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神女来袭》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楔子 人丁伊始,便有所载。 三界之中:有物成精、人成魔、道成仙、法成佛! 众生平等,不分善恶。转世轮回,传承衣钵。 前世根骨传于今生,今生根骨传于后世,意为三生三世。 每百年一启转世之门;三生三世一启轮回之门。 错过便要再厉百年。众生为抢占先机,互相残杀,无休无止。 神主为保三界和平,特命(大耶罗王)镇守此门,平息战乱。 值守三生三世后,大耶罗王接受轮回。 为让后代团结和睦,相互制衡。 遂将转世轮回之钥,一分为六传于子嗣。 六子再厉轮回,化做根骨传于后世。 后世人丁日益壮大,衍生六门。 即:尚善、战炙、离火、九摩、雌黄、塔坨。 均居大地之中。统称耶罗部落。 除耶罗部落,东有沧澜,西有释迦,南有梵竺,北有大漠。 五方势力当中,唯有耶、沧、梵为世代交好。 其余两部,各据一方…… 《魔界神女来袭》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楔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01:一代神女降世来 序幕一:黒摩崖满地疮痍 吧嗒…… 吧嗒…… 吧嗒…… 一湍鲜血从魔娜手中的剑尖之上滴吧滴吧…… 一个红衣飘飘,赛若神仙的女人顶着凛冽的寒风,在云山之巅的黑摩崖上翩翩而立。一股骚风任性的撩拨着她耳边的碎发,像是要肆意的亲吻她的脸颊。衣裙摆弄之际,依稀见她肌肤之上游动着一条泛着绿光的盘身抱月龙。 精致俊俏的娇容宛若桃花待放,堪如碧月的美貌之上挂着一丝惆怅。睫毛微微一颤,两行泪珠从她那譬似朗星的美眸中潸然抖落。额头之上,眉宇之间,一点红光闪烁,一团魔界之火依旧在魔主的烙印里熊熊燃烧着。 身边站着一个女孩儿,豆蔻年华。可人的脸蛋上浮现出一股淡淡的忧伤。刚刚哭过的痕迹依旧挂在脸上,红红的眼睛不住的眺向远方…… 视线下落,山下尸首如山,白骨皑皑,一片狼藉。模糊的血肉横七竖八的堆在血泊之中。像一盆红豆粥倾倒在了山坳里。殷红的血水汇流成溪,像人体的血管一样四分五裂,潺潺的向八方流去…… “姐?哥哥还能活吗?” 女子摇摇头,给了女孩儿一个无声地回答:“如果……大姐还在,他可能还能回来。但……” 小女孩儿眉眼向下一拉,嘴角向下一咧:“呜呜……嘿………” 那女子一举手,那把薄如蝉翼的绝世神兵在手中一转,眨眼消失不见。弓身从小女孩手中接过一个长长的木匣。拖着木匣的一端,将匣子立在手中,轻轻托举,一掌将它送到了天上。一个红影一闪,蹿到了空中。 ‘乒!——’ 空中一声脆响,那个木匣像一把折扇一样打开。亮出了一排银光熠熠的钢刀…… 那女子身形迅捷,让人辨不准方位。迅雷掩耳之间,心念一动,那十三把长短不一的钢刀便自动飞出刀鞘,在空中一阵穿行。 ‘乒乒乒乒乒!——’ 十三把刀全部排着队从一个孔中遁入黒摩崖,直达地心深处的龙脉中枢。 女子‘哎咳’一声长叹:“武哥?你我青梅竹马好了八年;洞房花烛过了一夜;恩恩怨怨斗了十年!可是为什么到最后,你还要将这份感情掏出来呢?——傻!你太傻了……” “姐?你和哥哥本来就应该在一起的。而我爹和我娘……本来也应该在一起的……”小女孩儿的话先扬后抑,似乎越说越没有底气,一边说还一边低下了头。 红衣女子默然从腰上解下个酒葫芦,在山崖上一仰头,咕咚咕咚一口烈酒。微闭的眼角在她仰头喝酒的刹那流出了一行离人的泪水。 ‘吧嗒!——’ 一滴钻石泪滴掉到了脚下,那泪水……激起一片涟漪,荡开了一幅画…… 序幕二:涟漪之中回忆开 ‘——画?’ “武哥?你看这里有石画,好漂亮啊,还是彩色的。”一个穿着补丁衣衫的十二岁女孩儿在山上新奇的喊着。 旁边比她大三岁的哥哥手里提个装满野果的篮子,在一旁漠不关心的走着:“那有什么好看的?破石头而已。” “你看你看?这儿还有,那儿?那儿还有。”小女孩一路走一路捡着,发现地上还有好多。 小哥哥看到女孩儿如此贪玩,无奈的笑笑。这笑带有一种幸福,还伴有一丝羞涩…… “好吧!既然文妹喜欢,那咱们就在此地歇息片刻。” 小男孩儿一如既往的做好标记。看行动,他们似是常来荒山野地。小女孩儿无意间发现,地下还藏有巨幅石画,上面尘土遮瑕。 男孩儿也被这巨大的石画吸引过来,也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二人掸掉尘土,扒开泥沙。不料画幅太大,一直扒到小丘背面。发现小丘后面有一个石窝,被杂草遮掩。 两人拨开杂草,看到一尊石佛禅坐于石窝之间。佛像块头并不算大,但外形很完整,那尊佛面带笑意,表情生动,栩栩如生…… “武哥哥?快看这里还有几行字?”小女孩一声惊语把男孩儿的视线拉扯过来。 男孩儿凑过脸来仔细端详,眉眼挤成一团,能认识的字也不超过一巴掌。情不自禁地搔起了头。像是挠一挠、抠一抠,学文就会从头上喷出来一样。 女孩儿见他眼睛忙的不得了,嘴巴却一直磕磕巴巴。于是道出了他的郁闷:“我俩都不识字,如何才能得知上面刻的是什么意思呢?” “这……有办法了!我们可以照着写嘛,回去问问我家隔壁的阿牛。他终日读书,应该认得。” “那还等什么?天也不早了,咱们赶快照着写吧?” 两人找来树皮,照猫画虎。一阵临摹之后,有说有笑的回了家。 第001章:一代神女降世来 话说十几年前,边陲有一湾小河,自西向东蜿蜒不知去向。上游有小村名曰东河庄,下游则有西河庄。同被群山环抱,堪称与世隔绝。东河庄有一家姓文,婚后诞下一女。破晓时分出生,故取单名:晓。 文晓出生时,嗷嗷的啼哭,引来了一位高僧。那高僧穿着袈裟,拄着禅杖,阔步而来。文家虽然家徒四壁,但是文父依旧乐善好施。于是给了高僧一碗斋饭,高僧不胜感激。临走时,突然转头说了一句:“恭喜、贺喜!” 文父、文母皆是一脸疑惑:“不知禅师,喜从何来?还请言明……” 那禅师眯起小眼,由衷欣慰的哈哈一笑,丢下一语:“耶罗复生终有望,一代神女降世来呀!呼哈哈哈哈!”说罢便扬长而去,不知了去向…… 转眼间,文晓六岁,其父断腿。开山劈石时为了救助乡亲,不甚被大石砸伤。 “快!巧莲?不要哭,别让女儿看见。小孩子见不得血。” 方巧莲用慈爱的手捂住了文晓的眼,然而这一切已经深深印在了女儿的心里面。 “晓晓?乖,不哭哦,爹爹没事的。” 方巧莲用那不是谎言的谎言安抚着年幼的文晓……而聪明的女孩儿显然都知道! “大夫?就是这里……”院子里,文晓的祖母找来了村里的大夫。 种田的大夫看到文父拖着血淋淋的双腿坐在床上。依旧假装济世高人一样,抓过文父的手。一边切着脉,一边捋着胡子: “呃……” “怎么样?”祖母和巧莲都关切的问道。 “断了吧!”乡野医生只能糊弄善良朴实的乡野百姓,但百姓也只能信任这位号称赤脚神医的种田郎中。只好给文晓的爹爹截了肢,从此文父便常年卧榻不能下地。没有了‘男人’的家哪儿还叫个家?文家自此开始每况愈下…… 一晃两年后,八岁的文晓在床上熟睡。方巧莲来到婆婆的房间,轻轻掩上门扉。身上仅披了件薄薄的麻布衣裳,中年的风韵在她半遮半掩的麻布里若隐若现。她抬起一只腿坐到老太太枕边,无助的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怅然的说道: “娘?您还未休息吧?” “巧莲啊?这等深夜……何事啊?”年迈的老太太不得不翻身坐起,裹着一个打满补丁的棉被。这棉被也是文家唯一一床厚一点的了。 “娘?我心中烦闷,想和娘说会儿话!” “巧莲呐?这两年受累了吧?” “哎!累点儿不怕……只是晓晓她爹不能下榻,晓晓日渐长大。别家孩子都能上塾,学个四书五经认个字。可是,咱们家如今入不敷出。本来还觉得膝下无儿,想再生一个,可这条件……” “巧莲呐?我明白,如果你想改嫁呀?只要文晓他爹爹同意,我不为难你。” “不不不!母亲?巧莲岂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我既然嫁给了晓晓他爹,就一辈子是文家的媳妇。如果没有文晓,我就算再苦也不会有半句怨言。但是现在晓晓已经大了,若不读书,将来想找个婆家为妾恐怕都难。我是不想将来苦了孩子。所以……” 老太太长舒一口气,看了看幽暗中的儿媳。思索了片刻,蔼然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娘?不如我出去找份工做,一来送文晓上塾,二来可以填补家用。就算再不济,还能带出一张嘴去,为家里省下一斗米。可是这样……就苦了您老人家。” “哎!我这把老骨头,已经苦了一辈子了,还怕什么呢?我只是怕你太辛苦。文家给不了你什么,反倒要你来养活。咱们琼水县哪有妇道人家出去抛头露脸做苦工的呀?” “娘?此一时来彼一时,现在孩儿他爹已经这样。如果我再不出去赚点钱来,我们恐怕都会饿死的!” “好吧!可是,这事情……你和孩儿他爹商量了吗?” “只要娘恩准,我再和他说。只是,我这一走,晓晓还需娘来帮忙照顾。” 两年的艰苦生涯,巧莲实在无奈。几经挣扎,思想斗争之后,为避免一损俱损的天伦恶果。最终另谋生路去了…… 自此,八岁的文晓开始独立。小小年纪独揽力所能及。苦难为佳师、贫贱出孝子。祖母操持三餐循环往复。文晓山野觅食不辞辛苦。野菜也只有文家得以重视。偶有水中鱼、枝上卵改善饮食。这般祖母主内、文晓主外,转眼又四年。 四年间,文晓见他户孩子去塾里读书,自知家境与别家迥异,从来不敢奢望! 十二那年,山野觅食不慎摔伤,巧遇西河庄少年相救。互换姓名得知,这少年姓‘武’名‘喆’,比她大三。 “武喆哥哥?你为何不去读书?” “我不想去,没有为何!”武喆回避着问题,不爱提及。 “好吧,既然不想去,那便不去!你若终日往塾里跑,就没人帮我上树掏鸟蛋了。” “那文妹为何也不去读书?还整天上山间玩耍?” “我哪里是玩耍?若不上山摘果子,家里就没吃的呀?” “那以后……你不读书,我也不读书。终日为伍,相互帮助,做我们喜欢的事,你意如何?” “好呀,好呀!一言为定,击掌为鸣!” 懵懂的她们,怎知这最简单的约定,竟然成了穿越世事,爱恨焦灼的——伏笔!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02:阿牛深夜巡宝刹 自此,文武兄妹青梅竹马,结伴为伍又三年。三年里两人友情日益加深。在武喆的帮衬下,每日采摘渔猎都硕果累累,收获颇丰。 此时武喆已年满十八,初显青年体态。身型健硕、面庞英俊。文晓也已十五,成长不少。曾经觉得艰难的渔猎,如今变得异常容易,文家温饱已不是问题,只是祖母日渐苍老。长期野食,无法均衡补给营养,致使文家体弱多病。解决父亲寝食之余,文晓也学会了上山采药。 这天,两人渔猎完,来到山顶欲采药。武喆提议,到远处山头寻觅。二人穿林涉水,跋涉到不曾来过的山上。山中一段残垣,断断续续延伸到一座碎石堆砌的小丘旁边。文晓看到地上石画很特别,所以两人就不断的挖。挖到了背面的石佛,看到石佛旁边的字。两人照猫画虎,将那几行字刻在树皮上带回了家。 夜,文晓横卧木榻,久不能眠…… ‘啪!——’ 一个巴掌拍到了腿上,让蚊虫付出了血的代价。并非山野乡间盛产蚊虫,而是文家条件异常艰苦,仅有的两床被子却都盖在了父亲和祖母的身上。而文晓,数九寒冬都不曾用过被褥。 窗外,中秋月儿如熟透的柠檬,挥洒着清新,静静地窥视着夜不能寐的人们。其中自然也包括文晓。她思索着:石画浩大,何人所画?年岁古老,藏着哪些故事?翻来覆去放飞思绪,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窗外依旧静谧,兀有人影爬上了窗棱,悄声问道: “文妹?你睡了吗?” 文晓耳廓微动。被这熟悉的呼唤声拉到了窗前,双臂一推。 ‘咯吱!——’ “武哥哥?这等深更,跑来何事?” “文妹?经隔壁阿牛告知,那几行字写的是: 千年轮回宝刹,洞里妙笔生花。 歃血窥赐天机,佛渡有缘人家。 神兵铸其大成,三界斩孽如麻。 ………………,………………。 之后两句怪我抄的不像,阿牛他看不懂。明早阿牛还要去塾里读书,我便想今晚带他去山上辨识。既然字里行间题有‘宝刹’,那有宝藏也未可知?你意如何?” “可……这等深夜,吾等三人上山,若是遇到豺狼野兽,该如何是好?” “文妹勿怕,我拿了镰镐,区区野兽,应付得了。你若害怕,可在家歇息,我同阿牛去看个究竟。” “诶~且慢……武哥等等,我去!我去!” 更深人静鸟无鸣,壮胆三人行。偶然一声蛐蛐叫,吓得三人团团抱。走在幽深的山林间,脚下杂草丛生,净是荆棘险阻。 ‘唰唰唰!——’ 三把镰刀挥断杂草,继续前行。耳畔不时传来饿狼的叫嚣,搞得伙伴儿们心里战战兢兢。他们克服恐惧,翻山越岭,终于来到了那尊佛像跟前。文晓在月光下轻轻拨开杂草。 ‘啊!——’ 一声惊叫,佛像背后,突然钻出一条花斑白蟒,措不及防的将文晓手臂咬伤。武喆见状,急忙抓过那条白蟒几下将它抡死。悉心的安慰哭泣的文晓,并替她检查伤口。文晓胳膊被咬之处呈现紫黑,有种毒迹象。 武喆后悔不该深夜前来!他用嘴巴咬住文晓的伤处,用力吸吮。咸涩的毒血进入口中。扭头“呸”一声,吐到那尊佛像上,反复几次。又找来树根,嚼烂了敷于其上。 文晓情绪稍稍稳定,三人欲离此地。 ‘咔!——’ 一声惊雷乍起,晴空下起瓢泼大雨。乌云笼罩了月亮,闪电取代了光芒。佛像顿时蜡化,三人惶恐地定睛凝视。那尊石佛化为一滩血水,座下浮现了阶梯,在盆大的入口处伸向地下…… ‘咔嚓!——’ 闪电在对面的山头无情地劈下。一簇火花纷飞之际,一棵落叶长松英勇倒地。大雨倾盆洋洋洒洒,如水晶珠帘密挂于阴云之下。串串砸在三人脸上,从外到内凉到心里…… 突如其来的天色异变让阿牛这个文弱书生焦虑不已: “阿喆?咱们快走吧?好吓人啊!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万一……蹦出个见不得的东西把咱们吃了咋办?” “不!——武哥哥?咱们不是来寻宝的么?既然入口都出现了,何不下去瞧瞧?”文晓好奇心作祟,斗着胆也执意要探个究竟。 “嗯!虽然里面看起来挺黑,但是这洞好像不深。进去看看应无大碍!况且佛像转眼消失,这里定有门道。既然是来寻宝,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阿牛?你在此等候,我领文妹下去看看就回!就算一无所获,也不枉我们深夜造访一遭。” 少数服从多数,阿牛欲言又止! 文、武二人小心翼翼,试探着把脚伸了进去。下面阴暗狭窄,潮湿腐浊。两人手拉着手,一前一后。背靠着潮湿的壁垒,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动,摸索前行。本想:石丘不大,洞不太深。未料,一刻钟将尽,两人还没探出究竟。心跳随时间的拖延而加剧,文晓试图放弃,武喆亦有此意…… 二人刚欲撤离,突然脚下一空,双双同时下坠。 ‘呜!——’ 一声掉入水中,咕噜咕噜一阵耳鸣。顿时感觉周身冰冷刺骨,二人早已挣脱了紧握的双手,试图挣扎着浮出水面。但水下抽力极大,让二人行难自控。来不及扑腾,滢滢绿水瞬息之间把他们带入深渊。一个漩涡飞速席卷,二人近大远小消失不见…… 转眼过后,阿牛已在洞外等候了一个时辰。灌了汤的长衣皱皱巴巴贴到身上,裹住他那瘦弱的身躯,浑身上下甚是不适。他举起右手狠狠地拂下脸上的雨水,不想让苍天之泪遮住眈眈视野。目不转睛地盯着神奇的洞口:是进去?还是回去求助?一时间竟然没了主意。 平日,山野地带,阿牛几乎不来。所以不知该如何回去?再怎样回来?若是父母发现自己深夜外出,磨破嘴皮也恐难对二老交代。可这……人命关天,叫自己如何是好?急死人了!焦急、恐慌、矛盾,充斥着内心。六神无主的他显然毫无办法,一腚坐到地上,暗自哭了起来…… 哭够了,他打起精神鼓起勇气,准备自己回去。心想:来时三人为伴,相互壮胆。并没有感觉黑夜中的山林是如此的阴森可怖;回去时却只有自己,不知道是胆子缩小了,还是惊悚被放大了。一种恐惧和绝望感从心底蔓延开来。毛骨悚然的他,一边哭泣,一边小心翼翼地寻找着来路....... 不知几时。终于雨过天晴,东方鱼肚吐白。清晨的山间雾气升腾。天然的‘大氧吧’让众生精神焕发。鸟儿舒展着筋骨骑上枝丫,“喳喳喳”地雀跃着奔走相告,仿佛发现了这个狼狈不堪的不速之客。 阿牛走了近两小时的弯路,终于在初晨找到了归途。从此地一眼望去,远处袅袅炊烟升起,仿佛家就在咫尺之间。平时只觉得小小的村庄平淡无奇,此时却感觉穷乡僻壤也无比美丽。他欣喜若狂,一身的疲惫也全然不顾,奋力地拉近自己与家的距离。 一路小跑回到家中,庆幸父母未起,赶紧沐浴更衣。装作无事糊弄过了一天。傍晚,武喆母亲来阿牛家,询问武喆失联之事。双方家长的谈话,让阿牛甚是留心…… “阿牛妈?我家阿喆昨天……没和阿牛一起么?” “没有啊,昨天阿牛读书回来,的确有出去玩耍。可是……今早,他连饭也没吃就走了。没听说他和阿喆在一起啊……” “哎,阿牛真懂事!不像我家喆儿,真让我操心啊!整天寻不见踪影。他姐姐意外患了呆症,我这当娘的,管得了一个,管不了一双……” “阿喆妈?你也别心急。以我所见,阿喆还是挺懂事的。如果他生父在,也不至于如此放浪。他是看你过的太难了,再加上个身患顽症的姐姐,嘴上不说罢了!但是孩子已经长大,难免有自己的想法。指不定在哪个朋友家玩耍,玩儿够了就回来了……” “阿牛妈?不瞒你说,想到阿喆,我心里确实有愧!他姐姐老大不小了,依然不能独立。我这当娘的只能多花心思在姐姐身上,对阿喆缺乏关爱。可当年,如果我不改嫁,这两个娃,恐怕一个也养不活。女儿已经如此了,儿子再有什么闪失,我这些年……看的是什么脸色呀?” “怎么?你男人……现在还打你吗?”阿牛妈关切的问。 “不不不!他除了去盐井干活儿,回家就喝酒。现在,酒量好像不行了,也不怎么管我了。再说,阿喆长大了,他也收敛了。可能这就是‘母凭子贵’吧!” “嗯,那不挺好的嘛?保不齐,阿喆就是不想在家里看你受委屈。别担心了,他一有消息,我就让我家牛儿去告诉你。” 当晚,阿牛又趁着父母睡熟,心系营救任务。虽然怀揣胆怯,但依然鼓起勇气来巡山。人命关天的事儿,刻不容缓。今晚,若再找不回他们,就得全盘托出,让大人想办法了…… 他偷偷溜出了房屋,捻手捻脚来到大院儿,拿了院里的砍柴刀,找出昨晚脱下来藏好的脏布挂,撕成布条儿,裹了个火把。沾上煤油,揣上火石,径自上了山……凭记忆找到了洞口。在环视四周后,蹲在地上用打火石点火。 “嗒!嗒!嗒!嗒!”用生疏的手法不断尝试。夜晚,枝头的猫头鹰瞪着明亮的大眼,好奇的望着阿牛‘咕!咕!咕!咕!’地配合着打火石的撞击之声!许久,功夫不负苦心人,火把照亮了周遭。阿牛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探进洞里…… 他举着火把,穿过狭缝,压抑着恐惧走到尽头。借着火光向下一望,一丈之下涌动着一潭碧水,直径十丈有余,深不见底。潭水中间翻滚着微浪,像是一汪活泉从池中翻腾而出。 “看来……他俩凶多吉少啊!”想到这里,阿牛不寒而栗。曾经的发小就这样突然离他而去,不禁潸然泪下。自责当初没有加以劝阻。他喃喃自责了一顿,原路返回。悄无声息地潜入自己的房间。蒙上被子啼哭,哭到累了,睡了……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03:洞里千年笔生花 事情说回到此日清晨,文武兄妹一东一西趴于潭水岸边。 苏醒后慢慢打开眼帘,视线渐渐开始清晰。庆幸大难不死之余,也确定了对方安好。 二人聚到一起环顾四周:环状的碎石岸边,围绕着一潭碧水,穹窿模样的顶部长满青苔,就像在一个倒挂的葫芦里…… “文妹?你没事吧?” “还好!就是呛了几口水。你呢?” “无碍!这是哪里也不知道。咱们是不是先找找出口?” 两人围绕潭水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其它路径。 “武哥?咱俩被困在这儿了,没有出路,这可如何是好?” “文妹你放心!一定会出去的。咱们再仔细看看……” “看啥呀?都转了好几圈了,此处方寸之地一览无余。南北东西尽收眼底。哪里有出口呀?” “放心!肯定会有的!若不然,咱俩又怎么能进来呢?” “怎么进来?溺水而入、脱水而出呀!我都喝一肚子水了,你忘记啦?” “哦,对对!那你说……出口会不会也在水里呀?——文妹?你在此等候,我下去看看。反正也无计可施,横竖都是困着,也不怕再下去一次了。” “诶?等一下!你别扔下我呀?万一你掉进去出不来,我一个人可如何是好?” “假如我很久没出来,你再跳,说不定就都出去了。要不然也是死路一条!这里既没有吃的、又没有喝的。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呀!” “那……好吧!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武哥千万要小心……” 言毕,武喆一头扎进了潭水之中。文晓呆在上面急切地等待着…… 片刻武喆便钻了出来,湿漉漉的爬上滩头,拧着衣上的水,狼狈的说道:“唉!里面绿绿的什么都看不清。看来,我们真的是要困死在这儿了。” 文晓咬着手指,转着眼球儿狐疑道:“没道理呀?为何只能进不能出呢?” 她一边思索一边轻锤石壁,“咚咚!咚咚!”换着位置敲着,突然有了“铛铛!”两声回应。 文、武兄妹四目相对,于是又敲了三下,回应也是三下,接着四下,五下……,都如数回应。 不知福兮祸兮,文晓大喊:“有人吗?救我们出去吧……”她不停呼救,但一直无人作答! 武喆寒碜她:“哪有人啊?那是你敲的回声好么?” “武哥?有回声就说明是空的咯?这好比是西瓜,附耳轻捶便可闻声辨内。砸开,说不定就是出口。” 武喆赞同,当机立断,捡起大石便开始砸。砸到手软,终于开了缝隙。文晓抢上前去,单眼往里瞄。里面光线刺眼,似乎别有洞天。只是缝隙太小,视野有些局限…… “继续砸!——” 半晌后,石破洞开。原来是个密室,转圈有六道石门。门上分别嵌有环壮的发光石头,那石头五彩斑斓,颜色各异。 两人新奇地异口同声:“哇~好漂亮,这是什么鬼?” 禁不住往前走了走,近距离观摩,每道石门上都有不同的壁刻,奇怪的是其中有一道却没有! “武哥?这石门背后许是出口,二人合力破门如何?” 说着她就伸手去触碰发光石,不料‘滋~’一声,烫得文晓大呼疼痛。 武喆建议换门试试。她随即来到绿石门前,小心触碰…… “武哥?这个好像不热耶!” “啊?是吗?我试试。” 武喆安心将手置于其上,‘滋~’又是一声,烫的他赶忙将手缩了回来,抱怨道:“哎呦~!文妹?你是故意的吧?” 文晓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亲自摸了上去…… 此物光滑温润、手感绝佳、如玉胜玉、似冰胜冰。她尝试着抠取,怎奈其无比坚硬!使尽浑身解数,顽石仍纹丝不动。最后抠到手酸爪麻,累坐于地上牢骚道: “这是什么鬼?竟然如此之硬?” “文妹稍安勿躁,或许是你的手段有误、方法不对!” “方法?若非挖取?……” 她想起阿牛破译的那尊佛像旁镌刻的文字,踱着碎步喃喃自语道:“歃血窥赐天机……啊~!莫非……” 茅塞顿开之后,她抬起小手,试着咬破了食指,用带血的指尖轻轻点了过去,忽然看见那绿石阵阵发亮,忽明忽暗…… “血?武哥?它喜欢血!” 文晓等不及武喆反应过来。索性拾起碎石划破掌心,一掌朝那绿石拍去。那石壁上的沟渠立刻开始充血。她又用另一只手使劲挤压,沟渠的血柱加速填充。 ‘轰隆!——’一声,门破开了。 里面的暗室面积不大,石质的地面扇形铺于脚下。空间内徒有四壁,并无长物。唯一可见的是一具棺椁置于中位。那棺椁由石头雕砌而成,大小中规中矩。棺盖上雕琢着一个抱月盘龙图案。两侧装镶着四个雕龙环铜拉手。 此刻他俩站于同侧,默契的对视一眼。合力拉开铜环,将棺盖打开。开棺的瞬间,看见其内部金箔饰壁,芳香扑鼻。里面躺的竟是一位奇女子: 素面玉颜媲明皎, 一笔烟绯上眉梢。 峰垄俊俏小瑶鼻, 桃花浅笑醉人意。 双眸闭处楚睫立, 美人尖上挽花髻。 肤如芙蓉出清露, 滴水樱唇起涟漪。 长相貌美如花,仪表娇星婉月。 身穿一件血红斑裙,腰间系有刺绣锦袋,头下安枕一个檀木盒....... “哇哦~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美的女人!” 正当文晓惊叹之际,此人却化作一缕青烟,世间蒸发。其骨骼画作一支笔‘邦啷’一声,掉落棺椁之中…… 只见这支笔长约一尺六寸。一头儿为闭合莲花骨朵;另一头儿为黑色龙毫桃尖儿;紫铜笔杆儿被蟠龙玉石环嵌。文晓轻轻将其拿起,笔体泛着绿色荧光阵阵发亮。仔细端详,上头写着四字: ‘妙趣生花’。 把玩之间‘嗖’一下,那笔消失不见了。文晓感觉双掌有些刺痛。翻手一看,两个掌心均有个铜钱大小的绿色蟠龙图腾。图腾闪闪发亮,让她甚是好奇。 再看棺里,她拿起衣裙,双手抖开,在身上比了一比:“好大个裙子啊!——武哥?你看我能穿得吗?” “能穿是能穿,不过略大。再等几年,等文妹如我这般大小,想必能穿。不过死人的东西太不吉利,我看还是不要的好!你也别臭美了,赶快找线索吧。如果再出不去,可就真的饿死在这了,我从昨晚就没吃饭呢!” 武喆打开檀木盒,从盒子里抽出了一个丝质卷轴,他迫不及待将其打开,见上面有字曰: 凡入我门,化血回魂。 通行三世,位列仙尊。 先斩头陀,再复耶罗。 如有违者,必遭恶果! 大耶罗尚善门九世——纳阑飘雪 “武哥?上面写着什么?” “这……”武喆也大字不识,犯难地吱唔着。 文晓看他一副搔首的模样,便知他比之自己强不到哪儿去,于是便发急了: “真是两个大傻叉!此刻若阿牛在该多好哇!既然没有什么发现,不如武哥你再开一门?” 有了一次成功的经验,武喆如法炮制。 ‘轰!——’ 门开了,二人直奔棺椁。见一男子躺于棺中:乌黑顺直山羊须,横卧浓密长刀眉,印堂之上嵌着一个太阳图腾。周身披着黄金蟒鳞锁恶甲,腹中插着一把邬金白骨羊羯刃。开棺刹那亦幻作青烟而逝,骨骼变成一个拳头大小的蛋...... 二人一心只为寻找出口,所以继续开门。可其余四门,始终未能开启。多番尝试无果,两人彻底放弃。身心俱疲,饥寒交迫的文、武兄妹,无可奈何的累倒在地上,疲软地靠在了一起…… 文晓浑身无力,无精打采地问道:“武哥哥?假如我们有幸生还,出去后你想做什么?” “我想吃肉!应该先大快朵颐......”他不假思索地说道! “哎呀!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你‘以后’想做什么?” “当战士!这样就可以不被欺侮了!” 文晓撇了他一眼:“你这是在说我吗?你身边整天就只有我,我哪有欺侮你?说得跟你天天都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 “那你呢?文妹以后想干什么?” “我呀?嗯……想当医官郎中,那样就能治好我爹爹的腿和我祖母的病!” “可是我听长辈们说,当医官需要认识好多好多字的,你又不认识字,万一你当不成医官,梦想岂不成了妄想?” “那就当画师,虽然不识字,但也能把想说的话,统统画出来。” 二人就这样引星拽月地东拉西扯。虽然是畅想着日后的做为,但此时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就此寥寥数语,累得双双昏睡过去…… 弥弥梦境,如梦如醒。神游之际,飞来一女。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缓缓移至文晓跟前,俯身轻语:“小姑娘?……” “你?你不就是石棺里的人么?”文晓冒昧的问着。 “孩子?你既已入我门,为何不尊我旨呀?” “什么‘我指,你指’的?请问你能救我们出去吗?我们无意冒犯,只因失足跌入却不得而出,情急之下才开启灵棺。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如有法门,劳请告知一二。” “你没见我手谕么?况且,我比你大上千年有余,如今又得我真传,还‘你你’相呼,未免有失礼数!” 文晓无辜的说:“你说的‘手谕’是那丝质卷轴吧?对不起!我没上过学,所以不识字。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亦不知你是何许人士!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呵呵呵,原来如此!” 女子嫣然一笑,解释道:“我复姓纳阑,名唤飘雪。至于我是何人?三言两语如何解释得了?简而言之,你赞可认为我就是百年前的你。” “百年前的我?我听不懂,你怎么可能是我?” “世间有转世轮回,大小周天;众生相系,并不稀奇!留待日后你慢慢了解也不晚。而今,你来这古墓,开我灵棺,即是与我有缘之人。我们苦等多年才相遇,不论你慧根如何?我定会指引你完成‘大任’的。” “‘大任’又是什么?是不是我完成了,就能放我们出去呢?” “想要出去又有何难?但此‘大任’关乎芸芸众生之安危,三界江山之社稷。你若有违,定无善果。” 文晓似懂非懂,不过看此人美丽端庄,慈眉善目,倒也不像是害人的鬼怪。于是问道:“恕我愚钝,还请明示?”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04:一潭绿水洗铅华 飘雪微微一笑,娓娓道来:“世间本无物,众生皆相承,此为转世。一世一历练,三世一周天,此为轮回。在这转世轮回里,有物成精、人成魔、道成仙、法成佛。我将几世历练化为‘笔’传与你,你我二人便是前世今生关系。此物为证……” 文晓似乎有些明白了:“你是不是说,你我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缘分注定让我继承你,从此你就是我的前世,我就是你的今生?” 飘雪美眸微闭,高兴的点点头:“正是正是!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聪慧过人,看来你不乏灵根,想必将来必有大成!” “那你究竟是人还是鬼呀?倘若继承了你,我又是什么呢?” “在这:物、精、人、魔、道、仙、法、佛之中,我是仙,所以你也注定是仙! 自古仙凡有别。仙界可以自由的展现在凡人面前,亦可以不让肉眼凡胎有所发现! 仙界众生可以杀戮凡间,但凡间却不可逆天。若要修仙,需还了前世邺债,才得今世修行。修行完成,方可转世。” “那您的言外之意是,我要先替你还了债,才能做我自己的事了?” “非也、非也!,我既然已经转世与你,我的事便是你的事,何来你我之分呢? 世间已无我, 独你渡凡尘。 你我即同人, 互为彼化身。” “也对!那什么是邺债?我到底要为你做什么呢?”文晓认真索答。 飘雪耐心解释:“那得从我是谁说起。我是大耶罗部落人,开山祖师(大耶罗王)有六个子嗣。为让六个孩子手足和睦,相互制约,遂将法宝一分为六,赐与六子。 六子轮回时,肉身化为了根骨传于后世,后世逐渐繁衍壮大,最终变为了六门。 既:尚善、战炙、九摩、离火、雌黄、塔坨。每一甲子吾等便开启转世之门,方便众生轮回。众生为了抢占先机,群魔乱舞,杀伐不休。 后来在一次转世之时,一群头陀疯狂诛仙,大肆屠戮。我耶罗六门惨遭毒手。最后为了避免根骨遭到破坏,法宝遗失。开山祖师立地成佛,化为千钧宝葫芦将吾等封印在此!” “噢,明白了,你是想让我继承你的衣钵,帮你惩奸除恶?” “聪明!因为不这样做,会导致三界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所以需要我们秉承大任,除掉恶势力来挽救苍生。” “那岂不是很危险么?再说,我又何德何能?就算我想帮你。可是我即无缚鸡之力、又无济世之才。现如今,我饥饿难耐,又浑身无力,这样的我又能做得了什么?” “你哪里是帮我?这就是你的宿命。尔命由天定,你须历你所历、经你所经。就算你不愿如此,但千回万转终难摆脱既定之宿命。 智者:顺承天命,不惧险阻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以图早日功德圆满,完成修行; 愚者:兜转迂回,争名逐利,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 人们自以为凭借自己的智慧,能避生难,缓死疾。可最后都是枉费心力,终究难成大器!至于你说的危险嘛,确实是十有九分。因此我留给你三宝: 『妙趣生花笔』、『龙血丹禅衣』、『丸草兵袋』。 这一宝能保你画物成真;二宝能保你百里神行;三宝能让你种豆成兵。法宝需要歃血才可运用。 除此之外,我还会再传你一套『千面幻象术』。让你拥有千变容颜。危机时刻,可幻化一刻钟。” “嗯,我明白了!那我如何才能从这里出去呢?”文晓始终没有忘记这关键问题。 “这个简单,此墓为祖师化身的千钧宝葫芦。只有在这千年宝刹里,邪魔才无法侵入,我才可安心托梦与你相见。只要你能学成本领,就可以跳入外面的碧水潭中。那潭水会逆流成河,把你送出去。宝葫芦则会再去寻找有缘人。” 说着,双手聚气…… ‘炯!——’ 凌空飞来一道绿光,石门上的那颗发光石隔空飞到了纳兰飘雪手里,在她的手掌之中悬浮跳动…… “这颗绿石,名曰:珐琅石。珐琅石共有六种颜色,分别为:红、橙、黄、绿、蓝、紫。分别代表着耶罗六门,也是六门的掌门之印。合六为一便可开启转世轮回。日后六门自会凭此物相见。” ‘咻!——’ 飘雪弹指一挥,将绿色珐琅石打入了文晓的小腹之中。 文晓顿时感觉气海之内一阵灼热,丹田之气凝聚充盈。片刻便又恢复平静,安然无恙! 纳兰飘雪将本领一一教授…… (此处由于篇幅受限,练习过程赞不细表)。 待文晓一一研习之后,纳兰飘雪说道:“好了,入门的本领你以经领悟三分,日后还需勤加练习,好生融会贯通。待你运用自如时,再去修习我的上乘功法即可。我的功法只有我的根骨可以修行。由于血祭的功夫会自损精血,因此不可急进。你还有何不解?” 文晓咬咬嘴唇,冥想了一下:“那门上的石刻色彩斑斓,像画一样,那些是什么?” “哦,呵呵。那些是六大掌门的遗嘱。为了避免让邪魔认出,故把遗嘱刻于石壁之上。里面暗藏字句,传达对象看到了自然会懂,你无需介怀。——好了,如今我终于可以功德圆满了。你的前路困难重重,我的肉身所化的法器会一直陪伴着你。希望你努力完成大任,还三界太平,早日功德圆满,位列仙班。” 说完,飘雪起身要走…… “等下!——” 文晓匆忙上前两步,将她叫住:“那你的遗嘱是什么?是留给谁的?”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情愫将文晓和纳兰飘雪紧紧连住,文晓有些舍不得让她离开。 亦师亦友、亦幻亦真的前世,将毕生的修行倾囊相托。她怎能对飘雪漠不关心呢? 飘雪金莲一定,回眸一笑:“何出此问?” “因为——你是我前世,我是你的今生呀!” 此话一出,飘雪深感欣慰。想到终于有人能将自己的根骨发扬光大,继续修行,不免衍生泪水。又听得文晓由衷的关切自己的遗念,于是眼里星光乍现,泪眼朦胧地感慨道: “苍洱之间有处田, 花前月下共婵娟。 生生世世难相忘, 逐鹿苑前画血缘。 你若是我今生,请代我把这四句,刻到云南山苍南逐鹿苑的橡树上。橡树共有五颗,你一去便知。 ‘前世’在此谢过;‘今生’好自为之!”说罢,一缕青烟飞逝…… …… 且说那一阵幻境过后,文晓摆脱了梦魇,睁开惺忪的睡眼。兀见武喆趴于身前,对自己眈眈而视,这才忽然惊觉! “武哥哥?你吓死我了!为何这样看着我?” 文晓想起方才与纳兰飘雪见面的情景,亦幻亦真的画面犹在眼前:“武哥?你刚才做梦没有?” 武喆似乎也有此疑问,听到文晓抢先开口,煞有介事地说:“看来……我猜对了!那不是梦,转世是真的!” 文晓见他有同样的遭遇,立刻站起身,兴致勃勃地问起:“那你说说,你刚刚梦见啥了?” “我梦见如何出去了,你说我梦见啥了?” 武喆蜷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若无其事的卖着关子。 文晓意犹未尽地爬到他身前,眼里射出两道鄙夷的目光:“废话!这出去的方法我也知道,我问你梦到的棺中之人是谁?” “那等出去了再细说,我们现在得赶快出去,昨夜至今滴水未进,我快饿死了……” 武喆站起身用手扑扑腚上的灰尘,做出要离开的举动。 “等等,我有吃的!跟我来……” 文晓起身,右掌一番‘咻’一声,从她手心的法印里变出那支妙趣生花笔。尝试着滴了几滴血,有模有样地望向武喆:“武哥哥?说吧?想吃什么?我请你吃!” 武喆见她如此认真,回答道:“啥都行,能吃饱就行!” “好吧,那我给你画个馒头……” 文晓用笔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圈儿,随后只听‘吧啦’一声掉地上…… 两人一看,大惊失色,异口同声:“怎么是石头?” 武喆捧腹大笑:“妹妹?不是要馒头吗?咋变石头啦?哈哈哈哈……” 被他这一嘲笑,文晓更加不折不挠,娇嗔道:“你休要笑,我这次没画好,待我好好画一个给你瞧瞧。” 说完神神叨叨妈咪妈咪轰念出来一套,仔仔细细的画了一个圆,‘呛啷呛呛呛’掉下来一个锣…… 武喆赶忙捡起来敲着罗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文晓见他玩世不恭的样子就气愤,于是又画了一次,结果掉下个蹴鞠。屡次的失败让她失了面子,‘哼!’一声,狠狠一脚将球踢开。 武喆见她手段生疏,不忍直视,闷声笑道:“文妹?适才你还说想当画师,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可是你师傅没教你怎么画画么?” 文晓大失所望,撅着嘴强辩道:“师傅无暇,我练练定能画好,容我再试试……” 武喆收起顽劣的表情:“行啦、行啦!文妹别试了,咱们来日方长。相信你勤加练习定能成功的。现在咱们得赶快出去,不知道阿牛走没走,离家也太久了。” 文晓也记挂着父亲和祖母,二人收拾好棺椁里的东西,跳入碧水潭,重返人间……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05:一人中举三人喜 转眼三年里,武喆在家少言寡语。从没为家里添砖加瓦,却终日在隐秘的山头勤修苦练。 文晓也已年芳十八,曾经的小脏娃儿,如今出尘脱水,干净至极!仪表也出落得婷婷玉丽,温婉动人。每天偷偷滴血画食,几年来,一直用自己的鲜血供养着这个贫苦之家。 他俩的功法也日益精进,虽然不能上天入地,但飞檐走壁,下水擒鱼总不在话下。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好起来。家里总是好奇,这丫头哪里来的钱,隔三差五,就鱼肉满筐的带回来? 这一切,皆因二人早已做好约定:练好本事,保守秘密! 这天,阿牛中举欲进京,家里欢天喜地宴宾朋,为莘莘才子践行。做为多年的发小,文武兄妹自然在列。 酒过三巡送走宾朋,三人来到阿牛家门前的老树下,坐着闲聊…… 这是离别前的最后聚首。武喆虽然有些失落,但这离别是喜,做为好友当然替他高兴,只是有些依依不舍:“牛儿?明天便进京了,你这一去,何日待见……” “阿喆?你我相交多年,想见……便进京找我!别不好意思!” “你怎么不说回来见我?你现在功名在身,高人一等了?你这狂妄的牛犊子。”武喆开着玩笑,两人打打闹闹。 忽觉文晓在一旁不言不语,一味地举头遥望星月…… 阿牛乃读书之人,心思缜密。为避免文晓被冷落,关切的问:“晓晓?你想什么呢?为何不言不语呢?” “没,没想什么……” 文晓没有正面回答。姑娘家的心思如丝如缕,让两个男孩儿琢磨不透。 阿牛一副鬼表情调侃道:“是不是我要进京,舍不得我呀?既然不舍……不如下嫁于我?你我郎才女貌,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现在皓月当空,还有灿星做媒,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干脆把堂拜了吧?” 武喆一听,不由得醋味酸心。白着眼取笑道:“什么郎才女貌?我看就是‘狼豺女猫!’” 文晓察觉自己被阿牛戏弄,红着脸反驳道:“阿牛别臭美了!你只是走了,又不是死了?我有何不舍的?你日后高官厚禄,想必定会妻妾成群,又怎会看得上我这个大字不识的山野丫头呢?切莫取笑与人……刚刚,我只是想起很多往事,发了一个萌萌小呆而已……” 提到这里,三人都不说话了,回味起童年的点点滴滴。气氛如寒霜初降,味道似五味杂陈。从小一直相伴着长大,各自都有很多记忆的片段。两两之间的小秘密,一时之间都化作零星的碎片在眼前纷飞陨落,挥洒飘零。回忆越是单纯美好,此刻越是如梗在咽,都有种想哭的冲动。 安坐良久,武喆回家喂母亲吃药,先走一步。文晓也起身要走…… “等下!——文晓?” 文晓回眸一笑:“咋?——难不成?还让我在这里陪你喂蚊子不成?” 阿牛深情款款地走到文晓跟前,双手摸上了她的肩头:“文晓?我喜欢你……” 阿牛语气中有些激动,一片封尘已久的肺腑之言哽咽在口,在这离别在即的最后关头似乎不吐不快。 他渴望的眼神穿透了她的星眸,将他的‘深情款款’毫无保留地注入了她‘心灵的窗口’。眼神相撞,文晓的瞳孔里顿时出现了一个倒影。原本文弱的阿牛,瞬间变成了一个爱的巨人,用欲望的身影遮住了她初开的情窦。 阿牛带着激动表白道:“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咱们山上那次,我就喜欢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似一记惊雷击中了她的芳心。文晓心头一热,头脑昏厥片刻,赶忙从阿牛的手里挣脱,用游离的目光难以置信的凝视着眼前这位玉树临风的读书儿郎。似是要从他的双目窥看到他内心的深处,断定此爱的真实性! 没有经历过男女之情的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招架,更不知是真是假。娇羞的脸上泛起了一朵红晕,让她感到面红耳赤。好在有暗淡的夜色为她遮羞…… 她把持着心跳,故作镇定的说:“阿牛?别这样好么?我知道你要走了,心里难免有些空荡荡,而我现在和你一样。一想到明日就要分离,心里很失落。可你刚刚的话,让我很迷惑。我没念过书,亦无长处,不知你所谓‘喜欢’是何意?” “喜欢即喜欢喽!吾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因为我总想见到你,喜欢有你的地方,喜欢和你在一起…… 你甚至一度成为我读书的动力,每天晨时去塾里,路上肯定能望见你,那便是我一天相思的开始;傍晚归家途中,我每天帮你提篮子,那都是我刻意在等你。 先生说过:书中自有颜如玉。而我的颜如玉早在多年前就深深的藏进了我的心底!” “颜如玉?颜如玉是谁?阿牛哥?你看好,我是文晓!不是什么颜如玉!既然你已经有了颜如玉,又为何对我说出这番难为情的话,让我心情复杂?” 阿牛心中苦笑,世人常说对牛弹琴,可是此刻仿佛是牛在对人弹琴!一个‘佚名的比喻’竟然让自己成了一个用情不专的轻浮之人。这误会虽然不深,可是要从颜如玉是谁开始讲起,恐怕明天也进不了京。 于是开门见山地说:“颜如玉就是你呢,傻丫头!我只喜欢你!我想和你成亲,永远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照顾你!” 这话说得文晓面颊滚烫,羞得小脸发红。本来今天是为阿牛践行的,怎么突然变成相亲了?为离别而失落的文晓,又被这一席缠绵的话语推上了感情的峭壁,飘飘忽忽不知如何下来。但是她贵有自知之明。知道和阿牛的家境相比,自己家庭的窘迫实在不能让她过早的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爱情。 于是坦诚不公的讲:“阿牛?我也喜欢你,我也喜欢武哥,我一直把你们当成最好的知己。你在我心里——不,武哥应该也如我所想,你比我们都有出息。小时候家境贫寒,我也很想像你一样,去私塾读书,哪怕只是体味一下也好!但我不能,所以你成了我们的希望! 如今,你已贵为举人了,不日便可光大门楣,前途一片美好。哪像我的生活一团糟?加上没有未来可言。只能窝在这山野乡间,彷徨度日,蹉跎余年!此时此刻,你突然说喜欢我,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脑子好乱啊!” 阿牛从她的言语之间,嗅到了一股自卑的味道,唯恐触及到她的自尊,所以沉默了。后悔了自己的鲁莽。随即用话安抚道:“古来有言,女子无才便是德。何况你并非无才,依我所见:你璞玉浑金,上善若水,勤劳务实,孝感天地!所以千万不要小觑自己。 我虽然终日问学,焚膏继晷,但生活中却不如你有智慧。今日我向你推心置腹,只是想在临行之时,将仰慕之情尽情倾吐。 过了今天,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对你表白。既然你当我是知己,咱们便不多说,我送你回去吧?” 文晓生怕一路上再出现尴尬,连忙推脱说:“不不不,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一人回去便可,路程不远,不用担心。阿牛哥明日还要进京,需早些休息!关于令尊令堂……牛儿哥哥尽可放心,我和武哥都会帮你照料的。此去路途遥远,好自珍重,待你衣锦还乡,我们再相邀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这一句无心的‘再相邀’,却像一颗种子一样,深深扎根在了阿牛的心里…… 阿牛依然眷恋不已,已经习惯了与文晓朝夕相处的日子,生怕丢掉了每一帧和她相处的时机。于是心有不甘地说:“晓晓?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多呆一会儿吗?明日就分别了,哪怕临行前再送你一程,对我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安慰!日后想见你也不容易,咱们不还是知己么?” 听到这里,文晓心头略舒。默许之后,二人向东河庄缓缓走去…… 路上,彼此都低着头沉默不语。文晓虽然口中婉拒,但心中却有一丝甜蜜,甚至有答应他的冲动。但是她有自知之明。虽然知道自己对阿牛的感情并不亚于武喆。但阿牛如今已贵为举人,仕途大好,前程似锦。 她既不想将来因为门第之差而毁其情分;更不想妄自高攀,因儿女情长之事拖累他的大好前程!于是,心里暗自做着牺牲和割舍,毕竟这一婉拒之后,很难再有谈及情感的机会了。 阿牛心情也很复杂,暗自后悔不该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表白,怕文晓因为自己的鲁莽而疏远自己,头脑里刮着风暴思索着能打破眼前尴尬的话题。正要开口说什么,猛听一阵阴冷的笑声传来…… “哈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让我在这里碰到你……” 一阵阴风刮来了一人,和尚模样,高大威猛,络腮胡子打着卷儿,尖牙利齿地包天儿。头顶地中海,手持柳叶刀,一纵身落到文晓前方,挡住了去路。 文晓大吃一惊:糟了!八成这便是头陀,这回麻烦大了!他是怎么找到我的?前世说过掌门大任就是先斩头陀,再复耶罗。但是此人身形硕大,戾气逼人,吓都吓死啦。还怎敢与他硬战呢? 正当文晓忐忑之际,阿牛突然挡于身前,冲此人无惧的呐喊:“你是何人?挡吾等去路意欲何为?” “哈哈哈,何止挡路,我还要你死!耶罗小妞儿?束手就擒吧!”音未落人已至,抡起刀子砍了下来……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06:素衣之下藏娇驱 文晓觉得事情不妙,自己并无实战经验,武哥又不在身边……踌躇之间,竟然慌了神。 突然,文晓被阿牛紧紧抱住,闪到一边,躲过了一刀,算是有惊无险。 “文晓,莫怕!我保护你!” 阿牛护花心切,语气铿锵有力。‘爱的巨人’突然又化身成了‘爱的勇士’,让文晓不得不感动。心想:阿牛一介凡胎,却肯为我舍命,这等情分,试问世间能有几人?我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爱的力量充斥着她的小宇宙,危机关头,她无暇解释。文晓毅然拿出妙趣生花笔,割破手腕…… ‘呛!——’ 笔上莲花骨朵被鲜血沾染瞬间绽放,释放了战斗讯号。她生花笔一挥,凌空画出了一道玄门,拉起阿牛的手,跃身而入。一个百里神行,跑到一片荒郊野地。气喘吁吁地放开阿牛,捂住手腕处的伤口,大汗淋漓地侧卧于地…… 阿牛被这神奇的人生经历惊呆了!难以置信地快速打量着眼前这位‘陌生女子’,严肃的比对着她和文晓的不同之处,只见她: 面如桃花发如雪, 眉似粉黛瞳似月。 樱红唇边两梨涡, 含苞玉齿吐芳泽。 绯玉双颊荡秋波, 晶亮花垫隐天阁。 肤如凝脂吹可破, 红衣之下罩婀娜。 一时之间让阿牛嗔目结舌,不知所措。也不知从何问起,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是文晓吗?东、东河庄文晓?你手腕流血了……你没事吧?” 文晓娇/喘着回道:“嗯!除了我还能有谁?流血无碍,刚刚一口气跑了近百里,你说有没有事?” “神马?一百里?这怎么可能?你惊吓过渡了吧?”阿牛被她这百里神行吓得下巴差点掉地上。 “没有吓到,……咳咳……不信你自己看看!” 话没说几句,天不作美,凭空下起了小雨。雨水淅淅沥沥打在两人脸上,一阵冰凉刺骨让阿牛顿时清醒许多,他见这荒郊地带渺无人烟。下意识地将手举起,挡在了文晓头上,不想让尘世的雨水玷污了他心中的圣洁。 雨越下越大,二人在雨中沉默,心头相互揣摩…… “阿牛?想问什么便问吧?”阿牛所做之举,文晓感动在心。 “嗯!起初是有问题想问,只是不知道从何问起!但是,现在不想问了!”阿牛从惊讶变为冷静,表情也不知是悲是喜。 文晓已经做好了解释的准备,不料阿牛却不想问了,于是诧异的问道:“为什么?” 阿牛跪在泥巴里,为文晓遮挡雨水,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狼狈,释然地说:“此一时来彼一时。你若想说,我可能早就知道了。我以为从小到大,我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我自认为很了解你,但是——我错了!我连你的真面目都不知道,还信誓旦旦的对你表白。 如果不是刚刚的江洋大盗,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是人是鬼。我并不在乎你是什么样子,而我在乎的是你对我的隐瞒。” 文晓感觉到了他的失望。自己对阿牛的一切了如指掌,但转世的奇遇却对他隐瞒至今,还口口声声说是阿牛的知己。立场互换,突然有种欺骗的罪恶感,让她愧疚难当。 “阿牛?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事情说来话好长!我不是故意对你隐瞒什么,只是这些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怎么不重要?你在我心里最重要!” 阿牛的话,像喇叭一样刺激着她的耳膜,为自己的爱情做着强调。阿牛看到文晓被这音量吓了一跳,平复心情说道:“好了!不用解释了吧!我不会再问的,我没事。不管你是人是鬼,我也还是那个喜欢你的阿牛!天变地变万物变,你变他变我不变!” 阿牛越是这样,文晓心里越加难受。一种想哭的冲动,让她哽咽在口。她心疼地抓住阿牛的手,芊芊玉手将其冰冷的双手紧紧裹住,缓缓低下了头。啜泣道:“对不起,阿牛……对不起……”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歉意。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她饱含热泪的画出一把大大的红伞,打在了二人头上。安然地靠上了阿牛的肩头,两人在沙沙的雨声中沉溺…… 秋雨总是夹杂着寒冷,让离人的心更加凄清。二人在伞下躲到雨停,收拾好心情往回走。天亮方到村口,文晓还一再叮嘱:“出门要照顾自己,想她了就回来……”这话还没说上几句…… “文晓——火?……火?……”阿牛惊慌的大喊。 文晓闻声望去,只见远处的东河庄,熊熊大火,烟云密布。 “不!——” 一声呐喊,她急匆匆地歃血神行,来到自家门口。眼前大火肆虐,房屋垮塌,已然一片火海废墟。 “啊~!父亲?婆婆?……” 她一边哭喊一边往火海里进。阿牛生怕文晓再有闪失,抱住她任凭她挣扎。但还是没能束缚住文晓疯狂的撕扯,她哭喊着冲了进去…… 文晓见父亲死于床梆,颈部刀口四寸有余,全身烧伤,血肉模糊。祖母趴于地上,身上压着一根烧断的山梁,体表血迹斑斑,混着衣物被火烧得一片焦糊。背部帆布破口之处露出肌肤,似是被利刃所伤。左臂切断,被丢于茶桌之下。死无全尸,惨不忍睹…… 文晓惊悚万分,号啕大哭。她声嘶力竭地跪在地上,颤抖着双手将祖母的手臂拾起,匍匐到祖母跟前,轻轻将肢体吻合到一起。双手掩面而泣…… 许久,大火着完了…… 整个村庄灰飞烟灭,无一幸免。到处星火飘散,空气里净是焦糊糜烂之味。废墟之中彷徨走出一人,披头散发,蓬头垢面,失魂落魄的浮现在阿牛面前…… 阿牛看清状况,上前将文晓抱住。见她双目呆滞不声不语。灰尘斑驳的浮于脸上。干涸的泪痕、零散的碎发、痴傻的举止,无不诉说着她无尽的悲痛。彻夜的劳累加上精神的崩溃,让她无力支撑自己的躯体。身体随崩溃的心灵猛然下坠,一下软瘫在阿牛的怀里昏阙过去…… 阿牛知道这打击是致命的。对文晓而言,失去双亲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只恨自己不能为文晓做些什么。 他将文晓轻轻抱起,找到一个略显干净之地将她安置,静待其苏醒。趁此暇间,找了两块没烧净的木板…… 一个刻上:『文晓之父文公之墓』。 另一个刻上:『文晓之祖催文氏之墓』。 他知文晓大字不识三钱,当务之急是处理双亲的身后之事。这也是他眼前唯一能做的了…… 墓刻完毕,入土为安。阿牛拿着一根小棍儿‘嗒!嗒!嗒!’地击打着地面,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昏迷中的文晓。静静地守在她身旁,一边计算着时间,一边望着眼前的女子心想:眼前之人究竟隐瞒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事?她究竟是人还是鬼?还是我曾经认识的文晓么?阿牛百思不得其解! 偶见她裸露的臂弯处,净是一道道未痊愈的疤痕,怜惜之泪潸然地垂于脸颊,喃喃哀叹:“晓晓?你怎么搞成了这样儿?” 两个时辰后,文晓好转,暮然苏醒。睁眼时看到武喆和阿牛同时望着自己。 “你们……你们为何这样看着我?” “醒了!醒了!——”阿牛喜极而泣。 文晓一见到武喆,泪如泉涌,搂其项背哀声哭诉道:“没了……什么都没了……呜呜……父亲、奶奶都死了……” 武喆看她伤心欲绝,感同身受。拍拍她的后背,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因为他知道:走出痛苦,是需要时间的! 阿牛见此情形,心里顿时萌生醋意:果然还是你俩感情好!看来我是自作多情,自讨没趣了。随即对武喆说: “好了!她也醒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文晓就交给你了,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进京!阿喆?保重吧!” “等等!——” 武喆拽住阿牛愁容满面的说道:“事已至此,我不得不言……”武喆刚要脱口阐述什么,兀见追兵又至…… “快!在那儿——” 三人一回头,看见十来个头陀快步奔袭而来…… “奶奶的!你们欺负人还欺负上瘾了!” 武喆立刻化为金身,身披黄金蟒鳞锁恶甲,手持乌金白骨羊羯刃,扔出护体蛋。蛋壳变成强大的气墙,罩住文晓和阿牛二人。自己蹦出去与头陀斗法…… 十个头陀打一个,武喆顾得上这个,却顾不上那个。缠斗之间总有疏漏,见其中两个朝文晓袭去,他抽手纵身,急忙牵制住他们,窜至其背后,人字形一劈,挥刀霍霍将二人放到。 后面七八个趁虚而上。武喆回手之际,果断将神刀扔出,羊羯刀飞旋之处好似芒星,一道白光闪过,将其中一个头陀穿死在地。他双手合于胸前,凝神聚气,意念发力,见那白骨羊羯刃‘嗖嗖’飞旋而返。 剩余众人看准时机,协力而攻其不备。武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加上实战经验不足,寡不敌众,连连败退…… 千钧一发,文晓毅然跳出安全区,挡至武喆身前,双臂张开,环抱气旋,气旋之中突然出现一个盘丝麻袋,袋子变大,悬停于胸前。伸出笔画,沾满鲜血,在空中一抖,豆大的血雨纷纷散落在丸草兵袋之中。从此,宝袋里不断蹦出一尺多高的小木人儿为武喆助阵。小木人手持小木棍儿,专打足三里和鹤顶穴。 头陀们一看不妙,人偶为患,加上武喆骁勇善战。无奈弃战,逃之夭夭……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07:三座孤坟火中立 激烈的打斗之后,武喆将刀化入掌心严正地说:“文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武哥?我现已无家可归,了无牵挂。可是你上有高堂,怎能说走就走?” 这一句‘上有高堂’让武喆情绪激动,泪腺绷不住了,哽咽的说道:“没了,庄子都没了,什么都没有了,都死了……” 文晓和阿牛瞪大眼睛望着武喆:“什么?庄子没了?都死了是什么意思?” 武喆强装镇定,但泪水却背叛了他的眼睛。脱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滚了下来: “昨晚突现一群头陀,趁和我打斗之际,把村庄全烧了……” 说着缓缓看向阿牛…… “你家、我家、方圆十里村庄,烧的烧,杀的杀,都没了。现在我们都一样,都成了孤儿……” 武喆的话清清楚楚,字字扎心。但阿牛还是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禁不住推了武喆一把: “什么意思?我爹爹呢?我娘亲呢?你说清楚……为什么?” 武喆低头抹着眼泪,不敢直视阿牛。更不想瞧见他惶恐的表情,只是垂头哭着,给了个无声地肯定。 阿牛不想浪费时间。若不亲眼所见实难相信武喆之言。于是连话也懒得说,疯狂地往西河庄跑去…… 跑到自家门口的老树前,往院子里一望,曾经干净祥和的小家园,如今突然变成了一片灰黑的瓦砾场。 他缓缓踏进院里,眼前尽是残砖朽木、败瓦残垣。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踏进废墟,见地上静置两张床板,上用席子遮盖。 想必是武喆所为。撩开一看,两具尸体皆无完肤。烧伤之外还有几道偌大刀口,他扭头闭眼,欲哭无泪: “爹!娘!……” 他情难自控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鼻涕泪水汇流成河,哭得唇齿不能闭合。伸手摸着爹爹和娘亲的脸,泣不成声…… 不知何时,武喆、文晓二人已经静默地站到了身后,呆呆的望着痛哭不止的阿牛。 武喆用沙哑的声音交代:“丑时,我将头陀们打跑之后,赶忙前来营救,但为时已晚。见伯父伯母已经气绝身亡。唯独不见你,便知你不在家中。我将二老抬放至此,想让你见他们最后一面,以尽孝道……” 阿牛的遭遇让文晓感同身受。怕阿牛伤心过度,轻轻说了句:“阿牛?节哀……” “彼此彼此!”阿牛意志消沉,精神萎靡地回了句。 三人同病相怜,都不知该说些什么。相互安慰也无非是语言的交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痛,激荡着无声的哀鸣...... 他们合力将两老入土安葬。东西两庄从此荡然无存,唯见几座孤坟,其中有三座分别是: 『文、武、陈……』 缄默许久之后,文晓红着眼问了句:“阿牛哥?你还打算去京城吗?” “还去什么?爹、娘都没了,我还要功名有何用?我只想找出凶手,将他千刀万剐!”阿牛用强烈的口吻宣泄着自己的悲愤。 “阿牛?你冷静点儿,凭你是不行的!”武喆实事求是地劝慰他。 可这好心的劝慰,让阿牛更为恼火。 于私:他觉得文晓对武喆感情至深,无以撼动,导致自己感情受挫; 于公:他觉得武喆的规劝略有贬低之意,告诫自己不自量力。 于是情绪失控,迁怒于人:“那也不能像你一样坐以待毙呀?都怪你,怪你们!你们都是什么?一个鬼不鬼、妖不妖?一个人不人、魔不魔?好端端的生活,好模样的村庄,都因为你们,害得我家破人亡。 我陈家素来与人为善,从不结怨。为何这一夜之间,两条人命——不!是全村几百条人命,猝死黄泉?这,究竟是为什么?谁来告诉我?为什么?” 文晓本就伤心难过,对阿牛又充满了愧疚。阿牛的责难犹如雪上加霜,让她更加难过了。可是阿牛的质问不无道理,的确是她和武喆牵连了大家,此刻的她想死的心都有。 但相互指责只能徒增感情的裂痕,亦无用处。只好在心里‘仇恨账簿上’记下这重重的一笔,他日为父老乡亲报仇,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于是好言相劝道:“阿牛哥?别这样,不只是你家破人亡,我们三个都一样,谁都不比你好过!” 阿牛此刻哪里听得进去这些无稽之谈:“行了!人鬼殊途,切莫说你们瞒了我多少?背着我做了些什么?这些我都不介意,依然当你们是知己!但我陈家招谁惹谁了? 一夜之间父母双双殡天,全村几百条人命猝死黄泉!我现在一无所有了,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 一阵责难之后,阿牛见他俩默不作声,觉出自己言语有些失态,冲动末了,抹了抹泪: “我走了,我誓死要查明真相,为罹难的家人及百姓洗脱冤屈!你们别跟来,是死是活都不用你们管,你俩好自为之吧!” 言罢转身离开了...... 文、武二人看其失魂落魄离去之背影,情绪错综复杂,心头百感交织,却也无可奈何。 文晓很无助,突然之间失去了亲人、朋友,仿佛世界都变得陌生了。偌大的天地之间,自己竟然孤苦无依,连活着的勇气都锐减过半,剩下的只有血海深仇了。 仇恨支撑着她,让她摒弃了轻生之念。轻声问道:“武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武喆同样彷徨,但毕竟是个男儿身,在关键时刻需要拿出的是担当: “我们得离开,歹人已经知你我下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凭咱俩这点半生不熟的功夫,下次保命都难。师傅在葫芦古墓里,也就简单的教了我们一些自保的本领。我们要为父母报仇,还得靠我们自己。” “那我们何去何从?”文晓一脸茫然。 “我也没头绪,但这里是不能呆了。去个安全的地方,我想继续练功。有朝一日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对了,武哥?我知道去哪儿了……” 文、武兄妹整理好情绪。祭奠完两家。空无一物,只背负着血海深仇,沿着琼水河畔走出了大山…… 夏七月万重山。小路网状的铺于山与山的沟壑之间,犹如人体的脉管儿四分五裂,从某一处心脏地界向四面八方分散开来。 脚下的土道崎岖不平,弯蜷绵延。犹似长蛇七拐八弯遥望不见尾。二人小小的身影,在浩大的天地山群之间,堪比蝼蚁砥砺前行。 虽不知何日见城阙,但幸得彼此在,才得以相互依存。路上文晓画食充饥、画锭成金、画布为帐。千辛万苦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坞城。 坞城虽不大,街市却很繁华。六横两纵,横为南北巷,纵为东西街。南巷首外有一湖,名曰坞子湖。城因湖而得名:坞城。 因它地理位置优越,处于各大省城交界,枢纽地带永远不乏外来过客。文、武兄妹当然也算其中一对儿。 不同的是街上的行人们向他俩投来的都是异样的眼神。似乎在鄙视和嘲笑这两个乡下年轻人。 兄妹二人缓步游走在市井当中,初到城里难免眼花缭乱。由于县衙和地方势力的深度‘融合’,这地方倒也没有显得混乱不堪。和琼水县的东西两庄相比,当然是天壤之别。 他俩好奇地四处张望,街上的新奇玩意儿多得玲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开了眼界不说,也平复了沿途的劳累。 偶然间路过一处楼阁,它临街而立,装饰华美,漆木牌匾上装有三个镏金大字——『潇湘阁』。 经过门口,竟有美妇过来拉武喆手臂:“这位公子?进来坐坐吧?新来的头牌,漂亮着呢!美酒佳人待香闺,保你乐得不思归……” 武喆初出茅庐,未历红尘。见美妇拉拉扯扯,举止暧昧,豪不避讳男女授受。顿时涨红了脸,慌忙拉起文晓就跑。不料,抬头就撞到一位彪然大汉。 那壮汉体型魁梧,虎背熊腰。壮得能压死牛、胖的能吓死猪。更要命的是他的回眸,凸凹不平的脸上镶嵌着一对儿鼠目。由字形的脸上一块儿蛋黄大的胎记。大胡子拉碴,实乃人中奇葩。 “你他奶奶的瞎呀?敢撞爷?” “你骂谁呢?” “我特么骂你呢!小乡巴佬,你不只瞎,还特么聋咋?”那壮汉得理不饶人,蹬着鼻子上了脸。似是要挑起事端来刷一刷存在感。 毕竟除了比丑,比胖,能比得过武喆的就剩高大威猛了。 “你才又瞎又聋呢,说话客气点,好狗不挡道,我不想与你这蛮牛一般计较!”武喆拉着文晓,绕开大汉欲行路…… “哎呀卧槽——撞了爷还想溜?敢骂爷是狗?你这小厮,分明是想找死!” 壮汉一把武喆薅了过来: “在这片儿,还没有敢跟爷这么说话的,你个小瘪三,活腻了!” 说着拎起膀子,‘啪!’一个偌大的巴掌就呼在了武喆脸上。扇得他耳畔‘嗡嗡’作响,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似有万根银针晃动。 虚化的视线当中,依稀看到文晓在一旁对他说着什么…… 武喆耳鸣了,什么也听不到,只觉腹中升起一股怨火,到底该不该还手?众目睽睽之下万一打死他……踌躇之际…… “放手!——”只听身后有人冷声吓阻。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08:潇湘阁前击悍匪 ‘嗒!嗒!……’ 一位驼背弓腰的老太婆,身穿灰色麻衣,头戴黑色发带。发带上用黑玛瑙装订,手拄一根螺旋拐蹒跚而来。 她靠近壮汉,食指一伸:“放开这位小哥,否则你必血溅当场!” “哎呀卧槽,真热闹,还有多管闲事的。你个老不死的婆子,不要命了?” 众人开始聚拢围观,束手观望,不见一人挺身而出。 那壮汉松开武喆的领口,将视线移到老太太身上。大摇大摆地扭着赘肉走近她,使劲揪着老太太的脸骂道: “老不死的?你站错队了吧?敢咒我?”说着便是一巴掌将老太太打出两丈。 ‘噗!——’老太猥猥颤颤栽在一边…… 武喆忍无可忍,从后面拍拍壮汉,趁他转头之际,一拳将他击倒。壮汉火急火燎欲起身,武喆接着又是一拳,砸得他头部落地有声!观众都连连叫好! “武哥?算了!咱还得赶路呢……” 文晓见那壮汉昏死地上,毫不挣扎,怕把事情闹大。一句规劝,武喆就此作罢。二人刚欲离去…… “二位请留步……” 老婆婆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抹了抹鼻血,拄着拐棍来至身前。 “婆婆?您有事吗?”文晓回眸一问。 “呵呵,谢谢这位小哥救我一命。如不介意,可否让我给你们算上一卦?就当作刚才的答谢?” 武喆心情不悦,一心只想离开这个不祥之地。于是推脱道:“不用了!刚才也是您仗义执言,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未料,文晓却饶有兴致地回了一句:“哇,婆婆会算卦?” “呵呵,比起二位的神通,老婆子不过是雕虫小技,倘若二位不嫌,不妨一试?” 此话说得兄妹俩心头一颤,对视了一眼: (武:他怎么知道我们有本领的?刚刚的打斗只是普通拳脚,她竟然知道我们另有神通?) (文:我也不知道啊,所以看看再说……) “一看二人便知不是凡夫俗子。不用担心,我只是个相师。今日有缘结识,送上两卦而已。姑娘?可否告知八字啊?” 武喆不知道老婆婆为人善恶,为了保护文晓,抢先答道:“先算我的吧!” 他将自己的八字告知婆婆后,婆婆闭眼凝神,掐指一算……片刻后说: “小伙子?你的算完了。小姑娘?该你了!生辰八字……” 文晓亦将生辰八字如实告知。过了一会儿,老婆婆走到文晓耳边轻声耳语一番,随即拄着拐径直走了…… “诶?婆婆?别走啊?卦里说的什么啊?……”武喆追问道。 “天机不可露,恕无可奉告……” “没想到,这老婆婆竟然言而无信!文妹?她刚才跟你说什么了?”武喆对老太太的走并不是特别在意,但是她在文晓耳边的耳语却是个谜。 文晓微微一笑:“没说什么,我也没听清……武哥?咱们继续赶路吧?” 夜朗星稀,两间客房。文晓躺在床上回想婆婆的话矛盾着……『夜三更独往城南湖一见』婆婆到底是什么人呢?该不该信她?如果告诉武哥,就不是我一人前去了。只对我耳语,分明是要避开武哥,婆婆到底想说什么?若是陷阱该如何是好?时间一刻钟一刻钟过去,眼看快三更,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只身赴约。 城南外坞子湖畔,文晓四处张望,心里惴惴不安……等了一会儿,湖里出现一条乌篷小船。 “姑娘?请上船……” 文晓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的就是她。所以毫不犹豫,直接上了船。 半盏茶余,婆婆开口:“姑娘?老身邀请你前来,是有一事相求。只要你肯帮我,我愿用我今日之卦作为交换,就算舍上这条老命,泄露了天机,也在所不惜!” “婆婆?只要不违背礼数,我自当相助。但若有违天理,则恕难从命。您但说无妨,容我思量!” “既然如此,我便直言。离此地百里,有个坤云山斜月洞,每到月圆之夜,刚好月光能照亮洞底。洞底泉池中,有一条七彩珊瑚斑鱼。如得此鱼,便可救我儿一命……”。 文晓一听是慈母救儿,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但毕竟是为他人涉险,暂不论及事情真伪,此事亦不是老太太三言两语能让她快速决定的。 不过婆婆既然用卦象来予以交换,莫非卦象里另有蹊跷?于是问道:“那婆婆为何不亲自去,要委托我这样一个小姑娘呢?况且还不想让人知道?” “呵呵,我虽然也是修行之人,但我根骨平庸,道行浅薄。只懂得一些风水相术。找我占卜,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入洞寻鱼,对我来说并非易事。洞府有地泉,也是通往地心龙脉之所在,现常年有一群头陀把守,我知你二人有技在身,特此相求……” “婆婆?何谓龙脉?”文晓打断她的话语,疑惑的问道。 “龙脉共有七十二个。据说,打通七十二龙脉者,将永世跳脱轮回,众生都要俯首。如果是厚德之士还好,倘若是大奸大恶之徒……届时,可能重新叙写规则,各界将失去平衡!” “哦!原来如此!对了,那些头陀究竟是何来历?” “所谓头陀不过是他们的统称。都是地府爬出来的冤魂。究竟是谁利用他们恨世的弱点进而操纵,老身就不得而知了…… 自打耶罗部落离奇失踪,便再也没有开启过轮回转世了。我们这些小族群,逃的逃,散的散。头陀却越来越多,真是仙界大难啊。” “那为何不团结一心,众志成城,对抗头陀,斩妖除魔呢?” “姑娘所言极是,但做起来谈何容易?大族群都落末了!我们这等小鱼小虾又能奈何呢?若非旷世奇才,又怎敢大包大揽?惹祸上身是小,就怕空有斗志,不自量力。以卵击石的后果必然是让更多的有识之士命丧黄泉。难呀,难!” “嗯!我懂了,但我还有一事不明,这等大事为何只约我一人前来,不予声张呢?” “姑娘?我料你定有此问,这也正是我要告诉你的卦象。从今天的卦上显示,你二人同为修行之人,但你的朋友却无根骨……” “什么意思?他没有根骨是什么意思?” “凡修仙者,必有根骨。转世轮回时,相互传承。这样才可达到万年修行。授受根骨的二人,便建立了前世今生。 若无根骨……则情况有二:一则为附身,二则为傀儡!” 文晓惊讶:“你说的可句句属实?” “句句属实!卦相上说你的根骨乃抱月蟠龙,我可有说错啊?若论根骨,老身可能再练上万年也不及姑娘一分,可论占卜,我却从未出错!” 听完此话,文晓心里错综复杂。答应了婆婆尽力而为。五更天才赶回了客栈。到了门口天已大亮…… “文妹,去哪了?”武喆神色慌张,许是徘徊多时。 “啊?武哥等我很久了么?”文晓一如往常,平静如水。 “早上敲你门,你没在,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没有呀!早上睡不着就起来,出去转了转。”文晓不想他有所察觉,赶忙转移话题道:“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去买……” 早膳中,文晓心不在焉,筷子不停在碗里搅着:“武哥?我想在这里住几天……” “为什么?咱们不是要赶快帮你师傅还愿么?怎地又不着急赶路了呢?”武喆一脸莫名地问道。 “连日奔波,突然觉得好累。好想在这儿歇歇。这城里热闹非常,你有时间陪我逛逛?” 傍晚,二人逛完夜市,到茶篷喝茶。看着街市上形形色色的人们,文晓依然心事重重…… “文妹?何事让你愁眉不展?”武喆虽没过分怀疑,但几日下来,也觉文晓颇有心事。 “武哥?……”文晓刚欲坦言,举目抬眼间突然好像看到了什么。情急之下,她拔腚而起,径直走向对面。武喆紧随其后,来到一处墙根之下,站到一位妇女面前。 这妇女跪在地上低着头讨要,旁边还站着一女娃,六七岁模样。两人脚下有张写满字的纸,用零星的碎石压着。文、武二人均不认字,仅拿出几枚铜钱‘当啷啷……’扔进妇女膝前的筒子里。 那妇女连忙鞠躬道谢:“谢谢好心人,谢谢好心人……” 文晓听到答谢的之声,似是有些耳熟!于是又拿出一锭银,伸到妇女眼前,妇女刚要伸手…… “抬、头!”文晓轻声地说了两个字。 妇女缓缓抬头,四目相对,相持片刻……武喆在旁,一头雾水。 “方、巧、莲?”文晓冷冰冰的口吻,一字一句地吐出三个字。 妇女神情有些错愕,不确定地问道:“请问你是?” “回答我,你是不是方巧莲?” “是!我是方巧莲,敢问姑娘是?” “方巧莲?你当真不认识我?” 此话一出,她才仔细端详文晓。虽然女大十八变,她早已没有了童年的稚嫩。但眉目之间,依稀能看得出孩提时的影子。只是现在出落得更加优美大方。 于是讶异的问道:“你……你……你是……” “很惊讶吧?终于认出我了?”文晓眼里乍现星光,抖着音量质问。 妇女越看越惊讶,瞪大的眸子里泛起涟漪:“晓……晓?” 这一句‘晓晓’像锥子一样直插文晓的心里,好不容易花了多年时间,把痛苦层层包裹住。没想到这一句轻轻的呼唤,竟像一把无情的镐头,分分钟刨开了她自己都不敢触及的心灵伤疤。 于是文晓佯装镇定的说:“呵呵,你竟然还记得起我……”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09:坞县城内遇巧莲 那妇女确认了是‘文晓’无疑,顷刻间泪水夺眶而出,两颗泪珠子‘啪嗒啪嗒!’掉在了纸上…… “孩子?你都长这么大啦?”方巧莲难以置信的感叹着岁月如梭…… 文晓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呵呵,拜你所赐,我没有饿死!是天不长眼,让我在这遇到你!” 方巧莲觉出文晓言语之中,尽是埋怨的意味。于是,哽咽着辩解道:“不是的,孩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文晓丝毫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哪样儿的?我想的是哪样的?说的像你很懂我……” 独立多年的文晓,早已有了自己的谈话方式!童年的自卑,让她我行我素。残缺的家庭,养成了孤僻内敛的性格。就连简单的对话,都让对方无以应答…… “孩子?千错万错是娘的错,但当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你奶奶她也理解。如果我不这样做,我们全家怎么活?” 方巧莲喋喋不休的辩解着,想必内心的苦闷也压抑了很久…… 文晓似笑非笑:“怎么活?哈哈哈哈,你走了,我不是一样活过来了吗?好像我的今天,全是你所赐予的。 你一走就是十年,在这十年里,我都不记得有什么是和你有关的!现在你跟我说‘怎么活?’还口口声声说‘我们全家?’谁和你是一家?” 方巧莲羞愧难当:“是!晓晓?我没为你做过什么,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从没有忘记过你……” 文晓越听越气,恼羞成怒:“行啦!你以为说这些就能让我同情你,原谅你吗?” 在旁的女娃子看到两人激烈的争执,吓得“……呜呜……”的啼哭起来。 巧莲见娃子啼哭,便和蔼的说:“霜儿不哭,娘没事儿的,不要害怕……” 巧莲之举,文晓尽收眼底。熟悉的场面瞬间把她带到十二年前的夜里…… 她看见父亲抬着血肉模糊的双腿,艰难地移坐到床榻上。忍着痛苦,咬紧牙关说:“巧莲,皮外伤而已……快别让女儿看见!” 巧莲用慈爱的手遮住她的眼帘,哽咽着说:“晓晓不哭,爹爹没事儿,不要害怕……” 这同样地声音,同样地抚慰,让她回想起曾经的她也这这女娃一般大小,方巧莲也是这么哄过她。 如今这一幕的重现,让文晓顷刻间泪流而下,哭花了眼。只恨眼眶太小兜不住眼泪,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敢放声哭泣…… 武喆在旁边联想着二人的对白,得知二人的关系后大为震惊。在一旁插不上嘴也帮不上忙,心里可怜文晓却又无可奈何。 于是劝解道:“文妹?别哭了,你比我好多了,起码世界上又多了个亲人呢!” 文晓指着低头哭泣的方巧莲,义正严词:“她?——她算亲人吗?有她没她……有区别吗?”说完捂着嘴,挥着泪,扭头跑了…… 她回到客栈,锁上房门,终于无人瞥见了。于是,趴到床上大哭…… 是的,对于十几年未见的娘亲,她是渴望而又憎恨的。渴望的是世界突然又出现一个亲人;憎恨的是这么多年,文母逃避现实,让她孤苦无依,独自面对着生活的压力。 ‘童年’对她而言是残缺的,爹爹和奶奶的突然离世,对她而言是绝望的。涉世未深的她,怎知缘分就是这样:若无相欠又何来相见? 想起刚刚的女娃,答案昭然若揭,刚刚巧莲的举止,让记忆活灵活现。于是哭得精神恍惚…… 破晓时分,武喆早在文晓门前徘徊多时,仍不见她出来。不知她度过了怎样的夜?心里的苦闷又如何舒解?敲敲门,门开了。 见她面色苍白,披头散发,眼睛肿得像铃铛。一身白衣,显然刚起。她无精打采,魂不守舍地靠在门框上不言不语。 这些显然都是武喆意料之中的事:“文晓?下去吃点东西吧?” “不,不吃了,我想休息……” “你这样不行啊!本来身子就弱,每日还要歃血练功,如此下去会垮掉的!” 文晓一听‘练功’,突然想起:“今天几日?” “应是……穷秋!怎么了?” 文晓赶忙梳洗:“武哥?今晚我有事,不用等我了,你先睡吧!办完事,明天可以赶路了!” “正好!今晚我也有事,正想和你说呢……” 转眼月上日下(笔者借此处,歌明月以馈友): 坞城明月夜 月圆之夜人团聚,通宵达旦庆佳期。 歌舞升平融其乐,把酒吟诗唱几何。 潇湘阁中鸳鸯坐,坞子湖畔明焰火。 皆叹聚少离别多,莫让人间情淡薄。 (言归正传): 此刻,城里人都在赏月,而城外一片死寂。偶来一声蛙叫引得一群蚕鸣。百里之外的野径之上,一个黑影‘蹭!蹭!蹭!’几个跃身站到坤云山下…… 山群不大,绿树成林。婆娑的树影在月光下搔首弄姿。林里还时不时的传来鸦雀的尖叫。往高处望去,上面几座山峰个个陡峭,像是避雷针。 她身着夜行衣,深吸一口气:“还好今天晴朗,明月当空。”说完就进了丛林。山野环境,她很熟悉。人影一闪,几个神行就到了斜月洞附近。 灌木丛后窥望,洞口有三个头陀吃着山间野味,闲吹! “我当年在地府修行时,也天天好酒好肉,还天天搂着小妞儿,潇洒快活……” “谁还不是?一次我押送一个百户家千金去冥王殿,正赶上阎王宴请群仙,我还尝过麝鹿酒,帝王蝎。那美味和这些比起来,……哼哼……,最后阎王还把那千金赐给我,那妞儿那个香。” “那算什么呀?比水灵,我看谁也比不上咱斜月洞新抓来的小娘们。要不是洞主看上,我非冲进去扒光她,尝尝是什么滋味儿……” “嘘!——小点声!这话你也敢说?让洞主听见,还想不想拿解药了?” 文晓心想:难怪呢,这洞主对他们做了什么?让他们这么害怕的听命于他?——罢了、罢了!还是想想怎么能进去吧!过了今晚,就还得等一个月。她用千面幻象术,幻化成之前交战过的头陀模样,佯装镇定,信步前行…… “喂?喂?——老伙计?站住、站住!你别往里走,洞主有令,今天不准入内!有事明天禀报。” 文晓听到他们的阻拦,立刻紧张起来。心脏快跳到嗓子眼儿了。又不敢言语,因为一说话就会暴露身份。更加忐忑的是,千面幻象术只能维持一刻钟,这可如何是好? 硬闯也不妥!还没摸清里面状况,打草惊蛇可能盗宝不成反倒羊入虎口。既然已经露面,扭头走也不是,往里进也不是,真是骑虎难下。脑子里一片混乱,掌心捏了一把汗。 “喂?你听到没有?……还杵在那儿?要不就走,要不过来喝点儿?”说着就过来拉扯文晓,拽着她过去坐了下来…… 她也只能被拖着过去。稍有不慎,就会露出马脚。怕的不是三两个头陀,万一惊动了洞里的人,恐怕答应婆婆的事就难上加难了。眼看时间一分分的过去,心里暗自焦急…… 一个头陀掰了块肉,赛到文晓手里:“伙计?吃!今天刚在城里抓的小娃子,鲜着呢。” 文晓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看看火架上的肉,终于看清楚,原来哪里是什么山间野味,活生生烤的一个孩童。她一阵恶心,又一阵心痛,对这些侩子手恨之入骨,但又不能凭一己之力尽数杀绝…… “怎么不吃?——对了,你是哪儿来的?以前好像没见过你呀?” “新来的呗!你没看‘他’连咱斜月洞的规矩都不知道么?” “噢……呵呵,没事儿!我们也是前几天调这边来的。说什么珐琅石重现、耶罗族复生,大伙儿都忙着缉拿要犯。我们这儿却清闲自在,每天轮班守着洞口,别让里面的犯人跑了就行!” “哎哎哎……你喝多了吧?你和‘他’说这些干什么?”多疑的头陀看着文晓问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以前在哪儿做事?” 文晓算算时间,差不多一刻钟了。看样子是躲不过了,刚要唤出法器。忽听得一个女子声音…… “嘿嘿!——几个吃人的小鬼儿?坏事做多了还有心思喝酒?”说完便从树上跳了下来。这姑娘身法凌厉,看样子十六七岁,简言之: 面露童真,眼藏无畏。身姿轻盈,娇小妩媚。 乌黑的羊角辫甩于身后,发长至腰间, 金丝蛇皮制的长命锁链,悬挂于胸前。 身着绿色镂雪纱短裙,腰系褐色祥云缎布带。 右手握着赤蚺蟒蛇鞭,左手掐在纤细蛮腰间。 举手投足尽显玲珑妙态,气宇眉梢映出俏皮顽劣。 头陀们一看挑衅者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丝毫没放在眼里,春心大动的走过来调戏道:“哎呦?哪儿来的小妞儿?还挺泼辣,哈哈哈哈,送上门儿来给爷睡来啦?” “闭上你的臭嘴!我问你:你们是不是抓了个穿蓝衣服的姑娘?” “是又如何?那是给我们洞主做小老婆的。你来得正好,不如做我的小老婆。我每天都伺候你舒舒服服的。”说着便伸手来摸她那娇俏的脸蛋儿。 小姑娘不紧不慢,左手轻轻一撩,拂开头陀的手腕,悠然的说道:“你把蓝衣姑娘放出来,换我来伺候你多好?”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10:坤云月下扮头陀 “唉!——那蓝衣姑娘放不得、放不得!我要是有那本事,何必在这儿枉费春宵呢?——不过,一股神风倒是吹来了你这个小美人儿,这下我们可算不寂寞了……” 那头陀醉醺醺的伸出皮糙肉厚的手,跌跌撞撞地扑过来,刚要搂上小姑娘的肩头。 ‘呼!——’ 风声乍起,小姑娘手起鞭至,那头陀还没来得及眨眼,蟒蛇鞭就缠住了他的喉,小姑娘气定神闲地说道: “你既然没本事放人,还想吃天鹅肉?本小姐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不要命的!” 其他头陀见状,赶忙扬手扔了酒肉,抄起兵器冲了过来。 小姑娘莲步轻回,往身后一跃,双足腾空顺势一拽,鞭子就抽了回来。被缠的头陀瞬间被带到空中,陀螺一般几个转体‘噗通’跌落在地上。 那姑娘挥手又甩出一鞭子,‘呜’一声在身前横扫,头陀急忙退了回去。小姑娘以一敌三,与头陀们缠斗起来。 文晓怕小姑娘体力不支,寡不敌众。画笔在空中甩出一道血迹,一抖手画出了个毒蜂窝。从窝里飞出密密麻麻的巨型毒蜂,蜂拥而上,为小姑娘助战。而自己则恢复原貌。一闪身进了斜月洞…… 斜月洞入口不大,洞体倾斜。石梯旋转盘旋而下。月圆之夜,辉光斜射,正好照亮洞底,故得名:斜月洞。纵深分别有断层厅台,如复试楼层。厅内空间很大,墙上烛影摇映,映出人影攒动。 她躲在洞口里侧的大石后面,往台阶底下放眼一看,里面层层都有头陀布防,守卫极其森严。那婆婆说的没错!入洞盗宝果然不是个容易的差事。地形也没搞清楚,硬闯恐怕不行! 她顺着月亮的光线向下望去,依稀可见洞底波光粼粼、月影潺潺。于是确定了地泉应该在最底下。 “这可如何是好?这不是给熊取胆,虎口拔牙么?”她无声自语着,心里有些犯难。现在如果离开还来得及,但是已经答应了婆婆。如果连试都不试,那岂不背上了出尔反尔的骂名? 再说丧家之仇不共戴天,就算不是为了婆婆,我早晚还是要与头陀一战。不如就从斜月洞开始吧!可是……这鱼在最底下,要如何才能拿到呢? ‘鱼?——’ 她忽然想起了曾经和武喆抓鱼的情景。于是灵机一动,掏出妙趣生花笔,在大石上画了个一只鸬鹚。鸬鹚从大石上脱颖而出,横空出世。它展翅盘旋,转了两圈后,自动朝洞底飞去…… 文晓心想:这下好了,坐等鸬鹚归来,鱼就得手了!阿牛曾说过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咯咯……我这叫‘鸬鹚捕鱼文晓在后。’ 不多时,鸬鹚果真叼着鱼儿飞出来了。始料未及的是,飞到离自己一丈的位置,那鱼儿一挣扎,从鸟嘴里滑脱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她想都没想就蹿了出去,一个三百六十度空中转身,水中捞月把鱼抄进手里,两个神行落到厅台之上。与此同时,行踪也完全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擅闯者何人?”斜月洞的喽啰们一拥而上,为首的大喝一声,对这个不速之客厉声盘问。 众目睽睽之下,生死一线之间。谁听你那个?为了保命赶紧扔出丸草兵袋,生花笔割破手腕。漫天画豆,种豆成兵。小木人像爆米花炸了锅一样从兵袋子里井喷而出。 接着匆忙收起兵袋退后两步,画出个八趾巨蛛,在自己面前迅速织网。织完往中间一坐,八个巨爪似琴键一般在蛛网上横行,守护着文晓。 靠近的头陀被巨蛛搂过来瞬间捆成团儿,密密麻麻跟茧子一样粘在蛛网上…… 打得热火朝天之时,兀见一头黑色巨鹰突袭而至。落地之时摇身一变,幻化成一位黑袍长须男子。以闪电之姿,一刀劈烂了蛛网,推了文晓一掌…… ‘啪!——’ 一股强大的掌力将文晓措不及防的推了出去。她捂住肩头撞到石柱上。‘噗’一口鲜血吐了一地…… “哎呦……堂堂斜月洞主竟然欺负一个女子,不害臊……”说话的人正是方才洞外的绿衣姑娘。 洞主转身一看:“哇哈哈哈,你也来受欺负来了吗?你师傅没告诉过你,对长辈要有礼数吗?” “师傅老人家说,对待你这种人,不用礼数。快把我师姐放了,我饶你不死!” “呵哈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既然你师傅没教好你,就让我替他教训你,看刀!” 那姑娘单手撑地一个侧翻,躲过了一刀。螭蚺蟒蛇鞭‘呼’一声向那洞主的脖子缠去。 洞主向后弓身一仰,将招式化解,迅速冲了过去。洞主知道,鞭属长兵。欲破其力,必近其身。只要靠近小姑娘,鞭子就失去了威力。 小姑娘一看他要近身,赶忙跃起,在空中两个连翻,让开了一段距离。同时甩出鞭子抽向洞主。 洞主单刀一立‘叮’一声挡住一袭。鞭子绕刀数圈,姑娘欲夺他兵刃,急忙用力一拽。那洞主猜到她有此用意,将计就计,顺势跟了过去。 小姑娘知道上当却为时已晚。那洞主伸出三指,用鹰爪功抄手拂面。小姑娘反应灵敏,扔了鞭子捡了一条命。 葱比小、姜比老。任凭小姑娘本事再大,也不及洞主的道行深!几个回合便处了下风。 此时文晓已然无力相助。但为了给小姑娘争取解困的时间,踉踉跄跄画出一群乌鸦,去啄那洞主…… 可是洞主化作一头巨鹰,在空中一顿乱飞,三下两下就把乌鸦全擒了,撕了一地。幻化人形落于地上,望了望文晓:“雕虫小技……”然后转头向小姑娘一刀劈去。 小姑娘来不及防。心想:完了,这下躲不掉了…… 绝望之际,眼前出现一道白光,一个白衣道人一挑拂尘‘叮’一声把洞主的刀弹出好远,两人落地,目露凶光,互相凝视。 小姑娘一见那道人,喜出望外。屁颠儿地跑过来挽住道人手臂:“师傅,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诶!我是看你师姐的面子,不是看你!”道人好似故意调侃她。 洞主发了急:“樊老道,你非找我麻烦是吗?” 道人诙谐的说:“是你先动我徒儿,怎么又变成我找你麻烦啦?” “就是、就是!——师傅?他还骂你,说什么老不死的臭道士,就算你来上十个也不是他对手,还有更难听的……”小姑娘插嘴搬弄着是非。 洞主一看小姑娘比他还不讲理,冤枉的说:“你、你个臭丫头,我何时说过?” “行啦、行啦!你个鬼精灵。你以为为师会信你?”说完小姑娘,转头对洞主说:“黄梁?你也算是三界里有点声望的人,欺负小娃子这事儿,老头子我实在看不过去,更何况这两个都是我徒儿,给老道个面子,放人吧?” “既然樊道人这么说,我就不与这丫头计较,你们走吧!” “嘿嘿,黄粱?我说,你是没听懂还是装糊涂?我要的是我大徒儿庄白羽,我小徒儿用你放?你动她一个试试?” 小姑娘赶忙接过话茬:“对!还有刚才这位受伤的小姐姐,我都要带走,快放人!” “哈哈哈哈,樊老头儿?你别得尺进丈。你们梵竺的人我可以放。这女的擅闯我洞府,偷了我东西还想走?哪有那么容易?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 小姑娘伶牙俐齿的诡辩道:“你丢什么了?我明明看到是一只鸬鹚,抓了条鱼,你偏说这姐姐偷了你东西,这鱼是你的么?写名字没有?让它喊你一声爹,你敢答应么?” “你、你……死丫头,看我如何撕烂你的嘴!”黄粱说不过便气急败坏的动起手。刚一出手,樊道人就挡了过去,两人开始斗法。 洞中电光闪烁,黑白辉映。黄梁在樊道长的步步紧逼之下,处处躲闪。试图找到突破点转守为攻。但樊道长实力远在洞主之上。 拂尘扫过之处,强大的内劲虎虎生风,触及之处碎石乱飞。几次空中追逐,黄梁都挨了揍。负伤在身,且洞里没了爪牙,最终惨败收场。 黄梁带着重伤说:“臭老道?此仇不报,我世不为人!”言罢,幻化成一只受伤的猎鹰,尖叫着飞出洞穴,消失在圆月里…… 小姑娘走上前去扶起文晓:“姐姐?你没事吧?” 樊老道看了看文晓:“姑娘,你师傅是谁?” 文晓捂着伤口答道:“我、我没师傅!” 樊老道看出了文晓心里的顾虑:“呵呵,姑娘不用怕。我不是坏人,你但说无妨。” 文晓心想:这道士要想为难我易如反掌,既然不是我的敌人,况且还间接地救了我一命,理当如实相告。于是说:“我前世是纳阑飘雪。” “呵呵呵呵……”白衣老道似乎很高兴:“我早就猜到了!不过,你距你的前世,手段还相差甚远!” “道长认识我的前世?”文晓惊奇的问道。 “呵呵,岂止认识,可能比你更了解也说不定!”樊道张自信满满地说。 小姑娘好奇的问:“师傅?纳阑飘雪是谁?你们说的我怎么都听不懂呀?” 道长对文晓说:“你先跟我回去疗伤,待我慢慢说与你听……”说完转身对小姑娘说:“仙儿?快营救你师姐,我带这位姑娘先回去。” 说完,一个口哨,飞来一只仙鹤,樊老道带着文晓驾鹤而去……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11:武喆探访方巧莲 同一日,武喆傍晚来找方巧莲。意在为文晓解开母女之结。 因为他知道,世界上没有亲人的孤独和痛苦。比起他们胸中的仇恨,再大的人事纠葛都显得渺小。 如果此时母女再擦肩而过,将来文晓肯定会留有遗憾的!于是按之前文母告诉他的地址找来。 两人为了避开那女娃儿,去到附近一处亭子……安坐以后,文母开口:“你上次说……你叫武喆吧?” “是的,阿姨……”武喆恭敬地回答 “看情形,你和文晓应该很要好吧?” “嗯,从她十几岁,我们就形影不离。” “那她应该提起过我……” “没有,我从来没听说过姨母的事。我只知道她没有娘亲,文叔叔又下不了床。她每天上山去找吃的。我们在山上认识的……” “哎!是啊!摊上我这样一个不称职的母亲,她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武喆想起文晓从八岁开始就养家糊口,所受的罪岂是寻常人家孩子能够体会的?于是忍不住替文晓问道:“那阿姨为什么要扔下年幼的文晓,到这里过这种乞讨的生活呢?” 文母眼里闪烁着泪光长吁短叹道:“起初不是这样的!文晓爹爹瘫痪后,我在家坚持了两年多。当时文晓已到上塾年龄,虽然女儿家未必要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可是文家到她爹爹这辈已经是三代单传,上有老母下有文晓,若再添一子实在无力维持。 既然已经断代,我们就不奢求了。只把希望寄托与文晓。想她能读书识字,将来找个好人家,也好相夫教子,改变自己的命运! 由于家里情况不好,她爹爹又不肯受人接济。看着文晓一天天长大,这盼女成凤的愿望就被搁浅了下来。我和她爹爹都觉得有愧于她。 他自知没有能力了,但我起码还四肢健全,我们俩前后商量了很久,最后决定由我出来谋生。否则家里莫说有个晓晓,就算没有她的存在,生活也是毫无希望的!” 武喆乃局外之人,旁观者清,想到自己的母亲也是忙于生计,含辛茹苦。所以不难理解文母当时的初衷,继续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便来到这坞县县城。起初在染坊找了个工作。但老板贪图女色,我无法答应他的要求,没几日便辞了。 之后又进了绣品坊,都是女人做活的地方,口舌多是非也多。为了抢些工来做,我一个外地人几番受到排挤。 被挤兑出来,又进了马厩帮人喂马。不料前任的马仆把马喂病了,正巧我继任,那马匹天天拉肚子,而我并不知情……” “那您应该及时告诉人家呀?” “嗨!孩子?你还年轻,不知道这世道的险恶。如果我如实告知,那家主人只会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前任马奴已经找不到了,若不再抓个垫背的,那东家岂不是白白损失了嘛?” “也对!那后来事情怎么样了?” “唉!也多亏了那里的管家人还不错,在马病死之前及时劝我离开了。否则马一旦陆续开始死了,我赔不起不说,还得背上个黑锅! 就这样,我白做了数日苦工,便从马厩里出来了。后来又换了好几个地方都不顺利,最后走投无路开始拾荒。 两年下来赞了点碎银,我让驿丞捎回家,让文晓她爹送她上塾。结果没过多久,收到了回信。说是回信,其实就是个休书!” “休书?为何是休书?”武喆有些惊讶。 “我当时的反应,要比你还惊讶!我怎么也想不到,信里言辞激烈,都是对我的谩骂。我在外风餐露宿,舍不得花的钱寄回了家,却换来冷言恶语。 我当时感到无比的委屈,反复看着信笺,很是失望。为了争辩个道理,我回去见了文晓他爹。一顿唇齿相搏,可是道理没争回来,却又挨了打! 但无论怎样,我也不能和一个失去行动能力的人一般计较,更何况他是文晓的爹爹。” “那再然后呢?”武喆听的入神。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我接受不了的是,她父亲告诉我文晓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 “因为那天确实没有见到文晓,我当时情绪失控所以信以为真。文晓的死讯让我伤痛欲绝,加上他爹爹的冷酷无情,最后我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回到坞城后,我依然无依无靠。感觉家也没了,女儿也没了,世界已无眷恋,又何必这么辛苦的残喘苟延?从失望变为了绝望的我,当即下定决心寻死江边。 不料,却被一个老乡救了。老乡相识分外亲切,相互倾诉了心里的苦闷。就这样,一来二去熟识了,之后我便改嫁于他。 刚刚看到的女娃,就是我和他的。因为我心里总是忘不了文晓,这女娃多少弥补了她的空缺,寄托了我对文晓的思念……” “那孩子父亲呢?” “天意弄人,起初觉得老乡有搭救之恩,他也经常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开解和帮助我。既然他愿意真心相待,我又无依无靠,一个连死都不在乎的人,又怎会拘泥于世俗呢?于是,我便答应了他。 可改嫁与他之后发现,他嗜赌成性,终日在赌坊里度日。欠了巨债不说,甚至把我也赌上了。后来这孩子刚出生没多久,我便患了顽疾。讨债的看我患有不治之症,于是放弃了歪念。 可孩子的爹怕人财两空,毕竟每天我都得吃药,这药钱他宁愿去赌坊输掉,也不愿浪费在我这个将死之人身上。” “太可恨了!真是薄情寡义。” “他私自变卖了我辛苦攒下的一点儿家当,拿着碎银终日在外逃避。日子久了我也就习惯了。我觉得生活无望,身体也每况愈下,早晚难逃一死,何不当下解脱呢?趁霜儿还没有形成记忆以前离开,也好过让霜儿长大了看见,给她徒增痛苦。” “可是,您如果不在了,那霜儿怎么办?” “这个我当然考虑过!所以我就写好了遗书,将遗书塞进了霜儿的襁褓里。把霜儿偷偷放到了一位崔员外家的门前,崔元外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就算他不收养此遗孤,但能出入崔家的人,也多半是乐施好善之人。 我躲在暗处观察,果然不出我所料,崔元外发现了霜儿,四下张望无果,果断将孩子抱进了家中。” “哎!霜儿也真够可怜的……” “我看到霜儿已经安全的进了崔府。便安心的找了个山头,绑好绳套欲吊死树上。没想到我命不该绝,遇到个姓庄的高人在山上采药。 她年纪轻轻便周游四海,悬壶济世。是她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帮我治好了顽疾。并且鼓励我,让我重拾希望。在她的帮助下我很快振作了起来。 因为放不下孩子,于是兴冲冲地跑到崔元外家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崔元外怜悯我的遭遇,也理解了弃婴之举实数无奈。便给我了二十两纹银,让我暂时栖身。” “真是多亏了那位好心的崔员外。” “之后,我拿着二十两纹银开始领着孩子四处寻夫。未料,在分开的那段时间里,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真是个畜生!那您找他理论了吗?” “我生性懦弱,不喜与人纷争。只想凭一己之力将孩子养大。所以只剩我们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孤苦至今。” 武喆听到这里,不禁对文母的坎坷充满了同情。心有所感的剖析道:“其实,文叔叔是有意让姨母离乡的……” 文母强颜欢笑道:“呵呵!活到现在了,我岂会不知?——对了,他过得还好吗?” “他……他去世了……”武喆虽然难以启齿,但不得不如实交代。 文母瞪大眼睛:“什么?什么时候的事?那文晓奶奶呢?……” 武喆感伤的说:“也去世了,不久前在一场大火中……双双殡天了……” 文母听到噩耗,更是泣不成声:“都怪我!我活着就是个错!” “这不能怪您,您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现在文晓除了阿姨已经没有亲人了。所以我想你们之间的误会应该早早消除的。” “误会?怎么消除?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她怎么可能原谅我?”文母伤心的说。 “姨母先别太难过,等文晓回来,我会告诉她一切的。我了解她,她如果知道真相,一定会原谅你的。文晓妹妹生性善良,重情重义。绝不是不明事理,心胸狭隘之人。” 方巧莲哼了哼鼻涕、定了定心、止了止泪。长舒一口气,万念俱灰的说:“事到如今,她原不原谅我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知道她还活着! 孩子啊?我为她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感到高兴,答应姨娘,替我好好照顾文晓。姨娘在这里跪谢了。”说罢便屈膝下跪...... 武喆见况赶忙蹲身去扶:“姨母?这可使不得啊,折煞小辈了。我和文妹自幼感情深厚,照顾她是我理所应当的,姨母快快请起……” 武喆怕好不容易才找到方巧莲,万一母女俩再擦身而过,以后想找也就难了。又想到文母当前的生活困境,自己又于心何忍呢? 于是便自作主张:“阿姨?不如您跟我们走吧?也好过现在无人照应。况且曾经的一切也都是事出有因。如今你们各自孤苦无依,如果再失之交臂,岂不成了永久的遗憾?” 在武喆的极力主张下,文母带上孩子,跟武喆回了客栈…… 等了一夜,也未见文晓回来。文母不得不胡思乱想,心急如焚,渐渐坐立难安。 武喆也开始担心,一边安慰文母,一边暗自牵挂。 等了三日也没有消息,于是武喆带着文母和女娃到处寻找…… 数天之后,武喆决定去文晓之前说过的云南山苍南逐鹿苑与她汇合。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12:龙血丹禅绣皮部 且说文晓,樊道人带文晓来到梵竺,帮她医治内伤:“小姑娘?服了我给你煎的药,三日后便可恢复如初了。” “文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可是我有要事在身,答应了一位婆婆帮她拿到七彩珊瑚斑鱼,为她儿子续命。所以赶着回去……” 樊道长心想:这女娃信守承诺,慈悲为怀。难怪纳兰飘雪会转世与她,二人脾气秉性像极了! “姑娘?你还不能走。那鱼是个宝物,我这竹林里也有龙脉地泉,先养着不碍事。你现在中气不足,气血阴亏,经脉混乱,暂时不可用法!” “道长?我没您说的那么脆弱!” 道长语重心长地说:“呵呵呵,可能你尚不自知,你前世所用的道法为血祭!你只学其表而未通里。你这样长此下去会走火入魔的……” “走火入魔?走火入魔是什么意思?” “你的血量是有限的,而你的功夫需要靠你不断歃血去维持。时间长了,你血气阴亏,病入膏肓是迟早的事。这也还好,更可怕的是……” “更可怕的是什么?” “更可怕的是,误入歧途。为了施法会找一些旁门左道,比如杀人取血,练一些吸血降头之类的。那不仅害人害己,也会让你前途尽毁,万劫不复的。” 这一席话,让文晓不得不焦虑。 “那樊道长,我现在该怎么办?” 道长略一踌躇,问道:“飘雪转世与你之时,有没有传你其它的东西?例如随身法宝一类的?或者养血回魂的仙法一类的?” “有的,一支妙趣生花笔、一件龙血丹禅衣、一个丸草兵袋。还传了我一套千面幻象术。” 道长捋着白须,在榻前走来走去,思索良久:“姑娘?你的衣服可否借我一看。” 她摇身一变,身着龙血丹禅衣侧卧榻上:“道长?就是这件……” 道长走过去一看,顿时哈哈大笑:“难怪……难怪……” “道长何出此笑?” “这件宝衣你只是穿在身上了,可能它还不知道你是它的新主人呢!呵呵呵……” “恕晓晓愚昧,还请道长明示!” “我看此衣裳遍布了血红的『丹禅结』。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有一百零八个,对应周身一百零八个穴道。其中有七十二地煞,俗称命穴;三十六天罡,俗称死穴。我虽不知此宝衣如何正确使用,但一看便知它并非法宝,而是法器。” “法器?我的法器在手上呀!”文晓举起双掌展示了一下。 “呵呵,我也没想到!旁人轮回万年也难以修成一件法器,而飘雪的根骨会幻化出两件法器。所以究竟该如何使用,我也不敢确定。不过法器通根,穿丝引血倒是个办法,值得一试!” 文晓一数,果然有一百零八个结。于是当机立断:“道长?如有办法,我愿一试!” “呵呵,好!你我虽为修仙之人,但毕竟男女有别。此事还需我大徒儿回来,由她来帮你。” “师傅?我们回来啦……”两个姑娘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没等道长允许,便拉着手蹦蹦哒哒进来了。 “师傅?你们好快呀!我把师姐带回来了……” 那个扎着羊角辫,挂着长命锁链的女孩儿,看见文晓童颜一笑: “姐姐?你的伤好啦?昨晚谢谢你帮我。还没介绍,我是毛小仙,他们都叫我仙儿。这白胡子老头儿是我的师傅,还有这位是我师姐庄白羽……”然后伸出手,和文晓两人一手在上、一手在下,击掌以示交好。 “我是文晓……”文晓的自我介绍简单明了。 樊道长对大弟子庄白羽吩咐道:“羽儿?今晚你要帮这位文晓姑娘穿丝引血。” 随后又对小徒弟毛小仙吩咐道:“仙儿?你给你师姐打下手,一切听她安排!” 晚上,文晓沐浴净身……羽儿拿出一大把穿血针,开始隔衣引血,把丹禅结对准一百零八道奇穴,用针穿进文晓体内。施术完毕,让师妹准备好泡澡的大木桶,将其置于盛满水的锅灶之上,浴桶里灌满鸽子血,同时兑入煮好的药液。架火烧那土灶。 顷刻之间水气升腾,文晓双臂环抱双膝坐于其中。只觉浑身火辣,燥热难耐。不久,衣服开始有了反应。两个时辰左右,龙血丹禅衣竟然神奇的消失了…… 文晓从浴桶中起身的瞬间,水气凝结成透明珠丸,顺着玲珑的曲线划过她的胴/体。原本白皙的身体变成纹身,一条游龙在身上泛着红光若隐若现,而且还不停地变换着位置游动。 龙血丹禅衣全部浮于体表之上,裹上皮囊方得知,此乃盘身抱月龙:歃血、受疮、运仙法、动戾气,皆会浮现;平日则若隐若现…… 文晓只觉得浑身疼痛,但精力却很旺盛。 仙儿高兴地出去禀报师傅,羽儿拿了件自己的衣服给文晓穿上,出了卧房。院子里,樊道长早已等候多时,看到文晓出来高兴的笑笑: “文姑娘?你可以歃血献祭了!我让仙儿和你斗法,你俩切磋一下。看看你的身体是否有异样?” 话音未落,只见毛小仙的鞭子就像灵蛇一样抽了过来。 文晓一个神行,——未料,这人是闪出去了,可原地还有个幻影。 仙儿惊讶地说:“奶奶的,这什么功夫这么好?还带分身的?” 文晓抖笔画了一条苍龙。苍龙出海,绕着文晓盘旋两圈,迅猛地冲向了仙儿。仙儿一个空中转体与那苍龙擦身而过,转危为安,落到地上。 这一斗,仙儿反倒来了兴致,抡起鞭子抽了过来。蟒蛇出洞,‘嗖嗖嗖’绕身三圈,将文晓牢牢捆住。不想,文晓刹那间化作一条绿色蟠龙,脱缰而出,腾空直上。飞入空中一闪不见了…… 转瞬,出现在两丈之外。她双臂张开,环抱气团。气团之中,见一盆大的麻布袋,在胸前旋转个不。仙儿一跃而起,两个空翻扑了过来…… 文晓抽回双手,右掌一抬,陡然出现一支笔‘咻咻咻咻’地在掌中旋转。五指一掐笔杆儿,用笔上的莲花尖割破手腕。莲花被鲜血滋养的瞬间,‘呛’一声绽放开来,释放了战斗讯号。 她毫挥墨舞,画出漫天豆粒儿,纷纷扬扬散落在麻布袋子里。兵袋里跳出一群一尺多高的铜甲兵,刀枪不入,战力犹胜小木人儿…… 仙儿刚刚扬鞭而上,文晓却化龙而出,于是扫了个空。两个踮空步又翻了回来。落于地上定睛一看……傻眼了!这么多小铜人?怎么打? 于是一屁股坐到地上:“不打了、不打了!服了、服了!” 滑稽举止,看得羽儿忍不住笑,心疼的为她求情:“文晓姑娘已经登峰造极了,就饶过仙儿吧?” 樊道长笑道:“登峰造极?呵呵呵……还差得远呢!你们没见过她的前世。她前世纳阑飘雪才叫登峰造极呢!”。 仙儿一脸的惊讶:“啊?文姐姐已经够厉害了,她前世真那么厉害吗?难不成比师傅还厉害?” “呵呵呵……她响誉三界,聪慧过人,连师傅也望尘莫及呀!” 文晓越听越对前世充满了好奇:“道长?到底我前世是怎样的?” 四人围坐在院里的方桌前,道长回味悠长的说:“此地为梵竹境内的萃岚涧。除我樊竹,北有大漠、东有沧澜、西有释迦、中有耶罗、还有多数的小族群。 浩瀚苍宇之下,从不缺乏英明神武之辈。且不说小族群里的那些隐姓埋名的能人异士。只说这五大部落中,能与纳兰飘雪匹敌的也屈指可数。 她本是耶罗族的神女祭司,根骨是大耶罗王的季子(四子)轮回时留下的肉身。其肉身化作了盘身抱月龙。如果我没有算错,传到飘雪已经是第七世。飘雪历尽三生三世,终于功德圆满。在第九世遁入轮回,将根骨传给了文姑娘! 据我所知她精通诗画、礼乐、琴棋、还有个歃血回魂的本领……” “歃血回魂是什么?”仙儿好奇的打断道。 “歃血回魂就是只要血还在,即便是肉体阵亡了,也不会影响元神继续战斗;元神犹在,哪怕根骨被废,亦可用灵泉救赎,从而起死回生!” 文晓不想道长的话被仙儿意外的询问而打断:“道长请继续讲……” “我之所以对她有所熟知,是由于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大徒弟……” 仙儿不知所云的问道:“大徒弟?师傅的大徒弟不是庄白羽师姐么?” 道长呵呵一笑,摇头道:“呵呵……非也!论年纪,你俩当孙女儿都嫌小,但论师们辈分,你俩确实有一位师哥,名叫——尤孝子。 几次转世轮回之门开启,都有妖魔作乱。后来逐渐形成了组织,势力开始不断壮大。于是梵竺、沧澜部落授命,帮助耶罗镇守时空隧道,维护秩序。 一次我带尤孝子受邀助战,战场上偶然的机会让他与飘雪姑娘一见如故。频频的互通往来,让两人逐渐相互了解。相同的爱好让他们相见恨晚、互生情愫。此后便终日相伴。 本来我梵竹和耶罗就世代友好,加上对飘雪姑娘甚是喜欢。她聪明颖慧,善解人意,对我这老头子也关怀备至。所以我从未反对过两人交往。 若非三界动荡不安,倒是一桩大好姻缘。” 羽儿听得着迷:“师傅?那后来呢?” “后来两人有时间便四处云游,救苦救难。却不料耶罗内部六门不知为何有了矛盾,最后衍生了叛乱。叛乱平息后,耶罗祖师因为飘雪姑娘擅离职守,让她和你师兄断绝来往。飘雪姑娘不肯,便被逐出部落,最后两人都离开了。 再后来……轮回之战中,耶罗差点全军覆没,无比惨烈。六门子弟万余人最后只剩区区数十人,我们四方部落也都死的死、伤的伤……危难关头,飘雪姑娘回来挽救了仅剩的几位掌门。 谁都没有料到,她与尤孝子潜心钻研,悟得高玄,武学奇进,能力撼天。两人大战群魔。不幸的是,最后虽然抹去了干戈,平息了战乱。但飘雪姑娘由于耗损过多,最后猝死疆场,血尽而亡。 尤孝子失去了飘雪,自然是痛不欲生。为了挽救飘雪,毅然把自己的根骨化做了灵泉为她续了命。我也就是那时候才知道她有这歃血回魂的本领的。若不然,换做别人恐怕有灵泉也无用。” 庄白羽被这段凄美的爱情感动了:“那尤孝子师兄呢?” “不知道,后来我看到飘雪抱着尤孝子的尸体远走高飞。数年都没有音讯。直到遇到文姑娘,方知她已转世与你了。 唉!我那徒儿也是重情之人,困在‘情’字里无法自拔。两个冤孽呀……”樊道长依稀泛起泪光。 三个丫头眼睛也都红红的,同声叹气:“哎!”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13:坞子湖畔尸谜案 樊道长见文晓倍感亲切,于是便想成人之美,撮合三个姑娘一同历世:“文姑娘?你既然是飘雪姑娘的今生,我相信她不会看错人的。 我见你为救他人性命罔顾自己伤势,可见你慈悲为怀;誓死要完成答应过别人之事,足以证明你信守承诺。加上继承了飘雪万年的根骨,必当潜力无穷。 你是飘雪的延续,因此责任重大。现在妖道日益猖獗,需尽早整合几个部落,铲除妖患。否则轮回无法开启,转世不了的众生便又将成妖成魔。看当世人间,贫苦百姓日益增多,天下日趋不太平,导致妖孽横行。你们前路困难重重啊。 我这两个徒儿一个从小温文尔雅,跟我学了医;一个生性顽劣,跟我学了武。现在我想将两个徒儿交给你,希望你们共同修行,早日还太平仙境……” 仙儿高兴的拍手道:“好呀、好呀!羽儿本来就是我师姐,现在又多了一个能打的姐姐。不如我们重新结拜吧?” “就你鬼主意多,也不看看人家愿不愿意……”庄白羽看到顽劣的仙儿,笑着说道。 文晓自幼除了武喆和阿牛,也没什么朋友,听到这个提议自然欣喜万分。于是三人在樊世离的见证下缔结金兰。 按年龄分:大姐庄白羽,二姐文晓,三妹毛小仙。道长看着三个女娃甚是欣慰,似乎从她们身上看到了从未看到过的希望…… 彻夜的长谈,让三个女孩儿都十分困倦,睡到日上三竿。道长上山采药而归,一看这三姐妹还在睡,独自哀叹道: “哀哉!真是师们不幸啊!三个懒丫头一个熊样儿!呵呵……”背着筐子微微一笑,摇着头转身去丹房了。 几天的休息,让文晓伤势逐渐痊愈。龙血丹禅衣的附体,让她内劲大增,神元充盈。曾经歃血神行百里有余便面色苍白。如今却精血旺盛,游刃有余。当然也离不开毛小仙的陪练,和庄白羽炼的补血圣丹。 半月后,三人告别道长,走出萃岚涧……… 到了坞县城里,姐妹们吃了点东西,来到当时和婆婆相遇的地点。没费周折就找到了算命婆婆。得知七彩珊瑚斑鱼已经拿到,婆婆开心的带她们来到坞子湖边的那条船上。 文晓正纳闷:不是救他儿子吗?这乌篷船里就这么小,她儿子人在哪里?思索之际,只见婆婆从船梆上拽了根绳子,绳子一直顺到湖底,水中没有多大重力,不一会儿便从湖底拉出个用袋子包裹的尸体。三姐妹一看都吓了一跳。 婆婆看出她们的疑惑,主动解释说:“我儿子死后,我就等待机会,想拿到珊瑚斑鱼为他续命。为了能保护好他的肉身,我便在他嘴里放了定魂珠,将他放到湖底。这样一来,他的肉身就不会遭到破坏。没想到,终于让我等到文姑娘,我多年来的夙愿就快实现了。” “老婆婆?你儿子是怎么死的?”庄白羽问道。 “哎!可能是我泄露天机太多,因果报应吧!早年丧夫,儿子从小没了父亲。我怕他自卑,凡事依着他,惯着他。直到长大成人,他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整日在外饮酒作乐,还嗜赌成性! 我百般劝阻也无济于事。逢年过节要债的在门前都排起了长龙。弄的我们四处躲债,有时挨打,有时挨刀。几次想过断绝母子关系,但他毕竟是我的生身骨肉,当娘的又怎能见他自甘堕落?况且都是因为我的疏于管教,归根结底责任在我。 直到他三十岁生日那年,不知怎地他幡然悔悟,浪子回头。出去码头干了几天活儿,未料要债的不依不饶,找到码头去多番刁难。最后孩子为了不让他们为难于我,于是自杀了。 我很后悔,都怪我疏于管教才让他骄纵的,可是浪子毕竟回头了,我不甘心就这样失去儿子,就一直把他藏在湖底,我在这条船上天天守着。” 听到这里,文晓感到这位母亲真伟大,想想自己的母亲,感叹道:“我要是有这样的母亲就好了……” “怎么?你母亲不好吗?”婆婆问道。 “不好!从我八岁起,她就离家了,再也没管过我……” “孩子啊?天下的父母都一样,若非有难言之隐,有几个会忍心放弃自己的骨肉呢?我想你母亲也是有苦衷的。不信我可以给你再算上一算,就算不能知道她离开你的原因。但也能得知你们母女之缘是否已尽,如果缘分未尽,文姑娘需要有心理准备了。” “还是先救人吧!”文晓不愿去面对自己的伤处。说着便把鱼缸递给算命婆婆。 庄白羽打开尸体包裹,看到一个赤裸裸的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咽喉:“他——不是自杀!” “姐姐何出此言?”文晓诧异的问道。 “从医理来讲,如果是自杀,那必然是心里有所准备的,因此喉咙应该自然闭合才对!而这尸体喉咙张开,说明死的时候自己并没有思想准备。我猜他是有话没说完;亦或是呼吸困难,临死关头做过强烈挣扎。因此我断定他并非自杀,而是——他杀!” “师姐好厉害啊!这都能看出来,不愧是神医啊!”仙儿赞叹道。 婆婆一听这位蓝衣姑娘的分析,不禁心头一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这怎么可能?码头的伙计们说亲眼见到我儿子自杀的。他们和我无怨无仇,怎么会对我谎言相诓呢?” “是不是自杀,一会儿把他救回来,自然真相大白了。”庄白羽对自己的判断十分笃定。 文晓接过话:“婆婆?鱼在这儿,你先救他吧……” 话音未落。庄白羽立刻阻断道:“且慢!此人不用鱼我也救得!”她走上前那一刻,婆婆用复杂的表情望着庄白羽,未动声色…… 只见庄白羽,从头上拔出一根细细的发簪,朝他腋下的穴位扎去…… 突然,那婆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过鱼缸,扔下拐杖,健步如飞的跳上岸去浪笑道:“哈哈哈哈,你们知道的太晚了!” 文晓和仙儿看事情不妙,同时追了出去。两人在岸上与那婆婆缠斗了起来。 庄白羽在船上焦急地观望,正在担心会不会有诈。船上的尸体就‘噔’一下站了起来,趁庄白羽望向岸边观战之机,从身后一把掐住她的咽喉朝岸上三人威胁道:“助手!否则我捏死这美人儿……” “放开我姐姐!——”姐妹俩一口同声地喊道。 文晓和仙儿一看大姐被俘,命悬一念。不得不立刻停手。 “那你俩让我主人把鱼带走,否则我就杀了她……” 丧尸说话之际,文晓偷偷给仙儿使了个眼色,于是两人按兵不动。等那人话音一落,文晓‘噌’一个神行。一个分身在岸,一个立现船头。 那丧尸望着岸上两人并无异动,哪里会想到文晓已然分身到自己身边? 文晓看准那男子身形,用莲花笔一个秒杀,白光溅起一道腥红,将丧尸一笔封喉。与此同时,仙儿趁那算命婆婆呆望船头之际。立刻甩出螭蚺蟒蛇鞭,缠住婆婆手上的鱼缸,瞬间夺回到自己手里。姐俩儿配合的分秒不差,默契十足。 婆婆一看功败垂成,撒腿逃了…… 姐妹三人虚惊一场,化险为夷,互相看看,噗嗤笑了。 “大姐没事吧?”文晓关切的问庄白羽。 庄白羽笑道:“有你俩我怕啥?” 仙儿补充说:“师姐虽不会舞刀弄枪,但是早就习惯了刀光剑影,这点事儿不算啥!” 文晓好奇的推敲着事中的蹊跷:“她们是奔这鱼来的,而这鱼又是我从斜月洞那群头陀手里拿到的。所以他们显然不可能是一伙的,可那个老太太究竟是什么人呢?” 仙儿也纳闷:“对呀!她们要这鱼到底有什么用呢?”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算了!她们既然千方百计的要这鱼,这鱼就一定是个好东西,幸好没有被骗了去。”庄白羽庆幸着。 “姐姐?你早就知道那男的假死吧?这老婆婆为了得到七彩珊瑚斑鱼,竟然不惜编造这么大个谎言,真是不简单?” “嗯!我当时也只是猜测,不敢断定!那男人确实是没有阳气,也没有脉征。不过婆婆说他是自杀,我判断此话有假!所以我不得不起了戒备之心。 虽说这男人诈尸而起,验证了婆婆的话并不属实。但是看她讲述他儿子的死因时,表情哀婉,想必也不全是谎言。到底几分真、几分假现在还无从判定,好在咱们并没有什么损失,就随她去吧。”庄白羽回答。 “二姐?现在咱们怎么办?” “现在……我们去找我之前和你们说过的武哥呀!” 三人来到当初武喆下榻的客栈,客栈伙计说两日前武喆带着一老一小离开了。留了个口讯,说是万一文姑娘回来,请赶往苍南逐鹿苑与他汇合。 “哎!武哥一定是看我多日未归,等待无果。一边寻找我的下落,一边前往苍南逐鹿苑了。” 三姐妹扑了个空,又见天色已晚,于是就要了间房,索性在这里住下。等待明日启程…… 文晓躺下琢磨:“客栈的伙计说:武哥带着一老一小?哪里来的一老一小呢?——哎呀!莫非?……死武哥,臭武哥,干嘛多管闲事呢?” 她虽然抱怨武喆自作主张,其实心里也并没有预料中的反感,更多的是担心……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14:神算子投贺松年 且说那算命婆,从仙儿手里逃跑之后。日夜兼程,跑到一个叫七甲山的地方。这是个被瘴气所环绕的山头。 婆婆来到山下大喊:“我要见贺庄主……请带我进去……” 不一会儿便有人带她穿过瘴气林,来到山坳里的一处庄园。 进了厅堂,正位坐着一个老头:长刀眉、山羊须、泥鳅眼、穿着华丽,气宇不凡。客座坐的不是别人,正是斜月洞洞主——黄粱。 贺庄主双目微闭,森然问道:“你是何人啊?” 老婆婆跪下,恭敬的答道:“老身是城南湖的算子巫寒梅。久闻贺庄主威名,特来拜见。” “哦?巫老太?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拜见我呀?快起身说话。”贺庄主对身后的仆人说道:“快给她赐坐!” 巫寒梅起身用手扑了扑身上的麻衣:“多谢贺庄主!” “说吧,你冒然前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哦,呵呵。老身知道你们要找的耶罗后人在哪里……” 贺庄主一听‘耶罗’二字,立刻起身:“嗯?你知道耶罗余孽在哪儿?还不快快说来?” “庄主莫急!我告诉你可以,只是老身有一不情之请,还请贺庄主为我做主!” 贺庄主缕一缕胡子,想了想:“哦?你说吧!让我帮你做什么?” 巫寒梅见贺庄主如此垂问,仿佛看到了事情的转机。于是高兴地说道:“前日里,我见她们手里有一条‘七彩珊瑚斑鱼’,老身只想求贺庄主帮我夺了这鱼!” 贺庄主还未做声,旁边的黄粱一听到‘七彩珊瑚斑鱼’,‘腾’一下拔腚而起,目露凶光冷冷地问道:“老太婆?你说的拿鱼之人,是不是个二十左右,身穿红衣的小妮子?” 老太婆并没有见过黄梁,所以当着贺庄主的面,直言不讳的答道:“正是!正是!” 黄粱转头便对贺庄主唆摆道:“贺兄?那鱼儿本是我斜月洞地泉之物,这老太太说的没错!适才我跟你说的私闯我洞府、偷走我鱼儿、杀我部众的,正是这个穿红衣的丫头!而打伤我的是那樊竺的南星道人樊世离。她们和樊老贼是一伙儿的。” 贺庄主离坐,转身将单手背于身后,闭眼拢须思索一阵:“巫老太?你是如何知道我在找耶罗后人,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夺鱼呢?” 巫寒梅‘呵呵’一笑,站起身拄着拐走近两步说道:“贺庄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可是‘神算子’巫寒梅!” 贺庄主犹豫了一下,微闭的眼皮抖了几抖,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好!既然你诚心来求我。我可以答应把鱼儿给你,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老身能办到!”巫老太得鱼心切,急忙问道。 贺庄主微微一笑,转过身走到巫老太跟前,伸手拿出个药丸:“吃了它!” “这是什么?” “不怕告诉你,这就是‘五毒索命丸’。不过你放心,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做事,解药我迟早会给你的。只要你肯服下这颗‘五毒索命丸’,从此你就是我贺远山庄的人。既然都是自家人了,夺鱼这等小事儿,自然不在话下。如果你不吃,莫说是鱼,就是离开这里,恐怕都由不得你!” 巫老太一想,自己没得选择。投奔贺庄主,能安身立命不说,还能得到鱼。让我帮他做事,就说明我还有利用价值,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于是就接过药丸吞了进去。 黄粱报仇心切,得知文晓等人的下落,早就按奈不住了:“老婆子?药你也吃了,现在快说她们人在何处?马上带我们去!” “唉~!黄兄莫急。”贺庄主右臂一举,拦住黄粱:“对付两个小妮子,明日也不迟。” …… 此时的武喆,正带着方巧莲母女一路赶往云南山苍南逐鹿苑。(路上遇到些坎坷容我在后面章节里阐述。) 几日的奔波,让三人风尘仆仆。虽然武喆对巧莲母女关怀备至,但这一老一小还是颇显疲惫。 一路上没有了文晓画物成真的本事。连日的客栈消费,茶饭开支都让囊中逐渐羞涩起来,盘缠即将消耗殆尽。 本来还想买架马车加速脚程,减轻自己的跋涉之苦。可是掂了掂钱袋子,还是打消了奢侈的念头。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曾经在家乡时,武喆一直不理解母亲为何改嫁?宁可背着孩子受尽家暴,也不得不扬起笑脸低头做人。原来都是为了——‘生计’。 曾几何时,一直被自己认为懦弱不堪的母亲,此刻回想起来,却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用自己的坚韧不拔撑起了他和姐姐的完整童年。 离开家乡后,又得文晓一直在身边细心照料。从来没有因为食不果腹,财不敷出而担忧。 如今带着一老一小,纵然他一片好心,承担了他作为少壮的责任。可是经济的拮据,让他不得不学着‘算计’。懂得了文晓的重要性的同时,也懂得了什么是‘日子’。 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去往云南山的路竟然如此的长。还没走上一半,就把身上的银两统统花光。这一刻,他只有自己苦闷而已。怕给方阿姨凭添苦恼,于是领着一老一小漫不经心地走在集市上…… “娘亲?——我想要那个风车。”霜儿指着集市上售卖风车的小贩,在没有金钱观念的世界里任性的呼喊着。 “霜儿?咱们正在赶路,路上带着风车会遇到强盗的。强盗看到你手里拿着漂亮的风车呀!就会过来抢夺。就像咱们前日碰到的那些凶巴巴的坏人……”方巧莲用对付小孩儿的惯用伎俩,假言哄骗着…… 而这些显然都触动着武喆的神经。他走到小贩那里,用仅有的二两纹银换来了霜儿梦寐以求的风车。用最后的慷慨安抚了小女孩儿的物质欲望。 霜儿高兴的拨弄着心爱的玩物,而武喆却透过风车展架看到了墙根上贴着的一个告示。白纸黑墨书写着几行看不懂的文字符号,偏偏里面歪打正着的掺着三个他认识的字眼:二百两…… “方阿姨?您认识字么?” “嗯,小时候我娘家富裕,我爹曾请先生来我家教了些日子。虽算不上文笔出众,但是简单的字还是认识一些的。怎么了?为什么问这个?”方巧莲十分谦虚的回答说。 “那太好了!只要比我强一些就够了!方阿姨?您帮我看看商贩后面墙上的告示,写的是什么意思?” 方巧莲走上前,看了一下念到: ………………………………………… 《出榜招贤》 秦安城 富安镖局,招贤纳士,任人唯贤。 不论出身,不拘资格,月禄高酬。 诚请有识之士前来武考。 一经录用、奉二百两纹银以资安家。 投名者请往秦安城西五里富安镖局。 特此宣文、广而告之。 ………………………………………… 武喆一听有二百两纹银可拿,这足以解决当前的燃眉之急。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千金散尽还复来! 既然不想让三人露宿街头,就得去试上一试。现在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不得不做出临时投奔镖局的决定。 于是带着方巧莲母女迈进了富安镖局的大门。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进门一刻正赶上镖局大院之中,一群人正围观着擂台上两个赤膊大汉比武较量…… 让三人更加意外的是‘钱的力量。’没想到这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二百两纹银,竟然惹得这么多人前来争抢。 (好!) (打得好啊……) (真是力拔山兮气盖世啊!) 伴随场下一阵沸腾,擂台上一个壮汉倒下一蹶不振;而另一个则举起双手振臂高呼:“还有谁?还有哪个不怕死的,上来与我较量?” “胜负已分,还有哪位英雄神武?……咳咳……上台比试?……哕咳咳……” 福安镖局的观战席上,一位墨须老者把控着擂台上的进展,连连的咳嗽声暴露了他的身状况…… 而他身边一左一右分别坐着一位儒雅青年和清秀佳人。儒雅青年白袍加身从容自若;清秀佳人手拿团扇悠然的扇着。 后面两个侍女面无表情,形如雕刻。 “我来会会你!”不知何时已经有一位壮士站到了擂台之上。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卫冕之士询问着挑战者的江湖名号。 “想知道我的名号?须赢了我手上的刀。怕只怕你没有机会知道!”说着便使出一套连环刀法的起手势。 “大言不惭!”卫冕者大喝一声,冲上前去双掌并拢、十指相扣。双手握成的拳头,如榔头一样从挑战者头上重锤而下。 众人都为这位赤手空拳对单刀的卫冕者捏了一把汗。 ‘叮!——’一声脆响,原来他身怀绝技‘铁布衫’。这一记铁拳与金器相撞,竟然毫发无伤。 于是两人各展所长,在擂台上你来我往的开始了较量。 那挑战者知道自己低估了对手,抓住机会挥手一扬,一阵白色粉末碎碎扬扬迷住了对方的双眼。 卫冕者眼睛一阵火辣,伴着‘啊!——’一声惨叫跪在了擂台上:“你这厮,竟然用下三滥的伎俩暗算我!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气愤的他此时已经血泪成行,看不见目标的卫冕者也只能在嘴上持续着这场仗…… “哈哈哈,这叫兵不厌诈!受死吧!”挑战者毫不人道的挥舞着屠刀,欲制对方于死地。 ‘住手!——’墨须老者喊住了他:“这位英雄?还请……咳咳……罢手!擂台之上点到即止,这里是任人唯贤的地方,可不是屠宰场!” 而那个挑战者提刀向观战席上喊道:“既然如此,胜负已分。我是不是可以拿到二百两纹银啦?”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15:秦安初会鲁菲嫣 那个挑战者用偷袭暗算的伎俩赢得了胜利,冲下面观战席上喊到要钱的时候。富安镖局的老者并未做声…… 而台下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纵然有几个跃跃欲试,想上台比武的人。 但是看到此人手段拙劣,相继也都打消了上台的念头。有钱拿固然是好,可是为了二百两银子遭到小人的暗算,丢了性命确是不值。 那位挑战者一看这情况,开始禁不住喜形于色,洋洋得意起来。 这时有个声音说道:“我这里请的是镖师,不是杀手。你这样不顾道义,为了钱财草菅人命。恕我们不能录用,还请英雄另谋高就!” 说话的正是观战席上的儒雅青年,他一看身边的墨须老者不说话,于是替他道出了心声。 “借口!你们分明是不想给钱!告示上几时说过不能使用暗器?又何时规定过比武的手段?既然是为了保镖,难免路上遇到抢匪流寇。如遇强敌谁人不是冒死相拼,为制敌人于死地而不择手段?如果像你们这样妇人之仁,江湖上又有谁能安心的把镖委托给你们?照我看,你们这富安镖局——没前途!” “休要废话连篇!你是来竞选的,不是让你来这里教训我们的。像你这种不顾道义,连比武都要偷奸耍滑之徒,不配在此说教。用偷袭暗算的手段,只能说明你没有真本事。我们富安镖局容你不下。你快走吧!”儒雅青年被这人气得不轻,瞬间涨红了脸。 “我不服!你们这群骗子。既然比武胜负已分,没有敢上台来应战的人。我理当被择优录用,拿走那二百两纹银。今天,你们如果不照章办事,别怪我搅了你这场子!” “我若是不给呢?……咳咳……”墨须老者淡定的问道。 “哼哼!不给?不给我就把你们这骗人的行径昭告天下,让武林各路中人都知道富安镖局是骗子。”他自信满满的威胁道。 “去吧!去吧!……咳咳……随你出去怎么嚷嚷。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广交天下豪杰。凭的就是义薄云天,还怕你这等无名小辈来搬弄是非么?老夫清者自清!——你!可以走了。” “你们简直欺人太甚!在诸位武林同道面前公然出尔反尔,妄自尊大。说给钱的是你们,说不给的也是你们。用二百两空头承诺来引诱大家前来,耍猴给你们看么?既然你们不守信用,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说罢跳下擂台,单刀一挺,向墨须老者挥刀而来。 儒雅青年见状立刻起身,撩起长袍赫然挡在了墨须老者身前。 只见他一掌拍碎旁边的茶碗随手一掷,白色的瓷片‘嚓’地飞将出去。像把飞刀一样直插对方双眼。 持刀汉子摇头摆尾,慌张躲开。定了定身子,依旧不服气。挥刀朝儒雅青年袭来,行至跟前左手一扬,故技重施,又洒出一阵白烟。 ‘呼!——’白烟消散之际,出现了一把团扇。 拿扇之人正是旁边安坐的清秀佳人。她用团扇遮住了儒雅青年的脸,使他安全避过了小人的暗算。 谁料那持刀男顺势抓起清秀佳人的手腕,把她卷入了自己的怀抱,一股幽香扑面,持刀男子色心皱起,淫淫笑道:“嘿嘿!美人儿好香啊……不给钱,就用你来偿吧?” 不等那清秀佳人出手,后面又传来一个声音:“住手!放开那女子!”武喆实在看不过去,从人群中毅然站了出来。 持刀汉子转头一看,此人年纪不大,略显消瘦。于是心头大定,有恃无恐的说:“你是谁?敢出来多管闲事?” “我说:放、开、那、女、子!”武喆懒得解释,一字一顿的强调了一遍。 “我不放你能怎样?不想死,就赶快滚一边儿去。惹急了我,别怪我要了你的命!”持刀男大言不惭的骂道。 这时,在一旁的方巧莲生怕武喆惹事上身,好言相劝道:“喆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出门在外别招惹事端。” 武喆哪里听得进方巧莲的话?他大踏步冲了过去,速度之快让持刀男顾之不及。