧半信半疑。 已经完全看不懂小表妹是什么意思了。 「奴婢觉得三公子被骗的概率还大一些。」棠悦含笑看着他。 顾瑾柏觉得自己被侮辱了,翻身上了马,「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就信你一回,我先回去带顾锦书那傻子练功,你好好看着小表妹,可不要让她被人骗了。」 棠悦目送他离开,「奴婢都明白的,三公子放心的回去吧。有奴婢在,娘娘不会有事儿。」 终于把顾瑾柏给送走,马车也离开宫门。 在马车里的南德海喜不自禁,毕竟南洛倾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告诉他一件事。 那就是他南德海在洛倾的心里面比顾瑾柏的地位高。 要不然怎么会他坐在这马车上,顾瑾柏被赶走呢?. 「洛倾,你这孩子终于想通了。我们终究才是一家人,那顾瑾柏是顾家的人,哪儿能事事为你考虑?以后你就常回家来,有什么事儿都与爹爹说,爹爹为你做主。」 第五百五十章 不舍 南德海笑得脸上像是菊花一眼绽放。 南洛倾自顾自的喝茶,望着窗外,连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就怕脏了眼睛,但说话的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爹爹说得是真的么?我可是什么都会信的。」 南德海激动得往前坐了几分,看来他的猜测一点儿错都没有,洛倾这是完全的接受他了。 他们之间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好好的坐下来说话。 「爹爹怎么会骗自己的女儿?而且你是爹爹最有出息的女儿,爹爹正以你为荣。」 南德海说这些时感慨万分,好似真的对南洛倾一片真心一样。 「可爹爹以前明明对赵姨娘还有玉薇更好,眼里从来都没有我。刚才表哥还提醒我,说是爹爹就是喜欢骗人,这才费尽心思的来骗我。」 南洛倾说这话还微微的叹了口气,这可如何是好呢? 「女儿这是要听爹爹的话,还是要听三表哥的话?」 南德海严肃道:「你是爹的女儿,自然要听爹的话。那顾瑾柏只是你的表哥而已,你何必什么事儿都听他的?再说,顾瑾柏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纨绔子弟。这样的人你可不要听信他的,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听他这话说得,好似听了顾瑾柏的话好要了命一般。 南洛倾脸上浮现出浮夸的惊讶,「当真如此?」 「千真万确。爹爹在朝堂沉浮多年,又怎么可能什么事儿都不懂?这种事儿见多了。也就是你年轻,从来没有碰见过这种事儿,爹爹与你说了,你也可以少走一点儿的弯路。」 南德海一脸的为南洛倾好的模样。 好似天底下只有他的话可以信,旁人的话是一点儿都信不得。 要是真的信了旁人的话,那可是要遭报应的。 「听爹爹这么说,爹爹应该是最在乎我和娘亲的吧?那么爹爹真的对赵姨娘还有玉薇没有感情么?」 南洛倾眼中倒是透出几分天真无邪的光彩来,十分期待南德海的回答。 南德海一下子噎住,这……感情的事儿,他可是要谨慎的回答,要不然一不小心惹了南洛倾不高兴。 以南洛倾说翻脸就翻脸的性子来看,肯定是二话不说就直接把他从马车上丢出去,任由他自生自灭。 「洛倾,爹爹对你和你娘的感情是情真意切的。要不然当年你娘也不会跟着我离开。只不过后来被那赵氏所欺骗,所以才会出了那么多不可挽回的事情来。其实我一直想要弥补你们母女,可你们根本就不给我机会。现在好了,现在爹爹一定好好的补偿你。」 南德海慈爱的看着南洛倾,那慈爱的眼神一点儿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是啊,从小到大姨娘经常欺负我,不让我读书习字,也不让我学礼仪,就连属于我的嫁妆都被姨娘给拿走了。既然爹爹真的对赵姨娘没有感情的话,那也好办,爹爹不如就直接把她给休了吧。」 南洛倾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笑,像是天真懵懂的女孩,可听她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思考过。 「休了?」 南德海刚才为了哄南洛倾开心,不管说什么话都是往她喜欢的方向说。 这不,一不小心就掉到坑里去了。 休了赵氏?他之前从没有想过。 家里的经济掌握在赵氏的手里,他从来不管这种东西,要是管起来的话,别提多南邵了。 毕竟他大多的时间都用来把酒言欢。 玩乐的时间都不够呢,哪儿有功夫管那些枯燥无味的东西? 可见,他要是脱离了赵氏,那日子未必能好过上多 少。 南洛倾的神情骤然冷了下去,「所以说,爹爹刚才说那么多都是哄我的,其实,你是一点儿都舍不得赵姨娘是吧?所以我和娘亲在你的心里是一点儿地位都没有是吧?棠悦……」 「奴婢在。」 「既然与元安侯无话可说,那还是早早的把元安侯给送回去吧。」 既然多说无益,那就是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必要说咯。 「奴婢听令。」 棠悦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马车里面熏香的时间不短,可自从元安侯上来以后,赶紧整个马车都变得浑浊不堪。 像元安侯这样的人还是早早的送下去的好,免得把这地方都弄脏了。 元安侯费尽心机的上来,哪儿是说下去就下去的?要是就这么下去的话,岂不是刚才那一番话都白说了。 「慢着,洛倾,你怎么可以如此武断?我不过是在思考罢了,哪儿是不愿意听你的?你觉得赵姨娘不好,她苛待了你这么多年。而我是一点儿都不知情,我要是知情的话,也不会造成今天这一番结果,也不会真的让你与我们侯府如此疏离。」 元安侯继续打感情牌。 南洛倾无情的打断他的话,「侯爷,你还是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就一句话,还让不让赵姨娘回来了?」 她没有忘记南玉薇与朱公公之间的交易。 南玉薇委身于朱公公,朱公公好出手把赵氏和南玉薇从地牢里面救出来。 对于赵氏那种人来说,她与南德海也是一路的货色。 向来是以自己的女儿当做筹码来与旁人置换。 少了一个南玉薇而已,以赵氏那性格,最多也就难过一天的时间。 可赵氏若是从地牢里面出来的话,那以后再加上朱公公,只会给她找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很多事情,是时候开始清算了。 就比如现在。 「洛倾,你不想让赵姨娘回来?」元安侯陪着笑问道。 「是啊,我不喜欢她,我不想看见她,我就想让她永远离开侯府。可是我再不想又有什么用?最后不得看侯爷的意思?」 南洛倾一个正室的女儿,何必要与一个妾室相处。 不想要见她,那就让她滚好了。 「你可不要因为一个妾室而影响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不过是妾室而已,那……就休了好了。爹爹可以去找更合适的。」 南洛倾放下茶盏看着他,「爹爹当真舍得不要赵姨娘?」 第五百五十一章 正事儿 当初元安侯喜欢赵姨娘,别提喜欢的多么轰轰烈烈。 就连天之娇女顾玉瑶,他都不放在眼里。 似乎这辈子只爱赵姨娘一人。 按照南洛倾的眼光来看,赵姨娘要学问没有学问,要能耐没有能耐,要家世没有家世,要什么都没什么。 就连品貌性子都不是顾玉瑶的对手。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牢牢的抓住南德海十来年的心。 南洛倾只不过是见不得赵姨娘有人宠着罢了,她这样的女子,怎么配有人爱她? 她曾经使尽浑身解数也一定要把南德海从顾玉瑶的身边抢走,让顾玉瑶痛苦离世。 曾经的顾玉瑶爱南德海爱到了骨子里,愿意为了他付出自己的一切。 可即便付出自己的一切又有什么用? 付出那么多,不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男人抱着其他的女人。 南洛倾如今已有了能力,自然是要为了顾玉瑶做点什么。 南德海仔细的思考一番,一拍大腿,高声道:「自然舍得,我现在唯一舍不得的只有你一个罢了。」 南洛倾难得露出一抹笑来,在心里补了一句,是舍不得她御王妃的身份吧? 说得倒是好听得很。 「择日不如撞日,那不如现在就去吧。」 南洛倾轻快的说道。 南德海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了,他还以为南洛倾是为了开玩笑,可听她这么说,是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要马上去? 「这事儿其实没有那么着急,要么再缓缓,你说呢?」 南德海还没有想清楚以后要怎么办,就冲动的把赵氏给休了,那可不太妥。 「侯爷这是反悔了?那的确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本王妃这就请侯爷离开。」 南洛倾的脸冷了下来,态度也很明确,要是想要继续说话的话,那就休了赵氏,要是不休的话,那好,那就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 南德海长叹一口气,「洛倾,你可不能不要爹爹,你说过爹爹是你最重要的人。」 「可在爹爹的心里,赵氏才是爹爹最重要的人。本王妃哪儿敢在侯爷心里有那么一席之地?」 南洛倾苦涩的笑了笑,多余的话是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了。 「虽说得?你在爹爹心里是最重要的,那什么赵氏根本算不上什么值得挂念的人,我这就把赵氏休了。」 「棠悦,这就去侯府,估摸着时间,赵姨娘应该是已经回了侯府了吧?」 「奴婢明白。」 棠悦让车夫把马车开到了元安侯府上。 一路上,元安侯的表情都如坐针毡,但他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反驳南洛倾。 都已经答应的事儿了,要是反驳了南洛倾,以后南洛倾就敢与他断绝关系。 他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不能再失去一个。 元安侯府。 赵氏在朱公公的帮助下回到了府上。 负责的人已经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与她说清楚。 「侯夫人,你之所以可以出来,那还是多亏了您的女儿玉薇姑娘。玉薇姑娘长得水灵,被朱公公给看上了,以后玉薇姑娘就长长久久的陪在朱公公身边,你就不要挂念了。」 赵氏的表情如遭雷劈,什么?怎么会这样? 那玉薇不是说了以后会与大皇子在一起么?怎么好和一个阉人在一起? 「大人,你听到的消息没有错?玉薇当真跟了朱公公?」 赵氏只会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负责的人把消息给传错了。 「的确是跟了朱公公,这件事儿错不了。」 「可那是一个阉人!」 赵氏心里很是不满,明明以后自己可以当大皇子的岳母,竟成了一个阉人的岳母。 这几乎就是云泥之别,让她如何接受? 那人冷冷一笑,倒是直白的说:「其实玉薇姑娘不还是为了夫人你着想么?玉薇姑娘想要把您从地牢里面救出去。可哪儿有那么多的好机会?自然是有什么机会就用什么机会。人家朱公公可以看上她,就已经是她难得的机会了。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赵氏吓得噤声,好似的确是这样。 如果玉薇不受这些委屈的话,她现在还在地牢里面。 「那就多谢朱公公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还请朱公公以后多照顾一下玉薇。玉薇这孩子娇生惯养习惯了,脾气不太好,朱公公可得多担待。」 「侯夫人这么说可就客气了,毕竟朱公公可是脾气极好的一个人。如今是喜欢玉薇姑娘,自然是什么都让着她。侯夫人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以后侯夫人可得多和朱公公走动走动。」 那人传完话就回宫里复命去了。 赵氏除了一开始震然以后,也就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反正女儿终究是要嫁出去的,到底是要嫁给谁,其实对侯府有用就行。 朱公公在宫里一手遮天,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处,以后侯府的确是要与朱公公多走动走动。 她这边刚休整好,那边就听到马车的声音。 侍女扶着她出来,她许久未见元安侯,倒是有那么几分想念。 女儿以后被留在宫里,她只能与元安侯朝夕相伴,她可得把侯爷给哄好了。看書菈 免得侯爷去外面找小贱蹄子。 「侯爷……」 她望着马车娇声叫了一句。 不料从马上上下来的是南洛倾。 赵氏脸上所有的笑都僵住,这个女人来侯府做什么?是不是要看侯府人的笑话? 棠悦率先开口,「见了王妃娘娘怎么不跪下?」 赵氏僵硬的笑着,就是拖拖拉拉不愿跪。 南洛倾开口,「罢了,今天是一个好日子,就不要整那些虚礼。」 赵氏心里一惊,这女人怎么变了这么多,破天荒第一回。 然后就看见南德海从马车上下来。 「侯爷,你怎么和南洛倾在一起?」 南德海板着脸道:「洛倾的名讳是你一个人随便就可以叫的吗?」 「那……以前我们不都是这么叫的么?」 赵氏不解,怎么感觉侯爷像是变了一个人。 而且,侯爷怎么能从南洛倾的马车上下来?两个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爹爹,是时候说正事儿了。」 第五百五十二章 演得好 赵氏的心猛地一跳,怎么听这架势这件事就不简单? 想来也是能把南洛倾牵扯进来的事情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 前脚玉薇刚出事儿,后脚南洛倾就来了,其中是有什么必要的联系么? 南德海面对南洛倾的时候,立马露出一张谄媚的笑颜来。 「洛倾说得是,你这次来就是为了正事儿的。管家把笔墨纸砚拿来。」 管家不明所以的去拿来笔墨纸砚,并且在南德海面前铺陈开。 「侯爷,你要得东西老奴已经给你送来了。」 赵氏战战兢兢道:「侯爷,你这是要做什么?怎么大家都在门口站着也不进来?还有,妾身已经从地牢里出来了,这么多天没见,侯爷也不想妾身么?怎么也不准备一个宴席来为妾身接风洗尘?」 「没有必要了。」 南德海大手一挥,就把休书给写好了。 「拿着,从今以后,赵氏与元安侯府没有半分关系。」 南德海写好休书以后就直接丢在赵氏的怀里。 赵氏拿过休书一看,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似乎看不懂上面的字。 「侯爷,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写这种东西?」 她看着休书觉得眼前阵阵眩晕,似乎已经看不懂休书上写得是什么字了。 每个字她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又觉得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这是休书,你无才无德,从今以后,本侯把你休出门去!不准再进元安侯半步。」 南德海别过脸说,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侯爷,怎么突然要休妻?我们已经在一起二十来年,这之间的情意不是你一封休书就可以抹去的。」 赵氏惊恐的瞪大眼,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不过是刚从地牢里面出来,连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就被休了。 她怎么可能甘心? 侯府能有今日,哪儿能离得开她的经营? 若是没有她,侯府也不可能有如今的地位。 如今就想三言两语的把她给摘干净,凭什么? 她明明是侯府夫人,她可不想被赶出去以后在街上当一个普通的妇人。 这休妻的决定非常的冲动,在来得路上,他都没有想好要什么说,赵氏突然这么问,他一时半会儿根本回答不上来。 赵氏定定的望着元安侯,急切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可南德海没有说话,赵氏的心从一开始的期待慢慢转为沉重。 她突然扭头盯着全程没有说话的南洛倾,恶毒的猜测道:「这件事都是你搞得鬼是不是?你突然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不等南洛倾反应,她就歇斯底里道:「你等这一天很久了是吧?自从你娘离去以后,你就等着这一天,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呵呵,真没想到,竟然真的让你给得逞了。」 她抱着休书,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整个人看上去疯疯癫癫的。 棠悦护在南洛倾面前,小声的与她说道:「娘娘小心些,看着赵氏好像是疯了,小心她突然发疯伤了你。」 南洛倾本就是本着一颗看戏的心来的,看见南德海为了自己的前程,能够把自己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女人休了。 她心里不仅是有大仇得报的爽快,还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悲凉。 碰上南德海这样的人,当真是全天下女人的不幸。 南德海见南洛倾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立马呵斥赵氏。 「大胆!你一个妇人怎么能到御王妃娘娘不敬?你以为你还 是侯府夫人不成?你已是庶民,你要是再这么对御王妃娘娘的话,小心丢了性命。」 南德海再看赵氏已经没了许多年前的心动。 这么多年,不论是什么样的感情,早就已经物是人非。 不过是一个枕边人罢了,休了就休了,以后没有了赵氏,还有张氏或是周氏。 他作为元安侯,总归不会缺女人。 再加上赵氏早就已经人老珠黄了,有什么好得? 他不能再去换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么? 「就因为南洛倾一句话,你就把我给休了?南德海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忘了以前是如何和我发誓的?说一辈子只爱我。」 赵氏一辈子机关算尽,倒是从来没有算过自己的归宿是这样的。 「赵氏,别怪本侯没有提醒过你,把你休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多年来,你对御王妃娘娘做得事儿你自己都忘了不成?就因为洛倾身边没有亲人照顾,你对她百般刁难,又散播流言诋毁,你可曾想过,她也是你的女儿,更是一个十来岁的姑娘。你这么对一个女孩,心肠实在是太过于恶毒。把你休了已经算是好的了。」 南德海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赵氏留,自然是不记得夫妻这么多年的恩情。 「南德海,你说得这些我的确是做过,但那又怎么样?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是不知道么?不,你全都知道。可你是怎么做得?是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也没有想过帮当时还只是个孩子的南洛倾。 如今你觉得我赵氏无用,你就可以弃如敝履。你觉得南洛倾地位高,你就要高攀,你还想把我给休了就为了哄这个心硬如铁的女人的欢心,呵,我觉得我跟了你一辈子就是我眼瞎!」 南德海斜眼看了下南洛倾的神情,见她神情淡淡,一眼是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但他心里很是没底,只好立马呵斥赵氏:「你自己做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出来,还好意思怪本侯?后院的事儿都是你这样的妇人管的,哪儿是本侯有时间管的?」 赵氏也豁出去了,既然求南德海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那不让好好的算一下总账。 「你现在倒是撇得干净,好,南洛倾的事儿你说与你无关,那顾玉瑶的事儿你不知道么?」 听到这儿,南洛倾眸光微闪。 那段历史其实早就已经遗忘,既然赵氏要旧事重提,她倒是挺感兴趣的。 南德海脸都憋红了,「放肆!闭嘴!」 第五百五十三章 不放过 「现在让我闭嘴是不是有些太晚了?你都可以做得出来不顾多年恩情把我赶出侯府的事儿。我又为什么不能当着南洛倾的面,告诉她,当初你是怎么对顾玉瑶的?想来,南洛倾应该也很想听过去那些事儿。」 赵氏癫狂的笑着,她心在感慨万分,本以为和顾玉瑶争了一辈子男人的宠爱,她又谋算了一辈子的金银珠宝。 最后竟落了一个被休的下场,可见她与顾玉瑶相比,也没赢什么。 南德海慌了神,「有什么好说的,那些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旧事重提有什么意义?洛倾,你可不要听。」 南洛倾笑了笑,装作看不见南德海的慌张。 「为什么不让本王妃听?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么?」 南德海擦了擦额头冷汗,结结巴巴的编造着谎言。ap. 「哪儿有什么秘密?就是怕你听到过去的事情会难过,这才不让你听的。管家你别愣着了,把这疯女人给丢出去。」 呵,竟然敢在他的面前丢人现眼,那可不要怪赵氏不客气。 管家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办法接受赵氏从侯府夫人变成一个庶民,他也不敢上手真的把赵氏给丢出去。 「本王妃倒是挺想听听是什么样的事儿,能让赵姨娘绞尽脑汁的要说。」 就在管家犹豫不决的时间里,赵氏飞快的说道:「当年南德海早就与我勾搭在一起,他一边哄骗着你娘,一边与我苟且。他说,他不喜欢你娘那副清高的模样,好似看不起谁似的。顾府的千金又怎么样?最后不还是得给他睡,有什么好清高的?」 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有一种畅快淋漓的发泄之感。 她就是要让南洛倾看清楚南德海是如何虚伪的一个人。 她也想要让南洛倾意思到,她娘亲所受的苦都是南德海一手造成的。 「南德海一边哄着你的娘亲,一边与我苟且,前脚刚把她娶进屋,后脚就也把我安排在院里。你娘又是一个心气高的,向来是忍不了这种事儿,她倒是去找南德海理论,可南德海就是这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顾玉瑶拿他没有办法。 最后怎么样?只能把自己给气病了。南德海还说,你要是个儿子就好了,这样一来,还能带着回顾家认祖归宗,也能从顾家捞一笔不菲的好处来。 可惜你是个女子,既是女子,对于顾家来说也是没有什么用的。没有一户人家是喜欢女儿的。南德海对你与你娘越来越冷淡。顾玉瑶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人给骗了,可她又能怎么办?顾家已经不要她。她只好生着闷气,一日日后悔当初的决定,早早的就撒手人寰了。 你说,顾玉瑶是不是瞎了眼看上这么一个男人?」 赵氏又不是不知道南德海是什么货色的男人。 可人总是有一种侥幸心理,总觉得人是不同的,他会对顾玉瑶恩将仇报,他是不会对她赵氏如此的。 原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南洛倾笑了笑,在心里点头:「是啊,顾玉瑶就是瞎眼看上了这种男人,才把自己的一辈子给搭上的。」 南德海被南洛倾的视线看得头皮发麻。 「以前的事情哪儿是你说得这样?明明就是你先勾引我在先。本来我都已经打算与玉瑶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可你偏偏大着肚子说不能离开我。我又不能做那无情无义抛弃人的事儿,自然就把你收到房中。我哪儿知道你日日去折腾玉瑶,最后导致她香消玉殒……」 南德海掩面而泣,似乎是戳到了自己的伤心处。 南洛倾依旧在笑,不过笑意不达眼底,看着曾经狼狈为女干的两人互咬,倒是一件惊奇的事儿。 一天能 看两场戏在以前可不多见。 赵氏听到这话,片刻都忍不了,冲上前对着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 看她这力道,是恨不得从他的手臂上撕扯下来一块肉。 「哎哟!」南德海惊叫一声,疯狂的甩动着手,试图把赵氏从手臂上甩下去。 赵氏也是瞄准时机上嘴咬的,哪儿那么容易就松动? 两人纠缠了一会儿,直到赵氏脱落了一颗牙齿才被甩在地上。 「你这毒妇,还说心肠不歹毒?你全身上下就没有不毒的地方!洛倾,你可不要听这个毒妇疯言疯语,玉瑶的死肯定是她导致的。爹爹对玉瑶一片真心,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你也听说过,爹爹以前与玉瑶是情定终生,那种事儿,爹爹不会做的。」 赵氏咧嘴大笑,一张嘴,嘴里满是血腥,瞧着就倒人胃口。 「南洛倾,你是这元安侯府里唯一的聪明人。虽说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都是瞧不上你的,觉得你这人和大家闺秀是一点儿边都不沾。可不得不承认,你非常的聪明,要不然跟着南德海,有什么出息?哈哈哈,他就是一个只会靠女人的废物。」 赵氏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深深的盯着南德海看了半响,也不知道她在回忆着过去。 只知道她的神情悲怆,不像她说得那么轻巧。 几十年的感情,哪儿是那么容易一朝一夕就放下的。 「南德海,玉薇是不是也是被你这么送进去的?你到底有没有心,玉薇是你从小到大看着长大的女儿。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你把她送给一个阉人,就为了你那狗屁不是的前程。你不仅是元安侯,你还是玉薇的亲爹。你是怎么当爹的?你去问问天底下,哪个当爹的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南德海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件事。 玉薇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其实都是他最为宠爱的孩子。 他在玉薇的身上花了极多的心思,让他接受这样的现实,他自己也受不了。 可那又能怎么办?每个人都得往前看的。 若不把朱公公给安顿好,他们元安侯府怎么办? 「你是怎么当娘的?你就不能好好的教导她?就是因为你对她娇生惯养,才把她养成了这幅性子!」 第五百五十四章 铺子 在南德海的眼里,千错万错反正不能是他的错。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还反复得提有什么用? 洛倾在在一旁看着,这不就是明摆着让御王府看笑话的么? 赵氏眼里的光一寸寸的沉寂下去,她又看了南洛倾一眼,这丫头的确是顾玉瑶有那么几分相似。 她再次回想起过去对顾玉瑶的迫害,果然,都是因果报应。 「南洛倾,事已至此,你总不能还没有看清南德海是什么样的人。你娘被他骗了一次,难道你有步你娘的后尘,继续被他骗一辈子么?哈哈,不过这些事儿都与我无关了。」 赵氏凄凉的笑着,扭头盯着南德海,一字一句道:「我就算是做鬼也不可能放过你!」 南德海已经忍无可忍,让管家赶紧把人给带走,不要再让她在这儿胡言乱语。 要是可以的话,那就把她逐出上京,以后都不准她踏入上京半步。 免得以后看见了心烦。 管家战战兢兢的上前,好言相劝:「夫人,事已至此,你就算不答应也没有用。老爷都已经发话了,你也不要让小得难做。以后夫人想去什么就做什么,也不会被侯府的规矩给束缚住,不是么?」 「自由?没权没势有什么自由可言?这元安侯府是我一手建起来的,没有我,也就没有南德海你今天。你想把我赶出去?做梦!」 赵氏一把推开管家,直接冲到水井旁,一跃而下。 众人只听到激烈的水声,等反应过来,赵氏已经没气了。 南德海一下子瘫软在地,赵氏怎么会突然就跳井了? 管家查看一番,发现她已经没气了。 「老爷……夫人她已经……没气了。」 南德海嘴里念念有词,「原来这就是她说得,做鬼也不放过本侯。」 南洛倾依旧心有感慨,为了不离开元安侯府,就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赵氏这一生果然都是为了名利而活,最后又死在了名利之下。 棠悦倒是觉得痛快得很,「当年她逼死了夫人,她就应该要想到,有朝一日会如此。奴婢倒是觉得让她多活了这么多的时日,倒是她赚到了。」 南洛倾不置可否,转身离开。 南德海反应过来,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洛倾,你这是去什么地方?」 「去要回属于娘亲的东西。」 「什么东西?」 南德海还陷入在赵氏投井的事儿了。 现在他也不想在元安侯府里头待了,只想尽快离开。 既然南洛倾要走,那他就陪着南洛倾一起走。 「之前有好几间娘亲的铺子在赵氏手上,一直都没有要回来。既然赵氏都已经被休了,那些家产是时候拿回来,侯爷觉得如何?」 南洛倾缓缓说道,丝毫没有被刚才的那些画面给吓到。 南德海的脑子和浆糊一样,听南洛倾的话理解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 好像的确是这么个意思。 再加上南洛倾的要求他也不可能会反驳,那就顺着她的意思好了。 「嗯,那就这么做,本侯陪你一起去。」 两人再次上了马车,不过这一次去得是赵氏的铺面。 南洛倾进店的时候,赵文还在打着伙计玩儿,左拥右抱两个小妾。 一些时日不见,赵文看上去又胖了两圈,可见这些日子他过得是无比滋润。 可惜,所有的好日子就要到此为止了。 赵文搂着两个小妾调笑,察觉到有人接近,他含笑扭头一看,不是别人 ,正是南洛倾。 他眼睛一亮,立马就把两个小妾推开,摩擦着手接近南洛倾。 「美人儿,来找我什么事儿?是不是看上我们这儿的胭脂水粉了?你喜欢什么就直接说,我全部送你。」 赵文见过南洛倾,也知道她是御王妃,可美色就是如此,每一次看到都心动不已,哪儿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见他这幅油腻做作的模样,棠悦已经恶心得快吐了,她正在物色一旁的椅子,寻思着用什么样的椅子打人会更疼一点儿? 她低着头找椅子找了半天,就听到娘娘开口。 「送本王妃?你有资格么?」南洛倾嫌弃的扫了眼他逐渐接近的手。 他的手要是敢伸过来,那她就敢把他的手指给碾碎。 「哈,我是赵氏铺子的少东家,怎么没资格?难道娘娘不觉得我很不错么?年纪轻轻就如此英勇有为。」 赵文笑得自恋,仿佛只要他一开口,全天下的女人就必须喜欢他,要是不喜欢他的话就是不知好歹。 「赵氏铺子的少东家?赵氏铺子是你的东西么?」 南洛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怎么不是?我姓赵,这铺子自然是我的。」 赵文听南洛倾这话不太对劲,心里拉响了警铃。 隐约记得以前南洛倾可不是随便来这儿的人,这一次她这么光明正大的来,一定是有什么蹊跷。 可其中到底是什么样的蹊跷,他心里没数。 哎,现在要是玉薇与姑姑在的话就好了,有她们那两个人的脑子,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可你知不知道,这铺子以前是姓顾的。」南洛倾打量着铺子,里里外外都透着奢华。 可见这么多年,赵氏没少从娘亲的铺子里捞油水。 「以前?姓顾?你不觉得可笑么?」 赵文捧腹大笑,「以前那可是十来年前的事儿了,那顾玉瑶嫁给元安侯以后,这嫁妆不就入了元安侯的资产么?我小姨是元安侯夫人,那么这铺子不就是她的么?她自己没空,就把这铺子交给我打理,那不就是我的么?如此简单的道理,御王妃娘娘竟然不懂?不过,不懂没有关系,你可以和我一起去里面好好的聊聊,我一定帮你把所有不懂的事儿聊透。」 「本王妃偏说,这铺子不是你的,你能拿本王妃怎么办?」 南洛倾上下扫了他一眼,想着他最多也就只能装这么一次了。 以后赵氏的铺子,与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你是王妃娘娘,可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如问问这些伙计和街坊,去问问这铺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五百五十五章 谁的铺子 赵文是真的被南洛倾给气笑了。这都什么和什么? 南洛倾以为自己是御王妃就可以做事没有章法了么? 这铺子十来年都是他们赵家的,什么时候成了她南洛倾的? 不能因为她是御王妃,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 「你来说说看,这铺子到底是谁的?」 赵文随意的捞了掌柜的领子过来,按着他的头问。 「御王妃娘娘可不要找我们几个说笑了,这笑话可一点儿都不好笑。这铺子上的牌匾挂得就是赵氏,自然是赵公子的。还有我们几个在这儿十来年的街坊邻里都知道这铺子是赵家的。千真万确,是一点儿都不会错。」 赵文听完这些就把掌柜的推开,流里流气的盯着南洛倾。 「御王妃娘娘可听清了?这铺子一直以来都是我们赵氏的。不过,娘娘这么问倒是稀奇得很,怎么?是正兴堂经营不下去了?看上小爷我这铺子了?可我这铺子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给别人的,除非……御王妃娘娘想要当我这赵家人。」 棠悦觉得那目光恶心极了,看着娘娘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的女子似的。 再听这话,放浪不已,把娘娘当什么? 娘娘手里头的资产那么多,会看得上这么一个破落的铺子? 也就只有赵文这种人会把一无是处的铺子当宝。 「你现在还可以说话,那的确是要多说两句。」 南洛倾在铺子里巡视一周,把铺子里觉得不太好的地方都让棠悦记下来。 「这儿摆放红木座椅不好看,应该改成琉璃的,这样才能与饰品交相呼应。再加上姑娘家都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等到时候鱼骨灯一照,才是真正的奢华漂亮,这样铺子的生意才会越来越好。」 「奴婢都记下了,娘娘,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注意的?您一起说,奴婢都记着呢。」 棠悦跟在南洛倾的身后,不管她写什么自己就记什么,生怕落下一点儿。 「这些柜子都没有必要摆放在这儿,难看得很,也不知道赵氏什么什么品味,竟然用如此丑陋的摆件。」 南洛倾嫌弃的绕过摆件,多看一眼都觉得眼睛疼。 「娘娘说得是,也不知道是谁的品味这么差,就连如此丑陋的花瓶摆在这儿。不论是多么好看的饰品,人家进屋来第一眼看见的还是这些摆设,若是摆设太过于难看,姑娘家连挑饰品的心情也都没有了。」 棠悦又在纸上记了好几笔,争取不漏掉一丝半点的东西。看書菈 「还有这窗的形状也不太好,不仅不透光,还显得铺子里沉闷得很。若是长时间这样,对生意也不太好。」 南洛倾转了一圈,又看了几处细节,觉得这窗户也难看得很。 「奴婢觉得可以把这窗换成琉璃,那就好看几分,娘娘觉得呢?」 「你说得很有理。」 南洛倾中意的点了点头。 赵文全程都跟在他们的身后,本来是要找机会与南洛倾说话的。 可南洛倾与她的奴婢一句接着一句热闹得很,根本就不给他插嘴的机会。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好端端的点评起他铺子里的东西来?南洛倾这人是疯了不成? 她自己的正兴堂不好好的待着,对他的铺子指手画脚做什么? 「你们两个主仆要做什么?对着我这铺子指指点点的干嘛?你们难不成是忘了这铺子是谁的?这铺子可是我的,要是怎么装潢,那也是小爷我的事儿,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赵文几次三番的被他们无视,心情差到极致。 这两人说得 话好似在说,他已经不是这个铺子的东家一样。 可怎么可能?这铺子如果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看来赵公子是迫不及待的要承认自己的品味差。难怪这铺子的生意差到这个程度。还有,你要管铺子的大大小小,那是以前,现在,这铺子已经是本王妃的了,本王妃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又能如何?」 南洛倾冷冷的看着赵文,期待看他的表情。 「怎么铺子就成了你的?就因为你进来转了一圈这铺子就得是你的?那是不是说明我去你的正兴堂转一圈,你的铺子也是我的?」 「你什么身份,竟然对着娘娘大呼小叫!娘娘做什么事儿需要与你报备不成?」 棠悦护着南洛倾,怒斥赵文。 「呵,你好歹也是王妃,哪儿来得脸抢我一个平民的铺子?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赵文这人虽好色,但他这人更爱财,他可受不了自己的铺子被旁人给抢了。 就算是南洛倾这种级别的美人,他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的铺子拱手让人。 「既然你们不是来买胭脂的,那我就只能把你们给赶出去。我这赵氏的铺子可不欢迎你。」 赵文寻思着,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就连姑姑赵氏都不敢和南洛倾硬碰硬。 赵文就更不敢了。 只好和平解决,把这人安安稳稳的送出去即可。 「你这话可就说错了,这不是你的铺子,而是本王妃娘亲顾玉瑶的嫁妆。既是顾家的东西,和你们赵家有什么关系?」 南洛倾不仅没走,还找了一个最为干净舒适的地方坐下。 伙计们吓得赶紧离他三丈远,生怕与她沾上,惹得东家不快。 「什么嫁妆不嫁妆的?我只知道这铺子是姑姑给我的。反正是在姑姑的名下,那就一定是姑姑的东西。」 赵文目光闪躲,以前闲聊的时候,他也是听过姑姑说起这件事的。 说是赵氏就是一寒门,哪儿来得那么多的资产? 能叫得上名字的资产,都是从侯府里拿的。 而其中的大头自然是从顾玉瑶的嫁妆里拿来的。 反正那个时候顾玉瑶满门的心思都扑在南德海身上,顾不上铺子,再加上她对经商一窍不通,只能把铺子交给别人打理。 她才顾家带来的仆从早早的就被赵氏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给打发走了。 在南德海面前撒撒娇,赵氏就轻而易举的从她手中夺得铺子的管理权,又用了几年,那铺子就从姓顾变成了姓赵。 第五百五十六章 账本 赵氏管理侯府铺子的事务,无暇顾及铺子,转手就把铺子交给了自家的侄子赵文。 赵文在接手铺子之前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街溜子。 就连家世还算不错的姑娘都根本看不上他。 可自从他有了这铺子以后,日进斗金,哪儿还有姑娘看不上他? 他平日也就管管铺子,撩拨妹子,没什么正事儿干。 他们整个赵家都仰仗着元安侯府水涨船高,每个人都过得有滋有味。 赵文把铺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哪儿是南洛倾想要他就给的? 「你姑姑?」 南洛倾闲适的看着他,那灼人的目光好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赵文正要反驳,但被她看得一窒,中觉得她这么说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我姑姑有什么问题?你还没有出嫁之前不也是元安侯府的人?既然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这不是见外么?这铺子可能很多年以前是顾玉瑶的。但是你要知道,时间可以改变的东西实在是太过了。很多年以前是顾玉瑶的,并不代表很多年以后这铺子也是顾玉瑶的。 而且顾玉瑶都死了那么多年,这十来年要不是我姑姑把铺子交给我,然后我又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你以为这铺子还能有今日的荣光?」 赵文倒是得意得很,他觉得要是没有自己的话,这铺子也不会开得像今日这般繁华。 南洛倾可得跪下好好的磕头感谢他。 「你自己也承认了,这铺子十几年以前也是顾家的东西。那你说说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铺子成了你们赵家的东西?」 南洛倾慢条斯理的和这不要脸的东西好好的掰扯一番。 赵文为了个自己壮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不由的高了几分。ap. 「顾玉瑶把这嫁妆带到元安侯府,那东西就是元安侯府的,后来我姑姑成了侯府夫人,那自然而然就接过来打理了。那不就是赵氏的?」 「哦?那你说这铺子是赵氏的,元安侯同意了么?」 南洛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根本就不认同他所说的这歪理。 「这铺子都已经到我手上好几年了,侯爷怎么可能不同意?御王妃娘娘不会就是来故意挑事儿的吧?都说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你都已经嫁出去了,为什么还要过问那么多属于侯府的事情?侯府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 赵文可是盯着这资产看了好几年的时间。 他的姑姑膝下没有儿子,以后玉薇表妹终究是要嫁出去,那么多的资产可不就是等着他来继承么? 他已经把自己看成侯府的半个儿子。 这些东西属于他的就是他的,其他人别想抢走。 「好,你说和洛倾没有关系,那不知道与本侯有没有关系?」 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喝声在门口响起,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赵文皱起眉头,不知道这一次又是什么样的人来砸场子。 来了一个南洛倾还不够,又是谁来了? 可等他定睛一看,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元安侯南德海。 赵文脸上陪着笑迎了上去,飞快的命人去奉茶来,可不要耽误了贵客。 「姑父怎么来了?来之前也不提前说一声,侄儿也好为姑父准备点薄礼,听说姑父喜欢听戏,最近上京来了一个戏班子,听说里面的角儿戏唱得很是不错。我这就为姑父请来?」 赵文表情谄媚到极致,恨不得跪下磕头再喊两声爹,要不然无法表达他对元安侯的敬重之情。 南德海先是偷偷的看了眼南洛倾的神情,然后冷漠的挥袖拒绝。 「不必兴师动众的,本侯今日来只不过是为了一件小事儿。」 「姑父有什么事儿直接与侄儿说就是,侄儿一定会鞍前马后的完成。」 赵文看着南德海的眼里都闪着光。 南德海可是他们赵家的衣食父母,要是没了南德海,他们去哪儿找营生去? 所以说,投胎投得好不如嫁得好。 看看姑姑赵氏多么会嫁人,从一个农户出生的乡野姑娘,成了身份显赫的侯府夫人。 连带着他们一整家人都跟着鸡犬升天。 南德海哼了一声,「那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和你开诚布公的说,你只需要把十间铺子交出来就是。」 「姑父吩咐的……什么?」 赵文还以为是什么事儿,一脸的毕恭毕敬,可听到后头发现不对劲。 什么叫做把他的十间铺子给交出去? 那单单只是铺子么?那可是他的命! 「姑父,怎么好端端的要铺子?这铺子不是已经交给我处理很多年了么?怎么这个时候要我把铺子交出来?你看,这些铺子经营的这么好,你让我交出去的话,万一铺子的生意一落千丈了怎么办?为了生意着想,侄儿觉得这铺子还是让我来处理才是最妥当的。」 南德海推了赵文一把,因为赵氏惹她厌恶,连带着他看赵文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我说得话你是听不懂么?这铺子还我,也就是洛倾。本来就是洛倾的嫁妆,你占为己有做什么?」 南德海脸上是对赵文数不清的厌恶。 赵文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整件事他一点儿都理不清。 「姑父,你以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是说御王妃终究是要嫁出去的。既然要嫁出去,那么这些东西以后终究都不是元安侯府的。你还说让我们拿着打理就是,毕竟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这才多长的时间,你怎么就忘了自己说得?」 赵文不服气得很,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这铺子是他多年来辛苦打拼成这样的。 凭什么最后要还给南洛倾?十来年南洛倾付出了什么?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岂不是碰到了元安侯的逆鳞? 元安侯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你听听你说得是什么东西?什么叫做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可不要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我和洛倾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我的东西自然是洛倾的东西,难不成你赵文姓南不成?」 赵文被打得踉跄一下,不敢置信的盯着他。 第五百五十七章 十间铺子 「姑父,你这么做不就是过河拆桥么?姑姑知道这件事么?」 赵文被打了一巴掌以后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毕竟他总不能大逆不道的打回去。 对方好歹是元安侯。 他就是一个庶民。 「你姑姑?你姑姑做了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早就已经被本侯给休了。你赵家与我元安侯有什么关系?这铺子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南德海翻脸比翻书还快,那赵文有用的时候,他就说赵文是自己的半个儿子。 以后若是没人在他膝前尽孝,那就让赵文来处理那些事儿。 如今已经不需要赵氏了,那就马上把赵文一脚踢开,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赵文脑子嗡嗡的,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姑父与姑姑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说分开就分开?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赵文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他隐隐约约感受出来,这件事应该是有什么误会的。 元安侯对姑姑的感情他都看在眼里。 感慨顾玉瑶那么完美的一个姑娘在元安侯的面前,元安侯连看都不看,执意要与姑姑在一起。 从这儿就可以看得出来两人的感情是极好的。 怎么会一声不吭的就把人给休了? 「能有什么误会?你小子就不要瞎打听,把铺子交出来,你就可以滚了。」 南德海如今不想看见赵家的人,一方面是因为厌烦,另外一方面还是因为赵氏投井而心虚。 虽说赵氏投井是她自己的事儿,可原因终究是因为他给了休书。 他怕赵家的人得知真相以后来找他的麻烦。 他不得借着这一次机会倒打一耙? 「可姑父你总得给我们一个原因啊,你看看这铺子我们赵家人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如果我们我们,这铺子也没有办法像今天这样欣欣向荣的。你突然把铺子给收回去,我们这心里也难以接受。」 赵文发现已经用硬得没有办法逼元安侯妥协,那就只能用软的。 希望元安侯能够看在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此算了。 「这铺子什么时候是你们的了?你们赵氏趴在这铺子上面吸了不少的血,还没有把你们一个个都养的油头大耳的?如果没有这顾家的铺子,你们赵氏能有今天?你还有脸和我提没有你们就没有这铺子。这铺子本来就是上京生意最好的。就算没有你没经营,这铺子生意也好得很。你能有什么苦劳?是把这铺子的所有盈利都抽光才算是苦劳不成?」 南德海骂得唾沫横飞,他不过是看在赵氏和玉薇的面子上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不代表他真的心甘情愿的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赵氏。 他元安侯手里可没有攥着什么东西,哪儿舍得把好东西让给别人? 赵文被骂得心虚,一时不敢反驳任何话。 「赶紧把账本什么的拿出来,要不然,可别怪本侯不客气。」 元安侯的眼风冷冷的扫过几人,掌柜不敢多言,就乖乖的把账本给交出来了。 元安侯还没有看上一眼,那账本就已经被棠悦给抽走了。 「侯爷,你说过,这铺子是要归还给娘娘当做嫁妆的。这才几个时辰的时间,侯爷不会连自己说得话都忘了吧?」 元安侯的神情第一时间是极其烦躁的。 他们府邸日常的开销可都是从这些铺子里的油水抽来的,若是没了这几间铺子,那他们府邸的开销怎么办? 可当他的视线与南洛倾玩味儿的视线对上的时候,他心里就打了退堂鼓。 罢了,他这个女儿要铺子,他要是不给的话,到时候南洛倾甩脸子走了怎么办? 那还是安安分分的把铺子给她就是,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事儿。 等到时候双方的关系缓和了以后,那么一切都会逐渐的变好起来。 那个时候再从她的手里把铺子要回来,岂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再加上现在南洛倾手里头的银子几乎是富可敌国。 那么给他几件铺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棠悦把账本交给南洛倾,「娘娘请过目。」 南洛倾扫了几眼,账目比她预料之中的还有巨大,可见这么多年,赵氏与赵文等人过得是如何的滋润。 南德海还说错了一句话,什么叫做趴在他的身上吸血?难道不是趴在她娘亲顾玉瑶的身上吸血么? 「洛倾,你觉得如何?事情办妥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南德海在面对南洛倾的时候,说话与神态总是小心翼翼。 生怕一句话不小心就把她给得罪了。 「爹爹,这才一家铺子呢,才收了一家你就满足了么?」 南洛倾把账本收好,准备离开前往下一家。 「你要把十家铺子都收回去?」南德海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 他以为一家铺子就好了,怎么成了十家铺子? 他还想着给她一家铺子充充场面就好了,为什么要十家铺子? 「不然呢?这话不是爹爹说得么?这些铺子不都是娘亲留给本王妃的嫁妆么?既然都是留给本王妃的东西,为什么要让姓赵的霸占着?」 南洛倾眼里透着几分懵懂。 这话倒是让南德海噎住,他能怎么说?他自然是只能同意的。 除了同意,他别无他法。 「那好,我陪你一起去把那十间铺子都收回来。」 「可本王妃有点累了,让棠悦陪着你一起去收铺子好了。」 南洛倾可不想一家一家的逛,这种事儿有棠悦在就可以处理得很好。 南德海扯了扯嘴角,「你若是累了就回去好好的休息,等来日爹爹去王府找你。」 南洛倾依旧是笑笑不回复。 棠悦不卑不亢道:「侯爷,时候不早了,现在就出发吧,要不然剩下来的九间铺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收回来。总不能要等到天黑吧?」 南德海恐惧南洛倾,连带着她身边的小丫头,他也不敢得罪。 「那好,走吧。」 南洛倾出门的时候,正巧碰见一行人打马走过。 架势盛大,比皇子出街还要派头几分。 「这些是什么人?」 「好像是西凉的三皇子,魏琪。」 第五百五十八章 旧友 听到是西凉的人,南洛倾的心微微一跳。 西凉三皇子魏琪,听说与宋玉绻的关系好得不得了。 魏琪在这儿,宋玉绻也不远吧? 她正巧想看看宋玉绻躲在什么地方,抬头一看,正巧与魏琪含笑的视线对上。 对方也没有想到会碰见她,微微一愣。 南洛倾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没什么稀奇的,长得不如秦御修。 模样不如秦御修,身材不如秦御修,气质不如秦御修。 既然处处都不如他,南洛倾看久了觉得眼睛疼。 她躬身进了马车,不知魏琪的视线跟了她许久。 魏琪见到南洛倾的那一刻眼睛都是亮的,「竟然是她……找了这么多年竟然是在上京的皇城碰到。这一趟果然是没有白来。」 侍从好奇的问道:「三皇子也是第一次来上京,怎么认识的那位姑娘?」 「以前认识的,是个会咬人的小姑娘。」 十年前,魏琪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他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南洛倾。 南洛倾像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千金丫头,全身上下就没有一样东西是不值钱的。 她一个小丫头看上去可比他一个皇子过得好得多。 当时在别苑,就连普通的孩子都欺负他,更不用说那些看人下菜的仆从们。 仆从们克扣他的伙食,还差点弄死了他。 当时南洛倾意外的来到别苑,还顺手救了他一命。 要不然也就没有现在的他了。 南洛倾性子骄纵,只要有人来欺负魏琪,她全都欺负回去,并且教导魏琪,那些人没什么好怕的,个个都是虚张声势。 若是一直这么唯唯诺诺的,那才是一辈子都被人看不起和欺负。 那些话对于魏琪来说就是救命的良方,他在幼年时的南洛倾那儿学到了只有对别人狠,别人才会敬重你。 这不,他一步步的走到今天这位置来。 可站在高处时,他已经见不到曾经与他同行的少女。 她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梦幻。 没想到,十年了,他又见到了她。 只不过十年的时间他都没有记住她的名字。 「你知道她是谁?」魏琪不敢直接追,他是西凉的三皇子,他的一言一行都有很多人盯着。 只好问身旁的侍从,毕竟这侍从已经在大祁待了三年的时间。 「她是大祁的御王妃娘娘,上京可没有人不认识她的。」 侍从意味深长的一笑,大祁之中关于这位御王妃娘娘的传闻可不少,每一件都惊心动魄。 就是不知道三皇子喜不喜欢听。 要是三皇子不喜欢听这种家长里短的事儿,他要是说出来岂不是就惹三皇子嫌了么? 魏琪的脸沉下去几分,就连眼里也升出来几分杀意。 「我倒是没想到,她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南洛倾。」 他设想过很多种与南洛倾重逢的画面,他想带着曾经那么小姑娘与他一起站在权力的巅峰。 没想到再次相见,双方竟然已经站在了对立面。 明明,以前她没有那么伶俐的。 果然时间足够长,就可以改变一个人。 「是啊,听说以前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没想到嫁给御王殿下以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她在朝堂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倒是令许多男子汗颜。就连御王殿下的腿伤能治好,都与她脱不了干系。」 秦御修是大祁的战神,赢了西凉整整十年,算是西凉最 厌烦的人,没有之一。 秦御修腿伤以后,大祁打战节节败退。 短短几年的时间,西凉一跃成为四国里最强盛的。 可若是秦御修的腿能好起来的话,那么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西凉最烦的人重新站起来了,那得给他们找多少的麻烦? 「她,其实一直很厉害的。」 魏琪的目光恢复了清明,既然已经到了大祁,以后有得是机会认识南洛倾,不急于这一时。 侍从倒是意外得很,「瞧三皇子这话说得,您的评价与其他人可一点儿都不一样。他们所有人都认为御王妃娘娘是运气好才成为御王妃的。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仅会医术,还会经商,反正就是把手里得东西都弄得风生水起的。 她的医术就连药神谷的子阳君都觉得好。属下还真不知道是好成什么样的程度,竟然连子阳君都啧啧称奇。再说她经营的几家铺子,就是正兴堂那纪家。里面卖得东西五花八门,旁人是连见都没有见过。 愣是在上京这种繁华的地方打响了名号。想来这一段时间御王妃娘娘赚得银子就已经有半个国库那么多了。」 侍从嘴里既是羡慕又是鄙夷,一个姑娘家天天抛头露面的做什么? 女子无才便是德,天天在外头跑,给人看笑话么? 真不知道御王殿下是什么忍得了她的。 羡慕的是一个姑娘家随便做一点儿生意就可以做得好,不知道他去卖点什么东西是不是生意也可以一样得好? 「她一直都很好,而不是就现在好。」魏琪望着南洛倾离开的方向,明明已经知道什么都看不见了,「是秦御修根本就配不上她。」 他还是期待再见到她的身影。 「三皇子这角度还真是稀奇,别人从来不觉得御王妃娘娘会配不上御王的,只会觉得是御王妃娘娘高攀了御王殿下。」 侍从在这儿这么多年,做得就是情报收集得工作,自然听到关于南洛倾的消息最多。 而且每一次的消息都极其的离谱那种程度的。 「那秦御修又怎么配得上她?」 魏琪眼中满满都是野心。 他觉得南洛倾之前是所托非人,只有与他在一起,才算是合适。 侍从从魏琪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他知道自己要是再大逆不道的说下去的话恐怕是要惹三皇子不快。 他为了自己的项上人头,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三皇子是要去别苑休息?」 「不了,直接进宫,见一见秦宏业。」 「也是,还是三皇子的正事儿要紧。」侍从就引着魏琪去往皇宫。 第五百五十九章 城池 魏琪来了大祁国都已经不短的一段时间。看書菈 但这并不是他给出去的官方的时间。 官方的时间是他今日才来到大祁的上京。 大张旗鼓的来,所有人都围观看看,都想看看大祁三皇子是什么样的风采。 众人看见魏琪以后,不禁纷纷感慨,果真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 与御王殿下都差不多丰神俊朗了。 魏琪是当今最炙手可热的皇子,都说是下一任的王。 不过还没有定数罢了。 而西凉又厉害于大祁,众人纷纷表达对魏琪的喜欢,还有许多胆子大点的姑娘都纷纷的朝着魏琪的身上丢手绢。 魏琪的脸上露出得是疏离且温和得笑,他这人就是这样,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发脾气,对谁都无比的客气。 这也是为何大多数人都簇拥他的原因。 因为每个与他相处的人都觉得舒服,也觉得与魏琪在一起,他绝对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魏琪要入宫的消息早早的就传到秦宏业的耳朵里。 秦宏业正襟危坐,眉头紧锁,仿佛一根炮竹一样,一点就着。 宫女不过是慢了一步倒茶,秦宏业就把滚烫的茶水泼在她的脸上,同时大发雷霆。 朱公公一见,赶忙把这碍眼的宫女踹了下去。 「丢人现眼的东西,在陛下跟前也这般姿态,谁教你的?还不赶紧滚,你在这儿是等着别人把你请下去不成?」 宫女匆忙离开,庆幸自己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朱公公软了声音劝着秦宏业。 「陛下息怒,就是一个不懂规矩的宫女,陛下犯不着与她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那魏琪已经到什么地方了?」秦宏业烦躁的哪儿是一个宫女,他烦躁的是即将要见面的魏琪。 西凉凌驾于大祁之上,此次突然造访,不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么? 如今秦宏业已经被秦御修的事儿闹得日夜不宁,这魏琪来了,他也没多少心思应付。 「已经入了宫了,正朝着此地而来,估摸着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秦宏业不再说话,瞪大眼睛盯着门口的方向。 魏琪大步踏入乾坤殿,朝着坐在上首的秦宏业微微行礼。 他们西凉是上国,没有必要对秦宏业行大礼。 秦宏业收起自己烦躁的神情,对魏琪露出和煦的笑容。 「三皇子来了,快落座。这一路舟车劳顿,累了吧?其实什么时候入宫都可以,也不必如此着急。」 魏琪动作潇洒的落座,肆意拿起杯盏放在掌中把玩,嘴角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陛下说笑了,其实本皇子早就应该来的。摄政王对这件事倒是挺看重的。若是没有达成的话,摄政王可是会发火的。」 魏琪看上去倒不像是多怕摄政王发火的样子,可这话对于秦宏业来说,无疑是在他的心上打了一记重拳,让他脸上的笑意都僵硬起来。 「所以说,此次摄政王是有什么吩咐?」 若是几年前,秦宏业自然不会如此低声下气,可今时不同往日,若是惹了那个阎王不高兴,摄政王可能一怒之下就举兵进犯。 他们大祁如今内忧外患,可经不住这么一遭。 可见稳住西凉的人有多么的重要。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儿,就是摄政王觉得很长时间没有来大祁看看,也不知道现在大祁变成了什么模样。他公务繁忙,没有办法动身,只好先让本皇子来看看,到时候有什么风土人情的,就记在书卷上,拿回去给摄政王过目。」 「原来只是看看,那好,到时候朕派人带你去领略大祁的风光。还可以请一个画师,把三皇子看到的所有风景都绘画出来,一并交给摄政王过目。」 秦宏业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想来摄政王也没有要大举进犯的意思。 大祁又可以平安的度过一年。 「那还是太过于麻烦了,摄政王的意思是……」 魏琪从随行太监手里拿过地图,展开一看,里面绘制的是大祁的山水。 秦宏业瞥了眼地图,往前坐了一点儿,三皇子手里怎么拿得是大祁的山水地图? 「摄政王的意思是,只需要您把他看上的这几个城池送给他就是。等到他有空的时候,自然会去领略那儿的美妙风光。」 魏琪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仿佛大祁这么做就是理所应当的。 秦宏业一巴掌种种的拍在椅子上。 他说得是什么玩意儿?既然是大祁的大好河山,为什么说送给摄政王就要送给摄政王? 这本来就是大祁的山水,凭什么要成为西凉的河山? 要不然等到百年以后,他要如何面对大祁的列祖列宗? 西凉的摄政王这是要陷人于不义。 「这……摄政王这么做恐怕是不妥,为何摄政王想要城池我们大祁就要给?」 秦宏业好歹是皇,他什么时候要听别人意见了? 大殿之上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他还以为摄政王派了好说话的三皇子来,应该不会搞事儿,也不会提出什么很难令人接受的要求来。 没想到根本就是他多想了。 魏琪即便在外面风评有多好,终究是皇室的人,更是一只笑面虎。 那摄政王的算盘打得他在大祁皇室都可以听得见。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竟然是来瓜分他大祁的领地? 他心里是想要把人就这么赶出去,但大祁是什么实力,他心里清楚得很。 要是就这么翻脸的话,他在这位置上恐怕是坐不久。 「为什么?陛下难道还不知道么?」