眨眼之间竟被武喆薅住头发拖了出去。 他头皮痛的不得不放开那浑体幽香的清秀佳人,猫着腰随武喆踉跄而去。 气急败坏的他抡起刀子在头上一顿乱砍,试图造成有限的伤害以挣脱武喆对他的虐待。 武喆动动头、耸耸肩轻易的将其躲开,一气之下把他拖到了无人敢上的擂台。 “来!和我打!”武喆放开他,当场宣战。 持刀男的头发被无情地拔掉了两撮,重获自由的他恨不得将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快刀砍成杂碎。 他怒冲冲地提刀而来,口中大言不惭地喝道:“臭小子?我要杀了你!” 朴刀近身,武喆双掌夹住刀身,‘叮——’一下将刀断成了两截。一个蹲身马步,牟足了力气,猛一记重拳打在了他的腹中。 ‘咻……咣、咣、咣、咣……’ 那人飞出两丈之外,捂着肚子落到了地上。狰狞的表情诉说着无尽的痛苦,‘唉嗨’的呻吟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狂妄。 “你走吧!我不想因为杀了你而破坏了擂台的规矩。我一没有像你那样用下三滥的手段;二没有像你一样将对方赶尽杀绝。你如果仍心有不服,可以起来再与我一战。输了是你咎由自取,惹怒了我别怪我取你狗命!” 在场众人被武喆的身手所震慑,同时也被武喆的仁慈所打动。墨须老者和儒雅青年也都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而清秀佳人的眼中——‘卜呤!’一亮,一朵见不得光的心花在心里悄然绽放…… 如此一来,武喆既救助了那位清秀佳人;又没有破坏比武的规矩;维护了富安镖局的声誉;也顺理成章的被择优录取,为身无分文的自己找了个临时的栖身之地。 当晚,墨须老者和儒雅青年高兴地宴请武喆。清秀佳人陪方巧莲母女围坐,颇有心计的旁敲侧问着…… “老夫鲁仲今见武少侠年轻有为,侠肝义胆,深得我意。实不相瞒,我半年前出镖时身负重伤。加上年事已高,这病就一直没能好。 江湖儿女何乎绿树常青,长生不老呢?唯恐时日不多,遂摆下这擂台,希望招得武少侠这样身怀绝技的青年才俊,来帮助我这一对龙凤子女。 吾儿鲁少安从小学琴艺、通音律。就是武功稀松平常,让我实难心安。我这闺女鲁菲嫣倒是个文武全才。可惜只是女儿身,将来觅得佳婿,又怎会稀罕我这点家业?” “哎呀?爹爹?您说话便说话,为何又无端的提起我来?让武少侠见笑呢?谁说我觅得佳婿就不管这厢了?女儿岂是那种见利忘义,不念亲恩之人?——武少侠?我爹爹是因为见了你太高兴,所以一时间语无伦次、言语糊涂起来,少侠可千万莫要见怪……” 与武喆谈笑风生,鲁菲嫣笑逐颜开。两眼宛如上弦月,挂在清秀淡雅的面容间。 武喆不胜酒力,恰逢鲁仲久病缠身不能饮酒。众人以茶代酒,一句生、两句熟。有效的攀谈让彼此很快的熟络起来。 酒过席散,鲁家信守承诺,兑现了二百两的安家费用给了武喆。又差那两个侍女安排了两间卧房,给武喆和方巧莲母女栖身。 解决了困扰数日的经济问题,武喆犹如心头大石尘埃落定。呼噜声一浪接一浪的告诉旁人:美梦之中,请勿打扰! 而镖局的后厅内,鲁仲与孪生姐弟,父子三人掌灯而坐…… 鲁仲叹了口气,对姐弟俩说道:“这趟镖非同小可!既然……咳咳……有了武少侠相助,途中势必会安全些。但是江湖险恶,凡事不能掉以轻心。现在为父身体不适,不能帮你们护镖了。你们只能靠自己,万事都要小心了!” “父亲?我倒有一计,保管我们此次任务万无一失。” “哦?吾儿何计呀?” “不如我们……” 鲁少安刚要将计策讲出来,姐姐鲁菲嫣却出口阻断道:“不行!——少安?我不同意!那岂不是陷武少侠于不义吗?虽说这趟镖兹事体大,关乎我富安镖局的生死存亡。但不能因为一己私利而让他人为我们孤身犯险!” 鲁仲连咳两声,责备道:“你们姐弟俩……咳咳……能不能不打哑谜?——菲嫣?少安的计策为父都还不知,你就一口否决?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爹?” 鲁少安仗着有父亲的庇护,白了姐姐一眼,不服气的说道:“就是、就是!我虽叫你一声姐姐,但是你我同一胎胞,一般大小,怎能凡事都依着你?再说你又怎知我心中之计?” 鲁菲嫣却皱起眉头,严肃认真的问道:“你、我是龙凤之胎,我岂会不知你心中那点儿伎俩?你无非是想‘投石问路’。让武少侠押送假镖在前,我们押送真镖在后。若遇强掳也好明哲保身。我可有说错?” 鲁少安没有反驳,也没觉得惊讶。似乎从小一直在这个孪生姐姐的火眼金睛下生活。早就对她的明眼慧心习以为常。 但自己也是为富安镖局着想,于是强辩道: “没错!我是想借他来投石问路!可这又有何不可?第一能保全咱们性命,第二能保住镖局声誉。他既然收了我们的安家费用,和我们签了生死协议。这点风险自然是他应该承担的。——姐?难不成……你看上他了?”鲁少安试探着问道。 鲁仲听到了鲁少安的计策,觉得甚妙:“好!就依吾儿少安所言。——菲嫣?你无需多说,只管全权配合。” 鲁老爷子以一句不可抗辩的决定,结束了这番谈话。在老父亲的强压之下,鲁菲嫣瞪了鲁少安一眼,娇哼一声就此作罢。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16:七甲之战皆入瓮 上回书说武喆为筹措盘缠,领着方巧莲母女来到富安镖局栖身。鲁仲父子三人筹谋着押镖之事…… (此后的事容后再表)。 本章从庄白羽、文晓、毛小仙三姐妹拿着七彩珊瑚斑鱼离开坞县县城说起。三姐妹为了寻找武喆的下落,在他曾经下榻的客栈休息了一夜。 翌日清晨,收拾好东西上路了。为了避免头陀追捕,她们挑最偏僻的小径而行。晌午,恰好来到了七甲山下。 此山不高,由七个小山围成一个圈儿,首尾交接形成一个闭环。环的中间有一个大大的庄子,名曰:贺远山庄。 从空中鸟瞰,七座山头起起落落,交错拼叠,像是个龟背,故而得名:七甲山。 山的外环有茂密的树林,林间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雾气。看似人间好仙境,实则鸦雀无声,鸡犬不鸣。 仙儿被这烟云缭绕的美景所吸引,蹦蹦跳跳地跑到前方,指着七甲山林开心的说:“姐姐们?前面好大的雾啊,七彩斑斓的真好看!” 文晓和庄白羽也早就看到了,不过与仙儿的反应大相径庭,二人都有种不详的预感。 文晓自幼在山野长大,对自然环境的异变很敏感。而庄白羽从小学医,又饱读诗书。分析能力非同一般…… “大姐?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前面的林子好像有些不对?”文晓道出了自己心中的不安。 “嗯!我也有同感,妹妹?咱们不如绕道而行吧?”庄白羽与文晓所见略同,都同意另觅蹊径。于是二人默契的朝南面绕去。 仙儿一看她俩不预备进山,觉得被两个姐姐扫了兴致,故反对道:“为什么绕道啊?这山像仙境一样多美啊?我们绕道走的话,要走到什么时候?” 文晓解释道:“小妹?外面晴空万里,林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雾气?你不觉得奇怪吗? 再说,就算有雾,现在已经晌午时分了,早就应该散去了!何以如初晨一般分明艳丽?我自幼在山间长大,这可不符合自然规律!所以我们不能冒进……” “那不是雾,是瘴气!进去的话,我们都会中毒的。”庄白羽更加准确的揭开了彩雾之谜。 仙儿好奇心使怪,对两个姐姐的话半信半疑,不服气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是瘴气呀?你俩胆子也太小了吧?” 文晓分析道:“这浓雾异常艳丽,一定有蹊跷。这就好比是蘑菇。越是漂亮的蘑菇,就越有毒。” “那照二姐所说,长得好看的女人都是婊子,长得好看的瓜果也都是烂芯儿的咯?”仙儿吹毛求疵的反驳着。 庄白羽和文晓听了不约而同的捂嘴笑了,着实受不了仙儿这粗旷的表达。 文晓继续奉劝道:“仙儿?你别贪玩!我虽然不敢断定,但是小心一点没什么坏处,咱们都听大姐的……” “仙儿不信是吧?你看地上的蚂蚁,连蚂蚁搬食都知道绕过雾气走。山间蚊蝇不见,蛙鸟无鸣,这不是瘴气是什么? 你如果执意要进去,我倒是可以用些手段,让你不被毒雾所噬。但是山里究竟是何情况我们毫不知情。冒然进去,万一遇了麻烦岂不是更耽误行程? 你二姐说得对!出门在外要万事小心。明明有坦途不走,偏要入蛮荒,万一吃了亏,那多不值得呀?”庄白羽苦口婆心的以理服人道。 仙儿也并非要一意孤行,只是贪玩儿而已。听了大姐、二姐的谨言,看她们另辟蹊径。无奈的她,也只好跟着姐姐们绕道而去。 三人绕着七甲山的瘴气外围而行。还没绕过一半路程,只见前面森然地站着一大队人马。 中间的是贺庄主,左有黄粱,右有巫寒梅,其后站的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小鬼…… 三姐妹一看到黄梁和巫寒梅,已经知道这些人并非山匪。明显的奔着姐妹们来的。 文晓觉得情况不好,一个黄粱就够受的了。再加上这么多人…… 仙儿知道这回躲不掉了,既然免不了一战,何必还畏手畏脚呢? 于是她两大步跨上前去对黄粱吆喝道:“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老斑鸠?怎么?被我师傅打怕了?搬一群救兵来堵我们来啦?” 黄粱本就报仇心切,看到她们已经手痒难耐。又被仙儿这么一激,哪里还受的了?立刻跳出阵来大骂道: “臭丫头?少贫嘴,今天你师傅不在,我看谁还保得了你!” 黄梁火速飞了过来,一道劲风带出一个黑色人影。仙儿甩出鞭子迎战,双方一交手便打得不可开交。 文晓知道黄洞主厉害。但是由于上次在船上,大姐庄白羽不小心被丧尸所俘虏,因此不敢冒然上去参战。单单放出一条苍龙给仙儿助阵…… 巫老太看到仙儿,恨她夺了那条七彩珊瑚斑鱼,也冲上去帮助黄粱,顺便在贺庄主面前滥竽充数。 仙儿有了二姐召唤的苍龙助战,如虎添翼。与黄粱打得难分高下。巫寒梅武力不济,她的加入若有若无,对仙儿来说不足为惧。 而此时的贺庄主却站如红松,稳如泰山,在一旁静静的观战。 庄白羽担心仙儿吃亏,不住地张望,暗自焦心…… 贺庄主看了许久,看见只有一个姑娘迎战黄梁和巫寒梅,心里得出了结论: 这丫头虽然身法凌厉,招式刚猛,但手段却不及旁边的红衣小妮子。那红衣小妮子的召唤本领非比寻常,不拿下她,恐怕白白耗费体力。擒贼先擒王、破敌破强将!于是一道暗令引出后面一群小妖蜂拥而上。 文晓见敌群奋勇而来,立刻召唤铜甲兵。两军对阵,打成一片。让贺庄主没想到的是,文晓竟然还有这等本领。本以为自己人多势众,胜券在握。但铜甲兵的出现,让两军数量不相上下,实力伯仲之间! 心想:再这样僵持下去,破敌一千自损八百。为了抓几个丫头未免代价太大,还需速战速决。于是果断出击,一纵身朝文晓飞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文晓见他迎面扑来,一闪身,不见了人。 贺庄主用余光洞察着她的‘妖术’。发现文晓闪到了自己身后,于是转身又一个饿虎扑食。文晓又隐到贺松年身后。 反复几次,他虽未偷袭成功,但是看她每每出现在自己身后,似是窥出了些端倪。于是一个假动作虚晃,文晓一闪身。他猛地回头就是一掌,在空中放出十几道电光。 文晓也没傻到那种程度,故技重施只会让自己更早的露出破绽。所以早有准备的躲开了一击,在空中一分为六。 六个文晓同时破血挥毫,画出六条苍龙奇袭贺庄主。苍龙与电光相撞‘砰!’地一声巨响,震得树叶儿落了一地。 两人在空中格斗,洞察着对方的疏漏。 贺庄主一看不妙,这姑娘年纪虽小手段却很高,硬碰硬恐难占到上风。想到这儿,他猛然一低头,两个伏地滚儿,向一旁观战的庄白羽伸出了卑鄙的黑手。 贺庄主滚到庄白羽身后,左手按住她的脉门,右手虎口一锁,掐住羽儿玉颈,大喊一声: “住手!——” 众人闻声望去,胜败立见分晓。为了救庄白羽,二人只好罢手。束手就擒,乖乖戴上捆仙锁,三人同被押往山庄地牢。 几个凶悍的头陀推推搡搡,三个姑娘不依不就。穿过瘴气林,不刻便入了牢房,成为贺远山庄的阶下女囚! 黄粱喜出望外,在贺庄主身旁谏言道:“贺兄?那个小丫头直接杀了,我要报她师父伤我之仇!那个姓庄的,原本我要娶了当妾,现在可以关到她向我求饶!而中间那个,应该就是耶罗的人,咱们留给上头发落吧?” 贺庄主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瞟了他一眼藐视道:“黄梁?你是在命令我吗?我贺松年何时还得听你的安排了?” 黄粱一听,知道自己言语有失,赶忙拱手谢罪:“呃……不敢、不敢!我只是提议……” 贺庄主泥鳅眼微斜,撇了撇黄粱,用鄙视的目光一扫而过:“黄粱?你别得意忘形。若不是我出手,一个雨季毛丫头就够你受!你是来求我的,还请注意自己的身份!一个丧家之犬,还敢在此聒噪!” 黄粱未料到,自己堂堂斜月洞洞主,竟然被他骂,并且骂得这么难听。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心里也快气炸了:贺松年?你不过是用卑鄙下流的手段,侥幸将她们捕获了。本事还不如我呢!你这个自视清高,狂妄自大的奸诈小人,早晚有一天让你跟我摇尾乞怜…… 黄梁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寄人篱下,又不得不处处忍让。看到贺松年那得意的神情,自己竟变得心浮气躁,心中的痛苦溢于言表…… 仙儿听到他俩的对话,不禁大笑:“咯~咯~咯……一个阴险奸诈;一个心胸狭窄;一对儿卑鄙下流。两狗相吠,让姑奶奶们看看,你俩谁咬得过谁?哈哈,好玩儿!真好玩……” 仙儿的诅咒像一根刺藤,不断刺挠着他们心里敏感的神经。 黄粱看她火上浇油,更是气上加气:“你、你给我等着!我早晚撕烂你的嘴……” 仙儿那条三寸灵舌,哪里是肯服输的主?她妙语连珠脱口说道:“撕嘴还要分什么早晚?用不用找你那算命姘头(巫老太)卜个良辰吉日啊?有种你就放开我和我单挑!我若不打得你满地喊娘,算我输!”她用激将法刺激着黄梁,想让黄粱放了她。 可这等小儿把戏,贺庄主岂会不知?再说这里是贺远山庄,黄梁就算再气不过,想放过仙儿与她一战,他也说不了算! 仙儿见他二人表面上是狼虎为伴,蛇鼠一窝。可是内里不过是貌合神离,相互利用罢了。所以不停地在他们之间和稀泥...... 贺松年听了仙儿的话本来也很生气。但是看到黄粱挨骂时的反应,心里大呼过瘾,因此反倒不说什么了。 他知道仙儿在故意挑唆,连理都没理,转身带人离开了。由此能看出贺松年是打心眼儿里鄙视黄粱的…… 傍晚,姐妹三个在牢里被捆仙锁锁着,也不见有人送水、送饭,早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哪怕你再英明神武,在饥饿面前所能展现的也只有浑身无力…… “大姐、二姐?我好饿呀!他们是要活活饿死我们吗?那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好呢!”仙儿饥饿难耐,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17:黑暗囚笼救南宫 文晓无奈地说:“妹妹?你就忍忍吧。我现在手脚都被捆着,所以用不了笔。否则你想吃什么,姐姐都能满足你!” 此时,听到庄白羽轻声唑泣,她埋下头内疚地说:“这一切都怪我!若不是为了我,你俩就不会被连累!这次真是姐姐害了你们。唉!——悔不当初,但凡跟师傅学些拳脚功夫,也不至于落得今天的下场……” 文晓看她过于自责,安慰道:“姐姐莫要自责,我有珐琅石在身,又夺了黄洞主的鱼儿,若说连累也是我连累了你们。 我自幼没有念过书,连字都认不得几个。能有您这样才学满腹的姐姐,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再说姐姐医术精湛,是悬壶济世的活菩萨,我相信老天一定会救我们出去的……” 仙儿也有同感:“大姐?从小到大,都是你照顾我。几次受伤,我都差点进了鬼门关,不都是你救回来的吗? 要不是你,我毛小仙早就成毛小鬼了!如今这点事儿,还谈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啊?大不了就一死呗!来世还做姐妹不就行了? 只是......死之前能不能先吃点儿东西?饿大了没劲儿投胎了!” 大姐、二姐听完噗嗤笑了…… 文晓突然问:“对了?你们转世没有?” “没有,我们是无根修行。听师傅说,只有集齐耶罗的六个珐琅石,才可以打开转世之门。可是,一直都没开过……”仙儿答道。 “无根修行是什么意思?” 庄白羽解释道: “无根修行就是我们没有继承根骨,所以只能自我修行。但是前世已经找到,就等待转世的时候继承根骨了。 仙儿的前世是梵竹的战神罗圣兰。我是沧澜的神医百里星云。” “这样也行吗?这么说无根修行也没什么不妥喽?”文晓想起在坞子湖的乌篷船上,巫寒梅给武喆算的卦像。 心想:老婆婆的话果真不可信,武哥就算没有根骨,自我修行又何足怪哉?他的前世宇文炽没传授根骨与他,想必另有原因。还好这下总算安心了...... 仙儿补充道: “仙功分为绝学、法宝和根骨。我们只能学绝学秘典和法宝的运用,好的绝学秘典还需要有好的法宝作为载体,才能施展。 而这绝学和法宝只是仙功的一方面;另一方面,根骨的强大才是重中之重。因为根骨会让内功得到升华,内功越强,威力越大!” “没错!我们的本事都是多年苦修的上乘绝学,但倘若不继承根骨,终究是无法破茧成蝶,一直停留在瓶颈里很难进阶。因此,转世还是很必要的。”庄白羽感言道。 文晓这回明白了:“大姐、小妹?你们放心!我一定要让你们尽早转世的。珐琅石我这里已经有一个了,武哥那儿还有一个,这样算来还差四个……” “我这还有一个!” 文晓话到一半,突然被对面牢房的一个男人声音打断。 三人同时看向对面牢房…… 这牢房分左右布局,中有廊道。铁栅栏在廊道两侧脸对脸安置,一间一间的隔开。廊道纵深数十米,黑暗无光。 闻声望去,依稀辨得清是从哪间传出。但相距甚远,什么也看不真切…… 文晓朝对面问道:“请问对面所困何人?可否现身一见?” 那男人有气无力的回道:“和你一样,是耶罗之后。现在也被捆仙锁捆着。纵然有心相见,但行动多有不便。想见面也得先从这里出去。” “出去应该不难,只是手脚都被捆着,功夫无法施展。”文晓为难道。 “一会儿,会有送饭的。贺老头儿每天只给一个馒头。吃饭的时候会有人帮我们解开手上的捆仙锁。只有五分钟时间,吃不吃得完,都会再给你锁上。这五分钟就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你怎么这么清楚呀?”仙儿问。 “我已经在这里被关了七天了……咳咳咳……” “那你为什么不趁送饭的时机逃出去呢?” “我身负重伤,就算我出得了这牢房,也斗得过这庄主,但是庄外还有片瘴气林呢!……咳咳……再说,凭我一己之力,想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逃出这庄子,时间上也不充裕。”他声音低沉,言语之间咳嗽不断。 庄白羽听出了他中气不足,已经能断定他伤势不轻。于是好言相劝道:“对面的朋友?你伤的不轻,还是少说话为好。” 庄白羽思索后,紧接着说道:“这瘴气林……我倒是有办法。问题是我们如何从这监牢里逃出去!” 文晓想了片刻说道:“既然黄梁说要把我们交给上头发落,想必他们上面还有主谋。那是不是说明,贺庄主目前还不敢杀我们?” 对面神秘男子回答道:“没错!他们应该是要我们的珐琅石。在珐琅石还未得手前应该是不会杀我们的。如果能杀,我早就死了……” “那既然他不能杀我们,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倒不如我们反其道而行,偏偏让他不如意。这样一来,该害怕的应该是他们才对!” “二妹?怎么个反其道而行?”庄白羽愿闻其详。 “自杀!” “自杀?——对呀!二妹好聪明的。这样一来,说不定就能出去一个。就算出不去,最坏也能让他们有所重视,从而拖延一下时间。只要捆仙锁被解开,二妹就可以用法了!” 仙儿问道:“那如果这办法可行,我们谁死好呢?” 羽儿笑道:“你死是没用的,我死也没用。他们既然要的是耶罗的珐琅石,当然得他俩之中死一个才会引起重视。” “我死!——” 突然对面的人斩钉截铁地说道:“本来我就已经半死不拉活的了,只要你们能顺利出去,我也算对得起耶罗前世的传承之德了。” 话不多时,果然来了狱卒:“吃饭!五分钟,吃不完饿着……” 说罢,那狱卒开了牢门,挨了个的解开手锁。放下馒头朝对面牢房走去…… 她们听到对面牢房开锁的声音,又听那狱卒喊道:“喂、喂?起来吃饭,喂、喂……” 狱卒见那人躺在牢房里的草堆上面纹丝不动,心头一惊,轻轻把两指伸到他颈项之上,感觉那男人已无脉搏。他赶忙又测了测鼻息,确定了死亡的事实…… 于是扔下膳笼,大呼着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快来人,快来人啊!耶罗的犯人死了,快禀报贺庄主……” 文晓一看机会来了,立刻用生花笔在牢房的墙上画了个门。开了门伸头一看,原来是庄园石基的背面。见有杂草丛生,一丈之远便是峭壁通天,是个逃跑的绝好路线。 于是赶紧把羽儿推了出去:“姐姐?你在这墙外先躲着,不论里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声。”随后关上门,门就消失不见了。 此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来的正是贺松年…… 重犯崩天,事态严重。疏于防范的他,也没有心情留意文晓她们手上的捆仙锁是否牢靠。径直戳/进对面牢房一看,那人真死了。 于是迁怒于身边的狱卒:“你这个废物!” 还顺手给了狱卒一记耳刮子:“说!他是怎么死的?” 那狱卒委屈的捂着疼痛的脸颊,唯唯诺诺地回答:“小的不知,……刚才我来送饭。喊了几遍,他都没有答应。我见他躺着不应不语,怕有闪失,所以确定了……” ‘嗖!——’ 两人说话之际,仙儿一鞭子挥了过来…… 那鞭子如灵蛇一般,‘呼’一声星速缠住贺庄主的喉,使劲一拉,将他的脖子锁紧。仙儿使劲儿一拽,将贺松年连根拔起,带入空中,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贺松年措不及防的被仙儿拽了出去。凌空之时,文晓飞身而上,在空中‘嗖嗖嗖嗖嗖!’几个红影来来回回将其秒杀。 ‘噗通!——’ 尸体落到地上,溅起一阵灰土,尘埃落定,贺松年的鲜血,从她手上的莲花瓣上‘吧嗒!吧嗒!……’ 姐妹俩会心一笑,文晓说道:“仙儿?解决啦!” 旁边的狱卒吓得撒腿就跑…… 任他本事再大,想跑过文晓也是不现实的。她一闪身出现在狱卒面前,震臂一挥…… ‘煞!——’ 一道血痕飞溅,墙上霎那间出现了一抹嫣红。文晓将生花笔收回掌中,那人方栽倒在地! 她们救人心切,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一人一边扶起那位耶罗的死士。一左一右将其臂弯抗在肩上,按照刚刚送走羽儿的路径,逃了出去…… 庄白羽已经在外等候多时,心里十分焦急。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自己又不能进去…… 不一会儿,终于看到三人安然无恙的出来了,方心头大定的问道:“二妹?小妹?你们可算出来了,急死我了。怎么样?都没受伤吧?” 仙儿扛着一个粗壮的臂弯,依然逞强地说道:“我们能有什么事呀?大姐是神医,受伤怕啥呀?要不是二姐拦着,我非要找那黄梁,就想看看他是如何撕烂我的嘴的。” “我才不愿意救你们呢!没受伤最好。”庄白羽的话看起来像是故意开了个玩笑,实际上却是真情实感。 “只是……那鱼儿丢了甚是可惜!”仙儿依旧惋惜的说道。 “仙儿?行了!人没事就好。救人要紧,咱们得赶紧走出这林子……”言毕,庄白羽从腰间拿出个药瓶,给每人吞服了一粒。 几人带着耶罗死士,顺着围墙的石基,一路兜转过去…… 走到庄外不远处,又见到了黄梁,他只身挡住了去路,一反往常高兴地说道:“哈哈哈哈……几个丫头?这行事匆匆地,往哪里走啊?” 仙儿正愁没找到机会和黄梁算账,冤家路窄岂能轻易放过?于是大胆上前骂阵: “你这不死不休的老斑鸠,来得正好!你不是夸下海口,说要撕烂我的嘴吗?我还要拔了你的毛呢!来呀?让姑奶奶涨涨见识。”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18:庄白羽妙手回春 黄梁这回没有动气,反倒高兴的笑了:“哈哈哈……我还得谢谢你们帮我宰了那贺松年呢,真是大快人心啊。——但是谢归谢!你们和我的账也是时候算算了!” 说罢,飞身过去与仙儿杠上。 双方一日之间两次交手,已经对敌方的套路滚瓜乱熟。一交手便打得难分难解…… 而文晓也没闲着,守护大姐和伤员的同时,召唤出无敌铜甲兵。小兵从丸草兵袋里井喷而出,顷刻便铺满了地面。如芦草一般站满膝下,还不停地挥刀乱砍。 黄梁一看这些铜甲兵越积越多,无穷无尽,面部狰狞,奋勇而来。心头顿觉不妙,更不敢恋战。 于是撩开黑色道袍化身一头[巨/大/黑/鹰],一声尖叫划入长空。 他展翅盘旋,在低空中不停地叫嚣,等待铜甲兵的消失,以求伺机而动…… 铜甲兵虽然刀枪不入,勇猛无比。但是身材太过矮小,长短极其有限。无法腾云驾雾,所以够之不及,无形中也就失去了应有的战斗力。 仙儿看到黄梁飞入了苍空,赶紧凌空而上。两个点空步追了上去。但她并无飞天之术,在天上显然没有黄梁有优势,无奈只好落回到地上,冲黄梁大喊:“你有本事下来和我打,打不过就跑算什么本事?” 庄白羽叫住仙儿,说道:“小妹?不可恋战!咱们救人要紧,得速速撤离此地!惊动了山庄里的人就更麻烦了。” 于是三人顾不了黄梁的刁难,搀着耶罗的伤员弃战而去。 可那黑鹰还一直在空中叫嚣,不敢轻易落地,却也不肯善罢甘休! 仙儿被这黄梁缠得快气死了,怒嗔道:“你这臭不要脸的,究竟意欲何为?总跟着姑娘家的屁股跑,还要不要你那张老脸了?你这样死缠烂打,纠缠不休,没完没了,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 随即转向文晓说道:“二姐?快给我把弓!我要射下那头鹰!” 文晓歃血泼墨,信手拈来,立刻画出了一把霸王弯弓递给了仙儿。仙儿一路撤一路射,‘咻咻’地箭矢射得[黑/鹰]在低空仓惶闪躲。 黄梁碍于文晓的铜甲兵阵,自知不能下地与她们一战。以为追到地方便可伺机下去捉拿。没想到,仙儿玩起了射雕。 看到仙儿的箭矢疾风骤雨般射来才领教到,这丫头竟然还射得一手好箭法。 心里顿时发毛了:这丫头用软兵甚是了得,没想到弓射也如此精湛。真是低估了这个蛮丫头了。 他唯恐避之不及,再这样跟下去有被射中的危险,无奈最终放弃。 幻化成人,飞身落地,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深感惋惜的叹了一声:“唉!——” 至此,姐妹三人带着耶罗后裔,顺利逃离了贺远山庄....... 甩掉了黄粱,没有了敌人的尾随。文晓得以安心的施展百里神行,迅速在方圆百里之内找了个安身之所。 农家的主人均已高更,面慈心善,他们将自己的大间让与客人。 说是大间,实则家徒四壁简陋不堪。黄土草坯做壁,樟子松木搭床。屋里除一个箱柜、茶桌,唯有墙上挂一斗笠蓑衣矣。 诸如这等条件,也好过那黯淡无光的庄中牢狱,三人已然很满足。 她们齐心协力把伤员抬了进去,平置于床上…… 文晓担心的问道:“姐姐?他还能救得活么?” 羽儿扒了扒那男子的眼皮,检查了一下伤势,微微一笑:“没想到他还假戏真做了!呵呵,不过他所受的多处为皮外伤。又是仙体,并非凡胎。纵然肉身致死,但根骨无损,神命犹存。所以还有得救!” 这时,房屋主人端上了粗茶简斋。 仙儿看到有饭吃了,两眼立刻亮了起来,赶紧的接过斋饭,道过谢便狼吞虎咽起来。 文晓帮着大姐操持琐碎,两人心系救人之事,根本无暇进食。仅喝了口水便进入了抢救环节! 羽儿用剪刀剪开伤者衣物,从头上拔出银制发簪和一根指长的绣花金针。 发簪的一头是一把锐利的手术刀,另一头是象牙材质,梅花雕饰手柄。 她柔荑之手轻捻象牙刀身,拂袖红烛辣火之上,芊芊玉指在烛火上来来回回。 利刃之上一缕轻烟上行,红透了刀尖…… 羽儿轻轻拨开伤者溃烂的疮口,刀尖在鲜血中娴熟地游走。 一阵刮骨送药之后,再用绢布吸干脓血,把周围擦拭干净。 随即从头上拔出了几根长长的秀发,将头发穿入绣花针鼻,对齐伤口,逐一缝合…… 烛光微微的映照之下,只见此人年纪三十上下,多日的牢狱生活,让他胡子拉碴。发如蛛丝儿,皮如猩狒,显得十分邋遢。 但是细细看去,眉宇之间不失几分英气。棱角分明的轮廓,起伏有致的五官,很有男儿本色。 唯一欠佳的是,脸上有一个斜斜的大刀疤,这道疤让他显得格外凶煞。 仙儿吃饱了,便在旁边捂着鼻子牢骚:“这人多久没洗澡啦?身上好臭啊,一身的酸溜溜汗味儿。” 羽儿看见仙儿过激的反应,无奈地微微一笑,瞟了她一眼说道:“让你关几天大牢、七天不洗澡,看你能干净到哪儿去?嫌臭,你就出去呆着,别老在这儿影响我救人……” 说完,又开始聚精会神的为伤员处理伤势…… 她们一路从七甲山逃到这里,羽儿本来就疲惫不堪,还彻夜的为伤者医治。额头间、鼻尖儿上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儿,水汪汪的双眼也逐渐开始变得迷离。 但满身的倦怠,却丝毫没能影响她娴熟的技艺。仍然打着十足的精神,一丝不苟的将伤体治愈…… 文晓还是头一次见到用自己的头发给伤者缝皮肉的,不禁赞叹: “姐姐好厉害!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经她手之后,都缝合得整整齐齐。还帮病人把身体擦拭得干干净净……” 比起文晓,仙儿倒是显得司空见惯,随口一问:“大姐?他怎么还没活过来?” “就你问题多!他早就可以醒了,只是让我给麻醉了……” “妈醉了?谁的妈醉了?……” 仙儿又累又困。神志恍惚她,已经变得眼不明、耳不聪。水足饭饱的她,竟一头栽在二姐的背上睡着了…… 羽儿专注于救人,所以并没有发现仙儿已经入梦,还在对刚才的话题进行着解释: “他这遍体鳞伤的,醒着倒不如睡着。这样既能减轻他身体的痛苦,又能让他提早休息,尽快恢复!” 庄白羽早就已经习惯了毛小仙好问的毛病,无奈的解释了一大堆,忽然发现仙儿早已经睡过去了。 看到她的憨态可掬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声:“哎!——” 这时,文晓不知为何,突然抹起眼泪…… 二姐的啜泣让仙儿一下醒来,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她的问题又来了: “咦?二姐?你为什么哭了?这个人不是都救回来了嘛?放心吧!有大姐在,他肯定死不了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 文晓不好意思地说:“我刚才想到了我的父亲和奶奶。要是我能早一点认识姐姐,也许我爹爹的腿就能接好,我奶奶的病也可以康复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现在我有能力了,一切也都晚了,他们已经离我而去了…… 我爹爹他,哪怕能下床走一天,他该多么高兴啊?那我娘也就不会离开我了……” 仙儿理解了她哭泣的原因,安慰道:“二姐?你就不要伤心了,其实我们三个都差不多!我和大姐比你也好不哪儿去。 二姐起码还有爹、娘和祖母。不管怎样,总算还有回忆吧?而我,连我爹娘的模样都不记得,所以真正该哭的应该是我!” 文晓一听,好奇地问:“啊?那小妹一出生就跟着师傅了?” “嗯!我从来没见过我爹娘,也不知道有娘是个什么滋味儿。出生的时候,是师傅救了我。后来把我寄养在我乳娘家。乳娘家也在梵竺,在梵竺的离魂涧。 梵竺圣境共有三大涧水圣地:第一个是翠岚涧、第二个是离魂涧、第三个是沥水涧。每个涧都上有瀑、中有池、下有渊。 听师傅说,我娘怀我之时,正好遭遇梵竺被大漠洗劫。我爹为了救我娘,把她藏在了梵竺最隐秘的沥水涧。 那些歹人想将梵竺部落赶尽杀绝,简直掘地三尺,无孔不入。所以最终还是在沥水涧找到了我娘的藏身之处。 当时我娘身怀六甲,不想身受刀剐之刑,毅然跳进了沥水渊。 歹人并未料到我娘水性堪神,都以为溺水而亡了,于是就没有继续追杀。我娘在水下躲避至歹人离去。 也不知是恶劣的条件使然,还是精神的压力所致,我比别的孩子提前出了胎胞。亦可能是我娘得觉生存无望,在死之前一定要让我出世,因此在水中把我生了下来。 恰巧师傅在樊竺四处盘点尸首。救助伤员时,我一声嚎叫从沥水渊中浮出水面。连声的‘哇哇’啼哭,让师傅发现了我,把我从水中捞了出来,带回了萃岚涧。 就这样,我娘为了保住我的命,在水下把我生出来了,用狼陨璞阳戒扎断了脐带。” 说着便掀开束腰,露出自己的神阙穴(肚脐眼)。只见白皙的肚皮上,有一枚星亮璀璨的神戒,像脐环一样镶嵌于神阙之中。她继续说道: “所以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爹、娘,比二姐好不了哪儿去。” 文晓这才知道了她的身世,一对比才得知道自己其实并不能算是最不幸的,起码她还有过和父母以及祖母相依为命过的童年。 于是又顺着话题饶有兴致的问道:“那大姐……为何会在梵竺呢?按理说大姐是沧澜之后,不是应该在沧澜出生么?”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19:三姐妹身世解密 当文晓问起大姐庄白羽的身世时,仙儿不禁‘呵呵’一笑,这笑容有些荒诞,更多的是感慨。 “呵呵!大姐比我更惨!我没见过爹娘,其实顶多算是不幸而已。因为没有和爹娘在一起生活过的经历,所以没有什么记忆,自然也就没有那么痛苦。 可大姐则不然!她失去父母的时候已经完全记事儿了,而且是亲眼看着爹娘惨死在自己眼前的,你说能不痛苦吗? 我是听师傅说的,大姐家原本是沧澜部落赫赫有名的名门望族。她刚满四岁时,头陀便大举进攻沧澜,一夜之间杀了庄家六百多条人命,血流成河。 还好庄家人脉广博,危难时刻得到了众仙友的帮助,救她爹娘于水火,也让四岁的大姐幸免于难。 她的爹、娘领着大姐彻夜逃亡,一路不停地遭遇歹人围追堵截。 庄伯伯情急之下,就把自家的宝马杀了,破开肚皮,把大姐塞了进去。还对大姐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大姐吓得只好听从父、母的安排,老老实实地呆在腥臭不堪的马肚子里,就这样亲眼看着爹娘在恶人的屠刀下惨死。 她在马的肚子里窝藏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歹人是离开了,可是……” 文晓对羽儿的经历痛心不已,急忙追问后事:“可是什么?” “可是,歹人走了,却留下了满地的尸体和血迹。狼藉的尸体加上血腥的弥漫,引来了无数的狼群……” 文晓吓得捂住了嘴,为四岁的小女孩儿捏了一把汗:“天哪!” 仙儿继续道:“那些豺狼肆无忌惮地分食着地上的尸体,残食着开了膛、破了肚的马匹。 大姐最后无处可藏了,只好从马腹中爬了出来。浑身挂满腥血,呆呆的站在狼群中间。也不敢嚎啕大哭…… 不过,老天有眼,大姐命不该绝。就在这危难之时,被一个好心的猎户救了,那猎户看大姐可怜便收养了她。” “真是万幸啊!后来呢?” “听师傅说,那位猎户的心肠还可以,只是那家妇人却不欢喜。也许是重男轻女吧!而且发现大姐是个小哑巴。哪管怎么打,怎么骂骂,大姐都不会出声! 于是,那妇人便不想抚养,趁猎户外出行猎之时,擅自做主,偷偷把大姐卖给了别家做童养媳。 可事成之后,那家发现买来的竟然是个哑巴,顿时觉得上了当。于是更是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大姐的身上,对大姐尽是残忍的虐待。 大姐才四岁,那家婆娘就逼着她洗衣、做饭、操持家务。这莫说是四岁的孩童,即便是大人天天做也是劳累不堪的。大姐还那么小哪里做得来?做不来还要挨打,不仅食不果腹,还得受那体力的责罚。” “天呐,那些人是畜生吗?欺负四岁的小孩子,简直猪狗不如!” “二姐?你听我说呀!最后大姐硬生生地挨过了一年。一年之后,找到机会,偷偷从那家逃了出来。 出来后便开始四处流浪,饿倒在了山间野路上,恰巧被师傅看到。师傅以为是哪家失散的孩子,于是带着大姐四处寻亲。 最终查明了事情的原委。不仅从目睹者口中了解到了真相。还找到了猎户和那虐待大姐的人家。 师傅可怜大姐的遭遇,加上大姐是沧澜名门望族的嫡系千金。最终决定带回梵竺来抚养了。从那时起便对大姐疼爱有加。 那时候我才刚出世不久,我记事以后的几年里,大姐都是不说话的!我和师傅都以为她是哑巴……” “许是被吓得吧?那之后呢?”文晓落了两滴同情的泪水。 “之后在我刚满六岁那年,大姐已经十岁。师傅让我俩跪下拜师,问我们想学什么?这时大姐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和师傅都惊讶万分。原来她不仅不是哑巴,而且口齿非常清晰。更神奇的是她出口成章,文笔超绝! 师傅得知后高兴不已,问她想学什么?大姐就说想学医!大姐从小就比我聪明,萃岚书苑那么多书,她几乎看一遍就能倒背如流!我看了十几年一本也默不下来。 我自知不是读书的料,就算我日夜苦读,读一辈子书,也不追上大姐,那多没意思呀? 再说,我为了报杀父、杀母之仇,一定要学武斗。从此,我俩便开始勤学苦练。 大姐仅用了不到七年时间,就学了旁人几世都难学成的医理,再加上师傅赠予的百里星云真传三十六卷,十六岁艺满就开始下山历练了。 她四处采药,悬壶济世,四海舟游,后来又得鬼医——王牧行的赏识,临终时将毕生所学倾囊传授给了大姐。 王牧行那老头儿我见过,是个医学怪人。他一生就大姐一个弟子,搞的都是些换头、换骨那些吓人的本事。 这世上堪称一等一的神医只有两个:一个是百里星云;一个是鬼医王牧行。他俩一男一女、一正一邪。但是现在都成了一个人,那就是大姐了!” 说到这里,仙儿这个问题包又开始问了: “对了!大姐?我一直都想知道,你是怎么让王牧行那老头儿收你为徒的呀?我看他就是个老顽固,没人能和他相处。可是他竟然能收你做徒弟,真的好奇怪。” “仙儿?你问题咋这么多?王牧行也是我的恩师,不是‘那老头儿’。要懂得尊师重道。说话永远改不掉你那毛氏粗俗,真想抽你。唉!” 仙儿赶忙打了自己两下小嘴儿,顽皮地说道:“哦!对对对对!是我该打、是我该打!” 庄白羽用严厉的目光瞪了她一眼,调侃道:“小时候你不听管教,我还能打你一打。现在你学了一身的本事,我哪儿敢打你呀?我不要命啦?” 仙儿一副不服气之色,理辩道:“大姐?你还少打我啦?从小打到大,我几时和你计较过?” “谁让你总是不听话?师傅老人家说了,不听话就该打!我真后悔,小的时候怎么没打死你?长大了天天跟我对着干!” 文晓了解了她俩的身世,同情之余,更多的是惺惺相惜。没想到仙儿平时玩世不恭,但是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深仇大恨。小小年纪就无根修行,一身的本领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儿来说,已经是非同小可了。 而大姐虽然外表谦和柔弱,但是内心的强大可以让她十几年不说话。四岁开始寄人篱下,十六岁便恩泽百姓、福禄万家。真让人禁肃然起敬。 于是开口问道:“对了?那大姐为何会被黄梁抓进坤云山斜月洞呢?大姐既不是耶罗的人,又没有珐琅石在身……” 羽儿边给病人包扎伤口边说道:“此事说来话长!算算时间,应该追溯到五六年前了…… 那时我外出历练,来到坞县附近的山头采药,无意中救了一个方氏妇人。她当时去到山头,欲悬吊求死。 后经询问得知,她身患重疾,生存无望。而她膝下还有一女,未满周岁便托给了坞县大善人崔员外收养。 我看她可怜,于是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将她治愈。也因此在坞县逗留了近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恰逢那黄梁为救他夫人,到坞县四处抓拿行医之人。 那日我在药铺寻药,黄梁带着爪牙突然闯入,把我和那药铺掌柜一并被抓了去。当时不只是我,几乎坞县所有医馆的人都被抓到了斜月洞。 未料,黄梁的夫人并非凡人,凡间术士均束手无策。我体恤他救妻心切,所以就把她夫人救了。 当时黄梁感恩戴德,她夫人对我也是百般感谢,礼待有加。她夫人病好了就把我放了,按说这案子也就了了。没想到多年过去,那黄梁依旧没有忘记我。 去年仙儿武学精进,蒙师父恩准,得以下山历练。我便带她四处周游,查询当年弑杀父母的凶手。 后得知是那些头陀所为,还未查到幕后主谋,黄梁便出现了。说是要请我一叙,实则是故意擒我。 还好当时有仙儿在身边,一经交手,那黄梁得知家师是南星道人樊世离,所以不想与师傅为敌,却也没敢痛下杀手。单单将我抓了去......” 这时仙儿抢过话茬:“对、对!可那黄梁做梦也不知道,我和姐姐从小一起长大。我要想知道大姐的下落易如反掌。大姐会撒药留香,我只要闻香而去,自然知道她身在何处,除非她不想让我知道。 呵呵……就这样我为了救大姐,找到斜月洞。到了那里才知道,原来黄梁早就对大姐起了色心。更没想到的是,在斜月洞那里认识了二姐。呵呵……” “这黄梁算什么道家子弟?见了女人就动心……”文晓鄙视道。 “那是因为他夫人在一年前身受重伤,祸及仙根,不幸仙游了。否则,黄梁也不敢色胆包天。他夫人是青邙山卷云洞的三圣女——庞娇。任那黄梁再肆无忌惮,也断不敢得罪庞家千金。”羽儿解释道。 “难怪,原来大姐早就认识黄梁了?现在终于明白了,当时为何只有贺松年对大姐动手,黄梁却从不曾为难大姐。而且在牢狱里两人还闹了别扭,原来黄梁是怪贺松年对大姐动手了。” 仙儿道:“大姐出山早,她救人无数,认识的人自然也多。对这仙凡两界的事,知道的也比我多! 对了,大姐?你当时怎么不考虑考虑黄粱呢?如果你从了他,没准儿我们就不会进地牢了,黄梁还得好酒好肉的款待我和二姐,那多好?” ‘啪!——’ 羽儿将手中擦拭伤口的那把殷红的绢帕扔到了仙儿脸上,气愤地骂道:“闭嘴!你若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的嘴缝上!” 就此,三人又聊了一会,花了一夜的时间,那男子的伤终于处理完了。 庄白羽累得手都来不及洗,趴在病人的床梆上睡着了。仙儿靠着文晓、文晓靠着墙壁。东倒西歪的拼着睡姿……zzz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20:南宫尧重见天日 天大亮,这病人提前醒来。他慢慢睁开眼,感觉环境有些陌生。 他歪歪头一看,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床边围了一圈儿。吓了一大‘蹦’! 急忙看看自己,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没穿啥像样的衣服;再看看这地方,既不是监狱,也不是烟花柳巷。 于是皱起眉头,瞪起大眼苦思冥想。渐渐回忆起昨天的事,才确定了自己获救的事实。 他满心感激这三姐妹救了自己,生怕打搅到她们休息,小心翼翼的起来,去和农家主人借了件打满补丁的衣服。 独自来到院子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外面的世界有些明亮刺眼,他用单手挡住自己的眼帘。 一缕晨光穿过了他粗糙的指间,照在了他那带着刀疤的脸上。庆幸自己大难不死,终于又看见了阳光…… 他神清气爽,除了浑身还有点酸痛,其余安好。 不一会儿,姐妹们也陆续醒来。看到眼前空床一张,病人不翼而飞,庄白羽第一个冲出门去。 看到病人在院里练功,才芳心大定。医者父母心,她毫不客气的叮嘱道:“你现在还不能伤筋动骨,需要吃药休息……” 医嘱未毕,文晓和仙儿一左一右的出现。 男子看到三姐妹都出来了,于是露出了暖男的微笑:“多谢你们相救,我已经好多了。对了,该介绍一下自己。 我叫高桥,前世是耶罗离火门的——南宫尧。”说着指了指院子里的小木桌,示意姐妹们来坐。 四人坐到一起,文晓自荐道:“我前世是耶罗尚善门纳阑飘雪;这位医治你的是沧澜部落的百里星云;小妹是梵竹的战神罗圣兰。” “嘻嘻……叫我仙儿就行!”仙儿这个小话唠,终于有机会打开八卦嘴了,立刻开始了一系列的盘问:“对了!高大哥?你是怎么被贺松年抓的?” “哦,我是为了救人!我今生是名铁匠,祖传的手艺。几个月前,我在七甲山附近找矿,机缘巧合进了古墓。南宫尧转世与我,并且让我寻找其它部众。 后来,我看见一群头陀围攻一个青年。那青年身手不凡,可惜身边带着一对妇孺。打斗中听到头陀们说要抓住耶罗余孽,我才知道那青年也是耶罗后裔。我为了救他们,被抓了进去……” “那青年是不是姓武?”文晓一听急促的问道。 “那人姓什么我不知道。当时救人心切,我让他们快走。那位同门可能是碍于老小的安危,没能和我说上话就护着她们离开了。” 文晓猜想:一定是武哥,他带着母亲和妹妹,肯定走不快,唉!真是难为他了…… “高大哥?那你的家人呢?”仙儿好奇的问。 高桥羞愧的笑笑:“我没家人。我爷爷、父亲、我,三个光棍儿!爷爷去世的早,两年前父亲也走了,就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了呵呵……” “那没有娘亲,你又是怎么来的呢?”仙儿豪不留情的刨根问底。恨不得一直刨到祖坟里…… “我娘生我时难产,我俩擦身而过。我出来、她没了……” 高桥回答得异常轻松,果然男女性情大有不同。几个女孩儿为了身世能彻谈一夜。到了高桥嘴里,寥寥数语,一带而过,甚是洒脱...... “高大哥?你脸上的疤……”这次换成文晓刨问了。 “哦,呵呵……这个呀?说来话长!这疤是和人打架打的。从小街坊们都歧视我,所以我没有朋友。上了几年私塾,总是被人欺辱。 后来大一点了,听到外面都讹传:(高家三个穷光棍儿,一辈子娶不到媳妇儿。) 当时我并没有往心里去。因为我懒得与俗人计较,也不愿与富人攀比。可谁知,这些话在我老父亲心里却久郁不下,结成了疙瘩。 于是在我二十二岁那年,爹爹为了让我成家,高利举债(借了高利贷)。用抬来的钱去找媒人说了一门亲事。 我自知家里一贫如洗,仅凭打铁的本事如何过得锦衣玉食?又有哪家姑娘愿意跟我贫苦度日呢? 倘若真有,那便是世间少有的患难真情,我更不能娶她。所以我断不同意家父让我娶妻。 可是父亲以死相胁,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无奈之下我便答应了这门亲事。比起没有感情的婚配,更怕落下个不孝之罪。” 庄白羽十分赞同,并予以理解:“后来呢?” “后来……家父就拿着抬来的银两做了彩礼,找媒婆提亲,准备操办喜事。 谁能想到她们接了彩礼,说好了要嫁过来。娶亲那天又嫌弃我家穷,变卦了。 我爹找他们理论,还背了个抢亲的罪名,无奈认栽了! 我倒没觉得这是什么坏事,毕竟家穷是不争的事实,总比害得人家姑娘受苦要强。而我也没有违背爹爹的意愿,从而伤他的心。” “高大哥可真是个孝子。”文晓也是出身贫寒,两人都一样,穷的只剩孝顺了。所以难免有些惺惺相惜。 高桥继续说道:“此后没过多久,债主便找上门来要求还钱,拿不出还对我老父拳打脚踢的。 我气不过可也没办法,谁让爹爹向人借钱呢?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黑纸白字也不能抵赖。 于是我就借着他们打伤我父亲为由,央求他们宽限几日。等爹爹伤好了,就去要彩礼钱。 几日后去索要彩礼,那女方家连门都不让进,我被家丁赶了出来。还说了个什么蛤蟆与鸭巴子的故事给我听……” 庄白羽‘噗嗤’笑着纠正道:“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哦!对对对!就是这么说的!——诶?你又没在场,你怎么会知道?” “大姐别打岔?然后呢?彩礼要来了么?”仙儿追问道。 “要啥呀?我连那家老爷子面都见不到,如何理论呢?无奈之下只好硬闯,我翻墙而入,与那些家丁们打了起来。 我高家虽然都是老实人,可是逼急了也是会跳墙的!……” 庄白羽‘噗嗤’又是一笑,这回是实在憋不住了。索性用袖子掩住半张脸,以免失态。 仙儿白了她一眼,继续问道:“嗯!狗急也是会跳墙的!然后呢?” “然后我闯进去啦!区区几个家丁还能挡住我吗?我打进了院里到处找人。 结果找到那厢闺阁,正好让我撞见了一幕,原来那债主竟是那女人相好的! 那债主不仅骗了我的钱、还偷了我的人!这也就算了,我们家还背了一屁股债。” 仙儿忿忿不平地指责道:“傻哥哥!你这分明是举债为别人做了嫁衣!哎!快被你气死了!” 庄白羽觉得这人真倒霉,心里对南宫充满了同情:“那后来呢?” 高桥也自认道:“仙儿妹妹骂的对!后来,我也是觉得太冤枉了,就和他们当面理论。可他们哪里是讲道理的人? 他们会的只是仗势欺人,对我棍棒相加。我一气之下和他们打了起来。最后把他们都砍了,这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听到这里仙儿也总算出了口恶气,赞扬道:“砍的好!——够爷们!” “那他们一定会找你报仇吧?”庄白羽问道。 “没有!他们再也不敢惹我高家了。这事后……我就进了官,吃了官司。老父亲在家没人照顾,就开始生病。 两年前我服刑结束,出了牢狱回家了。也没伺候多久,老人家就撑不住了……”高桥说完,眼里闪着泪光微微一笑…… 文晓暗想:看来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高大哥真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也会有这样的经历,他该多无奈呀? 高桥苦涩一笑:“不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了。我本来就无牵无挂了,现在还让我找到我的前世,老天对我也不薄了。 人活着总得知足!你们要是不嫌弃我,我就陪你们赴汤蹈火,我也算有朋友了!” “哪里的话?高大哥?这里没人会嫌弃你的,都为认识你而高兴。”羽儿说完起身:“我昨晚实在太累了,去洗个澡,休息一会儿!”说完进屋洗漱去了。 文晓喃喃的说:“看来每个人都有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我和高大哥一样,很庆幸自己的转生。不如我们都忘掉今生吧?从此就不用去在意凡间那些痛苦的回忆了。” 高桥爽朗一笑,高兴地说道:“赞同!毕竟我们有大仗要打。这些凡间的痛苦,就让它们都随风而死吧!” 飘雪纠正道:“那叫‘随风而逝’!我没读过书都不会说错,你多少还上了几天塾……”说话同时还鄙视的瞥了高桥一眼。 仙儿凑热闹说:“那以后,我就叫你南宫哥哥啦?” 高桥高兴的回答:“是!圣兰妹妹。” 三人开心的聊着…… 当晚茶余饭后,四人坐到院子里商量…… “亏了星云妹妹的悉心照顾,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之后有什么计划?”南宫尧问道。 飘雪回答:“我是想先去苍南逐鹿苑,办点私事。顺路去找武哥。武哥前世是战炙门——宇文炽,这样我们就有三个珐琅石了。 然后再找其它族人,六门聚齐就能开启转世。先帮大姐和小妹转世…… 之后可以拜四方。沧澜、梵竹有姐姐和妹妹,自然好办!难办的是西面的释迦,北面的大漠。这两处我们都没去过。 想要与头陀抗衡,咱们必须要团结四方部落。光靠我们几个应该是不行的……” 南宫尧有些坐不住了:“嗯,那我们还等什么?明天就出发呗?” 飘雪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人多反而目标大。现在头陀们到处抓我们。找武哥的事,不如我一个人速去速回。” “二妹?不行!你自己没个照应,我实在不放心。要不让仙儿陪你去吧?我和南宫大哥在这里等你们。正好南宫哥哥再养养身体。” “行!我陪二姐去!南宫哥哥?你不准欺负我大姐哈?” 南宫尧苦笑:“我的命都是她给的,人在做天在看,我欺负她,老天也不容啊?呵呵……你们只管放心去吧! 不过得约个时间地点。万一中间有什么事情耽搁,我们也好能按时间地点汇合……” “大年除夕,就在城南湖公园,当初放走婆婆的地方。那里姐妹们都知道。”文晓说道。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21:星云喜得旷世宝 飘雪随即定下了日后汇合的时间和地点。次日便带着仙儿启程赶往‘苍南逐鹿苑’…… 南宫尧和百里星云目送她们离开,星云望着她俩远去的身影,失落的说:“唉!是我耽误了她们,所以才撇下我……我要是有自保的能力,也不至于每次都让她们为我涉险!” 南宫尧看在眼里,听在心里。已然感觉出她很自责,于是安慰道:“星云?你错了!她们乐于为你涉险,因为你们是姐妹。” 南宫尧说的是实话,他也看出了星云的渴望。于是,心里有了一篮子计划…… 他和星云两人告别了这农家主人。星云还送了老叟一锭银子,做为几日叨扰的答谢,便移了去处。 回到坞县,第一件事就给南宫尧买了身衣服。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一身绫罗锦缎让南宫尧立刻改头换面。他们找了个客栈落脚。 当晚,南宫尧就回了离这里不到四十里的自家铁匠铺,彻夜不眠地准备图纸。此后的每天晚上,只要百里星云睡着了,他就偷偷跑出去千锤百炼,淬火锻金...... 原来他前世留给他两件法宝和两套神功: 一宝是钴荒神锤,既能防身又能冶炼; 二宝是铜臂盾,可防身可杀人。 两套功夫里:一套是淬神之火,可冶炼可攻击; 另一套是霹雳杀伐,可配钴荒神锤冶炼,可闪电攻击。 加上他祖传三代的打铁经验,短短十几个夜晚,就打造出三件神器:『医保天机匣』、『淬神邬金戒』、『飞花插鬓针』。 这天,百里星云照常给南宫煎药,端到跟前:“南宫哥?该吃药了!” 南宫尧高兴的说:“先放下、先放下!你跟我来……”说着就把星云拉从客栈拉了出去。 星云虽然终日与药打交道,但是此时还真猜不出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被南宫尧强拖着上了一架马车,途中好一阵颠簸,终于到了铁匠铺…… 百里星云下了马车一看:黄土矮墙,小篱笆门。方寸小院,院中有口井。矮趴趴地草房,局部漏着顶。唯有一个土窑最为高大上。心里已经猜出,这便是南宫尧的家...... 南宫尧拉着她进了茅草屋。进来后才发现,外看似是陋室,内观别有洞天。里面东西方向隔了三间,西间是一个土炕并不特别。中室内有两口锅灶,一看便知是米炊之地。而东间也是最大的一间,里面陈列着各种造型奇特的锻造工具,以及从未见过的稀有设备。 星云的目光在房间里游移,方寸不漏地扫过每一件器械,脑海里想像着南宫尧曾经一幕幕的生活细节。可想而知,高桥曾经有着多么卓绝的锻造手艺,只恨家无背景、怀才不遇,一直贫苦至今...... 南宫尧拉着她走到窗下的水池边,指着前面冒泡的池子说:“星云?你往里滴几滴血试试?” “为什么?……”星云不解的问道。 “哎呀!你相信我,就往池子里滴几滴血,没关系的……” 星云用异样的目光盯着南宫尧。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咬碎了手指,滴了几滴血…… 片刻,池子里的水逐渐沸腾,巨浪翻滚,池水快速蒸发。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里面出现了三件通体泛着蓝光的宝器,在乌黑的池中显得格外璀璨夺目。 “哇哦!这是什么?”星云目不转睛的看着它们好奇的问。 “呵呵……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拿出来看看?” 星云慢慢把手伸进了干涸的池子里,先碰了下发簪。刚要拿,它像有灵性一样‘害羞地躲开’了。 星云感到好神奇:“怎么回事?它像有生命一样……会动……” “没错!你的血为它们铸魂后,它们就有了生命。从此你就是它们的主人了……” 星云赞叹:“好漂亮啊!” 伸手去触碰那戒指,戒指突然自动套到了星云的拇指上。星云伸出拇指,近距离端详这戒指,赞叹其做工:“太喜欢了……真是巧夺天工啊!” 南宫尧一看星云如视珍宝的表情,终于放心了,脸上的刀疤一皱,露出了喜悦的笑意。他细心的解释道:“这三件宝器,一件取名『医保天机匣』,里面都是你的医疗器械,它们是断蓝金加魔央石混段而成,不朽不腐。就算一寸的金钢它都能轻易刺入。你可以让它藏在你周身的任意一处穴道里。用时翻掌动用元神之力,就可以将它呼出。 第二件取名『淬神邬金戒』,它里面暗藏机关。可抽剥出一条邬金丝线,削铁如泥,精于切割,点到之处金石可破。必要时可以割断枷锁,这样就不怕被绑架了。 第三件取名『星芒飞花插鬓针』,这簪子会在你危机的时刻,向四面八方放出万道星芒。因为我在锻造时注入了雷电元素。这星芒遇皮肉则腐,遇骨络则烧。虽不能让你纵横万军之中,但保证你不怕遭到多人围攻。我看你平时头上总是插满银针,才想到做个发簪的。” “南宫哥哥?这么贵重的宝器,我怎么受的起呀?”星云感动涕零的说道。 “呵呵……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我就送你区区几件东西而已,何足挂齿呢?其实,这材料是我家的传家之宝,只可惜世间藏量太少。加上一直没有好的工匠能锻造。若不是我前世传我神功及法宝,我也做不出来。” 星云知他体恤入微,洞察到了自己心中的苦闷。所以费尽心思不辞辛苦为自己打造了这三件奇宝。比起宝贝的珍贵,这份情义着实让她感动:“既然是传家之宝,又怎能轻易收受,不行!我不能接受!” 南宫尧略有感伤的说:“我一没有家人,二没有朋友。你救我一命,就当是我对你的报答吧!这点材料虽金贵,也不及我倾注的心力!这心意你若不接受,让我情何以堪啊?再说,既然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你若不要,岂不是暴殄天物吗?” 星云刹然无语:“好吧!我是真心喜欢,也确实用得着。只是觉得这心意太过贵重了。其实,我知道你在七甲山的牢狱里,是真心想死的。我怕我救了你,你会怪罪于我。如今受此大礼,实在愧不敢当。若不接受,南宫哥定会不悦。若欣然接受,我又不知何以为报?” “呵呵,无需介怀!能为你做这点事,是我高桥的福分。没想到……什么都瞒不过你!没错!我当时是真心求死的。只是觉得活着没意思,不知道为何而活……” “那你后来为什么又不求死了呢?” 南宫有些难为情,但是既然她问起,便坦然地说:“是……是因为你……自从我睁开第一眼看到你,我就……” 星云察觉了他话中之意,赶忙打断说:“南宫哥?你是好人,真诚、老实、仗义、在我心里你很出色。而我庄白羽也绝非冷血之人。但……有些事……不能勉强!一切顺其自然,我们随缘……好吗?” 南宫尧的话,仅仅开了个头,她已然知道了尾。不得不佩服她心思细腻、聪慧过人。而自己只是个大老粗,被她这样婉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既然她不愿意谈此话题,又怎能惹她不悦呢?能相识、相知已经是莫大的荣幸,能否相伴、相守就只能随缘了。 于是潇洒的说:“好!你不嫌弃我,我已心满意足。绝无非分之想,我们一如往常!” “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你?你为什么就不可以有非分之想呢?渴望是每个人的权利,众生平等!南宫哥哥?你太自卑了!我只是说,我们也要顺其自然。并没有说我不喜欢你呀?” “星云?你说我是自卑也好,说我无志也罢!但我也是实事求是。我看得清自己,既无什么才学,也没什么家世。更何况我这一副粗糙的皮囊,能不嫌我已是我莫大的荣幸了......” “南宫哥?请不要这么说……若无普惠之心,满腹经纶有何用?若无感恩之心,家世显赫有何用?若无真性情,空有好皮囊来又何用?我庄白羽不以貌取人、不以才择偶、不以家世论成就。今日的情义我会牢记心底。可如今,世间起烽烟,沧海波澜掀。都背负着血海深仇而来,在这等混世魔道中,实难历红尘儿女情。若修不得百年交好,莫不如君子之交。免得悲欢离合之哀,生离死别之痛!并非我心不在你,只是我怕我经受不起......” “明白了,你说的真好!听你这番话,我很高兴。从此闭口不提儿女情长,一心只求真心相伴。兄妹也好、知己也罢,都是些华而不实的冠名罢了,我丝毫不在乎!只要当下有你,此生夫复何求?我高桥今天就说明白:只要你一声令下,我陪你荡尽天涯!咱们回去说吧……”南宫尧高兴地说。 “好!南宫哥?为了今日你我推心置腹,回去妹妹陪你小酌一杯,你我今宵不欢不散!” 南宫尧一听,更加钦佩:“哈哈哈哈……星云妹妹?没想到你外表柔若无骨,内心却义薄云天。今天总算让我见识了......” 羽儿露出迷人的微笑:“呵呵……南宫哥?义薄云天的又何止我一个?我们三个姐妹不都一样吗?哪个都不逊色。” “哈哈哈……所言非虚!他日我也要和你们结拜,谁说巾帼不如儿男?我看都不如你们三个侠肝义胆!妹妹?上车,咱们驾马扬鞭,回去喝酒!” 说罢,两人驾马扬鞭,开开心心的奔回了客栈......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22:鬼魂岭战白衣女 飘雪和仙儿风雨兼程奔往云南山苍南逐鹿苑,星云在坞县城内照顾南宫尧。不仅得到了南宫尧给她量身打造的三件铸魂宝器,还收获了他的爱慕之情。可是心头依然对两个妹妹牵肠挂肚,于是两人买了架马车,往云南山方向走去…… …… 镜头转到长生山附近,在高耸入云的浩渺山峰之下,有一个被人们称作鬼魂岭的地方。 鬼魂岭上长满了枯木,枯木林间辟有一条羊肠小道。传闻此地有妖孽出没,途径此地者几乎无人能够活着走出枯木林。本地人皆闻风丧胆,谈之色变;外地人因为不了解当地情况,常常铤而走险,可是进来后才知道,原来这里就是生命的终点…… 武喆带着四个镖童,押着一辆镖车缓缓驶进。来路上也有所听闻,但是为了尽快完成富安镖局契约上签署的委任状,他们也只好冒险打此地经过。 炎炎烈日照的他们汗流浃背,在武喆的催促下,不刻便来到了山脚,举目望去: 地镇标神秀, 峰出半天云。 古壁丹青色, 新花绮绣纹。 在这座好似水墨丹青之作的神山面前,他们显得格外渺小。而如此渺小的一列车队,竟牵引着一群虎视眈眈的目光。 “武镖头?前面的山好大,不知道要走多久。一会儿山路崎岖,咱们不如在这里歇了再走……” “不!我还有要事在身,这趟镖必须尽早送到。完成了任务,我还要带着姨母和小妹赶往云南山呢。所以大家辛苦点儿,今晚我们连夜进山……” ‘突突突突——’一阵鸟儿从树上惊飞。 “嘘!——有人!”武喆示意大家提高警惕。竖起耳朵,擦亮眼睛洞察着周围的环境。 忽然山脚回荡起一个小女孩儿的笑声:“咯咯咯咯……几个过客?快快放下镖车逃命吧!” “是女人?——”武喆但闻其声,不见其人。 他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着周围的枯木森林,除了几只乌鸦在歪着脑袋望着自己,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既然对方已经放话,显然我在明、她在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不能遭了她的暗算…… 于是抱拳朝空中大喊:“请问你是何人?为何让我等弃镖而逃?还请现身一见。” “咯咯……凭你们还见不到我。快快如实交代,镖车里押送的是什么?如果不是我要等的东西,也许我会放你们过去。如有欺瞒,这里便是你们的埋骨之地!” 一个镖童听了十分气愤,朝天大喊:“何方女贼装神弄鬼?莫要再此口出狂言!大路朝天,岂是你等说了算?” “哈哈哈哈!”隔空传来了那位女子一阵浪笑,刚刚的镖童‘噗’一声躺在了地上。 武喆一惊,立刻跑过去查看。只见镖童两侧太阳穴各有三个针孔,显然是被暗器击穿…… 糟了!——此人手段狠辣,標针上有毒。她藏在暗处,占尽天时地利。如果非要制我们于死地,则防不胜防。 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武喆起身传音道:“女侠?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前辈高抬贵手,我等感激不尽。镖车里的东西我们确实不知,如果擅自打开实在有失诚信。还请前辈多多理解……” “咯咯咯……谁是你的前辈?我可不是什么前辈!识时务……你们就放下镖车,速速离开。否则,非但镖车难保,丢了性命也没人知道!” 武喆对手下使了个眼色,三个镖童吓得连连点头。随即对女子放话道:“既然姑娘能高抬贵手,我辈岂能不识抬举。我们这就离开,多谢不杀之恩。”说完带着三个镖童快步离开了。 武喆边走边在心头暗骂:他奶奶的!你抢了我的东西,我还得谢谢你高抬贵手?你等着!看我一会儿怎么抓住你!武喆带着三人快步离开了树林,到山脚的空旷之处对三人道:“你们三个在这里等着!这里没有树木,应该无人藏匿,所以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我现在得回去抓她,夺回镖车……”说罢武喆扭头而反,火速折了回去。 他进了树林,当走到镖车的位置。远远的看到一位白衣女子,在镖车前面背着手翩翩而立…… 武喆心头窃喜:嘿嘿!你果然现身了,我看你还能搞什么猫腻儿?他刚要往前冲…… “你终于回来了?——”那女子就像后背上长了眼睛,对武喆的举动了然于心。话中之意像是刻意在等待武喆的归来。 “你怎么知道我要回来?”武喆驻足问道。 “呵呵,你的镖车我看过了,里面没有我要的东西,你当然可以不回来喽!——可是,你既然能那么轻易的弃镖而去,根本不像是镖师该有的行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吗?你在明、我在暗,如果我在暗中出手,你等必死无疑。所以我猜你是想引我出来。等我现身之后你再回来抓我。” 武喆笑了:“嘿嘿,没错!这都让你看出来了。既然你都知道了,也省得我多费口舌。你杀了我的镖童,抢了我镖车,还口口声声说饶我性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领?在这里装神弄鬼?”言毕,武喆就提起羊羯刀冲了过来…… 哪知道刚要近身,突然从地下冒出四个蒙面之人,瞬间拉起一张金丝大网。措不及防将武喆倒吊在了树上。 “放开我?——你这卑鄙小人,只会用这种下流手段!有本事放我下来打一场!”武喆被金丝大网兜着,几番尝试也无法将网丝破开。知道这网不是凡品,普通手段对它无可奈何。所以只能用蛮力挣扎,用巧言相激…… “哈哈?谁要和你打呀?一个落网之鱼,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一争高下?……咯咯……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傻么?”那白衣女子转过身,白色面纱之上仅露出一对水汪汪的眸子,盯着树上的武喆问道:“说!骷容镜在哪儿?” “窟窿径?什么窟窿径?”武喆不明所以,可是转念一想:会不会是她口中说的‘所等之物?’于是打起马虎:“哦哦!窟窿径是吧?你放我下来我才告诉你……” 女子用水汪汪的美眸盯着武喆的囧样,心想:看来这小子好像并不知情。但是这分明就是富安镖局的车队,莫非这青年镖头故意用此番话作为交换条件来赎命?我不能放过任何机会!于是示意属下将武喆放了下来。 “好!我暂且信你,把你放下来。如果你言不属实,休怪我翻脸无情!”威胁的话语透过脸上的白再一次纱悠扬入耳…… 四个黑衣蒙面人将网解开,武喆从网中脱出。假装揉了揉手腕,趁四个蒙面黑衣人收网之际,迅速抽刀环扫。 “呃!啊!啊!啊!——”四声惨叫变成了他们最后的遗言,随即纷纷倒地。惨叫声留在了人间,四个爪牙同时归天。 白衣女子纵然料到了会有此结局,但是当时选择了宁愿相信武喆之言。把赌注押到了‘信任’一边。可是看到四个属下连连倒下,被骗的感觉让她眼里出现了一抹杀意。 她失望的看着武喆,森冷的说道:“我有言在先,这是你自找的!” 一道白光闪过。那女子的身影快似流星,扑风捉影。瞬间退出两丈之外,双臂从天上一拽,十指之间立刻出现了星亮的钉子。蓄力之时,两只小手立刻冒出绿色的毒气,玉肘在身前一扫。 ‘啾啾啾啾!——’扔出数个毒蚊透骨钉。 ‘叮叮叮叮!——’几声脆响,那些毒钉有的被武喆的羊羯刀快速挡掉,有的被他身上的黄金蟒鳞锁恶甲弹了出去。武喆大跨步冲上前去,一刀刺向那女子。 那女子一个弧线从地上后退到了天上,顿在空中化作一道白光又闪到了旁边的枯树上。她行动飘逸,人影翩翩…… 武喆也腾空而起,飞上枝头。刚要用刀插那女子,她又化作一缕白色身影窜到了对面的枯木上,扔出个黑色弹丸…… ‘砰!’——弹丸爆破出一阵浓浓的白烟,武喆被白烟迷住了视线。 糟糕!赶紧跑。武喆怕遭到她的暗算,立刻从白烟里飞了出去。只听身后‘咻咻咻咻咻’…… 好险啊……武喆随机锁定目标,又追了上去。两人在这片枯树之间追逐。 几个回合的较量,让武喆知道了她暗器的高超。在密不透风的暗器之下,他有些慌了。如果不尽快结束战斗,说不定自己的头就会被扎成刺猬。不敢有丝毫懈怠的他,不停地死缠烂打。而武喆多番的死缠烂打,也让女子领教了武喆的近战实力。 武喆心想:‘奶奶的!这战炙的护体蛋能抵挡仙功,却不能防御冷兵。黄金甲虽然刀枪不入,但是这脑袋部分怎么办?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这个小娘们儿穿仨窟窿!’ 武喆苦恼抓她不住、防她不及之时,那女子似乎也有些忐忑:没想到富安镖局之内竟然还卧虎藏龙。这小子的功法奇特,身上的金甲刀枪不入。若不是我刻意与他保持距离,想赢他恐怕还真不容易! 白衣女子虽然知道他的头部是弱点,但是不想对武喆痛下杀手。所以也在不停地想着制敌的对策。 又几番回合的较量,让两个人都感觉到了压力。 那女子猛然退后几丈,一挥手扔出个黄色的东西。‘啪’一下砸在了武喆的脸上,随后翩翩落地…… 武喆察觉自己中了暗器,可是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朵菊花。心想:刚刚若不是她手下留情,这朵菊花就会是那无情的毒钉,瞬间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于是准备停手,刚要道谢。却听那女子率先开口:“停!——不打了!” 白衣女子突然罢手,站在两丈之外问道:“你到底是不是富安镖局的人?”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23:鲁菲嫣战白紫茉 武喆在长生山下与白衣女子在林中动起了手。两人打了上百回合也没分出胜负。于是那白衣女子停住,对武喆质问道:“你到底是不是富安镖局的人?” “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武喆想不透:她怎么会知道我不是富安镖局的长工呢?莫非她对富安镖局很了解?这问题我是该答还是该否?糊涂的他也只能出此下问。 白衣女子问道:“那如果我告诉你,富安镖局是让你来送死的。你还会对他们如此包庇吗?” “你少跟我兜圈子!你到底想说什么?”武喆分不清立场,也无暇耽搁时间。 “很简单!我要的只是骷容镜,你押的镖车里只是几个破瓷瓶。你只要如实告诉我骷容镜在哪里,我便不难为你。可我要提醒你的是:你已经中了富安镖局的计!” “你休要在此挑拨离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偷袭暗算的奸险小人吗?我没空在这里跟你啰嗦!你到底打还是不打?打我就奉陪到底,不打我还要押镖赶路……” “谁和你啰嗦?我问你骷容镜在哪里?你这个冥顽不灵的傻蛋!你难道还不明白?我要是想杀你,刚刚那朵菊花就会要了你的命。存心想为难你,你是活不到现在的!” 这话虽然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在武喆听来确是极其刺耳。让他再一次握紧了刀,刚要动手。只听那女子一声清脆的口哨…… 武喆不知道她意欲何为,以防有诈,驻足观望…… ‘呼呼呼呼——’瞬间从四面八方飞来了一群黑衣人,以武喆为圆心,将他团团围住。 那女子幽幽说道:“傻蛋?我看你身手不凡,本来不想杀你。但是你冥顽不灵,听不进道理。执意与我为敌,简直不自量力!” 武喆一看,这女人说话的时间,又多了好多人。心想:她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多的党羽?若是单打独斗,我还能应付的来。可是这么多人,只怕我突围出去也近不了她身。算了!认栽了。于是说道:“你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听都没听说过!怎么会知道它在哪里?” “你不是富安镖局的镖师吗?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此次你押送的应该是上古珍宝——骷容镜?” 武喆如实答道:“我只是临时帮他们走一趟镖,按照他们所说的路线,押送这辆马车去临安而已。姑娘?我和你无冤无仇,不想和你动手。只想快速押完这趟镖,着急赶着去办自己的事情。” “我果然猜得没错!富安镖局就是用你的性命来投石问路的,根本没有顾及你的死活。你没有必要帮他们押这趟镖了,因为里面的瓷器毫无用处。既然你有自己的事情,大可以弃镖而去,你走吧!我不为难你。” 听到这里,武喆心想:现在明明是她占便宜,竟然还肯放我走?说明这女人并不是歹毒之人。于是说道:“既然如此,在下不胜感激。就此告辞。——但是这镖车我还是要带走的。虽然里面只是瓷器,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举。况且我姨母和小妹还在富安镖局,若就此弃镖而去,回去恐怕不好交代。还请姑娘放行!” “哦?……好吧!你可以走了!”白衣姑娘欲言又止。 武喆看到黑衣人闪出了一条出路,自己也摆脱了围堵,便安心的走向镖车。 “且慢!——”白衣姑娘突然开口挽留。 武喆心想:莫非她改变主意了?于是转身问道:“怎么?你又改变主意了?” “呵呵……我岂会出尔反尔?适才听你说……你姨母尚在富安镖局?我只是想奉劝你一句:不要押镖去临安了,还是速速去营救你姨母吧!” 武喆一听此话,立刻重视起来,不解的问道:“姑娘何出此言?莫非我姨母和小妹有危险?” “没错!你此去临安,往返最少五日。而你押的既然是假镖,那真镖应该很快就会出现。骷容镜既然是我的囊中之物,那富安镖局不日便会因为失镖而大祸临头。届时,只怕你还没有返回镖局,你姨母等人已经性命不保。” “此话当真?” “信不信由你!” “恕在下冒昧,姑娘为何这般对我?不仅不妄加阻拦,而且还好言相劝?” 没等那白衣女子作答,突然一个黑衣蒙面男子纵身而下,落到那女子身边耳语一番。随即那女子留了句‘好自为之吧!’便飞身而去。 武喆见她带着众多手下匆匆离开,暗自猜想:莫非?——糟了!真镖到了……于是他也立刻朝那白衣女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夜幕将至,武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到二十里外的一条小径。远远的听到有打斗之声,他加快了脚程。 “咦?——这儿不就是我早上经过的地方么?”武喆接近了冲突地点。只见地下一片尸体狼藉,前面数十名黑衣人正在围攻一男一女。 男的正是富安镖局的儒雅青年——鲁少安; 女的则是富安镖局的清秀佳人——鲁菲嫣。 出乎意料的是那鲁菲嫣!她看似大家闺秀,弱不禁风。没想到她手持一杆八尺锯镰,武技出神入化,十分高超。那杆长柄镰刀在她手里劈星斩月,时如棍扫、时如枪挑,着实让武喆吓了一大跳。 我是该帮谁呢?如果真如那白衣姑娘所说,富安镖局丢了镖车,那方姨和霜儿可能真的会被殃及。照这么说来,我应该保住镖车才对。——可是……白衣姑娘看起来又不像是歹人,如果我与她为敌,破坏了她的计划……岂不是害了她? 正在为难,忽听那熟悉的飘渺之音又荡进耳畔…… “咯咯咯咯……茅山弟子还真是名不虚传?可是凭你二人,想保住骷容镜,简直是痴心妄想。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快快束手就擒吧!” 鲁菲嫣斩了一个黑衣,挥舞巨镰往地上一插,朝天大喝道:“白紫茉?你不用枉费心机!送这些废柴来浪费时间,速速出来与我鲁菲嫣一战。赢了我……魔镜你带走,输了,就别再纠缠不休!” “姐?不要和她浪费口舌,快动法吧?”鲁少安一边打,一边劝道。 “好!”鲁菲嫣从腰间扯下一块儿黄绫,咬破手指迅速在上面勾画出一道灵符,符咒通灵,金光乍现。她随即扔了出去…… ‘嗖!——’那道灵符一下贴到了鲁少安的额头之上。灵符顿时变成一个血煞印,在印堂之上闪闪发亮。而后用同等手法复制到自己身上。 ——“勾魂!” ——“摄魄!” 龙凤手足一人一句,随即变成僵尸姐弟,黑白无常。一黑一白、吞吐长舌、头戴纸帽、身穿冥袍、一手举旗、一手摇铃。 ‘铃铃铃铃……’铃声响起,黑白无常口中默念咒语…… 身边的黑衣蒙面人纷纷头痛不已。有的狂笑、有的啼哭。不刻便倾倒在地,元神出窍。一个个元神浑浑噩噩的跟在黑白无常身后盲从。姐弟俩各自带着元神队伍,一步一步的转着圈儿蹦着,蹦到他们的肉身跟前,用手中的旗杆向下一插…… ‘噗呲——’肉身当场毙命!如此反复……最后,所有的元神无处可归,纷纷跪在自己的肉身跟前哀鸣啼哭…… 武喆在不远处偷看着杀场上的一切,没有错过一个细节。不禁心头大惊:这……这是什么妖术?难道?这就是老人们口中所说的黑白无常吗?没想到这么残忍……天下之大,看来奇门之术无奇不有! “咯咯……终于收拾完了?那就让我来领教领教吧!”话音一落,那个白衣蒙面女子——白紫茉,从空中迅速飞来。几个滚翻落地,借助惯性在地上旋转一圈儿,一抖手飞出数个黑色弹丸。 ‘砰砰砰砰!——’几声爆破,让鲁氏姐弟陷进了滚滚迷雾里…… 突然,黑无常幻化回鲁菲嫣的真身,从迷雾里一跃而起,像一束烟花爆竹,带着一道蓝光钻入夜空。在空中举起镰刀,无情地向白紫茉劈去。 白紫茉‘砰’一阵青烟,真人消失不见,化作一只白蛾,灵动的飞舞着。蝶儿躲过了鲁菲嫣凶猛的一刀,便立刻幻回白紫茉真身,落到鲁菲嫣面前。一扬手撒出一片白烟…… 鲁菲嫣握住锯镰刚要挥舞,却闻到一股芳香扑面而来。随即视线变得模糊,浑身无力,昏倒在地…… “姐?——”鲁少安大喊一声,赶忙扔出两把飞刀‘咻咻!’飞向白紫茉。趁紫茉躲闪之际,鲁少安跑到他姐姐跟前。 白紫茉身姿一转,回过手撇出毒蚊透骨钉,‘铛铛’两声将飞刀击飞。轻盈地落到地上对鲁少安怒目而视:“飞刀?……在我面前玩儿这套,你得喊我祖奶奶。” 此时,经过一番审时度势,深思熟虑的武喆,抓住时机极速飞了出去。大步一跃,落到不远处的镖车前。提起羊羯刀…… ‘咔!——’一刀劈碎了车上的木箱。那木箱‘啪啦!’一声碎开瞬间,里面一道白光乍现,白色的光束犹如擎天之柱,径直的照射进苍茫的星空里。与此同时,一个明晃晃的铜镜进入了武喆的视线。 他立刻将刀尖指向那面反射着白色月光的上古神物——骷容镜,向白紫茉威胁道:“住手!否则我一刀劈了它!”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24:姐妹悠然登南山 白紫茉刚要出手对付鲁少安,未料武喆竟然鬼使神差的横插一杠。于是立刻罢手,对武喆说道:“傻蛋?怎么是你?” “没错!是我。你不是要这镜子吗?放开他俩,否则我一刀切了它!” 白紫茉被武喆气得郁闷不已:“你这个蠢物!我三番五次饶你不死,你竟然恩将仇报?帮着鲁家和我作对?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不需要知道这是什么!我只要那鲁家姐弟活着。因为我姨母和小妹还在富安镖局,你如果把这镖车劫了,我姨母和小妹则性命难保。这可都是你说的!” “好!我可以放了她俩。你把骷容镜给我!”白紫茉向武喆伸出了手。 武喆留了个心眼儿,怕她得了镜子不认人,于是说道:“你放心,我对这镜子没兴趣。给你可以,但你得等我先救出姨母和小妹。只要我能把她俩安然无恙的从富安镖局带出来。这镜子你爱怎么抢就怎么抢,与我无关。” 鲁少安突然在一旁喊道:“姓武的?——你已经和我们富安镖局签了生死协议!现在我命令你,把这妖女杀了!” 鲁少安以少东家名义命令着武喆。他的话,不说还好。这一句命令让武喆更加恼火,立刻对鲁少安喊道:“鲁少安?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你们给了我一个空镖,让我为你们投石探路。不顾我的死活,让我给你们当垫背的。现在又拿一纸协议来命令我,你们富安镖局到底安的什么心?” 鲁少安也振振有词的理论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难道这点江湖规矩都不懂吗?你既然收了我鲁家的二百两银子做安家之用,你的贱命就是我鲁家买来的。莫说让你投石问路,就算让你粉身碎骨也是你应尽的义务。” “放你娘的大狗屁!我武喆的命我做主!鲁少安?现在你的命都得我来救。还跟我在这里逞什么威风?枉我武喆前日里还和你们称兄道弟。今日我总算看清了你的为人。既然你无情,休怪我无义!” “你要怎样?”鲁少安听到‘无义’二字,惶恐地看着武喆。 武喆将脸转向白紫茉说道:“白姑娘?我和你无冤无仇,今天也算不打不相识。你三番两次饶我性命,我武喆心知肚明,绝不忘恩负义。 不如这样,鲁菲嫣我带走,虽然没完成押镖的任务,但我却救了她的性命。也算对那张生死协议有了个圆满的交代。这铜镜暂时由我保管,证明我没有丢了这趟镖。这样一来,我找回姨母和小妹就有了合情合理的理由。而这鲁少安你带走,他既然是富安镖局的少东家,日后你可以用他来作为人质去换取铜镜。 只要我姨母和小妹顺利脱离了富安镖局,我就与他们再无干系。如果你拿不到铜镜,我武喆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咯咯咯……好!既然你快人快语,我就答应你。我选择了相信你,为何不一信到底?就按你说的办!给你三日时间,速速带鲁菲嫣和铜镜去换你姨母吧。这次可不要让我再失望,否则你就算跑到天边,我依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你。” 鲁少安气得火冒三丈,对武喆骂道:“你……你这个吃里扒外,背信弃义的狗奴才……” …… 两日后,武喆将鲁菲嫣送到富安镖局,在一顿唇枪舌战之后,他扯掉了那纸契约,并惹怒了鲁仲。后经鲁菲嫣从中调停,使武喆顺利摆脱了富安镖局,并带出了方巧莲母女。 他们用二百两安家费买了辆马车,轻身赶往苍南逐鹿苑。而富安镖局之案留待后续章节里表现…… “喆儿?还有多久能见到晓晓啊?”方巧莲撩开马车上的门帘,朝驾车飞驰的武喆大声问着。 “快了,方姨?这里离云南山不到四百里,最多两天就能赶到了。”武喆理解她迫切的心情,并回头安抚着她焦躁的情绪。 …… 而此时,文晓和仙儿已经到达云南山。一路上,没有了牵绊,所以脚程快了很多。可是这里不像城里,到处都有客栈。两人只好在山下的农家借宿。正好赶上这村里谁家办喜事,她俩也跟着房东大爷大妈一起去凑热闹。 连日的长途跋涉,让文晓觉得很累,但仙儿爱凑热闹,加上这里的百姓朴实而又谦和,热情而又好客,若不参与实在有负盛情。 她们跟着大伙儿在农家大院儿里点起篝火,吃、喝、唱、跳。庆祝这对新人喜结连理的同时,也感恩大地赐予他们的所有。 夜深了,好多人都散了…… 文晓站在村子里,举目往山的那边看去,一望无际的梯田映入眼帘;黄黄的油菜花,像地毯一样铺上山间;美丽的像画,壮阔的像海……在月光的照射下,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余晖,让人有种想躺上去的冲动。让人充满遐想,着实令人神往…… “太美了……太美了……”文晓禁不住的赞叹着。 她终于明白:难怪前世和尤孝子喜欢这里,要是能和心爱的人过上这样平静祥和的日子,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仙儿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七分困倦,三分醉意,含糊地央求着:“二姐?我困了,咱们回去洗洗睡了好不好?” 文晓无奈的说:“好好好!说来的是你,说走的也是你!真不该带你出来!” 夜静谧,鸟栖息,月下无人依; 榻冰冷,枕孤寂,梦里几多忆。 垄如龙,山似画,人字少一划; 辞故里,南山去,何处是我家? 刚刚渡过了一夜的欢愉,大家都累得沉沉睡去。只有文晓,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 看到这里淳朴的民风,自然的环境,一切都是这样的美好。甚至连蚊虫的叮咬都是那么地舒适、自然。不禁让她想起曾经的故乡——东河庄。 同样的田园氛围,同样的淳朴民风,让她仿佛回到童年,置身其中。然而,一场无情的大火燃尽了一切美好,一群头陀疯狂的屠杀了父老乡邻。想到爹爹和祖母的惨死,那场景依然历历在目,心头久久不能平静。沉痛的悼念凝结成一颗晶莹的钻石泪水,在她闭眼的瞬间,被挤落下来:“爹爹?奶奶?你们过得可好?我好想你们……” …… 天亮了,姐妹俩告别了这家主人。准备上山去寻找苍南逐鹿苑。 这山远看并不大,可走上来才发现,它绵延百里,高入云端。虽然算不上陡峭,但崎长的山麓,高寒的海拔,让万物众生都显得格外渺小。如同一幅浩大的白卷,上面滴上两个墨点儿,墨点儿奋力的前行,可是依然看不出她们的‘蠕动’。 仙儿口中吞吐着白雾,放赖道:“二姐?这……这山也太大了吧?咱们什么时候能到啊?我真是又累、又饿、又冷、又困。昨晚睡得晚、今天起得早。要不你画张床给我,咱们躺一会儿好不好?” “谁让你非要去凑那热闹?还喝得酩酊大醉?这么冷的天,如果躺下岂不是会冻僵?想休息就得加把劲儿!你看?不远处那个……好像是个寺庙。到了那儿咱们再歇歇好不好?”文晓也气喘嘘嘘。 “好吧!那咱们走快点儿……”仙儿迫不及待地加快了步伐。 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那座寺庙跟前。只见白色的院墙、黑色的瓦片。门庭上一块儿桃木色的大匾,上面写着:『臧岚寺』。两边有对联: 右联:苍山之下济惺惺万物 左联:洱海之上渡芸芸众生 仙儿迫不及待地去叫门:“喂?有人吗?有人在吗?”喊完了还跺着脚、搓着手喃喃自语着:“冻死了、冻死了……” 不一会儿‘咯吱!——’门开了…… “两位施主?请问何事?”一个小沙弥在半敞的门缝间问道。 文晓上前拜个佛礼:“请问师父?我们要去苍南逐鹿苑。途经贵寺,能否让我们休息片刻,并指引方向?” “哦!一来问路;二来借宿。两位施主,请跟我来……” 两姐妹跟着小沙弥进了寺庙。一路走、一路望。没想到这寺里面的建筑非常气派。‘凹’字形的殿宇布局,木质的雕梁画栋。中间场上一个巨大的香炉,插满了胳膊粗细的香棒。走进抄手回廊,顶上吊满了螺旋式盘香。小沙弥给她们安置在了客房,说去禀报住持……便一去不回! 直到傍晚才有人敲门:“两位施主久等了,小僧为施主们准备了斋饭,请在此慢用。今晚可以在此歇息。待明日告知二位如何去往逐鹿苑。” 姐妹二人相继谢过小僧。小僧一走,仙儿迫不及待的打开膳笼:“哇!正好饿的要命,这回省得姐姐‘滴血画食’了!” 两人吃饱饭,聊了一会。由于一连几天都没休息好,二人早早进入梦乡了…… 夜半二更,房间的锁孔‘呼!——’地吹进来一股淡淡的迷烟,烟气清澈,无色无味,顷刻间弥漫了厢阁…… 又过了一会,两个黑衣人进了她俩的房间,落步无声。悄悄走到床榻前,轻撩纱帘,对视一眼。用手拍了拍她俩娇嫩的脸——没反应!于是大胆地用被子裹住二人,一人扛起一个,从寺庙的后门悄悄离开了…… 直到三更他们才赶到一个庄子里。 “他娘的!终于到了。这么漂亮的妞儿,咱俩只有扛的份儿……要是能……” “拉倒吧!天天干这体力活儿,累都累死了!还哪有劲儿往妞儿身上使?赶快扔进去,就算交差了。现在赶回去,还能睡个回笼觉……” 于是两人就把姐俩送进了一个禁闭的房间,在外面将门锁好。匆匆地扭着大胯向山下跑去……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25:臧兰寺里绕弥香 文晓因为有龙血丹禅衣的附体,早已打通奇经八脉。血气格外畅通,所以身体恢复得快。再加上昏迷中不能调整睡姿,长时间的疲劳促使她提前醒来。 意识朦胧的她,忽然发现,自己竟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于是努力地恢复着断了篇的记忆…… 再看看旁边熟睡的仙儿,很是纳闷。于是轻轻怼了怼她:“仙儿、仙儿?——醒醒,快醒醒……” 任凭文晓怎么拍打她,仙儿依然酣睡不醒。 糟了!——会不会是中了迷香?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明明在臧兰寺躺下,为何醒来会在这里?文晓开始惴惴不安。 她悄悄站起身走到门前,轻轻一推,发现门被反锁了,她开始有些慌乱,确定这是被绑架了。但对于文晓来说,这等地方又怎能困得住她?只要不是捆仙锁,就算是铜墙铁壁,她依然能画门而出。 她用生花笔在门上画了个洞,悄悄地迈了出去…… 银白的月光下依稀能看得出这是个小院儿。左手边的正房坐北朝南,厢房坐落于东西两边。院落之中有颗落了叶的菩提树,树的旁边有口井。她正面对着的东厢房共有三间,三个木门铜锁外悬。朝右看是木质院门,门闩在内。 她回头看看,仙儿还在西厢房里昏睡不醒。于是自己小心翼翼步出了西厢,莲步轻移来到院门跟前。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她才轻轻撬起门闩,打开了院门。 院门一开,她豁然看见院子前面有块菜园,酥酥的干草和焦黄的残枝不折不挠的在垄上傲立。菜园的西边孤零零的长着五颗落了叶的橡树…… “莫非?——这就是我要找的苍南逐鹿苑?”文晓心头一惊。 正当她思索之际,听见正房里有声音传出:“快!今天早上又抓来两个女人,一会儿一起押送过去。今晚法王要开坛,晚了咱们都得受处分。先吃饭!” 文晓心想:里面说话的都是些什么人?要押我们去哪儿?他们既然说‘一起押送’,那说明,除了我和小妹还有其他的人!这些匪徒会不会跟头陀有关?——我不如将计就计! 为了避免在院子里撞上绑匪,她没有从院门返回。而是偷偷绕到西厢后面,在墙上画门而入,悄悄地躺回了原来的位置。又用被子包裹住自己,假装昏迷,静观其变…… 不一会儿,门锁开了,进来几个身形魁梧的壮汉。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出异样,径直走过来抱起两卷被子,就把她俩扛了出去。 文晓趁他们不注意,偷偷眯上眼睛监视着一切。眼看着壮汉们把自己和仙儿仍到了一架马车上的笼子里。 牢笼很大,里面被关的除了她和仙儿,还有六个妇女。眯着眼仔细偷看,其中一个女子不是前夜刚刚花嫁的新娘子么?为什么都是女人呢?他们口中的法王是谁?难不成是个大淫/棍? 这些壮汉准备妥当,套上四匹烈马,驾着囚车出发了,一路向雪山之巅走去。 文晓感觉越走越远,一个多时辰左右终于停到了一个城门外。他们下了马车,到城门前禀报。 这时,仙儿醒来:“哎呦!二姐?……” 文晓急忙捂住她的嘴。仙儿吓了一跳,瞪着两个水灵灵的大眼,四处张望。 “嘘、嘘!”文晓压低声音对仙儿一字一句地夸大嘴型:“装……睡……” 仙儿马上领悟了,于是两人又‘睡’了过去…… 绑匪们禀报完毕,又把囚车开进了城门。这城好大,里面红色的高墙林立,路线曲曲折折,途中时不时的还有一些喇嘛驻守。 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到达宫殿前。壮汉们抬起囚笼,却没走大殿正门,绕过大殿走了后门。不刻便进了后殿之中,他们放下囚笼…… 壮汉甲:“行了,放这里就行了!你们到前面去领赏钱……” 壮汉乙:“这里屋是干什么的?” 壮汉甲:“我也不知道,总之不让进,不想死就别多问!” 壮汉们一走,文晓立刻带仙儿走出笼子。听说里屋不让进,她俩更是好奇……于是目光相撞,示意对方小心,两人小心翼翼地拐过了屏风。 进了里堂,忽然视野开阔了,里面好大呀!纵深有上百米,两侧被隔出一间一间的牢笼,每间牢里都有个赤/身/裸/体,凶神恶煞的头陀。 她俩看得心惊胆颤,缓步前行。身影所到之处,头陀们像饿狼一样扑过来,露出凶恶的嘴脸,从栅栏里狂野地伸出手来勾她俩。 这一幕着实震撼了姐妹二人!不知不觉走了一半,站在大殿中间,一股腥臭的味道四面八方而来…… 突然,一个伤痕累累的妇女冲到牢门前:“救命啊!救救我、救救我!” 那妇女话还没说完,她同屋的头陀就冲过来,抱住那妇女,疯狂得往里面撕扯…… 仙儿实再看不过去了,一鞭子伸进去将头陀勒死,跑过去问道:“这是哪里?” 那妇女袒/胸/露/乳,衣不蔽体。头发被撕扯的已经秃了顶,身上淤青血肿,嘴唇上还布满了血泡、脓疮。所剩无几的头发像麻线一样披着,完全没了可人的模样。 她顾不得窘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我们都是被抓来的,成了这些畜牲们的泄/欲工具,好多女人进来了都受不了蹂躏,自杀了。怀了孕的就可以从这里出去,怀不了孕的就又成了他们的食物……你们既然没被关进来,就请你们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救救我……” 文晓被这一切惊呆了,震撼得哑口无言。回过神色,安抚她说:“放心!我这就救你出去……”她用生花笔割开牢门,把她带了出来…… “休要妄动!哪里来的妖人?不自量力,竟敢上我这里来撒野?”伴着话音,一个大喇嘛出现在身后,两方一对视,那喇嘛笑道:“哈哈哈哈……原来是两个小娘们。能进我这里救人,看来有点本事,报上名来吧。” 仙儿天不怕地不怕的跨前两步:“我叫小姑奶奶,她是你二姑奶奶,你还有个大姑奶奶……换你报上名来了。说吧?你是哪个畜生?” “哈哈哈,小妞儿还挺泼辣。我不和你逞口舌之快,既然来了,就别想走!”说罢‘嗖!’一个镲片扔了出来,‘嗡嗡’作响的神镲飞速旋转,流星一样突袭而至。 仙儿快速用鞭子一挡。‘叮!——’鞭子瞬间被神镲切成两段,好在她眼疾手快。一下腰,伏地后翻身,镲片在她腹前飞了过去…… 文晓看到这神镲如此厉害,竟然将仙儿的兵器给切成了两截,心想:不妙!这番僧可不比那贺松年。看来硬拼是没把握的,得伺机逃跑才是上上策。否则偷鸡不成蚀把米,这种险恶之地,万万不能被扣留……但是怎么逃呢?就算神行出得了这大殿,外面的城墙像迷宫一样,该往哪儿走?她一阵头脑风暴。 正当她思索对策之际,喇嘛已经冲了过来。以一敌二和姐妹俩打了起来。动起手来喇嘛才明白:想要轻松拿下她俩也非易事!心想:我的确小看了这两个小丫头,得速战速决! 文晓也琢磨:这番僧好难缠,我和仙儿两人合力还占不了上风,得想个办法……她忽然灵机一动:“妹妹?我开门,你就进。” 紧要关头,文晓虽也来不及过多解释。但仙儿天生就是打架的材料,已然领会到二姐语中之意,赶忙说:“我来挡!姐姐快开门……” 话毕,文晓立刻分身为六,同时画出六道玄门。仙儿一看门开了,一溜烟儿跳了进去! 可喇嘛怕有诈,却不敢进。正在踌躇之时,文晓突然从另一个门里钻出来,偷袭喇嘛一掌!喇嘛刚反应过来,扭过头去应战。仙儿又从他后面的门里出来给他一掌!就这样他双拳难敌四手,不断的挨打。没过多久,两人的车轮战,就把他打得手忙脚乱,遍体鳞伤。 文晓一看时机到了。跳出玄门,一闪身飞出几丈远。同时分身为七,画出七条苍龙。七龙呼啸而过,以夺命之势冲向喇嘛。 ‘轰——’ 一击命中,七条苍龙硬生生地打在了喇嘛地胸中,将喇嘛打出数丈……趁他还未落地,文晓抓住机会分身上去,在空中擒住喇嘛,‘嗖嗖嗖嗖!’将他周身要穴划了个遍。 ‘呲’—— 一个画笔封喉,血溅天花。一气呵成,险中完胜! 仙儿高兴地拍手叫好:“姐姐怎么想出来车轮他的?好聪明啊!” 文晓微微一笑:“我就不信!他再厉害,两只手还能打得过四只手?不过,妹妹也很聪明啊?一进玄门,便知乾坤……” “呵呵,我前世是战神罗圣兰嘛!虽没传我根骨,但是她的本事我已经尽数学成了呀?十八般兵器都是行家,怎会不知玄门阵的方位呢?可是,我不明白,为何只有六门?还有两门,姐姐为何不开呢?” “呵呵,你都知道还有两门,敌人岂会不知?可是只开六门,他就摸不着规律了呀。” 说着两人救出几个妇女,叫醒囚笼里的人。带着一群手无寸铁的妇女走出了大殿。刚绕到大殿正门,只见场上人山人海。都颂着经,声势浩大,震慑人心。 突然身后有人放话:“何方妖道?扰乱我佛门清净啊?” 此话一出,全场立刻安静…… 阴沉的声音让她俩自动转过头去,只见大殿门口坐着一个棕色皮肤的番僧。阔耳庞腮,身披袈裟,左手握着『大藏转经轮』,右手拿着『千眼菩提大念珠』。半闭着眼睛望着她们。 “佛门清净?淫/乱不堪叫佛门?藏污纳垢叫清净?你们这些妖魔,玷污了佛祖的威名,残害了四方的百姓,还说我们是妖道?脸都长到屁股上了吗?”仙儿妙语连珠,骂起人来滔滔不绝,已经上升到了一种境界! “哇哈哈哈,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黄毛丫头,让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说完一挥手,拽出六个头陀飞身而下。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26:淫/魔窟里呐凄凉 文晓看到场上人山人海,知道凶多吉少,于是趁那六个头陀还未近身,压低声音说道:“妹妹?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没有胜算。你赶快逃,别管我!”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不能把二姐扔下……” “小妹?听姐姐的,你快跑。去找大姐,让她想办法救我。再不跑咱俩都会没命的!” 来不及多说,头陀就打了过来…… 仙儿也知道二姐所言不虚!这场子里人山人海,虽然想出手帮忙,但又害怕双双被擒!二姐有仙根,而且有龙血丹禅衣护体,所以内力比我深厚。为今之计只能是她护我离开。 无奈,还是听从姐姐的安排。在文晓的掩护下,她跳出了战区。刚翻上高墙便傻了眼…… 这城池重重壁垒,高墙林立。跟浩瀚的迷宫一样,一眼望不到边际。辨不得方位、看不见出口,到底该往哪里逃?一种迷茫感让她毛骨悚然,失去方向的她顿时头皮发麻,在凛冽的寒风里竟然冒了一身热汗...... 这时,后面一群穷凶极恶的追兵也爬上墙头。如狼似虎地拉扯她的衣角。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逃一步算一步吧!于是,一边打一边寻找出口。 她不停地翻墙,惊动了四周的敌人。每翻一道墙,都能拉动一批追兵。顷刻间,后面攒了无数的头陀。那群头陀像狼群一样疯狂地尾追其后。尖牙厉爪不停的在她身后抓挠。 看到浪潮汹涌的敌人,一波接一波的围追堵截,她更加慌乱了心智。手中的鞭子也断了、心也乱了。也不知二姐那里情况怎样?救人要紧,绝不能恋战,挨了打也顾不得还手。使尽浑身解数,豁出命的到处寻找出口...... 转眼间,裙子上满是鲜血。腿上、背上都被头陀们抓出了一道道血痕。在浩大的迷宫里几经兜转,终于在筋疲力尽的时候逃出了城门。 此刻的她已经是伤痕累累,疲惫不堪。但一想二姐为了救自己还在那淫/魔/窟里孤军奋战,仙儿一口气也不敢歇…… 跑到肺快炸了、腿快断了,才跑到苍南逐鹿苑附近。 她的衣服破了、鞋子破了、乌黑的辫子也炸开了。满身的鲜血也早已凝固了。汗水、血水混染成一片,湿透了白裙,在冰天雪地里结成了冰凌。 狼狈不堪的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为了找人搭救二姐文晓,马不停蹄地跑到苍南逐鹿苑附近。伤痕累累的她,最后疲惫不堪地倒在了田地里,奄奄一息。 此时,一个人大踏步走来。看了看仙儿浑身上下的惨烈状态,立即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脸蛋儿。见她已经失去了知觉,立刻把她抱起,转身又进了苍南逐鹿苑…… …… “姐姐、姐姐?——” 仙儿大呼大叫地从昏迷中惊醒。睁开眼,来不及看这是哪里,更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掀开被子便滚下床去,爬起来跑到门前,开了门就往外冲! 恰巧有人进来,在门口撞了个正着:“诶?小姑娘?你这一身的伤……慌慌张张,这是要去哪儿?” 仙儿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在屋子里。由于那日在臧兰寺被迷香迷晕,昏迷状态下被扛到了逐鹿苑内。因此她并不知道自己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晚。 她丝毫没有感到不安,只是二姐性命攸关,救人刻不容缓。于是满心自责:我怎么会在这儿呢?我怎么可以睡觉呢?她恨自己体力不支,在这里挥霍着时间。 “这是哪里?我睡了多久?”仙儿慌慌张张地问道。 “这里是苍南逐鹿苑……姑娘?你遍体鳞伤,躺在田地里,是我救了你。” 仙儿来不及解释,更别提道谢了。满脑子都是救人。她分秒必争,推开此人,撒腿就地往外冲。 ‘砰!——’ 没料到在门口竟然又撞到一个小女孩儿…… 仙儿完全疯了!急火攻心,气急败坏的骂道:“这都是干嘛的?怎么越着急越挡道儿?” 情急之下,她一把拽开那孩子:“丫头?快起开,别挡路!” 女娃被仙儿无情地推了一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死死抱住仙儿的一条腿,吓得‘哇哇……’哭了起来…… 仙儿哪有时间与她纠缠?丝毫没有理会小女孩儿的委屈,一脚将她踢开继续往外跑。 救他的那位男子看到仙儿的霸道,猛一跃身,落到她前面,挡住去路,气愤地说道:“我说?小姑娘?你好不讲道理!是我救了你,你不说谢谢也就算了!还撞了我小妹;撞了人,你不说抱歉也就算了!怎么还推她?” 仙儿心里火急火燎,急得眼泪汪汪。瞪着双眸死盯着他:“谁用你救?姑奶奶着急赶路,快起开!别挡道儿!”眼泪刹那间夺眶而出。 这男子刚要理论,东厢房里传出声音:“武喆?霜儿?饭煮好了,快来吃饭啦!” “哎!——方阿姨?这就来……”武喆朝院里熙攘着回答道。 仙儿一听‘武喆’这名字,立刻惊讶地问:“你你你你——你是武喆?你就是二姐要找的武哥?” “什么二姐、三姐的?在下姓武,名喆!” “不是、不是!我没听错,二姐找的人也叫武喆。你不认识我二姐吗?我二姐是文晓。” 武喆听到‘文晓’的名字,同样惊讶的问:“文晓?她在哪儿?” 仙儿一看眼前的男子确实是她们要找的人,顿时觉得二姐有救了。 “呜呜……” 无助的泪水从仙儿灵动的双眼里奔流而下,她痛哭流涕的说:“她、她被抓了。快去救,再不去就死定了……呜嘿……” 武喆赶忙扶她回院子里坐下,仔细询问道:“你快说清楚,文晓被谁抓了?现在她人在哪里?” 仙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哽咽道:“她……她在山顶上的一个喇嘛城里,那里好多好多的歪僧和头陀。专门/强/奸/妇/女,繁衍后代。二姐为了救我,现在还在里面困着。” 武喆一听激动不已,气得刹那之间涨红了脸,屁股像长了刺一样‘腾’地起身说道:“你在这儿养伤,方姨会照顾你的!我这就去救文妹。” 武喆刚要转身,却被仙儿拉住衣摆劝诫道:“武哥哥?你不能就这样毫无准备的去,他们人多势众,你一个人肯定是有去无回的。” 此刻的武喆已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多日来风尘仆仆就是为了见到文妹,没想到文晓却陷进了淫/魔/窟里危在旦夕。他还哪里顾得了那么多?义愤填膺地说:“这不用你管,就是龙潭虎穴,我也得去把她救出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那带上我,我知道最近路。”仙儿泪水潺潺地望着武喆,极力的恳求着。 武喆看她身受重伤还依然惦记着文晓的安慰,心里十分感动,感动之余有些于心不忍的说:“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儿养伤吧。救人的事,我一个人去。” 仙儿早已哭成了小泪人儿,拽着武喆死活不放,苦苦的哀求着:“我不碍事的,绝对不给你添麻烦!只有我才熟悉那儿的地形,所以你必须带上我!” “还得带上我!——”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一男一女,推门而进。 仙儿看到她们喜出望外,立刻起身扑了过去…… “大姐!……呜呜……” 她像个娃娃受了莫大的委屈,依偎在羽儿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庄白羽抱住仙儿,拍拍她的后背:“别哭了,时间耽误不起,救二妹要紧!” 旁边的高桥站出来抱拳施礼道:“武兄弟?我们曾在七甲山有过一面之缘,我是离火门的南宫尧!” 武喆抱拳回敬道:“南宫兄?上次救命之恩,尚未言谢!在下战炙门宇文炽。” 这时,方巧莲一看武喆和霜儿还没有进来吃饭,便走出了厢房,看到院子里突然多了几个人。猛地一眼看到了一身蓝衣的庄白羽,甚感惊讶地走上前:“庄姑娘?你怎么会来这儿呀?” “啊?方姨?怎么是你?您怎么会在这里?……”庄白羽也煞为惊讶。 仙儿一看这些人墨迹个没完,拜着手、跺着脚将她们的话打断,抢过话语权催促道:“哎呀!你们别墨迹了,快走吧!再晚了二姐就没命了!” 言毕,小妹罗圣兰,带着大姐百里星云、宇文炽、南宫尧,四人匆匆跑上山颠,消失在皑皑的白雪尽头…… …… 城门外,守城的喇嘛远远看到四人踏雪而来,匆忙差人进去通报。不刻,从里面奔出来一群喇嘛,带着长兵出城迎战。 宇文炽救人心切,分秒必争。右手直接扔出个护体蛋,给四个人都罩上护体。与南宫尧联手冲了过去。 仙儿虽有伤在身,但是为了营救二姐,力挺着伤痛上前参战。她打死个喇嘛,抢过一杆方天画戟,舞得虎虎生风。能杀一个算一个! 武喆带着仇恨,披荆斩棘,一刀一个。双掌阴阳围合于丹田之间,心念一动,那羊羯刀化作一抹电光‘咻咻咻咻’穿死一片。 南宫尧施展霹雳杀伐,两条粗壮的臂膀,从天上拽下两道迅雷,闪电纵贯天际,雷霆万钧,劈得喇嘛们纷纷倒地。 星云一边在后面尾随,一边放出星芒针,把围过来的头陀全部击穿,瞬间化为灰烬。 四人均骁勇善战,不一会儿便杀出一条血路。他们踏着头陀们的尸体继续往里闯,如此这般过五关斩六将。不到半个钟头便杀到了大殿之前…… 那大殿之上,贼和尚似是早已等候多时。看到武喆一干人等闯进了广场,阴森地笑道:“呵哈哈哈……能进到这里,你们也算有点儿本事!” 武喆毅然站出来,用羊羯刀指着贼和尚质问道:“老妖?少废话!你抓的人在哪儿?快放了她,我饶你不死!” 贼和尚看到他们如此紧张,笑得更加开怀:“你说的是她吗?”说着便往那左空中望去……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27:飘雪施噬血蛊毒 四人顺着老和尚的目光向左空中一看,登时都傻了眼! 广场的西南角屹立着一个高大的旗杆。只见纳阑飘雪高高的悬挂在旗杆顶端的十字架上,双臂钉于横木之上。浑身血淋淋的,看不出是衣服还是刺青。披头散发,奄奄一息,完全没了人的模样……… 吓得仙儿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嘴。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的滚了下来。 庄白羽也潸然泪下,心疼不已…… 武喆朝上面大喊:“晓晓?武哥来了!你还活着吗?” 贼和尚看到他们心疼的表情,似乎更加开心了:“嘿嘿!没想到,这小妞儿还挺抗折腾……” 武喆两眼开始犯浑,红色血丝在眼球中爆裂,冲那贼和尚大喊一声:“我要杀了你……” 他拎起羊羯刀迅速奔了上来。可是他们人多势众,没等靠近就被一群头陀挡了下来。于是,战争又开始了…… 仙儿挥着泪,跑去救飘雪。喇嘛们蜂拥而上,大肆阻挠。她拼命的往旗杆上攀爬,一边攀爬一边呼喊:“二姐?你挺住……仙儿来救你了。你可撑住啊!……” 百里星云在下面为仙儿守着旗杆,掩护她向上攀爬。 南宫尧和宇文炽奋力地斩杀小头陀。战事异常激烈。 小头陀们也越积越多,几个人不遗余力地与歹人们僵持着……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飘雪成功被仙儿救了下来。落地之时已经奄奄一息、半死不活!大姐急忙跑上前去为飘雪把脉,一看飘雪的伤势,顿时傻了眼。 情急之下,眼含热泪的喂了她三颗药丸:“妹妹?为保你性命,莫怪姐姐……”庄白羽低头哭着…… 不到一刻,药物就有了反应。纳阑飘雪瞬间睁开了眼睛,奇迹般的站起身来。她双臂展开,逐渐腾空而起。两眼充斥着鲜血,如同燃烧的火焰。飘在天上冷冷的说:“我要你们统统都死……” 她凌驾空中,张开四肢。周身被一股强大的气浪环绕。忽然间,战场上所有的血迹像雨点儿一样飘起。全部被吸附到她的身上。丸草兵袋在她胸前悬浮,妙趣生花笔上积满了鲜血。右手猛然一抖,血珠子‘噼里啪啦’如秋雨般洒落。 空中瞬间刮起一阵腥风血雨。落到丸草兵袋里的血雨,变成黑漆漆的一片吸血蛊虫。蛊虫铺天盖地聚集,片刻之间铺满大地。虫兵扫过之处,全部化为白骨。鲜血源源不断的被飘雪吸食,虫兵无穷无尽从袋子里爬出…… 半盏茶的功夫,场上已经尸横遍野,白骨如山。 贼和尚一看自己辛辛苦苦繁衍的头陀大军,转眼变成了无用的片片骨骼。气得火冒三丈,大发雷霆。 他慌忙站起身,叉开双脚,向前一蹦。瞬间变成一个巨大的喇嘛。两脚踏跺之处,地面坍塌。落地之时,出现两个大坑。足见其身形巨大,体重万钧。众人仰头高瞻,竟然不知该从何下手了。 那和尚大叫道:“小妮子?拿命来!” 说着,便挥来一只巨手,像抓苍蝇一样想要捏死纳兰飘雪。他手到擒来之际,忽见一条抱月蟠龙从虎口中脱诿而出,钻入云天。 贼和尚一看,她像泥鳅一样从指缝儿里溜了出去。于是,咆哮一声,右手又是一挥。飘雪化回原身…… ‘咻咻咻咻!——’ 在空中不断闪避。闪到那贼和尚面前,一分为六。画出六条苍龙,六龙归宗。 ‘砰!——’ 一声巨响,六条龙直接命中贼和尚头部。贼和尚捂着脸,踉踉跄跄退后几步。未料,足跟卡到了大殿台阶上。迫使他化回原形。 正当他失去平衡,跌坐之际。武喆抓住机会冲了上去,趁他的屁股还没落地,狠狠地一刀,插进了贼和尚胸堂。 “啊!——” 那贼和尚一声惊吼,胸口一阵剧痛,心脏骤停。差一寸就戳/入了命门。为了防止武喆扭动刀刃,触及自己的要害。他死死抓住羊羯刀。 ‘噗呲!——’一声。 羊羯刀被硬生生地从心口中拔了出来。拔刀瞬间,血浆‘呲’地从伤口中喷洒出来。 他右手紧紧捂住胸口:“今天算你们走运,终有一日,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话音一落,他化做一只巨大的鼠面蝙蝠,忍着伤痛扑扇而去…… 此时,地上已经滴血不剩。都被飘雪吸得干干净净。没有了鲜血的供养,她立刻从空中掉了下来。落到地上,人世不醒…… 众人见状,急忙围了过来…… “大姐?这是怎么回事?二姐还能活么?”仙儿哭着问道。 庄白羽面露难色,抽噎了泪水,严正地说:“先别问!赶快抬到殿里。” “我来!”武喆连忙扛起飘雪就往大殿里跑。 武喆把飘雪平方到大殿里的法坛之上,庄白羽打开医保天机匣,给飘雪戳脉放血。紧张的治疗持续了两个时辰。施术完毕,羽儿擦擦汗珠,深深松了一口气。 “哇!终于好了。二妹已脱离生命危险了,休息休息就能醒来。” 仙儿沉重的心终于放下,张口问道:“大姐?刚才二姐为什么突然又活了?而且变得那么吓人呢?” 南宫尧也好奇:“对呀!她好像着了魔一样。” 庄白羽舒了口气:“唉!我为了保住她的性命,给她吃了三颗药丸。这三颗不同的丸药一起吃下,立刻会血脉膨胀,根骨升华,心脉强劲。可是副作用是可能导致她极度兴奋。轻则,迷失心性,走火入魔;重则,筋脉膨胀,暴毙而亡。” 武喆在一旁急了:“你怎么可以给她吃这种东西呢?这不是害她么?” 庄白羽冷静的说道:“刚才仙儿救她下来的时候,她已经踏入鬼门关了。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她心肺复苏。如若不然,她肉身必死无疑。不论结果怎样,她都是我妹妹。就算她成妖成魔,我只要她能活着!哪怕仅有一线希望,我也要为她赌这一把!” “都别担心了,现在飘雪不是救回来了嘛!”南宫尧安慰道。 “亏了有南宫哥的医保天机匣,妹妹的命总算保住了。但是……” “但是什么?”武喆没想到还有‘但是’。 “但是,她的心智是我无法医治的。她一旦醒来,肯定会功力大增,究竟以后会怎样?其实我也没有把握。刚才的她,你们也都看见了。不过——刚刚我给妹妹放了血,药力会减掉一半的,起码能有效的缓解一些!” 仙儿坚信道:“二姐会没事的!肯定会吉人天相的。大姐?刚才二姐怎么招来那么多甲虫啊?黑鸦鸦地太可怕了。” “那是噬血蛊毒,我曾在医书上看过。是活血祭祀里面的一种功夫。二妹本身就是祭司,所以她能施展蛊毒不足为奇。” “那她以前怎么不用这噬血蛊毒呀?” “那是有原因的。血祭手段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歃血,一种是盈血。歃血是用自己的血来完成功法。盈血是靠别人的血来完成功法。而这噬血蛊毒就是用盈血的手段,必须依靠大量鲜活的尸体。虽然是上乘绝学,不过因为这门功夫阴邪歹毒,容易殃及无辜。所以正道之中极少有人使用,因此鲜为人知。如果不幸被自己沾染,则无药可救。还好妹妹的仙根是抱月龙,那蛊虫只能在地面爬行。因此少了一份忧患。” 武喆还是忧心忡忡的说道:“既然这功夫这么危险,我们就不能让她继续练下去。万一害了自己,追悔莫及呀!” “这不是练不练的问题!是她根骨里与生俱来的。大家也不用太过担心。其实,歃血的手法很单一,而盈血的手段却很多。根据每个人骨血的不同,能施展出很多不同的手段来。只要盈血有道,不乱杀无辜,用别人的血又有何不可呢?盈血既能保留自己的气血,又能幻化出多种手段,好处不言而喻。二妹天性善良,应该不会有事的!” 南宫尧不仅赞叹:“星云?你这不练功的人,怎么比练功的都懂啊?又一次让我刮目相看了哈!” “有什么好奇怪的?大姐读的书,多得能装满这宝灵寺。所以我就不爱读书,因为什么都可以问她。从小就问,一直问到大,所以现在成了问题鬼!” “对了!文妹身上是怎么回事?为何都是刺青啊?” “那不是刺青,是二姐穿的龙血丹禅衣!大姐亲手给‘缝’上去的!因为抱月龙光着腚太不像话!” 庄白羽‘噗嗤’笑了:“仙儿?你这么解释,武喆他能懂么?呵呵呵……你的世界真的好奇怪哦!” “我奇怪吗?我还觉得你奇怪哩!大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打架了?看你打喇嘛时,真的好厉害!” “我有吗?有也是南宫哥给弄的!不是我厉害,而是南宫哥哥的手艺厉害!可我更好奇的是:我的小仙儿什么时候开始不打架啦?” “打!怎么不打?我是着急救二姐嘛!你这大家闺秀从小就不会爬树,我不去爬旗杆救她谁还能去呀?再说了,二姐是为了救我才搞成这样的!如果不是为了让我脱身,就凭二姐的功夫,莫说逃出这区区的喇嘛寺。眨眼功夫,她都能跑到梵竺!还有啊……就算我想打架,赤蚺蟒蛇鞭断了,也提不起兴致来呀!” 南宫尧笑笑说:“没关系!以后得了闲,我给你打造一把更好的!” 仙儿一听高兴了:“真哒?‘以后’是什么时候?会不会比大姐的宝贝还厉害?” 庄白羽笑道:“和我比有什么出息呀?有本事和你二姐比,那才有出息呢!”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28:宝灵寺乱中脱险 武喆看天已色经不早了,文晓还没有苏醒的趋势,于是开口说:“现在坏人已经差不多全部肃清了,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天色已晚,不如今晚我们就在这儿住下吧。明早下山也来得及。” 南宫尧赞同道:“武兄弟说的对,飘雪现在不能再折腾了。等她醒过来再走也不迟!我去找点吃的,顺便再看看有没有被子……” “我和你一起去吧,有活儿一起干。反正文妹还没醒。有大姐在这儿照顾,我也派不上什么用场。找吃的我很在行。”说完,武喆便和南宫尧结伴出去了。 他俩挨个的房间都搜了一遍。搜到一个偏殿时,只见殿门被大锁头锁着。 两人刚要走,忽然听到里面有异动。武喆和高桥发现可疑,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下。轻轻把锁切断,推门一看。只见偌大个偏殿,里面囚禁的都是一群待产的孕妇。 那些孕妇看到有人打开门了,都哭喊着:“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南宫尧怜悯道:“唉!真可怜!那帮畜牲……武兄弟?怎么办?” 武喆想起那些歪僧,气就不打一出来,愤恨的说:“再杀他们几回也不解恨!这些妇女身体里怀的估计都是小妖。留着恐怕会后患无穷!不如一把火烧了算了,免得再去为祸人间!” “武兄?不可鲁莽。我看,咱俩还是回去和白羽她们商量商量吧!” “南宫大哥?有什么好商量的?这些人多可怜?我们不能让这种事情重演,所以绝对不能心慈手软啊!否则我们救了几十个,祸害千百人啊……” 南宫尧也觉得武喆说的有道理:“但毕竟她们都是受害者,况且这么多条人命,心里还是犹豫不决。” “大哥?不要犹豫啦!你不烧,我烧!” 于是武喆拿起羊羯刀,往自己的锁恶甲上一划。一道流星火着了起来,点着了一个孕妇的衣服。 只见那孕妇被烧得四处乱跑,祸及周边,牵五挂四,一个烧一个。顷刻间满屋子的孕妇全都烧了起来,只留下惨叫声连连。 武喆无奈的闭上眼,关上门。转过身靠在门上,心情异常烦乱。 南宫尧根本不忍直视,扭过头叹了句:“真是造孽呀!” 事毕,两人继续搜索,发现东厢房里有暗格。这重大的发现,又让他俩心头一颤。走进暗格,发现里面被囚禁的都是僧人…… 武喆问道:“你们是谁?为何会囚禁在此?” 一个僧人说:“我们是这宝灵寺里的出家人,被一些喇嘛、头陀囚禁在此。他们杀了住持,抢了大殿。还有些僧人为了活命,投靠了他们。我们这些人也是轮流帮他们洗衣、做饭、当奴隶,才苟活到现在的。” “既然如此,我们便放你们出去,你们自由了。但出去后不得去做伤害百姓之事,明白没有?” 僧人回答:“我们也都是百姓,一心向佛,怎会做恶?……多行不义必自毙啊,施主!” 武喆和南宫尧救了僧众,回到大殿。远远的就看见仙儿的双眼像射灯一样照在了自己身上…… “咦?——你俩不是去找吃的了么?怎么这样就回来啦?吃的呢?被子呢?”仙儿一看到两个男人,两手空空的回来,不禁问道。 南宫尧和武喆都没出声,刚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哪有心情找东西呀…… 仙儿看这两个‘废物’毫无反应,急得直发牢骚:“哎呀!两个笨哥哥,找了这么半天,吃的、喝的、用的啥也没找着,让我说你们什么好?” 庄白羽嫌她聒噪:“行啦!小妹别不依不饶的啦!没带回来就是没有呗!” “我就不信!这么大个宝灵寺,连吃的、用的都没有!我自己去找!” 仙儿刚要出去,忽然迎面进来一群和尚,吓得仙儿赶忙退了两步…… 带头僧人拜个佛礼,善哉道:“感谢施主们赶走恶人,救了我们。我们无以回报,这里是斋饭和棉被,如不嫌弃请自便! 另外,我们这里有个藏秘宝阁,里面有些法宝和典籍,以前从未对外开放过。如今,我们这里的武僧,死的死、逃的逃,留着也没有用处。你们即然是宝灵寺的恩人,我想不如就倾囊相送。希望日后它们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拯救更多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 仙儿得知他们非但不是坏人,而且还有宝贝要献上来,马上来了精神,瞪着大眼问道:“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僧人看到仙儿滑稽的举止,忍不住笑道:“施主?请跟老僧来。” 僧人安排了几个人手来照顾飘雪,带其余四人来到了藏秘宝阁。四人进去一看,眼前一亮!这里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奇珍异宝,功法秘籍更是不计其数。多得让人眼花缭乱。 但多数都是凡品,真正上乘的绝学和法宝还是很有限的。四人分头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关注着,逛了好一会儿…… “大姐?你选了什么?”仙儿问道。 “我选了这个混世丹炉。” 羽儿边说边端起手中的东西展示给仙儿看。 “这个宝物可以随时随地炼丹,省去了我很多炼药的麻烦。它里面自然孕育着长生之火。不仅可以炼制疗伤丹药,还能研制爆破弹药。选来选去还是觉得这个最适合我!”羽儿道出了自己择宝的理由。 “谁说那个最适合你?我看这个才适合你咧!” 仙儿一边说,一边抖开一件金灿灿的女士胸衣:“大姐?你看看这件衣服怎么样?它的匣子上写的『穿心宝甲』,是防身用的,总比你那破炉子强吧?炼药在哪儿都可以起炉灶,而这宝甲可不是哪里都能弄得到!” “既然那么好?那你就留下呗?” “我一个打女,不要兵器要防具?那岂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买了盒子……丢……丢了珠子吗?” “那叫‘买椟还珠’!我的傻妹妹?你多读点书吧!” 南宫尧听到‘穿心宝甲’四字,也饶有兴致的走了过来,从仙儿手中接过宝衣仔细看着。不禁用手抚摸着它的斑纹,赞美道: “这可是个好东西!——仙儿?没想到你还挺识货的!” “南宫哥哥?怎么个好法呀?我只是觉得它很漂亮。看了匣子上的注文,注文里说它可以防身。我想应该很适合大姐,所以才帮她选的!” “呵呵!仙儿妹妹还是挺有眼光的!盛传这‘穿心宝甲’产自西域。它被列为‘三大惊世奇宝’之列。是西域王楚咖塔尔为爱妻古丽娜打造的。多亏了这件宝衣,才让古丽娜在多次宫廷祸乱之中顺利避过了谋害。以前只是听说它是由软金缂丝而成,制作工艺至今都是个迷!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精巧程度堪称奇迹!” “南宫哥哥?什么是三大惊世奇宝呀?”仙儿童真未泯的问道。 “三大惊世奇宝分别是:『骷容镜』、『女娲号角』、和这件『穿心宝甲』。” 南宫尧的这番解释引起了武喆浓厚的兴趣。他凑过来说道:“骷容镜?——我见过那东西!前两天它还在我手里。为了那面镜子,我险些丢了性命。呵呵!。” 武喆想起自己为了挣点盘缠钱,被金丝大网吊在树上的情景,自己都觉得荒诞。禁不住笑出了声。 仙儿好奇的目光转移到了武喆身上,问道:“武哥哥?骷容镜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既然见过,快说来听听?” “也没什么特别的!我看那宝物就是一面破铜镜而已,究竟它是干什么用的我也不知道。可是有很多人都抢着要!我用那镜子从富安镖局鲁仲手中换回了方阿姨和霜儿。可是那东西……这会儿应该已经在白紫茉手里了吧!” “呵呵……没想到武兄弟竟然和骷容镜擦身而过!那宝物据说是魔界之物,听说通过它可以与冥界沟通。因为很难见到,所以我也不是很了解!”南宫尧解释道。 “南宫大哥?你还说我读书多?没想到你知道的比我还多。真让我刮目相看!”羽儿虽然开了句玩笑,但是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崇拜。 南宫尧一听到羽儿的夸赞,变得羞涩起来。自我解嘲道:“哪里、哪里!我只是对古玩珍宝略懂一些,因为受我爷爷和父亲的影响,我们这种靠手艺吃饭的人都没啥大能耐,只知道和自己相关的那点事儿。星云妹妹不要取笑……” 仙儿岔过话题:“南宫哥哥?既然你是行家,那快帮我看看这两样东西?你觉得我该选哪一个?” 说着一手端着一杆鞭子,另一只手端着一把弓,不知道该如何取舍,举棋不定的望着南宫尧,苛求着这位专业人士的建议。 南宫尧看了看说:“这蝎王鞭虽然也不错,但充其量就是个凡间武器。比起这把美人揽月弓,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这把神弓无论从材质的金贵程度,锻造的工艺难度,都可以称为神品。更巧妙的是它的弓身内测镶嵌着七颗星钻。这七颗星钻能让你快速锁定敌人的方位和角度。所以我建议你用这把美人揽月。它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法宝。” “可是,弓弩只能远程击杀!有时候确实不方便。——要不?两样我都拿着?蝎王鞭暂时可以凑合用一段时间!等以后南宫哥哥得了闲,再为我打造一把趁手的武器行吗?” “行啊!这么说来,仙儿妹妹远战、近战都有了。就差暗器了。不如再挑一个暗器,这样岂不是一应俱全了吗?”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29:藏宝密阁获诸宝 “嘻嘻……挑啦!暗器我早就挑好啦。呐?”说着又从手里变出个圣古兰灯展示在众人眼前。 武喆笑道:“呵呵,仙儿?这算什么暗器呀?就一盏破灯而已嘛。你看我挑的暗器……”说着便端起双手显摆道:“左手上的名叫:九子金蟾。右手上的则是:攀云绳索。嘿嘿,怎么样?” “嘿嘿!不怎么样!”仙儿禁鼻子夹眼,模仿者武喆的口吻,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后,说道:“这灯你们看不上,是因为你们不懂。我要它自然有我的妙用。” 仙儿丝毫没有羡慕武喆手上的攻击性暗器。她歪着头提起自己的圣古兰灯,爱不释手的擦拭着。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南宫尧似乎对武喆的选择不甚理解:“武兄弟?你要这么多暗器做什么?” “啊……南宫兄有所不知。之前我提到过骷容镜之事。当时我与白紫茉交手时,差点就败在她的暗器之下。因为近战武器真的很吃亏。若想一招取胜,必须上前近身!否则只能受制于人。 所以我才想借助暗器之长,补我兵器之短。取长补短嘛!呵呵……” “原来如此!对了?武兄弟?你反复提到‘白紫茉’,究竟这白紫茉何许人也?连你都谈声色变?就连选个法宝都以她为假设对手?”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她是抢夺骷容镜的人。而且还差点抓了我。她专攻暗器、毒术。轻功甚是了得,手下爪牙众多。我起初猜测她会不会是朝廷的人?可是她的作风又有些江湖侠义。实在是个迷!” 羽儿忽然间问道:“她杀的人,是不是身上都会留下三个针孔?” “对对对对!星云?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认识她?”武喆惊讶的看着羽儿,期待着她的答案…… 羽儿微微一笑:“呵呵,她本人我倒是不认识,不过我救过被她所伤之人。说起这位患者,仙儿也听说过。” 仙儿一听这话题里还牵扯到了自己,立刻八卦起来,追问道:“谁呀、谁呀?” “此人便是黄梁已故的夫人,青邙山卷云洞的三圣女——庞娇!” 仙儿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她呀?那这么说来,那个白紫茉和黄梁肯定不是一伙儿的。只要不是一伙儿的,她就一定不是我们要找的歹人!”仙儿像个半仙儿一样推测说。 庄白羽不予苟同:“那也未必!因为黄梁虽然作恶多端,但是庞娇就心慈人善。这么两个秉性上背道而驰的人,既然能成为夫妻共处一室。那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不过,我们暂时还考虑不了那么多。谁好谁坏?时间会给我们答案。既然我们都选差不多了,机会难得。不如每人再帮二妹选一件,如何?” 在羽儿的提议下,他们四个人,每个人又帮飘雪选了一件适合她的东西。 武喆高兴的说:“没想到,我们这次竟然因祸得福。” 南宫尧略显担心:“是啊,不过我们以后也得小心行事,这么个偏远的宝灵寺就差点让飘雪和仙儿葬送了性命。可见头陀的势力无处不在,我们日后可有硬仗打了。” “所以我们要尽快找到耶罗同门,人多力量大。” 几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藏宝密阁。经此宝灵寺一役,五人获得武学秘籍以及法宝统计: 庄白羽:混世丹炉、斑花雨伞、十殇宝鉴、穿心宝甲。 南宫尧:宝器通鉴、寻玉宝盘、丁丑假面、开山神凿。 宇文炽:九子金蟾、八方割裂弹、攀云绳、七伤诀。 罗圣兰:蝎王鞭、缩骨秘术、圣古兰灯、美人揽月弓。 纳兰飘雪:观音千叶手、血蚕宝鼎、敦煌画著、翩舞霓裳衣。 …… 铛!铛!铛!铛!…… 翌日的清晨,晨雾四起。宝灵寺钟声浩荡,大雷音响彻云霄…… 这座雄伟的佛门宝刹,在经历过一番腥风血雨的洗礼之后,迎来了崭新的一天。小沙弥们匆忙地奔走于各大殿宇之间,准备迎接这新一天的早课,一切皆恢复了正常。 文晓依然躺在大殿之中静养,不知何时才能苏醒…… 南宫尧在大殿外活动着筋骨,感到心情格外舒畅。肃清了污浊之物,感觉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呼吸吐纳之间,身心得以净化。 仙儿洗漱完毕,出来伸伸懒腰。经历了一场大难,二姐有幸大难不死,这让她郁闷的心情随之烟消云散,昨夜睡的也最为踏实。 她看到南宫尧在广场上试练着昨日所获得的法宝,高兴的说道:“南宫哥哥?我陪你练练!” 她一个鱼跃龙门,迅速跳到场上。掌心一摊,变出一把晶晶亮的美人揽月。随后‘方’字马步斜跨,弓拉满弦…… ‘咻!咻!咻!咻!’ 几声破风之音,将箭矢送上了天。气箭犹如礼花一样‘咣呲’一声在空中炸裂。刹那间变成漫天箭雨‘咻咻咻咻!’落了下来…… 南宫尧没想到,仙儿竟然能把弓玩出花来。为了躲避箭雨,他将双臂并拢弯曲,盖过头顶。铜臂盾‘乒’一声在小臂上展开,像两片大大的鱼鳍。护住天灵盖…… ‘叮!叮!叮!叮!……’ 箭矢被铜臂盾挡掉的瞬间,仙儿再一次腾空而起。 武喆冲了出来一看比武异常精彩,马上参与了进来。护体蛋罩住了他的周身。双脚一蹬跃到场中,大臂一抡丢出九子金蟾。暗器在中间‘嗖嗖’旋转,射出九个蛤蟆,带着火焰八方而散。打到院墙‘轰!’一下,将墙壁炸了个碗大的疤…… 南宫尧将双手置于腹前,掌心相对,孕育淬神之火。豆大的火苗在双手之间迅速成长。随即猛地一掌,推出个大火球。一道红色的火光弧线飞出,与武喆的蛤蟆相撞。‘砰!’地在中间引爆开来。接着又是一拳凿地,一招霹雳杀伐带出一道闪电劈头而下…… 武喆和仙儿赶忙翻出战局,纷纷躲开。 仙儿不甘示弱,扔出圣古兰灯。只见那灯在场中一个脉冲…… ‘砰!——’ 一声巨响!光束刹那间引爆广场,让在场的人瞬间致盲。秀手一抖,蝎尾鞭灵蛇出洞,星速缠住了南宫尧的手臂…… 武喆为救南宫尧撇出四方割裂弹。弹体开花后,放出了四个齿轮,旋转着向四面八方飞去…… 其中一个打到仙儿的鞭子上,‘叮!’一声将鞭子弹开,为南宫尧解了围。还有一个往大殿飞去,正赶上庄白羽出来…… 羽儿一看有暗器袭来,立刻打开斑花雨伞‘乒’一声,将其挡掉。对三人说道:“别玩儿了!二妹她醒了……” 飘雪苏醒的消息犹如一针鸡血,打得三人兴奋不已。尤其武喆最为高兴。放下一句‘我进去看她……’便消失了踪迹。 其他人也都紧随其后,步入大殿…… 武喆来到文晓跟前,看见她面色苍白,身体依旧不能动弹。心疼得抓起她的手,掉下两颗思念的泪:“文妹?武哥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武——哥……”文晓有气无力的一字一句。 久别的重逢让她心潮澎湃、激动不已。眼角淌出的一行热泪,足以说明两人深厚的感情关系…… 羽儿怕这异常的激动,让文晓耗费过多的心力。为了能让她尽快痊愈,不得不暂时将武喆拨离:“行了!她不能激动。既然醒了,也就没事了。我给她擦擦身子,你们先都出去吧!” 不知是别后重逢的喜悦;还是对文晓现状的心疼,武喆竟然哭着走出殿外。 南宫尧站到武喆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她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么大的劫难都度过了,你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 “武哥哥?