三皇子笑着拿出曾经秦宏业签下的文书,「在当初和平的文书上,陛下成许诺,每一年都给西凉上供。一开始的时候还好,每一年都记得上供,可这两年,要么拖拖拉拉的,要么就索性忘了。摄政王很是生气,就想着陛下若是把这三座城池给我们西凉,那么摄政王的怒火也就降下去了。陛下觉得如何?」 说起这事儿,秦宏业还是有几分心虚的。 曾经那条约是他在秦御修昏迷的时间里签下的,等秦御修醒来,一切都已经木已成舟。 第五百六十章 向导 当时在战场之上,秦御修伤了腿,但还是险胜西凉。 听说大祁战神受伤,他国虎视眈眈,立马就派重兵把大祁包围。 当时秦御修在昏迷之中,无法上阵杀敌。 秦宏业手里头唯一能用的就只有苏勇,可苏勇这人,纸上谈兵有一套,正到了战场之上不当逃兵都已经算是好的了。 眼看着他们的兵马要直逼都城。 秦宏业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签订了不平等的条约,说是以后每一年都给西凉上供。 贡品也得西凉摄政王点头才行。 秦御修苏醒听说他签订了这种合约,他气得一年都没有上朝。 可能有什么办法? 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能毁约不成? 一开始他国都以为这一次秦御修是必死无疑,大祁没了这根定海神针,剩下的兵马就像是一盘散发。 只需要短短的时间就可以把大祁一网打尽。 可秦御修还活着,不过是伤了腿,倒是让其他几国的陛下犹豫了起来。 只要秦御修一天不死,他们一天就没有办法拿下大祁。 西凉摄政王见好就收,没有选择与大祁铁骑硬碰硬的打算。 反正合约已经签订,等时间一到,秦宏业就算是百般不愿意,也得乖乖的把约定的东西交出来。 前几年,大祁都城之内人心惶惶。 秦宏业不敢大意,自然是西凉摄政王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可近来几年,他能给的东西也不多了,朝中因为这合约怨声载道,一旁还有秦御修虎视眈眈。 他也就能拖就拖,拖到后面就索性不给了。 西凉也一直都没有动静,没想到这一次直接让三皇子最上门来要。 要是不给,魏琪可能就长时间赖在大祁不走了。 秦宏业头大得很,「往年摄政王要得不过就是一些金银珠宝或者是奇珍异宝的,怎么这一次就直接要城池了?」 「可是合约上也没有说不能要城池,听陛下这意思,难道是要毁约?」 魏琪嘴角勾着一抹漫不经心的讥笑,「陛下可知道若是毁约的话,到时候摄政王会怎么做么?摄政王会无情的让西凉的铁骑踏破大祁的国土。等到那个时候,陛下这个皇位,坐得也不安稳。」 秦宏业拍桌而起,「你在威胁朕?你觉得你这么说,可以活着离开皇宫?」 「两国开战,不杀来使。如此简单的道理,应该不需要本皇子来教陛下。陛下如此紧张做什么?摄政王这么说,也就是打个比方罢了,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不是么?」 魏琪优雅的喝茶,闲适的姿态与暴怒的秦宏业判若两人。 秦宏业还想说什么,半路被朱公公拉住。 「陛下,有话好好说,您先坐下,如果觉得身子不适的话,那就先不说,等陛下什么时候身子舒服了,再和三皇子讨论这件事。」 朱公公打了一个圆场,避免陛下与三皇子起冲突。 「陛下身子不太舒服?听说大祁的医术已经比药神谷都要厉害几分了。怎么简简单单的头疼都治不好?是不是有什么内情?其实越是像陛下这样的身子,就越不应该把事情拖得太长。毕竟事情一但变得复杂失控,陛下的病情就会愈发的难以救治。不如,早早的把事情决定下来,免得累人。」看書菈 魏琪一脸的为秦宏业考虑的模样。 秦宏业听这话,已经气得肺都快要炸了。 这三皇子当真厉害,三言两语就能够把他气成这样。 不愧是西凉摄政王最疼爱的后辈。 这铁血的手腕有 摄政王的全部风范。 「三皇子,到底给不给是我们大祁的事儿,你就不要把手伸得太长。反正还有时间,在半月之内朕会给你答案。」 「那好,本皇子就在这儿休息半月的时间再回去。其实陛下你要想明白,你现在的位置岌岌可危,不如好好的哄好摄政王。还能让你在这位置上更加的长久一些?」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想让朕把大祁卖给你不成?」 秦宏业捂住心口,他是大祁的陛下,不是西凉的臣子。 难不成为了这儿位置,他还得把大祁拱手让人? 「陛下,你这样说话可就难听了。不过是一场合作罢了,怎么到你的嘴里,反倒成了多么不得了的大事儿一样?人和人之间就是如此,总是离不开合作。摄政王要得东西也很简单,不过就是三座城池罢了,而且都是不起眼的三个地方,给了也就给了。倒是不要因为这么小的事情反而伤了双方的和气。」 魏琪说得有理有据,每一句话都说在秦宏业的心上。 他不舍得把自己的城池让出去是人之常情,他更加担心的是百姓知道这件事根本没有办法接受。 明明是大祁的地,为什么不战而败,就给了西凉? 他怕自己的所作所为引起民愤。 魏琪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是还在考虑。 既然还在考虑,魏琪也没有强迫他的打算。 有一些事情就是这样,得他自己想明白才行。 「这几天,三皇子就住在别苑里。」 「可本皇子一个人住着实在是无聊得很。」 「那么朕给你送几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秦宏业尽力的假笑着,要是魏琪还不走,他可有些忍不住了。 「美人儿倒是算了,就是想要出去看看,可本皇子对大祁人生地不熟的,玩也玩不起来。」 魏琪的语气倒是有几分失落。 「那还不简单?派几个大祁人带三皇子四处逛逛就是了,三皇子意下如何?」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然好,就是不知道是谁呢?」 「三皇子难道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秦宏业听他这么说,就觉得他是话里有话。 「倒也不是有什么人选,就是想要见见御王妃娘娘。听说他是上京的风云人物。」 三皇子脸上终于有了几分有暖意的笑意。 之前他的笑不是嘲笑就是讥笑,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的。 而提到南洛倾的时候,他的笑容才多了几分温度。 「南洛倾?」 秦宏业的表情愈发得难看,「她可请不动。」 第五百六十一章 交换 秦宏业一听南洛倾的名字,就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了。 要不是这个女人,他现在何至于受人钳制? 而这话又从三皇子魏琪的嘴巴里说出来,他胸口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陛下可是大祁最为尊贵的人,怎么会连一个王妃都请不动?陛下这么说不会是故意诓本皇子的吧?」 说到前面的事情的时候,魏琪都是一副闲散无谓的神情,可提到南洛倾以后,他的神情竟然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虽说他的嘴角还是挂着几分笑意,可敏感的秦宏业还是从他的神情里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以他的理解来看,魏琪刚来上京,还没见过南洛倾,可见两人之间应该是没有什么恩怨情仇,那么两人自然没有什么非见不可的必要。 既然不是私事儿,那必然是公事儿了。 难道是摄政王想要观察南洛倾? 想来也是,西凉摄政王与秦御修可是见面就掐架的一对儿,在这种情况之下,魏琪想要见南洛倾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儿。 想明白其中的关系以后,秦宏业高高提起的心放下。 「朕没有必要诓骗三皇子,三皇子来了就是客,朕也不会这么做。你只要去打听一下就会知道南洛倾在大祁是什么名声,哪儿有人可以真的使唤得动她?」 虽然这么说很是尴尬,但秦宏业还是实话实说。 一想到这一门婚事其实是他促成的,他就开始牙疼。 明明一开始南洛倾那丫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过人之处,名声更是臭到可以止小儿啼哭。 全身上下数下来,也就只有那张脸能看。 可后来表现出来得种种几乎令人惊奇,难道她以前都是装的?那未免装得也太像了一点。 就连大祁的所有人都被她给骗了过去。 「使唤?那本皇子倒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要让一个人带着本皇子看看上京的风土人情罢了。」 「那么随便换一个不行?」 既然只是为了看风土人情,那么换哪一个人有什么区别?也并不一定要南洛倾吧。 「听说南洛倾是大祁容貌一绝,与这样的女子同行,自然是赏心悦目一些。」 魏琪不愿让步,既然定了南洛倾,就一点儿都不想换人。 秦宏业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坚持,可一想到三皇子是他与西凉之间的桥梁,不能把人给得罪死了。 他大手一挥同意了。 「那朕就下旨让她陪着三皇子逛三日上京,这样可行?」 「自然。」 三日,也够了。 朱公公惊骇的看着秦宏业,这……真要这么做的话可不好收场。 他俯身低声与秦宏业说道:「陛下,这么做恐怕是不太妥。」 「你有什么想法?」 秦宏业已经被烦得头大得很了,他怎么还有那么多的功夫在这儿说此事儿不妥? 难道不知道他这个陛下当得如油煎,他有得选? 「御王妃娘娘可是上京最不好把控的人,要是稍有不慎,恐怕会闹得不可开交。客气御王妃娘娘看着也不像是会和西凉三皇子虚与委蛇的人?若是真的让御王妃娘娘去做这件事的话,岂不是摆明了要惹三皇子不快么?」 「那你说能有什么办法?这边三皇子无论如何都要让南洛倾去负责。要是换一个人的话,三皇子也不会同意。」 在让南洛倾不高兴和让三皇子不高兴的两件事里面,他自然而然的选择让南洛倾不高兴。 反正与南洛倾相比,三皇子是万万不能得罪。 「奴才 觉得,既然双方之中必须得得罪一个,那自然是得得罪南洛倾的。不过南洛倾这人也很简单,不如私底下拿点东西贿赂她,那么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一个陛下去贿赂王妃?这事儿也就朱公公可以想得出来,说出去都让人觉得可笑至极! 「陛下觉得如何?」 「你说呢?」秦宏业不冷不热的反问了一句。 朱公公瑟瑟的缩了缩脖子,没有再说话。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你去内务府里面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她喜欢的,给她送过去。」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只能有妥协这一个办法了。 「奴才这就去办。」朱公公明白秦宏业的顾虑,也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妥。 秦宏业与魏琪又互相寒暄了一会儿,说得也都不是什么真心话,没有人放在心上。 等聊得差不多的时候,两人就道别。 魏琪离开皇宫以后,侍从说是给他重新安排的别苑,也早就准备好歌舞,只要三皇子去了,一定会喜欢。 可三皇子表示想要去其他地方看一看。 侍从恍然大悟,「也是,一直在屋子里闷着也很不舒服,不如出去玩玩。上京倒是有几个地方不错,就比如说护城河的画舫就很是热闹,要是三皇子喜欢的话,可以去哪儿看看。」 「男人女人,画舫什么的,多玩几次也就那样,没什么新意。」魏琪表现得兴趣缺缺。 「大祁的女子更加柔软上几分,与西凉很不一样。三皇子去看看就明白了。」 「我想去那些小一点儿的地方看看,这样才可以看得出来大祁的风土人情,你说是不是?」 三皇子依旧拒绝侍从的吃喝玩乐的提议。 「风土人情?」 这是侍从根本就没有想过的回答,毕竟三皇子不是一个喜欢看什么风土人情的人。 那些什么热闹的街市也绝对不会是他这样身处高位的人会喜欢的东西。 「既然三皇子喜欢,那小的就带三皇子去看看。一共有四条街,三皇子想要去哪一条街看看?」 侍从发现自己已经揣测不到魏琪喜欢的是什么东西。 免得猜出来又是错的,最后还吃力不讨好。 「南洛倾的铺子正兴堂在哪一条街上?我想去看看。」魏琪只有提到南洛倾的时候,语气才会软和上几分,也让一个上位者变得有几分人气。 侍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三皇子要去找御王妃娘娘?」 「不行么?本皇子不是已经向陛下求了懿旨?见一面不行?」 第五百六十二章 关系 「虽说陛下已经下了懿旨,这件事是合乎情理的。但那也得让御王妃娘娘来找三皇子才行,而不是让三皇子去找那个女人。」 虽说都是找,但是谁找谁是完全不同的。 西凉属于上国,怎么着也是让大祁的人来找他才是。 三皇子要是就这么明晃晃的直接找过去,那岂不是连西凉的面子都不要了? 魏琪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事实便是如此,他想什么不是魏琪需要考虑的。 他需要考虑的只要自己要想什么。 「本皇子什么时候做事儿需要你来教?」魏琪不喜欢有人对着他指手画脚,就算这件事听上去是为了他好。 可他为什么要听? 他找了十年的姑娘终于碰面了,为什么不能去见见她? 或许见面以后,就有了新的惊喜也说不定。 侍从惶恐的跪下,「三皇子误会了,小的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既然三皇子要去见御王妃娘娘,那么小得这就带三皇子去。他们正兴堂开得四条街都有,但是御王妃娘娘经常去的只有一家,那就是医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时间,御王妃娘娘应该是在医馆里面。」 「嗯。」 魏琪嘴角含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到她。 幸运的是,侍从一下就帮魏琪把人找到了。 正兴堂门口。 时不时的有客人来来往往,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恬静的笑,可见里面的大夫看诊很是不错,至少能让病人们痛苦减少许多。 魏琪提步进屋,南洛倾正笔直坐着书写着病例。 「坐下。」 她没有抬头,而是听见脚步声以后,察觉到那人一直在桌子面前站着而没有坐下。 魏琪听到她的声音,听话的坐下,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 南洛倾依旧没有在乎这陌生人的视线,而是给他把脉,很快,她就在病例上写上几行字。 「往日纵欲过度,还是要节制,要不然肾虚得不行。」 说完这些南洛倾才抬头,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年纪的人,为什么这么早就把身体给掏空了。 当她看清对面坐着的是魏琪的时候,她的眸色冷了几分。 「拿着药单去那儿抓药,银子记得结。」 因他不是大祁人,南洛倾多收了十倍的诊金。 魏琪小心的把药方收好,笑道:「怎么觉得姑娘对我的态度不像对旁人那么热情,是不是在下有什么地方惹了姑娘不快?」 「你戏太多。」 南洛倾的确是对他态度不咋地,可那又怎么样?没有人说出来行医治病的态度就一定要好的。 她是来卖医术的,而不是来卖笑的。 魏琪微愣,心里泛起几分酸涩,「虽说我们许多年未见,可姑娘与在下接触这么长的时间,难道一点儿都没有想起来么?」 他都可以一眼把南洛倾认出来,为什么南洛倾不能? 是不是说明,他在南洛倾的心里没有多么的重要? 「你觉得我应该要想起来什么?还是说你无论是碰见什么姑娘,开口的第一句都是这个?」 南洛倾眼底闪过一分嫌弃,这人未免太过于油腻了。 「当然不是,在下只与姑娘一人说过。」魏琪很是享受与南洛倾待在一起的时光,只要能好好的说上几句话,他觉得都是一种难得的幸运。 「呵,那你的肾虚是从什么地方来得?不是和女人,难道是和男人?」 南洛倾不理解魏琪在她面前演什么桥段。 明明就是一个纵情于***的人,怎么一开口,还一副深情框框的姿态。 疯了吧? 南洛倾认得他是西凉的三皇子,毕竟之前就已经打过一个照面。 但让她不解的是,三皇子为什么要来她这个小医馆治病? 再说,他来了以后为什么说得都是这种根本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想到同样是西凉人的花溪和花乘,这两人本来也没有多正常,南洛倾就释然了。 可能大祁的人就是如此,本来就没有多正常。 魏琪来找南洛倾,自然是本着叙旧来的。 可这一把脉,倒是把他所有的秘密都捅了出去。 这下,有些话是不能说了。 「那也是逢场作戏罢了,在下对他们没有什么感情。」 魏琪看得南洛倾的眼神自然是自以为是的深情款款,含情脉脉,他本来就有一双桃花眼,盯着人看的时候,就很容易让人沦陷。 更是容易让人误会,他们本来就是天生一对。 「哦?与我有什么关系。」 南洛倾看了眼在后面排队的人,眼里显然多了几分不耐烦,「你是不是付不起钱?所以才在这儿拉近关系?」 魏琪嘴角抽了抽,他一直在期待南洛倾的回答,没有想到她的回答如此让人没有办法接受。 付不起钱所以才…… 「我怎么可能付不起钱,你知道我是谁么?」 这一次,南洛倾连话都不愿意说了,而是漠然的盯着他看。 魏琪轻叹了一口气,离开之前笑道:「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你会改变你的态度。」 「没有人能够让我改变态度,你也不行。」南洛倾继续诊治下一个人,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魏琪心情低落的把银子付了,侍从在不远处其实都已经把所有听得一清二楚。 「三皇子,这御王妃实在是太过于桀骜不驯,要不要亮出身份,让她吃瘪?」 三皇子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嫌他多事儿。 「她向来都是这个性子,没有人能够决定她怎么做。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不想做什么。没有人能够强迫得了她。而且她这样也很好,我期待下一次与她的见面。」 魏琪拿着药包,赫然是把这药当做一个礼物。 侍从无话可说,只好什么都听他的。 南洛倾把剩下来的病患诊治完就打算走。 在后院练功的顾瑾柏跑进来,拉着她说个不停。 「我怎么听说有个男的来找你,然后你一脸不爽的把人家逼走了?而且还开了贵了十倍价格的药给他,更厉害的是,这人还真的买了……这世上怎么有这么蠢的人。」 . 第五百六十三章 求人 「你不想练功了?后天就是比试了,你觉得你行了?」 南洛倾没有正面回答,倒是问起来了他练功的近况。 顾瑾柏拍了拍自己的后腰,整个人累得不行,「人是肉做的,又不是铁打的,怎么可以一直无休止的练功个不停?你就当我休息好了,我就是想问问,你和那男人的细节是什么。」 顾瑾柏一脸的八卦,就连练功也没有兴趣了。 这八卦就像是一个钩子似的勾在了他心里,如果不知道后续的话,他是干什么都没劲儿。 别说是练功了,就连吃饭都不香了。 他一直知道小表妹与秦御修的关系很好,但是听小二说,那帅气又多金的男人从进屋开始就一直盯着小表妹。 和小表妹说了没两句话以后离开,又一脸的失魂落魄。 这谁看了不好奇啊? 小二也是嘴巴痒,实在是没有地方说话了,就找了顾瑾柏来说。 顾瑾柏顶着烈日,和顾锦书顶着烈日练功正兴起,听到小二这么说,再也不管什么练不练的,他一定要好好的看看那个男人是谁。 但是他来得迟了,男人肯定是走了。 从小二嘴里知道的消息毕竟是有限的,他只好去找小表妹问问。 「细节?就是一个来看诊的,我发现他身子被掏空了,你想听这个?」 同样是男人的顾瑾柏神情变得微妙起来,「那倒是没有必要,男人嘛,总是多多少少会这样,力不从心的。」 「那你还听么?」 南洛倾收拾的账本,在身体虚不虚这件事上,还是秦御修最优秀,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被掏空,而且越来越有精力。 「那个男人是谁?你是不是和他认识?他来找你是不是为了叙旧情。」 顾瑾柏好奇急了,刚才他应该来得早一些,就可以看清他的脸了。 「他?他是西凉三皇子魏琪,你觉得我和他之间能有什么旧情?」 南洛倾觉得以顾瑾柏这脑子,不去写书都是可惜的。 这么能联想? 顾瑾柏的神情愈发的微妙起来,怎么会是……西凉三皇子? 那如果真的与小表妹有一段情的话,那岂不是虐恋情深? 「你与魏琪什么时候认识的?你怎么连魏琪都认识?」 顾瑾柏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魏琪今日才到的大祁,怎么就对小表妹有兴致了?这根本就不合理啊。 「刚才在大街上见过一面,他们说那人是魏琪。」南洛倾仔细的想了想,发现自己就连魏琪的样貌都记不起来,只记得倒是长得还可以。 但这世上长得还可以的男人实在是太多了,她没有必要每一个都记得。 「那魏琪又是怎么认识你的?」 顾瑾柏想要知道的更多,就看小表妹愿不愿意说了。 「不知道,可能是有什么目的吧。」 南洛倾是大祁的人,对西凉没什么兴趣。 再加上,大祁与西凉的关系微妙,她为何要把自己置于那般复杂的境地里面? 到时候她如果真的和西凉的三皇子走得太近的话,免不了别人说闲话。 「想来也是,我还以为是什么喜欢你的人,找上门呢。」 顾瑾柏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断然觉得索然无味。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的确是没什么意思。 「你继续练习,我得回去休息。」 南洛倾见完魏琪以后,心里总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可能是魏琪的目光倾略性太强。 「那好,你回去吧。」 魏琪回去继续带着顾锦书练习,南洛倾回到御王府找了秦御修。 秦御修正在看公文,南洛倾亲自下厨做了一碗梨汤,不仅冰冰凉凉,甜度也是适中。 秦御修看见南洛倾来了以后就把手里的公文放了下来。 「妾身不打扰王爷,王爷想要看的话就继续看。」 南洛倾最近忙得很久没有与秦御修在一起,难得有空,有这种闲暇的在一起的时光,她想多看看他。看書菈 秦御修拉着她的手,扣住她的腰,笑了,「公文哪儿有你重要?」 「那先喝汤。」南洛倾拿过汤碗喂他。 秦御修的眼睛倒是盯着她的脸,听话的把糖喝了。 「怎么样?味道如何?会不会太甜?」 南洛倾期待的看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做梨汤,来之前她尝过一碗味道不错,就是不知道秦御修对甜食的口味是不是这样。 「不够甜。」 秦御修微微皱了皱眉头。 南洛倾没想到梨汤的味道不够,毕竟已经加了不少的糖了。 她以为秦御修这样的人是不喜欢吃甜食的,没想到竟然喜欢吃这么甜的…… 「那妾身再去加一点好了。」南洛倾捧着汤碗,正打算从他的怀里退出来。 可秦御修用力,直接把她压在塌上,然后霸道的吻了下来。 直到吻得她喘不过气,秦御修才舍得放开。 「这样才够甜。」 南洛倾被吻得已经没了力气,索性直接倒在他的怀里。 两人碰到一起就干柴烈火,后面索性把文书都推了,玩个尽兴。 屋里的动静不小,安风听得面红耳赤的。 他熟练的把所有的人都遣散,看来文书今天是交不出去的。 至少得等到明天才行。 两人折腾完,秦御修还抱着她去了温泉沐浴,两人依偎在一起。 南洛倾提出要一样东西,「还请王爷帮妾身找一个东西。」 「尽管提。」 秦御修的指尖穿梭在她的发间,每一下都像是在勾人。 「妾身想要南德海贩卖私盐的证据。」 此话是他意外的在朱公公的嘴巴里听到的。 她自己倒是尝试着去找过,可没有什么收获。 无可奈何之下才找得秦御修。 「南德海?你是要……」 「妾身想要送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南洛倾教训了元安侯府的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漏了南德海。 「好,让博艺去查,查到了以后给你。」 秦御修挑起她的小脸,话语之间带着几分怒火,「如果不是为了这件事,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他知道这几天她忙得很,忙得都不愿回来,连面都见不到几次,也憋得厉害。 第五百六十四章 心疼 「怎么会?王爷在的地方就是妾身的家,妾身不去其他地方,也不可能不回来呀。」 南洛倾略微心虚的垂下眼眸,这一段时间的确是忙得厉害,差点就把秦御修给忘了。 可这种话怎么可以直接说出口?那岂不是得把这醋王给气疯了? 「可你还是不回来,要不是这一次为了南德海贩卖私盐的证据,你要拖到什么时候才回来?」 上一次南洛倾在正兴堂忙到很晚,是秦御修去把她接回来的。 可后来,次次她都很晚才回。 有得时候太晚了,秦御修见她一脸的疲倦,就不忍心折腾她,让她好好的休息。 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一丝半点儿的情绪。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这几天也没有去找南洛倾,他就是想要看看这几天能不能想起来他。 要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的话,看他怎么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一连三天,南洛倾都在为了顾家的事情忙里忙外的,的确是顾不上秦御修。 他的怒火在心里积攒,一点儿都没有表露出来。 既然没有表露出来,南洛倾更是发现不了。 直到今日,她回来想着把南德海的事儿赶紧解决了,秦御修一开始并不想善了,可见她这幅姿态,心里就忍不住对她心软。 与她有什么好计较的? 到时候要是真的把南洛倾给惹哭了,哄得人不还是他么? 这不,在温泉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要问,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想不起他? 「虽然妾身人没有回来,可妾身心是在王爷这儿的,王爷可不要误会妾身了。」 南洛倾搂着他的胳膊眨了眨眼,委屈道:「刚才折腾得狠,现在身上还疼呢,王爷就不能怜惜联系妾身?」 秦御修好不容易下去的火又因为她这句话而升上来。 他喑哑着声音问道:「这就疼了?还没有上狠的。」 两人不由的又在温泉里纠缠了起来。 秦御修不喜多言,他把自己的情绪全部都传递给了南洛倾。 而无力的南洛倾只能任由他掠夺。 翌日。 顾瑾柏与顾锦书在正兴堂练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人,只好上马车来了御王府找人。 天气热得很,这马车也很不舒服。 顾瑾柏已经快要把扇子给摇烂了,还没有把人给等到。 「你说,小表妹这干什么去了?怎么今天不来正兴堂?」 在顾瑾柏的心里,南洛倾可是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后天就要参加比试了。 如果没有小表妹在的话,他心里是一点儿底都没有。 顾锦书正襟危坐,「东家那么忙,就算不来正兴堂盯着我们,肯定也有其他的事儿要做,我们要么等,要么就做自己的事情。」 顾瑾柏手里的扇子摇得更欢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你了,难道你一点儿都不着急?你看看你自己这几天学得什么样?也没有一点儿进展。」 顾锦书这才扭头看了他一眼,他刚才一直在默背那些招数,和顾瑾柏聊天以后,他的那些招数全部忘了。 还得从头再来的背诵。 「算了,不说你了,以后妹妹能不能被你娶走,完全是看你的本事儿了。」 顾瑾柏掀开帘子往外看了几眼,还是没有等来安风,「明明已经去了那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难道他在御王府里面也能迷路不成?算了,不等了,还是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顾瑾柏从马车上跳下去,顺便把顾锦书也拽了下来。 两人进 了厅堂,安风才说,「娘娘还在休息,一时半会儿的来不了。如果两位公子还要继续等的话,那就只能等了。」 「小表妹不是什么贪睡的人,以前小表妹这个时候早就醒了,哪儿还会继续睡。」 顾瑾柏恨不得直接去床上把小表妹拽起来。 「咳咳,那是因为……因为……」 安风自然是知道什么原因,但是这是娘娘的闺房的事儿,他哪儿能随随便便就说出来? 他长在绞尽脑汁的想借口。 顾锦书无奈的拍了下顾瑾柏的肩。 「你我都是孤家寡人,可是东家她是有家室的人,你总不能要求她天天陪着我们,完全不管御王殿下吧?」 顾瑾柏终于听懂了,原来如此啊,那御王殿下未免也太能折腾了一点儿,看看把小表妹折腾成什么样了? 这年轻人是一点儿都不懂得节制! 两人又等了一个时辰,南洛倾才懒洋洋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怎么来了?不练功法了?」 「还不是因为你没来正兴堂?我们实在是提不起劲儿。后天就要开始比试了,你有没有其他的功法教给我们?」 「有啊,这是另外一套拳法,你们就照着这一套做就是了。」 南洛倾大方的又给了他们一套进阶的拳法,「贴身肉搏的时候好用,不需要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招数,只需要这一套拳法,就可以把对方打败。」 顾锦书也来了精神,和顾瑾柏一起看,「那今天我也得抓紧把这一套功法给练出来。」 南洛倾欣慰的笑了笑,有这冲劲儿,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把这些都学会。想来赢得胜算会更大一些。 顾瑾柏一看这拳法就头晕,已经学了好几套了,怎么还有新的?. 而且拳法的动作都极其的简单,就这么几个招式难道真的可以赢了别人么? 反正他不太相信。 他拿着书册,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 南洛倾正在慢条斯理的吃着糕点,听他这动静,好奇的看着他,「怎么?对自己没有信心?」 「我不仅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我觉得这些拳法也没有什么用。」 「哦?没用?你怎么就笃定没用?你又没有试过。」南洛倾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他还真是像孩子一样,一点儿没变。 「那万一试过还是不行呢?时间都只剩这么点了,能不能有点更厉害的招式?」他又叹了一口气。 「我给你的就已经很厉害了,我示范给你看看如何?」南洛倾活动了下筋骨,对他勾了勾手,「正好试试你现在学得怎么样。」 第五百六十五章 厉害 顾瑾柏依旧是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你还是放过我吧。我这个人从来不打女人的,而且你知道男人下手本身就比较重,万一我一个不小心把你给打伤了怎么办?我可不想看见你受伤。」 顾锦书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顾三公子,我觉得你这么说不太对,既然东家都已经决定把自己最拿手的技艺教给我们,那自然都是最好的。你这么不相信东家,东家知道了该有多么伤心?」 「我说你这小子搁这儿背刺我是吧?我不过是合理的质疑罢了。要不然这件事情放在其他人身上,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你就是因为不懂武功,所以你才觉得看见的任何东西都是好的。如果你有我的眼界的话,你就会知道这一套拳法有多么的简单。 而其他人学的拳法更是五花八门。你觉得这么简单的拳法能够对抗的了其他人的复杂拳法吗?肯定是不行的。而且我们的时间有限,我们一定要用最短的时间学习,对于我们最有利的东西,你应该也不想在比武招亲的笔试上面输掉比试吧?而且你一旦输了,就没有重来的机会,你的心上人就会跟别人跑了,难道这种事情你是可以忍受的吗?」 顾瑾柏一口气说了许多,其实这些话不仅是他想要对顾锦书说的,也是想要对自己说的。 这一辈子他都吊儿郎当的,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做过一件事情。 他学的东西,做的事情,总是做到五分就算了。 可这一次为了心上人,一定要做到12分才行。 所以他才会对拳法的要求这么的苛刻。 顾锦书低头沉默半响,依旧坚持己见,「我的确是在武功造诣上比不上你,可是我相信东家的实力。既然东家说了要帮我们,那么他肯定是拿出来他最好的一切。所以我们只需要坚持相信东家就可以了,不需要去怀疑东家给我们的任何东西。」 顾瑾柏眉头皱起,倒是没有话说了,「你说的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好了,小表妹,我不说你了,我还是好好的回去把这些拳法都练到滚瓜烂熟好了。」 南洛倾眨了眨眼,笑了:「别啊,其实你怀疑我的拳法有问题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呢,我想把这拳法展示给你看,让你看看威力如何。」 南洛倾明白很多人会质疑。 有质疑没有问题,只需要把实力摆在面前就好了。 「我可不打女人呀,你让我怎么看?」顾瑾柏是不会对南洛倾出手的。 然后,南洛倾的视线落在顾锦书的身上。 顾锦书同样不停的摆手,「我更不行。」 然后她只能看向第三个人安风。 安风不明所以的回望回去,「娘娘有什么吩咐。」 「和我对招,如何?」 南洛倾挑眉,然后把袖子挽上去,这样显得干净利落一点儿。 「这……娘娘还是惩罚属下吧。」 如果对招的话,岂不是找死?这不就是以下犯上? 「好端端的本王妃惩罚你做什么?你只需要用你的招数来和本王妃过招就行。」 南洛倾已经热身好了,就等着安风出招。 安风直接跪下,「娘娘,你还是放过属下吧,属下更加不可能对你出手的。」 顾瑾柏说道:「好了,我已经知道这一套拳法是有用的,你就不用展示了。」 「慢着,我倒是想到一个挺好的办法,这套拳法学起来只需要一天的时间,特别是像安风这样子的练家子,他学起来只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既然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愿意对我出手,那就让安风把这套拳法学了,与你们过招,你们觉得怎么样?」 南洛倾动了动脑子,就想到这个极为不错的办 法。 几人都没有意见。 这有什么意见呢? 反正打得是安风,打得又不是小表妹。 「那行,就让他学。」. 安风并不知道比武招亲的事情,更加不知道他们几个学拳法做什么。 但是娘娘的命令他是一定会遵守的。 他拿过拳法看了一会儿,就有模有样的练了起来。 正如顾瑾柏说得那样,这一套拳法看上去实在是太简单了,好像拉一个三岁的小孩来,都能够把拳法学的精通。 可是当他学习完以后,他就意识到这些招式招招致命,好像没有他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为什么会这样呢? 安风倒是精通武艺,可是这些细微的差别他看不出来。 南洛倾已经开始嗑瓜子了,棠悦也好奇的守在一旁,拿着扇子帮娘娘扇风,「娘娘,你说最后到底是谁会赢呀?」 「那自然是你的安风会赢。」 南洛倾笑道。 棠悦一下子连扇子都不会摇了,「娘娘,你说笑了,什么叫做奴婢的安风呀?」 「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只要眼睛没瞎都可以看得出来。」 只不过她没有提过而已。 棠悦紧张道:「要是娘娘不喜欢的话,以后我就不和他接触了,免得娘娘不高兴。」 「怎么会?我一直想要给你找一个好的归宿。像安风这样的就很合适。他武艺高强,而且做人又有担当,他在你身边的话我就十分的放心。」 南洛倾没有说笑,他自己找到了真爱那么自然,也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长相厮守,而不是被迫和不爱的人勉强一辈子。 棠悦吸了吸鼻子,「娘娘,你这话说的是要把奴婢赶出去吗?可是奴婢还是想跟在你的身边伺候,一点都不想离开。」 南洛倾最受不了别人哭鼻子了,立马安慰道:「我哪是把你赶走的意思呀?要是你走了,谁伺候我?而且其他人在我身边伺候我一点儿都不习惯。」 棠悦立马就不哭了,骄傲道:「可不是么?自然是奴婢伺候娘娘最为上心,如果不是奴婢伺候娘娘的话,其他人伺候可糟心了。」 南洛倾收回视线,看着大厅里的两个人已经蓄势待发。 「你们就直接在这儿打?」 南洛倾眼里透着怀疑。 「不过是简单的过几招而已,在这就够了。」 第五百六十六章 上门 顾瑾柏潇洒的摇着扇子,他摸不清安风的具体实力,但是能够作为秦御修的贴身侍卫。 那么实力不可能太差。 他心里虽然没有底,但是在表面上一点儿都不会流露出来。 因为他可是顾家的三公子,怎么能够在比武上害怕一个侍卫呢? 这要是说出去的话多丢人啊? 「属下都听娘娘的。」安风倒是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娘娘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如果娘娘让他在这里打,他就在这里打,如果娘娘让他去外面打,那么他就去外面打,不管是在里面打还是在外面打,对于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主要还是看娘娘的意思。 「行了,小表妹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我觉得在这儿打一点问题都没有,反正就是三招之内解决。」 三招也就一个瞬息的时间,哪儿需要搬到外面去。 「我这拳法的威力可是很大的,你们要是在大厅里面打,把我这么多的宝贝都打坏了,该怎么办?难道到时候我拿这张单去府上找你赔钱吗?」 南洛倾倒不是怕他们两个受伤,打架动武嘛,总是会有磕磕碰碰的。 而且他们都是男人,就算是伤了一点点也无所谓的。 又不能像女孩子那么娇气。 但是他大厅里面这些花瓶摆件,个个都是价值连城。而且都是旁人送的。 她爱财如命,这些东西可都是她的宝贝,一点都碰不得。. 顾瑾柏一脸的伤心,「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比不上这些瓶瓶罐罐吗?」 南洛倾笑道:「你说呢?」 顾瑾柏轻咳一声,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行吧,既然你觉得我们在这里面打你不放心,那我们就去外面打。」 顾瑾柏只是不喜欢打完以后自己身上都是臭汗的模样。 既然小表妹喜欢这样看,那么他就照做好了。 几个人都挪到了院子里。 安风先是给南洛倾安排了一处乘凉的地方,才开始比试。 最近这一段时间的训练让顾瑾柏的功力越来越厉害,每一个招式都特别的凌厉,比他以前都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顾瑾柏自然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的厉害,所以它在与安风比试的时候是极其的自信。 他觉得自己只需要片刻的功夫就能够把安风拿下。 事实证明,这一场大豆的确是花了短短的一点时间。 不过被打趴下的并不是安风而是顾瑾柏。 顾瑾柏瞪大双眼,根本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会这样? 明明他才是赢的那一方?怎么会? 「你是不是耍诈?」 顾瑾柏反问道。 安风摇头,「顾三公子,你不能因为输了,所以就跳脚,刚才这么多人围在一旁看着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问他们,到底我是怎么堂堂正正赢你的。」 顾瑾柏也觉得安风耍诈的可能性不大,他转身问南洛倾,「难道我真的输的特别难看?」 「倒也不是你实力太弱,而是我那套拳法太强。」 安风点头,「其实我的武功本来就在顾三公子之上,我如果没有学这套拳法的话,可以和你勉强打一个平手。但是这一套拳法在近身搏斗的时候占了非常大的便利,他没有特别多花里胡哨的招数,有的只有一招制敌的狠辣。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研究出这么一套招招致命的拳法,这拳法要是能够在战场上使用,那么就可以发挥出来极大的功效。」 说到这儿,安 风恨不得马上把这一套全发给王爷看。 要是这样的话,每一个学了拳法的人都能够以一抵十。 事已至此,顾瑾柏只能选择相信。 「小表妹,对不起,是我看清了你的拳法。我现在就拿着这一套拳法回去好好的练。」 南洛倾欣慰的点头,「这一段时间你们只要把这一套全发给摸透的话,那么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今天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就不陪你们回去了。」 几人分开以后,南洛倾带着棠悦上了元安侯府。 她刚进屋,就已经听到屋里传来的欢乐的声音。 南洛倾的脚步还顿了一下,难道是自己来错了? 明明之前每次来的时候,这里都非常的安静。 怎么在一起来的时候如此的热闹? 管家笑嘻嘻的迎上来,「王妃怎么来了?来之前怎么不通报一声,奴才好与侯爷说一下。」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想要来看看。而且就是回自己家,有什么不好回的。」 南洛倾一个劲的往里面走。 管家也不敢真的把她拦下来,「娘娘,这个侯爷还有事情在忙,你要么先到偏殿坐一坐?」 「不必了,本王妃是有一些话要和他说,说完以后本王妃,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总不能让本王妃一直干巴巴在这儿做到晚上吧?」 南洛倾冷声说道。 棠悦呵斥道:「娘娘要见侯爷,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而且娘娘是回自己的家,还需要和你通报不成?侯府里面这么热闹,怎么侯爷就没空了?」 管家哪敢真的把实话说出来,「就是侯爷今天不知道娘娘来了,所以……」 「所以正在玩乐是吧?」 南洛倾冷冷一笑,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昨天刚死了一个夫人,今天就可以把小妾带到府里面来玩儿,这也是元安候做的出来的事儿。 毕竟在他的眼里,女人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女人可以天天换工具,也可以天天换。 反正他对女人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管家不敢说话。 南洛倾一路走到屋里面去,「正在玩呢?」 元安候吓了一跳,其他的几个衣衫不整的歌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什么事儿?」 「你怎么来的?」 「不能来吗?看来侯爷玩得非常开心,并不欢迎本王妃呀?可是昨天侯爷说得并不是这样的。明明侯爷说这以后都是本王妃的家,本王妃想回来就回来,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南洛倾冷笑一声。 元安候赶紧哄着,「你这说的是哪的话?」 第五百六十七章 拜访 「倾儿,是不是想爹了?你看看有什么喜欢吃得喜欢喝的,和爹说说,爹给你弄一些来。还有没有什么地方想玩的?爹爹带你去逛逛。就是这天儿挺热的,没什么地方好玩的。」 元安侯脸上陪着的是谄媚的笑,目的自然是为了让南洛倾欢喜一些。 把南洛倾哄好才是他该做的。 如今南洛倾在他的眼里,可是堪比财神爷一样的存在。 把她哄好的话,比什么都强。 「怎么会?侯爷这儿不是很好玩么?」 南洛倾凉凉的眼神扫过一众衣裳单薄的歌舞姬,玩得倒是挺热闹的。 歌舞姬们个个年轻貌美,瞧着倒是比她还要年幼上几分。 皮肤比豆腐还要嫩,腰肢比杨柳还软,樱桃小口看着也很好亲的样子。 一把年纪的元安侯玩得已经找不着南北了。 歌姬们一开始还不知道来得人是谁,但看着她雍容华贵的模样,还以为是元安侯的女人。 可她们来之前就已经打探过了,元安侯刚休了夫人,后院也没其他的女人。 她们听了这个消息以后,马不停蹄的就来了,与元安侯相处的过程之中自然是使劲了浑身解数,就想看看能不能争一争这侯府夫人的位置。 她们看见南洛倾时,从心底油然而生出来的恐惧和嫉妒。 同样是女子,她们却永远没有办法像南洛倾一样优雅从容,而她们想要的东西还得靠豁出去一切才可以得到。 如果说南洛倾与她们竞争的话,那可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可她们听了一会儿以后发现,这个女人不是来和她们几个竞争的,此女竟然是元安侯的女儿。 她们脸上的敌视立马变成了谄媚和讨好。 要是讨好不了元安侯,能讨好南洛倾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元安侯的女儿能点头同意的话,那么她们不也是可以达成一定的目的么? 听着南洛倾敲打的话,元安侯脸上的笑一僵,瞧这话说得,搞得她做得多么不对似的。 「哎,倾儿你不懂,爹爹就是觉得这儿实在是安静的很,但这般的安静,待久了实在是不舒服,你说对吧?你也不想爹爹在如此孤寂的地方待那么长的时间是吧?这不,找了几个姑娘来唱唱曲儿,排解一下寂寞,你说是吧?」 元安侯自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其他人的府邸大多是三妻四妾,不仅儿女承欢膝下,妻妾成群,个个热闹得很。 他因为赵氏的缘故,后院安静得很,就连一点儿活人的气息都没有。 他不就哄来了几个姑娘陪陪他么? 「可赵氏的尸骨还未寒冷,侯爷就做这种事儿,就不怕夜里睡觉的时候梦见赵氏么?」 南洛倾扯了扯嘴角,淡然的喝茶,又眼神示意管家扇风。 屋里的姑娘个个都穿得很清凉,瞧着倒是冰冰凉凉,但其实燥热得很,若是不扇风的话,空气里都是沉闷的。 管家只顾着扇风,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元安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要是知道南洛倾会来得话,自然是不会玩得这么热闹的。 「赵氏已经被休了,以后元安侯府的事儿,和她没什么关系。再说,她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哪儿还会来见我。」 元安侯讪笑着,总觉得自己不论是说什么话,都没有办法让南洛倾满意。 这丫头自从嫁出去以后,性子就很难捉摸了,比如说有得时候明明是在笑的,可笑意之下是藏着杀意。 就比如现在,南洛倾的脸上也是浮现着清甜 的笑,但是让人看不清这笑意之后是什么含义。 「那可说不定。」 南洛倾把茶喝完就打算说正事儿了。 元安候觉得这句话听上去无比的渗人,他其实一到晚上,闭上眼睛想起来的都是赵氏的脸。 两人毕竟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而且两人一起也做了不少的恶事,他会感受到害怕也是极其正常的。 只不过在外人面前不能这么说罢了,要不然岂不是显得他特别的心虚?他怎么可能会心虚呢,本来他就一点错都没有。 他不管是和自己说还是和别人说,永远都是这副嘴脸。 他没有错,他一点错都没有。 「倾儿,你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如果你不喜欢这几个舞女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他们赶出去。毕竟在我的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你不喜欢的东西,爹爹也绝对不会喜欢的。你要是喜欢的东西,爹爹想方设法也一定给你弄来。」 元安候谄媚的对着南洛倾笑。 还记得几年前,他对着南洛倾的死活不管不顾,他根本就不会想到他也会有今天。 他也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也有一天能被南洛倾所拿捏。 可是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风水轮流转,不知道什么时候曾经所忽略的人就成了对自己来说无比重要的人。 舞女们吓得瑟瑟发抖,「还请姑娘高抬贵手,奴婢们都是低贱的人,来这儿,只不过是为了讨一份活干而已,从来没有肖想过侯府夫人的位置,还请娘娘不要怪罪我们。」 舞女们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东西。 这个女人不仅是元安候的女儿,还是秦御修的夫人,那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御王妃娘娘么?看書菈 现在谁不怕这个女人…… 他们要是聪明的话,就应该尽快和这个女人示弱。免得到时候连小命都没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没的。 「你们几个倒是挺有眼力见的,你们要是喜欢当着侯府夫人吧,本王妃也不会拦着,只不过这侯夫夫人不是什么人想当都能当的,你们知道前两任侯府夫人都是什么样的下场吗?」 舞女们面面相觑,他们愿意来伺候这个老男人,自然是冲着荣华富贵。 关于前两任侯府夫人的事儿,他们倒没有打听那么多。 毕竟就算是他们想要打听,也未必能够得到最全面的消息。 他们都是最低贱的舞女,又会有什么人把他们放在心上呢? 他们的未来根本没有一个定数。 第五百六十八章 要命 他们如果想要有一个好的未来,就只能依附于男人。 他们小姐妹之间嫁的最好的也就是员外的小妾了。 可仅仅只是一个员外的小妾,并不是他们看得上的。 正巧这个时候得到一个消息,元安候的夫人被休了,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他们并不了解,毕竟关于赵氏坊间传闻并不多。 他们只需要关注男人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关注那么多的女人呢? 所以以前的侯府夫人是怎么死的,对于他们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他们在乎的不过是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成为下一任侯府夫人罢了。 虽然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件事情,但是对视一眼的话就能够明白,心照不宣的都是这件事。 毕竟这种事情大家心里知道就好了,要是摆在明面上说的话,那得多么难堪呀? 可是这件事情竟然被南洛倾直接挑明了,他们几个呆若木鸡,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姑娘,我们都是低贱的舞女,侯府之间的事情,我们又怎么能够明白呢?如果姑娘愿意说的话,奴婢们也是洗耳恭听的。」 舞女们异口同声的讨好着南洛倾。 只盼着这个大名鼎鼎的御王妃娘娘,能不能不要跟她们计较这种小事。 「看来你们对这件事情倒是挺感兴趣的,这是我之前没有想到的。我以为你们只对元安候感兴趣呢。」 南洛倾又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听上去倒像是闲聊,其实仔细想想,反而像是敲打。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舞女们哪里敢随便的接话,只敢互相看几眼以后就低着头。 元安候嘴角抽搐了两下,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太好,毕竟他曾经也是为了一个妾室而辜负了顾玉瑶。 虽然这件事南洛倾已经很少再提起了,可是这件事情已经刻在了记忆里,不是不提起就能够随随便便的忘记。 现在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他担心这件事情会在南洛倾的心里面留下一点阴影。 南洛倾已经今时不同往日,如果真的把他惹生气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女儿,你到底是有什么事儿呢?」 「难道没有什么事儿就不能来侯爷这了吗?侯爷不是说了这就是我的家吗?这才过一天的时间,侯爷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南洛倾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你这说的是哪儿的话,我既然说了,这里是你的家,那么就永远都是你的家。只要王爷不生气,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元安候那是真的怕秦御修生气。 毕竟已经出嫁的女儿要是天天往家里跑的话,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如今秦御修的地位如日中天,所有人都恨不得好好的巴结他。 南洛倾作为他唯一的王妃,元安候恨不得让她一天12个时辰都盯着他,不能让他被其他的女人给勾走了魂。 「那侯爷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不过是想要和几位姑娘聊聊已经逝去的侯夫夫人罢了。」 南洛倾扶着棠悦的手起身。 元安候赶紧跟上她,「这才做了多久的时间就要走了吗?我已经吩咐让厨房做了一大桌子你爱吃的饭菜,这么热的天来都来了,就在这吃一顿饭再走吧。」 元安候尽量表现得和蔼可亲,可能是想着把过去十几年缺失的父爱全部都弥补上。 南洛倾笑看他演戏,「吃饭吧,哪都能吃,也不是非要在这儿吃。姑娘们不是对逝去的侯府夫人十分的感兴趣吗?那我现在就带你们出去看看。」 姑娘们不知道南洛倾要带他们去什 么地方。 不过王妃都已经发话了,他们没有拒绝的权利,于是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跟在王妃的身后出门去。 元安候一个头两个大,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个丫头要做什么事情,总觉得从他的嘴应该说不出什么好话…… 元安候无可奈何的只能在队伍的最后面跟了上去,「女儿你到底要去看什么东西?你看一下这么热的天要是到处跑的话,那得多么难受呀。」 「不会呀,你看这块水井不是非常的冰凉吗?」 南洛倾所站着的就是赵氏跳下去的水井。 因为昨天的事情,元安候是一点儿都不敢来这个地方,他也不敢往井水那边看,生怕里面有什么脏东西突然冒出来把它给拖拽下去。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他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水井看上去的确是挺冰凉的,只不过卢比有一些不明白,在侯府之中是有冰窖的。如果姑娘觉得热的话,那么弄一些冰来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来这儿看水井。」 舞女们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已经开始嫌热了,毕竟他们画的是精致的妆容,也怕被太阳晒一会之后,根本就没有办法看。 「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曾经的赵姨娘就是从这儿跳下去。这件事情也没有过去多久,也就是昨天的事情,你们来的时候难道没有觉得凉飕飕的吗?」 南洛倾好奇的看着这几个舞女的脸色。 他们听完这段话,果然吓得脸色苍白,怎么会? 既然已经是侯府夫人了,怎么会义无反顾的跳到井水里面去? 这侯府的水可真是深,不是他们这种人可以随便进的。 「女儿,你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把人给吓坏了?」 元安候冷汗直冒,他之前就知道南洛倾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他这人说话做事,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所以你们真的被我的话给吓到了吗?我反而觉得我这么说是在提点他们有的时候晚上可不要随便来这个地方,要不然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怨谁?」 南洛倾倒是说的很和善,有几个人脸色都已经吓白了。 她还好心的上去拍拍他们的肩膀,「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如果没有一个特别强大的心态的话,那怎么能当得好夫夫人呢?要是你们什么都害怕的话,以后怎么能够好好的伺候侯爷?」 当然她这些话不仅是对舞女们说的,还包括元安候。 第五百六十九章 狠劲 皇宫。 南玉薇自从被元安候放弃以后,整个人都是魂不守舍的。 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他可是天之骄女,更是上京最优秀的女人。 她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被一个太监给圈养起来? 于是,她茶不思饭不想,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已经瘦的没有人样了。 最近陛下头疼的很,上朝的时间也特别的短,所以也没有朱公公什么事儿。 朱公公得了这么一个大宝贝,哪舍得让她在那儿空闺寂寞呢? 于是每一次忙完陛下的事情之后,他就会马上回到宫里来见她。 南玉薇本来就像是一个没有魂魄的破布娃娃,无论是别人跟他说什么东西,她都听不见也看不见,而且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众人还以为他是被吓傻了,又因为她是一个新人,处处的捉弄她。 南玉薇发起疯来也是控制不住的,她从墙壁上拿了一把刀,不论是什么人逼他,他都用刀捅回去。 于是才一个下午的时间,宫里就已经血流成河。 朱公公一回来就是看见南玉薇拿着匕首捅一个宫女。 那个宫女的身体都已经僵硬了,可见已经咽气很长一段时间了。 但是南玉薇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这里面的差距,还是没有目的的在她身上捅刀子。 好像只有这样子,自己的心里面才会舒服那么一点点。 「美人我回来了。」 朱公公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还是愣住了,他也算是见过许多大场面的人,可是一个娇弱的女子竟然做出疯狂的举动,他也被吓了一大跳,但是没有关系,他身边有不少保护他的人,南玉薇要是想要动他可不容易。 宫女们早就已经被他这副疯癫的模样给吓傻了,看见朱公公回来,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公公这个女人疯了他看见谁就捅谁,我们根本就控制不了他,你看地上这些人全部都是被他捅的,怎么办呀?公公!」 「哭哭哭,你们一个个就懂得哭,他就算是再厉害,那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难道你们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的不成?」 朱公公气的不行,赶紧让几个侍卫把这个女人给制服了。 南玉薇一开始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完全是靠着一股狠劲,他用了不少的力气和心力,这个时候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自然是几个人就轻轻松松的把他给制服了。 朱公公用帕子擦着自己的手,一脚踹在南玉薇的肚子上。 「你别仗着我宠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吗?你爹已经把你送给我了。在我这里你什么都不是,你要是再狂的话,我就把你皮给剥了!」 朱公公最烦的就是不听话的女人。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东西?」南玉薇终于愿意开口说话。 他的梦都已经碎了,他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可是如果就让他这么去死的话,他也不甘心。 毕竟他还有那么多事情还没有做,他还有仇没有报。 为什么他的仇人能够过得那么开心,他却要在这个地方受苦? 为什么南洛倾可以拥有那么多好的东西,他却一样都得不到?他觉得不公平,他一定要把这种不公平发泄出来。 所以在面对那些挑衅的宫女和太监的时候,他是一点都不手软,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时候,他会觉得有一种快感,他觉得自己好像在用刀捅南洛倾。 当然他知道这是假的,因为那个女人现在还在逍遥快活。 可是 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难道他要去求这个太监去帮他报仇吗? 不可能的。 太监不折磨他都已经算是好事了。 「我喜欢你什么东西,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我就是喜欢你这张脸,整个天底下长得比你好看的女子没有多少个。巧的是你的良心只是一个姨娘,你和南洛倾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的背后是顾家,我可不能随随便便的都顾家,但是想要动你轻而易举。这件事情应该不需要我跟你解释吧?在宫门的时候,你不都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吗?」 朱公公讨厌不听话的一切的人,他惊讶于南玉薇的心狠手辣,但是也想说把他制服的快感。 「又是南洛倾,呵呵,又是她,为什么所有人都拿我跟他比?他就真的那么厉害吗?他从小到大什么都比不过我,而且他一直都是一个草包,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那么害怕他?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脸吗? 难道你不觉得他的脸比我的脸更好看吗?你既然这么喜欢这个东西,为什么不去找他反而反复的折磨我?我知道了,你是想拿我当他的替代品是吧?如果你真的有本事的话,你就去找他,把你对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实现在他的身上,我想那个时候你才是真正的开心快乐的。」 南玉薇恨不得让南洛倾把他所受到的所有的折磨都体验一遍。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她是御王妃,可不是我一个太监就能够随便动得了的。」 「就因为我的地位没有他高,所以你们就可以随随便便的折磨我?那我又做错了什么事情?就因为我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所以你们就这样对我?凭什么?」 南玉薇觉得自己被全天下的人都抛弃了。 他喜欢的人抛弃了他,他的爹爹抛弃了他,只是因为那个女人。 他绞尽脑汁根本就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比不上那个女人,他又错在什么地方? 「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和你解释?」朱公公气得脸红,他喜欢的就抢过来,有什么问题吗?反倒是南玉薇问的这几个问题非常的奇怪。 因为南洛倾非常的强大,他根本就对付不了,所以就只能对付特别弱小的南玉薇。 「你不是喜欢我这张脸吗?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把你喜欢的东西给毁掉!」 南玉薇从宫女身上拔出刀来,直接就往自己的脸上划,他眼中的狠劲让人心颤。 第五百七十章 痛苦 南玉薇本着一颗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直接拿着比谁划破了自己的脸。 因朱公公离她远,一时半会儿是没有办法冲到她的身边,从她的手中抢下这把匕首。 但南玉薇这张脸正是朱公公所喜欢的,他可不愿意自己费了这么大功夫弄到的宝贝没了。 他当时折磨南玉薇的时候都没有打她的脸,可见是宝贝到了一定的程度。 可南玉薇说毁容就毁容,是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是说,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 朱公公一个箭步上前,从南玉薇的手里把匕首夺了下来。 而南玉薇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他会这么做,于是把手腕调转方向,那匕首就直直的朝着朱公公的手腕上划去。 眼看着匕首就要扎进他的身体,朱公公本能的把她甩开,好在那匕首并没有捅进他的身体,但是划破了他的手臂。 朱公公可是一个极其注意自己皮肤保养的一个人,平常皮肤上划了一个小口子他都要死不活的。 更何况是被南玉薇捅了这么大一个口子。 朱公公气疯了,立马就喊太医院的人来治伤,可万万不能落下一点儿的疤。 南玉薇整个人就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可她脸上扬着的是畅快的笑。 这一个两个的都想左右她的人生,可她偏偏不愿把自己的人生给拱手送出去。 几个小太监哪儿见过这种场面,吓得不知道要如何反应,个个都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南玉薇半步。 好在侍卫们眼疾手快,很快就把她给制服囚禁起来。 太医来得很快,帮朱公公的手臂包扎完以后还看了看南玉薇,太医自然是认得南玉薇的,但是不知道曾经高高在上的上京第一美人儿,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幅地步? 当然,多余的他不会多说,但还是起了一点儿的恻隐之心。 「朱公公,这位姑娘也伤得挺重的,要不要帮她处理一下伤口?」 反正都是顺手的事儿,对于太医来说,无关痛痒。 朱公公阴阳怪气道:「你恐怕还不知道杂家这手上的伤就是她整出来的吧?你还说给她医治,杂家没有要她的命都算是好得了。」 太医哪儿能想到,南玉薇这样一个弱女子,还能把人给捅伤了。 知道真相以后,他立马换了话题,「那这生肌养颜的药膏朱公公可拿好了,伤口有点深,大概坚持用一个月的时间才会好转。」 「杂家还想和太医要一个药方。」朱公公轻抚手臂上的伤口,即便已经被纱布给包扎好了,他也知道伤口之下的伤疤是有多么的狰狞。 他的眼里又染上几分阴郁,一辈子猎鹰,这一次倒是被鹰给啄了眼。 「朱公公直说就是,想要什么药方?只要是我们太医院有的,就给你开。」 太医为刚才说错话感到难堪,想着用其他办法好好的弥补一下。 「有没有那种没有办法让伤口愈合的药?」 「哈?朱公公没有说错吧?」 太医本来听得是极其认真的,可一听他这话,一下子就找不到南北。 大多数人要得都是能够治愈伤口的药,怎么到朱公公这儿,他就是要一个不让伤口愈合的药?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这么傻?好好的伤药不用,反而是用不能愈合伤口的? 「太医,你就说能不能给就行了,不要问太多无关紧要的东西。」 朱公公可没有把自己全部的想法和旁人说的打算。 太医立马点头,「那自然是有的,不过量不是很多,朱公公在用的时候可得小心一些,毕竟不让伤口愈合什么 的,这种事儿可大可小。要是伤口长时间没有办法愈合的话,那可是会伤及性命的。」 「要得不就是这效果么?」 朱公公眼里闪过几分狠辣。 等太医离开以后,朱公公命人拿过铁链把南玉薇给拴起来,又用曾经折磨她的办法狠狠的折磨了她三个时辰。 一开始南玉薇嘴硬得很,根本就不把朱公公的折磨放在眼里。 可后来用了药,整个人痛苦不堪,更是蜷缩成一团,她的神志已经不清醒了,就想着怎么样才可以逃脱这种折磨。 无奈之下,她只好跪着求朱公公放她一马。 「现在知道错了?之前把脸划伤的时候不是很有能耐么?既然那么有能耐,你现在又一脸的哀求做什么?杂家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你觉得来这儿是委屈了你。可若不是杂家,你还在地牢里关着呢,你不想着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还妄想恩将仇报,看杂家今天不打死你。」 朱公公是记得刚才南玉薇是想把匕首捅进他的心口的。 要不是他反应及时,他现在还有没有命在这儿都难说。 南玉薇又被抽了几巴掌,她疼得在地上打滚,手脚都被捆住,根本就做不了其他的事儿。 唯一能动的就只剩下嘴了。 她张口呼救,「朱公公,小女子知道错了,你别打了,小女子以后再也不敢了。」 「迟了,你还没有毁容之前这么说的话,杂家还可以看在你的脸上好好的疼惜你一番。可你竟然自作主张的把脸给毁了,你觉得一个毁容的人在杂家眼中还值钱么?你以为你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地方是值得人喜欢的?」 朱公公是个极其看中外貌的人,南玉薇如果不再好看,他又为什么要对南玉薇这种人客客气气? 他有这功夫,为什么不去找更加貌美的女子? 南玉薇疼得几乎要晕过去,可她不敢陷入昏迷。 她知道自己要是陷入昏迷的话,那么以后可能一辈子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朱公公,小女子可以为了朱公公做很多事儿,只要朱公公愿意,小女子做什么都可以,还请朱公公放小女子一马,小女子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做了。」 南玉薇之前也就是凭着一腔的怒火才敢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可等她的热血降了下去,理智恢复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处于多么危险的环境之中。 她要是再不低头的话,恐怕连命都没了。 第五百七十一章 哀求 南玉薇用最后一点儿的力气匍匐在朱公公的脚下,几乎是以虔诚的目光盯着他看。 「朱公公,求求你,高抬贵手吧,放过我吧。你费那么多功夫把我从地牢里面救出来,就这么要了我的命,难道你不觉得浪费么?」 南玉薇手里已经没有任何的筹码为自己开脱。 「原来,你也怕死?杂家还以为你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就是一点儿都不怕呢?你要是真这么怕死,之前闹什么呢?」 朱公公眸光闪了闪,这女人倒是有意思的很,之前百般不情愿的时候,总是一副不如杀了她的模样。现在发现小命不保了,就一副什么事儿都可以做的姿态。 果然,女人还真是善变。 「之前……是小女子不知道朱公公的好,如今小女子知道朱公公对小女子的好,小女子以后一定好好的陪着公公身边,帮公公排忧解难。」 南玉薇忍着恶心说下这番话。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她要是再不低头的话,恐怕就会没命。 所有的事情和没命比起来,那肯定是无足挂齿的。 只要是还可以活下来,那么就还有机会翻盘。 她之前的确是意气用事了。 想明白这一点儿之后,她就没什么事儿不能做的。 「可杂家不喜欢丑人,毕竟天天看着丑人,心情实在是好不到哪儿去,你说是吧?」 朱公公对南玉薇的态度已经回不到曾经了。 「脸上的伤是可以治好的,还请朱公公多疼惜疼惜小女子。」 南玉薇身上疼得几乎要了她的命,她使劲全身解数的讨好朱公公,就是为了有一丝希望。 「你倒是一个懂得识时务的,那你就从下等的宫女做起。要是做得好的话,杂家就考虑一下。」 朱公公又打了她一顿才算是解气。 南玉薇躺在木板床上,心里却是在想最好的复仇的办法。 她一定要让这些辜负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以后的日子,南玉薇白天得做宫女的活,晚上还得受朱公公这一个变态的折磨。 这遥遥无望的日子,仇恨是她唯一的救赎。 侯府。 南洛倾的到来打破了元安侯府的宁静,舞女们猜不透南洛倾的心思,就连南德海也害怕南洛倾接下来的举动。 她带着人去了一处偏院,此处偏院可以看得出来修缮得极好,装潢程度堪比皇宫。 舞女们眼睛立马就亮了,要是她们有机会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那以后岂不是舒服得像神仙似的? 南洛倾扫了一眼,就把她们所有的小心思看在眼里,这些女子想得都是一样的东西。ap. 南德海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紧张起来,「洛倾,这个地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住人了,你这个时候来这儿是为了什么?岂不是自找不快活?」 「没有住人不能随便看看么?」南洛倾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反正她今天要进这个地方,就一定要进去。 「这儿是你家,你想要去什么地方就可以去什么地方,但这个地方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你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南德海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了,要不是南洛倾把人带来的话,他是一点儿都不想进去看看的。 「在自己家里逛逛,还需要理由么?」 南洛倾为什么要给理由? 南德海再一次被呛得说不出话。 舞女们看不出来南德海难看的脸色,反正她们来了这个地方以后,无比期待可以进去看看。 「这儿站着倒是挺热的,姑娘要么带我们进去看看如 何?」 这么漂亮的地方,之前她们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走,进去看看。」 南洛倾还故意把她们带到顾玉瑶病逝的柴房里,「你看这这个柴房怎么样?」 舞女们纷纷捂住口鼻,毕竟这种扥和的味道都好不到哪儿去。 她们虽说是舞女,但是在青楼里面,她们个个也是养尊处优的姑娘家,哪儿是经常见柴房的样子? 有舞女说道:「姑娘,这院子里有那么多美得不像话的地方,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个柴房来?柴房有什么好看的?」 她们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金碧辉煌的院落长什么模样,看看那几乎是用一整块水晶铸造的床榻是什么样子的。 哪儿有什么功夫来看一个光秃秃的柴房? 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好吧? 「是啊,柴房的确是没有什么好看的,那你们觉得这个柴房住起来怎么样?」 南洛倾目光柔和了几分,笑看着她们,她们一下子不觉得她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御王妃,反而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姐妹。 毕竟她如此的温柔,相处起来也是舒服的。 「住起来?那肯定是没办法住人的啊。这么大这么漂亮的院子,那么多房间,哪儿不能住人?为什么要住在柴房里面?」 舞女们根本无法理解她的意思,那么多地方可以住人,为什么一定要挑选这么一个柴房?住在柴房能有什么舒服的?肯定是处处都不舒服。 就比如说她们这几个细皮嫩肉的程度,就肯定是受不了柴房的折磨,更不用说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 那她们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是啊,那么多漂亮的房间,为什么一定要让人住在柴房里才可以呢?」 南洛倾意味深长的看了南德海一眼。 南德海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东西,心虚的把眼睛别开,这个时候和南洛倾对视,那他简直是在找死。 「姑娘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们几个愚笨,实在是一点儿都听不懂。」 「你们要是真的喜欢当元安侯府的夫人,不能接受柴房可是不行的,毕竟这个地方吧,是前前任侯府夫人住的地方。」 顾玉瑶不受宠,南德海就直接把她关在柴房里。 当时年幼的南洛倾,自然是跟着住在柴房里。 她看着如此瑰丽的院子,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其他地方不能住,就一定要住在柴房里呢? 如今想来,不过是南德海和赵氏对顾玉瑶的折磨罢了。 他们的折磨很有用,让顾玉瑶没有多少年就离开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 道歉 如果顾玉瑶不离开的话,怎么给赵氏腾位置? 再加上赵氏就是这么一个心机深沉的人。 南洛倾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亲眼感受到那么多痛苦。 如今带着一群浪漫天真的舞女,还有南德海重游故地,不知道他们几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听了南洛倾这句话,舞女们惊诧的捂住自己的嘴。 不是吧?她们听到了什么?什么叫做这个地方是曾经的侯府夫人住的地方。 这么大的元安侯府,如此豪华的别苑,竟然让侯府夫人住在柴房里面? 就连普通人家娶妻,也不可能让正妻住在柴房里。 舞女们悄悄的打量着南德海的神情,想看看他听到这种东西以后是什么样的反应。 南德海听到这一句话,吓得不行,「洛倾,你好好的说这件事做什么?这件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提起来没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么?那么侯爷这辈子过得都是好日子,应该是无法想象住在柴房里面是个什么样的感受吧?本王妃就和你们好好说说,住在柴房里面是个什么样的感受。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没有一点儿的灯,唯一听到的动静就是爬出来的老鼠。老鼠饿极了,就开始咬人的手脚。夜里大家都不敢睡,困困顿顿的。住在这样的地方,肯定是吃不上什么好吃的,也就是用来喂狗的,已经馊了的一点儿油水都没有的吃食。除了柴房,什么地方都不能去。这样的日子,你们谁受得了?」 南洛倾目光露出几分苍凉,因为很久以前,顾玉瑶过得就是这样的日子。 顾玉瑶以为自己嫁得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君子,是一个能够护住她一辈子的人。 没想到,顾玉瑶碰上的是一个贪慕虚荣的男人,是一个攻于算计的男人,更是一个宠妻灭妾的男人。 南德海根本就不会记得自己如今的地位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他只想着怎么样可以利益最大化,又可以不用欠顾玉瑶的人情。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斗米恩升米仇,顾玉瑶给了南德海这么多东西,他反而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委屈的人。 而他作为男性的尊严没有办法在顾玉瑶的身上得到,他就把所有的主意都放在赵氏的身上。 为什么呢? 因为在赵氏的眼里,南德海就是干什么都十分厉害的人。 赵氏看着南德海的目光,每一眼都带着崇拜,南德海觉得自己只有在赵氏的面前才是一个男人。 这让南德海膨胀的根本就找不到北。 于是南德海就愈发的看不上顾玉瑶,就觉得顾玉瑶除了身份不错以外,还有什么地方厉害的?除了清高就是清高。 一开始顾玉瑶还是什么都听南德海的,毕竟南德海是她几乎用命爱的人。 可相处久了以后,南德海的本性逐渐暴露出来,就算是一个傻子也可以看得出来南德海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东西。 顾玉瑶也不愿意再继续自己骗自己了。 她在柴房里面想了很多,她这辈子罪错的事情就是相信男人。 而此刻,南洛倾就是要把南德海的所作所为揭露出来,让这些人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虽然她们只是舞女,可她们总归也是女子。 南德海尴尬一笑,「以前的事情,总是这样,以后不会了。」 「侯爷难道不觉得自己应该要和原配夫人道歉么?」 南洛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道歉?」 南德海嘴角抽了抽,这都什么东西?有什么好道歉的? 这件事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为什 么要把这件事给翻出来?而且他为什么要和一个已经故去那么多年的人道歉? 「不然呢?当初娘亲不是枉死么?」 南洛倾冷冷的看着南德海。 不是她真的已经把过去的那些恩怨给忘记了,而是因为还没有到时候。 就比如说现在,她是时候好好的和南德海清算这些事情。 「额,洛倾,你怎么……这件事就是我们家里的事儿,其实没有必要闹得人尽皆知的,你说是吧?」 「当初那些事儿你都可以做得出来,怎么?现在突然觉得不合适了?那你自己可以做得出来,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们几个觉得呢?」看書菈 南洛倾和南德海是说不上什么话,她扭头看着其他人。 舞女们深埋着头,她们的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一个是南洛倾,御王妃娘娘,不是她们可以随便得罪得起的。 一个是元安侯,还是她们几个需要巴结的对象,既然是这种情况,她们怎么做才合适? 思前想后,她们还是选择了公道。 「如果说当初的侯夫人是因为侯爷导致的,那么不论这件事过去多久,侯爷都得和侯府夫人道歉。」 「是啊,毕竟是自己的夫人,侯爷要是不道歉的话,那么这件事根本就说不过去,不是么?」 「我们几个舞女便是如此,人微言轻,说出来的话,侯爷未必会放在心上,但是侯爷可不能不讲道理,毕竟是以前的夫人,不是你说不认就可以的。」 胆子大点儿的舞女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南德海这么做不行。 南洛倾倒是欣慰的看了她们几眼,这一个个的倒是挺聪明的。 南德海不敢对南洛倾发火,但是能对几个舞女发火。 「你们几个人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对着本侯爷的事情指指点点,不管怎么样,这事儿还是我们侯府的家事罢了,你们一个个的,真以为自己厉害得很?」 南德海气得吹胡子瞪眼。 本来和舞女们玩得挺快乐的,怎么一个两个的开始对他说这种话? 再说,以前的时候还翻出来说有什么意义? 舞女们个个都往南洛倾的背后躲,真是吓人。 但是有御王妃娘娘在旁边撑腰的话,她们是没有什么好怕的。 毕竟顾玉瑶的事儿令她们恐惧,她们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顾玉瑶和赵氏。 这侯府的门,她们是一点儿都不想进了。 但南德海是什么品德,她们是看得一清二楚。 第五百七十三章 嫌弃 「厉害?我们有什么好厉害的?比厉害的话,我们哪儿是侯爷的对手,侯爷就连自己的发妻都可以这般对待,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比你还要厉害的?侯爷对自己的了解未免也太不清晰了。」 舞女们也不是一点性子都没有的人。 她们身份的确是低贱,但是妈妈们并没有真的把她们当奴仆一样培养。而是告诉她们,姑娘家在这世道本来就生存的艰难,若是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得用尽手段。 可在用尽手段的同时,也别忘记自己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为了权势什么都不顾的机器。 也就是如此,她们在听到南德海的所作所为以后,不约而同的都在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来。 面对这样的男人,就算他们真的成为了南德海的新夫人,下场也不会比之前两任夫人好到什么份上去。 荣华富贵固然重要,但是最要紧的还是性命。 南德海被他们怼得脸红脖子粗的,他自然是听懂了这几个舞女的弦外之音。 可这话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话,他听得气得肺都要炸了。 「你们几个,不要在这儿胡言乱语,赶紧滚出去。」 舞女们屈了屈膝,心道:「求之不得。」 他们也不愿意在元安侯府待着,不仅如此,她们也不愿意在南德海面前装。 装起来倒是怪累人的。 南洛倾倒是大方,在她们离开的时候让棠悦给她们送上不少的银两,不能让她们白跑一趟。 有一个胆子大点的舞女凑近南洛倾道:「下一回姑娘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我们的怡红楼逛逛。」 棠悦讶异道:「啊?怎么让娘娘去你们怡红院逛逛?你们怡红院不是都接待男客的么?」 在棠悦的认知里面,只有男人才会逛花楼。可从来没有什么女人逛花楼的先例。 舞女拿着帕子掩住半张脸,媚眼如丝道:「这就是姑娘不懂了,在我们花楼并不是只接待男客的,还是会接待女客的。只要姑娘愿意,什么时候来都行,我们一定用楼里最好的酒水来招待姑娘,而且我们请客。」 她们个个都是怡红院的头牌,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 可就是因为见过太多的男人,这才让她们珍惜极好的姑娘。 就比如说御王妃娘娘这样的,能够懂得提醒女子不要步了顾玉瑶还有赵氏的后尘。 她们就已经很是感激了。 再加上从御王妃娘娘的谈吐之中发现,她不仅是一个有趣的人,还是一个极有魅力的人。 这样一个姑娘,只是接触就已经心生欢喜。 自然会想着下一次什么时候有机会再见。 棠悦被那姑娘盯着脸都红了,这些舞女个个都生得花容月貌,特别是这一双勾人眼的眸子。 不论是男女,看到之后都像是丢了魂似的。 棠悦就是一个小姑娘,不仅没有去过风月场所,也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勾着看过,小脸立马就红了。 南洛倾倒是觉得她们几个有意思的很,不仅是个听人劝的,还有这有情有义的性子。 在这上京待得时间长了,见得人多了以后会意外的发现,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人就一定是好人,也不是什么低贱如尘埃的人就一定是坏人。 就比如眼前站着的几个舞女,就比许多男人有骨气得多。 「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本王妃一定会去的。」 南洛倾不会跳舞,倒是想看看她们的舞姿,平常哪儿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看呢? 舞女们还以为没有机会,又或者是南洛倾的身份高贵,看不上她们。 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她会拒接的打算。 可没有想到,南洛倾竟然真的答应了。 而且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御王妃娘娘,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御王妃娘娘从来不是那种眼高于顶的人。 双方又寒暄了一会儿,舞女们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南德海气得满头黑线,明明这些舞女是他弄来的,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像是被南洛倾给勾走了魂似的。 难道这舞女完全忘了他们是来取悦谁的? 他是元安侯,这些舞女本来就是要取悦他的才是,只有这样,她们才有机会成为侯府夫人,可她们的所作所为,他已经完全看不懂了。 南德海不免开口:「洛倾,你这么做可不太行。你毕竟是堂堂的御王妃娘娘,你可不能和这些***的人混在一起。」 「***?她们怎么***了?」南洛倾面对舞女们的时候嘴角还带着一抹笑,可转过头看着南德海的时候,脸上是一点儿笑意都没有留下。 「她们可是青楼女,身子不干净!」 南德海刚才受了一肚子的气,既然有那么多的气,他肯定是要发泄出来的。 「可是侯爷把她们请来玩得时候,怎么一点儿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怎么?难道你不知道她们身子不干净么?」 南洛倾是觉得他可笑至极,请人来玩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干净? 玩完了以后,又嫌人家不干净? 「那不还是因为一时昏了头所以才会如此。要是有理智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南德海用苍白的语言为自己狡辩。 「侯爷还是少说两句就连自己都不信的话吧。她们身子虽然不干净,但是她们的心倒是比某些人干净。」 南洛倾说完这句话就大步的往外走。 南德海马上追了上去,生怕她再生更大的气。 「某些人是哪些人?你不会觉得爹爹是那种人吧?爹爹可不是那种心思不干净的人。爹爹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还不是因为被那赵氏哄骗,就连你娘的事儿,也是被哄骗以后的结果。要不然吧,本侯肯定不会做那种事儿的。」ap. 「哦?既然侯爷也这么说了,那不如出去看看吧。」 南洛倾在侯府里面逛了一圈又要走。 南德海问道:「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侯爷去了不就知道了?」 南洛倾对南德海可没有什么耐心。 「咳咳,爹爹身子不太舒服,不想去……」 第五百七十四章 出门 南洛倾凉凉的扫了他一眼,虽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已经带着警告的意味。 可南德海经过刚才的事情已经意识到,南洛倾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要不然怎么会突然提起赵氏和顾玉瑶? 而且她还让人赶紧道歉,那么可见南洛倾从来没有把顾玉瑶的事儿放下来过。 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要是南洛倾没有把顾玉瑶的事情放下的话,那么不就是说明,现在的南洛倾还是带着仇恨的。 不仅仇恨着赵氏,还仇恨着他。 南德海也不是一个傻子,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就想要借着头疼之类的借口不出门。 就在双方僵持得时候,一个人突然冲了出来。 不过他身上花花绿绿的衣服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头发也是脏乱的不成样子,动作也是带着几分诡异,可能是手脚什么地方断了。 南洛倾只是扫了一眼就有了判断。 那人直直的冲着南德海而去,这倒是把南德海吓了一跳。 好在南德海以前也是练过的,一把把冲过来的疯子甩在地上,做完这些动作以后。 南德海立马扯过管家挡在自己的面前,想着等一下要是还有这样的事情的话,那还可以挡一挡。 要是要命的话,反正不会牵连到他。 管家自然也会这幅场景给吓到了,但是侯爷拿他挡刀,他也做不出其他的事情来。 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地上的男人。 他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越看越觉得熟悉,如果把他脸上脏污的东西洗刷掉的话,然后再把他的头发拨开。 那张脸不就是赵文么? 「这人是什么东西?你们几个都不要愣着了,赶紧把他给拉到官府去!」 「拉到官府去倒是不至于吧?」 管家觉得这不就是一个人突然冲出来冲撞了侯爷么?倒是也没有严重到需要保官的程度。 「怎么不至于?谁知道他这么直直的冲出来是什么想法?你难道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人下人吓死人吗?万一一不小心把本侯爷吓出个什么好歹来,那还得了?难道你要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以后才把他绳之以法吗?」 南德海还是缩在管家的身后,毕竟地上还在艰难蠕动的男人实在是太过于吓人了。 而且看他的动作,一时之间不知道还是不是人了。 就在两人还在谈论的时候,地上那个东西突然就爬了起来。 这一次他再次往南德海的身上扑。 南德海吓得尖叫,身边也没有一个护卫,他就只能自己抬脚把人给踹出去。 但是他的身子不平衡,突然做了这么大一个动作,他一脚踩空,一屁股跌在地上。 他因为太胖,还在地上弹了弹。 周围围观的百姓看得乐呵,都忍不住笑出声。 赵文在地上滚了一圈,好不容易把自己脸上的头发拨开,尽量把自己的脸全部都露出来。 「姑父,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难道认不出来我了吗?我是赵文啊,我是你的侄子。」 赵文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都已经这么惨了,还会被赵文又踹了两脚。 他本来是觉得自己还算是可以动弹的,没想到现在是连一点儿都没办法动弹,身上疼得厉害。 好在还可以说话,要不然以南德海现在的想法,恐怕是要把她给踹走。 「我管你是什么赵文还是什么文,你这东西来吓本侯爷,本侯爷就让你好看!」 南德海说得手舞足蹈,是一点儿 情面都没有留。 还是管家听不下去,好心的提醒他。 「侯爷你怕不是忘了赵文……」 「什么赵文……」南德海被吓得不行,哪儿还想得起来赵文是哪一号人物。 管家轻咳一声,好好的提醒道:「赵文就是那个赵氏的侄子,之前一直帮你管着铺子的那个。」 如果单单是说赵文的话,那么他是记不起来的,贵人多忘事儿,他怎么可能把那些小喽喽都一个两个的记住?. 但是如果说是赵氏的话,他可就什么都记起来了。 之前帮他看铺子的那个赵文。 这才几天没见,怎么就变成这幅模样了? 还记得上一次见面他还人模狗样的。 「赵文?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 赵文欣喜不已,还好姑父还记得他。 赵文又在地上转了一会儿,倒是想就这么直接爬起来,可是他手上和腿上的伤,实在是没有办法凭借一己之力站起来。 赵文也就不挣扎了,有什么说什么,「就是我和姑父道别之后,就碰见了很多恶人,他们不由分说的打了我一顿,还把我打成这幅样子,还请姑父救命。」 他话刚说完,立马就有一群拿着铁棍的人围了上来。 「好小子,原来你在这儿,都已经打成这样了你还有力气爬?看我们今天不把你给打死。」 那几个人再次对着赵文拳打脚踢。 南德海还是看了一会儿的,但是又因为赵文一口一个姑父的叫着,他要是什么都不做,只是冷眼旁观的话,百姓们会说其他的东西,这对他不怎么好。 「行了,这大街上的,你们就这么大,万一打出了人命该怎么办?你们别打了。」 南德海开口,自然是有侯府的人出来劝架。 他们几个看是侯府的人,也不敢再动手了。 「侯爷是吧?听说侯爷是这小子的姑父,可这件事不是侯爷你想管就可以随便管的。」 张三脸上写满了狠厉,手臂上还有一条很长的疤,一看就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们要是不说清楚的话,本侯爷也没办法决定要不要管。」 南德海心里是不想管的,天知道他现在有多么怕碰见赵家的人。 赵氏又出了那样的事儿,他不想看见赵家的人,自然是因为心虚。 「我妹子是个良家子,她在铺子里买胭脂,他上去就对着我家妹子动手动脚。然后还把我家妹子给拐回了家里去。我们去救,发现他院子里住了二三十个他拐回来的姑娘。」 第五百七十五章 狗咬狗 二三十个冰清玉洁的姑娘,她们本来都有很好的生活,只是因为赵文的杂念,她们就被永远的困在那里。 以后就算是被救出来了,也不清白了。 那么其他人在怎么看她们? 一人一口唾沫就可以把她们给淹死了。 这张三是极疼爱自己的妹妹的,这不,听到这消息以后,就带着自己的手下,二话不说就把赵文给打了。 当然,他不仅是自己一个人去的,还带着不少受害人的亲人。 一开始他们是有人不敢。 赵文强抢民女这件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在上京的人,有一大部分姑娘都受过他的折磨,可能有什么办法? 赵文的身后是有元安侯府顶着,他们就算是再生气,也是拿赵文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最后能怎么办?只能是自认倒霉。 可张三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们心里早就已经熄灭的火种又重新燃烧起来。 如果能够把赵文给绳之以法的话,那么妹妹岂不是就讨回公道了? 于是他们就本着试一试的想法加入了张三。 张三得到最新的消息就是,元安侯以后不会再护着这个小子,昨天已经把他赶出了铺子。 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其实没有人知道。 可这不影响他们的计划,元安侯不给赵文撑腰,那赵文又有什么能耐对付得了他们二十多户人家? 赵文还在家中醉生梦死的时候,突然有一群人冲进来,不仅把他好不容易收集来得小妾都抢走,还把他给打了一顿。 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没有反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让人把这些人往死里打。 既然敢冲进他家里放肆,那就得付出代价。 可赵文还是低估了张三带来的人有多少。 整整有二三十户的人家的壮丁来,根本就没有给赵文逃生的机会。 赵文意识到自己可能打不过这些疯子,只能逃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张三把赵文绑在柱子上,用了各种各样的办法折磨他,就像是当初赵文折磨别人一样。 不论赵氏怎么辱骂,他们几人都无动于衷,不论他提出多少的好处,那些人还是没有要放过他的打算。 这不,等到早上的时候,他们几人终于松懈了不少,他这才在侍卫的配合之下跑了出来。 到底要往什么地方跑,他心里面根本就没有数。但是他实在是怕了这一群野蛮人,只要能够逃出来,去什么地方都无所谓。 所以本能的跑到侯府。 可能是他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于吓人了,就连他的亲姑父都没有认出来。 好在最后一切都说开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出现在元安候的面前,他不会见死不救。 可是他已经被狠狠的打了一顿之后,元安候从始至终都没有出声阻止这件事情,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到底是不是对的。 「姑父,你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打我?你为什么不救我呀?你要是再不救我的话,我可是要被打死了。」 赵文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元安候还可以无动于衷。 元安候自然是看见了这一幕,但是他根本就不想出手。 他就连赵家人都不愿意看见,又怎么可能想要出手呢? 就算是赵文今天真的被打死在他的面前,又和他又有几分关系呢? 赵文喊的歇斯底里,元安候就当做听不见。 还是张三好心的提醒道:「你现在难道还看不清楚 局势吗?你的姑姑早就已经被休了,你以为你还可以当侯爷的侄子吗?再说你就算是侯爷的侄子,你能够做出这种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就算是陛下来了,也保不住你。」 张三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又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妹妹,然后狠狠的往他身上踢了几脚。 最后几脚还在他的脸上踩了踩。 其实他长得不算是俊秀,只能算是一般,张三就是见不得他用这张脸出去祸害别人,那还是把脸踩的难看一点好。 「姑父,我们好歹相识一场,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我被打死吧?侯爷?」 赵文好不容易从一堆拳打脚踢里面爬了出来,千难万险的爬到了元安候的脚边,扯了扯他的衣摆。 元安候嘴角抽了抽,他是一点都不想管这件事情的,但是赵文的举动,让所有的人注意都放在他的身上。 他要是不做出一点反应来的话,可是会被人诟病的。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东西?你的姑姑已经被我休了,不再是侯府的人了,你也不要一口一个姑父。本侯爷和你可没有任何关系!」 元安候嫌弃的把他一脚踹开。 「虽然你已经把姑姑给休了,但是这么多年,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你总不能过河拆桥,见死不救吧?这么多年我就算是没有功劳有苦劳的呀?」 「你自己也不看看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如果没有对那些清白的女子做那么坏的事情,你会被人打吗?你现在反倒是把自己撇干净,还妄想让本侯爷帮你擦屁股!本侯爷可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说完这些话以后,元安候都觉得自己身上在发光。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可以说出来如此正义凛然的话来。 南洛倾在一旁看着狗咬狗倒是挺开心的。 没有想到元安候也有机会说出这种话,果然人渣之间是需要互相衬托的。 他厌恶赵姨娘,自然也是厌恶赵家的所有人。 而且这个赵文,也是恶毒得很,和赵氏没什么区别。 「侯爷,你既然能够说出这种话来,那么我也就不讲那些仁义了。其实我的姑姑是被你逼死的!别以为你现在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就觉得这件事情没有人会知道!大家可不要看他这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其实他就是杀死他夫人的凶手!」 张三本来还在往他的身上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也停下了动作,还是给他留一口气,看看他是怎么说的,他倒是挺好奇的。 第五百七十六章 一家人 元安侯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虽说这话对他来说也没有错,可众目睽睽之下,怎么能说这种话? 这种话要是传出去的话,岂不是四处败坏他的名声? 「住口!你有什么证据就敢血口喷人?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说。」ap. 南德海抬手让人把他给带走。 就算是要死,那也是死到其他地方去,而不是死在他的元安侯府门前。 赵文是本着一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南德海都这么对他了,那他还顾什么曾经的感情?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侯爷你那点小心思糊弄谁呢?你不就是为了讨好御王妃才对我姑姑下手的么?」 赵文这两天的时间里就把知道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毕竟这种事情查起来实在是太容易。 而南德海也没有想要掩饰的意思。 「你放屁!你姑姑是自裁的,与本侯爷有什么干系?你可别败坏本侯爷的名声。」 南德海极力为自己辩解,恨不得冲上前直接把赵文的嘴给堵上,但他知道这么做对于他来说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把赵文的嘴给堵上,可做不到把这么多百姓的嘴给堵上。 到时候他若是真的这么做的话,百姓岂不是说她此地无银三百两? 「到底是不是败坏你的名声,你自己还不清楚么?姑姑的确是自裁,可姑姑完全就是被你给逼迫的。毕竟姑姑从来不是一个会随便轻生的人。如果不是你非要把她给休了,姑姑又怎么会控制不住的自裁?好歹姑姑是跟了你多年的发妻,你就这么不顾情面?可见你元安侯就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 赵文说得这些话像风一样的速度在人群里面席卷,众人看着南德海的目光都变了几分。 南德海无言以对,毕竟赵文这话是真的,赵氏死得太过于突然和蹊跷,而赵氏被休得太过于突兀。 这些种种中百姓的心里可以演一整本话本了。 茶余饭后聊起来的话,都可以聊个一年不重样的。 南德海听到这话,无助的四下看看,就想让人帮他说两句话。 可南德海的所作所为,谁又愿意真的为他说话做事儿? 就连管家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左右看了两眼,还摸了摸鼻子。 「这赵文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随便打,只要给他留一条命下来就是。」 南德海在口头上赢不了赵文,那不论如何,还是可以给他一点儿教训。 张三几人到了元安侯府门口,其实多少还是有点发怵的。 民不与官斗,这是他们多年来的经验,要是南德海一直在的话,那么他们多少可得收敛一些。 但南德海都说了,让他们只要不把人的命给交代在这儿的话,那一切都无所谓。 张三得了南德海的首肯以后,和几个兄弟打起人来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赵文被打得嗷嗷叫,他是没想到自己强抢民女这么多年,竟然有一天会被人打成这幅样子。 一开始他还可以骂骂咧咧的说上两句,很快他就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直接就晕了过去。 张三瞧见他晕了,还是上脚踢了他一顿,等差不多出完气了,才和几个兄弟说,直接把人送到大理寺去。 剩下来的事情就让大理寺来定夺。 他们气也出了,人也打了,剩下来的事情轮到大理寺去处理,他们才可以和妹妹们交代。 南德海目送赵文离开,嘴角抽了抽,这都什么事儿?怎么连这么离谱的事儿都可以让他碰上? 这大街上一天天的未免也太不安全 了。 他正打算关门回屋休息,一天经历太多的事情,对他的小心脏可不太好。 南洛倾拦下他,「侯爷去什么地方?这么快又要回屋去?」 「洛倾,你看看爹爹受了不小的惊吓,所以说有什么事儿就过几天再说,爹爹我现在必须得休息去才行。」 南德海着实被突然冲出来的赵文给吓了一跳,而且也不知道赵文那人被送去大理寺以后会不会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他可得回去好好想想。 「这么点小事儿侯爷就受了惊吓?怎么记得以前侯爷什么事儿都不怕?这是上了年纪了么?所以才会这么累?还是说,侯爷就是不愿意看见我,所以每一次看见我的时候都觉得特别累?」 南洛倾轻轻垂下眼帘,看上去有那么几分失落。 南德海心中警铃大作,好端端的怎么会说这东西?难不成是对他有意见了? 短短的时间里面,南德海的心里面划过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最后他哄着南洛倾道:「洛倾,你这么能说这种话?你说这种话的话,爹爹得多么的心寒?只不过今天的确是身子不太舒服,你要么先回去。」 南洛倾收敛所有的表情,声音也带着冷漠与决绝。 「侯爷原来是这么想的,那本王妃了解,以后都不打扰侯爷了。以后就算侯爷想要让本王妃来,本王妃也不来了。」 南洛倾说这话倒像是赌气。 南德海一听心里就像是猫抓儿一样,愈发的忍受不了。 是他太蠢了,还把南洛倾当做以前的人。 如今的南洛倾和以前已经完全不同,也不是她可以随随便便得罪得起的。 就比如现在,南洛倾提出要与他一起出去,虽然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但这是南洛倾第一次提出这种要求来,他要是二话不说就拒绝的话,岂不是说明他是个十分绝情的人? 那么把南洛倾的心给伤透了,她以后还会来么? 她可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低下头来邀请别人的事情她只会做一次,如果被拒绝的话,那就没有下次了。 南德海也是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这么做的话,岂不是故意和洛倾翻脸? 那他以后要是有求于人,洛倾怎么可能会搭把手? 「洛倾,我们都是一家人,这说得是什么话?你这么说的话,岂不是不把爹爹当自己人?你知道的,爹爹最宠的就是你。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爹爹都陪你去。」 第五百七十七章 带走 南德海再次露出慈爱父亲的神情来。 仿佛刚才绞尽脑汁要拒绝的人不是他一样。 南玉薇听到这句话时吸了吸鼻子,然后抬头盯着他,眼里带着淡淡的惊喜。 「侯爷可说话算话?无论本王妃要去什么地方,爹爹都愿意陪着一起去?」 「自然,洛倾要去什么地方玩?爹爹现在就陪你去。」 南德海为了哄南洛倾,那是什么话都可以说得出来,那神情更是深情得不能再深情。 「先保密,等到了以后,爹爹自然就知道了。」 南洛倾走到马夫身边,与他低声说了两句,马夫明白之后就带着南洛倾和南德海离开。 马车上,棠悦给南洛倾沏茶,那茶香弥漫在这个马车之中,不过是闻着味道就已经足够醉人了。 南德海吸了吸鼻子,这上等好茶他之前可从来没有喝过。 棠悦被他盯得十分的不自在。 「侯爷,您这目光是什么意思?是奴婢有什么地方不对么?」棠悦低头看了看自己,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劲的。 她还觉得自己得体极了。 「这是什么茶?本侯爷之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这茶啊可是上好的雪茶。」 「那岂不是价值千金?之前本侯倒是想要去买一点,但这东西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 南德海又咽了咽口水,闻着就香,要是喝上一杯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美味。 「那是自然,这可是王爷专门给娘娘准备的,自然是有钱也未必能够买到的。因为娘娘喜欢的东西很特别,所以才会如此。」 棠悦提起南洛倾与秦御修之间的感情时,就是满脸的笑意。 这世上就没有人不羡慕娘娘与王爷之间的感情。 「哦,本侯爷还从来没有尝过,你给本侯倒一杯来试试。」 南德海脸上是美滋滋的表情,因为秦御修宠的可是他的女儿。 也就是说,他也可以跟着享福了。 棠悦嘟着嘴,看上去就是不太舍得,但是被他这么盯着,还是在这么小的马车的空间里面,要是不给的话未免也说不过去。 于是棠悦小心的给他倒了半杯。 南德海砸吧着嘴,瞪大眼盯着,没有想到那茶水竟然只有一小杯。 这未免也太过于小气了点! 「你这丫头,怎么只倒这么一点儿?你是不是看不起本侯爷?」 南德海能喝她这茶,完全就是给她们面子,她们竟然还搞这一套,岂不是瞧不起人。 棠悦委屈的看着南洛倾,反正她不喜欢元安侯,自然是不想给他喝这么好的茶。 都说这茶水是价值千金,还是有钱都未必可以买到的程度。 既然东西如此珍贵,为什么要给他喝啊? 南洛倾扫了她一眼后读懂了她的心事儿,在棠悦实在是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开口:「这茶寒凉,不是什么体质都可以喝的。像侯爷这种体质,要是随便喝的话,恐怕会适得其反。我们还得去其他地方逛逛,侯爷应该不想在半路出事儿,还得去找医馆吧?」 这话要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南德海一定会觉得那人就是小气得不愿意把茶分给他。 但这话是从南洛倾的嘴里说出来,她的医术整个上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也不敢真的去挑衅南洛倾的医术。 「原来如此,那本侯爷就小小的尝一点儿好了。」 南德海尝了一口,发现这味道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好上许多,就是这么小小一杯,实在是不够喝。 但为了自己的 身体着想,又不能继续要,一路上啥他都十分的煎熬。 等到了目的地,南德海突然意识到这个地方怎么如此的安静,好像只能听到一些风声,就连鸟鸣都没有。 「洛倾,你这是去什么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侯爷下车看看不就知道了?」 南洛倾披上披风,在棠悦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 南德海紧随其后,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以后,他就傻眼了。 这是怎么地方?这不就是乱葬岗么? 而那熟悉的小墓碑,不就是顾玉瑶的么? 当年顾玉瑶出事儿以后,赵氏一直对她怀恨在心,即便她已经走了,赵氏依旧咽不下那口气。 所以对她的尸骨也是没有善待的。 随便找了一个乱葬岗,然后又做了个小墓碑。 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把这个小墓碑和一个侯府夫人联想在一起。 南德海看了一眼以后就恨不得转身跑了。 南洛倾这丫头疯了不成?怎么把他带到这个地方来? 还好是大白天,这要是在晚上,那不得连命都得吓没? 「洛倾,你带本侯爷来这个地方做什么?这儿……怪瘆人的。」 「瘆人?那你们当初合力把她害死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瘆人?难道不是她觉得你们可怕么?一个睡在她枕边的人,总是在想着要她的命,和她手里的那点嫁妆。」 南洛倾说这话的时候是望着南德海,但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目光并不是定在南德海的脸上,仿佛是要透过他的脸看其他的东西。 南德海无疑是被这场景吓坏了,然后南洛倾的眼神更是让他不寒而栗。 「洛倾,你说这话可就不好听了。这儿这么荒凉,风还这么大,我们赶紧回去吧,在这儿待着也没有什么用。」 南德海表现出来的就是极其的坐立不安,他一点儿都不敢往那个方向看,生怕从那儿真的会爬出来什么东西,要了他的命。 「怎么会没用?你难道不知道,她会一直看着你么?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你不应该和她好好的道歉么?其实,你道歉什么样的内容都不太重要,毕竟……对于她来说,那些无关痛痒的道歉她也不想要。从始至终,她要的,是你的命。」 南德海吓得跌了一跤,「你,你这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他正的怕这个时候南洛倾会突然拔出一把刀来。 「你现在开始着急,未免太迟了一点儿。赵氏都已经付出代价了,你觉得你的报应会在什么时候来?」 第五百七十八章 后悔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南德海竟然从南洛倾的身上看到了顾玉瑶的影子。 的确,她们是母女,自然是长得像的。 南德海最怕的就是这种事儿,什么神神鬼鬼的,总是令人胆寒。 「洛倾,在这种地方,你可不要说这种话。人死不能复生,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为什么不能放下呢?你想想,放下以后,我们大家都可以过得很好,何乐而不为呢? 再说,你都已经到了御王妃的地位,而王爷又那么宠着你,你应该要觉得幸福才是。就不要再被过去的那些乌烟瘴气的事情困住自己。」 「侯爷倒是说得轻巧,那可是关乎人命的,你竟然觉得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如果牵扯到的人命是侯爷,不知道等到那个时候,侯爷是不是也觉得这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儿?」 南洛倾把对南德海的厌恶都明晃晃的写在脸上。 南德海这才真真的感受到南洛倾的感情。 「你……洛倾,你之前不是说已经放下那些事儿了么?你是真放下了,还是一直以来都是骗我的?」 南德海之前苦口婆心的与南洛倾说了那么多,还因此放弃了玉薇和赵氏。 到头来,南洛倾对他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他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了玉薇的未来和赵氏的性命? 这时,他头疼欲裂,他想起来南玉薇和赵氏与他说得最后一句话。 说他终究是会付出代价,说他总有一天会后悔,如果他选择相信南洛倾的话。 如今他们说得一切都验证了,可已经回不去了。 「放下?本王妃哪儿有资格说放下呢?」 南洛倾的眼中难得浮现出来几分寒意,毕竟真正的南洛倾早就已经香消玉殒了,而顾玉瑶也走了。 他们也看不到自己大仇得报的那一天,多可惜啊。 「洛倾,你可别听信那些人的话,那些把过去的事情翻来覆去说得人,就是见不得我们好的人,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懂不懂?你要是真的听了他们的话,才是真的着了他们的道。」 南德海猜来猜去,唯一可以猜到的就是顾家人。 再说,南洛倾一直都和顾家人走得近,那肯定是听信了顾家人说得那些。 比如说什么他不好啊,以此来离间双方的感情。 「我们之间才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你可不要信了他们的鬼话。」 「亲密?」 南洛倾冷冷的少了他一眼。 「难道不是么?我可是你爹,我们就是这世上最为亲近的关系。我们有这一层关系的话,你可不能就这么不管爹爹。」 南德海被带到这荒郊野岭,南洛倾又说了这么多这种话。 她吓得都快要跪下了。 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 现在先把她带回去。 「你是本王妃的爹爹?」 南洛倾冷笑一声,似乎觉得他说了这天地下最可笑的笑话。 「洛倾,我是你爹爹这件事难不成你是今日才知道的?我一直都是你爹,这是毋庸置疑的。」 「是啊,你是南洛倾的爹爹,可如果说本王妃并不是南洛倾呢?我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南洛倾本来就不是原主。 南德海吓得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什么反应,这话听上去实在是太过于恐怖了。 可细细想来,又会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不是洛倾?你不是洛倾的话你还能是谁?」 南德海惊恐的看着她,上上下下的看了好 几眼。 明明就是洛倾的长相,如果不是洛倾的话,那还能是什么人? 南洛倾打开一瓶酒洒在小墓碑之前。 「她早就已经走了。」 南德海这一次再看南洛倾就像是在看一个鬼,「啊,你不是人?啊!你不是人!」 南洛倾命人把他抓过来给顾玉瑶磕头,如果没有磕满一千下,不准他起来。 南德海哪儿敢反抗,为了自己的小命,就只能老老实实的磕头。ap. 一下又一下,再空挡的场地听起来倒是心旷神怡。 南德海磕完以后跪着求南洛倾高抬贵手。 「洛倾,你就放过我吧,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对了,你不是洛倾,但是我也不知道你是那儿一路大神,你还是放过我吧……以前是我年少无知,你就放过我吧。」 「给她道歉。」 南洛倾指着顾玉瑶的墓碑,「你对不起的是她一家人。」 南德海照做。 南洛倾继续开口道:「顾玉瑶或许是这辈子最爱你的人,可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得到她的爱,是你活该。」 听到这儿,巨大的恐惧又把南德海的心给霸占,以至于他的脑海里想得都是南洛倾不是南洛倾。 那么他那蠢笨的女儿去什么地方了? 再仔细想想,身边站着的这个人的确是和以前大不相同。 直到以前的南洛倾绝对没有这么聪明,也不会让秦御修给喜欢上。 而这一切,南洛倾都做到了。 这人,的确和她那一无是处的女儿不一样。 那他的女儿去哪儿了?和顾玉瑶一起离开了么? 所以,他这一辈子,什么都没有剩下? 赵氏和玉薇离开了他,并且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恨他入骨永世不可能原谅。 而顾玉瑶和南洛倾也走了,他的存在就是充满了谎言和欺骗,他的妻儿不会原谅他。 南德海终于哭了,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是来自于他半辈子的忏悔。 「玉瑶……我对不起你……从始至终,只有你对我好,可我总是看不到你的好。」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南洛倾多看他一眼都觉得眼睛疼。 棠悦也被他恶心的不行,「你还是不要在夫人面前哭了,免得脏了她轮回的路。」 南德海赶紧把眼泪擦了,「洛倾,现在总行了吧?你把我送回去。」 「走吧。」 南洛倾的确是好说话的把他送回去。 不过这一次南德海不敢再和南洛倾说什么感情之类的东西。 南德海一下马车发现,自己并不是在侯府门前,而是在大理寺门前。 「洛倾,你带我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第五百七十九章 回去 南德海记得前不久刚把赵文送到这个地方。 怎么转眼她就被南洛倾送到这个地方来? 是走错了地方还是开玩笑? 当然,开玩笑的概率是不大的,毕竟与南洛倾相处这么久,她是一次玩笑都没有开过。 「送侯爷回家。」 南洛倾优雅的扶着棠悦的手下了马车。 她等了一会儿,没有把人等到,扭头扫了一眼还在马车上扭捏的南德海。 「洛倾,不对,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家可是在元安侯府,不是在这地方。」 南德海抱着桌角,生怕像刚才一样,南洛倾把他带走丢在荒郊野岭。 这不是什么好地方,也是一个一不小心就会丧命的去处。 他不下去,这要是下去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 他宁愿就这么抱着桌角也不会下去的! 「你以为你有的选?」 南洛倾轻哼一声,看他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这儿是她的地盘,四周都是她的人,那个还是她的马车。 忘了说,在场的所有人的身手都不如她好。 南德海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南德海嘴角剧烈的抽了抽,他怎么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能不下去么?我……我想回侯府。」 在南洛倾的身上有一种奇异的威慑力,就是让人不敢造次,要是真的忤逆了她的意思,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下场。 「滚下来。」 南洛倾话音刚落,马夫立马一个箭步冲上前,就把他给拽了下来。 「别在上面磨磨唧唧的,被人看着不是更丢脸?御王妃娘娘下什么命令,你们就乖乖照做就是。」 南德海被拽得一踉跄,跌坐在地上,路过的人不少,纷纷在看他的笑话。 他一挺屁股直接站起身,他可是元安侯,什么时候能让人看笑话? 「既然能走,那就自己进来。」 南洛倾率先进了大理寺,南德海目光四下转了两圈,似乎是在找一个机会赶紧跑了。 马夫眼疾手快的把他推到了大理寺内。 南德海也知在这地方没什么机会逃跑,那还是看看南洛倾的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南洛倾一来,立马就有人去通报顾瑾天。 顾瑾天一身藏蓝官服出现在众人面前,端得是丰神俊朗。 大多时候,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处理事务,手下们也不敢随便接近,就连说话也是小心翼翼。 可这一次碰到御王妃娘娘,可算是让他们大跌眼镜。 顾大人看着御王妃娘娘的眼神温柔似水,就连大多时候都是下垂的嘴角也上扬了几分。 整个冷酷的气质都变得明媚起来。 「小表妹,怎么来了?」 顾瑾天记得南洛倾来得次数并不多,每一次就算是见面也是直接去顾府,而不是来大理寺。 正巧有官吏拉着囚犯从他们身边经过,顾瑾天担心血腥之气会冲撞了小表妹,扬起袖子掩住了她的眼。 同时,他转身斜了官吏一眼,「起开。」 那官吏吓得原路退回,同时心里不明白为什么顾大人管起来这么小的事儿来? 以前他们都是这么堂而皇之的直接从路中间把人拖走,怎么今天就不行? 而他身边老一点儿的官吏看出了他的纠结,在一旁小心的提醒道:「你不要命了?你难道不知道来得那个人是谁?」 「我……我之前又没有见过她,哪儿知道她是谁……」 小官吏眼里有那么几分羞恼,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美得姑娘,长得竟然真的和天仙似的。 他刚才也是为了多看那姑娘一眼,一不小心走神了,压着犯人差点就撞上了顾大人。 「你还不知道她是谁?她可是名动上京的御王妃娘娘,更是顾大人最小的妹妹,其实更是最受宠的妹妹,顾大人也只要在面对她的时候才会露出几分笑意。你刚才那副粗鲁的模样在御王府娘娘面前表现出来,那不就是赤裸裸的讨娘娘不高兴么? 那御王妃娘娘要是不高兴的话,顾大人的心情也开心不到哪儿去。你在这个时候触霉头,人家顾大人能不生气?」看書菈 那老官吏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后辈一眼。 后辈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还好有人提醒,不至于得罪了两个大人物。 「那大哥你和我说说,这个时候御王妃娘娘来大理寺做什么?这可不是什么姑娘家喜欢待的地方。」 就连他一个大男人刚来的时候也是十分的不适应,回去还偷偷抹眼泪,要不是这儿的待遇好,他是一天都坚持不下去。 老大哥一时半会儿也回答不上来,他一拳打在后辈的胸上,「听听你说得是什么话,我既不是御王妃肚子里的蛔虫,又不是顾大人肚子里的蛔虫,你说说我怎么会知道御王妃娘娘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后辈眼里有了几分失落,「我还以为老大哥你什么都知道,我这才问你的。