我们这些姑娘家都没有哭。你挺大个爷们儿,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能再有点儿出息不?”仙儿用一贯气人的口吻,嘲笑着武喆诞下的男儿之泪。 南宫尧替武喆驳了一句:“仙儿?你怎么能这么说武兄弟?昨天,我看你哭得比谁都有‘出息’。论哭,我看仙儿妹妹天下无敌!” “谢谢南宫哥谬赞,仙儿我愧不敢当。等我哭死孟姜女,你再说我天下无敌!没准儿我能哭死头陀、哭醒耶罗、把坏人哭死、把好人哭活!到时候我看你还敢不敢如此笑话我!”说罢,撇撇嘴转头进大殿帮忙去了…… 就这样,他们有说、有笑、有打、有闹的度过了几天。 飘雪第一天……能动;两天……能坐;三天……下床;四天……能走;五天恢复差不多了。虽然尚未痊愈,可是已经不耽误行程。 他们决定先回苍南逐鹿苑。出发前,武喆拽住文晓:“文妹?有一件事,我想提前跟你说说……” 文晓早知道他要说什么,歪着脖子看着他:“方巧莲是吧?” 武喆很惊讶,瞪大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把她俩带来了……” “武哥?你都已经把人领到我跟前了。你说?我是见还是不见呢?” “见!你必须得见!” 他俩自幼都没念过书,说话也一样的耿直。也正是这种耿直,让他俩相互信赖…… 文晓一听武喆的话说得那么坚决,心想:武哥让我见,而且还是必须见,想必一定有他的理由。 于是回答说:“你都这样说了,我还敢不见呀?” 她心如明镜:此事其实跟武喆毫无关系。能把事不关己的事儿,做到这程度,说明武喆把自己当家人一样对待,其中的原因不言自明! 他们告别了众僧侣,回往苍南逐鹿苑…… 天气依然是那么寒冷,但众人心头却都很灼热。因为这场小小的胜利,点燃了他们心中的一团烈火,火的名字叫——‘希望!’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30:逐鹿院里认亲娘 众人走到苍南逐鹿苑附近,远远地看见一个小女孩儿,正蹲在逐鹿苑门口玩儿。 文晓经历了这么多,其实早已经想明白了。比起那些惨遭迫害的人,她尚有亲人在世,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何必介意过去的事而忽略了眼前的人呢?应该感恩上苍予以垂爱,并好好地珍惜现在才是。 她走到小女孩儿跟前:“妹妹?你在玩儿什么呀?” “我……我在看蚂蚁,这雪地下面……好多好多的蚂蚁洞,蚂蚁们进进出出的,不知道在做什么?真的好想看看它们的家,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那你可以挖开来看看呀?”文晓说完转身进了院子…… 仙儿却好奇了起来。虽说蚂蚁不冬眠,但是这冰天雪地,蚂蚁应该很少在地表活动。为什么像踩在热锅上,如此躁动欢愉? 于是童心未泯地说:“嘿嘿!姐姐来帮你好不好?咱们一起挖……” 文晓轻轻推开院门,刚要迈进去,看见方巧莲早已经站在门口。巧莲看到开门的是文晓,表情里不禁露出一丝期许,这‘期许’片刻又变成了一种莫名地畏惧。畏惧她不肯原谅自己,一直保持着刻意的冷漠。 两人凝望了片刻,都试图在对方的目光里寻找到什么……突然方巧莲畏缩了,可能是感觉自己无颜,慌张地把眼神拿开。 随即用结结巴巴的口吻,轻声的喊了句:“晓~晓~?” 文晓虽然已经接受了现实中这位熟悉而又陌生的母亲。但面对多年没有一起生活过的‘人’,难免还是有些抗拒。于是,生疏地回了句:“嗯!我回来了……” 仅仅是一句‘我回来了’在文母听来,代表的也绝对不是一句暄语,而是两人得以破冰的契机。文晓能心平气的和自己说话,冰冷的心顿时融化了。 她心满意足的流下了热泪,由衷高兴地说:“唉、唉!……快进来、快进来……高原很冷,我这就去给你们泡茶……” 于是背过身去,用围裙偷偷地拭去了泪水,兴冲冲地进了东厢。这掩耳盗铃的举动,让文晓看出了她在逞强。不想在自己面前暴露她的脆弱…… 除了仙儿在外陪霜儿玩,其余人等都进了正厅…… 武喆说:“我和姨母、小妹刚来的时后,这里还有一群悍匪。拐了几个妇女……现在想想,应该是准备送上山去的。” 文晓一点也没听进去武喆所说的,只是望着门口发呆…… 不一会儿,‘咯吱!’门开了,文母端着热腾腾的茶水进来…… 众人喝着茶,庄白羽突然问道:“方阿姨?还没来得及问,您为何会出现在这儿呢?” “呵呵,是武喆带我和霜儿来的......” 文晓看到大姐和方巧莲攀谈,诧异地抬起头:“大姐?你们俩认识?” 方巧莲解释道:“认识、认识!庄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会不认识?” 就这样,自自然然地开始了关于‘巧莲的话题’。 武喆慢条斯理地告知了文母所经历的一切。庄白羽也在必要时刻,对事实做了一些证明。文母在一旁听着,又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悄无声息的擦着眼泪! 文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深有感触。纵然文母当年有些不智之举,但现实也已经给了她足够多的教训。霜儿也过着和自己相差无几的童年,甚至比自己更加可怜。自己虽然过早的挑起家庭的重担,但起码爹、娘和奶奶还都心系着她。霜儿不仅遇到了一位不堪的父亲,也差点在襁褓时期失去了母亲。 于是终于开了口:“过去的事,我已经想明白了……但是,你们还是不要跟着我和武哥了。” 武喆好心好意让文晓母女复合,却没想到文晓依然如此冷漠,于是不解的说:“文妹?我不是都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吗?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方姨呢?” “武哥?我也说的很清楚了,她们不能跟着我的!因为什么你应该清楚的呀?……” 武喆这才反应过来:“哦,对对!” 他领悟到文晓是担心文母的安全,随机转向文母解释道:“方姨?晓晓没有别的意思,阿姨和小妹确实不能跟着我们,因为我们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办。带着你们不方便。” 文母平静的说:“嗯,我明白,我跟武喆过来,也就是想多看看文晓。既然你们有事,就不用管我,安心的去办事去吧……我领霜儿就在这儿住下,我俩都喜欢这地方。以后不论何时,这里便是你们的家!” 文晓一听到有‘家’了,眼泪就绷不住了。跑过来抱住文母:“我不是不原谅你……是我没法带着你……呜呜……” 母女之间多年的积怨,就这样解开了。 文母慈爱的拍拍文晓:“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不论何时,记得这里就是你的家。想家了就回来——还有,武喆这孩子真的不错……” “娘?我知道!我心里有数。”文晓显然知道文母想要撮合她和武哥的姻缘,但是这个时候实在不是畅谈儿女情长之时。 庄白羽目睹了这感人的一幕,不仅大发感慨:“没想到世界竟然这么小,原来我和二妹早就有了不解之缘。做梦也没想到,方姨的亲生女儿多年后会成为我的妹妹,呵呵……” 突然,——仙儿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二姐?二姐?……不好啦……逐鹿苑要出大事啦!” “怎么了?仙儿?这样慌慌张张,说话没头没尾的?”文晓吓得赶忙起身问道。 众人也都被她慌张的举动搞得一愣…… 仙儿掐着腰,喘着粗气解释说:“我、我和霜儿在门口玩儿,她要挖蚁穴,我就帮她挖。结果……结果从地下往出冒血,所有的蚁穴都像泉眼一样往外冒血……” 文晓等人一听,赶忙跟着仙儿跑了出去。一看菜园的旁边,果然殷红一片。 “快!咱们继续挖,看看下面是什么……” 武喆拿了两把铲子,和南宫尧挖了起来。大约挖了四尺多深,看见一个棺材,棺盖让蚂蚁啃得千疮百孔。 三人打开一看,里面一滩血水。文晓立刻拿出血蚕宝鼎,不一会儿,血都被千年冰蛤吸干了,里面浮出一具被血浸泡的白骨。白骨的周身还放着四个檀木盒。文晓看到盒子好眼熟,打开来一看,每个盒子里都有一个粗粗的卷轴。 “武哥?这卷轴好眼熟……” 武喆也说:“这不是和古墓里的一样么?” 她们把卷轴拿进屋,庄白羽看了好久才看完。对文晓说:“这是你前世留下来的,全书共四卷。应该是留给你的……” “留给我的?上面写的什么?”文晓疑惑。 庄白羽继续解释:“四卷都是你前世的毕生所学: 第一卷是:易容术——千面幻象; 第二卷是:重生术——歃血回魂; 第三卷是:必杀技——七十二巧连环; 第四卷是:战场技——亡灵战阵。 其中的必杀技和战场技也是她自创的武学。” 文晓接过四卷,惋惜地说:“我猜那白骨应该是尤孝子吧!我前世准备和尤孝子葬在一起,又怕转世的后人无法领悟和继承她的仙功。所以事先把毕生所学都整理好,陪葬了!” “嗯,所以你应该倍加珍惜,将她的根骨发扬光大才是!” “嗯!千面幻象术我已经了然于胸,歃血回魂只是在梵竺樊道长那里才听说。这七十二巧连环和亡灵战阵,我确是第一次听到。难怪我前世说,当我把基本功练得炉火纯青时才可以修练她的上乘绝学。” “嗯,根据这四卷的卷宗讲述:歃血回魂指的是用血祭的手法,让自己的元神继续战斗。必要时可用灵泉将自己救赎,得以重生。 七十二巧连环是个连环必杀技,在武斗中旨在置人于死地。若要留下活口恐怕不行!因此这绝学戾气太重,诸如比武切磋、生擒活捉等场合均不适用。 亡灵战阵则是让死士成为复活的傀儡,炼尸成兵。旨在大战场上使用,若现场没有大量伤亡,则召唤对象有限,效果亦不佳。” “哇塞!那二姐不是更厉害了么?不行,我也要学!” 庄白羽笑了笑:“仙儿?别胡闹!这些都只有你二姐才能练!其它人没有根骨和法器是没用的。再说法器通灵,能称得上是法器的,几乎都是前世骨骼肉身所化。就算你拿了你二姐的笔,你觉得配你合适么?法器是不会配合你的!” 仙儿沮丧的说:“到底是法器好还是宝器好呢?” 南宫尧解释道:“当然是法器。要是非要分出个三六九等,那最好的则是通灵法器,其次是铸魂神器,再次是仙界法宝,最后才是凡间利器。 飘雪的妙趣生画笔和龙血单禅衣都是随根骨继承下来的,是当之无愧的法器;而她的丸草兵袋、仙儿的美人揽月,则是仙界法宝;我给星云打造的医保天机、钨金扳指、星芒簪子才是铸魂神器。 可这些都得看你用来干什么。作用都不一样,功能各不相同。说不出哪个好哪个坏,实在无法一概而论。”南宫尧给出了权威的答案。 “那我为什么没有法器呢?”仙儿依然对法器羡慕不已。 星云憨笑一声,说道:“很正常呀!因为你没有转世呀!你翻开手掌看看?你二姐的两个手心都有个灵光烙印,那就是通灵法器。 通灵法器是和根骨联系在一起的,没有根骨怎么会有烙印?南宫哥哥手心也有,就说明他们的根骨都已达万年修行,且经历了数次轮回!若不经历轮回,就算你死一千遍,肉身也化不成法器。 成佛之人多数只化作佛舍利,留于后世。那只能说明他们修为不够。成仙之人多数化为灵泉,也是修为不够所致。只有修为足够的根骨,轮回时的肉身才能化作法器留给后世传承。”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31:琵琶美人艳无双 南宫尧补充道:“星云说的没错!法器会藏在你身上的灵光烙印里。而其它的宝物只能藏在你肉身的穴道里。” 武喆在旁听到羽儿和南宫尧的详细诠释,不禁翻开自己的手掌。心里纳闷:为什么我的手掌和仙儿的一样?于是好奇的问道:“那我的手为何没有灵光烙印?” 此话一出,众人出奇的目光同时聚焦过去,羽儿惊讶的问:“什么?你没有烙印?” 武喆此时也甚为不解,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举起双手,掌心朝外,展示给大家看...... “武哥他没有转世,他只是继承了珐琅石和宇文炽的功法!照大姐和南宫大哥的分析,我想他的黄金蟒鳞锁恶甲、钨金白骨羊羯刀应该是在他身体的某处穴道里。”文晓解开了大家的疑问,却平添了武喆的迷惑。 武喆忙问:“文妹?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转世?” 文晓刚要回答,欲言又止。觉得直言相告似乎有些不妥!毕竟当时听从了巫老太的安排,没有告诉武喆,自己只身赴约去了。之前没有机会阐明,倘若现在告诉他,恐怕武喆会怪罪自己,于是说:“唉!武哥?这……你就别问了,总之事情已经过去了。在坞城时我就想告诉你,可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当年在古墓里,宇文炽究竟为何没有传你根骨,我也甚是好奇。但大姐和仙儿和你一样,都是自我修行,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所以,我才想:等集齐六颗珐琅石,帮你和大姐、小妹一同转世。届时,答案自然会知晓。” 仙儿调皮的插话道:“那等我转世了,会不会和二姐一样厉害呀?” 文晓笑笑:“等妹妹转世了,说不定比我厉害几倍不止呢!其实,我倒是宁愿天下太平,不用学这些东西!——我们去把尤孝子的墓重新葬了吧?然后,有四句话帮我刻到橡树上……” 南宫尧面露尴尬:“刻东西我在行。只是写字……太难看。” “写字,有大姐姐呢。你就管刻上去不就行了?”仙儿信口答道。 说完,几个人一起去到五棵橡树下,帮文晓的前世还了愿。 刻完,五个人站在五棵树前,文晓终于完成了前世的嘱托,放下了久郁的心事讲道:“今天总算完成了心愿,尤孝子你应该开心了……有个连死了都想和你在一起的知红颜知己……” 庄白羽也感慨道: 笑傲乾坤醉红颜, 潇洒来去山水间。 幽游乱世恨离别, 情到深处终难解。 千里跋涉耕耘处, 黄花浪里种白骨。 留得转世方相见, 错等千年好时节。 ……遗憾啊!真是遗憾…… 五人回到逐鹿苑,安排好方巧莲生活所需的一切。第二日清早,告别文母,下山去找其它珐琅石。 ....... “文妹,我们这是去哪儿?” “哪里有龙脉,就去哪里呀……” “不是要先找珐琅石么?”武喆继续问。 庄白羽解释道:“妹妹说的没错,有龙脉就一定有头陀,有头陀就能找到耶罗,头陀不是也在找珐琅石么?我们就利用他们去找耶罗同人,然后黄雀在后。他们抓人,我们救人。岂不以逸待劳,事半功倍么?” 仙儿说:“可我们知道的龙脉,除了梵竹的萃岚涧,就只有斜月洞、七甲山了……那里咱们都去过了,其它的该怎么找呢?” 南宫尧咧开嘴角,自豪的笑道:“这个好办,找地方,我在行!以前是找矿石很在行,如今我得了寻玉宝盘,找龙脉就不在话下啦……寻玉宝盘显示,从这里往西,再走六十里,就有一个。” 傍晚,终于来到龙脉附近的城里。几人到夜市上买了些吃的和杂物。市井不大,但经济很活络,到处是做小生意的。 五个人前前后后的逛着,都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询问着…… 南宫看:古玩、玉石、珍宝; 仙儿看:风车、玩具、吃的; 羽儿看:字画、书籍、布匹; 武喆看:杂技、表演、魔术; 文晓看:形形色色的人群…… “大姐?二姐?快点……这里好热闹啊……”仙儿像是有了什么新奇的发现,在前面回头大声嚷嚷着。 几个人随即跟了过去,只见人山人海的围了一圈儿。从里面传出一阵天籁之音…… 姐妹三个挤不进去,武喆和南宫尧拨开人群,护着她们仨进来。近距离一看,原来是个琵琶美女……只见她: 天赋异国神韵, 身飘七里暗香。 秀外其表惠里, 琵琶意乱情殇。 媚眼迷离幽望, 五指拨乱肝肠。 素颜堪比皂玉, 羡煞胭脂红妆。 身材比例有致, 才貌绝贯五疆。 可与洛神斗艳, 不输历代鸾凰。 让人恋挂风月, 竟忘染指她厢。 此女子生得眉清目秀,国色天香。乌黑秀丽的长发,卷曲的拢于头顶粗略一系;刘海上箍一紫色编花发带;淡紫色纱裙半透,依稀可见衣下婴儿白;珠圆玉润的身材,婀娜多姿的体态,尽显女人的优美曲线;一弯清浅墨色吊稍眉,两颗玲珑醉心迷离眼;其下有颗朱砂泪痣;鼻梁高挺直、鼻子小翘尖;元宝红唇丰满有致;眉目之间有几分异域气息;举止高雅端庄,倒不像是街井卖艺之人……但脚下却铺了一张宣纸。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卖身救父』。 围观者都在窃窃私语,纷纷议论…… 突然有个男人说:“这么漂亮的小妞儿,抱回家,天天看着也舒坦……” 另一个凑着伴儿说:“看着多浪费?天天搂着睡,少活十年也愿意……” 一个老太太指指点点地插嘴道:“你们这些没正经的!这一看就是个大家小姐,肯定遇到了什么难处……” 另一个妇女也白了那两个汉子一眼,鄙视地说:“就是、就是!你们不去问问她遇到了什么难处,好帮帮人家,还在这儿污言秽语的。唉!” 这时,从人群里冲出个膘肥体阔的壮汉,走上前开口问道:“大美人儿?你是卖呀?还是咋地?多少钱跟人走?开个价?” 紫衣姑娘终止演奏,微微点头施礼道:“一不求财,二不攀贵!请问壮士有何本领?” “啥本领?床上的本领?还是求生的本领?你给俺说清楚!” 这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紫衣女子一看此人过于粗鲁,脸上微微一红,便不再理会。继续开始了弹奏…… 壮汉见她闭口不再攀谈,大喝道:“你倒是说话呀?……” 紫衣女依然对他不理不睬。 他一看琵琶女姿态如此清高,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头憋了一股莫名的火气,忍不住扭其大胯冲上前去…… 一怒之下,夺过琵琶‘嘎巴!’折断了说道:“让你弹弹弹弹!弹这破玩意儿干啥?爷在问你话,你为装聋作哑,闭口不答?” 观众纷纷气氛这壮汉的做法,都在私底下谩骂…… 这时,一个见义勇为的青年走出来对壮汉职责道:“你问话就问话,为何要砸人家琵琶?” 壮汉转过肥头大耳,‘呸!’一口痰吐到地上,对那青年骂道:“关你屁事儿?我听烦了……一个破琵琶,砸了就砸了!噼里啪啦的弹个没完,我要领她回家!” 说完就上手拉她,紫衣姑娘扭着胳膊使劲儿挣扎…… 那青年实在看不过去,便厉声阻拦道:“你放开她!她说过要跟你回家吗?君子不强人所难!快放开她!” 这位青年虽然用嘴来打抱不平,但群众也都为这青年的仗义执言拍手称赞,连连叫好。 壮汉动了怒气,缓缓松开紫衣姑娘的手腕,转头露出凶光望向那青年:“吆喝~?你个小干吧瘦!纯心惹我……看看爷今天怎么教训你。” 说完便是一个大耳擂子,‘啪!’一下把青年打得吐血。接着又一个刚要抽过来,却被武喆极速上前一把抓住。 “哎呦呵?又来个送死的……” 那壮汉说着便举起了另一只手,准备抽武喆,又被武喆另一只手牢牢抓住。两个人像拉大锯扯大锯一样僵持了一下,武喆用力一拧…… ‘咔咔咔咔’ 壮汉的两条胳膊均粉碎性骨折。疼得他跪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 此时,在一旁观察多时的紫衣姑娘信步走来,对武喆说:“英雄?可否单独一叙?” 武喆放开壮汉,看了看文晓,文晓微微点点头表示支持。武喆便跟那紫衣姑娘进了茶坊…… 围观的人一看,没有热闹可看了。纷纷议论着就散了…… 仙儿和南宫尧也想知道个究竟,踏步往里走,却被羽儿叫住:“咱们四个就别进去了,那姑娘兴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她既然只约了武喆一个人,我等还是在此等候吧!等宇文炽出来也就知道了……又何必心急呢?” 文晓其实也很好奇。天性善良的她,也觉得紫衣姑娘必有难处。再说武喆进去前看了自己一眼。自己也点头,首肯了他的善举。可是,为什么看着二人单独进了茶坊,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开心呢?自己也很纳闷,所以也没心思进去一看究竟。 就这样,四人在外面的茶凳上耐心的等着。时间一刻钟一刻钟的过去了,大家都开始有些担心。 庄白羽看出文晓的心思,去握住了她的手,暗示她不要着急! 仙儿站得腿发酸,于是开始了牢骚:“武哥哥也太不讲究了,自己跑进去陪美人喝茶聊天儿,把我们扔这儿……这就是传说中的‘重色轻友’吗?” 南宫尧敲了她一记脑袋,示意不要乱说话。 终于,两人出来了…… 武喆看起来神情有些哀伤。再看那紫衣姑娘,像是哭过一场。众人呆呆的察言观色,等待着武喆与紫衣姑娘的谈话结果…… “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慢慢讲!” 众人知道武喆并非卖弄关子,恐怕这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楚的。所以大家都默默配合,准备一同移步它处…… “对了!刚刚我在看古玩的时候,发现后面有个小酒馆不错。不如我们就去那儿吧?” 经南宫尧提议,众人都跟着他向目标小酒馆走去。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32:武英雄孤身救美 南宫尧带着众人来到一个小酒馆儿,简单地安顿了一下,便开始了叙话…… 武喆对紫衣姑念介绍说:“这位是文晓,这位是庄白羽,高桥,毛小仙。” 然后转向大家介绍道:“这位紫衣姑娘名叫——冷凝香。” 两方互相点了点头,表示幸会之后,武喆便对一脸愁容的紫衣姑娘说道:“冷姑娘?这里没有外人了,你自己说吧……” 冷凝香一脸的忧愁,娓娓说道:“我本是这清远县布匹商人之女。幼年丧母,在我五岁时父亲又娶了一房,继母又生了一子。但父亲并未重男轻女。因与我生母感情深厚,特别怜我。随着老父渐渐年迈,家里大大小小的产业皆由我来打理。 而父亲酷爱收藏古玩珍宝。几年前,机缘巧合,从旁人手里购得一些古物。不知为何,父亲对这些古物十分喜爱,逢人便夸赞。有时还宴请一些世友前来观摩,几年下来都相安无事。 三个月前,突然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把父亲抓走。还把那些古物也一并带了去。我不知缘由,几经打听也无头绪。便听从管家的建议去报了官。 为寻老父,我给了官府黄金千两,用于悬赏。继母得知此事,便与家丁合谋,把家族产业全部夺了过去。并把我赶了出来! 我无奈之下当掉所有首饰,查寻父亲下落。后经人推荐,在城东有高人算命,我便去求她。在她的占卜下,我知道了父亲的下落。我按高人指引的路线寻了去,结果那府里都是些恶霸。我一个弱女子毫无办法,才终日街头卖艺,想寻找能人异士为我救回父亲。莫说让我以身相许,即便做牛做马,甚至要我性命,我也心甘情愿。 今日,幸得武喆英雄出手相救。我便认定,他是有本事搭救家父之人。若让武英雄白白为我犯险,定然难以启齿!可是,现如今,我身无分文,若论答谢,唯有以身相许……从此,我便是你的人,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一切为君是从……若不放心,可立字据为证!” 大家听完冷凝香的情况,都被她的孝心所感动。也都深表同情。真没想到她人美心更美。为了返哺竟然能牺牲自己的一切,正所谓:百善孝为先。能这样孝顺的人一定心慈人善。 武喆出身寒门,自然看不惯那些为非作歹,仗势欺人的恶霸。加上对冷姑娘的怜悯,于是毅然爽口答应:“什么许不许的就不必了!我帮你救回父亲就是了!” “就是、就是!要打架,算我一个。”仙儿也是极富正义感,但此时更想凑热闹。既想教训那些为非作歹的恶人,又想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 冷凝香却阻拦说:“不不不~!,你们有所不知,那府里的人本事很大。若非武喆这样的英雄好汉,那里是进不得的。” 冷凝香只见过武喆身手不凡,哪里知道这三个女流之辈个个身怀绝技,巾帼不让须眉。 文晓也没觉得几个强掳恶霸会搞出多大个事儿,毕竟经历了宝灵寺之乱,区区几个恶霸怎能让她们动容呢?因此开玩笑说:“武哥?那看来只能仰仗你这位‘英雄好汉’了?” 武喆欣然笑笑:“那我先去看看,晓晓伤刚痊愈。你们也逛了一天了,先歇着。有情况再说!” 说完拉着冷凝香:“走吧?你带路。” 冷凝香万万没想到,这傍晚时分。武喆毫无准备的说走就走。于是担心的说:“诶?这就走呀?” 武喆愣了:“你不是要救你爹吗?现在不走要待何时?” “这!……”冷凝香似乎心有余悸地说:“我不是不跟你走,只是这样鲁莽行事,恐怕会怕害了你。那群恶霸人多势众,我们两人毫无准备。就这样冒然前去,岂不是很危险吗?” “危险啥?走吧!区区几个恶霸而已,不用放在眼里。当务之急,救你父亲要紧!我随你去看看再说!”武喆不想啰嗦,更不想因为旁人的事多耽搁。索性拉起她就奔出了酒馆。 …… 仙儿看他俩有事可做,手痒难耐的她立刻坐不住了:“我也去看看。” 羽儿就知道仙儿的脾气,所以立刻阻拦道:“诶!——仙儿?你就别去了!宇文炽都说了他先去看看,你还凑什么热闹?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几个恶霸不值得我们兴师动众的。” “大姐?什么事儿啊?说得那么重要?” “哎呦!找龙脉呀!天呐!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吗?找耶罗后人要紧,那点事不用兴师动众的。我们的时间耽误不起!” 文晓赞同道:“大姐说的没错。救人固然是好,但是武哥一人足矣!因为我的伤,已经耽误了好几天。现在龙脉就在附近,说不定哪个耶罗同门正危在旦夕。还是找龙脉要紧……” 南宫尧建议道:“那一会儿,我和仙儿出去熟悉一下周围环境。飘雪的伤刚刚痊愈,没必要做无谓的奔波。星云你在这里照顾她吧……等有了消息咱们再从长计议。” …… 这边南宫尧和仙儿出去勘查环境。那边冷凝香已经带着武喆来到清远县郊外的一个小山上。她俩踏上山坡又走了两里,找到了那个让冷凝香忐忑不安的恶霸聚集地,此刻已经是酉时许。 冷凝香指了指对面的府邸:“武英雄?就是这里了……” 武喆丝毫没有怯懦,拉起她的手便穿过了行道,大胆地往里走。 冷凝香见他毫无畏惧的样子,赶忙叫停:“武英雄?咱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呀?这可是很危险的!” 武喆并未理会,依然拉着她肆无忌惮的往里走。 冷凝香哪里见过这样胆大的?心里别提多忐忑了。但是被武喆强行拉着,自己也无可奈何。 恍惚之间,已经到了门口。只见武喆跟进自己家一样,明目张胆地推门便进。冷凝香提心吊胆的缩在后面。 大门一开,只见大院里三五成群的聚着一群恶霸。他们一看这一对‘外人’连门都不敲,便私自闯了进来,都纷纷前来吓阻。 “你们是何人?胆敢擅闯剑鸣山庄?” 武喆知道他们都是小角色,没功夫和他们啰嗦。一脚一个,没几分钟,就踢进了正堂。他拉着冷凝香冲里面大喊:“人呢?……都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从里面陆陆续续的出来一群人,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武喆赫然上前一站,开门见山道:“别废话!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姓冷的老爷子?” “是又怎么样?” “是!就赶快把人交出来,不不!给我把冷老爷背出来。少一根头发,我掀翻你这贼窝!” 另一个恶霸见此人如此嚣张,更是硬气,对刚刚问话的同伙吆喝道:“别特么跟他废话,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胆敢来这里撒泼?上去宰了他!” 众恶霸贼匪们蜂拥而上,朝武喆动起手。武喆三下两下就把他们打趴在地上,痛得他们满地打滚儿,哭爹喊娘…… 冷凝香一看武喆如此神勇,一人降住了一窝恶霸。更重要的是自己还毫发无伤。于是忐忑的心终于放下了。心里窃喜:苍天有眼,这回可真是找对人了,看来爹爹有救了! 正当几个恶霸忍着疼痛在地上求饶时,从里面又走出个青年。此人面容青俊,身穿长袍,儒装打扮,书香气质。可是手里却拿个雌雄宝剑,看到满地的伤员,铁青着脸喊道:“小子?伸手不错呀!敢夜闯我剑鸣山庄伤人!今天,你别想走,看剑!” 这人还真有两下子,两把剑扎得武喆左闪右闪的退出了正堂。 冷凝香吓得在武喆身边不知所措…… 武喆见此人有几分架势,便挑起了兴致。索性将冷凝香放到一旁,给她上了护体蛋,保她不被仙法攻击,自己上前去与那人斗了起来。 冷凝香在一旁看得真切,心里不禁对武喆肃然起敬。几个月的颠沛流离,已经让她担惊受怕。但也没经历这样可怕的局面。而现在,自己虽然置身险境之中,因为身边有这位‘武英雄’,心里突然感觉很踏实,从未有过这样的安全感。况且不图回报的为她涉险……这样的男人不可多得,简直是她三世修来的福份! 没过多久,武喆见这宝剑哥也就那两把刷子,有些玩够了!终于动真格的了。他手中唤出羊羯刀,身披黄金蟒鳞锁恶甲,瞬间幻化宇文炽。周身泛着金光,飞速蹿上前去一个力劈将那人双剑砍断,随即一拳将那青年击倒在地。单脚踩住他的脸,用刀指着他的眼:“行了,我玩够了!姓冷的老爷子到底在哪里?” 冷凝香看到这里,更是大开眼界:此人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的本领,长得又一表人才,将来必定前途无量。让我认识你真是老天的眷顾啊…… 那宝剑青年被踩在脚下,唯唯诺诺的说道:“冷老爷子……在……在地牢……” 武喆厉声喝到:“快,快带我去……” 说完武喆便放开那人,拉起凝香。跟着他进了地下…… 地下机关在里堂的博古架后面,那宝剑青年用手转动了博古架上的青花瓶。博古架便分成两段,各自平移到了一边,露出个一讨宽的入口。 他们顺着台阶直下,经过了一处地下暗阁。过道两边的墙上均是吊装的博古架,上头陈列着很多奇珍异宝,多数为金银财帛之物。 武喆余光扫过,忽然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东西——‘一副石刻’。 他赶忙停下,回过头看向那石刻。貌似在哪里见过,和千钧宝葫芦里六道门上的壁刻同出一辙...... 于是心想:当年和文妹误入古墓,寻找生机时,确实有一道门是没有石刻的!难不成……这石刻就是那扇门的? 他赶紧喊住那宝剑青年:“喂?等一下!”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33:冷氏千金钓闺婿 那宝剑青年被武喆突然叫住,怯懦地回过身,跟随武喆走近那幅石刻。 武喆用刀尖指了指壁画,询问道:“你说?这石头画是哪儿来的?” 宝剑青年躬身答道:“少侠?这个我真不晓得。” “这画在你们的府上,你们竟敢说不知道?” “这画是清虚观卜学道长之物。只是寄放在我这藏宝阁里,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小人不曾问过,所以的确不知啊!” 冷凝香插话道:“武英雄?这石画便是那不祥之物,我爹爹就是因为这石画,才被他们抓来的。” 宝剑青年如受不白之冤,一脸的苦情,解释到:“冷老爷确实是我们抓的。但是,此事乃受卜学道长唆使。我们并不知道这画的来历,也没觉得它哪里称得上是宝物。只是替卜学道长暂时保管而已。” “卜学?……卜学是何人?”武喆追问。 “这‘卜学’……便是那清虚观的三大入室弟子之一。连同‘卜慧’、‘卜仁’并称为‘卜氏三杰’。” 冷凝香责问道:“我冷府和你们素来没有瓜葛,为何要听从旁人唆使,抓我爹爹,夺我财物?” 宝剑青年哀婉地说道:“姑娘责问的是!是我该死!可是我也有难言之隐,并不是诚心与你们过不去!抓拿冷老爷一事,我们只是为了明哲保身而已。不过姑娘如若追究责任,我确也难辞其咎。但是毕竟我们只是听人差遣,说到底我们之间并无愁怨。其实,你们更应该去问问卜氏三杰,为何要为难你们?冷老爷目前虽然被关在我这儿,可是我们并没有加害于他,更没有为难他。” 武喆责备道:“那你就可以纵容手下,做这些强抢豪夺之事么?难不成,你就不怕与人结怨,遭报应么?” “唉!……” 那青年苦叹一声,说道:“我也不想这样!此事说来话长!这‘剑鸣山庄’是我祖上建立的,只因我家有一柄祖传宝剑名叫『蜈蚣尺』。所以在江湖上和其他九个剑派,并称为十大剑阁。家父在世时,曾使的一手好剑法,与其他剑阁也往来密切。而我两位兄长也都从小习武,只有我是一介书生。 家父死后,我剑鸣山庄便没有了靠山。九大剑阁纷纷都来找我们索剑。我兄长们也都死于他们之手。从此我便弃文学武,半路出家。拜了卜氏三杰为师傅,并用家中的三宝登门入室。心想只要我不懒惰,师傅必定会教我本领。没想到,他们收了我的三宝,到现在一招半式都没传授,还让我听从他们的吩咐。 我早已不寄希望于他们,可碍于他们本领高强,名义上又是师徒。我不能不从,更不敢不从!现在我养这些山寨草寇,无非是想壮大我山庄声势,在我武学精进之前,免遭外人的欺辱罢了!都怪我无能,为了保住家业,委曲求全......】 武喆一听他也是为了自保,既然没有为难冷老爷子,也不至罪加一等。心想:受人之托,救人要紧。先救出冷老爷再说! 于是说道:“那快走吧!去把冷老爷放了,我们便不为难你了。” 宝剑青年领着两人来到了监牢,冷凝香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提着裙子小跑着上前进行搭救:“恶女不孝,姗姗来迟,让爹爹受委屈了……”一边说一边哭着去解开手铐脚镣。 那冷老爷子看到女儿来解救他,鼻涕泪地哼唧起来:“闺女?你是怎么找来的?” (父女团聚,互诉情伤,篇幅有限,不予细表。) 就这样,在武喆的保护下,冷凝香顺利救出了冷老爷子! 三人刚走出剑鸣山庄,冷凝香便‘扑通’跪到武喆身前:“感谢武英雄救我父亲。香儿还有一事相求……” 武喆哪里见过这样如花似玉的大家小姐向自己下跪?心里立刻慌了起来,赶忙伸手去搀扶:“哎呀~!你这是干嘛呀?小事而已,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不!武英雄如不答应小女之诉求,我便生生在地,长跪不起!” “你先起来说话。” 武喆见她可怜,又不能强硬的将她拉起,不想耽搁时间,于是干脆的说:“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就是!” 心想: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一百拜都拜了,也不差这一拜了!再说,她一介女流之辈,能有多大个事情呢? 冷凝香得到了武喆的许诺,喜出望外。双手提起裙摆站了起来:“谢谢武英雄。” 武喆似乎有些情急,毕竟时间不早了,于是问道:“说吧……让我帮你做什么?” 冷凝香转悲为喜,直言道:“武英雄?我老父的产业,如今都已被继母夺了去。我本不是贪财之人,但老父现已年迈,我又是女儿之身……” 话不过半,武喆已经理解了她的意图,为了争取时间,打断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了,走吧!帮你去讨回来便是。”说完,又拉起冷凝香向清远大步走去…… 路上看见冷老爷子腿脚不利索,许是在地牢里关久了。可是这么个行进速度,就算到得了清远县城也得明天了。情急之下,索性将他背起,再牵上凝香的手,匆匆向冷府走去...... 冷凝香托武喆的福,救出了爹爹不说,还仰仗武喆去追讨冷家产业。心想:今天真是遇贵人了!而此刻的她,还被武喆牵着手,异样的温暖从指尖蔓延到心头!看着他背着自己的老父,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在微笑中流露。 片刻之间就到了冷府。门口的家丁们一看,冷凝香带着冷老爷来了。一个进去禀报,一个在这拖延…… 等了一会儿,家丁得令而归,说大奶奶有命:夜已深更,禁止入府。 武喆也没管三七二十一,推开家丁往里进,一边进一边喊:“谁是大奶奶?谁是大奶奶?出来……” 里面一看有人硬闯,什么管家,家丁,大奶奶等人出来好几个。 大奶奶一看是冷凝香带着冷老爷回来,立刻变了脸,对家丁怒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谁让你们把他们放进来的?赶快给我轰出去!” 家丁得令,拿着木棍就来轰他们…… 武喆也没有耐心了,三把两把,把家丁抓吧抓吧扔到一边儿。提着那位‘大奶奶’直接扔到大门外,说了句:“我不打女人,你有多远走多远吧!别自找麻烦!”说完关上门进了冷府。 冷凝香一看,自己几个月都没搞定的事情,被武喆几分钟办完了!那效率之快,效果之好,都有点让人接受不了。 但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经过几个月的波折,她深知自己一个弱质女流,终究还是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冷老爷蒙恩于武喆,得以重获自由,更因为武喆的仗义出手,夺回了冷家的产业,他自然喜出望外。对恩人不敢怠慢,于是设宴款待,在冷家一再热情挽留之下,武喆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酒席之上,冷老爷为答谢武喆的救命之恩,一再的劝酒。 武喆再三推诿,可是实在难以拒绝冷老爷的盛情。 让冷凝香意想不到的是,英勇无比的武喆竟然丝毫不胜酒力。一杯便红了脸,三杯没喝完就蒙上七分醉意…… 冷凝香趁武喆迷迷糊糊,轻轻拽了拽冷老爷,把他叫出来问道:“爹爹?你觉得此人怎样?” 冷老爷当即赞扬道:“那还用说吗?他可是咱们冷家的恩人呐!” “哎呀!我不是问这个!我问你……他人看起来怎么样?” “嗨嗨呦,那还用说嘛?恩公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品行端正,胆识过人。只是,酒量差了点儿!怎么啦?你问这个干嘛呀?” 凝香脸上泛起了红晕,扭捏地说道:“爹爹?女儿……喜欢他,想要嫁给他,不知爹爹可有意见?” 这似乎让冷老爷出乎意料:“诶~!你和他才认识几天呐?这……这就要谈婚论嫁啦?” “哎呀!爹爹?你不要取笑我嘛,好不容易遇到个自己中意的,哪能轻易错过呢?再说,我也是为了咱们冷家考虑……” “呵呵呵!女儿大了,爹爹也留不住你了。如果这位武少侠真的是你喜欢的人?我倒是没有意见,关键、关键是他会不会娶你,丫头啊?再说,咱们也不知道他的家世如何?” “家世?咱冷家还需要在乎他的家世么?至于他愿不愿意娶我,这个不用你管!只要你不反对、不干涉。我定让他成为你的乘龙快婿!” “话虽如此,可是这儿女婚姻,媒妁之言。若是郎无心,单单妾有意,他家里又怎会前来提亲呀?” “哎呀!爹爹?这个不用你管!只要你接纳他,那我的婚嫁我做主!您可别说我事先没跟您商量?” “好!只要我女儿开心,爹爹就没有意见。” 冷凝香得到父亲的许可,自然是喜上眉梢。两人说完悄悄话,她便亲自去厨房,泡来一壶茶,回到酒席上。 武喆已经酣醉在桌上,昏昏沉沉,天旋地转…… 冷凝香走到跟前:“武英雄?喝点茶解解酒吧?”话音未落,武喆就‘噗~’吐了她一身,一头栽在了她的腿上。 她笑笑,拍着武喆后背,捧起他的脸颊。拿出绢帕,帮他擦干嘴角,轻声地说:“武英雄?喝点茶漱漱口吧?来,香儿扶你……” 武喆刚刚吐出来,觉得胃里有些舒适,便睡得不省人事了…… 凝香看他已经酣醉得不醒人事,无奈地说道:“武英雄?既然不喝茶,我扶你回房休息吧?”说完就扶他走出了宴客厅。 本来应该去客房,但一想他酒后无人照料,于是便扶他进了自己的闺房。 进了房,把武喆放到床上,给他脱了鞋、剥去衣裳、盖上被子,吩咐下人打了盆水,帮他擦了擦脸,擦了擦手。随后自己换了身衣裳,倒了杯香茶,坐到自己的床榻前,开始了——‘思量!’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34:宇文炽初试云雨 冷凝香捧着手中的茶碗,望着眼前这位心仪的男人。玉指在茶碗下不停绕着,心里很矛盾: 我一个大家闺秀,从小饱读诗书,严习礼仪。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这么轻易的让一个近乎陌生的男人进了自己的闺房?要知道,这『凝香阁』连我爹爹都不能随意进出。即便是救命恩人,也违背了男女伦常...... 但是……当时我有言在先,说好了卖身救父的。假如换个心术不正的男人,说不定我早已遗失贞操,名节不保了…… 还好遇到个光明磊落的人,不图回报的帮了我。不仅顺利救出了爹爹,还帮我夺回了冷家的产业。这份恩情,岂是我用金钱能够偿还得了的? 话又说回来,此人不仅有堂堂的外表,还有端正的人品。更重要的是一身的本领万中无一,配我冷凝香绰绰有余。只要经过我的一番打理,日后必成大器。简直是一块难得的璞玉…… 与其守身如玉自持清高,不如让自己的男人为自己出力,这才是聪明的女人该做的明智之举。矛盾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 我既然喜欢他,那为何不去争取呢?一来:我冷家欠缺中梁砥柱;二来:我终究要找个好的归宿。他既然进了我的闺阁,就说明我的心里非他莫属......为何不让他日后堂堂正正的进出? 可是……万一?……哎!罢了罢了!大不了终身不嫁了!又何必拘泥于陈腐呢?聪明人不做糊涂事!想到这里,她长舒了一口气,手指一松。 ‘咣啷——’茶碗就掉到了地毯上…… 她丝毫没有理会那茶碗,更无暇去将它拾起。此刻的手已经开始慢慢的解带宽衣…… 她褪去长丝,放下帘帷,轻轻的躺到了武喆身边。侧着身盯着眼前的恩人,用手摸着他的脸,心想:天赐良缘,若不珍惜,错失良机。这是老天赐给我的爱情,错过便抱憾终身。爱的力量让她一不做二不休!于是,她鼓起勇气,香唇轻轻地点了上去。 四更天左右,武喆酒醒了,感觉到身上异常的柔软,还带着一种温暖。睁开眼,看见冷凝香趴在他身上。他使劲儿地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可奇怪的是,他很喜欢现在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云雨之事的他,初次感觉到了爱的温度。于是狂热的心再一次不安分了。 又一翻阴阳和合之后,冷凝香用温柔的双手抚摸着英雄的头发。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喜悦,轻声的唤了句:“武郎?……” 这一声娇柔的呼唤,让武喆的意识从云深雾绕的神女圣境归来,逐渐恢复了往时的平静。理性的回归,让他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听见香儿亲昵的呼唤,脑子里却又闪出了文晓的脸庞。他猛然间坐了起来,急急忙忙的开始穿衣服…… “武郎?你这是要去哪儿?”凝香从床上爬起来柔声问道…… 武喆依旧不予理会,只管穿衣服。穿着完毕就走出了冷府。恨不得立刻逃离这尴尬的境地。一出冷府,他便急匆匆地跑回了小酒馆。 刚一进到大厅里,就看见文晓趴在桌子上睡着,武喆过来轻轻拍了拍她,轻声呼唤:“晓晓?晓晓?……” 突如其来的呼唤,让文晓从酣梦中惊醒,她慌慌张张的喊着“武哥?武哥?”站起身来。 恢复意识后,看到武喆真的站在眼前,便细声责问道:“哎呀!武哥你终于回来了,怎么一晚上也没有个消息?我都快担心死了。” 文晓的担心让武喆很是感动,但也因为她的关心,心情变得格外的复杂。不知道昨晚的事,该说还是不该说。就算该说,可是又该怎么说?而这种事,就算说了,又意味着什么?为了避免伤害文晓,难以启齿的他,最后只能选择缄默。 于是回应道:“晓晓?对不起,回来晚了。” “没关系,能安全回来就好。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冷姑娘的父亲找到了?” “嗯!救出来了。” 这时,庄白羽从房里走出来,看到武喆微微一笑:“武喆?你回来啦?我们都很担心你,二妹怕你出什么事情,连房都没进,就在这儿等了你一夜。” 武喆一听,心里更是纠结,脑子里一团乱麻,草草的回复了一句:“我没事……” 文晓不禁好奇的用瞳孔盯着武喆的脸色,两人自幼在一起长大,天天在一起玩耍,她对武喆太了解了,发现武喆有些不太对劲儿! 每每这个时候,武喆的嘴是什么也不会吐露的。就像当年闭口不提弃学的理由一样。于是心里对自己劝慰说‘兴许是自己小题大做’,他毕竟毫发无伤的回来了,还担心什么呢? “武哥?你是不是累了?昨晚一夜没睡,赶快进屋休息吧……我让小二准备些吃的,一会亲自端到你房里!” 仙儿和南宫尧也陆续醒来,来到大厅一看武喆回来了,都饶有兴致的过来询问昨晚发生了什么。而作为朋友,相互关心慰问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此刻的武喆,却很讨厌他们的追问。 仙儿这问题精,哪里会放过这种难得解闷的机会呢?她抢着上前问道:“武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呀?快说说怎么样啦?打架啦?” 武喆不知道怎么解释:“仙儿?我累了……想进屋休息一会儿,晚点再说,好吗?” 南宫尧倒是大老粗,也没看出武喆有什么变化,只是看见武喆安然无恙的回来,就以为事情都办完了。便大喇喇地说:“你们看?我说的吧?武兄弟会没事的,你们这些女人呐,整天就知道瞎操心……” 此刻的武喆,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径直戳进了房里,带着心虚栽倒在床上…… 闭上眼,眼前闪现的净是一幕幕和冷凝香龙凤双栖的画面。凝香的美是他前所未见的,若说自己不喜欢,可能连鬼都不信。但是睁开眼,文晓又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眼前。 他开始迷惑了,意志恍惚的他始终也琢磨不透:为何一夜之间,我和冷姑娘就变成了那样?我心里爱的明明是文晓,但早上的事,我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我不要冷姑娘了,那未免太不负责任了。如果我要对她负责任,文妹这边我又该怎么面对?哎!都是昨晚的酒惹的祸! 不行!我舍不得文妹,无论如何放不下她。我得去和冷姑娘说清楚,而且还得尽早结束!想到这里,他又起身准备去冷家。刚步入大厅,又被大伙儿瞧见了…… 文晓心里犯嘀咕:这刚刚还说要休息的人,怎么又起来了?大清早的,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儿啊?比起这份好奇,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担心。于是就跟了出来…… 武喆刚迈出门槛就吓了一跳。门口竟然站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冷凝香! 武喆见到冷凝香,赶忙拉起她就走,一直把她拽至隐蔽的街角,在墙根下悄然问道:“你怎么找来了?” 冷凝香莫名其妙地说道:“怎么了?武郎?你什么意思?早上连话也不说就走了?听你的意思,我难道不可以来吗?” 武喆觉出自己言语有些失态,赶忙辩解道:“呃……不不不!不是,我是说……内个……你父亲刚刚获救,看起来身体状况不太好!你不在家陪他,大老远跑这来干嘛?” “干嘛?武郎?父亲有家丁们照顾呢!我之前有言在先,谁能帮我救出我爹爹,我便以身相许。我冷凝香是言而有信之人,所以信守承诺。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一一顺从了。 既然爹爹已经相安无事了,一切有管家和下人们打点呢。你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现在除了照顾你,没有别的事情比这个更重要了,难道你还嫌弃我不成?”凝香皱起眉头,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望着武喆。 武喆听完,顿时哑口无语,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冷姑娘的好意,吱吱唔唔地说道:“凝香?你看……我们才认识不到两天。我……” 凝香看出了他的不情愿,于是急忙将芊长的玉指,轻轻压在他的唇瓣上,阻断武喆的话端:“嘘~!武郎?什么都不要说了!你既然知道我们相识还不到两天,我便把自己许给了你!这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现在,你就是我的全部呀!” 武喆傻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越是这样对自己,自己就越觉得愧对于文晓。在道德和真爱之间彷徨无措的他,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暂时安抚冷小姐。 “凝香?这样吧,要不……你先回去。你这样跟着我会有危险的。等我办完事,我再去冷府找你……” 冷凝香一听,原来他是怕自己有危险。于是心里感到一阵甜蜜,清秀的面容上浮现了一丝迷人的笑意。 她凑近了,踮起脚尖,用红唇轻轻点在了武喆的唇瓣上,红着脸颊说道:“好吧!武郎?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在外要万事小心!办完事……记得赶快回来哈?我在家温好酒等你……”说完就美滋滋地走出了街角,向光明大道走去…… 武喆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烦闷无助的他,真不知道这事情该如何处理。听到凝香要在家温酒等他,他不禁荒诞一笑:“酒?——还喝呀?” 他横竖琢磨,左右掂量,觉得心里爱的还是文晓。那么多年的感情,岂能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就阉割掉?于是,心意已决:冷府,我是万万不能再去的! 武喆拽了拽衣袍,修整好状态。快步向文晓所在的方向走去……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35:宇文炽二进冷府 话又说回到武喆早上出门之时,文晓眼看着武喆拉着凝香走了……心里甚是好奇!但她对武喆无比的信任,让她丝毫没往歪里想。只是心头有些莫名的不爽…… 羽儿、仙儿也追了出来问道:“咦?二妹?武喆不是说要休息吗?怎么一刻钟也算休息吗?他这大清早的,又干嘛去了?” 仙儿也感觉出武喆有些莫名其妙:“二姐,从昨天开始,我看武哥哥就神神秘秘的,他是不是背着我们吃好吃的去啦?——不行,我得追过去看看!” “诶!小妹?”文晓赶忙拦住:“不要去,是冷凝香来了!可能昨天的事还没处理好吧!你个馋嘴的丫头,哪里有什么好吃的?想吃啥?姐给你弄!走,回屋去。” 武喆打发了冷凝香,又折回了酒馆儿。 文晓等人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武哥?发生什么事了?我看到冷姑娘来了……” 武喆闪烁其词的敷衍道:“哦哦……没什么!昨天的事没办完。” 说完这话,武喆就后悔了,我为什么要对文晓说谎呢?我们曾经说过彼此是没有秘密的呀!我到底是怎么了? 文晓难以相信武喆所言,但是也不好继续追问。于是言归正传道:“好了!现在人已经齐了!咱们去找龙脉吧?昨晚南宫哥和小妹已经去勘察过地点,咱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五人按照南宫尧指导的方向寻了来。 武喆惊讶的说:“怎么这么巧?这府邸我昨晚刚来过!——哦,不是昨晚,应该是今天早上我来过。没想到龙脉竟然在这儿!” “冷姑娘的父亲就是被关在这儿么?”文晓问道。 “嗯,没错!这里面就一群普通的恶霸贼匪,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况且昨晚我与他们都交过手了,凭他们想抓住耶罗后人,不太可能!——哦,对了!倒是有一样东西在这里,我觉得很奇怪……” “什么东西?” “晓晓?你记不记得转世的时候,古墓里那六道石门当中,有一道是没有壁画的?” “记得呀!我对那壁刻那么喜欢,当然记得啦!怎么了?为何突然问这个?” “那壁刻……那壁刻现在就在这恶霸府里!” 武喆和文晓相互对视着,两人的目光交流的刹那,撞击出一簇惊诧的火花。异口同声的说道:“——盗墓?” 文晓急忙捂住了嘴,惊讶的说道:“武哥?你和我想的一样!这么说,开山祖师的古墓曾经有人进去过。而且是在我们转世之前进去的!” “可是……你想想?会不会是有人比我们更早转世,临走时把石刻带出去了呢?就像你帮你前世还愿一样,人家也有没完成的嘱托,所以把那个掌门的遗嘱带出去了呢?”武喆又提出了一种假设…… 文晓不禁眯起眼睛,仔细地回顾着,否定道:“不会的!我记得那门上的壁刻虽然被铲掉了,但是珐琅石还在。如果有人从那个密室里转世了,为什么珐琅石还会在呢?不是应该被转世的人带走吗?除非……除非他没有找到开启石门的方法。像我们最开始一样,以为没有出路。寻宝不成又不想空手而回,所以没能进到密室里,只是单单抠取了壁画……” 这时南宫尧插话道:“我觉得飘雪说的也不对!进到古墓里的人,如果不转世又怎么会知道出来的方法呢?他既然能出得去,肯定是已经进过密室,知道出去的方法,才可能把掌门遗嘱带出古墓的。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妄加猜测了,当务之急还是看看这里有没有耶罗同人!只要六个同门都能找到,也许就会真相大白了。” “可是这里我昨晚已经进去过了,而且进的还是地牢。并没有发现耶罗的后人。我们是不是该换地方找找?” “不管怎样,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在这儿观察观察。”庄白羽说道。 于是几个人在对面的拐角处隐蔽起来观望。差不多一个钟头过去了,依然没有什么发现。 武喆开始有些焦躁,急脾气上来:“唉~!这要观察到什么时候?我看不如直接进去问问。里面的主人我认识,不过是个手段平平的书生。他父兄等人都死于江湖纷争,只是些凡夫俗子,凭他们的本事,应该抓不了耶罗的人。所以我们没什么好怕的。直接进去问过了也就踏实了!” 庄白羽突然眼睛一亮,指着那府邸说道:“嘘~!——你们看!” 众人顺则羽儿的目光望去……忽然看见一个老汉从那府里走出来。此人行踪诡异,鬼鬼祟祟的。出门后左顾右盼,好像生怕被人发现一样。确定了周围无人,才匆匆的向东走去…… 文晓轻声说:“这人鬼鬼祟祟,甚是可疑,我得去跟着他。你们在这儿继续观察,然后等我消息,如果晚了就先回酒馆等我!” “二姐?我和你一起……”仙儿不想错过每一初好戏。 于是两人跟踪那老汉,来到了一个叫『清虚观』的道观门口。老汉敲敲门,门开了个缝儿。不知跟里面说了些什么,就进了道观。 文晓和仙儿追到门口:“姐?咱们进不进去?” 文晓摇摇头:“不!咱们躲起来,先看看再说。” 不刻,那老汉又从道观出来,同样鬼鬼祟祟的向南走去。姐妹二人又一路尾随着来到了一个府邸,老汉进去后。 仙儿一看,门上写着:『冷府』! “姐?门上写着‘冷府’,这冷府你说会不会就是?……” “想必是!不过仙儿?咱们先别瞎猜!等咱们回去问问武哥就知道了。现在能确定的是:『剑鸣山庄』、『清虚观』、『冷府』,这三者必有关联!我们得想个办法,摸进去了解清楚。走!回去和大家商量商量。” 几人回到酒馆儿,把各自观察到的线索一一抖开。武喆肯定了那冷府就是冷凝香的居所。还嚷着要去找冷凝香问个清楚。 文晓奉劝道:“武哥?无凭无据的,你去问什么?我们只是怀疑那个老汉,可是并没看到他做过什么,这样去太冒然了。” 文晓的话不无道理,庄白羽思考后说:“二妹说的没错!我们还得找更多的线索!不如这样吧?我们分头监视!我和南宫哥去清虚观,二妹和武喆去冷府,仙儿你去剑鸣山庄。一旦有了发现,回来从长计议。我们的目的是找耶罗的人,不论遇到什么情况,先不要打草惊蛇。” 大家都同意,只有武喆除外:“冷府……我一人去便可!那里并没有危险。文妹还是跟仙儿一起吧?仙儿爱冲动,别再惹出什么麻烦。” 仙儿一听,登时不乐意了,极力反驳道:“武喆哥哥?你看你这话说得……我几时惹麻烦啦?我看你有些不对劲儿,你反倒说起我来了……这叫贼喊捉贼。自己的帽子硬生生扣到别人的脑袋上,你觉得这能合适吗?” “哎呀!——好啦好啦!又不是去打架,只是监视情况而已。跟谁一组不都一样么?”文晓出言劝解、平息了两人的唇齿干戈。但是心里也有自己的一杆秤,暗自思量着:武哥最近怎么了?好像在刻意的回避我…… 几人讨论完毕就开始行动,两两就位。只有武喆一个人,他没有监视冷府,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便进去了…… 冷凝香一看武喆回来,喜上眉梢。拉着武喆进了闺房,吩咐下人上了酒菜…… “武郎?出去一天,想必累了……我陪你小酌一杯!”说着就倒了杯酒…… 武喆哪有心思喝酒,打开门就见山:“凝香?我问你?『清虚观』你可知道?” 凝香诧异的望着他:“清虚观?我知道呀!这清虚观远近闻名,清远县有几人不知呢?昨天在剑鸣山庄你也听说过的呀?怎么啦?武郎为突然问起它来?” “是!昨天是听那『剑鸣山庄』的少庄主提起过『清虚观』。不过……我今天办事的时候,看见有人从清虚观来了冷府。我就是想知道,冷府和清虚观有何往来?” 冷凝香一阵莫名其妙:“冷府和清虚观?当然有往来啦!——仇恨的往来嘛!是那清虚观弟子卜学抓的爹爹,又抢走了那石画!武郎昨天亲耳听到的呀?你怎么都不记得了?” “哎!昨天的事我当然记得!我是说除了绑架的事,是否还有其他往来?我今天明明看到一个老汉从清虚观出来,鬼鬼祟祟进了冷府!所以感到奇怪……” “老汉?”冷凝香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许是府里的人去清虚观还愿了吧?这清虚观每天进进出出的人摩肩擦踵、络绎不绝。冷府里有人去也很正常……之前冷府和清虚观倒是没有任何瓜葛。只是昨天才得知,害爹爹的主谋竟然是清虚弟子,我心里有股怨气罢了!可这和旁人无关,不能因为自己的一腔怨恨,就阻止别人去清虚观。府里有人去道观请仙还愿也是人家的自由!武郎觉得有何不妥么?” 武喆听冷凝香分析觉得很有道理,也许大伙儿真的是多虑了,于是回应道:“不会,不会!我只是觉得好奇,随口一问罢了……” 冷凝香不想沉重的话题扫了两人的雅兴,抛掉刚刚的严肃,露出了骨子里的柔情蜜意:“武郎?你一回来就问个没完,来!先吃点东西吧!明日我亲自去库房,挑点上等的锦缎,给武郎做几件衣裳……”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36:今宵洞房花烛夜 “不必了!凝香?昨晚的事只是一场误会……我们还是忘了吧!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武喆坦白的讲。 冷凝香一脸茫然,错愕地看着他:“误会?哈哈哈……忘了?你让我忘了?……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那你早上对我所做之事……又是为何?” “对不起,早上是我一时冲动,凝香?请原谅我……” “冲动?……武郎?我谢你舍身救父,敬你正气凛然。为了你,我什么都舍得!真没想到,你竟然这样薄情寡义之人。论品行、样貌、学识、家世,我到底哪点让你不满意?早上还缠绵悱恻、爱不释手,晚上就弃如敝履、翻脸无情!你当我冷凝香是什么了?窑妓么?”凝香伤心绝望地看着武喆,泪流不止…… 武喆一听,自己确实理亏。他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行为:“不是的,凝香?你听我说,我不是说你配不上我!相反,我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因为我的确给不了你什么……况且,我有意中人了!这样对你不公平……我不想伤害你……” “够了!你给不了我什么?我冷凝香何时跟你要过什么了吗?你既然不想伤害我,又为何来说这些伤人的话?你说你有意中人了,可我和你已经有夫妻之实了,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意中之人么?口口声声说你配不上我,可是该配的不已经都配了吗?还得怎样配?如何配?说什么对我不公平?明明是你轻薄我在先、亵玩我与后,这对我就公平么?” 武喆此刻,理屈词穷,哑口无言!真恨自己当初没去读书!一肚子的话,竟然没有一句能赢过冷凝香的!被她一总结,连自己都觉得她说得对!可是不解决她,对文妹就无从交代…… 心想:好不容易跑来断绝关系,没成想竟然砸了锅……于是把自己郁闷得不知所措,顺手拿起酒杯‘咕咚咕咚’干了下去。 都说美酒解千愁,可酒入愁肠愁更愁。本来武喆就不胜酒力,还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可见他心里多么的无奈…… 凝香伤心的啜泣,武喆蒙上了醉意。两人沉默片刻,武喆在凝香的哭声中倒下了…… 凝香一看他——又醉了!赶忙收起眼泪,把他弄到床上!重复昨天的动作:拖鞋、脱衣服、盖被子。她把活儿又干了一遍,真是越干越熟练! 她盯着武喆,心想:武郎?你给我点时间,我迟早会让你爱上我的!而且是死心塌、死去活来,你等着…… 她伺候完武喆,躺在他身旁,刚要入睡……听见他在梦里一直喊着:‘晓晓……晓晓……’ 凝香腾一下坐了起来:“莫非?……武郎喜欢的是,那天在酒馆里见到的文晓——文姑娘?好啊,既然知道了病灶,就得对症下药!” …… 早上,武喆醒来,看到自己躺在冷凝香的床榻之上,倒是没有了第一天的惊吓。但心里还是放不下文晓!这时,凝香的玉腿又有意无意的触碰到他敏感的神经!他努力的把控着自己的操守,心里却被这美艳无双的女人诱惑着……不一会儿,武喆终于把持不住,心想: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清白也是假的呀!他又开始主动吻上了冷凝香,凝香柔情似水般的配合…… 欢愉过后,武喆躺在床上发呆!凝香深情地望着他…… “武郎?我们成亲吧……明天就筹备………” 凝香话才说一半儿,武喆吓得登时坐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太耿直,嘴也笨,索性不说话,穿上衣服匆匆走了。 上次也是,两人醒来后,武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这回更是云雨之后,一语不发,匆匆离去。这‘同样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凝香气得将枕头爆摔一地。 愤恨地眼神幽幽望着桌上武喆用过地酒壶:“他定是去找那文晓了。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快速起来,梳洗打扮…… 武喆匆匆跑到剑名山庄附近,找到文晓。拉起她就往酒馆走…… 文晓不理解地问道:“武哥?这是要拉我去哪儿呀?有什么发现?你就说呀?你把我抓疼啦……” 武喆一把把文晓推靠在墙根儿,抱上去就是激烈地强吻…… 文晓被他异常地行为吓得努力挣扎着问道:“武哥?你干什么呀?你放开……” “文晓,我爱你,我离不开你……我们成亲吧?做我的娘子……” 文晓怎么也想不到,武喆竟然是这样求婚的!紧张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成亲?~武哥?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武喆停止了猥亵,紧紧抓着文晓双肩,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文晓?我问你?你喜不喜欢我?” 文晓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喜不喜欢,你难道不知道么?这个时候跑来问我?” “那不就结了?成亲!马上成亲,我要娶你……” 文晓茫然地说:“这……这!这也未免太突然了……” “有什么突然的啊?我们以前不是说过:终日为伍,做我们喜欢的事,你难道忘记了吗?” 文晓心里错综复杂,但是看着武喆渴求的眼神,想了想:“好吧!既然是武哥喜欢的事,那就做!” 她心里知道:从小,武喆对她是何等的关心和照顾。每次不论多么危险的事,只要她想干,武喆肯定舍命相伴!如今武哥想要成亲,她怎会不奉陪呢?况且嫁给武喆,也是她心里早已既定的事! 于是,武喆欣喜的将其他人叫回了酒馆儿。 大家一听到成亲的消息,都开心得不得了,庄白羽开心不已:“妹妹成亲这等大事,一点准备也没有,实在不妥……” “既然武哥要成亲,一切事情就由武哥做主,只要他喜欢,还在乎什么简不简单?”文晓羞涩地说。 草率的决定,简陋的环境,寒酸的场面,也丝毫没能影响当日的喜庆气氛。 当晚,在几人的见证下,两人就拜了天地。 胭脂红妆,待嫁闺中, 红烛高燃,花团跻胸。 桂圆莲子,挤满床榻, 如意方巾,遮住云霞。 文晓披着盖头在屋里等待,心里也是酸甜苦辣、百般滋味。回想起第一次认识武喆,再到他俩终日跑山上觅食、渔猎;后来探险、蛇毒、古墓、转世;大火烧毁村庄,两人结伴来到城里;武喆带母亲四处奔走,逐鹿苑重遇;到今天,终于喜结连理。这一切的一切,如梦如幻。回忆里充满了甜蜜,喜悦中掺杂着感动…… 这一天来得太突然了,没想到我们从青梅变成夫妇,我也从小妹变成人妻了…… 高桥、羽儿、仙儿和武喆高兴的在外畅饮,武喆虽不胜酒力,但他的梦想终于实现。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庄白羽劝大家适可而止,不要耽误了新人大好时光。武喆半醉半醒的进了洞房,终于得偿所愿的漏出微笑。他来到文晓的榻前,轻轻抬起美娇妻的白玉指放在脸上,感受着期盼已久的温存,面露微笑地将她的手捧在掌心中:“晓晓?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七年,终于娶到你了,我真的梦想成真了!” “呵呵!傻样儿!”红色的盖头下俏皮地回了句。 武喆双手掀起红盖头,露出她的芙蓉面,武喆看到文晓堪如闭月的美态,刹那间醉了: 红衣素裹披霞帔, 面若桃花生秋水。 肤如凝脂胜玉腊, 眼似皓月出铅华。 朱红唇含白玉齿, 玲珑锁骨颈上挖。 青眉一笔入墨发, 玉额之上绕仙葩。 武喆实在忍不住了,轻轻上去吻了她,她娇滴滴的闭上眼。她早有心里准备,知道从今晚开始,自己的身心俱归他所有。所以任凭武喆如何要求,她甘愿温柔地顺从...... 武喆轻轻的将霞帔褪了下: 鬓垂香颈云遮藕, 姝子香肩露两头。 霜肌不染色融圆, 雅媚多生蟾鬓边。 那霞帔顺着她的白玉香肩滑落,露出绣着紫蟒的红衣,里面藏着玲珑有致的玉体: 钩挽不妨香粉褪, 倦来常得枕相怜。 春光乍泄胸中壑, 浮想联翩诱缠绵。 他终于得到了,得到了多年梦寐以求的红粉佳人。洞房花烛夜让文晓初次尝到了爱的甜蜜。 最后两人深情的拥抱在了一起:“晓晓?你爱我吗?” “爱!”文晓幸福地回答:“那你呢?” 武喆也毫不掩饰的:“爱,爱不释手,情难自控……” 文晓含情脉脉的望着他:“武哥?我想抽空去看看我娘……告诉她我们成亲的事儿……” “对对!应该的!明天就去,我们一起去……” 次日早上,两人收拾完行装,来到酒馆大厅。只见大厅里摆满了玲琅满目的东西。好像搬家一样,几个下人还陆续往里搬着…… 酒馆掌柜的看到武喆,赶忙小跑过来:“哎呀!你可算出来啦……你快看看吧,这些东西都是给你的……快别让他们搬啦……我这酒馆里都装不下啦……” “给我的?……”武喆打开一看,有衣服、布匹、珠宝、被褥、还有女人的胭脂水粉等生活杂物! 文晓很是好奇,不禁问道:“给错人了吧?是不是还有叫‘武喆’的呀?” 武喆依然在幸福之中自顾不暇:“唉!不用管!咱们告诉大家一声,就去云南山……” 不一会儿,羽儿、仙儿、南宫也都出来,看到大厅这横七竖八的场面:“这什么情况呀?知府县令搬家吗?搞这么大阵仗?” 武喆笑笑:“南宫大哥,大姐,小妹?我和文晓打算今天回云南山,去拜见岳母大人,几天就回来。” 南宫尧会意道:“呵呵,应该的,放心去吧。这里有我照顾,不用担心……” 话还没说完,突然从外面进来个人——冷凝香! 冷凝香指挥着家丁把剩余的东西搬完。进屋一看,大家都在,于是眉开眼笑的说:“还以为……这么早不会惊扰到大家呢!没想到,还是弄得不得安宁!香儿这厢赔罪了……” 文晓笑着说:“没关系,我们早就起来了……冷姑娘这是要搬家吗?” “呵呵,对呀!武郎整天住这酒馆,也不回家……我怕他没人照顾,不放心。所以干脆搬过来了!” 大家听了都莫名其妙的望向武喆,文晓用眼神问道:“武郎?回家?……这什么意思?”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37:明朝酒肆闹离别 冷凝香看出大家的疑惑,微笑着解释道:“呵呵,武郎没告诉你们吗?我俩早已行夫妻之礼,他已经是我夫君了。照顾他,现在是我的本分……怎么?大家难道不欢迎我么?” 文晓听得字斟句酌,瞪着眼睛看着武喆!其他人也是一样大惊失色…… 武喆快步过去,背对着文晓,压低声音责备道:“凝香?别胡闹,我和文晓已经成亲了!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凝香似是早有心理准备,高调的笑道:“哈哈哈……成亲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昨天早上,在我的床上怎么不说呀?看你风流快活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只爱我一个人呢!现在倒说起玩笑来了……” 文晓听到这不堪入耳的话,实在不敢相信武喆竟然会这样对带自己,于是插嘴确认道:“武哥?她说的都是真的么?” 武喆低下了头,没有回答,也没有辩驳。此时,他心乱如麻。他没有想到,凝香会做到这种程度。 他转头对凝香说:“凝香?我爱的是文晓!你这样做,觉得合适吗?” 凝香牙尖嘴利回敬道:“哈哈!笑话!我早都是你的人了,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既然已经有喜欢的人,还夜夜来我香闺?翻云覆雨的亲薄与我,你觉得合适么?” “凝香?那都是我一时糊涂……” 冷凝香继续道:“糊涂?武英雄?你吻我的时候,没觉得你糊涂呀?我在街头白纸黑字写着『卖身救父』,这事情众所周知,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文姑娘,那为何还要对我做出禽兽之举,以恩人名义占我为妻?再说还夜夜来我闺阁风流快活?难道这也叫对文姑娘的爱吗?” 文晓实在是听不下去,眼睛开始不争气了。想起几小时前还和武喆在床上亲昵,现在却得知他天天与别的女人苟合,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颜面!顿时泣不成声,抹着眼泪就跑了出去…… 庄白羽一看文晓状态不好,顾不得别人,急忙追了出去…… 仙儿忿忿不平的对武喆说:“姓武的?你怎么可以背着二姐做这种事呢?难怪!看你这几天都魂不守舍的!原来都让这狐狸精给迷惑了。昨天还张灯结彩的操办喜事,今天你就让二姐如此难堪!你就是这样道貌盎然的衣冠禽兽么?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藏的可真深啊……” 南宫尧拉住仙儿,使劲儿地眨着眼睛:“仙儿?别乱说话……” “我乱说话?我还没说完呢……早上搂着那个说爱,晚上搂着这个说爱!你有病吧?怎么好事儿,都让你这畜生摊上了?你还有脸在外面行走么?这种事儿,禽兽都做不出来!我真不理解二姐,怎么会看上你的……” 凝香听到仙儿这样辱骂武喆,心里一阵窃喜;但是为了维护武喆的颜面,对仙儿说道:“小姑娘?你这样说我的武郎,就是你的不对了!武郎即没有得罪你,也不曾欺侮你。你这般激动,不知为何?难不成,你也对我武郎有意么?……” 南宫尧一看,仙儿喋喋不休,冷凝香更是铁齿铜牙。两人嘴上旗鼓相当。而武喆却一语不发。怕事情闹大,便强行拉着仙儿走出了酒馆儿…… 屋里就剩下武喆和冷凝香。凝香一看武喆众叛亲离,走过来说:“武郎?她们都不懂你,别往心里去。我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你如果真的喜欢文姑娘,就把她追回来……” 武喆此时已经很郁闷,听到她这样一说,看了看凝香的脸:“难道你不介意么?我爱的是文晓……你还让我去追?” 冷凝香嫣然一笑:“这就是我和她的区别呀!她们都不顾及你的感受,可我顾及!一点小事就对你肆意地侮辱和谩骂,可我不会!犯了点小过错就对你不依不饶,甚至弃你而去,我更不会!我永远会在你身边陪着你!” 武喆被凝香感动了,此刻他知道文晓正在气头上,于是说:“哎~,算了!我知道文晓的脾气,就算我追上她,她也未必肯回来,更何况我追不上……” 凝香一看武喆这么说,心里乐开了花。过来对武喆说:“既然这样,武郎?你也别担心了,说不定她想通了就回来了……” 武喆心想:凝香说的不无道理!就算我犯了错,但也不至于弃我而去。和文晓多年的感情,没想到她说走就走!这么经不起风波,还不如一个相识几天的女人宽宏大度!如果说受到伤害,凝香受的可能更大!因为凝香在前,文晓在后。若说背叛,也是我背叛了凝香!如今她还让我去追文晓!两个女人不比不知道,一比见分晓…… 就这样,单纯的武喆,被眼前这个聪慧过人的女人俘获了……他只想了自己的立场,却没有及时地站在文晓的立场考虑。 …… 文晓知道了武喆的龌龊之事,伤心欲绝,哭着跑出酒馆儿。 街上的人们看着她泪眼横飞的跑过去,都停下了手上地活计,好奇地看着她一掠而过地背影。不一会儿庄白羽又跑了过去,众人又一次将目光投向了街道地尽头…… 庄白羽一路追文晓追到一个山顶。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怪石林立,山崖陡峭。若说是游玩的好去处,倒不如说是求死的好地方…… “妹妹?不要……”庄白羽以为文晓要求死,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大喊一声。 文晓依旧泪眼朦胧地站在山巅,山上的大风吹乱了她的秀发,翩舞霓裳衣在风中不停的抖动。她站在峭壁的风口浪尖,望着眼下苍茫一片,心灰意冷的说:“大姐?我只想静一静。” 羽儿一听,悬着的心放下了。轻叹了一声说道: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浑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妹妹?这里风太大,我们找个安静的去处吧…… 庄白羽拉着文晓退了几丈远。刚好有怪石庇护,可避风头。羽儿刚要安慰她,忽然听见有打斗之声。 远远望去,三个道士正围攻一个受伤的黄衣女子。看样子那女子似乎有些体力不支,节节退让。眼看就要退到悬崖边了。 只听一位道士威胁道:“臭丫头?快束手就擒吧?交出珐琅石,我们兴许还能饶你不死!” 文晓和羽儿一听,相互对视一眼,马上快步如飞的跑了出去。那女子刚要掉下悬崖之际,文晓‘蹭蹭蹭!’几个闪身,一把抓住她:“跟我走!” 随后拉起大姐,一个神行,快如闪电,疾如脱兔,弹指一挥间跑出十里有余。 那群道士还没来得及眨眼,只是隐约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来来回回把人救走了!大失所望:“哎~!竟让她跑了……” “刚才是谁救了她?” “没看清楚,算他命大!” “没关系,她会回来救她同伙的!——走!回观里去搞定那男的!” 文晓一看已经到了山脚下,确定了三人已经安全,于是放开手:“姑娘?你怎么样?能坚持住吗?” “妹妹?先别问了,她伤得很重,现在很虚弱!得赶快找个地方为她诊治。” 姐妹二人扶着她来到一个农家田舍: 田舍方圆不大,四面乔木篱笆。 背靠黄土丘陵,丘上长满枝丫。 院里一颗银杏树,任性生长,东西歪醉。 中间一个茅草屋,方方正正,朝南坐北。 屋垣之下,用竹皮网围,成了鸭鹅圈, 鹅圈对面,扎草覆穹顶,做了柴草园。 一个老妇人在院里晒山茶。这妇人: 乍一看:白发凝霜,苍茫入鬓。 细端详:超凡脱俗,气贯丹心。 比起乡野村妇,多了一分娇好面容, 比起富贵名孺,欠了一分奢华装束。 猜不出更龄岁数,摸不清身家来路。 妙龄时应该是个美人,龙钟时依然神韵犹存。 羽儿施礼道:“婆婆?我朋友不小心受伤了,可否借您房舍一用?我们需要为她诊治……” 老妇一看情况比较严重,赶忙走出来一同扶起伤员,说道:“哎呀!这姑娘伤的不轻啊,快进来,快进来。” 文晓把这姑娘搀了进去。羽儿开始为她查看伤势。有星云在,她的伤势很快就处理好了。两人坐到院子里,等待她苏醒。 这时候,老妇人拿着簸箕走了过来,微笑着对羽儿询问道:“姑娘?真是好医术啊。敢问?你师承何处啊?” 羽儿没想到婆婆会如此问及,于是恭敬地回答:“家师远居梵竹,早已不问世事。婆婆何出此问呢?” “梵竺?梵竺的萃岚涧……有个樊世离,你可认识?” 羽儿一听甚是惊讶:“樊世离正是家师,婆婆怎会认得?” “呵呵,刚才……我看你为那姑娘疗伤,我便已经猜出几分了!你师傅他……过得可好啊?” “蒙婆婆垂问,家师虽年事已高,但身体很好!多谢挂念,还请婆婆明示,您与家师是?” “呵呵,姑娘即是他的弟子,我便实不相瞒。你师傅的医术并非源自梵竹部落,而是源自东海沧澜部落。传你师傅医术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姐姐。” 羽儿一听,更是上心了,追问道:“这么说……您的姐姐也是沧澜人士了?” “没错!我姐姐就是沧澜部落,天涯望海阁的神医——百里星云。看姑娘年纪也不过二十三、四。我姐姐也是在你这个年纪遇到你师傅的。” 羽儿更为吃惊,那他不就是我前世的亲生妹妹吗?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38:株磐山伤心欲绝 星云惊讶的说道:“百里星云是您的姐姐?……天呐……” “怎么?姑娘认识我姐姐?”老妇人疑惑的问。 文晓介绍道:“岂止认识呀?我大姐就是你姐姐的今生……” 老妇一听此话,簸萁‘啪啦’掉到了地上,似乎感慨万千的说道:“真的吗?姐姐真的转世与你了?” “转世倒没有,但是师傅传我医术时。明示过我,我的前世是沧澜神医百里星云。由于耶罗族人下落不明,转世之门至今无法开启,所以根骨需待日后传承。” 老妇欣慰的笑道了:“甚好,甚好,如此甚好!看姑娘姿容脱俗,秀外慧中,我姐姐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歇了。” “婆婆?那我的前世究竟是怎样的?可否详细告知?” “呵呵,看来,你师傅没给你讲过他们的事。既然机缘巧合,让我们在这里相见。那就由我这老婆子给你讲一讲吧: 从这里往东一直走,走到大陆的尽头就是沧澜,沧澜部落分为三处: 第一处为『天涯望海阁』; 第二处是海中的『蚌埠岛』; 第三处是望海阁下的『白瀑峡』。 你师傅年轻时,刚刚继承根骨便结识了我姐姐,几次帮耶罗大战群魔,都是我姐姐救了你师傅,一来二去两人便熟知了。多年过去,却依然未能成为神仙眷侣。这都怪你师傅一心向道,几次下来便伤了我姐的心。” “啊?原来我师傅和您的姐姐是这种关系?那后来呢?”星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师傅竟然也是多情的动物。 “后来,大漠为拉拢沧澜,派使者前来望海阁提亲。阁主为了日后的太平,便同意了联姻。 没多久,我姐姐就作为沧澜特使,护送公主去了大漠。没想到一到大漠就被大漠领主无情的扣押了。我姐姐和公主一同沦为了人质,他们公然用公主来胁迫沧澜出兵梵竺。 当时,沧澜、梵竹、耶罗是世代友好的邻邦。再加上我姐姐深爱你师傅,不想你师傅死于非难!于是冒死从大漠逃了出来,准备去通风报讯。 一路上遭遇追杀,幸得耶罗尚善门的掌门纳阑飘雪相救。当时她和尤孝子正周游四海,据说是找寻七十二龙脉。尤孝子闻讯便跑去告诉师傅。飘雪一路护送我姐姐去了梵竹。之后就在梵竹和你师傅建立了萃岚涧。终日研医问道,渡过了一段美好时光。 再后来耶罗开启轮回。没想到这场轮回成了仙界大难。我姐姐不幸遇难。我逃到了蚌埠岛上才得以生还。此战之后,耶罗六门离奇失踪。仙界就再未开启轮回。我和姐姐就天人永隔了。 不久后,我去了趟梵竹,和你师傅见了一面。当时你师傅和我都在悲痛当中。为避免日后我和你师傅见面,勾起对姐姐的回忆。我俩便说好,从此不再相见。我就化身百姓来到这清远县,隐居在此。” 羽儿听完前世和师傅的完整故事,解开了很多疑惑。心想:难怪师傅对我言传身教,原来我身上承载了他对星云的思念。哎~师傅啊~师傅! “水,水——”这时,屋里的黄衣姑娘醒虚弱的呻/吟。 羽儿赶忙跑进去,一边倒水一边对文晓说道:“妹妹?你跑得快,赶紧去通知小妹和南宫大哥。我们带着伤员,不易赶路。让他们速来这里和咱们汇合。” 转面又对婆婆乞求道:“婆婆?既然是自家人,我们就不客气了,再叨扰几日,可否通融?” “当然,当然!你们就尽管在这儿安心的住下。住多久都没关系,就当这儿是自己的家。” 文晓一路跑回清远县城,还没到酒馆,看到南宫尧正带着仙儿准备吃阳春面。 他俩刚坐下,文晓就闪到了身边:“南宫哥?小妹?别吃了,快跟我来……” 仙儿来不及反应就被文晓拉了起来:“哎哎哎?二姐?这是去哪儿啊?能不能先吃点儿……” 两人一路上听文晓说明一切,得知耶罗后人出现了,便加快了步伐,向山脚农舍跑去…… 可他们没有想到,几人行踪已经暴露了…… 三人来到田舍,看见羽儿正在喂那姑娘吃药。只见这姑娘: 中长的头发打着卷儿, 大大的眼睛滴溜圆儿。非常精神! 头发项后裁断垂玉颈, 面庞两侧遮耳落香腮。发型干练! 天庭饱满白玉挂娥眉, 地阁尖尖桃唇雕赤翡。五官精致! 瓷白肌肤堪云赛冬雪, 玉面之上淡淡弄霞飞。容颜娇好! 总体评价:干净得活像个瓷娃娃,很讨人喜爱…… 羽儿轻声介绍道:“我叫庄白羽,这位是我的二妹文晓、小妹仙儿、那位大哥叫高桥。是我们救了你,请问姑娘芳名?” 那姑娘转了转眼球儿,环顾了一圈儿,没有做答…… 羽儿看她有些紧张,为了打消她的戒备心,笑着补充道:“没事的,我们都不是坏人,不怕告诉你:二妹和高大哥是耶罗后人;我和小妹是沧澜、梵竹的。我们算是一家人。” 那姑娘一听是耶罗的,便开口说话:“我叫『刀美美』!耶罗『雌黄』的,前世是雌黄掌门『木子瑶』,搭救之恩,不胜感激!” 仙儿一看这姑娘年龄不大,又是自己人。便来了兴趣:“我说~刀美美!你多大啦?” “十七”刀美美回答。 仙儿惊讶的问:“十七?呵呵,我也十七,你几月的?” “正月初五”刀美美答到。 仙儿一听,气得牢骚道:“正月初五?你怎么会是正月呢?为什么要正月出生呢?不行!” 文晓见她无理取闹,训斥道:“人家为什么不能是正月生呀?几时出生还得由你来决定呀?你又不是她娘,真是太不像话了!” 仙儿委屈地说:“你们都比我大,我当老嘎达(方言:末尾之意)我认了!好不容易来个同岁的,凭什么我还是老嘎达?” 羽儿拂袖半遮面,嫣然笑道:“就凭她比你大,你注定了老嘎达。”说完‘噗嗤’笑了。 众人一笑,刀美美也笑了…… 刀美美终于放下戒备之心说道:“我还有一表哥叫『李笑笑』,他是『九摩』的。现在还在清虚观的地牢里关着,我得赶紧救他……” “九摩后人?是你表哥?”文晓惊讶地问。 “嗯,我俩一同进入祖师的千钧宝葫芦,一起转世的!半个月前,我们刚出古墓,按师傅的指引来找耶罗的其他同人,路上遇到头陀追杀。一路跑到清远县,听说这里有个相士很有名,就找她算了一卦。她指引我们到清虚观等待,不日便可找到要找的人。未料我们进来清虚观,却被一群头陀围攻,我俩打死了那群头陀。可是出来三个道士,很是厉害!他们每人都有法宝。还净用些偷袭暗算的手段。我和表哥一不小心,都被抓了。” “那你怎么逃出来的?”南宫尧问道。 “我们被关了差不多十天有余,隐约听狱卒说有人闯入剑鸣山庄,道长们忙着调查去了。所以狱卒们也懒散起来,疏于防范之际,有个蒙面黑衣人把我和表哥救了。——谁料刚要往逃跑,正好碰见那三个道士回来。表哥为了护我,又被抓了回去。我一路逃跑,以为跑到山里他们不容易找,没想到打到山尖儿上也没躲的掉……” “那蒙面黑衣人,你可认得?”文晓问道。 刀美美扑扇着大眼,回答:“他蒙着面,我们根本认不出!我和表哥在这清远县无亲无故,也没有朋友,实在想不出是何人?——不过……他手段平平,看到三个道士回来,立刻就跑开了。” 羽儿说道:“不论如何,这趟清远没白来!雌黄、九摩的后人都找到了。现在的关键任务,是怎么救出九摩后人!” 刀美美突然想起了什么,交代道:“哦哦,对了对了!救我的蒙面人还托我们办一件事,让我帮他寻找找一位能够日行千里的红衣姑娘。找到后传一句话给她:说乞巧节在川府国十里桃园一见。” 大家听完这话,都同时把目光投向文晓,文晓说道:“你们,你们干嘛都这样看我?……” 南宫尧说道:“能够日行千里,还穿着红衣服的姑娘,不就是你吗?除了文晓妹妹还能有谁呀?我们看你难道不对吗?” “关键、关键我认识的人,和认识我的人,现在都在这儿了。除了……”文晓又想起那个负心汉,嘴上欲言又止。 羽儿说道:“现在离乞巧节还早,此事暂可放一放,美美?你先安心在这儿养伤。救人的事我们来想办法!” 文晓思索片刻,喃喃自语道:不对呀!知道我生日的人……不可能,不可能! “行啦!二姐?你就别想了。我刚才的阳春面还没吃呐!你存心要饿死我吗?”仙儿肚子咕噜噜地叫了,配合的恰如其分。 “饿死你算了。天天饿,天天饿!”文晓撇了她一眼,起身朝外走去……她嘴里骂着小妹,可心里却心疼她,于是准备出去买吃的。刚一出门…… “哈哈哈哈!——原来都躲在这儿啊?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丢了一个,又找到了一窝!哈哈哈,这回看你们还能往哪逃?” 文晓一看,来了一队人马,领头的正是在那株磐山上围攻刀美美的那三个道士。急忙问道:“你们?你们是怎么找来的?” 众人闻声也都纷纷跑了出来……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39:雌黄女初现人间 仙儿跨出两步,冲那三个道士怒嗔道:“牛鼻子老道?你们怎么追到这儿的?” “少废话!几个耶罗小鬼,快快束手就擒!交出珐琅石还能少受点委屈。” 那道长话音一落,身后又传来一个声大笑:“哈哈哈……几个小道士,竟然跑到这里来拿人,真当自己是人物了吗?”婆婆从山上采摘回来,刚好撞见。 这群人听到猖狂的话语,一转身,看清了说话之人竟然是个龙钟老妇,手里还提着个篮子。 道士乙便哈哈大笑:“这,这是什么情况?如今的老太太……都不想长寿了吗?” ‘啪!啪!啪!——’ 三声脆响,那三个道士每人挨了一记狠狠的耳光,老婆婆瞬间回到原地,提着篮子气定神闲! 这帮道士连眼都没来得及眨,可是依然没有看清婆婆的动作! “谁打我?刚刚谁打了我?”三个道士捂着脸穷呕吼着。 婆婆憨笑道:“哈哈哈……就你们这些鸡鸣狗盗之辈,也配出来招摇过市!快快滚回清虚观,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奶奶我不想脏了手脚!” 道士丙气愤地问道:“你,你到底何人?难道不知道我们清虚观的威名吗?” “清虚观?不入流的东西!不想死的赶快走。有我在这儿,别想动我这些孩儿们一根手指头。” 道士乙撸起袖口不服气地说道:“唉呀呵?老不死的?我看你有多大本事!给我上!” 那道士一声令下,一队人马‘呼呼呼’杀向老太。 婆婆站在原地泰然自若,来一个扇一巴掌,来两个殴打一双。这些歹人掏出看家本事来,可是依然近不了身。 三个道士这才感觉到不妙,危机感顿时萌生。看到老婆婆出手之迅捷,绝非三人能比。于是皆在心中掂量来掂量去,觉得不是老太太的对手。 最后巧然改口问道:“老太太?你究竟是谁?” 婆婆冷笑两声:“你们还不配知道我是谁,就算你们师父清虚子来了,他也得喊我一声姑奶奶!” 道士们这回信了,见识了她的身手,知道老太太并非虚言。这老太太摸不清身家来路,也看不出她的岁数。敢这样藐视师父的,想必定有神技在身,不敢得罪。 于是转怒为笑,一改刚才的恶态,惺惺道:“我等不知前辈在此地清修,惊扰了老夫人,是我们不该。我们只想追回逃走的犯人。既然只是一场误会,恕晚辈们多有得罪,就此告辞!】说完,一挥手,带着一大队人马撤离了田舍。 婆婆赶走了那群歹徒,进了院子,放下篮子,拍拍手上的尘土:“孩子们?别害怕!安心在这里住下。老婆子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区区几个道士,还不敢为难我。他们暂时也不敢来了,我这就给你们做饭去!” 仙儿拍手雀跃:“婆婆?您也太厉害啦!” 羽儿连忙上前说:“婆婆?晚辈们来打扰您的清净,已经很过意不去了!现在还得您出手相救,我们实在感激不尽!做饭这等小事,若再劳烦您,真是折煞我们这些孩子了!” 文晓也上前说:“是啊!是啊!婆婆?您就歇着,米炊这等琐碎之事由我来做就行了!” 婆婆眉开眼笑地说:“呵呵,好吧!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株磐山下,平日也无聊寂寞的很。你们来了我甚是开心。既然你们执意要自己动手,来吧,这篮子蘑菇是刚采的。” 文晓接过篮子,微笑着答谢:“呵呵,谢谢婆婆。今天多做点儿好吃的!庆祝我们又找到了同门姐妹,也谢谢婆婆为我们解围。——南宫哥?一会儿给我取火!” “遵命!文大厨!” 文晓画符造物,各种食材一画便出,鸡鸭鱼肉信手拈来。要知道:她从小为了养活爹爹和祖母,画的最多的就是各种食物。 南宫尧孕育淬神之火,两人连炒带烤的,一会儿功夫就在院子里摆了一大桌。看得仙儿口水直流,唾沫横飞。 婆婆看着两人在院子里忙活,心想:这丫头好功力。比起她前世纳兰飘雪,虽然尚有不及。但依她小小的年纪,能修练到这种境地,实属不易!若非旷世奇才,悟性超绝,绝无可能!可见,长此下去,不日便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真是:天降一滴雨,带来万物春。 …… 吃饭的时候,文晓提议刀美美加入队伍,按年龄排位老三,仙儿老四…… 仙儿不服道:“不能这么排,这回我要和刀美美打一场,输的才当老四呢!” 羽儿教训她说:“休要无理取闹!美美的身体尚未痊愈,不能和你玩耍!她既然比你大,于情于理你都得叫姐姐。” 仙儿无奈,只好听从大姐、二姐的安排!心不甘情不愿的喊了声:“三姐在上,仙儿有礼!” 看得大家都忍不住笑。 文晓言归正传:“那我们接下来先去营救三妹的表哥,找回九摩。那三个道士据说有些本领。可是听婆婆之言,想必那道观中另有高人,我们需要计划周全。” 羽儿想了想说:“我们既想救人,又不能惹那清虚真人,看来只能声东击西了!虽不知道那剑鸣山庄和清虚观到底有何关联,但是避实就虚的方法值得一试。 倘若二者真的是牵一发动全身的关系,那我们救人就容易多了。不如我们就一分为二,一部先打剑鸣府;二部潜入清虚观!三妹熟悉清虚观里的地形,可以提前画出来。 我观察到那三个道士每次都是一起出现,所以猜测他们必定不敢脱单!这样一来,他们救得了东,却顾不了西!” “呵呵,大姐太聪明了!这法子一定行的。因为之前有人闯入过剑鸣山庄,那三个道士正如大姐猜的一样,倾巢出洞了。”刀美美对这计划拍案称奇。 羽儿继续补充道:“这里……三妹伤还没好,由我来照顾就行了!听宇文炽说剑鸣山庄没什么战力,所以南宫哥一人个去打足矣! 倘若两处真是关系密切……那么,道士们一看东窗事发,必定赶往剑鸣山庄。此时清虚观就会落空,仙儿你就趁机去扰乱他们,二妹负责救人! 如果道士闻声赶来,那二妹也会帮仙儿脱难!这样调虎离山,能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机会,顺利救九摩脱困!” 仙儿担忧的说:“大姐?那万一……三个道士不回道观,一直在剑鸣山庄,那南宫哥哥岂不是有危险了?” 羽儿自信的说:“不会的!清虚观是他们的主道场,只要他们听到消息,宁可放弃剑鸣山庄也会去保清虚观的!否则就是舍本逐末。我想他们不会傻到那种程度的。” 众人听得心服口服,不得不佩服庄白羽的聪明才智。 …… 二更天,三人依计行事。南宫尧来到剑鸣府…… 恶霸们怒冲冲地问:“来者何人?” 南宫尧有意拖延时间:“休要多言,让你们当家的出来见上一见?” 恶霸们有过一次挨揍的经历,都不敢冒然出手,只好搪塞道:“当家的不见客,来的请报上名来……” 南宫尧为了拖延时间,随口攀谈道:“那你先报上名来……” 恶霸甲偷偷告诉恶霸乙,恶霸乙就转身往正堂跑去…… 南宫尧一看,果然被羽儿猜到,想必定是去通知那三个道士了。 于是又说:“你们既然都不报名字,老子又怎会告诉你我的大名?” 恶霸甲嘴角向下一咧,拍拍胸脯扬言道:“我乃清远县:通天彻地翻江倒海震叱咤风云震阎罗的混世魔王玉面无敌俏郎君,人送外号土霸王——朱三黔(猪三钱)。” 南宫尧一听,登时崩溃了:哎呦我草!这什么名号这么长?就你这长相,还玉面俏郎君?我长得都够难为情的了,你这翻鼓励简直让我重获新生啊!我也不能输给你呀? 于是抱拳道:“实不相瞒,我乃清远县:撼山震土呼风唤雨颠倒乾坤弑玉皇的三界泰斗英俊无敌美男子,人送外号土霸王干爹——候思良(猴四两)!” “你这厮?纯心找死!看我砸死你这土霸王干爹!”那恶霸说着便举起灯笼锤,跑了过来。 南宫尧想想他说的,没毛病!于是慢条斯理的和他打了起来!其他恶霸见状也都攻了过来……南宫尧一边打,一边观察。墨迹了大约半个钟头,只见一个手持雌雄宝剑的人,领着三个道士出来了…… 宝剑青年对那道长说:“师傅?此人擅闯我剑鸣山庄,请师傅们为徒儿做主!” 道长们一打量,认出了南宫尧便是那田舍里的耶罗余孽,高兴地笑道:“呵呵,原来是你呀!昨日在山脚下放了你,你竟敢送上门来!正好老太太不在,我看谁保得了你?”说完三个道长一起上。 南宫尧一看,这回得动真格的了,拿出钴荒神锤,和他们打了起来。 …… 而另一边,文晓和仙儿眼看着三个道长急匆匆的离开…… 仙儿便跑进清虚观里大声吆喝:“狗/娘/养的们?不想死滴,都给姑奶奶滚出来?” 话音刚落,一群小道士和几个头陀就怒冲冲地跑出来:“何人在此放肆?” 仙儿手里盘着一杆蝎王鞭,掐着腰纠正道:“你娘我不放‘肆!’,我放狗!”说罢就甩出蝎王鞭勾住一个小道士,拉着他满院子溜着! 文晓在暗处一听‘噗嗤’笑了。趁她捣乱之际,按照刀美美给的地图,顺利的摸到了地牢。 清虚观的阴暗地牢之下,看见两个狱卒在玄关处的桌子上对饮。她二话没说,瞬间飞出去,将两人悄无声息的斩杀,须臾结束了战斗!拿起桌上地蜡台,急匆匆地跑进牢中,借着烛光挨个房间的找…… “李笑笑?你在吗?回答我……” 找了几圈也没找到,她不禁驻了足。不对呀?根据三妹的描述,并无相像之人。莫非我有疏漏?于是仍不死心,又挨着间的盘查一遍…… 地牢左右共有十几间,关着区区七八个人。该看的都看过了,该问的也都问遍了。还是没见有九摩之人…… 算算时间,半个钟头已过。她有些心慌了,心里思量:九摩一定没在这地牢。再不出去,仙儿和南宫哥怕是有麻烦了。于是只能无功而返,鬼使神差地出了地牢…… 刚到大院,听到一个阴沉的声音隔空而来:“哪里来的毛丫头,在我观里撒野呀?” “——糟了!仙儿有危险……”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40:九死一生清虚难 她听到冷森森的话语隔空传来。来不及多想,一个神行飞了出去,正赶上那道长飞来一掌。千钧一发之际,文晓毅然挡了过去,用尽全力把仙儿搂进了怀里。双臂环抱,死死护住仙儿。只觉得身边气浪四起,排山倒海之势打压过来。 ‘啪!——’ 一股强大的掌力,带着浑厚的内劲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背上。震得她五脏六腑剧烈震颤,心脏骤停、脊骨像碎了一样。她眼前一黑,下意识的拽住仙儿,‘嗖’一下不见了人影…… 文晓带着仙儿神行到几里外的树林里,终于撑不住了。 ‘噗!——’ 一口浓血喷洒而出,松开仙儿的手,一蹶不振地躺到了地上,有气无力地说:“仙儿?……快!快去救南宫……他现在……有危险!” 仙儿看见姐姐替她挡了这要命的一掌,深知这掌力惊人,若不是被文晓护住,自己可能已经当场毙命。心疼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滚下来:“姐?我不走,我不走!我要背你去找大姐……”边说边用力拉起文晓的臂弯,试图将她背起…… 文晓已经没气力,强挺着昏迷将仙儿的手从自己的腕上剥离,命令道:“快,快去!我命令你快去……” 此刻的仙儿也是左右为难,哭得一塌糊涂,呜咽着说:“不行啊!姐……你会死哒……” ‘噗!——’ 又是一口血,从文晓的口中泉贯而出:“快去……不去…就,晚了……” 仙儿实在无奈了,只好听从文晓的安排,用袖子抹了抹泪说道:“姐?你放心,我去救、我去救!你在这儿挺住,等我回来。很快的,很快的……”说完就扭头飞奔,往剑鸣山庄跑去! 仙儿刚走,文晓便不省人事。正当她命悬一线之际,突然有个人站到了她跟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武喆。他赶紧抱起文晓,箭步如飞的跑到田舍,把文晓交给百里星云。 众人人一看此情此景,皆吓得魂都飞了,赶快将文晓抬进了屋里,来不及多问就开始诊治。 武喆五官纠结到一处,心疼的看着人世不醒的文晓,对星云说道:“星云?有你在我放心!文妹就交给你了!” 羽儿这才意识到武喆和文晓还在矛盾期,急忙问道:“宇文炽?你去哪儿?” 武喆含着泪光转头说:“不要问了,也不要说是我送她来的。文妹不想看见我。——哦,对了!这里有样东西,留在我身上暂时无用。等她醒了交给她,拜托了!” 羽儿听见武喆这样说,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宇文炽?谢谢!” 武喆没有说话,头也没回就走了,直奔冷府…… …… 且说冷府里,冷凝香端坐在凝香阁的梳妆台前,打扮着自己精致的娇容。忽然从铜镜里看到武喆推门而进,立刻露出了迷人的微笑,赶忙转身上前为武喆更衣:“武郎?事情办的如何?文姑娘救了?” 武喆心里依然记挂着文晓的伤情,表情有些凝重。径自走到桌前,捧起茶壶,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壶。 一路追文晓追得口干舌燥,气喘吁吁。定下神了方答道:“嗯!我把她送到田舍了。多亏了你及时通知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她有百里星云照顾,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对了?你怎么知道文晓会有难的?” 冷凝香脸上露出一丝神秘,陪坐到武喆身边解释道:“武郎?你上次不是说冷府里有个老汉去了清虚观吗?” “是啊!可是你说的也有道理,有人去清虚观说明不了什么。拜神求仙是人家的自由。这和文晓有什么关系?” “虽说清虚观乃朝仙拜圣之地,百姓皆去得。但是你既然和我提到有人从清虚观进了冷府,我又怎能不上心呢? 于是我就把冷府所有的人都叫来问了个清楚。也是想找机会与那卜学道长算账。未料,我这一问,冷府里确实有经常往来于清虚观的人。就是他告诉我有两个武艺超群的姑娘夜闯清虚观,还杀了地牢里的狱卒。 听他说其中有一位穿红衣赛神仙的姑娘,我便详细盘问……经他描述,身形样貌俱与文姑娘极为相似。我怕万一真是文姑娘,那武郎定会难以安枕。所以我才急匆匆的跑来告诉你!” 武喆不禁对这位体贴入微的女人肃然生情,她的宽宏大度实非寻常女子所能比。若不是因为她,他和文晓几乎天人永隔了。于是拉住凝香的手说:“不管怎样,我替文妹谢谢你!” 冷凝香一看武郎对她感激涕零,于是心花怒放。顺势依偎在他怀里,小鸟依人般的说:“我只是想你所想,担君之忧,只要你开心,我自然也愉悦。” …… 那边两人在冷府浓情蜜意,这边文晓在田舍奄奄一息。羽儿极力地挽救着身负重伤的文晓,帮她整骨疗伤。 不刻,仙儿和南宫尧也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进屋一看,文晓人世不醒。仙儿心疼得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噗通!’一声跪到床边,扯着文晓衣服喊着:“二姐?二姐?你醒醒!你醒醒!你不能死,千万不能死……” 刀美美看到仙儿这么激动,扰得大姐无法安心医治。就抱住她,强拉硬拽地把她从房间里拖了出去。 羽儿一边为文晓诊治,一边掉泪。 南宫尧从羽儿的哭泣中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关切地问道:“星云?她怎么样?” “这回……这回真是看造化了。”羽儿的话语中,显现出了一种无力。 “难道?难道连你也治不好吗?” 羽儿无助的说:“这回,我也只能尽力了,这伤势确实非同小可。” ……院子里…… 仙儿早已泪崩了,哪管刀美美怎样安慰都无济于事!仙儿对刀美美哭诉道:“三姐?你不知道?二姐为了我才这样的!该死的是我。——不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在宝灵寺的时候,二姐就为了救我差点搭上性命!这次……这次本来是我要挨的一掌,二姐活生生的给我挡了!那掌力好吓人的,我隔着二姐都感觉得到。” 看着仙儿伤心欲绝,泪如飞瀑,哭得一塌糊涂。刀美美深受感染,也跟着仙儿一同哭了起来:“没想到,二姐这么仗义!” “二姐她不可以死的,她若是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好过的……呜呜……” 这时,庄白羽和南宫尧愁容满面的走了出来。 仙儿一看到羽儿就立刻冲了过去:“大姐?大姐?怎么样了?二姐醒了吗?” 羽儿无奈的摇了摇头:“仙儿?……我尽力了。” 仙儿一听结果不如所愿,更加激动了,哇地大哭起来:“大姐?什么叫尽力了呀?你尽力能行吗?得救活呀!你是神医,你肯定有办法的呀?——对了!你那三颗药丸呢?你的混世丹炉呢?你缺什么?仙儿不怕苦、不怕累,我这就给你采去。” 羽儿本来就伤心欲绝,自己还束手无策。被仙儿这样叽里呱啦的一闹,情绪失控的说道:“她是我妹妹,我内心的伤痛一点都不比你少!你比我好多啦!你可以随意发泄。而我呢?如果我和你一样激动的话,你二姐早就没命啦!你要是想二姐好起来,最好安静点儿,好不好?” 仙儿一听大姐这么大的脾气,吓得立刻捂住嘴巴,委屈的泪水唰唰地流着:“好好!只要二姐能醒,我可以一辈子都不说话!” 刀美美被这一切深深地打动了,心里充满了对三个姐妹的敬佩。心想:这辈子能遇到这样的姐妹,死也无憾了。 这时已经四更天,百里冰霜晨练完回来。看到这情景,对羽儿说:“闺女呀?二丫头这伤,死不了!” 这一句话真是绝渡逢舟,羽儿马上瞪起眼问道:“死不了?您为何如此断定她死不了?” “呵呵,伤成这样,按理说,的确是神仙也难救!但她已经是转世之身,根骨俱全!你不能只疗其体肤,略其根骨。” 羽儿被她一语点醒,茅塞顿开,高兴地说:“我明白了,多谢婆婆指点,我马上就去准备!” 婆婆终于见识了她非凡的领悟力,心想:这丫头真是冰雪聪明,一点就破。不仅善解人意还懂得变通。如此天赋异禀,真是块难得的好材料!姐姐?您在天之灵应该无憾了吧? 羽儿即刻召集大家:“快!现在都来帮忙。 ——仙儿?你去找血参、血竭、血余炭、血欠草、血风藤这五样药材; ——南宫大哥?你帮我抓熊、虎、鹿、龟、蛇、这五种动物,要抓活的取血; ——美美?你帮我去找无根水,要盛满一个浴桶,然后烧开!剩余的看我的了!马上行动!” 按羽儿的方法都准备妥当了…… 三个女人就把文晓扒光了扔到浴桶里,羽儿一边用药水滋养着她的仙根,一边用针修复她震断的筋骨。经过一个时辰左右的极力诊治…… ‘噗!——’ 文晓突然吐了一大口黑色的血水,仙儿和刀美美吓得纷纷喊叫着不知所措。 羽儿却高兴地笑了:“姐妹们?她醒了,这口淤血吐出来就说明有救了!” 刀美美和仙儿一听吉报,得知是虚惊一场,也都乐开了花。刚刚的疲惫霎那间都浑然不见了,都为文晓松了一口气。在大家极力的挽救下,文晓又一次从鬼门关逃过了一大灾劫……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41:美人心计四连环 次日清晨,冷府的书房之内,冷老爷子正在里面作画…… 凝香站在书案对面跺着脚:“哎呀~爹爹?你就把那珠子给我吧?你藏的宝贝那么多,也不差这一个,就给女儿吧?” “你这丫头,要什么不好?偏偏要它!你知道那珠子对咱们冷家有多重要吗?”冷老爷提着笔墨,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多重要呀?再重要还有你女儿重要吗?你快说,给不给我?”冷凝香是一边恫吓一边撒娇。 “那可是咱们家的传家之宝!如果再次遗失了,有愧于冷家的列祖列宗。是你随随便便说要就要的嘛?——胡闹!” 冷凝香刚要继续央求,却被三下叩门声惊扰:“老爷?大小姐在吗?账房先生有事请大小姐过去一趟……” “哎!知道了,说我马上过去!”凝香赶忙答应了下来。随后撇了冷老爷一眼:“爹爹?我待会儿再回来和你算帐!” 冷凝香走出书房,来到账房,把门一关。坐到中位端起一盏盖碗茶吹了一吹:“说吧?” 只见一老汉靠到她耳边:“大小姐?昨晚我亲眼见武喆把那个叫文晓的姑娘救回田舍就立刻返回冷府了,中间并没有耽搁。” “这我知道!你没被他发现吧?” “大小姐请放心!我站的远,他发现不了。” “干得好!那我让你查的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查出来了!那文晓和武喆原本是琼水县东河庄与西河庄人士。差不多两年前,琼水县大火,两个庄子都烧毁了。据布政司记录,当时除了有四人未见尸体,其余的都死了!” 凝香端起茶:“那他们家里还有什么远房亲戚没有?” “回大小姐,不只是远房亲戚,我打听到的可是至亲。” “至亲?” “对!至亲。文晓尚有一生母至今下落不明。武喆尚有一生父早年便离乡,如今人在遂宁城内......” ‘铛!——’ 凝香的茶杯掉到了地上,她突然站起身,双眸力睁:“武喆的生父在遂宁?这消息可属实?” “千真万确!大小姐?此人名叫『武大壮』,终日在赌房里度日。嗜赌成瘾,遂宁城内好多赌房都借过他钱,是个出了名的赌徒!” 凝香眯了眯眼睛,嘴角挤出一丝微笑。五指一钩,老汉便凑了过来…… “你给我办件事!”冷凝香说着就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信笺,递给了老汉…… 老汉接过信:“大小姐请吩咐……” 冷凝香趴在老汉耳边嘀咕了一阵,微笑着走出账房…… 她高高兴兴地来到膳房:“你们几个赶快备些吃的,一会儿端我房里去。”说罢转身去了凝香阁…… 进屋一看,武喆还未起床,便坐到床边轻轻唤了声:“武郎,武郎?快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我让膳房做了些吃的,快起来用膳吧。” 武喆被凝香唤醒,凝香一边帮他穿衣,一边说:“武郎?过几天我可能要离开两日,三姑六婆的走动走动。多日未曾省亲,年根儿了,再不走动恐怕日后见了面会生疏。” “去吧去吧,你不用管我!我还要去找耶罗其他的同门呢。大仇未报,于心不安。” “耶罗同门?那你为何不去清虚观找找?” “清虚观?” “嗯!想必文姑娘夜探清虚观,肯定是有她的目的。兴许她也是要找武郎要找的人呢?要不她也不会空穴来风,跑到那里去白白送命呀?” “对呀!我只顾着救文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们来清远就是为了找耶罗同仁,想必清虚观里定有我们要找的人。你提醒的极是,那我一会儿就去清虚观要人!” ‘吱嘎!——’ “见过大小姐,见过大官人。”一个丫鬟们进来送饭。 武喆沃盥过后,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凝香在旁斟着茶伺候着:“哎呦!武郎你慢点吃,这样心急怎能成事?你不要忘了,文姑娘进了清虚观可是九死一生!就算你吃完了,我也不准你冒然前去送死!” 武喆觉得凝香说的有道理,没摸清底细的确没有把握。于是放慢进餐的速度,想了想,自我言语道:“看来……清虚观的道士很厉害,要报仇还得从长计议!” “武郎?报不报仇的你也得慢慢吃,当心身体!再说,你既然知道那里凶险万分,怎地还如此冲动,想着立刻去要人呢?我看,报仇的事容后再议!你先在家里呆着,等我省亲回来再想办法。反正那道观又跑不了,何必急于一时呢?救耶罗同人的目的是要报仇,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同样的目的,有多种可行途径。武郎莫要心急!等我回来再议……” 武喆拉过她的手:“凝香?有你真好!谢谢你的关心!” 冷凝香妩媚的笑笑:“武郎?我是你娘子,当然要为你着想喽!只要你高兴,我死也愿意!” “你这般对我,我怎么可能让你死呢?” 武喆听了凝香的话,用过早膳,闲来无事,除了练功就剩睡觉了。 …… 再说冷府账房里的那位老汉,他按凝香的吩咐揣着手书,来到清虚观:“我要见清虚真人,有要事禀报!” 不一会儿,两个道童开门,把老汉接了进去。穿过三层大殿,走进了最里面清虚真人的居所。老汉毕恭毕敬地将信笺递给了道童,再由道童呈交给清虚真人。 那清虚真人接过那信笺,拆开来一看。见手书上有一列俊逸的字体:『夜闯清虚者匿于东城外十里株磐山田舍之内』 清虚真人看讯问道:“堂下送信者何人呐?” “回观主,我是清远县乔伊染坊的账房管事——左承志!” 清虚子眯起眼睛看了看左承志:“左承志?这消息可是你打探到的?” “是的,观内的三代弟子左承明是我胞弟,他不幸昨日被闯观者打伤,我便追查元凶。有了消息特来禀告真人,还请真人为家弟雪耻。” 清虚子阴冷的口吻询问:“你手段不小啊?这么快就查到我要找的人了?” “回禀真人,省府州县军需所用的布匹大多出自我乔伊染坊。多年下来,老汉不才,积攒了些官宦朋友!托各位朋党才查到消息的!” “甚好!你先回去,我自有主张!” 清虚子将左承志打发出了清虚观,对在旁弟子说:“给我叫卜慧、卜学、卜仁来见我!” 片刻后,由道童引进来三个道士,三人在清虚子面前叩拜道:“师父?弟子等姗姗来迟,请师父见谅。” 清虚真人闭目凝神,没有腔调的说道:“那在逃的耶罗后人,如今在城东一家田舍里躲匿,你等速速去将其拿下,回来见我!” 三个人一听,顿时面面相觑。都纠结着表情互相对视了一下,愁眉苦脸地说道:“回禀师父,前几日弟子为了追捕刀美美,曾到过那家田舍。里面不仅有刀美美,还有几个耶罗同党,想一并抓了交与师父。不料,事中却意外出现个老婆子,此妇人甚是厉害。不仅打了我们,还说师父……” “还说什么?……别吞吞吐吐!”清虚子见他们吱吱唔唔,厉声问道。 卜慧接过话:“那老太太甚是嚣张,她说:就算清虚子来了也得叫她一声……奶奶……” 真人一听‘腾’地站起身来,怒视卜慧:“有这等事?你等可有虚言?” 卜慧吓得急忙叩首道:“弟子字字真言,句句实话。就算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诓骗师父呀!” 清虚子面色难看、怒气衍生。不过毕竟阅历不简,精通世故。于是老成持重地压住肝火,冷静地说:“清远县竟有这等人?你们几个快去查查此人底细?速来禀报!——咔吧!”清虚子一股闷气没处撒,一掌震碎了桌角…… 卜仁回道:“师父?那老妇人不肯告知名讳,看模样独自隐居于山脚。弟子等才疏学浅,想调查却不敢近身。这两日也在清远县四处打听,各界均不知此人身家来路。并非吾等怠惰,实在无从下手啊!” 真人道袍一撩,坐到太师椅上骂道:“一群废物!——快,速速备架,我亲自去会会……” 道观外,左承志藏在对面的角落里监视着清虚观的反应,忽见八个道童抗着一顶大轿从道观出来。前面由卜氏三杰领路,师徒几人尽数出了道观。于是小步快跑,立刻赶回了冷府,告知冷凝香。 凝香得知清虚子和卜氏三杰已经全数出观,便急匆匆赶回凝香阁:“武郎?武郎?醒醒,快醒醒?” 武喆被她摇得不得安宁,睁开眼睛问到:“凝香?何事如此慌张?” 冷凝香扑扇着迷离的大眼,满脸带笑的说道:“武郎?机会来了!你不是要找人么?” “啊!怎么啦?” “现在清虚观的道士们已经尽数出观了,此刻清虚观已经落空。不管是找人还是救人,这便是最佳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要是去的话,我让府里的人帮你把风,听到三声哨响,你退出道观即可安然而返!若是不去的话,此事就此作罢,以后我便不管就是。” 武喆嘭地坐了起来:“救、救!必须得救!凝香?谢谢你。” 凝香一边帮他更衣,一边叮咛道:“此去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听到哨音,切记不能耽搁!事若不成,可另谋打算!但人若有危险,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我在冷府地窖里安排个地方,那里尽是些染缸和酒水。你若真的救了人,回府时为避免节外生枝,务必带他走侧门,我好在地窖上头接应你!” 凝香所做的一切让武喆感动不已,心想:“凝香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只要救出耶罗的人,报丧家之仇就指日可待了!”于是,穿好衣服,匆匆而去…… 株磐山下的田舍之外,清虚真人带着众弟子把篱笆院团围了起来,卜慧上前叫战:“里面的人都出来,否则一把火烧了你们……” 南宫尧、刀美美、百里星云、仙儿四人闻声跑了出来……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42:遂宁城内寻翁父 仙儿一看,这些人兴师动众的前来挑战,毫不畏惧的跨上前去说道:“牛鼻子老道,你们几个不怕死的?又来讨打了吗?” 还没等仙儿把话说完…… ‘啪——’ 仙儿只觉得一阵阴风突袭而至,毫不留情地被一记掌给打了出去。撞到南墙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清虚真人落地无声,站到院子当中,阴冷地说道:“小丫头废话连篇!不死不休!” 南宫尧见状,立刻掏出钴荒神锤与清虚子打了过来。刀美美一翻掌,两把无极刀叮然而现,也火速参战。 百里星云去抱住仙儿,为她检查伤势:“小妹?小妹?你撑住……” 只见那清虚真人好生厉害,寥寥数掌便把南宫尧和刀美美打翻在地,随即一掌劈向庄白羽…… 羽儿心想:完了,完了!情急之下,赶忙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抱住了受伤的仙儿,绝望的闭上了眼。用后背硬生生的接了这一掌…… ‘噗!——’一口血吐到了墙上……… 清虚子一掌拍到羽儿脊背之上。内力灌输之际,突然感觉掌心火辣刺痛。赶忙收回了三分力道,两个后翻落到地上。翻开右掌一看。见右手一片焦糊,被扎得千疮百孔。疼的他咬牙切齿的问道:“丫头?你穿了西域的穿心宝甲?” 他气急败坏的对徒弟卜氏三杰说:“来呀!把他们都抓起来,带走!” 众弟子刚要动手,只听一阵狂笑:“呵呵呵呵,清虚子?别来无恙啊?”婆婆从屋里走了出来…… 清虚子看到老婆婆出来,脸色突变,神情错愕,结结巴巴地说:“百……百里冰霜?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我在此隐居,想过个清净日子。你这帮不识好歹的,三番五次前来打扰!还伤我孩儿们。究竟是何道理?”百里婆婆不留情面的指责道。 清虚子心头暗想:我右掌已伤,这老婆子可不是浪得虚名。硬碰硬恐怕难以取胜,于是忍着疼痛抱拳施礼,巧然改口道:“呵呵,弟弟真的不知道姐姐在这清远县清修,只因几个娃娃前日私闯我道观,打伤我弟子,杀害我狱卒。今日只是来稍加训斥,小惩大诫而已,得罪之处还望姐姐勿怪!” “稍加训斥?”伴着话音,百里冰霜瞬间飞来一掌,‘啪’一下打到清虚子胸口上。 清虚子措不及防,檀中穴一阵酥麻,踉踉跄跄退了一丈!脏腑血气淤结,将要喷吐之际,赶忙憋了回去,似是怕被百里冰霜看出端倪。 于是强装镇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呵呵,我清虚弟子们打扰了姐姐的清修,实在不该,姐姐教训的是!可是你这些娃娃们闹我清虚观,杀我道童,又是何道理?” 百里冰霜撤回原位,单手背于身后,理辩道:“孩子们闯你道观,你作为前辈可以稍加训斥,我并未阻拦!你打也打了,教训也教训了,这笔账也就算了了,你还想怎样?可你现在打扰我清修,带一帮弟子来我家园闹事,这一掌便是我对你的稍加训斥!你可有话说?” 清虚子此时已无理可辩,违心的说道:“弟弟不敢!” “那既然我们扯平了,识相的快滚吧!别让老婆子我再动肝火!”百里冰霜摆出送客姿态。 清虚子心里火冒三丈,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老婆子给了台阶下,也不算折了颜面。于是咬着牙关拜了个礼:“姐姐训斥的是!既然姐姐今日心情不悦,小弟改日专程登门拜会!” 说罢,气冲冲地转头喊道:“走!……” 他带着卜氏三杰一干人等快步离开了。 等到了清虚观,清虚子赶紧吃了两颗丹丸。把右掌摊开,撒了驱火疗毒的药,坐到太师椅上闭气修身…… 正欲休息,突然门口弟子传来急报:“启禀真人?您和卜氏道长移驾之际,有人闯进地牢,打伤了狱卒,并挟持了两个‘上’字辈弟子,救走了九摩后人。” “什么?——” 清虚子听到这消息,又气得拔腚而起,大发雷霆。怒气攻心之下一声大吼:“简直不得安宁!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才来禀报?来者何人?” “回祖师爷,是一个英俊的青壮年男子。身披金甲,手持骨刀。我等皆不是他对手,此人拒不报名讳。” 清虚子怒发冲冠,龇牙咧嘴地说:“唉!中了小杂种们的调虎离山之计了!百里冰霜?你给我等着!不把你拍死我就不是清虚子!” …… 田舍那边,清虚子一走,百里冰霜就把他们扶进屋里。飘雪伤情依旧。南宫尧、刀美美、百里星云三人虽然也受了伤,但是并无生命危险。只有仙儿垂垂可危! 几个病秧子一同栽倒在炕上。星云给每人都吃了活血散瘀的药,自己也来不及养伤,就开始为仙儿治疗…… …… 冷府那边,冷凝香安置好九摩后人,让武喆照顾着。自己便急匆匆地来到账房,吩咐左承志:“你快多取些银两,找些人速速赶往株磐山田舍。假如清虚真人把文姑娘她们俘了去,你便回来告诉我。倘若那道士没有得手,你就落井下石添一把火,燎了那田舍。总之,别让我再看见她们!” 于是,左承志带着一群官不官、匪不匪的人马,迅速赶往田舍……趁屋里众人都病怏怏的躺在炕上,火速将油桶扔进了院里。油桶落地即碎,油液倾溅而出,全都喷洒在了墙垣上。 没等羽儿他们察觉,一个火把就颠着个的从空中飞了过来,另一个人一把火点着了柴草园。 火种遇草而燃,遇油则散。驹隙之间,黑烟四起,大火燎燃。吓得禽圈里的鸭鹅,扑腾着翅膀‘嘎嘎’叫个不停。 婆婆一看院里大伙肆虐,赶忙奔出来扑火。心想:这清虚子真是够卑鄙的,早知如此,就不该轻易放他走! 那左承志见火势熊起,神仙也难救了。以为凝香所吩咐的事情已经完成。怕身份败露,便带着众人火速离开了。 但让他意料不到的是:南宫尧对火的把控,可谓是目无全牛。 他看到百里婆婆在外扑火,赶忙出来帮忙。清火根、断油路。双手聚气把火势引到手上。顷刻间,那火就变为了无根之火。双手合十,轻轻一捻,火势变小,火苗烧亡,最终泯灭了…… …… 就这样,这位冷家千金巧施美人心计——四连环 一环:搭救文晓以俘武喆之心; 二环:借清虚子以绝文晓之命; 三环:用武喆之手救九摩后人; 四环:暗布追兵以图斩草除根! 让她始料未及的是:第二环枝节横生,第四环功败垂成。 笔者为何这么说呢?因为冷凝香一心为爱,要迫害文晓等人。绞尽脑汁想要逼出肉中刺,拔掉眼中钉。可那田舍的主人百里冰霜并非凡人,甚至连清虚子也不是她得对手。所以第二环借刀杀人之计落空;而第四环因南宫尧操火如神,所以也未能得逞。 她只好以省亲为名,亲自赶往遂宁…… 翌日上午,遂宁城内,一群凶悍的壮丁正在殴打一个老头儿。 那老头被剥去了衣服,光着膀子,狼狈不堪的在地上连滚带爬,直呼饶命:“别打了!别打了!再宽限几日,我会还的!……” “还宽限你几日?都宽限你几回了?你这样的人我们见多了!你要是能还了钱,猪都上树、鸭都登天了!若真有钱,还用一拖再拖么?没有本事还钱,倒有胆子来借。你当老子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 “这回是真的!三日,三日,就三日!等我凑够银两,马上来还……”老汉鼻青脸肿,在地上摇尾乞怜,乞求宽限…… “马上来还?”壮丁上来又是一脚,踢得老汉腹部隐隐作痛:“还三日?你唬谁呢?你以为我们还会相信你吗?你拿什么保证三日就能还清?”壮丁举起手来,刚要再次殴打那老汉…… 突然被一个女人的声音喝阻:“不用三日,今天就把钱还了!——我!就是他的保证!” 冷凝香缓缓走上前,亲手将那老汉扶起。老汉听到这话,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子…… 三个壮丁听到这女人说话的口气,对冷凝香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此女子穿着光鲜华丽,仪表瑰姿艳逸,说话财大气粗,全身贵气逼人。不像是这穷老汉能够高攀之人。 于是将信将疑地问道:“嘿嘿!哪儿来的小妞儿?口气不小嘛!你还的起吗?” 凝香根本不正眼瞧他们,只是眼神中带着一种蔑视微微笑了笑:“他欠了你们多少?” 壮丁伸出五指在众人眼前晃了晃,趾高气昂地说:“五……百两!”也不知道是口吃还是故意要加重‘百两’二字,总之一副痞子口吻。 老头儿冤枉道:“你们这些强盗,哪有五百两?明明只借了五十两,现在怎么突然变成五百两了?你们这是讹诈!明目张胆的讹诈……” “谁让你不按时还钱的?五百两!少一两你今天也别想走!这小妞儿不是要替你还钱么?还了钱,我们便走人!还不起……嘿嘿!”说着又举起手,做出要殴打的姿势。 “还!——不就是五百两纹银吗?我这里有百两金票,拿去换了,剩的不用找了!”冷凝香说完,从袖子里拿出金票递给了壮丁。 壮丁接过金票一看,面值果然是一百两黄金。三个人交头接耳商量了一阵,回复道:“好吧!这可是你说的……剩的我们可不找了?” 凝香没有理会他们,用绢帕为老汉擦拭着鼻血…… 突然,旁边的两个同党,一人拿出一个大袋子,迅捷的套住了冷凝香和老汉。一人扛一个就奔遂宁城的江边跑去…… 一路上两人极力的挣扎,壮丁一怒之下拿起木棍将二人击晕,扛到了码头的货仓里……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43:凝香剁手好色徒 壮丁乙:“老大?这小妞儿也太美了,不如咱们哥仨轮流享受享受?……” 壮丁甲:“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她这么有钱,非富即贵!我们只要钱,别惹麻烦!有了钱,你去春香园找十个妞儿我也不管!快看看她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壮丁丙:“大哥说的对!这女人兴许大有来头,咱们要钱别惹事儿!有了钱就不用再看那周三霸的脸色了!”说完就过来搜身…… 壮丁乙拉住壮丁丙:“三弟三弟?你去搜那武老头儿,这妞儿,我来搜……”说着就抢过位置,在凝香身上猥/亵着……… 壮丁丙愣了:“二哥?这老头儿穷的就剩裤衩了,你让我搜个屎?他身上哪有东西?你分明就是想吃人家豆腐……” 壮丁乙色迷心窍,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将手伸进凝香的肚兜里,爱不释手的抓弄着…… “老二?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为了个娘们儿不要命啦?快搜!一会儿被人发现了咱们都得进官。你还有完没完?”壮丁甲使劲儿推了把壮丁乙的后脑勺,催促道。 壮丁乙一听大哥发话了,不得不收敛,可是嘴巴仍狡辩着:“你不是让我搜仔细点吗?” 他一边抱怨一边把手抽了出来,刚要去掏凝香的袖口…… ‘邦!邦!邦!——’ 三个壮汉都被打倒在地。身后牟然出现一个位拿着木棍的青年才俊…… 这位青年‘邦啷’一声将木棍儿扔下。走过来拍了拍冷凝香,又拍了拍老汉。见他俩仍然昏迷不醒。无奈之下四处张望,看到货仓里装在了一箱瓷瓶。于是他过去抽出两个,提着瓷瓶便去了江边…… ‘哗啦啦……’ 一瓶冷水泼溅到二人头上。此法甚是见效,两人骤然惊醒。 凝香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青年安抚道:“别喊了!已经没事了……是我救了你们!” 凝香突然发觉衣衫有些狼狈,赶忙捂住领口:“你……你……你对我做过什么?” “我没有!是这三个歹徒对你有不良之举,还好我及时发现,将他们打晕……”那青年堂堂正正地解释道。 冷凝香看此人书生模样,举止磊落大方。于是安下心来说:“多谢公子相救!” 说完站起身整理整理衣裙,转头对老汉说:“武大壮是吧?” 老汉有些错愕,不知道她的底细。唯恐得罪贵人,惹上事端。于是连忙凑过来,弓着腰答道:“唉!姑娘如何认得我?” “这个不重要!我既然替你还了债,又救了你一命,你准备怎么报答我呀?”冷凝香梳理着自己对武大壮的恩德,提醒他知恩要图报。 老汉又岂会不知?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若有所施、必有所求。于是赶忙稽首道:“姑娘的大恩大德,如再生父母。老汉我无以为报,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武老爷子?挨打一定很痛吧?他们这么对你,现在我给你报仇的机会:把这三个畜生扔到江里,你可愿意?”冷凝香观察着武大壮的反应…… 武大壮踌躇着,并没有痛快地答应。 凝香看他有些犹豫,加把火说:“他们先是讹诈你,又辱骂殴打你,最后还绑架了你。你难道就不恨他们吗?现在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你不报仇还犹豫什么?” “我恨!怎么不恨?但是……” 武大壮天生胆小如鼠。 收了冷凝香的钱财还债,这行为等同于——谋财; 将这三个债主扔进江里,这行为等同于——害命。 合起来不就是——‘谋财、害命’吗? 他不得不犹豫…… 冷凝香看他一副窝囊样儿,知道他没有胆量。但自古有言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种贪财之人,只能用金钱来壮胆。为了钱财他可以什么都不怕…… 于是她从手上撸出个翡翠镯子说道: “武老爷子?你看看这物件儿? 识货的都能看得出,它既便当了也值黄金百两! 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就把这镯子送给你。 只要你把他们三人‘做了’, 这一来嘛……可为你报仇雪耻; 二来……可以答谢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三来……这百两黄金垂手可得。 这一举三得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青年在旁,心想:这女人生得如此美貌,心肠却如此歹毒。于是插了句嘴奉劝道:“姑娘?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冷凝香赶忙阻断他:“诶~!公子?是他们欺我在先,我只是为民除害!我感激公子的救命之恩,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可今日之事,却是公子用木器将他三人打伤,这事若是传扬了出去……想必公子也难逃干系! 这好人、坏人都在一语之间!为保公子名誉,这等杂事由我来做!你只要守口如瓶,公子便是救人一命的菩萨;如果你为这三个匪徒求情,那可能就是他们的同犯。 有谁会做了善事不当好人?反而招来祸端引火烧身呢?” 青年听完,心想:这女子不仅巧舌如簧、才辩无双;还心思缜密、多谋善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于是便默不作声了…… 武老汉心存胆怯:“姑娘?这关乎人命的事儿,搞不好我也是要吃官司的呀?” 凝香微言浅笑:“武老爷子?你莫怕!自古以来: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你只管按我意思做,我保你相安无事不说,以后荣华富贵你还享之不尽,用之不完!” 武老汉也不傻,心想:这姑娘气度不凡,挥金如土。寻常百姓家一辈子也拿不出百两纹银,可她随手一掷就是百两黄金,此人必定大有来头!要么是达官贵人,家室显赫;要么是豪商巨贾,富甲一方。既然她承诺保我没事,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想到这儿,他也不再犹豫了:“好吧!姑娘与我萍水相逢,却肯为我慷慨解囊。我也不是没良心的人。再说他们也是咎由自取!罢了、罢了!听姑娘的,一不做二不休!”说完便去抬那三个壮丁。 “哎!——且慢!” 凝香突然又拦住了武老汉,转身对青年问去…… “敢问公子?刚刚是哪个对我动手动脚的?还劳请恩人如实告知!” 青年并不赞成他们的举动,但是这匪徒们也确实碰了这女儿之身。这姑娘问得合情合理,但不知意欲何为?正在思量着要不要告不告诉她…… 却没想到冷凝香早已看出他矛盾的心理,对他说:“好吧!既然公子有恻隐之心,小女子也不强人所难!” 随即对身边的武大壮说:“你把这三个人的双手取下,我不能让他们把手带走!既然我不知道是谁碰了我,那只好六只手都剁了!” 武大壮按凝香吩咐,把三个绑匪的双手全剁了,将那三人扔进了江中…… 那青年一面于心不忍,一面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刚才不如就直接告诉她。起码还能留下两俱全尸,少造下一份罪孽!但当时并没有料到这女子会做出这么残忍的决定,只恨自己多管闲事——打死了绑架的豺狼,却救了吃人的蛇蝎…… ‘不义之事’处理完毕,武老汉说:“姑娘?你不会说出去吧?说出去我可是要进官的……” 凝香笑着过来,给老汉翡翠镯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爹爹在上,请受儿媳一拜!” 武大壮膛目结舌,一脸茫然。不知为何这位千金喊自己爹爹?心中诚惶诚恐,赶紧将她搀起:“姑娘?快快请起!你这是为何呀?” “父亲大人?我是武喆的媳妇——冷凝香!” 武大壮大为吃惊,同时也恍然大悟:“武喆?你是武喆的媳妇?” 武大壮虽然抛妻弃子二十载,但是武喆的名字确是他给起的。所以就算他再糊涂,也永远不会忘记的。 那青年本欲转身离开,忽然听到‘武喆’的名字,顿时一惊!转过身就跑过来问:“你说什么?武喆?你是武喆的媳妇?” 凝香一看这青年举动,错愕的问道:“怎么?你认识我夫君?” 青年激动地说:“你是武喆的媳妇,那……那……文晓呢?” 凝香一听‘文晓’这名字,心里先是咯噔一下,随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公子……又是如何认识文晓的?” “啊,呵呵……嫂嫂莫要见怪。在下陈阿牛,与令郎和文晓是多年的发小……” “……嫂嫂?……发小?” 凝香心里嘀咕着,回想起那天,左承志在帐房里所的话:清水县一场大火,据布政司调查记载,可能有四人侥幸生还。莫非?他就是那四人中的一个? 冷凝香想到这里,脸上立刻堆起笑容:“阿牛?呵呵,真的是你呀?我经常听夫君提起,没想到这世界竟然如此渺小,凝香这厢有礼了!”作揖道。 阿牛笑笑,回礼道:“哪里哪里!都是自己人,我和阿喆从小亲如手足、不分彼此!兄嫂不必拘礼,随意就好!——对了,武伯父,没想到能在这儿认识您,侄儿给你拘礼了!” 阿牛不忘一旁呆立的武大壮,对长辈恭敬地作揖道。 冷凝香不问清楚阿牛的来历,实难安心离去,于是笑着说道:“既然都是自家人,不如咱们移步说话吧!” 说完三人找了个茶楼。凝香要了间最贵的上房,打点好一切。坐到桌前一边斟茶一边问道:“阿牛?你怎么会出现在遂宁呢?” “这说来话长,两年前——哦不!马上就过年了,应该差不多三年前。我们家乡一场大火想必嫂嫂早已知晓。当时我、武兄、文晓三人因为误会,导致分道扬镳。也都怪我当时一时冲动,一走了之。之后我有机会便四处寻找武兄和文晓的下落……” 武大壮临时打断阿牛的陈述,插话问: “那……武喆的母亲?……”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44:遂宁茶楼会阿牛 “武伯伯?武喆母亲也在大火中殡天了!” 回答了武大壮的问题,阿牛又对二人陈述道: “三年里,我踏遍了五湖四海寻找她俩,甚至到处托人寻找,可惜一直都没有结果。最近得了闲,蒙诗友邀请来了遂宁。与友人吟诗作赋,彷徨数日正欲返京,没想到在渡口撞见那三个匪徒。这下好了,没想到能和嫂嫂在这里偶遇。真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凝香试探着询问:“那……阿牛?你找文晓姑娘是……” 阿牛坦诚不公的说道:“如今阿喆已有妻室,我就不瞒嫂嫂了。我从小就喜欢文晓,中举之后我还诚心诚意地向她表白过!但是当时文晓家境不佳,时机不对。而我也语出惊人,太过唐突。文晓婉言拒绝了我。那时我俩年纪尚轻,我当时一度觉得是因为武喆的关系。——想必嫂夫人也知晓,武兄与文晓自幼为伴,两人关系甚好。所以我这样怀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而今看来,可能是我多心了……” 凝香一听,心里可乐坏了。我大费周章地要离间他俩的青梅竹马之情。没想到老天竟然派来了救兵!莫不如将计就计:既成全了他和文晓;又断了武喆的念想;自己还做了媒人!一箭三雕这等好事,岂有不做之理? 于是喜上眉梢:“呵呵,阿牛?你怀疑的有理有据,但是你的确是想多了!武喆对文晓只有兄妹之谊,并非男女之情。况且他们俩现在已经分开了,各有各的安身之处。你这次碰到我,可算是找对人了。呵呵……” “那他们现在身在何处?嫂夫人既然是这遂宁人,那他俩莫非也在遂宁?” “呵呵,非也!我不是这遂宁人士。这次我来遂宁,主要是替夫君寻找生父的。我和夫君虽然已经私定终身,并且在家父的见证下缔结了连理。但是由于婆家无人,始终没能操办婚宴。我知道琼水县一场大火,婆婆不幸罹难。可武郎的生父尚在人间,若不懂得返哺之恩,以后的日子岂能安好?寻不着公公,我这心里总是个疙瘩!所以得知父亲大人栖身在这遂宁城内,我便只身寻了来,就是为了我们的婚事。此等大事,没有高堂在座哪儿成?都说这二拜高堂,若不寻得父亲大人去做见证,我这儿媳未免太可怜了!” “呵呵!原来如此!嫂嫂真是通达事理!我刚才还误会嫂嫂是心狠之人,现在想想,嫂嫂和武伯伯作为受害者,情有可原!若不及时惩奸除恶,说不定还会欺凌多少人呢!” 凝香一脸郑重的说:“阿牛?渡口被绑架的事你可得替嫂嫂保守秘密。这等事情,非吾所愿。若是丢了些钱财也就罢了!都怪歹徒色胆包天,所以才自食恶果。是他们作茧自缚,咎由自取。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若他们不冒犯我,兴许我不会这样做。大不了破财消灾,亦未尝不可。幸在阿牛兄弟及时解围,否则嫂嫂果真丢了颜面,凭我这脾气定然不会在世上苟活!” “当然当然!嫂嫂大可放心!正如你先前所说:这好人、坏人都在一语之间。有谁会放着菩萨不做,去做傻子呢?我陈阿牛不是糊涂人。那些晦气之事早都忘记了。今日咱们相见不易,不提扫兴之事……” 凝香看出阿牛是个聪明人,于是心头大定,微笑着说:“阿牛兄弟?既然不想扫兴,那嫂嫂给你助兴如何?” “啊?助兴?哈哈!阿牛粗蠢,还请嫂嫂明示!” 凝香眉梢一挑:“我知道文晓人在哪里,告诉你算不算助兴啊?” “真的吗?她在哪儿?”阿牛喜形于色,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呵呵,那得容我卖个关子!要不……你先到嫂嫂府上住些日子?等嫂嫂完婚就指引你去找文晓妹妹如何?” “好啊,好啊!正好我也很想念武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听到陈阿牛如此痛快的受邀,凝香的脸上忽然又变得阴云密布,面露难色的说:“但……” 阿牛看她神情有变,于是问道:“嫂嫂?若有不便,我不去叨扰就是。我陈阿牛绝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有何苦衷,嫂子大可直言不讳!” 凝香哀下脸,愁容满面,似是要哭起来:“阿牛兄弟?有些事并非我不想直言,只是有些难以启齿!我说了只怕你会伤心!”她在阿牛面前卖起了关子…… 阿牛看到她欲哭无泪,于是一脸茫然地猜测:“阿喆出了什么事吗?嫂嫂请直言相告!” 凝香抹了抹泪:“好吧!你也不是局外人,那我就直说。本来,我与夫君一见倾心,前些日子我要筹办喜事,可是谁知他竟然酒后和文妹有染!我知道武郎不胜酒力,所以我可以原谅。但这等糗事若传了出去,对文晓妹妹是极大的伤害!于是我想,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也劝过武郎将她追回。但他觉得是无心之失,又不想愧对于我。宁死不肯。因此文晓就一直在外漂泊!我不放心文晓妹妹的安危,所以一直在暗中托人照顾着。几日前,她身受重伤,我便让夫君去救回文妹。没想到,救是救了,可人却没带回来……” 阿牛越听越激动:“哎!他怎么能这样?嫂嫂真是大度。换做是我,我定然不会原谅他的!哎!文晓一定很伤心!我了解她,她虽然不是出了名的贞德烈女,但是一直清白做人。这等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堪如夺命……” 凝香眉头一锁,悉心叮咛:“阿牛兄弟说得极是!因此,这事情万不能对外提及。我是女人,我知道名节对于女人来说有多么重要!如果不想文晓妹妹再受到伤害,我们只能闭口不提!都是酒害的,两人既然是无心之失,我也不能逼迫武郎纳文妹为侧!那样会委屈文妹的,对她也不公平。以文晓妹妹的姿容,我这做嫂嫂的宁愿她找一个像阿牛兄弟这样光明磊落,玉树临风,才气纵横的儒雅青年。也绝不会同意她委屈自己,给人家为奴为妾!如果你早一点出现,兴许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阿牛听了沉默不语,心里既有对武喆的埋怨,又有对文晓的感伤。错综复杂的心情无以言表,尽显于面色之上…… 凝香看出阿牛心痛,也知道此事对他而言,是多么地难以释怀。于是安慰道:“阿牛兄弟?你也不要激动。武郎这边有我照顾,一切都好!我只是担心文妹没人照顾。她一人在外,我这当嫂嫂的实难安心。我看得出阿牛兄弟是真心喜欢文妹,嫂子想把她托付给你,如果真能这样,我也就安心了!” 阿牛表情有些严肃,想了想说:“既然这样,还请嫂子直接告诉我文晓现在何处?若不想让她再受伤害,就不能让他俩再见面。否则尴尬不说,总会想起些什么!说实话,若不是嫂嫂深明大义,我肯定会去找武喆讨个说法!但是既然事已至此,我怎么做都是亡羊补牢。这次,我就不去见他了。我准备把文晓带走,武喆那边,嫂子也不必提起你我见面之事!嫂嫂大婚,我只能在此提前道贺了,还望嫂嫂不要怪罪!……” “哪里的话?阿牛?你放心!嫂子定不负你所托!今天的话到此为止,我只字不提!”说完,心头一阵窃喜。随即想了想:“阿牛?你口口声声说要带文妹妹走。可是她若无心跟你走,你又当如何应对?毕竟她是个人,而不是个物件儿,放在那儿随时都能听你摆布!” 阿牛叹了口气:“哎!那我就只能陪着她,直到她想通为止……” 凝香‘噗嗤’一笑:“阿牛兄弟?你太可爱了!嫂嫂就是这么一问,看把你愁的。……呵呵,这样吧!嫂子再帮帮你,你若要带文妹走,无需露面。一切听嫂子安排,保证你能顺利带走她!” 阿牛好奇地问:“有何方法?” 凝香跟店家要了文房四宝,写了个纸条递给阿牛:“你去清远县城东外十里,株磐山下的田舍。把这字条儿扔进去,然后再去这字条里所书的地方等候,不日便可见到她!否则你想冒然见她,只怕见是能见,至于她跟不跟你走就不得而知了!” “多谢嫂嫂指引。我这就去了……” “唉唉~等下!……咯咯……看把你急得?你现在去也不行,文妹还在那里养伤。你需等一个月,待她伤逝痊愈,你才能让她去找你呀?——来!坐下来,今晚就在这儿住下,明天跟嫂嫂一起去清远县……” 夜晚,阿牛独自躺在客房里,回想着今天的谈话。发觉自己由于受到了感情的干扰,情绪太过波动,做了很多不理智之事。于是翻然醒悟,立刻打开冷凝香写的纸条。上面用秀美的笔体写着十二个字:『九摩已离清远,寻人请往应天!』 阿牛心想:这应天府离这里千里之遥,想必是有意把文晓支离!——不对!她这是另有目的。否则,没有必要刻意让我引文晓去千里之外的应天。这女子绝非等闲,说话思路清晰、目的明确、才思敏捷,不可小觑。 他在心里一阵抽丝剥茧,暗暗总结道: 第一:从白天将三匪剁手投江,可知她手段何其毒辣; 第二:替公爹还债唆使他就犯,说明她善于抓拿把柄; 第三:将文晓和武喆之事告知于我,是要离间我和武喆之谊; 第四:帮我出谋划策带走文晓,是要断武喆念想,去心中顽疾。 她的话不可全信,亦不可忽略。但她对武喆确有爱慕之情,由此可见!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45:美人献计拜清虚 阿牛想到这里,马上移步桌前。点上烛火,研墨润笔。从怀里掏出个册子,在里面写下随身札记: …………………………………………… 今奉旨缉私于遂宁,盘查舟仓偶遇绑架之恶行。遂提棒将三匪击之,救迫害者有二:男老、女少互为翁媳之姻亲。二人获救怀恨在心,欲将三匪谋害以图之后快。吾再三说解终难劝,执意以除害为名一意孤行。其媳以财物唆使翁父,斩匪手后投溺于江中,似有抓拿把柄之嫌。翁父受翡翠以图富贵,唯命是从而断行不义,确有谋财害命之举。后知:此女为故友武喆结发之娇妻,名曰冷凝香。老者为故友武喆生身之高堂,名唤武大壮。他乡遇故知甚感亲切,遂于二人共话茶楼之内。冷氏口中得知文晓之下落,妄言文武二人因酒后失德而苟合。冷氏出于关切好言相劝兮,武喆却因情系冷氏拒纳文晓为侧。见吾对文姑娘仰慕之久矣,敦促吾等早日弃武喆而远走应天。吾将计就计假装珠联璧合,将冷氏亲笔之书柬藏于手札之中。现为公案记下今日之亲历,为日后三宗命案审判做物证人凭。 明永历十六年金榜状元陈阿牛亲笔。 ……………………………………… 阿牛写完便收起册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得知文晓情况不佳,心情很是烦闷。端起酒坛斟满绍兴,攥着酒杯来到窗前。看到天宇间星罗密布,似乎每颗繁星都是记忆的碎片,零零散散地遥挂天边。而碎片的多半,都是对文晓的思念。 他不禁自言自语,抒发愁畅:“文晓?多日不见,时过境迁,你过得可好?你曾说过:他日等我衣锦还乡,我们重新再约!为了你这一句话,我颠沛流离不忘焚膏继晷。为了你这一承诺,我悬梁刺股终于金榜题名。而今:衣锦有了,乡却没了……现在只剩你了,可你……哎! 他喝了口酒,痛下决心:“待来日皇上御笔亲封,我定会报得家仇,把你接到身边!我会请皇上下旨赐婚,就算你再不同意,我也由不得你!哪怕只有夫妻之名分,只要能常伴左右,我也心满意足!从此不再让你受伤害,忘掉所有不愉快,你我重头再来!阿牛永远是那个你熟悉的阿牛……但不知你是否还是我熟悉的你……” 次日,冷凝香带着武大壮、陈阿牛,三人前往清远…… “阿牛?这前面便是清远县城了!嫂子在这清远认识人太多,避免武郎有所耳闻,咱们就此别过吧!他日若有用到嫂嫂的地方尽管来找我,那时也不怕你武哥知道,如初次见面便好!” “嫂嫂快人快语,通情达理,阿牛敬佩不已!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于是告别了凝香和武伯伯。朝城东走了…… …… 凝香目送阿牛走远,便对武大庄叮嘱道:“父亲大人?一会儿咱们就到家了。见了武喆,您就按我昨天晚上告诉您的做,他就会原谅你的!等我们的大婚一过,咱们就是自家人了。我一定像对待自己父亲一样孝敬您,没钱就和我说。媳妇别的本事没有,挣钱的本事却有几分。” “呵呵呵呵……闺女放心!武喆不知哪里修来的福份,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他真得烧高香了!他若是不同意娶你,我就死在他面前!” 她俩已经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瞧您说得。哪有那么严重啊?您只管安心享福就是了。还有啊……咱们在遂宁被绑架的事……可对谁也不能说呀?” “那是自然!我也害怕进官呀。打死我也不会吐露半个字儿的!人生在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放心,我和你是一条心。” 凝香挽起他的胳膊继续叮嘱:“还有还有,大婚之前,您可不能进赌房了!武喆应该最恨好赌的人了。如果因为一时的难忍,毁掉了日后的荣华,岂不成了削足适履?得不偿失嘛?等大婚结束,要赌,我陪你去都行!” 说着说着两人就到了冷府,冷凝香安顿好武大壮的起居,便匆匆赶往地窖。刚要往深处走,只听里面在谈话…… “……那照李兄这么说来,他们想要得到珐琅石,并不是想重新开启转世之门了?” “没错,因为珐琅石是开山祖师的法宝,一分为六传下来的,倘若有办法能将法宝还原,那可是要比转世的诱惑大多了。” “那法宝还原了……会变成什么?” “这个我也不晓得,我只是在牢里装睡的时候依稀听来一些。起初我和武兄一样,也认为他们夺取珐琅石,只是为了开启转世之门!但仔细想想,那些道士们说的不无道理。转世只是为了继承根骨而已。如果大家都不能转世,那起点不也就一样了吗?最后比的无非是能力!论能力:根骨是一方面、修为是一方面、绝学是一方面、最后还要比法宝!这四方面决定了谁能称霸三界。”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以前真的是把问题想简单了。那李兄今后是何打算?” “我既然已经知道表妹安好,也就放心了!我觉得,我们如果想要报丧家之仇,完成师父们的嘱托,未必要重开转世之门!只要我们能力强,一样可以镇压群魔,荡平四方!又何愁大仇不能报呢?” “英雄所见略同!若没本事,擅自开启转世轮回。可能不仅不能完成师父们的嘱托,反而会引来大批头陀,从而招来祸端。届时恐怕又会血流成河,重蹈前世覆辙。莫说报仇雪恨了,第一个死的就是我们!” “没错!那武兄想怎么办?” “哎~我也不知道,我和文妹一路走来,几经生死!我不想她再有什么闪失。所以想劝她去云南山苍南逐鹿苑,那里有她母亲和妹妹!报仇的事我一人承担便是!” “嗯!如今仙界帮派混杂,各展所长且各有所图。我们也应该有我们自己的计划,否则终究难逃劫难!这次我和表妹被抓就是惨痛的教训。武兄能救我一次,但我们不是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对呀!况且我们有珐琅石在身,所有的势力都同时指向我们。若不做好应对的准备,早晚在劫难逃!” “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培养势力、搜罗绝学、广纳法宝、苦练修为。强者自强,以战止战!届时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如此甚好!既然你我志同道合,不如就结为异姓兄弟!合力完成我们共同的心愿,如何?” 凝香听到这里,暗想:云南山苍南逐鹿苑?……广纳法宝……搜罗绝学? 于是转身,悄悄离开了…… 她匆匆来到账房对左承志说:“左老?你快给我安排,我要亲自见清虚真人……” 入夜,冷凝香在左承志的引领下踏进了清虚观。 内殿之上,清虚子问道:“殿下何人啊?” 凝香揖身施礼,寒暄道:“久闻真人威名,小女子冷凝香这厢有礼了。” 清虚子搓着手指,眯起眼睛盯了盯眼前女子,还是觉得很陌生,于是问道:“冷凝香?我与你素不相识,找我来究竟何事啊?” “呵呵,那是真人高高在上,不待见小女子这等市井小民。但是这清远有谁人不识得真人大名呢?” “嗯!客套话就免了吧。快快说明来意,若不是我观弟子说你有要事来求,我还真没工夫见你。” 凝香一看清虚子好大的架子,于是急忙开门见山的说:“回禀真人。小女子与那耶罗后裔有着深仇大恨,与真人同仇敌忾。所以特来为真人分忧的!” 真人一听‘耶罗后人’立刻重视起来:“什么?你说……你和耶罗后人有深仇大恨?我如何信你?” 凝香看他反应如此强烈,与自己先前的猜测极其吻合。随即微微一笑:“信不信我没有关系!但我有一计,定能让真人不出道观也能让她们自投罗网!成与不成,对真人都没有任何损失,何不一试呢?” 真人琢磨了一会儿:“那你为何要来献计呀?你到底与耶罗后人有何仇怨?” “呵呵,此事都因儿女情长引起,说出来只怕浊了真人耳朵!还请真人顾及小女子颜面,原谅我不告之罪!至于为何献计,小女子却有私心,只希望真人能够答应我一个条件!” “哈哈哈哈,既然是有条件的,我便信你所言。你说吧……什么条件?” “事成之后,我想跟真人要两个人质。”凝香怕清虚子有所顾虑,于是赶忙补充道:“不过,请真人放心。这两个人质只是寻常百姓而已,对真人而言毫无用处。可是对我却是意义非凡!” 清虚子暗想:看来,这丫头知道我需要什么,那就最好不过了。既然她说人质对我没什么用处,显然我和她并不冲突。 于是允道:“既然我们目标一致,所求不同。这最好不过了!如果真的不是我需要的人,那我留着也无用,给你便是。” 凝香喜出望外,赶忙施礼道:“小女子先谢过真人。” “那你的计策呢?快快献来!” 凝香凑前两步,来到低声也能听清的范围说道:“在云南山的苍南逐鹿苑内,有一妇一儒。得此母女,便可引耶罗后人前来搭救!届时守株待兔即可坐享其成。引军入瓮,才好瓮中捉鳖!而引出耶罗后人之后,那两个人质也就没有了用处,我就要这两个人质。为表诚意,这人质我并不会带走,所以真人无需担忧!我只求真人,把处置人质的权利交给小女子,让小女子做主。事成之后,各取所需,互不相欠!真人威名赫赫,小女子信得过!” “哈哈哈哈!如此甚好!我既得了鱼,又要饵何用?就这么说定了!我即刻安排,你敬候佳音吧!”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46:武氏父子重团聚 凝香拜访完清虚真人后,商定好了条件便高高兴兴地回了冷府。进了凝香阁,见武喆在房里练功。清唤了一声:“武郎?……” 武喆收功闭气,睁开眼问道:“凝香?你回来了?省亲省得如何?” 凝香突然想起自己以省亲为名去的遂宁,于是赶忙搪塞道:“都是些远房亲戚,不值一提。对了,武郎?你跟我来……” 武喆不明所以,跟着凝香来到客房。凝香一推门,只见一位老汉坐于桌前。武喆不解的问道:“香儿?这是……” 凝香直言不讳,开门见山的说出三个字:“武大壮……” “武大壮?——”武喆冷不防听到这名字,心头一颤。走向老汉,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老汉问道:“你是武大壮?” 武大壮站起身,呆呆地望着武喆。看见多年未见的儿子,突然变成英俊的青年站在眼前。不禁暗自感叹飞转流年。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表情也变得错综复杂。眼里隐约出现了泪花:“喆儿?你都长这么大了?” “谁是你的喆儿?喆儿是你叫的吗?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说罢摔门而去…… 武喆倒不像女孩家家,还哭着喊着去辩驳对错。既然心里不悦,一走了之便是!正所谓:眼不见为净,耳不听则宁。 凝香看到这风一样的男子,连话都不多说几句,就绝然而去,赶忙跟了出去。追到卧房,看武喆气冲冲的拿起茶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仿佛要用茶水浇灭胸中的气焰…… 凝香走上前抢过茶具,劝道:“武郎?你不要这样……” “谁让你带他来的?”武喆冷冷的望着凝香责问道。 凝香委屈的说:“武郎?毕竟他是你的生身父亲,你身体里流着他的血。不管以前怎样,可他终究还是你的父亲……” “他当过父亲么?他是父亲么?我娘为了养活我和姐姐,无奈才改嫁,天天挨打。姐姐被逼疯,全村人冷嘲热讽。而我只能辍学在家,为了不给我娘添麻烦,天天在外逃避。这些都是拜他所赐!他若有一点责任心,怎能眼看着我们母子三人孤苦无依?” 凝香听到武喆亲口所述的一切,体恤他的可怜。平复一下心境,心平气和地说:“武郎?你说得都在理,但这些话和我说只能排解一下心中的怨气,又有何用呢?你应该跟他说,亲口问问他为何要这样?这一路领来,他也跟我说了很多,有些事情也是迫于无奈。你不能只想自己的苦楚,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毕竟你的童年都已经挨过去了……” 武喆此刻终于体会到,当时文晓见到方巧莲时的心情!现在又轮到他了,这滋味确实不好受。有些事就是当局者迷,曾作为旁观者的武喆,对文晓的举动甚是不解。可现在他全懂了。难怪小时候和文晓一见如故,原来都有着类似的遭遇,当然惺惺相惜! 凝香见他还是耿耿于怀,独自生着闷气,不声不语。于是又开口说:“武郎?比起你孤苦无依,如今父子相聚,是件喜事!我理解你多年以来,心里积攒了很多怨言。现在父亲就在眼前,你可以把对他的抱怨说出来,他也可以把他的苦衷讲明白!逝者已逝,但活着的人再不彼此珍惜,将来恐怕会后悔的!” 武喆被凝香的话打动了。想到不久前,他为文晓做过同样的事。所以完全能理解冷凝香的良苦用心。因为他知道能把事不关己的事做到这程度,都是因为爱! 于是逐渐平复了心情:“凝香?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凝香打断他:“武郎?你不知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武喆有些惊讶:“哦?何谓其一?何谓其二?你倒是解来?” 他并没想到,凝香已经是他肚里的蛔虫,早已经把他看得很透彻了。连他想说什么都了然于胸,心如明镜。 凝香笑笑解释道:“其一想必你知道,就是我对武郎的良苦用心,因为爱你所以帮你。试问:有谁会把事不关己的恩怨揽下,去触碰你的伤疤,惹你不悦呢?若不是为了我夫君日后不留遗憾,我冷凝香可真没有闲暇掺言他人之事!——这想必就是你所谓的其一吧?” 武喆目瞪口呆。庆幸自己没带眼镜,否则有几个跌破几个!心服口服地说:“香儿?什么都瞒不了你!解得好!那其二呢?” 说到‘其二’时,冷凝香不禁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呵呵,这其二嘛!……是你不知道的!” 她深情的望着武喆,压低声音慢条斯理的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已经,有身孕了!武郎?你就要当爹爹了……” 这爆炸性的消息,让武喆以为自己幻听了,于是再次确认道:“什么?……凝香?你……你刚才说……我要当爹了?” 凝香看他傻呆呆的反应,知道这消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于是微笑着点点头,一字一句的确定道:“对!呀!……你!就快要当爹了!” 看到武喆喜忧参半的表情,凝香并没有见怪。趁热打铁借机劝慰道:“所以呀……你得原谅你爹爹,毕竟血浓于水。就算看在咱们孩子的份上,也要让家里少一分计较,多一分喜乐!” 武喆不得不接受这毫无心理准备的事,心想:我之所以恨我父亲,都是因为他没有担负起作为男人应该担负的责任。如今我不能再像他一样,否则凝香和孩子注定要重走我和我娘的老路! 于是对凝香说:“香儿?我们成亲吧!我原谅他了,咱们成亲吧!” 凝香一听,喜极而泣,顷刻间泪花潺潺的问道:“武郎?你同意了?你这是在求婚么?” 武喆点点头:“嗯!马上成亲!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也不是薄情寡义之人。现在又有了我的骨肉,也该轮到我为你做点什么了!……遥想我爹当年负了我娘,让我和姐姐在阴影中度过了噩梦般的童年。我不是他,绝不能让你和孩子再重蹈覆辙,受尽委屈!” 武喆的这番话,让冷凝香无比感动。在这数九寒冬,如沐春风。一种苦尽甘来的幸福感化作一股暖流,从眼中盈满而出。她欣然的靠在武喆的怀中:“武郎?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 次日,冷府张灯结彩,火树银花。下人们忙忙活活穿梭往来,筹备着订婚仪式…… 冷老爷张罗着请柬及宴客名单,武大壮张罗着酒品菜肴和仪式操办。武喆和李笑笑终日在一起研究武学和发展计划…… 冷凝香却稳坐账房之中…… 左承志笑着说:“大小姐?恭喜你如愿以偿啊!” 凝香笑道:“左老?何来之喜呀?这不都是我苦苦经营的结果吗?也多亏了左老的帮助,若不是您帮着香儿四处奔走,我的计划就算再好,也不会进展的如此顺利呀。” 左承志欣慰地说:“哎!大小姐说的哪儿的话呀?我这不都是应该的嘛!我不帮你帮谁呢?想当年,要不是冷家大奶奶,我左承志早就饿死了!你娘对我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她临终时,千叮咛万嘱咐,把你托付给我,也是怕老爷再娶二房,委屈了大小姐!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看到小姐如愿以偿,大婚在即,我都替你高兴!想你娘若有在天之灵,该多么欣慰呀?呵呵……” 凝香似是被勾起了种种过往,叹了声气:“哎~,是啊!从小,左老就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所以,我有什么事,都愿意和你商议。继母几次把你赶出冷府,可你依然按时接送我上塾。我挨了继母的毒打被赶了出来,又是左老把我领到了郊外的茅草屋。若没有左老的悉心呵护,我冷凝香又岂会有今日之福?这份情我不会忘记的。” “呵呵呵,我左承志这辈子没什么能耐!但是老夫人交待的事,我就算赔了老命也会办的!现在你长大了,可我也越来越老啦!怕是不中用喽!不过,你比起冷家哪一个都聪明机灵,总算没辜负老夫人所托,我也可以放心了!” “左老?您说的这又是哪儿的话呀?听您的话,大有解甲归田之意。我可不让你走!” “哎!我知道大小姐是舍不得我,可我又何尝舍得离开大小姐呢?以前是大小姐自己孤苦伶仃,而二奶奶又机关算尽。现在好啦,你也大了,二奶奶也被赶走了。我的使命也都完成了……况且你也找到了乘龙快婿,以后再不是无依无靠的人了。我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不如早早回乡安度晚年。免得将来给大小姐添麻烦!” “诶!谁嫌麻烦?夫婿是夫婿,左老是左老。我香儿岂是厚此薄彼之人?——我不管,反正不让你走!有我香儿一天,就会麻烦你一天。左老放心,我不会让您清闲的。以后也不许你再说那些‘人老无用’的丧气话!身体不好,有我照顾你。连燕子都知道返哺,我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岂会不知道感恩?” “哎呦哎呦!大小姐可不能这么说。您是主子,我是下人。哪有主子伺候下人的道理?岂不是折煞我了?” “那都是别人,我可不是拘泥于世俗之人。下人怎么了?因为你是下人,所以就不用感恩了吗?吃水不忘挖井人,饮水思源才是我冷凝香的为人之本。所以,不许你走,听到没有?” “——哦,对了对了!差点儿把正事儿忘了。那清虚观送来消息说:人已得手,不日便归!可是……你已经得偿所愿,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我看,大小姐是多此一举了……” “什么叫‘多此一举’呀?您没听过星火燎原吗?千里之提毁于蚁穴,就算有一只蚂蚁,我也要将它捏死,免得祸害我的终身幸福。若想武郎真心待我,就必须让她俩势同水火!——左老?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47:豪门冷府迎才俊 ……半个月后…… 羽儿扶着文晓来到株磐山下散步。三个姐妹的伤势已经痊愈。 山腰上,一个黄衣女子和一个绿意姑娘正在斗武。 连日的休息,让她们养足了精力。没有当上姐姐的仙儿,还在为自己出生太晚而耿耿于怀。抓住了机会,岂能不和刀妹妹较量较量? 仙儿武器众多,远的有美人揽月,近的有蝎王鞭,甚至各种法宝都可以轮番上阵。可是任凭她怎么换,依然只能和刀美美打个平手。不论从生辰还是本领上讲,刀妹妹都是当之无悔的三姐了…… 她使得一手好双刀,躲闪身姿飘逸洒脱,进退皆走奇位,与旁家武学大相径庭。而她手上的乌光熠熠的法器更是与她十分契合,可谓攻防兼备、人刀合一。 此刀一手黑、一手白。:名唤『阴阳无极刃』。 所谓无极者,太极之根本,易经之玄妙,道法之精纯。 无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太极。 无极者:混沌之初似有还无,乃万物之鼻祖。 两仪者:日月轮替乾坤扭转,乃阴阳之源头。 四象者:东南西北青白朱玄,乃四方之立本。 八卦者:天地风雷水火山泽,乃元素之种根。 太极者:物极必反以柔克刚,乃千钧之灵魂。 所以刀美美实乃刀之王者。『八卦刀法』、『太极刀法』、『四象刀法』、『两仪刀法』,其招式千变万化,以无招胜有招。善于以柔克刚,纵然一副少女身姿,却有力破千钧之力。 而仙儿的功法乃出自西楚霸王时期,由神人整合了各家兵器之长,揉捏而成。因此得名『霸王十八神武』。不仅十八般兵器都要学,还要运用霸王技。其招式刚猛,气势如虹。 正当两人斗得大汗淋漓时,羽儿和文晓如约而至。仙儿停止打斗,跑过来喜道:“大姐、二姐?来玩玩吧?” 羽儿微笑着否道:“你和你三姐玩吧,我和你二姐说说话。——对了,二妹?这里有样东西,是宇文炽让我交给你的。”说完递过去一样东西给文晓。 文晓打开来一看原来是珐琅石。一看这颜色便知道是那个负心的武喆之物。 “大姐?你,你见过他?” “不!是他来见的我。当日是他救了你。妹妹?他不让我告诉你,怕惹你不开心。我看他也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 文晓心情又阴云密布了,心头喃喃道:珐琅石留下了,不就是要告诉我你来过吗?这个傻子! “他看起来挺可怜的,把你送来连口水都没喝,匆匆的就走了。要不……”羽儿试图为武喆求情。 “姐?您别管了,他救我有救我的道理,我离开他有离开他的理由!我太了解他了,他和我在一起,其实远不如和冷姑娘在一起幸福!况且我现在……也不知道这份感情,到底算不算爱?” “呵呵……原来妹妹早就想通了,看来是姐姐多虑了。” “我和武喆今生是注定到此为止了!我不想他再继续陪我走下去,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成全他们。他既然选择了冷姑娘,我也由衷的祝福他们。从小他陪伴我长大,给了我无数的帮助,也给了我无限的快乐。这份情我也算还了!虽然他在感情上伤害了我,但我并没有生他的气。只是这一日的婚姻,就像流星滑过。着实把我闪了一下,也让我怕了!怕到不想再爱了,也没力气再爱了。” “嗯!我懂你!”善解人意的庄白羽虽然对文晓的婚姻深感痛心,但作为倾听者也只能表示理解,却做不了什么决定。看到文晓垂泪欲滴,能感受到她淡然的表情背后,承受着多大的情感打击。 而文晓则止了止泪,微微扬起头,使劲地兜着眼水,没让它那么轻易地划落下来。转移话题道:“姐?南宫哥对你的心思,我倒也看得出来……” “嗯,我也矛盾过!但是,毕竟我们责任越来越大,危险也越来越多。从斜月洞、七甲山,再到宝灵寺、清虚观,多少次的危难?又多少次死里生还?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成功和代价是相辅相成的。可想而知:爱和恨亦是相辅相成。正如: 人有生、必有死; 月有满、必有缺; 药有毒、必有解; 火有燃、必有灭。 聚散离合,本就如同这云卷云舒, 爱恨情痴,亦可看作是旦夕祸福。 我不是不答应他,只是我很害怕。” “姐?你怕什么?怕像我和武哥一样么?” “呵呵,没有。只是害怕离别。因为越美好的开始,就预示着越痛苦的离别。所以我宁愿这样,起码我们都活在美好里。要知道祸不单行,正如妹妹刚才对武喆的一片苦心一样。我们生在乱世的儿女,若想保全自己的心爱,最好的方法就是离开!即便人离不开,心也要离开;倘若心犹在,把它锁起来!” 此时,南宫尧拿了两件衣服,悄悄的走过来,怕两人着凉,正欲给二人披上。在她们身后无意中听到了这一席话,知道了文晓是看到自己走来,才刻意的替自己问问羽儿的想法,于是和文晓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潜台词):谢谢你,飘雪!让我听到了羽儿内心的声音。 (潜台词):不客气,南宫哥!你知道了就好! 岁月总是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世界; 而感情总是精雕细琢的改变着人心! 几经生死的这群年轻人,也逐渐走向成熟…… 文晓在也不是那个乡村里,天真无邪的毛丫头; 武喆也在也不是山野里单纯无比的傻小子! 几人放松完身心,刚欲往回走…… ‘嗖!——’ 一支箭羽朝她们射了过来,南宫尧一抬手‘叮’一声,用铜臂盾挡掉了那支暗箭!低头将箭矢拾起一看,上面竟然插着一个字条。拆开字条,上头用俊逸优美的笔体写道: 『方氏母女身陷清虚观地牢,不日斩首,请即刻前往营救!』 文晓一听到这消息,立刻坐立难安,紧张道:“怎么会?我娘为何会在清虚观?” “他们一定是去了逐鹿苑!”南宫尧分析道。 “这可怎么办?——不行!我得赶紧去救她们!” “等等!——”羽儿突然拦住她说道:“知道文母在云南山的没有几个人,这当中也没有能走漏风声人!这消息从何而来?是否属实?” 文晓激动地说:“上面有名有姓的,我也只能信其有,别无他法呀!大姐?这是我的家事,我一个人去便是!” “二姐,我也去!”刀美美自告奋勇:“二姐?我和你一起去,我要救我表哥,互相有个照应,咱们一起救人!” 南宫尧上次与清虚真人交过手,知道清虚真人的厉害,所以不放心的说道:“那清虚真人太凶狠,我去助你们一臂之力!” 文晓既不想因为自己的家事让南宫尧受到牵连,也担心大姐无人照顾,所以拒绝道:“南宫大哥?你还是不要去了!万一是离山之计,大姐和仙儿没人照顾!” 羽儿说道:“我和仙儿倒是没关系,只是你和南宫大哥身体里都有珐琅石,万万不可一同落网。所以南宫大哥?咱们还是在这儿等消息吧!——仙儿?你去道观外接应,万一事有不测,也好施以援手。倘若拿不定主意,就赶快回来通知我们……” “那事不宜迟,三妹?咱俩回去准备准备即刻出发。” “诶!先不要冲动。”羽儿觉得有些仓促,这消息疑点颇多。刚要张口阻拦,却被文晓急迫地打断了。 “姐?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就是要我们自投罗网,不去恐难解决问题!我娘现在危在旦夕,去晚了……” “去晚了会怎样?二妹?事发突然,需戒骄戒躁。他们既然是诚心摆下这鸿门宴,肯定是做足了准备的。现在去必然是正中下怀。不如等晚上行动,就算他们不会疏于防范,但起码等了一天难免疲累。我们只要不露面文母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果我们按他们的节奏恐怕姨母的危机来得更早。” 说完,羽儿从南宫尧手中要过纸条儿,又仔细看了看。小心翼翼的收到了袖子里…… 刀妹妹赞同道:“是啊!二姐?我觉得大姐说的有道理。我表哥在里面呆得更久,我和你一样着急。但清虚真人实在太难对付,我看还是听大姐的。哪怕多一分胜算,对咱们来说也是有利的。” 听了大姐的分析,文晓只好按耐着焦躁的情绪,度秒如年的静静等待着夜幕的来临…… …… 而此时的冷府…… 院里牲酒赛秋社, 台上箫鼓伴笙鸣。 凝香阁间烛影动, 鸳鸯帐下卧孀婷。 骚人墨客来光顾, 达官贵人坐满蓬。 焉知今宵为何故? 方知冷府送佳人。 若说是冷府送佳人,倒不如说是冷府迎才俊。 在冷凝香不遗余力地筹谋之下,这位出身寒门的武喆终于要入赘冷家。冷凝香作为这场爱情游戏的大赢家,怀着身孕期待着自己隆重的花嫁。 门庭若市,花天锦地。 宾客满座,笙丝齐名。 冷老爷喜得贤婿自然是得意洋洋。 而武大壮攀上了高枝,草鸡也变成了凤凰。 两人同坐高堂,高高兴兴地见证着武喆和冷凝香的婚礼。 主婚人一阵滔滔不绝之后,进入了紧要环节: “一拜天地……” 两位新人扯着红绸,拜苍天,跪大地…… “二拜高堂……” 两人转身给冷老爷、武大壮跻身叩首…… “夫妻对拜……” 两人面对面相互跪拜…… 一个想的是以后的幸福安生; 一个想的是从前的青梅竹马之情。 “送入洞房……” 主婚人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两人在花童的引领下,缓缓向凝香阁走去。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48:断头台上垒血债 冷凝香头上顶着龙头双栖的鲜红盖头,手里抓着连接着武喆宿命的红绸。心里满满的幸福甜蜜…… 而武喆忧愁的脸上却表现得凄凄惨惨戚戚。 目睹冷凝香为他举办的婚礼,场面宏大,奢华无比; 而当日他在小酒馆给文晓举办的婚礼,平淡无奇,简陋无比。 相比明媒正娶的冷凝香而言,文晓好比是从小陪伴着他一起长大、同甘共苦的糟糠之妻…… 如今却被他有意无意的无情抛弃,良知上已经是过意不去。 终于仪式毕,台后大戏起…… 武喆和凝香换了身衣服出来敬酒。没想到来的都是各省城的达官贵人,两人不敢怠慢。 武喆不善于逢场作戏,更不胜酒力,还好有凝香替他分饮,眼疾手快的香儿倒是善于体恤武喆的处境。二人谈不上珠联璧合,但喜事操办的还是顺顺利利。 对酒当歌、吟诗作赋、附庸风雅这等场面上的事,对于冷凝香来说肯定是驾轻就熟。交际手段可谓是男人中的佼佼,女人中的花魁。一副名副其实的铁手腕儿,伺候得众人无不满意。 好不容易忙活完。凝香趁武喆不注意,偷偷朝一边使了个眼色,示意武大壮跟过来。在武大壮旁边一阵嘀咕之后,凝香领着武大状匆匆踱进了库房。 凝香媚眼一弯,用下巴指了指库房里堆满的东西说:“爹爹?您看这库里收的贺礼,您帮我估算一下能值多少?” 武大壮拭目观瞻,眼前金光璀璨、白瑕耀目。不仅有成箱的金银财帛、丝绸贡缎,更有翡翠玉石、珍宝奇玩。大的安置成垄,小的堆积如山…… 他心头不禁暗自惊叹:一辈子也没见到过这么多财宝,真是掉进了金窟银窟一般。只取其凤毛麟角,就够寻常百姓半辈子的生计了! 于是结结巴巴的说:“这……这……这也太多了吧?这如果是寻常百姓家,可是一辈子也花不完啊!” 凝香得意的笑道:“爹爹?那要看怎么花了!您想想……假如去赌房消遣的话?” “诶!——那全凭手气!”武大壮给出了最专业的回答。 凝香挽起了公爹的胳膊,娇笑道:“爹爹?媳妇曾经许诺,以后要爹爹享尽荣华富贵。现在你该相信了吧?” “呵呵……信、信!我早就看出媳妇有本事。武喆真是命好,找了个‘财貌双全’的好媳妇!呵呵……” “可是……”冷凝香忽然眉头紧锁,一脸愁容。 “怎么?我哪里说错啦?”武大壮生怕得罪了这位:腰缠万贯的儿媳、富甲一方的金主。 “没有、没有!只是……现在儿媳尚有一事相求,不知您是否愿意帮我分忧?” “哎嗨嗨!如今都是自家人了,怎么反倒变得生分了?有什么事只管说出来!什么分担不分担的?别忘了,我可是站在你这边儿的……” 阿谀奉承是武大壮这等市井小徒的长项,他这一谄媚,让凝香更有底气了:“好吧!不如这样,如果爹爹愿意帮我分忧,等事情一成,这些贺礼都孝敬您!即便您一夜之间全输掉,儿媳也不介意,并且保证对武郎保密!” 这话说得武老爷子心猿意马,激动不已。 武大状心想:莫说是一件事,就是一辈子做牛做马,能获得这么多财富,那也是平常人难获的奇福。想想如果终日在赌坊里作乐,这也够我快活到死了,自己还有几年活头儿啊? 于是再也藏不住他那贪婪的笑:“嘿嘿!我都说了,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套!有什么要办的和我说就是了!” 凝香看他见钱眼开的样子:“爹爹?一会儿您帮我去一趟清虚观,里面会有一个戴着黑头套的女囚犯。你在那儿等着,只要看到一位二十左右,穿红衣、赛神仙的姑娘进了那道观,您就趁机帮我把那囚犯杀了!” 武大壮一听是杀人的事,又开始犹豫了……… 凝香看早就知道他会犹豫,于是又开始给他壮胆说:“爹爹莫怕!那些人都是对你、我不利之人。您想想看,咱们在遂宁?我可有让您进官?咱们能有今日的富贵,不都是我辛辛苦苦里外打点的嘛?今天来的都是省府州县的达官贵人,有事自有儿媳出面担待。 再说清虚观里我已经安排妥当,您只管大大方方进去提我名字,不仅没人会阻拦你,还会有人帮你。那道观就连官府也不敢进去抓人!这事儿又不是在咱们府里干,您有什么好怕的呢?只要一办成,这些赠礼可就都是爹爹您的了!” 武大壮听完,咬咬牙:“好!我和喆儿能有今天的大富大贵,都是托冷家的福,既然都是自家人,出点力也是应该的!我这就去,你等我好消息!” 凝香目送武大壮走出冷府,露出了自己潜藏已久的笑容,高高兴兴地回了大堂。 不一会儿,乔伊染坊的账房先生左承志跑来趴在凝香耳边说:“大小姐?田舍那边已出发!” 凝香小声回道:“我知道了!” 于是匆匆跑去夺过武喆手里的酒盏,把他从酒席中拽了出来,四处环顾一下局面,悄悄说道:“相公?不能喝啦!清虚观来信儿说有红衣姑娘闯观,我猜会不会是文晓妹妹?” “——糟了!多半是她,可能是为了救李笑笑。凝香?你在这儿招呼着,我速去速回。得赶紧告诉她九摩的人我已救出,让她不要再冒险了。” 武喆本来就对文晓充满了愧疚,听到文晓有危险更是心急如焚。说完便火急火燎地跑出冷府。 凝香看到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十分不爽,眼神中还透出一股冷光…… 再看此时的清虚观,道场中央已经搭起了断头台。中间砸了两个大木桩,分别绑着一大一小,一老一少。两人都戴着黑色的头套。场上围了数百名弟子严阵以待! 顷刻间文晓和刀美美二人便到了门口。门口四下无人,气氛恐怖阴森。二人并没有翻墙而入,因为是‘应邀而来’。 刀美美走上前一脚踢开大门。两人堂堂正正地走进道观,视死如归的站到内院。一看场上的布局便知道,道士们早已等候多时了…… 清虚弟子们一看苦等的人终于来了。众弟子像苍蝇盯上了臭蛋,一股脑儿跑过来将她俩团团围住。 二人也不用废话,拿出兵器就打了进去。双方毫不留情地砸吧起来,姐妹俩背靠着背抵抗。文晓召唤出铜甲兵,战不多时,大部分弟子已被肃清…… 这时卜慧、卜学、卜仁三个道士出来,每人拿出个法宝与姐妹俩周旋了起来…… “二姐?——救人要紧!”刀美美边打边喊着。 文晓见刀美美有意掩护自己,于是赶忙脱战。正要歃血神行,突见卜慧扔出法宝,一道电光,晃得她双眸无法视事。双耳微动,听声辨位。立刻腾空,在空中几个旋转,躲过了暗器,化作一条蟠龙落了地。须臾间视线恢复了正常。 她救人心切,刚要冲向断头台,却见一位老汉出现在断头台上,用匕首‘唰’一下割断了那妇人的喉! 文晓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惨死在那老汉的刀下。 “不!——” 一声呐喊,瞬间飞到老汉身前。一手抓住他的胸襟:“我要杀了你……” 伴随着文晓疯狂的呐喊,手中的生花笔就这样毫不留情地囊进了那老汉的心口! 武大壮还来不及反应,带着一脸的茫然,瞪着眼睛望着这个红衣女子,回想着冷凝想的话,难以置信的吐血而亡! 文晓气得眼眶里一片湿红,眼球上出现起了一层血雾,杀气腾腾。这一笔虽然手刃了仇人,但是依然难消心头之恨。于是猛然拔出生花笔,又连续囊了十几次。 冗长的杀人经过,却让她招来了杀身之祸。因为此时武喆刚巧赶到了…… 武喆站在不远处,亲眼看着文晓用莲花笔,疯子一样囊着自己的父亲,扎烂了武大壮的胸口……作为儿子的他来不及想,直接飞奔过去,一刀刺进了文晓的肋骨上! “呃!——” 文晓一声惨叫,毫无心理准备的她,顿时心脏狂抖,脉搏停滞。 “噗!——” 一口血从她的朱唇秀口中喷溅而出…… 她用仅有的刚毅闭住了经脉,强做镇定,屏住呼吸。缓缓低下了头…… 往下一看,那熟悉的羊羯刀,血淋淋的挂在自己的胸下…… 这刀让她毛骨悚然,这刀让她伤痛欲绝。一阵头晕目眩,让她心如死灰…… 武喆的这一刀是冲动的一刀,也是要命的一刀!武喆救父心切,脑子早已失去了控制……毫无心里准备的他,竟然做出了杀害文晓的行为…… 他恐慌,被自己的举动所惊厥了。他急忙松开了刀柄,狠狠地推开文晓,惶恐地问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文晓嘴里含着血浆,撑着身体缓缓转过身,赤红的双眸紧紧盯着武喆,用微弱的气息愤怒地说:“是你?为什么是你?……一日夫妻百日恩,不念恩情念旧情……你为何一次又一次的这样对我?” 武喆吓得泪流不止。听到文晓的质问,慌慌张张地站起身,呆滞的望着文晓……既心疼又懊恼!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只觉得这一刻,全世界都不对了…… 刚要说话,忽觉一股强劲的掌风突袭而至,‘啪啪!’两声,武喆和文晓同时被打翻在地……两人下意识的捂住胸口,眼前一黑,一东一西昏阙过去…… 清虚真人狡猾一笑,对自己的这次的战果十分满意,为了万无一失,他又一次举起了手臂,正要向他俩伸出了无情地黑手。 手掌未落,只见百里冰霜电闪而至…… 清虚子感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突觉不妙,于是赶紧运气,举手发力…… 两人掌对掌‘啪’一声巨响,刹那间气动山河,震得全场尘土飞扬,众人皆抬肘护目。 清虚真人被打得倒退一丈;百里冰霜两个后翻落地,急忙抓起文晓腾空而起,跳出大院,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一个黑衣人也跳了进来,抓起武喆飞出道观,逃之夭夭……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49:白骨刃穿胸而过 正当刚才文晓刺杀武大壮之时,刀美美被三个道士围攻。一双黑白无极刃漫天飞舞、大杀四座。 但碍于卜氏三杰轮番放出法宝暗器,刀美美始终占不了上风,一个不慎还挨了两掌。迫于无奈,她只好转攻为守。 她莲步横跨与肩同宽,放松身体气沉丹田,呼吸吐纳身姿慢舞,双臂平展大画浑圆。霎时间,脚下踩着八卦,胸前浮现太极。憋足了内劲蓄力而发,元神操控无极刃飞旋而返。 无极刃飞来之时,黑白双刀首尾对接,形成一个闭环。半阴半阳的圆环像一轮圆月,又想一个银盘。在空中飞速旋转,公转于刀美美身边。 卜氏三杰齐力而攻,圆月双刀遇外攻则挡,遇内功则防。亦快亦慢,亦动亦静。三个道长无法破阵,一边滋扰一边躲闪。正当三人愁于制敌,苦无破绽之际。突然一道紫光闪过,一柄道家紫霄长剑破风而来,在风中嗡一声微响…… 无极刃飞速一挡,挡掉了紫霄长剑,为刀美美化去危及。却不料侧面又飞来一掌,‘啪’地将刀美美打翻在地。无极阵一破,那三个道士一跃而至,刀美美命悬一线…… 千钧一发,突然又听见‘嘭’的一声雷响,周围进入极昼。白色光芒引爆全场,所有人的瞳孔都被强光闪了一下,瞬间致盲。圣古兰灯脉冲之际,刀美美突然被蝎王鞭卷起,仙儿缠住了她的腰身,瞬间把她拉了出去! 清虚子眼睛复明,回过神来,看到此景:“唉!又让她跑了!都是那百里老贼!啊~~我要宰了你!”他气急败坏的朝天怒吼…… …… 回头再说那冷凝香,她见武喆只身前往清虚观后,实在担心他的安危。于是亲自跑到地窖,求助于九摩掌门李笑笑。 李笑笑得知武喆有危险。立即换上夜行衣,来到清虚观。刚翻到墙头上,正巧赶上百里冰霜和清虚子交手,于是伺机而动。看到百里婆婆救走了文晓,他立刻跳进来把武喆捞起,从清虚子手里逃了出去。他带武喆回到冷府,把他抗进了地窖……… 冷凝香火急火燎的跑来,看到武喆口中吐血不止,吓得捂起嘴吧哭了起来:“武郎?~你醒醒~” 李笑笑觉得事态严重,于是提醒道:“嫂嫂?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得赶紧找大夫,救人要紧!” 凝香这才反应过来,慌张地说:“哦!对对对!得赶快去找大夫,我要找最好的大夫……找最好的大夫……” 她匆匆跑出了地窖来到账房,吩咐左承志:“左老?快帮我把全城最好的医师都找来,不惜重金也要把清远县最好的医官全部找来。再把乔伊染坊的栖香阁打扫出来,安排医官来栖香阁等候。” 交代完事宜自己又折回了地窖,找家丁把武喆偷偷抬到了栖香阁。 …… 田舍这边,百里冰霜救回了文晓,把她放到炕上。仙儿救回了刀美美,把她也扶进屋里…… 羽儿见事态严重,急忙说:“南宫大哥?我要为她俩诊治,你先回避!” “好好!我在外守着!”南宫尧说完就跑了出去。在院子里焦急地徘徊着…… 羽儿伸出双手,右手抓住文晓的脉搏,左手抓住刀美美的脉搏。片刻便了解了伤情,对仙儿说:“三妹伤的不重。你二姐这回可要命了!武喆这一刀是动了杀机的!这刀拔不得。若拔刀,二妹必死无疑。” 仙儿憋着泪说:“那,那二姐怎么办?这刀也不能一只插着呀?” 羽儿头上已经出了汗,情急之下冲仙儿发起火来:“唉!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是告诉过你,万一发生事情要及时出手,或者回来通知我嘛?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仙儿无辜地解释道:“这武喆疯了!我看到她们打斗,但情况还好!正犹豫着要不要帮忙,突然看见武喆闯了进来!我以为他是来帮二姐的!所以放下心,准备再观察一下。谁知道他冲上去没帮二姐,反倒不知缘由地捅了二姐一刀!我哪里会想到武喆会对二姐下手呀?她俩毕竟是夫妻嘛!当时我都看傻了!刚要冲进去揍他,那清虚子又突然冒出来打了二姐一掌!我正准备去捞二姐时,三姐又挨了两掌。我顾得了那头却顾不了这头。幸好冰霜婆婆及时赶到,把二姐救走了。我才有时间把三姐救出来。” 羽儿冷静下来,心想:事已至此,仙儿已然尽力了。于是说道:“小妹莫要自责了,大姐知道你尽力了。” “那二姐怎么办呀?会不会死啊?”仙儿不眼泪汪汪地问道。 “只要不拔刀,眼前还死不了。我给她吃了药,暂时能保住她的命!唉!你二姐这回不是死不死的事儿,也不是新伤旧伤的事儿。比起这肉体上的伤痛,心里估计伤得更重。二妹真可怜!”羽儿说着也哭了起来。 “大姐?你快想想办法吧?我知道你一定能治好二姐的!”仙儿此刻也只能寄希望于大姐身上了。 “仙儿?你快去叫南宫大哥进来。”仙儿领命,把南宫尧叫了进来。 羽儿随即问南宫尧:“南宫哥?二妹这刀实在不敢拔!你是神匠,你帮我看看这羊羯刃能不能截断?” 南宫尧走上前看了看这把挂满鲜血的羊羯白骨刃。手在脸上一挥,变出丁丑假面,开了灵眼仔细观看了刀刃的成分及构造,直起身想了想:“能断!但是需要千年寒冰。眼前这把羊羯刃:遇火则刚、遇木则钝、遇水则沉、遇金则利、遇土则光。唯有千年寒冰能让它突破冰点,因为它遇冰则脆!” “那千年寒冰上哪儿去找啊?难道除了寒冰,没有其它的方法了么?”仙儿仍然不死心。 “仙儿?这还用问么?若有其它办法,南宫大哥怎会不说?既然只有千年寒冰能断这把刀,那我们就得去找。南宫大哥?你可有办法?” 南宫尧沉思了一下说道:“办法有两个,第一个就是得去极寒之地寻找。第二个就是借助其它的用寒冰所制之物,改制成利器。方法一可能时间上来不及。方法二我们得碰运气。我知道世间有件传世之宝,是十大藏剑之首,名叫:『霜钉』。这把匕首就是用千年寒铁在千年寒冰下铸就而成。只要能找到这把『霜钉』,无需断刃,直接用『霜钉』把这把羊羯刃替出来即可!因为这『霜钉』据说沐血而化,脱血而僵。只是这替骨之术……” 南宫尧的办法无疑是雪中送炭,虽然实施起来有些困难,但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也给了羽儿一线希望,她赶忙说道:“南宫大哥不用担心,这替骨之术不是问题!” “星云,你会替骨之术?”南宫尧惊讶的问。 仙儿一看救人有望,于是转悲为喜,对南宫尧说道:“对呀!大姐是鬼医王牧行的唯一嫡传弟子,什么换心换肝,替骨换皮,都是大姐的专精。” 南宫尧难以置信的感叹:“什么?鬼医王牧行是星云的师父?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我听说他和百里星云齐名,一男一女,一正一邪,他俩水火不容。这么说,星云妹妹真的堪称独一无二了?” “对呀!百里星云就是大姐,王牧行的本事也都在大姐手上,所以大姐本来就是独一无二啊!不过,南宫大哥怎么认识王牧行的呢?” “呵呵,王牧行曾对我祖上有恩。所以我听我爷爷经常讲起……” 羽儿救人心切,言归正传道:“这些容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先救人。既然有办法了,那事不宜迟,我们得赶快去找那把剑!” 仙儿发愁道:“可是……那剑上哪儿去找呢?” “别找了!『霜钉』在我这儿!”百里婆婆听到他们的话,从东屋走了进来,突然来了一嘴。 众人吃惊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百里冰霜,异口同声:“什么?在您那儿?” “没错!『霜钉』的确在我身上。那是我姐姐出使大漠以前的事了。在一次轮回大战时,我不幸受了重伤。脊骨断了一半,是我姐姐求助鬼医王牧行,才将我治好的。” “咦?那百里星云不也是神医吗?她为何不亲自救婆婆,还要去求王牧行呢?”仙儿疑惑地问道。 “只因我姐姐心慈仁善,只医人不害人。所以对这些杀人换骨的医术并不在行,自知换骨的经验不如王牧行。为了让我能够活下去,她便亲自登门求助于他。可是两人观念不合,加上王牧行的性格古怪嚣张,几次都拒绝为我医治。 最后,我姐姐用她的绝学『清心普善咒』作为交换条件,赠送给了王牧行。王牧行这才将这把『霜钉』,移植到我的脊骨里,所以这把神剑从那时起,就绝迹江湖了。没想到,最终肥水没流外人田,两个人都把毕生绝学传授给了羽儿。现在二丫生命垂危,用霜钉替换的确是让她度过危难的最好办法。” 羽儿一听婆婆有献出霜钉之意,急忙推脱道:“婆婆?既然如此,这霜钉我们不能要。它已经跟了您那么多年,若没有它,您性命堪忧啊!” 南宫尧和仙儿也同样担心婆婆的安危,拒绝接受。 百里冰霜笑道:“我一个老婆子,孤苦一生,无牵无挂。活着和死了也没分别。既然你们年轻人需要,我给你们又何妨?毕竟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以后还指望你们造福仙境呢。” 羽儿于心不忍的说:“婆婆?我们是万万不会接受的!二妹我自会想办法医治!若用您的命换二妹的命,那她醒来也会一生难安的,我更会难过一辈子!所以婆婆的厚爱,我们只能心领了。您已经救了我们几次了,之前的大恩大德我们都无以为报。这次又把二妹从清虚观救了回来,这是何等的恩情?我们做牛做马都还不清。倘若再因为医治她而害了婆婆,那我们是断然不会原谅自己的!”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50:冰霜大义献骨络 “呵呵,想回报又有何难啊?羽儿你跟我来。”百里冰霜领着羽儿去了自己的东屋。神神秘秘的从箱柜里拿出了一个锦盒,递给对羽儿:“来?闺女,这个东西送给你,你打开看看!” 羽儿不知婆婆是何意图,按照婆婆的指示,缓缓地将盒子打开来一看,只见里面形如盖头,质如绢丝,貌似面巾,又像手帕。羽儿在心里猜测了半天也猜不出婆婆为何会送一块布。 于是好奇的问道:“婆婆?这是何物?” 百里冰霜解释道:“这是件宝器,也是百里家族的传家宝之一,名叫:『掣云帆』。别看它只是个小小的手帕,但是却曾经帮助我和姐姐度过了无数次危难。她离开后就传给了我。现在我遇到你了,就想将它传给你。” “传给我?那这宝器有何用途呢?”羽儿看这雅致的手绢十分喜欢,可是不问清用途不敢贸然笑纳。 百里冰霜憨笑两声:“呵呵,它的用途可大了。日后,当你身临战场时,你放出去它就是一面旗帜,旗帜会在方圆百米之内散发雾霾,雾霾外围会变成瘴气。雾霾能让敌人看不见你,瘴气会让靠近你的人中毒昏迷,此其一!其二是:如果你不放出去,这就是个手帕,用它捂住口鼻,你会百毒不侵的!” 羽儿被这不起眼的宝器惊到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手绢,竟然有这么大的用途。可是自己凭什么来接受百里婆婆的馈赠呢?来到清远县,已经蒙受了莫大的恩惠,怎能再欠婆婆人情呢? 她赶忙谢绝道:“婆婆?既然这是您的传家之宝,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敢要呢?这绝对不能接受,谢谢婆婆抬爱了。” “闺女?你听我说!你我有缘我才送你的。想我孤苦一生,膝下无儿无女。你既然是我姐姐的后世,便和我的孩子无异。而你也是继承百里家的最好人选!看到你,我就想起年轻时候的姐姐,你们俩的性情极其相似,况且你又是沧澜的血统。如果你不嫌弃我这老太婆,我愿意收你为义女,从此你便是我百里家的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羽儿受宠若惊,高兴的连声应道:“婆婆?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我庄白羽无德无能,能有您这样的母亲简直是三生有幸!哪有嫌弃的道理?能做您的义女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呀!母亲在上,请受女儿三拜。” 说完立刻跪下叩首:“一拜,谢母亲多次搭救之恩;二拜,谢母亲收我为义女;三拜,谢百里家族抬爱,也感谢您的知遇之恩!” 婆婆得偿所愿地笑了,扶起羽儿说道:“好好好好!呵呵,快起来,快起来!没想到我也有女儿了!我百里家从此后继有人了!……现在你已经正式成为百里家的人了,既然你是我百里家的孩子,这传家宝你就受之无愧了!” 说罢,趁羽儿关注宝器之时,婆婆将手背于身后,掌心一番,虎口一锁。‘咯咯’两声闷响,将『霜钉』从脊背里拔了出来。 由于没有了脊骨的支撑,立即瘫软在地上,口中虽然没有哼声,但抽搐的表情足以说明她的痛苦,让人看着很是心疼。 星云看到她突然间躺倒了地上,手里还拿了一把滴着血的匕首,登时傻了眼!吓得泪水滔滔而下,紧忙蹲身抱住百里冰霜大喊:“娘?你这是做什么呀?你怎么这么傻呀?呜呜……” 仙儿和南宫尧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看羽儿在地上搂着婆婆哭得撼天动地!赶忙上前问道:“星云?这、这是怎么了?” “快、快!我要救我娘,快把她抬到炕上……” 百里冰霜不想让星云看到自己的痛苦,于是强忍着伤痛,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女儿?不用难过,快救飘雪姑娘吧。娘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不!——我不!我偏不!”星云鼻涕泪地哭泣着:“娘?你怎么这么傻呀?你这样,让女儿如何安心啊?二妹她暂时死不了!您快别说话,我这就救你!” 说着双臂一插,用力把百里冰霜翻了过去。一边帮她止血,一边用袖子擦着眼泪对仙儿和南宫尧说:“小妹?赶快去帮姐姐找还魂草和麋鹿角。南宫大哥?我要金刚骨骼,能办到么?” 南宫尧听到她的要求,连答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奔出了房间。仙儿也火急火燎地跑出田舍。 半盏茶余,仙儿一手拿着滴着血的麋鹿角,一手捧着还魂草,将两样东西交给了星云。不一会儿,南宫尧手里提着火钳,上面夹着一串烧红的金刚骨骼进来了…… 星云早已把四下都消了毒,准备好了一切。接过两人的东西后,立刻摊开左掌。右手拇指一点左臂曲池,拇指的少商穴里一道内劲射出,左手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医保天机匣。那匣子像扇子一样自动打开落于膝前,亮出一排明晃晃的手术刀具。 她用还魂草接脉,用麋鹿角做枢,用金刚骨做脊。两个时辰才把表皮缝合。满手的血迹,满脸的泪痕,脸哭得跟花猫一样。 卯时过半,终于完成了换骨之术,彻夜的紧急救治让她紧张万分,不知疲累的忙到天亮,终于松了一口气…… 南宫尧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料到大家早上会饿,于是天未亮就默默去到院子里,把仙儿打来的麋鹿收拾好,洗干净,拉着仙儿做起了早饭了。 不多时,他把热腾腾的粥就端了进来,递给了星云:“星云?忙了一夜,一定饿了吧?我煮了粥,不知道好不好吃,对付喝一点吧。” “不喝了,谢谢!我没有胃口。”星云依旧难以心安的坐在百里婆婆的身边,观察着她的微表情。 南宫尧心疼的过来劝道:“星云?好歹吃些东西!百里前辈还没有苏醒,现在咱们该做的也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星云独自惋叹道:“唉!多亏了恩师王牧行。若没有他的栽培,我娘的命就保不住了!” 南宫尧对婆婆的举动由衷的敬佩。但此刻,星云缺乏的是安慰:“是啊!也多亏了有你在,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不过,我相信好人终会有好报的!飘雪她虽然不需要像婆婆一样换骨,却需要霜钉来替换刀刃。而百里前辈拔了霜钉就没有了脊骨。还好我们处理的及时,又及时为婆婆换了一截骨骼。这也多亏你继承了鬼医王牧行的医术。所以,这样的结果也不是最坏的!起码两个人都有救了!否则,救飘雪的事,依然是我们的一大难题。” 星云感激的说:“这一切还得谢谢南宫哥,若不是你手艺高超,我就算再有好的医术,也是巧妇难成无米之炊。技艺也难以施展。” “那我的还魂草白抠啦?我为了撵鹿跌了好几跟头呐!”不知何时,仙儿早已靠在了门边上,幽幽的盯着二人在那里不断地谢来谢去,就是没有提到自己。一边啃着鹿蹄子,一边不满的说道。 羽儿瞥了她一眼:“对对对!还有我的好仙儿,你功不可没,辛苦你啦!” “那你什么时候救二姐呀?”她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却依然没有忘记二姐的伤情,急切地问着…… 羽儿无奈地说:“一会儿就拔刀!行了吧?好像全世界就你最心疼你二姐似的!——我也是人,我也得吃饭!” “你刚才不是说你不吃饭吗?现在怎么又吃了?” “你以为我想吃啊?拔刀是需要内力的!一点儿劲儿都没有,还拔刀呢……拔草都够呛!” 南宫尧听到星云要吃饭了,高兴地说:“光顾着说话,粥都凉了。我去重新给你盛一碗,还有鹿肉呢!” 他兴冲冲的跑出去,经过西屋时,发现刀美美醒来了。于是盛了满满两大碗。一个送给到了西屋,一个端给了星云。他看着两人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煮的粥,心里萌生了一种无形的成就感…… 虽然这粥味道不咋地,但是好在不会饿肚子。早饭就这样草草完毕。 南宫尧接替羽儿的岗位守在东屋,替羽儿观察着百里冰霜的病情。 星云攒足了精力,带着仙儿、刀美美,准备帮文晓拔刀。 “三妹?仙儿?你俩一会儿把二妹扶正,我会让她闭气,将心脉锁住。然后你们听我的口令,我喊‘开始’,三妹就拔刀。注意一定要从原路拔出,不得偏移!我会配合你从前面慢慢把霜钉按原路插入。刀尖对准,而且必须灌输内力,内力相互触碰不得分离,懂了吗?” 刀美美理解后对羽儿说道:“大姐?这事儿……不用你俩我好像也能做到。是不是只要用这把霜钉把二姐身上那把骨刀替出来就行了?” “对的!就是这意思。如果你能做好这一步,可真是帮我大忙了!我还担心我们配合不好呢。” 仙儿突然想起来:“对呀?我怎么没想起来?三姐是刀神呀?有她在,我们还费什么劲儿呀?” 于是,星云和仙儿把文晓扶正。刀美美施展法力,动用元神操控刀刃。心念一动,驭刀已成。那把霜钉已经有了反应,它开始慢慢腾空,在空中悬停。‘嗡嗡’地开始微微震颤…… ‘咻——’ 那把散着寒光的匕首瞬间移位,刀尖像麦芒一样指在了飘雪胸前,和羊羯刃凌空吻合到了一起。霜钉在文晓胸前凌空悬停…… 刀美美排除一切杂念蓄力待发。她心念一动‘当啷’一声,那羊羯刃便从文晓身体里飞了出去,打到墙上弹了两个跟头落到了炕面上。 刀美美睁开眼睛说道:“好了!大姐?完成啦!” 星云和仙儿还没回过神,听刀美美这么一说,都低头一看,羊羯刃掉在了炕席之上,那把霜钉也不见了踪迹!于是两人大喜,开心的抱了在一起…… “哈哈?三姐太神了!你怎么做到的啊?”仙儿大加赞许。 星云也竖起大拇指:“哈哈?三妹果然厉害,原来这么简单就做到了!你怎么不早说呢?还把我紧张够呛。” 说着便扶文晓躺下,打开医保天机匣,用针把她的经脉、神络都重新搭载结合。让血气流通,经脉顺畅。在刀美美的帮助下,不到一个时辰,文晓的伤就处理好了。 但是身体里却藏了一把绝世神兵——『霜钉』!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51:凝香纳传家之宝 月落晨霜起, 青天云半里。 银花扮树果, 小池结冰衣。 清晨的冷府的后花园,依旧风萧萧兮。李笑笑耍棍耍的入迷。只见他棍法精妙,威力惊人。棒打老树盘根,棍扫落叶飞花…… “好!打得好!” 武喆从房里舒展着筋骨走出来,拍手称赞道。 李笑笑停下手来,看到武喆:“大哥?看你气色好多了,但不知身体恢复得怎么样?要不要一起练练?” 武喆推脱说:“诶!刀都没了,赤手空拳对你的霹雳棍。你小子纯心欺负我手无寸铁啊!” “哈哈哈,好!那我收起棍子,咱们用拳脚比划比划?”说完,跳过去与武喆肉搏了起来…… “相公、李笑笑?吃饭啦!”凝香在回廊里喊道。 “来啦!娘子!”武喆随即停止了和李笑笑的热身活动。 三人来到会客厅,坐到饭桌前。冷凝香不断的调试着桌上的菜肴:“相公?这是人参五味鸡,补气健体的;这是鹿茸百花羹,补血的……” “嫂嫂?给武哥吃点壮阳的……” “滚!——” 武喆瞥了一眼在旁偷笑的李笑笑说道:“有这么跟嫂子开玩笑的嘛?” 冷凝香笑道: “相公?咱们不理他……来,你多吃点!”说着夹菜给武喆。 李笑笑真是羡慕、嫉妒、恨,于是打断道:“行啦!嫂嫂?你们这样大秀恩爱,还让不让我吃饭了?万一我气得鼻血喷了出来,你们这饭我看也就别吃了!武哥的伤已经好了,再补就成牛了……武哥?你真幸运,有嫂子这样贴心的人在身边。——对了,嫂子有没有孪生妹妹呀?介绍给我,让我也享享艳福……嘿嘿!” “少贫嘴了,再过几个月,我就伺候不了你哥了!什么时候等孩子呱呱落地,我才能照顾他……”说着,夹了菜给李笑笑:“呐!你也多吃点儿。别说嫂嫂不关心你!等来年我得了闲暇,给你物色个好姑娘,行了吧?” 武喆给凝香吹好了粥,放到她跟前:“娘子?不烫啦!你有孕在身得多吃点,也给孩子补补身体。” 李笑笑边吃饭边问武喆:“对了!武哥?你现在伤已经好了,可是手里没有称手兵器哪儿行?要不……我去帮你把刀要回来?” “唉!算了,那刀是不祥之物。让我和文妹形同陌路仇深似海。”武喆一听李笑笑要去为自己索刀。于是,又想起武大壮的惨死,和文晓目露凶光的指责,所以由衷感慨道。 李笑笑忿忿不平的说:“明明是那飘雪无情,毫不顾忌同门之义,当着你的面杀了武伯父。凭什么不把刀要回来?你要是不去?我去!我吃完饭就去……” 武喆听完并没有做声。可是凝香为了避免武喆和文晓再有交集,赶忙劝阻说:“笑笑?你不能去!你武哥说得对!那刀是个不祥之物。看到它总会想起爹爹的不幸。文姑娘一直记恨你武哥当初弃她而去,遂杀死了爹爹。而那刀既然沾满了文姑娘的血,我看还是不要追讨了。” “可是……武哥一身的本领,却没有趁手的兵刃。别说杀人了,练功都是问题!还怎么完成复仇大计?” 提到这里,李笑笑好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转脸笑道: “哥哥?咱们不如趁嫂子待产的时间,出去找些绝学来练练。顺便给你找个称手的兵刃。我听说离这里两百多里有个崴子城,里面有个绝地胜境。那里都是些小的部落族群,他们专门打家劫舍,搜刮稀有物品然后到崴子城的黑市上兜售……” 武喆一听这主意不错,既不用去找文晓要刀,也能顺便散散心:“好啊,明日就出发吧,先去看看有什么宝贝。” “宝贝?宝贝我这儿就有,何必跑那么老远?”凝香斜着眼看着这两个整天把武学和宝贝挂嘴边的男人。 李笑笑觉得不可思议,欣然嘲笑道:“嫂嫂有宝贝?哈哈哈……别开玩笑!我知道,你的宝贝就在你肚子里,是不是?” 他没正经地开着凝香地玩笑,其实心里压根儿就没相信!毕竟冷凝香是个商人,并非修仙问道、习功练武之人。怎么可能有宝贝? 凝香并没有争辩,也没有理睬他。只是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瞳孔般大小的透明珠子。这珠子似水晶、如星钻,散着绒光,晶莹透亮。 “娘子?这是什么?”武喆和李笑笑一脸的好奇。 凝香耐心地解释说:“这个呀,是冷家的传家之宝。本来爹爹要留给弟弟的。我千辛万苦才求了来。冷家多年前的祖辈是从西域迁徙到这里的,本姓楼兰。 大明江山确立后为了排除前朝余孽,推行了排外政策。搞得人心惶惶。于是,我祖爷爷就娶了冷氏为妻!为了避免家破人亡,遂子随母姓延续至今。这珠子便是祖上从西域带回的。” “那它有什么用呢?”李笑笑不解的问。凝香轻抬玉手,把珠子放在桌子上。透过光线的折射,桌子上出现了一个地图。 武喆和李笑笑惊讶的看着地图:“这里面是什么鬼?像是个地图。” “呵呵,它不仅是地图,兴许还有更大的用途。按图所指,你们寻了去可能会有重大发现。听爹爹说那里凶险万分,历代祖上都去寻过,也都未能平安而返。如今冷家四代为商,我虽饱读诗书,但毕竟是女儿之身,所以我对这东西并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嫂嫂还带在身边?”李笑笑有意无意的打着岔。 “哪有?这是前段时间我才从父亲手里要来的。当我发现我怀了身孕,便想把冷家的传家之宝送给肚里的孩子。可是你们说要去找宝,我突然想起来了。既然相公有本事,不如去碰碰运气。如果有幸能获得奇遇,那也不枉我冷家苦苦传承了这么多年。” 武喆看了看珠子说:“既然是冷家的传家宝,我看还是留给孩子吧?让孩子去找,我和笑笑去崴子城!” 凝香噗嗤笑了:“呵呵呵呵,傻相公?孩子还没出生呢。等他去寻宝,那得等到哪个年月呀?给你和给孩子不是一样么?再说,连我爷爷都不知道这里藏着什么秘密。不找出来让冷家光宗耀祖,反倒要世世代代默默传承,那传了又有何意义?” “武哥?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听嫂嫂的!那崴子城离这儿区区两百里,我们几时去都行!但嫂嫂给你的可是她的传家之宝,意义非凡啊。” “好!既然如此,我便去一趟。我有战炙护体,就算再危险,自保应该没问题!” 李笑笑也闲来寂寞,于是凑着伴儿说道:“武哥?你的护体能抵抗仙法,却怕冷兵器。黄金甲护得了局部,护不了全身。不如我陪你一起去,起码有个照应!” 次日,武喆和李笑笑受了冷凝香的点拨,启程赶往西域国。 (路途遥远,暂不细表。) …… 再看文晓,在株磐山下的田舍,静养了一个月。伤势好转了,但仍然无法下床走动。正如星云所料:伤得是身体,痛的是心里。 好不容易和母亲相认,还没来得及共享天伦之乐,就又天人永隔!她怎么也想不通,武喆会下死手要自己的命!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不顾及从小一起相伴的过命交情,起码也要念及同床共枕的连理之义呀! 可武喆却三番五次的伤害自己,甚至将自己置于死地。她这次是真的受伤了。被自己最爱的人横插一刀,终日不言不语,想起来就泪水横流。 羽儿在洗衣服,看着手里泪湿的枕套,愁容满面地暗叹:二妹命真苦,我能医人却不能医心。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忘记痛苦,重新振作呢? ‘呃……啊!’屋里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 羽儿急忙放下手里的衣服,慌慌张张地跑了进去。看到文晓在炕上疼得直打滚儿。捂着肋下蜷缩着身体,表情痛苦不堪。 羽儿关切地问:“妹妹?又疼了是吗?”她伸手摸了摸文晓的脉象…… 外面的刀美美和仙儿听到声音也跑进来:“大姐?二姐又开始疼啦?” 羽儿点点头:“嗯!她脉象强劲,不像是病灶。虽然一直没有想到治愈她疼痛的方法,但通过这一个月的观察:每隔一个时辰就发作一次,逢单则好、逢双则发。真是奇怪……” “那、那会不会是大姐施术时,把哪根弦搭错了呀?” 仙儿天真的话语,惹来刀美美的强烈否定:“怎么可能呀?大姐心里最有数了,这等事岂是搭不搭错弦的问题?——哎呀糟啦!”她闻到烧焦的味道,赶忙跑去院子。 刀美美每天学着做饭,仙儿也帮着忙活。文晓一卧床不起,大家吃饭都成了问题! 南宫尧就会煮粥,只能负责早饭;刀美美就会汤泡饭,所以只能负责午饭;仙儿更是毛手毛脚,难为炊米之事。可是为了填饱肚子,也都轮番将就着。 看到刀美美急匆匆地跑出房间,仙儿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也跟着跑出来,凑到锅灶跟前一看:“糊啦!糊啦!三姐?糊啦……” 刀美美小脸儿上挂着炭灰,像花猫一样,手忙脚乱地娇嗔道:“你别吵!我知道糊了!快停火,停火!” 南宫尧砍柴回来,看到她俩在锅灶前手忙脚乱,搞得一塌糊涂。便扔下柴草,赶忙跑来帮忙…… 屋里,只有羽儿守着文晓一筹莫展…… 过了一会儿,文晓满头大汗地恢复了平静,睡了过去。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52:飘雪获绝世神兵 羽儿轻轻地帮她盖上被子,叹着气出了西屋,来到东屋。 东屋里,百里冰霜身体已恢复了七分,只是还不能下地走动。 她看到羽儿闷闷不乐的坐到自己身边,于是问:“闺女?你这脸拉得这么长,一定是因为二丫头吧?” 羽儿点点头:“娘?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若是有病还好医。可这脉象都正常,手术也很成功,就是查不出症状。实在让人费解!” “既然如此,你也不必纠结。只要她没有生命危险,你就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办法。对二丫而言,只是疼痛发作而已。她很坚强,撑得过去……” “嗯!我一定会治好妹妹的。娘今天觉得怎样?后背还有疼么?”羽儿关切地问。 “不疼了,只是觉得皮肉隐痛。筋骨好多了。天天在屋里躺着,这把老骨头有些僵拙,心里憋闷得慌。” 羽儿神秘一笑:“娘?您再坚持两天。两天后女儿便带您出去活动。” 此时,南宫尧端着饭进来:“羽儿?今天的午饭,有点儿糊了!我挑了上面这一点儿,先喂婆婆吃吧!” 庄白羽接过汤饭,拿起调羹刚要吹凉了去喂百里冰霜,看见这黑漆漆的东西吓得急忙说道:“这、这么糊,还能吃吗?不行!这饭不能吃了,倒掉吧!” 于是,南宫尧接过碗刚欲转身…… “唉~!——等等!”羽儿又将他叫住:“南宫哥?碗给我看一下。”说着羽儿又把碗夺了回去。 南宫尧奇怪的看着羽儿的反复无常。只见她一手嘭着碗,一边在屋里踱来踱去。双眼盯着碗里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南宫尧不知所以,于是没敢打扰。 过了一会儿,羽儿说:“南宫大哥?你精通火术。火能灭万物,亦可驱虫蛊、灸邪气、散百毒。你曾说那把霜钉是绝世神兵,用千年寒铁在千年寒冰下铸就而成。那是不是说它本身就是极寒之物?与火相冲?” “当然!兵器来讲,多数以火焰锻造为主。但能打破常规,用极寒之术冰化切割,那更是难上加难。所以这把霜钉才称得上是绝世仅有。 我曾听我爷爷说过:锻造这把霜钉之人名叫‘琰’,没有姓氏。他有个爱人也没有姓氏,单名‘臻’。 后人称他俩为『琰伯臻伊』。 起初琰伯只是为了让他的爱人臻伊,拥有万世不毁的容颜。为此他访便四海五洲,寻求不老之术。付出了毕生的时间刻苦研究,最后得出了结论:要想让她皮肉不破,首先需要骨骼不朽。 而火虽然能灭邪害,但终究只能短暂维持,一旦火灭了,便失去了作用。而寒冰也是如此,虽能达到同样的目的。但是终究会有融化的一天。 后来他想到了借用千年寒铁,灌输千年寒冰,打造骨骼。既能铸其形态,又能达其目的。于是他便苦苦寻找,最后终于在极寒之地找到了千年寒冰。 找到了千年寒冰,自然也就找到了埋藏在寒冰之下的矿藏。不过意想不到的是,这千年寒铁更是稀有,他找到的藏量太少了,无法做成整体的骨骼。于是他突发奇想,做了一根一尺八寸的细细长钉,贯穿到了臻伊的骨髓之中。 后来经历了几世,不知怎的被人知道。撅了古墓,把臻伊的脊骨带了出来,从此流传于世。 当年为了争夺这把『霜钉』,卷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因为这根长钉沐血则融,脱血则僵。所以在每个人的身体里不停地变换着模样。 它寒气逼人,而且附灵于身。除了血能让它性温,所有金属顽石,碰之则凝霜、触之则必断,威力极强。所以被列为十大藏剑之首。 纵然和我们的法器无法相提并论,但也是世间罕有之物。堪称冷兵器之王!我对这东西就了解这么多了……” “我知道了!谢谢南宫大哥,你的这番讲解让我了解了很多,我想我有办法救二妹了。” “真的吗?什么办法?” “呵呵,办法就是调血!是这碗焦糊的饭让我想通了。道理其实很简单: 水遇火则沸、米遇水成浆、浆遇铁成锈、锈遇土成灰。这就好比这把霜钉,遇到不一样的环境,就会变成不一样的东西。 我一直好奇,为何王牧行恩师把霜钉种到我娘体内时,她就没有这种疼痛感。偏偏到了二妹身上,疼痛难耐,每逢双时便复发。原因在于它以前是作为骨骼的角色藏在我娘的椎骨之上。而现在它要变成其它角色,所以需要适应过程。 况且二妹的骨血奇特,霜钉是在变化之中与心火相冲。只要顺其自然,它自会定性。所以为了减轻她发作时的痛苦,我决定炼药给她调血。 气血本来是需要阴阳调和的,阴阳两脉缺一不可。若单纯为了迎合霜钉的喜好,把她的气血改成阴冷,那她就缺了阳热。 所以我的好办法是:让她阴阳分隔,只要她能控制自己的阴阳血气,就能避开疼痛的发作。比如她双时发作,就让她双时把气血变为阴冷。单时变气血为阳热。此办法虽无古人之鉴,但是理论上可行……” 百里冰霜一听笑了:“呵呵呵,此法甚妙!既解决她疼痛,又无损她的阴阳。女儿真是聪明啊!如此一来,她还可以同时修练至阴至阳的功夫。” 南宫尧问道:“婆婆?什么是至阴至阳的功夫?” “世界大千,奇门功法比比皆是。但多数人均为正常体质,所以练的都是些基础入门、循序渐进、由浅入深的功夫。但是偏偏有些人天赋异禀,借助自己骨血奇特的优势,另辟蹊径,专精一些奇门功法,往往都大有所成。 至阴之功需要纯阴之血来练,而至阳之功需要纯阳之血来练。二者皆为极端,正常人无法修炼。所以被很多人说成是旁门左道。但是鬼医王牧行当年又何尝没被人说成是大魔头呢?而他的造诣却和我姐姐不相上下。杀的人虽然多,但是救的人也多…… 我还听说茅山有一种阴阳招魂术,需要一男一女的龙凤胎。并且男主阳血,女主阴血才可修炼。这也被说是邪术。” “嗯,娘说得极是!二妹本身就是纳兰飘雪转世,根骨为抱月龙。所以骨血奇特,练的也是血祭的本领。如果我能让她更好的控制体内的阴阳之血,那岂不是对症下药,锦上添花么。说不定日后更能独步天下……” “呵呵,她若能把纳兰飘雪的功法练好,就已经能名贯四海了!虽然谈不上独步天下,但当年,能于纳兰飘雪论生死的,也不超过十人——当然,隐姓埋名者不知,所以不算! 因为她的根骨本身就是法宝,又经万年幻化而成,乃世间独有,绝非普通修行者勤学苦练所能及的……” “那我今晚就炼药,明天帮她把阴阳之血隔离……” 次日,仙儿在外面和南宫尧神神秘秘地敲敲打打,做什么东西……羽儿为了解决文晓时发性的疼痛,领着刀美美为文晓调血。 一阵调理之后,羽儿让文晓醒来:“二妹?你听我安排,现在准备运气。先走阳动,气血环流之时,若霜钉所在之处剧烈疼痛,就说明对了。然后再走阴静,阴血所行之时,身体不痛就说明对了!” 文晓依照大姐的指示,双腿盘坐,拇指勾住小指和无名指,做出生命手印放于双膝之上。闭目凝神,让气血纵贯全身。 先走阳动,果然疼痛难忍,她撑不住肢体,向前一躬身:“啊~!大姐?真的好痛啊……” 羽儿笑笑说:“那就对了,你坚持坚持,再走阴静试试……” 文晓振作起来,催阴血环流,顿时感觉浑身清爽,如沐春风。所有的疼痛瞬间消失了…… “哇~!大姐?舒服多了,真的好灵验!”于是她不停的让阴血运行…… 忽然觉得气满丹田,一呼一吸之间,口中吞云吐雾,头发凝霜、寒气逼人。 “大姐?二姐她?——她结冰了……”刀美美在文晓旁边都觉得浑身发冷,于是担心地问。 “三妹放心,你二姐无碍,这是霜钉在作怪?估计,你二姐从此不怕火烧,不怕极寒。操控阴血时,功法中会带有寒毒。操控阳血时,龙血丹禅衣会让她周身浴火。而她对气血的控制又驾轻就熟,我的想法果真成功啦!” 听完此话,刀美美放下担心,高兴的说:“哈哈哈,大姐真厉害!照这么说,二姐会比以前更厉害了?” “呵呵,对呀!你想想看:两样宝都在她身体里,她又控制得游刃有余,集冰火于一身,她能不厉害么?” 她俩正高兴,突然看见文晓伸出左手,掌心一摊…… ‘哔哩哔哩哔哩……’ 手里出现一道白光,在掌心飞速旋转个不停。她左手一握,定睛一看:一把半透明状,闪着银光的寒铁匕首,挂满寒霜,冒着寒气,出现在自己手上…… 三人终于见到了这把冷兵之王。 仔细端详:此刀长一尺八寸。中间是刀柄,两端是刀身,形似峨眉刺。刀柄为千年寒铁所铸的圆筒,上面闪着鱼鳞模样的银色锻造花纹,像印了花的小笛子。 ‘笛子’两端皆是刀身,约和小指同宽、薄如蝉翼。所以无需开刃也锋利无比。两边净是细小的冰渣,如勾刺一般挂满了刀身。半透明的刀身里,冰藏着八个字: 左端冰封着:『琰之冰心』; 右端冰封着:『臻之雪青』。 羽儿有感而发:“看来『琰伯臻伊』真是一对重情之人呀!……”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53:九大剑阁寻蜈蚣 “大姐?何以见得呢?你又没见过他们。”刀美美问道。 “有字为证啊!左边的『心』字对仗右边的『青』字,合在一起就是个『情』字嘛!显然琰伯前辈把他的心比作纯洁的冰,一片冰心在玉壶;又把臻伊的情比作雪,万里雪青踏烂漫…… 琰伯分明就是想把他和臻伊的爱情,永久的冰封在着千年寒冰里,让爱情永不腐朽。此情多让人羡慕,又多让人嫉妒啊?” 文晓也赞叹:“听了大姐的解释,我也好想见见臻伊啊!能有这样的男人爱她,她已经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了!可是,现在她的汆骨之物却种在了我这个婚姻不幸之人的身体里,她还能瞑目么?” 显然她是听到琰伯臻伊的爱情,联想到了自己爱情的不幸。话语间尽是羡慕和遗憾。 羽儿怕她伤势刚愈,再度伤心,奉劝道:“妹妹不要再想了,过去的事情统统让它过去吧,过去的人留在脑海里也没什么用,都忘了吧……既然老天如此安排,说不定日后苦尽甘来。你会更加幸福呢?” 刀妹妹也安慰道:“对呀、对呀!二姐你别伤心了。起码还有兄弟姐妹们这样爱你!那个臭男人既然不识好歹,你又何必为他伤心欲绝?咱们还要杀头陀,报大仇,及时享乐,好生过日子呢。今晚,咱们共同庆祝一下二姐欲/火重生。我去买些酒菜来,咱们喝它几碗…… 说走就走!刀美美叫上仙儿、南宫尧,三人结伴去了清远县城。 他们来到了一家『卢四酒馆』,要了几个小菜准备带走。吩咐下去便坐到二楼桌前等待…… 刀美美习惯性的斟上茶水:“南宫大哥?先喝点儿热茶暖暖身子吧……” 刚要继续闲聊,突然看见一群人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坐到他们旁边的桌子上大呼小叫…… “小二?有什么好酒好菜,都给爷端上来……” 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爷们喊着店小二…… “好嘞,客观稍等,马上就来……” 不刻,小二便给他们摆了一桌子美酒佳肴。 “大师兄?这里已经是清远县城了。想必那剑鸣山庄离这里不会太远,吃完饭咱们就可以动身了。” “诶~!二师弟别心急。我们得等等!” “等?还等什么?走了这么多天,不就是为了拿剑吗?风风火火赶到这里,现在剑鸣山庄就在眼皮子地下,不赶快杀过去,还等啥子嘛?” “杀杀杀!你就知道杀,杀个屁呀?——鲁莽!我们得等明天,其它几个剑阁的弟子悉数到齐在行动。最好让他们先出面要剑。假如那『蜈蚣尺』真在剑鸣山庄,他们必定会互相残杀,相互间打得破头血流。到时候,我们再出手,岂不是渔翁得利?倘若那宝剑不在剑鸣山庄,我们也不至于得罪其它剑阁的人,只好等师父来了再做定夺。” 仙儿听到‘剑鸣山庄’四个字,赶忙低头和刀美美、南宫尧说:“他们说的剑鸣山庄,不就是当时南宫大哥去打的那个恶霸庄子么?他们去那儿要干嘛?” “嘘!——” 刀美美压低声音说:“现在已经与我们无关了,咱们不要多管闲事。” 南宫尧喝着茶水,竖着耳朵,只听那一桌又说:“大师兄?我还有一事不明,按说咱们流云剑派都已经排名第一了,为何我们还要怕其它剑阁?” “师弟你有所不知,咱们流云派虽然势力最大,但是镇派之剑却排名第九。实力虽然号称第一,可是光靠人多和庄主的苦心经营,终究是外强中干。” “哦~!难怪师父一定要夺那『蜈蚣尺』。” “嗯,没错!几年前我就来过这里。是跟着师父和其它八大剑派的一起来的。当时其他剑派中就人提议说:先一起打剑鸣山庄,顺利拿到蜈蚣,然后大家再比试剑法。最后获胜的可以把蜈蚣带走。 师父虽然剑法厉害,可是兵器却不如人家。所以自知占不了多大的便宜,只好放弃比剑的想法。而这些话也不能对外人说呀!所以当时师父就主动对其他剑派的掌门说:『咱们流云派念及与各派的交情,此番只是来帮忙,不喜欢于人相争。』 那时我就看出来,师父是故意拉拢他们,卖个人情想换个好名声。更主要的是不想过早与他们几派为敌。” “那后来呢?”被称作二师弟的继续问。 “那剑鸣山庄的前任的老庄主叫『穆安生』,当年剑法是十大剑派里最厉害的。他练的什么……什么『醉梦神游』。 对对!叫『醉梦神游』。 可是不知道怎么着就练得走火入魔了,加上身患重病,突然死了!一时间消息从九大剑派里散播开来。 得知了穆老庄主的死讯,这九大剑派哪里会坐得住?不日便凑到一起商议,准备合力来夺取神剑,顺便要『醉梦神游』的剑谱。 剑鸣山庄的老庄主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大儿子叫『穆春松』; 二儿子叫『穆夏柏』; 三儿子叫『穆秋阳』; 女儿单名『童』。 长子和二子就是在这次血战中被苍戎剑派给杀了。三子当时进京赶考,所以没抓找。小女儿穆童当时也不知道在哪儿,况且年纪太小,大家就没当回事儿……” “师兄?那那把剑和剑谱呢?” “很遗憾,那‘剑’没找着,他们撅了穆安生的棺材也没找到。可『醉梦神游』的剑谱却找到了,后来大家都来争这剑谱,把剑谱扯了一地,被几大剑派分抢了。现在也不知道谁那里有几招几式,反正全本是没有了。” “那蜈蚣尺真的有这么厉害么?” “这个……我也没有见识过,不过听师父说,若按兵器榜的藏剑排名,蜈蚣尺应该位居第二!” “那第一呢?” “第一的神剑号称——霜钉!由于上百年没有出现。也没听说哪个剑派藏有这把绝世宝剑。所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大家都没见过,也就无从下手了。” “原来如此,这么说目前蜈蚣尺算是最厉害的了?” “没错,不过『霜钉』的传言未必有假。所以按排名统计,这第二个便是这把『蜈蚣』,余下的分别是: 『沉冤』、 『戈鸣』、 『孔翎』、 『紫霄』、 『悯月』、 『皓白』、 然后才是咱们流云剑派的『傲世』、 最后是『悲戚』。 其中这『蜈蚣尺』和排名第六的『紫霄』目前都在这清远……” “哈哈,那咱们这次来的岂不正好?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咱们把两把宝剑都夺了,献给师父……” “诶~!不可不可!万万不可!那把『紫霄』宝剑听说在清虚观的清虚真人手上。那清虚真人乃修仙问道之人,咱们这些江湖人士万万碰不得! 如果有把握,九大剑阁的早就杀过去了,怎么还会等到我们来拿呢?别说咱们这点本事还不及人家一个指头。就算是师父老人家亲自出马,估计也得大败而归。 仙界和这凡间,虽说都处在同一个世界大千。但终究是两路人神,有言道:宁与人斗、不与仙斗!” “那我们难道就没有办法斗得过神仙了吗?” “也不是没有办法,你没听说过:物成精、人成魔、道成仙、法成佛吗?人要是想与仙斗,除非变成魔!但是说得简单,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多少人死了也就一堆白骨,一了百了了,还修什么魔呀?” “三位客官久等了!这是你们要的酒菜。” 这时,小二把菜打包好,提了上来递给了刀美美。刀美美三人接过酒菜出了卢四酒馆…… 三人提着酒菜一路畅聊着回到了田舍。 大家都聚到了百里婆婆的房间,在炕上摆了一大桌酒菜。文晓伤势痊愈后,还是第一次面见百里婆婆。 见到百里冰霜便感动涕零地跪下说:“婆婆?感谢您的再造之恩。文晓不知何以为报,请受孩儿三拜。”说着便磕了三个头。 百里冰霜行动不便,所以示意羽儿将她搀起。单单笑了一笑,和蔼的说道: “呵呵,好好好!起来吧……当年呀,你的前世纳兰飘雪救了我姐姐,还将她一路护送回了梵竺。今天我救你,也算是替我姐姐还了那份恩情了! 你和我女儿既然是金兰姐妹,所以和我的孩子没有分别。你能重新振作是我最开心的,不管日后遇到多大的困难,你都要记得,你蒙恩于你姐姐羽儿的同时,也承载着我对你的希望!” “这是自然!既然您是姐姐的母亲,对我又有恩同再造,我也斗胆喊您一声母亲。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永远铭记您和姐姐的大恩大德,好好的活下去……” 羽儿赶忙打破这沉重的话题,微笑着说道:“好啦好啦!菜都凉了,二妹一倒下,我又没空做饭。大家都一个月没吃过饱饭了。今天咱们一家其乐融融,好好吃一顿团圆饭……” 大家开开心心,有说有笑的地共进晚膳。高高兴兴的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傍晚。 晚饭后,星云因为喝了几杯酒,蒙上了几分醉意。自打文晓受伤,百里冰霜换骨以来,今天可能是她最开心的一天了。她意犹未尽的提着酒壶到院子里观星…… 南宫尧一如既往地陪她到院子里,两人往柴草园边一坐,悠闲地聊着…… “星云?我今天去县城买酒的时候,听说九大剑阁的人要来剑鸣山庄夺剑了。” “九大剑阁?以前我也听说过,听你这么一说,估计也都是争名逐利的人。” “嗯,这九大剑阁里面,我虽然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但是那些藏剑我可是知道的。没想到,天下第二剑竟然在剑鸣山庄。” 南宫尧说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羽儿提起酒壶边喝边聆听……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54:黑雕寒夜伸魔爪 “那九大藏剑都是什么?我还真是挺好奇的,这一把『霜钉』就已经威力无比了。怪不得他们都哄来抢去的呢。” “嗯,兵器谱中十八般兵器都各有排名。这神剑之中的前十位依次是: 『霜钉』、 『蜈蚣』、 『沉冤』、 『戈鸣』、 『孔翎』、 『紫霄』、 『悯月』、 『皓白』、 『傲世』、 『悲戚』。 说起来很有意思,这其中的五把都是我祖上打造的。我高家历代为匠师,打造的神兵利器也都流传于世,可是为何一直穷困潦倒呢?以前我想不通,可现在想通了。呵呵……” “呵呵,是啊,南宫大哥一代神匠为什么连个媳妇都娶不上呢?哈哈哈哈……”羽儿开着南宫尧的玩笑取乐道。 “那你是一代神医,你不也嫁不出去吗?” “切!——谁嫁不出去啦?我那是不想嫁,而你是娶不着。这能一样吗?” 南宫尧不服气道:“我怎么就娶不着了?我也是没想娶而已!” “骗人、骗人!分明就是穷的娶不着。哈哈哈哈……” “穷的娶不着怎么了?我看这样更好!” “穷光棍儿,好什么好?哪里好?”羽儿借着酒意使劲儿的逗南宫尧。 “你想啊?假如当时我大富大贵,说不定早已娶妻生子了。又怎么会认识你呢?你的柔美恬淡岂是那些庸脂俗粉可以媲美的?能和你这样月下相伴,静静地在一起赏星,谈话交心,人生多么惬意呀?心里非常舒服和满足。所以我很庆幸当时穷!” 听到这话,羽儿顽皮的表情逐渐变得认真。手里拿着酒壶,似醉非醉,双眼迷离的望着他,心里一阵甜蜜,露出了迷人的笑意。芙蓉一般的美态楚楚动人…… 娴静犹如花照水, 醉眼迷离似朗星。 花容一羞柔绰态, 恬淡一笑百媚生。 幽幽蝤蛴藏白玉, 淡淡兰香绕脂胸。 柔荑之手把醉液, 月下美人醉朦胧。 南宫尧看到月下的星云,半梦半醉的美貌,不禁凡心大动,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百里星云也不知道是真醉还假醉,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吻到热处,星云忽觉失态,急忙推开他,娇羞这脸庞抹抹嘴唇。一本正经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羊皮纸卷,递给他说:“南宫大哥,你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 南宫尧接过纸卷,轻轻打开来一看,好惊讶的说:“星云?这是你设计的吗?” “对呀,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潜心研究。想为我娘做一个适合她的车驾。怎么了?南宫大哥认为有何不妥么?我娘她虽身体然无碍了,但是毕竟金刚骨骼和霜钉是没法比的。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打造这个东西。” 南宫尧看到上面尺寸详尽,设计精密。他仔细分析后,赞叹道:“这图纸如此详细,构思又如此精密。既有运动原理,又有周易奇门,如果再加上攀山绳索就更好了。”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呵呵,看来我还是比不上你这大匠人啊!就按南宫哥哥说得办。我帮你,咱们几时能完成?” “方案已经有了,做还不快么?最晚明晚就能完成!一会儿我就去找材料。我有寻玉宝盘,找材料很快的!正好我前几日在株磐山附近砍柴时,还发现了稀有木种……” “好,一会儿我陪你一起找……” 话音刚落…… ‘啪!——’ 一记飞来掌印盖到了南宫药的背上。南宫尧眼前一黑,被一记厉掌打倒在地,昏阙过去。 星云吓得神智惊惶,没等回过味儿来,又被捆仙锁捆住了全身。来不及叫喊,猛地被丝带封住了口/唇。 随后一阵黑烟化作一头黑色的巨鹰瞬间将她抓起,飞上了天际。扑扇扑扇消失在稀薄的月色里…… 正当此时,三个黑衣蒙面人也悄悄的步进了小院。鬼祟而迅捷地将南宫尧合力扛起,匆匆地向清远县城方向跑去…… 丑时一刻,百里冰霜见羽儿和南宫尧久久不归,便不经意地问道:“二丫头?你大姐怎么还没进来?按理说每天不到子时她就来送药了,这丑时都已经过去了……” 文晓一听,也觉得不对,赶忙安排道:“三妹?小妹?你俩去叫大姐和南宫大哥吧。大姐喝了点酒,衣衫也单薄,夜深了天气有些凉,别再感染风寒。让她俩快快进屋吧。” 两人按文晓的吩咐出去不一会儿,仙儿慌慌张张地折返回来:“二姐、二姐?不好了!大姐和南宫大哥……不见了!” 文晓和百里冰霜大惊失色,异口同声:“什么?不见了?” 百里冰霜一着急,似是扭了腰,‘哎呦!’一声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文晓赶忙过去扶她躺下:“母亲?您不要担心,有南宫大哥在,应该没什么事的。我带两个妹妹出去找找。一会儿就回来,您好生安歇。” 言毕,她穿上翩舞霓裳衣,带着刀美美和仙儿奔了出去。 三姐妹到了院里,仙儿才提示道:“二姐?大姐好像出事了,刚才在屋里我怕婆婆担心,所以没敢说……” “小妹?何以见得?” 仙儿低下头说:“大姐、大姐她,她撒药留香了!” “啊?——那还等什么呀?快带路呀?” 仙儿解释道:“可是、可是大姐留的味道,到这里……就没了……” 刀美美猜测说:“会不会是她们两个出去玩儿,忘记了时间呢?” 文晓深知大姐羽儿的秉性,分析道:“不会的!你几时看见大姐出去玩儿了?大姐的时间观念极强,做事也最有分寸。她既然留了香,就说明是要我们去找她,所以多半是遇难了!” “对呀!可是好奇怪,这‘香’为何撒了一半儿,出了这院子就没了呢?”仙儿百思不得其解。 “二丫头?……” 这时,百里冰霜拄着个烧火棍,步履维艰地走出来喊了一声。 文晓一看婆婆出来,于是闪身到婆婆身旁,搀起她的手肘说道:“母亲?您怎么下来啦?” “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既然香味在院子里就断了,那一定是在空中被擒走的……” 老太太一语惊醒梦中人,文晓和仙儿恍然大悟,异口同声道: “黄梁?——” “二姐?没想到我和你想的一样!那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去追吧?”仙儿焦躁的脾气,恨不得马上就飞到斜月洞。 文晓想了想:“小妹?如果是黄梁还好!起码他不会伤害大姐。但是万一咱们想的不对,那岂不是南辕北辙了?那坤云山斜月洞离这里千里之遥,假如有人故弄玄虚,设下这调虎离山之计?那我们岂不是正好着了他们的道吗?” “那我们也不能不去啊?”仙儿焦急地说。 “不是不去,而是我自己去!咱们分头去找,这样不耽搁时间。三妹?你留下来照顾母亲;小妹?你去清虚观附近查看一下,有没有动静。若有风吹草动,赶快回来从长计议!我连夜赶往坤云山斜月洞,顺便路过七甲山。只要黄梁去过的地方我都走一遍,哪怕翻遍全世界,我也要救回大姐!” 刀美美担心道:“二姐?你的伤能行吗?” “无碍!救人要紧,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话一说完,化作一个红影‘嗖’不见了踪迹…… 刀美美听从二姐的安排,搀起百里冰霜进了屋,给老人盖上被子,安慰道:“婆婆?您先躺好,我给您倒杯茶。有二姐在,她肯定能救回大姐的,您不用挂心……” “三丫头?你不用管我,你也快去找找……我怕万一清虚子再下黑手,她们性命堪忧!” “婆婆?不可以的!二姐嘱咐过,让我好生照顾您。若是我自作主张出去寻人,万一那些歹人来了乘人之危。那我对大姐、二姐都没法交代。咱们还是稍安勿躁,耐心等等。等二姐回来了,兴许就有消息了!” …… 寒夜凄凄, 城中静谧。 一弯勾月挂青蓝, 银霜布满天地间。 凌波魅影见翠衣, 仙儿巧然墙头立。 她穿着一身绿衣,玲珑的身姿在空中一个筋斗,翻上了清虚观的北墙头。从高高的墙头往里一看,院里空无一人。此时都在熟睡,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 她失望地轻叹:“哎!找到了还好,如果找不到可怎么办?是不是该进去看看?” 正在她犹豫之时,忽然看见卜氏三杰从大殿里猥琐地走出来。三人在院子里呈三角队列站开,面对面的商议着什么…… “这么晚了,他们三个要去哪儿?不行,我得跟着他们……” 仙儿迅速飞下墙头,匆匆绕过清虚观。途中偶见路对面有一户人家在外面晾着衣衫。 她灵机一动,跑过去扯下一件黑的的长衫。扯成一个大布片,娴熟的往身上一披,将布头儿往身上一缠,打了个死结别至腰间。撕了块儿碎布蒙上俏脸,摘下头上的翡翠珠钗,把两个长长的羊角辫往头上一盘。盘成了一个发髻用珠钗一插。匆匆跑到清虚观的正门旁边,紧紧贴住墙角,不让影子出现…… “大师兄?这事万万不能让师父知道,他老人家最忌讳吾等插手江湖之事……” “诶!咱们三个不说,师父又怎会知道?虽说九大剑阁都是江湖中人,但是那几把藏剑,却要比我们手里的法宝要强上百倍。你们想想看:师父乃修仙之人,他都用那紫霄长剑,可见这十把藏剑威力无边。既然我们有这等好机会,岂能碍于师父严威,畏首畏尾?” “大师兄说得对!二师兄?咱俩还是听大师兄的!再说,咱们刚刚抓了个耶罗后人,万一师父责问我们,我们也好拿他来将功补过!九大剑阁如今一起送上门来,这机会千载难逢,我们绝不容错过!” 一阵商定,三人加快步伐朝剑鸣山庄走去……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55:屋瓦顶上看蹊跷 ()仙儿一路跟着,一路听着,得知果然是他们抓了南宫大哥。心想:果然让二姐猜中了,他们说抓了‘个’耶罗的后人?这么说他们只抓了南宫大哥,大姐并没有在他们手里。看来,大姐被黄梁抓走,一准儿没错! 她一边想,一边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不知不觉竟跟到了剑鸣山庄。 “咦?怎么到这剑鸣山庄来啦?难怪,昨天下午在卢四酒馆买酒时,听那些人说要来剑鸣山庄夺剑。原来是这三个道士和剑鸣山庄早就安排好的。设这个局,想必就是要引他们前来夺剑,然后将九大剑阁一网打尽。好你个臭道士,真是贪婪至极!” 她看到卜氏三杰进了剑鸣山庄,于是偷偷的绕到剑鸣山庄背面。一纵身飞上了一颗落叶长松之上,栖息在树梢上往下观望。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出来迎接。距离太远,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 这人应该就是现任庄主,穆安生的三子穆秋阳! 可是,救大姐和南宫大哥要紧,这三个牛鼻子到底把南宫大哥藏哪儿去了呢? ‘哎呀!’ 仙儿恍然大悟:既然他们没有把南宫大哥交给清虚子,那一定藏在这剑鸣山庄了!看他们和穆秋阳的关系这么好,没错!一定是藏这儿了。二姐不在身边,我要是冒然进去…… 不行、不行!我得找机会…… 仙儿挨着冻,搓着手,栖息在树上等着时机救南宫…… (此时是寅时,后事待辰时再表!) 且看文晓,她百里神行,一个时辰便到了七甲山下。心里盘算着:这瘴气林对我应该无碍,不用等我中毒,憋一口气也足够我跑进山庄了。既然路过这里,不妨先进去看看吧! ‘嗖’ 她运用百里神行一个闪身,出现在贺远山庄的门口。 到了门口一看,没想到贺松年虽然死了,可这贺远山庄依旧安然无恙。不仅没有荒废,而且还被打里得井井有条,难道这里被黄梁接管了?进去看看再说…… 她一凝神,闪进了府邸。 这里的布局她当然熟悉,她纵身跳上房顶,准备一间一间的找起。于是从把头儿的那间开始,轻轻抽了一个瓦片,往下一看…… 幽暗的房间里尽是些光着膀子光着腚,打着呼噜酣睡的大汉。心想:这想必是弟子的寝室。于是,轻盈的步伐往前一跃跳到第二间…… 她蹲下身又揭开一个瓦片,看见里面是一群熟睡的女眷。心想:大姐绝不可能和女眷们关在一起…… 就这样她连找了六七间…… 第八间时,她透过瓦片的空隙往下一看。里面亮着微光,烛火在一张紫檀桌子上孤独的燃着…… 蒙蒙亮的光线照着一个十六七岁,长相英俊的少年。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在微弱的烛光下挑灯夜读…… 没想到,这歹人庄里还有如此用功的晚生,真是难能可贵。 她看着那少年读书的姿态让她突然想起了阿牛。想想当年阿牛日夜苦读,中举后还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表白,可如今已经分别三年有余,不知道他过的可好…… 想到这里,她不禁轻轻叹了声:“哎!” 这一声轻叹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嘹亮。她突然发觉自己走了神,竟然下意识的叹出了声因,怕暴露踪迹从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决定安静的撤离,刚要盖上瓦片…… “谁?” 那少年听到声音,猛然抬头看向上面。透过瓦片的缝隙,两人四目相对…… 文晓无意伤害他,可是显然已经被他察觉。于是把食指轻轻压在自己的红唇之上: “嘘!” 那少年看出了她的意思,没有声张,只是呆呆地望着她。透过柠檬月色,依稀看清了文晓那桃花般俊美的容颜。 文晓也清晰的看清了他少年英俊的脸。似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善良,于是冲他红颜一笑。盖上瓦片,一纵身跑到下一间。正要揭开瓦片,忽然听到大门有异动,她猛然朝庄府的大门望去…… “咯吱!” 庄院的大门被推开了…… 文晓看到从庄门里挤进来两个家丁,扛着一个昏迷的小姑娘…… 其中一个壮丁似是怕打扰到庄内其他弟子们休息,故意朝里面压低声音呼喊:“少庄主?少庄主?……” 声音传入不刻,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刚刚所见的那位读书少年。他快步走到家丁身边:“何事如此聒噪?” “少庄主?我们回来途中,在山里看到这丫头中了林中瘴气,看样子已经昏迷多时……” “哦?让我看看……” 那少年测了测那姑娘的鼻息,赶忙说:“快、快……扶进我屋里,她中了瘴气毒。” 两个家丁领命,搀着小姑娘进了那少年的屋子…… 文晓一听:原来这少年是这里的少庄主。那刚刚……他分明知道我夜闯山庄,为何没有声张呢?于是很好奇,又折回到他的房间之上,轻轻掀起瓦片…… 只见那少年吩咐家丁,把小姑娘抬到床上。慌忙地从香案上拿了一粒药丸,倒了杯水。过来给小姑娘服了下去…… 文晓在房上静观其变…… 须臾间,小姑娘伴着咳嗽声暮然醒来。睁开的第一眼便看到了三个围观她的男人,神态不禁一惊:“你们是谁?这是哪里?” “这里是七甲山的贺远山庄,姑娘你中林中瘴气之毒,是我们救了你……”那少年淡然答道。 小姑娘得知是救命恩人,刚刚的恐慌似乎平定了许多。她坐起身来,用右手的鱼际狠狠地敲了敲太阳穴说道:“哦!多谢公子相救。深夜打搅,多有不便,我这就走……” 她克制着自己的无力,双腿已经搭上了床梆,正准备告辞…… “且慢!” 少庄主用手势阻拦道:“姑娘你刚刚苏醒,不宜劳顿。这等深夜,我看还是在这里住下。待明日天明,我差人送你出山。今夜你就在此歇息,我移步别院。”说罢,示意家丁随他离开…… “唉?等下!” 少庄主停住了脚步,只听身后的小姑娘问道:“请问公子,我要去清远县,应该怎么走?” 少庄主回过头,讶异地说道:“清远县?清远县离这里近千里之遥,姑娘孤身一人行路,恐怕有些不妥吧?” “不行!我得尽快赶去,我哥哥可能有危险。我耽搁不起时间,多谢公子收留!”说完起身就要走…… 又被少年拦了下来。那少年劝道:“姑娘?你说你哥哥有危险,可是你此去千里。即便赶到了清远,不也是亡羊补牢么?何况你身上的毒气未散,何苦这样执拗?再说这路上盗贼猖獗,一不小心就会遇到不测。何不听我一劝 ?恕我斗胆相问,究竟何事让你如此慌张?连自己的身子都不管不顾?如果相信在下,不妨直言相告,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公子?我看你一身儒装打扮,想必是读书之人。多谢公子的热心垂怜,我的家事乃江湖恩怨,若非有高强的武艺,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那我看姑娘年纪轻轻,身形娇小,手无缚鸡之力。倘若真如你所说,就算此番赶到了清远,你又能奈何呢?” 此话一出,只见这小姑娘右掌一抬,极速在胸前晃了一晃,‘扑’一掌,隔空将烛火扑灭。屋里霎时暗了下来…… 片刻,那少年用火折子把蜡烛重新点燃:“姑娘?依我看,你还是不能去。请述我直言,你这只是雕虫小技。我虽为书生,武功不及你。但是我的历代祖上都是修仙习武之人。我心系你的安危,奉劝你还是在这里休息。明日我让家丁带你出山,到时候,你何去何从,我无权阻拦。可是今晚,我既然收留了你,倘若你再有任何闪失,传扬出去,我岂不成了罪人一个?” 文晓在屋顶听到这少年说的话,不禁暗想:这小男孩儿还真是心慈仁善。如果说他是贺松年的后人,那可真让人匪夷所思。可是,这小女孩儿说是要去清远救她哥哥,那她又为何跑到这千里之外的坞县呢? 小姑娘开口道:“我知道公子一番美意,既然你祖上都是有本领之人,那我便如实相告:我叫穆童,我爹爹曾是十大剑派里鼎鼎大名的剑客。我九岁时,爹爹突然旧疾复发亡故了。剩下我和三个兄长相依为命。 六年前九大剑派血洗了我剑鸣山庄。大哥、二哥皆惨死在九大剑派的围攻之下。我娘无奈把我托付给了遂宁的舅父抚养,我舅母人性不堪,唯利是图。她见我家破人亡,母亲给的银两也都用光了,便把我赶出了周府。 正当我无家可归之时,幸得我恩师梅三娘收养。是师父把我带到坞城附近的巫云山寨。前几日我听说九大剑派又要去我家里夺剑。我三哥武艺平平,定然是凶险万分,我这才出了山寨准备去清远搭救我的哥哥……” “那九大剑派为何要与你家为敌呢?”少年疑惑的问道。 “只因我家祖传的一把宝剑,这剑便是十大藏剑排名第二的蜈蚣尺。” “那依我看,你不如求助与你师父。让你师父出面帮你,也好过你孤身一人前去。” “公子有所不知,家师几年前就已经不在巫云山寨了,她为了救她的儿子,四处寻找魔灵三宝。我已经近三年没见着师父了……” “魔灵三宝?那是什么?你师父怎会舍家业三年之久去寻找什么魔灵三宝呢?” “魔灵三宝以前听师父提起过,我记得: 一宝叫:七彩珊瑚斑鱼、 二宝叫:七彩凤尾鹦鸽、 三宝叫:七彩祥云脱兔。” 文晓听到七彩珊瑚斑鱼,心头顿时一惊:那不是我去斜月洞抓的鱼么?莫非她说的师父(梅三娘)就是(巫寒梅)? 这么说,当时在那条乌篷小船上,她说她要救她儿子性命,此话并非虚言? 那少庄主说:“原来如此,既然你师父不在,你又孤立无援,这事情的确是非常棘手!可惜家父已经过世,若想帮你,看来只有求助于家父生前的故友了!” 说完立刻研磨写了一封书信,转眼对家丁说:“你速速赶往坤云山,把这封信呈交给斜月洞洞主黄梁黄世叔。如果门丁问起,你就说是贺远少庄主贺凌云亲呈!”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56:贺凌云当众受辱 ()文晓一看少庄主要请黄梁前来,心想:呵呵,得来不费工夫,先看看黄梁有何举动再说!如果他来七甲山,那斜月洞就会落空,我正好去斜月洞找大姐。如果他不来七甲山,到时候再硬闯斜月洞逼他交人! 于是她一纵身躲进了黑暗中…… 寅时些许,天未大开,远处刚露出一线白。丹青色的天空中笼罩下一层朦胧的霾。 文晓一看黑暗的角落渐渐遮不住自己的嫣红,索性跃上了山庄地牢背面的崖壁之上。站在这参高陡峭的悬崖上,向下一望。看到这熟悉的地方,她想起当时三姐妹救南宫尧脱险时。也是顺着这崖壁的下面逃离的,于是感叹着时光过隙,岁月如梭。 又过了许久,突然耳边听到一声尖叫,她朝发出声音的天际望去,一只巨大的黑鹰从晨雾中飞来…… 文晓微微一笑:“终于来了!呵呵,黄梁,好久不见了!” 她飞身跳下崖壁,‘蹭蹭蹭’蹿上了屋顶,透过瓦片看了下去…… 转眼黄梁已经快步进了贺远山庄,少庄主带着喜色到门口来迎接。 “黄世叔?侄儿凌云给您请安了!” 几人简短的寒暄之后都进了少庄主的屋子。少庄主转身吩咐家丁:“快快给黄世叔奉茶……” 家丁得令立刻跑出去吩咐厨房女眷。屋子里只留下黄梁和少庄主以及穆童三人独处。 黄梁往桌边一坐:“贤侄?你信中说的人就是这个丫头?”说着指了指床上端坐的穆童。 少年作揖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黄世叔的话,正是此女,名唤穆童。” 然后转头对穆童说:“穆姑娘?这便是方才和你说过的黄梁黄世叔。黄世叔与家父生前是故友,也是修仙之人……” 穆童起身下地作揖献礼:“小女鼠目,不识神人。还望黄前辈莫怪,穆童这厢有礼了!” “哈哈哈,好说,好说!既然是我贤侄的小友,便不是外人了。勉了那些礼数,快坐吧!”黄梁打量了一下穆童,嘴角向上一起牵,露出了让人琢磨不透的微笑。 少庄主介绍道:“黄世叔?穆童家远在清远,她师父如今已三年未见。家中现在大难当头,小侄想劳您大驾帮她一帮,还请黄世叔成。” “凌云啊!……你信中已经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你与这姑娘萍水相逢,但是愿意为她解围,这本就是道家济世的本性,可亲可点!因此叔叔我不远百里到此,特来相助。但是这小姑娘若是知恩图报,我也不辞辛劳,不枉我为她走这一遭。可是最近世叔有很多要事缠身,这清远县离这里路途遥远,恐怕……” 穆童听出他的意思,于是说:“黄老前辈?晚辈无颜,恳请前辈出面帮我哥哥渡过难关。如果能得您相助,晚辈日后定当答谢!” “哦?答谢?呵呵,那你倒说说,你要怎样答谢我呀?”黄梁狡猾的问道。 穆童一时也想不出拿什么报答,初到江湖的她那里知道江湖之险恶?于是犯难地吱吱唔唔:“这……” 黄梁一看她如此青涩,知道她阅历太浅,如 果不直言相告,她不会领悟到话中的含义。 于是开门见山地说:“穆姑娘?既然你都不知道如何回报我?那我又以什么名义插手你家的恩怨啊?你哥哥性命堪忧,而你又爱莫能助。我是看我贤侄的面子,所以想帮你!但是你我素昧平生,就算我想帮你,只怕出师无名,一旦插手,未免让各界说我贪图你家中之宝,我看还是算了吧!” 文晓在房上一听:好你个黄梁,这话说得这么露骨。摆明了是想趁人之危,还装出一副菩萨心肠诱骗一个懵懂的小姑娘,真是卑鄙无耻! 贺凌云见穆童无言以对,默不作声,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再一次对黄梁乞求说:“黄世叔?您德高望重,就帮她一次吧?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必……” “放肆!” 黄梁已经没有耐心了,立刻打断他的话端,对贺凌云大发雷霆:“不要跟我说这些废话!怎么行善积德我比你懂!贤侄?她是你什么人?让你这么为她牵肠挂肚?你要扬你的善,可是又没有本事!还得我千里迢迢来为你擦屁股!好人都让你做了,而我出了劲儿还惹了一身臊!你是把人给救了,可是九大剑派会把帐都算在我的头上!你个书呆子!你爹生前就是这么教你为人处事的吗?” 贺凌云一听,哑口无言…… 黄梁一看,两个小娃娃太稚嫩。再这样云翻雾绕的边缘暗示下去,他们也未必会领会自己的意图。不想再浪费时间,拨开云雾直戳重点,开门见山的对穆童说:“穆姑娘?你要是真想救你哥哥,我看不如把蜈蚣尺给我。这样一来,我也好出面帮你解决九大剑派。他们谁敢要剑,直接让他们来找我!从此你和你哥哥的日子便可安生度日!否则,我出师无名,平白无故插手他人恩怨,这不符合江湖规矩。” 穆童这才明白:原来天下乌鸦一般黑,口口声声说惩恶扬善、满口净是仁义道德。都不过是假仁假义、唯利是图的东西。一时间对他们彻底失去了信任,也不用他们帮了,起身就要往外走…… 贺凌云一看,自己答应了人家,可是又没能兑现承诺,便解释说:“穆姑娘?黄世伯说得也有道理,毕竟人命关天,不是件小事……” “贺公子?你不要说了,我自己去清远。你叔叔就是想要我的传家之宝!莫说我不能给他,就算给了他,我又怎能相信他一定能救我的哥哥呢?” 黄梁一看事情不尽人意,搞不好白来一趟。于是撕破了狐狸假面,露出了邪恶的嘴脸,一纵身跳到穆童身前:“小丫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索求,今天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啪!’ 说着便是一嘴巴,一下打得穆童散了头发。 穆童用手捂住脸,嘴角淌出一缕鲜红。自知不是黄梁对手,强忍着委屈的泪水死死地盯着黄梁,眼里充满了愤恨…… 贺凌云一看事情越搞越大,赶紧把穆童搂了过来,冲黄梁说:“黄世叔?君子不强人所难!她既然不愿意,你不帮她便是,怎么打人呢?” “闭嘴!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小子不识好歹,胳膊肘往外拐!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今天我就实话告诉你,要不是耶罗的小妮子抢先杀了你爹, 下一个杀你爹的就是我!”说着又给了贺凌云一巴掌。 贺凌云吓坏了,但是年轻气盛,见黄粱这么羞辱贺家,捂着脸硬气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爹?当时你无家可归,是我贺家收留了你。就算不懂得知恩图报,你也不该说这等忘恩负义的话吧?我爹爹岂是你说杀就能杀的?” 黄梁不听他废话,‘啪’又是一巴掌打在了贺凌云的脸上:“你个小杂种,我捏死你跟捏死个苍蝇一样!敢这么跟我顶撞!你爹那点儿本事,我黄梁根本没放在眼里。怪就怪你爹心眼儿太小。” 贺凌云实在受不了这奇耻大辱,也失去了理智,上去撕扯着黄梁黑色的道袍,斥责道:“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卑鄙小人,有本事你连我也杀了!” 黄梁一把拿开他的手,音如洪钟,对贺凌云大吼:“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既然你想死,我就成你!”说罢,一抬掌…… “住手!” 正当黄梁动了杀念,抬手要杀贺凌云之际。,从东厢里走出一个妇女…… 身着白色衣衫, 头上插满珠簪, 身形丰满匀称, 中年风韵犹存。 妇女碎步跑上前,搂过贺凌云心疼地看了看,对黄梁埋怨道:“黄梁?你为何对凌云动手?” “那是你的凌云,又不是我的凌云!谁让你没有管教好他,对我出言不逊!这只是小惩大诫。”黄梁背过手,扭过头,沉着脸说道。 妇女怨声载道:“黄梁?你这一大清早,闹的是哪一出啊?云儿还只是个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不能动手打他呀?” 贺凌云一看她娘出来给他做主了,于是委屈的说:“娘?姓黄的不仅打了我,还说要杀了我爹!这位穆姑娘家逢大难,我请他来相助。他不帮就算了,还欺负穆姑娘,非得要夺人家宝贝。还说我出言不逊,我看他才是出言不逊,为老不尊呢。” 黄梁听得耳生刺、心冒火、牙作痛、手发痒:“你!小兔崽子,看我不宰了你!” 说完一掌就朝贺凌云的额头劈了下去…… 危机时刻,那妇人毅然举起双肘抓住黄梁的手,恳求着:“黄梁?不要啊!你就当看在我的面上,高抬贵手饶了凌云吧?” 黄梁怒视着白衣妇人:“看在你的面上?你的面子已经够大了!要不是我帮你保住了贺远山庄,你和你儿子早就流落街头了!现在这小子目无尊长,我不杀了他,他就不知道自己能称几斤几两!哼!”说着又要抬手…… 那妇人死死拽住他的胳膊,哭着跪在地上求饶:“黄梁?求求你,我求求你,你就看在我伺候你的份上,饶了我的云儿吧?我给你做牛做马了……呜呜……” “哈哈哈哈!谁要你做牛做马?你伺候我?当初看你是有几分姿色。可是贺松年那老泥鳅目中无人,你以为我是真心喜欢你吗?我只是要给贺松年戴绿帽子而已!看在你伺候我几个月的份上,才留了你母子性命。如今你管不好你的儿子,休怪我翻脸无情!” 欲知后事如何,敬请关注下一章。您的关注就是我们写作的动力。感谢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57:南宫尧剑鸣脱困 ()那妇人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当初口口声声说爱我的。我求求你,放过我的云儿吧?” 贺凌云听得真真切切,这样不堪入耳的话让他十分羞愧,况且又是在众多围观弟子面前。气得甩开那妇人,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穆童知道贺凌云并非奸险之徒。现在目睹了一切,忽然体恤到他的可怜,蹲下身拍拍贺凌云:“贺公子?你还好吧?……” 她不说话还好,这一句安慰语立刻引起了黄梁的注意。黄梁看到穆童,突然想起了夺剑的正事儿,于是恶狠狠的抓起穆童的手腕:“丫头?蜈蚣尺在哪儿?快说!不说我杀了你。” 穆童宁死也不肯屈从,骂道:“老贼?你这个骗子!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她临危不惧的闭上眼睛,毅然摆出了一副任杀任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黄梁刚要举起手劈死她,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打死她,蜈蚣尺的下落就难寻了。 他压了压怒火,求宝心切,不想到手的东西再丢了,于是说:“小丫头?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要死,我偏偏不让你死!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说出蜈蚣尺在哪儿。呵哈哈哈……” 说完化作一只巨鹰,抓起穆童的双肩就飞上天际…… 文晓一看黄梁抓走了穆童,知道他准是飞往坤云山斜月洞的老巢了。摇身一闪,施展百里神行火速奔向了斜月洞…… (此时已接近辰时,文晓这边容后在表。) 且看剑鸣山庄,仙儿已经挨着冻等了一个时辰。她坐在树梢上,站得高眺得远。 辰时一刻,忽然看见远处风风火火来了几队人马,朝剑鸣山庄浩浩汤汤地走来。 想必这一定就是九大剑阁的人了吧?既然是来夺剑的,那免不了动手,正好趁他们动手之际,进去找南宫大哥。 她振作起精神,撕开夜行衣,撸开羊角辫,整了整头发,打了个哈欠。耐心的等待着…… 不多时,那群人便闯进了剑鸣山庄…… 有一个大胡子冲里面喊道:“你们少庄主在哪儿?远方有客到,速速现身一见……” 穆秋阳闻声,领着卜氏三杰就奔了出来,四人站到大堂门口:“远方的客人?呵呵,穆某有失远迎!” 其中一个站出来说话:“少废话,我知道你就是一介破书生,别扯那些文邹邹的蛋。快快束手就擒,交出蜈蚣尺,我饶你不死!” 穆秋阳笑道:“原来是来要剑的,可是你们这么多人,我到底给谁合适呢?” “废话!当然给我们了,我们苍戎剑派在此,谁敢与我苍戎争锋?”苍戎剑派大弟子狂言。 “凭什么?你们苍戎剑派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谁有本事抢到就算谁的!”北斗派弟子反驳道。 穆秋阳抬起双臂,做安抚的姿势,双手拜了拜:“好了好了,都稍安勿躁!穆某只是一介书生,这剑留在我这儿只是破铜烂铁一个。可是就算我想送给九大剑阁的人,我也不知道该送谁才好。 这样吧:既然大家来了,就别心急,先到里堂歇息一下。一会儿我会在这里安排个擂台,大家请尽情切磋,最后的胜者随我拿剑如 何?” 九大剑阁的弟子议论纷纷开来。有的理智,有的愚蠢…… 片刻便有人言:“不用那么麻烦,我们是一起来拿剑的。休要挑拨我们九大剑阁的关系。你只要说出剑在哪儿,而剑归谁和你无关。我们自会定夺……” 穆秋阳一看自己的离间计没有得逞,索性也不装腔作势了,直接怒骂道:“你们真当这剑是你们的了?上别人庄里掠夺别人的财物,你们反倒有理了?既然敬酒不吃,那我这里只剩罚酒了。我大哥、二哥的仇,今天也该报了!” 说完一挥手,只听庄门‘咣铛!’一声被关上了。九大剑阁几百名弟子都被关在了场中…… 而穆秋阳和卜氏三杰一扭头儿,飞速跑进了里堂。 大家不知道穆秋阳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傻呆呆地站在这院子里还踌躇着该不该追进去。 可是都只是跃跃欲试,互相观望,并没有人肯以身试险,勇敢出头。枪打出头鸟的俗语,就是说给俗人们听的。各怀鬼胎的‘俗人们’,都想风险由别人来担,便宜让自己来占。顷刻间,场中沸沸扬扬争吵了起来…… ‘咣!咣!咣!……’ 突然几声巨响,院子里的炸药纷纷炸开,一时间浓烟滚滚,尘土飞扬。几百个弟子惊慌失措,捂着口鼻四处躲闪,抱头鼠窜。 众人这才知道上了当。滚滚浓烟之中想要逃离为时晚矣。大家都你争我抢的乱成了一团,相互拥挤着谁也出不去。 炸药在地上不断地崩开,刹那间都被炸得人仰马翻。院里的砖石四分五裂、泥土都翻了天。人也倒下一片,须臾间尸横遍野,血肉横飞。 炸药炸完了,场上死伤已经过半。立着的只有区区十几人,当然这十几人也都是他们当中称得上是‘人物’的。他们目睹着自己门派的弟子死的死、伤的伤,几个‘人物’都火冒三丈。 其中一个咬牙切齿的说:“我们不能再放过这小子了,合力平了这剑鸣山庄。” 其它几人也都义愤填膺的同意了…… “哈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狂声,穆秋阳领着卜氏三杰洋洋得意地走了出来:“想必,你们几个都是九大剑阁里的掌门、长老吧?” “没错!我就是南海剑派的掌门南胜天。你既然知道我们都是各个剑派的掌门,还算你识相。今天伤我弟子这笔账,咱们好好算算!”说罢‘呛’一声亮出了一把蛇形宝剑…… 穆秋阳悄悄对卜氏三杰说:“师父们,这个人手上的便是天下第四剑戈鸣。” 卜氏三杰一看,那南胜天手上的剑确实非同一般。看品色、剑气都是世间罕有的兵器。于是按耐不住贪欲,咧出一丝邪笑。看道南胜天打了过来,三兄弟立刻飞了出去,与那几大掌门打了起来…… 仙儿一看,机会终于来了,立刻纵身跳下,两个筋斗翻进了后院…… 心想:南宫哥如果真的在这剑鸣山庄,多半会被关在牢里严加看守,可是牢房在哪儿呢? 她四处查看着:不对呀!这剑鸣山庄以前不是有好多恶霸么?为何现在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呢?难不成都为了躲避炸药,藏起来了? 她一边思 索一边踏进了里堂,这里堂地方不大,纵深很短,横向很宽。长方形的房间分为左右两个区域,右边的区域放着几个红木靠椅。正对着的门口,放置的是一个大大的博古架。 仙儿一看这里面积很小,一目了然。既没有通路也没有入口,便想退出去。忽然听到有人语声,她情急之下纵身一跳,双腿勾住房梁,蛮腰一挺骑上了房梁…… “快快快!一会儿庄主就要把他们都关进地牢了,咱们得赶紧把牢房收拾出来。把那些妇女都关到一块儿,腾出两间大的。还得放上刑具……快点快点……” 仙儿在梁上看见四个恶霸抬了十几张枷锁和炭炉,进了这间里堂。一路抬着东西行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其中一个恶霸扭了一下博古架上的青花瓶,博古架便分成了左右两半,向两边平移了过去。中间露出一个门洞,门洞里有台阶一直伸向地下…… 仙儿终于明白:哦!原来在这儿呀?嘿嘿,南宫大哥,你住的地儿好高级呀!你等着,我来了! ‘啪!啪!啪!’ 她点了自己手臂上的三处穴位,手里便出现了那把晶亮夺目的美人揽月。一翻身倒挂在房梁上,看准那几个恶霸,一箭四发,四个箭矢个个命中。四个恶霸纷纷倒下后,她蛮腰一弯,身子一翻,轻盈落地。兔子一样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地牢…… 途中穿过了一个廊道,看到两边博古架上好多古玩字画。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是四下寻找着牢房的入口。 不一会儿,终于走到了尽头,看到两个狱卒在那里打盹儿。 ‘嗖!’ 又是一箭射死俩。她极速跳到两个狱卒的尸首前,从他们腰间拽下两串大钥匙就大踏步的往里进…… “南宫大哥?你在么?南宫大哥……” 仙儿既不敢大声,又不能小声。她一路走一路呼唤着…… “小妹?我在这儿……” 仙儿一听是南宫尧的声音,立刻闻声望去。看到他被捆仙锁捆着手脚,躺在一个单间里。仙儿乐得眼泪都快飞出来了,匆匆跑过去:“哎呀!南宫大哥?你真的在这儿呀?呵呵!……” 说着就把钥匙找出来开了门…… 南宫尧被解开了捆仙锁,揉揉手腕笑着说:“小妹?你怎么找来的?” “嘘!南宫大哥,小声点儿,那清虚观的三个牛鼻子还在外面,咱们得快点出去,回家再说。” “哦,对了!星云呢?”南宫尧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更担心百里星云。 “大姐?大姐没和你一起被抓,应该是让黄梁抓走了。不过南宫哥放心,二姐已经去营救大姐了。她腿脚快,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在家等我们了。咱们时间不多,得快点出去。” 他俩简单聊了几句,刚要到达那回廊入口,正巧赶上几个恶霸往里进,一看地上躺着四个恶霸的尸体,惊慌的掉头儿跑出去大喊大叫道:“有人劫狱……有人劫狱啦……庄主?有人劫狱……” 仙儿和南宫尧对视一眼:“糟啦!被发现啦。南宫哥?怎么办?”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打!” 两人抄出兵器就冲出了地牢的廊道……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58:穆秋阳玉石俱焚 ()南宫尧领着仙儿逃出地牢,本以为会有一场大战。没想到途中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尽管狱卒们跑出去大喊有人越狱,但卜氏三杰为了抢夺绝世宝剑,根本也没听什么逃狱不逃狱的话茬。早已经把南宫尧的事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为了宝剑纷纷杀红了眼,三个人对付十几个,与那几位九大剑阁的掌门打的不可开交。 可是穆秋阳却不是,他一听有人劫狱,立即闻讯赶来。跑进后院儿,正好碰到南宫尧和仙儿跑出来。 “壮士?请止步!”穆秋阳保持在两丈左右的距离,对南宫尧说道。 仙儿看到穆秋阳出口相拦,握紧鞭子刚要出手,却被南宫尧阻住:“仙儿?且慢!他好像有话要说。” 仙儿这才收敛了战姿,静待其变…… 穆秋阳看到他俩神色有些紧张,举止似大有防范之意,于是拱手安抚道:“壮士莫怕,我不是来拦你们的!我与你无冤无仇,本无心抓你,是卜氏三杰把你们绑来的。我是怕山庄的家丁阻拦你们离开,所以特来相助。现在这里已经埋满了炸药,马上就将引爆。你们快走吧,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南宫尧一听,这小子总算还说了点儿人话。于是抱拳以示告别,和仙儿刚欲离开。 “等等!” 穆秋阳忽然又把他俩叫住,并匆忙跑过来…… 仙儿不知所谓,手心一紧,死死抓住蝎王鞭以便出手。 穆秋阳再次说道:“壮士请留步。在下还有一事相求,还请壮士看在与我两面之缘的份上,帮我一次。”穆秋阳眼神里充满了诉求。 南宫尧对他的二度挽留也产生了警惕感,但是秉性纯良的他似乎能感觉出这位庄主的诚意,于是说:“庄主请讲!” “谢壮士垂听,一会儿我便会引爆这庄里的炸药!我自知今日会命丧于此,所以请恕我厚颜相求。” 南宫尧一看他并不是后悔放了自己,自然而然的和仙儿对视了一眼,回复道:“何事相求?庄主请讲。” 穆秋阳眼眶里有些湿润,迫于无奈地说道:“我马上就要命丧于此,今天是我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天,为了替我父兄等人报仇,虽然万死不辞,但是我穆家尚有一口,就是我小妹,名叫:穆童。现在应该在坞县百里外的巫云山寨梅三娘门下学艺。 家门不幸,临此大难,实在愧对于祖上列祖列宗,也愧对于我小妹。我与小妹再无见面的机会了,特求壮士。他日如果有机缘去到坞县,还请劳烦你们帮我转告小妹穆童。让她: 埋掉家宝;忘记剑鸣; 改名换姓;隐姓埋名; 不问江湖;平安一生! 我穆秋阳在此拜谢壮士大恩大德。此生是无以为报了,但求来生能效犬马之劳,来答谢两位的大恩大德。我在这里诚心跪谢了!” 说完就跪下磕头…… 南宫尧感觉出他也有着万般苦衷,也不像是大奸大恶之徒。于是,赶忙上去将他扶起。听完他的嘱托,不禁对他肃然起敬:“穆庄主请放心,我答应你,一定不负你所托。” 仙儿在一旁也被穆秋阳的话感动了,对他刮目相看的同时,也知道了他是一位好兄长。更了解到他是有心与那些人同归于尽的。 细心一想: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又有谁会不惜断送自己的性命,连祖宗的基业都数炸掉,然后让妹妹改 名换姓呢?