不如我们手里的事情忙完以后过去看看,正巧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事儿。」 「我看你以前也不是一个事事都如此八卦的人,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有么?我明明就是好奇罢了。」后辈摸了摸鼻子,眼珠子转了转,生怕自己的想法被他人看出来。 「我看你是见了御王妃娘娘以后,还想再见她几次吧?我劝你还是趁早不要有别样的心思,毕竟御王殿下可不是什么你能招惹的人。」 老官吏好歹是他年长上许多,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也理解年轻人的想法。 有一些想法无伤大雅,而有一些想法就是要人性命。 此刻这后辈的想法就是一不小心会要了他的性命。 「我……大哥你在想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要去凑凑热闹罢了,你要是不愿意去的话,我自己去看看。」 小官吏并不觉得这个有什么问题,反倒是觉得老大哥太过于小心了。 不就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么?难道御王殿下知道的话,会把他们的眼睛给挖了不成? 想想就觉得不可能啊,一看就是老大哥杯弓蛇影了。 第五百八十章 大理寺 老官吏轻叹了一口气:「随便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是劝不住你。不过,你手头上的事儿可得明明白白的做好,要不然被其他大人抓到了把柄,没你好果子吃。」 「知道了,老大哥就不要说这么多了。」看書菈 为了能够尽快再见到南洛倾,小官吏就格外的有干劲儿,不一会儿就把手里的活给做好了。 那头,顾瑾天带着南洛倾去往休息处,一路上闲人退避。 南德海龟缩着脖子,不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侯爷,倒像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奴仆。 等进了屋,顾瑾天命人给南洛倾忙前忙后,既是给她沏茶又是给她准备喜欢吃得小食。 南洛倾一时看得眼花缭乱的,都快要被侍从们给转晕了。 她拉着顾瑾天的手,语气带着几分撒娇。 「大哥,你就不要忙活了,我来这儿是有一些事儿与你说,不是为了吃吃喝喝。」 南洛倾哑然失笑,怎么觉得大哥每一次见她都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对待呢?给她准备吃得喝得,就像是小时候一样。 「你就算是和我说事儿,那也得吃吃喝喝。这才一段时间没有见,你看看你,怎么瘦成这样?是不是在御王府,那秦御修不让你吃东西?」 顾瑾天见她瘦了就心疼。 南洛倾更是笑个不停,偌大的御王府,怎么可能养不起她一个?而且秦御修怎么可能不让她吃东西? 不过从这句话里可以看得出来,顾瑾天对秦御修的敌意倒是不小的。 南洛倾还没来得及回答,那头顾瑾天就接着说。 「我们顾府请了不少大江南北厉害的厨子,可以做各色各样的吃食,你要是喜欢的话,就天天来顾府,我让人不重样的做给你吃。」 南洛倾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说了这么多,是为了让她经常会顾府啊。 「那是自然,御王府的厨子会得还没有我多,到时候我去顾府多尝几道菜,大哥可别烦我就是了。」 「只要你来,我又怎么会烦你呢?」 顾瑾天看着南洛倾的目光是无比的温柔,那是一种把她当做掌上明珠一样的宠爱。 南洛倾不由的想,虽然顾玉瑶很惨,南德海与赵氏不是人,好在原主有一群不管她怎么样,都爱她如初的哥哥们。 「对了,你有什么事儿?」 「就是这件事儿。」南洛倾眼神示意棠悦,棠悦机敏的上前,把一份文书交给他。 而南德海在不远处站着,他好奇的瞪大眼看,想看看南洛倾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可是距离太远了,上面的蝇头小楷实在是看不清。 他尝试了一下,发现实在是什么都看不见以后也就放弃了,心里想着的是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离开以后他一定要去青楼喝上一个月的花酒。 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安抚他受伤的内心。 而屋内南洛倾与顾瑾天说话的声音特别的小,南德海更是一点儿都听不到了。 罢了,听不到就听不到吧。 反正不会和他有什么关系。 可惜他就是猜错了,那文书就是和他有着密切的关系。 顾瑾天一开始也不知道南洛倾给他的是什么东西,反正就是拿过来看了一眼,看了以后就愈发的认真起来。 翻到前面,重新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任何一个字都不放过。 直到他把整个文书给盖上了,他才认真的盯着南洛倾。 「小表妹,你这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来得?」 「自然是想办法弄到手的。」 「 这个可是南德海贩卖私盐的证据,这个东西要是交到陛下面前,他恐怕是连命都没了。」 「那是自然。」 南洛倾心想,她弄来这东西,自然是为了要南德海的性命的。 「你确定把这东西交上去?」 顾瑾天还是十分诧异的,毕竟这种行为可是大义灭亲。 之前就听说了赵氏和南玉薇的事儿。 「赵氏和南玉薇都已经收到了惩罚,从今以后,南德海只会愈发的依赖你。他也是你的靠山之一,你就这么把他给交出去了,那对于你来说,可是一个损失。」 毕竟对于南洛倾来说,她已经嫁到了御王府,从今以后有御王府给她撑腰,她的确是没有什么好怕的。 但她的母族如果是元安侯府的话,那地位就更上一层楼。 如果是旁人遇到一样的事情,他们只会想着怎么想方设法的为南德海开脱,至少是把南德海的事儿给瞒住。 可南洛倾竟然反其道而行,不仅是打算把南德海给揭发了,还打算把所有的证据都交出来。 这么做的话,南德海手底下的全部资产也会被收回去。 顾瑾天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件事无论是怎么想到不太合理。 「大哥你也说了,赵氏与南玉薇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么作为这件事的主要人物的南德海,又凭什么可以逍遥法外?他的下场,至少要比赵氏还要惨烈,这样……才算是给娘亲一个交代。」 「你……说得也是,之前是我想得太过于简单了。那你是要怎么做?」 顾瑾天笑了笑,是他想得太过于肤浅了,毕竟南洛倾是什么人?南洛倾一直都是不一样的女孩子。 从以前认识的时候就知道,她不是普通的人。 现在看来,她的确和普通人不一样。 「人就在外面,我直接把他送来了。也免得你的人去抓他。」 南洛倾指了指门口。 顾瑾天这才看清南德海,之前还不知道门口站着的是南德海。 他邋里邋遢的模样很难让人把他和南德海联系在一起。 「那行,我这就送他进去。」 「不用,我们一起去,我想看着他自己走进地牢。」 南洛倾想要把这些全部都记住,也算是给原主一个交代。 「那行。」 顾瑾天带着南洛倾往外走,那南德海是十分不情愿的跟上。 「洛倾,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我在这儿站了这么久,腿都酸了。」 「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南德海一喜,可以回去那就好了,可是往前走,怎么去了地牢? 第五百八十一章 大牢 南德海真外面观望了一会儿,就不想继续往里面走了。 不是说回家么?来这地牢做什么? 南洛倾回头看了一眼,就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和担忧。 的确是,不论是什么样的人,看到这个架势都会觉得恐惧和害怕。 南德海脑子没问题,自然也觉得害怕。 顾瑾天看着南德海,动了动唇不知道要说什么。 总不能说真的要把他给送进去吧?这种话其实在心里想一想就好了,要是说出来的话那未免太吓人了。 南洛倾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别紧张,就是进去看看赵文过得怎么样。你难道不想看看么?」 赵文啊?原来来这个地方是为了看赵文啊? 南德海立马就有精神了。 「那好,我们去看看赵文,看完以后我们就回去,你觉得如何?」 「行。」 南洛倾突然的好说话。 南德海不疑有他,快速的进了地牢。 顾瑾天在心里给南洛倾竖了一个大拇指,明明什么都说了,但是又感觉什么都没说。 以后审犯人什么的可以让小表妹来,他觉得小表妹肯定能把犯人给审得很好。 地牢比南德海想象之中的还要阴森恐怖得很,幽暗的灯光,血腥的气味,还有是不是的嚎叫身。 见顾瑾天来了,狱卒们赶紧把灯给点了。 「大人,您来是为了什么?」 「见一个早上抓进来的人,叫做赵文。」 狱卒有点印象,也不啰嗦,直接就把人给带过去了。 「这里面关着的就是那个叫做赵文的。他的行为已经上报,他倒是被打得半死,只剩下一口气了,不知道大人见他做什么?」 狱卒之前就查过赵文的来历,没有什么厉害的背景,就是一个狐假虎威的人。 像这种狐假虎威的人,他们从来是不放在眼里的。 所以根本就不会想到,顾大人会见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 赵文听到熟悉的声音,吓得又往后退了几步,「你们还没有打够?还得追到这个地方来打我?」 赵文今天挨得打是这辈子挨过最多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今天。 「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给本侯泼脏水?」 南德海一个没忍住,就开口骂道。 赵文听到南德海的声音就来了精神,「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老东西,如果不是我姑姑,你能吃香的喝辣的?你现在觉得御王妃娘娘好了,那你以前去什么地方了?你可不要让我碰到,要不然我要了你的命!」 南德海往后退了一些,「你在这个地方关着,你怎么弄我?你有本事儿从这个地方出去再说。」 说完这句话以后,他立马笑着哄南洛倾。 「洛倾,你看,人也已经看过了,我们走吧?」 「嗯,把门打开。」 狱卒照做,俨然是没有听南德海说话。 南德海心里焦急,但是也没有办法,他现在受制于人,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 狱卒把门打开以后,赵文倒是想要爬出来,可是他的手脚好像都断了,所以爬不出来。 南德海正想着等下回去以后做什么,一股大力撞了他。 他就直接飞了出去,然后好巧不巧,就进了那地牢。 赵文看见南德海进来,倒是用最后一点力气扑向他,开始和他撕咬在一起。 南德海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狗咬了,吓得不行,腿更是疼得很。 「洛 倾,救命啊,救我出去,这里有一条疯狗。」 狱卒吓了一跳,差点连钥匙都没有拿稳。 他刚才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那元安侯就被撞了进去,这可是很少见的。 「对不住了,可能是失误,我这就把你给救出来。」 「不必,他在这个地方一直关着就是了。」 南洛倾发话,狱卒眼疾手快的就把门关了。 南洛倾欣赏的对他点了点头,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要行动,什么时候不能行动。 南德海更是吓傻了。 「洛倾,你怎么把我关在这个地方?这里可是有一个疯狗,这是人可以住的地方么?」 不是说要送他回去么?怎么把他送到地牢里面去的? 「你们不是一直都是亲戚么?赵文是你的狗腿子,你是赵文的保护伞。多年来,你们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应该早就熟悉了彼此,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陌生了?是有什么问题?本王妃把你们关在一起培养一下感情,有什么错么?」 「可是这里是地牢,我和他没有什么感情好培养的。洛倾,你是我的好女儿,你可一定要把我从这个地方救出去。他已经疯了,你看看他现在像个人么?你看看他,他还咬着我不放。他肯定是疯了,而且还是疯成一条狗。」 南德海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绝望过。 而这恐怖的感觉是赵文给的。 赵文咬得南德海满嘴是血,可是他就是不会松口。 他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如果说他在这个地方是注定了,那么有南德海陪着他的话,那也很好。 反正就已经到了这份上,他能报复一点儿是一点儿。 南德海已经疼得一只腿都麻了。 「你们这几个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你们做这种事儿,就不怕传出去被人诟病?」 南德海气疯了。 他一开始就不应该听南洛倾的话进地牢,他竟然一步一步自己进来了。 从一开始南洛倾就没有想要送他回去。 「怎么?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儿,你自己不知道么?」 南洛倾看了眼顾瑾天,顾瑾天拿出证据来,一字一句的念着。 那文书上写得都是南德海这么多年贩卖私盐的证据。 南德海一开始还骂个不停,等听清楚上面写得是什么东西以后,他整个人都冷静下来。 「你们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这种事儿你既然都做得出来,又怕别人知道做什么?」 南洛倾冷笑一声,反正这件事都已经确定了。 他再怎么挣扎又有什么用? 「你,洛倾,你看在我是你爹的份上,你放过我吧。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爹啊,你这么做,那不是不让你自己好过么?」 第五百八十二章 放过 「可是本王妃为什么要放过你?多年来,你对本王妃有什么恩情么?」 南洛倾漠然的看着她,依旧是那一副看陌生人的神情。 此刻,南德海终于相信她所说的,她并不是南洛倾,因为在她的眼里,就连恨意都没有。 如果是南洛倾的话,经历了这么多,对于他,多多少少是带着满腔的恨意。 看着他被关押在地牢里面,又被赵氏的侄子给咬得狼狈。 如果是南洛倾的话,她的脸上多少是有一点儿大仇得报的畅快淋漓。 可惜,她的脸上什么都没有,有得只是淡漠,仿佛这一件事儿早就应该这么做了。ap. 而他被关押在大牢里面,不过是时间问题。 南德海绝望的抓着栏杆,死死盯着南洛倾的脸。 「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把我的女儿弄到什么地方去了?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狱卒摇了摇头,低声道:「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疯了?」 「无论是谁,自己做的错事儿被人发现,心理受不住,自然就疯了,哪儿需要那么多理由?」 棠悦高声反驳了一句。 他做错了事儿,那就得认。 狱卒连连点头,「姑娘说得对,是这么个道理,这元安侯贩卖私盐,那可是不得了的重罪,能不能有小命都难说。他受不了这压力直接疯了,也是人之常情。」 「我没疯!你们几个在胡言乱语什么东西?我没封!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身边站着的这个南洛倾不是什么人,她其实是一个妖怪,你们和她在一起,迟早会赔了性命。」 南德海大力的拍打着栏杆,希望能够通过这极端的动作引起门外那几个人的注意。 狱卒愈发笃定的下定论。 「哪一个疯子会真的说自己是疯子?元安侯你自己不觉得你说得话十分的荒唐么?刚才你还一口一口乖女儿的叫着,把御王妃娘娘当做你的心肝宝贝,转眼就说人家不是你的女儿,你自己难道不觉得你这么做非常的翻脸无情?你觉得你说这种话,会有人信么?」 狱卒依旧觉得荒唐,不由得多说了两句。 「可这南洛倾真的不是我的女儿,她自己都说不是我的女儿,我真正的女儿肯定是被她给藏起来了,求求你们,你们帮我找找女儿好不好?她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如果你们能找到她的话,我愿意支付给你们高额的报酬。」 棠悦气得叉腰,上上下下看了他好几眼,怒道:「你哪儿来得高额的报酬,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做出贩卖私盐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儿来,小命都难保了,你觉得你自己还可以开得出什么好的条件来么? 还有,御王妃娘娘就是不想当你这种大烂人的女儿,你想要娘娘当你女儿都没有门。」 南德海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我骗你们做什么?这些话也是她自己承认的,不信你就问她,问问她到底是不是南洛倾!你问问她,看看她敢不敢说自己是南洛倾!」 这边他在说话,那边赵文也没有任何要放过他的意思,反正就是咬着他,没有松口的样子,似乎是要把所有的怒火都咬在他的身上。 顺便把南玉薇还有赵氏那一份通通都还给南德海。 南洛倾看着南德海急得跳脚的模样,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微微一笑,「是啊,本王妃不是你的女儿,怎么了?」 即便南洛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也没有一个人觉得她这么说是有什么错误。 顾瑾天反而赞赏的看了南洛倾两眼,「洛倾,你能这么想,哥哥很自豪。南德海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当你的父亲,你有我们顾家就好了。」 顾瑾天很是欣慰,毕竟之前南洛倾的执迷不悟,他都是看在眼里。 如今,小表妹能从这个吃人的坑里面出来已经是极其的难得。 南洛倾回他一个浅笑,对他所说的没有评价。 南德海怒吼,还一脚踹在大门上,「你们一个两个的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这个女的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被她给害死了,为什么你们不愿意相信我的话?而且她刚刚也说了,她不是南洛倾,你们怎么没有人信我的话?」 棠悦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正巧这个时候有狱卒提着泔水走过。 她把那泔水拿过,就朝着南德海的脸上泼了下去,送臭味扑面而来,好在没有淋在其他人身上些许。 棠悦是为了让他好好的冷静冷静,而不是疯疯癫癫的。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而不是想着娘娘,娘娘如何和你没有半分关系,娘娘根本就没有想过认你做爹,你就不要在自己的脸上贴金了。」 棠悦这辈子还没有见过比南德海还有厚颜无耻的人。 地牢里面的味道难闻得很,他们也实在是待不下去,就只好提前离开。 南德海等人依旧在身后吼叫个不停,「南洛倾,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计划?你把我的女儿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赵文听到他这话都被他给逗笑了。 南德海这样才松了一口气,跌倒在地,「你笑什么?我问你笑什么?」 赵文还是笑个不停,「还能是笑什么?笑你是一个疯子,哈哈哈,南洛倾与你同路的时候,她就是你最宝贝的女儿,如今你最宝贝的女儿把你送到了地牢里来,你又说她不是你的女儿,你自己不觉得可笑至极?」 「我没有撒谎,这个女人的确不是我的女儿!她不是南洛倾。」 南德海胖胖的脸上难得有了几分严肃,如果是熟人看到了,自然能意识到她没有开玩笑。 「你是不是个傻子?你连自己的女儿你都不认识?那南洛倾在你面前,你一口一个好女儿的叫着,怎么现在就不是你女儿了?你是不是可笑至极?」 赵文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他之前是完全没有想到南德海是个如此可笑得人,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识。 南德海再次说道:「她不是我的女儿,她自己亲口说的。」 第五百八十三章 疯子 「她不是你的女儿?那么你觉得谁是你的女儿?你不知道整个上京都知道她是你的女儿么?怎么可能会突然不是你的女儿了?你是当我们所有人眼睛是瞎的,还是觉得上京的人眼睛都瞎了?」 赵文咬南德海咬得累了,也是停下来缓缓。 反正现在南德海也是在这个地牢里,还与他关在一起,他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儿身手的。 等下想要对付南德海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那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自然是要先停下来缓一缓,等休息够了再找这个南德海算账。 其实赵文是觉得,南德海贩卖私盐这件事儿已经被大理寺的人发现了,那也就是说,到时候陛下会受理。 如果南洛倾不救人的话,那么这件事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也就是说南德海这条命是要交代在这人了。 既然南德海的命都要马上交代了,他为什么要自己那么辛苦的去咬人?到时候南德海的命算在了他的头上怎么办? 一想到这一点,赵文也就冷静下来。 他才不想自己被当做枪使。 「你知道那南洛倾带我去什么地方?她竟然带我去那个顾玉瑶的墓碑前,还让我给她磕头,你看看我额头上的伤,看看!多疼啊。我骗你做什么?」 赵文倒是不觉得他是在骗人,不过就是觉得他这个人疯疯癫癫的。 「你自己对顾玉瑶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没数不成?既然你自己都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那么人家南洛倾这么对你不也是再正常不过?你总不能因为人家南洛倾为了自己的娘亲做这件事,你就说她不是人吧?」 赵文还以为南德海是会骂南洛倾各种难听的话,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直接说南洛倾不是人,这可真是可笑至极。 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鬼? 那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从来没有撞见过一个? 「我没有必要骗你,因为那南洛倾说她不是我的女儿,而且你不觉得她的性格很不一样,根本就不是以前洛倾的性子,所以我觉得他肯定不是洛倾,我没有胡说!你信我!」 「人得性格会变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性格会变有什么问题么?你总不能因为她的性格会变就说不是你的女儿。哈哈哈,是你说得实在是太过于荒唐可笑了。」 赵文笑得根本就停不下来,反正他都已经这样了,他也没有考虑能不能出去。 这个时候还可以看南德海的笑话,那可真是人生的一件幸事儿。 「那你所说看,你如何解释她的性格变得不一样这件事?以前的南洛倾你也认识,什么都不会,怎么突然就什么都会了,你不觉得可疑?」 南德海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疯,极力的和他解释。 赵文对于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一双眼冷静的看着他,自然,那眼神带着戏谑,反正就是觉得他十分的可笑。 南德海本来是要好好的和他说,但是他的眼神实在是太令人讨厌了。 他心里的怒火再一次被激起。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你不信我说得这些?那南洛倾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性子,你不觉得不是一个人?」 「我倒是觉得你疯了的可能性更大。再说,如果南洛倾真的不是你的女儿,你觉得这世界上真的有一个人长得和南洛倾一模一样?就连你们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异常?再说,这个人不是你的女儿,那么你真正的女儿南洛倾呢?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既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你不觉得古怪?」 赵文觉得自己的想法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正是因为没有任何的问题,他也希望南德海能够看 清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荒谬。 「我不知道真正的洛倾是在什么地方,但是我可以保证,这个女人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在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我的女儿在什么地方?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女儿啊,她肯定会救我的,不会让我在这个地方一直沉沦下去。」 南德海如今已经开始幻想那个消失的女儿,突然出现来救他。 他已经笃定如今的这个南洛倾不是她的女儿,而且他在想着,怎么可能把这个想法和别人说,让别人也发现南洛倾不是那个南洛倾。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被救出去,然后那个南洛倾就会受到惩罚。 想到这个美好的景象,他倒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赵文还在擦拭着伤口,听到他那不小的动静,他吓得立马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这个人怕不是真的疯了吧? 「你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子,你肯定是疯了,那南洛倾有手段的很,你想要和她作对?你不如想想怎么从这个地方出去!」ap. 赵文倒是不甘心一直留在这个地方,他手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小钱的。 他觉得自己的罪名并不是那么的重。 到时候用银子来赎身,不知道能不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南德海根本就没有听他的话,反而是一个人自言自语。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在什么地方,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女儿就不见了,这个南洛倾是从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南德海绞尽脑汁的想着南洛倾的不同,想得头都已经疼了,他只能动手砸了砸自己的额头。 赵文没想到他突然开始打自己,吓坏了。 「以前南洛倾在的时候,你也不见得对她有多好,你看她是一个女儿,你也不想要她的命。怎么,现在倒是开始扮演上慈父了?哟呵,还真是厉害呢。」 赵文挖苦的话传到他的耳朵里。 南德海一抖,他的确是这样的,当初对南洛倾就没有多好,所以,一直以来对南洛倾的性格也不了解,自然是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 这不,就连自己的女儿都找不回来了。 「牢头,我要换个地方,这里有一个疯子。」 赵文实在是忍不了他。 第五百八十四章 比试 南德海疯了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上京。 当然,很快这个消息就被南德海贩卖私盐的消息给盖了过去。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南德海在上京可没什么民心,众人都恨不得他有朝一日能够被抓进去。 这不,祈盼的事情终于有着落了。 而且这个消息更加令人振奋的地方在于,是他的女儿亲手把他送进去的。 本来南洛倾在上京行医救人名声特别好,现在他还可以为了百姓大义灭亲,她的名声就更上了一层楼。 南洛倾与顾瑾天一同离开,两人还去了顾府小坐了一会儿。 这一次反而是南洛倾率先开口,「在电脑里面大哥也听了不少的话,就是不知道大哥听了那些话以后有没有什么感想?」 「小表妹指的是哪一个方面?是你大义灭亲的那一部分吗?」 顾瑾天优雅的回复,情绪没有一点的波澜,好像只要是她的小表妹做的事情,那么天底下就没有错事。 南洛倾撑着下巴看着大哥,「南德海说我不是他的女儿,如果我不是他的女儿,那么我就不是大哥的妹妹,这件事情大哥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顾瑾天慢悠悠的喝了一杯茶,偏头想了一会儿,似乎没有什么想问的。 但是南洛倾的目光太过于迫切,以至于他不得不开口说道。 「难不成我不相信你的话,去相信一个外人的话?那南德海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东西,他到底在说什么东西重要吗?我为什么要听?」 「如果我真的不是你的妹妹呢?这件事情重要吗?」 南洛倾轻轻的问了一句,似乎是随便问问,但是又像是很认真。 或许是因为他的态度太过于认真,以至于顾瑾天不能随便的忽视。 「怎么会,我从来都只有你一个妹妹。」 顾瑾天轻轻的摸了他的头,就像是在安抚一样。 「如果说我不是你的……」 南洛倾总觉得是因为自己说的不够完整,所以才让大哥误会了,那么他更应该仔细的说清楚才是。 顾瑾天打断她,「你不要多想,我说了你是我的妹妹,那么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不会因为旁人说了几句话,你就不是我的妹妹。其实你和以前的性格的确是差了很多,不过我更喜欢你现在的心思。因为现在的你才是把顾家当做自己人。以前的你从来不会把顾家放在眼里。既然以前的你都从来不看重顾家,我又怎么会把以前的你当做我的妹妹呢。」 这一句话说的非常的晦涩,但是南洛倾还是听懂了。 是啊,是她想的太过于简单罢了。 对于顾家这样的人来说,他们南德海是不一样的。 南德海从来都没有管过她,对她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所以他突然换了一个性子,南德海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地方是奇怪的。 南德海或许还会觉得她之前的性格都是装的,现在这个性格才是真正的她。 但是顾家却不一样。 顾家为了保护她,对她的方方面面都了如指掌。 不管是性格脾气,还是吃饭穿衣的习惯,他们都非常的了解。 从南洛倾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意识到南洛倾好像不是一个人。 可是他们对以前的妹妹没有什么感情。 毕竟以前的那个妹妹的存在,只会让他们觉得无比的头疼。 即便是有血缘关系在身上,那也是他们非常不喜欢的。 后来的这个妹妹,不仅帮了顾家非常的多,而且是真心的把他们当做家人 。 既然是把他们当做家人,那么顾家人也同样会把他当做家人。 眼前这个妹妹到底是不是以前的性格,或者是说眼前这个妹妹到底是不是以前的妹妹,对于他们来说都一点都不重要了。 对于他们来说重要的事情就是,他们只认南洛倾。 南洛倾轻轻的笑起来,「知道了。」 顾瑾柏听说她来了,急急忙忙的来了,就连身上的武服都没有脱下来。 「小表妹,你今天怎么舍得来了?我刚才来的路上还听说了一件大事,听说你把南德海送进地牢里了?那一天我看你跟着他走的时候我,害怕你被他骗了,没有想到你闷声干这么大的事儿?佩服佩服。」 「我那天跟他走,不过是要对付赵氏罢了,这样一来娘亲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是啊,祖母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反倒是哭了很久。只不过他哭了这么久是高兴的,他觉得对于姑姑也算是有了交代。」 「南玉薇现在怎么样?」 南洛倾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个南玉薇。 不过她觉得,对于南玉薇这样子的人来说,活着反而是对他一种非常强烈的惩罚。 「他啊,我听说他一直在朱公公身边端茶送水,朱公公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一言不合就喜欢折磨人,再加上南玉薇又是他花了大价钱弄来的,他怎么舍得就这么放过他?平常打骂是一点都不少。但是这个女人也不是个简单的货色,他要是不高兴,就拿宫里的其他的宫女和太监折腾,以至于他那个宫里面总是时时刻刻会传出来一些惨叫声。真的是太过于吓人了,也不知道朱公公什么时候会忍不了她。」 要是等到朱公公真的忍不了她的那一天,那么就是要她命的时刻。 「好了,提她但是晦气,朱公公一直以来都十分的有手段,既然这么有手段,那么南玉薇可没那么舒服。」 「是啊,能够留他一命都已经是好心了,他还想要怎么样?」 顾瑾柏最厌恶的就是南玉薇这个蛇蝎美人。 如今南玉薇过的是这样的日子,那意思是她罪有应得。ap. 「怎么一直提别人?你的武功练得怎么样了?」 「你没看我刚刚从教场跑回来吗?明天就是比试了,应该是挺有把握的吧,只要不会出现太过于厉害的对手。」 顾瑾柏这几天发奋得学了非常多,他现在已经非常的有自信。 第五百八十五章 逼婚 顾瑾柏拍胸脯保证,明日一定给南洛倾赢一个嫂子回来。 「做人还是不要太自信,要不然就乐极生悲。」 顾瑾天好意提醒了一句,还命人给他送一块干净的汗巾来,还让人拿一套换洗的衣服来。 说是他天天这么穿容易感染风寒。 顾瑾柏从桌上拿了一块剥好的果子,张口就吃,被顾瑾天嗔怪的瞪了一眼。 「这是给小表妹留的,你就这么吃了?」 顾瑾柏心酸的看了眼,已经洗干净,还剥了皮,红彤彤的果子。 想来也是,如果不是小表妹在的话,大哥怎么可能会给他准备这么可心的吃食。 他一边还在伤害,一边已经把桌上的物件都扫荡一空,不仅嘴里吃一个,怀里还要拿三个。 顾瑾天无奈叹气,「还真是要让虞姑娘来看看你现在是一副什么德行。」 「人家小表妹胃口小得很,根本就吃不下这么多东西,再说,你这果壳都扒开了,要是不吃的话,可是就这么浪费了。你也不想就这么浪费了吧?人家农民种地多辛苦啊,我帮你多吃一点儿,人家也不至于太过于辛苦,不是么?」 顾瑾柏狼吞虎咽,还打了一个饱嗝。 南洛倾帮他顺了顺气,「你要是想吃什么时候没有?非得吃得这么着急?」 知道的明白他是侯府的小公子,锦衣玉食不愁吃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什么地方避难来得,就连果子都没有吃饱过。 顾瑾柏把嘴里的咽下去后说道:「这可就是你不懂了,从小到大大哥可从来没有剥开一个果子给我吃过,反而是大哥剥开得果子最好吃。」 南洛倾失笑,也就随便他了。 赵嬷嬷来传话,「表小姐来了?老夫人听说你来了,连午觉都不睡了,无论是说什么都要让你过去说说话,说你已经好几日没有来了。」 「那正好,一起过去一趟。」 南洛倾拉着顾瑾天和顾瑾柏一起去。 顾瑾天倒是显得有几分不乐意,不过他的不乐意没有写在脸上,但是还是被敏锐的南洛倾发现。 「大哥是不想去见祖母?」 明明以前大哥并不是那么排斥见祖母的人。 「也不是不想去见,就是……」 顾瑾天的确是有那么几分为难。 顾瑾柏一脸的知道内情恨不得马上说出口的样子,南洛倾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三哥知道?」 顾瑾柏凑上前,伏在她的耳朵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最近祖母想让大哥去找个喜欢的姑娘,不过大哥总是以公务繁忙当做理由,祖母已经相看好了好几个姑娘,就是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能去见见。」 顾瑾柏很是感慨,还好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要不然也是被祖母追着问。 那也实在难受。 「大哥不愿意的话,我去和祖母说说,让祖母不要强迫大哥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南洛倾笑得很是温柔,这种事情她出马的话,祖母肯定会答应的。 顾瑾天脸上多了一分笑意,「看来平常没有少疼你。」 「那大哥可得答应我,去见见祖母。要不然以祖母这个年纪,有人拒绝了她的好意,她可是会一个晚上都睡不着的。」 南洛倾的语气软了下来,还眨巴着眼看他。 顾瑾天起身,「那自然是听你的,去见见祖母。」 最近他被祖母催得厉害,索性连回顾府的次数都少了许多次,要是顾老太君那边催的话,他就说是大理寺那边的事儿太忙了,他不得不留在大理寺。. 哼,顾老太君又怎么可 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不过是不愿意明说罢了。 这一次要不是南洛倾的话,老太君的吩咐可没有那么容易完成。 顾老太君一见南洛倾就欢喜,与她说话也开心,问了她最近做了什么,累不累之类的话。 顾老太君看见顾瑾天,轻哼一声:「怎么舍得来见我这老太婆了?之前不是借着大理寺的事儿,迟迟不愿意回来?」 「祖母,孙儿是真的有事儿,一时半会的回不来,您要是不高兴的话,那就打我一顿,你心里舒服就是。」 顾瑾天一掀袍子就要跪下看去,顾老太君发话,「这么多人看着,你要是这么一跪,岂不是我就成了那个蛮不讲理的人?人家倾儿还在这儿看着,你是要把她给吓走?」 「孙儿不敢。」 顾瑾天低着头,毕竟还是心虚得很。 「我看你倒是什么都敢,行了,我和倾儿单独说说话,你要是有事儿要忙,那你就去忙,不要觉得是我把你困在这儿不得了。」 顾老太君这个时候还是想念南洛倾多一点,从小看着顾瑾天长得,这孩子看着倒是最听话的,其实犟起来谁都拉不住。 等两人走了,南洛倾才小声问道:「祖母你要与我说什么?」 「听说你要为你大哥说话?」 顾老太君也没有任何埋怨的意思,就是两人在一起说说话。 「祖母觉得呢?其实大哥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像大哥这么有主见的人,不论别人说什么,他都是会遵从自己心里的想法。所以祖母不必为了大哥担心。」 「看着你们一个两个的定下来,你大哥还一个人,我实在是放心不下。」顾老太君提到这件事的时候,还是愁眉不展的模样。 「大哥虽说是一个人,但是谁说一个人不能开开心心的,大哥一个人就挺开心的,反而是祖母你不必担心。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开心,两个人有两个人的开心,可没有说过,两个人就一定比一个人开心,不是么?」 顾老太君听了她的话缓缓笑了,「那这样说起来,你一个孩子比我这年纪大的看得通透。」 「倒也不是通透,只是相信大哥。要是大哥碰到适合的,那么自然会在一起,就像是三哥一样,你看看三哥,若是不让他和虞姑娘在一起的话,那和要了他的命差不多。」 「你说说,总不能让你三哥和你姐先成婚吧?这是怎么一回事?于理不合。」 「那我不也是如此?」 第五百八十六章 好奇 顾老太君觉得自己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毕竟面对南洛倾的时候,她只剩下宠溺。 「行行行都听你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催你们了。我的年纪也摆在这里,你们年轻人喜欢的东西我是一点都不懂。我要是说多了,你们年轻人反而嫌我啰嗦。」 南洛倾依偎在她怀里,笑道:「怎么可能?我就算是嫌弃天底下所有的人啰嗦,我也不可能嫌弃子木啰嗦的。祖母在我的心里面就是这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人,我就暂时不和别人说话,也一定要来找祖母说说话心里面才舒坦。」 顾老太君被他几句话哄的心里终于舒服了,「你这孩子还真是的,难怪我这么喜欢你呢。行了,你都来为你大哥求情了,那我以后也不逼他了。」 「是啊,感情的事情不管怎么滴,客户是没有用的,反而需要两情相悦。如果说大哥还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人,那么祖母不论说什么,大哥也不可能会听得进去。 反倒是大哥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这种勉勉强强在一起的感觉并不好受。难道祖母想要看大哥,每天都是传媒部长心情不好的样子吗?祖母一直都非常的疼爱大哥,也就是说祖母想要,大哥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样子。那么让大哥自己去找一个意中人,岂不是让他更加开心吗?」 南洛倾知道自己的想法和当下所有的想法都不一样,因为他对于婚恋之类的看法,并不是完全取决于门当户对。 如果真的选自门当户对的话,那么就会错失特别多的好的感情。 毕竟如果非要门当户对的话,那么就是庞然眼中的神仙眷侣,但是感情这一回事本来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鞋子只有穿在自己的脚上,才知道合不合脚,那么成亲的人也是只有自己才知道是不是合适自己的。 他知道祖母是担心大哥,并且也为了大哥的事情着急。 可是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急不来的。 他不可能去劝说大哥服从家里面的安排。 毕竟对于她来说,她就是一个非常不按世俗来走的一个人,她喜欢秦御修那么就会用尽自己全部的力量去争取和他在一起。 而不是听从别人的意见。 她能够做的就是劝说一下祖母,让她不要纠结表哥的感情。 顾老太君点头,「一直以来都是你这孩子最有心,难怪你几个哥哥最疼的就是你。听说你今天在外面闹了不小的动静,是什么样的事情,愿不愿意和祖母说一说?」 「祖母你喝药了吗?」 南洛倾扭头看了一眼在一旁等了挺久的赵嬷嬷,她的手里还拿着药,看着碗上面冒起来的烟就知道他已经站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你先说说你的事情,其他的事情等你把事情说完以后再做。」 顾老太君其实是在转移注意力,因为那药天天喝她早就腻了。 要是南洛倾不在的话,他对于这样自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也不会让赵嬷嬷送过来。 反而是因为南洛倾在这里,大馍馍找到了撑腰的人,这才敢把非常苦涩的汤药送过来。 因为他知道只要送过来被表姑娘看见,那么表姑娘就不可能坐视不管。 老太君已经挺长一段时间没有吃药了,既然表姑娘在那,肯定是要让老太君把这一碗药喝进去。 「等我要是想给我一个新鲜的钱,我都可以说给你听,但是这汤药既然已经做好了,你就一定要喝进去。要是等凉了的话,那么口味就会更加的苦涩,我担心那个时候中午是一点都喝不进去的。那为什么不在这个时候喝呢?」 南洛倾说完这句话就转头对着赵嬷嬷招了招手,「赵嬷嬷,你这一天忙里忙外也很辛苦,你 先把汤药拿过来。」 赵嬷嬷脸上挂着笑意,立马就把汤药送了过来。 顾老太君倒是偷偷的瞪了他一眼,平常做事情都没有如此麻溜,送汤药的时候倒是跑的比什么都快。 赵嬷嬷自然是看到了老太君嫌弃的眼神,可是这也不是他能够选择事情。 为了老太君的身体着想,就算是特别苦的汤药,她也一定要送过来。 反正有表小姐在这给她撑腰,她没有什么事情是好怕的。. 南洛倾把手里的药递给老太君,「祖母,你现在就喝药吧。」 顾老太君在南洛倾面前就是一个非常懂事的状态,和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心里面倒是想要拒绝,可是不愿意让她难过,这才一仰头就把那些东西给喝了。 喝完以后她擦了擦嘴,整张脸都因为被这苦涩的味道给弄得皱了起来。 「祖母这样才是对的,以后的所有药都得按时服用,要不然药效可没有那么好。」 南洛倾把了她的脉,知道他这一段时间并没有好好的吃药,可是他没有把这件事情直接给捅出来。 要是真的什么都说明白了,祖母反而更加有借口不再喝这些药。 他也知道这些药喝起来的味道非常的不好,可是想要好起来就只能这么做。 这也不能够怪她狠心了,他只能够多送一些甜的糕点过来,希望祖母吃了以后,可以减轻一点喝药的痛苦。 「行了,这药也已经喝了,你和我说说外面的新鲜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就是我把南德海送到了大理寺去。」 南洛倾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深情是一派的云淡风轻,好像这根本不是什么厉害的事情,而是跟下雨一样简单的事。 顾老太君正在喝茶,想要去一去口里的苦味儿,但是没有想到他一开口就说如此刺激的事情。 她一下子没有忍住口中的茶水,直接全部都喷了出来。 南洛倾好好的给他擦拭身上的水渍。 「做梦你喝茶还是要小心一些,可千万不要被这些茶水给呛着了。」 「你说你把南德海给送到了大理寺去?理由呢?」顾老太君一直都知道她是一个雷厉风行的性子,但是没有想到她的动作这么快。 第五百八十七章 婚事 顾老太君自然也是十分厌恶南德海,可是厌恶是一方面,没有办法对付他,就是另外一方面。 这个男人还是有一点本事的,入朝以后就一直跟着陛下,不管是做的什么事情都有陛下来为他撑腰。 以至于许多时候他们就算是想要把南德海从他现在的位置上弹劾下去,也是没有什么机会的。 南洛倾做的这件事情,其实正是她一直想要做的。 只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搭理朝政非常多年,然后南德海。这个人又非常的狡猾,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 他们就算是想要找到证据,那也是非常的困难。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南洛倾一声不吭的就把他送到大理寺里面去。 「理由呢?你把他送到大理寺去的理由是因为什么?」 「南德海在外面贩卖私盐,我正巧又得到了他贩卖私盐的证据,既然已经有了证据,那么我也不会手软。我直接把他送到了大理寺,等到证据送到陛下的手里,就要看陛下如何决断。不过按照以前的经验,他这条命……」 南洛倾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神情和语气都非常的平淡。 「你这么做的话,心里面没有一点点的难受吗?」 顾老太君担心的是这个丫头的思想一直很深,害怕他一直把所有的想法都压抑在心底,这样的时间太长了,以后恐怕有什么好处。 「祖母这么说,可就是说笑了,这可是大仇得报,又怎么会有一点难受呢?」 南洛倾对这个男人一点感情都没有,她这么做也不过是公事公办而已。 顾老太君突然望着远处的一个方向,想了很久,然后就释然的笑,「要是你的娘亲能够等你长大,又怎么会受那么多的苦呢?听说赵氏也已经被休了,元安侯府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是安生的,这种感觉还真是从前从未有过的。」 「本来就应该如此,我们与他们同样都是人,没有道理,我们就是天生要受到欺负的。他们这样只不过是罪有应得罢了,谁让他们曾经就做那么多坏事呢?当他们做那些坏事的时候,就应该要想到总有一天他们也会有报应。」 南洛倾倒是觉得,这个报应来的实在是太过于晚了,不过有报应总比没有报应的好。 两人在一起又说了一会儿话,顾老太君还是觉得有一些困倦。 南洛倾已经看出来了她不舒服,「祖母要是觉得累了就先休息,我去小表姐那儿看一会儿。」 「那行。」 南洛倾去了顾瑾蓉的住处,明明不过是几天没有见,顾瑾蓉看上去就已经消瘦的特别多。 如果不是南洛倾主动出声叫了一句,那么小表姐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 身边的侍女看到这一幕,一不小心就哭了出来。 「表姑娘,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家小姐,自从比武招亲的消息出来以后,小姐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小姐从小到大,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我们看到实在是怕的不行,生怕小姐会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我们一天12个时辰都围着小姐转。」 南洛倾点了点头,「你们说的那些我都已经知道了。」 看着同样是女子的顾瑾蓉,她不由得也红了眼眶。 这世界上痴情的女子总是这么多,在得不到所爱的时候,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了起来了。 特别是像顾瑾蓉这样子的,她现在还不知道到时候她的心上人可能会来抢亲。 不过,顾锦书之前就已经和他说,比武招亲的事情还是先不要跟她提起来,因为他怕这件事情到时候会有其他的变数,那么还是先藏着比较好。 既然之前他都已经答应过,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那么现在即便是碰见了失魂落魄的小表姐,她也不会把这件事情给说出去。 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说出去的话,小表姐至少能够恢复一些活力,那就只能让事情熬到下一个月。 「小表姐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顾瑾蓉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倒是非常想要笑出来的表示自己,其实还挺好的。 就是那么笑,在她的嘴边无论如何怎么样都笑不出来。 「你怎么来了?你是不是已经见过祖母了?祖母的最新状况好不好?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给她请安了。」 顾瑾蓉。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其实是非常的不孝顺,但是没有办法,她现在什么事情都管不了,就连去请安,这种很小的事情她也是做不到的。 反正南洛倾是来了,那么很多事情可以让她帮忙去做。 「从我一切都很好,倒是他挺挂念你的身体的,所以才让我过来看看的。桌上怎么这么多东西都还没有碰过?小表姐是不是没有吃?」 南洛倾招呼着侍女,赶紧把桌上的食物撤下去,并且热了再次送上来。 侍女忍不住说的,「表小姐有所不知,这些吃食时已经热过三遍送上来的,只不过姑娘说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姑娘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食过了,我们担心姑娘的身子根本就撑不下去,就想让姑娘多少吃点,可是姑娘还是说一点胃口都没有,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 要是顾瑾蓉一直都不吃饭的话,那么身体怎么样才能扛得下去呢。 也就只有听到这儿顾瑾蓉不高兴的看了侍女一眼。 「这里没有你们说话的场合,你们先下去。」 顾瑾蓉不想要让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被小表妹看见。 他倒是想要对别人展现出来自己很好的一个状态,因为她不想让别人担心她。 别人要是担心她的话,她还会更加的愧疚。 「小表姐,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你也不能和自己的身体作对,你说是吧?」 「可是我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我什么都不想吃。你来我这儿也算是来错了地方,我现在也没有什么能耐能够照顾你的。」 「我就是想要来看看小表姐,你可不要觉得我麻烦。」 南洛倾心疼得拉着她的手。 第五百八十八章 低落 南洛倾看着顾瑾蓉这一副作践自己的样子,当真是心疼至极。 还记得以前的小表姐是一个乐观开朗的性格,做事情更是坚韧不拔,从来不会让自己沉浸在一种不好的感受里面太长的时间。 而这一次感情的创伤对于她来说,未免太过于严重,以至于长时间都没有办法走出来。 看着她之前伟带着婴儿肥的面庞突然变得消瘦与凌厉,南洛倾心里就止不住的心疼。 也不知道哪一句话刺激到她,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颤声道:「小表妹,你看看,我这样是不是很丑?」 南洛倾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温柔的帮她鬓角的珠花扶正,「小表姐一如既往的好看,就是与之前相比,消瘦了不少,可依旧是美的。如果小表姐能多吃一点,你就愈发的好看了。」 「他……还在你哪儿忙么?」 顾瑾蓉大多时候是什么都不想的,可看见南洛倾,她就忍不住的想要去问他的去想。 好像从小表妹的口中知道一些他的事迹,她心里的不安感就会因此轻上几分。 南洛倾故作不知,「他?小表姐问的是谁?我怎么不知道他是谁?在我哪儿忙?我的铺子开满了上京,在我哪儿忙的人可不少,就是不知道小表姐指得是谁。」 顾瑾蓉别过脸去,眼里多了几分泪意,「小表妹要是不想说那就不说好了,反正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南洛倾换了一个位置,喂了她一口鲜嫩多汁的果子。 顾瑾蓉犹豫了一下,可是都已经喂到自己的嘴边了,要是不吃得话有些不好。 她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张开口,吃了进去。 南洛倾满意一笑,从桌上挑了一碗清甜的燕窝粥喂她。 顾瑾蓉吃了一口果子就已经想反胃,看着喂过来的燕窝粥,她更是觉得反胃,扭过头去,拒绝进食。 南洛倾也不急,反而是自己吃了一口,赞赏道:「还是府里的吃食更加符合我的胃口,口味不甜不淡,吃起来很有一番滋味。特别是这天气,吃起来整个人倒是清凉了不少。小表妹不尝尝?」 顾瑾蓉摇头,心里是苦的,不论吃多少甜的都抵消不了那苦涩感。 那还是不吃好了。 南洛倾自己尝了几口以后又为她倒了一碗,就放在手上,也不强迫她吃。 因为她过于安静,顾瑾蓉也没有任何的异常,静静的呆坐着,仿佛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忽视了身边还有一个南洛倾。 就在顾瑾蓉已经习惯了南洛倾无声的陪在身边的模样,她忽然开口。 「顾锦书他啊……」 南洛倾一边说一边搅拌着汤匙,顾瑾蓉动了动睫毛,显然是对这句话有反应。 然后,她舀了一勺喂她,「先吃一口尝尝味道。」 顾瑾蓉鬼使神差的张开口,还尝了一口,「他怎么了?」 「小表姐不是说不想听关于他的消息么?怎么又这么问?」南洛倾懵懂得看着她,眼里倒是有几分不解。 顾瑾蓉有了几分窘迫,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她又尝了一口燕窝粥。 「没什么,小表妹你不想说得话,那就不要说。」 顾瑾蓉不安的蜷缩着自己的手指,即便面上是一派的淡然,心里早就因为她的话而翻江倒海起来。 「我说不说还不是取决于小表姐不想不想听?你要是想听的话,那我自然是愿意说的。就是不知道小表姐喜欢听得是哪一方面的。」 南洛倾又喂了她几口,因为她完全沉静在自己的情绪里,倒是顾不上看南洛倾在做什么,于是又张嘴吃了好几口。 「他……最近好吗?」 顾瑾蓉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不太开心,那么顾锦书的日子要是好过一些,她也能快活一点儿。 「小表姐是想要知道他哪方面好不好?」南洛倾看着已经被吃了小半碗的燕窝粥,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来。 「就是他的近况如何?」顾瑾蓉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她期待可以听到顾锦书好的消息,却又不想听到太好的消息。 要不然岂不是显得他特别的无情?岂不是显得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的心思从来没有在她的身上,所以才会在分开以后,他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他啊,最近不太好。」 南洛倾想着顾锦书最近这一段时间的变化,的确是不太好,不仅瘦了十斤,就连身上的肌肉都长出来了。 好在他以前干了不少的农活,身上还是挺扛打的,这一段时间也没有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反而有一股子韧劲儿,能越挫越勇,十分的难得。 进步比以前的顾瑾柏还要大,以至于顾瑾柏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为什么连一个书生都比不过? 明明,他的父母和哥哥都是一等一的大将军,怎么这点厉害的东西没有遗传到他的身上? 「怎么了?哪儿不好?」顾瑾蓉焦急道,她见南洛倾慢吞吞的说着,她心里愈发的焦急,是什么样的不好?没有好好吃饭么?还是没有想着好好的活下去? 是不是那天见面的时候,她说话太过于直接,才导致顾锦书的不善待自己? 「小表妹,你不要吓唬我,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顾瑾蓉紧紧盯着她。 「小表姐要是想要知道的话,那就先把这一点糕点吃了,吃完以后,我和你好好的说,你看怎么样?」 南洛倾又拿了一盘精巧的梅子糕,吃起来爽口松软。 她刚才已经帮顾瑾蓉尝过了,味道很好,她很喜欢,那么顾瑾蓉应该也不会讨厌。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给我送吃的?」 顾瑾蓉只想知道顾锦书最近的动态,其他的东西一概不想听。 「先吃一点儿,我再和你慢慢说,要不然你听到激动的消息,一下子没有忍住就这么直接晕了过去。你要是不吃的话,那我可就不说了。」 南洛倾把东西给收了回去。 顾瑾蓉无可奈何,这个妹妹就是如此,不管是什么样的境遇,总是可以把她给拿捏住。 第五百八十九章 顾锦书 顾瑾蓉又的确是想要知道这件事的答案,就只好拿过她手里的糕点,大口的吃了起来。 好在这糕点松软,这么吃也不会噎着。 南洛倾给她递了一杯水还帮她顺了顺气,「不要吃得太急,你还是慢慢吃吧。这消息早一点儿还是晚一点儿知道没有什么区别。」 顾瑾蓉只是低头吃着糕点,一个劲的摇头,话已经说不出口了。 南洛倾看了一会儿,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开始哭。 那一滴又一滴的眼泪就滴落在她的裙摆上。 在深色的衣裳上好像是晕开了一朵花。 南洛倾也不知道她怎么好好的就哭了起来,柔声问道:「是这糕点儿不好吃么?那要么不吃了,反正你也不喜欢。」 顾瑾蓉不撒手,把最后一口吃了,焦急问道:「他为什么不好?你与我说说,是不是顾府的人找他麻烦了?可明明我已经和顾府的人说过,不能再找他的麻烦了,为什么还会如此?」 虽说当时二哥非常的生气,并且不愿意他与顾锦书之间有过多的联系。 可如今她已经答应了比武招亲,按照大哥等人的性格,应该是不会再与他过不去,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 「不是顾家的人,顾家已经不顾那些,其实是他知道你要比武招亲的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既然没有办法避开这件事,那就只能迎难而上。」 南洛倾给她倒了一杯茶,让她好好的顺顺气。 「什么叫做迎难而上?」 顾瑾蓉反倒是听不懂了,她比武招亲是她的事情,和顾锦书有什么干系? 「怎么?小表姐那么聪慧,怎么会连如此简单的事儿也想不明白?」 「很简单?什么事儿很简单?」 顾瑾蓉觉得自己这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的吃东西,脑子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儿转不过来的意思。 「还不是顾锦书自己也想争一争这机会。」 顾瑾蓉听懂了,「你说他要来比武招亲?小表妹你没开玩笑吧?」 这是什么玩笑?他一听就觉得这事儿假得很。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开玩笑的,那顾锦书自己想要来参加比试,这么些天已经在练武艺了,自然是折腾得很,而且身上是一点儿的好皮都没有。」 顾瑾蓉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一方面又觉得他能为了自己做到这种程度已是极好的。 可她又担心顾锦书的身子去练武,岂不是自己找罪受? 「他是受了很重的伤么?」 在顾瑾蓉的印象里,二哥练武的时候就经常收场,身上磕着碰着更是家常便饭,那么对于顾锦书来说岂不是也是这样? 「的确是会受伤,你要不要去看看?」 南洛倾也想让她一起出去走走,而不是一直被困在一个闺阁里面。 顾瑾蓉眼里先是闪过一丝期待,很快那抹期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了,我和他都已经如此,自然是没有见面的必要。再说比武招亲这件事,你还是帮我劝劝他,让他不要再在这种事情上面浪费时间。」 顾瑾蓉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升起了一丝异样的希望。 万一,她是说万一,万一他可以赢得比试呢? 不过,想法是好的,但是事实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还是不要折腾了,免得真的受了很重的伤。 「你觉得这是浪费时间,可人家并不觉得这是浪费时间,反而觉得这是极好的一个和顾家证明自己的机会。」 南洛倾虽然没有听过顾锦书这么说过,但是知晓他是这么做的。 他的身份的确是配不上顾家的千金小姐,可他有毅力能够达到顾家的标准。 「小表妹,我觉得你这么说是在开玩笑,明明知道他一个书生肯定不是那些从小练武到大的人的对手,所以你……还是劝劝他不要再在这种事情上面浪费时间了。」 「那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他是这么打算的,那么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就算其中受了不少的委屈和痛苦,他觉得值得那么我便支持他这么做。记得小表姐以前可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人家都说姑娘家可不能整天都抛头露面的,这样不太好,可小表姐你从来不把这种事情放在眼里,而是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 明明感情的事情和做生意是一样的,同样的事情,怎么小表姐反而没有以前那么直爽呢?」 南洛倾还以为顾瑾蓉听了这些就会开心起来,毕竟心上人为了自己而努力。 可是看顾瑾蓉这模样,好像对于这种做法还是十分的抗拒的,为什么那么抗拒,南洛倾还没有想明白。看書菈 「如果说结果很重要,但是在我的眼里,他的性命更加重要,我可不想他因为喜欢我这件事而受伤。」 顾瑾蓉担心顾锦书在学习的时候受伤,也担心他在比试上受伤。 那她宁愿他好好的,而不是受这么重的伤。 「他一个大男人,自然是会保护好自己,又怎么会处处让你担心?你就放心好了。」 南洛倾看了顾锦书的能耐,发现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的学武天赋的,虽说比不上那些真正的高手,但是绝对可以打得过那些三脚猫功夫的。 「他之前从来不会什么舞刀弄剑的,下个月就要比试了,他哪儿来得及?」 「三哥也在教他,他学起来很快的。」 南洛倾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小表姐不是说对顾锦书已经没有感情,也不想管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怎么如今反倒是关心起他会不会在比试上受伤?不管是受伤还是没有受伤,不是都已经和小表姐没有什么关系了么?」 顾瑾蓉开始变得窘迫起来,「的确是没有什么关系,我就是……」 「小表姐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这一次比武招亲,什么人都可以来,为什么顾锦书不可以?而且他为了可以站在擂台之上,已经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你不想看看他的成果么?」 南洛倾倒是挺佩服顾锦书敢想敢做的态度,比那些只想不做的人强太多了。 第五百九十章 婚服 顾瑾蓉把头摇成拨浪鼓。 「还是不要吧,我怕他真的受伤,要是真的受伤的话……」 顾瑾蓉会愧疚一辈子的。 「小表姐未免把他想得太过于脆弱了一点儿,不就是一点比试么?那么多人都是学武的,最后个个不都是好好的?」 南洛倾觉得他们男人应该没有脆弱到那种地步,而且他也看过顾锦书练武的模样,已经是中上等的能力了。 「可是我想要他好好的,比武招亲采用的是车轮战,那么多人要和他比试,他真的很容易就会没命的。」 顾瑾蓉根本没有办法想象自己的心上人在擂台上面打的浑身是血的模样。 「事情还没有发生,小表姐不要把情况想的太过于危险,或许他在武功方面还是十分有天赋的也说不定。」 南洛倾让棠悦进来,棠悦手里捧着一件衣裳,是一件绣工精美的嫁衣。 「你来看看这件衣裳怎么样?」ap. 南洛倾来的时候自然不是空手来的,而是给每一个人都带了礼物。 像小表姐的话,他之前已经送过很多个手饰之类的东西,如果这一次还是送首饰的话,那其实没有什么新意。 于是她专门做了一件嫁衣,就是为了恭贺小表姐出嫁的。 顾瑾蓉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就被他迷得挪不开眼睛。 「这衣裳还真是漂亮,好看得很。」 顾瑾蓉恋恋不舍的在上面抚摸了一下,觉得这衣裳要是穿上的话,那肯定比这样单单看起来更加的惊艳。 「本来就是送给你的,下个月小表姐就要出嫁了,那么这件衣裳就作为我的贺礼。你先穿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喜欢的,我到时候让绣娘改一改。」 整件嫁衣,不仅绣工精湛,细节处都是用钻石铺上的,和普通的嫁衣非常的不同,当然也比普通的嫁衣好看上数十倍。 「这件嫁衣是送我的?」 顾瑾蓉惊喜的又拿起嫁衣看,她之前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以至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出嫁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或许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反正是嫁给自己不爱的人,那么又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呢? 他对婚事一点期待感都没有,自然是不想要好好的打扮自己,就连嫁衣也没有准备。 那些期待出嫁的姑娘都是自己绣衣裳。 但是他也想到自己可能是会嫁给一个一点都不喜欢的人,她就提不起任何的兴致去做衣裳。 或许小表妹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就直接把婚服送了过来。 「这婚服怎么能让你来准备呢?其实府里也会为我准备的,只不过我还没有过目罢了。这婚服做得这般好看都可以成为你的镇店之宝。」 「就算是镇店之宝又怎么样?反而我觉得能够见证小表姐的幸福,那才是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如果小表姐能够穿着我设计的婚服出嫁,那我自然是更加心满意足。」 南洛倾把衣裳打开,在顾瑾蓉身上比划了一下。 顾瑾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那么片刻的恍惚。 如果他可以穿着这一件婚服嫁给自己的心上人,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可是她还有机会这么做吗? 「之前为小表姐做衣裳的时候,考虑到是以前的尺寸,现在小表姐瘦了一圈,这衣裳穿在身上可是会显大的,要么我再拿回去改一改,等改小了再给你送过来。」 棠悦把衣裳收好,还说了一句大实话,「其实奴婢觉得这个衣裳已经大小很合适了,其实是顾小姐太过于瘦弱一些,像这样浓墨重彩的婚服 穿在身上,还是需要丰腴一点才更加的好看。」 南洛倾赞同的点头,「这衣裳要是再往小的改的话,那肯定没有现在好看。」 「不用麻烦了,你这衣裳就先放在我这儿。」 顾瑾蓉听了南洛倾带来的消息,心情已经不再是之前那般郁闷。 「你说他真的会来参加比武招亲吗?」 顾瑾蓉欣喜的是他心里有她。 为了能够来参加他的比武招亲,就连之前从来没有碰过的武艺都重新开始学。 这份心在他眼中就是极为珍重的。 「那是自然,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三哥,三哥最近天天和他在一起练武,有的时候就连三哥都打不过他。」 「谁说我打不过顾锦书那个废物的?小表妹你这么说的话那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了,难道你的三哥一点都不厉害吗?反而让你去夸那个书生,你再这样说的话,三哥听到了可是会难过的。」 顾瑾柏就是来找南洛倾的,但是还没有进屋就听到他提到了自己的武艺比不过顾锦书,这种话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吗? 他怎么就武艺比不过他了? 他都已经学武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连顾锦书的那么一个废物都打不过? 「可是三哥你有的时候的确是打不过他,我这也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不承认也不代表这件事情不存在,三哥,你只有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才能够进步。」 南洛倾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每次他们比试,顾瑾柏要是输了,他肯定说是自己状态不对,故意让给顾锦书。 当然每次顾锦书听到这样子的说辞,也没有往心里去。 他不是一个喜欢逞口舌之快的人。 「我现在已经非常的强了,不需要进步。小表妹,你家绣娘的手可真巧,做的婚服还真是好看。不过你还真是偏心,为什么只给妹妹做,没有给我这三哥做?」 顾瑾柏意识到自己不仅比不过估计输就连婚服都没有,想想都十分的糟心。 亏他平常还这么疼爱南洛倾。 「正在赶制,你也别急,每个人都有。」 南洛倾又怎么可能把三哥落下?只不过没有带过来而已,要是太早给了顾瑾柏,等到成亲日婚服未必能够保存的完好。 「这样才对嘛,不过妹妹你现在的状态已经好多了,有空就多出去走走,这样成亲的那一天才好看。」 顾瑾柏也担心顾瑾蓉一个人闷着会想不开。 第五百九十一章 担心 提到成亲,顾瑾蓉的脸又垮了下来。 顾瑾柏立马抬手拍了下自己的嘴,瞧瞧这张嘴,总是这么口无遮拦的。 明明妹妹最烦的就是比武招亲这件事,他还一个劲的往枪口上撞。 「三哥这么说,是不是嫌我现在不好看了?」 顾瑾蓉倒没有生气的意思,语气倒是有那么几分俏皮。 顾瑾柏心里有些没底,尝试的回复了句,「怎么会?在我眼里,妹妹你一直都是最美的,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看的,从来都没有丑过。」 「那怎么办啊?成亲的时候那么多人看着,我现在还这么憔悴。」 顾瑾蓉对着铜镜,盯着自己看了半响,不仅脸没有以前好看了,就连黑眼圈都明显了几分,唇色也显得苍白,这个模样怎么出嫁嘛? 顾瑾柏的视线也落在镜子里,然后惊喜道:「妹妹,你这是想要出嫁了?」 「那是自然,哪儿有女孩家不重视自己成亲的?」 顾瑾蓉白了顾瑾柏一眼,这个哥哥还真是的,不论是什么时候都这么不着调。 也是一个快要成亲的人,说话怎么还是如此的口无遮拦? 以后可有得虞月颜姑娘受的。 「之前你不是不想成亲么?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顾瑾柏知道最近顾瑾蓉的情况不太好,还想着能不能靠小表妹劝劝,可小表妹也没来多长时间,怎么妹妹就变了想法? 顾瑾蓉点了点顾瑾柏,「你最近可得好好的教锦书,一定要让他应得比试。」 顾瑾柏的脸倒是因此沉了下来,一脸的哀怨,「听你这么说,我可是要伤心的,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你要是我妹妹的话,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你只顾着那顾锦书,怎么不想想你哥哥我会不会因此受伤?」 顾瑾蓉拍了拍他的肩,认真道:「三哥的武艺天下无双,哪儿会受伤?我又怎么会担心你的情况呢?要是三哥的能耐还能轮得到我来担心的话,那可不得了,说明三哥连明日的比试可能都没有办法赢。」 顾瑾柏想了想她说的,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那行吧,你还是不要担心我了,我厉害得很,不需要担心。你最好是多花点心思担心一下顾锦书那个废物。」 听到这儿,顾瑾蓉又有几分不高兴,但是她的不高兴并没有说出来,而是斜着眼看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顾瑾柏一开始也没有拿她的眼神当回事,自顾自的与南洛倾说笑,可是不论他说什么东西,总是会感受到一股凉飕飕的视线紧跟着他。 就算是想要忽略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那能怎么办?只能好声好气的去哄顾瑾蓉。 「妹妹,你就别生气了,我这也不是故意说顾锦书不好,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你看看顾锦书,不就是这样么?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书生。书生是什么东西?不就是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就是觉得他这个人应该是打不过比武招亲的。 但是他在比武方面没有什么能力,但是他的心态厉害啊。竟然打算以一己之力和人家从小到大练武的人对坑,那不得是勇气可嘉?」 顾瑾蓉本来心态已经恢复了,但是一听他这话,立马就受不了了,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三哥要是再这么说的话,我以后可是不想认你做我的三哥了。你出去吧,不要和我说话。」 顾瑾柏看出来顾瑾蓉这是真生气了,他语气立马软了下来,好言劝着:「妹妹,你可不要生哥哥的气,哥哥虽然说话难听,但是说得也是实话。你总不能只想着听那些比较好听的话,不想着听一听好听的话吧?再说,那顾锦书到底是个什么实力,你不是 自己也清楚么? 他一个书生非要来参加什么比武招亲,那不就是明摆着让别人打他么?不过他倒是挺抗打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没有说过什么累了不想练之类的话。他已经属于书生里面的翘楚了,他对你的心是好的,但是有这一份感情也没有什么用,毕竟在比武场上,别人要的可是真刀真枪的比试,而不是看谁的心比较真是吧?」 顾瑾蓉再次担心了起来,「那怎么办?锦书他本来就不是这方面的强者,到时候和一堆人比,根本就不是对手。就算他这一段时间加长时间去学,那依旧不是别人的对手。武学之类的东西,怎么可以一朝一夕就可以学好?」 她越想心里越没有底,她之前的想法被她自己全部推翻,然后她还抬头看了南洛倾一眼,眼里满是担忧。 是对顾锦书安危的担忧。 南洛倾恨不得拍顾瑾柏一掌,然后先把他给赶出去,本来人家小表姐的心情已经逐渐好转了。 可没想到几句话又把她弄得不高兴。 顾瑾柏在面对南洛倾质问的眼神时,他闪避的看向别处,还挠了挠头。 全身上下好像是在说,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不过是说了一些事实而已。 事实这种东西,就算他什么都不说,那别人越是会说的。 不能蒙骗妹妹,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所以,他没有什么错。 南洛倾知道顾瑾柏的尿性,于是坐在顾瑾蓉的身边,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松几分。 「你别听三哥瞎说,他不过是这一段时间被顾锦书打得落花流水,他心里不舒服,就想说这些东西来刺激你。其实人家顾锦书已经很厉害了,至少在武艺方面,已经可以和三哥不相上下。」 再说,顾锦书是她亲自教出来的弟子,那能力怎么可能会差到被人一打就趴下? 顾瑾蓉眼睛亮了几分,「当真?」 「我又何必骗小表姐你呢?你要是不信的话,到时候可以去我的正兴堂看看,你就会看到真相。」 如今顾锦书的确不是太多人的对手,但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么? 以顾锦书的气性,再加上这般勤快的练习,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见他。」 第五百九十二章 傻子 「那就等你什么时候想要见的时候与我说,我带你去见顾锦书。等到那个时候,你自然会相信我说得一切。」 南洛倾估摸着时间是时候走了,顾瑾蓉笑着与她说了一些,还说自己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已经不会再沉浸在那悲伤的情绪里面。 再说顾锦书也也为了她付出那么多的努力,那她哪儿有什么资格在这儿顾影自怜? 南洛倾点头:「那么小表姐可千万不要和自己过不去,吃得好一些,其他的事儿我会帮你想办法。」 顾瑾蓉含泪点头,「有你在,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你可不能再这么作践自己身体,要不然,顾锦书可没有好的心思去学武艺。」 「知道了,你可千万不要和他说我的近况。」 顾瑾蓉还是担心自己的事儿可能会对顾锦书产生不好的影响。 「那好,既然小表姐都说了,我肯定是按照你的想法。」 南洛倾还是打算把嫁衣拿回去修改尺寸,但被顾瑾蓉阻止。 「我觉得还是这么尺寸好看得多,你要是拿回去改了,可就没有这一版好看了。」 顾瑾蓉上手摸了摸上面的碎钻,实在是舍不得撒手。 南洛倾也看出来了她的喜欢,可惜尺寸不对,就算是再喜欢也无可奈何。 「衣裳还是这件衣裳,就是拿回去以后,好好的修改,就是把上面的尺寸改小一点儿。这样你穿起来也会更合身一些。」 南洛倾觉得无论是什么样的衣裳,得穿在身上合适才是最重要的。 「那还是不用了吧,这一段时间我想努努力,看看能不能胖一点儿,这样出嫁的时候才好看。」 顾瑾蓉一看这喜服就爱不释手,改过以后会怎么样她想不到,万一没有现在好看怎么办? 她就想要南洛倾已经拿过来的这一个,不想再换了。 南洛倾想了想,觉得她能好好的对待自己是一件好事儿,自然就同意了。 她走得时候害怕顾瑾柏又说个不停,就直接把他给拉走了。 顾瑾柏一开始还没舍得走,「小表妹,你拉我做什么?我还有很多话没有和妹妹说,你要是就这么把我带走的话,那我和谁说去啊?」 南洛倾扭头听着他,「你要是想说话的话,那就和我说,不过,你多说一句,那就多加练一个时辰,你看如何?」 「不是吧小表妹,我明天可就要去比试了,你竟然不让我好好的休息,还想让我在这儿加练,我还是不是你哥哥了?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顾瑾柏委屈得不行,怎么几句话反倒是让两个妹妹都讨厌他…… 南洛倾正打算回他两句,让他安分一点儿,没想到一扭头就看到了魏琪。 她脸上的表情立马就冷了下来。 她与西凉的人没什么好说的,特别是魏琪这样的西凉皇子。 「小表妹,你是不是心里真的没有把我当哥哥了?所以才不说话?我知道了,你不说话就是因为被我猜中了是不是?」 顾瑾柏因为迟迟没有等到南洛倾的回答,就一直逼问个不停。 而南洛倾自然是没有功夫搭理他,这个时候魏琪走上前来,还施施然的朝着她行礼。 「神医姑娘,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南洛倾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可我不想见你。」 魏琪脸上的笑意非但没有减弱半分,反而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神医姑娘一直以来都如此直接么?」 顾瑾柏终于停止了追问,他现在也好奇起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做什么。 上一次他 就问过了魏琪的身份,只不过没有机会碰上,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如此巧合的就碰上了。 「那要分人,面对你,自然是直接就可以。」 南洛倾今日已经做了许多事,早就已经心力交瘁,与他说着没有任何意义的话,她没有任何的兴趣。 顾瑾柏已经知道了他西凉三皇子的身份,心里想着这人倒是有那么几分人模狗样的姿态。 至少是比秦泰然那人更加的像个皇子。 听说他刚来大祁不久,来了也是为了谈论国事。 这样的人来了大祁也是为了大事儿,为什么几次三番的来找小表妹?难道是和小表妹有什么关系不成? 顾瑾柏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想了一会儿,发现这么想十分的危险,而且是越想越危险。 万一这西凉皇子是为了拉拢小表妹怎么办? 小表妹硬刚的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他的美色给迷惑了吧?这魏琪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但是和秦御修比,根本就没得比好不好? 小表妹如果眼睛没有问题的话,那么是不会被魏琪这张脸给迷惑吧? 那么魏琪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如果不是为了拉拢的话,他这么费尽心机的接近,难道是…… 顾瑾柏觉得头有点疼,要是再想下去可就十分无止境了。 听了小表妹的话,顾瑾柏是放心下来几分,看来小表妹还没有到被他迷惑的程度。 下一刻,魏琪的话倒是让他瞠目结舌。 「神医姑娘对在下直接,是不是因为觉得在下特别?」 顾瑾柏不知道魏琪是用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种话来,摆明了小表妹觉得他很烦,他竟然还能从中解读出来几分不一样的暧昧气息。 他不由的多看了魏琪的头几眼,他在想,魏琪不会是脑子有病吧?不会吧? 如果脑子没有什么病的人是说不出来这种话的。 南洛倾要是可以听到顾瑾柏的心声会觉得他的说法实在是太过于保守了,毕竟她不仅觉得魏琪这人脑子有病,他整个人都神经得很。 南洛倾没有回答他,而是扭头问顾瑾柏,「你觉得傻这个东西会传染么?」 顾瑾柏一合扇子,认真的点头,严肃道:「我觉得傻肯定是会传染了,要不然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傻子?小表妹你觉得呢?」 「英雄所见略同。」 南洛倾赞赏的看了顾瑾柏一眼,不愧是自己的表哥,一个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两人没有搭理魏琪,就想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第五百九十三章 自作多情 南洛倾觉得自己即便没有说那么多的话,但是自己的态度已经完完全全的告诉魏琪自己是什么样的意思。 再说,魏琪是西凉的三皇子,还是摄政王的心腹。 就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会听不懂人话? 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傻的,因为魏琪不仅听不懂人话,还看不懂人的脸色。 他再次追了上来,挡住南洛倾的路。 「神医姑娘怎么不说话了?可是害羞了?」 顾瑾柏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南洛倾同样忍无可忍。 「你到底要说什么东西?而且,我们根本就不认识,我有必要回你?」 她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对她指手画脚。 「可我们之间见过,难道不算认识么?」 即便早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答,魏琪还是有那么几分伤心难过。 不过,这种情绪他掩饰得很好,没有让别人发现一丝半点。 毕竟两人已经这么长时间没有见了,南洛倾会忘记也是极正常的事儿。 除此之外,洛倾现在可能是被秦御修那个男人给迷惑住的,所以才会对他是这样的态度。 等以后,自然就会好。 「那我对你倒是有那么几分印象,你不就是肾虚的那个么?你现在身子怎么样了?不会没效果吧?要是没有效果的话,你可得记得多吃点药,这需要时间。不过以后能不能好,能不能让你重整男人的雄风,那也不好说。」 南洛倾说话的声音不小,不仅顾瑾柏可以听到,就连从身边经过的一些人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看書菈 路人的表情和顾瑾柏一样,他们的视线都是一同从魏琪的脸上往下移,然后是移到他的腹部。 然后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来。 他们个个都觉得,长得倒是有那么几分姿色的男人,没有想到竟然是一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啊。 那人家姑娘怎么可能会喜欢? 因为顾瑾柏知道他的身份,不想表现得太过于明显,要是表现得太过于明显,岂不是故意和西凉的人过不去? 他索性打开自己的扇子,挡住半张脸,但是还是忍不住笑。 或许是他笑得太过于夸张,以至于魏琪微凉的视线也落在他的身上。 顾瑾柏还欲盖弥彰的说了句,「我不是笑你,我笑得是其他的事情,你不要……噗,带入……哈哈哈。」 魏琪的脸皮也没有厚到那种程度,他们两人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就这么应下来。 于是,她靠近南洛倾,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到底能不能重振雄风,你不试试看又怎么会知道?」 南洛倾倒是想反手在他的脸上甩一巴掌,可又觉得魏琪这人故意这么说,是不是就是为了激怒她? 那她要是真因为这一句话而生气的话,岂不是着了他的道? 最后他会借着这个机会如何对付她呢?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于是南洛倾轻轻的朝他身上洒了一点儿的粉末。 「不必,我的夫君已经可以让我如鱼得水了,不需要其他人。」 魏琪的脸彻底黑了,当然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又多么的天真。 同一时间,整个街道上的狗都在乱叫。 一开始,魏琪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有狗觉得他身上的香气很重,扯着他的腿咬。 魏琪一脚把狗踹开,一下子又扑上来五条土狗。 魏琪有点功夫在身上,倒是不 会被狗咬得多么的狼狈,就是处理起来很是麻烦。 围观看戏的人不少,他们都觉得怎么会有人这儿招狗喜欢,怎么所有的狗都往他的身上扑。 魏琪被一群狗包围,南洛倾带着顾瑾柏也顺利脱身。 走得远了,顾瑾柏还是笑个不停,根本就停不下来。 「那一条又一条的狗怎么那么懂事?知道就往魏琪身上咬,是不是狗嗅到他身上的气息不是大祁的?」 南洛倾没有戳穿事实的真相,而是让他回去好好休整一番,明天去太师府,顾瑾柏在碰到正事儿的时候比谁都要认真。 南洛倾倒是回府一趟,这一次秦御修难得的没有在看公文。 南洛倾索性就窝在他的怀里,与他一同看书,发现都是一些无趣的内容,她看了一会儿就困了,就想回屋去睡。 秦御修把书收了起来,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扯了回来,「去哪儿了?」 「去找了小表姐,把嫁衣送给她。」 南洛倾指尖绕着他的衣领。 「没有其他人?」 秦御修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什么其他人?」 秦御修虽然没有跟着南洛倾,但是她在街上发生的事儿,他还是知道的。 毕竟是有人会把消息传回来。 「你和魏琪是什么关系?」 秦御修本来只不过是想简单的问一下,但是每一次问出口都是带着浓浓的醋味儿。 南洛倾明了,这是吃醋了啊。 「魏琪是谁,王爷不知道么?不就是那西凉来得三皇子,听说是有什么事儿和秦宏业谈,也不知道要谈到什么时候,更不知道谈得是什么内容。」 南洛倾觉得魏琪来得气势汹汹,那么就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我问的是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秦御修所得到的消息里说得是魏琪对御王妃娘娘殷勤得很。 这般殷勤,能是什么好事儿? 「怎么?王爷是怕妾身被抢走么?」 南洛倾盯着他的眼,喜欢他这幅紧张又无可奈何的办法。 「谁敢?」 秦御修的人看看他们谁敢碰。 「那万一……万一……」 南洛倾想了想。 秦御修低头吻了她,控制住他的双手,「没有什么万一,你必须是本王的。」 两人折腾了一夜,第二天南洛倾早早的就起了。 秦御修还没有满足,又拉过她,南洛倾一个劲儿的躲,「王爷,今日妾身可是有正事儿。」 「喂饱本王不是正事儿?」 南洛倾点了点头,「今日是太师府比拼的日子,妾身得去看看。」 「那你就这么把本王丢在这儿?」 秦御修满脸是没有吃饱的不满。 第五百九十四章 账目 南洛倾俯身用小指勾起秦御修的下巴,心道:对着这么一张秀色可餐的脸,就这么走了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儿的无情。 秦御修被抬起下巴的一刻,立马就勾住南洛倾的肩膀,把她锁在自己的怀里,报复性的吻了上去。 南洛倾推开他一看,唇上的胭脂都被蹭掉了,轻叹了一口气。 秦御修看出了她的心情,随口道:「给你买一百盒胭脂,想怎么涂就怎么涂,本王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南洛倾推开他的脸,娇嗔道:「今日可是个大场面,不能随便,那可是关乎于三哥的幸福。」 她一想起来三哥为了虞月颜那紧张劲儿,她就不能再拖了,翻身下床,重新补妆。 秦御修还亲手帮她补了胭脂,她的唇形如花瓣一样,不涂胭脂的时候是樱粉色,涂上以后就是一朵盛开的娇花。 秦御修不懂女儿家的东西,全都是听着南洛倾的指挥来做的。 对着镜子一照,发现他的手还是很巧的,没想到他常年都是握剑的手,竟然涂抹起胭脂来还能这么稳。 最后一笔落成,她正要好好欣赏一番出门,不曾想秦御修又扣住她的唇吻了一口。 南洛倾被他气笑了,「你这是存心不让我出门?」 「怎么会?只不过是看见了,没有忍住罢了。」 秦御修的指尖在她的唇边轻擦,是为了把她唇边蹭到的胭脂给擦干净。 南洛倾无可奈何的一笑,只好自己上手快速的涂抹好,看了眼天色,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可不能再磨蹭了。 「王爷好好的等妾身回来就是。」南洛倾整理好发簪,往外走了好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又折返回来。 秦御修双眸微抬,揽着她的腰肢,「不想走了?」 「是正兴堂还有不少的账目妾身没有时间算清楚,要是王爷很有空,不如就帮我算一下账目,正好可以清心寡欲一下。」 南洛倾笑得很是温柔,要是秦御修不帮她的话,那她可是头疼得很。 秦御修咬牙切齿道:「你去而复返就是为了让本王给你算账?」 「这不是没空才让王爷帮帮忙么?妾身要是有空的话,妾身也就不会让王爷做这辛苦活了。」 「你还挺心疼本王的。」 「那是自然。」 南洛倾给他沏茶捶肩,让他好好的把账目给算了,然后就出门了。 安风送公文来得时候见秦御修正批注得认真,他倒是觉得有几分惊奇,还以为是昨天走得时候没有把公文全部收走。 「王爷,这公文可是昨天留下的?」 秦御修瞥了他一眼,没有作答。 安风早就习惯了王爷的态度,于是自己上前看了两眼,就是想看看王爷在看什么东西。 如果是昨天落下的文书,那可就是他的失职了。 可他看了几眼越看越不对劲,怎么不是字,而全部都是数字呢? 他好奇的又往上看了一眼,在页面的最上方,写着的正是正兴堂的账目。 正兴堂如今不仅包含了医药、兵器还有美妆,另外又开了不少的铺子。 王妃的生意越做越大,赚得银子自然是越来越多。 秦御修同样惊讶于这上面的账目,竟然比上京第一首富的资产还要多。 还记得曾经这几家铺子在赵氏的手里根本就起不来,也正是因为如此,赵氏才真的舍得把铺子给她。 没想到这铺子到了她手上,她不仅可以把铺子起死回生,还可以让铺子开得越来越多。 想必这经商能力比褚瀛还要厉害上几分。 「娘娘怎么把账目给王爷算了?」 谁都知道算账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这种东西,南洛倾除了亲力亲为,根本就没有办法交给别人。 但她近来是真的忙得脚不沾地,账目要是再不算的话,到时候只会堆积得越来越多。 她不想如此,就只好把账目给秦御修帮忙算清楚。 反正,秦御修是自己人,让他算账和自己算账没有什么差别。 「反正都是自己家的东西,谁来算有什么区别?」 秦御修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对于南洛倾的要求,他从来不会拒绝。. 可安风明明记得,王爷最烦的就是数字,他宁愿出去杀敌,也不愿意看这么多密密麻麻的数字。 当然,这一点王妃娘娘肯定是不知道,娘娘要是知道的话,又怎么舍得把数目繁多的账目给王爷来算? 「王爷所言极是,那么这些赶时间的公文……」 安风抱着公文,看着已经被塞满的桌面,没有一个落脚的点,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放在哪儿。 「明日再说。」 秦御修想着把南洛倾的事儿放在首位。 安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但是手里的文书又是加急的,要是不做的话,可是不太好的。 「可是兵部那边说了,这些文书是要抓紧做好。」 安风还觉得兵部那些人难缠得很,要不是王爷需要有求于他们,也根本不会把他们的事儿放在心上。 「那又如何?本王什么时候需要看兵部的脸色?」 秦御修这么决定以后,就更加的不想把他们的事儿当一回事了。 安风只好应下他的命令,「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回了兵部那边的人。」 安风回复完秦御修的意思,兵部侍郎脸都绿了。 「你确定这是王爷亲口说的?」 「千真万确,没有一丝假。」 安风说完就想走,被兵部侍郎给扯了回来。 「可上面要得急,这……王爷之前都有时间看的,怎么这一次就没有时间看了?你要么回去再劝劝王爷?」 这里面的公文繁琐得很,但兵部拿捏着秦御修的软肋,就一直以此作为借口,一直让秦御修来处理那些繁琐的事务。 安风火了,把自己的袖子从他的手里扯回来,厉声道:「你听听你说得是什么话,王爷自然是有王爷的事情要做,什么时候王爷做什么事儿还得通过你的允许了?再说,你们兵部没人了么?你们自己不能派人处理一下?」 他想说这句话已经很久了,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 第五百九十五章 兵部 「这,你先别动怒……这件事繁琐得很,不是一般人可以处理得来的。再说,这件事情一直都是王爷在做的,交给王爷的话处理起来简单明了。这个时候你让我换一个人来处理,那岂不是麻烦得很?」 兵部侍郎一脸的愁容,好像要是换一个人来处理得话,就像是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可王爷也帮你们处理这么多年了,要不是你们拿捏着……」 安风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双手搭在他的肩上。 作为习武之人,他下意识的闪开,回头看着来人。 兵部尚书和蔼的冲着安风笑,「小兄弟,这天热,脾气不太好我可以理解。但是也不要上火,对自己的身子不太好。」 侍郎看见尚书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大人,您看看,王爷不仅是把我们的公文给退回来了,还让我们赶紧找个人来处理得了。这不是故意为难我们么?王爷都已经处理了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让我们来处理?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侍郎那精明的眼珠子还转了转。 虽说这只是一句话的问题,但这话要是吹到了其他人的耳朵里,万一以为王爷是有了什么其他的心思怎么办? 安风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不满道:「侍郎,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要往王爷的身上泼脏水不成?王爷不过是一次没空罢了,让你们找几个人做了。让你们找几个人很麻烦么? 再说,王爷不过是拒绝了一次而已,怎么到你的嘴里就成了不得了的事儿?你到底想要诋毁王爷什么?」 侍郎连连摆手以证清白,「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安风你不要误会。我就是合理的猜测而已,就算我不这么说,别人听说了这件事,也会觉得王爷是不是有其他的心思,所以才没有好好的把事情给做了。」 「能有什么心思?你给我说清楚?你想要说王爷什么?」 安风气得把手里的文书全部都砸在地上,这些人还真的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不成。 侍郎是个欺软怕硬的,之前敢说那么几句话膈应安风,如今见安风真的发火了,他只敢躲在尚书的背后。 当然,他也没有任何想要道歉的意思,因为他觉得自己说得就是真的,也是实情,没有什么好道歉的。 两人闹了一会儿,引来不少人的围观,兵部尚书这个时候才站出来当和事老。 他挥了挥手,让安风稍安勿躁。 「都是兄弟,说这种话多么见外?我想侍郎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担心王爷出什么不好的事儿。你不如说说王爷到底是什么情况,或许我们也可以帮王爷解决一下难题,你说是不是?」 「不必,王爷就是太忙了,现在没有功夫做这些事儿。而且这些文书本来就是你们兵部要处理的,你们自己不处理,还把这个交给王爷来处理。你不觉得不合理?」 安风想要说这个已经很久了,但是王爷自然是为了顾及其他人,才没有让他这么说。 可不让他这么说不代表他就真的允许兵部的人这么不把王爷当一回事。 「小兄弟,是你想得太过于复杂了,我们都是兄弟,哪儿会那样呢?再说,王爷自己都没有拒绝的事儿,怎么可能不合理?你自己说是不是?要是王爷不喜欢的话,那怎么会坚持这么多年?」 兵部尚书几句话又把这人推了秦御修的身上。 安风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气息,「王爷之所以帮你们那么久,你们自己心里没有数么?」 兵部尚书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好像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做不要脸。 「小兄弟既然提起这件事了,那不如去看看他们过 得如何,怎么样?」 他也没有给安风选择的机会,就直接拉着安风就走。 安风自己倒是有武艺在身上,想要挣开他也很简单,但是要是真的这么做了,恐怕是会留下什么把柄。 他不想自己留下把柄给他们,然后让王爷处于被动的状态。 「行,看就看。」 在一处练武场,有许多将士在训练,安风看了半响,还以为可以碰见熟人。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兵部尚书补了一句,「他们正在马厩里面刷马,还有打扫各地的茅厕,不在练武场上,你也不要瞪大眼睛看了,根本就看不到他们。」 安风怒火再次烧了起来,「王爷答应帮你们处理公文,你们也承诺会好好的对待那些王爷曾经的部下,为什么出尔反尔?」 兵部侍郎依旧带着笑,但是认识他额人都知道,他这个笑意就是笑面虎罢了。 「为什么?还能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王爷不也是出尔反尔吗?既然王爷都这么做了,那也不要要求我们也一样做。王爷要是以后都不想帮我们做事,那以后不做了也行,我们这些人哪儿能使唤得动王爷?」 兵部尚书又在他的肩上拍了两下,随后走了。 安风急急的追上去几句,可兵部侍郎已经走远。 他自己也不知道追上去以后可以说什么。看書菈 当初王爷犯了腿疾,一度差点没了性命,他手里的所有兵权都被收了回去,那些曾经跟着他的部下全部都归于兵部。 当王爷好转了以后,想要从秦宏业的手里把这些部下全部都要回来。 当然,秦宏业根本就没有同意,以各种各样的理由。 秦御修也担心那些部下在自己身边或许过得也没有那么好,他无奈之下,只能把曾经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部下留在兵部。 为了让他们的日子过得好点,秦御修与兵部的人达成了协议。 协议的内容很简单,就是秦御修帮兵部的人做事,而兵部的人就好好对待他曾经的部下。 这个协议也达成了很多年,秦御修为了部下,也愿意多做一点。 等到有机会,把兵权收回来,那他自然可以不用管兵部那边的人是怎么说的。 没想到这一次,兵部的人还是用老办法来拿捏王爷。 第五百九十六章 为难 安风本来是要回去的,但是总是不放心那些王爷曾经的部下,他花了点银子,打通了点关系,终于见到了他们。 他们一个个行动得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打扫喂马的动作熟练得就像是已经做了千万遍。 安风看得鼻头一酸,从一个人手中把木桶抢了过来。 「谁让你这么做的?你以前可是我们的大将,他们竟然让你来喂马和洗马?他们兵部的人是怎么想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项星火的眼睛亮了几分,也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光彩。 「安风,你怎么在这儿?王爷近来可好?」 他们在军中,时不时的听到关于王爷的消息,听说,王爷已经成婚了,近来,听说王爷的腿脚已经好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王爷的腿伤好了以后,那在战场之上可是所向披靡的常胜将军。 一想到王爷的风采,他们几个就激动得根本就睡不着,就是瞪大眼兴奋得很。 只不过,他们没有什么机会离开,王爷之前腿脚不便,也只是来过一两次。 只能问一问安风,看看王爷的近况。 他们最为担心的,当时王爷。 要是王爷可以好好的,他们几个过得不好也没有什么关系。 「王爷很好,倒是你们……」 安风知道以前的王爷过得是真不好,但是现在有了御王妃娘娘,一切都逐渐好了起来。 有了御王妃娘娘以后,王爷就不是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了。 再加上御王妃一直都很有能力,王爷也能轻松不少。 但是王爷的部下们过得并不好,还记得以前他们可是个个英姿飒爽,现在从他们的身上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她曾经的影子。 「是不是兵部的人故意折磨你们?」 安风一想就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大,毕竟他们可是王爷的部下,陛下与王爷一直以来都面和心不和的,那就是说,陛下也不想让王爷的部下们好过。 这不,兵部的人一直都是在看人下菜。 他们为了哄秦宏业开心,自然就各种折腾他们这些可怜人。 「你可不要把这些事儿和王爷说,王爷要是知道的话可就更加心烦了,以后我们怎么样我们自己受着,倒是王爷可不要和我们一起受苦。」 「你这说得是什么话?王爷要是知道你们现在这幅模样,恐怕心里会不高兴,再说,王爷已经在想办法把你们从这个鬼地方带出去了。」 安风知道王爷一直有这个心思,只不过暂时做不到而已。 这件事,还是得从长计议才行。 「王爷那样的人物可是有做大事的,总不能在我们的身上浪费那么多的时间。你回去和王爷说,还是放弃我们好了,我们在这儿喂马什么的,也挺好的。」 「我记得你以前的梦想是当一个大将军,而不是在这儿当马夫。当马夫的人,什么不能当?你那一手长枪耍的那么漂亮,你要是不当将军的话,那都是可惜!」 安风气得不行,真不知道曾经那么有志向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当一个马夫久了就可以消磨一个人的意志么? 项星火被他说得红了眼,「我也不想,可是命是这样,我改不了。你先回去吧,我这儿还有很多活没做。」 「你知道王爷要是看到你这样的话,她心里该有多么的难受,你知道么?」 安风不愿意离开,他难得见他们一面,他们竟然过得是这样的日子。 那岂不是说明,王爷这么多年的努力,其实都是付诸流水了么? 「我也不想这么做,可 有什么办法?你看看我,看看其他人,我们这么多人都在兵部,王爷一个人,如何照看我们这么多人?你回去告诉王爷,我们在当他部下的这么多年十分的开心,也从来没有后悔过。让王爷好好的休息,或许是培养其他人。」 项星火说这些的时候,直接掩面而泣。 他从小就立志当一个将军,为了当将军也付出许多,可没有想到,他的付出在那些人眼里就是一个笑话,这么长时间以来,就连长枪都不让他碰一下。 有的时候他想偷偷拿一个来练一练,可没想到被人打了一顿,他们说,他们就是阶下囚,哪儿有资格碰什么长枪? 他们要是不服气,那就去找以前的主子。 可是以前的主子也不要他们了,他们只能乖乖的在这儿听人使唤。 兵部里面的很多人都是世家子弟,更加的看不起他们。 而王爷本来在大祁就过得艰难,哪儿能顾得上他们。 他们为了不给王爷添麻烦,就从来没有把这些消息给传达出去过。 那么安风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在兵部里面过得是生不如死的生活。 如今知道了,又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从小就跟着王爷,为了王爷打了那么多场胜仗,王爷为了你们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为什么你们自己反倒是放弃了?你们自己放弃了,对得起那些曾经么?也对得起你们自己现在所受得苦么?」 安风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经历把他们这些人变成这样。 当然,其中兵部的责任最大。 「那王爷……我们是不想王爷为难,王爷如今过得已经很是不好,我们要是真那么做的话,岂不是在王爷的伤口上撒盐。」 他们知道王爷的经历,也知道王爷能到如今的地位,都是自己的血汗拼出来的。 他们不想去给王爷捣乱,毕竟他们从心里觉得自己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不值得王爷如此。 「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不需要你们紧张,你们只需要知道,你们要不要回到王爷的身边?」 安风既心疼他们又生气。 「我们自然是想的。」 可再怎么想有什么用?再怎么想也不能真的可以回到王爷身边。 「我会把这边的事情如实与王爷说。王爷知道的话,不会无动于衷的。」 安风是真的把他们都放在心上。 「可是这样不会真的让王爷为难么?」 第五百九十七章 合作 「你们不放弃的话,那么王爷自然是有办法救你们出来。」 安风从项星火的手里把水桶抢了过来。 有检查的士兵走过,发现他们几个人在偷懒,那顿时就忍不住了,一个鞭子抽了过来。 「还在磨磨蹭蹭什么东西?要是不想干的话就滚出去,我们兵部也不养你们几个闲人。也不看看多大年纪了,能在兵部有一席之地已经是你们的幸事儿,你们要是不懂得珍惜洗马的机会,那外面还有一群人挤破了脑袋想方设法的想要进来洗马的,你们要是看不上的话,那就让给别人。」 在士兵的眼里,他们几个人是既老又没用,还在兵部吃白饭,要是真的一直都这么没用的话,那还不如早早的赶出去好了。 可听说,他们几个人和上面是有关系的,那就是说不能随随便便的赶出去。 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士兵其实也不是很了解。 但是他拥有权力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虽然听说他们几个人和上面是有关系的,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并没有看见什么厉害的人来看望他们。 士兵更加倾向于他们上头的人也不是多么的厉害,那么不就是可以随随便便欺负了吗? 在兵部这个地方,他们所有人都是看人下菜。 既然这几个人也不是多么厉害的人,那么士兵为什么不可以随随便便打骂他们呢? 这不,他们经过的时候就看见。这几个人竟然站着在聊天,要是真的让他们这么聊下去的话,那么马匹让谁来洗? 这不,他们二话不说的就要打他。 安风看到这一幕怎么可能能忍得下去,直接一伸手就可以把鞭子给抓住,「你们几个在干什么?就算只是单纯的洗马的工作,难道也不能够让别人休息一下吗?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站在这儿休息了一会儿,你们就非打即骂的?难道兵部就是这样子处理事情的?」 士兵不认识安风,立马不爽的回怼回去,「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对着我们指指点点?你看着好像不是我们兵部的人,那么你就赶紧滚开!不要挡了老子的路!他们这几个人可是我们兵部的手下,我们想要怎么做就想怎么做,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项星火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吵起来,要是吵起来的话,打起来的概率也非常的大,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王爷的人为难,他赶紧转身去清洗马匹。 「安风,你先别说了,我现在就把这些马匹给洗完,如果你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的话,那就稍等一下,等我把这些马皮全部都洗完以后,我再跟你详细的谈一谈,如果你要赶时间离开的话,那你就先走吧。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而和他们起了冲突,要不然到时候王爷可就十分的难做了。」 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在为王爷考虑。 越是听他这么说,安风心里就越是不舒服。 在看这士兵的表情,这种打骂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想必应该是很长一段时间士兵都是这么做的。 然而项星火他们这些人在这个地方没权没势,就算是想要反抗,也根本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不就是应的那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么? 其实安风不了解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也就是他们这些人如果想要反抗的话,兵部侍郎就会站出来说,如果他们闹事,那会给王爷带来非常大的麻烦,他们既然是王爷的部下,那就应该在做事情之前为王爷所考虑。 王爷之前对他们那么好,他们应该也不想处处跟王爷为难吧? 而且不就是劈柴洗马之类的活吗?他们之前在战场之上又不是没有做过,现在矫情什么呢? 不管是操练还是干粗活,不都是一样的为大祁办事吗? 如果他们还是拒绝的话,那么到时候,王爷可是会为难的。 项星火等人听了这种话之后,那股因为怀才不遇而激发出来的情绪全部都消失不见,他们所有人都变得特别的沉默,就像是一条老黄牛一样,在按部就班的做着兵部吩咐的事情。 当然他们心里还是有那么一股子热血,这个热血是关于跟着王爷再次回到战场之上。 虽然他们知道这件事几乎没有可能。 毕竟只要王爷的腿部还有伤的话,那就不可能再回到战场之上。 只要王爷没有办法回到战场之上,那么王爷就更加不可能带着他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于是后来的很多年,他们所有人都浑浑噩噩,早已经没有了当初在战场之上的一腔热血。 兵部还是会给他们一点点银子,但是这个钱和其他的人相比,少的可怜。 他们也不愿意为了自己而去争取,反而是把这些钱全部都花在了喝酒吃饭上。 仿佛只有这个样子,才能够缓解他们内心的痛苦。 今天听到王爷的消息,他们曾经也埋在内心深处的热血就再次被翻了出来。 万一他们真的有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呢? 万一王爷真的可以带着他们重新返回到战场之上呢? 他们本来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眼里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光。 那是重新做人的光亮。 「你还洗什么马?王爷费了那么多功夫把你们留在兵部,可不是为了看你们洗马的!」 安风把他们的手扯了下来,还把他们手上的东西全部都砸了,而且还是当着那些嚣张跋扈的士兵的面。 士兵们气得勒紧了鞭子,「你这个不是兵部的人,还这么大的脾气?信不信我们把你绑起来打一顿?」 「你们什么身份竟然敢动我?」 「我们什么身份?在上京就没有我们不能动的人!」 「那你肯定要好好想想,是不是什么人都是你们都可以动的。」 安风也不客气,从其中一个士兵的手上抢下鞭子,如果真的要打起来的话,他也不可能会吃亏的。 士兵几个根本就没有把安风当一回事,毕竟他只是一个人,而他们有一群人。 第五百九十八章 挑衅 士兵们看着安风的表情,就觉得自己赤裸裸的被这个男人给挑衅了。 在他们兵部的地盘竟然还敢如此的嚣张,那简直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既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那么他肯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 要不然他们几个还怎么在兵部立威? 「本来还想放过你一马的,没有想到你竟然还要上赶着来送死。既然你自己要送上来的话,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到时候让你没了半条命,你也得认了,毕竟这是你活该。」 士兵们互相之间使了一个眼色,立马就冲了上去,手里的鞭子更是舞动的虎虎生风。 安风冷笑一声,根本就没有把他们的进攻放在心上,当他正准备出手的时候。 项星火直接冲的上来,护在安风的前面,打算硬生生的接下这一鞭子。 这件事本来就是因他而起,他不能在一旁看着。 他觉得自己现在还能够活着,都是王爷的大恩大德,那么他就不能够让王爷身边的人出事。 然后安风的反应速度更加的快,他直接把项星火给推开,然后自己和那几个人打成了一团。 这几个士兵个个都是酒囊饭桶之类的人,要不是仗着自己家里面有那么一层关系,根本就没有资格在兵部爬到那么高的位置。 当然这件事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没有人公诸于众罢了。 安风的实力一直都非常的强,再加上他最近跟着南洛倾学了不少精妙的技巧,正好可以用在这个地方。 但他把自己手中的鞭子甩出残影的时候,那几个士兵根本已经看不清楚安风的动作是怎么动的。 就在他们一愣神的功夫,他们几个全部都被打的趴在地上。 项星火一开始还十分担心安峰会不会因此受伤,当看到前仆后继的人倒在地上的时候,他逐渐放下心来。 这几年是他们疏于训练了,他们现在的功力完全没有办法跟几年前在战场之上相比。 但是安风却不一样,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都跟在王爷的身边。 在王爷的身边自然是危险重重的,他不停的精进自己的武艺,就是为了确保王爷的安危。 面对这几个兵部的花拳绣腿,安风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打败他们。 这一场架又把项星火心里的热血给打了出来。 如果他们可以回到王爷的身边,或许还可以像现在这样意气风发。 他们也没有必要再做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洗马的任务,他们也可以纵横沙场。 旁边围观的人发现了这里的热闹,又看着自己的几个同伴被打的鼻青脸肿,他们自然忍不了,也要冲上来和安分争个高下。 这个时候项星火等人丢了手上的东西,撸起袖子,站在安风的身边。 「你们几个要是动我的兄弟,我们也不会和你们客气。」 项星火朗声说道。 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畅快,他已经非常多年没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并且也非常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意气风发。 「你不过就是一个马夫罢了?你的兄弟肯定也只是一个马夫,你觉得不和我们客气,我们会害怕吗?你难道忘记了以前我们是怎么打你的?我们以前怎么打你,我们现在就可以怎么教训你,别以为你现在找了一个武功,还算是不错的帮手,我们就会怕你,你也不看看这个地方到底是谁的地盘,你也不看看到最后要听的是谁的话!」 那几个士兵受不了这样子的挑衅,再次冲了上来。 不过这一次不是安风单打独斗,项星火等人同样冲了上来,要和这些人 殊死搏斗。 一开始士兵们不敢直接和安风起冲突。 因为安风的武艺,他们全部都看在眼里,他们也不想被安风打的趴在地上,打架嘛,自然是要挑软柿子来捏的。 他们就把目标锁定在项星火身上。 但是这一次他们却想错了,因为项星火也不知道从哪儿逼出了一股强大的野性和力量,而且打起来还十分的有章法,一个人打十个完全没有问题。 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打的趴在地上了。 一波又一波的人冲上来根本就不是安风等人的对手。 这边大概闹了半个时辰的时间,那边兵部侍郎听到了消息,火急火燎的冲过来。 一开始听说是有人闹事,他根本就不想出面。 兵部的人个个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每一天都有人闹事,如果每一次他都出面的话,那岂不是要把他累死? 所以这种时候他都是让手下去处理的。 但是这一次听说闹事的是项星火等人。 一开始他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些人是谁,后来听说是王爷的旧部下,他吓得直接从椅子上面摔了下去。 这些人之前不是安分的和狗一样吗?怎么突然就在今天闹事了? 他又想到安风来了,看来这件事情和安风脱不了干系。 他立马就来到了出事的地方,看着地上趴着上百个人,嚎叫声此起彼伏的,他还没有走近就觉得丢脸的很。 个个都是军中有头有脸的人,竟然连一个安风都打不过。 再看看安风身边是有什么样的人?不过就是一群只会劈柴洗马的马夫罢了,竟然也能够把他们打成这副样子? 平常练兵都练到狗肚子里面去了是吧? 「你们一个个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闹起来干什么?是不是想吃军棍了?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把我说的话都当耳旁风是吧?你们要是真的在这个地方呆腻了,那就滚出去!兵部也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 兵部侍郎这几句话看着是在骂那些士兵,其实骂的是项星火这几个人。 他想的是,这几个人都已经是马夫了,要是再闹下去,这冰不可就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了,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把他们赶出去。 安风不客气的直接把鞭子甩在他的脚边,兵部侍郎吓了一跳,还以为安风要打他。 就他这副身子要是被打一下那可受不住。 第五百九十九章 商量 「安风你这是要做什么?你一直在这边的话,那王爷身边是谁去伺候呢?你在这边耽误这么多时间,王爷在那边发火了怎么办?兵部的事情有我在,可以好好的处理清楚,而你呢,就回去伺候王爷,从今以后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你看怎么样?」 兵部侍郎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看人下菜的人,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比不上王爷的,当着人家王爷身边的红人的面,他不敢多说什么东西,但是只要把安风的发走之后,那么兵部的事情可全都是归他管了。 看他不好好教训这一群马夫。 还真以为以前是王爷身边的部下就可以为所欲为的不成?他怕是忘记了,兵部到底是谁说得算! 「王爷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王爷的事情自然也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王爷让我来就是想要照看好他曾经的部下,这些人曾经是在敌营七进七出的战将,你们竟然让他们来当马夫?你们兵部是没有人了是吧?」 安风走到兵部侍郎的身边,按着他的脖子,强迫他低头看,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他的手下。 「你也看到了,我们十几个人就可以把上百个人打趴下。论武艺,他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论战绩,他们也是一无是处,可你为什么还要把他们安排在马夫的位置上?」 安风说话的时候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王爷一直以来都很想念这些部下,为了能够让这些不想老有所依,王爷才同意把他们安排在兵部,为的是想要让他们完成自己的理想和抱负。ap.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兵部的人是阳奉阴违的。 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会好好安置这些人,但是背地里却搞这么多的小动作。 安分对王爷的了解,王爷要是知道这件事情,想要把兵部掀了的念头都有。 既然王爷的想法与他是相近的,那么他现在也就这么做了,他不过是想要为王爷和曾经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讨过一个公道。 兵部侍郎实在是害怕安风身上的杀气,「小兄弟,你先别生气,你先听我狡辩……不对,你先听我解释,就是当时安排的时候和我也没有关系,是上面的人非要这么安排的,我也不过就是听从命令罢了。你现在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我的头上,那我多冤枉呀?既然这件事情是一个误会,那我们把误会解开不就行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今天这件事我要是没有发现的话,你想要瞒着我们多久?」 安风根本不会听他这些,根本就没有可信度的解释。 「我们也不想的呀,反正你们把人也打了,那么气也就出了,要么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看怎么样?」 「我会一五一十的把这件事并报给王爷。」 安风放开手,不再搭理这虚伪的人,毕竟从他的嘴巴里面也听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兵部侍郎心里终于开始着急了,要是以前的王爷,他自然不会如此的恐惧,但是王爷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的话也可是地位比陛下还要高。 再按照王爷的脾气,要是知道他们阳奉阴违这么久的话,那不得扒了他们的皮? 「小兄弟你就看在我们照顾项星火等了这么久的份上,这么小的事情还是不要和王爷说得好。毕竟王爷平常日理万机,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听这种琐事呀?再说这些老东西也没有什么用了,对于王爷来说也是没有什么用的,你又何必如此在乎呢?」 兵部侍郎开始拉拢他,想着如果能够稳住他的话,那么王爷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王爷平常那么忙,也不会专程来到兵部一趟。 安风冷笑着把他的手给甩开,「王爷一直以来都被你们蒙骗在 鼓里,王爷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有人骗他,你们骗了他这么久,那不管结果是怎么样,那也是你们罪有应得。」 