要知道这样一来,穆家可就从此世间无存了。 于是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心直口快地吐了一句:“穆秋阳你个傻蛋!你打不过,跑不就完了么?堂堂一个爷们儿,不留着有用的身子光复门楣。反而自寻死路做败家之子。你就不怕你爹死不瞑目,从坑儿里爬出来抽你呀?” 穆秋阳刚要诉说衷肠。恰逢卜氏三杰收拾完外面的是几个掌门,来到后院。 他们看到南宫尧、毛小仙与那穆秋阳谈话。立即喊到:“诶~!徒儿?抓住他们,他们是我的囚犯!……”说着便仗剑扑向了南宫尧和仙儿。 南宫尧一看三个道士打了过来,赶忙用手拨开穆秋阳,亮出钴荒神锤与卜氏三杰周旋了起来。见卜氏三杰每人手里都拿了一件神兵利器,南宫尧管不了那么多了。 ‘咔嚓!’ 一个霹雳杀伐,引出数道霹雳从天而下,劈得三个道士左扑右闪,刚回过神来刺向南宫尧。仙儿一抖袖口,圣古兰灯飞了出去‘啪’一个脉冲,‘嘭’地炸瞎了道士们的双眼。 南宫尧和仙儿颇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一左一右,同时抓起穆秋阳,火速跳出了后院。 临走还不忘回头扔出个火球,火球砸到地上引爆了地下的炸药,三人在‘嘭!啪!’的爆炸声中逃走,消失在清远小路的尽头…… 再看文晓,她一路神行来到了斜月洞。前脚刚到洞口,空中便传来一声尖叫。他与黄粱几乎同时到达。 她停在斜月洞口,黄粱也落了地,黄梁看到文晓,便把穆童放到一边,嬉笑着说道:“哇哈哈哈,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 文晓也笑了笑:“黄粱?多日不见,你速度见长啊?说吧!你把我大姐庄白羽藏到哪儿去了?” 黄粱早就心知肚明,知道她是来救人的,于是打马虎说道:“嘿嘿!你姐不在家吗?找你姐不回家去找,怎么找到我这里来啦?” “你少跟我在这里装腔作势。要是让我在你这斜月洞里把人翻出来,看我不掰了你的翅膀!” 说罢莲步一动,‘咻’一个红色身影一闪而过,蹿进了斜月洞…… 黄梁一看她身形神速,快得让人来不及觉悟。于是喊道:“嘿嘿……想救人?那得看你快还是我快!” 黄粱抓起穆童也飞进了斜月洞…… 文晓一路红影闪烁,一路四处查找。不放过任何边边角角。最后终于在地泉之上的溶洞里看到了庄白羽。只见她双手用铁链锁着,铁链牢靠地钉在了石壁上,让她动弹不得…… “大姐?” 文晓迫不及待的喊了一声便冲过去准备救人。刚跑到两丈远,突然听到黄粱那无耻的奸笑…… “哇哈哈哈,小妮子?你跑的确实快。可是你忘了,这是谁的地盘。想要救人,先看看我的刀让不让?”他一刀劈向了文晓…… 文晓一分身,让他劈了个空。随即一个幻影分身,围了黄粱一圈儿。 黄粱一看,这六个文晓一模一样,让自己真假难辨,无从下手。于是惊讶地问到:“你……你这是什么妖术?” ‘嗖!’ 一个红影,文晓已经站到了羽儿身边,开怀的笑道:“哈哈哈哈……黄粱?这是你的洞府没错!可是我现在偏要在你的洞里救我大姐 ,你能奈我何?” 黄粱一看她已经站到羽儿身边,知道自己冲过去已经来不及阻挠她救人地举动。 只好强颜欢笑道:“呵哈哈……就算你离她只有一步之遥。可是这锁链是我用钛合金为她精心打造的。就算你有千年神杵、开山神凿,你也打不开!” 说完背过手去,自信满满地得意着,心里暗暗思考对付文晓的对策。 文晓又笑了:“哈哈!……大言不惭!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怎么断了你这钛合金!” 言毕,阴血一动,贯走心脉,左掌一番,一道银光在手中‘哔哩哔哩’地转。五指一紧,握住霜钉,手肘一挥…… ‘叮!’ 一声脆响,那条钛合金链条‘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黄粱一看,心里立刻慌了:没想到仅仅半年未见,这丫头的手段竟然到了这种程度。看来我太低估他了,她的功力现在远在我之上。 还有她手中的兵器,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但是这钛合金就算用千年神杵、开山神凿,也打不开。可她却瞬息间就挑断了,那声脆响可绝对不是寻常兵刃能够发出的。 看来,庄白羽这个女人我是留不得了,于是压制住怒火,风轻云淡地说道:“呵呵,既然你要救的人也救了,我就不留你了,请自便吧!”说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扭过脸,冷哼一声。 “好吧!既然你这么大方,那不如把那姓穆的丫头也送我,省的我再跑一趟。”文晓观察着他的表情。 黄粱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惊:“你、你怎么知道那丫头姓穆?” “我不仅知道她姓穆,我连她祖宗几代都认得,你信么?” 文晓不想把她潜伏在贺远山庄的事告诉黄粱,毕竟对于黄粱来说,有些事情不是很光彩。救人,旨在救人,没必要伤他自尊。 黄粱心想:她说的话虽然真假难辨,但倘若穆童这丫头果真和她有关系,那么我强留这丫头,势必会和这小妞儿斗上一斗。既然已经知道打不过她,那吃亏的终究还是我。于是默不作声了。 文晓看出他内心的矛盾。最终他默不作声,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既不想丢了脸面欣然答应我的要求,又不想冒着风险和我殊死一战。所以只能让我把人带走。黄粱啊黄粱,你果然是老奸巨猾。既然你这么识抬举,那我也给足你面子。 于是笑笑说:“那小女子就谢过黄真人啦?” 说罢,一手拉起羽儿,一手拽住穆童,‘噌噌噌’闪出了斜月洞。 身后只听那黄粱抓心挠肝的呐喊:“小妮子?你别得意忘形……” 文晓抓着两个人一口气跑下了坤云山。能够将二人带下坤云山已是大不易,况且正值大姐昏迷之中,行动大为不便。跑到了坞县县城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一间天字壹号上房,把她二人带进了客房,文晓抱住星云,把星云放到床上…… 穆童有些受了惊吓,的了机会便立刻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我有抓你么?”文晓微微一笑,头也没回地答道。 穆童一看,她好像确实没有约束自己,于是也不说话,扭头就往外跑。她似乎想逃离一切有人的场合…… “诶!你回来……”文晓赶忙叫住她。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59:快马加鞭赴清远 ()穆童刚走到门口,听见文晓又出其不意地叫自己停下!以为她突然改变主意了,于是又开始紧张了,回过头问道:“你不是说你不抓我么?” “我是没抓你呀!但是外面可有的是人想抓你。所以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乱走。”文晓好言相劝道。 “你还敢说你没抓我?不让我走分明是想抢夺我的传家之宝。你休想!我是宁死也不会交给你的!”穆童似乎被黄梁吓怕了,故意表现出一副勇敢的模样说道。 文晓的一片好心却被她这样曲解,也真的是无奈了。本来千里迢迢把她们俩救出来,搞得挺累的。现在大姐依旧昏迷不醒,自己又不知道该如何施救。穆童还这样不听劝戒…… 于是淡淡地说:“哎!……算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既然把你救出来了,现在你就自由了。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和我没关系了!” 穆童心里暗想:她如果真的想要抢夺我的神剑,那她就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放我走!现在既然她肯让我走,就说明是我误会她了。黄粱才是真正想夺我剑的人,危机关头也确实是她从黄粱手里把我救出来的。于是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细细的观察着文晓的举动…… 文晓忙着帮星云擦脸、擦身、擦手脚。后背跟长了眼睛似的见她在门口一动不动,于是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说:“你走啊?还傻愣愣的杵在那儿干嘛呢?你自由了,赶快回家去吧!” 穆童被她这样一说,头也不回,转身跑出了客栈…… 文晓想想都觉得可笑:哎~!我可怜她所以救了她,没想到她一句‘谢’字也不说就跑了。她能去哪儿呢?如果再被黄梁抓到,我看还有谁能去救你…… 过了一会儿,待她把羽儿照顾周后,刚要端起盆把水倒掉。忽然听到外面楼梯上传来了声音……‘ “就是这里,天子壹号上房……” 文晓一听:天字一号上房?天字一号不就是我要的这间客房么?没等她想象出来者何人! “咯吱!”门开了。 文晓一看原来是穆童,她竟然又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个老郎中。 文晓吃惊的问道:“穆童?你怎么又回来啦?不是走了吗?” “我没说我要走啊。我看你大姐一直没醒,你又不去找大夫,想必你是担心万一你离开了,大姐就会有危险,所以不敢出去。我就跑去替你找郎中啦。别的我虽然做不了,但是跑腿儿的活儿我还是可以的嘛!” 文晓突然感觉到这丫头年纪虽小,但是心思很细,头脑很机灵,于是带着对她的感激笑了:“谢谢你!穆童。” 老郎中坐到床头给星云把了把脉,对文晓和穆童说:“姑娘?这病人没有大碍,只是中了迷香。我给你留下一粒药,用黄酒给病人服下,她吃了很快就会醒来的。”说完,留下药丸,拿了诊费便告辞了。 半个时辰,果然如郎中所述,星云从梦中惊醒,嘴里喊着:“南宫大哥……”。 羽儿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了文晓:“二妹?是你救了我?” “是啊!大 姐?你被黄粱抓了,我追了你一夜,不过还好有惊无险。总算把你找回来了。” “那南宫大哥呢?他挨了一掌受了伤,好些了没有?”羽儿焦急的问。 文晓摇摇头:“他失踪了!……我们当时以为你俩在一起。没想到你被黄粱抓了。而黄梁只抓了你,没有抓南宫大哥。估计是黄粱没有那么大力气,同时提两个人奔袭千里。所以南宫大哥不知去向了……不过我让仙儿去找了,现在说不定已经找到了。大姐先不要担心,咱们明天启程去清远,等回去了就知道了……” 穆童一听她们要去清远,马上报名说:“你们要去清远吗?能不能带上我?” 就这样,三人第二天买了一架马车,驾着马车向清远跑去…… (沿途快马加鞭,不予细表) 且说南宫尧、毛小仙两人,从剑鸣山庄逃狱过程中,合力救出了少庄主穆秋阳。剑鸣山庄一毁,他已经无家可归。两人只好把他接到了百里冰霜所住的田舍。 刀美美看到他们回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高高兴兴的跑到院子里去迎接。一看他们带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回来,便问:“咦?南宫大哥?这个人是?……” 南宫尧还没来得及作答,仙儿抢先介绍说:“三姐?他就是剑鸣山庄的少庄主穆秋阳。” 仙儿的嘴永远是最快的,搞得南宫尧只好点头以作回应。 “那咱们进屋说吧……” 刀美美把他们迎进屋去,南宫尧和仙儿去给百里婆婆报平安。百里婆婆一看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婆婆对仙儿说:“小丫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只是、只是我没能找到大姐……”仙儿依旧担心着大姐的安危。 百里婆婆从容淡定的说道:“呵呵,没关系,把南宫救回来就好。二丫多半已经找到你大姐了!” “婆婆?您又不是千里眼,您是怎么确定二姐已经找到大姐的呀?”仙儿不解的问道。 百里婆婆颇有自信的说:“她可以日行千里,找黄梁不在话下。算算时间,从丑时出去寻人,到现在已经未时了,这时间足够她跑两个来回了。可是到现在她还没回来,就说明她多半已经找到人了。如果她没找到羽儿,应该在你们之前就回来了。” “那万一、万一二姐也被抓了呢?”仙儿大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意味。 南宫尧担心羽儿自不用提,一听仙儿的‘万一’,也不能排除这种假设。于是担心起她们的安危:“那飘雪独自前去,形单影只,肯定有危险!不如咱们一起去吧?” 百里冰霜笑笑:“不要去了! 第一:你们不知道她俩现在人在何处? 第二:你们就算快马加鞭也得三日才能到达。 第三:如果连二丫都对付不了,你们几个去了又能做什么呢?还不是自投罗网? 你们放心吧!她俩不会有事的。” 仙儿依然忧心忡忡:“婆婆为何如此确定她们没事呀?万一二姐真的被抓了,我们还都蒙在鼓里……” “呵呵,丫头?试问现在,有几个能是你二姐的对手呢?她不怕火、不怕寒、不怕囚、不怕绑的。唯一值得担心的,只是她身上的伤不知道碍不碍事儿?” 刀美美插嘴道:“对呀!二姐的伤才刚刚好,这一路可远着呢!她一个人也没个照应……” 百里婆婆继续安抚着大家的浮躁,说道:“放心吧!如果她们俩真的见了面,我想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难倒她们的。所以我们还是耐心等等吧。说不定她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南宫尧听了百里婆婆的话,突然想起星云的嘱托,于是说:“百里前辈?我先去吃饭,您好生歇着。吃了饭我去砍柴,顺便做点星云要的东西。” 百里冰霜拜拜手,示意他随意。 刀美美拉过仙儿问:“快说说、快说说,你在哪儿找到南宫大哥的?” 仙儿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事情的经过。也把怎么救出穆秋阳的事情都惟妙惟肖的叙述了一遍。 刀美美听得惊心动魄,身临其境地了解了整个救人的经过。之后看了看穆秋阳,觉得他也挺可怜的,于是说:“看在你无家可归的处境上,你就暂且安心在这儿住下吧,你和南宫大哥一起住中厅。” 穆秋阳一看这些人都很友善。不但救了自己,还不计前嫌的收留了自己。感激的起身行了个谢礼:“承蒙各位收留,穆秋阳感激不尽。大家如果有用到我穆秋阳的地方,请只管吩咐,只要我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那……你会做饭么?”刀美美突然问道。 穆秋阳愣了一愣:“呃这个……” 穆秋阳没想到刀美美说话,跳跃性如此之大。因为他并不了解,没有了大姐和二姐的时间里,这些人连吃饭都是个大问题。他是读书人,不仅才思敏捷,而且体恤入微,于是很快便反应过来,补充说:“做是会做,父亲和兄长死的早,所以迫于无奈也学了些,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让刀姑娘满意?” “哎呀!满意满意!只要能吃饱就满意!”刀美美连想都不想就脱口答道。 仙儿感慨的说:“哎!还是二姐在的时候好,想吃什么都有。小时候吃大姐的饭长大;长大了吃二姐的饭更香;可是偏偏到了三姐这儿……天天挨大饿!真不知道三姐以后怎么嫁人?” 话还没完…… ‘啪!’ 刀美美拿起笤帚狠狠地抽了仙儿屁股:“死丫头?你说神马?谁说以后要嫁人啦?我要是会做饭,还会饿着你呀?连我自己都还饿着呐!” “哎呦我去!三姐?你打人怎么这么疼啊?比大姐的手都狠!吃不饱还不让人叫!没你这么霸道的!”仙儿痛的双手捂着屁股嚷嚷道。 穆秋阳实在不忍心看她俩姐妹相残,于是劝解道:“二位姑娘?以后的饭都由我来做就好,都不要动气。大家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百里冰霜看了看穆秋阳,蔼然说道:“秋阳啊?……你别管!让她俩打去吧!她俩天天打架,搞得老婆子我头都大了。我没有一天能清静的,以后慢慢的你也就习惯啦!”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60:三卜仗剑闹田舍 ()次日傍晚,穆秋阳做了一桌子饭菜,没想到这样一个书生,竟然还藏有一手好厨艺。 一盘盘码盘精致的小菜,如同五颜六色的花朵在桌子上百花齐放,争奇斗艳。一缕缕的热气香飘四溢,弥漫着整个小院,惹来了一只野猫不停地在院里‘喵喵……’ 不仅猫儿耐不住口腹之欲,仙儿也一下就被这香味吸引过来,睁大眼趴到桌子上,禁了禁鼻子长吸一口气,回味无穷地说:“穆秋阳?你还说你不会做饭?都做成这样了,你也太谦虚啦?简直比那卢四酒馆的菜都香!” 刀美美这个大馋猫也闻到了味儿,顺藤摸瓜,跑过来趴桌子上闻一闻:“呒~~~~啊~~~~!真香啊,他做得可比南宫大哥做得好多啦!” “谁在说我坏话?”南宫尧收拾完柴草,大老远就听见有人在背后戳脊自己脊梁骨。 进屋一看这一桌子的好菜:“哇啊,好家伙!今天什么日子?这么丰盛啊?” 穆秋阳端着菜进来说:“不好意思,我班门弄斧,在各位面前献丑了。也不知道各位的忌讳和偏好,只是按照我的饮食习惯,随意的做了一些。还望各位不嫌茶饭粗简。” 南宫尧敬佩地拱手说道:“秋阳兄真是过谦了,这手艺确实不是我能比的。在下只会熬个米稀。因为会做饭的人伤的伤、忙的忙。我和三妹轮流凑合着,早上稀、中午糊、晚上生。这米炊之事……都快把我们愁坏了。没想到今天终于能一饱口福,真乃人生大幸啊!” 穆秋阳有些出乎意料,心想:这些人都真可爱,这么粗简的饭菜,竟然都说是人生大幸。可想而知,她们平时吃的该有多么不堪呐?简直难以想象。 于是客气道:“呵呵,既然大家都抬举在下,那以后这米炊之事就交给我吧。我也为大家尽一份绵薄之力。” 说完,大家都围坐到桌前,刀美美和仙儿早就按耐不住自己食欲,狼吞虎咽地犒劳着自己的胃,刺激这自己的味蕾。 南宫尧边吃便问道:“对了,秋阳兄?你为何连庄子都不要了,想将它炸掉呢?你不是有卜氏三杰相助么?那九大剑阁的人,应该不是卜氏三杰的对手啊?” 穆秋阳长叹一声:“南宫兄有所不知!家父病故后,九大剑阁便来索剑,血洗了我剑鸣山庄。当时恰缝我进京赶考,所以我有幸逃过了一劫。 后来我为了报仇雪耻,便弃文学武,希望有朝一日能替我穆家报得血海深仇。可是我只是一介书生,想找九大剑阁的去报仇,谈何容易?痛定思痛决定习武,没想到……想入武行并非易事! 苦于投师无门,只能求助于清虚观。而清虚真人高高在上,我高攀不起。于是便拜了卜氏三杰为师。为了让他们传我本领,我还纳了三宝与他们。没想到,他们收了三宝,口中以师徒相称,行动上却从不教我一招半式。无奈之下,我只好自己找了些剑谱,摸索修行。 卜氏三杰见我家的宝阁里藏宝甚多,便过来侵占。剑鸣山庄的地牢,也得毫无保留的供给他们使用。而他们专门干一些欺横霸市,见不得 光的勾当。我为求自保,日后好延续穆家的血脉,一直忍辱负重。 前段时间,有人闯入我剑鸣山庄,救走了清远县布匹商人冷员外。那人本领高强,是他让我知道了我就算再怎么勤学苦练,若没有名师指点,依然是稀松平常。而我又报仇心切,每每遇到挫败,就会动摇习武之念。 最后想到了,以宝剑为名引君入瓮,将他们一网打尽。而那卜氏三杰皆是唯利是图的小人,我早就心知肚明。倘若卜氏三杰知道了我家中传有那天下第二剑,定然会为难与我,我终究难逃他们的魔爪。因此我觉得生存无望,才想与所有人同归于尽。而卜氏三杰也是贪得无厌,咎由自取。” 仙儿边吃饭,边逗他说:“那你就不怕我们抢了你的宝贝?实话告诉你,我可是很凶的哦?”说着龇牙咧嘴,摆出一副虎不虎、猫不猫的模样,吓唬穆秋阳…… 穆秋阳怎会不分好赖呢?他知道这些人也都几次受那卜氏三杰的谋害,于是说道:“你要就要,又何必抢呢?我送给你都行!” 穆秋阳的爽快,让仙儿差点儿把饭喷出来,出乎意料的瞪大眼睛:“为什么?那可是你的传家宝啊?” 穆秋阳笑道:“好马配好鞍、宝剑配英雄。那剑对英雄来说兴许是宝贝,可是对我一介书生来说也许是祸害。为了这个传家之宝,已经害死了我两个哥哥。现在又害得我连祖宗基业也没了。所以这剑……不是不能相送,只是不能随便乱送。 倘若遇到好人,这剑兴许能扶危救困、惩恶扬善。倘若给了坏人,那将会血流成河、生灵涂炭。前者,我纵然没有光大门楣,但也没助纣为虐。后者嘛……只怕会留下千古骂名,让穆家蒙黑。我自幼熟读四书五经,颜渊孔儒,这点仁义之心还是有的!” 刀美美吃的满嘴油花,扑闪着大眼睛,安慰他:“放心吧,莫说我们不是那种人,就算你把宝剑给我们,对我们来说也并无太大用处。我们都有法器在身,江湖上的那些兵器我们用不着。” 南宫尧说道:“三妹?你有至尊法器在手,所以你可以不要!因为什么兵器也不及你前世幻化成的法器。 但你也不要小看这江湖中的东西,修仙之人多数用的还是江湖上盛传的神兵利器。毕竟像你这样转世的仙家太少,转世时能化为法器留给后世的就更少了。 法器是法器,神兵是神兵,不同场合有不同作用。就像仙儿妹子不仅继承了霸王十八神武这样的绝学,还学了好多其它功夫是一个道理。 可是针对兵器而言,她手里的蝎王鞭,虽说也是仙家之物,但是它并不是法器,威力也远远比不上这十大藏剑。” 穆秋阳补充说:“没错!那清虚观里的清虚真人,他用的就是十大藏剑里排名第六的紫霄。而这回,卜氏三杰借我剑鸣庄一役,俘虏了九大掌门。如果他们顺利得到了其余的神剑,我想不久就会祸害百姓了。真是造孽呀!” 这话激起了仙儿的正义感:“那我们就不能让他们得逞,得阻止小人得势。这事情,若是不让我们知道还好,既然已经知道了,再不及时进行遏制,那会害死多少无辜的人啊?” “哎呀!现在那九大剑阁的掌门说不定已经把剑给他们了,小妹你说这些是不是晚了?这个时候想起来遏制他们,活脱脱的亡羊补牢!”刀美美说道。 百里冰霜此时说话了:“你们先不要去管这些琐事,江湖恩怨自有江湖人解决。你们日后要匡扶正道,还是要以仙界大局为重。 那清虚观的小道士们虽然得了神剑。可是毕竟他们所得到的,都算不上是一等一的东西。第一神剑、第二神剑现在都在你们手里。日后那些小道士们如果真的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你们又何愁制止不了呢?” 百里冰霜话到此处,众人也都点头以示苟同…… 突然外面有人喊道:“里面的耶罗贼人们听着,不想死的赶快出来迎战……” 众人闻声,心头一惊,放下筷子立刻冲了出去。原来是卜氏三杰带着一群恶霸,还有几个头陀小鬼儿前来叫战。 仙儿吆喝道:“哈哈,正要找你们呢,你们三个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三卜看到众人从小屋里出来,而自己的徒弟穆秋阳,还在仙儿身后立着。误以为穆秋阳是被这些人给俘虏了,想用他来充当人质。 于是卜慧笑道:“哈哈哈!你们以为抓了我徒弟当人质,我们就会忌惮你们了吗?” 卜学道长朝穆秋阳吆喝道:“徒儿?听说你家祖上传了你一样宝贝?如果你答应把宝贝交给为师,为师就把你救出来……” 穆秋阳早就受够了他们的欺负,现在连家业都没有了,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曾经终日看三个师父的脸色行事,今日终于可以扬眉吐气,道出自己的心声。 于是大胆回应道:“你们?你们算什么狗屁师父?净是些唯利是图,见利忘义的卑鄙小人。收我为徒,不仅没有教过我一招半式,还利用我帮你们**鸣狗盗之事。现在还想要我的传家之宝?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话出乎三卜的意料,于是破口大骂道:“你!你小子什么时候胆子变大,竟敢顶撞师父了?快快交出神剑,交出神剑也许还可以不计前嫌。否则,休怪我们不念师徒之情!” 仙儿实在看不惯他们惺惺作态,毅然挡在穆秋阳身前,朝卜氏三杰喊道:“三个不要脸的臭老道,就凭你们也配作人家的师父?现在有我们在,你休想动他一个毫毛!动一动,小心我们帮他‘欺师灭祖’!” 卜仁急了:“少跟他们废话,让他们试试咱们的神剑。抓了耶罗余孽交给师父,抓了这臭小子让他交出蜈蚣尺。”说完就飞身而上…… 他振臂一挥,一把重剑甩出一道红色的剑气,长虹之势劈向仙儿,直压头顶。 仙儿扔出圣古兰灯‘嘭’炸瞎了他的双眼。立刻拽起穆秋阳闪到一边,灵巧地躲过了破荒剑气。见卜仁被圣古兰灯照得闭眼落地之际,迅速拿出美人揽月。左手挂满箭矢,蹲身一跃,蹿上天际。在空中悬停的同时,向地面猛射一箭,数到箭光‘咻咻咻咻’如雨般砸向卜仁……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61:清虚趁机害冰霜 ()卜学一看这弓射得如此厉害,亮出戈鸣飞身横扫…… ‘叮叮叮叮!’ 苍劲有力的剑气将仙儿的箭矢打掉,为卜仁解了围。 卜慧也毫不留情的抄出神剑,跳了进来,参入了战斗。 南宫尧和刀美美心中自是替仙儿捏了一把汗。但是二人心中有数,因为这院子太小,仙儿的鞭子波及范围太大。鞭子一出,院子里几乎就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为了让仙儿更好的施展功法,他们都后退两步,让出了一段距离。一边守护着穆秋阳,一边靠在墙垣上观战,也准备着随时出手。 仙儿轻身落地,抡起蝎王鞭,鞭子在她手里快如蛇舌,动如游龙。 卜氏三杰虽有神剑在手,但是武技却不如仙儿的霸王十八神武强势。在仙儿神鞭所及范围之内,他们是不敢近身的。 仙儿一看机会来了,一个飞旋,鞭子缠住了卜慧右手,试图打掉他的兵器。 而卜学离卜慧最近,看到了仙儿的招数,也猜出了她的意图。趁仙儿用力一拽卜慧兵刃之时,狠狠一剑劈下…… ‘叮!’ 一声脆响,斩断了仙儿的蝎王鞭。 仙儿被自己的反作用力所撼动,朝身后栽了过去。身不由己的晃荡之际,踉跄的身子让自己陷入了不安境地。幸好有三姐在后鼎力支持,她被刀美美上前一掌托住: “小妹?我来!” 刀美美腾身而起,两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冲上天空。在空中翻掌唤出无极刃,做好所有准备落了地。‘瓷娃娃’的卷发被风吹扬,一双美眸忽然紧闭。 她凝神聚气,调出黑白双刀。两把弯刀在她一左一右凌空悬浮。在她耳旁散着光芒,‘嗡嗡’作响。蓄势待发,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 卜学见刀美美上阵,对她说道:“小刀儿?第一次让你在株磐山上逃了,第二次在我清虚观逃了,今天这是你家大院,我看你还能往哪儿逃!看招……”说罢一剑披下。 刀美美的双刀迅速到面前交叉,架住了这一剑。 卜仁一看她双刀已出,以为她兵器脱手,正是难得的机会。急忙跑上前来一剑横扫,剑气横向甩出,拦向刀美美的柳腰。 刀美美气定神闲,脚一蹬地,双臂一展,身如小燕,横在了空中,躲过了这一扫。‘小燕’在空中定格之际,卜慧又抓住机会一剑劈了下来。她几个空旋,二指禅在夫妻宫上一指,操动心念,那双刀又立刻飞向了卜慧。 卜慧虽然来势汹汹,但是并没有飞刀的速度快。为了躲避无极刃,仓惶地将剑撤了回去。摇摇晃晃落了地…… 卜氏三兄弟一看单打独斗没有胜算,互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一起出剑。 刀美美操控无极刃在空中横飞乱舞,刹那间院子里刀光剑影、金器击鸣…… ‘叮当叮当!’兵器在空中碰撞,火花四溅。 然而刀美美并不怕他们的神剑,也不怕他们以多欺少,最怕的是他们手上的法宝。 卜慧知道她的弱点,于是趁机扔出个法宝。一道电光让刀美美辨不清方向,瞬间扰乱了心智。趁此不备,卜学嘴角一斜,一股奸笑爬上了脸,赶紧推过来一掌。 南宫尧看出刀美美着了法宝的道,战事不妙。赶忙冲上前去助她一臂之 力,他挡在刀美美身前,双臂一伸。粗壮地手臂两边长出了鱼鳍状的铜臂盾,护住了刀美美。 卜学一掌打到铜臂盾上,手掌一阵酥麻,一声惨叫撤了回去。 南宫尧掏出钴荒神锤,闪电‘兹拉兹拉’围绕在垂头之上。一锤子砸向地面,一股湛蓝色的强大电波在脚下扇形的扑向卜氏三杰。 卜氏三杰一飞身,双脚离地,躲了过去。 南宫尧刚要施展霹雳杀伐,只听‘哈哈哈’一声冷笑…… 一道紫光飞来,来不及眨眼,一柄道家紫霄长剑指到了南宫尧的额头之上。 “都住手吧?” 来者正是清虚子,他用剑尖指着南宫尧冷冷的说道。知道南宫尧是离火后人,为了珐琅石只好手下留情。清虚子撤回了紫霄长剑,轻轻一掌把他推回仙儿身旁。 “大哥?你怎么样?”仙儿急忙扶住南宫尧,以为他受了重伤。 南宫尧小声回答:“没事儿,他没下杀手。” 清虚子转头对卜氏三杰,严肃地质问道:“你们的剑呢?” 卜氏三杰一听师父询问藏剑,知道剑鸣山庄之事暴露。于是吓得战战兢兢,跟虾米似得弓起了腰。低着头打起了马唬:“师……师父?什么剑?” 清虚子登时怒了,瞪起眼睛对三个弟子放声大吼:“你们三个好大的胆子!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么?不想死的就把剑拿出来!” 卜氏三杰感觉出师父是真的动怒了,为了保命,低着头私下用眼神略微交流,只好先后举起双手,一同捧上宝剑呈到清虚真人面前…… 清虚子看到凌驾于紫霄之上的几把神剑,瞬间转怒为笑:“沉冤、戈鸣、紫霄、悲戚。哈哈哈,没想到四大藏剑皆入我手。”一阵狂笑之后,转头看向穆秋阳…… 穆秋阳从清虚子的眼里看出了他贪婪的**,也感觉出了他腾腾的杀气。但是摆脱了卜氏三杰的掌控,也为穆家报了血海深仇,如释重负的他已然没有了惧怕的理由。 于是用坚毅的眼神看着清虚子,用从容的口吻说道:“你休想!” 这话音一落,清虚子十分不悦,一个游身快如闪电,突袭而至,一掌便推向了穆秋阳。 穆秋阳知道这回完了,闭上眼睛求死之时,‘啪’一声闷响,清虚子被弹了回去。 百里冰霜拄着烧火棍出来迎了他一掌…… 清虚子一看又是百里冰霜,于是赶紧露出一贯虚伪的狐狸笑:“老姐姐?多日不见,身体可好?” “呵呵呵!不比你差!”百里冰霜故作镇定,冷笑三声,从容答道。 “上次小弟受了您的‘训斥’,回去也做了深刻的反省。可是上次有言在先,我亲口答应了姐姐,日后会专程前来拜会您的。今天,我清虚子如约而至,这回姐姐可不能再怪我叨扰了吧?” “呵呵,清虚子?你不在道观里数香火钱,跑田舍来看我这老太太。我百里冰霜感激不尽,可我这里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让你失望了。你的好意我心领!既然你来也来了、看也看了。恕我不远送,领着你这些小厮们快滚吧!” 清虚子右手一番,内劲一吸,卜氏三杰手中的那把沉冤就飞入手中。他迅捷的刺向百里冰霜…… 此时,南 宫尧知道百里婆婆身体还没有恢复,赶忙扔出神锤。 ‘乒!’ 锤子正正的砸中了清虚子手中的宝剑。 百里冰霜抓住机会游身上前又是一掌,将清虚子推了出去。 清虚子接了这一掌,心头很是吃惊:这老太太刚刚的一掌明明可以把我打伤,为何不使出足够的力道?难道? 清虚子想到这里,突然笑了:“哈哈哈哈,老姐?刚刚弟弟冒犯了,多有得罪。只因多日未见,想和姐姐切磋切磋,看来姐姐老当益壮,风采不输当年呐!小弟真是自愧不如,如今我这三个徒弟,栽培多日却不成器。既然我技不如姐,还请姐姐为我徒儿指点一二。” 转头对卜氏三杰说: “徒儿们?你们今日有幸,能领教沧澜武学。机不可失,点到为止!”说‘点到为止’时,特意一字一顿,加以暗示…… 卜氏三杰立刻领会了,可是他们惧怕百里冰霜。师父这样安排不是让他们乖乖送死吗?但师父的话,他们也不敢不从。三人心里忐忐忑忑,哆哆嗦嗦往前一步:“那,那还请高抬贵手,点到为止,恕吾等冒犯了。”说罢,三人飞身而上。 南宫尧刀美美护住百里婆婆,又与三个道士打了起来。 清虚子一看这几个耶罗的小孩儿又出手干扰,只好亲自蹬身而上,‘啪啪’两掌。幸好南宫尧和刀美美都是耶罗后裔,清虚子无论如何不舍得下死手去将她二人打死。只不过是将她俩打伤在地…… 卜氏三杰一看没有了干扰,便肆无忌惮地对百里冰霜动起了手。 百里冰霜见他们来势凶凶,知道不动真元难以抵抗。于是冒着生命之忧,使出内劲‘啪!啪!啪!’三掌将卜氏三杰打了出去…… 这一系列举动被清虚子看在眼里,也是始料未及。 ‘难道我猜错了?’ 正当清虚子觉得自己猜测有误时,百里冰霜捂住胸口‘噗’一口血喷了出来…… 这突然的状况,把清虚子美开了花,确定了自己的推测。他心头大喜,忍不住开怀大笑:“呵哈哈哈哈哈!我果然猜的不错!百里老贼,你现在身受重伤,动不了真元。你我之间的帐也是时候算算了!” 一股邪气在清虚子周身升腾,百里冰霜也因为自己的伤势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危机。 而刀美美又受伤在地、南宫尧同病相怜、穆秋阳武功又不行,仙儿一看这情况心想:完了!百里婆婆有难,我们谁也打不过清虚子。焦虑之感充斥内心,情急之下放声喊道:“清虚子?你休要伤我婆婆,我大姐、二姐要是知道了,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清虚子本来还想一掌绝了百里冰霜,忽然听到仙儿搬出了姐姐。听到这样的冷笑话,不禁仰天长笑:“啊哈哈哈哈哈,你大姐、你二姐?啊哈哈哈,她们都是什么东西?你们实在没有可用之人了吧?把你大姐、二姐都搬出来了?你以为这是织布、绣花吗?呃哈哈哈……” 他是旧喜、新喜都涌上眉梢。旧喜喜的是刚刚百里冰霜的病症活生生的暴露在了自己眼前,新喜喜的是仙儿说了个让自己可以开怀大笑的冷笑话。 仙儿心里十分焦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想吓一吓他,好歹也能拖延一下时间,于是又说:“我二姐是纳兰飘雪,大姐是百里星云……你要是把我们都杀了,她们早晚会剥你皮、抽你筋,为我们报仇的。”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62:小仙女魅惑众生 ()清虚子听到纳兰飘雪的名号,头脑里依稀想起了曾经的记忆。 他皱了皱眉头笑道:“纳兰飘雪?你说那红衣小妮子是纳兰飘雪?呵呵,你当我是吓大的么? 以前听说:高手十步杀一人,而飘雪一步杀百人。可惜一直都没能领教。你二姐我不是没见过,要不是百里冰霜再三庇佑,她早就被我打死几回了…… 现在拿纳兰飘雪来吓唬我,我看她也不过是徒有虚名!你以为我会放在眼里吗?” 仙儿一看吓不住他,进而说道:“就算我二姐打不过你,我师父是樊世离。他知道你杀了我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此时的仙儿,也只能用话来拖延时间,脑子里却一直在想办法。 清虚子听够了,已经没有了耐心:“你少废话!就算你师父来了,他也未必是我对手。什么纳兰飘雪、樊世离,今天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既然你那么想死,我很快就会成你。等我杀了百里老贼,下一个就是你!” 说完,一掌劈向百里冰霜…… 百里冰霜已经无力反抗,清虚子的掌风化成一把气刀。朝百里冰霜的命门劈了过来。 而此时,仙儿已经技穷,再多的口舌也无用。情急之下只好用身体冲上去…… 不过,在大家以为她要用身体护住百里冰霜的时候,她却出人意料的扑向了清虚子。 她想的是:如果扑到婆婆身上只会白白替婆婆挨一掌,如果扑向清虚子,起码自己不会受伤。于是她纵身一跃,一下把清虚子扑倒在地。 当她抱住清虚子栽落在地的瞬间,乌黑秀丽的羊角辫立刻散了下来,盖住了两人的脸。一不小心,娇艳欲滴的唇瓣还啄到了清虚子的唇边。 清虚子闻到一阵扑鼻的芳香,嘴上还尝到了一股醉人的甜蜜,紧接着被仙儿搂住‘咣铛’栽倒在地上。恍惚之间,不但和女人贴着身体紧紧的抱在了一起,还有了男女之间嘴唇的撞击…… 他一生醉心武学,沉迷法宝,从来没有体会过与女人拥抱。这实实在在的亲吻,顿时让他感觉脸上一阵燥热,心脏狂跳不止。胸口被两团尤物压住,还闻到了仙儿的鼻吸。 这感觉实在‘不好’。他慌忙的推开仙儿,羞臊的站了起来扑了扑身上的道袍。一副尴尬的表情挂在脸上,久久未能散去…… 他红着脸气冲冲的道:“你……你这是什么烂功夫?哪有你这样儿下流的?” 仙儿站到一边,想到刚刚帮婆婆躲过了一掌,总算有惊无险。于是了有成就的说:“嘿嘿,这叫饿虎扑食。你没见过吧?” 清虚子气得脸都涨红了:“什么‘饿虎扑屎’?你分明是趁我不注意,用这种下三滥的伎俩偷袭暗算我?” 仙儿噗嗤笑了:“对呀!我这‘饿虎扑屎’,就是专门对付你这牛鼻子的独门绝技!” 清虚子被仙儿搞得心跳不已,一看仙儿那俏皮可人的劲儿,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汗毛根根站立,雷霆般大叫道:“你以为,凭你就能救得了这老太太吗?简直是痴心妄想!”伴着话音他又举起手掌,准备向百里冰霜拍去…… 仙儿看到他那面红耳赤的模样,似乎知道了他不敢亲近女人的弱点。于是冲到百里婆婆身前,双手掐腰,挺起胸脯,娇嗔道 :“来~有本事先拍死我!往这儿拍!”说着拍了拍自己傲人的小胸脯…… 清虚子一看她拍着自己鼓鼓囊囊的小乳,喉结滚了滚,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举着右掌原地迟疑,心里已经快被仙儿这个小美人儿气死了。究竟拍还是不拍?一时间心里矛盾起来。 “你别以为男女授受不亲,我就不敢碰你。快闪开,现在还没轮到你死!” 其实,清虚子此时要杀仙儿易如反掌。可是心里已经装满了‘小鹿’,在**的操场上放起了牧。脑子里恨不得一掌拍死她,可心里却又舍不得…… 正所谓:宁搅千江水,莫动道人心。 仙儿美人计,就是有威力。撼动道人心,玩死老清虚。清虚子一时间爱恨交织,是杀是留举棋不定…… 清虚子无奈之下再次朝仙儿怒喝道:“快闪开,否则我真动手了……” 仙儿心里嘀咕:我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你这老道士吗?只是苦于抓不住你的弱点,一旦抓住了,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于是娇笑道:“清虚子?我求死还得排号么?你也太瞧不起人啦?既然你说轮不到我,那我偏不信邪,我偏要先死,你动手吧!” 说完,没等清虚子下定决心,她迅速纵身而起,又是一个饿虎扑食。 没想到清虚子动作更快,猛地一下闪开。仙儿一下扑了个空,‘哎呦’一声,趴到了地上。 清虚子看到仙儿狼狈的样子,一团乌云密布的脸竟然笑出了晴天:“呵哈哈哈哈,没扑着吧?你这点小伎俩,早就被我破解了。看来你这‘饿虎扑屎’,也就稀松平常嘛!” 仙儿双掌一推地面,凌空翻了两番,试图站起。身体旋转之际,那及腰的长发随身体而旋转,似一把拂尘轻轻扫过了清虚子的脸颊。 清虚子最受不了仙儿飘飘的长发,一种醉人的发香钻进鼻孔直抵柔肠。他感觉自己像中了迷香一样,难以言语的情绪让他不能呼吸。憋足气力,生怕这醉人的香气被自己轻易的呼了出去。 仙儿趁他陶醉之际,赶忙跃到他的身后,温柔的白玉小手伸进了他的道衣。他刚刚感觉到胸前一阵酥麻,仙儿又急忙把手抽了出去。 清虚子被仙儿摸得‘毛骨悚然’。本想运气出掌,可是又不想打断仙儿的挑逗与纠缠。心想:她这是什么妖术?怎么感觉我跟走火入魔了一样?不行,得速战速决!于是他痛下决心想一掌拍死这诱人的小狐狸精,举手回头之际,忽然又看到了仙儿的脸。 她灵动的双眼里像是一个黑色的深渊,深邃无边。俏丽的面容让他连口水都忘了下咽。他在理智与迷醉中徘徊,他真的走火入魔了。走入了仙儿点燃的欲/火,堕入了仙儿种下的情魔。 众人在一旁都只是看见仙儿飘飘的身姿,不停围绕在清虚子的身边。却不知道呆呆鹤立的清虚子心里在想些什么。都以为他在酝酿如杀她的方法。 却不料,清虚子突然闭眼摇头大喊:“别转啦,别转啦,转的我迷迷糊糊!要打便放马过来,别弄一些歪魔邪道。” 仙儿急忙退到婆婆身前,反馈道:“打?嘿嘿,打就打!但是怎么打得由我来定,你敢么?” 清虚子一 看仙儿离开了自己,心里终于安分了下来。从**的世界回过神来,瞪起双眼说道:“有何不敢?但是,我要先杀了百里冰霜。回头再算咱们的账!”说完不等仙儿下一句话脱口,便飞身而来,极快的身姿在空中狠发一掌。 百里婆婆一看这掌风强劲,显然已经灌足了内劲,是动了杀念的。怕仙儿死在他掌下,狠狠地推开了仙儿,不让仙儿死在清虚子掌下。 仙儿踉踉跄跄地被推出两丈,猛一回头。‘啪!’一声闷响。只见百里婆婆一掌被清虚子打到屋外的房垣下,嘴里不停的抽搐,鲜血大口的涌出,双眼呆滞地望着前方…… 刀美美、南宫尧、吓得赶紧爬过来,抱住百里冰霜哭了起来。 穆秋阳一看婆婆奄奄一息,也立刻跑过来看看能帮什么忙。 而此刻的仙儿完懵了……吓得甚至忘记了哭泣,她瞪着大眼看着无比惨烈的百里婆婆。愤恨地将双眸缓缓移向清虚子,轻声地说:“清虚老头儿,你……完了!” 清虚子并没有理会仙儿,他纵横仙界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尽管如此,可是此刻他用余光瞥见仙儿的双眸,不知为何心头不禁毛骨悚然,刹时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不知道仙儿为何会说自己完了,也不知道仙儿凭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他很自信,因为此时此刻的他,也是这里唯一能主宰众人命运的人。心中唯一不解的是,为何他看到仙儿的双眸会有如此惧怕的反应呢? 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有在乎女人的一天,更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惧怕仙儿的一双眼。所有的特殊感觉,最后都被清虚子归结成妖术,强行自我平静后对仙儿反问道: “我完了?哈哈哈,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你们的小命现在尽在我手中,只要我一抬掌,让你们都没命!” 说完一个游身,眨眼间站到了仙儿身边,举起虎口一把抓住仙儿的粉颈。 仙儿流着仇恨的泪水死死盯着他。不反抗也不说话,连眼都不眨一下…… 清虚子一看她好像傻了一般,于是又是一阵于心不忍:“丫头?你为何不反抗?你不是伶牙俐齿、能言善辩么?为何又不说话了?你不是说要死在百里冰霜的前面吗?你看看是你赢了还是我赢了?现在轮到你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仙儿被卡住了脖子,鞭子早已经断成了两截,自知打不过这清虚子。但是心里对他的憎恶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极点…… ‘呸!’ 一口唾液吐到了清虚子脸上,狠狠地说:“你……杀了我吧!” 清虚子用左手抹了抹仙儿吐在脸上的唾液,气急败坏的说:“你以为我真的下不了手吗?既然你诚心求死,我就给足你面子!省得你魅惑众生。” 他举起左手,一掌拍向仙儿的脸颊…… 仙儿痛苦地闭上了眼,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咻!’ 突然一道银光快如疾风,光线在仙儿的脖子前一闪而过。随后清虚子‘啊’一声惨叫,松开了掐着仙儿的手,仙儿瞬间失重落到了地上。 她猛然睁开眼睛一看,清虚子那原本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已经掉到了地上,刚刚骄横跋扈的他此刻却捂着断臂‘啊啊!’疼痛地惨叫着……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63:仙儿喜得蜈蚣尺 ()仙儿在绝望中落了地,扭头一看…… 纳兰飘雪站在田舍门口,身边百里星云、还有个小姑娘一左一右,丁字而立。 仙儿看到两个姐姐像看到了救世主一样,心头的委屈终于可以有地方宣泄了。 “……呜……大姐?二姐……” 她扑到飘雪怀里开始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用手肘抹着泪痛哭流涕,抽泣个不停。 文晓抱住仙儿,拍拍她的脊梁安慰道:“小妹?别哭了,没事了。有二姐在,没人敢欺负你了。” 断了右臂的清虚子,狰狞地表情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一向自视清高的他,哪肯就此服输? 他捂着断臂,发疯了一样的在院子里大吼道:“刚刚是谁的暗器?刚刚是谁扔的暗器?” 星云的双眼在场中一扫而过,突然看到地下满脸是血的百里婆婆,心头大为震惊。急忙小跑过去,跑到婆婆跟前,蹲下身抚摸着百里冰霜的脸颊流着泪喊着: “娘?……娘?……你怎么了?你醒醒……” 她用双指戳到百里冰霜的颈动脉上,蔫死的脉搏已经宣告了她的死亡。星云想救已然为时已晚,心疼的留着眼泪,自责道:“娘?孩儿来晚了……” 失声痛哭中,又听仙儿对飘雪哭诉道:“二姐?他、都是他干的!是清虚老贼打死了婆婆。” 仙儿想起刚刚清虚子骄横跋扈的嘴脸,恨就不打一处来。 百里星云满脸愤恨,过度的悲悯让她哭红了眼睛。她抬起双眼,回过头指着清虚子,狠狠地说:“仙儿?别跟他废话,杀了他们!清虚观的统统杀!一个不留!” 清虚子一听百里星云要将自己赶尽杀绝,仍然不知进退地嘲笑道:“呵哈哈哈!真是大言不惭。百里冰霜都死在我手上了,就凭你们几个,简直不自量力!” 他以为百里冰霜已死,场中已经没有对手。尽管已经断臂,但是仍然底气十足地抬起左手,发挥气劲猛然一吸,那柄号称天下第三的神剑沉冤,瞬间就吸附到了手里。 仗着神剑桀骜地怒吼道:“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我有沉冤在手,我看你们有多大本事能赢过我手里的剑!” 百里星云已经没有耐心,看到清虚子冥顽不灵的样子就恶心。再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回头大喊道:“杀了他!还等什么?把他碎尸万段,我不想在看见他!这里的一个也不留,统统杀!” 文晓依然沉浸在百里冰霜死亡的悲痛里,内敛的性格让她杵在原地失了神色。听到星云的怒吼,回过神来,看着清虚子心中不禁怒气升腾。随即红影一闪,化作一条浴火蟠龙,咆哮着袭向清虚子。 众人只觉得一阵狂风卷起一片沙尘,让他们一时间睁不开眼睛。蟠龙呼啸而过的一瞬,一股强大的气浪让众人体表震颤。睁眼一看,那条蟠龙卷起一阵龙卷风把清虚子带入了高空,一个红衣在空中来回飘舞。 ‘嗖嗖嗖嗖!’带出血光飞溅。 纳兰飘雪第一次使出了独门必杀技七十二巧连环。将清虚子大卸八块,招式异常残忍。 那清虚子丝毫没有招架的余地,连自己怎么死的都没来得及回味。 只见尸首碎片洋洋洒洒,肉块七零 八落,都掉到了这个小小的院落。最后‘噗通’掉下来一副骨骼,骨骼连着一个头颅,上面挂着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清虚子目瞪口呆的表情刻在了那颗项上人头之上…… 文晓如仙子般翩翩落地,把卜氏三杰吓得尿了一裤裆。浑身禁不住的抖着…… 文晓见众人都呆呆的杵在那儿,冷漠的轻语:“清虚没了!今天来这田舍的人一个也别走了……” 话音一落,‘嗖嗖嗖嗖嗖’分身而进,百里神行、一手画笔、一手霜钉、数道身影、杀人无形、红影合一、众人倒地! ‘叮铃当啷!’ 几声脆响,四把神剑也都陆陆续续掉到了地上。 穆童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吓人的场面。地上像是刚屠过猪、宰过羊一般。空气中血腥弥漫。露骨的、断头的横七竖八,最惨的是那个清虚子。头下连着一副光溜溜的骨架,骨架里的脏腑淌了一地…… 南宫尧站起身,擦擦泪痕,清清嗓子说:“星云、飘雪、你们赶快抬婆婆进去吧,我把这里收拾收拾。” 言毕,他放出淬神之火,顷刻间把尸体烧得干干净净。然后开始整理地上的骨灰…… 众人抬起百里冰霜的尸体,进了屋子,放到她的炕上。星云掩面哭泣,文晓无声地泪流,仙儿和刀美美搂在一起抱头痛哭。 穆童看到穆秋阳,走到他身边,轻轻喊了一声:“三哥?” 穆秋阳一看穆童,简直不敢认了。于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高兴地说:“小妹?你长这么大啦?” 星云痛哭流涕地说:“娘?都怪我!要不是我出外赏星,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 “大姐?不要自责了。要怪就怪黄梁和清虚子。” “不、不!这是我的错!我如果不喝酒、不赏星,就不会让他们有可乘之机。是我害了娘……” 羽儿悲伤过度,其余的人也都哭的一塌糊涂。 “大姐?她还能活!”这时,穆童突然来了一句…… 姐妹四个同时回头,泪眼朦胧地盯着穆童,齐声问道:“什么?能活?” 穆童放开穆秋阳的手,走上前说:“也不是能活,到底能不能活,得看能不能得到魔灵三宝。” “魔灵三宝?”姐妹们的眼睛都睁得跟灯笼似的,炯炯的目光都投向了穆童,又是异口同声。 “嗯!没错!就是魔灵三宝。我师父就是巫云山寨的梅三娘,她一直为了救她儿子四处找寻那魔灵三宝。我听说有了那三宝,就可以进入嵊界山峡谷里的一处地泉,那地泉也叫生命之泉。只要用生命之泉的水做药引,就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只是……” 星云如绝渡逢舟,赶忙追问:“只是什么?” “只是,在没找到生命之泉之前,得想办法保存她的肉身。” 星云赶忙道:“这办法不用想,保存肉身我在行。你只要告诉我那魔灵三宝是什么?在哪儿能找到?” 文晓插话道:“她师父就是坞城算子巫寒梅。三宝之一是咱们丢的那条鱼儿,另两个分别是兔子,鹦鸽。” “是的! 七彩珊瑚斑鱼听说我师父已经得到了; 七彩凤尾鹦鸽我听说好像在皇宫大内; 七彩祥云脱兔如果我记得没错应该在西域。 我师父为了救她儿子,已经找了三年多了。看情形应该很难找!” 星云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就算再难,我也要找来救我娘!事不宜迟,我需要先保存娘的肉身!” 刀美美说道:“大姐?我们能帮你干什么?” “我需要找一个还魂珠、一个冰窖、和一个冰床。把娘的尸体安放在里面。我们就动身去找魔灵三宝。地窖的事南宫哥能办到,冰床的事二妹能办到,只剩一个还魂珠……” “还魂珠?我家有!我剑鸣山庄的藏宝阁里就有一颗,可惜……现在山庄估计已经被我炸得不成样子了,搞不好需要挖出来。这个交由我来解决吧!”穆秋阳来了一句,这也是雪中送炭的一句。 “那既然我们分工好了,事不宜迟,立刻行动吧!” 文晓说完转头又对穆童说: “我们得先找到你师父,把那条鱼要过来。穆童?别怪我们。你师父曾经害过我们,而且那条鱼也是从我手里夺去的。” 穆童这丫头很机灵,知道孰轻孰重。于是笑道:“没关系,师父曾经收养我,那是我们之间的事。这魔灵三宝也不是非得归她所有,两边都是为了救人,对我来说都一样。只是请你们不要伤害我师父,毕竟她对我有一半的养育之恩。这样,我就感激不尽了!” 这时,南宫尧收拾完外面的狼藉,抱着四把神剑进了屋,对仙儿说:“小妹?你的鞭子断了,没有兵器不行。这四把剑你随便挑一个先凑合用吧!反正你什么兵器都能用。” “没想到,这四把神剑前天还都抢来抢去呢,现在成了没人要的东西了。”穆秋阳感叹道。 仙儿把沉冤、戈鸣、紫霄、悲戚,这四把神剑往炕上一摆。掂了掂重量,又看了看成色说: “这把紫霄,我看见它就会想起那清虚子,所以打死我也不要; 这把戈鸣虽然威力强,但是弯道太多,携带不方便; 这把悲戚太长;沉冤又太重。 哎!要不算了,我还是用弓吧!” “我有合适的兵器,仙儿姑娘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觉得倒是很适合你!”这时穆秋阳说道。 大家又把目光投向了穆秋阳,仙儿猜测:“你说的不会是你的传家之宝吧?那可不行,那么贵重,我可不敢要!” “呵呵,之前你在饭桌上开玩笑的时候。我就说送给你,其实并非妄言。只是这把祖传的神剑,当时并不在我身上,也不在剑鸣山庄。而是在我妹妹身上!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妹妹,所以不敢提前许诺。没想到,因为你们,我和妹妹这么快就团聚了,这把剑也到了该送给有缘人的时候了。” 说完转向穆童: “妹妹?如今咱们兄妹都安好,家中的大仇已报。你把蜈蚣送给仙儿姑娘吧!” 穆童笑道:“小妹听哥哥安排。”说完就转过头,用手使劲儿的抠着自己的喉咙…… ‘哕!……’ 穆童从口中吐出了一个东西,出去洗干净后,放到自己手掌之中带给了仙儿。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64:千里寻魔灵三宝 ()仙儿一看,穆童递过来的是一个指长的小蜈蚣,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新奇的问道:“这不就是一个蜈蚣吗?它这么小?怎么称得上是天下第二的藏剑呢?” 穆童就知道她会不解,必有此问。轻轻一笑解释道:“没错,所以叫蜈蚣尺呀!不过,别看它小,其实另有蹊跷。” 说着穆童用内力一震,‘啪’一声,一把长满勾刺的剑就握在了手中。 接着‘啪’地又是一声,蜈蚣结刹那间分离,变成了二十四节蜈蚣鞭。 接着又是‘啪’一声,每八个蜈蚣结锁到一起变成了三节棍。 穆童将蜈蚣尺交到仙儿手里说道:“姐姐?这蜈蚣尺身共有二十四个蜈蚣结,每个蜈蚣结都可以随意拆解变换。既能当剑用、又能当鞭、还能当棍、尺、杵,围到一起还能当乾坤圈。 所以它可以千变万化,用它的人,招式自然也就千变万化。以前为了保护它,我每天都睡不踏实。现在好啦!它有了新的主人了,我也终于可以不用每天担惊受怕了!” 众人都为这个蜈蚣尺而叹为观止,没想到世间还有这么变化多端的神兵利器。 仙儿一看这天下第二果然名不虚传,简直太适合她的霸王十八神武了。于是尝试着操/弄起来,简直爱不释手。 一时间竟然感激得哭了起来:“秋阳?穆童?这东西这么贵重,我拿什么报答你们呀?虽然只是个兵刃,但是确是你们的传家之宝,我拿在手里心里感觉好沉重啊!” 穆童释然地笑道:“那~~~~要不这样!你给我一把其它的神剑,并且收我为徒。这样我不仅能找个好师父好生学习本领,还能得到一把藏剑。这样一来我也不算吃亏呀?” 文晓对机灵的穆童笑道:“你这丫头真是个鬼精灵,跟仙儿一模一样!你拜她为师真是找对人了,脾气秉性像极了!” 穆秋阳一看仙儿收了穆童为徒,他也来了兴致:“那,那谁收我做徒弟?我诚心的!” 仙儿问道:“你想拜谁为师?我帮你说通她,为了答谢你们的厚赠,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穆秋阳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们各个都神通广大,谁当我师父都是我的福分。我本是一介书生,学武斗可能根基太浅,资质蠢钝。虽然很想习武,但是怕师父们嫌弃。实在不行就跟星云姑娘学医吧!” 羽儿温声说道:“不是我不愿意收你为徒,只是我的医术实在不好学。你不如投南宫哥,或者三妹。” “那飘雪姑娘呢?”穆秋阳疑惑的问。 刀美美解释说:“秋阳?二姐收不了徒弟!她的手段是血祭,不是谁都能学的。没有相应的根骨以及法器,谁也学不成,就连我们都学不了!” 穆秋阳了解后,对刀美美说:“那不知道刀美美姑娘是否愿意收我为徒?” 刀美美考虑了一下,没有作答。 仙儿看到刀美美有些犹豫,于是替秋阳请求说:“三姐?你就答应他吧!我知道你的功夫不好学,但是人家一片诚心。你就当为了我,收下他呗?” 说完还对穆秋阳使劲儿眨了眨眼睛。 穆秋阳立刻领会…… ‘噗通!’ 毫不犹豫的跪在刀美美身前,郑重的说道: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说着就俯首磕了三个头。 刀美美还没来得及反应,这拜师礼已经过去了。于是咬咬嘴唇无奈道:“哎呀!我还没你大呢,你给我行这么大的礼,我有点接受不了!” 穆秋阳挑了一把重剑沉冤,拜了刀美美为师; 穆童挑了一把蛇形戈鸣,拜了毛小仙为师。 自此,江湖中十大藏剑的第一位霜钉、第二位蜈蚣、第三位沉冤、第四位戈鸣、都有了新的主人。 当晚,南宫尧就在田舍的鸭圈之下,挖了个地窖。 飘雪用寒冰将其冻成了不融冰窟,还做了个冰棺。 穆秋阳回剑鸣山庄挖出了地下宝阁里的还魂珠。 羽儿将药草配好垫在了冰棺之下,把还魂珠放进了百里冰霜的口中。 众人合力将婆婆的肉身安放进了寒冰棺木之中。并把神剑紫霄、悲戚、羊羯刃放在她的身旁。 肉身得以完好保存之后,众人便收拾行装,连夜离开了株磐山。在穆童的引领下,赶往坞县城西一百里的巫云山寨,去寻找梅三娘的下落。 …… 三日后,坞县县城…… 飘雪众人找了一家客栈落脚。为了早日找到魔灵三宝,众人吃过晚饭就出来碰碰运气,看看是不是能找到巫寒梅的踪迹。 她们来到当年巫寒梅给文晓算命的街头。潇湘阁前依旧门庭若市,嫖客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文晓看到这熟悉的地方,又想起当年和武一起在这里殴打悍匪的事。如今和武搞成了这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走着走着,突然看到路边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跪在地上乞讨。乍一看此人仪表有些脏乱,但仔细端详,他身上褴褛的衣衫,竟然是上等的绸缎。奢华的装束虽然没有了昨日的光鲜,但是依然可以判定,此人并非专门乞讨。或许是名落孙山,又或许是流落他乡…… 仙儿也察觉了此人,不屑一顾地闲言碎语道:“如今这些男人怎么都这么没出息呀?不想着用有用的身躯去精忠报国,除暴安良。却都好逸恶劳,游手好闲,动不动就装可怜,跪在地上乞讨。真是不值得可怜。” 穆秋阳一唱一和的说道:“这就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刀美美倒是看他可怜:“也许人家真的有苦衷呢?仙儿你不要总是不分青红皂白,一竿子把人打得爬不起来!” 文晓听她俩喋喋不休,转身刚要劝她俩安静一会儿。余光一扫,发觉这乞丐的身形仪态很是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轻步走过去一看,心里不禁吓了一跳:这,这不是贺远山庄的少庄主贺凌云吗?他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难不成他已经无家可归了? 文晓想起了当年,当年他父亲贺松年就是死在她和仙儿的手里,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歉意。后得知她母亲又和黄梁有那种不清不白的关系,让这孩子心里遭受了沉重的打击。而那日夜探七甲山,看到这孩子挑灯夜读,一心只读圣贤书。不仅品貌兼备,而且还心慈仁善!一个前途大好的有为青年,没想到最终流落街头。深感好奇的同时,恻隐之心也油然而生。 “贺公子?”穆童认出他就是贺凌云,惊讶地喊出了声。 贺凌云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赶忙抬起头…… 抬眼的瞬间,看到了穆童的脸。她就站在自己对面,用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贺凌云顿时感觉到羞愧不已,尴尬的用手遮住脸,畏畏缩缩地扭过头去,避而不见。 穆童看到他尴尬的举止,对他心生怜悯,轻身凑上前蹲下:“贺公子?你不认识我了么?我是穆童啊!” “姑娘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贺凌云。” 贺凌云不肯相认,草草敷衍便转过身去,赶忙收拾钵里的几个铜钱,起身要跑。 穆童连忙跑上去拉住他纠缠道:“贺公子?你别跑,你分明就认识我。当日我在七甲山中了瘴气之毒,是你救了我。虽然黄梁把我抓走了,但是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怪你,你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所以你没必要躲着我。” 贺凌云听完穆童的话缓缓抬起头,看了看穆童,并没有说话。 这时,文晓走了过来,与贺凌云四目相对,微微一笑。 贺凌云一看到飘雪的笑容,立刻想起来了那隔着瓦片的一面之缘。于是高兴地说:“你?是你?我记得你!你是那日在我屋顶上的神仙姐姐?” 众人一听都懵了,什么神仙姐姐?把目光都投向了飘雪…… 飘雪不想把当日在贺远山庄的事情说出来,习惯性地又将食指轻轻地压在自己的红唇上微微一笑。 贺凌云立刻确定了她就是当日在自己屋顶的人,同时也知道了她不想让别人知道那天她潜匿在房顶的事。明白之后便闭口不提了! 仙儿又好奇地问道:“什么神仙姐姐?二姐?你认识他么?” 穆童也把目光看向文晓。 文晓赶忙岔开话题:“我们找魔灵三宝要紧。时间不早了,赶快找梅三娘吧!”说着转头和星云继续往前走。 贺凌云一看她转身走了,急忙又跟了上来,跑到飘雪身边: “神仙姐姐?没想到今生有缘,能再见到你,在下贺凌云……” 星云在旁看到这小子这么奇怪,于是噗嗤笑了,也没做声。 那贺凌云又追着说:“你真的忘记了么?我们有过一面之缘,那日我在屋里挑灯夜读……” 文晓实在受不了他一直跟着,于是打断他的话,直截了当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贺凌云觉出自己有些失态,而这位神仙姐姐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不悦,于是吱吱唔唔地说:“是你、是你让我活到现在的!” 文晓一听觉得奇怪,于是停住脚步,转过头问:“我?我让你活到现在的?” “是的!是你让我有勇气活下去的。记得当时你示意我不要声张,还对我红颜一笑,那个笑容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想必那日所发生的事,你都知道。我家门不幸,颜面扫地。实在受不了屈辱便离开了家。 可是出来后身无分文,四处碰壁。因为没有谋生的本领,几次决心一死。可是眼前总是出现你那红颜一笑。我就想有朝一日一定要找到你…… 为了不让自己饿死,所以放下了自尊,在这街头乞讨求生。没想到老天可怜我,果然没有让我饿死。你看?今天还有人施舍了我五个铜钱……”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65:西域寻楼兰圣地 ()贺凌云的话触动了文晓。真没想到: 一个养尊处优的贺远山庄少庄主; 一个只知道颜渊孔儒的读书儿郎; 一个不知世道人心险恶的懵懂少年; 如今,却拿着嗟来之食,在自己面前感恩老天的怜悯。 到底是什么毒害了他的思想?难道是家门的不幸,让他蒙受了无法承受的打击吗? 文晓此刻思绪复杂,盯盯的望着他一语不发…… 星云倒是不知道他曾经的事,只是觉得他的举止很青涩,从眼神中能觉出这孩子单纯无比。但同时也看出了他对文晓情有独钟,于是开着玩笑在文晓耳边小声说道:“二妹?这孩子爱上你了,呵呵……” 文晓听到星云的提点‘噗嗤’笑了,贺凌云对自己死缠烂打的痴情举动,自己又怎会不知?只是两人年龄相差悬殊,思想相距甚远,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只当是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年对自己产生了一种错觉。 飘雪对贺凌云说道:“你的事,我不关心!不要再跟着我了。我给你一锭金,应该够你一年的生计了。你拿去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来赢得锦绣前程,不要想着在街上乞讨了。” 说完从袖口里掏出一个金闪闪的金锭交给他。 贺凌云接过金子,仍不死心:“那倘若我真的依你所言,取得了功名,你还愿不愿意与我再次相见?” 文晓一想: 假如我说‘不’,那可能他会一蹶不振; 假如我说‘见’那可能会挽救一个落魄少年。 当年我和仙儿亲手杀了他爹,现在如果能挽救他,也算是对贺家一条人命的补偿吧! 可是他如果知道了我是他的杀父仇人,难免会伤他的心。不如难为一下他。 于是又说道:“好!既然你执意要见,我便开出几个相见的条件。你需做完三件事。我才肯与你相见!” 贺凌云马上追问道:“哪三件?” 飘雪看到他有些局促,但是眼神中依然透露着一种坚定。顿时感觉他的情感是那么的纯粹,想再次相见的意图尤为明显,不免心灵一颤:难道他真的爱上我了吗?这怎么可能?不,这只是错觉! 她停止了刹那间萌生的无端思绪,阐述道: “第一:从此以后,不得供奉贺家祖宗牌位。 第二:自食其力,考取功名,攒够黄金万两。 第三:一心向善,扶危救困,渡得苦难之人三千。 这三件事都完成,我便在坞子湖畔与你相见; 若完不成,你、我就算擦身而过,我也不会与你相认。更莫提以前的事,你敢答应吗?” 贺凌云连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接受了约定:“好!一言为定!” 贺凌云想的是: 贺家祖上屡屡多行不义,不供奉贺家灵牌,是让我洗心革面、更梁换代之意; 让我考取功名、攒得黄金万两,是让我出人头地之意; 扶危救困、救苦救难三千是让我行善积德之意。 句句都是为我好,我不能辜负她的一片心意。于是他自信满满的答应了她的条件。 两人定下了这个口头契约,文晓便转头离去。 贺凌云幽幽地望着她远去地背影,心中一阵不舍之余,另有一种甜蜜地期许…… 众人告别了贺凌云,继续去寻找梅三娘地下落。花了一个多时辰,找遍了曾经和她相识地街 头巷尾,也没打听出那个算命婆婆的踪迹。 次日,穆童领众人抵达巫云山寨询问,依然无果。只听得弟子们说梅三娘人在西域。 于是为了节省时间,众人决定兵分两路: 刀美美和仙儿带着徒弟穆秋阳、穆童,四人赶往皇宫大内寻找七彩凤尾鹦鸽; 文晓、星云、南宫尧三人赶往西域,一来查找梅三娘下落,要回七彩珊瑚斑鱼,二来寻找七彩祥云脱兔。 两队约好端五节在清远县株磐山汇合。 …… 且说武和李笑笑二人…… 两人经冷凝香的指引去西域寻找冷家的传家之宝。风餐露宿,长途跋涉将近一个月。一路上漫天黄沙,尘土飞扬,让两人灰头土脸,有些狼狈。 换了几匹骏马‘嘀嘀嗒嗒’,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大明边塞。听路人说近日即将有沙暴来临,就找了个边塞酒馆休息。两人嚼着烤馕,端着奶酒,缓解着一路的饥渴。 席间李笑笑提议:“武哥?往西十里就是边境了。喝完这壶,咱们就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过境呢。” “不!不等明日,今晚子时便过境。你嫂嫂有孕在身,自己在家里,我实在不放心。我们且在这里休息片刻,等沙尘暴过去了,就入西域。”武毕竟有家室了,一心记挂着妻儿老小,归心似箭的说。 这时,听到旁边的酒客朝小二嚷嚷:“喂?小二?跟你打听一下:要入西域,我们还得走多久?” 小二颤颤悠悠地小步颠来:“回这位客官的话,从这里往西十里就是边塞了。脚程快的话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到西域境内了。不知两位客官可有通关文谍?以前经常有来往的客官不带文谍,无法通关,误了时辰。” 几个边塞大汉面面相觑:“通关文谍?区区一个番邦,过境还得要什么通关文谍?罗里吧嗦!俺没有可咋个办?” 小二回到:“哎呦!没有可不行,通关文谍可以去边塞司那边申请。不过时不赶巧,昨天听说西域边塞的塔斯城明天开始城戒严。不知道各位客官能否顺利通关。” 大汉皱起眉头,郑重的问道:“戒严?为个啥子?”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我听说好像是有什么贵客要来。”小二说完,就被掌柜的叫了过去…… 武和李笑笑一听,相互对视了一眼:“武哥?得用通关文谍,咱们也没有,这怎么办?” 武闷了口酒,毫不在意地说:“没事!没有通关文谍的又不只有咱们俩个?到时候见机行事。我更担心的是……明天西域城戒严的事儿!” “那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出发吧?倘若真的通不了关,那还得回来补通关文谍,那就麻烦了!既然明天西域戒严,那今天咱们就去找好地图的位置。免得受到西域戒严的影响,让计划生变!” 子时…… 西域境内…… 武和李笑笑一看过关的人排起了大长龙。碍于没有通关文谍,不敢靠近西域士卒。两人赶忙从队伍里抽了出来,一阵眼神的沟通,悄悄离开了队伍往回走去…… 说是往回走,只是为了不让西域士卒起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一旦走到他们目不能及的地方,两人就又调转了方向,朝东走去…… 他们趁着天黑,绕到城关一里外的地方,看四下无兵把手,几个大跳便飞入了西域境 内。经过连夜的寻找,凌晨终于来到地图所指的地点附近。远远望去,前面是一座土城。 “二弟?前面有座城,咱俩今晚就去那歇歇。地图所指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于是二人加快了脚步。匆匆来到城门口,看到城门由一群西域兵把守。 士兵们看到这两个外地人深更半夜匆匆跑来,便上来阻拦:“你俩哪儿来的?有没有通关文谍?” 两人懵了!本以为已经入了西域境内,再也不会要什么通关文牒了。没想到入城还得要,李笑笑出口问道:“怎么还要通关文牒?我们已经入境了呀?” 卫兵不多解释!他们几乎每天都重复着同一句话。说话口气都已经有些机械化了,多余的问题他们也都懒得回答。 李笑笑看他们爱理不理地,又问了一句:“没有通关文谍就不能入城了吗?” “那是当然,现在城戒严,外来人等没有通关文谍一律禁止入内。”守卫们尽忠值守,丝毫不予通融。 李笑笑拉过武,刚预备说什么,忽听…… ‘叮铃!叮铃!’ 一阵驼铃声让他们把视线转了过去…… 一群骆驼兵缓缓走过来。打头第二位的是一个骑白马的青年,看他内穿钢甲,身披白袍,手握长枪,气宇轩昂……领着两队禁卫缓缓行进。 他旁边是一匹黑马,上面坐着个老太太。武混在入城的人群中,往这队人马上看去,忽然看见骑着黑马的老太太似是眼熟。 武突然想起:这老太太不就是坞城算子巫寒梅吗?她怎么到这儿来了?他琢磨不透,于是继续观察…… 第三辆骆驼车驾如宫殿一般。金丝楠木围栏,褐色蚕丝珠帘。四边立柱均有五色珠宝镶嵌,金銮顶架落于立柱之上,甚是气派。 后跟一队步兵。步兵的末尾是一架囚车。囚车里面囚着一个中年男子,脏乱的长发,浓密的胡须,让人不好猜测他的年纪;破烂不堪的衣服,也不知他糟受了多少酷刑。 这时,守城将领拨开闲杂人等,公开喊道:“公主殿下驾到,开城门……” 于是这队人马开始缓缓进城…… 车辙颠簸之际,金銮座驾上的珠帘左右摇晃。从缝隙里偶见一女子,脸上用半透明纱织遮面,金灿灿的首饰分外耀眼。低胸的纱裙凸显女人曲线,裸露的肩头让人浮想联翩。不禁让武联想到冷凝香的娇艳,相同的气质以外,还多了一分高贵与冷艳…… 武二人还没等从车架上转移视线…… 突然一声尖叫一只巨大的黑鹰盘旋而下,落到囚车之上。那黑鹰骤然化作一个黑衣蒙面人,一掌拍碎了囚车。抓住囚犯就要跑…… 一队士兵见状大喊着冲上来:“有人劫囚!” 只见此人一掌一个,好生厉害。片刻之间,躺下一片。 此时,金銮帐内的女子腾空而起,破帐而出。一抖手,‘刚啷!刚啷!’从腕上脱出无数个金刚镯子。只见镯子连成一线…… ‘啪!’ 狠狠地击在了劫囚者的胸口,震得那黑衣人放开囚犯,退后一丈之远。随即‘刚啷!刚啷!’几声脆响,那镯子又套回了那女子手腕上! 她站到金銮车帐上:“你哪儿来的?”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66:公主赐三蝗蛊毒 ()黑衣劫囚者没有回答,上来抓住囚犯就要跑。 那公主一跃身试图去拦截…… 突然巫寒梅就从黑马上跳了出来,在女子眼前一抖衣袖,一阵绿色的迷烟拂面而至。 公主闻到迷烟,立刻感觉浑然无力,眼前一黑便落了地,从此昏迷不醒…… 随后,老太太和那劫囚者打伤几个守城狱卒,抓住机会一人扛起一个向东边跑去。黑衣人扛起那个男囚、巫寒梅扛起公主,一步一溜烟消失在夜幕里…… 武和笑笑对视一眼,纷纷追了上去。两人轻身而上,自是比巫寒梅扛着人前行要快很多。 他们大步流星地追了四五里,眼看快要接近巫寒梅等人的身影,没想到两个目标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武和李笑笑停住脚步,发现旁边是一所孤零零的小院儿,走近了一看,像是一个牧人之家。土墙围城的场地,院里有个羊圈。二人小心翼翼的步进了小院儿,听见里面有人交谈。他俩默契地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潜伏到木窗的两侧,靠在墙根上隔着窗纸窃听…… “巫寒梅?这回咱们里应外合,你可是功不可没呀!” “黄洞主?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这塔斯城我是回不去了。得赶快把这个耶罗的小子送到大漠,而这公主我留做人质。等我的七彩祥云脱兔得手,再逼西域结盟。你就等着邀功吧!” “诶~不急不急,巫老婆?我们好不容易抓到耶罗余孽。不如把他们押回坤云山,先逼他交出珐琅石。然后再把消息放出去,想必其他耶罗同党得知消息,必定前来搭救。到时候我就请法王前来,让他替我杀了纳兰飘雪!至于利用公主逼西域结盟的事,我黄梁并不关心。” “老黄?我看,你是想私吞珐琅石吧?你想‘反’?” “呵哈哈哈!什么反不反,我黄梁现在是有求于法王。若没有他,我就没有了强大的势力做靠山。但是我并不是什么事都得按照他的意思办!这回用耶罗的余孽做筹码,求法王帮我杀纳兰飘雪。只要飘雪一除,其他人不足为惧。届时,等我得到六颗珐琅石,还原了法宝,就不怕那冥轮法王了。还何必听命于他?” “可是,老黄?你为何如此害怕纳兰飘雪?论道行,你也不应该惧怕那个黄毛丫头啊?” “非也、非也!前几日,我和纳兰飘雪交过手,她今非昔比,甚是厉害。道法内力皆在我之上。她闯我斜月洞,仗着妖术和神兵对我好一个凌辱。此仇不报实难消我心头之恨! 梅婆?你我从七甲山便相识了,自打贺松年死后,你就一直跟我做事。我有没有亏待你?五毒索命丸解药是我给你的;七彩珊瑚斑鱼也是我给你的。倘若你助我一臂之力,将来这仙凡天下还不都是你我二人的吗?” “我可不要什么天下,我只要我儿子!你如果能助我得到这西域的七彩祥云脱兔,我便帮你瞒着法王。” 黄粱笑笑:“唉!这个更简单了,有了这西域公主在手,七彩祥云脱兔还不唾手可得?你只要和我一条心,别说是兔子,鹦鸽我也帮你拿了。这事情包在我黄梁身上!” “老黄?这可是你说的哦?” 说罢两人笑笑,却没料到隔墙有耳…… 武和李笑笑一听说他们俘虏的是耶罗后人,当然不能错失这救人的良机。两人眼神互通,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寒梅和黄梁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震住了…… 黄梁因为没见过武,并不知道他俩是何来历。毕竟这里是西域,因此误以为是冥轮法王的人。心虚地问道:“你们是何人?” “是来揍你的人!”李笑笑说着,霹雳棍就砸了过去。 同时武一个七伤诀命中黄梁胸口。武已经不是曾经初出茅庐的小子了。虽然没有了羊羯刃,但是这一掌的质量还是很高的! 黄粱碍于房间太小,施展不开幻形之术,所以双拳难敌四手。连忙抓了耶罗的人质就想跑…… 没料到武扔出了四方割裂弹,他措不及防的挨了一击。扑腾起来巍巍颤颤地撞出门去,还跌了一跤倾倒在地。起身即变做一头猎鹰扑扇而逃…… 巫寒梅见黄梁逃之夭夭,立刻放出一团黑烟,隐去了自己的踪迹。趁武二人看不清晰,也夺门而出消失在夜幕里…… “……咳咳……武哥?你没事吧?” 李笑笑被黑烟呛得一边咳嗽,一边挥着手肘驱散着黑烟。待黑烟散去,两人站到了刚刚黄梁和巫寒梅所站的位置。 李笑笑掐着腰说道:“这想必就是塔坨的后人,这位公主既然是抓耶罗的人,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不如现在就斩草除根!” 武赶忙用手拦住李笑笑:“诶!先不要冲动!咱俩现在没有通关文牒,既然巫寒梅说这个女人是西域的公主。咱们有她在手,在西域做事也方便点,所以先不要伤她。当务之急,救塔坨要紧!看样子,这位塔坨兄弟伤得不轻。” “可这里又没有药铺,也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大夫,你我又不会医术,怎么救?” 武踌躇半刻,略加思索后说道:“我看,实在不行,只能铤而走险了!一会儿我们抬着他俩进城伺机而动。这城池这么大,我想肯定能找到大夫。” 于是两人一人背起一个,往塔斯城的城门方向跑去…… 经过刚才一番打斗,门口的士兵都骚乱不已。还增派了一些精兵在城门处严阵以待。原来的守城将领们更是一丝不苟地逐一盘查着通行的人群。 李笑笑和武一人背一个昏迷的伤员,朝士兵们大喊:“公主受伤了,快让开!我要进城找大夫……” 守卫们一听,立刻围了过来,用银灿灿的牛角刀架到了他二人的脖子上。把武等人押进了城里…… 一路上,李笑笑还装腔作势的喊着:“我要找太医,公主危在旦夕,我要找太医……” 官兵们把他俩押进了土砌的城堡。城堡很大,从外面看去是沙土堆砌的,可是进了里面却是很豪华的砖石结构。表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俩不停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想伺机而逃!但是里面每一步都有重兵把守。一直走到内殿也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毕竟武身上还扛着昏迷的塔坨。 两人无奈,只能被迫押进大殿之中。偌大的殿宇内,十余名大臣在侧,中间走出一个藩王…… 那藩王看到李笑笑身上背的公主即刻变了脸色。走过来怒斥道:“快放下公主?公主岂是你这等贱民触碰的?太医?快把公主带进去医治。” 李笑笑一听:他奶奶的!我还没嫌她沉,给你背回来了你还骂我? 只见藩王背过身一抬手,好几个膘肥体壮的士兵就过来把武三人按 住了。随后藩王开始了盘问:“你们从何而来?” 藩王的盘问终于让李笑笑有了个可以抱怨的机会,忿忿不平地讲到:“你这老头儿好不讲道理!明明是我们救了公主,你不美酒佳肴的款待我们也就算了,还恩将仇报?” 此话刚落,还未等藩王动怒,太医从里面走出来:“启禀察尔钦王?公主殿下醒了!只是中了迷香,现已无大碍。” 察尔钦王这才平定了焦虑不安的心,嘟起嘴朝御医略微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对身边的钦兵命令道:“把他们三个贱民押到地牢,等待公主发落!” 这等待遇并不是武等人所期盼的。李笑笑看看武,武点点头示意动手。二人几乎同时行动,一起甩开侍卫,三拳两脚把士兵撂倒。李笑笑扶住塔坨后人,武扔出攀云绳,瞬间给察尔钦王来了个五花大绑! 文武群臣刚想出手,武就缚住钦王威胁众臣:“休要妄动!” 大家一看都懵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危难之际只听 ‘啪!啪!啪!’三声响…… 公主拍着巴掌从里面走出来,一边下着楼梯一边鼓掌笑道:“呵呵,功夫不错!……” 武听到巴掌声,擒住钦王转头一看,对公主说:“我们好心救你,送你回宫,本无恶意。你们倒要恩将仇报,把我们关进地牢。敢问公主是何道理?” 公主仰头大笑:“哈哈哈……道理?啊哈哈哈哈……我不知道什么是道理!在这里,我就是道理!不过,放了你们可以,但你们得和我说明来意。就算要谢谢你们救驾,起码也得知道两位名讳呀?否则抓了是糊涂,放了也是糊涂的呀?” 武放开察尔钦王:“在下大明朝武,这位是我义弟李笑笑。我们只是路过,不想无意中救了公主殿下,仅此而已。” “哦?那行吧!我可以放了你俩。但是,请把我的奴隶给我留下!”她指了指塔坨后人。 “那不行,我们要带他走。”李笑笑怕耶罗的身份被暴露,也不敢说出什么具体的理由,只是无理的抗议着。 公主纳了闷:“哎呦?这又是何道理?你们救我,我放你们一马!可这人是我的犯人,你们凭什么要带走?” 武见李笑笑说话十分被动,试图填补个理由出来,于是替李笑笑圆场道:“呵呵,请公主不要动怒,我们只是觉得这人伤得很重,想帮他找大夫医治。出门在外慈悲为怀,纯属恻隐之心,并无他意!” “哈哈哈哈,伤的重自然有我来找人为他医治。西域所有的好医官都在我手里,竟然敢跟我说,你们帮他找大夫是慈悲为怀?好一个慈悲为怀!我看你们有些本事,放了你们可以,把这人送你们也没问题。但你们得帮我把那两个贼人抓来。” 武一想,这公主手段很高。若不是巫寒梅用下三滥的迷香将她迷倒,恐怕连那个叫黄梁的,也不是她对手!我和笑笑若真和她动起手来,估计也没什么便宜可占。再说她人多势众,既然不用大动干戈也能救出塔坨,这也划算。 于是痛快的答应:“行!你把这人交给我们,我们帮你抓回那两个贼人就是。” 公主从腰间拿出三颗药丸:“既然你答应了,我便放了你们。可是口说无凭,你们将这药丸服下,给你们一个月的期限。一个月拿人来见,我把解药给你们。否则,别怪我出尔反尔。吃,你们现在就可以走;若不吃,别怪我把你们都宰了喂狗!”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67:救塔坨西域彻地 ()李笑笑立即抗议道:“你这哪里是求我们办事?分明是威胁我们!” 公主开怀大笑,且供认不讳的讲到:“哈哈哈,没错!我就是威胁你们怎么样?现在你们在我这西域前锋营的禁宫里。我若不放你们,你们以为能安然无恙的从这里走出去吗?” 武想了想她说的也是不争的事实,自己寄人篱下,当然要看人脸色。好汉不吃眼前亏,和她争执下去万一惹怒了她,事情反而不好解决。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们帮你抓人,却不能随意进城。如果你给我们通行文谍,让我们可以及时来见你,这药我就吃。否则耽误了我拿解药,你也别想抓到人!” 武的要求并不过分,通行文牒也不算是什么苛刻的条件。于是公主应允道:“好!我这就给你们通行令,一个月之内在城里随意进出。反正解药只有我有,也不怕你们耍什么花样儿。” 说完递过药丸,三人都服了下去,在侍卫的紧密护送下离开了禁宫。出了宫,带着塔坨后人在城里找了个客栈,李笑笑去请了大夫…… “大哥?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去抓那两个劫囚的再回来换解药,这能来得及吗?” “先管不了那么多了。塔坨兄弟一旦醒过来,我们就三个人了,做事倒是方便些。现在我们已经可以在城里自由通行,下一步得赶快找出灵珠所指的位置。别白跑这一趟,只要寻得宝物,我们就立刻回去抓拿贼人。好在我知道那巫老太出没的地方。” 翌日,塔坨后人醒来,李笑笑见他恢复了意识,高兴地说:“你终于醒了?是我俩救了你。” 塔坨望着他俩一语不发。李笑笑感觉他并不友善,而武试图打破他心里的戒备。 “你就是塔坨传人吧?兄弟?请不要害怕。我是大明朝的武,和你一样,也是耶罗族的,前世是战炙的宇文炽;旁边这位刚刚和你说话的叫李笑笑,前世是九摩的秦百川。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见外。” 塔坨一听是同门弟兄,这才放下戒心,自我介绍道:“我叫谭思聪,前世是塔坨的端木清河。” 李笑笑问道:“谭大哥?你怎么会被抓来这里的?” 端木清河解释道:“我今生是大明边塞的牧羊人,去年偶在放牧时进了古墓。转世后,我就按我前世的指引去寻找同族。可天下之大,人海茫茫,去哪里找也不知道。我于是就想从离家近的地方找起,先是去了大漠。在大漠四处打听,不料被冥轮法王的爪牙抓了。 在那儿被关了数月,后来被一个妇人所救。这妇人是沧澜的公主水依冉所生。多年前大漠和沧澜联姻时,沧澜的公主水依冉嫁了过去。为大漠的王爷生陆续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叫萨仁澜月,小女儿叫萨仁沧水。而救我的便是她的小女儿萨仁沧水。” “那大女儿呢?”李笑笑接着问道。 “大女儿萨仁澜月,据说也和母亲的命运一样。大漠为了拉拢释迦,又把大女儿作为献礼,献给了释迦部落。和释迦联姻后,两部落走动甚是频繁。可这两个沧澜的遗珠,均过着整天被辱骂殴打的日子,苦不堪言。她们也始终没有忘记他娘的遗训,期盼着早日脱离大漠和释迦的管制。” 武问道:“那塔坨兄 后来又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呢?” “我被小女儿救了之后,大漠开始四处追捕。因为救我的是沧澜后人,我就想往沧澜跑也许会安,所以我便跑去了沧澜。 另外也是想让沧澜的领主知道这两个公主受难的事。而我也就自然能够顺便得到沧澜族的庇护,等待机遇和你们相聚。 可到了那里才知道,如今的沧澜早已被冥轮法王掌握了。到处都是头陀,狼兵。 我为避免节外生枝,也没来得及寻找沧澜的后裔。就匆匆又赶往梵竺,在梵竺碰到了樊道长,从他口中得知,尚善、战炙、均已转世。说尚善后人两年前在坤云山附近受了伤。伤好了便和他的两个徒弟金兰结义,如今樊道长也不知她们去向了。于是我的线索又断了,无奈只能到坤云山附近打听。 那日碰到一位算命之人,说是能帮我算出耶罗后人的行踪。我便抱着希望随她而去。不慎,我一时大意,途中被那巫老太太给暗算了。 她怕我醒了押不住我,于是请那黄梁一路押我回大漠。走到西域边境,听巫老太说她曾在西域给王室算过命,所以熟悉西域皇宫里的人。想请黄梁里应外合,抓住西域的达木提公主,来换取什么脱兔。 就这样,一路压着我来了西域。事情大概就是这样。那你们又为何会出现在西域呢?”端木清河反问道。 “我和义兄武是来此地寻宝的!兄嫂祖上是西域人士,所以经她指引而来。如今各界都为了夺取珐琅石四处找我们,所以我们的处境很危险。我和武哥就想广纳法宝,搜罗绝学,把本事练得高高的。只有我们自己变强,才不怕被头陀追杀!前些日子义兄的法器丢了,手里没有了像样的兵器。在嫂嫂的指点下,特此前来西域碰碰运气。” 武插嘴问端木清河:“对了,刚刚你提到的那冥轮法王是谁?” “他是大漠的领主,现各方势力中最强的当数大漠,其次是释迦。但据我所知,他们的幕后还有主子。究竟是谁却不得而知。” 武点着头以示了解,站起身说道:“现在先不管那么多了,端木大哥你先养养伤。明天我去找宝藏,等宝藏找到了,咱们就去抓黄粱和巫老太回来换取解药。这事就算没有达木提公主,巫老太和黄梁这两个人也必须铲除。” 李笑笑提议:“如今战炙、九摩、塔坨三大掌门齐聚一堂,不如端木大哥加入我们,咱们落难三兄弟重新结义。团结一心,其力断金。” 端木清河自然是高兴,于是三人结拜,按年龄排位:端木清河为大、宇文炽为二、秦百川为三!三人一见如故,短短一夜畅谈,感情迅速升温。 第二天,武和李笑笑天亮开始出来寻宝,按灵珠指引的地图精确排查。由于历尽多年的地质变迁,图上所指的地方早已没有了原本的模样。在城北的一隅,只有一座小小的石堆。 两人走到石堆前,搔着头想着:“这地方除了小石堆,都是沙霾!根本没有什么发现。” “二哥?是不是咱们方向搞反啦?”李笑笑也纳闷地问着。 “应该是这里,不会错的!我从小在山间野地里长大,辨别方向是我的长项。” “那会不会是咱们来的时间不对?搞不好晚上来才会有所发现?” “没道理!晚上和白天不都一样么?此地再往北,就是城墙根儿了!这里一片黄沙,跟早和晚有什么关系?” “那就是在沙子里!” “我也同感,要不……三弟?咱们挖挖看看?” 说完两人开始挖了起来。挖了半个时辰,只见小石堆越挖越大,宛若一座小山扎根地下,被沙土淹没至顶。挖得两人手指都破了,无奈坐到地上。 “哥?这得何时能挖出个头儿啊?” “不知道啊,他奶奶的,这西域的太阳怎么这么大呀?没被累死,快被晒死了。” “你说咱俩挖来挖去,就露出这么个破石头。万一没啥发现,这活儿不白干啦?” “三弟你说的对!这样不是办法,回去找端木大哥问问。他出生在塞外,肯定熟悉这里的地貌。古人云: 三缸臭酱臭死诸葛亮” “啥?二哥?那叫:三个臭屁匠熏死诸葛亮好不好?你回去得和嫂子学学,多念点书了!”李笑笑五十步笑百步。其实比武强不到哪里去。 两人回到客栈愁眉不展,跟端木清河说了此事! 端木想了想:“呵呵,弟弟们,你们找对人了。我塔坨门的本事就是力大无穷,本领中就有开山劈石之术。钻山遁土,力破千钧不在话下。今晚我就带你们去。” 是夜,三人晚饭后,来到碎石滩。 “我拉着你们进下面看看就知道了!”端木清河说完抓住两人的手,使出遁土神功,三人开始往下陷。 入地之时眼前一片黄沙,他们面目狰狞,憋足了气一直通到了地下。也不知下了多深,脚下一空…… ‘啊啊!’三人惊叫着掉了下去…… ‘噗通!’落到了一个密闭的环境里。 这里没有土,没有沙。只有浩大的石柱根根拔地而起。三人惊讶的看着这浩大的宫殿遗址。 “哥哥们?这是啥地方?地下城么?” “果然有收获,搞不好宝藏就在这里……”武高兴的说。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古楼兰部落遗址么?”端木清河也大开眼界。 “大哥怎么知道?我娘子祖上就姓楼兰!” “那就对了!在这沙漠长大的人都知道楼兰传说。那是个一夜之间消失的文明。楼兰氏建立的王朝是当时最强悍的部落。我也只是听祖辈们说起过。” 三人穿过大殿,四处寻觅,逛了很久才来到一个石冢前,上面有字:楼兰禁地 端木清河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憋足内劲,一破千钧。‘嘭!’一下劈开了石冢,出现了一个洞口。 他们穿过狭长的洞穴,来到尽头。里面豁然开朗,好大个空间。正面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犀牛的石像。周围都是成箱的珠宝,还有各种书籍、兵器。 李笑笑财迷心窍,看到珠宝眼睛里直发光,看到各种兵器书籍,开心得更是合不拢嘴:“哇咔~~发财了!发财了!” ‘沙沙沙!’ 忽然身边传出现微妙的声音……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68:楼兰圣地获灵兽 ()三人被这‘沙沙’的异响惊觉,都提高了警惕。各自站在原地洞悉着周围的环境…… ‘呼……’ 周围的地面上开始不停地冒出黄沙,一簇簇的沙土从砖缝里向外翻腾。流沙纷纷聚集,逐渐形成了一个个沙雕。 片刻功夫,一群沙怪掘地而起…… 三人惶恐的看着这些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物体。它们五官巨细,表情狰狞,不断的向三人聚拢、靠近。手上流动的黄沙僵化成了兵器。三人逐渐被圈围,背靠着背猜测着沙怪的下一步举动。 ‘唰唰唰唰!’ 突然,那些沙怪迅速的将他们手中的长戟投掷出去,沙制的长戟像标枪一样从四面八方向中间射来。幸在三人心里早已有了戒备。长戟飞来之际,他们蹿上蹿下、左闪右闪的躲过了机关暗算。 武大喊:“快闪!” 三人不约而同地奔出宫殿,以图躲避沙怪的投射。沙兵们此起彼伏,不停的扔出手中的长戟…… ‘咻!咻!咻!咻!’ 一根根地长兵带着穿金破土之音,在他们脚跟处着地,强有力地扎在地砖之上。还有些兵器在它们相互投掷之际,射在了对面的沙兵身上。一时间沙兵们伤的伤,残的残。没怎么打到入侵者,却都打到了同伙。 ‘嘶嘶!’ 三人庆幸躲避及时,可是忽然脚下的沙土又开始了异动。点状的鼓起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沙包。从小沙包里钻出来好多蝎子和蜥蜴。 三人这一刻又开始慌了…… “这可怎么办?这毒物这么多?咱们怎么杀得完?”李笑笑有些惊慌失措。 “不如用火烧,这些东西都怕火。咱们回去取些煤油。”武提议。 端木清河却不苟同,他反对道:“两位贤弟?火只能解决一时之急,却不能彻底地根除这些毒物。毒物们无穷无尽地围堵我们,必须找个彻底点的手段,否则有它们前仆后继地涌来,咱们始终无法安进去。 刚刚我看到里面有一堆烂木棍,显然以前有人来过。那些木碳足以说明那些先人们也都用火试验过!所以我觉得此方法行不通!” “那怎么办?这么多的毒蝎,打也打不完啊?”李笑笑用霹雳棍赶跑一圈儿蝎子,插空儿问道。 端木清河一边驱赶毒物,一边说:“我有办法!这些东西只能在沙土上爬行,我们不如离开地面。这样一来就算他们攀岩走壁,起码我们能减少它们进攻的数量。因为这些东西再毒,也没有哪个飞禽会惧怕它们。同样的道理,我们只要吊在空中,它们就无法够到我们。” “大哥好主意。这个我能办到,但你得想办法让我们进里面去。” 端木清河理解了武的意思,立即抓住他们的手‘呼’一下钻进了地下…… 不一会儿,又从别的位置钻了出来,三人钻出地面一看都愣了。端木清河看到这完陌生的环境,拍拍脑袋有些懊恼。没等武和李笑笑扑掉身上的沙尘,端木清河大骂一声:“他奶奶个熊的,走反了!我钻!” 说罢又迅速扯过二人的手,拉着二人再次钻进了地下。反复几次, 终于到了宝藏的位置。端木清河任务已经完成,放开二人并对武说道:“二弟?接下来就看你的啦!……” 武点点头,立刻扔出了四方割裂弹。弹体在空中开花,向四面发放射出了数个齿轮。 ‘咔咔咔咔!’ 众多的金刚齿轮螺旋飞出…… ‘铛铛铛铛!’纷纷钉在了大殿的墙壁上。 随后抛出攀云绳索,右手一抄,抓住绳索的一头,纵身一跃,开始飞檐走壁…… ‘嗖嗖嗖’武的身影不停往返于各个齿轮之间。不到一刻钟,大殿里便出现了一张由攀云绳索织成的悬空大网。 武飞回到端木清河身边说道:“好了!,兄弟们?上!” 两人会意后,三人陆续跳到了网上。由于网面跨度太大,兄弟仨踩在上面,忽上忽下。感觉像一个大型的蹦床,他们一脚深一脚浅地感受着蹦床上的悠荡。 李笑笑一边蹦着一边高兴的说:“哇咔,这法宝还可以这么玩儿啊?二哥牛掰呀?” 端木清河跳下网床,找到宝藏的位置。迅速从宝贝堆儿里拔出一杆枪又飞身而上,回归到蹦床上。看了看手中的枪,又掂了掂重量,觉得不是很称心。索性又跳下去捞上来一柄叉。他回到蹦床上舞起了钢叉,耍了耍,好像还是不满意。 李笑笑也开始不停地跳上跳下,筛选着心仪的物件儿。 而武则望着那不远处一尊犀牛石像发呆…… 那石像栩栩如生,如远古化石一样给人一种真实的遐想。而石像的面貌却又有些四不像。说是犀牛,但长长的尾巴又不像是犀牛,两眼狰狞,看似及其凶猛。额中有一弹丸大的凹槽…… ‘凹槽?’ 武看到凹槽的瞬间,立刻联想到了凝香的传家之宝。看凹槽大小和怀里那颗珠子十分接近,这样的联想一度让他有把珠子嵌进去的冲动。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飞身而上,瞬间站到了犀牛石像之上。 武缓缓走到犀牛的头颈处骑上了它。趴在犀牛的头上试着把灵珠嵌到了凹槽之中。没想到奇迹真的发生了…… 那座犀牛石像的石质外壳开始龟裂,外表的石壳一片片的开始逐渐脱落。甚至开始有了晃动…… 武趴在上面,紧紧抱着它的脖子,它竟然活了…… 犀牛像露出了自己粗糙的皮甲,不停地开始摇头摆尾。剧烈的晃动让武失去了平衡,他吓的急忙飞了出去。落到网床上和端木清河、李笑笑聚到了一起…… 三人都叹为观止,从正面看去才明白,原来那颗灵珠是这犀牛兽的第三只眼。 此时,犀牛兽已经咆哮着走了出来,来到网床的边缘,趴到了武身前。武蹲在网上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去触摸它的独角,它好像很舒服的眨起了三只眼睛…… 武见他很温顺,这才开始鼓起勇气,大胆抚摸,它温顺地配合。 武喜出望外,高兴地说道:“兄弟们?这是个神兽,是那颗灵珠让我变成了它的主人!” 李笑笑也高兴地说:“二哥?你可真是得到罕世之宝了,虽然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但是这宝贝可是活生 生的呀!” 端木清河也说:“是啊!二弟、三弟这次真是不虚此行!” 武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这三眼巨犀灵兽。 至此三人虚惊一场,又开始挑选起各自喜欢而又趁手的宝贝…… 武失去了自己的羊羯刃,因此选了一个乾武密宝刀匣,拉开匣子里面有十三把长短不一的宝刀。还挑了一本沁神驭刀术的绝学。 李笑笑拿了一个叫做大圣棍诀的棍法宝典。和一个七宝乾坤圈。 端木清河拿了一把黑色十字缎纹的半神斧、一把鳄嘴钳、一杆牧童笛。 “二哥?托嫂嫂的福,这趟收获不小。” “是啊,你嫂嫂这次功不可没,成了咱们搜罗法宝的心愿。既然我们已经在这楼兰圣地里了,我看这里与世隔绝,挺安静的。不如咱们兄弟三人就在这里闭关半月。用半个月的时间熟悉法宝、修炼绝学。做到万无一失再出关抓黄梁和巫寒梅,换取解药,如何?” 众人都同意,于是他们开始了楼兰圣地长达半个月的闭关修炼。 …… 银烛熏天紫陌长, 禁城春色晓苍苍。 千条弱柳垂青琐, 百啭流莺绕建章。 剑佩声随玉墀步, 衣冠身惹御炉香。 共沐恩波凤池上, 朝朝染翰侍君王。 夜,大明宫城墙外。两个人影窃窃攒动,汇合到一起一阵交头接耳后,一东一西顺着城墙根儿分道扬镳。 左边那人两手一展,身轻如燕飞上了宫墙。 右边那人双脚点地,两个筋斗翻上了墙头…… 刀美美躲在御花园的假山后,看到路上十个禁卫军正在巡逻。心想:这皇宫这么大,要找一个鹦鸽简直是大海捞针啊。这么盲目的寻找要找到哪日去?不行,得想个捷径…… 忽见两个宫女匆匆而来,于是心里生出了主意。待宫女经过假山之际,她‘噌’地跳了出去,双刀一手架一个:“你俩别出声,我不想伤害你们。”说着就把她俩拽进了假山后面。 两个宫女虽然受了惊吓,可是一听声音,得知她也是个女人,于是排除了采花之嫌。但是弯刀架在了脖子上,无奈只好受制于人。 刀美美怕隔着面巾她们听不清,于是用手将其拉到嘴下,小声问道:“两位姐姐?多有冒犯,敢问这皇宫里是不是养了一只七彩凤尾鹦鸽?” “鹦鸽?” 两个宫女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说道:“鹦鸽,这宫里有好多呢!皇上那儿有、娘娘那儿有、太后那儿有、各个公卿大臣那儿兴许也有、就连御膳房都有。女侠?你这样夜闯皇宫,可是死罪!”其中一个宫女倒是很实在的说…… 刀美美耐下性子继续解释道:“我找的不是一般的鹦鸽,而是魔灵三宝中的七彩凤尾鹦鸽!” 两个宫女相互对视一眼,又看向刀美美,并且摇摇头:“对不起女侠?我们真不知道什么凤尾、鱼尾的。求求你放过我们吧,娘娘还等着我们给她沐浴侍寝呢!”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69:刀美美大闹皇宫 ()刀美美无心伤害两个宫女,既然她们毫不知情,再怎么为难她们也无济于事。况且她们还设身处地为自己安着想,一直劝自己快快离开,这说明她们的心地还是很纯良的。 她只好拜拜手牢骚道:“走吧、走吧!问你们也是白问,连自己家里有没有鹦鸽都不知道。哎!再去抓一个问问。”说罢,一纵身,飞上了一座殿宇的琉璃瓦上。 她站到宏伟的宫殿之上,放眼望去,偌大的宫阙成群的罗列在眼底。再望望天边,仿佛月亮离自己更近了一些。 她轻叹一声:“哎!进了这么大一个宫城,却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小小的鹦鸽,傻了吧?这到底是谁出的主意?我到底该如何找起呢?” 她灵巧的潜行在大殿的瓦片上,兀见一个黑影瞬间从月亮前闪过。心想:死仙儿,说好了分头找,怎么你也跑到上面来啦?既然你从上面找,那我去下面吧! 她纵身一跃,跳落到一个偏殿门前。躲在一棵针木丛后四处查看,忽然发现不远处有灯笼晃动。 ‘噌~’ 她迅捷地向光影处蹿了过去,鬼使神差地站到一个太监身后,用刀架住他的脖子:“七彩凤尾鹦鸽在哪儿?” 那太监吓得战战兢兢,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在……在前面御书房里!” 刀美美大喜,总算有个知道鹦鸽的人了。于是放开他,匆匆往他指的方向跑去…… 穿过一个月亮门,来到御书房前,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 突然周围的墙头上出现了一群弓箭手,她这才明白:“糟啦!上了那死太监的当了!” “何方贼子?竟敢夜闯御书房?放箭!”为首的一声令下,周围万箭齐发,都射向了刀美美。 她一纵身,动如陀螺,旋转而上躲过了第一波箭矢。在空中两个空翻站上了御书房的房顶。 心想:糟了!惊动了这么多人,只怕要找鹦鸽就得多费时间了。既然已经让他们发现了,干脆就把他们都引过来,也好让仙儿轻松点儿。这样她就能找的容易些。 于是向下面的士兵们喊道:“贼在这儿呢,来抓我吧?” 她干脆不躲了,‘呼呼’地在房上翻着跟头,大声嚷嚷着…… 仙儿远远就听到刀美美吆喝,偷偷笑了。心想:三姐真有一套,故意帮我把士兵引走。这回我可大大方方的进去找魔灵三宝了。 她两个滚翻,滚进了一栋建筑。看到里面人来人往,男男女女。忽然闻到一股莫名的香味,她禁了禁鼻子,狠狠吸了一口气,随即肚子‘咕噜’一声。 “好吃哒?” 这香飘四溢的味道让她顿时来了精神。两手一悠,双脚一点地,蹿上天花、翻上房梁往下一看:“哇!好大的厨房啊,难道……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御膳房么?” 她在房梁上扭挪着身体不断往前爬行,眼睛盯着下面一道道精致的菜品。把她馋得口水都从梁上掉了下去…… 爬到后门口的位置,看到下面一摞摞冒着热气的蒸笼,她停住了。扭过身坐在房梁上,翻开左掌以内力灌输蜈蚣尺,蜈蚣解锁变成了蜈蚣鞭。 猛地一出手,鞭子上的蜈蚣抓就钩住了下面方桌上刚刚装好的膳笼。她趁人不注意,轻、快、稳地将它提到梁上,迫不及待地打开膳笼…… “一层、两层、三层,哇 哦!这都是什么菜呀?我先尝尝……” 她开始一道菜一道菜的品尝,不断地点头,还不断地吮吸着指头上地酱汁。两个眼睛弯成了月亮,陶醉在一道道精美的菜肴中,早把盗宝的事忘脑后去了。 而刀美美却在外面不停地嚷嚷着,东跑西颠地不断奔忙。她刻意的喧嚣引来了好多御林军,甚至连太监都跑了出来,这个殿、那个殿的满地抓人。整个皇宫大院,此时被刀美美搞得人心惶惶、鸡飞狗跳。 不多时,一个黄袍青年赶到现场,一身金黄的卷云袍灿烂夺目,让他在众人之中凸显而出,尤为亮眼。 他站在下面目光炯然射向房屋之上。左手一伸,伸出食指。指向上蹿下跳的刀美美,厉声喝到:“何方贼人,胆敢祸乱宫廷。来呀,叫禁卫统领来,给我抓活的!” 伴着他一声令下,又一个中年男子跨前两步,出现在他身侧。此人手持一杆方天画戟,身穿鳄皮甲,头戴九毛盔,抱拳领命,立刻飞身上房。站到屋脊的另一端挡住刀美美的去路…… 并朝她喊道:“贼子?夜闯皇宫意欲何为?速速束手就擒。”说着便快步奔来,两丈之外就将那画戟狠狠刺出。 刀美美双刀一叉,卡住画戟的枪锋,拆了他一招。凌空一跃,欲跳过此人。不料,对方飞身上去扔出个法宝,那法宝瞬间变成一张金丝大网,从天而降。 刀美美一看大网压了下来,眼看就要网住自己。立刻元神驭刀,让两把刀的刀柄相对,风车一样悬转而上…… ‘叮叮叮叮!’ 刀刃所触之处,击出一圈火花,轻松地将那金丝网割破,自己则从丝网的破口处一飞冲天。 那人一看对手的刀刃已经离手,抓住机会又将画戟刺了过来…… 刀美美一个凌空转身,躲过了画戟。不巧脸上的面巾却被画戟的横齿挂住,脱落下来,露出了完完整整的一张俏脸。 那青春靓丽的精致小脸,在明月的银辉下显得格外美艳…… 纰漏地真颜让下方的黄袍青年和众将士都看的真真切切。黄袍青年眼睛一亮,看到这贼人竟是个妙龄少女,而且长得白净如雪,五官俊俏,十分美艳。嘴角一牵,露出一丝笑意。 随即对上面的武臣大喊:“休要伤她,给我抓活的!” 上面的中年武将听到命令,虎口一锁,急忙拽住破风而去的长戟。两个后转身,将长戟在腰间旋转两周,靠于身后,化掉了灌输在兵器上的内力。稳住身子对刀美美说:“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否则我若真的伤了你,反倒不好交代。” 刀美美娇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我有意让着你吗?你要是真想抓我,起码还得再来上十个。” 伴着言语一挥手,又扔出一刀,那武将回身一个旋子躲开了。两人棋逢对手,在殿宇之上再一次杠了起来。 双方一边拆招一边都在想:这杀人容易,可是既要让对方服,又不能伤对方身,这仗可不好打! 刀美美一边和那武将单挑,一边暗自焦急:这样不行,仙儿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到现在也没听到‘猫叫’。就说明她还没有找到魔灵三宝。再这样打下去糟糕,一会儿天亮个屁的了!看来找鹦鸽还是得靠自己,仙儿靠不住…… 正当她想尽快结束战斗时,‘噌噌噌’房上又站上四个人。看身手便知他们武艺皆在这中年武将之上。 “只抓活的,不得伤她!……”下面那位黄袍青年为了警告那四个新来的援兵,又大声叮嘱了一遍。 刀美美此时无奈了,感觉自己捅了个马蜂窝,高手越来越多。再这样打下去没被打死,反会被累死。这皇宫大内不缺人手,而自己只有一个人,还不想伤及无辜,确实有难度。索性弃战吧。 她打定主意刚要身而退,似是为时已晚…… 那四个新晋之人出招之快。‘噔噔噔’几个大蹿就袭向了刀美美……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那黄袍青年再一次喊出了命令:“都给我速速退下!” 那‘四加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黄袍青年的命令却不敢违抗。于是领了命只好纷纷跳了下去。 黄袍青年一拜手,示意身边的侍卫也都退下。待众将士部遣退之后,仰头对刀美美笑道:“姑娘?我让他们都走了!你不用怕,你下来吧,现在安了。” 刀美美心想:我还怕你么?下去就下去!她一纵身,两个空转落了地,手持双刀,侧身而立。 “姑娘?在下龙三子(本姓朱,为了不误导大家对明史的认知,所以书中尽用化名),敢问姑娘芳名?”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名字?”刀美美倔强的问道。 “呵呵,姑娘莫怪,我见姑娘一身好本领,长得又如花似玉。实在不想难为你,只想和你交个朋友。为表诚意,我已经帮你驱走了那群士兵,也告诉了你我的名字。从礼数上讲,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刀美美一想,他确实驱走了那些烦人的家伙,也省了我很多的麻烦。仅仅问一个名字而已,告诉他又有何妨?于是回了他三个字: “刀美美!” “呵呵呵,人美……名字也美,人如其名!那我再告诉你,我是这大明朝的三皇子。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家室呢?” “没家室!” “要是没有家室,那朋友总该有吧?” “没朋友!” “若是连朋友也没有,那多可怜?不如我做你的朋友如何?” “不需要!” 龙三子被这冷若冰霜的美人干败了,无奈的摇摇头,笑道:“你这‘三字经’说得好、说的妙、说得呱呱叫哇。可是默契呢?能来点默契吗?” 他把刀美美的回答命名为‘三字经’,也把自己愁得不知该如何交谈下去:“实话告诉你:我对姑娘一见钟情,甚是仰慕。救你一命不图回报,好歹你也让我开心开心。何必要这么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和你做个朋友有那么难嘛?” “我为什么要让你开心?为什么要和你做朋友?” 刀美美被他的纠缠弄烦了,心里暗自嘟囔:我和你还谈不上认识,短短不到一刻钟,竟然敢提仰慕二字?还龙三子呢,我看是花花公子才名副其实。 “因为我爱上你了!呵呵……”龙三子不要脸的笑着。 “你爱谁是你的事,我不关心!”她懒得看龙三,干脆把头扭到了一边。 “那你就不怕我再把人叫回来抓你么?”龙三子有意威胁道。 “那你就不怕成了我的刀下之魂吗?” “呃!”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70:翰林院巧遇恩公 ()龙三子浅浅一笑,厚着脸皮说道:“呵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死在你这样的美人刀下,我也值了。起码你这辈子也忘不了,还有一个甘愿死在你手里的英俊男儿吧?” “我记性不好,杀了你明天就会忘的。” 龙三正了正身子,微笑中透着一种自信,用怀疑的口吻说道:“哦?我打赌,你一定不会忘记我。忘记一个曾经救过你,还被你害过的恩人!” 刀美美被他的厚脸皮弄得一身鸡皮,好不自在。眼看天就要亮了,鹦鸽的事情到现在依然没有线索,再和这个无赖纠缠下去,恐怕一会儿大臣们上朝,自己就更难脱身了! 于是不耐烦地说道:“我不是来杀人的,也不想杀人。你要死在我的刀下,我暂时还没那个计划。我还有正经事儿等着办,没空听你这淫贼在这里信口开河。自己玩吧,我走了。”说完就要转身…… “诶!别急着走啊?你回来,你回来!”龙三这一次出言挽留,口气却变成了央求。 刀美美觉出他似乎真的有话要说,转过身来给他一次机会,站在原地洗耳恭听。 龙三凑前两步,说道:“好吧!我只是和你开玩笑嘛!拿你真没办法,我认输啦。这样吧,谁让我把你当朋友呢?看在朋友的份上,我给你一块免死金牌。如果你不幸在这皇宫里被抓。它可以保你一命。” 说完,从腰间拽下一串金闪闪的东西,扔给了刀美美。 紧接着又玩世不恭地缀上一句:“我可是不想我心仪的红颜,与我就此一别、从此再难相见!” 刀美美接过令牌看了看,心想:这东西还是不错的,起码以后不怕入宫了。等离开京师兴许还能换俩钱儿花花。 于是说了声:“谢谢!” 言毕,忽听远处有人喊:“在那儿!太子有危险……” 刀美美见事不妙,无极刃一收,一个大滚翻。灵巧的身姿在空中几个旋转便翻过了墙头,落到了殿宇的另一面。 一群高手快步流星的紧随其后,紧赶慢赶的追了出去…… 龙三子用一双电眼含情脉脉的望着刀美美消失的背影,调皮的一笑。 那群大内侍卫追到殿宇的另一面停住了脚步,因为‘贼人’已经消失了踪迹。失去了目标的高手们都觉得纳闷儿,有的甚至挠起脑袋四处张望。 “没道理呀?刚刚明明看到那个女贼往这个方向跑的,为何凭空消失了呢?” 其中一个为首的一看这是翰林院,猜测她可能是躲了进去。立刻对众将命令道:“这是翰林院,不能大肆喧哗。你等在此待命,我一人进去察看。” 他说完,就只身上去轻轻推开了门…… 只见翰林院内殿里只有一个青年官员,四更将尽依然在桌案前一丝不苟地批阅着书柬。 侍卫统领快步走过去单膝跪下抱拳行礼:“属下参见侍读学士大人,深夜叨扰,多有冒犯,职责在身,还望恕罪!敢问侍读学士大人?刚才可有见过一个黑衣女刺客进入翰林院?” 那位学士大人不慌不忙地提起笔,看向他愣了一愣,淡定的答道:“这里只有我一人,不曾见过什么黑衣女刺客。我还在忙着批阅皇子们的书卷,若非圣召,请勿打扰!将军还是快去别处查查吧!” “是!属下这就告退!”武将揖首而辞。外面的一群脚步声也渐渐走远…… 那位学士大人依旧专注于笔墨,可是口中却说:“姑娘?出来吧?他们已经走远了。” 一直躲在暗处的刀美美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原来这位侍读学士郎早就知道自己藏在屏障的后面,可是他为何不让人抓我呢?甚至还包庇我,帮我撒谎遣退了那个御林军侍卫?这不合道理呀?唉!算了,管他呢?反正他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还躲着干嘛?既然他有心救我,我也不必偷偷摸摸的。 想到这儿,她一纵身跳过书架,大大方方地出去道谢:“民女谢大人救命之恩!” “嗯!姑娘?你快走吧,一会儿天亮了可就不好脱身了。”那位学士大人头也没抬,慢条斯理地劝导她。 “谢大人庇护,大恩大德来日再报。民女告辞,大人珍重。”说完就转身朝门口走去…… 莲步轻移之际,转念一想,甚是好奇:这大人为何这么轻易就放自己走呢?虽然脱身对自己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可是这大人好心庇护自己,又良言相劝,让我趁机快速离去。而我却连个原由都不知道,真让人费解啊! 她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又把头转了回去,不解的问道:“大人?民女还有一事不明?想请大人如实相告。” 那位侍读学士大人不仅没有因她的回眸而动容,倒是胸有成竹的猜测道:“你是想问我,为何没有揭穿你?还放你走……是也不是?” 刀美美不住的点头:“是啊,是啊!这没道理啊?您是这翰林院的官、我是夜闯翰林院的贼。您说您就这么轻易的放我走,岂不是让人费解?大人若不告诉我原因,我回去了肯定睡不着觉!” 刀美美个性依旧嚣张不减,直言不讳地道出了自己的郁闷。 “官又如何?贼又如何?你胆敢夜闯皇宫大内,必定不是等闲之辈。进了我这翰林院,却没有伤我性命。说到底,我猜你此行是另有目的。这里一没财宝,二没重犯。既不是行窃亦非劫牢。空空而来、空空而走,也算不上小偷。我又何必为难与你呢?” 刀美美这才明白,翰林院的官员果然不一样。对这位侍读学士大人深感钦佩,由衷地说了句:“刀美美谢大人解惑,大人洞察秋毫,心如明镜,是个好官。” 说完转身就走,还未到门口,突然身后唤道:“刀美美?” 她听到大人直呼自己的名讳,腔调中还带有一种熟知。立刻回过头去,见那学士大人站起身,看向她再次问道:“你是刀美美?” 她愣了一愣答道:“嗯!我姓刀、名美。大人为何如此诧异?难道你改变主意了,又要抓我么?” 侍读学士大人深感意外,似乎很高兴地样子:“哪里哪里,我既然有心放你,又怎会反复无常?看来你是真的不认识我。” 美美更加费解了:“大人?我、我们应该认识吗?” 学士大人微微一笑,投来温和的目光,单单说了一句话:“乞巧节川府国十里桃园一见” 刀美美听到这话,紧忙拉下面巾,露出娇俏的脸,喜笑颜开的跑过去问道:“恩公?你是当日在清虚观救过我的‘恩公’?啊哈哈哈?真的是你么?” 学士大人微笑着点点头:“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呵呵……” “当然记得呀!若那日没有恩公相救,我刀美美不知还要被关多久。对了!恩公交代的事我一直没有忘记,敢问恩公要找的可是文晓?” 学士大人看天快亮了,于是赶忙走上前拉起她的手:“咱们移步里边说话,这里耳目众多,一会儿皇子们会来翰林院上早课。” 说完两人就进了里面的一个藏书库…… 学士大人这才安下心开口说:“刀姑娘?谢谢你还记得我当日的嘱托。不过,不用劳心了,我现在已经知道文晓她人在清远。近期由于公务缠身,无暇外出,所以没能去见!但不知你昨晚夜闯皇宫大内,所谓何事?” “恩公?实不相瞒。我是来找魔灵三宝的。三宝之中有个七彩凤尾鹦鸽,听说就在这皇宫大内之中。盗宝是为救人,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可是这皇宫浩大,找了一夜也没找到。我不想伤及无辜,所有才躲了进来。” “七彩凤尾鹦鸽?好,我知道了。刀姑娘?你把你在京城的落脚地点告诉我。我帮你问一问,有消息我就通知你。我知道你本领高强,但是这皇宫大内更不缺高手。近期宫里会有大事发生,武臣们都忙于公事,所以昨晚你很侥幸。不过,我得劝你不要再冒此风险了。查找鹦鸽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一旦有消息,我就差人去通知你。” 刀美美交代了她们临时下榻的客栈,谢过恩公,转身离开了。 客栈里,穆秋阳早早的在刀美美房前溜达,一看刀美美回来了,赶忙跟进了屋里:“师父?怎么样了?没受伤吧?” 刀美美脱下夜行衣,回答:“就是走一趟皇宫大院,能受什么伤啊?只是鹦鸽没有找到。对了,仙儿呢?她还没回来么?” 没等秋阳回答,穆童匆匆跑进来说:“我师父还没回来呢,你们没在一起么?她会不会有危险啊?” “她?她才不会有危险呢!禁卫军追我都追成团儿了,她哪里会有危险?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找到那七彩凤尾鹦鸽。这丫头连个暗号都不给我,等她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我回来啦!” 说曹操曹操就到。 仙儿肩头扛着夜行衣,提着两个大膳笼,蹦蹦哒哒地进了屋。把膳笼‘咣铛’往桌子上一放,揉了揉手腕:“哎呀我去……好沉啊!” 刀美美看到她提着两个膳笼,还以为里面装的是鹦鸽:“小妹?你找到鹦鸽了么?” 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打开膳笼。笼盖开启的一刹那,一阵热气腾腾的香味扑鼻而来。屋里的人刹那间都醉了…… “这是啥?” 刀美美看着里面费解的问道……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71:仙儿大盗御膳房 ()“美食呀!三姐?这可是皇宫御厨做的,刚出锅就让我提回来了!” “等等!你先别说美食的事儿,我问你鹦鸽呢?”刀美美扑闪着大眼盯着仙儿问道。 “鹦鸽?三姐你没找到么?”仙儿以为刀美美会找到,于是同样的表情瞪着她反问道。 刀美美嘟起嘴,掐起腰,气得一撇子拍到仙儿背上骂道:“死丫头?我帮你把兵都引开了,你不抓紧时间去找?你是不是去御膳房偷好吃的去啦?” 仙儿冤枉道:“哎呀,三姐?我都找了,前半夜我把几个宫殿都找遍了,还抓了两个太监问了一问。确实都不知道。后半夜才去偷的好吃的……”仙儿越说越心虚,时不时地还装出一副无辜地表情看着刀美美。 穆秋阳插话道:“哎!没找到就没找到吧!皇宫那么大,找不到也正常。实在不行今晚再去,早晚会找到的。” 穆童也说:“是啊、是啊!要不,今晚咱们再去找找?” “不用了,咱们在这等消息就好。已经有人答应帮我找了。”刀美美无奈,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无奈说:“饭菜都凉了。秋阳?童儿?快吃吧。” 仙儿赶忙把两个膳笼都打开,每个膳笼有六层,整整摆了一大桌子。开心地笑道:“这皇上和妃子们吃的东西就是不一样,童儿?下次师父带你去尝个遍。” 穆童一听有进宫吃喝玩乐的机会,高兴地手舞足蹈! 刀美美看着一桌子的上品,已经馋得不行了。在皇宫里老鹰捉小鸡的折腾了一夜,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说:“仙儿?偷好吃的怎么不叫上我?秋阳?咱们也去。反正已经有人替咱们找宝了,闲着也是闲着。守着皇宫御膳房,不去吃它个够,多对不起咱们的肚子啊?” 穆秋阳开心的看看穆童:“小妹?咱们跟着师父们可有福了,天天能吃皇上吃的东西。哈哈哈,美哉、美哉!”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们是去偷御膳房里的东西去啦?” 穆秋阳刚刚自嗨完毕,门瞬间被推开了。那个黄袍太子龙三子昂首阔步进了屋,后边还跟了两个书童。 刀美美一看是他,立刻放下了筷子,失去了吃饭的兴致。 大家也莫名其妙的盯着这位不速之客…… 龙三子过来伸头瞅了瞅桌上的食物,一脸好奇地问到:“你们这都是什么?我怎么好像都没吃过?” 刀美美快被他气懵了,站起身直指着他问道:“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龙三子看到心仪的刀美美,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嘿嘿嘿嘿,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莫说这皇宫是我家的,就是这整个大明江山都是我家的。想找你还不容易吗?”。 说着坐到桌前,未经许可,擅自伸手用两个指头掐了一块儿红通通的熊掌肉。塞进了嘴里,开心的嚼着…… 刀美美心想:不对呀?凭他想跟踪我,我岂会发现不了?况且一路上我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这人到底是怎么找来哒?她开始回想夜里发生过的一切。想到自己与他在御书房门前的谈话,这才反应过来! 她一下把那块免死金牌从自己的腰间拽了下来,摔到 桌子上:“呐!你的‘饵’还你!” 龙三子瞅都没瞅那金牌,嘴里吃的喷儿香,一边吧嗒嘴一边赞叹道:“哇哈!这厨子做的竟然这么好吃?怎么我以前都不知道?” 仙儿和穆秋阳兄妹在一旁都愣了,看这人也不像是坏人。可是看刀美美气愤的表情,他好像又不是什么好人。 终于,仙儿憋不住问道:“你是谁?” 龙三子看着仙儿反问道:“你又是谁?” “我是刀美美的妹妹!” “哈哈哈!我早该猜到,你们家都说三字经。见面第一句话肯定是:‘你是谁?’哈哈哈!”龙三子拉长脸说‘你是谁?’学得还有模有样。 仙儿一把拉起他的手,将他从椅子上提起,朝他屁股狠狠踢了一脚:“你说不说?不说信不信我踢死你?” 龙三子身后的两个书童,捂起嘴想笑又不敢笑。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待皇子,今天却在宫外被一个黄毛丫头踢了屁股。可是没有接到皇子的命令,两人也不敢擅自护主。 龙三子疼得‘哎呦’一声,回答道:“松开松开,小姨子松开!我是你未来的姐夫。昨晚你姐姐去了我家,今天我就来她家看看,礼尚往来嘛!” 仙儿被这一声‘小姨子’叫懵了,看向刀美美,敲了敲桌子问道:“三姐?什么时候的事?好哇!我昨晚最多是去偷了点菜,你竟然背着我偷人?怪不得你说七彩鹦鸽已经有人替你找了呢。如果我猜的不错,你说的那个人一定是他吧?” 刀美美无心解释,也不屑于解释。皱了皱眉头否认道:“哎呀!不是、不是!”转头对龙三子问道:“龙三?你追到这儿来,到底要干嘛?” 龙三子一看仙儿放开了自己,于是又坐回到椅子上:“我要娶你回家,我干嘛?” “谁说要嫁给你了?你这臭无赖。”刀美美恼了。 没等龙三子回答,仙儿插了一嘴:“三姐?这人说得是真的么?他长得挺帅的,而且还是宫里的官儿。不如你就答应他,也好让他帮咱们找七彩凤尾鹦鸽?” 刀美美看仙儿这么没正经,仅仅回了一个字: “滚!” 龙三子听了仙儿的话,感觉上是在为自己推波助澜,于是对仙儿挤了挤眼睛道了句谢谢!接着问道:“你们要找七彩凤尾鹦鸽?” 众人一看他好像知道鹦鸽的下落,赶紧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对呀、对呀!” “你在宫里当差,肯定知道七彩凤尾鹦鸽对不对?只要你能帮我们拿到,我三姐肯定会谢谢你的。” “哈哈哈,你找对人了。我还真知道宫里有这么个东西。不过好像在太后那里。我如果冒然去要,太后肯定会问我原由。如果我实话实说,说是为了娶刀姑娘,那兴许太后一高兴,就能把那鸟儿送我。可是这样的话,刀姑娘又会不高兴,刀姑娘一不高兴,我就没法高兴。所以,这事儿嘛……难办!” 刀美美听后心想:这龙三子虽说放荡不羁,但他也没有乘人之危,强人所难。没有仗着自己知道鹦鸽的下落而刁难我不说,反而还考虑我会不会高兴?这么看来,他也不是那么讨人厌嘛! “龙三?你不 是说要和我做朋友么?你只要能帮我拿到七彩凤尾鹦鸽,我就交下你这个朋友!” 龙三子马上说道:“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你想让我帮你可以。不如这样吧,我请父皇开恩,让你进宫陪我。如果你答应,我就帮你去求太后赐你七彩凤尾鹦鸽,如何?” “你!做!梦!”刀美美一字一顿的瞪着他拒绝道。 “你看看,你看看!又开始念三字经了,我真是醉了。你比那翰林院的大学士都烦人。哦,对了!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要那七彩凤尾鹦鸽做什么用?” 仙儿解释说:“我们是为了救人。我们这次千里迢迢来京师,就是为了找七彩凤尾鹦鸽。三姐昨夜入宫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说: 偷偷入宫、不能惊人、不得伤人。 现在我俩既然已经知道了鹦鸽在太后那里,如果真想去抢,龙三?你们是拦不住的!而你喜欢我姐这事儿,我仙儿可以理解。但是我三姐她慢热,加上对你一点也不了解。她能答应和你做朋友,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帮不帮这忙,你自己掂量吧!” 龙三认真的听完了仙儿所讲,沉默了片刻,笑笑说:“既然这样,我也不想强人所难。只要是刀姑娘需要的,就是我龙三需要的!我这就去求太后赐我鹦鸽。” 话音刚落,又有人轻声敲门:“请问……刀姑娘是不是住这里?” 刀美美一愣,这一大清早,谁会找我?于是应承一声,便去开了门。门开了,进来了一个书童…… 这位小书童还没来得及说明来由,突然看到龙三子坐在屋里。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赶忙跪下叩首:“不知皇子殿下临驾,翰林院小童给殿下请安!” 龙三子一听是翰林院小童,头一歪纳闷道:“翰林院?你找这位刀姑娘何事?” 小童不知道该不该讲,于是吱唔着:“这……” 龙三子啪一声,合上折扇在饭桌上一击。吓得那小童一个寒颤萎成一团儿…… “快如实交代,别吞吞吐吐的。小心我砍了你脑袋!”龙三子看他好像有所遮掩,不悦之色显露无疑,厉声威逼道。 小童怕掉脑袋,只好招认道:“是、是翰林院的侍读学士陈大人,遣小的来给刀姑娘送讯,说:所托之事已查明,鹦鸽就在坤宁宫。” 龙三子终于知道了昨晚是谁包庇了刀姑娘,不过依然对陈大人为何要帮助刀美美而感到不解,纳闷的自言自语道:“翰林院的陈大人?那不就是我的小太傅么?他怎么会认识刀姑娘?” 刀美美看出了他的疑惑,赶紧插话道:“皇子殿下?这和你有关系么?”怼完皇子又转头对小童说:“我知道了,你回去转告陈大人,就说美美谢过大人了!” 翰林院小童领命告退…… 龙三子随即也站起身:“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问了。鹦鸽的事包在我身上!刀姑娘?你们就在这里等消息吧。” 三皇子走后,仙儿嬉皮笑脸的凑过来开起了三姐的玩笑:“三姐?这皇子人挺好的,长得也帅。你是不是对他太冷漠了?” 刀美美瞪起大眼:“你觉得他帅,那你娶他吧!我可没有那闲工夫。秋阳?走!和我练功去。”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72:寻鹦鸽宫廷大乱 ()此后的一周时间,每天都有书童来客栈送御膳房的美酒佳肴。哪怕是刮风下雨,依然不间断,一日三餐准时准点。 仙儿连着吃了一周,不免开始牢骚:“三姐?那龙三看来是对你动真情了,一日三餐都有人来送,再这样下去我会胖的!再说,他每天这么送,我都吃腻了。还不如自己去御膳房偷来的好吃!” 刀美美也感觉每日的饭菜口味大有雷同,有些吃够了。每隔几个小时,便看见桌上摆的满满的菜肴。一看到送饭的书童,就不免想起龙三子那无赖的形象。不想还好,一想倒觉得龙三子和表哥(李笑笑)的德行有的一拼!不知是思念还是厌恶,反正矛盾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不断的侵蚀着刀美美纯净的心灵,让她烦的要命。 而仙儿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惹得刀美美睁大了圆眼,从目光中射出两道犀利的目光,对仙儿说道:“有人送饭给你吃,还堵不住你的嘴!挑三拣四的,别跟我提饭!一提饭我就烦!” “三姐?我错啦,我错啦还不行吗?以后不抱怨了。他既然愿意送,我也省的偷偷溜进宫了。可是、可是都已经一周了,他只知道送饭,怎么不知道送鹦鸽呢?是不是把答应咱们的事情给忘了呀?也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刀美美心里也数着日子呢。不过以她冰冷的性格,不愿意在仙儿面前表露罢了。所以一直故作沉默。刚刚一听仙儿提起,自己也禁不住喃喃自语:“是啊!到底有没有消息啊?” “哎呀!三姐?你要是想他了,就进宫去看他呗?顺便去看看鹦鸽是不是已经拿到了。” “我会想他?仙儿?我真想把你的嘴巴缝上。不过,这些人办事也确实不靠谱。实在不行今晚咱们进宫看看。” …… 夜,仙儿和刀美美再一次翻进了宫墙。刚站上墙头放眼一望,两人不禁大惊…… “快!快!快!……” 一群禁军四散奔走,为首的一声喝令,狼狈不堪的士兵们四面八方的涌向乾清宫…… 二人被这场面所震惊,急忙的对视一眼,将自己的猜测传递给对方,然后继续勘察宫内的场面。只见宫墙里大火肆虐,人山人海乱得不成样子。 “三姐?这,这是怎么了?宫里乱成了一锅粥。” 刀美美想起当时翰林院的陈大人说: 宫中近期可能有大事发生。 难道是?兵变? 那三皇子他…… 刀美美开始担心起三皇子的安危,迫切的讲道:“仙儿?你快去坤宁宫皇太后那里拿鹦鸽,我去救陈大人和三皇子。” 仙儿一点头儿,小步快跑奔赴坤宁宫…… 刀美美纵身一跃,翻下了城墙跑进了翰林院。进了翰林院,一反常态的幽暗环境瞬间吞噬了她的周身,放大了瞳孔察觉里面空无一人…… 她紧赶两步退出翰林院,一路小跑又赶到了奉天殿。一点点的异动也没能逃过她的视线。在屏障的后面竟然藏了个小太监。 她一把将避难的太监薅过来问道:“翰林院学士陈大人在哪儿?” 那太监摇摇头,许是被吓飞了神智。 她仍不死心 ,急忙又追问一句:“那三皇子人在哪儿?” 太监也摇摇头,一问三不知的回答惹怒了焦虑中的人儿。 刀美美直接怒了:“我是来救人的!你这也不知、那也不知,留你干嘛?” 说罢,挥刀要斩…… “别,别杀我,他他他们在乾清宫”畏畏缩缩的太监终于给了个满意的答案。 她放开太监,火速冲出奉天殿,在一片混战中躲躲闪闪,终于赶到了乾清宫。见一群穿金戴甲的士兵千余人堵在乾清宫门口…… 前面的将领冲里面大喊:“姓朱的?快把玉玺交出来,否则我烧了这乾清宫。” 刀美美躲在侧面一边观察一边思量:这些人既然堵在这里,想必里面一定困了不少朝廷的官员。说不定陈大人和三皇子也在里面。 她捋清了路线,一路速行抄到乾清宫的后面。抬起头丈量了一下高度,平步纵身跳上宫殿的顶上。在瓦片上一阵穿行,选定了个中间位置,蹲身抽了一个琉璃瓦片:“我靠!这什么鬼?” 她抽开了瓦片竟然看不见下面,左三层右三层的榫卯梁栋把宫殿包裹得不露一丝光线。情急之下,只好使出太极阵…… 她身姿半蹲,提掌运气,双臂平伸,太极起手,蓄力周身。猛地一个马步下踏,双脚一前一后躬膝践踏。脚下立刻出现一道蓝光围成的八卦,黑白无极刀一左一右飞出待命。随后两指伸出,双臂一甩,法器围绕着她的身体在八卦的外环各转了半周。硬生生地将屋顶划开了个井大的圆口…… ‘轰隆!’ 一阵尘土飞扬,她便失重堕进了乾清宫。破顶而入的一刹那,立刻冲出一群人,把她团团围住。里面所有人都被这突然迫降的小美女吓坏了,都以为是要行刺。 殿上的龙椅前一个人放声大喊:“贼子?你胆敢以下犯上,行大逆之事?不怕朕灭你九族?” “没九族!” 刀美美用一贯简单利落的回答结束了天子那冗长的威吓。 突然殿上有人喊了一句: “三字经?” 龙三子兴冲冲地跑下来拨开众武将,露出了自己久违的欢颜: “让开、让开!” 他从人缝里挤进来,跑到刀美美跟前高兴地问道:“你怎么来啦?” 没等刀美美回话,他一脸的惊喜瞬间又被愁容取代,凝重地说道:“快走!这里很危险,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这就让御林军先护送你离开,鹦鸽的事等回头我再想办法!你放心,答应过你的事,我龙三是不会忘记的。现在你必须离开!” 龙三子的驱离是真情的见证,在这生死攸亡的紧要关头毅然惦记着刀美美的安危。这情谊着实让人感动。 刀美美听到他这么说心想:你都国破家亡了,竟然还担心我的安危,并且还记得亲口许诺查找鹦鸽的事。看来他表面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为人却是信守承诺,而且有情有义。 