「小兄弟,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对了,当初陛下可是把这么几个人放在我们兵部,任由我们随便怎么处理。既然陛下都发话,让我们随便处理,我们怎么赶乱来呢?当时军中的人员都已经满了,也就马夫之类的还有位置。那我们能怎么办呀?只能把他们安排在这个位置上。这不是因为事情太多了吗?把他们安排在马夫,这个位置上,一眨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好好的问问他,看看是不是这个样子。」 兵部侍郎发现安风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 这个时候他就把所有的目标都转向了项星火。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一直以来项星火都是一个受气包。 他觉得用这种话来威胁项星火更加的有用。 项星火坚定的摇头,「并没有,我们曾经争取过其他的位置,并且我们都已经通过了考核,是你们不让我们在那些其他的位置上,而不是我们不愿意,也不是我们不争取。」 项星火之所以是受气包,只不过是不想给王爷添麻烦罢了,但是现在,他都已经迈出那一步了,又怎么还会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的? 如果说大祁的将士真的都像兵部这些人一样的话,那么大祁迟早得完。 兵部侍郎听完这句话以后,气得脸都绿了。 这一个两个的这么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造反不成? 「兵部侍郎你要给出一个解释。」 安风冷冷的推开兵部侍郎。 「解释这件事我解释不清楚,你还是去找尚书大人了解一下情况吧。小兄弟,不是我没有劝过你,你这么做的话对谁都不好。还不如让这件事就这样子过去,你觉得呢?」 「如果被打压的是你呢?如果被打压的是你的兄弟呢?即便发生这种事情,你也可以忍气吞声吗?既然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凭什么要求别人要做到?」 安风和项星火简单的说了几句以后就回了王府。 兵部侍郎吓得魂飞魄散,只好去找别人商量去了。 第六百章 夫妻 安风回到王府,把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正在喝茶的秦御修倒是把茶杯都捏碎了,茶香溢得满屋都是,他华贵的衣裳也被茶渍弄脏。 但他无暇顾及这些细节,他正在压抑自己滔天的怒火。 兵部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他的事儿放在心上,不仅是没有放在心上,还虐待他曾经出生入死的部下。 「王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找秦宏业要一个说法。」 秦御修起身,他要秦宏业给一个说法,为什么如此对待他的人? 不过,他走到一半被突然出现的红衣博艺拦下。 「你现在不能去,你还在韬光养晦的时间里,你就这么去和秦宏业对峙,秦宏业可就有了把柄,也知道了你的软肋,这对你可是极其的不利。你不是要打得秦宏业措手不及么?」 博艺这一段时间没有空去处理江湖上的事儿,他的所有时间都在为秦御修招兵买马。 秦御修眼睛都气红了,「那些可是本王曾经过命的兄弟。」 「可那也不能鲁莽行事,现在行差踏错一步可是不得了的。」博艺不想他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毁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计划。 秦御修盯着门口的某处看了半响,身子紧绷,似乎是在考虑博艺所说的那种情况。 他想了许久,还是转身回到座椅上。 不过从她的脸色上可以看得出来,他心情是好不到哪儿去的。 博艺松了一口气,「我已经把以前培养的兵马都调了出来,不过你也知道,他们之前是在市井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现在把他们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训练,那可是要花不少的银子。你已经把账目上所有的银子都给我了,不过,只能再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以后呢?」 博艺还是往好的方向说,那么多的兵马,哪儿不需要花钱? 除此之外,还有兵器的银子,怎么算都不对。 秦御修眉头微皱,「本王会想办法。」 那已经是他花了多年的时间攒下来的银子,他之前从来没有忘记过要把自己的一切抢回来。 只不过他的腿伤,让他的一切都停滞。 如今他的腿已经好了,自然是要把曾经想要做的事情全部都提上日程。 其他都还挺顺的,就是到银子上开始犯了难。 安风在一旁听着,下意识的说道:「怎么会没有银子?娘娘开了那么多铺子,收益也不少,随便拿出一点银子来,也是极为轻松的吧?」 他说完以后,在场的两个人都盯着他。 安风突然觉得自己这么说是有点不好的,那还是把嘴给闭上吧。 「王爷你就当我胡说的吧,你就当我从来没有开口过。」 博艺眼睛一亮,「我怎么忘了王妃是个做生意的高手,如果有王妃帮忙的话,那么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不是么?」 秦御修可不想花女人的钱,「那是倾儿的银子,不是本王的。」 博艺不解道:「你们两夫妻,你的东西就是她的,她的东西就是你的。你现在缺银子,你还在纠结什么?用她的不就行了。」 秦御修冷眼看他,似乎已经在发怒的边缘,其他的话已经不想多说。 博艺在这气场之下,也就什么都不说了,免得真得把秦御修给惹生气了,那他得不偿失。 「那王爷你好好的想想办法,那银子是用什么办法可以得到?」 博艺已经不想想了,反正他这些日子,天天都睡不着想这个办法,但是银子这种东西,不是自己费劲脑子的去想就可以想到的。 这种难题嘛 ,还是交给秦御修去处理吧。看書菈 「那本王要你何用?」 秦御修之前让他当门主就是为了赚钱,没想到现在要用银子的时候,却各种各样的拿不出来。 秦御修怎么可能不生气? 「这……我……行,我去赚。」 博艺没有办法,只能去打工多赚点养兵马了。 南洛倾并不知道自己有钱这件事成了他们讨论的对象,她现在心里只是想着如何帮三哥赢得比试,抱得美人归。 她的马车开出去一段,在交叉路口和人撞上。 棠悦下车看了下,发现是同样身份不低的马车。 「娘娘,是否让他们避让?」 南洛倾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并不知道那马车里面到底坐着的是什么人。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那人倒是也掀开帘子,冲着南洛倾一笑,「好巧啊,姑娘。」 南洛倾现在一看到这张脸就反胃,「三皇子还有什么事儿?不管你是不是有事儿,你就算没事儿,本王妃也不想搭理你。」 她之前与魏琪见面的几次都十分的晦气,这一次,她同样是觉得晦气。 再说,她今天也不是闲的没事情做,其实她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做。 就比如说去帮三哥。 她从御王府出发,而三哥是从顾府出发,两人应该是不会碰上的。 不过事先已经说好了,他们一起去太师府碰头。 她路上被多事的魏琪拦住,那岂不是时间不够? 「姑娘这么说可真是让人伤心呀,本皇子在这儿,就是想要和姑娘同行的。」 魏琪笑的人畜无害。 其实每一个接触魏琪的人都会被他这一副模样所蒙骗。 都会以为他是一个令人如沐春风的皇子。 毕竟有无数的人都以为上位者是冷血无情的,而魏琪的出现就像是一个异类一般。 他们就会自然而然的对他产生一种信任感,并且想要无条件的接近他。 魏琪已经这么做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失手过。有许多的姑娘,就是因为他的性子而迷恋上他。 就比如宋玉绻,至今还没有办法离开。 一直把他奉为神邸。 只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办法在南洛倾的身上竟然是一点用都没有。 「三皇子到底想要做什么呢?我并不想和三皇子成为朋友,而且我也不想和三皇子有任何的瓜葛。依我看三皇子还是去找别人吧。毕竟愿意跟三皇子相处的人一直都不会少。」 南洛倾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特点吸引了他,她改还不行吗? 第六百零一章 爱意 “可是普通人都入不了本皇子的眼,本皇子从始至终只想跟你一个人相处。” 魏琪看着南洛倾的眼神含着不少的情意。 棠悦看得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皇子脑子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要不然怎么会……面对娘娘的时候这么一脸深情呢?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娘娘第三次跟他见面罢了。 难道仅仅第三次见面就可以让他情根深重吗? 只要稍微是有点脑子的想一想,就知道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三皇子所有的深情都是装出来的,要么就是他天生长了一双桃花眼,无论是看见什么样子的人都是这一副表情。 棠悦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水性杨花的男人,这样子的男人把女人当做猎物。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会各种展示出自己的魅力,然后勾引女人上钩。 他享受的从来不是和这个女人之间的爱意,他享受的从来都是狩猎的过程。 等到这个女人对他死心塌地的时候,这个男人从内心里面就会生起一种无聊和厌恶的感觉。 这种感觉逼迫着他继续去寻找全新的猎物,又会继续把之前的招数用在新的女人身上。 长此以往,乐此不疲。 棠悦自认为自家的娘娘是这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无论是什么样的男人,看见娘娘以后,都会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 所以这个三皇子迷恋自家的娘娘是一件极其正常的事情,但是不正常的是,这个三皇子永远都听不懂人话,并且把自己的占有都直接写在脸上,非常的惹人反感。 棠悦从始至终支持的从来都是娘娘和王爷之间纯洁无瑕的感情,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娘娘跟别人在一起。 在他的心目之中,不论是什么人,只要是来拆散娘娘和王爷之间感情的,那么全部都是坏人。 “这位皇子你恐怕是听不懂人话吧。娘娘都已经说了,不想跟你同行,你就不要再多费口舌了。你要是不让开的话,那么我们就只能换一条路了。” 换一条路不是不能走,就是要多耽误一点时间而已,这样的话很容易就误时辰。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这个三皇子自己避让,让娘娘的马车过去。 因为棠悦是南洛倾的侍女,以至于她说了这种大不敬的话,也没有惹怒魏琪。 “姑娘应该是要去太师府吧?” 魏琪其实并不是跟他偶遇,而是早就知道了他今天的路线,故意等在这里,当然是为了多和他说上几句话。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南洛倾那天在他身上撒了药粉,一群狗往他身上扑,以魏琪的脑子不可能看不出来她的那些手段。 但是魏琪知道以后不仅没有生气,而且也不愿意放弃缠着她。 这倒是让南洛倾一点都想不明白缘由是什么。 他都已经把所有的态度直截了当地写在脸上,为什么三皇子还是听不懂人话呢? 是三皇子的脑子本来就有问题,听不懂别人说话还是他根本就不愿意听懂? 而且每一次三皇子都用那种似曾相识的眼神来看她,这让她更是摸不着头脑。 难道以前他们两个见过吗? 关于以前的记忆,他已经十分的模糊了,根本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跟他见过。 不过想到原主就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就算是要折腾,也只不过是在上京折腾。 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上京…… 那么又怎么会和西凉的皇子见过呢? “姑娘好像对我天生就带着一点敌意,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才让姑娘对我有这么深的误会么?如果是我什么地方做不好,我来与姑娘道歉,希望姑娘能够忘记我身上的那些不好用更加公平的眼光来看待我。” 魏琪已经试探过了,知道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不记得以前的事情,虽然让他难过,但是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想要时时刻刻的记住的确是挺困难的。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他们还有无限的未来。 从今开始他们可以重新认识,他们未来之间还有非常多年以后。 “我为什么要用公平的眼光来看你?我们两国之间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关系,你不是比我更加清楚吗?” 南洛倾自然是不愿意跟西凉的人牵扯太多,再加上他现在微妙的身份,如果被有心人利用了,还以为他叛国了呢。 “我不是以皇子的身份来和你说话,我是想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与你交流,因为我想成为你的朋友。” 魏琪知道南洛倾的态度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他一点都不生气,并且还带着几分兴奋感。 他希望现在时间能够过得慢一点,这样子他就可以和心上人相处的时间再长一些。 不论心上人是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他都无所谓。 “可我不需要三皇子这样子的朋友。” 南洛倾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要是再不出发的话,那可就赶不上比试开始了。 “姑娘在做决定的时候不要如此的拒绝,还是要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的。我在画舫上已经摆了一桌宴席,而且都是姑娘喜欢的菜肴,如果姑娘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游湖。” 魏琪已经想了许久与她同行的画面,这段时间他一直派人了解南洛倾的喜好。 棠悦嘴角抽了抽,真的差点没有忍住就破口大骂了。 娘娘都已经跟王爷成婚了,已经是一个有妇之夫了,怎么可能跟一个陌生男人去游湖呢? 而且上井人多嘴杂的,要是被旁人看见了,还以为娘娘是什么不检点的女人呢。 这个三皇子还真是居心叵测,他这么做的话就是故意置娘娘于何处? 娘娘还没有回答,他就已经先替他回答了。 “三皇子到底把我们娘娘当做什么人?三皇子如果缺人的话,可以去邀请还没有出嫁的姑娘,而不是来选择已经出嫁的娘娘。” 棠悦也是碍于他的身份才这么说,要是其他人的话,早就打出去了。 第六百零二章 赐婚 魏琪没有把棠悦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只盯着南洛倾一个人。 “我还是想要听听姑娘的意见,姑娘难道真的不愿意跟我一起去游湖吗?我自然知道姑娘已经成婚了,但是那有什么问题呢?姑娘可能之前只见识过一个男人,所以不知道其他男人的好。 等姑娘与我相处久了以后自然也知道我的温柔体贴。” 魏琪还了解了御王,他知道这个男人脾气一直都不好,应该没有多少女人能够受得了他这样子的男人。 同理,南洛倾应该是在他那里受了不少的委屈,这个时候魏琪就可以趁虚而入。 南洛倾如果愿意跟他接触的话,就一定会喜欢上他的,就是他和这么多女人相处以后得出来的结论。 南洛倾看着他这副自恋又自大的样子,实在是一句话都聊不下去。 “三皇子还是和别人说去吧。” 南洛倾从马车上下来,从这里到太师府也不会有太远的距离,既然马车过不了,那么他就自己步行而去。 总比在这里听魏琪风言风语来得好。 魏琪同样是从马车上下来,他跟在南洛倾的身边,并且并不觉得自己这个行为有多么的烦人。 “姑娘当真不愿意去?你要是不愿意去的话,到时候可是要后悔的。” “我没有什么要后悔的,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的好。” 南洛倾加快脚步,就连同行也不愿意跟他同行。 魏琪还是安静的跟在他的身边,只不过没有再继续说话。 今日的太师傅热闹的和除了府内有不少的青年才俊,府外还有许多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 比试已经开始一半了,遥遥领先的自然是顾瑾柏。 南洛倾看着三哥的分数与第二名拉开了巨大的差距,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看来这一次不需要他帮什么忙,三哥就可以抱的美人归。 就在少年们休息的时候,顾瑾柏跑到她的身边,喘着粗气,“小表妹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你都不知道刚才我有多紧张,我看见你没来,我心里真是一点底都没有。但是没有想到他们其他人这么废物,连我都打不过。看来这一次我是势在必得。” 南洛倾一想到自己被一个讨人厌的人堵在路上,那么长的时间,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着三哥好奇的目光,按理说他是应该要把自己在路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但是他现在一点都不想提起西凉三皇子的名字,这件事情他自然就不提了。 “路上碰见了一条会咬人的野狗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儿。既然三哥都可以赢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南洛倾找了一处乘凉的地方坐着,而魏琪就在不远处的地方盯着他。 顾瑾柏一扭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吓了一跳。 “你说的那一条会咬人的野狗不会就是他吧?这么一大早上的你也能够遇见他,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缘分呀?” 南洛倾瞪了他一眼,“谁想要跟他之间有什么缘分?你难道不觉得他这个人非常的奇怪吗?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但是他每一次出现总是一副跟我是旧相识的样子。” “或许你们之间真的是就像是只不过是你忘记了呢?” 顾瑾柏对于男人的敏锐度还是极好的。 他觉得如果是一点交情都没有的男人,是绝对不会露出这样子的神情。 “那就是你想太多了,我绝对没有见过他。” 南洛倾倒是因为他这个提醒仔细的想了一下,可是左思右想以后也没有记起来,那么就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要么就是三皇子认错人了,要么就是三皇子在撒谎。 “娘娘,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为什么非要跟到太师府来呢?” 棠悦总觉得有一点不好的预感。 “或许是凑热闹吧。” 顾瑾柏应了一声,接下来就是打斗的比试。 他已经摩拳擦掌,等待着上场,只要比赢了以后,那么他就可以跟心上人双宿双归了。 他恨不得这一场笔试能够马上开始。 只不过太师刚才突然说要多等一盏茶的时间,既然泰师都说了,要多等一盏茶的时间,那就等着吧,反正也无伤大雅。 多给对手一盏茶的时间,对手也没有办法赢过他的。 虞月颜在二楼处偷偷看着,只不过戴着面纱的她的视线只落在顾瑾柏一个人的身上。 是你担心他的身子受不住外面的风,还一个劲的让她回屋休息,等到时候结果出来了是你会第一时间把所有的结果告诉她。 “不了,我还是想要看看他的风姿。” 是你不用问也知道小姐口中的他到底是谁。 “不得不说,顾公子还真是厉害,听说以前他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草包,没想到短短的一段时间,不仅能够得到陛下的赏识,还能够如此的有才能。那些其他公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奴婢认为像姑娘这样的花园月貌,就一定要和顾公子这样的人在一起。” 侍女觉得自家姑娘跟顾公子在一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虞月颜被侍女几句话说的脸都红了。 “什么时候你竟然说话如此……” “姑娘马上就要出嫁了,怎么还是动不动就脸红呀?如果还是这样的话,以后怎么伺候夫君?” 侍女大着胆子又说了几句。 虞月颜轻哼一声,别过脸去,“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既然是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吧。” 就在两人说笑的时候,有一道圣旨来了。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朱公公。 不理解这个时候他突然出现是要颁布什么样的圣旨。 虞太师立马说道:“公公怎么来了也是来喝我家女儿的喜酒的?” “恭喜太师,贺喜太师。” 朱公公笑得合不拢嘴。 “是什么样子的喜事儿?” “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儿,你家女儿被西凉的三皇子看上了,三皇子愿意娶你家女儿去当侧妃。你也知道像三皇子那样子的人物配公主都是绰绰有余。” 第六百零三章 强迫 虞太师听到这话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她的女儿赐婚给西凉的三皇子。 可她的女儿现在就在比武招亲,怎么能许配给三皇子? 他担心的回头看了二楼的女儿一眼。 虞月颜靠在侍女的身上,摇摇欲坠,眼睛透着不可思议。 那朱公公说得是什么话?什么叫做把她许配给西凉的三皇子?这件事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就算是赐婚,那也是给公主郡主赐婚,与她又什么干系? 再说,如果真的是两情相悦需要赐婚的话,陛下应该早早的就会把这件事给她说清楚。 或许是陛下很早就会过问她,或者是太师。 可是之前是一点儿的消息都没有听到,为什么会突然给她赐婚。 西凉的三皇子?她连见都没有见过,哪儿来得感情? 她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什么,反正此刻的她十分的恐慌,生怕自己真的要被嫁到西凉去。 先不说她并不喜欢西凉的三皇子魏琪,换言之,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就是顾瑾柏。 她的心不大,既然已经住了一个人,那么就没有办法住进去另外一个人。 如果真的让她嫁给魏琪的话,那简直是比杀了她还要难受,那她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这么做。 可她如果真的因为抗旨去死的话,那岂不是让爹爹难办? 爹爹一直以来都非常的辛苦,好不容易可以好好的看着她出嫁,要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怎么办?而且,抗旨这种事情,可是要诛九族的。 到时候整个太师府也别想好过。 不过片刻的时间,虞月颜已经想了很多。 侍女见她脸色苍白,还以为是她的身体又不舒服了。 “小姐,你看上去很不好,要么奴婢送你先回屋去休息一下,等休息好了再说,而外面有什么新的消息。等奴婢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好了,奴婢再和你说。” 侍女同样是听清楚了那件事到底是什么样的。 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但是合在一起,她觉得自己根本不懂那朱公公在说什么东西。 没有看见太师已经在给小姐找夫君了么?陛下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赐婚? 而且有那么多皇亲贵胄可以赐婚,为什么最后一定要选择小姐呢? 再说,以小姐这样不太好的身体来看,她十分的不适合离开大祁去西凉。 要不然在路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太师岂不是后悔不已? 这么多年,小姐的身子都是时好时坏的,好不容易现在身子好起来了,小姐自然是要享受好好的正常的生活。 好不容易可以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了,怎么又碰上赐婚这样的事情。 那三皇子小姐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过。 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怎么可能有什么感情?再说,小姐现在喜欢的是顾家的三公子,这也是府上都知道的事情。 自然不算什么秘密。 就连太师都知道小姐的心思,也不想真的让小姐不高兴,那就让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照顾着顾瑾柏一点。 毕竟他以后可是他们太师府的姑爷。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比试的最后的时间,竟然出了这样的变故。 另外一个侍女的声音已经有了哭腔,紧张道:“小姐,这可怎么办?那人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朱公公。他也是在陛下身边办事最稳妥的,如果不是陛下已经决定的事情,朱公公也不会来的。 再说,他手里拿着的可是圣旨。圣旨这种东西,想来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陛下都已经把你们两人赐婚了,是不是说明这件事已经没有什么更改的机会?” 另外一个机灵一点儿的侍女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你要是不会说话的话就闭嘴,没有人把你当哑巴。还有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样的太师正在问,轮不到你来说。” 侍女教训完不懂事的侍女以后扭头看了一眼虞月颜的脸色,她的脸色果然是又白了几分。 “我不要嫁给什么西凉的三皇子,你去和爹爹说,如果非要我嫁给西凉的三皇子,那就当做从来没有我这个女儿。” 虞月颜觉得自己在这儿片刻都待不下去,她受不了别人看她的眼神。 就在她打算回屋的路上,就听到许多人的窃窃私语。 他们说话的声音一个劲的往她的耳朵里钻。 “这圣旨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这么突然?我们之前都没有听到这个消息。” “那朱公公都来了,肯定是真的,不是什么假的,你什么时候看到陛下的圣旨会是假的?” “你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不过如果一开始虞太师的女儿就要嫁到西凉去,那为什么还喊我们来比这么一场?是不是愚弄我们?”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就算没有这个三皇子横刀夺爱的话,那虞月颜和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你到没有看到那个顾瑾柏,简直是不要命的比,听说他说虞月颜关系一直很好,可能就是走一个过场,他们两个不需要多长时间就会成婚。” “那这三皇子是什么一回事?难道是说三皇子是爱慕虞月颜这个病美人?” “那是你不知道三皇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最近才来的大祁,总共还没有几天,怎么可能认识虞月颜?不过这虞月颜的运气还真是好,竟然可以嫁到西凉去,谁不知道西凉比我们大祁厉害得多?” “听听你这话说得,这不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我们大祁哪儿比不上西凉了?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有人是武将,也是想要凑一凑热闹,不过就是武艺不精不是顾瑾柏的对手,要不然他倒是也想抱得美人归。 不过,输了就输了,他也不是什么输不起的人。 但是听到这话,他的脾气实在是一下之间没有忍住。 什么叫做西凉比我们大祁厉害?我们大祁也很厉害的行不行? “我看是你糊涂了吧?大祁到底是怎么样的,你自己难道不知道么?军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场景,难道还要我和你说?” 第六百零四章 不如 “军中怎么就招你惹你了?我们个个在外面抛头颅洒热血的,才换来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安稳,你们哪儿来得资格说我们军中不行?” 那人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爱大祁,自然是听不得有人说大祁的半个字不好。 “呵,就说兵部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德行还需要我和你说得一清二楚?你自己就在兵部里,我觉得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那些人个个都是吃白饭的,我还听说,今天早上他们几百个打不过几个马夫,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说话的长脸男子虽然是一副书生打扮的模样,但是对上京之中所有的消息都了如指掌。 因为他有亲戚在兵部,这件事情闹得还是一直都沸沸扬扬的。 想要不传出来都挺难的。 这句话倒是让那人沉默了,因为军中之人的能耐的确是不咋地。 “还有一件事你怕是不知道吧?” 长脸男人从那人脸上看到了痛苦的神情,心情大好,继续说道:“听说这一次西凉的三皇子来也不是来看风景的,而是来要大祁上供的贡品。之前大战输了,这些都是写在合约里面的,只不过这一次西凉来要的东西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物件,也不是什么稀世珍宝,而是我们三座重要的边塞城池。由此可以看得出来,西凉比我们大祁强得不止一星半点。” 长脸男人根本就没有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你这件事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你这么说简直就是污蔑。”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胸口有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反正就是膈应得很。 “污蔑?我又何必说这种话来误导大家呢?再说,我自己也是大祁人,我没有必要故意说这种东西来让你们难堪。因为你们难堪的同时,也是我自己的难堪。我这么说不过是不想要你们被蒙在鼓里罢了?这些东西都是实情,再过那么一些时日,这件事情就会昭告天下,等那个时候,你们就会知道我说得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毕竟我是真的没有必要骗你们。” 书生打扮的男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些话他本来是不想说得,但是都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那还是说一说吧,免得这些人一个两个和傻子一样,什么都被蒙在鼓里。 什么时候被人给卖了都不知道。 “可是以前我们大祁并不是这种任人拿捏的姿态!” 长脸男子握紧拳头,似乎是恨不得去和西凉的人狠狠的打上一架。 在他心目中的大祁,那可是无比的强大,我们的铁骑可以践踏其他任何一国。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祁就没落了。 “以前?你说得是多久以前?你是想说御王殿下腿还没有受伤的时候?那自然是如此,毕竟御王殿下一直以来都是战神,从他挂帅开始就没有输过。可御王殿下腿伤了以后,我们大祁不久一落千丈?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还沉浸在过去的幻想之中不愿意走出来吗?” 书生仰天大笑三声,似乎还带着几分悲凉。 毕竟他恨自己只是一个书生,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毕竟他的笔没有办法安天下。 “那你的意思是,如今大祁已经管不住西凉了,那西凉的人来大祁做什么都可以?就比如那三皇子,看上了虞月颜陛下就一定会给他们赐婚,即便比试已经进行了一半?” “自然如此,人家陛下可得巴结着他。毕竟三皇子可是那西凉摄政王面前的红人。也是摄政王一直以来最信任的人。如今摄政王只派他一人来,可见对他的信任。如果三皇子可以好好的说,那么我们大祁也就安然无恙。可如果三皇子什么都不好好说的话,那么我们大祁会怎么样,你有想过?” 书生的态度是杞人忧天的,但是长脸男子仔细的想一想,这也不算是杞人忧天,好像的确是有这种可能。 两人都不再说话。 听完他们所说的所有,虞月颜的心沉了下去。 她是一个闺阁女子,自然是无才便是德,不会故意去打听朝堂上的事情。 可不打听朝堂之上的事情,不代表她从来不会看那些家国天下的书。 她没有想到,明明才几年,大祁就已经没落到需要割让城池才可以的地步。 要不然西凉人不同意。 但是,割让城池这样的事情,岂不是相当于通敌卖国? 这可是在大祁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就连陛下都惧怕西凉的三皇子到这种地步,那么她作为一个太师的女儿,更加的没有能力摆脱他们的所作所为。 侍女们也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路过的时候还回头瞪了他们一眼。 “什么时候国事也是你们可以随随便便议论的?你们说得这些话要是被有心人传出去,那可是要你们命的。以后可不准再这么说了。还好是我家小姐听到的,要不然以后有你们好受的。” 书生和长脸男子抱拳,不说了。 等虞月颜走远了以后,立马就有几个姑娘嫉妒的开口。 “你们是没看到虞月颜那傲气的模样,自从她的身体好了以后,就从来不把我们几个放在眼里了,你都不知道,她的眼睛都要放到头顶上去了。真得是惹人烦得很。” “是啊,上京的人个个都说虞月颜是虞太师的女儿,天天耳濡目染的,那肯定是十分的有才学,不少男子都喜欢她。难道只有我觉得她这幅样子特别的做作么?” “哪儿是你一个人这么觉得?其实我越觉得她这幅样子十分的做作,可谁让那些男人喜欢得很呢。再说,你有没有觉得那三皇子眼睛也不太好?竟然娶一个大祁的太师之女当侧妃,听说这个三皇子丰神俊朗,喜欢他的人只多不少,真的没有必要来这儿看上虞月颜。” “呀,哪儿的醋坛子打翻了?听你这么说,你觉得三皇子要是看上你比较好?” “我可没这么说,我喜欢的是顾家三公子,这样一来,顾家三公子岂不是就喜欢我了?” 第六百零五章 拿捏 几个姑娘叽叽喳喳的凑在一起,反正就是在数落虞月颜,要么就是喜欢西凉三皇子的,觉得西凉的日子比在大祁好过得很,可以跟着三皇子去西凉吃香的喝辣的,这样一来还可以过人上人的日子。 要么就是喜欢顾瑾柏的,她们几个之前没有看出来顾瑾柏如此的有魅力,可如今看见他比试时候的样子,个个都春心荡漾。 不仅能文能武,还厉害得很。 听说近来顾家的身份水涨船高,她们要是成了顾夫人,好日子可长着。 她们每个人都只考虑自己,从来不会考虑虞月颜是什么样的心情,也不会考虑虞月颜会不会愿意嫁到西凉去。 虞月颜难过得回到屋里,拿起纸笔就开始写绝笔信。 侍女看到了吓了一跳,“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样子的话,让奴婢们和老爷如何交代?” “事已至此,这件事只和我有关,我不能真得让大祁和虞家为难,那么所有的事情都让我来承受。” 虞月颜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到时候她就去找个借口离开。 这样就不会拖累大祁和虞家。 侍女们一个抱着她的腿,一个抱着她的腰,不让她这么做。 “姑娘,你不要这么快就放弃了,事情还没有定数,万一顾三公子有办法呢?” 虞月颜听到顾瑾柏的名字鼻头一酸。 如果说顾瑾柏有办法呢? “按照他的性子,他可以想出来的办法也是十分的冲动,那对他不好。毕竟魏琪是西凉的三皇子,如果魏琪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要怎么办?我不想看见他任何不好的地方。” 虞月颜还是那句话,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他们难受。 而且,她最不想的就是爱自己的人难受。 侍女们哭哭啼啼的,一下子真不知道怎么办。 虞月颜把她们推开,目光决绝的写信。 而门外,虞太师还是以为朱公公在说笑。 “朱公公,你也知道,我的女儿身子不好,不方便去西凉,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朱公公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 “太师这么说是怀疑陛下?是觉得陛下这么做是错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陛下怎么可能是错的?实在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朱公公你也是知道的,但是她身子不好,所以……不能去西凉。” “这也不是什么能不能去西凉的问题,而是说西凉的三皇子到底是怎么看的问题。今天陛下还在御花园赏花呢,西凉三皇子就来消息说,可以减免一座城池,不过是需要你的女儿嫁给他当侧妃。这对于大祁来说,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城池的事情你也听说了,你们这么多人都想不出来一个好的办法,陛下能怎么办?你们这些人不能那么自私的只为自己考虑,你们要为陛下考虑一下,你说是不是? 陛下为了这件事已经想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陛下肯定就同意了,不是么?再说,这也不是什么极其困难的事情,这可是一件好事儿……不就是把你的女儿嫁给西凉三皇子么? 你都不知道三皇子是怎么样的玉树临风,那西凉愿意嫁给他的女子,都可以排到我们大祁来了。而且还给你的女儿一个侧妃的位置,已经极其的给面子了,太师,你也是一个聪明人,你可不能给脸不要脸啊。” 朱公公巧舌如簧,这么一番话说得倒像是虞太师的不对了。 听了这么一番话,虞太师要是再不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那就是根本不在乎大祁,也不会为陛下分忧。 虞太师骑虎难下,“那城池的事儿,还可以和西凉的三皇子商量一下,可我的女儿,已经有了心上人。朱公公大人有大量,还是不要让人家伤心。” “不过是心上人而已,谁的婚配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再说,那心上人的地位能有西凉的三皇子高么?你家女儿能被西凉的三皇子看上那就是你女儿的幸事儿。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就不懂的珍惜呢?我也不想和你多费口舌了,圣旨都已经下来了,你要是不办的话,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样的下场。” 朱公公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 这可是为陛下分忧的好事儿。 陛下因为那三座城池的事儿,已经茶不思饭不想的,要是把虞月颜嫁过去就可以让三皇子少要一个城池,那可是他们大祁赚了。 再说,陛下恨不得再多嫁两个人过去,这样一个城池都可以不用给。 虞太师颤抖着手,还是不愿意接。 “朱公公,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我的愿望也很简单,就是想要她快乐就好,我不想卖女儿来获得陛下的疼惜。” 虞太师还是在拒绝。 朱公公的脸冷了下来。 “你怎么就如此的执迷不悟呢?陛下的圣旨你也不愿意要?这可是杀头的重罪!” 朱公公真不知道虞太师在纠结什么东西。 女儿反正是要出嫁,嫁给谁不行,为什么不能嫁到西凉去。 而且嫁到西凉去,还可以缓和一下大祁和西凉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不好的? 朱公公觉得自己的嘴皮子都快要磨破,怎么虞太师还是在纠结呢? 虞太师自然知道,可…… 在朱公公的威逼之下,他只好暂时把圣旨收下。 顾瑾柏气得把手里的长枪都丢了,就要冲上去和朱公公理论。 南洛倾眼疾手快的把他给拦了下来。 “你干什么去?” “那秦宏业竟然要把月颜给许配给魏琪?那不就是故意把月颜往火坑里面推么?” 顾瑾柏气得恨不得直接把朱公公给杀了,然后带着月颜私奔。 南洛倾也没有料到魏琪做事如此刁钻狠辣,竟然以拿捏顾瑾柏来拿捏她。 “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出面,我去处理。如果真的有什么,也是我一个人担着和顾家没有关系。” 顾瑾柏不可能不站出来争取自己喜欢的女人。 “慢着,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第六百零六章 失望 顾瑾柏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要不然小表妹怎么会说这件事和自己没有关系。 “那月颜是我的心上人,更是我喜欢的姑娘,这件事怎么可能与我无关?这件事反而是和你们没有关系,我可能会做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们在不要随便出头,要不然可就很难收场了。” 顾瑾柏自认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既然是男子汉,又怎么能人别人帮他出头呢? 棠悦一脸的紧张,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该怎么办? 还以为这一次三公子可以和虞姑娘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怎么会突然在半路杀出来一个西凉三皇子? 之前是一点儿都没有听到相关的消息,如果说这西凉的三皇子早早就知道他会迎娶虞月颜姑娘,为什么在同行的路上什么都没有说? 她一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她整个人都脊背发寒。 她理清了其中的关系后,立马与南洛倾说道:“娘娘,这西凉的三皇子是不是故意的?他是不是故意这么对顾三公子?清晨我们与他碰面的时候,他还一副各种对娘娘感兴趣的样子,怎么一转眼就说要和虞月颜姑娘在一起了?是说,他对娘娘的感情都是假的?还是说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 南洛倾回望魏琪,他的视线同样是穿过人群凝视着她,还是那副惹人厌的占有欲的目光。 同时,她开口答复棠悦,“你说得八九不离十,他不仅是对我的感情是假的,他这么做根本就是为了逼我就范,你懂么?” “逼娘娘就范?” 棠悦理解不了那么高深的,但是听娘娘的口气,这个魏琪是阴险狡诈得很,用了不少的手段。 “是啊,他知道我紧张三哥的婚事,就故意用三哥的婚事来逼迫我。他在等,等着我去找他。” 南洛倾收回视线,扭头看着顾瑾柏。 这几句话,顾瑾柏也听到了。 他在联想一下这些时日与魏琪发生的种种事情,他也有了定论。 “那魏琪对你有兴趣,但你是我的妹妹,你不想做的事情,我会永永远远的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旁人的一丝半点的伤害,我不要你去找魏琪委曲求全,我亲自带月颜离开这个地方。” 顾瑾柏转身上楼,他知道自己与朱公公还有虞太师等人是没有什么话好说的。 朱公公是陛下的狗腿子,陛下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他不可能会为了什么情意而愿意帮他。 虞太师的想法他猜不透,不过他肯定也不愿意为了女儿冒险。 再说,或许在虞太师的眼中,西凉的三皇子也不是什么不好的归宿。 至少比他强,不是么? 他转身上楼,就是想要问问月颜的意见,如果月颜愿意跟着他离开,那他去带着怨言逃婚。 嫁给西凉的三皇子? 做梦! 因大多数人堵在前厅看热闹,后院没什么人,顾瑾柏轻松的上了二楼,看见门口守着的侍女,他比了个手势。 侍女拦下他,“顾三公子,这是我们小姐的闺阁,你就这么直接闯进来,于理不合。你还是先回吧。” “都已经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了,我不信你们还可以坐得住。我要见月颜,你们让开。” 顾瑾柏做势要和她们打一架,如果她们不让开的话,那顾瑾柏只能动手。 “是小姐说了不见顾三公子的,如果顾三公子真的有什么话要说的话,不如就直接把事情告知于奴婢,奴婢会把顾三公子要说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小姐。” 侍女已经得到虞月颜的命令,就是不管是什么人来得话她都不见,她现在的心情不好,谁都不想见,自然是疲于应付那么多人。 “这些话我不方便和你们说,我要亲自见了她才可以说。” 顾瑾柏不想把带着虞月颜私奔的消息告诉那无关紧要的人。 知道得越多,那么他的计划就越难实现。 侍女们对视一眼,一下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顾三公子想要见姑娘的心情我们自然是明白的,只不过这儿是姑娘的闺阁,你一个外男就这么闯进来不好,以后对姑娘的名声不好。如果顾三公子的心里真的有姑娘的话,那还请顾三公子不要在这儿待着。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和奴婢说,奴婢一定会把所有的消息告诉小姐的。” 侍女依旧拦着顾瑾柏,不让他上前一步。 顾瑾柏深深的看了她们一眼,急道:“你们应该知道我是你们家小姐的心上人,你们这么对我,你家小姐知道?” 侍女为难道:“小姐心情不好,不想见旁人,顾三公子还是先离开吧。” “她心情不好?她越是心情不好,越是需要见人,你们就算真的把她给藏起来了,那她的心情能好么?你们别废话了,让我进去。” 顾瑾柏担心虞月颜的情况,迫切的想要立刻见到她。 侍女们依旧不同意。 “顾三公子还是不要让我们为难了,小姐说了不见人那就是不愿见,就算你来了,小姐也同样不愿意,你这又是何必呢?” 侍女看得出来虞月颜的心情不好,可不想顾瑾柏来刺激她。 要是小姐真得有什么好歹的话,她们要如何与太师交代? 顾瑾柏眼里的光一寸寸的灭下去,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一扭头就走了。 侍女看着他的背影,松了一口气,能把人劝走也是好的。 她们哪儿料到顾瑾柏去而复返,然后就躲过了她们的阻拦,推门而入。 侍女反应过来以后,根本就来不及把他拦下。 “顾三公子,你这么做可是会让小姐难堪的,这儿是小姐的闺房,女子的闺房怎么可以让你随便进?” 侍女都急得快要哭出来了,这姑娘未来的夫君可是西凉的三皇子,如果一直和顾三公子牵扯不清的话,那么以后姑娘要如何做人? 她们就是想到这一层,才让顾三公子迟迟不进门的原因。 而且今日还这么多人,人多眼杂的。 第六把零七章 十年 “月颜!” 顾瑾柏看清屋里的景象以后惊呼一声,立马冲上前,用刀把那白绫给砍断了,然后把虞月颜给抱下来。 侍女们吓得差点晕了过去,他们之前就没有想到姑娘会在屋里寻短见,要不然怎么会什么人都不见。 她们就是没有想到这一层,才会眼睁睁的看着姑娘在屋里做这种事儿,他们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 虞月颜已经晕了过去,但是被顾瑾柏给摇晃醒了,耳边不仅是侍女们的哭声,还有顾瑾柏焦急的喊叫声。 她缓缓睁开眼睛一看,已经看到顾瑾柏的眼睛都急红了。 她这是被救了么? 她艰难的开口,发现已经没了声音,只能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声响。 顾瑾柏拿了水给她喝,还安慰道:“你要是不舒服的话,你就什么话都不要说,先好好的休息。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想不开?你要是走了,让我怎么办?” 顾瑾柏以前可看不出来虞月颜是一个随便轻生的人,毕竟以前的虞月颜即便是身子不好,也从来没有如此的悲观过。 侍女拿过桌上放着的绝笔书,“顾三公子,你看看这……” 绝笔书是用血书写的,还没有看清上面是什么字,就已经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窒息。 顾瑾柏看懂了,是因为虞月颜觉得自己和心上人在一起已经不可能了,而她对西凉的三皇子魏琪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那她不愿意嫁人又不想拖累太师府,那唯一的办法就是自我了结。 这样一来,也就不会让别人为难了。 顾瑾柏把这绝笔书揉成一团又用火来烧才解气。 虞月颜想伸手去抢,但是已经慢了一步,她是想要把那东西给抢回来的,毕竟写了一份就已经花了她那么多的心血。 要是绝笔书没了,到时候她还得再写一份出来。 “你还抢这东西做什么?难道你之后还想着要自己的性命不成?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 虞月颜看着他欲语泪先流,然后抱着他,轻声道:“那能怎么办?以后我们都不能在一起了,我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办法,你就放我走吧。” 顾瑾柏抓紧她的手,“有我在,我会想办法,你不要放弃。” “还能怎么想办法?你答应我,不要去和西凉的人硬碰硬,这可是圣旨。” 虞月颜想着以他的性子,他可不会乖乖的认同那道圣旨。 “你听我的,我就算是杀了那西凉的三皇子,也不会让你平白无故的嫁到西凉去。” “那你岂不是要和他同归于尽?可我不想看到你这样,你答应我好吗?就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我。” 虞月颜绝望的说出这几句话,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让顾瑾柏忘记她。 “我们两个人这么相爱,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你也看到了,我为了这一次魂师做了多少的准备。明明我就要胜卷在握了,为什么又突然出现一个什么圣旨。” 顾瑾柏不甘心的一拳打在地上,似乎是在发泄他的不满。 不过他恨不得这一拳头能够砸在西凉的三皇子的脸上,这样一来三皇子就会知道月颜到底是谁的女人。 以权压人算什么好汉? 有本事就来这比试上真刀真枪的碰一碰! “你还是忘记我吧,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那你呢?你想要怎么办?” 顾瑾柏一个劲的摇头,他不可能会答应这个傻丫头的离谱的请求。 “你现在还这么年轻,你又得到了陛下的丧失你还这么的有能耐,以后你可以找到许多很好的姑娘。你如果愿意的话,会有许多姑娘想要嫁给你你,以后也会有一个非常美满的婚姻和家庭,你真的没有必要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我的身上,这样不值得。” 虞月颜抬手轻轻触碰了他的脸,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因为他想把他的模样牢牢的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这样一来,下辈子就可以以最快的时间找到他,共续前缘。 “在我的感情世界里,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或者是什么事情不值得。只要我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成。你是我所喜欢的人,我想要跟你在一起,那么我就不会听别人的也不会随便的放弃。” 顾瑾柏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希望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你不要再随便轻生了好不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们两个人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来拯救我们这一段感情。” 顾瑾柏不想看着虞月颜再做傻事,他想要这个姑娘好好的。 虞月颜知道他这么说,不过是说一点好听的来哄自己而已。 “其实你心里面也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对吧?既然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我们就不要再浪费时间和浪费精力,我们就得认命。” 虞月颜眼里都是失望,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身体,无论是在什么场合,一不小心就会晕倒。 后来身体好了,好不容易可以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并且掌控自己的未来。 老天爷和他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如果以后不能够跟顾瑾柏在一起的话,那么他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的留恋。 那么无论是以后还是现在都会离开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过她可以选择安安静静的离开,并且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你告诉我什么东西是命,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认命?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就是不要做傻事。” 顾瑾柏愿意抛弃在上京的一切东西,带着心上人离开。 “我的确是愿意跟你走,在这里的一切我都不留恋。可是我不能够那么自私,如果我走了,那么留下来的父亲,就会面临各方面的压力,你知道的,我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那你不想给别人添麻烦的办法,就是自己离开是吗?” 第六百零八章 嫉妒 顾瑾柏根本就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明明她曾经已经幻想过那么多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 虞月颜安静的哭着,只是偶尔会用平静的语气说两句哄他的话。 “你不要难过,事情变成这样,我们谁都不想了。其实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你,就忘记我吧,希望你尽快从这一段感情里面走出去。” 虞月颜心里放着顾瑾柏,就算是赴死,她也是带着笑的。 “谁说我认识你时间不长?自从十年前前见过你以后,我就一直忘不掉,从十年前开始我就想娶你为妻,一直到现在从来都没有变过。那你倒是教教我怎么能够把十年的感情全部都忘记得干净?如果是你,你可以做到吗?” 虞月颜一下子没有任何话说,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原来顾瑾柏对他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 “十年前,我为什么不知道?” 顾瑾柏索性把自己的所有的心意都说出来,“十年前,我和别人打架打不过,都快要被打的一命呜呼了,是你出现救了我,你还把我放在你的院子里面养伤。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想你应该一点都记不起来,但是你不记得的事情,我却一直记得。只不过你身子不好,不能够随便出门,也不能随便吹风,我见你的机会很少。但是每天我都会梦到你,你告诉我这样子的感情,怎么能够轻而易举的把你忘记?” 顾瑾柏眼睛愈发的红,他喜欢虞月颜并不是像其他男人那样跟风,而是从第一面见面开始,他就喜欢上了,并且无法自拔。 他的心事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起过,不过小表妹还是看出来了,他的感情是有多么的深。 “我之前并不知道你偷偷的喜欢了我十年。” 虞月颜是一点都不知道的,对于过去的事情,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影响,不过记的肯定没有顾瑾柏牢靠。 “所以你千万不要轻生,这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情还特别的多,让我慢慢说给你听。” 虞月颜沉默了。 顾瑾柏心疼的看着她脖子上的勒痕,扭头就让侍女下楼去,把他的小表妹给带来了。 南洛倾医术不亚于神医,只要小表妹来了,那么虞月颜身上的伤就可以迎刃而解。 南洛倾正与棠悦说话。 棠悦担心顾三公子会做出来一些没办法控制的事情。 “小姐,我们要不要去看一下三公子怎么样了?他会不会因为受到这样子的刺激以后做出来一些无可挽回的事情?” 南洛倾摇头,“虽然大多时候山歌的表现都非常的鲁莽和冲动,但其实他是有策略的,他并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让他去见虞月颜姑娘也是对的,让他们两个人好好考虑一下以后要怎么办吧。” “这西凉的三皇子未免也太可恶了吧,竟然棒打鸳鸯!他应该是连虞月颜都没有见过,却非要陛下赐婚!” 棠悦急的都不知道要怎么说。 南洛倾心里同样是有那么几分着急,毕竟他不知道西凉的三皇子这么做,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目的。 “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不讲道理,他们喜欢了就一定要这么做,也根本不会管别人的感受是怎么样的。” 南洛倾自然是想要站在更高的位置上,这样子可以不必被别人摆弄。 这个时候是你着急忙慌的下楼来,“你应该就是顾三公子所说的御王妃娘娘吧?我们家小姐轻生,还请王妃娘娘去一趟,去救救我们家小姐。” “怎么会轻生呢?” 南洛倾立马就跟着他们上楼,他们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还不是被这个婚事给闹的,姑娘已经喜欢其顾三公子,毕竟姑娘是一个十分专一的人,他喜欢上的人从来都不会改变。但是陛下却突然给他和西凉的三皇子赐婚,姑娘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情,就留下了绝逼数,然后就上吊了。还好有顾三公子在,要不然的话我们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件事情,现在姑娘应该已经香消玉殒了。” 棠悦惊讶的捂住嘴巴,“没有想到虞月颜姑娘往常都是一副病美人的模样,性子竟然如此的刚烈。” “姑娘是真的真性情,他不喜欢的人,他从来都不会委曲求全。姑娘觉得大不了就是一条命,赔给他们就是了。” 侍女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红了眼眶。 为什么这么好的小姐就没有办法得到善待呢? 上京有这么多的姑娘,他们为什么不能去找别人呢?为什么一定要盯着他们家姑娘不放? 南洛倾担心她真的会有一个什么好歹,上楼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魏琪的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南洛倾一个人的身上,最后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处,他失落的把视线收了回来。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比他矮了一截的清秀的小少年,那人正是宋玉绻。 “三皇子什么时候竟然喜欢虞月颜这样的女孩子?” 宋玉绻一直以来都偷偷跟着他,见他进了这个地方,她也忍不住也进来了。 进来以后不久就听到了魏琪和虞月颜的婚事。 而且她当的还是侧妃。 “本皇子喜欢什么人需要和你报备吗?你未免管的也太多了一点。” “可是王爷可以喜欢素未谋面的人,为什么就是不能够喜欢我?这么多年我在王爷的身边,难道帮王爷的事情还少吗?” “你帮我我也帮你,我们两个人互不相欠。但是我欠了你的人情,却不想拿王妃的位置来换,这么说你听懂了吗?” 魏琪平静的说道。 “如果我偏偏不想放弃呢?” 宋玉绻看着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她明明喜欢了那么久,为什么还是没有办法打动他。 最让她觉得无力的事,明明这个位置可以给虞月颜,但是为什么不能给她呢? “你不想放弃是你的事,本皇子自然是有本皇子的打算。” “如果我让你结不成这个亲呢?” 第六百零九章 奇怪 魏琪看着可笑的宋玉绻,不知道她在执迷不悟什么。 “玉绻,本皇子从来不受任何人威胁,本皇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管旁人说得是什么。如果你再威胁本皇子,试试看?” 即便是这一段充满威胁的话,从魏琪的嘴巴里说出来都带着几分暧昧与温柔。 宋玉绻脸色泛白,闭了闭眼。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的侧妃可是是素未谋面的虞月颜,却不可以是我?” 