想到这里,心头一阵小的感动迫使她摒弃了曾经一时的偏见,微微一笑:“我没事!跟我走!” 说完就拉起龙三子准备逃跑。 让她始料未及的是龙三子并没有因为她的怂恿,和自己逃离这万险之地。而是掰 开她的手说道:“美美?你快走吧!我得救我父皇和母后。身为皇子,我不能一走了之。此生无缘,来生我就算不做皇子也要和你早点相识。长这么大,你是我第一个真心爱上的姑娘。只可惜相见恨晚!” 说完还献上了一个依依不舍的微笑,拜拜手示意她快点走。 刀美美看到他从心底发出的微笑,一时间被感动得不知所措。无比仗义的性情,让她当下就决定救人救到底。 她没时间在这里矫情,做事也从不拖泥带水。打定了主意二话没说,两个凌空大转身飞到门口。莲步横跨,与肩同宽,双臂伸展,大画浑圆。脚踩八卦,胸环太极,两把神刀也‘嗡嗡’而鸣,做好了战斗准备。浑厚的内劲让她周身散出汹涌的气浪。 ‘哈!’ 一声娇吼震开了乾清宫的大门。 ‘呼!’ 门扉敞开的瞬间,夹杂着血味和硝烟的刺骨寒风一下子涌进了乾清宫。瞬间吹乱了她的娃娃发,肆虐的摆弄着她的裙带。 她冲外面聚众谋逆的乱臣贼子喊道:“想死的来!” 外面场上的众将都懵了,嚷嚷了半个晚上都没有一个忠臣敢挺身护驾。没想到一开门竟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黄毛丫头!而且还如此大言不惭。有的将士甚至快把嘴笑歪了…… “来呀!给我抓住姓朱的,夺玉玺者名列一等功,封候拜象以示嘉奖。”领头的参将一声领下,两侧立刻涌上数十个拿着长枪的士兵。 刀美美早已做好了准备,还没等他们踏到台阶之上,耳边的两把双刀快如疾影…… ‘嗖嗖嗖!……’ 一阵穿行,来不及闭眼的时间已将他们尽数斩杀。只听得几声哀鸣嘎然而止,尸首残骸已然七零八落,不堪入目。 那些反臣看到如此神技,都蒙上了一丝恐惧。 尽管一些怂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发着抖后退了几步,但是并没有因此停止那些顽固之徒弑君谋权的脚步…… 领将又一声令下,两百余人蜂拥而上…… 刀美美元神控刀,无极刃一顿横扫,一道道锋芒似流星划过。刀光闪过之处,立刻溅起血雾,一时间场上飞手飞脚、断头断脑。 战过一轮,那两百余名已经所剩无几,突然隔空传来一语:“小姑娘?好本领。让我来领教领教你。” 一个拿着狼牙棍的老头儿在后面腾空而起,狼牙棍凌空一举,气势如虹,倾力砸向刀美美。 她气定神闲,丝毫没有被那压倒式的进攻而蒙骗。黑白双刀如两叶飞轮‘唰唰’两声,切断了那老将的双臂。 他一声惨叫落了地,随后‘当啷’一声,狼牙棍也掉在地上,两只断手还紧紧地抓着它。他跪在刀美美身前,忍着剧痛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刀美美没有回答,也不屑回答他的疑问,扬起俏脸对众人冷冷的讲道:“你们不想死的,现在都滚出这皇宫大内;想死的别浪费时间,赶快上来,别磨磨蹭蹭!” 领头的将领仍是死不悔改,大喝一声:“都给我上!我不信她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能抵得过我十万大军。后面的弓手准备!” 刀美美一听这下不好:糟啦!有弓手!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73:二女受封奉天殿 ()得赶紧让仙儿过来帮我! 她朝天一个响亮的口哨,吹出一个调调儿。随后立刻看见远处一个黑影在月下翻滚跳跃。 ‘呼呼呼……’ 几个筋斗,仙儿就翻了过来,落到刀美美身旁。撕下面巾:“三姐?你找我?” “小妹?你快帮我干掉后面的弓手。我平了前面的反贼。” 仙儿领命,一个筋斗飞上了夜空,停在空中那短短几秒的时间,星辰为之色变。一道道气劲从四面八方向她手中的气箭凝聚而来。美人揽月弓在夜色中犹如另一轮皓月的轮廓,黄绒绒的闪闪发光。 小仙儿嘴里小声嘀咕道:“比射箭?看看是你们快,还是我快!” 话音一落,五指一松,万道气剑犹如麦芒,刹那间箭如雨下。 ‘咻咻咻咻!’ 一阵流星箭雨砸下,须臾间干倒后面一个弓团。 与此同时,刀美美也大发雷霆:“我请你们走你们不走,那就别怪我出手!” 她将无极刃收到胸前的太极气阵里,两把弯刀对接成太极环。像两叶风扇一样的在胸前飞速旋转。随后马步一开,汇聚内力,蓄势待发。待胸中内力充盈,背部外躬,‘哈’一声,双掌猛地将太极环推了出去。 太极环席卷着天地之气旋转而出,气浪排山倒海,风潮涌动…… ‘轰!’ 前方的方阵瞬间被推出了几十丈远,反贼们都被这强大的内力震得东倒西歪,瞬间溃不成军。 太极环滚过之处犹如秋风扫落叶,将整齐划一的叛军队列打成了一团。 仙儿从来没见过三姐还有这么雷霆万钧的神力,惊讶万分地看着地上那太极环滚过之处,砖石皆碎,地表凹陷,已经出现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领头的将领被气浪震得盔也歪了,胡子也乱了。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士兵们被两个丫头暴虐,又气氛又懊恼。在惨烈的现实面前,他不得不承认这场败局。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神仙?看来老天亡我! 他流着泪摘下头盔,噗通跪下哭诉道:“神人饶命,我等小人不知神人术士,不识仙风道骨。妄图谋朝篡位,吾罪当诛!呜……呼……” 这时,龙三子从里面跑出来指责道:“枉我朱家对你百般信任,栽培你、重用你、给你高官厚禄、赐你锦衣玉食。而你却不思恩济,以怨报德,密谋造反,忤逆作乱。你当然该诛!来人呐!将这个乱臣贼子拿下,听后圣上裁决。” …… 事毕,皇上将乱党尽数捉拿,把功臣悉数留下。下令在奉天殿欢歌载舞,宴请群臣。 当然,主要宴请的对象当属刀美美、毛小仙二人。应二人要求,三皇子还派了两顶官轿去接穆秋阳和穆童兄妹。 此时的奉天殿里,音韵绕梁,美酒飘香…… 皇上龙颜大悦,对二人嘉许道:“刀美美?毛小仙?你二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今日救驾,功盖天下。朕要对你们论功行赏,封候拜象。上至一品爵位,下至任何要求,你等只管开口!朕都会成你们。” 还没等她俩回答,三皇子起身来到御前跪下启奏:“儿臣斗胆,有事启奏。” “哦?何事?禀!” “儿臣想请皇上赐 婚,我要迎娶刀姑娘为妻,望父皇恩准。” 皇上一听,这是何等好事啊?一个皇亲国戚,一个仙风道骨。简直是郎才女貌,姻缘大好。于是喜上眉梢,刚要说话…… “不行!” 刀美美立刻站起来反对道。 她这一声‘不行’惹得众卿都哑然失色,刚刚的欢愉气氛也立扫而净。 皇上也是大吃一惊!一听这姑娘回答得这么决绝,心里登时不悦,暗念道:好大的胆子,仗着自己救驾有功,竟然如此公然拒绝。我三皇子好歹也是龙子,你胆敢不知好歹,自恃清高。分明就是没把我这皇帝看在眼里。 可是转念又一想:今天毕竟是她们救了我一命!我若此时为难与她,恐怕会落下恩将仇报的骂名。 于是静下心对龙三劝教道:“诶~!人家刀姑娘不愿意。再说你们年纪还小,婚事不易操之过急。你这提议朕日后再虑!” 继而转向刀美美,蔼然问道:“刀姑娘?既然你不愿意,朕就替你回绝了。你想好了么?让寡人如何赏赐你呀?” 刀美美一时也想不出该要什么其它的东西,当务之急就只有这个鹦鸽了,于是开口道:“民女谢主隆恩!回禀陛下,我什么都不要,就想跟陛下要一样东西。” 皇上见她另有所图,微笑着问道:“哦?说来听听,看看朕能不能满足你!” “就是太后宫中的七彩凤尾鹦鸽。” “哈哈哈哈。”皇上龙颜大笑: “这,这算什么赏赐啊?我以为,你会要什么世间少有、人间难求之物呢。哈哈哈,区区一个鹦鸽而已,朕现在就答应给你!这个不算,你还有什么要求?继续说来。只要朕能办到,朕悉数答应你!” 皇上的这一承诺是何等的礼遇?堂下文武群臣个个都羡慕不已。 这时仙儿插嘴道:“陛下?我也想好了!” “哦?呵呵……那你先与朕说来!” 仙儿弯起眼笑道:“嗯……皇上,你家的饭菜太好吃了。能不能让我们以后什么时候想吃就来吃啊?” 仙儿这一诉求,又让皇上吃了一惊,堂下文武群臣一听,顿时一阵哄堂大笑,皇上当然也是龙颜大乐: “啊哈哈哈哈,你就这点要求啊?既然你开口了,朕就赐你们两块金牌,见此金牌如朕亲临。日后你们随时出入皇宫大内,御膳房随你们品尝。此外,你姐妹二人,各赐黄金千两,布匹百卷,府宅一坐,良田百亩……” 刀美美连忙打断说:“陛下、陛下?” 众人一看刀美美有话要说,都把羡慕的目光投了过来。 “陛下?你的圣意我和妹妹都感激不尽,可您的赏赐我们要不得。还请陛下收回诣旨。” 皇上好奇的问道:“哦?为何我的赏赐你们‘要不得’啊?我倒是真想听听。世人可都想着高官厚禄、金银财帛。偏偏你们就要这些什么鹦鸽呀、吃的、喝的?” “回皇上的话,我们一共姐妹四人加上一个大哥,都是清心寡欲之人。我们要黄金带不走、要布匹穿不上、要府宅无人住。不是我们不喜欢富贵安生,可是我们真的有事在身,那些身外之物给我们就浪费了!因此还请皇上予以理解。还是妹妹说得对,只要我们嘴馋时,来御膳房一 饱口福,我们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皇上捋了捋胡子,适应了她们异于常人的奇葩价值观,欣然说道:“好!既然如此,朕就依你们!众卿在此畅饮,朕移驾坤宁宫,亲自给你们取鹦鸽……” 旁边的太监高喊:“奉旨起驾,移驾坤宁宫~~~” 皇上一走,三皇子就凑了过来:“美美?没想到你还真厉害!这次多亏了你。” “对了,龙三?怎么没看见翰林院的陈大人呢?” “哦~呵呵,翰林院的都是文臣,也是我朝的栋梁。所以都提前被父皇送到太常寺去避难了。那里有太常寺卿照顾,他们不会有事的。” 刀美美这才放心地对三皇子说:“龙三?我们做朋友吧?不管鹦鸽是不是你拿到的,我依然愿意和你做朋友。” 龙三子虽没能如愿以偿,但是刀美美主动要求做朋友,这也算对自己的一种认可。 于是他藏起了自己的失落,报以微笑说:“嗯!我不会忘记你的,永远不会!我之前给你的那块金牌,里面有一种独有的暗夜沉香,希望你时刻带在身边。它不仅能让我在想念你的时候找到你,还可以解毒。如果你真能体会到我对你恋恋不舍的情意,就请务必带着,答应我,好吗?” 两日后,刀美美从皇上那里顺利拿到了七彩凤尾鹦鸽。由于离端午节还有两月有余,遂决定去助大姐、二姐一臂之力。众人买了架马车离开京师,奔赴西域。 …… “师父?前面不远处有个茶棚,咱们去歇歇脚,我好喂喂马。顺便补充点淡水……”穆秋阳在前面赶着马车朝后面喊到。 “秋阳?天已经快黑了,既然有合适的地方,咱们就直接住下吧。西域离这里好远,也不差这一天两天。” 几人到了茶棚,秋阳饮完马,割了些草料喂上,坐回到茶棚: “师父?这就是个小茶棚,我和主人问过了,往前五里会有一个庄园。要借宿的话,还是去那庄子里比较好。” 经茶棚主人的指点,几人休息了一阵,便赶往那所庄园。 穆秋阳上前叩门:“请问有人么?我们途径此地,夜已将至,请行个方便,留我们住宿一晚。食宿银两双倍奉上。” ‘咯吱’ 庄门开了。一个中年男子看到他们四人,打量打量说:“进来吧!” 几人便跟随这位男子进了府。这庄子两边都是花园,中间碎石铺成的小路直达里面的弄堂。小路上方是冬季枯萎的葡萄架,刚刚冒出几个芽孢。不难想象,夏天在这葡萄架下食果饮茶,消暑纳凉,会是多么的舒爽、惬意。 弄堂建筑不算小,坐北朝南,东西而建。正房两边各有一个偏房,看起来干净整洁,似是有人居住。他们一路跟着男子进了弄堂…… 那男子喊道:“娘子?有客到,快出来招呼招呼。” 不一会儿,一个端庄的少妇领着一个小丫头出来,看到四人品貌不凡,于是对那男子说:“相公?这几个人是?……” 穆秋阳上前一步:“在下穆秋阳,这位是我师父刀美美,这位是穆童,右面的是穆童的师父毛小仙。我们长途跋涉,途径贵府,想借宿一晚。还请夫人行个方便,食宿银两我们愿意双倍奉上。”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74:农庄巧遇梅三娘 ()庄子的女主人端庄一笑,表示欢迎:“呵呵,原来如此。那还没吃饭吧?我这就让下人去安排!” 转头对丫鬟说:“春桃?快去准备晚膳招呼京城的客人。” 小丫鬟转身去了厨房,那妇人客套的说:“我这里比较偏远,所以去集市不太方便。家里茶饭粗简,还请各位不嫌寒酸。” 穆秋阳回敬道:“哪里哪里,能收留我们,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 少妇又带他们来到东间:“这里呀,是我平时刺绣的地方,倦时我也在这儿休息。三位姑娘如不嫌凌乱,我叫下人收拾收拾,你们今晚可在这儿休息。” 然后又领着秋阳到了西间:“这里是我公爹生前所用的书房,如今我相公天天在这里织网。稍微收拾收拾,今晚还请将就一下。” 安顿完住宿场所,妇人领着四人进了后堂。丫鬟早已准备好了饭菜。她们看到一桌子的菜肴,一点也没有夫人所说的寒酸。 虽然比不上皇宫里的美食,但是却也比普通百姓家丰盛多了。足见这庄子的女主人为人谦逊,而且心地善良。 仙儿看到好吃的当然是当仁不让,坐到桌上对少妇说:“感谢夫人盛情款待,我们就不客气啦。” 女主人看她活泼的劲儿,抿嘴笑了。怕她们受到拘束,说了句‘请慢用!’便带着丫鬟春桃转身离开了。 大家酒足饭饱,各回各屋放松休息。深夜不知几时,正是众人熟睡的时刻,刀美美双耳微动,迷朦中忽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而且敲门声很大,隔着长长的葡萄架都听得很清楚。 随后有人喊着:“来啦~来啦!这么晚了……谁呀?” 听起来像是丫鬟的声音,随后是两人的一阵言语声…… 刀美美睁开眼仔细聆听分辨着,听不清楚说什么。自我劝道:“哎!这是人家的家事,与我们又没有关系,还是睡吧。” 可是已经被吵醒了,想再继续入睡却没那么容易。再看看旁边酣睡的仙儿,真让人羡慕。于是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数起了羊羔…… 好不容易数到入睡,忽然耳畔又传来了一阵哭声,不绝于耳的啜泣,让她又脱离了睡眠,恢复了意识。睁开眼睛仔细聆听,依稀辨出是个女人的声音,一边哭泣还一边说着什么。 ‘难道……这家女主人有了什么伤心事?’ 一种好奇在心里不断的膨胀,促使她推开被子,起身悄悄走到门前,伏耳倾听…… “呜呜……哥哥生前待我不薄,如今发生这样的事,让我怎能不伤心?” “娘子?我看你哥哥就是咎由自取,我当初在他门下的时候,就知道他早晚会有今天的下场!所以才离开的,你看看?现如今怎么样?” “闭上你那乌鸦嘴!你这个没良心的,若不是我哥哥,你能有今天的日子么?这么大的庄子,你是出过一分钱还是出过一分力?现在我们有了安定的生活,你却不知道感恩了?你就说吧?哥哥这仇你是报,还是不报?” “报仇、报仇!你就知道报仇!人都已经死了,报了仇 人就能活过来吗?再说,我们上哪里去找仇家?我不是不知道感恩,现在比起报仇,你还是想想你嫂嫂和你侄儿以后怎么生活吧!” “我嫂嫂和侄儿我自会安排,不用你操心!明天我就托人去把她们接来。而我哥哥的深仇大恨,你要是不帮我报,我自己去报!”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这么晚了又是谁敲咱们家的门?娘子?你先别哭了,我出去看看。” 男主人一路快跑去开了门。不知与何人在门口嘀咕了几句,好像又带了个人进了庄子。 刀美美疑惑:这家究竟出了什么事?既然人家家里出了状况,我们还在此打扰,实在有些不便。不如干脆连夜赶路吧! 她回过身去叫醒仙儿和穆童:“穆童?你快去叫你哥哥秋阳起床,咱们连夜赶路了!” 仙儿睡眼迷离地牢骚道:“哎呀!三姐?你要偷出去人家鸡吗?这么早?三更半夜的不睡觉,你疯啦?” “仙儿?别问那么多。赶快收拾收拾,咱们马上就出发,一会上了马车你再睡吧!” 穆童去叫醒了穆秋阳,几人正要准备去道别。路过后堂时,突然听到:“……我此去京城,路过这里,一路风尘仆仆,疲劳过度。夫人能收留我,老身实在感激不尽。” 穆童一听这声音好耳熟,突然拽住了仙儿,小声提示道:“师父?里面说话的好像是我师父梅三娘?” 仙儿、刀美美被这突然所获的消息所震惊,立刻转头看向穆童。双双瞪起眼睛异口同声地惊讶道:“什么?梅三娘?” 说时迟那时快,仙儿一脚蹬开里堂的门,站了进去。几人定睛一看,果然是梅三娘。 仙儿赶忙说道:“巫寒梅?你还认识我吗?” 巫老太几次败在仙儿手里,怎会不认得?没想到冤家路窄,在这穷乡僻壤的农庄里也会碰到。她慌忙拄着拐站了起来,吃惊地说:“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说话之余,忽然又看到穆童呆呆地站在她身后,于是说道:“童儿?你怎么和她们在一起?” 穆童站出来说:“梅三师父?这是我的新师父毛小仙。” 巫老太登时傻了眼,以师父该有的威严逼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巫云山寨的?过来!站到我这儿来!” 穆童挨了骂,嘟着嘴不知所措。但是梅三娘在她心里依然有着母亲般的地位,所以她也不敢不从。正要不情愿的迈出步子,却被仙儿一把扯住。 仙儿一鞭子出去将巫老太的脖子紧紧锁住:“童儿现在是我的徒弟,你让她做事得问问我同不同意!巫寒梅?你在七甲山的贺远山庄夺了我的七彩珊瑚斑鱼,快快交出来。我看在童儿的面子上可以饶你不死!”仙儿可不管那套,丝毫不留情面。 那杆鞭子勒得巫寒梅无法正常呼吸,瞬间涨红了脸。心中一股怨气无法排解,被气得眼球充血,红红的血丝像藤蔓一样爬了出来。 穆童一看两个师父之间动起了手,这显然不是她 所乐见的。于是赶忙跪到仙儿面前为梅三娘求情:“师父?梅三娘对我有养育之恩,童儿求师父放过她吧!” 随后又对巫寒梅说:“梅师父?你抢了仙儿师父的鱼,你就还给她吧,她也着急救人呢!” 庄园主人一看他们不是冤家不聚头,深更半夜在自己的家里动起了手。为了化解干戈,只好拿出了主人的姿态说:“住手!你们都是到我这里借宿的客人。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要不坐下来谈;要么去外面算。要打架,我这里留不了你们!” 刀美美一看仙儿不依不饶,这样僵持下去,穆童会很难做。只好上前抓住仙儿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对巫寒梅说:“梅三娘?我们听说,你在找魔灵三宝。我妹妹之前和你有过节,但是也谈不上深仇大恨。今天,只要我们不放你,你是肯定跑不出这庄子的。不如就依刚才这主人所说,咱们坐下来商量商量。你交出七彩珊瑚斑鱼,我们就不伤害你。” 巫寒梅当然也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一看仙儿松开了鞭子,好歹保住了一条命。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能坐下来谈总好过自己寡不敌众。 于是一屁股坐下,揉着脖子叹道:“哎!没错,我是从七甲山拿了那条鱼。可是只是想救回我儿子,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目的,我又何尝想与各位结怨呢?想要这魔灵三宝,无非是想去取那生命之泉的水。如果你们能分我一些,让我救我儿子一命,这鱼我就给你们……” 刀美美一看她愿意配合,又省去了一顿干戈,立即答应道:“好!我们答应你。既然你这样痛快,过去的事我们也既往不咎。鱼在哪里?” 巫寒梅从腰间摘下一个葫芦,放到桌上:“鱼就在这紫金葫芦里。三日一见阳,五日一给水,它就能活。” 穆童看到两个师父放弃前嫌,高兴地坐到梅三娘身边问道:“梅师父?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呢?是要回山寨吗?” “我不是要回寨子,我是准备去京师。我为了找魔灵三宝到过西域,不料计划被人搅了。后来听说,朝廷里有叛党和达子勾结,想要谋朝篡位。于是我风风火火赶来,想趁乱夺取那七彩凤尾鹦鸽。谁料天下竟然这么小,在这里借宿也能遇上你们!” “师父?您不用去了,那鹦鸽已经在仙儿师父手上了。不过你放心,仙儿师父既然答应你帮你救你的儿子,我相信她肯定不会食言的。您就放心好了!” 那主人好奇的问道:“你们说的魔灵三宝?那是什么?能救人么?” 穆秋阳回答:“是的!能让人起死回生。” 女主人一听,赶忙跪下乞求说:“那求求你们也救救我哥哥吧!我哥哥前些日子在清远不幸搅入江湖恩怨,被人给炸死了!” 众人一惊,面面相觑,随后异口同声:“清远?” “是啊!我哥哥是南海剑派的南胜天。今夜子时,我嫂嫂从剑庄里送信过来,说我哥哥不幸在清远县被炸死。现在南海剑派里面弟子起了内讧。她们被逼无奈,现在都躲在雁南山下的庙里,求我去救济她们。”妇人哀泣着说道。 穆秋阳吃惊地问:“你哥哥,是南海剑派的南胜天?”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75:南盈盈剑阁平乱 ()男主人替他内人答道:“是的!我娘子叫南盈盈,是南海剑派现任掌门的亲妹妹。” “那你们既然是江湖中人,为何要隐居在这里呢?” 穆秋阳和穆童身处十大剑派的明争暗斗之中,自然对其余九大剑阁了如指掌。只是以前从没听说过南海剑派竟然还有南盈盈夫妇存在。况且两人隐居在这无人问津之地,实在不合常理。此刻看到南盈盈伤痛欲绝,不免心中有些愧疚。 男主人不堪回首的摇头一笑:“我以前也是南海剑派的弟子,从小和盈盈一起习武,朝夕相处,有着深厚的感情。她十八那年我斗胆去找师父提亲,我师父不想盈盈嫁给一个门中弟子。得知我俩两情相悦后,极力反对我俩在一起。甚至一度将盈盈软禁在剑阁里,不让我俩见面。后来是他哥哥偷偷把盈盈送了出来。我俩相见不易,索性私奔了。岳丈大人离世后,舅兄就没了亲人,对盈盈甚是思念,就劝我们回去。可是我们不想参与江湖中的恩怨,提议要找个无人的地方隐居。就这样,舅兄为我们建了这庄子,我和我娘子才过的安乐。” 穆秋阳听完傻了!真是巧,南胜天是死在了他的手里。虽然杀他的是卜氏三杰,但是设下计谋的确是自己。于是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这时,梅三娘说话了:“生命之泉的水能救有仙根的肉身,可是救不了寻常百姓。你就算得到那水,也救不了你哥哥南胜天!” 男主人对夫人南盈盈说道:“既然救不了,咱们就认了吧!我知道娘子一心想为哥哥报仇。但是你我心知肚明,十大剑派天天明争暗斗,你争我夺,都有过错。想当初,我早就劝过哥哥,让他不要贪慕虚荣,搅入江湖纷争。可他不听好言,一意孤行,最终作茧自缚。咱们心里难过归难过,可再追究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现在反倒是你嫂嫂和侄儿无家可归,依我看啊,比起报什么不明不白的仇,不如把心思放到南海剑派。只要平息了内讧,将来,你侄儿就能接替掌门之位!这样既能让哥哥一家平稳度日,又能顺承南家的血脉。更重要的是还能保住哥哥的家业,毕竟南海剑派是南家几代人的心血!” 穆秋阳对这男主人的一席话深深打动,赞许道:“没错!兄台真是深明大义。我们虽然萍水相逢,但是我对你刚才的话钦佩不已。如有用到我等的地方,请不要客气。我愿助你一臂之力。” 男主人一看有人愿意帮忙,于是来了底气,对南盈盈说:“盈盈?我晁虎不是不懂得感恩。可是逝者已逝,不能总是追着过去的恩怨,而疏忽了南家的前途,那样实在不值!现在你是南家唯一的掌事人,应该由你去平息内讧,我去助你登上掌门之位。咱们再苦几年,用有限的时间好好栽培你的侄儿。只要挺过这几年,等侄儿南钰长大了,好继承你哥哥的家业。现在能得到这几位朋友的鼎力相助,机会难得,你就听我一句劝吧?” 被晁虎这样一梳理,南盈盈也看清了当务之急,收起泪水依从道:“好!相公?我都听你的!” 刀美美知道自己的徒弟穆秋阳是想为南胜天的死买账,才答应助她们一臂之力。既然话已经说出去了,这事情也就揽下了:“既然我徒弟要帮你们,那你们赶快收拾收拾东西,天亮就出发吧。先去雁南山帮你们整顿南海剑派,安置你侄儿南钰。” 她又转头对巫寒梅承诺:“梅三娘?也请你放心!这鱼我们拿了,答应你的事一定会为你办到。你去巫云山寨耐心的等待消息,也不用东奔西跑了。还差一宝,等我们赶到西域,得到七彩祥云脱兔,生命之泉就有你一份。” 巫寒梅一看这些人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事,临走前还不忘郑重承诺一遍。感激地说道:“姑娘?既然你们肯救我儿 子,这份情我自当答谢。现在,黄梁要请大漠的冥轮法王,谋害纳兰飘雪。你们也都在他缉拿的范围之内。所以你们要时刻多加小心。倘若你们被抓,我救我儿子的愿望恐怕又要破灭了!” “多谢提醒。”道过谢众人就各司其职,打点行李准备启程了。 穆秋阳架着马车,跟在晁虎夫妇的车架后面,一路扬鞭朝雁南山行去。 “也不知道大姐、二姐她们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兔子?”仙儿提着装有七彩珊瑚斑鱼的葫芦,睹物思人。 刀美美坐在马车上闭目凝神,显然知道她是借兔子的事,思念大姐二姐。 仙儿一看她跟个木头一样,一言不发。自己甚是无趣,便找茬说:“老三?你也不说说话?” “说啥?‘有’‘没有’都让你说了,我说神马?”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大姐、二姐她们怎么样了吗?一点关心都没有!” “关心?像你一样用嘴关心?” “喂喂?谁用嘴关心啦?我是真的关心!不像你,冷血动物!哦~~~!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不想念大姐、二姐,你想念的另有其人……” “你想打架吗?” …… 众人坐着马车,一路披星戴月。终于再次日下午赶到雁南山下的一处破庙。帮南盈盈救出了嫂子和侄子南钰。听南胜天的夫人讲述了南海剑派目前的情况,一干人等浩浩汤汤登上了雁南山。 刚走到南海剑派台阶中段,见一个受伤的弟子惊慌地跑下来。远远地看到南胜天的夫人,便喊:“老夫人?老夫人?” 南盈盈走上前,搀住受伤的弟子问道:“小兄弟?怎么了?为何如此狼狈?” 他气喘吁吁地说道:“二师兄和一群弟子霸占了剑阁,现在要把我们都赶尽杀绝。他还说:服他的可以留下,不服的统统都杀!前几日,他蔑视老庄主,说要统一剑阁,自立门户。我和几个师弟看不过,便和他们发生了争执。他们仗着武艺比我们高,把我们打得遍体鳞伤……这旧伤还没好,他们又以我们不去参拜为罪责,强行将我们斩首。几个师弟还在里面捆着……我……” 南盈盈已然明白了事由,用慈母般的手,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安慰道:“好了、好了!小兄弟?你不用害怕,跟我们一起上山!我给你做主!” 众人跟着南盈盈夫妇踏上了南海剑阁…… 走进去一看,剑阁内院好多弟子都被绑到了木桩上。大堂门口坐的正是二弟子吴庸。 他一副贼眉鼠目,洋洋得意地歪坐在院子正中的太师椅上。看到老庄主南胜天的妻小和妹妹、妹夫一干人等来了,心里也是一惊!但是惊讶之色立刻被杀意所掩盖,仗着自己上位成功,丝毫没放在眼里。 不等南盈盈问罪,便对身边几个弟子说:“她们是来找茬的,私闯剑阁罪加一等,把她们统统给我拿下!” 吴庸的话还没落地,穆秋阳已经受不了他那嚣张跋扈的模样。为了弥补杀害南胜天给南家带来的伤痛,他毅然抽出神剑冲了上去。挡在了南盈盈的前面和那几个弟子打了起来。 经过刀美美多日的指点,穆秋阳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不中用的宝剑青年了。他挥舞沉冤,‘唰唰’几个剑招,就把那几个弟子手臂抹残。受伤的弟子疼得嘶吼几声,捂着胳膊撤了回去。 吴庸看见这个生面孔如同看见了‘ 拿耗子的狗’,破口大骂道:“你是什么人?胆敢祸乱我南海剑派?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飞出来狠狠一掌打向穆秋阳…… 刀美美一看此人功夫确在穆秋阳之上,怪不得如此猖狂。为了保护徒弟秋阳,跨前两步刚想出手。只见南盈盈轻身而上,挡在穆秋阳身前,和吴庸双掌一碰‘啪’一声,两人各退一步。随后就缠斗了起来。 吴庸的死党们也顺势攻了上来,晁虎上去为南盈盈解围。二人妇唱夫随,肝胆相照。虽然没有吃亏,但多年未曾出手,一时间也难以制胜。 仙儿看得直着急,心想:这架打得也太墨迹了!搞不好到晚上也分不出胜负。再看那吴庸,出手着实狠辣;而南盈盈夫妇心慈仁善,不想多造杀孽,故而招招留情。 仙儿实在忍不住对穆童说了句:“徒儿?看师父怎么用招!” 她秀手一抖,抛出蜈蚣尺。那蜈蚣在空中啪啪几声脆响,锁成了一把长剑。仙儿纵身一跳,两个转体接住长剑,飞到吴庸身边…… ‘啪啪!’两下,剑身就拍到了吴庸的胸口,无情地将他打回到座位上。 只用剑身不用剑刃,可见仙儿是有心让穆童在旁见习。 她又一抖手,蜈蚣尺‘咔咔咔’又变成了三节棍,在仙儿手中抡得虎虎生风…… ‘啪啪!’两下,又把吴庸腚下所坐的太师椅扶手打得支离破碎。 吴庸吓得两手赶忙缩到了胸前,庆幸刚刚有惊无险。 若是稍迟一秒,打烂的将不是扶手,而是自己的双手。 仙儿又把蜈蚣尺变成鞭子…… ‘咻咻!’ 灵蛇一样的姿态,星速缠住了吴庸的双腿,两个滚翻,跳过吴庸,在空中顺势一甩…… ‘嗒!’ 一声巨响,吴庸就被仙儿的长鞭卷到了空中。仙儿把他扔了上去,自己则落地。双手一伏地,又将自己推了上去。双脚朝吴庸狠狠地踢去…… ‘啪啪啪啪!’ 蹬云步一路把吴庸蹬到了十几丈高。接着送出鞭子将他捆住,从空中一个转体,借助自身的旋转离心力把吴庸凌空摔了出去…… 随着几声脆响,吴庸重重的落到了瓦片之上,震得房顶瓦片碎了一地。瓦片落地之后,‘啪嗒!’一声,吴庸才正式地掉在了地上,瞪着眼睛吐血而亡。 仙儿双脚踮空,一个筋斗落了地,收起蜈蚣尺,拍了拍手看向穆童:“打!就要连起来打,让对方没有还手的余地。童儿看到了吧?” 穆童大开眼界,着实让眼睛过了一把瘾。 吴庸一死,剩下的叛乱子弟都胆战心惊。 南盈盈走上前说:“我哥哥前任掌门南胜天,为了南海剑派的荣誉,不幸战死。今日就由我来替哥哥接管南海剑派!你们之前的所作所为,我会既往不咎。日后如果有人不守南海剑派的规矩,别怪我不留情面!” 南盈盈在宣告就任事宜,穆秋阳趁此暇间悄悄对妹妹穆童说道:“妹妹?你把戈鸣留下吧?这本来就是南海剑派的东西。哥哥把沉冤给你,再说清远还有两把神剑……” “哥哥?你放心吧!我都听你的,可是咱们不能明着给呀?一会我偷偷放进剑阁里。” 仙儿听到她俩窃窃私语,走过来拍拍穆童的肩膀:“徒儿?别心疼那戈鸣。等救了百里婆婆,师父再帮你找个更好的武器。” 自此南海剑派大定,南盈盈继任帮主之位。 穆童趁机扔出戈鸣,一把神剑从天而降,戳碎瓦片插入剑阁……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76:烈火焚烧巫云寨 ()视线转向西域…… 转眼间,武、李笑笑、端木清河三人已在古楼兰遗址闭关半月。半个月的时间里,三兄弟在禁地里看遍了功法秘籍,玩通了法宝兵器。这一日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决定破关而出。去捉拿黄梁和巫寒梅,来换取达木提公主的解药。 李笑笑说道:“大哥、二哥?咱们是时候去抓黄梁和巫寒梅了。” 端木清河:“没错!也是时候报仇了!当日在坤云山下,不幸遭了巫寒梅的暗算。现在同样在坤云山下,咱们也把她抓了。风水轮流转,老巫婆?有你好看的!” 三人驾着三眼巨犀灵兽,不到晌午就到了坤云山下…… 这灵兽日行千里,倒是为他们争取了不少时间。到了斜月洞口,几个头陀便大声吓阻,进行盘查。 武哲扔出暗器九子金蟾。 李笑笑大喊:“洞里的小鬼儿?快快滚出来吃爷爷一棍,李爷爷在此,还不乖乖出来领死……” 大声的挑衅引得一群头陀手持破铜烂铁,熙熙攘攘的从洞里涌了出来。 黄粱得到通秉也紧随其后,跟出来一看又是武和李笑笑。身边还领着那个被自己搞丢的耶罗黑大汉塔坨!这下可高兴了:这两个人当时在西域救了塔坨,我还以为是冥伦法王的爪牙呢!没想到他们也是耶罗余孽,加上塔坨就是三个了。抓了他们仨,珐琅石我就得了一半儿了!看来,得来不费功夫,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于是嘴角一斜,从牙缝儿里挤出一丝邪笑:“你们三番两次坏我好事?今天却要自投罗网。看来我黄梁要时来运转了,喝哈哈哈!” “少废话,今天就是来擒你的!”说罢,武罩上护体,李笑笑抄出霹雳棍。 黄梁一声令下,已经集结好的头陀们就冲了上来。一时间坤云山上人潮汹涌,好不热闹。三人被围在圈儿里与头陀们抗争,说是‘抗争’也不过是黄梁等人在人数上占了上风。 武三兄弟法宝和神功可不是白练的。李笑笑的霹雳棍一扫一大片,打得头陀们满地打滚儿。端木大哥吹起牧童笛,招来山间的狼群,上去撕咬着地上的头陀。很快就肃清了大部分小鬼儿…… 小头陀们吓得直往洞里爬。端木清河一个力破千钧,砸塌了洞口。阻住他们的去路…… 黄粱这才领教到,几日不见,这几个小子本事见长。自己的洞府被封住了,已然无路可退,众多手下只能成为刀俎下的鱼肉,任凭三个耶罗小子肆意宰杀。为了避免损兵折将,他只好亲自出手,进到圈里和他们三个缠斗了起来。 武三人不仅取得了楼兰法宝,还练了一身本领。几十回合打下来,黄梁已经感到了危机,别说进攻了,防守目前都有些吃力。一个不慎还差点挨一闷棍。双拳难敌六手,手忙脚乱之中,黄梁紧急吹了一个口哨。天空突然风云涌动,黑鸦鸦地飞来一群小雕,密密麻麻地覆盖在斜月洞上空,轮番的来袭击兄弟三人。 武拉开乾武密宝刀匣:“让你试试我新练的沁神驭刀术。”话毕,匣内十三把宝刀‘噌噌 ’飞出刀鞘,在空中‘嗖嗖’地飞舞穿梭。顷刻之间,空中血雾弥漫,尖叫连连。成群的黑雕被十三把钢刀无情地斩落。 黄粱心头一惊:这小子用的什么刀法这么厉害?原来三人是有备而来,我不能硬战!看来今日抓他们无望了…… 他正想着,只见端木清河跃上空中,一斧子劈向黄粱。黄粱一看速度之快,来不及躲闪,赶紧从旁边拽过一个头陀挡到了身前。那‘替死鬼’一声惨叫一命呜呼,而自己则趁机化作一头黑鹰欲逃之夭夭。双爪蹬地,刚要腾空。突然感觉翅膀活动受阻。没等他飞上树梢,就身不由己的掉了下来。 原来,经过上次在西域的那次交手,武早已摸出了他的套路。 “你又想逃?休想!”武见他有逃跑之意,火速扔出攀云绳。绳索飞升,将黑鹰的两个翅膀紧紧缠住,死死地捆在了一起。黑鹰无法挥翅,落在地上像个活鸡一样惊慌失措地扑腾着。 武趁势上前,一脚踩住鹰翅:“哈哈,没想到吧?我这法宝攀云绳能让你插翅难逃!” 黄粱自知在劫难逃!只好化回原身,双手被缚于身后,落魄地坐到地上,扭过头去冷哼一声:“你别得意的太早!” “我问你?和你在一起的老太婆巫寒梅呢?”李笑笑问道。 黄梁不服,也不予以配合,铿锵有力的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端木一看他敬酒不吃吃罚酒,跨前两步:“你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说着便用鳄嘴钳夹住他的脚腕,恐吓道:“现在,你的鹰爪就在我的钳子里。不说,我就绞断你的脚筋。” 黄梁一看他要来真的,在刑具面前嘴硬下去,其结果不想而知。于是招认道:“巫寒梅,她家在巫云山寨。” …… 三兄弟押上黄梁,骑上巨犀灵兽火速赶往坞县百里之外。到了巫云山寨,还没入室,李笑笑就迫不及待地朝寨子里大喊:“巫寒梅!快给我滚出来!” 巫寨里都是些女弟子,听到李笑笑阴阳怪气的吼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放眼一看,三个人押着一个人质,气势汹汹地朝这里赶来,都吓得不知所措。 而前几日在南盈盈的农家别院里,巫寒梅把魔灵三宝中的鱼儿交给刀美美。随后就按刀美美的指示,安心的回山寨等待消息。一路风尘仆仆回来,这才刚到山寨没多久,屁股都还没坐热,突然听见外面有人直呼名号。 她从寨子里往外一看,武等人怒气冲冲地往这边走着,还擒住了黄粱。心想:糟啦!他们一定是来寻仇的。多亏没指望黄粱,如今他自身都难保,又如何能兑现承诺,帮我取到魔灵三宝? 情急之下她对弟子们交代道:“这几个人甚是厉害,你们万不能跟他们动手。只要不动手,他们就不会伤害你们。若要问起我,就说我已经赶往京城,让他们去京城找我吧!” 交代完事宜,她连包裹都来不及收拾,从后门仓皇而逃。一口气跑出两里地,回头一看,她傻眼了! 巫云山寨已被乌烟笼罩,火光肆虐之间,她的泪模 糊了视线…… 她狂睁着大眼,难以置信的望着远处熊熊燃烧的山寨,愤恨地许下承诺:“武?我与你无冤无仇。一点小小的恩怨让你赶尽杀绝。烧我山寨、毁我家园。这口气我如何能咽?终有一日,我要让你家破人亡、血债血偿!做不到,我就不是梅三娘!” 驻足良久,她将这笔仇恨的账目记到了心灵账簿。化悲愤为力量,转过身铿锵地离开了…… 经此一战,武三人更深刻的体会到了只有自己强大,才不会被欺凌。 武信心大起的说:“兄弟们?等我们找公主拿回解药,不如我们重整旗鼓,建门派、收弟子、纳法宝、练神功,早日打到冥伦大殿去如何?” “二哥?我早有此意,弟弟陪你到底。” 端木清河:“没错!我被抓过两次,受尽了凌辱。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势单力薄。从此之后兄弟三人同心协力,大干一场!” 武汗颜的说:“只可惜我没念几天书,空有抱负。以后还得仰仗两位兄弟!” 端木大笑:“哈哈哈哈,我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比武兄弟好不了哪去!让我认字没门!不过让我认羊,我保证每只都不会认错!” 李笑笑也自嘲道:“嘻嘻,我也差不多,小时候在私塾里,我只负责睡觉。功课都是表妹帮我做了糊弄我爹。不过我们能打呀!再说,武哥?你还有嫂子呀!嫂子一人能把那么大的冷家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换做是我,可能早就把家底儿败坏光了。武哥大婚的时候,我看,来的非富即贵,好多都是朝廷的大官呐!” 他这一语点醒了梦中人,武恍然大悟:“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还有香儿呢?三弟?你的命也是你嫂子救的呢!要不是她,你可能现在还在清虚观里受罪呢!咱们赶快去拿解药,回头让凝香给咱们计划计划……” 说完,三人押送黄粱赶往西域的前锋营塔斯城,觐见公主…… …… 有了日行千里的神兽,来去不费吹灰之力。有了西域的通行文牒,见公主便不在话下! 西域塔斯城的禁宫之内,公主派侍卫接手重犯黄梁。对武等人嘉许道:“哈哈哈,你们办事的速度可以呀?这还没到一个月,就抓到我要的人啦?……可是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呢?”嘉许之余,公主也表露出了自己的不满。 武解释道:“那个梅三娘,我们还没找到。不过请公主放心,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办到。可是一个月的约定期限马上就到了……” 公主聪明过人,已经心领神会:“呵呵!你是想先拿了解药再去找人是吧?好!既然你们抓了一个,也不算失信与我。” 说着又拿出三颗药丸:“呐~这是答应你们的解药……” 三人一看公主开恩,心里充满了感激,毫不犹豫的把药丸吞了下去。 不料解药刚咽进肚里,又听见公主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药也吃了,现在你们暂时不要去找巫寒梅了。”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77:三蝗蛊梅开二度 ()武以为公主是在怀疑他们的人品,既然已经把解药给了他们,就没有了控制他们的手段。所以担心他们抗命不从。如果此刻他们决定不帮公主,公主也是无可奈何的。但是为了证明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好汉,怎能在一个女人面前丢了诚信。 他赶忙补充道:“公主?我们不是背信弃义之人,既然答应过帮你抓巫寒梅,我们不会失信的。所以请公主务必放心!” 公主显然知道他们在展示自己的男人品质,也知道他们误会了自己的话意。微微一笑,摇摇头否定道:“不不不!你们不用去抓什么巫寒梅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你们做。你们得给我去攻打释迦,拿回释迦领主湿婆丁的头颅来见我!” 三人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搞叉劈了。本以为她能慷慨的赐予解药,说明公主不是个不讲情面之人。没想到她又提出了这样苛刻的条件,这才领教到公主的狠辣! 可是他们已经吃了解药,没必要听她的摆布。所以李笑笑公然抗议道:“哎呀~?你当我们是什么人了?答应你的事我们都已经兑现了,凭什么又让我们为你卖命?用人用上瘾了?你还没完没了是吧?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信用?” “哈哈哈哈!”公主仰天狂笑:“信用?我几时说过我讲信用了?” “嘿嘿!好,既然你都不讲信用,那我们也没必要和你讲义气。反正解药我们已经吃了,让我们帮你攻打释迦?你做梦去吧!大哥、二哥?不鸟她!走啦!” “哈哈哈哈……解药?谁说过你们吃的就一定是解药?你们中的是西域的三蝗蛊毒,这第二遍的解药更要命!第三遍才会以毒攻毒。若不吃上三遍,这毒是无法解的。不想死的话尽管走,我可不拦你。” 三人刚刚还意气风发,准备潇洒的离去。被公主这么一说,不得不愁眉苦脸的转过身来。“你少骗人,你以为你的话能唬住我们吗?”李笑笑试图用言词来诈探虚实。 “哈哈哈!我干嘛要唬你们?你们难道没听说过,西域是毒蛊的圣地吗?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不想活,随你们。本宫倦了,需要休息,你们走吧!” 说完起身打了个哈欠,准备移驾…… 武万万没想到,外面的世界竟然比想象的复杂得多。在这小小的药丸上连跌了两个跟头。这公主着实不是个好惹的东西…… 端木清河在一旁也憋了一肚子火,但是命在人家手里,也不敢硬气。对公主的背影冷冷地说道:“小姑娘?你别欺人太甚,你当我们真怕你不成?” “哈哈哈哈,怎么?你还要打我不成?”达木提公主大笑。 “你!” 端木清河气得握紧斧子,却没敢动手。 武一想,撕破脸吃亏的还是自己,谁让自己太单纯。于是再一次退让道:“公主?你这事情可不是抓两个人那么简单,得容我们想一想。敢问公主,这毒几时发作?” 公主见他还算识抬举,收回刚刚的笑容道:“这还像句话!两个月,两个月不吃解药,就会从肚里不断繁出蝗虫。最后五脏被蝗卵啃食,身体溃烂而死!我可不是吓唬你呦……” 三人一听,心里恨不得立刻把公主宰了。但是为了解药,不得不忍着。 武此时除了屈从,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应道:“好!公主,容我们想想。三日之内给你答复!……” 于是,三人垂头丧气地步出了禁宫…… 下了宫城,李笑笑才肆无忌惮地骂道:“这贼娘们,没想到她这么恶毒……哥哥们?现在怎么办?咱们不能老这么窝囊。” 武看了看李笑笑心想:不窝囊你又当怎样?转头对端木清河问道:“端木大哥有何高见?” “要我说,干脆杀回去,抓住她,不信她不交出解药!” “唉~!这我也想过。但是万一她死也不给,那就是同归于尽。她一条命换咱三条,还是咱们吃亏!” 三个大老粗,除了来硬的还能想出什么高明的对策呢?武也只能用数量来衡量利弊了! “二哥?咱们三个琢磨不透女人的心思。要我说,咱回去问问嫂嫂,好歹她读的书多。就算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可是起码能知道咱们吃的药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武一想也有道理,多个人多个头脑:“好!那事不宜迟,咱们赶快回清远找凝香。看看她有什么办法。” 于是三人起身坐上巨犀灵兽向清远跑去…… 三人回到清远县冷府,把事情一五一十说给凝香听。 冷凝香思索片刻说:“相公?你们就答应她,去拿回湿婆丁的首级就是了!” “那万一……公主又出尔反尔,怎么办?她可是从来没讲过信用的?” “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取得她的信任,当务之急是要抓住那湿婆丁换取第三次的解药!”凝香提示道。 端木清河担心说:“释迦我们没去过,也不知能不能打得过,实在没把握!” 凝香笑笑:“呵呵,我岂是让你们真的去攻打释迦?莫说咱们人手不够,就连达木提公主拥兵几十万都奈何不了释迦部落,你们又怎么可能成功呢?我只是让你们去抓那湿婆丁罢了。” “嫂子有何办法?这人怎么抓?请说得明白些……” 凝香坐在檀木椅子上,抚摸着自己肚里的孩子说道: “第一步:你们得先找人去大漠,通知大漠领主说黄粱等人抓了耶罗后人,现被西域俘获!这样一来,大漠就算不在乎黄粱的安慰,也会奔着耶罗的人而出兵。 第二步:看到大漠出兵就立刻去通知释迦,说大漠已经出兵攻打西域,随后便要整合西域攻打释迦。而释迦并不知道大漠出兵仅仅是为了抓耶罗的人,因此释迦只要看到大漠出兵,就会信以为真,从而做实你们的消息。 第三步,你们再拿着塔斯城的通行令去释迦诈降。就说西域想寻求释迦庇护,只要领主湿婆丁愿意亲自劝降,西域甘当释迦马前卒。这时,大漠压境,西域命悬一线。释迦一定会相信西域为求自保而投降。 第四步,让达木提公主在和释迦谈判地点设伏。这样就能让公主出城,避过与大漠的冲突。保证她安的同时,也能取得她的信任。而设伏的事我们自然也了如指掌,达木提公主只会想到我们为拿解药而受制于她。她不会想到我们会临阵倒戈,趁机救出湿婆丁来威胁公主交出解药。 此时西域的塔斯城已经和大漠打的两败俱伤。如果达木提公主 交出解药,你们就把湿婆丁给她,并且帮她解困塔斯城,兑现你们对公主许下的承诺。如若不然,就放湿婆丁回去。释迦定会趁机坐收渔翁之利,一举拿下西域。届时西域已不复存在,岂是几粒药丸能解决的了的?” 端木清河一听不禁赞叹:“弟妹真是才智过人!可是,咱们是不是把事情搞得太大了?” 凝香不禁暗笑这几个爷们的粗蠢,耐下心来说道: “这事情就是要搞大,只有搞大了才能有足够的筹码,让达木提公主乖乖拿出解药。否则,你们越是让她满意,她就会愈加利用你们。 再说,公主让你们去斩首释迦,已经是战争前的预兆了。达木提公主根本就没拿几粒药丸当回事儿!你们此去她料定你们会死。 如果你们成功了,那她就捡了个大便宜,不费一兵一卒斩首释迦!如果你们失败了,她也毫无损失,把帽子扣到你们头上,说是大明朝指使的。从而洗脱西域的嫌疑!甚至坐山观虎斗,得渔翁之利!” 李笑笑听了凝香的万之策,瞬间看到了希望:“哇咔!你们看?我说的吧?找嫂嫂肯定有办法!嫂子不去朝廷当军师真是屈才了,李笑笑钦佩得五体投地。” “我当我相公的军师足以!不稀罕那些功名利禄!呵呵,照我说的做,只要你们配合得默契,拿解药不是难事!” 在冷凝香的指使下,三人连夜出发,马不停蹄赶到了大漠。 武花钱找了个人,拿着黄粱身上的雕毛,送信给冥伦法王…… 冥伦法王高坐与大殿之上,手中掐着雕毛心想:得耶罗便可得珐琅石,救黄粱又能收买人心,这是一举两得的事。况且攻打的只是西域的前锋营塔斯城。一旦我拿下塔斯城,就可以怂恿释迦攻打西域皇城。湿婆老儿为了和我瓜分西域,肯定不会没有表示…… 他想到这里立刻传令:“来人啊?速传巴幌将军来冥伦大殿!” 冥伦法王与巴幌一碰面,立即拟订了突袭西域的战略。 巴幌提议道:“法王?既然如此,莫不如我们把塔斯城的战事嫁祸给释迦。反正要和释迦瓜分西域版图,他们之间也难免一战。如果释迦战败,我们还可以身而退,把责任推干净。如果释迦战胜,我们就顺理成章的瓜分西域边塞。” 冥伦法王被这锦上添花的计策弄得心花怒放,赞不绝口。当晚就集结部众,金戈铁马化妆成释迦部队连日奔袭,悄无声息前往西域塔斯城。 武等人在城外观察大漠动向,看到大漠果然中计,于是兄弟仨火速赶往释迦。 三眼巨犀灵兽火速飞奔,将八百里的路途变成了几步之遥,在大漠的突袭部队还没走到一半时,他们已经赶到了释迦。 武又花钱找了个跑腿的,并拿出塔斯城的通行令交给信差,差他送信给释迦领主湿婆丁! 湿婆丁一看这十万火急的消息,立即派部众核实消息。得知大漠乔装出兵的消息属实如坐针毡。屁股像长了刺一样,立刻坐不住了,大骂道:“没想到,冥伦老贼竟然背信弃义。说什么联姻之后,世代交好,都特么是骗人的。” 随即差人把信使放了,并让信使转告西域特使(武):约达木提公主在沙河坝见面,共商结盟之事。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78:西域救助达木提 ()三人完成了冷凝香谋划好的一切,赶往西域觐见公主:“公主?湿婆丁约你在沙河坝见面,我们提前在沙河坝设下埋伏。到时候我弟兄三人一起拿下湿婆丁,公主当兑现承诺给我们解药。” 公主心里十拿九稳:你们的解药在我手中,量你们也不敢耍诈!再说提前设伏的是我,我还怕释迦耍花样吗?看来,这帐很划得来。有了湿婆丁,就可挟领主以令释迦! 于是答应:“好!这回我守信用!只要擒了湿婆丁,解药我就赐给你们!” …… 沙河坝是一个两面沙土堆砌的狭长地带,说是沟壑并不为过。这里也是除了商旅穿梭的大道,唯一一个西域通往释迦的羊肠小路。 达木提公主按照之前的计划已经在这里设下重重埋伏。 西域士兵们在两军之中搭了一个临时的营帐。达木提公主胸有成竹的稳坐在帐中,就等着释迦领主前来入瓮。 武等人守在公主身后,耐心的等待…… 不多时,释迦的车马缓缓而来。 公主亲手温好的马奶酒香飘四溢,仿佛等待着远方的贵客前来品尝。桌上有上等的奶豆腐,让湿婆丁有种宾至如归的亲切感…… 两方相互寒暄了一下,刚要言归正传,突然湿婆丁身后有人来报…… “报!” 探子趴到湿婆丁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武三人在公主身后开始为这个探子的到来而紧张。 释迦探子的一番耳语让湿婆丁的脸立时变得铁青。他扔掉马奶酒,推开探子,腾地站起身,指着达木提发问:“达木提?你这是来谈和呀?还是来交战啊?” 公主哈哈一笑,倒是显得坦然。反正已经提前败露了,也没有必要再掖着藏着了。她自己倒了杯酒,优雅的抿了一口:“领主说的是哪里的话呀?莫非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么?来,喝杯热酒压压惊。” 湿婆丁此刻哪里坐得住?自己现在深陷重围之中,哪里还有心思喝酒? “小妮子?我和你父亲交战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现在敢来算计我?你不怕我有备而来吗?” 公主气定神闲的说道:“湿婆伯伯?是你小看晚辈了?今时不同往昔了,小妮子也学会算计人了。您还拿我父亲那一套来看我,就是您的错了。人要懂得与时俱进,不能倚老卖老。” 湿婆丁一怒之下将桌子拍碎:“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想和我释迦为敌,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说罢一掌推了过来…… 公主一个后翻身躲到了三人后面,处变不惊的对武等人说:“现在看你们的了!”然后拿着马奶酒又喝了起来,仿佛在戏园子里观戏一样看起了热闹。悠闲自在自得其所…… 武三人和湿婆丁在帐内打了起来。见那湿婆丁一人敌三人,实力非同小可。 武暗想:糟了!低估了这贼人。三人打他一个都占不了上风。于是拉开匣子,用沁神驭刀术,十三把宝刀刺向释迦领主。 湿婆丁见群刀飞至,紧急腾空而起,冲破营帐,在空中不停闪避…… 李笑笑看准目标飞上天际,举起霹雳棍,使出大圣棍诀。端木清河挡在湿婆丁身后,大斧乱抡,砍得密不透风! 湿婆领主一看:自己周围有宝刀、身 前有大棍、身后有板斧,想逃是没有机会。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拿出看家的手段。 他落到地上,从颈项上扯断念珠,一挥手,珠子四散飞出…… ‘啪啪啪!’ 珠子命中武胸口,打得武跌坐在地上,单手捂住胸口,被迫收回乾武秘宝刀。 达木提公主一看这三个人吃了亏,怕计划功亏一篑,扔掉酒杯纵身跳到湿婆丁身前。 ‘刚啷刚啷!’ 金刚镯子一脱手,环环相扣形成了两条金刚锁链。从白皙的玉手中脱出,直奔湿婆丁领主肩胛骨。 ‘啪啪!’ 两声,把湿婆丁打翻在地…… 与此同时,端木清河突然从地下钻了出来。趁湿婆丁屁股刚要着地,用鳄嘴钳一钳子插进了他的屁股。 湿婆丁疼得‘呕吼~!’一声阴阳怪气的惨叫,立刻双手拍地而起。从胸中掏出个法宝,扔到地上‘嘭’一声,将公主、武、端木清河炸出一丈之外。 而此时,他也觉出一震棍风拂面而来,自己也‘噗!’一声栽在了李笑笑的霹雳棍下。 武有护体蛋护体,虽然被崩了出去,但是毫发无伤。看见湿婆丁被李笑笑一棍打倒在地,赶忙扔出法宝攀云绳,将他五花大绑,牢牢缚住。随后急忙跑过去扶起端木大哥。 帐外,释迦的亲兵都被达木提公主的伏兵俘虏,西域首战就此告捷! 他们三人刚要和公主说话,只见公主一口血吐了出来,她捂住小腹,虚弱无力地说:“解药……解药在我怀里……你们吃了解药……快走吧……” 武三人相互看了看,显然刚刚湿婆丁的那一个爆破弹差点要了公主的命。 李笑笑跑过来单手托住达木提公主的后背,另一只手刚要探进公主怀里找药,突然手又停住了…… 心想:这,这公主只穿了一件金灿灿的胸衣,穿的这么少,我要拿药,也不方便啊! 公主看出了他的犹豫:“你怕什么?大不了娶我!” 李笑笑一听更是吓了一跳:“你们、你们西域的女人都是这么找老公的吗?” 达木提唇色已经苍白,失血过多,头晕目眩实在无力回答。 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活命要紧,于是咬咬牙,闭上眼,手就伸进了公主的怀里。忽然之间,抓到一手软绵绵的东西,一不小心还碰到了个硬疙瘩! “唉!你放手!”公主吓得赶忙喊叫。 李笑笑搞得不知所措:“我还没找着呢……” 公主娇羞着脸,愤怒地说:“你还想找什么?在外边,谁让你摸里边?你不想活啦?” 李笑笑无辜地说:“我闭着眼睛怎么知道外边还是里边?” 公主更加脑火了:“谁让你闭着眼睛的?瞪大眼睛看着找!臭流氓!” 李笑笑自己也哭笑不得,挨了骂更加不知所措。按公主的指示,将手插进了胸衣外层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她的胸衣是有层次的。 不过,即使在外层摸索,也依然能感受到公主的傲人胸姿。温暖柔软的手感让他心率紊乱,可是为了不让人误会他是禽兽,他也只好压下自己心头熊熊燃烧地火种。尽量避免过度触碰。 终于在她的衣服里找出一个药瓶。李笑笑掏出药瓶 伸到公主面前怀疑地问:“是这个吧?你、你这回不是骗我们吧?” 公主有伤在身,不易动气力。所以刚刚才一直压抑着怒火,任凭李笑笑在自己胸口上乱摸。其实心里已经气得不要不要了。被李笑笑这样怀疑,更是恼羞成怒:“骗你的!你爱吃不吃!不吃等死!” 三人吃了解药,没想到这从来不讲信用的公主,这回跟他们讲信用了。这前后的反差,反而让他们觉得很不适应。三人心里同时萌生出一种莫名的愧疚感!这愧疚感其实来源于冷凝香的计谋,是他们引来了大漠的奇袭,害得达木提损兵折将,痛失前锋营。而眼前擒住湿婆丁也是打算威胁达木提交出解药的。这一切,公主还都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李笑笑说:“公主?你伤得不轻,我背你回去。” 公主脾气上来:“谁要你背呀?” 李笑笑也来了脾气:“你哪一次受伤不是我背的?你以为我想背呀?刚才不小心,该碰的碰也碰了。除了我,你觉得还有哪个人背你合适?少罗嗦,赶紧上来,你的命要紧!” 公主一听,突然脸上好热,感觉怪怪的。于是骑上来:“没想到,你长的白白净净的,倒是挺爷们的?” 这三人带着公主,押着湿婆丁,走了好一阵才到塔斯城附近。远远望去,塔斯城一片火海,硝烟滚滚…… 武看了说:“糟糕!塔斯城打起来了,咱们回不去了。” 公主一看,立刻激动了:“不行!快送我去,我要救我的族人。” “哎呀!公主?你有伤在身,去了就没命了。”李笑笑劝戒道。 “不行!快放我下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族人死,就算死也得一块儿死。” 端木和武此时一改之前对公主的印象,对她深感敬佩。想不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有如此的担当。甚至有些后悔当初引大漠来袭。但这一切也是无奈之举,于是都沉默了…… 李笑笑生怕公主再有什么闪失,奉劝道:“不行!我绝不放你走。你现在去等于白白送死。好不容易把你背到了这儿,你一死我就前功尽弃了。” “你有什么前功尽弃的?这是我族人的事。我就算战死,也得守护我的族人。” “我背着你一路走来是为了救你。你死了不就是前功尽弃了吗?我要你活着!就算死也不会放你过去的。” 公主气的眼泪掉到了李笑笑的脖颈里,被李笑笑的霸道气得粉拳乱捶:“你凭什么管我?你这个臭流氓,快放我下来。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 “就关我事!就流氓了!就是不让你死!就不放你下来!爱咋咋地!”说着就霸道的背着公主往东去了…… 武和端木清河押着湿婆丁一直跟到了那个有羊圈的农舍。 公主腹部被法宝炸到,裸露的肚皮上血迹斑斑。有一块儿已经紫黑了,她一点也不能扭动,只是躺在茅舍里哭…… 李笑笑见状心疼地说道:“大哥、二哥?这、这怎么办呀?咱们得想想办法救救她呀?” 武也于心不忍的说道:“我去找大夫,有三眼巨犀灵兽在应该很快!她现在不能动,咱们也不能总背着她走。今晚就在这儿休息,明天看看她伤势再说!” 端木清河点点头送走了武,对李笑笑说:“我这就去接点羊奶,再宰个羊,一会当晚饭!”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79:冷府一夜遭血洗 ()‘咩~~~~~~’ 三天后,茅舍外,一阵微风卷起一片黄沙。羊圈里本就为数不多的羊,也被武等人咪西了! 达木提拿个木棍儿坐在土墙上,望着不远处的塔斯城废墟发呆…… 李笑笑轻轻走到她身后,皱着眉头说道:“公主?你的伤还没好,外面风沙大,快进屋去吧。” 达木提回过头眯着眼睛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不想你死!”李笑笑并没有想到达木提为什么会这么问,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回答。话一脱口,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眼神也变得游离不定。 “你喜欢我?” 达木提倒是没感觉半点羞涩,也许是西域的女性骨子里就有着对感情的勇敢和对男人的坦然。她依然盯着李笑笑,用郑重的表情提出了感性的质问。 “不知道!反正就是不想你死!” 李笑笑回答得有些扭捏,但是被达木提的真诚所感染,也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真是的感觉。 但是这答案并不明朗,更不直接,甚至不能让达木提满意。她无语了,掰断木棍插向自己的咽喉! 李笑笑来不及想:“我喜欢你!” 达木提这才笑了,放下了木棍儿取笑道:“原来,你怕这个呀?呵呵呵……” 被达木提这一取笑,李笑笑瞬间涨红了脸,既可气又可笑的说道:“你可别总拿死来吓唬人哈?我可告诉你,我见过的死人可多着呢!” 达木提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再多,还能有我见过的死人多吗?我十二岁就跟着爹爹上战场了。这塔斯城下埋的死人,可不下万人,几乎都是我杀的。” 这话让李笑笑确实感到很惊讶:“你杀这么多人做什么?难道晚上不做噩梦吗?不怕他们变成厉鬼来找你吗?” “我不做梦!因为如果我不杀人,就保护不了我的族人。如果不想被别人欺侮和奴役,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变得比所有的敌人都强大!” 这话出口的一刹那,武、端木在后边也都听到了。都产生了极大的共鸣,各自都在心头赞同道:也都是经历磨难才得出的感悟。这公主年纪轻轻却说出了我们心中的话。 李笑笑说:“是啊,我和大哥、二哥也都是这样想的,如果你不是西域公主就好了,那样我就一定会邀请你跟我们一起走。” “好啊!你娶我,我跟你走!” ‘哎呦’李笑笑又吓了一跳:“这、这、这也太突然了吧?没你这么唠嗑的。我这小心脏快爆了。”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还想让我跟你走不是吗?”达木提满怀期待得望着李笑笑…… 李笑笑搔着首,尴尬地说:“那都是什么时间说的话呀?你不能专挑关键词,捡出来再捏一起说呀?每一句都是有‘前提’呀?” “什么‘前蹄、后蹄’的?你还是不是爷们?说话还算不算数?”她仰着下巴眯着眼,俏皮的举起手中半截木棍儿,用棍子抬起李笑笑的下巴问道。 武实在看不下去了,女孩子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这李笑笑还在打太极。平时能说会道,满嘴油腔滑调。今天遇到达木提了倒像个正人君子一样惺惺作 态了。越想越觉得李笑笑有点儿怂,于是冷不防在后面插嘴道:“哎呀!三弟,你也太婆婆妈妈了。娶了娶了,我替你答应了。” 说完摇着头转身回屋了。端木清河也笑着进去了…… 达木提公主为了爱情,放弃了尊贵。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从此跟随李笑笑,加入了以武为核心的宏图霸业中。 他们把湿婆丁送到了西域首都,交给了西域领主达木克王。三男一女返回了大明的清远县。 “达木提?前面的冷府就是武哥的家了。二嫂人特别好,祖上也是西域的,看见你肯定会很亲切的。” 武高高兴兴地带着伙伴推开冷家大门,迫不及待地喊道:“娘子?我回来了……” ?…… 门扉开启的一刹那,眼前出现惊人的场面…… 满院子都是家丁和女眷的尸首,横七竖八的。墙上、地上、抄手回廊扶手之上,都沾满了斑斑血迹。这血红的场面让武脸色突变,快速跑进院里蹲在一个丫鬟身前查看尸体,确定了这一切的真实。 他又慌慌张张地到处搜寻着,口中不停地喊着:“凝香、凝香?……” 他推开书房一看,自己的岳父大人睁着眼睛倒在血泊里…… 四人找遍所有地方,也没找到冷凝香。武大失所望,蹲在地上伤痛欲绝的哭了起来:“凝香、凝香?你可不能有事啊。” 端木清河过来拍着武肩膀,一时之间也不知安慰什么好!李笑笑和达木提面面相觑,也十分难过…… 武控制不住悲愤的情绪,大喊:“是谁?究竟是谁干的?这都是谁干的?” 李笑笑走上前轻声说道:“二哥?会不会是文晓?上次,你可差点要了她的命。” “不可能!” 武眼里燃着熊熊烈火,极力否定道:“文晓?我不信。不可能是她,我不信!” “那除了她,还会有谁和冷家有仇?甚至一个活口也不留呢?算算时间,她的伤势应该也好差不多了。” 武不敢相信李笑笑的谏言,可是也不得不承认李笑笑的话并非毫无根据。他确实为了冷凝香多次伤害了文晓。上次在清虚观,也是文晓怒冲冲地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自己为了救父亲,硬生生地捅了文晓一刀,还差点要了她的命!这种种迹象表明,杀冷家的就是她。即便他一万个不愿相信,但是除了她没有更可疑的人了。 于是喊着:“文晓?你为什么要逼我?” 他疯了似的冲出了冷府跑到清远河边,崩溃地哭着…… 嘴里情不自禁的念着:“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无情?从小我们一起那么开心,现在你却这么狠心?” 李笑笑走到他身边:“二哥,节哀!” 武激动之下站起来双手紧紧抓着李笑笑摇晃着哭诉道:“都死了,节什么哀?文晓在哪里?快告诉我文晓在哪里?” 武这样一问,李笑笑突然想起了什么,煞有介事地说:“对了,我想起来了。二哥?我和表妹在清虚观逃跑时,有个黑衣人救了我们。他当日委托我们寻找一个能日行千里,穿红衣的姑娘。你不是和我说过文晓可以日行千里么?那黑衣人说:乞巧节川 府国十里桃园相见。” 武瞳孔一缩,模糊的视线聚焦到李笑笑的嘴上,复念道:“乞巧节?川府国十里桃园?” 李笑笑深深点了点头,重复肯定道:“嗯!乞巧节川府国十里桃源。” 武收起了泪水,缓缓地松开了李笑笑的双肩…… …… 且说文晓、羽儿、南宫尧三人为救百里冰霜,远赴西域寻找魔灵三宝之七彩祥云脱兔。 她们来到西域首都落脚,已经在皇城外徘徊三日有余。为了获得魔灵三宝,他们在宫外四处打听,都没能打听出一星半点关于七彩祥云脱兔的线索。 这日,正当三人一筹莫展之际,不经意间看见一大队人在西域皇城门口排起了大长龙…… 南宫尧走上前拽住个小哥问道:“请问你们这神色匆匆的排队进城,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哥一脸愁容,满是焦虑地答道:“壮士有所不知,我们都是西域边塞塔斯城的居民。五天前,塔斯城被外军屠城了。我们亲朋好友死的死、亡的亡。剩下的也都流离失所,无处可去才来到皇城投奔亲属的。” 南宫尧大呼惊讶:“啊?屠城?是什么人干的?” “这个我也不晓得。反正一夜之间烧杀抢掠,简直没有王法。”说着不禁哭了起来。 旁边的难民也凑过来说:“是释迦,是释迦干的!他们不仅残杀了塔斯城的官兵,还放火。一夜之间把塔斯城烧光了。” 南宫尧望向这人,稽个礼问道:“这位兄台?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哎!我是塔斯城里的医官,当然知道释迦士兵的穿着。” 南宫尧一看此人在宫里当差,于是切入正题。“那敢问兄台,你知不知道这西域宫中有魔灵三宝叫:七彩祥云脱兔?”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一直在塔斯城当职,这皇城里的事我概不晓得。不过你们可以进皇城去打听,现在为了收留我们这些前锋营的难民,不用通行证一样可以入城。” 南宫尧结束了和他们的攀谈,走到飘雪和星云身边悄声道:“现在皇城对难民开放,咱们先混进去再说!” 傍晚,三人熟悉好环境,来到王宫之外…… 羽儿在外把风,文晓、南宫尧两人像两颗彗星划破夜空,瞬间消失在金銮大殿的上空。 他俩一东一西地潜伏进内政厅,听到屏障之内有人谈话。为了掩人耳目,二人纷纷蹿到梁栋上俯视偷窥,顺便窃听…… …… “察尔钦王?此事明明是大漠所为,可是他们佯装成释迦的部众,想必是要让我们和释迦结仇。可是我们和大漠相距千里之遥,况且一直以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若要瓜分我西域,那也是释迦占便宜。大漠为何会这么做呢?难不成是因为公主抓了释迦领主湿婆丁而得罪了大漠?” “回禀达木克王,臣以为那大漠和释迦虽然表面上往来频密,但实则貌合神离。大漠没有理由为了释迦和我们竖敌。如果真的是大漠图谋不轨,他也应该先驱使释迦攻打我们才对。而释迦如果出兵,就不会去选择攻打塔斯城,应该直捣西域皇城。因此,微臣推测,大漠扫我前锋大营,应该是另有目的。”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80:西域皇宫救王楚 ()达木克王深谋片刻:“嗯!那这账,还得去和大漠清算。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我西域绝对不会受他的气。现在释迦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王的话,释迦部众还有好多不知道领主湿婆丁被我们俘虏的事。不过各种揣测谣言都在如火如荼的蔓延。再过些日子恐怕释迦内部便会军心大乱,到时候正是我们挟领主以令释迦的最好时机。” “好!那既然这样,我们就先逼迫释迦去攻下大漠的前锋寨。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我们西域不是好惹的!欺我者,睚疵必报!对了,公主有消息吗?” “前天,有探子回报,说公主目前人在大明清远县内。要不要属下去把她找回来?” 达木克王立刻抬手阻止道:“不!公主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是找不回她的!再说,我们与大漠这一仗,胜负很难判定,还是让她在大明过安生的日子吧!不过得小心提防她身边的人。你查探一下,看看公主都和什么人在一起?” “回王的话,听说有个叫武的,另一个叫李笑笑,还有一个叫端木清河。三个人都是耶罗后人。” “什么?耶罗后人?”达木克王一听‘耶罗’二字,立刻坐不住了。 文晓和南宫尧栖在梁上听得真真切切,心里不禁纳闷…… ‘武?’ 他怎么会跑到西域来呢?李笑笑不就是刀美美的表哥么?那端木清河莫非就是塔坨? 察尔钦王继续解释道:“他们虽然是耶罗后人,但是本领都很高。不仅帮公主抓了重犯,还生擒了湿婆丁。所以微臣以为,他们保护公主的安危还是不在话下的。所以请吾王放心。” 话到此处,突然一个西域士兵慌慌张张步入殿堂,一路小跑还没等凑到跟前,就噗通跪下,双膝在地上一划,像拖把一样擦到了两位王楚跟前,低头抱拳禀告…… “报!” 察尔钦王被身后这局促的一声报告吓了一跳,转身看向那满头大汗的士兵。 见他神色慌张,来不及就位就‘噗通’跪在地上,实在有失礼节。刚要问责,那士兵已然开口:“属下参见达木克王、察尔钦王。” “什么事让你如此慌慌张张的?” “回钦王,释迦已集结八万精兵,正向西域袭来。” 达木克王闻讯吃了一惊,一听八万精兵更是哑然失色,快步走到细作前俯身问道:“他们何时出发的?现在到哪儿了?” “启禀陛下,何时出发的属下不知,但现在大军已过饮马关。照此速度,不用几个时辰就能打到皇城了。” 察尔钦王也慌了:“那饮马关的守城将军呢?让他们死战到底!我这就派兵前去驰援!” 那细作一脸急迫地回道:“饮马关、饮马关已经失守了。释迦此次的战力非同小可,领将是湿婆丁的师父婆罗雄赞。副将是黑蝠禅师。” 察尔钦王顿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于是立刻转向达木克王躬身请战:“皇兄?如今公主殿下不在,臣弟愿领兵迎战!” 未等达木克王批准,忽然空中传来一声狂笑…… “哈哈哈哈,不必那么麻烦了!”伴着这阵狂笑,一个巨大的黑翼蝙蝠飞入宫殿,骤然化做一个黑头大脸的番僧落于地面。 胖耳阔腮的黑和尚不仅让两个王楚吓了一跳,也让梁上的文晓大吃一惊:怎么 是他?他不是那宝灵寺逃跑的淫和尚吗?难不成刚刚细作口中所说的黑蝠禅师就是他?这么说,他是释迦的部下?呵呵,没想到冤家路窄,竟然在这里狭路相逢…… 黑蝠禅师稳稳落地猛一摇头,颈部咔咔几声脆响。随之露出一脸的凶煞:“达木克?湿婆丁领主在哪儿?交出湿婆领主,我可以留你一具尸。否则,今天就是你的国难日。” 察尔钦王不屈不挠的回应道:“黑蝠?休要在我西域猖狂。敢对吾王不敬,先让你尝尝苦头!” 说着便一挥手,不知从哪里招出一群近卫兵,金色的甲胄整齐划一,落步有声的移动到场中,足见他们平日里训练有素。手持长矛戈戟,臂挎金色塔盾,迅速将贼和尚团团围住。 ‘咻咻咻咻!’ 近卫的身后突然射出一堆箭矢,密不透风地射向黑蝠。 黑蝠禅师一个大跳,一声咆哮,化作巨大身形落到场中。双脚踩碎了地面,振臂挥出一股强大的气流,把近卫们震得七零八落。 随即大吼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敬酒不吃你非要吃罚酒!快快交出湿婆丁,否则我现在就灭了你们!” 嚣张的话语激荡在偌大的宫殿之间,回声未绝…… 突然一个女人声音传了出来:“嘿嘿!贼和尚?好久不见!” 一个红衣素裹的妙龄姑娘从梁上翩翩而下…… 随后又一个头戴丁丑假面的男子,也相继跳了下来…… 达木克王和察尔钦王惊诧的问道:“你们是谁?” 南宫尧对达木克王和察尔钦王说道:“你们不用害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黑蝠禅师闻声一望,顿时脸上露出一丝恐惧:“纳兰飘雪?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飘雪轻盈地走到达木克王和察尔钦王的身前,将他二人护在了身后,向黑蝠禅师说道:“呵呵,只许你来这里撒野,就不许我来这里光顾么?” 黑蝠万万没想到她会在此出现!两人的私人恩怨固然重要,但是营救释迦领主湿婆丁的事,可是关乎整个释迦的命运,容不得她来搅局。 于是他摒弃了小我,选择了大义。并信口问道:“你是来救他们的?西域和大明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关系了?” “呵呵,我不仅要救他们,我还要灭了你这个淫/乱不堪的东西!” 此话刚毕,飘雪毫不留情的一招苍龙出海,神笔召唤出六条巨龙。六条蟠龙横空出世,缠绕着她的娇/躯飞入空中并且合而为一,像麻花一样缠在了一起。六个龙头张开血盆大口‘嗷’一声厉吼,带着粗壮的气流滚滚而去。以极快的速度把黑蝠禅师打出十几丈。 黑蝠踉跄而起,一看大事不妙。曾经就败在了这丫头的手里,深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心想:她可不好惹,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在释迦已经兵临城下,不需要硬战。主意一定,立刻化作巨大的鼠面蝙蝠仓惶地飞下皇城。 达木克王和察尔亲王各自保住了一条性命,也消除了一开始对飘雪和南宫尧的敌意。可是这两个不明来历的人,私自潜匿在这宫中,而且行事还如此诡异,已经触犯了西域皇宫的戒律。 但是她们二人救了自己却是不争的事实。况且,与两个王楚素昧平生,为何要仗义出手呢? 两个王楚为了确定对方立场,直言问道:“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私自潜匿宫中?” 南宫尧回首施礼道: “请达木克王稍安勿躁?我们不是你的敌人。实不相瞒,我们是来皇宫找东西的,并不想惊扰圣驾。” “找东西?” 达木克王听得有些荒唐。毕竟西域皇宫也是有规矩的!像他们这样私自暗藏在这里,理当依法查办。如果说是来找东西的,那就是偷。上皇宫里偷东西更是罪加一等,没想到被他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可是,刚刚也幸好这两个贼在。否则后果难断!理归理情归情,一时间除了问清两人入宫的目的,也不知道该治罪还是该答谢。 “你们来我这皇宫找什么啊?” 南宫尧如实答道:“我们是来找魔灵三宝的!听说西域宫中有一只七彩祥云脱兔,所以特来跟陛下祈求的。没想到正巧遇上刚刚的一场国难,就顺便出手帮你们解了围。” “七彩祥云脱兔?你们要它做什么?” “是为了救人,如果陛下真有这兔子,还望陛下慷慨解囊,我等感激不尽。” 达木克王了解了她俩的意图,心里也分清了敌我。但是作为一方君王,又怎会轻易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呢? 他捋了捋胡子,背过手走到虎贲椅上坐了下来,思虑了片刻,依然心存芥蒂的说:“这东西确实在我宫中。可是这是我西域之物,也不是你们说要就能要得的。” “哦?那敢问我们如何才能要得呢?” 飘雪这一问,让达木克王有些尴尬。刚刚分明是这两个年轻人救的驾。如果我公然拒绝的话,岂不成了是非不分,以怨报德之人了吗?可是如果皇宫里连这点规矩都立不住,传了出去可是天大的笑柄。 于是,他以君王的立场责问道:“你二人私自藏匿在我宫中,窃听我国事机密,论罪的话可是要灭九族的。” “哈哈哈哈,灭九族?明明泥菩萨渡江,还摆什么君王的架子?若不是我们及时出现,你此刻已经沦为亡国之奴了,还谈什么灭人九族的话,真是可笑!” 察尔亲王感觉出这个小女人不是好惹的。为了避免双方产生矛盾,朝飘雪微微一笑,赔礼道:“我皇兄的意思,并非要论罪,他只是就事论事。今日你们救驾有功,我和皇兄都十分感激。可是这皇宫也有皇宫里的规矩。你们私自进宫行窃可是会坏了规矩的。” 飘雪一听‘规矩’二字头就大了!明明很简单的事情被这两个老顽固给搞的很复杂。 她再也沉不住气了,皱起了眉头问道:“我们如果堂堂正正的进来找陛下,陛下肯见我们吗?就算陛下接见了我们,你们会给出宝贝吗? 察尔亲王?咱们不必兜圈子。说白了,我就是来盗宝的。你要论罪就论好了,我们并不害怕。因为我自信你们这里没人能拿得住我们! 达木克王?今日若不是我二人出手相救,你还会有机会说什么‘灭我等九族’的话么?你现在看看城下,释迦铁蹄浩浩汤汤压境而来。你不想着如何御敌,却论起了宫中规矩。不觉得可笑么?” 察尔钦王趴到达木克王的耳边吹了一阵风,达木克王会意后说:“既然你们诚心要那宝兔,我也不是不可以送给你们。只要你们能帮助我解困释迦的围剿,脱兔,我便双手奉上。” 飘雪和南宫尧对视了一眼,感觉这才说了句人话。既然能开出条件,那这事情倒是好办了许多。 于是立刻应道:“好!一言为定!”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81:战释迦解困西域 ()飘雪和南宫尧接受了达木克王给出的条件,抗敌之事赶早不赶晚。一旦释迦的军队做足了攻城的准备,恐怕凭借二人的力量无力回天。 她俩立刻飞身出了大殿,来到皇城吊楼的烽火台上一看,下面八万释迦大军黑鸦鸦的一片,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躁动不已。 当中一架铁蹄马车上赫然坐着一个人,由于距离太远,看得不是很清晰。仅凭直觉猜测,应该是刚刚细作口中的主帅,湿婆丁的授业恩师婆罗雄赞。 “二妹?这么多敌人,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下面是八万大军,敌众我寡。如果硬打,恐怕咱俩体力跟不上,所以擒贼擒王,务必速战速决。” 南宫尧理解了飘雪的意思,于是自荐道:“那个正中间的应该就是主帅。一会儿你掩护我,我去抓婆罗雄赞。” “不!南宫大哥?还是我去吧!第一:我是女的,他们容易轻敌;第二:我跑得快些。就算不能得手,但是保证他们抓不到我。你负责进去搅局,尽量把主力引开,顺便掩护我。” “好!那我先去叫战。把副将引出来,你再去抓人。” 两人商定好了对策,没有携带一兵一卒,大义凛然地走出了城门…… 对面的婆罗雄赞一看,出战的竟然只有两个人,于是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哈,看来西域真的是人穷了,竟然派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出来迎战我八万铁蹄,真是太逗了。米尔杰副将?” “属下在!” “去把他俩轰走!” “遵命!” 米尔杰副将骑着一匹高头烈马,滴答滴答快步冲上前去,近距离观看了两人的装扮后,心里乐了!这一男一女既没有穿金戴甲,又没有利刃长戈。活脱脱赤手空拳,这哪里是出来迎战? 于是哈哈大笑着嘲弄道:“俩个娃娃?你们逞英雄可以,但不要做逗比!这可是战场,不是在你娘的乳洼洼里。识相的,让你们领主达木克交出湿婆丁。否则,会要了你们的小命!” 南宫尧鄙视的说道:“少废话!你还没资格领教爷爷的神通。快把你们能战的都叫出来,免得耽误爷的时间。”南宫尧为了引出主力,特意用激将法挑唆对方的怒气。 米尔杰副将一听他这口气,简直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呜!’ 一股劲风破开之际,一柄长马刀已经降至南宫尧的头顶。 南宫尧立即抬起双臂,展开铜臂盾挡掉了他的利刃。随即单掌引出淬神火种,火苗在手掌上瞬间燃烧。一记重掌灼透了米尔杰的铠甲,掏透了他的身体。 ‘呃啊!’ 伴着一声惨叫,这位副将身开始燃烧。星火飘散之际,**在须臾间灰飞烟灭…… 后面的释迦将士们看到此景,不禁一阵胆寒。因为距离所致,看不清他们使用的什么妖术。但能确定的是,米尔杰副将已经死不见尸了。 婆罗雄赞刚刚的自信骤然变味,此刻连他也笑不出来了。他又是一道令下,从马上飞出一个长手长脚的瘦高将军,直奔南宫尧袭去…… 他提着一个月牙勾铲,凌空一记斩,黄光乍一闪,卷着气浪突袭而来。 南宫尧铜臂盾一开,‘嚯嚯嚯嚯’挡掉了四连击。随即一个霹 雳杀伐,平地一声惊雷起,一道白光从天降…… ‘咔吧!’ 一下劈得对手眼冒金星,昏死过去。 南宫尧为了赶快帮飘雪引开大部分主力,故意用自己的两连胜来打击婆罗雄赞的自信:“嘿嘿,就这点本事?我看释迦也不过如此。来?哪些个还不怕死?都一起放马过来吧?” 婆罗雄赞一看这个人的确有点本事,刚刚的优越感已经不复存在。如果再不消灭这两个‘外来物种’,恐怕会导致军心大乱,使得将士们锐气大减。 战争可不是比武!比武讲究的是手段;战争讲究的是势气。一旦败下阵来,就会大大挫伤军队的势气,并且不断消磨军队的战斗意志。其后果的严重性,婆罗雄赞当然是非常清楚的。当前不能拖延战况,必须转败为胜,以提振军心。 于是他果断将手指向苍天,大臂朝前一挥…… “~~~~~” 后面立刻吹响了战争号角,那声音奏响之际,八万大军四处乱窜…… 南宫尧和飘雪一看前方尘烟四起,乱成了一团。而且声势浩大,鼓声震天。一时间也不知道婆罗雄赞在搞什么把戏,只好立于原地静观其变…… 直到前方阵营的尘埃落定,一阵清风吹开滚滚尘沙。她俩才拓开了视野,只见前方的释迦军队摆出了一个大阵。 两人刚要仔细观察,不料漫天的箭雨‘唰唰唰唰’向她二人聚拢而来…… 南宫尧有些惊了,飘雪也未曾经历过这么大的场面。两人貌似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 她俩不停的躲避着飞来的箭矢,不停地寻找机会近前。可是,飞来之箭多如牛毛,棵棵针芒绵绵密密。连一点施展神行的间隙都不给。她俩顿时懵了…… 正当他俩忙的焦头烂额,不知所措的关键时刻,西域皇城上传来了急促的鼓声…… 南宫尧听出了这鼓声是休战的讯号。两人在百忙之中回头望去,百里星云在烽火望台上一边擂鼓一边呐喊…… “二妹?南宫?回来,快回来……” 得知她二人在下面冲锋陷阵,她嗓子快喊破了。 “南宫大哥?大姐击鼓叫咱们回城!” 南宫尧意会后,二人果断飞上墙头,几个连爬翻进了皇城。 “大姐?为何匆匆叫我们回来?”飘雪不解地问。 星云喘着粗气,扔掉鼓锤:“妹妹?还好你们回来得及时,要不然,你俩必定有去无回。” 南宫尧和飘雪对视一眼,都不甚理解。呆呆的望着星云,等待着她给出答案。 星云解释道:“他们这是八荒擒王阵,你二人万万不得近前。这是战争!已经不是个人能力能解决的问题了。所以情急之下才叫你们弃战归来。” “八荒擒王阵?星云?八荒擒王阵是个什么东西?”南宫尧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这八荒擒王阵是战阵的一种。所谓战阵就是指在大型战场上,两军交锋时为了制敌取胜,而操练出的各种阵列。它不会凸显个人能力,而是注重集体的配合。 自古以来各家兵法奇笈数不胜数,鬼谷子、孙膑、庞涓、卧龙、凤雏等等,皆是以阵法闻名遐迩。而好多阵法延续至今,已有了多宗变化。 如:奇门遁甲阵、七伤七破阵、三星九鼎阵、千王搜杀阵、天陷北斗阵、伏魔罗汉 阵等等。而刚刚释迦用的是八荒擒王阵。你们一旦入阵,累死你们也难以脱困。所以万万不得冒进。” 百里星云的解释,让两人感觉到后怕的同时,也感到无比的庆幸。 “那要抓住贼首,大姐可有妙计?” “有!” 听到星云说出了一个强有力的字,两人眼睛一亮,立即投来期待的目光…… 星云接着道:“二妹?你不是有千面幻象术么?你去见一见湿婆丁本人,然后化身为他。南宫大哥?你押着假的湿婆丁前去诈降,就说你寡不敌众,愿意投降,并且愿意归还湿婆丁。这样二妹不就可以近身了?何必要冒着殊死危险去闯阵呢?” 飘雪被星云一语点醒,果然这计策万中无一,她高兴的拍手赞道:“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好!我这就去见湿婆丁!” 城上的计划已经在星云的指导下悄然展开…… 而城下的婆罗雄赞一看两个人都逃之夭夭,只好严阵以待…… 可是傻等多时也不见有人敢再次出来迎战。于是傲慢的气息开始在大军中蔓延开来。 婆罗雄赞大喊:“喂?限你们一个时辰内交出湿婆领主,否则休怪我们将你这西域皇城夷为平地。” 南宫尧在城墙上头佯装惧怕,冲下回答:“如果我们交出湿婆领主,你们就会退兵吗?” “你们现在没得选择,要么你们把人安安送出来;要么等我们攻下城池。前者,留你个尸;后者,挫骨扬灰也未尝可知!你们自己斟酌吧?” “那不行!要么你退兵;要么我们杀了湿婆丁。前者,你得了人就可以离去;后者你就算打赢了我城内的三万禁军,也救不回湿婆丁的命。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南宫尧按照星云的指示反驳回去,引起了婆罗雄赞一干人等的强烈争议。 正如百里星云所料: 一来:他们有人质在西域手里,这也是他们未能一鼓作气拿下皇城的根本原因所在。 二来:他们即便兵临城下,却也迟迟未敢破门,也正是忌惮城里的三万西域士兵。况且攻城的损失远远大过守城的损失。 三来:骄兵必败,刚刚飘雪和南宫尧被自己从战场上叫了回来,敌军肯定会觉得西域的将领胆小如鼠,不堪一击。 婆罗雄赞经过左右权衡、万思量还是救回湿婆丁要紧!如果我现在贸然攻城,搞不好会落下个不顾领主安危的罪名。既然已经知道西域不堪一击,日后还可以再次举兵。届时,应该由湿婆丁发号施令才对,这样就免去了我功高盖主的罪名。 于是差人向西域喊话,欣然答应道:“好吧!我答应你了。你们马上放人,我们即刻退兵。” 双方达成了协议,南宫尧依计押着飘雪佯装成的湿婆丁,走出了西域皇城。 婆罗雄赞派人前来接驾…… 双方接近几丈远时,飘雪一边前行一边小声说:“南宫大哥?你可以撤回去了。” 南宫尧依照计划交出了‘湿婆丁’,自己则回到城楼上和星云一同观望…… 婆罗雄赞一看‘湿婆丁’安然无恙的送回来了,于是高高兴兴走下车驾笑脸相迎:“我们的领主回来啦!” 后面的士兵也一阵欢欣鼓舞,胜利的鼓声四方大造。都以为是释迦的军威吓得西域乖乖求和,军心为之一振。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82:拜受金樽封使臣 ()‘师徒’两人刚要拥抱的瞬间,‘湿婆丁’猛然间拿出生花笔‘煞煞’两下,刺穿了婆罗雄赞的神道、筋缩两处要穴,封了他督脉上行。 众人一看湿婆领主突然变成了之前那位红衣姑娘,这才知道上了当。 黑蝠禅师立刻喊道:“她就是纳兰飘雪!快抓住她!”说着化作一个巨型黑翼蝙蝠过来拿人,周围的士兵也倾数围上。 飘雪将法器架到婆罗雄赞的颈项之上,对敌军威胁道:“你们不想让他活命的话,尽管动手试试!别忘了,你们的领主湿婆丁依旧在西域手里。” 婆罗雄赞自知督脉被禁,使不出元气,更是气急败坏。大有同归于尽之势地喊道:“不要管我,给我拿下她的人头!” 飘雪一看婆罗雄赞要和自己玉石俱焚。看来以他这宁死不屈的架势,让他退避三舍是不太可能了。既然此人无用,留着亦是拖累。一笔抹了他的喉,结束了这位释迦人眼中的民族英雄。 随后放出丸草兵袋,淋淋血雨变成了铜甲勇士,铜甲兵以飘雪为圆心形成个圆。随着数量的不断增多,这个圆的直径也逐渐的变大,与释迦兵杀的难解难分。 飘雪则腾出手来与黑蝠禅师周旋了起来…… 苍龙对蝙蝠,好似长鳝抓虾米,两人在空中不停地你追我逐、游龙戏珠。 百里星云和南宫尧一看事情有变,婆罗雄赞非但没有下令退兵,更没有妥协。飘雪独自深陷八万军丛之中无法自拔。她俩立刻跑下城楼去帮飘雪战斗。 三人大战八万精兵。顷刻间,皇城之下也是上千具尸体横卧一片。但终究数量上敌众我寡,三人也是竭力抵抗着这一场硬战。 星云一边抗敌一边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突然撤离,那释迦就会大举攻进西域。这样一来,答应达木克王的条件就会失败,拿七彩祥云脱兔的事情也就落空了。可是这样硬撑下去,我们体力会吃不消,最终还是会被敌军埋掉…… 三人此时进退两难,无法抉择之时,兀见空中飞来两把弯刀,一黑一白急旋而至。紧随其后的是一道赤茫劈开了一线天云。 星云高兴地大喊:“是三妹和仙儿……” 刀美美领着徒弟穆秋阳;仙儿领着徒弟穆童。四人从外围杀出了一条路径,像一把利刀切开了圆形的巧克力蛋糕。从外部长驱直入,一举破开了释迦的八荒擒王阵。 阵法一破,失去了彼此照应的战士们就只能任人宰割。当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开始倒下了,便开始有意志薄弱的士兵丢盔弃甲,三三两两的呈现逃跑之势。 仙儿飞蹿上去,将自己挂在高高的天空上,掏出美人揽月弓,猛一松手,五指中射出数道流星。 ‘嘭!’ 地一声如烟花在空中炸裂,化作漫天箭雨砸了下来; 南宫尧拽下数道惊雷,电闪雷鸣劈倒一片; 刀美美无极刃狂飞乱舞杀得敌军惨叫连连; 文晓化成游龙与蝙蝠在空中追逐缠斗; 而星云扔出法宝挚云帆,让穆秋阳和穆童往自己身后一站,黄帆之下白雾四起,浓浓的瘴气扩散到方圆百米的距离,三人悄然地隐进了白雾里…… 几人愈战愈勇,释迦的逃兵越来越多,逐渐溃不成军。 八万大军被杀死三四千,吓走四五万,还剩一些仍在浴血奋战。 这时,西域皇城里的达木克王和察尔钦王见释迦大势已去,立刻派兵出城清剿,三万精兵数出动。 原来他们是在观察战况,如今战事已定必胜无疑,所以才敢倾巢出动…… 时不多久,释迦残余已被尽数清剿,被俘虏的残余被关进了西域大牢等候发落。 事毕,达木克王不仅排除了对众人的戒心,还对他们的勇猛赞赏有加。聊表钦佩的同时,也按照约定交出了七彩祥云脱兔。 西域重获安定 ,这件事在西域子民的眼里自然是达木克陛下的功德。但达木克王心里清楚,若不是这些中原朋友的冒死相助,此时的西域可能早已被释迦从地图上抹了去。而自己也会成为释迦的阶下死囚。 所以为答谢这七位骁勇善战的勇士,帮助自己驱走了释迦的八万大军,解困了西域皇城的灭城危机。达木克王当晚大肆宴请…… 他高兴地说道:“众位神人?今日为了答谢你们的救驾之功,我达木克有求必应。只要我能满足你们,有什么要求只管提!” 百里星云客气地回礼道:“谢陛下美意,承蒙王恩,能赐给我们七彩祥云脱兔,我们心愿足矣!怎还敢贪得无厌,在浩浩皇恩面前别有所求。” “诶!既然知道我是美意,岂能轻易谢绝?今天你们必须有所要求,否则就是对我达木克的不尊重。不着急,慢慢想。除此之外我还要封你们爵位,赐你们府宅。” 文晓赶忙说:“多谢达木克王抬爱,可是我们真的不能接受。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达木克王拉下了脸:“纳兰姑娘?你还在生本王的气?” 飘雪微微一笑:“我何时动过气?只是争论道理而已。如果不是看在陛下是个良主,就算你给我脱兔,我也不会冒死相帮的。” “好!那既然大家都肯为我达木克出生入死,那我必须要有所表示。纳兰姑娘?有什么本王能为你做的,只管说来。” “陛下?您真的不用那么客气。” “那怎么行?我们西域的治国理念向来是赏罚分明。我怎么可以亏待我的功臣呢?” 星云一看飘雪的拒绝让陛下有些不悦,怕陛下下不了台阶,替飘雪逢源道:“陛下?我们不是诚心拒绝赏赐,只因为姐妹们都是走南闯北的人。就算我们接受您的赏赐,我们也无福消受。所以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察尔钦王说道:“诶!你们都是有功之人,理当论功行赏。既然你们不肯接受我皇兄一番美意,我们也不强人所难。就算这赏赐你们看不上,但是这封号若再推辞,恐怕就不尽人意了吧?” 星云明白,这分明是想留住我们,想日后好生加以利用。如果就此谢绝,他们必定担心日后我们效力他处,与西域为敌。可是……如果就这么答应他们,那日后岂不是要任他们差遣,失去自由了吗? 于是灵机一动说道:“既然察尔钦王这么说,我们也就不推辞了。如果要封,就封我们为行者或是大使一类的吧!毕竟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常年亲身效力与西域。还请达木克王不吝体恤。这样既能不负王恩浩荡,亦能聊表我等对西域的衷心。岂不两其美?” 达木克王心头一惊:没想到这姑娘年纪轻轻,却聪明绝顶。早已洞察到我的心机,知道我的用意,更知道我所担心的事。竟然把‘衷心’二字都说出来了,实在不简单。她们既然执意要离开,想必我们留也是留不住的。只要他们不投靠释迦或大漠,依然是我西域的朋友。西域的大门为何不永远为这几个神人所敞开呢? 于是欣然笑道:“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就按百里姑娘说的办。百里星云听封……” (星云:臣在!) “今日册封你为我西域王国的安邦大使。” (星云:谢陛下恩典) “纳兰飘雪听封……” (飘雪:臣在!) “今日册封你为我西域王国的定国大使。” (飘雪:谢陛下恩典!) “南宫尧听封……” (高桥:臣在!) “今日册封你为我西域王国的护统大使。” (高桥:谢陛下恩典!) “木子瑶听封……” (刀美美:臣在!) “今日册封你为我西域王国的暮安大使。” (刀美美:谢陛下恩典!) “罗圣兰听封……” (毛小仙:臣在!) “今日 册封你为我西域王国的朝安大使。” (毛小仙:谢陛下恩典!) “穆秋阳听封……” (秋阳:臣在!) “今日册封你为我西域王国的左骑行者。” (秋阳:谢陛下恩典!) “穆童听封……” (穆童:臣在!) “今日册封你为我西域王国的右骑行者。” (穆童:谢陛下恩典!) “另赐每人一个西域金樽,上至贵族,下至百姓,见樽如见王。不以朝臣之礼相约束,钦此!” 众人:“谢陛下隆恩!” 册封完毕,这也是当前最适合的解决办法。星云趁热打铁说:“既然如此,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明天便启程回大明。安顿妥当了便会用信鸽向陛下报安。若达木克王有事差遣,同样方法鸿雁传书即可。” 达木克王爽快的答道:“好!明日我便安排两列车驾,以减轻大使们长途劳顿之苦。但不知,你们此去大明,目标何处?” “回陛下,我们从大明清远县来。此去亦是去大明清远县救人。沿途路过嵊界山求取生命之泉。”星云答道。 达木克王不禁惊讶的说:“清远?啊,那正好!我女儿达木提公主现在人也在清远。正好你们可以帮我代为照顾她,有你们在她身边我最为放心。这样也了却了我一桩心事。” 飘雪突然想起之前在梁上偷听到达木克王和察尔钦王的谈话,进而问道:“对了!察尔钦王?你曾说公主跟李笑笑和武在一起,敢问钦王可知武等人为何会来西域?” 察尔钦王回想了一下说道:“他们为何来西域本王不知,可是怎么把公主拐带走的,我却略知一二。” 刀美美听到‘李笑笑’的名字,也连忙问:“那李笑笑是和武在一起咯?他们拐带公主干嘛?现在人去哪儿了?” 察尔钦王知无不言:“没错,他和武还有一个叫端木清河的人在一起!说来也奇怪,他们没来的时候塔斯城还相安无事。他们这一来,塔斯城就被屠了。我听探子说,公主此去大明是为了李笑笑。”察尔钦王提起公主私奔的事,禁不住憨笑两声,感叹:女生外向。 欢歌载物的宴请和富有成果的谈话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 次日清早,察尔钦王受达木克王的委托,准备好了车架和物资。 七人告别二位王楚,带着七彩祥云脱兔,驾着两辆车驾,启程向大明跑去……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正是这些‘有心’的年轻人,用自己的胆量和执着凑齐了拯救百里冰霜的魔灵三宝。 如释重负的她们一路上欢声笑语,仙儿坐在自己的车架里,隔空向另一辆车架大喊:“喂?三姐?你是不是吃醋了?听说你表哥跟别的女人走了?你伤心了?” “你闭嘴!我才没有!”刀美美也隔着车驾否认道。 “嘿嘿,你瞒不了我的,昨晚我就看出来了。一听到李笑笑活蹦乱跳的消息,你魂儿都飞了,嘎嘎嘎……” 刀美美气得脸都红了,对穆秋阳说:“秋阳?你进来坐。我来驾车!” 她为了躲避仙儿的七寸不烂之舌,一飞身站到了车驾前。夺过缰绳,策马扬鞭,两匹马飞一样的冲了出去。 仙儿一看没有了话茬,不甘示弱,一个空翻跃到了马后,对穆童说:“童儿?你歇歇,师父驾马。” 她也扯上缰绳飞驰上去,穷追不舍…… 星云受不了颠簸,不断的责难:“仙儿?你慢点儿!我头晕……” 仙儿和刀美美两人你追我赶的快节奏,让本就遥远的路途变得格外近了些。 中途到了鸠鸨山下已是人困马乏,几人找一家客栈歇息,累得饭都没吃就躺下。熟睡中,隐约听到隔壁有女人啜泣,还伴着喃喃话语……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83:携魔灵三入幻境 ()“呜呜……我相公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你相公?哇哈哈哈,我还等着他来呢!他三番五次的坏我好事,毁我洞府,让我无家可归。这笔账,早晚要算的。有你在我手里,我还怕他来吗?” “你和我相公的事我毫不知情,求求你,看在我肚里的孩子,放过我吧。我是无辜的。” “放过你?你别做梦了。一会儿我就把你带上山,先不急着告诉他,让他先尝尝妻离子散的滋味。哼!” 两人的谈话声透过薄薄的木质隔断一字不落的传进了文晓的耳朵里:咦?这人的笑声怎么这么像黄梁呢?这里靠近西域边塞,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不会的,一定是我想多了。唉!管他呢,天下之大,相像之人多了去了。既然我们大家都相安无事,何必去管别人家的闲事? 文晓斩断了思绪,强迫自己休息。可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猛地坐起来,耳畔总是回荡着刚刚隔壁的谈话。不知是心中的善念作祟,还是另有怀疑。那个女人的声音洋洋盈耳,真的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听过…… 天生好奇心过重的她,此刻又开始矛盾起来。到底是不是黄梁?那女人又是谁?我到底该不该去看个究竟? 此时已经三更过半,清晨将近。突然外面有人大喊…… “啊!血呀!……” 几人被这惊叫吵醒,不知发生了何事。纷纷穿上衣服不约而同的奔出房间,聚集到隔壁的事发地点。 听到清扫女工对客栈掌柜的交代道:“刚刚我来打扫房间,看到床单……” 女工话到一半捂着嘴巴指向床榻上…… 众人顺势向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白色的床单上用血书写着五个鲜红的大字: 求救云雀宫 文晓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及时下定决心来查看究竟,望着床上的五个大字说道:“哎!早上我听到这房间里的谈话,像是有人被绑架。没想到果然出事了。” 仙儿见多了打打杀杀的场面,看见只是个绑架案,略有失望的说:“二姐?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害得我连梦都没做完,就跑过来了。散了散了,回去再睡一会儿,客栈掌柜的自会报官,此事与咱们无关。”说完打着瞌睡牢骚着回房了…… “等等!” 百里星云走上去,看着床上的五个血淋淋的大字说道:“这笔迹,好眼熟啊!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南宫尧觉得她有些大惊小怪:“笔迹相像的人也太多了,仅凭这个不足以说明什么?星云?别胡思乱想了,还是回去休息吧,一会儿还得赶路呢!” 星云坚信自己的直觉:“不对!这瘦金体是宋徽宗赵佶所创。运笔飘忽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露锋等运转提顿痕迹,是一种风格相当独特的字体。传到咱们大明已经很少有人能写得如此相像。 眼前这五个字虽然是用手指写的,看起来有些模糊,但是从它的笔锋顿挫不难联想到‘他’平日的书写习惯。而且此人惯用左手写字,惯用左手写字的人多半是为了避免弄脏了纸卷,所以此人一定有洁癖。我确定在哪里见过这字迹。只是,突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大姐?既然想不出就算了,咱们还得赶去嵊界山寻找生命之泉呢。只要我们七人相安无事,又有谁值得我们这样去在意呢?走吧……”文晓也劝星云回去休息。 …… 七人经过了五天的连日奔波 ,终于抵达了嵊界山源头。远远望去:高耸入云的山峰被烟云缭绕;郁郁葱葱的植被披上云霄;深不见底的峡谷深邃绵长;蜿蜒曲折的山麓通向八方。宛如仙境一般。 南宫尧打开寻玉宝盘,侦查了龙脉所在的方位。顺着峡谷一路向下走了将近十里,终于找到了一个洞府: 飒飒幽风鼓花海, 蕊寒香冷蝶飞来。 青石赭木浑一色, 琼花一朵樟前开。 山前雅阁栏边坐, 依山傍水有亭台。 水榭花都青常在, 一线斜阳穿云来。 “咦?为何这里会有洞府?难道有人居住么?”穆童好奇的问。 “是啊!没想到谷底竟然还有这么一处干净利落的古宅。” 众人都很吃惊。星云刚要去叩门,门却自动开了。 “徘徊了这么久?为何不进来啊?”一个中气十足的老人声音从府里传了出来…… 众人一听都很好奇,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话之人是怎么知道我们在门口徘徊的呢? 不过,忐忑归忐忑。既然已经被邀请了,不论等待她们的是什么?她们都得坦坦荡荡的面对了,于是众人小心翼翼地踏进门里。 一边走一边细细观察,这洞门是赭木做的,门扉向内敞开,大有迎客之意。可是进门后光线逐渐衰减,进到四五丈时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仙儿打开法宝圣古兰灯,照亮了四围。一阵刺眼的光明过后,眼前豁然开朗。大家终于看清了里面的环境。原来是个四通八达,深不见底的钟乳石窟,顶部又好多条长长的钟乳石锥倒挂下来,夏日能避过酷暑,冬季能抵御严寒。 星云开口问道:“请问?刚刚是何方高人指引?可否现身一见?” “姑娘既然都称呼我为‘高人’了,我又岂能轻易与你们相见?你们若想见我,须得闯我三关。如果顺利通过我才会与你们相见。” 仙儿站出来吆喝一声:“你究竟是谁啊?我们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为何要闯你的三关呢?这买卖不划算不划算!” 刀美美简明扼要的告诫道:“不要装神弄鬼,让我抓到,你会后悔!” 那人底气十足地笑道:“呵哈哈,好一个伶牙俐嘴的姑娘。来这里的想必都是想得到生命之水。我就是这里的守护使者,你们想要顺利得到生命之泉的水,就必须按照我所说的做。否则徒劳矣!” 星云也猜到了七八分,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能在这洞里传音到外面的人除了这洞主,又会有谁呢? “好!那请问使者,我们要闯的是哪三关呢?” “呵呵,呃……我呀!在这里甚是孤独。所以历届寻泉者都会给我出题,让我闲来无事解解闷。近些日子有三个题我百思不得其解,你们若能帮我解得?我就见你们。若是解不了,你们还是请回吧!一群无聊的人何必做些无聊的事呢?” 星云一看是解题,心想:我看这老头儿才是真的无聊呢!救人这等生死攸关的大事,竟然还得靠猜题来解决。 不过话说回来,猜题总比动武要容易。于是欣然答应道:“好!您只管说来!” “呵呵……那好,你们听好了,这是第一关: 我有一物生的巧, 半边鳞甲半边毛; 半边离水难活命, 半边入水命难保。 解来看看?” 众人一听都蒙了,一群没念过书的武夫,哪里猜得到这是 什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愁之际…… “‘鲜’是个‘鲜’字。”百里星云答道。 洞主恍然大悟:“对呀、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解得好、解的妙。” 穆秋阳也来了兴致:“第二关了……” “第二关你们听好了: 两块瓦片盖间房, 里边住个大白娘; 住房不为防风雨, 为躲敌人把身藏。 解来看看?” 众人一听什么‘大白娘’?立刻把目光又投给了百里星云。百里星云思索片刻,胸有成竹的说: “蚌!” 洞主有些惊讶:“你、你是怎么猜到的?” 星云笑笑:“我也没办法!就是猜到了呀?最后一关了,请赐教吧!” “第三关: 一对男女两处栖, 你来我去结夫妻; 日间夫妻同好合, 夜里各自分东西。 解来听?” “扣子!是鸳鸯扣子!”这回没等星云回答,穆秋阳已经猜出来了,读过书的毕竟是读过书的,与身边那群莽夫莽妇不一样。 话音刚落,见一个白衣老者翩翩飞来,落到他们面前:“嘿嘿!我想了好多天也没想出来,却被你们几个小子轻易的解开了?说吧,魔灵三宝带没有?” 星云高兴的说:“带了!可是这魔灵三宝怎么用呢?还请使者赐教!” 老者捋捋长须说:“呵呵,要想获得生命之泉,闯过了我的三关还不行。还需要闯后面的三关才行!” 说着便指了指洞的深处: “这魔灵三宝是助你们闯过下面前三关的关键所在。生命之泉就在第四层。你们拿了泉水如果能顺利出来,我会给你们起死回生的方子。如果你们出不来,那也省去了我很多写方子的笔墨。” “那如果闯不过去呢?又会有怎样的后果?”刀美美问道。 “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胆量了,闯进去自然会知道。”老人答道。 七人别无他法,只能顺着白衣老者的指引,踏入了第一层…… …… 一入幻境,只见眼前一片汪洋大海,七人皆立于乱石潮头。东临碣石以观沧海,那巨浪不停地向岸边袭来,卷起碎浪嘭得她们人心惶惶。 “这、这怎么办?前面没路了,也没有船只?”穆秋阳说出了所有人的担心。 “大姐?我看这应该是虚空幻境。”飘雪猜测道。 “没错!二妹和我想的如出一辙。我知道了,魔灵三宝分别是:水中鱼、地上兔、空中鸟。如此说来,刚刚白衣老者说得应该没有错。我们后面还需要闯过两个虚空幻境,才能到达生命之泉的所在之处。” 仙儿领会后说:“哦哦,那我们是不是看见水,就应该把鱼儿放了呢?” “放!” 众人都异口同声…… 仙儿得令,立刻把七彩珊瑚斑鱼扔了出去…… 鱼儿放归海潮之时,突然海上狂风大作,乌云蔽日,惊雷做吼。大家都在观察发生了什么…… 没过多久,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哀怨的歌声。仔细聆听,那歌声越来越清晰,感觉距离越来越近了。 猛然间海中劈出一块间隙,海水往两旁卷起。一个通体蓝光的美人鱼出现在他们眼前……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84:闯三关初见泉池 ()湛蓝的美人鱼体型巨大,一身蓝色鳞甲从小腹裹到尾鳍。一双湖蓝的眼睛仿佛是通往梦幻世界的入口。只是从入口处涌下来的泪水,像一帘小小的瀑布,落到腮边被她用指尖轻轻一抹,淡去了方才那股忧伤。 她停止了歌唱,怀里抱着已经变大了的七色珊瑚斑鱼,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鱼儿对众人说道:“你们找回了我的小宝贝儿,说吧?有什么愿望?我会尽我所能报答你们的。” 仙儿嘴快,立刻说出了自己的诉求:“我们要生命之泉,你能给我们么?” 那人鱼公主一听‘生命之泉’,脸色骤变:“原来你们另有图谋!一群假仁假义的东西,想得到生命之泉先过我这关吧!” 话音一落,她翻身一头扎进海里,海边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巨浪排山倒海而来。 百里星云打开斑花雨伞,遮挡住一波席卷而来的浪潮。可是后浪推前浪,一层层的侵袭让众人措手不及。 暴涨的海水将他们脚下的孤岛淹没,一群人被海水荡漾到四面八方。她们躲无处躲,只好屏住呼吸,在狂浪里挣扎着不知所措。 文晓用手拢住嘴唇,隔空朝南宫尧大喊:“南宫大哥?我要石头……” 声音传出不久,从海里突然溅起一朵浪花。南宫尧用自己雄壮的肱二头肌,顶着一个巨大的礁石破海而出,直冲天际…… 文晓见石头上天,立刻从水中脱出,像脱了弦的箭矢一样将自己射向了高空。被浸湿的翩舞霓裳衣紧紧地贴在玲珑有致的玉体上,一缕缕的银白秀发在海风中张牙舞爪四处摆动。 她追上抛向空中的大石,掏出生花笔,‘嗖嗖嗖嗖’红色的身影围绕大石一阵穿行…… 大石周围迸发出红色火花,一簇簇的火花伴着一道道白光在空中乍明乍灭,石头碎渣开始四分五裂。自由下坠的时间,文晓已经将一块巨大的顽石雕刻成了一头巨龟…… ‘噗通!’ 巨龟坠入水中,石沉大海。片刻海面上又泛起了滚滚巨浪,一头真正的绿龟又浮出了海面,龟背上面还载着文晓。 文晓赫然站立在风雨之中对众人大喊:“大姐、三妹、仙儿?你们快上来,南宫大哥?你在哪儿?” ‘嗖嗖嗖嗖!’ 几个水球儿从四面八方向巨龟的方向抛了过来,纷纷落到龟背上。原来众人听到了文晓的呐喊,同时登上了这个蓝海之中的绿色孤岛巨龟。 那头巨龟摇头晃脑地载着她们在巨浪里游弋,努力的保持着背上的平稳。 南宫尧被淋的焦头烂额,气急败坏的朝海的远方呐喊:“你这区区海上弄潮儿?想淹死我们没那么容易,有胆子出来和我南宫一战!” 话音一落,兀见那条蓝色美人鱼手持三叉戟从海中挺身而起,身上的海水顺着她湛蓝的女体滑落,变成一朵朵的浪花,像瓢泼之水一样拍向了众人。 百里星云一伸手,蓝色的袖口滑落之际,露出了白皙的玉女臂弯。臂弯上的青筋一动,手中的斑花雨伞瞬间撑开,挡在了众人头上。为众人挡掉了瓢泼大雨…… 人鱼手中的三叉戟正要当头戳来。星云的斑花雨伞一收,一道气箭像一抹流星一样射了出去…… 仙儿的箭矢百发百中,穿过人鱼公主的胸口时,‘嘭’一声巨响,蓝色的水世界忽然在他们的意识里炸裂,几人都极速下坠。 “啊!” 众人纷纷呐喊着掉进了另一处幻境里…… ‘噗通!噗通……通!’ 几声闷响,激起一片黄沙飞扬…… 她们形难自控的落了地,像 一颗颗种子一样种在了某处的沙海里…… 不一会儿,黄沙之中零星的冒出了嫩芽,一个个头颅从沙土里钻了出来。她们顶着黄沙摇了摇头,将脸上的沙尘抖落。定了定神互相看看,幸好都相安无事。都相继爬出来,四处张望一下才发现那瀚海幻境已经变成了一望无垠的沙海。 她们站成一排,向远方眺望,适应着眼前的环境…… 沙海之上,零星的呆立着几只小蜥蜴,披着被炎阳烤熟的沙土色外皮,一动不动地节省着体力。她们脚下感觉到了难忍的灼热,恨不得踮起脚走路。时不时的还看见两个孤独的仙人掌,在烈日下已经烤得焦黄。 仙儿懵了,连忙惊叹道:“沙漠?我们怎么突然掉进沙漠了?” 刀美美回应道:“大姐、二姐都说了这是幻境!到了沙漠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啊。” 仙儿用小手儿挡着炎炎烈日,皱着眉头问道:“那、那现在咱们应该放哪一个?鹦鸽还是兔子呢?” 飘雪看了看星云,见她没有说话,于是说道:“暂时还不知道!既然都拿不定主意,不如咱们先走走看,一会儿也许就有答案了。” 星云一手撑着花伞遮阳,另一手抓着袖口不停的在脸上扇着。炎热的气温让这几个姑娘花容失色,都紧锁着眉头思索着…… “对!咱们先走走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最好手拉着手。” 几人就按星云的指示,手拉起手一字排开,没有目标的往前走着。 突然,南宫尧脚下一空,瞬间下陷,而且陷落的速度十分惊人。旁边的人发觉时他整个人已经陷进去一半儿,沙沙作响的黄沙不断的吞噬着南宫尧健硕的身体。幸好大家手拉着手,做到了有备无患。最终他们奋力的把南宫尧拉了上来。 通过南宫尧陷足的经历,星云恍然大悟说:“我明白了,小妹?放兔子!” 仙儿按吩咐把七彩祥云脱兔放下…… 兔子一落地就难以安分,脚掌热得在滚烫的沙地上一蹦一蹦,东西乱窜。 星云接着说:“我们跟着兔子的足迹,或许就能走出这沙漠幻境。” 众人尾随着兔子的脚步,东两步西两步变着方位跳着…… 不多时,他们跳到了一个起伏的沙坝上,眼前竟然看到了一片绿洲。绿洲的旁边有一个用黄沙堆砌的屋子,屋子外面还赫然站着一个仙子模样的女人。 她轻轻屈膝,蹲身把兔子迎进了怀里。左手将其捧在胸前,右手不断的抚摸,兔子很温顺的配合。 那女子问道:“你们既然帮我找回了我的宝贝儿,说吧?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 星云赶紧扯住仙儿,示意她不要抢话。于是上前说道:“善人行善、不图回报。” 话音刚落…… “啊!” 似乎每个人的耳边都是这一声来无预警的惊叫,并且发现自己在不断的下坠。飘雪立刻拽住星云、星云拽住刀美美、刀美美拽住南宫尧,最后拽成了一串儿。 多亏了飘雪身上的翩舞霓裳衣,下坠的速度能减缓一些,飘雪冲仙儿大喊:“仙儿?放鹦鸽!……” ‘扑啦啦啦!’ 仙儿放出了那只七彩凤尾鹦鸽,鹦鸽脱手的一刹那,出人意料的化成了一个鹦头凤尾的巨鸟。巨鸟‘嘎’一声尖叫,盘旋两周折返回来,并迅速地将他们驼了起来。 他们坐在宽厚的鸟的背上,紧紧地抓住了它的羽毛,任由它在云雾中穿行…… 七人从鸟背上往下一看,整个世界真的是七彩斑斓,而且美妙无比。 浩瀚的大地、绵延的山川、奔腾的河流、葱葱的植被,无不让她们神往陶醉。巨幅美景让她们不停地放大瞳孔依然之不及。发肤被流云鼓弄,衣裙在风中舞动。 不多时,悬着的心脏终于离地面越来越近了,她们来到了一个丛林。 丛林里,一位锦衣华冠的玉树公子在此已经等候多时。那鹦鸽缩回原型,小心翼翼地落到了那位公子的肩头,轻轻抖了抖羽毛,收回翅膀呆呆而立。 公子依然像前两关一样询问‘何以答谢?’星云依旧用一句‘善人行善、不图回报。’从容过关。 直到第四层…… 第四层是一片火山地带…… 悬空的碎石零星的散布在各处,犹如星际之中的星群。错落的碎石随便铺出个路线,给人一种十分不安的感觉。低头一看,脚下是一望无际的岩浆火海,时不时地迸发出浓浓的火焰。赤红的岩浆在下面如江水一样滚滚东逝…… “怎么办?这要是掉下去可不是开玩笑哒!”仙儿见了这场面哭笑不得。 南宫尧也有些担心了:“要不,你们跟在我后面,如果我掉下去了,你们就赶快撤!” “不行!”百里星云急忙否决了他的建议,这没有理由的否决让南宫尧心头一暖:原来,星云是这么在乎我呀? 刀美美指着远处的中心地带说道:“你们看?那里有个泉池,生命之水应该就在那里。” “没错!我们都要加倍小心,虽说是幻境,但是一旦真的掉下去了,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大姐?不如让二姐画个绳子,像之前在沙漠里手拉手一样,把咱们都连起来。” 刀美美的主意,得到了仙儿的赞誉,她拍着手说:“对呀对呀!三姐好主意!” 星云否定道:“好什么好呀?我们是要蹦过去的,谁能保证我们同时起跳,同时落地?这韵律掌握不好,身上挂绳子不是自找麻烦吗?容我们再想想……” 飘雪说:“既然他们设下了这个幻境,想必就是要让我们闯的!如果不接受他们的考验,我想生命之水也不会那么容易拿到。也许我们想破脑袋最后都是徒劳。” 刀美美赞同道:“唉!我觉得二姐说的对!不就是个蹦蹦跳吗?小的时候玩的也是这个,不过是在平地上而已。咱们就当这是平地,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蹦死一了百了!” 穆秋阳被刀美美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师父?你胆子大,敢说这样的话,可是我这,还没娶上媳妇呢……” 南宫尧一听‘没娶媳妇’,立刻打断道:“秋阳?没娶上媳妇的可不只你一个,论年龄我比你还大。你都不甘心就这么死呢,那我若遭遇不幸岂不冤枉死了?都没面目去见我九泉下的爹!” “南宫兄?你没我惨!你起码有星云在呀?你们虽然没有婚约,但是起码彼此朝夕相伴,这也是一种幸福。可我呢?我就啥都没有。” “秋阳兄?既然咱们前路生死未卜,不如你就在姐妹中挑一个,咱们了却了心中的遗憾,才好安心上路。” 穆秋阳开玩笑道:“哪个都好,只是哪个都不敢要!啥时候等我本事比师父高了,才能留住我的宋玉东墙。我看还是先解决南宫兄的大事吧!你应该比我着急。” “星云也不答应嫁给我这穷光蛋呀?我身边有现成的葡萄,却只能看不能吃,我比你惨呐!” 穆童和仙儿两个在后头憋不住捂嘴偷笑,星云脸上一阵火辣晕红,一边害臊一边嘀咕道:“‘葡萄’都整出来啦!男人真是没一个正经的东西。” 飘雪言归正传道:“别耽误时间了,实在没办法就硬闯吧!”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85:入地火觅得古方 ()飘雪打头,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在碎石上蹦跳,终于在飘雪以身试险的探索中,到达了火焰地表的核心处。 “看来,也么有那么难嘛!”仙儿带着偌大的成就感说道。 众人转过身去,视线都聚集到了一起,中心台阶上面,立着一个盆景一样的巨型泉池,中间不断涌出蓝滢滢的生命之泉。那泉水冒着凉气、散着光辉,有种让人一看就想喝的冲动。 她们欣喜若狂,熬了这么多天,终于看到了这个梦寐以求的泉眼。在这火焰幻境里,各个都热的焦躁不安。唯有这生命之泉让他们望梅止渴,心里一阵凉爽。 穆童举着红扑扑的小脸儿说:“渴死了,我能先尝尝么?” 她用手捧来一把尝了尝:“哇!好腥啊!味道像血……” “谁动我的水?……” 突然,一个阴沉的声音响彻虚空。 众人吓了一跳,泉池中竟然出现一个人形水巫,浑身充斥着水元素:“你们胆敢擅自动用生命之泉,必须接受我的惩罚。” 它将一汪泉水汇聚成柱,猛一发力,游龙一般的射了过来,重重的击打在了穆童的胸口,把她狠狠地撞了出去…… 仙儿超灵敏的飞出去一把将她抱住,和穆童双双被水击中。跌下了碎石台。 飞速坠落之际,穆童被仙儿冒死相救的举动所感动。心想:我能有这样的好师父,真是三生有幸! “仙儿” 姐妹们看到仙儿和穆童抱着滚下了台阶,大喊一声,纷纷跳了下去…… 星云一把抓住仙儿的手腕、上面被文晓拉住、文晓被刀美美拉住、刀美美被南宫尧拉住、穆秋阳和南宫尧合力拉扯着一串儿摇摇欲坠的队伍,丝毫不敢松懈。 水巫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竟然笑了:“哈哈哈,你们还真是有情有义!说吧?取生命之泉意欲何为?” 南宫尧手臂已经十分酸麻,拉着下面一串儿生命在这里垂死挣扎。任凭他和秋阳两人力气再大,但是想拉起这么多人也是十分困难的。 僵持须臾,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咬紧牙关一丝也不敢松懈,一旦憋足的力气松懈了,可能自己也会被牵连下坠。所以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二字:“救、人!” 水巫继续问道:“难道为了救人,连你们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吗?” “少、废、话!” 南宫尧现在艰难的处境,都是这个水巫造成的,此刻恨他还来不及,还哪有心情回答他的废话。 水巫一看,这些人的确不畏艰险诚心来求,于是说道:“既然如此,多言无益,从何而来,回何处去!”话音一毕。 ‘啊!’ 几声不和谐的尖叫,七人部掉入岩浆火海之中…… 不知何时,猛然睁开双眼,七人都躺于洞府的一处厢阁之中。 “吼吼吼,你们醒了?”白衣老者一副和蔼的面容,对他们关切的问道。 星云忙起身:“我们?我们这就算出来了么?可是我们没有拿到……” 白衣老者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青蓝色小瓶子:“你担心的是这个吧?生命之泉我现在就给你。虚空幻境只是考验你们人初本性。既然是重情重义之人,必然懂得感恩。所以相信你们所救之人,也必定是德高望重、厚德载物之人。恭喜你们顺利通过了考验!” 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个信笺,交 给星云: “这是生命之泉的使用方法,我都详细记录给你了,但是为了不让这方子泄密,这张纸只能看一次,过目即化。你看一遍,能记住多少就看你的天分了。” 星云打开信笺,双眼定睛一扫,目光所及之处立刻开始焚烧,一阵青烟过后:“呵呵,妙、妙!我已经知道了。谢谢前辈指点。” 她们带着成功的喜悦,辞别了生命之泉的守护者。马不停蹄的赶往清远,去救百里冰霜。 数日后…… 百里冰霜恢复如初,大家又其乐融融的坐到田舍里吃起团圆饭。 南宫尧拿出个轮椅说:“百里前辈?这是星云帮您设计的座驾。我俩被抓当日,就是准备做这个来的。” “呵呵呵,试就不用试了!我现在不仅恢复如初,重生之后,犹如脱胎换骨,体力更胜从前了。不过,这们俩这心意倒是很难得。看这椅子做工之精密,设计之巧妙,你们俩必定花了不少心思吧?我想终有一天会用得到的,所以先收下了!” “娘?现在您身体也恢复了,不如以后别呆在这清远了,跟我们一起走吧,女儿也好照顾您?”星云恳求道。 “没那个必要!清虚子已死,这清远县也算干净了。我在这里独居挺好的。你们要是有心就偶尔来看看我,让我热闹热闹,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仙儿边吃边问:“大姐?那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去帮巫寒梅救人么?” “不!那个不急!通过这次西域一行,我们已经知道耶罗六门均已转世。那我们就要计划一下该如何去报丧家之仇,虽然我还没有思路,但是不能总呆在这清远呀?” “闺女?你们不如听我一言!” “母亲请讲!”星云、飘雪异口同声。 “你们当务之急都困在‘仇恨’二字上,可是长久之计还是要平仙界之乱。这事情光靠一己之力是不行的!别说你们阅历尚浅,就算我和樊道长这等曾经久战杀场的人也都无奈!因此,你们必须要有好的对策。” 南宫尧问:“那还请前辈指教……” “现今,仙界各族四分五裂,都各有图谋。这些人不分好坏,都是为了一己私利,所以仙界目前一盘散沙。像清虚观这样的势力比比皆是。 虽然有些三教九流不足为惧,但是我们却遏制不了此起彼生,你们永远也清扫不干净。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想荡平邪恶,你们要有针对性。 头陀日益猖獗,并不是他们哪个厉害,而是‘势力’,逐渐壮大的势力。因此,你们不能没有自己的势力!” “那我们该怎样做才能有势力?”飘雪认真请教到。 婆婆继续说:“你们要有组织,要有计划,更要有分工。” 羽儿已经领会了百里冰霜的话中之意:“明白了!还请娘为我们作主,也为我们做个见证。” “呵呵,孺子可教。既然你们已经明白了,那好吧!那老太太就恭敬不如从命。 依我看:你们当中,功力最深的当属二丫头,她也是耶罗尚善门的传人。所以,以她为核心,对你们日后汲取威望,扩大势力很有帮助!否则很难服众。 其次,你们需要有学识渊博,思维缜密的人做军师,以备日后出谋划策,决胜千里。” “那大姐最合适不过了。”仙儿插话道。 “三则,你们需要有统帅,能带领部众同甘共苦,必要时统领仙军。” “那这个交给南宫大哥吧……”文晓举荐道。 南宫尧苦笑:“不好不好,我这大老粗,让我打铁、打仗还行!但是领兵这等事儿,我真的不在行!” 星云提议:“要不?三妹刀美美来做主帅吧!南宫大哥将来管粮草、装备和守军!” 婆婆一听,笑了:“这军师果然有智慧,懂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呵呵,看来我这老婆子无须多说,任务完成了!” 仙儿又不乐意了:“那我干什么呀?怎么哪个都不选我呀?” 众人‘噗嗤’一笑,星云说道:“仙儿呀?我们仙儿最重要了,你要当先锋!你不是每次打架都喜欢冲在最前面么?你这脾气当先锋最合适不过了。但是现在还有个问题,我们得重新建立个属于自己的门派。” 婆婆笑道:“好主意,从前都是几个部落联手,但是毕竟都势单力薄。不如你们重新建立一个门派,这样既不影响各个部落的传承,也会让一盘散沙凝聚起来。两其美!” “那叫什么名字好呢?”仙儿只管问,不管解。 羽儿道:“这个没所谓呀,只是个名字而已。不如就叫三善门吧。‘三’意为:耶、沧、梵三个部落世代友好;‘善’不负大耶罗王一心向善的决心!” “好!既然事情已定,那我百里冰霜就做个见证!你们可以先开宗立派。待日后你们选址筑城后,再择个黄道吉日,昭告天下!届时,我会作为见证人到场的,最好也叫上你们师父樊世离,这样日后梵竹、沧澜部众归一就不成问题啦。” 于是几人起身,跪成一排: (单人)我文晓;我庄白羽;我刀美美;我毛小仙;我高桥;我穆秋阳;我穆童。 (众人)今日正式开宗立派,成立三善门。 从今日起: 团结一心,忠心不二。 荡妖魔,平仙乱,渡众生,保太平。 黄天后土为凭,百里冰霜为证! 如违此誓,军法处置! (婆婆)“我谨此誓做见证: 三善门开宗掌门:纳阑飘雪(文晓:在!) 三善门开宗军师:百里星云(羽儿:在!) 三善门开宗主帅:木子瑶(刀美美:在!) 三善门开宗先锋:罗圣兰(毛小仙:在!) 三善门开宗禁卫:南宫尧(高桥:在!) 三善门开宗侍郎:穆秋阳(穆秋阳:在!) 三善门开宗侍女:穆童(穆童:在!) (众人)后世不忘前世之名: 秉承遗愿,继承根骨, 励精图治,发扬光大。 婆婆微笑的说:“恭喜你们!如今,仙界终于有正义之师了。” 文晓问道:“婆婆?那我们筑城的地址……” 星云提议:“我看不如就选嵊界山吧?我们去求生命之水的嵊界山。我仔细观察过了,那里是峡谷地貌,四围的山峰陡峭参天,是绝佳的天险之地。而且地理位置也在四大部落的中间。” 婆婆同意:“嗯,我也听说过那里。上面山峰高耸入云,下面峡谷深不见底。从峡谷的上游到下游蜿蜒曲折,山泉分二十八湾和五大瀑布。而且山中还有许多魔兽出没。自打耶罗部落失踪后,几乎没有人能凌驾此山。如果你们不怕凶险,那倒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文晓:“好,就那里啦。如今大部分龙脉都被邪恶势力占领,既然有这等好地方,我们定要好好利用!”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86:嵊界山登峰降龙 ()半个月后,嵊界山下…… 三善门众人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峰开始发了愁,不知如何才能登顶。但是越险峻的地貌,越能激发人们征服的**。 她们做了一系列商定,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后,开始缓缓而上。说是得想办法,可是在这座几乎从来没有人登顶过的神山面前,最好的办法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往上爬。 巨大的山脉如同一幅庞大的地质画卷,七人缩成蝼蚁,其渺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蝼蚁们’在画卷上不断爬行。爬了整整一天,还没爬到三分之一。不过虽然离峰顶还远,但是此时此刻俯首向下看去,众山之渺小也一览无余。 她们这才体会到这嵊界山的巍峨雄浑,险峻的山巅如擎天之柱,将白云和黑土分离。中间形成奇妙的间隙,以供众生栖息。山间时不时的激荡着某种生灵的嘶吼与哀鸣。隐藏在树林里的无数双眼睛,调皮的盯着这几个远道而来的客人。那是山中群居的猕猴在树上打闹嬉戏…… “姐妹们?快看,对面那是什么?”刀美美指着对面突然喊了一声,惹起众人注意…… 几人一同往对面山峰望去,只见好几个飞行物体,在山峰附近追逐、盘旋…… 穆秋阳惊叹道:“天呐!师父?那些飞的东西是什么?” 飘雪用手遮着烈日,眯起眼睛望着那些飞舞的东西来了一句:“那是龙……” 仙儿开玩笑的说:“嘎嘎,二姐这回可遇到亲戚啦!” 穆秋阳不解的问道:“亲戚?什么亲戚?” “二姐是抱月龙呀,它们不是亲戚是啥?” 羽儿说道:“我们的希望终于来了!” 文晓在侧回应道:“是啊!正愁无法解决上山难的问题,老天就让它们出现了,看来是天在助咱们。大姐?你是军师,看看咱们怎样能降伏那几条飞龙?” 南宫尧明白了她俩的预谋,感觉是天方夜谭:“这可难了,又不是和人厮杀,呵呵……” “我自有妙计!咱们先继续爬,爬到上边听我的安排就行!”羽儿胸有成竹的说道。 大家都将信将疑,但是为了尽快知道结果,都加快了攀爬的速度。手拉着手举步维艰,终于在夜里子时左右爬到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仙儿放出圣古兰灯照亮了附近,几人在一块儿空地上升火取暖,让野兽不敢冒然靠近。 南宫尧和穆秋阳抓了一只羚羊和几只野兔,架到火堆上面专心致志地烤着…… “大姐?你有什么办法呀?快说吧。再这么爬下去,我会累死的。这山越高就越冷,我都起鸡皮疙瘩了。”仙儿搓着胳膊牢骚起来。 “现在还不到时候!一会儿咱们移开火堆,火堆下面是热的,我们就在这儿休息,以免着凉。明日一早咱们就可以行动了。”羽儿对仙儿提出的问题一笑置之,并没有给她葫芦里的药。 说是休息,可是没有一个人能睡得着。三三两两凑到一起聊着聊着,一晃也到了大清早…… 羽儿叫大家过去站到峭壁边上说:“你们看到对面的山峰上有个黑洞没有?” “看到了呀!怎么了?” 羽儿转头对文晓说:“掌门?一会儿你看到那几条飞龙出了洞,你就神行过去,到那洞中做两件事。” “哪两件事?” “第一:取蛋!把里面的蛋部取出。第二:在洞里放置柴草,越多越好!这两件事情办完,就把蛋拿回来,就算完成任务了。” “南宫哥?一会儿我会把衣服撕破,绑到仙儿的箭矢上。你负责点上淬神之火,只要火御风不灭,你的任务就完成啦。” “仙儿?一会儿看到掌门放置完柴草,你就听我口令,我一喊你,你就用美人揽月将火矢射过去,把洞里的柴草引着。你的任务也就完成啦。” “最后是三妹的任务。你的任务最危险,也是最重要的一环。等那几条飞龙飞过来时 ,你就用你的双刀刺上去降龙。千万要扎得牢,否则你把不住会掉下去的。” “那我师父岂不是很危险?”穆秋阳担心刀美美的安危,急切地插了一嘴。 羽儿解释道:“没办法呢!这艰巨的任务只有交给三妹才行,因为只有她是双刀。” 飘雪为了让众人安心,说道:“放心吧,三妹如果掉下去,我就把她捞回来。” 星云继而讲到:“三妹?当你把受伤的龙赶到我这里,就算立功啦!” “大家都听懂没有?”星云问道。 “听懂啦!”众志成城,异口同声的回答。 不一会儿,果真如羽儿所说,几条飞龙都倾巢出洞了。文晓一看时机到了,‘蹭蹭蹭蹭’几个神行就到了对面的山洞。 刀美美赞叹道:“二姐真的好厉害呀!要不是为了和我们一起,她自己早就登到山顶了!” 仙儿开玩笑说:“她是跑得快,可是自己上去了有个屁用啊?无聊死她!” 他们一边聊一边观察着对面的目标地…… 文晓进洞一看,果然有六个蛋。她就把蛋都搬移出去,又在里面放上柴草。然后抱着六个橄榄球一样的巨蛋就跳了下去,眨眼的功夫一个红影又‘蹭蹭蹭’地蹿了上来,高兴的说:“军师?我完成任务啦!” 羽儿撕开自己的衣袖,裹到仙儿的箭矢上,说了句: “等!” 于是大伙都等着,不一会儿,远处看见了飞龙的身影。羽儿给南宫尧使了个眼色,他就上去将仙儿事先准备好的箭矢点上了淬神之火。并把火矢递给了仙儿。 仙儿按照大姐的意思,等飞龙刚要飞到洞口的时候,百步穿杨,正中目标地点。那火矢落地不多时,洞里开始狼烟四起,不到一刻钟,烈火开始熊熊燃烧…… 一个领头的龙王带着其余五条飞龙刚要入洞,却被这熊熊燃烧的火势阻挡在外。滚滚黑烟从龙穴里翻腾而出,直冲九天。惊慌无措的神兽们开始在洞口不停的嘶叫徘徊…… 过了一会儿,六条飞龙受不了这烟熏火燎,终于放弃了它们生存已久的巢穴,怒冲冲地朝这边飞了过来…… 羽儿急忙说:“三妹?快快!降那条,那条是领头的!”她一边说一边指着龙王…… 刀美美看准时机,趁龙王飞到咫尺距离,伶俐的身姿纵身一跳,忽快忽慢的身影像波光一样在空中忽隐忽现,不断地用腾云之术寻找着最佳位置。好不容易抓住时机,刀美美果断跳上龙背,双刀一刺…… ‘吼’ 那领头的飞龙剧痛难忍,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在空中翻起了跟头。 刀美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死死地攥着双刀,任凭飞龙在风中翻滚舞动。自己则像风铃一样挂在龙背上叮铃当啷…… 刀美美此刻晕头转向,一种头晕恶心的感觉让她看不清周围的世界。索性闭上眼睛,跟着那飞龙坠入峡谷…… 大家都为她捏了一把汗,飘雪紧张得几次跃跃欲试,想要跳下去救人,可是都被星云拦了下来。 ‘吼’ 又一声咆哮,那条飞龙从谷底又冲了出来,载着刀美美扶摇直上,一飞冲天。大家的心都跟着刀美美一下一上,看到她此刻还活着,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三妹?可以回来了……”星云用手罩着口,朝天上大声呼喊。 不一会儿,飞龙就从云端坠落下来,两个盘旋把刀美美送到了星云所在的半山之间。 刀美美赶紧跳到了众人身边,双眼一闭,心神一动,两把弯刀嗖嗖地从龙背上飞了回来。随即便趴到旁边的石壁上‘哇哇’吐了起来…… 羽儿又指挥文晓:“快快,掌门?你用龙蛋,把它们都引过来……” 飘雪按军师的意思,把龙蛋放到了一个比较显著的位置。没想到星云的安排果然奏效,其余的那几飞龙看到龙蛋,竟然毫不犹豫的飞了过来,落 到了龙王的身边。 文晓害怕再次惊到龙王,小心翼翼得把蛋塞到它身下。 羽儿上去往龙背上撒了金疮药,帮它快速止血。不一会儿,其余几条龙也放下了戒心,相继安分了下来。 文晓轻轻过去心疼的摸了摸龙王的鼻尖,让龙王熟悉自己的气味。那龙王禁了禁鼻子,抖了抖粗壮的龙须。丝毫没有抗拒,还闭上了眼睛。 文晓见它如此的顺从,鼓起勇气骑上龙背。只见那龙王站起身‘嗷’一声啼叫,就载着文晓飞身朝峡谷飞去。 大家又再次为文晓捏了一把汗,未料,片刻功夫那龙王又载着文晓蹿上了天际。众人看到掌门骑着飞龙在嵊界山穿云入地,都羡慕不已。于是纷纷鼓起勇气,也都一人一条的骑上,胆战心惊的飞了下去,六条飞龙带着她们,任性的傲游在嵊界山的峡谷里。 穆秋阳兄妹坐在一起,七人乘着飞龙在嵊界山峡谷中翱翔,最后顺利到达山顶。 “大姐真神了,你是怎么想到哒?”刀美美赞道。 庄白羽嫣然一笑:“道理很简单,恩威并用呗!” “大姐?怎么个恩威并用啊?仙儿也好想知道!” “第一,你烧它家这是施威。第二,你救它的龙子这是施恩。第三,你刺它骨这又是施威。第四,你给他疗伤这又是施恩。这样恩威并用,来来回回它自然就服了。它们可不是一般的猪狗之辈。它们有灵性,所以一旦降伏,你对它越好,它就会对你越好的。这是书上说的!” 南宫尧得了龙骑,粗糙的脸上泛起了孩童般的笑意:“那我要给它们打造一身皮甲,缚上缰绳,套上龙鞍。这样算对他们好了吧?” “呵呵,因为大姐的妙计,我们这回就不怕登山难了!”飘雪转头对南宫尧说:“南宫大哥?咱们就在这最高处落脚。东、南、西、北、**有五座山峰,中间做我们三善门的主宫。其余四座,一个给耶罗族人、一个给梵竺、一个给沧澜、最后一个给散仙。” 南宫尧郑重地施礼道:“禁卫军统领南宫尧,领命!” 众人听着都觉得好笑…… 南宫一脸认真的说道:“你们笑什么?虽然现在就咱们兄弟姐妹七人,但是我们不是要培养势力嘛?事先演练演练。我看好多入朝当兵的都是这样的。” 庄白羽捂嘴笑道:“对对对!南宫哥说得没错。该演练演练。” 飘雪随即笑道:“那我也演练演练!军师听令!” (羽儿:在!) “从此,三善门分为四大堂口: 耶罗堂、梵竹堂、沧澜堂、逍遥堂。 尽快拟定门规,准备各堂兵符。还要炼药,以便约束部众!” (羽儿:军师领命!) “主帅听命!” (刀美美:在!) “今日起,收来的门徒。严加管教,准备练兵!” (刀美美:主帅领命!) “先锋听命!” (仙儿:在!) “今日起下山踢馆,各处道场尽数收编。投门弟子交给主帅,必要时请主帅下山配合!” (仙儿:先锋领命!) “侍郎听命!” (穆秋阳:在!) “今日起,极力配合禁卫统领南宫尧实施筑城计划,日后掌管人事户簿,文书统计。” (秋阳:侍郎领命) “侍女听命!” (穆童:在!) “今日起,打点所有人的衣食起居,务必让大家的生活井然有序。” (穆童:侍女得令!) 点完名,大家都看向飘雪不约而同的问道:“那掌门?你呢?” 飘雪噗嗤一笑:“我?我练功去,哈哈哈!” 众人一气之下抡起粉拳都砸向了飘雪…… 自此三善门这个由七人组成的组织架构初步确立。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87:川府国十里桃林 ()七人嵊界山登峰降龙,可谓是无往不利。 第二日,文晓画布为帐,安置好众人的临时住所,便开始按部就班的实施筑城计划,姐妹们众志成城的构建崭新的家园。 中间的主峰之上,文晓按照羽儿和南宫尧的设计需求,用画笔碎石挖洞、破土开路、雕木成梁、抠门造物。没用两天时间就做好了基本的框架格局。 南宫尧和穆秋阳二人开山劈石,精雕细琢,在文晓给出的基础框架之上继续完善着后续工作。 筑城行动就这样如火如荼的开始了…… 刀美美领着仙儿驾着飞龙,在嵊界山方圆百里勘察环境。准备踢馆、诏安、收编各路小部落族群。 有了龙骑的帮助,两人的效率之高让人惊叹。短短几天时间就打遍了附近村村寨寨,收编了几个小部落族群。其间也不乏为了寻找靠山而慕名前来的投奔者。 随着人员的日益增多,劳动力也日渐充沛。加上百里星云炼制的爆破弹药,以及南宫尧的铸造神功,短短半月就把三善门的主城打造的金碧辉煌。四处雕梁画栋,鬼斧神工。 中间主峰上不仅有三善门的主会堂三善大殿,还在北侧建立了各自的寝宫: 文晓住红色的飘雪宫; 庄白羽住蓝色的星云宫; 刀美美住黑白太极宫; 毛小仙住绿色的霸王宫; 南宫尧住橙色的离火宫; 以及金色的秋阳宫; 灰色的童女宫; 外加两套客房、书房、膳房、药房、 和一个收纳法宝典籍的禁地,名曰:洞藏。 洞藏的背面则是龙骑栖息的洞穴。 南宫尧为每个龙骑打造了不同颜色的战甲,缰绳,和龙鞍。与各自的寝宫颜色逐一匹配:文晓自然是红、星云为蓝、刀美美为黑白、仙儿为绿、南宫尧为橙、秋阳兄妹为紫。 除主峰以外,其余四个山峰分别为: 耶罗堂、梵竺堂、沧澜堂、逍遥堂 这四个堂口也都在穆秋阳的监督下如期进行着…… 与此同时,南宫尧在主峰上打造了一个临时的天梯,为众人上山、下山之用。星云还设计了连接主峰和其它四峰之间的钢索吊桥,等待南宫尧去逐一完成。 刀美美按军师的阵法操练弟子,一层一层的,逐层分级: 四堂口、八大仙团、三十六仙班。 附近各路地煞小仙也有不少都纷纷慕名投奔。 星云不断的测绘地形、研究地貌,绘制施工图纸以及门派地图。把图纸,兵法,丹药,门规等事项规划得井井有条。 机灵的小穆童忙里忙外的准备他们的吃、喝、拉、撒、睡等各项生活事宜…… 而文晓天天在峡谷练功…… 观音千叶手、七十二巧连环、亡灵战阵都已经融会贯通;敦煌画著让她的画功也有了跨越式进步。 转眼几个月过去,众人紧锣密鼓、不遗余力的建设,让她们终于了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 而武给文晓留下的感情伤疤也逐渐被岁月抚平,只是每日沐浴的时候,还会看到肋骨上的一点银光闪闪,镶在皮肤里的东西,那就是霜钉! 她泡在花 瓣儿里,轻声叹了口气:“哎!无情伤人、多情害己。人为何要有这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情痴?是不是真的该狠下心忘记过去呢?” 飘雪虽然嘴里从不对别人提起自己那一夜不幸的婚姻,但是心里的伤痛恐怕永远也抹杀不去。 转眼又半个多月过去了…… 这天,星云和南宫尧偷偷的准备着文晓的生日晚宴。文晓发觉宫内气氛有些神秘,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看着姐妹们神神秘秘的举动,突然想起今天是乞巧节! 乞巧节川府国十里桃园相见 三妹告诉我的应该不会有错,不知是何人相约?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但是如果不去赴约的话,永远不知道是不是他? 她想到这里,打定了主意去赴约…… 经过一阵匆忙的梳洗打扮后,她怀着一种矛盾的心情,站上龙骑,抖了抖缰绳,冲下了嵊界山,奔川府国飞去…… 川府国十里桃园本就离嵊界山不远,加之龙骑的飞行速度超乎想象的快,不到半个钟头她就抵达了川府国腹地上空。她抓紧缰绳,从夜空中往下鸟瞰,下面好大一片粉色。 飞龙俯冲而过,文晓顺势跳下…… 当她落地的瞬间,被眼前浩瀚的花海迷醉了,心旷神怡的她仿佛畅游在美丽的梦境里。 “好美啊!”她情不自禁地叹了声。 可是好奇怪,这都已经七月了,按理说桃子都该熟了,可是这里的桃花依旧生机盎然,朵朵绽放。莫非?这川府国地带有什么门道?” 她一边欣赏着美景,一边好奇地漫步在盛开的桃花林里。 不时被清风剪掉的桃花瓣,在月光的余辉下旋转落下,轻舞飞扬。顷刻间她醉了。醉在这满是芬芳的味道里,醉在这漫天飘零的花雨中…… “晓晓,你来了?” 忽然,一个白衣书生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她的视线。 文晓惊讶地瞪着眼睛直视着他:“阿牛?真的是你吗?” 白衣书生面含微笑,款款走来:“嗯!是我陈阿牛。” 阿牛走到她身边,两人面对面。时别多日,两人的心里百感交织,让文晓近乎热泪盈眶。 “晓晓?多年不见,你变了,变得比以前更美了!” “阿牛哥?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怎么会在这里?川府国之约原来真的是你定的?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 “这些年?呵呵,这些年我历尽艰难险阻,踏遍千山万水,一直在找你呀!你当年不是说过,等我金榜题名、衣锦还乡咱们再约吗?为了你这一句话,我做到了!我现在是朝廷翰林院的侍读学士郎,官及五品。” 文晓似乎早已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这话,但是阿牛却始终没有忘记,足见他对自己的话是多么的在意。太多的感慨一时之间都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话来。 阿牛的出现,刹那间勾起了自己童年里的点点滴滴: ……想起了爹爹卧床不起,体弱多病…… ……回想着阿牛天天流着鼻涕去私塾读书…… ……考上举人在他家畅饮,夜晚老树下为他践行…… ……回家路上遇到头陀,他临危不惧英雄救美…… ……千钧一发之际,抱住自己让自己怦然感动的一 瞬间…… ……最后,他跪在泥巴里用双手为自己遮风挡雨…… ……两人在大伞下相互依偎取暖…… 等等……等等……所有的所有都是那么的单纯美好…… 她按耐着激动的情绪,控制着难忍的泪水,极力的强迫着自己,不让自己在这关键的时刻哭泣。于是尴尬的转移话题:“阿牛?这地方好美哦。我好喜欢,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不是我找的,这些桃花都是我亲手栽种的。” “你种的?”飘雪深感惊讶。 “没错!这是我从长生山求来的神奇树种,它只开花不结果。除了寒冬时节,其余时节桃花依旧绽开。而这川府国又是盆腔地带,冬季温暖湿润,夏季清凉多雨,正好能让它四季常开。所以,仅仅用了两三年的时间,桃树就已经长这么大了,呵呵,你也觉得很美是吧?” “呵呵,没想到你还有这种雅好?我实在太喜欢了,这里真是太美了。” “其实我和这桃林已经等了你两个乞巧节了,只不过第一个乞巧节时,我刚栽下它们;第二个乞巧节时,它们刚刚可以开花;而这次是我觉得最好看!因为,你终于来了。” “呵呵,可是你为什么要栽这么多桃树呢?” “为了你呀!你在我眼里就像这桃花一样美,只是始终没有机会说。我离开琼水县以后,因为不知道何时才能与你再见。所以,想你的时候就来这里栽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桃花就会莫名的看到你。我本以为天下之大,我会花上十年,甚至二十年才能与你见面,没想到这么快。” 文晓感动得眼眶开始湿润,可又不想让阿牛觉见。于是趁他不注意,转过头擦着泪哽咽着说道:“阿牛?我发现……你真的很坏。你把我弄哭了!” 阿牛过去搂着她的肩膀指了指前方:“晓晓?那边,往前两里的地方,有个桃轩。那是我为你建的。已经交给了两个哑人打理,里面吃的用的基本不缺。当初你家毁人亡,我不知能为你做什么,后来才想到给你一个家。” 文晓听到‘家’字,顿时心潮澎湃,感动的情绪再也无法克制,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她努力地眨着眼,不想让阿牛看见自己哭泣的一面。 ‘嗯哏!’她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感觉里像是塞满了秤砣,沉重得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声‘谢谢’都很吃力…… 阿牛继续说道:“今天是你二十二岁的生日,这十里桃林就是你的生日礼物。不管何时,请记住这里就是你的家。不过你放心,阿牛不会打扰你的。” 文晓哭得一塌糊涂:“阿牛?你无赖!我不要你这样,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文晓了。你的好,我真的承受不起!” 阿牛双手扶住她的肩,半低下头望着她郑重其事的说:“以前你这么说,我会觉得你是怕拖累我,不想耽误我的前程。可是,今天我已经金榜题名了,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文晓这才明白:原来,当初自己的自卑和对阿牛的苦心,他完都明白。 “没想到,你什么都知道!没错!当初我是怕拖累你。甚至相信将来,你一定会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因为我和你的差距太大了,你的优秀让我不安。但,现在我懂了,也信了!不过,你确实出现的太晚了。” “晓晓?‘爱’没有早晚!”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88:陈阿牛命丧黄泉 ()“不!有的!” 文晓哭着说道:“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文晓了。不管你再怎么努力,我们今生是不可能的了! 阿牛?倘若时光倒流,我一定不会拒绝你!因为,我对我当初的决定后悔了。所以我期盼来世,来世我一定偿还,用我的部来偿还!偿还你对我的好!” 阿牛宽慰道:“哪有那么严重?我对你的感情你早就知道的.我从来没想过其它的,只是希望你过得开心快乐!” 阿牛的执着,让文晓感到汗颜。一度用复杂的泪眼盯着阿牛,深情的问道:“为什么?阿牛?我当初那么拒绝你,你现在还对我不离不弃?这到底为什么?你难道不累吗? 阿牛?你就不应该找我!你这样苦苦的找我,只会让我更加难过。” “晓晓?我这次回宫就想请皇上赐婚,娶你过门。我要明媒正娶,以当朝状元郎的身份明媒正娶。当初你说过,我贵为举人,前途不可限量,将来必定三妻四妾。可是我阿牛只娶你一个,你愿意么?” “呜呜……晚了!阿牛?什么都晚了。我已经是武的人了!” 文晓实在招架不住阿牛的热情,不得不忍着万分的悲痛,哭着讲出了事实。因为当初隐瞒了阿牛太多,而阿牛对自己却从来没有秘密。这样的不公让文晓十分的内疚,她不想让同样的遗憾再次发生…… 真相说出口后,并没引发阿牛的惊讶。可是阿牛的冷静倒让文晓感到十分惊讶。 阿牛平静如水地对文晓说道:“我知道!你不要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武,而是我陈阿牛!你看看我?我是陈阿牛啊!” 阿牛的处变不惊,让文晓产生了怀疑。她瞪大了朦胧的泪眼,直勾勾的盯着阿牛的脸,表情错综复杂:“你说什么?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牛其实心里很不愿提起此事,深怕触及到文晓的伤疤。但是她已经问及此处,自己也无法规避现实,于是他淡然的答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两人不知不觉向桃林深处散着步,阿牛详细解释道:“去年,我在进京途中,偶在茶坊听到刀美美和他表哥在说碧水潭的事。我突然想起当年你和武也是掉入了碧水潭。我还一连两天独自上山,去找过你们。后来你们自己回来了,我当时看到你们安然无恙,又激动又兴奋,所以忘记问你们事情的经过了。 一场大火之后,我们分开了,我渐渐想明白了。那个洞里的碧水潭就是问题的所在。于是为了找你,我跟上了刀美美他们。一直跟到清远,不料他们被江湖术士骗到了清虚观。我见他们久久未出,心生好奇。夜晚扮成弟子进去把他们救了。 当时情急,我一心只想委托她们找你。就告诉刀美美,让她帮我找寻一个能日行千里的红衣姑娘,并定下了乞巧节十里桃园之约。此后的一次,我公务在身途径遂宁,不巧遇到了一起绑架谋财案。我阴错阳差的救了二人。后得知被绑架的年轻女子叫冷凝香!” “什么?冷凝香?”文晓十分诧异。 “没错!正是武之妻冷凝香。是她说了你和武酒后失德,武做了伤害你的事。” 文晓这才明白,这里竟然还有冷凝香的事儿…… “天呐!怎么会这么巧?” “当时,我并没有信。可是当从她口中听说你身负重伤,躲在清远的株磐山田舍养伤的时候,我差点就去找你。不巧,刚到清远……宫里就传来了消息:有人谋逆。我接到消息不得不匆匆赶回了宫中,再次和你失之交臂。 然后是上个月,刀美美夜闯皇宫,大闹皇宫之际闯入了翰林院,还和我见过一面。从她口中得知你们已经义结金兰,我才确定了你的安好。 之后,皇上为了让我们 躲避宫乱,把我们送到了太常寺避难。答应了刀美美帮她寻找七彩凤尾鹦鸽的事,就暂时被搁浅了。宫乱平息后,我就急着来这里等你,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阿牛对自己的情谊至死不渝,他所说的话毋庸置疑。可是他跟冷凝香的相识着实让人讶异。可是冷凝香对我的情况为何知道的如此详细呢?文晓很是费解:“冷凝香?原来是她说的?” “是!就是她告诉我你在清远县的株磐山田舍养伤。希望我尽快把你带走!” “她?她怎么知道我在那儿养伤?” “据她所说,当时她几番规劝武,让他纳你为妾。可是又怕委屈了你。而你又独自在外飘泊,她甚感不安。于是派人暗中照顾你……” 文晓停止了哭泣,被阿牛这一解释,了解了很多细节,但也平添了诸多疑惑。 阿牛见文晓有些心事重重了,不想这相聚的时间被一些无聊的琐事占据。进而说道:“晓晓?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那是因为我没能在你身边保护你。如今,我已经找到你了,就不会轻易让你离我而去的。我陈阿牛此生非你不娶!不要说什么‘来世再还’一类的话语,与其寄希望与来世,不如好好把握今生……” 阿牛的话在这一刻奏效了。没想到阿牛对所有的事都了如指掌,如果再拒绝阿牛的话,还谈何报答呢?没想到在自己心灰意冷的时候才看清,原来真正爱自己的人是阿牛。一种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让文晓哑然失声。又一次在爱情面前迷茫了。 她克服了心里万般的矛盾,打定主意同意阿牛的婚事,刚欲开口…… 突然,自己彷徨无措的身体被阿牛拥进了怀里,而茫然的她已然无力抗拒。 阿牛深情的吻上了她的红唇,在她闭眼的瞬间两行热泪潸然而下。一种吞心蚀骨的怅然激活了她情感的脉搏,她又一次义无反顾的掉进了深深的爱河。两人的深吻让桃花骤然失色,害羞得四处飘落,却又无处可躲。恋爱中的女人容易昏头,荷尔蒙的急速膨胀,挤兑走了大部分理性因子,在她享受着阿牛的温存时。 ‘小心!’ 阿牛突然结束了两人的热吻,大喊一声,连忙转身,抱着文晓紧急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噗!’ 文晓只感觉脸上突如其来的一阵温热,一种腥味扑面而来,她条件反射的闭起眼睛。 几秒过后,她已然恢复了理性,睁开眼一看,阿牛的血一点没有浪费的喷溅到了自己的脸上。他口吐红色的血沫,身体突然变得僵拙,并伴有不住的抽搐。 文晓双眼膨胀,表情夸张,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她魂都飞了…… “阿牛?阿牛?……” 她不停的摇晃着阿牛,口中不断的呼喊着阿牛的名字,泪失禁了…… 这事情来的毫无征兆,太过突然。一时间让她头痛欲裂,完崩溃。不知缘由更不知所措。 可是,正当阿牛在她怀里倒下的一刻,一张幽灵般的面孔从阿牛的背后浮现出来了…… 与此同时,文晓看见一柄乌金色的钢刀无情地从阿牛的脊背穿过。 她完疯了,脸上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血水,瞪着两眼盯着武奋力的嘶吼。 “为什么?武?你疯了么?” 武并没有解释,一抽手拔出了刀。阿牛的鲜血在他的刀尖下‘嘀嗒、嘀嗒!……’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来杀阿牛的,心里也是一阵难言的愧疚。但是冷家上百口人命,让他迷失了心性,掩住了他的仁心。 文晓仇视着武,用撕裂的嗓音质问道:“为 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 文晓显然知道阿牛是为了救自己的命才转身的,于是冷声质问着…… 武不愿看到伤心的文晓,一直侧着脸不忍直视。只是冷冷地问道:“告诉我?冷凝香在哪里?” 她似笑非笑的答道:“冷凝香?哈哈哈哈!你跑这里来问我冷凝香在哪儿?哈哈哈……” 文晓眼中水火交加,眼泪如崩断的珠帘滚滚而下,一团火焰在眼中欲燃愈烈。冷笑道:“冷凝香……已经被我杀了!你满意了么?” 武听到文晓亲口承认了自己杀害冷凝香的事实,随即展开乾武密宝刀匣,十二把钢刀‘呛’地解了锁…… 刀光晃过文晓的脸颊,对曾经的挚爱冷声说道:“文妹?这又是何苦呢?既然你杀了冷凝香,那就别怪武哥了!” 说罢拽出一柄长刀,指向了她的喉…… 文晓依旧跪在地上紧紧抱着阿牛,并没有还手的征兆,只是仰天大笑:“哈哈哈哈……谁是你的文妹?你又是谁的武哥?我现在看到你的脸都觉得恶心!” 武见她并没有还手的意味,于是把刀悬在空中。 “文妹?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阿牛又一口血从嘴里涌出,文晓见他瞪着眼睛抽搐,心疼地用手捂住阿牛的刀口,一字一句的说:“阿牛?呜呜……坚持住,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的。” 武一方面不想耽搁救助阿牛的时间,一方面也不想拖着冷凝香的血债,迟迟无法了结。于是在旁催促道:“文妹?出手吧!” 文晓双眼赤红,满心怨愤,但是为了挽救阿牛的命,只好压住自己的一腔怒火。 “武?我文晓从今天起,和你恩、断、义、绝!” 说出‘恩断义绝’四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且字正腔圆。 话音一落,一条红龙扑扇而过,巨大的翅膀狠狠地撩了一下武,武被战龙的翅膀撩了个正着,连忙两个后滚将其躲过。 文晓抓起阿牛,踏上龙骑,转瞬之间,消失在苍茫的月色里…… 武知道他跑不过文晓,即便驾着灵兽追赶也是枉然。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追赶。心里也是错综复杂:她亲口承认是她杀了冷凝香,可为何宁死都不愿意和我动手呢? …… 文晓一口大气不敢喘,以最快的速度飞上了嵊界山。到了峰顶,一纵身从龙背上跳了下来,掺着阿牛就进了寝宫。 羽儿看见她从天而降,直接飞往住处,觉得不对劲儿!匆忙跟了过来。看到文晓狼狈的样子,也没敢多问,又看到了这个陌生男子的伤势,心里也猜到了此人和文晓的关系绝不一般,所以立刻跑过来给陈阿牛把脉…… 文晓一边哭泣一边不住的询问:“大姐?他还有救吗?” 羽儿把完脉搏,无奈地摇摇头:“凡胎被仙器所伤,回来得太晚,来不及了!” 文晓听到这不尽人意的结果,掩起面来陷入了无声的悲泣,潺潺的泪水如江河决堤。她恨自己回来得不及时;恨自己不该去赴约;更让她恨的是武! 才刚刚挨过了之前的一刀之痛,他又无情地划开一道崭新的伤口。骗了我的人,骗了我的心,为何还要三番五次来害我的命? 难道,苦等了七年之久的爱情,经过一夜的翻云覆雨后,就变成了势不两立的关系么? 我不想和你兵戎相见,是因为一日夫妻百日恩,也是念及你我从小到大的情分。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 想到这里她只觉浑身无力,心灰意冷,躺在阿牛身边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89:震群雄惩前毖后 ()羽儿目睹文晓这般伤心,知道此事无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为她庆生的酒席,她自然也无心参与。无奈地摇摇头,示意大伙都从飘雪宫出去,让文晓独处,也好静一静。 此时,外面的门中弟子们都在酒席间等候掌门大驾。可是迟迟不见掌门露面,这些人不免开始七嘴八舌聒噪起来。 羽儿回到大殿对弟子们宣布道:“静一静、静一静!今天掌门诞辰,可是事不凑巧,掌门身体有些不适,恕不能与大家见面。希望大家尽情畅饮,欢度良宵。宴席正式开始!” 这没有寿星的生日宴,在星云军师的宣布下开始了。众人都开始撒了欢儿的畅饮开来…… 可林子大了鸟儿也杂,东拼西凑的门派子弟也都是良秀不齐。谈什么修养、素质都言过其实。甚至有些酒囊饭袋,几杯酒下肚便不知了自己姓甚名谁,一拍桌子‘腾’地站起来大声咧咧道:“这……等了一晚上,来给掌门过生日。可是她已经回来了,为何脸也不露?话也不说?架子好大呀!” “就是就是,平日里几大堂口都忙着踢馆,难得相聚。入门半个月了,我还没见过掌门呢!难道掌门就可以如此目中无人吗?” “没错!我以前在八臂山修炼的时候,头领也没有这么大架子,还和我们一起喝酒。这一到三善门,整天除了筑城就是练兵。如今掌门还视我们为无物,我们心里不平衡!” “说的对!哪有这么不给面子的?都准备在一起出生入死了,好歹出来跟大伙儿见个面,喝两杯呀?” “你们几个休要无理!不是说了吗?掌门身体不适。需要休息……”刀美美厉言相教。 “哎呦呦刀主帅?平日里修仙、练兵,我们都依着你,今天是给掌门庆生,你还拿门规来压我们,这也太不通情理了吧?” “就是就是,大伙儿连掌门是谁都不认识。在这里傻等一晚上,不是热脸贴冷屁股吗?” 仙儿怒了:“你们几个有完没完啦?掌门岂是你们说见就见的?” “毛先锋?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岁数不大,但我们敬你本事过人。可是如今,我们也是三善门的一份子,我们想请掌门喝杯酒,这点要求还过分吗?你们反倒耍起威风来了?” 羽儿看情况不妙,息事宁人道:“大家请稍安勿躁。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既然都是同门,何必因为小事而争执呢?掌门今天的确是身体不适。下个月、下个月举行开宗盛典。届时你们都会见到掌门的……” “开宗盛典?那是给外人看的,我们好歹是自家兄弟,今天都是为掌门的生日来的。这个时候跟我们说‘掌门身体不适’我们谁信呀?不会是没什么本事,所以不敢出来见人吧?” 南宫尧越听越觉得这些老粗们不可理喻,憋了一肚子气终于开口训斥道:“放肆!你们胆敢这样侮辱掌门……” “哎呦呵……有你什么事儿啊?我们三十六仙班的不归禁卫统领管吧?刀主帅没说话,你倒出来教训我们了?你当我们怕了你不成?” 刀美美喊道:“大胆!怎么说话呢?口无遮拦、不分尊卑,胆敢顶撞禁卫统领?” “怎么说话,我说的不对吗?” (场众人:对!没错!) “你看看,弟兄们都不服。这三善门就几个 乳臭未干的奶娃娃,还摆这么大的臭架子,给谁看呀?” “就是、就是!我就算打不过先锋,斗不过主帅,但是我们兄弟们这么多人,哪一个怕死?” (众人:不怕!) 南宫尧气得脸色发青,脖子上涨起了一道道青筋。提起气力刚要出手教训他们,却被羽儿猛然地拽住:“南宫大哥?不能动手,以德服众,切忌内斗。这事情的确是我们理亏。” “那怎么办啊?好说、歹说都不管用,打又不能打。哎!真是活活被这些人气死了!” “实在不行,只有请掌门解决了。我娘说的对,只有飘雪可以服众。我去叫妹妹吧!” 羽儿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是由掌门引起的,也只有掌门出来才能让大伙儿死心。打定了主意,刚要往飘雪宫走去…… ‘嗖嗖嗖嗖!’ 只见视线中出现一团朦胧的鲜红与自己擦身而过…… 那红影迅捷无比的在酒场中闪了一圈,众人都没看清是什么,甚至还有的人根本没有察觉。其中几个带头起哄的弟子手中的酒杯就被夺了出去…… 红影随之落到大殿一头,身姿一定,飘雪才露出真颜。手里夹着四个大杯,长袖一挥,华丽转身坐到了掌门的鸾凤椅上…… 众弟子皆不知掌门庐山真面目,可是鸾凤大位上的确出现了一个二十芳华的红衣小女子。她的举动快如疾风,鬼使神差的夺走了自己手中的酒杯,这让他们从视觉和心里上蒙受了双重的震撼:这小丫头怎么走进来的? 飘雪端着酒杯,微微一笑说道:“呵呵,几位大哥?干嘛那么大的火气?” “你又是谁?竟敢坐我们掌门的宝座?” 那几个汉子如何能相信自己的掌门竟然是个二十二岁的小女人?头脑短路的庸人们还立时拥护起主子来了。 仙儿说道:“你们不是急着见掌门吗?现在掌门来了,你们满意了?” 弟子们这才回过味儿来。没想到掌门和自己心之所想相差甚远,一时间竟不知如何适应。 飘雪继续说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感谢各位能够前来。飘雪身体不适,来晚了,自当先罚一杯,我先干为敬,跟各位哥哥们赔不是!”说完…… ‘缸!缸!缸!缸!’ 一连四口,四杯酒就一饮而光…… 随后红影一闪,毫不可察地又在场下游走了一圈,火速将空杯子挨个的塞回了几名弟子手中。其身手之快,让人来不及眨眼。 这次,弟子们是亲眼所见。虽然未能看清她的动作,但是那道难以用视线捕捉的飘逸身姿,却是让大家大开眼界。于是开始在底下纷纷议论起来: (哇塞,掌门是个漂亮的小妞儿耶!) (掌门好漂亮!) (掌门的功夫真不是盖的!) (了不得、了不得,年轻貌美,技艺高超!) (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儿,怎么是个红衣飘飘的姑娘!) (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羽儿见下面喧声如潮、议论纷纷。立即两手摊开,示意大家归位。 “安静!安静!掌门知道大家良苦用心,带病出来与大家见面,大家该满意了?” 一位弟子 假以关切之语奉承道:“掌门?你得的什么病?用不用我给你捏捏?” 众人一阵嘲讽:“哈哈哈,你喝多了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飘雪笑道:“哈哈哈,好呀!如果给我捏捏,能让你舒服点儿,那就来吧?” 这话说的着实让星云暗笑了一阵。什么叫:给我捏捏,能让你舒服点儿? 那位弟子一看掌门如此上道儿,喜出望外,屁颠屁颠跑上来,又捏又锤的。 飘雪闭上眼睛接受着他的抚摸,佯装舒适,心不在焉。只要一闭眼,阿牛惨死的情景历历浮现在眼前,根本没心情按摩! 另一个弟子立时不悦:“掌门?你偏心!要不?我娶你过门吧?” 刀美美站出来:“放肆!……” 难听的话还没来得及说,文晓眯着眼睛回答道:“好啊!那就来提亲吧?既然都是自家兄弟,我还能驳了你的面子么?” 羽儿、美美、仙儿一听都懵了,齐刷刷的望向飘雪,没想到二姐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那个没带脸来吃饭的弟子,立马被飘雪的一句‘来提亲吧’推上了风口浪尖,成为了众矢之的。惹得其他群众都不高兴了,纷纷朝他骂道: (你个牛粪,还想插花?) (凭什么你去提亲啊?) (你彩礼出多少?我出双倍……) (你们配得上么?我提亲还差不多) (你们丫的都有病吧?谁跟我争亲,我扁谁!) 甚至还有站到桌子上抗议的…… 霎时间争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好好的生日宴瞬时变成了摔跤场…… 羽儿急了,一看场面失控,一边跺脚一边想对策。 南宫尧想平息罗乱,却不知从何下手。刀美美和毛小仙在一旁干瞪眼、穷着急…… 而作为掌门的纳兰飘雪则眯着眼睛看着三善宫大乱却纹丝不动! 不一会儿,场下打累了,一个个被搞得衣冠不整,蓬头垢面,东倒西歪的…… 这时,飘雪才缓步走下来,转圈儿地看。看看他,再看看他。之后回到座位上:“都打够了?都撕扯够了?” 众弟子气喘吁吁,有的还一脸铁青,都累的不屑言语…… “你们都是我三善门的人。今天欢聚一堂来为我庆生,飘雪我感激不尽。但是!你们看看自己的样子?一个个东倒西歪,狼狈不堪,成何体统? 我要是杀你们,易如反掌,哪一个不服,尽管来试!这里是三善门,不是街头市井!我要的是手足和睦,团结一心,一致对外的威武之师,不是尔等这些**熏心的酒囊饭袋。 如果大家喜欢我,是我的福份!谁要想提亲,我也不拦着!我对大家一视同仁。但是,如果真的爱我,就留着力气到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好歹,我敬他是英雄! 今天的事,我不计较,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但是以后,如果再让我看到内斗……” ‘嗖!’ 她轻身一窜,一个红光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妙现在刚刚那个给她按摩的弟子跟前,一个淬血封喉,一手攥着滴着血的生花笔,一手摘了一个人头。将那颗死都来不及瞑目的人头‘哐’一声扔到场中,森然说道:“这!就是下场!” 第一卷:画血奇缘 第一卷【画血奇缘】090:送毒酒万众归一 ()这举动让众人都看傻了眼,吓得汗毛都根根站立,发了一身冷汗不说,甚至不敢大声喘气。 有的夹紧了屁股,生怕一个屁忍不住放出声来,招来杀身之祸。顷刻间,场都吓的一声不坑。 趁着此刻鸦雀无声,飘雪继续郑重声明道:“今天是我生日,我不想大开杀戒。所以,不服我的可以立刻下山。来日方长,咱们战场上见;喜欢我的可以留下,过了今天,别说我不给你们离开的机会……” 羽儿也被飘雪的威慑所震撼,没想到下面竟然没有一个走的。心想:母亲说的真对,二妹天生的王者风范。幸好本性善良,否则,有她在,这世界真的难以想象…… 飘雪一看众人都选择了留下,心里倒是有一些欣慰:“既然大家都不走,就说明你们都喜欢我咯?那日后,我让你们为我奋勇杀敌,愿不愿意?” 此话一出,场下有人带头高呼:“我愿意!以后团结一心、奋勇杀敌!” 这义愤填膺的话语,引得众人都跟着朗声呐喊起来:“团结一心、奋勇杀敌!团结一心、奋勇杀敌!” 飘雪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今天来的想必都是刀主帅精挑细选的勇士!日后还得劳烦哥哥们用心打理各自的堂口,我纳兰飘雪在这里敬各位一杯酒! 实不相瞒,此酒为军师所调制的毒酒,我飘雪明人不做暗事,不会强迫你们喝的! 愿意的,自然肯为我舍命;不愿意的,我强迫了也不行!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 说完就将手中的酒喝了下去! 羽儿一看掌门眼色,立即召集姐妹们,依照掌门的吩咐挨着个的去为弟子们斟酒…… 场下有人带头献出诚意说道:“上战场咱们都不怕死,区区毒酒干了便是!从此,我这条命就交给掌门了。誓死追随纳兰掌门,与三善门共进退!” 说完就干了! 另一个紧随其后说道:“掌门做事光明磊落,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有诚意的。纵然是毒酒,她也直言相告。并没有强迫我们喝,所以这酒我心甘情愿喝!” 说完也干了! 接下来一个接一个的陆陆续续都干了! 这一次纵然是宴上服毒,却没有一人离开,也没有一人是拒绝喝的!这百分之百的成果,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飘雪用自己的手段平息了内讧,收复了人心,喂下了毒酒,树立了威信。自觉大功告成,于是对众人请辞道:“众位?我本人,你们也看了。这断头酒,大家也都喝了。该说的,彼此也都说明白了。那我就失陪了,还有谁想拦着么?” 台下众人哪里还敢闲言碎语?部整齐划一的回答道: “恭送掌门大驾……” 飘雪松了一口气,匆匆跑去飘雪宫。一回到住处,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床前,抓住阿牛那冰冷的手,嚎啕大哭了起来…… 南宫尧、穆秋阳和穆童三人在三善大殿上,监管着生日宴上的一切…… 羽儿、美美、仙儿都尾随文晓来到飘雪宫。当她们看到掌门哭成了泪人,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世不醒的陈阿牛。众人都不知所措的相互看了看,默不作声了…… 刀美美有些惊慌,匆忙凑上前来确认道:“二姐?这不是陈大人吗?他怎么会……”看到这位两次搭救自己的恩人惨死在自己面前,她的内心也是一阵剧烈的绞痛…… 羽儿过来用手臂轻轻触了触刀美美,示意不要说话。大家都安静下来,静静地陪着默哀。陪着的目的不为别的,只怕文晓伤心过度,万一想不开,出现什么闪失,姐妹们也好第一时间给予照顾。 而姐妹之中,只有星云最了解事态的严重。通过伤势,她基本已经断定阿牛的死乃武所为。如此一来,二妹肯定是见过武了。这旧伤尚未痊愈、新伤又填了一记。这样的遭遇,换成任何人,也无法轻松释然啊!更何况一向性冷孤僻的文晓呢? 伤心是很容易传染的。姐妹们看到飘雪就这样搂着一个死人泣不成声,也都跟着掉下了同情的泪水…… 这一夜,三善宫里可谓是悲喜掺半,外面的众弟子把酒言欢,里面姐妹们以泪洗面,这鲜明的对比整整持续了一夜…… 第二天…… 文晓头戴二尺白绫,披麻戴孝,撒着纸钱在前面引路,弟子们抬着陈阿牛的棺木紧随其后。 姐妹们也都一身素装,陪着飘雪护送阿牛的灵棺来到川府国十里桃园,由飘雪亲手把阿牛的尸骨葬在了桃轩的对面。 她彻夜的哭泣,已经把泪都流干了。红肿的眼睛将一对双眼皮涨得大大的,她认认真真的用手拍实坟上的泥土,抓起袖子擦掉石碑上的污渍,一屁股戳在坟头搂着‘无字墓碑’自言自语地说起来…… “阿牛哥?你又救了我一命!我欠你的,这辈子算是还不清了!怎么办啊?你说话呀? 等我办完所有的事,回来陪你好不好? 没想到你辛辛苦苦为我种的桃园,最后竟成了你的墓地!你是故意给我们俩找了个好地方吗?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孤单的。 阿牛?你一个书生,好好的读书多好?干嘛要爱上一个不知好歹的野丫头? 哎~!现在我能为你做的只有报仇了!报你的杀父杀母之仇;报你的丧家之仇;报你的杀身之仇。 放心吧!我在你身边发誓,他们一个也跑不了!哪怕杀光天下人,我也要还了你对我的好……” 话到此处,天空忽然下起了蒙蒙细雨…… 一颗颗小雨点儿打在飘雪那满是忧郁的桃花脸上,让她感到一丝丝的冰凉彻骨,和人世的孤独。 姐妹们和众弟子都默默屹立在斜风细雨中,默哀良久……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早已痛失亲人的文晓显然已经经历过生死离别,她知道无尽的思念倾吐完毕后,依然要回归到残酷的现实之中,去为死去的亲人和爱人报仇雪恨,以解心头之恨。 她唠叨完,一纵身飞上了桃轩后面的崖壁上。用妙趣生花笔割破手腕,沾着鲜血画出了一副画作。 画中描绘了一个‘血雨’交加的夜晚,一把血红色的大伞,伞下依偎着两个人…… 此后,百里星云托南宫尧在这幅画壁上填了两行字: 来生再续缘,与子共婵娟。 *******“第一部完结”******* ^^^^^^^^^^^^^^^^^^^^^^^^^^^^^^^^^^^^^^^^^^^^^^^^^ 本书写到这里不难想象:主人公文晓不识字,却是个‘大画家’。童年的愿望就是用画笔来表达自己,如今用自己的鲜血画出了对阿牛的情谊,期待着来生的缘分故名《画血缘》。 原书名字叫《画血缘》,后经纵横文学 网独家买断版权,进行连载。所以经笔者同意,为了区别与其他平台发布的公开免费章节,改名为《魔界-神女来袭》。 并且删除了其他平台的所有免费章节,还为纵横重新整改了段落章节,包括章节标题。 笔者平日里工作琐事缠身,加上身体条件不是很好,所以只能缓步更新。为了能让读者朋友不间断的看下去,难免会有很多错别字来不及校对和修正。但是聪明的你们一定会知道笔者的写作意图。多字、少字、以及错别字我会本着对作品负责的态度在日后的空闲时间里逐步进行校对改正。 本书没有任何借鉴,一字一句都是我在电脑前面熬夜码出来的。对于用一指禅来写书的我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也是这种不容易,让我对于文学创作者的伟大有了更深一步的体会。 读者的认可是我坚持写作的动力,不论您在天涯或是海角,我们只是字里行间的距离而已。希望在共同了解本书里叙述的故事之余,我们也因为同一个故事成为朋友。 如果对本部作品有什么高言或者品鉴,可以加vx:jin1019967261(注明读者)就行。欢迎指教批评! ^^^^^^^^^^^^^^^^^^^^^^^^^^^^^^^^^^^^^^^^^^^^^^^^^ *******“第二部简介”******* 第二部更新在即,在此我向先对这部作品进行一个简短的介绍。 书共分为四部,总字数预计在100万字至120万字左右。相对于几百万字的当代网文来说,这部书不会占用读者们几年的宝贵生命来阅读。对于动辄五六百万字的网文作品,作者实在是不理解那些书写的是什么故事。 但凡故事,总会有起承转合;再美的剧情已然会有落幕的一刻。 可是,永无休止的写下去是什么意思呢?波澜起伏在哪儿呢?连个结尾都没有的故事,人们如何能从里面有所汲取和收获呢?对于这个问题,我不再过多发表意见。 回过头来说这部《魔界神女来袭》,这本书最早是用文言文写的四万字左右的开头。后来经过很身边的人反应,说有些看不懂。而我也发现,文言文讲出的故事比较生硬,不如白话文引人入胜。加之文言文简短扼要,用不了多少字就能把故事讲完。所以改变主意,推翻了之前所有的积累,重新开始起笔。 前身《画血缘》公开章节发布了诸多平台。后来落户纵横文学,在这里想感谢纵横网以及我的责任编辑。谢谢你们的帮助,为本书提供了很多宝贵意见。 从内容上划分,第一部是以个人恩怨为主;第二部是逐渐开始进入势力之争;第三部、第四部在这里先卖个关子。再此着重讲一下剧情:第二部依然有爱恨交织的感情部分,人心叵测的阴谋勾当,各种势力之间的争夺,以及主人公的惊世奇遇等等。精彩的故事性,会在第一部的基础上升华递进。 写作手法上依然是用百分之五十的描写加百分之五十的对白形式,用角色自己的话语来诠释他本人的内心变化。这也为以后影视改变做了很好的内容架构。 如果有喜欢本书的读者,希望你们多多和我沟通,第一时间亮出你们的阅读感受。不要让我成为一个孤独的笔者,我当感激不尽。 **************“谢谢观赏”************** 第二卷【魔界之火】091:崴子城夜巡珍宝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忒风颠,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这首《桃花庵歌》恰是明代唐寅所做,其中几句意思是:酒醒了也只是坐在桃花前,喝醉了就要在桃花下睡。日复一日的在桃花旁,年复一年的酒醉又酒醒。只希望在赏花饮酒中度日死去。 这种心情,此刻用来形容飘雪最恰当不过。 转眼,阿牛已经离开半个月了。她每天都回来桃林阿牛的墓前,摆上祭品悼念和陪伴他。她终日壶不离手、酒不离口,只知道坐在无字碑旁,望着一片桃树花海发着呆…… 姐妹们每天看到她酩酊大醉的深夜归来,心里都有一种涩涩的滋味。越来越能体会到飘雪对阿牛的感情是多么的真挚。又或许是她觉得阿牛的死和自己脱不了干系,是自己害死了阿牛,无尽的愧疚让她无心打理任何事情,变得一蹶不振。 不论是出于关心还是处于对门派事务的需求,姐妹们几次想劝一劝她,都被星云拦了下来。 星云也知道长此以往不仅伤身,更加伤神。但是紧凭只言片语的规劝,又怎能起到心灵的提振呢?有些伤口注定是需要时间才能愈合的,急功近利的结果搞不好弄巧成拙,让她放弃一切自生自灭…… “大姐?二姐这样会伤身的,得想办法劝劝她呀?” “仙儿?她的心病我没法治,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伤她的不仅仅是阿牛之死,真正的痛处是武!” “武?二姐和他不是早就掰了吗?” “是!但是,是武杀了阿牛……” “啊?” “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以前还以为二妹对武是真爱,可是现在看来,她那不过是一种感激。对阿牛才是真的喜欢,偏偏是武杀了阿牛,你想想这事情如果换做是你,你能好过吗?” “那就应该找那该死的禽兽讨回公道!” “她下不了手!如果当时武没有逼你二姐成亲,或许还可以。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二姐又太重感情,杀了武就等于弑夫,结果不会让你二姐好过的!” “那……那我去帮二姐做了他!” “不要!感情的事不是旁人插手能解决的。我们能做的就是盯着掌门,别让她有什么闪失,我想时间会让她想明白的。” …… 与此同时,清远冷府里也是凄凄惨惨戚戚。 武也终日大醉在冷府后花园里,他不敢清醒,因为他一闭眼就会出现文晓抱着阿牛仇视自己的那双眼睛…… 端木清河和李笑笑合力将冷府的上百具尸体处理干净,该埋的埋,该化的化。 幸好有达木提在,作为目前冷府里唯一的女人,她放下了公主的尊贵,连洗带擦的忙活了几天,终于把冷府里的斑斑血迹收拾得干干净净,房屋居室也都焕然一新了。只是还有多处建筑损毁,残砖败瓦之处她无力修复…… “笑笑?……” 达木提公主突然在凝香阁朝外大喊…… 李笑笑闻声急忙赶来:“公主?出什么事了?” “你看这是什么?” 李笑笑从公主手里接过了一个黑色的羽毛,仔细端详了一下,忽然眼裂大开,瞳孔放大,表情变得甚是惊诧…… “你从哪儿找到的?” 达木提指了指屋顶上面破开的屋瓦说道:“我收拾东西的时候,从上面的屋瓦上掉下来的……” 李笑笑顺势往上面一看,凝香阁的房顶破开了一个大洞,他飞身而上,从折断的瓦片处拽下了一条蚕丝贡缎。 “遭了!这是凝香嫂子的……” 他来不及多说,立刻拿着那黑色的羽毛和被撕掉的贡缎跑到后花园…… “二哥?二哥?” 李笑笑看到酣醉的武,立刻薅住他的领子,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武一身酒气让李笑笑不禁扇了扇鼻子,拍着武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二哥?你快醒醒,快醒醒,有重要的发现……” 武勉强把眼皮撑出个缝隙,僵硬地说道:“三弟?来!陪哥哥喝!” 李笑笑急了,一把夺过他手里早已经喝干了的酒壶说道:“喝个屁呀!还喝呢?错啦,我们都错啦!你看看这是什么?” 他说着拿出了那黑色的羽毛和贡缎,补充道:“这缎子是嫂子身上的吧?只有冷家才有这么特殊的贡缎。你再看这羽毛……” 武勉强撑着身体看着李笑笑手上的线索,当他看到这羽毛时,突然间精神了…… 他一把抢过来,瞪起眼睛看着:“这……这是什么?” 李笑笑也十分严肃的回应道:“雕毛!” 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才问李笑笑的。没想到李笑笑的答案竟然证明了自己的清醒。 “雕毛?” 武幡然醒悟!惊诧的眼神依旧锁定在这朵黑色的雕毛上,似乎难以接受这样的反转。由于李笑笑当初错误引导,导致他把仇家锁定到文晓身上。还错杀了和自己一起玩大的陈阿牛…… 他不禁惶恐地向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在心里细数着自己犯下的弥天大错,一时间难以平静。 李笑笑看他目光呆滞,过去坐到身边从旁提示:“嗯,会不会是……” 武这才开始哭诉:“一定是!黄粱一定没死?一定是他!抄家的并不是和冷家有仇,而是和我有仇。哎!我真是错怪文晓了……” “对呀!是大漠出兵奇袭了塔斯城,那黄梁一定没死!”李笑笑虽然知道武酿成了天大的误会,但是并不能完体会到武此刻的痛苦,继续安慰道:“二哥也不用过于自责,起码文晓还活着……” 武已经懊悔不已,提着双手,泪流满面的抬起头盯着李笑笑说道:“文晓还活着,可是我杀了阿牛。怎么办?我亲手杀了阿牛……” “你不是说是他自己替文晓挡的刀吗?这不能怪你呀!” “哎!都怪我一时冲动,错杀了阿牛。文晓一时生气,竟然承认了自己杀害了凝香。我当时信以为真,还差点一错再错!我真是该死……” 武懊悔万分,抱头痛哭起来…… “二哥?现在木已成舟,已经这样了,你说这些都 晚了呀?为今之计,咱们还是先打听黄粱的下落。说不定嫂嫂尚在人间呢?” 这一句‘尚在人间’,让武骤然抬起了头,眼神里闪现出一丝希望:“没错!既然不是文晓杀了凝香,那她就一定还活着!” “可是,斜月洞已经被端木大哥给毁了,找黄粱该如何下手?”李笑笑茫然地问道。 武此刻已被自己酿成的过错搞得悔恨不已,思路也变得不清晰…… “他会不会去了大漠?不行的话,咱们抓几个头陀问问?”端木清河从屋里走出来,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并给出了指导性的建议。 李笑笑赞同道:“大哥说的对!大漠既然能为黄梁出兵西域,我们应该先找大漠的人问问!” “那事不宜迟,凝香现在有孕在身,我得赶紧行动!”武此刻除了急切,剩的还是急切…… 于是,几人开了个会…… 端木清河认为:“找人的话,光靠咱们几个恐怕困难!” “我有办法!”达木提公主雪中送炭。 众人的目光都往耳朵方向瞄去…… “公主?什么办法?”武迫切的问。 “我们抓些奴隶,让他们帮我们打听不就可以了么?随便霸占个山寨,也够我们用一批人的。” 达木提公主从小就有着极强的控制欲和领导力。所以,只有她能想出这主意…… “对呀!这种事,公主最在行了!当初我们哥仨不都是被公主利用了吗?既然如此,我提议,不如咱们就去崴子城。那城池离这只有两百里。里面不仅有小部落族群,还有形形色色的小组织。”李笑笑提议。 …… 说起崴子城,仙凡两界的人几乎众所周知。它正是各路人群私下进行不法交易的黑暗市场。白天是一片空旷之地,晚上便会浮现出形形色色的店铺,虽然比不上花街柳巷般灯红酒绿,但是绝对不输繁华市井的热闹…… 熙来攘往的人群、纷乱吵杂的叫卖、独具一格的商品、方法奇特的交易。都让这里焕发着无限的活力,吸引着各路人士前来光临。 夜…… 四人结伴踏进了此地。被这热闹非凡的街景所震撼,黑市的各个角落里都有着形形色色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三五成群的进行着私下交易。 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在街道两边公然出展;各种稀世珍宝也在商家的手里争奇斗艳。什么兵器法宝、灵丹妙药、灵兽仙葩、首饰铠甲、罕见矿石、古玩字画等应有尽有。 平时在外面买不到的东西,在这里都能买到。因此来来往往的人群更是摩肩擦踵、络绎不绝。 街上随处可见奇奇怪怪的小店,在这里,没有王法,不受管制,交易自由,供求便利。 她们走着走着,耳边不断的听到吵杂的叫卖吆喝…… (来来来,各位金主?瞧一瞧看一看!我这有皇宫里的珍宝,如假包换!还有各式灵丹圣水) (看我的,我这儿有各种珍兽,野人,买去当宠物,当奴才最适合不过了!) (我这里有漂亮的姑娘,黑种的,黄种的,还有小尼姑。既能洗衣做饭,又能生娃取乐,还能当驴拉磨!五十锭金买走一个……) 武盯上了一个摊贩,走上前冒昧地问了一句:“请问你这些妇女都是从哪里抓来的?……” 第二卷【魔界之火】092:尊武门占山为王 ()那人贩子上下打量了他们四人,一看他们衣着档次各异。武一身的稀有贡缎、李笑笑一身的短打劲装。而端木清河却只有一身粗布麻衣! 看到几人的差距,一时间竟然估量不出这几个人的来历。若说他们是一伙儿的,那这几个朋友之间的贫富差距实在让他不敢相信。若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却又都用同样渴求的眼神,期待着着自己能给出个什么答案…… 所以那人没加理睬,只是敷衍地回答道:“呵呵,这位公子?买家不问出处,卖家不问用途。这是这里的规矩,难道你不知道么?非买勿问!” 这时,达木提公主从别的摊位上看完东西,凑了过来。一看这几个男人在这方面经验太浅,便走上前去,甩手扔出了一锭金子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同样的话看你怎么说……” 人贩子伸出双手凌空接住大金锭,露出了贪婪的微笑,顺便将金子放在口中一咬。‘嘿嘿嘿’傻笑道:“还是这位女金主手阔,我只能说我们是这里贩卖女奴的老字号,货源你们不能问,但是后事我们都已经处理妥当,保证不会让你们惹来麻烦的。” 这人贩子能说出这番话,已经很难得了。当然为的不仅仅是达木提送出的一锭金子而已,因为他知道达木提身上穿的那可是一身的西域之宝。虽然确定不了她的身份,但是他是识货之人,也料到这女人定是西域的皇亲国戚,所以才解释了这么多…… 达木提知道一锭金子是不足以让这些人突破底线,透漏什么有用的线索的。她又从脖子上拽出一串项链:“呐?链子上挂的是血珀祖母石,是西域皇家圣物,你看值多少?” 人贩子一看这物件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做他们这行的都知道物以稀为贵,先不管这东西有多大个用途,单凭它在世界上的少有,就足矣勾起他们的占有欲。估算其价值,就算他这些女囚都卖了也换不来这宝贝。 “姑娘?你这东西我,我不敢估价。你要是拿它来换,这些女子你都领走!” 达木提将镶着宝石的链子一收,欣然笑道:“呵呵,我一个女人,要这么多女奴做何用啊?” 人贩子一听纳了闷:“那,姑娘是……” 达木提公主开门见山:“我要见你们领主,你们不是专门买卖人的吗?” 生意人倒是精明,很快就领会了她的暗意:“好勒!明白,我们是崴子城最大的卖家了。你们想要什么货色我们都搞得到,哪怕是皇上的妃子都没有问题。而且信誉也是最有保证的。但是我们主子一般不见客,您要什么货,可以先和我说说!” 达木提一看此人甚是狡猾,于是也拿起了把:“我要找个人,这事非得找你们领主才行。否则,这宝石我只能给别家了……” 人贩子一听说她要给别家,立刻挽留道:“好好好!既然你们有诚意,我可以领你们去。但是你们得守规矩。否则,万一出了事儿,我可担待不了!” 武忙问:“什么规矩?” “第一“上我们的车以后不准问。第二:下了车后不能随便乱走!” 达木提快人快语:“好!就按你的规矩办。” 于是,四人就跟随人贩子上了一个四面密闭的马车。一路闭着嘴,守着规矩坐着马车来到了一个山寨。 下了马车,他们跟着人贩子又坐上了一架吊车,本以为这吊车是用来往上攀岩用的,没想到它并没有上行,反而松着绳索直接通往地下。 四人一路恪守规矩,所以并不知道山寨貌,只是到了地下才发现,这里就像是个矿井,里面布局如蜈蚣足般四通八达。 人贩子带着他们径直朝一个方向走去,一刻钟便到了尽头。这地道的尽头看起来像是一个临时的会客场所。 人贩子把他们请进了会客厅后,脚步停了…… “各位金主,请在此稍息片刻, 我去禀告领主!”说完一揖手,转身出去了…… 四人在屋里四处看看,并没有感觉出什么异样! 突然‘咣’的一声,从会客厅的入口的上方掉下一扇铁栅栏,把他们囚禁在了会客厅。随即出现一群人,正是刚刚的人贩子和一群长相粗糙的泼皮混混。 武知道他们已经进了陷阱,怒冲冲跑到栅栏前理论:“你们为什么囚禁我们?” 人贩子指了指旁边的一位中年男子说道:“几位金主?你们不是要见我们领主吗?这位就是我们主子了。” 经过那人贩子的引荐,那位领主捋捋胡须问道:“呵呵,不好意思,把你们关起来也是这儿的规矩!说吧!你们找我何事啊?” 领主从容淡定的询问,倒是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敌意,更像是在谈一笔大生意。 达木提公主说道:“好吧!既然这是你们的待客之道,那我们就按你的规矩办事。我们想让你帮我们找个人!” “哦?要找何人啊?我听小的说,你的代价是用西域血泊祖母石来交换。但不知,什么人值得用你出这么大的价钱来寻?” “这个不用你管,我愿意!” “呵哈哈哈,据我所知,这西域的血珀祖母石世间仅存三件,一个曾进贡给了明皇后;一个在大岚寺邱叵大师的禅杖上;一个在西域太后手里。如果你们不说明来头,我还真不敢接这单生意。” “买者不问出处,卖者不问用途。这难道不是你们的规矩么?你别管这宝石从何而来,只要帮我找到我们要找的人,它就是你们的。” 那领主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不过能拿得出这么贵重的东西来求人,只怕这事情没那么容易去办。于是问道:“好!那你就说说你要找的人是谁?” 武急忙说道:“我们要找的人叫黄粱!” 领主一听‘黄粱’二字,眉头骤然一紧,详细问道:“你们说的可是坤云山斜月洞的洞主黄粱?” 李笑笑激动的说:“你认识他?” 领主哈哈大笑:“岂止认识。那是我师弟!” 说完转身对下属勒令到:“把他们捆起来……” 话音一落,几个爪牙就躬身领命,刚要做实施的举动…… 没料到端木清河已经大步走到铁栅栏前,双手抓住栅栏用力一晃。哗啦哗啦洞里开始有了响动。洞口的碎石伴着沙尘开始不断往下坠落…… 随着机关逐渐被松动,端木清河觉得时机已到,猛一用力‘噼啪噼啪’几下将栅栏取了下来,捏把捏吧、撅吧撅吧,就把硕大的铁栅栏揉成了团儿。 领主和人贩们从没见过如此力大无穷的人,钢铁栅栏在他手上如丝如棉。 ‘啊!’ 只听到端木清河一声大吼,那个钢铁栅栏盘成的球儿就朝他们砸了过来…… 吓得领主和手下们脸色大变,暗叹此人力大如牛,一时间都愣住了。亏了身后的小卒将他们推离危险之地,才躲过了要命的一击…… 李笑笑乘胜追击:“二哥?他既然是黄粱的师兄,抓住他逼他交出黄粱!” 武快步冲上去,和领主打了起来。领主虽然被端木清河的神力所震慑到了,但是他的本事丝毫不弱,法宝加暗器轮番的用。 让领主意想不到的是,武竟然对法宝免疫,普通法器的威力根本伤不到他。数十回合下来,能用的暗器法宝都已经使出去了。面对武等人的步步紧逼,自己也是没了辙…… 最后毅然抽出了盘在腰间的金丝软剑‘噼里噼里’地耍起来…… 正在领主找到破敌法门,春风得意之际。从脚下突然伸出两只手,一把抓住他双脚,拽进了地下。 端木清 河拖着他在岩层里四处乱窜,他丝毫没有喘息的余地!在底下只能被动的挨打,时不时的还磕到碎石上,动不动来点儿新伤。 不一会儿,两人钻了出来,只见领主被端木清河折腾得衣不蔽体,鲜血淋漓的半死不活,已经人不像人! 他苟延残喘地跪在地上说:“饶命啊!几位少侠饶命啊!我知道黄粱在哪儿……” 李笑笑用大棍指着他逼问道:“知道爷们厉害,还不赶快说?” “他、他、他在……鸠鸨山云雀宫!” “你没骗我们?”达木提本性多疑,用威胁的语气质问。 领主冤枉的说:“不敢欺骗少侠们!那,那儿是我师父的道场……” 达木提公主走过来,捏开他的下颌,将三蝗蛊毒丸一指弹进了他的口中:“这是西域的三蝗蛊毒,从今天起,你得给我们办事儿。胆敢有二心,就让你生不如死。” 领主吓得急忙跪下叩首道:“不敢了、不敢了!一切听凭姑娘吩咐。” 这下达木提公主总算安了心,毕竟这三蝗蛊毒一般人也解不了。 “你这山寨我们用了。从今晚起,告诉大家‘当家的’换人了!第二件事,你不是说你们是这绝地胜境最大的卖家么?那就给我把崴子城其他族群都平了,投降的可以收了;不投降的统统灭了!第三件事,从今天起,这儿就是尊武门的总坛,既然门派都改了,该打点的都给我们打点好。明儿个起,你就是这尊武门的管事。听我的话,我可以给你解药;不听我的话,我立刻让你死翘翘!听懂了么?” 那领主跪在地上不停的叩首:“咳咳……唐璜,唐璜叩谢少侠们不杀之恩,我这就吩咐下人们去办!” 李笑笑对达木提的处理结果十分满意,高傲地抬起下巴说:“唐管家?那现在领路吧?爷们需要休息!” “哎!” 众人跟着唐管家一路走,一路看。不用再守什么规矩了,这才有机会看清路线以及山寨貌。 这山寨很大,分上中下三部分:上边有青瓦寨、中间是群寨、下边是井寨。上中下分别用云梯、断桥、吊篮做交通连接。 井寨就是刚才打斗的地表下方,里面是四通八达的隧道,用作仓库兼地牢;中寨是族人以及佣兵的聚居地区;青瓦寨则是首领们起居,会议的地方。 听唐璜讲,这里本名叫六屏峦,因三面皆有两座山作为屏障,故而得名六屏峦。夜晚被屏障山遮隐。白天则有烟雾缭绕。外人一般不敢轻易踏入。官府曾经派兵来剿,但由于易守难攻,害怕损失过重,来试探了一下就放弃了。 武心里暗想:“这里真是个立门派,养势力的好地方啊……” 其他人也有同感,都对这地方十分满意。于是当晚四人就决定不走了。就在六屏峦霸山为王、开宗立派。门派取名:尊武门,武为掌门人。 尊武门这名字有三重意思:第一是他们认为只有用武力征服世界,才能获得该有的尊严;第二是因为武姓武;第三是因为他们崇尚武学。 四人当中,达木提是宫闱出身,领导能力当属第一。所以经过达木提的督导,各自按各自的特征来任命: 因端木清河擅长开山劈石, 故担任卫冕堂堂主,主要负责基建和内务; 因达木提善用权谋, 故自封为加纳堂堂主,主要负责培养势力和扩充队伍; 因李笑笑能征善战, 故担任功勋堂堂主,负责领兵杀敌; 因冷凝香饱读诗书、聪明过人, 故担任军师要职,以便为帮会出谋划策。 因唐璜熟悉部众又甘为走狗, 故封他为先锋。 自此,碌碌仙尘之中,继三善门之后,又出现一股新兴势力尊武门。 第二卷【魔界之火】093:鸠鸨山跨下之辱 ()尊武门立派之事落定后,经唐璜招认,他们已经知道了黄梁的藏身之所。想到冷凝香可能还在受苦,武哪里还坐得住! 翌日,兄弟几人就迫不及待地赶赴鸠鸨山…… 提起三山五岳,大家都知道:三山是闻名遐迩的黄山、庐山、雁荡山;五岳指的是泰山、华山、衡山、嵩山、恒山; 也有一种说法认为三山是传说中的蓬莱(蓬壶)、方丈山(方壶)、瀛洲(瀛壶)三座名山。 不论哪种论调,它们终究属于凡间名胜,这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可是除了凡间的名山大川,仙界自然有仙界的福地洞天,这就不得不提到仙界的十八大神山。分别是: 嵊界山、鸠鸨山、长生山、 坤云山、七甲山、六屏峦 玉女山、峨眉山、云南山、 青芒山、茅山、黎山、 五台山、少室山、幽云山、 株磐山、黑摩崖、观音山。 这十八大神山都是仙、魔、道、佛的修行宝地,每座山都有各自的特点和秉性。有的高耸入云,有的时隐时现,有的苍松翠柏,有的枯木成林。 而这些灵异的秉性当然是跟栖息在山上的神坛道府、佛门魔刹息息相关。 这其中的鸠鸨山则是道家支派弟子景阳真人的修行之地,名曰:云雀宫。经过多年的道行累积以及弟子的层层培育,如今的云雀宫已经被仙界各路人神不断吹捧,被纳入道家十大道场之列。 云雀宫弟子众多,但是有大成者仅有两个:一个是在六屏峦开山辟寨的唐璜,如今已经归入尊武门下;另一个则是占据坤云山,栖身斜月洞的黄梁。 自打武兄弟三人去坤云山封了斜月洞,并抓住黄梁一路送入西域。黄梁就已经和他们有了不共戴天之仇。但是碍于武等人在西域闭关功成之后,黄梁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他们的对手。满心怨恨也只能让他使尽阴损招数逼迫武舍命来投。 云雀宫弟子看到他们抵达山脚,便早早进去禀告黄梁…… 得知武兄弟四人前来就范,他当然是十分高兴,因为在这里他能充分得到自己师父景阳子的庇护。有恃无恐的他微微一笑,遣去了报讯的小道童,不紧不慢的握起了茶碗‘卡吧’一声,捏得粉碎…… “小杂种,你终于来了!” 他炯炯的目光中折射出一种撕心的痛,这种痛让他想起了当年自己被樊道长打成重伤,投奔七甲山贺松年的情景。有家不能回,寄人篱下的窝囊劲儿在一向高傲的黄梁心里是何种的难容?他恨不得立刻看着武跪在自己面前求饶…… 不多时,云雀宫外面已经有人大喊:“黄粱?给我滚出来!” 武的叫嚷引出了一群小道士:“何方妖人?敢来云雀宫滋事?” “少废话?我们已经知道黄梁在此,快让他交出我妻子,出来领死!” 武怒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立刻冲进去。但是碍于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也不敢冒然踏进云雀宫。 小道士也毫不客气地回绝道:“找人到别处去,这里是景阳真人的道场,别打扰我们师祖清修!” 这群小道士显然不知道他们和黄梁 的事,只知道黄梁是他们师叔。为了不惊扰到景阳真人清修,他们也只能装迷糊,驱赶武等人以包庇他们的黄师叔…… 李笑笑早已握紧了梅花霹雳棍,将棍子一头重重地往地上一杵:“二哥?不用和他们废话。打!打死他们!我就不相信黄梁不出来!” 武也是救人心切,来了就是要找黄梁算账的,于是几人毫不客气的出手了…… 达木提公主一看李笑笑动起手,她自然不会落后。因为自己和黄梁也有仇,于公于私这架都必须打,没商量!金刚镯子一脱手,伴着‘钢啷钢啷’的响动,一群道士的头上立刻血喷,痛的他们不得不捂住头,佯装抵御实则畏缩地往后退着。 四人一路从阶梯之下打上了宫宇门前,打得那些小弟子滚的滚、爬的爬,不得不跑进宫内求援。几人乘胜追击,刚要打进宫宇…… “呵哈哈哈哈!” 黄粱带着一群道贼眉鼠眼的小士从云雀宫里走了出来:“你们终于来了!我等你们等的早已没耐心了!怎么样?这游戏好玩么?我还以为你们傻到一辈子也找不到了。呵哈哈哈哈!” 他笑的是如此开心,把武气得火冒三尺:“少废话!我娘子在哪儿?” “臭小子?你三番五次坏我好事,屠杀我部众、毁坏我洞府、抓我去西域、现在跑来跟我要娘子?你觉得有那么容易么?你拿什么来求我?” 李笑笑朝黄梁一棍子砸来:“不交人就看棍!” 黄梁见他棍风疾劲,可是心里依然泰然自若,似乎毫无畏惧的背过手去。 果然,李笑笑的棍子刚到黄梁头顶却被武中途打断…… 武抓着李笑笑的霹雳棍,不情愿的说道:“三弟?不要冲动!你嫂子还在他手上……” 李笑笑心不甘情不愿的短叹一声,撤回了武力。‘镗’一下将棍子扎进了脚下的方砖,以宣泄自己的不爽。 黄梁见他们这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的憋屈样儿,心里就一阵舒爽。忍不住开怀大笑:“啊哈哈哈哈!你们还没忘记那娘俩在我手里。” 武的心切当然是比所有人都更加浓烈的,他早已没有了耐性,激动的打断黄梁的话语,大声问道:“黄梁?不要废话!我妻儿怎么样?你要怎样才肯交人?” 武越是激动,黄梁就越是平衡:“呵哈哈哈哈,那得看我心情!要不,先从我胯下钻过去,看我心情如何?” 黄梁的语气阴阳怪气,很是惹人不快,仗着自己手握人质,肆意的践踏武的自尊。似乎想把所有的怨气都化成羞辱武的手段,慢慢的实践到武身上…… “二哥?不能啊!男儿膝下有黄金,况且你不能认输!他分明是欺负你!” 李笑笑的劝阻纯属废话一句,武岂会不知道黄梁的卑鄙用心?但里面受苦的不是他们的妻儿,所以他们根本无法完理解自己想救冷凝香的心情,更不能体会一个即将做爹爹的心理。 李笑笑的言语纵然是好意,但是此刻如果不低下自认为高贵的头,那么被践踏的可能不仅仅是自己的尊严而已。比起冷凝香 母子的性命,一切面子都是浮云…… 武心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之辱他日必赎。我的妻子我不能不救,我的孩子我更不能不救!我武绝对不能像自己爹爹(武大壮)一样不负责任,在妻儿受苦的时候还装作视若无睹。想到这里,他打定主意,咬咬牙妥协了…… “好!我钻!” 说完就跪在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黄梁的胯下钻了过去。 黄梁高高在上的脸庞,俯视着裆下败将,心里总算有点成就感了,但是意犹未尽地说:“嗯!再喊三声黄爷爷!” 武此刻心里已经是满山柴草,恨不得立刻点燃,强烈的爆发。有种想疯狂杀戮的冲动。可是,他不能,不得不委曲求地说:“黄爷爷!黄爷爷!黄爷爷!” 李笑笑和端木清河在一旁看得真切,都为武憋着一肚子气。人的性格都有差异,但是武为了妻儿的所作所为并不是所有大明男子都做得出来的。这一点身为女人的达木提却深有体会。比起对中原男人的钦佩,感受更深的是觉得他们可怜。如果换做是西域的男人,他们宁肯放弃女人的性命,也是要保住男人的尊严的。她呆立在一旁,默默感受着这一切…… 爱莫能助的端木清河,也不知道武的妥协是错是对!只能察言观色,伺机而动。 武受了胯下之辱,直起身子乞求道:“黄梁?你想羞辱我,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妻儿吧?” 黄梁见武一脸黯淡,满心不爽又不得不屈从的矛盾之态,心里的暗爽早已表露无疑:“喝哈哈哈,乖孙儿?现在你去把六颗珐琅石给我拿来。我心情一好,也许就放了你娘子。” 李笑笑和武同时一惊,终于明白了黄梁的心思。原来他是逼迫自己交出珐琅石。 “珐琅石?你休想!”李笑笑一怒之下,一口回绝道。 黄梁瞥了他一眼,不屑一顾的说:“哼哼!你是哪棵葱?” 转头对武道:“干不干随你!不过,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黄梁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能时刻保证你娘儿们的安。你也别等着孩子呱呱落了地,连自己爹爹都不认识。我也不想有什么重孙子。到时候一个被卖到窑子受辱,一个跟着遭罪吃苦,这可都是拜你所赐!哈哈哈哈!”说到这儿他禁不住春风得意的开怀一笑。 这一番话产生的画面感是武不敢想象也不能接受的。黄梁想要的是珐琅石,显然这也是黄梁不急于报仇,不肯一刀杀死自己的原因。 可是,珐琅石就算给他,我也只能拿出一个。他要的是六个,这条件是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之前的胯下之辱是自己一人就可以做主。而这六颗珐琅石却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够说了算的,于是开始踌躇了…… 李笑笑看出了武的为难,也猜到了他的抉择,奉劝道:“二哥?你怎么这么傻呀?他摆明了是耍你呢!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笑笑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黄梁?你欺人太甚,先吃我一棍,我看你有多大本事!” 他一气之下,举起棍子就砸了过去…… 第二卷【魔界之火】094:曹家店兄妹相认 ()黄粱一看李笑笑并不像武那样听话,也没有什么把柄能让李笑笑任凭自己摆布。这一棍子,自己不得不防。他一纵身,化作黑鹰,躲开了一击,并一掌推向李笑笑。 这一冲动,开起了战事。一动手非同小可,双方都把刚刚攒足的愤慨爆发了出来。 尊武门众人开始了群殴。黄粱左闪右闪的与他们周旋,没过几十回合就力不从心,而四人的步步紧逼让他陷入十分凶险的境地无暇脱身。正值他慌乱之际…… 达木提轻挥玉臂,腕上的金刚镯子‘钢啷钢啷’脱手而出,凌空‘啪~啪!’两声重击,砸在他心口上。黄粱痛得慌忙缩后几步欲逃之夭夭。伶仃感觉身后一阵劲风吹过,一个黑须老道飞出宫门。 黑须老道以迅雷之速在场中打了一圈儿…… ‘啪啪啪啪!’ 武四人便四散飞出,连声闷叫倒在了地上…… 那道人身姿稳健平稳落下,拔身而立,一缕胡须:“几个鼠辈,敢来我这撒野!” 武捂着胸口,无力的问倒:“你……是谁?”言语中已经显得中气不足。 道士声色不动,仅仅动了下眼珠儿朝地上一瞥,藐视道:“几个小厮,还不配知道,哼!” 武见此人身形魁梧,五官方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再看他红光满面,戾气逼人,想必是个得道高人。只是那眼神和鼓了泡的下眼袋暴露了他老奸巨猾,心胸狭隘。难道他就是这里的主人,黄粱的师父景阳真人? 片刻的休战,武已经缓解了胸口的疼痛。事情还没有结束,凝香还没有救出,管你是谁的师父,我照打不误。气愤之下,拉开乾武密宝刀匣,十三把刀‘嗖嗖嗖’飞向老道。 景阳真人一闪身,还没等宝刀靠近,已然立到武身前,这速度快得着实惊人。景阳子一把薅住武脖子将他提起,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小杂种?你存心找死!”说完一掌就朝武的脑袋劈去…… 千钧一发之际,黄梁大喊一声:“师父?息怒!此人杀不得!此人杀不得!” 黄粱赶忙上前抓住师父景阳子的衣袖,将他的手掌拦了下来。 景阳真人这才放下掌,缓缓松开武的喉,一甩袖:“哼!” “谢师父手下留情。” 黄梁谢过景阳后转头对武说: “你要你娘子可以!给我去拿回六个珐琅石,如若不然,休想见到她!哦,对了,她可是快生了!别等临盆时,我一杀杀一对儿,脏了我的手!” 武见到景阳真人如此厉害,如果还知难而上恐怕连累大家,自己也得不到好下场,更救不了凝香。 现在黄梁也开出了条件,起码证明凝香确确实实还活着。除了暂时答应他,为自己争取点时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好!那你让我先见见她!否则,休想让我相信你的话!” 黄粱的奸计得逞了,剩的只是等了。只要能得到珐琅石还原法宝,练出神功就再也不用像丧家之犬一样寄人篱下了。想到这如意算盘尽在自己的股掌之中,禁不住呵呵笑了:“好!那我给你十天时间。十天之后你拿到六颗珐琅石再来接人吧!” 武也怕黄粱耍诈,直言说道:“十天就十天!但是,我得先看看我娘子是不是真的在你这儿。我要求先见人!” 武这一要求,黄粱是早就有所准备的。况且现在有师父景阳子在此,他们想耍花样是不可能的。 “呵呵,那我就让你见见!” 他举起双手拍了两下,几个弟子就从内 殿里押出冷凝香…… 武一看冷凝香被两个道士一左一右搀扶着出来,脚踝上拴着一条粗重的铁链。她已经无力抬起高贵的的头,披头散发奄奄一息。一身的粗布麻衣遮不住她伤痕累累的皮肤,让她完没有了昔日的光辉。 “凝香?” 武禁不住含着泪,心疼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这一声久违的称谓,让凝香浑身一抖。她似乎听到了武的呼唤。在垂死的关头感受到了亲人的温暖,她用尽所有力气抬起血肿的脸……曾经美丽端庄的她,如今满脸瘀青,片片紫红。匀称的身体也早已没有了对称轮廓。干裂的嘴唇失去了该有的红润,紧锁的眉头道出了无尽的辛酸。 她挺着大肚子,赤着双脚,下肢肿胀体无完肤。有气无力地支撑着沉重的身体,努力的抬起双眼望向了武。一种难以形容的委屈…… 武心疼的泪水开始夺眶而出,再一次呼唤着自己的发妻:“凝香?……” 冷凝香浑身颤抖,开始低头哭泣:“相公?快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一句为对方着想的话,像一把尖刀一样插进了武的心腔。一种苦涩化为怒火在心室里膨胀,对黄粱的恨,吞心噬骨。然而为了冷凝香,他却又无可奈何…… “娘子?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救你的。你一定要坚持住!” 李笑笑看到此情此景,也心痛地说:“嫂嫂?我们会救你的。你再忍几天……” 没等凝香回答,黄粱就开始不耐烦了:“行啦!别废话了!人,你们也看了,现在赶紧去拿珐琅石吧!再继续婆婆妈妈,小心见不着她!十天很快就会过去的。” 李笑笑也觉得在这里哭泣只是浪费时间,于是过来扶起武:“二哥?走吧!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去要回珐琅石,嫂嫂和孩子的命要紧啊。” 就这样,武被逼无奈答应了黄粱的要求。几人竹篮打水,空跑了一趟云雀宫,最后败兴而归,返回了尊武门…… “二弟?我的珐琅石给你,救人要紧。”端木清河仗义的从腹中提取出一个橙色的珐琅石递给了武。李笑笑随即也取出一个蓝色的珐琅石。 武捧着两颗带有体温的神石,心里充满了对兄弟二人的感激。但是,这却不能让他感到一丝的惊喜:“没用的!黄粱要的是六颗。我的珐琅石早已经给了文晓。如今我和她已经恩断义绝。现在就算我想拿回来,也不能强取豪夺。都怪我上次太冲动了,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就四处寻仇,误会了文晓还杀死了阿牛。这过错……哎!” “那怎么办?又不能明着要,又不能暗着抢!那这人就没救了?”达木提被这几个爷们搞得郁闷不已,心直口快的说了一句。 “实在不行的话,我去找表妹问问吧!二哥不是说表妹和文晓在一起么?我去找表妹,看看她有没有办法?” 李笑笑总是馊主意比较多,也经常出错。不过当前也只有他才能接触到三善门,不论刀美美答不答应,他也只能厚着脸皮试一试了。 众人一听,都认为李笑笑出面最为合适,毕竟他和刀美美是表亲,一家人不会斤斤计较。于是都不约而同的将希望寄托到了他的身上。甚至拍拍他的肩膀,表示着他们对李笑笑的感激。 但是当李笑笑提起自己的表妹时,达木提的目光显得很犀利,狠狠地瞪起眼望向李笑笑:“表妹?你什么时候又多出个表妹?” “表妹早就有了,不是多出来的!不过只是表妹而已。”李笑笑无辜的解释道。 “哦! 那你表妹有我漂亮吗?” “哎呦!哪儿有你漂亮?谁敢比你漂亮?她不要命了?”李笑笑满嘴跑着火车,哄的达木提也不知道他说的话哪句真哪一句假。但是‘表妹’二字还是让达木提心里发塞,甚至想亲眼目睹一下这传说中的‘表妹’。 端木清河听到他们在这里争风吃醋,两人打情骂俏。既羡慕又嫉妒,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计较些不三不四的,救人不能浪费时间了。” 李笑笑一本而正经的对唐璜吩咐道:“唐先锋,你速速帮我打听我表妹刀美美的下落。” 唐璜揖首领命,转身就出去了…… 要知道,找人是唐璜的强项。如今整个青瓦寨都归入了尊武门,想找刀美美的下落自然是不在话下。唐璜去群寨吩咐了一下,次日便有了确切的消息。大清早就急急忙忙来报: “禀功勋堂主,那个叫刀美美的人,昨日在嵊界山下二十里的曹家店出现过。据探子打探:说她在那儿的衣匠铺里订了两套衣服。约好三日后去取,明日便是第三日了!” 李笑笑没想到唐璜办事效率如此之快,还没来得及做好去见表妹的心理建设,马上就得赶鸭子上架了。看来,这次真是硬着头皮也得去了。 自打他从清虚观被武救出之后,一直都没有去找刀妹,甚至连个消息也没有给到,其中的原因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而现在,自己身边又多了一位死心塌跟着他的西域公主。突然让他去面对曾经有过海誓山盟的表妹,他怎能不心虚呢? 他脸上泛起一丝愁容,对唐璜说:“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随即转头对武和端木清河说:“大哥,二哥?既然知道了表妹的下落,救嫂嫂的事就交给我吧!我即刻动身,去嵊界山!” “三弟?如果她们问起……”武还是有些余悸,因为对文晓的诸多亏欠,不想再次因为冷凝香而触动文晓的伤痛…… “二哥?你放心!我不会说是你要的。我就说是我要!”李笑笑抱拳以示道别,刚一转身…… 达木提来了一句:“我也要去!”达木提越想越不放心,尤其对李笑笑这种油嘴滑舌的密棍儿。 “公主?我是去要石头救人的,你就不要跟着裹乱了好不好?” “不行!我和你一起去要石头!” 达木提公主脾气上来,十匹马也只是摆设。谁也无法撼动她的决定,这就是皇室血脉里流淌的霸王本性。而李笑笑明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此去定是为了见一见传说中的刀妹。可是也拗不过她,只好带她上路了。 这一路可是难得的二人世界,达木提走了一路,问了一路关于他和表妹的故事。李笑笑也是三句真、三句假还带四分哼哼呀呀糊弄过去了。她的一路监护,让整个旅程都大煞风景。 好不容易到了曹家店,李笑笑扶达木提下马,两人顺着集市很快就找到了那个衣匠铺。可见唐璜的消息是多么的准确,他俩对视一眼,拉着手就进去了。 “二位贵客?欢迎光临!一看就是来做嫁衣的吧?公子你可真有福呀,这位姑娘一脸的福相,身材又好。你俩可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呀,呵呵呵……” “哎!行行行啦!收起你那套生意经。论起阿谀奉承,撒谎聊屁,偷奸耍滑,左右逢源,我可是祖宗!掌柜的?我问你,前日里是不是有个中长头发,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长得像瓷娃娃一样的姑娘来你这儿订衣服啊?” “表哥?” 还没等掌柜的答话,身后突然有人唤了一句…… 第一卷【魔界之火】095:衣匠铺二女争夫 ()李笑笑看到刀美美,像看到了希望。立即跑过去抱住这颗救命稻草,开始惺惺作态…… “表妹?你真的在这儿啊?我想死你了!找得好辛苦啊!” 当然这也并不是单纯的为了讨好她来获取珐琅石,毕竟两人从小到大都形影不离,彼此间有着深厚的感情。二人的童年有过太多美好的记忆,转世之后又经历了风风雨雨,两小无猜之外又多了一份患难真情。别后重逢本该格外亲切,只是李笑笑这哭相实在太假,看得刀美美好不自在。 刀美美推开他,仔细端看着李笑笑的模样,并抓住他的双手笑道:“哈哈,表哥?我就知道你没死,一定会来找我的!” 李笑笑装出一副苦瓜脸撒着娇说:“谁说我没事?你都不来救我……” 达木提一看二人这般亲昵,冲上来揪住李笑笑的耳朵:“李笑笑?你敢跟本宫撒谎?” 李笑笑无辜的争辩道:“哎呦呦呦……我什么时候和你撒谎啦?” 达木提公主指着刀美美,猛睁大眼对李笑笑喝道:“你不是说你表妹长得不漂亮吗?这,叫不漂亮么?” 刀美美看到这女人这么嚣张跋扈,还死死揪着李笑笑的耳朵,立刻怒了:“你是谁?快放开我表哥!”说着就拿起刀,戳向达木提…… 达木提也不是好惹的,一抬手腕,用金刚镯子‘叮!’一声,挡掉了她的无极刃…… 刀美美一看,这女人身手如此好,更是不依不饶,另一把刀也使了出来,挥起双刀抹向达木提的粉颈。 达木提一闪身,跳出了衣匠铺。两人到外面更是撒了欢儿的打…… 掌柜的吓得拽住李笑笑的袖口央求道:“哎呀!客官呐?你让这两个姑娘不要再打啦,小店还得做生意呐,我这儿可经不起几位大奶奶折腾啊!” 李笑笑无奈,只好蹦出来拉架。可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在衣匠铺门口叮叮当当杀得不可开交。再加上个李笑笑,三人纠缠到一起,把整个街道搞的乱七八糟…… 路上的行人看到这暴打的场面,都吓得耸着肩,四散奔逃。有的人还顺手拿起簸萁捂着头跑;有的直接钻到了小商贩摆摊用的桌板之下掩耳盗铃…… ‘啪!’ 一个不小心,李笑笑被个西瓜砸得满脸红,痛得他捂着额头乱蹦乱跳的喊道:“住手,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他这一吼倒是奏效,两个女人果然停止了打斗。 干戈虽然平息了,但是两个母老虎的战姿还在。刹那间,李笑笑是左边有刀尖指着,右边有镯子等着! 他伸出舌头在脸上转了一圈儿,西瓜汁在脸上不停的往下滴答。狼狈的他憋着火气,皱着眉头斥责道:“你们要干嘛?疯了吗?刚才谁扔的西瓜?” “她!” 两个女人指着对方异口同声说是对方干的,自己拒不承认。 李笑笑对这两个蛮不讲理的人毫无办法。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掐着腰:“都是自己人,把家伙都收起来!” 刀美美根本不理睬,隔着李笑笑用刀指着达木提哼道:“你究竟是谁?胆敢欺负我表哥?快赔礼道歉,否则我砍了你!” 达木提将玉臂抱在胸前,不屑一顾的说道:“我呀?我是你未来的嫂子,李笑笑的娘子。你敢对我无礼?小心我抽你!” “未来的嫂子?” 刀美美难以置信的复述着达木提的话,不由得望向李笑笑:“李笑笑?她说的是真的?” 李笑笑心虚的望向刀美美,皮笑肉不笑的怯声说:“嘻嘻……表妹?这、这的确是你未来的表嫂,她叫达木提!” 刀美美瞪大了雷公眼问道:“神马?你什么时候有的?” “呃,这个……” 他挠着后脑勺,支支吾吾的。并不是他不想回答,是他压根儿就不记得两人什么时间确定了这样的关系…… “呃,这个?这个什么?……” 刀美美对他的表现及其不满,见他回答的太过勉强,心里很是不爽。显然在分开的这段时间里,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而自己还像傻子一样,整天惦念着表哥。一种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一向不爱哭泣的她,这一刻却流下了两滴金贵的泪水…… 她伤心的问道:“李笑笑?那我呢?我算什么?” 李笑笑也是极少看到表妹流泪,突然领会到这件事严重了。刀妹确实难过了。 在遇到达木提之前,李笑笑也不知道自己和表妹的感情算不算爱情。因为两个人都很贪玩,在一起既是表亲又是朋友。这种特殊环境下所萌生的特殊感情,蒙蔽了自己的心灵。错把亲情当成了爱情,也是极有可能的…… 直到遇见达木提,他才体会到真正心跳的感觉。也知道了爱情是有温度的,这温度会让自己内心时刻都洋溢着温暖,而不是像他和表妹在一起那样打打闹闹,稀松平常…… 他为了不让表妹受到更大的伤害,也不想让达木提失望,更不能给自己留下遗憾,他只好坦白了。 “你?你是表妹呀!你是什么?” 他的坦白听起来够直率,可是却一点儿也让人感觉不到真诚。这不能怪李笑笑,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不论多么严肃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都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 刀美美心里已经知道了自己在表哥心里的位置,但是心有不甘的她,依然想听到李笑笑亲口给出答案,于是红着脸问道:“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那、那、那、那、那不是七岁的时候说的吗?现在你十八岁都过了。喜欢你那么久还不够吗?你问问别人,有谁会一喜欢你喜欢十几年呢?”李笑笑皮笑肉不笑地解释道。 达木提听到这话,心里立刻毛了,在心里重复着李笑笑的话:有谁会一喜欢你喜欢十几年?这是什么话?没想到李笑笑这么不靠谱,于是问到:“李笑笑?你就这么容易见异思迁吗?” 李笑笑又回过头来对公主说道:“那不是见异思迁,那是小孩子之间开的玩笑嘛。我怎么可能见异思迁呢?” “那你说!你到底喜欢谁?” 李笑笑用下巴指了指达木提,眨了眨眼睛。这答案显而易见了。 这下公主心里可美了。因为这场李笑笑之争,以自己的胜利告终了,她仰起头趾高气昂地说:“听到没有?小布偶?你表哥已经不喜欢你了,现在他喜欢的是我!” 刀美美被达木提这样落井下石,小脾气顿时爆发,上去拧着李笑笑的脸蛋儿骂道:“李笑笑?你这个骗子!竟敢骗我!” 达木提一把荡开她的手,维护李笑笑:“你敢欺负我的男人?” 李笑笑再次闻到了战争的味道,不想再被西瓜砸一次,立即过去搂着刀美美的肩膀安抚道:“表妹?我打小在你家长大,姨娘不只是你的娘亲,她也是我的娘亲。咱俩喝着一口奶长大的,我喜欢你是姨娘、姨丈都知道的事。但这和男女的喜欢不一样。以后,你也会找到更爱你的人,到那个时候你就不会再难过了!” 刀美美擦擦两粒象征性的眼泪:“那,那你还喜欢我吗?” 李笑笑一看自己哄骗表妹的伎俩依然有效,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废话!那必须的呀!咱俩和从前一样,没变化!只不过你又多了一个嫂子罢了!你不但没赔,反而赚了呀?所以,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你快把刀收起来!哪有自家人打自家人的?” 刀美美从小一直被他哄骗到大,好像已经落下了病根儿。每每听到李笑笑的歪理邪论,最后都会很虔诚的接受。于是收起刀:“那好吧!你俩好去!我拿衣服走了……” “诶!等等!” 李笑笑见她这么快就阴雨转晴了,心里也就没有了负担。见了面也挨了砸,二哥交待的事情该办了。于是招招手:“美美?回来!哥有事儿找你。” 刀美美定身问道:“啥事?我也有事呐!得赶紧回去……” 李笑笑又搞起了苦情的把戏:“你知道我多想你吗?怎么才刚见面就要走呢?” 刀美美瞟了他一眼,根本不相信他的满口胡言:“屁!李笑笑?我都让你俩好了,你还想怎样?我真的有事儿……” 李笑笑赶紧跑过去,双手拉住刀妹的臂弯,将她扯回来说道:“哎!我的事重要,人命关天呢。跟我来,咱们找地方说!” 三人找了个茶坊,刀美美不耐烦地说:“好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着急回去呢!” 李笑笑其实也着急,加之他知道对刀美美根本不用拐弯抹角,于是直截了当的说:“表妹?你的珐琅石呢?借表哥用两天!……” “神马?” 刀美美讶异的问:“借两天?你要它做什么?你不是也有吗?干嘛要我的呀?” “哎呀!就借几天,用完了就还你……” “不行!我的是雌黄的掌门令,又不是小时候过家家,你说借去玩玩就借去玩玩。你搞清楚,我不仅是刀美美,我还是木子瑶!不要跟我开玩笑!” 李笑笑很郑重地说:“表妹?这我知道。但是这次我真的是为了救人。别说是你的,就连我的也拿出来了,但是不够嘛!” 刀美美半信半疑:“谁的命这么重要?值得你这样去救?” 李笑笑深知表妹的性格,她从小很特!吃软不吃硬,凡事直言相告总比欺骗要好。最终他思考了一下,还是以大局为重,为了帮二哥救出嫂嫂,直言道:“哎!实话跟你说吧,我要救的是武的妻小!她们现在被黄粱抓走了,得用六颗珐琅石才能去换,一旦把人救了,立刻就还你了!” 刀美美更惊讶了:“什么?武的妻小?你说的是冷凝香么?你疯啦?为了她你来要掌门令?再说,你的和我的加一起还不够,还得六颗那么多?那不直接就可以开转世之门了?” “表妹?所以这不是个小事儿,你不帮我就没人能行了。我们不可以开转世之门的。一旦开启,妖魔头陀肯定蜂拥而至,那将又是个仙界大乱。咱们没有充分准备迎战之前,谁开谁死。不信你试试!” 李笑笑说得有鼻子有眼儿,好像表情到位的话,对方自然会信以为真一样。 刀美美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不忍心拒绝了,踌躇片刻说道:“那就算……我想帮你,可我也只有雌黄的。别的也不在我这里呀?” “所以才让你想办法嘛!你不是和飘雪在一起么?我们拿不出来,你总不至于拿不到吧?” “如果是我要用,当然没问题!可是武把二姐害得那么惨,这事儿……我看我是真的没法办!你还是找别人吧!” 李笑笑一听这话简直哭笑不得,刚刚还在为了自己和达木提争风吃醋。这才刚把感情的事说开了,还没过半个时辰,她就翻脸不认人,连忙儿都不想帮了。 “表妹?你别和飘雪说是因为救冷凝香,你就说是你要用不就可以了吗?” “那怎么行?我不能骗二姐呀!再说,二姐也等着用珐琅石帮大姐和小妹转世呢!” 李笑笑也是无奈了:“那这样,反正那东西是祸端。我把两个都给你用。转世完了你再把珐琅石给我。那东西能救人总比生祸端要好吧?这样两其美,你们也不吃亏,我们也能救人。你看如何?” 刀美美一想,好像确实也不吃亏,而且帮大姐和仙儿转世的事就算成功了,这买卖也合算。于是假装勉强地说:“嗯,那好吧!我回去和二姐说一下。你俩等消息吧!” “好,我们就在龙马客栈等你的答复,你可千万不能提武哈?也不能提冷凝香!”李笑笑再三叮嘱。 刀美美不耐烦地应承:“哎呀!知道了!真嗦!我比你更不愿意提那对让奸夫淫妇!” 第二卷【魔界之火】096:三善门二女转世 ()刀美美辞别李笑笑和达木提,回到三善门。在飘雪宫前踌躇着要不要进去和飘雪直言…… 正好赶上她练功回来:“咦?三妹?你不是去拿衣服了吗?这么快就回来啦?” “嗯!二姐,我有事找你。” “三妹?怎么了?看你神情恍惚的?” “今天我见到我表哥九摩了。他安然无恙,塔坨也和他在一起。我想……要不要把珐琅石拿来帮大姐和小妹转世?” “好啊!我一直在努力呢,没想到这事儿让你给办了。” “但是,我问过他了,他说他们也有个条件……”刀美美犯难的吱唔着。 “什么条件?”飘雪看她吞吞吐吐,有些始料未及。 “就是等咱们用完了,也得借他们用一下,说是为了救人!” 飘雪思索了一会儿:“嗯?珐琅石能救人么?你表哥亲口跟你说的?” 刀美美点点头…… 飘雪看出刀美美举止有些反常,可她并不知道刀美美打心里不想救冷凝香。以为她见了表哥,所以情绪有些激动。于是对她说道:“三妹?你不用为难,我要六颗珐琅石,完是为了帮大姐和小妹顺利转世。而珐琅石对于咱们三善门而言,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作用。这六个珐琅石是咱们开山祖师的法宝,万一被歹人拿了去,后果不堪设想。这些想必你也知道!只要你能顺利拿回来,不用解释,二姐信你!” 三日后…… 三善门内,南宫尧、刀美美在星云宫前护法。纳兰飘雪在里面开起转世之门。 庄白羽和毛小仙同时进入转世梦境…… 满地飞烟如泡影, 紫色云霞入梦萦。 混沌一片初开时, 隔世容颜方现形。 白衣瑟瑟身飘近, 微微一笑醉倾城。 湛湛霞光普照地, 前世今生不了情。 羽儿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转世的情景,但是在梦境里遥望四处却发现与曾经想象的大相径庭。一片混沌云雾拨开之后,百里星云元神骤然浮现在眼前。 她终于可以一睹前世容颜,心里抱有一丝忐忑,就像新媳妇要拜见公婆。当前世百里星云轻轻飘到自己眼前时,她激动了。而且是发自内心的激动。 羽儿看到她冰肌玉骨、雾鬓云鬟,乌黑亮丽的发丝中掺着雪白,与之前的想象大为不同。本以为按年龄来计算,前世应该是个年过几百的老太太。没想到今日一见,面容不过风信年华,比她妹妹百里冰霜要年轻好多。 可能是她早已定格在了当年离去的时间节点上,才能保持不老容颜;亦或是红尘中的烦心琐事,让活在现实中的百里冰霜饱受岁月的洗礼,显得格外苍老。岁月像一把无情的刻刀,一刀一刀的改变着人们的模样,让世间的人经历着生老病死,百里冰霜亦是如此…… 但是这些显然都与转世无关。因此她没敢多问,也无需多问。只是静静的看她微笑着拉起自己的手,不断地端详着羽儿的面容,脸上露出的微笑足以说明她对羽儿的喜爱,满意的神色显露无余。 她对羽儿蔼然说道:“你……准备好了吗?” 羽儿依旧有些紧张,因为这是她第一次 经历转世,伴着一丝好奇和一丝激动的问道:“您就是我的前世?你认识我么?” “呵呵,当然!能在这转世的幻境里见面,除了我的后世还能有谁呢?” “对哦!我叫庄白羽……” 她微微一笑,慈祥的说道:“俗家之名不重要,名字只是个称号!过了今天,你就是我的延续。” “我明白!家师樊世离已经把您的百里星云真传三十六卷尽数传给我了。” 她点点头以示了解:“世离……他还好吗?”提到世离,她微微踌躇,眼神中传递出一种长情的思念。 “嗯,各方面都很好!只是好像少了你……所以,他从来不提及从前。关于你们的事情,我都是从百里冰霜那里听来的。现在她已经收我做女儿,而我也视她为亲娘。” 这话倒是让前世感到很是惊讶:“真的吗?那太好啦!好谦和的孩子,呵呵,能看出樊世离对你真是用心了!” “是的!家师对我视如己出,像亲生女儿一样的对待。虽然小时候经常对我威吓,但是我却很感激师父对我的严苛,能让我学有所成,所以我就是‘他的心血’。” 听了羽儿这番话,百里星云很是欣慰:“不错,不错!你真懂事。看你上善若水,端庄大方,我就知道世离对你的栽培是多么的用心。看得出你不仅是他的心血,更是他的希望。能有这样的后世我真的很开心。来!我先传你根骨,之后咱们再叙话吧。” 说完,她就开始凝神聚气,而羽儿不知所措的原地待命。片刻之间,一颗散着蓝色迷雾的灵珠,从她的丹红秀口中脱颖而出。 庄白羽这才知道,原来她是把根骨和元神都化作了灵珠,以此来作为载体植入自己身体。于是自己也闭目凝神,等待着接受这一改变命运的传承。 灵珠凌空飞起,缓缓靠近了庄白羽,并慢慢进入了庄白羽的口中…… 消化元神时她口中开始吞云吐雾,脸上阵阵发烫。大约一刻钟,转世在不知不觉中结束。羽儿睁开眼的刹那,看到百里星云瞬间苍老了很多。 百里星云突然感觉浑身无力,像是要倾倒一样捂着额头晃了两晃…… 庄白羽赶忙去搀扶住:“您还好吧?” 她勉强提起精神,怕给羽儿徒增心理负担,微微一笑定了一下身姿,无力地说:“从此,我便是你,你便是我了。我也终于可以灰飞烟灭,功德圆满了。多亏了你师父多年如一日的悉心栽培,减轻了我传世的负担。如今我毕生的成果,你已经数继承了,希望你扶危救困,以仙界大局为重,好生修行。” “我会铭记于心的!” “还有,你的根骨是毗沙蓝孔雀。我羽化后会化成法器孔翎扇,届时你去梵竺找我的灵坛拿取即可……咳咳……” 庄白羽看她吃力的样子很是心疼,不想让她耗费太多无谓的精力,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遵从道:“晚辈知道了,那您还有什么心愿,需要我来帮你完成的么?” “咳咳……还有!你替我转告我小妹百里冰霜:天涯望海阁翠鎏瓦东西二八、南北十四,她就知道了。如果她去不了,她也定会指引你如何去的。咳咳……” 儿答应了,她继续说:“最后转告樊世离: 树儿睁开眼, 小子屋下眠。 良心缺一点, 日落残兔边。 叫他不要遗憾分别,因为分别是相守的终结。既然有过相守,又何憾离别?怪就怪太晚相见,错过了太多相守的时间。” 庄白羽被她的话深深打动了,情不自禁地流下了两颗晶莹的泪:“我会转达的,我此刻多希望在这儿的不是我,而是师父……呜呜……” “孩子,不要哭,没关系,你在我便在,你亡我也亡。我会化作孔翎扇永远陪着你、保护你的……咳咳……” 庄白羽擦擦眼泪,故作坚强:“好!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让您没有遗憾的。” 百里星云不住的点头,对羽儿自然是十分满意的。该交代的都交待完毕,她就轻轻闭上眼,化作一缕青烟,在庄白羽模糊的视线里涣散了…… “不要!不要!” 梦境忽然幻灭,羽儿大喊着‘不要不要’从梦中醒来。她已经成功转世,睁开眼看见仙儿还躺在身边,飘雪微笑着看着自己,才确定自己已经回到现实。她忽然发现自己的云鬓已经被泪水打湿,赶紧坐起来双手捂着脸,失落的说:“太痛苦了!这感觉实在太痛苦了!” 飘雪将她的手从她脸上拿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中:“大姐?你俩能见面应该高兴才是。她的离去意味着在姐姐身上得以重生,从此便有了崭新的开始。”飘雪是有过这种经历的人,她的安慰也恰如其分。 这时,仙儿口中也喊着‘不要不要’从睡梦中醒来,还‘呜呜’地哭着…… 羽儿刚好在她身边,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没事了,小妹没事了。” 晚上…… 七人团坐在饭桌前,羽儿和仙儿好像没什么食欲。因为转世是两两之间的事,旁人无法了解到底放生了什么,自然也就无从问起,更不知该如何宽慰。霎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南宫大哥?宫殿建造进展如何了?”羽儿用公事来转移自己的心神,试图驱散某种失落的情绪。 “差不多了!东南西北四峰的工程都已完毕,还差链接主峰与逍遥堂的索道没有完成。下个月开宗盛典之前肯定完工了。”南宫尧汇报着工程进度。 “嗯!上面工事部完成后,山下的工事开始进行。最后把咱们主峰的天梯部撤除,让所有上三善宫的人都必须经过四大堂口,以确保主峰的安。我们都有龙骑,所以不需要乘坐天梯。” “明白!”南宫尧和穆秋阳同时回道。 “那我今晚就走一趟梵竺。”羽儿刚一脱口…… 仙儿也凑起了热闹:“大姐?我也去。” “小妹?你的法器也在梵竺么?” “嗯!所以咱们又可以一起回去看师父了。” “好!顺便通知师父老人家下个月来参加咱们的开宗大典!” 刀美美说道:“掌门?那大姐和小妹都已经成功转世了,珐琅石……” “明天,明天你就把珐琅石拿去吧!既然答应了人家,就得信守承诺。更何况他也不是外人,是你的表哥!” 第二卷【魔界之火】097:云雀宫黄雀在后 ()在刀美美的帮助下,李笑笑顺利拿到了珐琅石。一向成事不足的他,却在武最无助的时候起到了关键作用。拯救冷凝香有望,武是一刻也不想耽搁。次日清晨,武便带着尊武门兄弟赶去鸠鸨山…… 黄梁闻讯自是大喜,能凑齐六颗珐琅石乃是很多人梦寐以求之事,如今却让自己不动干戈便达成所愿,心里别提多么激动了。 他迫不及待的押着冷凝香走出了云雀宫,看到武……本想再刁难他一番。没成想自己竟然没有抑制住内心的喜悦,和对法宝的迫切,情不自持的露出了微笑,对武等人说道:“我要的东西你都带来了吗?” 武怕黄梁再耍什么阴谋诡计,以防不测公然问道:“带来了,你想怎么交易?” 黄梁显然知道武在担心什么,为了交易能进行得顺利,和武商量道:“你想怎么交易?” 武心想:如果一手交人一手交货,万一他拿到了珐琅石,再偷袭暗算我们,搞不好会赔了老婆又折兵。毕竟这是他的地盘,不得不时刻提防,遂提议:“我先给你三颗,你放人。确认我的人安了,我再给你三颗!免得你耍花样!” “不行!你得先给我五颗,然后用你来换她。等这孕妇安了,你再把你身上的给我,我再放你走!” 黄梁的算盘打的是很精明的。这种交易,双方互不信任。都想为自己争取最保险的措施,这是人之常情。 然,此法显然对黄梁是极为有利的。不过,他也并非没有做出让步,起码在交易完成之前武还是能救出冷凝香的。而这一切在武的心里也有衡量。 此时,李笑笑突然从旁来了一句:“那万一你不放人,怎么办?” 作为李笑笑等人的立场,他们自然是更在乎武的安危。 “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这孕妇?” 黄梁的意思很清楚,他们目前别无选择,除非放弃救人,否则只能妥协。而这一声恫吓,显然对武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武紧张地说:“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办!” 黄梁抓住了武的弱点,更加肆无忌惮了:“既然你答应了,就不要再废话,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武也不想浪费时间,一拍胸脯,从腹中逼出了五颗珐琅石。带着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轮回之钥走了过去…… 冷凝香被武成功的替换了出来!黄梁的手已经砥到了自己的后背上,只要自己稍有不慎就会有被废掉的危险。 武虽然心里对黄梁充满了憎恶,恨不得将他剥皮剔骨。但是冷凝香能够成功获救,这对他也算是莫大的安慰了。 此刻的他,只能希望黄梁能够信守承诺。当他把最后一颗珐琅石提取出来时,他后悔了…… 突然身后透进来一股灼热,黄粱悄无声息地从背后猛然一掌!他感觉到脑后一阵劲风,想躲避已经来不及…… 还好他早已做好了准备,偷偷运功,将法宝九子金蟾偷偷运到了督脉之中。 黄梁手起掌落之际…… ‘呀呀!’ 一声尖叫,缩回了七分力道,将手掌拿到眼前一看,烫伤的手心瞬间鼓起了鸡蛋大小的水泡。灼伤的疼痛钻心刺骨…… 他破口骂道:“小杂种!你竟然不守信用,暗算我?”随即疾风掠影飞上前去,用左手又是一掌,重重的打向了武的后脑…… 刚刚被推出去的武,还没来得及站稳,又感觉到身后一阵气流涌动。面对黄梁这样奸险狡诈之人, 撕票是最符合逻辑的举动。 他这回可是毫无准备了,临死之前,脑海中闪过一念:只要凝香和孩子相安无事,自己也就死而无憾了!他毅然闭上了眼,等待着命运的审判。默默在心中说道:“香儿?永别了,我们来世再见……” ‘啪!’ 一声骨折筋断的脆响,一个重物将武压倒在地上。 武立刻爬起,睁开眼睛,发现死的不是自己,立刻抽身跳下宫门,定睛一看:黄粱连惊呼的余地都没有,就倒在刚刚自己躺过的地方…… 原来,在自己命悬一线之际,有人出手更快,一掌劈死了黄梁。而杀了黄粱的不是别人,竟然是他师父景阳真人。 武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也大吃一惊的看着景阳真人…… 只见景阳真人弯下腰,从黄梁身边的地上拿起六颗珐琅石,揣在怀里大笑:“哈哈哈哈!天助我也!看来,天降神运,我景阳子洪福齐天。大耶罗王的六颗珐琅石到我手里了,真是得来不费工夫。哈哈哈哈……” 尊武门四兄妹都吓愣了!若非亲眼所见,谁敢相信师父竟然为了法宝亲手杀害自己的徒弟呢?这样的人还配做师父吗?简直比黄梁还要卑鄙无耻…… 景阳真人一阵自我庆祝之后,阴下了脸看向武:“小杂种?我与你本无过节,念你给我送来六颗珐琅石,我今日姑且饶你不死。在我大开杀戒之前,快滚吧!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我可不是每天都这么高兴!哼!” 说完一溜烟,飞速钻进了云雀宫…… 端木清河一看武捡了一条命,而景阳又迫不及待跑进了道场。终于松了一口气安慰道:“不管怎样,弟妹是救出来了!” 众人也正要大发感慨,冷凝香突然挣脱了达木提的搀扶,倒在了地上大喊:“啊……啊,娘……” 她双手捂着小腹,蜷缩在地上大喊娘亲。淤青的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狰狞的五官让所有人跟着揪心…… 达木提突然慌张的喊道:“快看,血,血呀……” 几人往凝香的裤子上看去,大腿内测殷红一片,臀下的地上鲜红一片…… 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她这么的痛苦,吓得魂都没了,不知所措的杵在那儿。踌躇着是该背着还是该抱着。 “凝香?你怎么样?” “痛!呃……痛!”冷凝香咬着牙关回了一字。 原来,在她的潜意识里还是知道有人询问她的。只是本就奄奄一息的身子骨,加上马上就要临盆,剧烈的阵痛让她痛不欲生。 达木提身为女人,多少听别人说过女人临盆时的痛苦。她见这几个男人都呆若木鸡,急忙说道:“端木大哥?快,快劈木做架,她马上就要生了。不能背也不能抱,只能抬着去找产婆。” 端木清河也急的不知所措,终于有人可以指挥他们了,他抓紧时间到石阶的两边的林间,找了一棵落叶长松。双臂一抱,提起内劲一摇…… ‘卡吧!’ 一刻百年长松连根撅起,倒在了旁边的松树梢头上。由于松木太长,林子的树木又过于密集,这棵绝了根的松树只能倾斜的搭在旁边的枝叉上。 李笑笑也急忙过来帮忙,两人托着长木就回到了武和达木提所在的台阶之上。 端木清河举起半神斧几个力劈就破开了圆木。李笑笑用霹雳棍在木板的两头戳了几个洞。武拿来了攀云绳迅速在两头绑了个背带状的绳套。 几人忙忙活活做 了个简易的担架,匆匆忙忙赶往山下的小镇。达木提为了节省时间,两个手指插入口中,白玉皓齿之间立即传出了一声嘹亮通透的哨子,声音瞬间传遍了附近的山峰。 突然一声尖叫,一个白头神鹰从云雾中展翅飞来,伸出粗壮有力的鹰爪,抓起一根长枝落到了达木提的身边。达木提抓住那根长枝,被白头神鹰带入空中…… 她从空中俯瞰,见不远处有一个村落。她让神鹰傲游下落,提前在村落里找了个地主家,并支付了一锭足金,跟主人要了个房间临时安身。又经主人的引荐,终于找来了产婆。安排好一切后,她让神鹰去为李笑笑引路…… 武是一口气也不敢歇,终于风风火火把冷凝香抬进了地主庄园,交给了产婆和达木提。达木提公主在里面帮助产婆忙活…… 兄弟仨气喘吁吁地坐到地上,东倒西歪的靠着墙根歇息。 “啊!让我死了算了!痛……呜呜……” 里面时不时的传出了冷凝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武像硕鼠一样‘蹭’地站直了身板往里面张望,甚至有闯进去的冲动。 “唉唉!二哥?你别进!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你进去也帮不上忙!”李笑笑就像自己生过孩子一样,煞有经验的奉劝着武。 端木清河也怕武进去添乱,安慰道:“二弟?生孩子是要破羊水的,习武之人见不得羊水,那样晦气!我看你还是耐心等等吧!里面有公主在呢!” 李笑笑问到:“大哥?羊水是什么?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端木清河被他这么一问,自己好像成了明公。还摆出一副博学多知的样子。其实,他也只不过给羊接过生。 “我岁数大,当然知道的多!要不我怎么当你大哥?” 李笑笑觉得他言之有理,完被他所折服了。一本正经的扭过头去看着焦躁不安的武,默不作声了。 武也不知道该不该进,被两个弟兄一说,紧张得跟个无头苍蝇一样,满屋子乱转。 “哎呀!二哥?你别转啦,这是生孩子又不是驴拉磨?你就算再转,也不会让孩子提前蹦出来!生孩子嘛,要慢慢来……” 武现在哪还听得进劝呀?耳边是凝香痛苦的呐喊,他恨不得自己冲进去替老婆生!空有一副力气,此时却一点儿也无用武之地。于是不顾李笑笑的劝说,情不自禁的又‘拉起来磨’。 一个钟头后,达木提端着血淋淋的双手走了出来。她的出现像磁铁一样迅速地将三个异性吸附过去。三个人都着急的问: “怎么样?怎么样?” 达木提沮丧地摇摇头,什么也没透露便去洗手去了。随后,她的位置换成了产婆,三人又围上去焦急地问: “怎么样?怎么样了?” 产婆长叹一声,说出了不尽人意的结果。毕竟她年龄大,见的世面也比较多,所以直言不讳的说:“大人是保住了,孩子……哎!是个儿子,真是可惜了……进去看看吧!” 武箭步如飞,冲进去一看:大的昏迷不醒,小的一命呜呼! 于是激动的急忙冲出来,薅住产婆的领口。眼珠子胀成鸡蛋般大小,厉声问道:“你是怎么搞的?你不是产婆吗?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告诉我为什么?” 李笑笑和端木清河一看武大有吃了产婆的意味,赶忙上前拉开他的手,奉劝道:“老二?你别激动!” 武实在不能面对这种现实,本来就对黄梁压了一肚子怨气没地方撒,现在又见老婆、孩子被搞成这样,他怎能不激动? 第二卷【魔界之火】098:孔翎扇大放异彩 ()那产婆说道:“公子?这得问你呀?媳妇都要临盆了,你怎么把人搞成这样儿了?身子这么虚弱,自己都半死不活的,还哪有力气生孩子啊?我接生四十多年,第一次碰见你们家这样的!” 产婆丝毫没有被武的粗鲁给吓到。有理不在声高,言词中虽然对他批评指责,可是口气上却很温和的解释着责任的归属问题。 这话也点醒了武,与其怪罪身边的人,倒不如好好检讨一下自己。都怪自己一时大意,让黄梁有了可乘之机。 他缓缓地松开了产婆的领口,放下了僵直的手。懊悔掏空了自己的躯壳,像抽了筋、剥了骨一样浑身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开始哭泣。眼泪跟开了闸一样,刹那间哭得山河破碎。 一边哭泣,一边自语:“报应啊,这是我的报应啊!我辜负了文妹、错杀了阿牛、害了岳父、又害了凝香、更害了肚里的孩子啊……报应啊!” 端木清河过去拍拍武:“弟妹已经没事了,很快就会苏醒的。二弟你也别太难过!” 李笑笑在旁发愤道:“奶奶个熊的,要怪就怪那黄梁!黄梁就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还有那些毁我家园的歹人,早晚有一天要杀光他们!” 武更是对黄梁恨之入骨,听到李笑笑的怒骂,也化悲痛为戾气:“对!我要把你们统统杀光!为我死去的孩子陪葬!” 半月后…… 冷凝香身体基本好转,武为了让凝香减少丧家丧子之痛,在主寨里安置了一个凝香阁,和曾经冷府的凝香阁一模一样。 本以为这会让凝香产生家的归属感,没成想睹物思人,她住进青瓦山寨的凝香阁后,更是终日以泪洗面,更是沉浸在失去父亲和孩子的双重痛苦中,终日郁郁寡欢。 她想了很多:是不是我以前做孽太多了,因果循环,老天开始惩罚我了?当年我横刀夺爱,离间了武郎的青梅、截获了他的爱情、害死了他的父亲、还差点要了文晓的命;就连眼前终日伺候我的西域公主,也是因为我的计策才失去了塔斯城,还有城里千万条无辜的性命……冷凝香?你活该!为了自己的爱情让那么多人成为了你的牺牲品。现在报应来了,儿子没了,父亲没了,冷家大大小小上百口人命都没了……想着想着就又伤心起来,一行苦涩的泪水滑到耳边。 武端着补药进来:“凝香?起来吃药了!” 凝香抹抹泪,转过身:“谢谢相公!”她坐起来皱着眉心喝下了苦涩的汤药,这中药的苦味比起心里的苦是何其的微末。 武见她很配合,开心的接过空碗,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夫人?今天感觉怎么样?” 冷凝香望着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他…… 武见她眼眶有些红润,也没有答腔,不免开始心慌:“怎么了?还是浑身无力吗?这药没效果吗?” 凝香轻轻摇摇头,终于开口了:“相公?我们分手吧?” 武一听,这是什么话?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头雾水的问道:“什么?分手?为什么?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相公?假如……假如有一天,你发现我是天底下最坏的女人,你会杀了我吗?” 武和她四目相对, 冥想了一下回答道:“不会!” 凝香听了这中肯的回答,冰凉的内心顿时融化了。她好奇的问:“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武语气变得凝重,他抓住凝香的手表态道:“因为我也不好!你出事以后,我每天都会自责,谴责自己是不是做的错事太多,老天要惩罚我!但那又能怎么样呢?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我想:如果换过来,假如我是那个最坏的人,我相信你宁愿自己死也不会弃我而去的。” 凝香听完他的解释,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你怎么知道?你怎么那么了解我?” “我虽然没什么学问,也不及你聪明。可我起码还不糊涂,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他将凝香揽入怀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我不想做从前的武,我要让一切重新开始。现在,我只想报仇。报冷家的仇、报伤你的仇、报我们孩子的仇、还有……我的家仇!” “好!我不哭了,我一定帮你,帮你完成你所有的心愿!” 冷凝香的这话可不是随口一说,第二日清晨她就早早起来,把整个青瓦山寨转了个遍。犄角旮旯、方方面面都过目了一遍,回头就把真个山寨布局给画了出来。 不仅如此,她还下令唐璜去找来海沙,亲自指导手下做了一个巨型沙盘。将整个仙界地貌都塑造了出来。在沙盘的一角还重点堆砌出了崴子城周边的地形,从绝地圣境到六屏峦的青瓦山寨都刻画的淋漓尽致。这一切都是被武的真情所感,冷凝香的决心可非一般。 此后的短短数日,她让尊武门有了彻头彻尾的变化。她重整山寨布局、设置安防要塞、重新划分编制、攘外安内,让尊武门从一盘散沙,变成万众一心的战斗势力。短短数月时间,就让尊武门前后吞并了七个部落。在尊武门日益壮大的背后,她付出了巨大的心力。 尊武门众人都对这个聪明的女人钦佩不已,而她的参与自然也让掌门人武如虎添翼,高枕无忧! (发展过程与故事主旨无关,为了不浪费读者经历,俱不细表) 事情说回到数日前…… 梵竺上空,一个巨大的蓝色披甲战龙从云层俯冲而来。长长的龙翼在空中扑扇两下,一阵翱翔落到了翠岚涧。 星云和仙儿跳下龙骑,回到她们曾经最熟悉的成长之地。一如往昔的环境,勾起了她们对师父日久的思念。这思念让她们化作箭冲向了翠岚苑。百步之外一声: “师父!” 樊世离正在屋里捣弄着丹药,耳边传来两人的呼喊。曾经那么烦人的聒噪喧哗,此刻竟变得如此的悦耳动听,他迫不及待地去推开门。猛然间怀里拱进来两个姑娘…… 他喜出望外,搂着羽儿和仙儿说道:“你们俩死丫头?怎么舍得回来啦?” 羽儿挣脱出师父的怀抱,进屋坐到竹椅上,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说:“想你了,就回来了呗?看看老头儿在家里都背着我们干些什么?” 仙儿也坐了过来,欢欢喜喜地禀告着:“师父?我和大姐都转世啦!” “哦?呵呵,你们集到六颗珐琅石了?”樊世离高兴地凑过来,愿闻其详。 三人坐到茶桌前,仙儿滔滔不绝的把这两年发生的事都抖出来,讲了一 遍。 樊世离一边喝着茶一边听,期间还不住的点头,了解了她们组建了三善门后高兴的说:“没想到,你们几个还有点雄心壮志。总算没有枉费我的苦心。这么说,百里冰霜一直在清远县了?” “没错!当年耶、沧、梵的前辈,估计现在只剩您老人家和义母百里冰霜了。”羽儿感慨道。 樊道长微微一笑:“怎么会?沧澜和梵竺可远不止我和你义母,只是你们还没有机缘认识罢了。以后你们就会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呵呵呵……” 樊世离起身,招了招手:“你俩跟我来!” 三人出门右转,来到隔壁的竹屋前。 “师父?这儿,不是禁地么?从小到大,您都不让我和大姐进去,一直都是锁着的。” “嗯!那是从前,可是现在就不同了,你们已经转世了,可以进了!”说着用手一撩,门上的兽面锁就自动解开了。他推开竹门,领着两个徒儿走了进去。 姐妹二人进去发现,里面四处用白绫罩着。樊世离扯开白绫,露出所有的生活物品。两人环顾着里面的一切,除了能感觉出是女人所住过的闺阁外,并无其它异样。细细端详铜镜,绣枕,丝被,帷帐,会发现,它们虽然不算贵重,但都很别致。 羽儿走到一个香案前,看见盆大的铜炉上依然散着温热的香烟,知道这里不久前还有人上过香。香炉的后面有一个偌大的红木镶金的盒子,上面有一灵牌: 沧澜百里星云神位。 “这是……” 羽儿惊讶的声音被樊世离截获:“没错,这是你前世的住所星云斋,你现在打开灵位下的灵坛。” 羽儿按照师父的安排,走进香案。伸手拽了一把长香,点着后双手抱香三鞠躬,把香棒插到了铜炉上。看着青烟升腾,才用双手抬起灵牌,将灵牌放置于灵坛之后。 然后轻将灵坛开启,一道湛蓝的荧光盈满而出。一把孔雀羽毛扎成的扇子安稳的躺在里面。阵阵荧光忽明忽暗,孔雀翎上的颗颗蓝芯像蓝宝石眼,放射出湛蓝的目光。 ‘炯!’ 扇子突然不见了,羽儿翻开双掌,看到手心里出现了法器的烙印。她感觉到自己骨髓开始沸腾。她尝试着动用真元,手里立刻出现了一把蓝莹莹的宝扇。她轻握五指,用扇子往脸上一扇,一股幽香的微风拂面而来,她的眼睛忽然变成蓝色,阵阵发光…… 仙儿看出了异常,惊呼道:“大姐?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 樊道长代为解释道:“呵呵,这是她的法器和她的根骨匹配所致。当年的‘她’也是这样……” 道长口中的‘她’,姐妹自然心知肚明。羽儿这才想起了转世时候,前世对自己的嘱托。走上前去对师父说: “师父?前世有言: 树儿睁开眼, 小子屋下眠。 良心缺一点, 日落残兔边。” 说完走上前,双手环抱樊世离,轻轻的在他的脸上缀上了一吻,随即红着脸退了回去…… 樊世离一听完刹然无语,沉默片刻长叹道:“哎!她这是在怨我呀!”说完转身回了翠岚苑。 姐妹两人也跟了过去…… 第二卷【魔界之火】099:皇浦雅居论前世 ()仙儿看到师父有些惆怅,追着问道:“师父?何出此言?” 樊世离又坐回道茶桌前,从后腰上拿出个紫铜烟袋杆,点燃后长长的抽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随着呼吸翻腾而出…… 树儿睁开眼,是个‘相’字; 小子屋下眠,是个‘见’字; 良心缺一点,是个‘恨’字; 日落残兔边,是个‘晚’字。 “她这一句相见很晚,分明是怪我年轻时一心沉迷于道法,没有早早接受她。明明可以早早的相爱,可是偏偏等她从大漠逃出后,到了梵竺才和我朝夕相伴。” 羽儿体贴的蹲在师父膝下,握着师父的右手,体恤道:“光阴似箭,飞转流年,美好总是让人觉得短暂。可是幸在你们经历过朝夕相伴,这就足够了,师父不必感伤……” 仙儿好奇的问道:“那既然师父当初潜心问道?那后来又为何想通了,接纳了百里星云呢?” “接受?呵呵……” 樊道长荒诞一笑,感慨万千的解释道:“我俩从始至终就没在一起过!当年,她不惜冒死前来梵竺给我送讯,我得知大漠用沧澜公主水依冉来威胁沧澜出兵梵竺的阴谋后,就到处通知梵竺境内的各个势力,让他们做好迎战的准备。随后就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部落之战。 那场战争的惨烈至今记忆犹新。罗圣兰战死、黄英战死、上百个家族都牺牲了。最后还是由于红巾起义,郭子兴等人力战大元。大元覆灭,被逐出中原。大漠仙族怕中原各路仙帮群起而上,所以才惶恐北上,战事才算作罢。之后我和星云哦,不对!现在不能叫星云了……” “没关系,师父,您继续说。”羽儿知道师父的意思。 “之后,我俩就重新建了这翠岚涧,根据我俩的需要,先后建立了:翠岚苑、翠岚书院、翠岚斋、以及星云斋。此后我俩终日研医问道。她是我师父,我是她师父。花了数年时间,就在刚才的星云斋把毕生的医术以及药理,整理了三十六卷,可谓是呕心沥血……” “后来呢?……”羽儿追问。 “后来,我俩整天在一起,天长日久的积累了很好的默契。她聪明、善良,人又美丽。说不动心是假的,就算老祖天师张道陵在,我相信他也会爱上星云的。到那时我才幡然醒悟,原来我对她的感情早已超脱出了我所能克制的地步。 可是人总是这样,当你懂得珍惜身边的幸福往往却为时已晚。耶罗开启轮回转世那年,正巧我俩都要进入第三转世。为了突破下一层修炼我俩结伴去耶罗部落,约好了最后一世转世成功,我们就回来成亲,然后一生一世再也不分开了……” “结果,这一次转世,就成了葬送你俩感情的末日?”羽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嗯!”樊世离磕了磕烟袋锅,皱起眉头肯定了她的猜测。 “哎!师父?你好可怜……”羽儿心疼师父,并为前世所惋惜着。 仙儿趴在桌子上,双手拄着下巴,突然问:“师父?那……那你俩有没有亲过嘴儿?” 樊世离脸一红,假装没听见,站起身慌慌张张的出了门:“仙儿?该你了!你跟我来!” 羽儿看了看仙儿,两人嘟着嘴诡笑着起身,跟着去了…… 他们徒步来到梵竺的离魂涧,走进了一个老宅,宅上写的是: 皇浦雅居。 樊世离推开门直接进去了,她俩才明白,原来里面早就没有人住了。穿过一个废弃已久的小院,三人进到了里堂,又从里堂走进了一个书房一样的雅间。雅间的四围除了窗口以外,摆的都是一些手抄的书卷和一卷卷的拓本。泛黄的宣纸和老旧的书页展示的是不知长短的岁月。而书架的中段安放着一个香案。 樊世离走过去将香炉轻转,书架突然向北侧移开了。下面出现了一个地道…… 仙儿惊奇的说道:“这,这密道跟清远县的剑鸣山庄里的密道好像啊?” 姐妹二人跟随师父,踏进了这个神秘的地下密室。黑漆漆的环境突然被仙儿照亮,圣古兰灯的照耀下,她们看到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武学招式。 仙儿情不自禁的边走边看,时不时的忍不住摸了上去:“天呐!这,这不都是我小时候练的功法吗?” 樊世离和羽儿并没有表态,仍旧缓慢地往里面走去,直到里面的宽敞之地,才确定了这是一个按照天罡地煞,五行八卦所设计的练功房。 仙儿将圣古兰灯高高提起,通明的光线把里面照得没了死角。一面铜墙铁壁上挂满了各式兵器,中间地上有个八卦台已经被踩得失去了细节…… 樊世离说道:“仙儿?这就是你前世的居所。” 羽儿洞察力很强,进门时就有好多的疑问,于是好奇地问道:“师父?这里既然是师妹的前世罗圣兰的府宅,那为何外面挂的是皇浦雅居的门牌呢?照理说,应该叫个罗府之类的才对呀?” 樊世离笑着解释道:“呵呵,问的好!仙儿听好:罗圣兰其实本名不叫罗圣兰,她本姓皇浦,叫皇浦圣兰。是因为她相公姓罗,所以才叫她罗圣兰。” 羽儿恍然大悟:“哦!原来只是罗氏,难怪这里不叫罗府。” “那世人为什么一直都用她夫家姓氏称呼她呢?皇浦圣兰以前我也没听过呀?”仙儿费解的问道。 樊道长背过手,望了望头上的七个漏光的圆孔,从圆孔中透出的光线中,逐渐淡化了视线,翻开了风尘已久的往事:“她呀!也是个苦命的人啊!仙儿?你知道师父为什么把你和皇浦圣兰联系到一起吗?” 仙儿一本正经的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风信之年便出家为尼了。法号壹弼,其它的就都不知道了。” “呵呵,这壹弼二字就包含了她看破红尘的决心。壹弼在草书里拆开来其实就是一了百了。她是真心求死,所以那次在梵竺与大漠生死大战之际,她也毅然地闭上了眼……” 仙儿惊讶的问:“为什么呀?她为什么一心求死呢?” 羽儿也补充道:“这么说……当时如果她不轻生的话,她就不会死咯?” 樊道长点点头:“没错!皇浦圣兰的神武堪比纳兰飘雪前世。纵贯南北、网罗东西,能达到如此境界的人不超过十位。当然了 ,这里说的只是中原的修仙者,并不包含魔界以及域外势力。” 仙儿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的死因,进而问道:“那她到底为什么寻死呀?” “提到她的死,那得先提一个人,这个人叫:安沐仁。” “安沐仁?” 两姐妹对这个名字前所未闻…… “没错!他是元朝至正年的武状元。在他承袭官位之前只是个放牛的。后来也许是缘分使然,让他无意中认识了皇浦圣兰。有一次,朝廷久仰皇浦圣兰盛名,差人来请她去撰写武学宝典,以便让朝武官去操练,以抵抗蛮夷的侵略。却被她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师父?那为什么不直接请皇浦圣兰挂帅亲征呢?” 仙儿这一问,羽儿在旁给出了自己的判断:“因为皇浦圣兰是女儿身呗!另外,我想朝廷内部定是有人贪图皇浦氏家的武学,假以官权来行剥夺之举!” 樊道长点点头给予了肯定:“不错!朝廷这一举动,也让更多的人注意到了皇浦氏家的绝学,都纷纷慕名而来,甚至发起了挑战。这也给皇浦圣兰的生活平添了很多不便。” “师父?那这一切和那个叫安沐仁的有何关系啊?” “皇浦圣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端,终日郁郁寡欢拒不见客,甚至一度开始了与世隔绝的生活。后来她为了清静毅然离开了家,四海漂泊。正是这段时间里,她的爹、娘和兄长都遭到了毒害而身亡。由于朝廷的人和各路散人频繁的叨扰,最终这就成了一个寻不出端倪的无头公案。” “天呐!好冤枉啊!”羽儿感叹道。 “她得知消息立即返乡奔丧,在那段最难过的时候,就是这个安沐仁守在了她的身旁。这个时候,能获得皇浦圣兰的信任实属不易,安沐仁能做到这一点也并非偶然: 一者:他不会武功,所以排除了抢夺皇浦氏家武学的嫌疑,自然能让圣兰感到安心。 二者:他也是梵竺部落的平民,追本溯源都是一个部落的人,显然不同于野心勃勃的外部势力。 三者:他没有背景,既没有师门撑腰,也没有官宦亲朋,皇浦圣兰根本不用怀疑,也无从怀疑。 就这样,她们俩开始了从陌生到熟知的一段过程。在这朝夕相伴的过程中,皇浦圣兰得到了空前的放松和平静。” “那,那他们相爱了?”仙儿迫不及待地问道。 樊世离点点头,确认了最终结果:“相爱之前,安沐仁提出想要学武,为了日后能保护皇浦圣兰,不让她被朝廷以及外部势力的骚扰。于是,皇浦圣兰满足了他的愿望,开始了煞费苦心的调教。这个密室就是当年为了教安沐仁而建立的。” “那么说,他们不仅是红颜知己,还是师徒关系了?” “没错!本来是情侣间的无偿帮助,最后才明白这些都是安沐仁苦心积虑,想要拜师学艺的温柔陷阱。在学艺的六年里,安沐仁对皇浦圣兰是体贴入微,鞍前马后。因为两人年龄相仿,皇浦圣兰也是对他掏心挖肺,知无不言。不仅传授他功法入门,还将各种奇门秘技倾囊相授。当然,除了霸王十八神武是不能教的。” “为什么?”仙儿打断道。 第二卷【魔界之火】100:战神悲歌火魂铃 ()樊世离解释道:“因为霸王十八神武最终是要继承皇浦圣兰的根骨的。虽然不传根骨也能将十八神武的武学招式传给安沐仁,但是皇浦圣兰却不愿意这样做。” “这又是为何啊?”仙儿还是不解。 羽儿说道:“师妹?你想啊,假如你因为霸王十八神武而失去了亲人和家庭,你还愿意把这份危险带给你心爱的人吗?” 仙儿终于明白了:“哦!看来我前世是真的很爱那个放牛的!师父?那后来呢?” 樊道长继续说道:“谁知……这个放牛的竟然野心勃勃,不甘于眼前的平淡生活。去报考了武试,想谋个高官厚禄、富贵人生。而皇浦圣兰虽然清心寡欲,一心想过两个人的田园生活。但是不想看到他终日愁眉苦脸、闷闷不乐,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支持他。而安沐仁也许下承诺:只要拿下武举人,就回来和皇浦圣兰提亲,修秦晋之好。” 羽儿赞许道:“这样也很好啊,起码证明了好男儿志在四方,说明安沐仁的内心也并不平庸啊!” 樊道长苦笑道:“呵呵!英雄男儿不想碌碌无为自然是种上进的表现。可是如果不负责任、背信弃义,那这种人还能算是男儿大丈夫吗?”樊老憨笑一声说出了重点:“他这一去可是不复返啊!一连三载毫无音讯啊!” “啊?怎么会这样?” 姐妹俩也对安沐仁大失所望。 “还不止这些,他走后不久,皇浦圣兰便为他诞下一个男婴。未婚先育的她,怕被人嘲笑怒骂,连门都不敢出。半夜孩子的哭声太大,她怕被周围的人听到,她就抱着孩子在这个密室里惶惶度日。” 仙儿气得咬牙切齿的骂道:“那个王八蛋,竟然这么不负责任!” 羽儿比较镇定,比起对安沐仁的憎恶,她更侧重对皇浦圣兰的同情,于是扯了扯仙儿示意她不要打断,让师父继续说下去…… “皇浦圣兰在家苦苦等待,带着孩子藏着掖着度过了三年。这期间她不停的托那些投军的晚生送信给朝廷,想得知安沐仁的情况。可这时,孩子已经两岁多了,日子久了,纸包不住火。未婚先育的事还是被周围的人知道了,不停地在背后指指点点,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一度被男人们骂成是淫/娃/荡/妇,被女人们骂成是水性杨花。最终她受不了冷嘲热讽,孤身带着两岁的奶娃,千里寻夫去了……” 仙儿忿忿不平的骂道:“它奶奶的,怎么这些人都不分青红皂白的吗?” 羽儿没有理她,继续问道:“那后来她找到安沐仁了么?” “哎!当然找到了,不仅找到了安沐仁,还找到了一大家子。”樊道长说到这里也是一声叹息,万千感慨! 仙儿又插嘴问了句:“什么?一大家子?哪儿来的一大家子?” 樊道长掀开了安沐仁背叛感情的事实:“没想到,安沐仁早就在大元袭了官。他考了个武状元,之后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娶了元朝枢密院客省使的千金,名叫: 单于音笙。” “神马?他怎么能这样?渣男!活脱脱一个渣男!我碰见了一定宰了他!”