宋玉绻并不觉得自己比虞月颜差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虞月颜这个病人就可以,而她不行? “随便讨论主子的事儿,你这可是犯了大忌,懂么?” 魏琪只会认为自己是宋玉绻的主子,也从来不会把她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 主子为什么要去听一个下人的意见呢?本来下人的意见就一点儿都不重要。 “即便是犯了大忌,我也得弄明白,我比她差在什么地方?还是说,你喜欢她那种女人的床上功夫?” 宋玉绻步步紧逼,离他很近,声音很低。 魏琪冷笑一声,“你的床上功夫还没有到能够让我念念不忘的地步。玉绻,不论是在什么时候,我都希望你可以摆正自己的位置。你既然是本皇子安插在秦御修身边的棋子,你就好好的当一颗棋子,不要肖想那些从来都不属于你的东西。” 魏琪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让她看清楚自己是几斤几两重。 宋玉绻把头扭到一边,不发一言的离开。 褚瀛在马车上等她,自从上一次他中了宋玉绻的蛊以后,他的记忆力愈发的差,除此之外,他对宋玉绻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对她也是好感倍增。 不过就是在某一些瞬间,他会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可能不太好,好像是哪儿比较别扭。 但心里想要与宋玉绻靠近的冲动抑制不住。 “三皇子怎么说?” “她竟然要娶别的女人,她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宋玉绻保持冷静的上了马车,拿起一个已经修好的精美靴子就要剪。 褚瀛眯起眼,任由她发疯,她这脾气不发出来的话,谁知道她到时候要找谁去闹。 反正这件事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就装什么都看不见好了,免得到时候宋玉绻和他闹个不停。 那靴子是她千辛万苦一针一线的为魏琪绣出来的。 当她绣花的时候,她心里想得是,魏琪得到这个礼物的时候该有多么的开心,但是没有机会这么做,因为魏琪根本就不收。 褚瀛还往旁边挪了挪,这件事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觉得自己还是躲远一点好,要不然就会殃及池鱼。 那宋玉绻一下又一下的往靴子上捅的时候,褚瀛都觉得自己身体疼得很,好像那一下下不是扎在靴子上,而是扎在自己的身上。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是在这个马车里,他应该是要在外头,要不然天天和宋玉绻这样的人待在一起,就算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也很容易就被她给逼疯了。 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宋玉绻应该是累了,所以满头大汗,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停了下来。 当她的眼神飘到褚瀛的身上,褚瀛的神情也跟着冷静下来。 他不想自己在宋玉绻面前表现得太过于奇怪,要不然宋玉绻会把他当做异类而折磨他。 这件事情他深有体会。 褚瀛尴尬的笑了笑,当然,他自己不知道他这么笑看起来是有多么的不真实。 宋玉绻没有与他作对的打算,也不想揪着这么一件事不放。 “不是让你去接近南洛倾了么?效果呢?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褚瀛的确是绞尽脑汁的想要完成宋玉绻的任务,也就是接近南洛倾,但是这世上的事儿就是这样,不是你想要就可以达成的,偏偏很多事情就是事与愿违,再说,南洛倾是御王妃,不是什么街上的大白菜,不是什么想要碰见就可以碰见的。 “进展,是有的,我知道南洛倾在上京开了好几家铺子,我还知道她最喜欢吃得甜品是什么,我还知道她往常会在什么时候去顾府,还有几个她最要好的姐妹……” 褚瀛说这些的时候,还一根接着一根手指的在算。 宋玉绻不耐烦的打断她,“闭嘴,你哪儿来得那么多废话?我让你接近南洛倾,不是让你和变态一样打听她的所有细节。” 在她的眼里,这些细节和她有什么干系?她想要的是南洛倾付出代价,而不是知晓她生活的细节。 褚瀛却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我这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要不然呢?知道她的消息更多一点,这样我接近她岂不是更加的容易?宋玉绻,我们这是把自己的格局放大罢了,不要只盯着眼前的那点蝇头小利。” 宋玉绻的耐心已经被他我磨光,“那你是想什么时候去找她?你想要我继续等,要等到什么时候?” “可能需要一两天,也有可能需要一两个月,这个时间我说不准的。” 褚瀛其实内心深处就是不想打理宋玉绻的事儿,宋玉绻讨厌南洛倾,他又不讨厌。 如果宋玉绻如此讨厌她的话,为什么自己不去做这种事情,为什么把这种东西全部都推给他来做? 他和宋玉绻最多就是合作的关系,平等的关系,而不是上下级的关系,所以宋玉绻提出的那些要求,他为什么要好好的处理? 不能是能拖就拖么? “说不准?” 宋玉绻握紧手里的剪子,一步步的接近他,不知道他手里的剪子会不会真的扎在他的身上。 不过他是一个男人,制服住宋玉绻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他倒是没有慌乱的立刻跑开,而是坐在原地,冷静的看着她。 宋玉绻抬起手,那剪子就直接扎在了他的头发上。 “你知道么?只要我的手再往下一些,就可以扎在你的眼睛上,那么你就看不见了。如果说我的手再往下一些,那么你的脖子也就被砸了,你就没命了,这……你懂么?” 第六百一十章废物 褚瀛的头发上扎了一个剪子,他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睛紧紧的盯着宋玉绻。 他现在已经在心里笃定,宋玉绻就是一个疯子,在面对疯子的时候,尽量什么事儿都顺着她来,要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了她的命。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是你的合作伙伴,你要是真的要了我的命,这对于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 褚瀛现在倒是挺害怕宋玉绻这个女人,看着柔柔弱弱,疯起来的时候,可是什么人都抵挡不住。 他现在还有求于三皇子,还不能和宋玉绻撕破脸。 要是真的撕破脸的话,那么他祖母的药可就没有地方拿了。 他虽然是大祁的富商,但是在这件事上,他是一点儿退路都没有,为了祖母,他什么事儿都可以做。 宋玉绻冷笑道:“你也知道我们之间是合作的关系,但是你有那么一点儿合作的意思么?你不把南洛倾给处理了,我如何完成我的任务?” 褚瀛挠了挠头,“我倒是想,可是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靠我想就有用的,你得给我时间。” “给你这么多天,你还是没有进展,我再给你多少天都没有用。” 褚瀛听着这话倒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以他对宋玉绻的了解,他知道这个女人向来是不见黄河心不死的,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在对付南洛倾这件事上面,宋玉绻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了,为什么宋玉绻突然用这么轻松的口气说话呢? 很快,褚瀛就会意识到事情并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因为当宋玉绻在她的面前催动咒语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身上就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爬一眼。 然后他几乎是控住不住自己的身体,开始在地上打滚,身上不停的抽搐着。 他双手卡住自己的脖颈,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还是过了一会儿,他感受到随着宋玉绻咒语念得越强,他的身子就越痛苦,很快,他意识到问题所在。 “你在对着我做什么?你快停下来,你是不是要我的命?我如果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他痛苦的从喉咙里面挤出来这么几句话来。 宋玉绻眼里闪着嗜血的光,明明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刹那之间,好像变成了红色。 “这是你不听命令的代价。”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褚瀛的记忆里面没有任何关于宋玉绻对他做了什么的事儿,是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但是为什么宋玉绻可以控制他的身体,逐渐的,他感受到自己的思想也没有办法控制住。 反而是宋玉绻说什么,对于他来说,就像是成了命令。 “我还能对你做什么?这是你不听命令的惩罚,还有,我现在要求你必须尽快去接近南洛倾,把她从秦御修身边弄走,你要是做不到的话,你就得天天承受这种痛苦。” “凭什么?” 褚瀛开口说了这句话以后,更加的痛苦万分,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宋玉绻的下人,为什么要为了宋玉绻的私欲去做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情?他就是不想听宋玉绻的,他就是不想让宋玉绻如愿怎么了? 可是宋玉绻看他越是要反抗,就越是不愿意放过他。 “你到底还要不要自己的命?你要是不想要自己的命的话,我可以轻轻松松的要了你的命。” 宋玉绻心情烦得很,不想和褚瀛叽叽歪歪的说那么多。 而且,她现在也没有什么理智可言,她也对褚瀛动了杀心。 宋玉绻现在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恨意,他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为什么总是没有办法让身边的人满意。 为什么他为了三皇子付出了那么多东西,那是三皇子,从来不愿意睁眼看他一眼。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三皇子可以轻而易举的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当做自己的王妃。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秦御修离开她以后,能够那么容易的喜欢上另外一个女子,并且爱她爱得死去活来。 她不理解的事情又非常的多,并且他想要把这一份痛苦嫁接在别人的身上。 好像只有这样子,她心里面的痛苦感可以消散那么一点点。 可是就这样子放弃吗?那么他怎么可能甘心呢? 这两个男人都是他长时间以来念念不忘的,为什么要拱手让给其他的女人? 他不过是想要一颗真心而已,为什么这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拦着她,让她得不到。 她被魏琪还有秦御修欺负的时候,她已经痛苦万分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连褚瀛也这么欺负她。 是不是就因为看她好欺负,所以一个两个都这么折磨她? 她现在就要让褚瀛明白,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你先停下来,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褚瀛已经疼得没有知觉了。 他不知道宋玉绻在他身上到底用了什么妖法,为什么会让他如此的痛苦。 但是内心深处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求生欲。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样子丧命在宋玉绻的手里。 他决定先安抚这个疯子的情绪,有什么事儿等以后再说。 “你之前不愿意和我好好说,现在倒是想要和我好好说了,可是你想要好好说本姑娘却不想和你好好说了。” 宋玉绻觉得给过他机会,只不过他从来不懂得珍惜罢了。 “你先不要闹脾气,我跟你从始至终都是一条船上的。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你心情不好,我自然也跟着心情不好。你说的那件事我会重新考虑的,你不要再这么做了……” 褚瀛身上疼得厉害,脸上好不容易露出一抹笑容来。 就是为了让宋玉绻看到他所带有的诚意。 “那你想要什么时候去帮我完成我想要做的事情?还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吗?” 宋玉绻觉得自己一两天都忍不下去,哪里还能够再等一两个月。 要是褚瀛还是需要这么长时间的话,那么他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还留着废物做什么?直接处理了就是。 第六百一十二章 心疼 南洛倾帮虞月颜处理好脖子上的伤,可她偏偏迫不及待的拉住南洛倾的手,“南姑娘,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不管是什么话,那都得等等不是么?你看看你脖子上的伤,要是不注意的话,到时候可是要留下伤疤的,你过几日可是要成亲的,要是留下伤疤,那可就不好看了,乖,听话。” 几句话她说得温柔缱绻,虞月颜一个姑娘家都被说红了脸。 她坐直身子,看着镜中被勒红的脖颈,的确和她的脸很不搭,只不过是看了一眼,她就把头给扭开了。 虞月颜安静的等着南洛倾给她上药,等终于把药上完,还要用一层轻薄的纱布把伤口包起来。 “好了,你现在有什么话都可以说了。” 南洛倾认真的看着她,想听听她迫不及待的把顾瑾柏给支出去是为了什么。 “我……我的婚事你也听说了,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是让我嫁给西凉的三皇子。这一门亲事我不会同意的,但是又不想拖累旁人,如果我就这么离去,陛下那边也不会怪罪在爹爹身上。” “你考虑的的确很周到,可你有想过,你这种做法反而是对他们的一种伤害么?” 南洛倾紧盯着她,虞月颜一时之间扛不住她的视线,反而是别开脸去,她能够想到的还不错的办法就只有这个,没有其他的更好的办法。 就算是有更好的办法,也是她没有办法实行的。 “可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只能想到这么做,如果我离开的话,可以让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我自然是乐意的。” 虞月颜清雅的眉眼之间是浓得化不开的忧愁。 楼下西凉的三皇子就在,他怎么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那你了解魏琪是什么性子的人么?” 虞月颜思考了一番,果断的摇头,她不认识魏琪,也鲜少听外面的传闻,魏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从来都没有听过,自然是不了解的。 南洛倾耐着性子帮她解答,“她这个人,就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男子,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他看上的东西,也会想方设法的得到。就算是你用这种方式离开了,他的怒火也会牵连到虞家,到时候他会闹得所有人都鸡犬不宁。” 虞月颜瞪大眼,好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对魏琪没有了解,自然不知道他是这样的性子。 如果南洛倾说得都是对的,那岂不是说明不论她怎么做,魏琪都不会善罢甘休? 那这种感觉和生不如死有什么区别? “南姑娘,你比我见多识广,你帮我想想办法,能不能不让三皇子牵连到其他人。” 虞月颜的脸上露出痛苦万分的神情。 南洛倾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把她拥在怀中,柔声道:“别担心,我有办法,你不要想不开,明白了么?” 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虞月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南洛倾的话说白了就是告诉她,她现在去寻死觅活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反而会因为这件事导致惹怒魏琪,按照魏琪的性格,他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虞月颜越想越觉得恐惧,那样的后果她承担不了。 那还是什么都不做得好。 南洛倾见她已经没有要寻死的心了,自然就放心下来,还给她留了药。 “月颜姑娘,你可能不知道,其实你对三哥来说非常的重要,如果没有你的话,那么三哥也就不想活了。可我不想看着三哥那么痛苦。如果你也是爱三哥的话,那么就不要让他陷入那种绝境之中。” 南洛倾把顾瑾柏这一段时间的努力全部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因为心里真的爱到极致,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姑娘连命都可以豁得出去。 虞月颜愧疚的低着头,“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我要是考虑的周全一点的话,也就不会如此冲动,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这么做了,你放心好了。” 南洛倾出门,顾瑾柏立马看了看屋里的虞月颜有没有意外,发现她还好端端的坐着,神情平淡,他也就跟着冷静下来。 他在门外的这一段时间里面,其实想了不少东西,他倒是想到一个不算是办法的办法。 不过办法还没有实行,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他还是打算把这件事先问一问小表妹的看法,毕竟在他的心里面,小表妹比所有人都聪明。 “我想到一个办法,如果能成的话,那么就可以解决现在的所有问题,如果不能的话,那就……” 南洛倾扭头,“什么办法?” “就是我想办法把魏琪给杀了,如果说西凉的三皇子都死了,那岂不是这婚事不用履行了?” 南洛倾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你确定是去杀他,而不是让他杀你?” 顾瑾柏可觉得这话不中听,“我还是不是你三哥了?你怎么可以和我说这么绝情的话呢?不就是一个魏琪么?等我把他杀了,那么也就没有人会阻碍我和月颜了。” “那你知道如果魏琪真的在大祁出事儿,那么大祁会承担什么样的风险么?” “可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顾瑾柏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炸了,为什么只是想要和自己喜欢的姑娘在一起就要面对这么多的麻烦? 为什么所有人都想着和他作对?他和月颜又做错了什么? 南洛倾看着他,等他情绪平复了一些才说道:“你这么做的话,才是真正的让大祁陷入危机之中,到时候让西凉的摄政王怀疑我们大祁是有反抗之心,那么铁骑就会踏到我们上京来,等到那个时候,你知道多少人要面临生灵涂炭么?” 顾瑾柏不是什么不顾他人死活的人,他一想到曾经朝夕相处的百姓可能会因此丧命,他心里愈发的难受。 “你说,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难道真的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月颜和其他男人在一起?那我不如就出家算了。” 顾瑾柏认为这世上要是没了虞月颜,他的生命也没了任何的意义。 第六百一十三章 担心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可有说过不管你的死活?” 南洛倾依旧是嫌弃的看了顾瑾柏一眼,还以为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三哥应该成熟得多。 没想到这些东西都是他想多了,三哥还是那个容易冲动的三哥。 “你有什么办法管?毕竟这件事涉及到西凉和大祁之间的事儿,你还是别想了,你平常要忙的事已经多得不能再多了,哪儿还有功夫想这些?” 顾瑾柏在这个时候倒是表现得像是一个男人,这是他应该要处理的事情,不能把这些事儿推到小表妹那儿去。 他已经让小表妹帮忙处理的事情很多了,总不能有一件事就找小表妹处理,又出现一件事又想找小表妹处理。 那么他算什么男人? 南洛倾倒是因为他的体谅觉得挺暖心的,“那魏琪对我倒是有那么几分兴趣,我去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隐隐觉得,魏琪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和她有关的。 今日早晨,魏琪就说,如果她还是这样的态度,那么魏琪也会做出其他的举动,所以说,求娶虞月颜就是他威逼她的一种办法,不是么? 所以说,这件事是与她有关,而不是与虞月颜有关。 反而三哥是被牵连的。 正因为一人做事一人当,她得好好的会一会魏琪,看看他会谈什么样的价码。 “那魏琪你又不是不知道,每一次看见你就像是野狼看见猎物一样,我哪儿放心让你去找他?你要是去找他的话,岂不是故意送上门去?” 顾瑾柏怎么说都不同意把南洛倾给送出去,不管魏琪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没办法接受。 在他的心里,小表妹永远应该是被护在身后的,而不是一个劲的冲在前面。 南洛倾倒是被他的反应逗笑,“嗯?听三哥这语气,是已经不想娶月颜姑娘了,怎么才无所谓我怎么做?” “怎么会?娶月颜姑娘我是一定要娶的,只不过还在想好的办法,不是么?” 顾瑾柏一直在想,怎么样在大祁之外把魏琪给杀了。 如此一来,也就没有那么多事儿了。 南洛倾做事情从来不需要和旁人解释,就比如说现在,顾瑾柏不同意她去找魏琪,但是她自己决定的事情,没有必要一五一十的和别人说清楚。 朱公公和虞太师又说了一会儿,还安抚道:“太师,你也是我们大祁的老人了,在这种事情上面你可不要想不开。杂家知道你只有一个女儿,并且宝贝得很,往常是一点儿风都不让她吹,更别说是出远门了。但是这世上的事儿就是如此,出其不意不是么? 杂家知道你心里面是百般的不愿,但不愿意有什么用?难道你不愿意就可以忤逆陛下的命令么?要是太师真的这么做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对自己不好的事儿。再说,月颜姑娘都这个年纪了,终归是要嫁人的,嫁给谁不是嫁?嫁给一个一无是处的人,那还不是最后会惹你生气?但是要是嫁给西凉三皇子的话,那以后可是有机会做西凉的贵妃,这笔账,应该不需要咋家和你好好的算吧?” 反正在朱公公的眼里,这件事绝对不是什么赔本的买卖。 虞太师拿着圣旨的手在微微发抖,“按照朱公公这话,是不是觉得我就一定要卖女儿才可以守住我的荣华富贵?” 朱公公偏头认真的看着他,先是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笑道:“太师怎么这么说?咋家可不是这个意思,咋家说得是,违抗圣上的命令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太师你都一把年纪了,你也知道陛下是什么性子的人。再说这件事都牵扯到西凉了,到时候惹了西凉的人不快,太师才是最辛苦的。 这一门亲事都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求来的,太师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当然,最后一句话他已经隐隐的带着几分警告。 虞太师沉默半响,似乎是在纠结,终于,他开口,“老夫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但是老夫知道月颜是怎么想的。月颜那孩子从小就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办法见人。这要是别人的话,根本就忍不了,可她偏偏可以,而且多年来,从来不觉得自己苦,大多时候都反过来安慰老夫。 老夫就一直想着,以后要是能把她的病治好,就随便她做什么,只要开开心心的最好。好不容易,她有了一个心上人,这人对她很重要,她也终于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又因为一道圣旨,毁了。我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但是我没有办法不为她考虑。老夫不想月颜一辈子都在这水深火热之中。” 虞太师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红了,他那一辈子都没有弯下来的脊梁,也弯了几分。 朱公公自然是没有办法和他说的话感同身受,能有什么办法感同身受?他又没有子嗣,也没有像虞月颜一样的女儿。 他的心里只想着用什么办法可以好好的把陛下哄住,来保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虞太师,你要是这么说得话,那让陛下情何以堪?这种话,你和咋家说说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要说给旁人听,要是被陛下知道了,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那陛下都会发怒的。还有,你说这种话,要是被西凉的三皇子听见了,三皇子还以为你是多美的看不起他才这样……那到时候引起两国纷争,那不就成了罪人?你说是不是?” 朱公公依旧是笑着说这些话,不过太师的门生遍布朝野,他也不敢说什么重话,但是阴阳了一会儿。 虞太师又怎么不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若是处理不好,诛九族都算是轻的。 要是惹了西凉的三皇子不满,导致西凉与大祁的关系变差,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朱公公提醒得是,老夫这就回去好好想想,朱公公慢走。” 虞太师和朱公公分开以后,他还客气的把府里的客人送走,脸上是挂着歉意。 第六百一十四章 诱饵 “因为圣旨的缘故,大家还是先回吧。今日招待不周,希望大家不要怪罪老夫。” 那些人也知道虞太师的心情不太好,自然不会说什么重话,还宽慰了他好几句。 “太师这么说可就客气了,太师可是了不得的能人,女儿也是名满上京的才女,正是因为虞姑娘的优秀,才让西凉的三皇子慕名而来。虞太师看上去不大高兴的样子,是不是舍不得虞姑娘?” 有几个门生关心了两句。 虞太师苦笑一声没有回应,这婚事他不同意,可他有机会拒绝么? 没有,没有任何的机会。 他去见虞月颜的步伐无比的沉重,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也觉得自己不配当一个父亲,竟然连女儿都护不住。 他也不知道面对虞月颜的时候应该要怎么说,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劝她放弃顾瑾柏,要不然以后一辈子愈发的痛苦。 心里住着一个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人,难道不是一种残忍么? 他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可能要受到这种折磨,他就一步路都没有办法继续往前。 “没什么,你们都回去吧,等下一次有机会,记得来聚一聚。” 虞太师敷衍的应了他们几句就上了楼,两个侍女看见虞太师还吓了一跳,生怕虞太师会怪她们没有照看好姑娘,让姑娘受伤。 若是以前,虞太师肯定是可以看出两个侍女的奇怪之处,而现在,他也心绪不宁的,哪儿有功夫去管这如此细致的事情? 虞太师推门而入,虞月颜立马就别过脸去,不让他看到自己脖子上的伤。 可是虞太师眼尖的很,只不过是扫了一眼,就发现她脖子上的伤药痕迹。 “月颜,你这脖子,怎么了?怎么就伤着了?” 虞月颜用帕子把自己的脖子捂起来,不想露出来一点让他担心。 “没什么,爹爹不必担心。” “你还说没什么?如果真的没什么的话,为什么要用伤药把脖子给包起来?你最好好好的和我说。” 虞太师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他需要的是一个确切的答案。 虞月颜似乎是打定主意不和他说实话,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要是说出来的话,到时候爹爹又要担心了。 她一点儿都不希望爹爹为了她的事情担心。 爹爹这么多年陪在她的身边已经极其的辛苦,为什么还拿这种事儿来折磨他呢? “行,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去问别人。” 虞太师怒火冲冲的把那两个侍女给弄来,侍女吓得瑟瑟发抖,不需要虞太师问什么内容,两个侍女就已经把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太师恕罪,这都是奴婢的错,如果不是奴婢的话,奴婢也不会没有照看好小姐,也不会让小姐受伤。” “你们也知道这些事儿都是你们的错?我还以为你们不知道。我话银子请你们来是为了让你们把月颜照顾好,而不是看着你们无动于衷的!” “太师恕罪,奴婢在也不敢了,奴婢一定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姐,不会再让小姐受伤半分。” 两个侍女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也是想要让虞太师网开一面。 “人都已经受伤了,你们觉得现在说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么?” 虞太师本来就心情不好,发生这件事以后,他的心情更加的好不到哪儿去。 要不是被人发现得早,他现在已经失去了他最亲的人。 他倒是宁愿把自己的女儿嫁出去,也不想看着女儿做这种傻事,他的袖子被扯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扯他袖子的就是虞月颜。 虞月颜一脸的无奈。 “爹爹,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找她们两个的麻烦,这件事和她们没有什么关系的。是我自己要这么做,当时我特意把她们给支开了,她们自然是不知道。” 虞月颜不想看到虞太师对着她的贴身侍女发脾气,要不然她会觉得是自己的错,是因为自己连累了两个侍女才会这样。 虞太师一看虞月颜这样就心疼得不行,再加上她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是别人的话,那恐怕心里会更加的难受。 他要是再说下去的话,虞月颜恐怕心里又不舒服了。 “好,都听你的,不过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想要轻生?是想着把爹爹丢下么?” 虞太师拉着虞月颜的手,如果虞月颜就这么走了,那么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爹爹,你应该要知道的,我心里装着的就是顾三公子,如果不是和顾三公子在一起,那我觉得不如就这么走了算了。不过被顾三公子发现了,又把我给救了回来。” “那以后呢?你以后也想着就这么赴死,丢下爹爹?那么爹爹以后怎么办?你可有想过,把爹爹一个人丢在这儿,爹爹往后的日子该有多么的孤寂?” 虞太师庆幸顾瑾柏能即使出现,救了月颜一命。 “爹爹,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根本就不喜欢什么西凉的三皇子,就算是他可以成为西凉的九五之尊,那与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想以后的日子可以和顾三公子在一起。如果没有顾三公子的话,那么以后什么我都不想要了。” 虞月颜可以不去送死,但是那日子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虽说他现在应该是还没有嫁过去,但是想一想就已经十分的窒息了。 “月颜,你不想嫁我是明白的,但是那是圣命不可违,你别这么做,爹爹再帮你想想办法。” 虞太师想要试一试,看看求求秦宏业,能不能换来陛下的改观。 虽然知道这么做应该是没有什么好结果,但是他一定要这么试一试。 而南洛倾这个时候又去找了魏琪一趟。 魏琪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还邀请她上了马车。 棠悦觉得危险,劝着自家娘娘,“娘娘,这人可不会安着什么好心,前脚刚说要娶月颜姑娘,现在又请娘娘你上马车,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对劲。”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第六百一十五章 冒险 棠悦知道娘娘是要去做什么,但是这件事可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一想到这儿,棠悦就忍不住的担心。 “娘娘,这件事就一定得你去么?那三皇子看着就不像是好人,你去的话,可是会有危险的。” 棠悦拦着马车前,不让她去冒险。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原因,她总觉得这件事非常的危险。 她希望娘娘可以听劝,或者是用更加安全的办法去见三皇子。 “你说,这世上什么事情没有危险?那三皇子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我又怎么忍心看着那么多人因为我而受伤流血?而且,你不觉得三哥和月颜姑娘非常的般配么?谁又舍得看他们两个人生离死别?” 南洛倾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地方危险,可危险又如何?她不在乎。 就算三皇子又成千上百的计策,她照样可以一一化解。 不去做,才是最可怕的。 “是啊,顾三公子和月颜姑娘的确是十分的般配,但他们般配是他们的事儿,奴婢还觉得娘娘和王爷十分的般配,那奴婢也不能看着那三皇子糟蹋娘娘吧?” 棠悦只不过是没有别人脑袋灵光罢了,但是该懂得东西,她也不是不懂。 那个三皇子拼了命的一定要和娘娘说话,那不就是喜欢娘娘么?所以说,三皇子是想和王爷抢娘娘。 可是王爷和娘娘这么好,所有要破坏娘娘和王爷关系的都是贱人。 南洛倾拍了拍她的头,让她不要胡说,“既然你这么闲,不如帮我去看看那玉玺到什么地方了?” “可是奴婢想守在娘娘的身边。” 棠悦知道娘娘这个时候和她说这些东西其实就是想要支开她罢了。 但是她就是想要守在娘娘的身边,如果娘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时候,她也可以搭把手。 如果她走了,娘娘在这个时候需要别人帮助的话,那么她岂不是良心有愧? “你是担心三皇子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做什么吗?那你是觉得三皇子是一个傻子?而且这儿是上京,是我们大祁的地盘,不是他西凉的地盘。他一个西凉的皇子,在我们的地盘之上,难道不是更加恐惧我们么?” 南洛倾可以感受得到三皇子是一个聪明人,他做事不喜欢冲动,有什么事儿,他都是拐弯抹角的做。 就比如想要与她谈话,就必须来弄一个和虞月颜的婚事来逼她。 这样的人心机很深,但不是什么愚蠢鲁莽之人。 棠悦把南洛倾所说的东西细细的思考一下,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的。 “那……奴婢知道了,奴婢现在就去看看玉玺是否已经送到。” 南洛倾欣慰的点头,“这玉玺关乎我们大祁的命运,你可不要马虎。这件事,比任何事情手重要。” 棠悦郑重的点头,“奴婢明白,这东西关乎大祁。不过,娘娘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奴婢来做,是不是太看得起奴婢了?” “你一直都做得很好,不是我看得起你,而是你值得。你可不要觉得自己处处不好,你哪儿都好。” 南洛倾转身上了去见魏琪的马车。 棠悦目送她的马车离开,或许是因为她驻足的时间太久,引起了郁闷的顾瑾柏的注意力。 “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小表妹人呢?” 棠悦慌张的把手背在身后,“娘娘她有事儿先回去了。” “你大多时候都是和小表妹形影不离,小表妹一个人回去怎么可能不带你?” 顾瑾柏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是很迷糊的,就比如在这件事上,他还是很清醒的。 “因为娘娘有事儿要奴婢去处理,奴婢这就去把事情给做了。三公子你去忙你的事儿吧。” 棠悦几乎是落荒而逃。 顾瑾柏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立马就扯着她的衣领把她给拽了回来。 “嗯?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说实话?和我说实话就这么困难?” 棠悦是一点儿都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完美无缺的演技在顾三公子眼里是荡然无存的。 “不是的三公子,你真的误会了,奴婢说得全部都是实话,不知道你觉得您从说得哪一句话是假的?” “你和我好好说说,小表妹到底是去什么地方了?为什么见不到人?” “娘娘她就是,去见一个重要的人罢了,如果三公子有什么事儿要找娘娘,过一会儿可以去王府找她。” 棠悦是真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被拆穿了。 不知道娘娘知道以后会不会觉得她特别的笨,就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重要的人?什么人?” 顾瑾柏总觉得棠悦支支吾吾的样子十分的可疑,毕竟以前的棠悦总是叽叽喳喳的,嘴是片刻都停不下来的。 怎么现在这么沉默寡言?一看就是有问题。 一看就是隐瞒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棠悦在顾瑾柏怀疑的目光之下就要顶不住压力了。 “娘娘说了,她这一次是真的去见重要的客人。而且娘娘还专门提醒过,不能和任何人说,三公子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棠悦是誓死孝敬南洛倾的。既然南洛倾说了这件事不能和别人讲,那么他绝对不会和别人说。 就算是顾三公子过来问,她也绝对不会透露。 顾瑾柏思考了一会儿,又结合棠悦说的那些,他笃定道:“你说得那个重要的人是不是魏琪?” 棠悦惊讶的瞪大眼,然后捂住自己的嘴,哼哼唧唧道:“娘娘,这不是奴婢背叛了你,是因为三公子自己猜出来的,所以说和奴婢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顾瑾柏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她,“她就这么去了,你没有拦着她?” “奴婢……奴婢倒是拦过,可是娘娘做事儿都是自己决定了就不会再改了,奴婢也根本拦不住想要去的娘娘。” 棠悦在顾瑾柏的目光之下已经把头低下去了。 “你真是糊涂,那魏琪可是随便可以见的?你告诉我她去了什么地方,我现在去找她。” 顾瑾柏一定要见到完好无损的南洛倾。 小表妹就这么去见魏琪的确是危险。 第六百一十六章画舫 南洛倾倒不知道她去见魏琪会发生什么样的轩然大波。 她之所以去见人,就是想要听听魏琪的想法有多么的荒唐。 魏琪在湖边的画舫等着人,他等了很久,以至于身边的侍从都怀疑他脑子可能不太好了。 “三皇子,那御王妃可能不会来了,毕竟早上都已经拒绝你了,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见你?” 侍从是觉得没有必要等下去了,要不然看着三皇子寂寥的背影实在是心里酸酸的。 “不会,她一定会来的。我了解她的性子,她碰上这样的事儿,不会见死不救。” 这一段时间,他了解了不少南洛倾的事儿,请了个说书先生,把她从小到大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全部都说出来。 他反反复复的听了好几天,每一次听关于南洛倾的消息,他都有一种陪着他度过的感觉。 也觉得只有这样,可以离她越来越近。 这样一来,两人的心就可以完完全全的靠在一起。 就是不知道南洛倾会不会感受到他的思绪。 如果可以的话,那不就是心有灵犀了? 这几日侍从都以为三皇子的脑子不太好了,怎么天天听说书先生说故事?明明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三皇子喜欢的从来都是美人。 在他的院子里,美人比伺候的下人还要多。 当然,三皇子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把这些美人送给他们几个消遣。 可是后来被宋玉绻知道了那些美人的存在,美人们也就香消玉殒了,他们现在不仅看不见没人的娇媚模样,还只能听老人在说什么评书。 评书什么的之类的东西真的很难听,还不如听美人儿唱曲儿呢。 侍从们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三皇子的爱好会在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内变化这么大。 可魏琪却不觉得无聊,他几乎是把南洛倾从小到大的所有事儿都听了一遍。 他知道南洛倾小的时候是嚣张跋扈的性子,后来处处被人欺负,而在元安侯府,根本就没有人护着她。 她明明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却像是一只小狼崽。 这个时候,三皇子的脑海里面就会浮现出来小时候南洛倾的模样,的确是很像。 后来大了点,就突然变得机智了起来,不管是什么人都对付不了她。 无论是自己的妹妹还是继母,亦或是那些与她有仇的人。 最后个个都受到了报应,而她照样明媚。 这样的南洛倾依旧令人心动,因为魏琪十分喜欢聪明人。 他以前倒是十分欣赏聪明的宋玉绻,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受不了宋玉绻的愚蠢。 像女人,就是不能动情,每一次动情就会蠢笨几分,到最后,他已经没有办法忍受宋玉绻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是能避开宋玉绻就避开宋玉绻,多余的话一句不会说,要不然他怕自己会犯恶心。 但是南洛倾的聪明就不会让人反感,她的聪明恰到好处,而且她的心肠也会,为了身边人舒服,她付出了东西。 越是听她的事儿,魏琪对她的占有欲就越强。 他对秦御修的嫉妒之心也就越强,为什么秦御修的运气那么好,可以得到南洛倾的爱? 他等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就是不能得到南洛倾的爱? 他难不成比秦御修差? 秦御修明明什么都不是,根本就不配和南洛倾在一起。 那说书的人就因为说了一句御王妃与御王殿下十分般配的话,就被魏琪给折磨死了。 这可真的不能怪他,毕竟他就是听不得这样的话。 既然这老人拥护秦御修,那为了秦御修去死,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儿。 那说书人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死了,好像是有原因的,但是又好像没有原因。 对于魏琪来说,他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他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不想这么做就不想这么做。 一个说书人的命在魏琪眼中就像是蝼蚁一样。 那几个说南洛倾不好的侍从,他就直接命人把他们几个直接丢到湖里去。 那几个侍从同样是到死都没有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惹了三皇子不高兴,明明说得都是实话,为什么三皇子就是接受不了呢? 南洛倾来得时候,水面上已经起了一阵风,如果不注意的话,是会感受到凉意的。 她穿得的确是单薄,再加上她的身材极好,那风就可以勾勒她玲珑的曲线。 魏琪的视线一直盯着她,根本就舍不得移开半分。 “你来了?” 魏琪早就料到入夜以后,这儿会冷,立马就拿出珍藏好的披风给她披上。 南洛倾是百般不想要,她不喜欢那披风上面奇怪的香味,她闻了就想打哈欠。 但是她知道这一次来见魏琪是有什么目的,所以也不发作,免得把这个男人给惹怒。那可就没有什么好结局。 既然是来求人的,怎么着求人的态度也得好一点。 魏琪看着她的时候连眼睛一眨都不眨。 见她没有抗拒他拿过来的披风,魏琪别提多高兴了,就像是已经被接受了一样。 “三皇子到底想要见我是为了说什么?” 南洛倾看着江景,心里有那么几分怅然若失。 “也不是要说什么,就是想要见见你。” 魏琪在面对南洛倾的时候,就是把最温柔的一面都表现出来,也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个她看。 他的心里都是她。 “那三皇子是真的想要娶月颜姑娘?” 南洛倾来这儿也不是为了和他叙旧,自然是为了正事儿。 “你觉得呢?” “我又不是三皇子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三皇子是怎么想的?” 南洛倾隐隐觉得,他这么做是为了逼自己出来。 但是又没有证据。 “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为了娶她,我是为了见你。每一次见你,你都百般拒绝,我没有办法,我只能用这种办法来见你一面。” 魏琪实话实说,他会把自己对南洛倾的喜欢都直接摆在台面上。 也希望南洛倾可以接纳他的心意,不要再对秦御修执迷不悟了。 第六百一十七章杀无赦 “那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很恶劣?” 南洛倾冷冷的看着他,他明明不喜欢虞月颜,却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想要夺走人家一辈子的幸福。 “恶劣?” 魏琪咧着嘴笑,他喜欢从南洛倾嘴里听到不一样的词语。 每一个词语对令他欣喜万分,那是他在倾儿眼里不同的印象。 “人家虞月颜姑娘已经有了心上人,你这么做是棒打鸳鸯。” 南洛倾冷眼看着他,希望他可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知道,她喜欢的人不就是你那三哥么?我还听说,你一直都很紧张你那几个哥哥的事儿。我这才选了一个不错的办法出来。如果可以通过虞月颜和顾瑾柏的关系见到你的话,那么一切都值了,你说呢?” “你是不是疯子?” 南洛倾终于意识到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见他。 可虞月颜差点因为这件事而付出生命,可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的私欲。 “我不是疯子,不过,你在面对我的时候,难道真的一点儿都想不起来那些过往的事儿?” 魏琪不想管什么虞月颜和顾瑾柏,他只想在乎南洛倾一个人。 只要是南洛倾的事儿,那就是他的事儿。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最在乎的事儿,就是南洛倾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他迫切的想要看到南洛倾恢复以前的记忆,然后和他相认。 “过往?我和你之间能有什么过往?” 南洛倾气得呼吸都不畅了,她不喜欢魏琪这种毒蛇一样的心思,也不喜欢魏琪这种看待猎物一样的眼神。 她是一个人,不是什么猎物。 “你是全部都记不起来了么?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么?” 魏琪眼里蕴含着巨大的失落,他抬手抱住南洛倾的肩膀,然后剧烈的晃动,“你仔细的看看我这张脸?难道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 南洛倾嫌弃的把他推开,疯了吧? 明明是西凉的三皇子,看上去也是从一个运筹帷幄的人,怎么脑子这么有病? “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和你能有什么过往?你想要我想起来什么事情?” 南洛倾压抑着全部的怒火,冷静的和他说。 要不然,她不冷静的话,就是直接给他一巴掌。 不过,她意识到自己要是真的不管不顾的打了一巴掌的话,那么虞月颜的事儿就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不是的,我们之间不是没有过往,而是你自己把全部的过往都忘记。是不是那秦御修让你忘记的?” 魏琪眼眶都红了几分。 在南洛倾骂他是疯子的时候,他无动于衷,在南洛倾想要打他的时候,他还是很兴奋,可在听到南洛倾根本就不记得什么回忆的时候。 他好像所有的信念都崩塌了一样。 “秦御修让我忘记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在臆想什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南洛倾自觉是他把自己认错成了其他人,还一直记得那些回忆的事儿。 “如果没有你对我的话,我也不会有今天,我拥有了一切,可以来娶你,你为什么就不愿意记起我?” 魏琪如今只差一步就可以得到皇位,如果南洛倾愿意的话,那母仪天下的位置给她坐都没有关系。 他知道很多人会说,南洛倾是大祁的人,更是秦御修的王妃。 可那又怎么样?秦御修的王妃没有任何的问题。 那只是之前罢了,以后的南洛倾就只能属于他一个人的。 南洛倾与他还有许多许多的以后。 “不是不愿意,而是根本不知道什么以前。” 南洛倾几乎是把自己的嘴皮子都磨干了,可魏琪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 她就是不明白了,为什么魏琪那么纠结那些根本就不会发生的事儿呢? “那我一定要你这么做呢?” 魏琪受不了了,他受不了自己被南洛倾从记忆里面抹去,也没有办法坦然接受她现在属于别人。 明明曾经两人那么好,也都约定好了。 等他爬到那么至高无上的位置,就来找她。 可是这个誓言他记了一辈子,为什么南洛倾可以说忘就忘,还嫁给了别人? 魏琪低头想要吻住她,这个时候一支箭射了过来,击中了他的手臂,他疼得不能动弹。 南洛倾扭头一看,发现秦御修用轻功飞到了她的身边,还把她给带到了岸上。 而岸上站着一排的人,正是顾瑾柏和棠悦等人。 南洛倾依偎在秦御修的怀里,偷偷的看了眼他的神色,不用猜都知道他的脸色应该是不太好的。 她刚才竟然还不小心……被魏琪给轻薄。 其实按照秦御修这喜欢吃醋的性格,一定不会饶了魏琪。 秦御修又拉弓打算射第二箭,但是魏琪那边反应过来,与秦御修的实力不相上下。 毕竟魏琪身边的护卫是秦御修身边的十倍多。 魏琪眼里是浓郁的化不开的杀意,他紧紧盯着南洛倾,高声道:“倾儿,我愿意带你离开,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南洛倾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多戏。 两人根本就不认识,为什么魏琪让她跟着,她就一定要跟着? 秦御修直接又射了一箭出去,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秦御修,你不过是偷走了倾儿的几年罢了,你以为以前是你的现在就一定也是你的?你做梦!倾儿我是势在必得。” 魏琪之所以敢这么嚣张还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西凉的人,而大祁本来就是低西凉一头,那么他有什么好怕的?明明是想怎么嚣张就怎么嚣张。 可是这一次他算错了,秦御修不是那么容易放过他的人。 他的女人也想抢?不要命了不成? 秦御修低声一笑,想着他肯定是不要命了。 “杀!” 秦御修挥了挥手,让龙骑上,把魏琪的命留在这儿。 魏琪没想到秦御修来真的,他躲在侍从的后面,但是龙骑太过于勇猛,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直到宋玉绻出现,帮他挡了一箭,“三皇子……” 第六百一十八章 一起走 魏琪怒火冲天,他根本不会料到秦御修会在大祁境内对他动手。 对三皇子动手,不就意味着对西凉动手? 魏琪是绝对不会想到秦御修会做这种事情。 秦御修是疯了不成?还是为了一个女人决定和西凉宣战?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了很多,直到宋玉绻倒在他的怀里,他才回神。 “谁让你出来的?” 魏琪并不认为秦御修真的有办法要了他的命。 但秦御修的铁骑实在是太厉害了,不过片刻就已经通过水路爬上了他的画舫。 双方厮杀成一片。 即便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他还是尽力保持冷静。 宋玉绻被拖拽进仓库,这才躲避开了箭雨。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出来会死?” 魏琪满手的血,都是从宋玉绻的收口处沾染的。 “奴家不过是想要享受在主子怀里的感受罢了。” 宋玉绻自嘲一笑,从口中吐出更多的鲜血来,即便如此,她也一定要坚持把所有的话说完。 她怕这一次不把话说完的话,下一次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的任务么?如果你死了,谁帮本皇子去迷惑秦御修。” 魏琪培养了她这么久,她怎么可以如此不看重自己的性命。 宋玉绻痛苦万分的盯着他,她不知道自己为了救他而中箭有什么错,为什么三皇子能那么的愤怒? 即便是在她的弥留之际,就不能对她多几分的温柔么? “主子,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在想着靠我拿下秦御修?那个男人的心早就不在我这儿了。我现在才明白,原来爱一个人如此困难。当初我错过了他,他就再也不会属于我了。” 宋玉绻的眼里多了几分哀怨,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做错了,错在在秦御修最爱她的时候,她没有好好珍惜,许多感情就是如此,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如果当初她好好的选择秦御修,是不是就没有南洛倾的事儿了? 可这世上哪儿还有什么后悔药?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可笑。 而南洛倾又是多么的幸运。 “那是因为你没有努力罢了,要么就是你不够努力。秦御修之前就对你不错,他又怎么会突然不在乎你?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为了找你做了多少的努力。是好好的在他身边,得到他的心。这样一来……倾儿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魏琪说这段话的时候十分的平静,几乎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更多的是对宋玉绻没有完成任务的不满。 宋玉绻本来已经意识不太清醒了,可听到南洛倾的名字,她立马就来了精神。 “主子,你千辛万苦的让我去拿捏秦御修不过是为了得到南洛倾?你不是说这么做是为了我们西凉的基业么?” 从始至终,宋玉绻都以为魏琪的所有付出是为了得到大祁,也是为了让西凉越来越好。 可没想到他付出这么多,竟然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而且还是为了南洛倾。 秦御修做那么多是为了南洛倾,魏琪做那么多也是为了南洛倾,所以说,她做了那么多都是无用的? “之前是为了基业,后来是为了倾儿。不过具体是为了谁重要么?你只需要记得,我救了你的命,你就是我的人,我说什么你都要听。” 魏琪不想看着自己最花心思培养的棋子就这么死了,她拿出自己常年备着的外伤药给她处理。 可她的伤口却怎么都止不住血。 宋玉绻已经感受到生命的消逝,她能拥有的力气不多了。 魏琪的话也彻底让她死了心,她心里不会再有任何的不切实际的期望。 既然所有的希望都不再存在,那么她应该是要做点什么的吧? 要做点什么呢? 宋玉绻突然抬头,认真的盯着魏琪看。 “主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对我是否有那么一点儿的真心?又或者是爱?” 她寻求了一辈子的爱,为什么到死都没有办法得到? 魏琪揉了揉额角,“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觉得问这些事情有任何的意义?你觉得你问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为什么南洛倾可以,而我不行?” 宋玉绻不知道自己是输给南洛倾什么地方。 她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于是手在魏琪的衣裳上抓下一个又一个的血痕。 “我和倾儿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如果没有她,也就没有现在的我。如果可以,我愿意娶她为妃,让她一辈子都在我的身边。” 魏琪只有提到南洛倾的时候,神情才带着几分柔和。 “可南洛倾根本就没有为你做什么事,反而是我,我一直在三皇子你的身边,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 宋玉绻眨了眨眼,豆大的眼泪一个劲的往下落。 她不想哭的,但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魏琪烦躁得呵止道:“别哭了,你要是一直哭,我都要被烦得头疼,先处理伤口。” 外面刀光剑影的声音在逼近,魏琪根本就没有耐心回答她无聊至极的问题。 爱有什么用?不爱又有什么用? 他曾经也爱他的父皇,而父皇只不过是听信了一个谣言,就把他关在野外长达八年。 感情有什么用?有谁对他用过感情? 宋玉绻突然开始剧烈的抗拒起来,不停的挣扎着,不愿意让魏琪碰他一下。 魏琪拧着眉头,“你不想活了?” “如果主子愿意抱我一下,那我就不挣扎了。” 宋玉绻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魏琪,如果不是身上的血迹太过于明显,会让人觉得她就是一个没事人儿。 而宋玉绻明白,她这个样子不过就是回光返照罢了。 魏琪依旧觉得宋玉绻麻烦,明明只是一个棋子,怎么能麻烦到这个程度。 她的目光太过于明亮,让他心底有了一丝慌乱,也就张开双臂,把她轻轻的拥在怀里,手更是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不要忘了,是我救的你,如果没有我的话,你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所以,乖,不要闹,你以后在秦御修身边也会过得很好。男人嘛,总是念旧情的,啊!” 第六百一十九章 同归于尽 魏琪哄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把锐利的尖刀刺穿他的心口。 最后就迸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 他不可思议的低头,胸口赫然插着一把已经完全没入胸口的匕首。 而匕首的另外一端,还被宋玉绻握着。 宋玉绻脸上竟然露出一点儿悲戚的神色,可那又怎么样?她还是把手里的匕首往前送了送。 似乎是在害怕魏琪死得不够透。 这一下,魏琪是回天乏术了。 魏琪用最后的力气把她给甩开,自己还往后退了一丈的距离,但他不敢触碰匕首。 他现在需要神医的救治,要不然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宋玉绻见自己得逞了,开始笑得愈发的癫狂,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不过她并不是悲伤,而是畅快,她畅快淋漓的盯着魏琪,温柔道:“主子,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走那黄泉路了,有我陪着主子,主子也不会孤单了不是么?” “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杀我,你自己也不想活了?” 魏琪始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宋玉绻拼死都要活下来的人,为什么突然就不想求生了。 她自己想死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把他给带走? 他还有许多雄途伟业没有完成,可不能就这么一命呜呼了,他用最快的速度从怀里找出伤药,即便把所有的伤药都涂抹在伤口处,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他烦躁的把空药瓶丢了。 宋玉绻在这个时候缓慢的爬过来,还靠在他的怀里。 “主子,你就认命吧,我们在大祁和秦御修的手里,我们根本就逃不出去的。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你死在谁的手上不是死呢?死在我的手上岂不是更好?你就当我这是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宋玉绻担心一个人的黄泉路太孤单,她定然是要把魏琪给带上。 她可没有办法忍受魏琪一个人活着,最后登上了帝位和南洛倾亲亲密密的在一起。 凭什么? 凭什么她付出的那么多最后让南洛倾来享受? 她就起了对魏琪的杀意,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杀了好了。 魏琪生命流逝的速度比他想得快得多,他厌恶宋玉绻,却根本就没有力气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你疯了?你自己想死为什么拉上我?我可是你的主子,你难道是要背叛我不成?” 魏琪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棋子给反噬。 “主子,我这不是背叛,我是想安心的带你走。你说你不喜欢我,那我只能用这种办法,永远的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宋玉绻想笑,但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的脑海里闪过那些她始终都耿耿于怀的画面。 原来,她这辈子都一直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似乎快乐的时光只有在秦御修身边的那些日子。 那段被人珍视的日子,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 她不得不嘲笑自己傻,非要去追逐自己根本就得不到的人和感情,使得一辈子都被套在这个枷锁上。 如今反而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罢了,能让魏琪死在她的手里,她已经倍感欣慰,那其他的事情,也就无所谓了吧。 在她临时之前,她仿佛看到南洛倾出现在她的面前。 而魏琪还留着一丝的理智。 他扭头看向南洛倾,眼里燃起了希望。 “倾儿,你救救我,这个女人要杀我。只要你愿意救我,你要是救了我的话,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魏琪知道其他人都指望不上,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南洛倾。 听到这话,秦御修立马就把南洛倾揽在自己的怀里,双臂狠狠的禁锢住他的怀里。 南洛倾即便没有看他,也知道他现在的眼神狠厉得像是在吃人。 她扭头冲着秦御修笑笑,柔柔的说道:“妾身只喜欢王爷一人,王爷可不要再乱吃醋了。” “你要是敢喜欢别人,本王不会让你从床上下来。” 秦御修厌恶魏琪看南洛倾的眼神,那像是觊觎他的宝贝一样。 他要把魏琪的眼睛挖了。 南洛倾对魏琪的无视,令魏琪大怒。 “倾儿,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明明我和你先认识的,你为什么心里眼里只要秦御修?为什么?” 魏琪想不明白,难道他们两人认识的时间还不够早么? 当初他说了会来娶她,她为什么不等等自己?为什么要嫁给秦御修! “谁和你认识了?” 南洛倾是一点儿都没有想起来他们之间的过往。 而秦御修看她的目光又像是要吃人,南洛倾只好好好的哄着他,轻拍他的后背。 “你别生气,这件事我和他好好的聊聊。” 秦御修还是不舍得放手,好像是在害怕这么一放手以后,她就属于其他男人了。 南洛倾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吻,低声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是担心我会跟着他跑么?” 秦御修也不愿承认自己小气,只不过哼了一声,“那你单独来画舫见他做什么?” “他说要娶月颜姑娘,你也知道月颜姑娘是三哥喜欢的人,那简直就是他放在心间上宠的人,更是他的命。如果真的让魏琪娶了月颜姑娘,那我三哥可就不活了。”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他要见你的一点儿小把戏?” 秦御修作为男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那点小心思。 “我就是想要试一试,王爷你可别生气了。” 南洛倾觉得自己哄都哄了,亲也亲了,他怎么还不高兴? 秦御修深深的凝视着她,或许是盯着她看了半响,南洛倾一直都委屈着脸,他也就不生气了。 “那行,速去速回。” 秦御修这才微微松口。 南洛倾走到魏琪的面前,蹲下身子。 “你看清楚,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魏琪摇头,他对那个时候的记忆非常的深,几乎每一天都会梦到,梦到南洛倾的脸,梦到两人的以后。 又怎么会认错? “倾儿,你是不是故意说这种话来气我?我记得你,你当时在那别苑,你还对我说……” “说什么都不重要,你懂么?因为你认识的那个人,不是我。” 第六百二十章 救人者 “那个人不是我,是你认错了。” 南洛倾平和的与她说明白,也希望他可以听懂,不要执迷不悟。 “不可能,是你忘记我了罢了。你明明当初说过,不会忘记我的。” 魏琪双眼通红,就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在他快要丧命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波动,在他被背叛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起伏。 反而在是南洛倾说不认识他的时候,他所有的信念都崩塌了。 “我之所以从那别苑努力的回到西凉,就是因为你与我说的话。我都还记得,你怎么可以全部都忘得干干净净?” 魏琪努力克制自己的感情。 “因为那个人不是我。” 南洛倾又重复了一遍,“其实真正的南洛倾,已经死了。你来晚了一步,她已经被人害死了。” “怎么会?那你是谁?” 魏琪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得到这样的一个答案。 南洛倾不就是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么?怎么会死了? 那么眼前的南洛倾是什么人? “我也是南洛倾,不过不是以前的那个南洛倾。而你要是问南洛倾是怎么死的……不就是被你们给害死的么?你不就是设计让宋玉绻假死,好好的成为王爷的白月光么?而你有想过,她这么做,是谁来背锅?” 南洛倾万万没有想到,这和宿命一样的结局如此令人窒息。 “你贵人多忘事,所以这么点事儿也记不起来了是吧?” 魏琪想起来当时他让宋玉绻回来,原因是因为觉得在秦御修身边继续留着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再说,回来的时候也不要就这么直接走了,也要给秦御修留下一点礼物才是。 而礼物,就是让秦御修因为宋玉绻的死,各种折磨南洛倾,这样一来,秦御修与元安侯府还有顾家的关系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但大祁内乱,那才是他西凉的可乘之机。 可他没有想到,他执意要折磨的人,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在寻找的人。 “你不是南洛倾?真正的南洛倾已经被宋玉绻害死了?” “准确的说,是被你给害死的。所以,你就不必在我们面前装得如此深情。” 南洛倾漠然的看着魏琪,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不是么? “不可能,不可能,你就是故意要甩开我,才会这么说得是不是?”魏琪伸出手想要触碰她,仿佛这样一来,两人的距离就可以拉近不少。 可南洛倾冷笑一声,往后退了一点儿。 “像你这样的人,的确是不配得到什么真的感情。在你的眼里,任何的事情都可以成为你的筹码和工具。你,能够得到什么样的真情?你看看,你利用了所有的人,最后反而利用了你最爱的人。” 这个爱南洛倾还是不太赞同的,毕竟魏琪这种人眼里到底有没有爱还是另说。 魏琪痛苦的吐了一口血出来,看上去就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一切。 他哪儿能接受自己要了最爱人的命呢? 宋玉绻一直在偷偷听他们说话,听到这儿,忍不住发笑,“那对我呢?不也是一个惩罚?明明当时有一份好的感情摆在我的面前,而我不懂得珍惜。” 说这句话的时候,宋玉绻只盯着秦御修看。 她希望能从秦御修的眼里看到一丝的爱意与不舍。 秦御修冷声道:“我对你不过是感激罢了,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 魏琪在这个时候忍不住自嘲道:“秦御修,你害死了我的倾儿,那你知不知道,当初在战场上救你的并不是宋玉绻,而是倾儿呢?” 这件事自然也是魏琪布的局。 他要把宋玉绻安插在秦御修的身边,自然是要费不少的功夫。 当时就看中了南洛倾对秦御修的感情,那南洛倾豁出去命在战场之上救下秦御修,宋玉绻就用了一点儿功夫就让南洛倾失忆,并且送回大祁。 当然,那失忆的时间没有很长,大概过一点时间就记起来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计划。 当时秦御修苏醒,第一眼看见的是宋玉绻,自然是认为是宋玉绻救得他。 后来就是秦御修把宋玉绻接了回去,还在自己的府中养了三年,只是为了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原来兜兜转转一圈,救人的是南洛倾。 这件事是南洛倾没有料到的,因为过去的记忆对于她来说是模糊的,只能隐隐记住几件重要的事情。 而原主救了秦御修这件事情是她根本就记不住的。 难怪她当初在幻境之中会看到那一幕,就是原主救了一个人,不过那一幕太过于模糊,又是在迷雾之中,他才没有把这件事往战场之上救了秦御修的事情上牵扯。 如今魏琪把所有的真相说出来,她才恍然大悟。 秦御修眉头紧拧,原来他浪费了这么多的事情还感谢错了人? 宋玉绻往魏琪的方向爬过去,她试图捂住魏琪的嘴,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 或许是魏琪不想让宋玉绻在秦御修的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打算把所有的实话都说了。 “秦御修,其实你才是这天底下最大的蠢货,你在战场受伤并没有伤了你的腿,你其实把伤治好以后就可以行动如常了,可偏偏你被宋玉绻下了毒,你的腿就一直动不了。多可笑啊,给你下毒的人你死死的护着,真正救了你的命,有恩于你的人,你却要了她的命。” 魏琪一边笑一边吐血,他感叹世事的无常。 是不是真的像南洛倾说得那样,只要是一开始不是为了追求名利,那么也就不会拿南洛倾当做棋子,也就不会害了她的性命。 是不是这个时候他们还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不需要去想自己的过失? 宋玉绻本来是想堵住他的嘴,可他一下子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宋玉绻怎么阻拦都没有用。 秦御修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提着匕首上前,还打算用匕首亲自了解她的命。 宋玉绻眼里的恐慌开始弥漫,“御王殿下,我对你是真心的,不过是受了利用罢了,你能不能好好的怜惜我一番?” 第六百二十一章 了结 顾瑾柏听到这话都气得牙痒痒,宋玉绻把小表妹的功劳抢走,怎么还有脸说这种话? 她能够活下来不就是对秦御修有恩么? 后来发现,这一切并不是她做的,她抢得别人的东西,哪儿来得脸提这么多的要求? 秦御修站在她面前,那双眼冰冷得如冰霜,几乎把她瞬间冻结。 可宋玉去还是不想这么快接受现实,她还是想试一试,看看秦御修是不是对她含有那么一丝感情。 当秦御修的匕首即将划破她的肌肤的时候,宋玉绻尖叫一声:“慢着,王爷,奴家就想问问你,你对我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么?我们朝夕相处三年的时间,难道不比那救命之恩更强么?” “如果没了那救命之恩,你说你是什么东西?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就是一个小偷,还冠冕堂皇得很。你自己不觉得你可笑至极?” 秦御修本来对宋玉绻最后一丝感激之情也消失殆尽。 既然当初救命的并不是他,那么她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在她的身上做什么? 以她目前的所作所为,直接杀了岂不是更加方便? “御王殿下,谁救了你真的那么重要么?难道就因为这一件事,你要把我为你做的那么多事儿都抹掉么?” “你为本王做了什么?你不是一直是魏琪的细作,埋伏在本王的身边么?” 秦御修此刻也终于明白,宋玉绻到底是谁的人。 可怜他之前被骗得团团转,差点就伤了倾儿。 “可我并没有想伤害王爷,那些事儿都是三皇子让我做的。你也知道我一个孤女有多么的可怜,我如果不做的话,那我哪儿有什么活路?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伤害王爷,而是想要活下去罢了。王爷,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不是么?” 宋玉绻企盼的盯着秦御修,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到片刻的怜悯。 而回应她的是冰冷的匕首,“从始至终,本王想要感激的不过是救了本王一命的人罢了。如果不是你,本王为何对你一个细作心软。” 宋玉绻已经来不及发出声音,那匕首就已经要了她的命。 而魏琪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带着最后的悔恨闭上了眼。 南洛倾拿出帕子细细擦拭他的手,“夜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他们都知道,魏琪的死亡肯定会在大祁境内引起轩然大波,他们得想办法稳住这局面。 坐在马车里的秦御修紧紧握着南洛倾的手,脸上黑沉一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洛倾觉得他肯定是在想怎么处理魏琪的事儿,魏琪作为西凉的三皇子,那么杀了魏琪不就意味着与西凉宣战的意思? 这一次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南洛倾小声问道:“是不是妾身去见了魏琪给王爷惹了大麻烦?” “并不是,与你无关。” 秦御修看到南洛倾眼里的担忧,神情立马柔和下来,就是怕自己的小小举动惹她心里不舒服。 “你不要多想,这一天迟早要来的。再说,魏琪竟然敢觊觎你,那就是与本王作对,本王不允许你被任何人抢走。” 南洛倾感受到满满的安心,投入他的怀里的同时,从怀里拿出一把钥匙。 秦御修接过钥匙看了看,不知道这钥匙拿来是做什么用的。 “这钥匙……” “这钥匙就是妾身金库的钥匙,听说王爷近来要养兵自然是需要不少银子,这银子你需要。” 秦御修握紧钥匙,“本王是男子,男子哪儿能用女子的银子?” “可妾身不仅是女子,还是王爷的夫人,王爷现在碰见的困难,作为王爷的夫人,自然是能帮就帮。若是不帮的话,那岂不是说明在妾身眼里,根本就没有王爷?” 南洛倾柔声说道,还让他躺在自己的膝上,轻轻按摩他的额头。 秦御修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可见压力也少了一点。 “王爷不必为了这点银子焦心,当初妾身做生意,赚得银子,本来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如今王爷需要这东西,妾身才觉得赚得这些银子对了,没有辜负这么长时间的经营。” 秦御修搂着她的脖颈给了她一个深吻。 魏琪与宋玉绻的事儿被压了下来,没人知道在画舫之上发生了什么,即便有人看到了什么东西,他们也被暂时的封口,就是怕这件事传出去。 再加上魏琪身边跟着的人不多,想要把他们所有人都控制住也非常的简单。 只不过,这样的行为方式时间不能太长,时间长了,不仅秦宏业会发现,西凉的人也会觉得不对劲。 这一段时间里面,他们一定要想出来一个较好的对策来。 马车缓缓往御王府的方向开去,南洛倾与秦御修又聊了一会儿。 这时,突然一个人冲了进来,而他手中的长剑是攻击南洛倾。 不过他的动作漏洞百出,而且毫无危险程度可言。 南洛倾稍一闪身就可以轻松避开,不过秦御修还是十分紧张的把她揽入自己的怀里,同时,一掌把那袭击的人击落。 马车外的安风立马把人抓住,然后跪下:“王爷娘娘恕罪,是属下玩忽职守,惊扰了你们。” “无碍。” 经历这种程度的事变,安风会恍惚也是正常的,再说,这个人的刺杀就和过家家一样,一点危险性都没有。 她是没有放在心上。 秦御修搂着她的腰,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直接要了他的命就是。” 竟然敢伤害倾儿,那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 南洛倾却从他的怀里离开,打算先出去看看,而不是就这么下决定。 “不过是个刺杀的此刻,有什么好看的?” 秦御修扣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看身影,像是个熟人,妾身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御修自然是什么事儿都依着她,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秦御修肯定是跟着一起出去。 南洛倾下了马车就看见褚瀛痛苦的躺在地上,他的眼里充满了恨意是视死如归。 第六百二十二章 解药 之前南洛倾就猜到他和宋玉绻的关系不一般。 可上一次褚瀛还维护了她,并不是很认可宋玉绻的做法。 这么才几天过去,他就成了宋玉绻的走狗。 “宋玉绻死了?” 他体内有宋玉绻下给他的蛊毒,当宋玉绻出事的时候,他其实是有相应的感应,他已经感受到自己应该是命不久矣了。 再加上魏琪也出事,那么他的祖母也就没有药可以治疗。 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忙活了这么久,最后反而是落了一个一场空,是谁都接受不了。 于是褚瀛就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那就是蹲在在南洛倾回府的路上,伺机而动。 杀了南洛倾,也算是发泄了怒火。 当然,他自己也知道这样的刺杀不可能会成功,其实他就是在找一个理由寻死罢了。 “你不想活了?” 南洛倾看着他的脸,从他的脸上看到死气沉沉的灰白之色。 “我是要杀你。” 褚瀛没有成功杀了南洛倾并没有多么的懊悔,脸上浮现出来的反而是解脱得轻松。 今夜过后,终于可以不用再被魏琪和宋玉绻支配了。 大概过不了几天,祖母因为没有药,也会去陪他。 虽说这样的结果是他不愿意接受的,可他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可你自己也知道,以你的三脚猫功夫,别说是突破御王府的防线,你就连本王妃都打不过。” 南洛倾对自己的武艺,是仅次于医术的自信。 “御王府娘娘也不是一个喜欢啰嗦的人,既然我刺杀失败,我就认输,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褚瀛等得就是这一刻,死在南洛倾手上也算是一个交代了。 毕竟他之前帮着宋玉绻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 “本王妃看你是自己想要寻死吧?” 南洛倾不需要把脉,只是简单的看了他的脸一眼,就已经看到他脖颈处隐隐浮现的黑线,那黑线就像是活的一样,会攀爬。 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毒,而是蛊。 在大祁,会用蛊得我屈指可数,不知道褚瀛是什么方式沾染上的。 “你何出此言?” 褚瀛大骇,没想到不过是一眼,南洛倾就什么都看出来了。 “你就算是没有今夜的刺杀,你也命不久矣,那蛊会侵蚀你的五脏六腑,要了你的性命。这种事儿可藏不住,你自己应该了解。” 魏琪想着既然自己已经被看穿了,那的确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无论情况是什么样,事已至此,我只会认。” “看着倒不像是你的性格,难道被人下了蛊毒就一定要死么?难道你自己就没有一点点求生的本能?” “我就算是有求生的本能又有什么用?宋玉绻已经死了。” 褚瀛实在是想不明白,昨天还十分冷静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就被秦御修给杀了? 这局势未免变化的太快,以至于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也想从宋玉绻手里拿回解药,可他没有那个机会了。 “原来是宋玉绻给你下的蛊,让我猜猜,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是不是为了控制你,让你乖乖听话,为她做事?” 南洛倾一猜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是又怎么样?你到底杀不杀我?” 褚瀛想起自己被陷害的事儿就觉得恼火。 被南洛倾直接的捅出来,他心里的火气更加的大。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娘娘别生气,要是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这样的人,属下把他带走去解决,这样就不会脏了娘娘的眼睛。” 安风提出把褚瀛带走解决,他这么无礼,冲撞了娘娘可就不好了。 娘娘可是王爷最在乎的人,谁要是惹了娘娘不高兴,王爷也会让那人不高兴。 “慢着。” 安风依旧坚持己见,“娘娘已经看过太多的血腥,还是不要再看了,这种事情,交个属下来做。” 南洛倾轻笑,“我看是你误会了,本王妃不是这个意思,也就是说,本王妃并不是要他的性命。” 这下安风反倒是听不懂了,什么叫做不要他的性命?他都来刺杀王妃与王爷了,王妃怎么能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他? “娘娘,你可得三思而后行,这个人可能也是细作。” “没事,我觉得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南洛倾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褚瀛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没有真的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再说,现在这种特殊时期,有一些事情,如果不是他的话,可就没有人能做了。 话音刚落,褚瀛视死如归的脸上终于出现一抹不一样的情绪。 他还以为按照南洛倾的性子,肯定会要了他的命,那么他也就解脱了,可没想到南洛倾并不是要他的命。 “你为什么不杀我?你不如就直接杀了我,那么一切的一了百了了。” “本王妃留着你还有用。再说,你身上的蛊毒也不是十分难治的那种,也就是说,本王妃出手,就可以轻松帮你解了。” “当真?” 褚瀛的话语里带着一丝颤抖,他前脚要杀南洛倾,南洛倾后脚竟然要救他的命。 这种事情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自然是真的,本王妃何必在这种事情上诓骗你。本王妃觉得你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事情,在面对博艺的时候,你是帮助博艺逃跑的,可见你不是真的想要当魏琪的走狗,你是有苦衷的。所以,你的苦衷是什么?” 南洛倾循循善诱,褚瀛一时之间还是没有办法理解南洛倾这么做的原因。 “我听说御王妃娘娘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人,为什么会突然管我的事情?” 褚瀛无法理解南洛倾的本意,毕竟和她相处的人,个个都是唯利是图的。 “本王妃不想看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在我面前流逝。再说,你也是生不由己。之前你被宋玉绻控制,你做得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而是被逼的。如今宋玉绻死了,你才可以获得重生。” 听了南洛倾的话,褚瀛终于冷静了下来。 “听说你是神医,你能不能救救我的祖母?” 第六百二十三章 交代 “你祖母怎么了?” 南洛倾让人把他才地上拉起来,送到马车上,还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缓过来以后一件事一件事的说。 “祖母她,病了,我请了非常多的神医,但没有一个人可以治好。反倒是碰见了西凉的三皇子魏琪,从他哪儿我得到了新的希望,他说他可以让药神谷的人救我的祖母。他都这么说了,我自然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才江南来到上京,就是为了帮魏琪做事儿。只要能帮魏琪把所有要处理的事情都处理了,那么魏琪就会让药神谷的人救治我的祖母。” 褚瀛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双手还在微微的颤抖。 “既然你在江南的祖母还在等你,那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事情么?你就这么了结你的生命,你的祖母却等不到你,难道让她带着遗憾离开?” 南洛倾听了他的话以后,愈发坚定自己的想法,褚瀛不是像宋玉绻和魏琪那样诡计多端的人。 他的心底自有一片柔软,也有自己所坚守的东西。 褚瀛眼眶微红,“宋玉绻死了,魏琪也死了,我没有任何的希望。” “那只是你以为的没有希望罢了。你再转一圈,你就会发现,只要你愿意寻找,四处都有希望。” 南洛倾拿出一瓶药给他,“这个药是专门用来治你身上的蛊毒,每三天服用一次,要是有一次断了,那么会死亡。你考虑好。” 换言之,如果褚瀛接受了,那就是把自己的命挂在南洛倾的身上。 “如果我吃了,以后我岂不是只能听你的摆布?” 褚瀛认为自己又不是傻子,不会被南洛倾三言两语所迷惑。 “任我摆布?你这话说得倒是有那么一点意思,你若是想要活下去的话,的确只能听本王妃的。” 南洛倾坦然的看着褚瀛,倒是没有遮掩自己的野心。 褚瀛再次惊讶,如果是宋玉绻的话,她肯定是用各种各样的花言巧语来掩饰自己的目的,让他心甘情愿的臣服。 但是同样的事情在南洛倾身上的时候,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而是坦然的点头,把自己的所有目的和野心都摆在明面上。 这倒是让褚瀛弄得不明白了。 “你……” “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么?以你做的事儿,十次都不够你死的。要么接受,要么就被安风拉走。” 南洛倾说这话时已经不是要和他商量了,而是互惠互利。 褚瀛也就一开始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冲动,现在要是让他豁出去命去,就这么一了百了的话,那还真的一点儿都做不出来。 南洛倾手里的药瓶就是他生的希望。 在泥沼之中的时候,即便是碰到那么小的希望,无论如何都不想放手。 褚瀛伸手,快速的把药瓶接过,他先吃了一颗。 当然,药瓶里面本来就只有一颗,其他的还在南洛倾的手里。 要是南洛倾把所有的药给他,那才是真的没有办法控制住。 他吃了不过瞬息的时间,脖颈上的痕迹就已经消失了,和之前完好的时候是一样的。 褚瀛拿过茶杯当镜子,照着自己的脖颈半响,发现脖颈上的确是已经恢复得完好无损。 果然,南洛倾的医术如传闻之中那么厉害,所以说,祖母的病,南洛倾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治好么? 希望在她的心里又放大了几分。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褚瀛意识到自己这下是真的得依赖南洛倾了,也不矫情了,只要南洛倾能够救他和祖母的病,那么做什么都无所谓。 “本王妃要你做好自己就行,不过,你不能把宋玉绻和魏琪的死说出去。后面的事情,本王妃会重新安排。” 南洛倾已经想好了对策。 褚瀛跟着她回到御王府,南洛倾把博艺喊来。 当博艺与褚瀛面对面的时候,两人差点拔刀相向。 “王妃娘娘,你把这个人弄来做什么?是想看我们打一架?” 博艺可没忘记当时他和宋玉绻在一起的时候,是如何的狼狈为奸。 南洛倾轻叹了一口气,“你们不要打起来,现在已经是自己人了,以后你们还得朝夕相处一段时间。” 褚瀛与博艺共同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来,“什么?我们为何要朝夕相处?” 和一个男人朝夕相处,谁受得了? “魏琪死了,得有个人来假扮他。本王妃觉得你的身形与声音与他最像,由你假装是最像的。” 南洛倾说这话的时候,看着的是博艺。 “不是吧?你让我假装魏琪?难道那些人都是瞎的,看不出来我是假装的?” 博艺认为南洛倾的想法异想天开。 “本王妃的易容术天下无敌,正常情况之下是不会被人发现。再加上有褚瀛在你的身边,更不会有人知道。” 南洛倾拿出一份文书,上面清楚明白的写好,博艺假装魏琪以后应该要做的事情。 博艺拿过文书一看,整个手都在颤抖。 这都是什么事儿? 这文书上写得东西是真的么?怎么看上去那么像异想天开? “这……这,我恐怕是做不到的。” “你可以,你要是做不到的话,西凉的铁骑就会踏破我们大祁,到时候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你知道么?” 南洛倾想要用最小的代价把西凉拿下。 让博艺模仿魏琪,就是最好的办法。 “那我试试吧。” 博艺也是心怀百姓,不想看大祁的百姓流离失所。 两人装扮好以后,就被秦宏业带到了宫里去。 不过他们演得特别好,一点儿破绽都没有露出来。 而这一段时间里面,秦御修一直在招兵买马,有了南洛倾给得银子,他行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另外一边,苏勇还在想方设法的把皇后与秦泰然救出来。 当秦宏业如此打算的时候,南洛倾交给他一份证据。 “南洛倾,你给朕的证据是什么意思?” 秦宏业大怒,看着手上的证据。 “陛下,证据上的东西你也看清楚了,是不是该给本王妃一个交代?” 第六百二十四章 威胁 「你这证据是真的假的?如果本来就是假的,你让朕如何给你交代?」 秦宏业知道手里的东西,对他来说非常的不利。 南洛倾在这个时候拿出这个证据来,是想要做什么?给他施压么? 他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让南洛倾得逞。 「陛下先不必这么快给结论,到底是真的假的,自然是有人给判断。本王妃这儿还有证人,陛下要不要一起看看?」 南洛倾拿到这一份证据已经不短的时间了,不过她选择在这个时候拿出来,自然是因为情形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 要是再拿不出来的话,情况会变得格外的糟糕。 「你怎么可以说是泰然要追杀你?你这不是泼脏水是什么?」秦宏业最近神经衰弱得很,皇后和大皇子的事儿让他头疼不已。 现在又来一个南洛倾,他已经烦得焦头烂额。 「那还是见一见证人吧。」 南洛倾让人把人证带上来,人证一五一十的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 证人说得都是秦泰然当初命人去追杀南洛倾。 而人证物证都在,秦宏业不认也不行。 「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宏业觉得南洛倾来势汹汹,那肯定不是为了什么简单的事情。 毕竟南洛倾这个人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不需要她自己出手,大的事情,她从来不会手软。 「陛下应该也知道,天子犯法应与庶民同罪,那么大皇子做了谋害他人性命的事儿,况且证据确凿,不管怎么样,也得以命抵命吧?」 南洛倾说得也很清楚明白,如果秦泰然不死,那就没有办法给她交代。 也没有办法给全天下的人交代。 「你这是要朕绝后?」 秦宏业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怎么可能看着他去死? 「陛下,瞧你这话说得,好像是这一切是本王妃导致的一样。当初,本王妃可没有逼大皇子来杀本王妃。本王妃不过是运气好一点罢了,才没有惨遭毒手,但这并不是本王妃的错。 事情是谁做的就让谁来负责,不是么?听陛下这意思,难道陛下是想就这么轻拿轻放?那得看看整个大祁能不能同意。」 南洛倾看了眼放在手边的茶盏,没有喝的意思,在皇宫的大多东西,她是不愿碰的。 以秦宏业这种心狠手辣的性子,他狗急肯定会跳墙。 在什么茶水里下毒什么的事情,不是他做不出来的。 「御王妃娘娘,你未免对自己太过于自信了一点。你以为朕会放弃泰然的性命,然后为了给你一个公道?」 做梦! 如果一定要二选一的话,那么秦宏业会毅然决然的选择送南洛倾去死。 他给朱公公使了一个眼色,朱公公识时务的推下去。 等秦宏业把手里的瓷杯摔碎了以后,朱公公立马闻风而动,带着一堆大内侍卫就这么直接冲了进来。 冲进来的大内侍卫把南洛倾团团围住,就算是插翅也难飞,这就是秦宏业要的效果。 南洛倾看见这一幕也没有多惊讶,如果秦宏业不这么做的话她才觉得有点惊讶,毕竟不是他的风格。 朱公公替秦宏业说道:「御王妃娘娘,这件事真怪不了陛下,你要是就这么算了,那么我们就当做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可你若是非要对着这么一点事斤斤计较的话,那么对于我们来说也很难办。最后事情会变成什么样,还是得看御王妃娘娘的决定。」 「你这是在恐吓本王妃?」 南洛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倒是不把秦宏业的行为放 在眼里。 朱公公哑然失笑,「哪儿能?御王妃娘娘还是不要开咱家玩笑了。咱家不过是帮御王妃娘娘想一个可行的办法罢了,要是御王妃娘娘不选妥协,那么咱家也不能强迫娘娘这么选不是么?刀剑无眼,再加上御王妃娘娘这张脸长得这般美,要是不小心划到了,那可怎么办?」 这句话仔细一听,又是赤裸裸的威胁。 要是南洛倾不选择息事宁人的话,那么他们会选择动手。 毕竟这儿是秦宏业的地盘,她又是一个人来的,自然是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本王妃厌恶的就是旁人数不尽的威胁。」 南洛倾不喜欢被人威胁,被人威胁的时候,无疑是挑起了她的逆反心理。 「你们知道本王妃在面对威胁的时候会怎么做么?」 朱公公咬牙道:「御王妃娘娘,你又何必执迷不悟呢?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御王妃娘娘还不如就这么高抬贵手,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好么?」 「被追杀的又不是你,你怎么知道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绝望的感受?你又凭什么让本王妃轻轻松松的揭过?本王妃不过是来让犯错的人罪有应得罢了。」 南洛倾眼角眉梢都是轻蔑,也从来不把朱公公的话放在眼里。 朱公公面对她这气势,就算是满肚子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求救似的望向秦宏业,希望他可以给出一个答案来。 秦宏业每一个字几乎要把后槽牙给咬碎了。 「你这是要和朕在这件事上坚持到底?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就是一个笑话?你要是继续坚持的话。今日,你恐怕是连这个门都走不出去。」 秦宏业还以为南洛倾是一个有脑子的。.. 面对危险的时候,那自然是要选一条好走的路。 她放过秦泰然,那么他们也会放过南洛倾,可南洛倾根本就不珍惜这机会,那么他还和她废话什么? 「来人,把她抓起来!」 秦宏业话音刚落,那些拿着刀的大内侍卫立马冲了上来,锋利的寒气几乎扑面而来。 南洛倾依旧神色淡然,有这泰山本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无所畏惧。 秦宏业心一横,既然南洛倾都如此挑衅了,那他还顾着那点情面做什么?即刻下令把她抓了起来。 同时,南洛倾打了个响指,立马有几道黑色的身影冲了出来,降落在南洛倾身边,护着她。 秦宏业被吓得连连后退,「你们是何人?」 第六百二十五章 保护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以来如影去无踪,而且还可以在他的大殿上来去自如。 「龙骑。」 头戴金盔,身穿金甲的男人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秦宏业吓得脸色煞白,龙骑怎么到他的大殿来了?还直入宫中,那些护卫连发现都没有发现? 「你们一个个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连有人进了宫里都不知道?」 秦宏业意识到危险,连续退了十来步才停下来,拉过朱公公挡在自己的面前,他才有几分与南洛倾说话的勇气。 朱公公瑟瑟发抖,「这事儿……陛下,奴才也不太清楚……」 南洛倾站在龙骑的保护圈之中,冷眼笑笑看秦宏业。 「怎么急了?既然你不愿意和本王妃谈,那就到此为止。秦泰然所做的所有事儿,都会昭告于天下。」 南洛倾本来就做了两手准备,她既然敢来谈,自然是有人护着。 「龙骑怎么会在你的身边?那可是专心保护秦御修的。」 秦宏业之所以对秦御修还十分的忌惮,就是看在龙骑的份上。 龙骑是先帝专门培养的,几十人的龙骑可以媲美千人精英骑兵。 秦宏业需要调遣一千人来才可以把南洛倾在皇宫里拦下。 可皇宫一共还不够一千人的精英守卫,他上哪儿找来对抗龙骑的大内侍卫? 若是真的把龙骑给惹怒了,怕是他们没有办法好好的离开大殿。 「自然是王爷心疼本王妃,他们便守着本王妃了。」 也就只有提到秦御修的时候,她的话语之中才带着几分笑意。 「你是要谋权篡位不成?」 秦宏业开始紧张自己的皇位,南洛倾带了龙骑来,肯定是为了他的皇位。 失算了。 一开始还以为南洛倾来,不论是什么样的条件,他都可以瓮中捉鳖。 可没想到他的举动是引狼入室。 把南洛倾放进来以后,还把龙骑给招来了。 「陛下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本王妃来是为了什么事儿,你是一件都不记得了?」 如果不是为了给自己讨回公道,她何必带着龙骑进宫?如果不是秦宏业不在乎真相,她又何必让龙骑现身? 到最后,怎么反倒是成了她的过错了? 秦宏业脸色阴沉,「朕的皇宫,什么时候允许带兵进来?」 「可大祁也没有皇子刺杀王妃的先例。」 南洛倾当时差点就没了命,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看着秦宏业这无所谓的态度,可以看得出来,他其实早就习惯了秦泰然这种做法。 在他们的眼里,所有人的性命都不值一提。 而只有他们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南洛倾的想法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都没有办法与他们苟同,在她的眼里,每个人都很重要。 没有谁的性命是必须得被牺牲的。 「那行,你先让这几个龙骑别冲动,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什么时候?」 南洛倾不动,「本王妃离开皇宫的话,以后恐怕是连陛下的面都没有办法见着了?」 秦宏业没有想到自己的想法,竟然被她一五一十的给猜对了。 对于秦宏业来说,自然是能拖就拖,这件事先这么糊弄过去,以后再说怎么做。 可南洛倾看穿了他的想法,不愿意跳这个坑。 龙骑在南洛倾的指挥之下往前走了两步,那扑面而来的杀气令他胆寒。 都已经逼宫到这种地步,他要是什 么都不答应的话,那才是真的不得了。 「那倒不至于,这件事朕一定会给你一个公正的答案。」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带着大理寺的人一起去审问一番,陛下觉得如何?」 她考虑的是,如果这件事就这么定罪的话,秦泰然恐怕是当不了太子,还会被流放到边塞附近。 就按照这种情况来说,流放到边塞的话,在恶劣的环境之下,秦泰然必死无疑,结果总归是一样的。 「那未免太急了一些,朕头疼得很。」 秦宏业佯装身子不舒服。 「那陛下随便派一个人一起去也是一样的。」 南洛倾不与他虚与委蛇,既然决定了今天,那就不会再拖到其他的时间。 这种事情都是拖长了就夜长梦多,也容易有变故,危险得很。 她从来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的情境之中。 秦宏业不过是想要找个借口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而不是真的头疼。 可南洛倾这人油盐不进,竟然让她一定要带个人去。 那能找谁?自然是找朱公公了。 可这件事关系到然儿的性命,他不能坐视不管,决定自己走一趟。 「让别人去处理不好,还是朕自己去。」 秦宏业身边可信的人不多了,他决定自己去,才可以把一切都看清。 「嗯。」 南洛倾在龙骑的簇拥之下,驾轻就熟的来到刑部大牢。 而刑部大牢之中的秦泰然和皇后还在等着秦宏业救他们出去的消息。 「母后,父皇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把我们接出去?」 秦泰然一抬头,看到的就是漆黑狭窄的牢房,在这个地方待久了,就不由自主的心情烦闷阴郁。 「哥哥也说了为我们游走,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来接我们?」 皇后心里多了一丝不安,又不能出去,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是如何了。 「实在不行,我们不如反了算了,反正舅舅手里握着大军,我们又不是做不到。」 秦泰然眼里蕴含着的是嗜血和痛苦。 皇后眼疾手快的把他的嘴捂住,「怎么能说这种话?被人听到了可是要杀头的重罪。」 「可我们在这个地方困着一个月之久,和杀头又有什么区别?」 秦泰然一直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从小到大也是被宠着长大,从小到大可没有过过这种日子。 这和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如果让他一直被困在这个地方,那还不如直接杀出去算了,反正谁的拳头硬谁让王。 秦宏业也已经在皇位上坐了不短的时间,是不是应该给年轻的人让座了? 「先别冲动,你也知道陛下就只有你一个儿子,到时候皇位不给你还能给谁?你以为陛下会把皇位给秦御修么?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第六百二十六章 对峙 「母后,你未免把一切都想得太好了。朝着如今的情形,他未必会把皇位传给儿臣。就连儿臣在地牢这鬼地方待这么长的时间,他都可以不闻不问,你觉得他真的心里有我们的概率有多大?还不如就直接反了。」 秦泰然觉得在这儿的日子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要是再在天牢里住着,几乎是要他的命。 「你先别急,这两天就有消息了,我们可以等等,看看你舅舅他想到了办法没有。」 皇后好言相劝,不想看到那一幕。 「上一次母后就让儿臣等,儿臣等了不少的时日,现在母后又让儿臣等,还要继续等下去,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秦泰然觉得自己所有的耐心都在这一天天的等待之中全部都磨掉了。 皇后一个人在潸然泪下,但嘴里依旧在不停的念叨着:「还是再等等吧,母后觉得陛下不是那么无情的人。他就只有你一个孩子,他肯定会好好的对待你。之所以还没有来,肯定是因为南洛倾与秦御修那些人逼得太紧。 你也知道,南洛倾与秦御修那两人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陛下为了好好的与他们周旋,肯定是得花不少的时间和精力的。过不了多久,情况就会好起来的。」 秦泰然本来还有不少的话要说的,但是一看母后这说法,就知道不管是说什么东西,母后都听不进去。 她坚持自己的想法以后,那就会一直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论他说什么不同的想法,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那么其他的话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秦泰然自顾自的生着闷气,这个时候,牢房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以至于牢房里所有人都往那方向望去? 地牢大多时候是阴暗且没有声响的。 在这种地方,每个人都是死气沉沉,都在等死。 即便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可能会吵闹两声,说是自己冤枉,自己不是有罪的,绝对是别人诬陷的。 但回应他的从来都是打骂和教训,次数多了以后,他们哪儿还敢造次? 自然是能苟多久是多久,反正就是不闹腾了。 今日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就在秦泰然几人好奇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 站在最前面的就是神色复杂的秦宏业。 「父皇!」 「陛下!」 皇后与秦泰然的眼里迸发出灿烂的光来。 都说了只要他们等的时间长一点的话,那么陛下就会来接他们出去的。 秦泰然心里还是有点别扭,都说来接人了,怎么现在才来? 愣是晾了他们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来。 所以秦泰然在面对秦宏业的时候,没有多么的热情,而是兴致缺缺。 倒是皇后很担心自己的仪容不太好,惹得秦宏业不满,拿着帕子不停的擦拭着脸上的污渍,也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好看一点儿。 「陛下,您是来接我们离开的是不是?」 其实她自己在这儿也已经忍受不了了。 要是秦宏业再不来的话,她可就真的疯了。 「你们自己做了什么事儿,不知道么?」 秦宏业没有正面回答,双手背在身后,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样子。 「陛下,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们这一段时间都在地牢里,不知道陛下指得是什么。」 皇后脸上的笑一僵,是真的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这一段时间是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一点儿都不清楚? 陛下突然这么问,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么? 秦宏业的视线落在秦泰然的脸上,「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 秦泰然本来心里就有对秦宏业的怨气,但是为了这大皇子的位置,终归是要低头,所以一直忍着。 但秦泰然一出现,二话不说就指责他做错了事儿,他怎么可能会认? 「父皇,你这是莫须有的指责,儿臣这么长时间以来都一直在这地牢之中,又能做什么事儿?」 「那在进入地牢之前,大皇子是在做什么呢?」 当然,这句话不是秦宏业说的,而是南洛倾。 南洛倾一直在不远处的阴影之中站着,就是为了看看秦宏业会怎么说。 当然,结果就在她的预料之中,秦泰然死活不承认。 这的确是很符合他懦弱的性格。 她不想听太多秦泰然狡辩的话语,于是她走上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秦泰然看见南洛倾的时候,脸上出现了一抹惊奇,他看到心上人,还是会忍不住的开心。 但其他几个人看见南洛倾的表情,实在是算不上开心,是一秒钟的愉悦都没有。 皇后压抑着怒火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你不如问问陛下,本王妃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南洛倾懒得与他们解释那些细碎的东西,反正不论她说什么东西,皇后总归是要反驳。 那么她也不愿意费那个劲,有秦宏业在,他就把所有的压力都压在秦宏业的身上,让秦宏业和这两个脑子有病的说个清楚。 皇后恶狠狠的瞪着南洛倾,每一次碰见她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这一次应该也是没有意外的。 所以,这个女人来是为了什么?她想得头疼,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想清楚。 所以,她把困惑的目光转向秦宏业身上,弱弱的问了一句,「陛下,您指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你看看他,他之前是不是刺杀南洛倾?你也别不承认,证据都在朕的手上。」 秦宏业是没想到自己唯一的儿子能蠢成这个样子。 刺杀南洛倾没有问题,但是留下把柄就是最大的问题。 怎么那秦宏业做事情可以滴水不漏,怎么事情轮到自己儿子身上的时候,事情就变得漏洞百出。 秦泰然陡然瞪大眼,的确是没有意识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父皇,这件事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证据都有了,你想要说什么误会?」 南洛倾料到他会这么狡辩,就让证人来把知道的当着他的面又说了一遍。 第六百二十七章 宫变 秦泰然还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竟然被南洛倾查了出来。 而且还是事无巨细的,一件件都被查了出来。 他是真的不知道南洛倾哪里来得能耐,竟然能把这些东西一无意识的全部都查得清楚明白。 而且证据就摆在他的眼前,他就算是不想承认,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秦泰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皇后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他不知道儿子和南洛倾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看这几个人的神情,也明白了一些。 南洛倾冷声道:「既然大皇子没有什么要说的,那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陛下还是想想如何判决得好。」 她厌恶秦泰然,更加不想看见他。 都说杀人偿命,秦泰然对她下了死手,她没有必要有一副菩萨心肠。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然能够做得出这种事情来,那么就只能贬为庶民。」 秦宏业纠结了半天,最后也只能够想得出来,这个不算是办法的办法。 要不然怎么办?其他的办法是没有能力堵住,这么多百姓的悠悠众口。 皇后一时之间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为什么?他的宝贝儿子,最后为什么只能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她不甘心。 如果秦泰然真的最后变成了庶民,那么他这个皇后当的还有任何意义吗? 那么这个皇位迟早有一天是秦御修的。 他又怎么能够忍受得了自己亲手打下来的江山,最后拱手让给其他人? 她痛苦万分的抱住秦泰然,「然儿……是母后不好……」 秦泰然这才有所触动,这么多年以来,同样的事情他做过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件,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让他怎么样。 然后这一次他却输得彻底。 因为他的对手是南洛倾。 好像每一个人一旦碰上南洛倾就没有任何胜算。 事已至此,秦泰然想要跪下祈求秦宏业的原谅。 不曾想,皇后拦住他,自己率先跪了下去。 秦泰然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这件事情是他做的,如果要下跪的话,怎么着也是他来下跪,而不是让母后下跪。 「陛下这件事情你错怪他了,其实这件事情是臣妾做的,是臣妾想要南洛倾的命,还请陛下明察秋豪。」 秦宏业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皇后会站出来顶罪,不过和失去唯一的儿子相比,这样的结果好像还算是可以。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把你交给大理寺。」 秦宏业只能这么做,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感受到夫妻之间多年的温情。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如释重负又有了一丝难过。 毕竟是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夫妻,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但是看着他这样,心里难免还是有所触动。 南洛倾眯了眯眼,「看来皇后娘娘所认为的和我得到的消息是有所出入的,那也简单……到时候大理寺审问一遍就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了。」 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皇后娘娘扭头就撞在了柱子上。 等别人去查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南洛倾自然知道他是故意出来顶罪的,这么做的话,也不会让别人查到具体的真相是什么。 但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耍聪明,她十分的不满。 当秦宏业因为所有的事情都结束的时候,宫里发生了宫变。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秦宏业的睁眼说瞎话。 秦宏业发 布圣旨说秦御修造反,但是秦御修手里不仅有亲兵,还有玉玺。 这一块已经消失几十年的玉玺突然出现,让秦宏业大跌眼镜。 秦宏业的所有命令都变得苍白起来,因为他的皇位不仅是偷来的,还没有玉玺。 因为南洛倾的原因,朝中许多人都是支持御王殿下。 因为他们觉得,南洛倾心中有大爱的人跟着她办事儿,必然不会错。 在兵力,财力,民心上,秦宏业步步崩盘。 又因为他想要把大祁割让出去,更是让百姓们不满。 既然是他们的国土,那世世代代都是他们的东西,凭什么西凉来要他们就得给? 因为秦宏业的懦弱导致,在面对西凉威胁的时候,他们只能够割地赔偿。 百姓们更加坚信,如果跟着秦御修的话,我也不会懦弱的把土地送出去,而是用自己的铁骑把对方的土地抢过来。 这一场宫变也就持续了三天,秦宏业就节节败退。 本来,秦泰然与秦宏业还有一线生机,但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南玉薇,把两人都杀了,当然,其中还包括朱公公。 最后,南玉薇放了一把火把大殿给烧了。 她知道自己的结局也不可能会好,那么为什么不把这些他恨的人一起带走呢? 秦泰然至今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样子的方式离去。 那一场大火烧了7天七夜,仿佛把宫里所有的荒唐都烧得一干二净。 在褚瀛和博艺的里应外合之下,他们在西凉成功控制住了摄政王,从此他们不敢再犯边半步。 等一切尘埃落定以后,秦御修封皇,赐南洛倾为后,还宣布从今以后,再也不会纳妃。 大祁也恢复了以往的欣欣向荣。 朝中的党羽清洗了一遍,顾家的地位又高了几分。 顾瑾蓉的比武招亲还在继续,外面的宫变速度太快,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等小表妹来找她的时候,她还在研究自己的婚服。 「小表妹,外面那些事我都听说了,想想就令人害怕。」 顾瑾蓉终究是一个女子,没有见过逼宫的架势。 「不要害怕一切都结束了,你呢就好好的当你的新娘就好了。」 顾瑾蓉笑了笑,等待外面比武招亲结束。 在比试还没有结束之前,她的心一直是提在嗓子眼。 直到顾瑾柏来说,顾锦书是真的有能耐,竟然赢了所有人,不过因为体力透支晕过去了。 顾瑾蓉掀了盖头,无论如何都要去见他,别人拦都拦不住。 顾瑾柏不由感慨,「谁让他运气这么好?里面那些本来要参加比试的人都被清洗了,这才让他捡了一个漏。」 第六百二十八章 大结局 婚事进行得很顺利,南洛倾继续行医救人,还把医术弘扬各方。 药神谷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被瓦解。 子阳君时不时的会来与她相会。 只不过就是以前喊她王妃,现在得喊他皇后了。 「百姓能有你是百姓之福。」 这是他对南洛倾最高的评价。 而他一开始学习的本心就是造福八方百姓。 顾老太君的身体越来越好,看着几个孙子孙女都有着落了,她别提多开心。 在寿宴之上,顾老太君又开始催大哥和二哥的婚事。 顾瑾天早就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最后忍无可忍才说,「天天在大理寺面对的都是男人,也很难有感情,不如辞掉这个职位,四处去走走,万一就碰见我的感情了?」 南洛倾第一个赞成,「大哥天天被困在这小小的地方,的确很难施展自己的魅力,不如去其他地方多看看,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心情。」 顾瑾天欣喜的看了南洛倾一眼,还给她倒了一杯茶,以茶代酒。 「我早就说过了,这世界上只有小表妹,是最懂我的心思。」 二哥听了这句话就有点不高兴了,「祖母,我天天在军营里面也是闷得慌,要是可以的话不如我也跟着大哥的脚步出去看看我们的大好河山?」 他的想法和顾瑾天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大哥要是走了,他可顶不住这么大的压力。 唯一的办法就是跟着大哥一起离开。 「你大哥要走,你瞎凑什么热闹?就你这脾气出去不得把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顾老太君不同意,他放心自己的大孙子却不放心这个二孙子。 众人笑成一团,家里多了虞月颜和顾锦书,热闹得很。 有虞月颜这个才女在,顾瑾柏的性质也变得安定了下来,每天就是陪着自己的夫人吟诗作对。 突然有一天他有了一个灵感,打算把自己顾家的事情写成一本传记,流传下去。 当然传记之中的灵魂人物,这就是自己的小表妹。 虞月颜则是红袖添香的支持他,她脖子上的痕迹已经淡了许多。 不过偶尔照镜子的时候,还是会想起那一段让她胆颤的经历。 众人没有说什么,但是都把她的翻译记在心里。 顾瑾蓉亲手编织了一条丝巾送给她,说是平常出门的时候戴在身上好看极了。 南洛倾则是送了她一瓶乳霜,涂上以后,所有的痕迹都可以被遮掩得很好。 感受到大家的用心,虞月颜反而不再遮掩脖子上的伤口,大大方方的露出来。 他拥有这么多关心和爱,这一点伤痕又做得了什么呢? 南洛倾在宫里和店铺里忙的团团转,经常棠悦担心她的身体,可不要把自己给累坏了。 南洛倾反倒是觉得最近的日子过得太滋润了,自己竟然都胖了一圈。 宫里,秦御修准备了一桌子的丰盛菜肴,每一个都是她喜欢吃的。 但是她总共只碰了几筷子。 秦御修令人把桌上的东西都撤下去,重新给她做一份。 「不用了,臣妾实在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可能是这几个厨子做的口味不是你所喜欢的,朕命人把其他地方的大厨请来来试试口味怎么样?」 秦御修不舍得让她饿着。 「可是妾身觉得自己已经胖了一圈,实在是不适合再吃这么多东西了。」 南洛倾决定好好的减肥。 「朕觉得刚刚好。」 秦 御修拦着她的腰。 在他温柔宠溺的眼神之下,南洛倾决定再吃两口,但是一闻到荤腥她就受不了了,扭头就吐了出来。 秦御修紧张她的身体,命太医来诊断。 而南洛倾觉得他这么做有点小题大做,毕竟她自己就是一个大夫,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呢? 但是为了让她安心一点,还是给大夫诊脉。 大夫把脉以后,笑道:「皇后娘娘并不是身体不好,而是因为有喜了。」 南洛倾微张着嘴,不敢相信她竟然有孕了。 秦御修揽着她,半响说不出话。 「倾儿,你就是朕的命。你好,朕才好?」 后来的日子就是她安心的养胎,宫里的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她来经手,还有嫂子和姐妹来与她说话。 「没有想到小表妹你这么快就有孕了,铺子里面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操心了,有我们在肯定帮你打理的好好的。」 「药铺的事情有锦书在,一切都可以帮你出一个妥当。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想玩的就和我们说,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帮你弄到手。」 南洛倾每天就是吃吃喝喝,和几个姐妹聊天绣花。 像他这样闲不住的人,愣是绣了一幅屏风。 但是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太过于无聊,某天,她缠着批奏折的秦御修。 「怎么了?可是想要什么玩意儿?」 南洛倾摇头,「妾身不过是觉得宫里闷得慌,如果可以的话,妾身也想要像大哥那样,出去看看我们的大好河山。」 秦御修否决了,「你还怀着身孕,哪里都不适合去。」 「那么我不开心的话,对皇子也不好呀。」 南洛倾失落的从他身上下去,回宫去了。.. 她决定先冷落他几天,要不然会对她越来越不重视的。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秦御修就把出宫的一切东西都准备好。 南洛倾睡梦之中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陛下,这么早你是要做什么呀?」 「不是说想要出去看看大好河山吗?朕陪你去。」 秦御修已经换好普通衣裳,依旧玉树临风,周身自然而然透着贵气。 「那么你那一些公文呢?」 南洛倾印象里,陛下是不能够随便离开皇宫的,这要是被人知道的话,岂不是容易被敌人乘虚而入? 但是他提出那个需求的时候,不过脑子一热罢了,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真的照做。 「不是还有你家哥哥吗?让他们处理就足够了。」 南洛倾开心的跳到秦御修的身上,俩人抛弃掉一切的繁文缛节,去其他地方看看。 也只有在这一刻他们感受到彼此是彻底属于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