仙儿的肺都快气炸了,若不是师父在此,她一肚子的脏话不吐不快。一定骂得 那个安沐仁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安枕! 羽儿也无法克制怒火:“他骗了皇浦圣兰的传家武学,骗了她的人,还骗了她多年的感情。而且这感情还是开了花、结了果的!实在太可恨了!” 樊道长当然能够理解这两个嫉恶如仇的孩子此刻的心情,他继续说道:“皇浦圣兰抱着孩子找到安府,安沐仁在众人面前宁死不相认,还大打出手。皇浦圣兰因为手里有两岁的孩子,不愿和安沐仁撕破脸。也怕伤到孩子,因此不敢大动干戈……” 羽儿插话道:“我想她更希望的是挽回吧!” “那后来呢?安沐仁怎么说?”仙儿着急的问道。 “最后,最后还是被安沐仁关进了大牢。” 樊道长总结完结果,姐妹俩都忍不住说:“奶奶的,天理何在?” 道长一看,一向稳重优雅的大徒弟庄白羽也骂出了脏话,心里忍不住偷偷笑了。可是为了保住师父的威严,他还是表情严肃的言归正传…… “皇浦圣兰入狱的事,很快就被之前投军的晚生知道了,他不远千里送讯回了梵竺。我师父得知了消息,命我速速进京去救她,因为他老人家深知皇浦氏家在梵竺的地位。梵竺部落能有今日的安定,与皇浦氏家历代的英雄前辈是分不开的。而今,皇浦氏家仅剩下一位千金了,虽然是女儿之身,但是也是皇浦家唯一的血脉,要求我务必要保她平安回来。我便按照师父的指示,跑去京师……那时候,我学艺刚满,还不认识她。” “那师父把他救出来了吗?”羽儿一脸的关切。 樊道长捋捋胡须自豪的吹嘘道:“那是当然!你师父是谁呀?区区一个地牢能阻碍得了我吗?” 仙儿问道:“那救出来后,怎么样了?” “哎!把她从牢里偷了出来。路上才知道,她还有个两岁的孩子。当时我也年轻,没有经验,草草把她安顿在一家客栈,就一个人跑回去帮她找孩子了。” “那孩子找到么吗?” “安沐仁得知皇浦圣兰被人从狱中劫走了,立即派元兵四处捉拿,满京城通缉她。元兵们把所有的客栈都查了……” “那,那皇浦圣兰又被抓了?” “没有!我前脚帮她去找孩子,后脚她也出了客栈。她压根就没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她放心不下孩子,自己选择二进宫!也因为她离开的早,所以躲过了元兵的缉拿。” 羽儿庆幸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的地方,还好为了孩子进宫了,与官兵阴错阳差,才躲过了搜捕。” “可惜,当时我一不小心惊动了宫里的侍卫,安沐仁联合几个大内高手把我困住了。危急关头,皇浦圣兰凑巧赶到,又把我从皇宫里捞了出来。” 仙儿说道:“那你捞她一次,她捞你一次,你俩算是扯平了?” “什么扯不扯平的?我这是为了帮她找孩子,她救我也是应该的!” 羽儿捂嘴一笑,说道:“呵呵,我家老头儿什么时候变得儿这么小肚鸡肠啦?” 樊道长没鸟这姐俩,继续说道:“后来,孩子没找到,我俩就逃出了 宫。出宫后我本想按师父的嘱托带她回梵竺。可是她宁死也不让我跟着。我当时还打不过她,也知道她是不想连累我,所以才不让我跟着。于是就此分道扬镳了……” “那孩子一直没找到吗?” “呃……找没找到,我不知道!之后,再见到她已经是两年之后了。那时她已经出家,是她主动来梵竺找的我……” “她主动找你?那她那两年去都哪儿了?”仙儿问道。 “她和我在京师分手后,她又被追捕。安沐仁为了保住他和单于音笙的姻亲,无所不用其极的要治皇浦圣兰于死地。她几次受伤,最后一次,她挺着伤藏进了一个农家的猪圈里。是那户人家跟元兵撒了谎,才救了她一命。那家姓罗,有个儿子因为家穷,而立之年也娶不上媳妇。皇浦圣兰为了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答应不要彩礼下嫁与他。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她得为两岁的孩子找个爹。如此一来,就算以后自己死了,起码也还有个人能把孩子抚养长大。” 羽儿意会道:“看来,下嫁罗家是假的。她一心想死才是真的!” “死之前还想报仇!”仙儿猜测说。 樊道长点点头继续道:“没错!你俩都说对了。她不知道自己在找孩子的过程中会不会发生意外。所以想把孩子托付给罗家父子。” 仙儿问道:“那后来她为什么出家了呢?” “后来,元兵还是查到了她的行踪。去罗家把家抄了,巧在她潜入宫中寻找孩子的下落,才又一次躲过了追捕。回家一看,罗氏父子都死在了安沐仁的刀下。她实在无法忍受安沐仁的恶行,本来念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不想与安沐仁再有纠葛。可是这无辜的两条命让她痛下决心,去安府一口气将安沐仁满门屠杀了。” “干的好!对脾气!”仙儿很是解恨。 “千余条人命让她一气之下祸害了。后来她自觉罪孽深重,最终放下屠刀果断出家了。成为壹弼神尼后她才来找我,还在梵竺生活了两载。就是这两载的时间里,她将霸王十八神武和她所有的事都讲给我听了。直到她死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早就有死的安排了。 正当梵竺之战平息,我去查寻伤者的时候,发现皇浦圣兰死了,同时沥水渊深潭之中浮出个婴儿。这个女婴骨骼奇特,天生是个练习神武仙术的好材料。可能是上天眷顾皇浦圣兰的遭遇,故意安排的吧?这个女婴就是仙儿……” “可是那孩子呢?至今下落不明么?”仙儿很是遗憾的问道。 樊老默默点点头:“你前世离开后,就再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的下落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找没找到自己的孩子。不过,我当年帮她找孩子的时候,听她说过那孩子胸中有个月牙形状的黑色胎记。” 说着蹲下掀起一块地上的方砖,从里面拿出一个灵坛递给仙儿…… 仙儿打开一看,里面出现一个泛着黄光,金光夺目的铃铛。 铃铛的表面环嵌着一圈儿黄宝石。整体看来,既像个缩小的铜钟,又像个倒扣的酒杯。 仙儿轻轻将它拿起来摇了摇,那铃铛‘铃’一声消失了,随即掌心出现了法器烙印战神火魂铃 第二卷【魔界之火】101:诱景阳前来观宝 ()羽儿和仙儿顺利拿到了各自的法器,顺便邀请樊老下月如期参加三善门的开宗大典。与樊世离相伴两日,因各自都身兼要务,所以匆匆回了三善门。 …… 且说尊武门在冷凝香的精心打理下日新月异,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日,尊武门众人坐于殿前,唐璜快步而来…… “掌门?突然找我来,有何指示?” 武抬手赐坐,女仆自动奉茶:“唐璜?这些日子,你忙里忙外,真是辛苦你了。” 唐璜一听这前兆,似乎有事发生,心里有些慌乱,开始猜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掌门?唐璜不敢邀功,这都是我分内的事。” 武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今天,我要你来,是念在你赤胆忠心,准备给你解去三蝗蛊毒的。” 唐璜闻言大喜,因为在他的概念里,一直笃定掌门是不会给自己解去三蝗蛊毒的,毕竟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要想活命,自己唯有言听计从、鞠躬尽瘁。可是掌门却一反常理,主动提出要帮助自己解毒,这样的做法实在是让他受宠若惊。 达木提公主走过去伸手给出了药丸,唐璜赶紧叩谢完毕,把药丸吞服了进去…… 武继续说道:“可是……若想彻底解这毒,还得吃第三次。这第二次依然是毒。不过你放心,我武是重义守信之人,第三次解药定会给你的。” 唐璜也曾多方打听,这毒确实得解第三次。于是客气地说:“哪里哪里!感谢掌门以及加纳堂主赐药,在下一定不负所望,继续为本门鞠躬尽瘁!” “好!现在有事,你得去帮我办了!” 唐璜拱手是瞻:“请掌门吩咐,我即刻去办!” “你速速去趟鸠鸨山云雀宫,三日后,把你师父引到绝地胜境来……” 唐璜心想:这绝地胜境如今被冷军师打造成了战略要塞,进来的人必遭伏击。这蚊虫难进的地方,师父来了岂不是插翅难飞么?不论掌门给了多大的恩惠,毕竟景阳真人是自己的师父,对自己有恩在先。谋害景阳等同于欺师灭祖,有悖于良心。于是推诿道:“掌门?这……” 武看出了他很不情愿,但这事情还只有唐璜能办得到,于是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唐璜直言:“回禀掌门,我师父对在下有知遇之恩,属下……确实有些为难啊!” 武似乎早有准备的巧言挑唆道:“你还讲什么知遇之恩?他杀你师弟黄粱的时候,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试问如果哪天你得了宝贝,我想他也会像对待黄梁一样对待你吧?我只是让你引他前来,又没让你亲手杀他。你别忘了,我对你还有不杀之恩呐!只要这事一完,解药我就赐给你!你仔细衡量衡量,到底是你的性命重要,还是你那不仁不义的师父重要?你自行斟酌吧?” 武按照冷凝香教他的说词,一字不差的复述了出来。 唐璜好一顿思量,最后咬咬牙:“好吧!只要不让我和师父短兵相见,那就不算是欺师灭祖,属下领命!”说罢,起身走出了议事堂…… 他这一走,冷凝香便从套阁内走了出来,坐到武旁边的椅子上。 “夫人?接下来?……” 冷凝香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接下来,我们要把珐琅石在景阳真人手中,以及三日后景阳子会在崴子城绝地胜境出现的事情散播出去。散播的越广越好,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弟妹?这事情我去办!”端木清河自告奋勇。 凝香客气道:“那有劳端木大哥!” 李笑笑仿佛已经看到了三日后的喜悦光景,忍不住笑道:“嫂嫂果然是妙计,这样一来,就会让所有垂涎珐琅石的人纷纷前来。让他们互相残杀,我们再去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你得去鸠鸨山。三日后,笑笑你带兵去扫平鸠鸨山云雀宫。唐璜一旦把景阳真人调离鸠鸨山,你就带门徒去铲平他的道场,要做到鸡犬不留、砖瓦不剩。我要让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那万一,我是说万一,景阳真人不离开道场,我们怎么办?”李笑笑问道。 “不会!景阳真人比黄梁更醉心于武学和法宝。所以唐璜此去,以献宝为名请景阳真人来绝地胜境,景阳真人不会不动心的。不仅如此,景阳真人还是个狂妄自大之人,根本没把这个半路弟子唐璜,当成什么重要角色来防范。所以景阳不仅会来,而且还是毫无防备的来。” 武听完冷凝香的分析,下令:“就按军事所说,三日后,兵分两路。我和端木大哥去绝地圣境伏击景阳真人;李笑笑你和达木提公主去荡平鸠鸨山云雀道场。预祝我们一切顺利。” …… 次日…… 三善宫内,飘雪和星云在三善大殿内商议开宗大典的相关事宜。突然有门徒来报。 “报!” 飘雪和星云同时回头。 “讲!” “启禀掌门、军师。尊武门放出消息说:六颗珐琅石在景阳真人手里。三日后景阳真人会出现在崴子城绝地圣境。” “尊武门?”飘雪目光望向星云:“大姐?尊武门……难道是?” 星云点点头,然后对探子说:“知道了,你速速派人手去监视绝地圣境。一有什么消息,马上来报。另外再分派人手去打探景阳真人的动向。” “属下领命!” 送走了探子,星云对飘雪说:“掌门?看来他们是有意让我们去绝地圣境啊。” “大姐?那消息如果属实,去绝地圣境的又岂止是我们呀?想必大漠的都会不远千里而来。” “妹妹分析的极是!不知道武他们这回又要搞出什么乱子。如果是为了趁乱拿回珐琅石还好,可是万一……他们要扩大威望,把各路人都引过去一网打尽。那他们会引起公愤,以后就危险了!” “大姐?不会的,我了解武,他没有那么深的城府,也未必有那么大的野心。” “呵呵,人可是会变的!你不是也在变么?就算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可是他身边的人谁又能保证呢?” “嗯!那照你这么说,如果是他身边的人野心勃勃的话,这人又会是谁呢?李笑笑应该不会!毕竟三妹最了解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像是有如此心机的人。达木提公主更不可能,她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剩的就是塔坨,这个人至今我们还没打过交道,所以……” “妹妹?你说的都没错,可是武身边还有一个人你忘记了!” “啊?还有一个人?谁呀?” “冷凝香!” 星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了飘雪压根没有联想的名字。 飘雪似乎不以为然:“冷凝香?她一介女流,世代为商,根本不是修仙问道之人,她怎么可能做此图谋呢?” 星云反问道:“那你、我不也都是女流之辈吗?虽然冷凝香不是仙界之人,但是也绝不能排除她为武出谋划策的嫌疑。所以说,如果不是塔坨,那就只有冷凝香,此二人皆有可能。” “是啊!那我们要拿回珐琅石该怎么办?” 我们不能轻易露面,如果他们真的是引君入瓮,那必定提前做好了埋伏。看来事情还得观察之后再做定夺。” 飘雪听完不禁陷入了沉思…… 星云看出了她的担心,正所谓人善被人欺,怕飘雪再次受到打击,轻声问道:“妹妹?假如……我是说假如,他们真的是要将所有人都一网打尽,那我们当然也难逃干系。届时……你还会对武手下留情么?” “不!武现在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虽然不愿意去杀他,但是也绝不会再退让了。大姐的担心我理解,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 星云听了这番表态,心里倒是放心了许多。 “大姐、二姐?你们在谈什么呢?”仙儿蹦蹦哒哒跑进来问道。 “小妹?我和大姐在谈公事,你的英雄帖发的如何了?” “发差不多了,对了!二姐?九大剑阁的人用不用通知啊?”仙儿从下人手里接过茶水问道。 “通知啊!怎么能不通知呢?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们就是要让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开宗立派呀。九大剑阁虽然属于江湖势力,但是我们不能厚此薄彼。要一视同仁,将来朋友多总比敌人多要好。”星云嘱咐道。 这时刀美美也风风火火赶了回来,一屁股坐到仙儿旁边,抢过仙儿手里的茶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口,长吁一口气:“大姐?巫云山寨没了!” “什么?巫云山寨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众人都惊讶的问。 刀美美平喘后,继续说道:“你们不是让我去送生命之泉给巫寒梅么?我去了,可是巫云山寨没了,整个山寨都化成灰了。梅三娘也没找到,白跑了一趟。” “那就是着火了的意思吗?什么人干的?查了么?”飘雪问道。 “问过了,但周围的村寨都离那儿太远。他们只知道有人纵火烧了山寨,究竟是什么人做的俱不知晓。不过我经过坞县时,问了一下城关。听城关说,梅三娘去过坞县,半个月前出的城。去哪儿了就不知道了……” …… 三日后,经唐璜的一番鼓吹,说从西域古楼兰遗迹得到了旷世法宝。景阳真人信以为真,满心欢喜的来徒弟这里观览法宝。一路走马观花,来到绝地圣境。 入夜,这里依旧门庭若市,灯红酒绿。喊买叫卖的人群把整个绝地圣境弄得躁动不已。但是熟知的人都看得出今日的黑市不同于往昔,几个月的时间里,绝地圣境已经发生了很多微妙的变化。而这一切,显然唐璜是最为了解的…… 他怀揣忐忑,表面泰然自若的陪着师父在闹市里逛着。景阳真人显然对潜在的危机毫不知情。反而被这玲琅满目的奇珍异宝着了迷,时不时的还驻足观望,甚至还打听起了价格……不知不觉这师徒二人穿过了一整条街,来到了夜市的尽头。 景阳子放眼一望,前面是个空旷之地,四围的远景净是山石,混沌不清。与刚刚走过的繁华街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禁问道:“徒儿?这前面没什么了吧?你说的楼兰之宝到底在哪里呀?” “呵呵,师父莫急,这宝物太大,又弥足珍贵。我怕在闹市里被人抢了去,所以藏在了里面的山坳里,派了几个人把守着。一会儿,咱们穿过这片空旷之地,师父就能看见了……” “哦?那还等什么?还不速速带路!” 景阳真人哪里会知道,自己的徒弟竟然会和武合谋,合起伙来算计自己!高傲自大的他,甚至连武是谁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一心想看一看唐璜鼓吹的法宝…… 突然身后有人唤道:“景阳老弟,多日不见,想煞人也!哈哈哈哈……” 第二卷【魔界之火】102:鸠鸨山变乱葬岗 ()景阳真人闻声回头一看,后面晃晃荡荡来了个道兄。距离近了才看清模样。 于是他赶忙拱手寒暄:“哦……原来是茅山的‘德远道人’,什么风把德远兄吹到这不干不净的地方来啦?” 德远道人刚要回敬一句,没成想从后面忽然又传来一语。 “还有我!呼哈哈哈哈!”说着又来了一个道人。 众人闻声一看,忙拱手:“这不是‘弘佑真人’嘛?失敬失敬!” 相互客套几句,又来了一群人…… 不多时,绝地胜境里陆陆续续来了近百号人。不仅有十大道场、还有六大禅寺、释迦的黑蝠禅师、大漠的洛奇神君、以及青邙山卷云洞的庞傲、天罡寨的萧禄、水月庵的师太李筱云等等…… 大家都相互寒暄,可谁都没有将余光从景阳真人的身上拿开…… 僵持了个把钟头。景阳真人也觉出了有些不太对劲儿,但是始终猜不出端倪。不知道这些人为何都在同一时间跑来,难不成都是来观宝的?唐璜不至于把西域得来的宝贝广播给天下人知道吧?正思度着…… 突然德远道人开口了:“听说……景阳贤弟你得了宝贝?哥哥我甚是好奇,不知可否慷慨一现,让我开开眼界呀?” 景阳这才有些觉出味儿来!妈的!搞了半天,这帮人是奔我来的?不对呀!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会来这绝地圣境的呢?而且这么多派别同时到来,实属罕见。难道……这里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他把狐狸面具挂到脸上,弯眼笑道:“诶~!我哪里得了什么宝贝?今天是来这里看宝的!不知道德远老哥从哪里道听途说。” 弘佑真人对众人说道:“我听说六颗珐琅石都在他身上。景阳?不要和我们兜圈子了,今天我们是势在必得!” “没错!你乖乖拿出来,满足满足我们的好奇,一切都好说。”洛奇神君带着大漠的部众放了句狠话,其他人也都跟着起哄…… 景阳真人一看事情兜不住了,不得不招认道:“洛奇神君?没错!我景阳前些日子是得了几颗珐琅石,但至今还未领会出其中的玄机。也不过就是一堆破石头而已。你就收起你的好奇心,滚回你的蒙古包搂娘们儿睡觉去吧!别一个不小心,死在这儿!哼!” 洛奇神君被他这一鄙视,当众折了面子,刚要反驳却被德远道人抢先一步…… 德远道人走到景阳身边:“景阳老弟?你我是多年的老友,又是同门同宗。遥想当年……你、我、清虚子三人是何等的要好?现在清虚子一死,就剩你我二人了。我是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只要你把珐琅石借哥哥把玩两日,哥哥就跟你共同进退。” 景阳子表面上波澜不惊,但是心里早已气得火冒三丈。 “德远?你就收回你的假仁假义吧?谁用你保护?少跟我来这一套,选边站队还轮不到你。若说同门同宗,在场的三大道场的人都是同门同宗。我景阳今天人就在这儿,有本事来抢,大伙儿都不要惺惺作态。你们要是不顾道友之谊,那就别怪我景阳与你们势不两立!其它人也尽管试试!我景阳今天就想看看谁有本事能从我手里把石头夺走!” “嘿嘿!你们几个也配说是同门同宗?”一只仙鹤凌空飞过,樊世离腾身而落。 “呦呵?这不是樊老道吗?今天是哪门子喜气把你这老不死的也招来啦?”德远道人假意恭维道。 弘佑真人也明讥暗讽:“这崴子城可真是蓬荜生辉呀!连你这不问世事的人,都跑来夺宝了?不知道是世道变了,还是这珐琅石真的那么吸引人?” 樊世离的到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景阳真人心里压力越来越大,他怎么也想不透今天为何这般热闹。身为焦点的他,此刻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心里已经在想着脱身之计了…… “德远、弘佑?别把我说得跟你们一样!珐琅石可是我徒弟们遗失的,我做师父的帮她们讨回去也是理所应当的。完璧归赵和你们这些人的强取豪夺……可是两码子事!” 樊世离说出了光明磊落的一番话,可是这番话在众人眼里却变成了一句极其可笑的话。 “喝哈哈哈哈!没想到樊世离也是个言行相诡、阳奉阴违的东西。贪就是贪,何必拿徒弟当幌子?谁信啊?”弘佑真人用鄙视的目光一掠而过。 “我信!” 突然隔空传来一个女人声音,这一声‘我信’说得是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众人闻声望去,一个白雾云团在空中飞驰落地,瞬间化作一位银发老太站到了樊世离的旁边,她目光坚毅面带微笑。现场那些有头有脸的人一看,不禁心头一惊,异口同声: “百里冰霜?” 景阳真人稳了稳情绪:“呵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百里冰霜?你一把老骨头也来凑热闹?我景阳今天真是三生有幸啊!该见的不该见的都来了!” 弘佑真人悄悄对德远问道:“她?她不是多年前就死了吗?” 德远道人悄声回答:“你才死了呢!当年只是消失了而已,后来听清虚子说她一直在清远隐居。你看她鹤发童颜,哪儿像要死的模样儿?” 百里冰霜大声宣布道:“这珐琅石,的确是樊世离徒弟的东西没错,这个我来证明!他来要回属于他徒弟的东西,也是要完璧归赵,这我也能证明!如果,这份量还不够的话,那我告诉你们,这石头是我女儿的!我今天也要替我的孩子讨回去,这理由够充分了吧?”百里冰霜一边说一边走到樊世离前方巍然一立。 “哈哈哈哈!笑话!这东西现在在我手上就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拿走!别以为我景阳子是好欺负的。” 所谓:一人不进庙,二人不观井,三人不抱树。这景阳真人偏偏就一人进了庙。遇到了这等麻烦,虽然很棘手。不过这些人也是三人抱起了树,都盼着别人多出力,自己好浑水摸鱼、趁火打劫。于是唇枪舌战了一阵,依然没有率先动手的…… 就在各自分头而立之时…… ‘嘭!嘭!嘭!嘭!’ 几声巨响,四周炸裂开来…… 唐璜见状立刻逃到了事先安置好的避难通道。而在场的百余人都手足无措,想逃却摸不准方向。 樊世离和百里冰霜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方面得快速逃离这险恶之地;另一方面好不容易碰到景阳,不拿回珐琅石实在可惜;踌躇之际,一个巨大的铃铛从天而降…… ‘夯!’ 那铃铛像一口大钟‘夯’地一声落地,准准的罩住了樊世离和百里冰霜。 樊世离心头一喜,对冰霜说了句:“是我的小徒弟仙儿!” 铃铛外面,炸药‘嘭啪’地炸个不停,总是在出人意料的位置四处爆裂。片刻便炸得场上人仰马翻,死伤过半。大家避无可避,躲无处躲。一刻钟的狂轰乱 炸过后,四起的浓烟之中依稀能辨出方位。侥幸的生还者纷纷捂着口鼻试图冲出险地。走到浓烟尽头才发现,由千人组成的战阵早已把绝地圣境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一声令下,燃着火焰的箭矢铺天盖地而来,像毛毛细雨一样撒的密不透风。把场上的伤亡提升到了八成以上…… 几轮弓弩轮扫之后,一群尊武门的勇士,头戴面具、身穿黑甲、手持长戈,训练有素地步进了战区。所有人都被这早有预谋的埋伏吓得退进了废墟腹地…… 有人甚至怒吼:“是谁设的埋伏?” 副武装的尊武门卫士们整齐划一的步步逼近,灰头土脸的各路人神都感觉死亡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樊世离和百里冰霜虽然被罩在透明的铃铛里,有罡气护体。但是也感觉到一种不祥之感,心里开始不住的担心…… 正当铠甲士兵们换好队列,一声令下扑向众人之时,天空中出现了红、黄、蓝三只穿甲飞龙…… ‘嗷嗷!’ 几声咆哮,飞速在低空掠过。将樊世离和百里冰霜撞到了空中,飞龙顺势将他们驼起,载上了龙背…… 仙儿收回铃铛喊了一声:“师父?请抓紧我……” 星云拉起百里冰霜,站上飞龙,飘雪一拉龙缰,三龙翘首而上,飞入云端…… 云端之中,飘雪站在红龙之上。一手攥住缰绳,一手放到嘴边做喇叭状,透过稀薄的云层大声传音:“大姐?小妹?你们带二老先回嵊界山,我去拿回珐琅石……” 来不及多说,她已然掉头返回,偌大的龙翅扑扇两下,飞快的抵达了目的地。刚要降落到战火纷飞的绝地圣境时,只见下面一群人在围剿景阳真人。 她心想:果然是有预谋的,如果是武设下的伏击还好。起码珐琅石不会流入外人之手。但如果是别人……不行!不能让祖师的法宝落入他人之手。 于是她在空中盘旋俯瞰,见景阳真人右腿被炸伤,左臂还插着箭矢。正一瘸一簸的与伏兵做着殊死抗争。遂号令龙骑向下俯冲,龙骑‘呼’一下从景阳真人所在地表滑翔而过,她抓住时机刚要抄手将景阳子从危难中捞起。不想,那景阳真人突然消失了踪迹,似乎钻进了地里…… 飘雪双手搂了个空,纳闷为何会凭空不见了人?她使劲儿一勒缰绳,战龙顺势扭头而起,滑入空中。飘雪在空中回眸,在空中逗留片刻,无奈飞入云端扑扇而去…… …… 与此同时,再看鸠鸨山下。早已是万余人集结,李笑笑和达木提公主带着尊武门的众弟子把鸠鸨山团团围住。在两人的带领下,先是东、西、北三面烧山。 远远望去,鸠鸨山大火燎原,黑烟滚滚冲上九天。山间野物四处逃窜,各路飞禽惊惶而散。烧了两个钟头有余,南面台阶上依稀见有门徒攒动…… 李笑笑一声令下,万余仙众蝼蚁一般杀上山颠,一路阶梯一路殍,荡过之处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登达山顶,有人喊道:“军师有命:一定要砖瓦不剩,鸡犬不留!” 众弟子得令,万余人瞬间将云雀宫拆的砖瓦不剩…… 李笑笑还下令掘地三尺,把什么密道、地牢、禁地统统挖见天日。并将云雀宫弟子尸首部填在了坑中…… 曾经名声鹤立的鸠鸨山云雀道场仅仅几个钟头,便成了万骨窟、乱葬岗…… 第二卷【魔界之火】103:景阳子虎落平阳 ()视线转到嵊界山的三善大殿之内,羽儿给师父樊道长敷药…… “师父?你们怎么会去绝地圣境呢?不是让您直接来嵊界山的嘛?” 樊世离‘嘿呦’一声笑道:“这不是为了参加你们的开宗盛典顺路嘛!路上正好碰到冰霜,她跟我说那景阳真人夺了六颗珐琅石!嗨呦!这还了得?于是我俩便去要回石头,想作为开宗之礼送给你们。呵呵,没想到今天可真热闹。” “哎呀!珐琅石的事我们自会想办法的,怎么还劳烦您老人家亲自出马呢?这回幸亏仙儿及时赶到。不然,可不是擦破点皮肉这么简单了!” 百里冰霜一旁说道:“樊哥?此次绝地胜境之事,一定有人故意安排,想用景阳真人来引得众人前去,妄图将各路人神一网打尽。这人……手段毒辣,阴险至极。恐怕将来,孩子们有对手喽……” “娘?你们二老相安无事就好,什么对手不对手的?留待日后自然会见分晓。师父在这里好好养伤,娘也在此休息休息,事情由孩子们做就好啦!以后不许你俩再这样冒险了。否则,你们出了事,我们都还蒙在鼓里呢……” 冰霜见到女儿,开心的合不拢嘴:“呵呵呵,好,娘老啦!以后不掺合你们的事儿了。” 晚上,内殿摆起家宴:“对了,仙儿?你那铃铛可真了得。简直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啊?今天师父可多亏了你,要不……我这把老骨头可能得抬着来嵊界山喽!”樊世离庆幸道。 仙儿自豪地说:“那是!我这法器用法多着呢!能变大能变小、能做金钟罩、能做困仙笼、不怕水火,不怕风雷。关键是能放大我的内劲,让我一掌推倒一头大象。嘿嘿!用它喝酒,还百毒不侵呢!” 众人有说有笑,大家欢聚一堂,其乐融融…… …… 此时,尊武门井寨牢房之中…… 景阳真人双手被铐于铁篱之上,血染的道袍褴褛不堪,烧焦的道袍下摆所露之处均已血肉模糊。乌黑脏乱的长发弯蜷着披散下来,埋着淤肿的面颊苦不堪言。垂死的皮相将‘痛苦’二字书于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桀骜…… 武背着手,在他面前来来回回,缓慢地度着步子。心里整理着仇恨的账簿,耐心地等待着他的醒来。狱卒用一桶冰水泼溅上去,惊得囚犯打了个寒颤,猛然抬起了头…… 武扭过身子,把脸凑到他的面前,平静中带有铿锵:“你、醒、啦?……” 景阳子这才振作起来,面对着眼前不争的事实,仍旧趾高气昂的骂道:“小杂种?真后悔当初没有一掌劈死你!” 武笑了,而且是开怀大笑:“呵呵呵呵,你我本无纠葛,我念你替我杀了黄粱,今天同样放你一次。不过,你刚才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可不想有朝一日再对你说:‘老东西?当初就该一掌劈死你’之类的话。所以,你不仅要交出珐琅石,我还要废了你的根骨,才能饶你不死!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是每天都这么仁慈!” 景阳真人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睚疵必报。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最后都不折不扣的应验到了自己的身上。现在命在他手,既然他要放我,我起码还有翻本的机会!否则,一旦死于当下,世间……可就再无景阳了! 想到此处,他不得不转变口吻,违心的说:“看来善终有善报,既然你恩怨分明……好!我交出珐琅石!” 六颗珐琅石兜兜转转再一次回到了 武的手里,武将它们妥善保管好。一出手‘’一声震碎了景阳的根骨:“景阳真人?从此,你我可就互不相欠了。哈哈哈哈哈!” 武大笑着走出井寨,这笑声里释放了成功的喜悦,也不乏报仇的快感。这种凌驾于仇人痛苦之上的快感让武浑身舒爽。 景阳真人平生第一次经历这种屈辱,虎落平阳的感觉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里落差。从尊武门被放出来的一刻起,他一路走一路立志,对苍天诉苦,对厚土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尊武门付出应有的代价。 可是,一想到自己如今和废人无异,所有的誓言此刻都变得苍白无力。但哪怕只是一句空头誓言,他也必须强迫自己相信他还有这个能力。目的很简单,只为一解心中的积怨,让自己稍稍好过一些。 两日的路程,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回到了鸠鸨山。当他来到鸠鸨山下,看到曾经苦苦经营的苍山绿地已经成了黑黢黢的荒山野岭。一心想东山再起的他,此刻又被这山间突变的景象所震惊。 他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更无法接受这第二次沉痛的打击。山上原本一望无际的广袤植被,已经被无情地大火烧得消失净尽,山顶上那所昔日里至高无上、庄严无比的云雀道场也已经荡然无存。 他含着泪独自爬上山巅,来到曾经引以为傲的至高点。浩大的云雀宫几夜之间竟变成了苍蝇的游乐场,老鼠的美食街。千人坑、乱葬岗所呈现出的景象让他毛骨悚然,不忍直视!弟子们无一幸免,连个下人都没能逃过灾劫。 相比自己的欺横霸市,尊武门可谓是道高一尺,心狠手辣更胜一筹。 他绝望的跪在地上,举起双手向天怒吼: “天要亡我吗?……” 撕心裂肺的呐喊不足以道出他心中的痛苦,这痛苦不仅仅是失去了几千弟子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他无法忍受这种绝望和失败…… “呵呵……” 一个麻衣老太拄着螺旋拐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站到景阳身后悠然说道: 垂头自惜千金骨, 伏枥仍存万里心。 留得一棵孤命树, 何愁他日不参天。 凄风苦雨沥过处, 定有黄花伴野木。 山河破碎心不摧, 重整旗鼓展宏图。 命由天注定、运由己相生! “真人气数尚未尽,何须在此叫苦连天?” 景阳真人头一转,见一麻衣老太在旁念叨,遂起身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絮絮叨叨?” “老身区区一介算子,名不入流,江湖人称梅三娘。久仰真人威名,老身在此等候多时了……” “哦~?……你我素不相识,你找我何故?” “呵呵,我算出真人必有此难,特来帮真人早脱苦海,重整旗鼓的。” 景阳子禁不住笑了,而且越笑越觉得好笑:“多谢你的好心,我景阳子今日一败涂地,已经今非昔比。所以不需要你的可怜……” 老太太说道:“就是因为景阳真人‘今非昔比’,所以我才来此地等你。因为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 “啊哈哈哈哈……这么说,你就是那词中‘黄花,我便是那诗中‘野木’喽?荒唐,荒唐!”景阳子似乎并不领情。 “难道……景阳真人真的认怂了,从此一蹶不振,连不共戴天的仇都不想报了吗?” “报仇?哼!……你说的轻巧。如果我还有那能力,你以为我会这样自暴自弃吗?” “那如果我能让你有这个能力,你愿意听我一言吗?” 这句话显然对景阳真人有着极大的诱惑力,但是景阳子也不是善男信女,随便听旁人胡言几句就会轻易相信:“哦?素昧平生,你会如此好心?说吧,何人指使你来的?究竟有何意图?” 老太太笑了:“呵呵,无人指使,但意图很简单。我要武一干人等不得好死!因为我与真人同病相怜……曾经他也烧我山寨,杀我弟子,毁我家园。你我既然同仇敌忾,何不力同心,东山再起,筹划一番呢?” 原来,她也和我有着类似的经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老太太的话倒也有一番道理。她的目的也是要找武报仇,和我目标一致所以才来找我,这也符合逻辑。 于是景阳子试探道:“哈哈哈哈,可是我如今弟子丧尽,根骨无存,等同于一个废人,又能做什么呢?” “弟子没有了可以收,功夫没有了可以练。我相信凭借你景阳真人多年的悟性,再加上我的一番谋划,让你起死回生绝对不是什么难事!就看你愿不愿意和我共事?” 景阳真人心想:看来,她是有本事让我起死回生,所以才敢和我说这番话。如果真的有办法,对我景阳来说可是翻身的绝好机会:“你说什么?你有办法让我起死回生?” “若无办法,老婆子我又何苦千里迢迢来此地等候真人呢?” 果然让我猜中了,看来我景阳子真的是气数未尽。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种,一改往常的孤傲,谦逊的问道:“你有何办法?” 老太太看到景阳子态度上的转变,心里已然明白景阳的迫切:“这么说……你是同意与我联手了?” “既然有办法,还请梅三娘不吝赐教!贫道感激不尽!” “真人莫急,你我还需从长计议!此地已成废墟,先移步他处,我才好详细说来。” 景阳子如今身无绝技,两手空空,已经没有什么害怕损失的了。相信她,起码还有一线希望,于是跟着老太太离开了废墟,二人朝山下走去…… 而此时的武,正在青瓦寨里陷入了矛盾之中。他独自在寝阁之内,琢磨着六颗珐琅石的奥秘…… 心想:当年在古墓里,战炙并没有传我法器,既然没传我法器,就说明他元神仍然没散,我到底该不该开启转世呢?如果开启转世,他又会不会出现呢?如果出现了依然不肯传我法器,那我又该怎么办呢? 这一连串的担忧,让他坐立难安。一边为得到六颗珐琅石而激动,一边为如何利用此物而忧愁…… “相公?” 一句亲昵的呼唤,冷凝香端着茶点悄声进来…… “对了,娘子来的正好!快来,我有事问你。” 武拉过妻子冷凝香,说出了自己此时的困惑…… 凝香冥想了一下,说道:“要我说……既然战炙当时没将法器传于你,那你现在就算开启了转世之门,也是徒劳。真心想传的话,又何必荒废这么多年,浪费这么多光景呢?” “嗯!我想也是!那如果没有法器,我的根骨终究发挥不出最大的威力。练上百年也只不过是自我修行而已……” 武眼里闪出了一丝遗憾…… 第二卷【魔界之火】104:六屏峦法宝之争 ()“呵呵,没有法器就没有法器,相公又何需介怀呢?当年,我祖上楼兰氏也非仙族。可是创造的文明却是当时至高无上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拘泥陈腐才可超凡脱俗。想那景阳真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也一样没有法器在身吗?要我说……既然大家都冒死想得到六颗珐琅石,那就证明这珐琅石才是最好的法宝。” 武想了想说道:“夫人言之道理!那按你的意思,我们宁可不要通灵法器,也要还原法宝了?” “那是当然!所有人都对这六颗石头垂涎欲滴,甚至不惜以命博取,这就足矣说明它的弥足珍贵?再说,李笑笑不是说三善门已经开启过轮回了吗?倘若再开一次还需要等一甲子,这六十年的光阴何其漫长?没等开启转世轮回,恐怕相公早已参悟出这珐琅石的奥秘了。” “说的也是!可这法宝如何还原?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相公不必心急!就连景阳真人也参悟不透其中的玄机,如果那么轻易就让你给破解了,这也不符合常理呀?有些事情不能急功近利,需要机缘巧合。来,先吃点点心。” 武听到她的宽慰,心里倒是没有了刚才的急迫。但是灵石在手,难免牵动**的神经,沉浸在如何还原法宝的困惑之中,脸上一副心事重重…… “相公?我现在身体恢复了,明天想去清远上香。然后去找王医官给我把把脉。调理调理身子……想再要一个。趁现在还有时间给武家留个后!” “娘子?你身体才刚刚恢复,山寨的事情缺你不可,你又何必心急呢?依我看,你还是多休养休养……” 武心里对凝香的关心可不是一点点,然而报仇的快感也逐渐让他欲罢不能。只是这复仇所衍生的心里变化,连他自己也浑然不知…… 两天后,一条飞龙在青瓦山寨的中寨上空极速略过。将一个黄色的球体抛下…… 球体落地刹那,发出了几声哀鸣,一群尊武门士兵遭到了突然袭击,纷纷重伤倒地…… 没错!球体并非球形物体,而是刀美美飒爽的身姿!她揪起一个受伤的士兵,瞪起标志性的大眼问道:“李笑笑在哪儿?” 士兵们吓得浑身颤抖,一时间竟没有了主张,不知道是该讲,还是不该讲…… “哑巴吗?我问你李笑笑在哪儿?”刀美美见他们被自己吓得浑身打颤,变本加厉的将乌黑的弯刀架在了他的喉结上扩大了恫吓之威。 士兵更是吓尿了,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只好向上面的青瓦寨斜了斜眼睛…… 刀美美接到了他的暗示,一脚把他踢开,堂而皇之的踏上了通往青瓦山寨的碎石板路…… 而这一切恰巧被准备下山喝酒的李笑笑看到了,他心里一慌,赶紧躲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趁刀美美二次逼问那个士兵地时候,他火速跑回了山寨,气喘吁吁地坐到椅子上‘咕咚咕咚’喝了口茶对唐璜吩咐道:“老唐?救我,快救我!” 唐璜一脸懵逼的看着堂堂的功勋堂主跟自己求救,心想:救你?吃错药了吧?堂堂功勋堂的一堂之主竟然让我救你? 李笑笑气喘吁吁地说道:“一会儿,一会儿有个穿黄衣服的女人来找我。你就说我不在,千万不要让她找到我。听到没有?” 唐璜点点头,仍旧是一头雾水…… 外面已经传来了鬼喊:“李笑笑?你这个骗子,赶快给姑奶奶出来!” 李笑笑没想到刀美美的步伐如此之快,还没做好完应对的准备,她已经踩进门来。他一情急,用力将唐璜推了出去,挤眉弄眼的叮嘱道:“快快,快去把她拦下,就说我不在……千万不能让她进来……” 唐璜是被推出去了,可武从寝阁出来看到了这一幕:“咦?三弟?何事让你如此慌张?” 李笑笑强装淡定,嬉笑道:“没、没事儿!我有什么好慌张的?……” “哈哈?刚刚你明明让唐璜堵住门口不让人进来的。怎么了?是不是和公主吵架啦?” “哎!不是不是!二哥?是……是我表妹刀美美。她找上门来了。” “刀美美?她怎么来了?” “二哥?你真健忘!当初是我跟她借的珐琅石,说好了用完就归还的。可是一直都没给人家。她能不找上门来吗?” 其实武心知肚明,可是不知为何一想到归还珐琅石,这心里头就有一种难以割舍的贪念。他也知道自己霸占珐琅石是有违诚信的做法,可是贪念让他弥足深陷,一心想着怎么将此事搪塞过去…… 李笑笑看他并没有对自己的提示做出什么解释,他只好再次商榷道:“二哥?要不……要不咱们把借来的石头还回去吧?” “不行!” 武当即拒绝道:“宇文炽还没有传我法器。好不容易凑齐了,岂能失去这转世的机会?她们倒是该转世的都转世了,该了的心事也都了了,可我还没有成功转世呢!要知道,耶罗六门我也有分。”武假借转世之名,拿出了一番托词。 李笑笑愁道:“是!二哥说的也没错。珐琅石的确是你也有份,但是这和还不还是两码子事。这珐琅石半数都是她们的,当时我和表妹有言在先,一旦救了人即刻归还。可是如今借了迟迟不还,表妹她追着我不放,你说我咋办?哎!二哥?如果是旁人,我自然不会去理睬,但是偏偏是我表妹,她对我不依不饶的,我真不知道跟她怎么交待呀!” “表妹又如何?在你危难之时,是我和你嫂嫂出手相救。你在清虚观的时候,你表妹何曾考虑过你的死活?三弟?你就出去告诉她,等我开了转世之门,顺利继承了法器,珐琅石自会归还!”武的意思表达清楚便转身进了屋。 李笑笑心里连连叫苦也于事无补。谁让当初是自己出面借的呢?谁又能想到武为了转世竟然扣着珐琅石不还呢?一方面是青梅竹马的表妹,一方面是八拜之交的义兄,他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 这时,外面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别放屁!我和你们没话说,赶紧让那个李骗子出来!” 心虚的李笑笑躲在门后偷偷监听着,希望唐璜能把表妹支开…… 唐璜说道:“刀姑娘?你是功勋堂主的表妹,我唐璜早有耳闻。如果堂主人真的在,我岂有阻碍你们兄妹相见的道理?” “我不管!我今天就要见到李笑笑!你要是不让我进去搜,别怪我一把火烧了六屏峦!” “你敢?” 说话的正是端木清河,他从演武场回来,正巧听到刀美美狂言说要火烧山寨,便走过来站到唐璜旁边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来尊武门撒野?你活腻歪了吗?” 刀美美一看又来了 个膀大腰粗的卷毛大汉,出口还如此大言不惭,立即怼了回去:“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傻大憨?竟敢辱骂老娘,不想死就靠边站!我找李笑笑,快让他滚出来……” “找李笑笑得先问问我!” 达木提公主两个快步冲过来,镯子脱手就连成了一线,毫不留情的砸向了刀美美的心口…… 刀美美反应迅速,立即将无极刃尾尾对接,在身前飞速旋转。刀光形成了一个黑白辉映的太极盾,‘叮叮叮叮!’挡掉了达木提的金钢手环。 达木提收回镯子原地转体,顺手又是一甩,镯子直功刀美美的下盘。 刀美美双脚点地,重心一横,身轻如燕悬在空中,将公主的招式化解。落地同时刀锋一出,一道白光从公主耳边飞过…… ‘啷!’ 公主的耳坠被切断,一声脆响掉到了地上。 达木提心想:幸好刚刚我躲的快,这李家表妹还真是厉害。看来得给她点颜色看看,否则我这当嫂子的将来还不被她看扁了? 她双掌合十,单足直立,起手式毕,腾身飞起,一抖手。抖出金光灿灿的千丝万缕,发丝一样的金色丝线从她手中送出的刹那,如水蛇般在空中自动游走,直指刀美美…… “公主?住手!” 李笑笑这时突然站出来阻拦道…… 达木提听到李笑笑的吓阻,急忙收回神功,化解内力旋转落地。怒视刀美美…… 李笑笑快步走到刀美美跟前:“表妹?你别胡闹!” 刀美美收起法器,双手抱臂,不屑的望向一边,好像很不愿意看到李笑笑那毫无诚信的嘴脸:“嘿哟!李家公子?你不是不在吗?干嘛还出来?滚回去捂着大被当你的缩头乌龟多好?” 达木提为李笑笑忿忿不平:“你说什么你?你骂谁缩头乌龟?” 李笑笑不想事情搞的太难看,伸手示意达木提不要动气,对刀美美说:“表妹?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都是自己人。” “拿来!” 刀美美立即伸出手,将小手掌摊开平放在李笑笑面前。 “什么?” 李笑笑揣着明白装糊涂。 “珐琅石!……什么?你欠我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么?”刀美美气得差点一巴掌呼上去,因为她太了解李笑笑了,李笑笑的撒谎技术再高超,她依然可以凭直觉明察秋毫。 李笑笑也深知刀美美特立独行的性格,了解她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如果和她硬来,根本预料不到她接下来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呃!这个……”他这吞吞吐吐。 刀美美的眼睛越瞪越大,像两颗定/时/炸/弹,随时等待着爆发…… “表妹?石头的事我知道,可是现在我还没用完,等用完了就还你,你先回去……” “什么?你让我回去?你都把掌门令给了景阳那贼道人了,竟然还在我面前撒谎?当初说好了等你救出冷凝香就归还珐琅石的,现在人都救出来了还霸着不给,你让我回去怎么跟姐姐们交待?你不守信用我还得守呢!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唐璜机敏的说道:“对不起刀姑娘。珐琅石真的不在我们堂主手上,所以他真的说了不算。这点我们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第二卷【魔界之火】105:讨神石三日之约 ()“我不管!当时是你借走的,现在我就找你要!你如果不还,别怪我一把火烧了这山寨!” “你敢!” 端木清河在旁恫吓道…… 李笑笑赶紧上去安抚大哥,转头对刀美美说:“还还还!表哥说还就一定还!你先回去等消息,我去求掌门把珐琅石给我……” 这话还没说完,突然武从后面走了出来,打断道:“不必了!珐琅石在我这儿很安,刀姑娘就不必操心了!” “你又是哪根葱?”刀美美对武指问道。 “表妹?不得无礼,这是尊武门的掌门人武,我结拜二哥!” “你就是武?你就是那个负了我姐,杀了阿牛的卑鄙之徒武?” 刀美美的刀子嘴一下戳中了武的痛点,气的怒斥道:“你说什么你?” “我说什么?哈!你的所作所为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 你脚踏两只船,一边说爱我姐,一边和别的女人私通这叫:衣冠禽兽; 在外面勾三搭四、糊做风流,这视为:道貌岸然; 信誓旦旦的迎娶了我二姐,不到一天就将糟糠抛弃,这叫:始乱终弃; 清虚观那次,你暗下黑手偷袭我姐,在她背后横插一刀,这种暗算的手段简直:卑鄙无耻; 假借拯救冷凝香为由,怂恿李笑笑来骗取珐琅石,这视为:谎话连篇; 你还狠心杀害陈阿牛,罔顾多年发小手足情谊,这叫做:不仁不义; 如今借了别人东西,擅自据为己有,霸着不还,这视为:厚颜无耻! 姓武的?你就是个:衣冠禽兽、道貌岸然、始乱终弃、卑鄙无耻、谎话连篇、不仁不义、厚颜无耻之人,你还要我说的再清楚些吗?” 李笑笑怕刀美美激怒了武,赶紧上来阻断道:“表妹?不要胡说!” “我胡说?哦,我知道啦李笑笑?原来你就是和他在一起,所以才学会的背信弃义、谎话连篇是吧?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越学越埋汰……” 李笑笑和武被刀美美骂的狗血喷头。真没想到,原本自己二十多年熟知的表妹,平日里只会说三字经的表妹,居然深藏不露。骂起人来口才如此的好!简直是大气不喘,滔滔不绝,能骂得别人断子绝后。而且还句句在理,让他们无懈可击。 但是作为表哥,他也不能认输,于是反驳道:“我什么时候近‘猪’者赤了?我近什么‘猪’了?” “你曾经对我说你喜欢我,现在你又说你喜欢这个番邦女子,这不是始乱终弃是什么?你跟我借珐琅石的时候,口口声声说用完就还,结果背信弃义,这不是谎话连篇是什么?占着别人的东西赖着不还,难道不觉得厚颜无耻吗?” 武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此时看到刀美美把李笑笑骂得狗血淋头,觉得机会来了。不教训教训她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于是以维护李笑笑为借口说道:“你跑来侮辱我也就算了,念在你是我义弟的表妹,又是文晓的金兰,我本不想和你计较!但是你今天辱骂我三弟,我这个做哥哥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着就要出拳暴打刀美美,一出手就被李笑笑拦了下来…… 刀美美一想到武对二姐的伤害,火气就不打一出来。如今还摆明了想霸占珐琅石,她的暴脾气也上 来了:“想动手?那正好,今天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武被李笑笑拦了下来,转念一想:她是李笑笑的表妹,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对李笑笑也不好交代。可是不把她的嘴堵上,实在是保不住兄弟俩的颜面。纵然自己也为伤害过文晓而自责过,又因为错手杀了阿牛而伤心过,但是这一切也轮不到她来指责。她凭什么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是她先出言不逊,口无遮拦的羞辱我在先。对她小惩大诫,吓唬吓唬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于是说道:“没错!我动手就是要让你清楚……我和你之间没有恩怨,更谈不上什么新账旧账!但是你在此大呼小叫的羞辱我们尊武门,就是犯了我尊武门大忌!” “我管你大忌小忌?你对我二姐所做的一切就是旧账!前些日子你引众人到绝地圣境,动用卑鄙手段将众人一网打尽,害得义母百里冰霜和樊道长九死一生,这就是新账!” 李笑笑一看二人杠上了,赶忙出来左右逢迎,不住的向二人挤眉弄眼,息事宁人。 武碍于李笑笑的颜面,迟迟未敢出手:“哈哈哈哈……好一个新仇旧恨呐!且不说你说的这些是对是错。就算你说的都是事实,但是这些又与你这黄毛丫头有何关系?就是算账也轮不到你来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 “资格?对于你这种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背信弃义的卑鄙小人,世人皆可唾弃,人人得而诛之!还需要什么资格?” 刀美美不愧是天天与仙儿斗嘴的不二人选。唯一与仙儿不同的是,她不像仙儿那样脏话连篇。平日里虽然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但是不鸣则已、一鸣惊天!她的话句句扎心,像一颗颗手榴弹扔进了武的心坎里…… 武在众人面前被她这一羞辱,颜面尽丧。他已经竭力的克制自己的怒火,不想扩大与文晓姐妹之间的恩怨,也不想让李笑笑在中间难做。几次差点亮出刀匣子,但都只是攥了攥拳头,将冲动压了下去…… 端木清河在旁边看不下去了,粗鲁的本性让他踏前两步跃跃欲试:“岂有此理,竟然敢公然污蔑我二弟!”说完就要上…… 武又将他拦住,对刀美美说道:“呵呵,刀姑娘?我念你是李笑笑的表妹,曾经间接的救过我妻子的性命。又是文晓的义妹,今天我不和你计较,你走吧!要算账让你姐来和我算,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刀美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哈哈!那我还得谢谢你的宽宏大量咯?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珐琅石是你们借去的,交出珐琅石我就不找你们麻烦,否则……” 端木清河吹胡子瞪眼的问道:“否则怎样?” 李笑笑看出武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端木清河也大有动武之意。知道刀妹已经触怒了两位义兄的底线。赶紧将刀美美拉倒一边:“表妹?武哥说的对!有些事不用你来理论。你别把事情搞大,这里可是尊武门,不是嵊界山,你得有点分寸!听话,珐琅石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先回去好吗?” 刀美美是天不怕地不怕,声音也越来越高调了:“尊武门又怎样?尊武门就可以赖着别人的东西不还吗?” 她这一句话搞的李笑笑也没有了台阶可下。他真是怕了表妹这暴脾气。平时她都不说话,只要一说话……准是要打架! 端木清河看出刀美美根本没有把尊武门放在眼里,实在忍无可忍,冲武说道:“二弟?不用和她废话,不教训教 训她,还以为尊武门怕了她!” 说完提起半神斧就砍向刀美美…… 刀美美推开李笑笑,掏出双刀就和端木清河过起了招…… 唐璜一看这局面复杂难控,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刀美美是功勋堂主的表妹,显然这身份极其特殊。掌门看起来又似乎很不愿意与刀姑娘起冲突,而达木提公主更是碍于李笑笑的关系,不想为难刀美美。可是端木清河已经出手,自己作为属下又不能假装没看见,这叫自己如何抉择?他趁两人打得火热,偷偷跑去了军机阁…… “冷军师?唐璜有事急报!” 冷凝香此时正在军机阁里推棋演兵,似乎在研究一项长远的计划。忽然听到唐璜求见,吩咐身边丫鬟引唐璜入内…… 唐璜将外面的冲突好一番描绘陈情,冷凝香只是坐在茶桌旁一边品茶一边聆听…… “唐璜?你出对三善门的人说:最近尊武门帮派事务过于繁忙,没来得及对三善门表示谢意,实在是过意不去,所以没能及时归还珐琅石。三日后功勋堂主会亲自带着六颗珐琅石,并备上厚礼前去答谢。让她们不要着急……” 唐璜仍有疑虑的问道:“军师?这,这不就是托词吗?现在外面打得正热闹,我这么说能奏效吗?” 冷凝香微微一笑略带神秘的说道:“照我说的做!只要你一字不漏的说给她听,她自然会走的。” “可是……三日后……” “还!” 冷凝香郑重其事的说道:“三日后珐琅石一定会完璧归赵的。这个包在我身上!你按我说的做就行。” 唐璜对军师的话还是非常信任的,因为多日的相处,他知道冷凝香从来说一不二。她在短短数月时间就能把尊武门的势力扩大数倍,这是自己用了十几年都没能做到的。再加上他亲眼见证了冷凝香的足智多谋,也参与了绝地圣境擒拿景阳的事件。非但没有失败,还一举捣毁了鸠鸨山云雀宫。可见此女子言出必行,行则必成。 他匆匆告退,来到山寨门口对打斗中的刀美美喊道:“刀姑娘稍安勿躁,想要珐琅石请听我一言!” 李笑笑一看唐璜有话要说,借着油头冲上去将端木清河拉了下来…… 唐璜见机说道:“刀姑娘?冷军师有令,说为了答谢三善门,三日后功勋堂主会备上厚礼,带着六颗珐琅石亲自登门答谢的。由于山寨事务繁忙,因此还请刀姑娘通融三日。” 端木清河收回神功。一个遁土缩了进去,从武身边站了出来:“二弟?唐璜说的是真的吗?” 武和李笑笑也不约而同的看向唐璜,唐璜如实答道:“回禀掌门及各位堂主,此话乃冷军师亲口答应的。特命唐璜前来转达给刀姑娘,句句属实、千真万确。” 李笑笑听完大喜,心中暗谢道:还是二嫂爽快,这下我可仗义了,不用再害怕表妹来讨债了。随即对刀美美说道:“表妹?听到了吧?三日,就三日。三日后我带着厚礼亲自去嵊界山归还珐琅石。” 刀美美总算等到了个满意的答案,承诺里时间具体、数量明确,起码对姐妹们有个交待,于是应允道:“好!这可是你们说的。既然你们承诺三日,那就给你们三日。如果食言,到时候就不要怪我和你们翻脸。厚礼就不必了!” 说完,收起兵刃下了青瓦寨…… 第二卷【魔界之火】106:三善门开宗盛典 ()刀美美与李笑笑等人一番辩驳之后,答应了暂缓三日的请求,回了嵊界山…… 武等人也都怀着郁闷回了各自的房间。冷凝香正在查看着新晋弟子名簿。一看武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进来。赶忙上去追问:“相公?怎么了?看你脸色这么难看?” “哎!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还不是为了珐琅石?李笑笑的表妹刀美美打上山寨来要珐琅石,还扬言三日后如果我们还不交出石头,她就平了六屏峦……” “哦?就为了这件事呀?”冷凝香气定神闲的问道。 “对了,你怎么能答应她三日后归还珐琅石呢?现在我还没有参悟法宝的重组之法,如果就这样给了她们,日后想要聚齐六颗就难了!” 凝香想了一想,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参悟不透,还不如给她们。免得整天上山寨来捣乱……” 武对冷凝香的话很是惊讶:“这六颗珐琅石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多少人对它垂延欲滴,豁了命的想要得到。你现在竟然让我还回去?我不还!在想出还原之法以前我不还!” “那你什么时候能想出来呀?” “这……” “哈哈哈,相公?给你三年,你能不能想出来呢?如果你想不出来,那就是一堆破石头,你又何必那么在乎呢?” “夫人?前几日你还说,这东西人人都想要,是个不可多得的宝。今天怎么又这么说?” “呵呵!它是宝物没有错!但是,暂时对我们来说派不上用处。而交给三善门也一样安,它又丢不了,你干嘛那么紧张呢?” 武似乎很不理解她的意图,于是闷闷不乐,也不予以反驳了! 冷凝香知道他仍不死心,继续解释道:“相公?听我一言!这石头你一定要还……而且,我听说三日之后就是她们的开宗大典,我们就在她们的开宗大典上堂堂正正的还回去!”凝香眼里闪出一抹狡邪的目光说道。 …… 三日后,三善门开宗大典,纳兰飘雪稳坐掌门之位。百里星云在旁辅佐。 星云主持道:“各位领主?今日有幸,邀得大家前来,三善门蓬荜生辉,在此向各位统领表示感谢! 自耶罗部落消失后,数百年来,仙界四分五裂,魔道日益猖獗!为解四方妖患,三善门历经半载,今日正式开宗立派。希望在各部落的配合下,我们团结一心,扫清魔障,匡扶正道。日后还望各路大仙,多多维系。 为此特邀梵竺部落的樊真人、沧澜部落百里冰霜前辈前来做见证……同时我们也略备薄酒,聊表心意,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尽享酒食之余,希望大家畅所欲言,为保仙、凡两界安宁,出谋划策……” 萧禄:“都说现在不太平,可是……何谓太平?难不成大家凑一起过家家才叫太平?你让我们大家配合你们,扫清魔障,匡扶正道!口号倒是喊得挺响,可你们又是什么东西?三善门我看只是徒有虚表,无非是几个娃娃闹样子罢了。这酒,我没法喝!恕不奉陪!”说完转身欲离场...... 客座上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把萧禄拉了回来:“唉?萧大 统领,别走啊!别管她们口号喊得怎样,就凭这几个娘们的姿色,也够咱们喝两壶的呀?你我难得一见,好不容易借这由头喝上两杯,不看僧面看佛面,也陪我坐坐。再请这几个姑娘给咱们跳支舞,一会儿说不定还有好戏看呢?”说话之人正是半牙山的姚白玉。 “姚贤弟?都说你风流成性,我看你是风流成瘾!我还以为什么大人物在此宴邀群雄,不远千里而来!不料是几个黄毛丫头,真是败了兴致!这酒……我萧谋无福消受!” “呵呵,我姚白钰风流归风流,但既然人家诚意邀请,我们也不能让姑娘们太过难堪!萧大哥?你这一走,让我们在座的各路仙友是去是留?岂不是让大家都为难吗?” 他俩的谈话让飘雪有些失望。于是开口:“天罡寨的萧禄萧大统领是吧?既然我三善门招待不周,你要走我们不留!开宗盛典不是为了让‘你’高兴!就凭‘你’?还不至于让我们这么兴师动众!我们是要告诉大家,从今日起,这嵊界山有主了!我三善门在仙界要安身立本了!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恕不送客!” 萧禄一听这话很刺耳,分明就没把自己当‘人物’!于是心里燃起了火,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你就是这儿的掌门?胆敢这样目中无人,我天罡寨在仙界也是数百年的部落,你竟然这样藐视本座!” 话音一落,双掌推出一个气环…… ‘咣!’ 一声炸碎了三善宫门口的金!接着说道:“区区一个新秀,不想夭折就别让本座不爽!否则这金鳌就是你的下场!”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二十几个部落首领都跟着起哄。甚至连他们的门徒都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场下一片哗然! 南宫尧一看,自己辛苦打造的镇殿祥瑞,被这‘八撇胡’打得七零八碎。‘腾’一下站起来说道:“那个八撇胡子?你要走便走,为何要打碎我门派之物?” “哈哈哈哈!笑话!我就打了,你奈我何?怪就怪你们的小掌门,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本座。不想难堪,就裹上肚兜儿,回你娘怀里喝奶去吧……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娃子!” 客席一片笑声,嘲讽之语不绝于耳…… 仙儿坐不住了,拍案而起:“你个老不要脸的,又是肚兜儿又是奶,你要是想娘亲了?这儿有四个现成的!磕几个响头,小娘我就放你走!要是再裹乱,小心我抽你大腚板!打出屎还让你兜着走!” 众仙一听都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老萧?你好福气啊!快磕头吧……) (群众起哄:对!快磕头吧!快磕头!快磕……) 萧禄心里炸开了锅,奔腾的气焰烧红了脸:“臭丫头?你找死!”说着双掌用力,推出一道气环飞速射向了仙儿。 仙儿右掌一出,手心掉出个大铃铛,将他的掌印挡掉。一踮脚尖,翻过桌案,在空中转身之际,借着旋转甩出一条长长的蜈蚣鞭,‘啪!’地一声砸在了萧禄的脸上。 萧禄的左脸上登时出现了一条血印,还切断了半边胡子。胡须飘飘悠悠落到了脚下……萧禄也瞬间变成了阴阳脸,一半儿是老臭男,一半像是小白脸。 “啊?蜈蚣尺?”台下有人认 出这鞭子,于是又是一阵热议。 萧禄一看仙儿拿的神兵,知道自己低估了这小姑娘。于是为挽回颜面,一翻手变出个法宝,还没看清是什么,他就丢了出去。只见九条金鳞蛇从法宝里落了出来,掉在仙儿的肩颈之上‘嘶~嘶~’地吐着舌头…… ‘突突突突’关键时刻,从羽儿身上飞出数根银针,将九条蛇钉在了墙壁和柱子上! 仙儿一看蛇被制住了,趁势缠住萧禄的喉,用力一拉蜈蚣尺。萧禄来不及出手,就被了出去…… 姚白钰看不过去,跳了出来。一把薅住萧禄,帮他解了围。另一只手化作锻金铁手,锁住了蜈蚣鞭。对仙儿说:“小美人儿?出出气败败火就行啦!别太狠,难不成还要杀了他?” 仙儿一看他为萧禄出头,怒骂道:“你放手!娘在教训儿子,你管不着!” “哈哈哈哈,好一张巧嘴!人长得美嘴也叼,呵呵,我喜欢!”姚白玉嬉皮笑脸地调戏着仙儿。 “谁要你喜欢?你放手!我今天只打无赖不打淫贼!” “那得看你打不打得过淫贼!”他用手一拉,一个寸力将仙儿拉进了他怀里! 仙儿虽然善用软兵,但多数使用软兵之人,靠的都是巧劲儿。跟男人一对一的‘拔河’,显然她娇小的身躯占不到便宜。好比蚂蚁拉大象,一不小心栽倒在他怀里。多亏她反应机敏,翻身就是一巴掌,抽得姚白钰脸一瑟,从淫贼的怀里挣脱了出去…… “你个小娘们,看我怎么收拾你……” 姚白钰借着火气端起铁手,奔仙儿扑打过来。 萧禄一看有帮手了,也过来报复。三人搅和成了一团儿…… 若论单打,两人均不是仙儿对手;一起上,仙儿就有些自顾不暇了。再说这里是三善宫,打坏了什么都是自己的损失。眼看仙儿步步忍让,鞭子施展不开。刀美美飞身而上。两把太极刀像风车一样在手里旋转,腾空劈向姚白钰…… 姚白钰没想到刀美美也这么厉害,心想:这几个小娘们并不简单!还没到翻脸的地步,没必要得罪她们。 于是跳出战圈:“不打了!不打了!今天是来喝开宗酒的,只是想认识认识三善门的各位领袖。既然都认识了,以后在外就是朋友。比式切磋到此为止,在下告辞……” “呼哈哈哈!打不过就跑。两个乌合之众,还在这儿丢人现眼!” 说话之人乃客座的扎髯须。 “我听说,你们三善门不到半年时间就收复了周边的各个门派。甚至连四剑天仙都纳入了门下,你们这是要称雄称霸的意思么?” 星云往前一步:“这位前辈想必就是青邙山卷云洞的庞傲、庞老前辈吧?我们收编各路族群,只是为了让大家团结到一起,并无称霸之心!” “哦?让大家团结一心?那我现在请你们加入我卷云洞,同样可以团结一心,你们愿不愿意呢?”庞傲就事论事,反将了一军。 “怎么可能?老头儿?你喝多了吧?你不加入我们也就算了,还让我们加入你门?简直是天方夜谭!” 仙儿心直口快,直接怼了庞傲…… 第二卷【魔界之火】107:萧禄坠落嵊界山 ()庞傲说道:“既然不愿意!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团结一心’?我看分明就是想独霸天下,一手遮天。今天是踢馆以纳降各路小仙,明日便是在坐的名门望族……虽然仙界杀伐不断,但都是因为一己私利罢了!何来善恶?怎还轮到你们来评判对错?” 飘雪打断道:“诶~!庞老前辈?此言诧异!人无不为己,这可以理解。但枉顾他人死活,残害忠良百姓者,则视为贼恶!我们兄妹七人,收剿的都是欺横霸市之辈。从来没有收编过正义之士。如果你非要说我们这样做,有称霸天下之嫌,那我也没办法!并且斗胆说一句:只要能扫除奸邪,我们就称霸天下了,前辈?你又能奈我何?” “呵呵!小妮子年岁不大,口气不小啊?你这……说好听了是气魄,说难听了……就是目中无人!我庞傲虽不是仙界一等一的高手,但也绝对不是萧禄、姚白钰这等泛泛之辈。你以为仗着樊世离、百里冰霜就可以让大家臣服于你,为你肝脑涂地?那你就太小看人了,哼!” 萧禄、姚白钰被庞傲这一贬低,显然不高兴了。心想:要吹嘘自己……没人拦着你!可是为何要夹枪带棒的蔑视我们呢?于是不满的质问道:“庞傲?你说清楚,谁是泛泛之辈?我们倒要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且慢!” 星云一看双方要大打出手,急忙站出来阻拦道:“你们要打……出去打!这里是三善门,不是供你们争强斗狠的地方。庞老前辈?我曾经救过令妹庞娇,与庞家也算有些渊源。今日我们在此宴邀群雄,只是想说明我们开宗立派之意图,并非要得到大家的尊崇。道不同者不相为谋者,你们大可以一走了之。但请不要质疑和污蔑我们向善的决心……如果你们非要搅乱这三善大殿,就别怪我们做晚辈的无礼了!” 百里星云的话音刚落…… 门口弟子大声喊道: “有客到!” 众人条件反射,都不约而同的往门口看去,只见宫殿门口人影疏落,陆陆续续进来了一群人。其中的一位正是南海剑派的掌门南盈盈。 她见到刀美美和仙儿,高兴的走上前施礼:“刀姑娘?仙儿姑娘?路上琐事耽搁了,还望莫怪我们来迟之罪。”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九大剑阁,刀美美高兴的为南盈盈引荐道:“盈盈姐?我给你介绍,客座的是我们的义母百里冰霜,旁边是师父樊真人;掌门位坐的是二姐纳兰飘雪,次位是大姐百里星云和大哥南宫尧。其她的都是客,快随我过来坐。” 南盈盈夫妻二人带着侄儿南钰坐到了刀美美的身边,南海剑派的众位弟子立于身后…… 萧禄看到九大剑阁的人也来了,于是饶有兴致的问道:“如果我萧谋猜得不错,你们是九大剑阁的吧?” 仙儿说道:“是又怎么样?与你何干?” “呵呵……听说十大藏剑威力无边,今日有缘,不知可否让我们开开眼界?” “行啦!萧统领?今天是我们三善门的开宗仪式。来的都是我们的客人,由不得你在这里为所欲为。你今天打碎了我三善宫的祥瑞金鳌,我暂且不与你计较。你可以走了!仙儿?送客!”飘雪实在讨厌萧禄,干脆下了逐客令。 仙儿得令刚要开口请萧禄走。门口的弟子再一次大声喊道: “有客到!” 大家闻声望去,从门口又进来一群西域装束 的人。飘雪等人一看笑了,赶忙起身出来迎驾:“察尔钦王?您怎么来了?快快,请上座。” 察尔钦王在姐妹们的礼待下,坐上了樊世离和百里冰霜旁边的高坐。这么显眼的位置显然不是一般客人能够上位的。足见姐妹们对察尔钦王的重视程度! 这一切微末的细节显然让察尔钦王感觉到了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不仅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更让他感觉到了这几个臣子对西域的忠心。 他满脸的喜笑道:“呵呵呵,几位大使?堂下放着的是达木克王命我送来的西域特产。为了庆祝你们在大明中土开宗立派,我可是千里迢迢让人抬着过来的。”说着指了指身后西域随从扛着的四个箱子。 星云礼让道:“微臣代表姐妹们多谢达木克王和察尔钦王的厚意,臣等真是受宠若惊!” 此话一出,客座上不知为何一阵骚动。 “哦!原来这三善门还真是有背景啊?竟然勾结西域朝廷,怪不得这宫殿气势磅礴,金雕玉琢。”姚白玉开始借题发挥,阴阳怪气的说道。 萧禄也开始添柴加火,落井下石:“果然有来头,原来……让大家团结一心除魔荡寇是假的,里应外合通敌卖国才是真的!” 这二人一唱一和,不断的煽风点火,可是总有傻子跟着他的思路走。就连庞傲此刻也觉得他们的话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理有据,于是盘问道:“纳兰掌门?原来你们是西域的鹰犬,我庞傲真是瞎了眼!既然你们难脱通番卖国之嫌,那就别怪我卷云洞和你们划清界限。这酒我也没法喝!” 萧禄赶忙挑唆道:“庞老头儿?这就对了!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三善门的险恶,还等什么?我们不能助纣为虐,留此祸患。不如我们团结起来,一举将她们拿下,为我大明铲除贼党……” “够啦!萧禄不要再捣乱!我的礼让也是有限度的!”飘雪又一次警告他不要恶意诽谤。 “怎么?逐客还不够,还要欺客是么?说你们通敌卖国,现在铁证如山,你们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快快束手就擒……”萧禄的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 ‘啪啪啪啪!’ 几个大耳雷子抽得萧禄发懵,捂着脸站在那大喊:“谁?谁打我?” “这次是警告你不要倚老卖老、出言不逊。下次再这样胡说,小心我取你狗命!”飘雪坐在掌门位上冷冷地警告,也是对萧禄最后的通牒。 而众人皆未能看清她出手的过程,只听见几声脆响,萧禄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红色的巴掌印……直到听到了飘雪的警告,才知道萧禄刚刚的经历。刹那间都鸦雀无声…… 萧禄明显连还手的资格都不具备,在众英雄面前还哪有颜面可言?为了发泄自己的愤慨,把刚刚被虐的事归咎于三善门的暗算: “你!你们这些通番卖国的贼子,竟然用卑鄙下流的手段暗算我?想与我天罡寨为敌?信不信我明日就铲了你们这三善门……” 话说到一半,只见几条苍龙‘嗷’一声呼啸而至,‘啪’一下将萧禄打出了三善大殿…… “啊!” 随后一声惨叫声由近及远,逐渐变小。三善殿恢复了暂时的宁静…… 飘雪对萧禄实在忍无可忍,心情糟糕之下,一掌把他送下了嵊界山。转头对众人说道:“还有谁?不想和我三善门做朋友的,今天就请悄悄离开。如果 再有人胆敢污言秽语的诋毁我们,萧禄就是他的榜样!” 庞傲在席间目睹了飘雪霸气的一面,猛然站起身来说道:“纳兰掌门?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如此行径若说三善门没有雄霸之心,又怎能让大家信服?我庞傲可不是萧禄,也不会因为你把萧禄杀了就会让我屈服。” 旁边的来客也都站起来力挺庞傲:“庞老英雄说的没错!你们三善门开宗立派我们拦不住,但是尔等勾结番邦出卖大明,就是和我们所有大明的仙凡子民为敌。” 姚白玉也说道:“看来萧禄说的没错!你们短短几个月已经剿平了方圆百里内的近百个山寨部落。原来是仗着有西域做靠山。” 庞傲道:“口口声声说要团结众仙,惩恶扬善,这样霸道的行径如何让我们在座的各位心安?” 仙儿见飘雪和星云都不反驳,心里急了,怒骂道:“你们放屁!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做过危害大明的事了?难道就因为我们对西域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礼遇有加吗?萧禄的死是他自找的,我们掌门给了他几次台阶他都不下,还在这儿妖言惑众,蛊惑人心……” 庞傲说道:“萧禄刚刚虽然言辞鲁莽,但是也并不无道理。你们身处大明,却有西域使臣来送这么大的厚礼,这……你们又如何自圆其说?” 星云见仙儿太过激动,出来规劝道:“算了!仙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他们非要这么污蔑我们,我们也不必多说,清者自清!” 察尔钦王观察已久,心想:这正好可以逼她们姐妹回我西域,辅佐吾王。他见星云大有缓解矛盾的异味,把握机会站出来说道: “哈哈哈,一群草莽,竟然在这里熙熙攘攘。难道你们不知道,三善门的领袖们都是我西域的使臣吗?与三善门做对,就是与我西域做对!我西域众将士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识时务的留下来,一切好商量。作乱的,今天别想平安的离开!”察尔钦王借此机会,坐实了姐妹们通番的罪名…… 客座上又开始议论纷纷,原本保持中立态度的人们听到察尔钦王的一席话,也都一面倒戈,站到了庞傲和姚白玉等人的身后。一种叛国的舆论在场下低声碎语间蔓延开来……为三善门的开宗立派蒙上了一层不明不白的政治色彩…… 有人挤在人堆里说:“你们竟然与番邦皇室勾结,挟洋自重。公然挑战我大明各路族仙,荡平各派势力。现在还口口声声借开宗立派之名,沽名钓誉,试图拉拢我们和你们沆瀣一气。究竟有何图谋?” 另有人说:“她们定然是受番邦指使,企图谋夺我大明江山。群压四方英豪,以图一统三界。我们不能与她们同流合污,助纣为虐。不必多说,我看不如齐心协力,一鼓作气,拿下三善门这群/奸人乱党,以保大明仙凡两届太平安定……” 这些人自问自说,显然已经让三善门姐妹百口莫辩,再加上察尔钦王的推波助澜,更是助长了他们反对三善门的气焰。 “住口!” 骚乱之时,刀美美手中拿出个金牌说道:“没错!我们是西域的使臣,但是我们也是大明的功臣!到底是不是你们口中的奸人?你们自己看看吧!” 说罢一挥手,将金牌扔出,‘嗖’一声钉在了姚白玉身后的大柱子上…… 继续说道:“这是大明皇帝亲赐的金牌御令。见令如见君。看你们哪一个还敢在‘吾皇’面前流言蜚语,搬弄是非。” 第二卷【魔界之火】108:鬼鸮人大战飘雪 ()有人去拔下金牌,正面反面翻来覆去的看着,群众又开始了一阵议论……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看着不像是赝品啊……) (管它是真是假,一个令牌就想让我们相信是皇上御赐的,当我们都是被骗大的嘛?在座的诸位?你们信吗?) (不信……不信……我们只相信亲眼看到的!现在西域番王就在这里,容不得她们狡辩!) 众人依旧不肯相信三善门的清白,冥冥之中好像总有几个人在故意误导着众人的判断。 正当民心不知所向之际,殿外突然又传来一语: “我信!” 众人闻声望去,不知何时已经有个突然的来客,穿着一身黄袍,携着两个书童,登堂入室…… “你又是什么人?……”姚白玉问道。 “我乃大明朝三皇子龙三!”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知该拜还是不该拜。 刀美美看到龙三驾到,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龙三?你怎么找来的?” 龙三看到刀美美,两眼都直了,高兴的说:“暗夜沉香啊!呵呵,娘子你忘啦?” “别胡说!谁是你娘子?再……”还没等话说完…… 殿外弟子又喊了一声: “有客到!” 又一个青年匆匆踏入了三善大殿,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笑笑。 他踏入殿堂,一见到刀美美,立刻高兴的跑过来,拉起她的手:“刀妹?石头我给你拿来啦……” “喂?大胆之徒放开我娘子的手!”龙三一看李笑笑和刀美美甚是亲昵,心头大不悦。赶忙用手上的折扇敲击了一下握着刀美美那对粗糙的大手。 李笑笑打量打量他,心想:奶奶的!你又是哪个蛤蟆?我表妹的手我从小摸到大,连我姨丈都不曾说什么,你算老几?于是莫名其妙的斥道:“你又是哪个熊娃娃?我和我表妹说话,与你何干?识趣的快滚开!” “岂有此理,竟然敢对小王这般无礼……”龙三刚要动手和他撕吧…… 刀美美一声吓阻:“住手!龙三?你别打岔……”说完转头对李笑笑说:“骗子?石头呢?” “在这儿,在这儿……”李笑笑说着从身上的穴道里点化出六颗珐琅石,交给了刀美美。 刀美美把自己那颗藏到了腹中,把其余五颗交给了飘雪。 众人一看是珐琅石,都开了眼界,还有的切切私语…… 不多时,竟有贪心者站出来说:“现在珐琅石都在三善门手里,我们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说着便飞上来一个仙众…… 南宫尧上去和他打了起来。 众人一看有人开响了第一枪,于是为了抢夺珐琅石,都冲了上来。三善宫顿时变成了打斗场,这些口口声声要为大明清除叛党的侠义之士们瞬间撕开了伪善的面具,为了争夺珐琅石露出了贪婪丑恶的嘴脸…… 飘雪一看众人蜂拥而上,刀美美和南宫尧陷入了尴尬境地。刚要出手相助…… 却被星云突然拉住:“二妹?你不能出手,你一旦动手必出人命。那我们就会坐实称霸三界的谣言。非但朋友没交到,反倒结下了一堆仇怨……” “那怎么办?也不能让他们这样胡作非为、肆无忌惮的这样闹腾下去啊……” 三善宫的闹剧愈演愈烈,姐妹们的脑子也是一片混乱,正当她们焦头烂额之际,又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报!” 一个探子急匆匆的跑进来跪下启禀道:“掌门、军师?不好了!逍遥堂告急!一群头陀正在疯狂进攻逍遥堂。” “啊?” 三善门所有人都被这消息所震惊,飘雪顾不得三善大殿内的群雄殴斗,急匆匆奔出大殿朝逍遥堂所在的山峰跑去。 刀美美、毛小仙紧随其后……李笑笑一看表妹有危险,也急忙跟了出去…… 南盈盈和晁虎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准备施以援手,却被星云叫住: “南掌门且慢!你们都是客人,我们不能让你们舍身犯险。不如你们坐镇三善宫,为太子和察钦王等人保驾。秋阳、穆童?……” “属下在!”穆氏兄妹齐声待命。 “一旦找到时机,就赶快护送众人撤离!” “属下领命!”两人异口同声。 星云转头对百里冰霜和樊道长说道:“娘亲?师父?察尔钦王的安危就拜托给二老了……” “闺女?你们要小心呐!” 百里冰霜叮嘱完,樊道长挥挥手说道: “快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星云交代完各项事宜,扭头跑出了三善大殿。南宫尧紧随其后,赶往逍遥堂所在的北峰…… 三善门北峰之下,一群头陀正在疯狂诛杀三善门部众。 飘雪化作一团红影,从北峰上垂直落下。一看逍遥堂弟子伤亡惨重,一股怒火使她化为一条游龙,在北峰下一阵穿梭狂舞,击倒一片小头陀…… 她蹿到了战场之中召唤出铜甲兵,拉近了两方相差悬殊的战力。只身闪烁在乱军丛中,同时一分为六,使出观音千叶手。每个幻影人形……顿时变成了六只手臂,六只手同时破血挥毫,三十六条浴火蟠龙呼啸而上…… 刀美美和仙儿各自使出绝学也纷纷推倒一片…… 仙儿腾空直上,拉开美人揽月,夜空中数道星芒乍现,箭矢像狂风骤雨一样砸向地面。 南宫尧拽下一道惊雷,震倒一片小头陀,怎奈何小头陀们如浪潮汹涌,一波接一波的奋勇而来…… ‘咻!’ 紧要关头,一条粉色手帕有目标性的飞入战局,刹那间化作一杆大旗,像船帆一样立在了当中…… 旗帜随风舞动,幻生出白色的雾霾,逐渐吞噬了逍遥峰。滚滚的白雾将三善门一干人等包裹其中,外围变成绿色的瘴气让敌人神智不清。 众人一看军师开了大旗,纷纷都靠了过来…… 瘴气弥漫,遮住了头陀们的视野,也迷倒了瘴气内的各种生灵。 “大姐?头陀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杀上来?” “不知道,看样子像是大漠的鹰犬……” 话没说几句,突然传来一声阴笑…… “喝哈哈哈……耶罗小厮?快快交出珐琅石……” 这声音如天雷般震耳欲聋,如钟磬般燥人心肺。强大的音浪回荡在嵊界山的峡谷上空,造成了一波又一波无法消减的回声,将整个峡谷笼上了一层阴冷…… 飘雪感受到了此人内力雄浑无比、杀气腾腾至极,不禁想问出个身家来历:“你是何人?竟然不请自来?还要在我嵊界山公然抢夺珐琅石?” “哇哈哈哈……小丫头?快快交出珐琅石,我也许让你死个明白。如果不交……你恐怕没机会知道。” 飘雪知道刚刚的对话已经暴露了她在瘴气中的位置,不想连累大家,因此毅然飞出了安范围,冲到瘴气之外喊道:“珐琅石就在我身上,有本事来拿!不要装腔作势,鬼鬼祟祟!” 话音一落,只见一只巨型鬼化人而落…… 此人虎背熊腰、身穿镶金火裘甲、脚蹬虎皮岐头履、两个大粗辫子在天庭中间分道扬镳,系与后脑。连鬓胡、大耳垂。耳垂之上挂着两个兽骨大环。粗壮扫帚眉、褐色雷公眼。肩上纹的黑熊图腾栩栩如生…… 飘雪第一次见到气场这么强大的对手,心里一阵刺骨寒凉。 “小丫头?快快交出珐琅石!我留你个尸!” 飘雪努力的保持镇定,憨声笑道:“哈哈哈哈……你真当我们女子都是织布纺纱的吗?想拿珐琅石,得看你有多大本事!你先追上我再说!” 她深知此人本事了得,为了保护姐妹们的安,只好将他引开。话音一落就化作蟠龙,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冲向了峡谷的深处…… 那人也不甘示弱,化作一团黑色旋风火速追了过去…… 星云对众人说道:“不好!掌门为了救我们选择了和他单打独斗,那人的功力着实深厚。我们必须想办法助掌门一臂之力,否则掌门性命堪忧!” 刀美美说道:“哪有时间想办法呀?小妹?咱俩去帮二姐车轮他!” 众人也都赞成刀美美的决定,纷纷跳出安区域,登上了逍遥峰…… 只见一股黑色的旋风不停的追赶着那条众人熟悉的绿色蟠龙,两人时远时近,在空中不停的追逐缠斗…… 星云眼看那团黑旋风将要吞噬那条蟠龙,急忙将双手放到嘴边,做成喇叭状朝天大喊道:“珐琅石在我这儿……你上当啦……” 那团黑旋风听到星云的呐喊,立刻化作鬼人,星速朝星云突袭了过来…… 飘雪一看星云为了帮自己脱难,用慌言诱骗了那个贼人,不禁大喊:“大姐?你们快跑……” 伴着这声呐喊,她拼尽力追赶上去…朝那鬼人背后猛击一掌!这一掌的力道虽大,但是由于是同一方向的惯性所致,并没有造成预期的伤害。反而激怒了那个贼人。 他站上了钢索吊桥,愤怒的大吼一声。岔开双脚,挺胸仰背,手臂打开,向天咆哮。靡靡经文在口中喋喋不休,顷刻间天色突变,团团乌云在空中翻搅。乌云席卷出一股强大的气流,像龙卷风一样扎根在了他的怀抱…… 飘雪一看他亮出了这样强大的招式,似乎倾注了九分气道。已然觉得大事不妙,得赶快逃…… 她立刻化身蟠龙,钻入了滚滚的阴云邪雾之中。那贼人的一记猛攻扑了个空,随即化身黑色云团冲到空中。 不一会儿,只见雷雨交加,乌云气团之中电闪雷鸣,飘雪和那人在空中斗法。黑色的乌云气团变成一个巨大的面孔,张开大口四处吞噬着这条灵动的浴火蟠龙。蟠龙在电闪雷鸣之中不断躲闪规避,终于发现隐匿在气团之下的操/弄/者。 飘雪攥住生花笔,朝腕上一抹,画出一把巨伞。撑着巨伞在黑云中穿梭…… 近了,近了…… 她看准时机,从肋下拔出霜钉…… ‘呲!’ 一道银光,割伤了对手的臂膀。与此同时,自己也重重的挨了一掌…… 第一卷【魔界之火】109:桃璟轩退避三舍 ()两人半斤八两,赶忙捂住受伤之处各自退了几丈…… 钢索吊桥的一端是那杀气腾腾的鬼人,另一端是不卑不亢的纳兰飘雪,两人怒目而视,手段不相伯仲。 鬼人仰天笑道:“呵哈哈哈……纳兰飘雪?你是纳兰飘雪转世?多年没有和你较量,你这条长虫……本事依然不减当年。” 飘雪问道:“我三善门和你无冤无仇,曾经的事我一概不知,你为何引这些邪魔前来,扰乱我嵊界山?” “哼!无冤无仇?你看这是什么?” 他猛然将上身的甲胄脱下,露出后背上闪电一样修长的伤疤:“这!就是拜你前世所赐!当年若不是你前世和尤孝子突然一起消失,我定然不会让你存活于世。不过既然你出现了,那来日方长,我们的账以后慢慢的算。今天,我的目的就是要拿走耶罗的珐琅石!识相的赶快交出石头,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否则……” “否则?否则怎样?” “否则就让你尝尝我冥伦法王的地破天荒……” 说完,他猛的将甲胄再次披上,从钢索吊桥的一端拼命袭向飘雪…… 飘雪也毫不畏惧的抗了上去。两人相向而行,‘嘭’一声巨响,两股内力相撞,撞出一圈极光,将方圆数十里的地表部照亮…… 黑暗中的鸦雀被这乍现的白光吓醒,一边尖叫一边仓皇惊飞;山林间的野兽,被这道惨白的光芒所震慑,不得不抬起爪子护住瞳孔,以保护敏感的视觉器官…… 飘雪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原来他就是冥伦法王!怪不得这么猖狂,亏了我神行速度够快,否则他刚刚那一掌我必受重伤。他内劲在我之上,不能和他硬碰。该如何破敌才好?飘雪一边和他在空中周旋一边暗自盘算,已经领教过冥伦法王的厉害,所以也不敢冒然出手,只能转功为守…… 正在她不断躲避之时,一条蓝色的战龙呼啸而过。羽儿一把抱住飘雪,双双架着战龙飞出了嵊界山…… “大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二妹?先别多问,我们得找个地方躲一躲。冥伦法王太厉害了,你打不过他的……” “可是我们的三善宫……” “哎呀!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保住性命最重要。” “可是……三妹她们呢?” “我把她们都遣散了,等找到了避难之所,就通知她们。” “可是,大姐这是要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总之先逃出嵊界山再说吧!” “我有地方,跟我来。” 飘雪说完,在羽儿的龙骑上仰天一个口哨,另一条红色的战龙从云中飞至。飘雪一纵身跃入空中,那龙骑俯冲下去一个盘旋将飘雪驼起。与星云一前一后朝川府国飞去…… 她们来到了当初阿牛为飘雪所建立的十里桃园。星云让龙骑去找寻其它人的踪迹…… 桃轩内,星云一边帮飘雪火灸疗毒,一边说:“这一掌虽然内劲不足,但是他掌上有一种骨麝神香,若不及时处理,皮肤将会逐步溃烂,最后化脓而亡……” “嗯,大姐?动作快点!大漠爪牙众多,我怕南宫大哥、三妹、小妹她们会有危险。”飘雪对冥伦十分忌惮,担心众人被冥伦法王加害。 “二妹放心吧,龙骑会带她们找来的。刚才落地时我已经撒药留香了……” 星云话到一半,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大姐?二姐?我们来啦!” 伴着话音,众兄弟姐妹像曹操一样说到就到。 仙儿进来惊讶的说:“哎呀?二姐受伤啦?” “没事儿,就是被摸了一下。无碍!”飘雪看到她们安然无恙的回来,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星云处理完伤势,说道:“我们得在这里躲几天,等冥伦他们离开,我们才能回去收拾残局。对了,穆童?我师父和我娘呢?” 穆童回道:“军师放心啦!两位前辈知道军师要迎救掌门。所以安排南海剑派的南盈盈姐姐,以及九大剑阁的弟子们护送龙三子下山,而二老则护送察尔钦王离开了……临走时留了口信说,他们会护送察尔钦王回西域的,让你们放心。” 穆秋阳问道:“掌门、军师?那我们的三善宫怎么办?若我们不去与头陀一战,那辛辛苦苦经营的门派又会被搞的污秽不堪。还有,刚刚那些倒下的兄弟们尸骨未寒,三善门其他活着的弟子又将惨遭罹难……得想想办法呀?” 星云当然知道秋阳所说的并不是子虚乌有,而是确确实实正在发生的。但是这些她显然早就已经思量过了。 于是对秋阳说道:“秋阳?你不要心存遗憾!今天我们可谓是内忧外患,腹背受敌。三善宫内群雄殴斗,逍遥峰下大漠来犯。冥伦法王实在很难对付,掌门又负伤在身。实在不易与之再战。大漠的爪牙遍布九州大地,我们才刚刚培养一点势力,就冒然对抗大漠只能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所以我们必须要有所舍弃,来日才可东山再起……” “那咱们也不能总是躲着吧?这么躲着多窝囊啊?传出去让人笑话!”仙儿说道。 刀美美说道:“你那是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做大事得能屈能伸,还怕别人笑话?” “老三说的没错!审时度势,以退为进,方能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星云说道。 “大姐?现在我们怎么办?”飘雪问道。 星云帮飘雪处理完伤势,一边用绢帕净手,一边说道:“这事情……颇有蹊跷!” “大姐?什么蹊跷?” 仙儿快嘴问道。其他人也都好奇的看着星云…… “你们想想:这第一,开宗盛典的英雄帖……仙儿最远发到了青邙山。而大漠离青邙山相距甚远,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嵊界山开宗立派的呀?” 南宫尧说道:“也许他们并不知情,这一切纯属巧合啊?” 飘雪否定道:“不对!这不是巧合。我觉得大姐怀疑的很有道理。因为在我们广发英雄帖之前,嵊界山从未对外开放过,对外界而言它只是个高不可攀的荒山野岭,知道三善门的人不外乎这山下方圆百里的城郭村寨而已,而大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嵊界山出没的呢?” 众人对飘雪的分析暗暗苟同,纷纷点头…… 星云继续推理道:“这第二点,就算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地址,从大漠发兵到此,最少也要二十日之久。可是他们竟然如此神速,你们不觉得可疑吗?” “星云?你的意思是,大漠早就出兵了?”南宫尧问道。 仙儿说道:“不可能!他们连目 标都没有,提前出兵干嘛?依我看是从附近调的兵才对。” 星云继续说道:“第三,昨天珐琅石还不在我们手里,他们怎么会知道今天李笑笑会把珐琅石送来呢?” 星云经过一番抽丝剥茧,心中其实早已有了自己的答案。但是大家的推测都没有错,都与星云的猜测不谋而合。综合第三点疑问,南宫尧问道:“星云?你的意思是有内奸?” 星云微微一笑,赶忙说道:“呵呵,不是!因为我们开宗立派本来就不是秘密。不论是谁走漏的消息都不是内奸。另外一点就是,当李笑笑踏入三善宫,拿出珐琅石那一刻之前。我相信没人会知道六颗珐琅石会在今天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就算有内奸,他又怎么会提前把李笑笑要在何时何地归还珐琅石的消息提前告知大漠呢?这在时间和空间上都是来不及的。所以,我觉得问题在李笑笑身上!” 星云说完把目光投向了刀美美…… “不会的。大姐?我了解我表哥。他平日里馊主意是多了一点儿,但是他脑子不会转弯,干不了什么大事儿。珐琅石确实是他怕失信于我,所以有心归还的。上次我去他们山寨索要时,他本来也有心给我。只是当时珐琅石并不在他身上,所以我限他三日之内归还。没想到他还真拿来了。可我好奇的是,当日武打死不肯给,为了珐琅石还差点和我动起手,如果表哥是从他手里要出来的,那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星云笑了:“呵呵……三妹你终于说出了答案。好了!现在答案已经很明显,冥伦法王来抢珐琅石是早有预谋的。这背后一定有人精心设计,周密铺陈。所以,我们不能硬战。因为有人隔岸观火。” 飘雪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大姐?你的意思是……引冥伦法王来抢夺珐琅石的是尊武门?” “没错!因为珐琅石是尊武门送来的,只有他们才知道珐琅石何时会在嵊界山出现!” “大姐?如果说是武有意陷害我们,我倒是不太相信。因为我了解武,他和我一样没念过书,耿直得要死。他要是能想出这样借刀杀人的计策,我真得对他刮目相看了。况且他这样害我们的动机是什么?我真的搞不懂……” 飘雪正说着话,突然桃轩的哑公哑婆进来了。哑公从怀中拿出一卷羊皮书卷递给了飘雪…… 飘雪接过羊皮卷,翻了翻看不懂,于是递给了星云。 星云问道:“这是什么?”她好奇的将册子翻开…… 众人都不解的看着星云,只见她越看越入迷。眼神中有种错愕之神,让众人纷纷猜测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她一页一页的翻着……突然,从书卷里面掉下了一张纸条,她拾起纸条看到上面俊逸的字体,神情更加惊异了。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将纸条塞进袖口里,继续看着羊皮书卷…… 良久,星云看完了整本,把书卷塞进了自己的怀里。对大家说:“时间不早了,大家都累了。都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得做。” 仙儿好奇的问道:“大姐?书里写的什么呀?” “哦呵呵……没写什么,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儿。当务之急,我们得养精蓄锐,明天还有任务交给大家……” 星云说完就去扶飘雪躺下…… 众人一看星云只字未露,也都莫名其妙的散了,各自找地方休息去了。偌大的桃轩里,姐妹众人度过了一个难眠的夜…… 第二卷【魔界之火】110:桃景深处唱夜话 ()夜三更,苍白的月光将世界染成了蒙蒙的灰。借着微亮的光线,依稀能看见大家都在熟睡,突然一只手伸向了飘雪…… “二妹?醒醒……” “大姐?……” 飘雪刚要出声,星云快速的伸出手去捂住了她的嘴…… “嘘!二妹?你出来,我有话要说。” 两人生怕惊扰到大家的美梦,轻轻步出了寝室。星云带着飘雪一直走进桃林的深处,确定了四下无人才停住了脚步…… “姐?深夜叫我出来何事?”飘雪疑惑不解。 “二妹?我有话在里面说不方便。是关于昨晚哑公给你的书卷……” “哦?哑公的书卷?里面写的什么?这么神秘?” “妹妹?那不是哑公的书卷。写这本札记的是陈阿牛……” 星云读出陈阿牛三个字时一字一顿,生怕声音太小,飘雪听不清楚。 飘雪瞪大眼睛问到:“阿牛?哦……难怪书卷会在哑公手里。阿牛到底写了些什么?让大姐这么小心翼翼的带我来这里?好像生怕别人听见似的?” “耶罗有叛徒!” 星云用凝重的目光看着文晓,严正的说道。 “啊?叛……” 飘雪赶忙捂住嘴,没有说出‘徒’字。以防隔墙有耳,祸从口出。小心翼翼的环顾一下周围,压低声音惊叹道:“天啊!这是阿牛在书卷里说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先听我说完,他上面记载了很多事都是我们不知道的。但是,他对你的感情日月可鉴。所以,他的话我们毋庸置疑。我相信他不会骗你。” “这个当然!阿牛可不比武。他有学识,心思又细腻,从小对我也无微不至。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秘密。” “嗯,他上面记录的信息,目前对我们最重要的是: 第一,耶罗有叛徒。 第二,第二,冷凝香是个危险人物。 第三,第三,武的生父武大壮是在遂宁找到的。 第四,第四,琼水县的乡亲们虽然是头陀所杀,但那场大火并不是头陀所为,而是朝廷!” “啊?如果阿牛所写的都是事实,那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呢?” 星云盯着飘雪停顿了片刻,说道:“耶罗有叛徒的事,是从耶罗丢失的壁刻里面发现的。壁刻上面暗藏的字句里面显示耶罗之中有叛徒。” “难怪!这么说……流落到剑鸣山庄的壁刻,真的是从千钧宝葫芦里面盗出来的。原来,当时在剑鸣山庄,我猜的一点儿也没错。在我们转世之前,一定有人进去过。那人铲掉壁刻的目的是为了销赃!” “嗯,所以,在我们没有确定这个叛徒是谁之前,我们不能当众透露半点关于耶罗叛徒的事。而且,我们还要确定那丢失的壁刻是哪一位掌门的遗嘱;以及阿牛是从谁那里破解到的遗嘱内容;还有,究竟是谁铲掉了壁刻。这三点至关重要。” “那……阿牛在书卷上没有披露吗?” “没有!现在他已经不在了,所以要找出这三点线索应该很困难了。” “嗯, ……这耶罗六门当中,没有转世的只有武。莫非叛徒就是战炙?” “他的嫌疑最大,只怕武自己也蒙在鼓里。而你、我目前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无确凿的证据。” “那你说冷凝香是个危险人物。她只是一介百姓,世代商贾,又怎会参与其中,成了危险人物?”飘雪询问起第二话题。 “札记上说,她为了和武成亲,亲自去遂宁寻找武的生父。中途被三个歹徒绑架。正巧被阿牛所救……阿牛亲眼目睹她唆使武的父亲武大壮,砍了那三个匪徒的手,将他们投溺于江中……” “没想到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心肠竟然这么狠毒……”飘雪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可阿牛想说的并不是她手段多么的毒辣,而是她的城府!你想想,冷凝香为什么这么做?知情者都会误以为冷凝香是为了报复那几个匪徒,当然这也是动机之一。但是往深里想,如此一来,武大壮就有命案掐在了冷凝香手中。她就有了武父亲杀人的把柄,日后她可以利用这个把柄驱使武大壮去做任何事情……” “我明白了……大姐?当日在清虚观,武刺我一刀是因为我看到一个老汉亲手杀了我娘亲。而我杀那老汉时,武才突然出现。你说会不会……那个老汉就是他的父亲武大壮呢?” “我想应该没错。否则,武和你又有多大个仇恨,非要痛下杀手呢?只是,想不通的是武大壮怎么会出现在清虚观?武又怎会闻讯赶到清虚观?而且还那么巧,在你去清虚观的时候武大壮突然杀了方姨;而武赶到时,你又突然杀死了武大壮?” “天啊?那……那这一切,不会都是冷凝香一手安排的吧?” “会!怎么不会?这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些人就是表面彬彬有礼,而内里尽是阴谋诡计。你记不记得,那日义母说过,咱们可能遇到对手了。原来,武身边真的有高人……清虚观之事,她分明就是想借武之手,置你于死地。就算你死不了,但是你和武的仇恨也不共戴天了,而如今看来,她的确赢了!不仅如此,她还劝阿牛去清远株磐山的田舍找你,并把你带出清远,远走应天……” “嗯,乞巧节那日和阿牛见面时,他也提到了此事。我当时也很纳闷,冷凝香怎么会知道我在株磐山的田舍养伤呢?如此说来,她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所以阿牛说此人善于心计,多谋善虑。你再看看这个?” 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两个字条儿,说道: “你看这两个字条?瘦金体写的如此俊逸,我断定当日在株磐山送信,说你娘在清虚观的人就是她。并且那日,我们从西域归来途中,在鸠鸨山下的客栈里,发现的床单上的求救血书也是冷凝香的字迹。” “如此说来,三妹当时说武他们借珐琅石是为了救人,而所救之人正是冷凝香了?那又是谁抓了冷凝香呢?” “不管是谁抓的吧!既然武肯用六颗珐琅石去救她,想必冷凝香在武心中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 飘雪心头一股无名的怒火,逐渐升腾而起:“不行!此仇非报不可。否则愧对于枉死的娘亲不说,连武的爹爹也是被她所害。而武还整天和蛇蝎同床,与仇人共枕。天明……我就得去趟尊武门,我 要让冷凝香血债血偿!” “妹妹?切莫冲动,除掉冷凝香并不难。但是难办的是武和整个尊武门的人。你这一番话,武会不会信?人都已经死无对证了,你却要在武面前搬倒他枕边的人,胜算在哪里?况且,咱们现在不能树敌,也不敢无故露面。三善宫现在估计已经被头陀占领,我们不做好对付冥伦法王的万准备,就只能在暗处活动!” “那怎么办?我实在心有不甘!”飘雪此刻十分激动。 “此仇……不是不报,而是时机未到。越是这关键节点,我们越要冷静下来。所以,‘你的阿牛’真是个聪明的人。他知道自己说不定哪日遭遇不测,故把自己所了解到的都记录下来,让最不起眼的哑公转交给你。并且为了你建立了这处桃轩,让你不论遇到什么事,也还有个后路可退。” 飘雪听到这里,不禁流下了热泪:“怪不得,乞巧节当日,他和我见面时说:以后这桃轩便是我的家,想来随时都可以来,只是阿牛不一定会在……呜呜……大姐?他怎么什么都料到了呢?” “是因为‘爱’,阿牛把你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所以,你一定不能辜负他的一片苦心,凡事不要冲动。好好的活着,才能化弊为利,扭亏为盈。” “大姐?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飘雪的哭泣已经将她的脆弱暴露无遗…… 星云看着她不住的悲泣,心里也是一阵心疼,进而说道:“妹妹?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反正这里没有别人。一会儿回去了,一定不能表现出来!” 星云可不是空口安慰。她四岁父母双亡,自己颠沛流离,寄人篱下,都不曾在人前哭泣,并且十几年不说一句话。这足以说明她的内心是多么的坚韧和强大。 飘雪逐渐调整心态,试图收起泪水,哽咽着说道:“既然现在已经都知道了,我就听姐姐的。这笔账先记下,留待日后再议。为今之计先考虑大局。三善宫百废待兴,我们已经流离失所。必须尽快赶走头陀,重整家园。我们不能对萧禄、庞傲他们这样的泛泛之辈寄予希望了。” “没错!二妹?胸不大不足以融志、心不狠不足以立威。我们不能再对这些部落首领仁慈了,这是一次血淋淋的教训。现在看来,李笑笑也是被冷凝香利用了。冷凝香利用我们追讨珐琅石的机会推波助澜,故意让李笑笑在众人面前完璧归赵。李笑笑不想失信与三妹,他当然会乐意为之。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冷凝香早就放出了消息,让大漠知道珐琅石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从而引冥伦法王前来……” “那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又有什么好处?”飘雪依旧对冷凝香的做法纳闷。 “她的目的之一:是要搅了我们的开宗盛典,挑起各个部落门派和我们之间的利益冲突。如果我猜的不错,她是在和我们争夺势力。只要众人不投靠我们三善门,将来就必定会投靠尊武门。 目的之二:是让我们树敌。就像萧禄被你打出了三善宫,这笔账天罡寨一定会记下。多几个天罡寨这样的,就会引起公愤。将来她也好出师有名,有助于她拉拢人心。 目的之三:引大漠前来,让我们和大漠公开对峙,她好隔岸观火,从而选择利弊。同时也是利用我们投石问路,她想摸摸大漠的底细,衡量一下大漠的实力。” 第二卷【魔界之火】111:云山巅白武天元 ()“天啊?太可怕了,她藏的好深啊!竟然在暗处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此人不除将来必定后患无穷。”飘雪此刻才了解到冷凝香的可怕。 “呵呵,也没有那么严重。我们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好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她的意图。一切都还来得及,为今之计……” 星云陷入了沉思…… “大姐?你有何对策尽管说来?” ‘嘎!’ 空中传来一声急促的哀鸣,一只白鹤从桃林的上空略过…… “白鹤?” 星云情急之下,停止了谈话。 ‘咻!’ 一声口哨,那只白鹤‘嘎嘎’两声啼叫,像是对星云的回应。随即转头朝她俩俯冲下来,扑扇着翅膀落到星云跟前。白鹤的嘴里还叼着一块带血的碎布…… “糟啦!这是师父的白袍,师父有难!二妹?书卷的事咱们容后再谈。我得叫醒仙儿一起去搭救师父。”说完,星云便小步快跑,匆匆跑向桃轩…… “诶,大姐?等等,我和你们一起去……” …… 清晨,尊武堂上,冷凝香燃香祭祖,三拜灵牌之后。回坐到太师椅上看了茶…… “报!” “讲!” “启禀军师,昨夜,嵊界山被冥伦法王清剿,三善门的掌门以及各个堂主均仓惶而逃,至今不知去向。如今三善宫由大漠左使柯尔丹接手。” “知道了,你下去吧!”冷凝香头也没抬地遣去细作。 武焦急地说:“凝香?文妹?文妹她不会有危险吧?” 凝香看到武如此紧张,不仅眼皮一跳,一股邪韵一闪即逝。 随后藏起了不悦,露出微笑喃喃说道:“相公?你紧张什么?她有没有事你得去问冥伦法王呀?你这样眈眈地看着我,我又怎会知晓?三善门又不是我去剿的?看把你急得……” “哎呀!娘子?我和文妹从小一起长大,再怎么说她好歹也叫了我十几年的哥哥。现在她生死未卜,我能不担心吗?”武心直口快的说出了自己真是的感受。 凝香瞬间阴下了脸,似乎哭之欲出:“你怎么不想想公爹?他老人家惨死的时候,她又几时想过和你一起长大的情分?如果她真当你是哥哥,就不会提起屠刀将爹爹……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哎,不是!毕竟当时我也差点要了文晓的命。我俩多年的感情,我总不想她死于非命吧。” “呵呵,多年的感情?你这样感情用事如何成就大业?成不了大业又如何报得了深仇?对你的杀父仇人都如此惦念,他日战场上你又如何击败对手?” 武被她这一洗脑,陷入了无声境地…… 冷凝香趁热打铁道:“相公?这是战争,战争就要有牺牲。莫说是一个文晓,就连你、我将来都可能随时遭遇不测。在你的宏图大志面前,需要做到的是六亲不认。心慈手软等同于自取灭亡。因为别人根本不会怜悯你的宅心仁厚。” “是,娘子说的对。可这……可这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不想这样……” 武的耿直,冷凝香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心里就算一万个不满,但是也不可能把文晓从他心中完完的抹去。 无奈之下,凝香也只好做出一副鬼脸,赌气道:“嗯!人心都是肉长的,那你就用你 那颗‘肉长的心’去报仇雪恨吧!我还不管了呢!” “哎呀?娘子?你就别不依不饶的了。如今已经得到了线报,结果也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快说说,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呵呵,接下来……我们需要找个机会投靠大漠。”冷凝香慢条斯理地说道。 “什么?我没听错吧?投靠大漠?我们杀他们还来不及,还要投靠他们?娘子?你懵了吧?”武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杀他们?你拿什么杀?怎么杀?三善门那么多人都没能扛得住大漠的打压,你哪里来的自信呀?” “那也不能和他们同流合污,多行不义吧?” “妇人之仁!相公?上兵伐谋,攻心为上,兵不厌诈,胜在出奇。我引大漠围剿三善门就是想看看双方的实力对比。现在胜负摆在眼前,文晓等人弃城而逃。这说明什么?说明如果你要公然对抗大漠,‘她’就是你的必然结果。你也会一夜之间功亏一篑,弃甲而逃的。而我们投靠大漠,好处却很多。第一,可以得到强势的庇护,进而收复各大宗派将来为我所用。第二,可以保自己,知己知彼,韬光养晦。第三,可以取得信任,架空大漠,拨乱反正,出奇制胜。” 武听完,总算明白了冷凝香原来是想诈降。于是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刚愎自用。 “娘子?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诈降?” “不急、不急!戏要演的真才行。上赶子可不是买卖。我们得等!” 同一天晌午,四条飞龙划破长空…… 在白鹤坐骑的引领下,姐妹四人从空中尾随而来。‘嘎!’白鹤一声啼鸣朝下方俯冲。落到了长生山下的一片枯树林里…… 刚刚抽条发芽的盎然生机之下,弥漫的却是一种死亡的气息。一汪汪鲜红的血迹,一堆堆新鲜的尸体,都说明战斗刚刚结束不久,她们来之晚矣。死的是一群黑衣人。 星云能从他们的伤口看出端倪…… “姐妹们?他们的伤口是师父的拂尘所致。师父应该就是在这里遭到了伏击。” 星云又跑到另一个尸体前,蹲身验尸:“这人身上的是我娘的掌印。他们应该刚离开不久。” 仙儿焦急地问道:“那咱们赶紧追吧?还等什么呀?” 星云道:“师父受了伤,应该走不远。除非他们被俘了,可是这些黑衣人又不是头陀,为何要抓师父和娘亲呢?” “哎呀,大姐?也许不是为了抓师父,而是要抓察尔钦王呢?你就先别想这些了,找人要紧。”仙儿担心师父的安危,跺着脚催促道。 “大姐?你快来看!” 刀美美在不远处喊了一句…… 几人闻声匆忙赶过去一看,地下躺着两个西域士卒。他们的太阳穴上都有三个针孔。 “糟啦!是她!”星云不禁暗叹。 三人莫名其妙,仙儿快嘴问道:“谁呀?大姐?你说的‘她’是谁呀?” “她就是当年在宝灵寺的时候,武曾经提到过的白紫茉。如此说来,这里应该就是长生山了,我们得提高警惕。”星云警示道。 “长生山?阿牛也提到过这里,川府国的桃树据说就是从长生山上求来的。这么说,阿牛曾经来过这里。山上肯定有人,不如我们去问问!” 说罢,飘雪踏上龙骑 ,腾空而去…… 四条飞龙腾云驾雾,围绕着丹青色的山崖盘旋而上。冲过了云层,接近了山尖儿才发现,云深雾罩里竟然隐藏着一个小城。小城的周围零星的长着桃树,和川府国的桃树同出一辙。几条飞龙一掠而过,扔下了四人便觅食去了…… 四人来到山门前:“请问有人吗?……” 如此反复喊了几声都无人应答。于是星云推开山门,步了进去…… 四人小心翼翼的进了院子,只见院子被四四方方的隔开。两两区域之间的隔墙上都有个圆月拱门,错落有致的栽满了桃树。一条碎石小路在桃树与桃树之间迂回铺出。她们选择了一个最大的建筑,准备踏门而入,却见上面大额扁目上提着四字: 白武天元。 仙儿刚要往里进,忽然从玄关之中吹出一阵茉莉芳香…… “小妹?不要进!” 星云急忙把仙儿拉了回来。还好有惊无险,星云解释道:“这茉莉香有毒,小妹不要冒然进去……我们等!” 忽然里面有人说话:“何方贵客?既然来了,还请进来坐坐。” 从里面传出的是一名男子声音…… “好!既然主人诚意邀请,我等恭敬不如从命。” 星云回完主人的话。对众人说:“看来只能我自己进去了,因为我不怕毒。妹妹们?你们在外面等我。” “诶?大姐?你不能自己进呀!”飘雪不知道里面暗藏何等玄机。为了星云的安,刚要劝阻…… 刀美美却说道:“我也不怕毒,那我陪大姐进吧!” 于是,星云用挚云帕捂住口鼻,同刀美美迈进了里堂…… 里堂的四周都是五彩斑斓的布匹,高高挂于竹竿之上,像是间染坊。里面一个大大的长案上,摆了几十个同等大小的青铜容器。容器里面徐徐地冒着青烟。一个白衣青年正在案前捣弄着什么…… 星云和刀美美对视了一眼,仿佛在用眼神交流着对这白衣青年背影的认知。当然背影上既不显示善恶,也不显示身份。 于是星云开口问道:“公子?请问……” 星云的话还没问完,见那青年忽然转过了身…… “啊?” 两人心头一惊,都暗自在心里吓了一跳…… 为什么这么儒雅的背影之后,隐藏的却是一张溃烂的面孔?只见此人脸上长满了脓疮,皮肤溃烂,某些地方还皮开肉绽,似乎露着骨。说不清几分像人、几分像鬼。 星云还好,毕竟她医治的疑难杂症比较多,自然见过很多奇人异士。而刀美美则不其然,看到那青年转身的一刻,吓得双刀已经架在了身前…… “呵呵,两位姑娘?很是诧异吧?如果吓到了二位,还请原谅。在下是这里的主人安人!” 星云回敬道:“哪里、哪里,是我们唐突造访。打搅到了公子。说对不住的应该是我们。” 刀美美心里嘀咕:什么‘安人’?我看应该叫‘安鬼’还差不多! 安人看两个美貌的姑娘,对自己彬彬有礼,自己也客气的说道:“没有打扰,我这都是闲来无事,摆弄些香粉消遣而已。不知二位姑娘驾临寒舍,有何贵干?” 星云如实答道:“实不相瞒,我们是来找人的。听闻白紫茉白姑娘经常出没于长生山附近。敢问公子可曾听说过?” 第二卷【魔界之火】112:解蛙毒取信安人 ()那青年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知道是知道,但不知……你们找白紫茉有何事?如果不说明来意,恕我无可奉告。” 刀美美是个直性子,实在受不了别人卖弄关子,于是单刀直入地说道:“她抓了我们娘亲和师父,我们是来找她要人的!你让她出来,我们自己跟她说!” “呵呵!那你们直接找她去好了,她不在我这儿!”安人听到这姑娘冷冰冰的口吻,似乎不太友善,立刻阴下脸来。 “那她人在哪里?你不是说你知道吗?” “我知道归知道,但是我并没说过一定会告诉你们呀?” “你不说,我有办法让你说!”刀美美抽出无极刀,就要以武力来威逼安人…… 星云不想把事情弄巧成拙,急忙把刀美美拽到身后:“老三?不得对安公子无礼。” 随即对安人抱歉道:“对不起,安公子?是我们言语不当。我三妹性格率真,但是没有恶意。只是我们的师父至今下落不明,还请公子理解我们急切的心情。” “求人当要有诚意,既然你们不守客套,我又岂能以礼相待?恕不送客,二位请自便。”安人已然下了逐客令。 “大姐?不用跟他废话,他既然知道白紫茉在哪里,没准儿他们就是一伙儿的。姓安的?别跟我说什么客人、主子的!你要是知道,就快点说。别等本姑娘急了,逼你说!”刀美美看这人的样貌已经快吐了。从感官上已经不想再欣赏这个人了,与其面对面的饱受折磨,不如痛痛快快地问出线索。 “能登上我这天元城,破解我的茉莉香。我知道你二人有些本事。但是,想逼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恐怕你们也办不到!”安人并不被刀美美的威吓所动,转过鬼脸继续捣弄自己的活计…… 刀美美也并不是动嘴说说而已,既然他不予配合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她瞬间滑到他背后,无极刀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我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刀硬!快说!白紫茉到底在哪儿?” “安人啊?有人来了吗?……咳咳……为何外面这么吵啊?” 突然从里面的套阁里传出个沧桑的声音…… 安人急忙用手轻轻推开刀美美的刀,‘唉!’了一声跑进了里屋。 姐妹二人一看里面竟然还有人,两人用默契的眼神交流之后,为了追查线索,也急忙追了进去…… 里屋的光线比较幽暗,进门的刹那闻到一股兰草的浓香。二人放大瞳孔以适应里面的光线,映入眼帘的事物有很多,其中最为乍眼的是一位沧桑老者,斜卧在床榻之上。 只见安人娴熟的在床边找出几粒药丸,倒了一杯水送到老者身前:“祖父?水凉了……您抬头,孙儿帮您把药送下……” 这一幕看下来,星云不禁对这位贤孙的孝心所感,于是喊道:“停手,安公子?这药不能用水送服!” 安人停下了喂药的举动,回过头表明了立场:“你们不要在这里添乱了,不管你们动用什么手段,只要我不想说,你们也是徒劳的。” 星云也辩解道:“安公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叫你停止喂药并不是为了要讨好你,让你告诉我们白紫茉的下落。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们你完可以不说,我们也不会再逼你。我只是单纯告的诉你这药不可以用水服用,要用松露酒送下。否则病情只会每况愈下……” 星云这是医者父母心 ,为了避免服药方法不当,导致一个孝子抱憾终身,特意好言相劝道。 可这番好意并没有打消安人对她们的看法,反问道:“你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你又不知道我祖父的病情,又怎会知道我的药效?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门就在后面……不要耽误我喂药!恕我不送了……”安人说罢,扭过头继续喂老人吃药…… “你的药是天王活络散,而您祖父的病症是蛙毒。得了这病……虽不致死,但是身都会出现蟾蜍斑,还伴有脓浆血疹。血疹凸起时会奇痒难忍,爆裂时会疼痛无比。单靠药物维持,只能是治标不治本。蟾斑血疹会不停的此消彼长,折磨患者,甚至让痛苦伴随患者一生。” 星云用自己的学识征服了安人,让他从前一秒的怀疑瞬间转变成了此刻的崇拜。 安人万万没想到,隔着一丈距离,她仅凭望、闻就可以得知祖父的病灶,甚至诊察得如此精准,了解的如此透彻。 于是激动的问:“你怎么会这么清楚?没错,就是你说的症状!这么说……我得去找松露酒了?” 星云看到他前后的态度有了突然性的转变,没准儿医好他的祖父就会对事情有所帮助。于是大胆走上前去准备为老人家把脉。她知道这病毒是会传染的,因此拿出了传世之宝掣云帕,将手帕系到老人的手腕上,隔着法宝为他就诊…… 旁边的安人矗立在旁,略显紧张。也许不是因为星云是陌生人,而是从星云的一系列娴熟的举动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须臾,星云凝重紧锁的眉头松开了,微微一笑对安人说道:“安公子?我见你孝心可嘉,愿意无偿帮助你。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相信我?坦白说,能治这病的人世间少有,但也不是绝无仅有。机缘巧合,我就是其中一个!” 这话让安人陷入了沉思,他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人。而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更何况是人家救了自己祖父的性命。这如同再造的恩情会不会成为威胁自己出卖白紫茉的把柄? 星云看他犹豫不决,种种的心灵思考很浮夸的挂在了那张丑陋的脸上。为了让他安心地接手治疗,宽慰道:“安公子请放心!我不会因为帮了你就逼迫你做违背良心的事情。只是,目前我们的娘亲和师父下落不明,如果要帮你医治你祖父的病,也得等我找到白紫茉,查出我娘和师父的下落。”星云一边说,一边用眼神试探着他的反应…… 安人得知她能医好祖父,心里当然是喜出望外。刚刚星云的一番话也释放出了极大的善意,凸显出了她博大的胸怀。试问如此善良的人,会平白无故的去加害白紫茉吗?想到这,安人瞬间积累起了强大的信任,丑陋的面目上竟然露出一种难言的微笑: “你确定你真的能医好我的祖父吗?” “当然!只要给我三天时间,你祖父的病就能彻底根除,没有‘万一’!”星云的话已经说到不得不让安人信服的地步,安人没有理由不答应。 这时,刀美美岔过话来反对道:“不行!大姐?咱们是来找义母和师父的,哪儿有时间在这里耽搁呀?而且还要耽误三天之久?” “这位姑娘?不如这样:我请求你的姐姐帮我医治我祖父的病。而找人的事情包在我的身上如何?只要你们要找的人确实是在长生山附近失踪的,我肯定能帮你们找得到!你们找白紫茉无非是为了寻找你们的母亲和师父,只要我能帮你们找到此二人的下落,你们就不用打听白紫茉的下 落了,这样我也不会难做。” “这可是你说的?那事不宜迟,我二姐还在外面等着呢。赶快走吧?”刀美美救人心切…… 但是安人似乎并不心急:“姑娘?不必心急,我先撤去门口的香毒,让你姐姐进来等候。找人的事根本不必兴师动众、东奔西跑,我一个人不下山也可以办得到。”说罢,安人就出去请进了飘雪和仙儿。 依照星云的性格,她肯定是救人为先。因此不等安人开口,她就已经写好了一副药方,交到安人手里让他去采办。而自己则开始了蛙毒的诊疗…… “大姐?你说……这个姓安的能找到樊老和义母吗?”刀美美坐在床边一边看着星云为老人诊治,一边忧心忡忡的问道。 “不知道!但是肯定比咱们要熟悉这地界。既然他说能办到,我们为何不让他试试呢?”星云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表示对安人的信任。 “我不是不愿意相信,只是万一你花了三天时间治好了这老头儿,而他却没有找到人,那该如何是好?这买卖做得吃亏呀!” 飘雪笑了:“三妹?这救人的行动被你这么一说,倒成了买卖勾当了!你什么时候学会精打细算了?” “我本来就会呀!我家两代为官、三代为商。从我曾祖开始就精打细算了。到我这辈虽然断了,可是总不会一点儿都继承不下来吧?” 仙儿一听‘祖宗’出来了,一向爱扯八卦的她马上来了句:“那三姐家以前是做什么的呀?一定是个有钱的大户人家。” “我家?我家是盐商呀!从我曾祖父开始就是盐商,三代盐商。到我爹爹那辈开始败落了。不过,比起财主还是富裕很多的。那个李骗子从小丧母,一直寄养在我家,喝我娘的乳水长大。自幼我俩天天在一起玩儿,所以感情也比较深厚。” “李骗子?”仙儿对刀美美口中的李骗子疑惑不解。 “就是那个整天不学无术,满口胡言,不守信用的李笑笑!”刀美美对李笑笑的评价可谓是贬低到了极点。 “那你的爹娘呢?”仙儿问道。 “死了,被朝廷满门抄斩了……” 刀美美想起了往事,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啊?为什么呀?难怪龙三子那么追求你,你都无动于衷。原来朝廷杀了你家……”仙儿终于知道了她拒绝三皇子的理由。 “那既然朝廷下令满门抄斩,三妹又如何得以幸存的呢?”飘雪问道。 “是我爹爹……他知道刀家大难临头,于是提前买通了地方官吏,用我身边的丫头顶替了我。我爹临终前给我留下遗书,让我去遂宁。因为以前遂宁的渡口是我家的,早年托给了我家的家仆打理。 我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将来好为爹娘翻案,跟着表哥一路逃跑。跑到遂宁投奔那人,没想到他们为了把渡口据为己有,落井下石。将我和表哥逃跑的事告知了当地县令。 遂宁县令得知此事上报给了朝廷,于是我俩又被一路追捕,逃到了一座人迹罕至的山上。当时我受了伤,一口血没憋住,竟吐到了开山祖师的佛像上,就这样机缘巧合的进了古墓。” 刀美美只是长话短说,将自己的痛楚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姐妹们也都能体会到她家门的不幸。 这时,安人抓药回来了,他匆匆跑到跟前看了看星云问道: “怎么样?我祖父的病能治吗?” 第二卷【魔界之火】113:万劫崖初探悬牢 ()刀美美一向不喜欢墨迹的人,见他如此婆婆妈妈,便直言道:“你放心好了,我大姐说能医得好,就一定能医得好。可是,你答应替我们找人的,到底什么时候动身?” 安人见她跟催命鬼一样,于是连忙回道:“马上!我马上就帮你们找……”言毕,他匆匆走到外面的弄堂。 众人不放心也跟了出去…… 只见安人找了个石碗,从铜炉中熟练的抓起各种粉末兑到了石碗中,又用香火引着了石碗中的香粉……不一会儿,从外面飞来了一群密密麻麻的白蝶。白蝶纷纷飞舞着落到了弄堂里悬挂的白布上。半柱香的功夫,白布上已经站满了白蝶。 安人轻轻走到白布前,对众人问道:“你们现在说出他们的性别和名字,我的蝶儿们会听懂的。” “我们要找的是:樊世离、百里冰霜、察尔钦王三人。其中百里冰霜为老妇人,其余的皆为男性。”飘雪说道。 安人听完,一抖袖子扬出一缕幽香。布帘上的白蝶便成群结队的飞出了弄堂。 “你们在此安心等待就可以了,不出子时,你们要找的人便会有消息的。” 仙儿简直大开眼界,好奇的问道:“安人?你这是什么戏法呀?太有意思了……” “呵呵,这不是戏法,是酝蝶。会这酝蝶之术的,世上只有两人,一个是白紫茉,另一个是我。如果家师还在,无非也只有三人而已。” 飘雪突然想起了阿牛的事,于是开口问道:“对了!安公子?我还想问问你,几年前是不是有人来这里,求过你这里的桃树种苗?” “几年前?”安人思索片刻回答道:“你说的人是:陈……阿……牛?” 飘雪终于找到了线索,高兴的点头道:“对对对!就是他,我想了解一下他当时来这里的一些情况。” 安人做事还是比较谨慎,所以很负责任的询问道:“那姑娘和陈阿牛又是什么关系?” “安公子请放心,我和他是同乡发小。多年未见,所以想多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情而已。”飘雪也是怕无意中说出不该公开的话,所以用最简单的话打消了他的顾虑。 “莫非……姑娘姓文?” 文晓惊讶的问道:“安公子如何知道我的俗家名讳?” “呵呵,果然是你呀?既然是文姑娘,那我就直言相告。说起来……那应该是三、四年以前的事儿了。当时我在山下采花,无意中救了他。我见他和我年龄相仿,却不知他何故轻生。于是几句攀谈,我俩就结识了。我见他无家可归,就把他带到了这天元城暂住几日。他第一次见到云外之景,也是好奇得不得了。而我见他满腹经纶、才华出众,遂与他做了朋友。” “原来是这样……” “没错!……我因为从小跟师父修习各种秘术,所以被毒粉弄得面目非。再说常年在山上没有什么朋友,偶尔去山下集市上也会像瘟疫一样人人躲着我。日积月累就在心里久郁不下,甚至一度害怕见人。究其原因是我觉得所有人都嫌弃我……可是阿牛兄却不然,非但不嫌弃我,还不断的开解我,于是在那年的乞巧节,我俩结拜了。” “这么说?你认他做了义兄?” “是的!偶一日,他见我所画的灵符上的符文咒语很是奇怪,于是就拿出了一张偌大的石拓画幅,问我认不认识……” 安人话到此处,飘雪心头一颤。她显然知道了破解石刻内容的就是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安人。但是怕他把‘叛徒’的事公开出来。于是突然打断道:“哦哦!原来如此……呵呵, 没想到我们也很有缘,竟然都跟阿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飘雪用一种复杂的眼神,书写出‘秘密’二字传递给了安人…… 安人随即笑道:“呵呵,是啊!没想到当初义兄每日挂在嘴边的人,今天终于有幸让我得见了,真是三生有幸!对了,那你知道义兄现在身在何处吗?” 文晓被问及此处,脸上蒙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暗淡:“知道!不过……当前找人要紧。咱们还是闲话少叙,晚一点再告诉你吧!” 当晚亥时,星云为安人祖父的诊治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剩下的事情只是等待着寻人的消息…… 众人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到安人的身上,都在里屋静静的等待着,心中的急切不言而喻。四姐妹心照不宣的陷入了漫长的等待期,不知不觉困意来袭…… 忽然,安人快步而来:“寻到啦,寻到啦!” 众人闻讯立即来了精神,东倒西歪的四姐妹纷纷跳起,打了鸡血一样纷纷拥上来问:“在哪儿?他们人在哪儿?” “人在长生山西面十里的万劫崖……” 仙儿气愤地说道:“那你有没有查到是谁抓的?我要去把他撕了!” 刀美美的急性子比起仙儿有过之无不及。知道了二老的下落,立刻就往外冲…… 仙儿也紧随其后。刚奔到门口,又被安人叫住…… “诶!你们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安人见她俩在门口停住了脚步,悉心说道:“我知道你们救人心切,但是且听我把话说完。” 姐妹们停住脚步后,安人方解释道:“从这里往西十里,有个断崖,断崖之下是一片深谷。在那断崖的崖壁上有一排吊在半空中的囚笼,名叫:悬牢,你们要找的人便在那悬牢里。 可是那悬牢绵延三四里,要在那么多的悬牢中找出三个人,并不容易。需要注意的是:崖壁上长满了毒藤,晚上救人需要格外当心,尽量不要触碰。吊起悬牢的绳子末端都有铃铛系于其上,并且一直延伸至谷底。而那谷底则是歹人的部落村庄。只要崖壁的悬牢稍有晃动,他们下面的铃铛就会发出脆响。惊动了他们,恐怕救人就困难了! 另外,如果你们救人中途,听到谷里传来小女孩儿的笑声,你们就赶快放弃救人行动,速速撤离。切记!” “为什么呀?我们是去救人的,怎么能无功而返呢?”仙儿一副救不出师父就杀身成仁的模样。 “那笑声不是别人,正是我师妹白紫茉。我已经用白蝶传讯与她,她会在谷底暗中帮助你们。如果这次救不成,还可以明天再去。但是如果听到了笑声还一意孤行知难而上。恐怕吃亏的还是你们自己!”安人苦口婆心的叮咛道。 星云知道安人是为她们着想,感动之余答谢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一定会谨记的!” 万劫崖上空,四人架着飞龙在高空中盘旋了一刻钟。熟悉了一下环境,锁定了悬牢的位置。远远望去,只见悬牢密密麻麻地吊在崖壁上。横不成行,竖不成列,杂乱无章的排布在崖壁的一侧。其壮观场面让姐妹们毛骨悚然,更是不知道从何下手…… 几人分成四个区域,按军师的命令分头开始了寻找…… 终于,星云发现了蜷缩在牢笼里面,昏迷不醒的樊世离和百里冰霜;紧接着,刀美美发现了同样状态的察尔钦王。文晓得讯驾龙而来…… 星云和仙儿一左一右紧紧扶住囚笼,飘雪攥住霜钉,小心翼翼的割破牢门。有神兵利器在手,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可牢笼破开的同时,难题又来了。这 悬牢的大小刚刚能装进一个人,受牢笼尺寸的局限,想要顺利抬出他们并且保证悬牢不晃动,简直难如登天。 飘雪和刀美美两人一组,准备一左一右将他们架出……使尽所有力气,万般小心的行事,但由于脚下的龙骑需要抖翅,一不小心还是无意的触碰了牢笼,牢笼开始微微晃动,已然牵动了神经一样敏感的绳索…… ‘铃铃铃铃!’一阵悦耳的铃声从谷底传出…… 星云紧张的说道:“不行!咱们已经惊动了谷底的人,救人还得从长计议,现在得赶快撤离!”话音刚落…… ‘咻咻咻咻!’ 从谷底飞上来一阵密雨,数万条箭矢疯狂的向崖壁上射了上来。万箭齐发瞬间填满了整个幽谷绝壁,像逆天而下的毛毛细雨,密密麻麻的前仆后继。 正当她们架着龙骑四处规避之际,突然从谷底传来了清脆悦耳的笑声:“咯咯咯咯……何方贼子深夜乱我万劫崖?” 闻声猜测,似乎是一个小女孩儿。稚嫩的声音中伴有一点俏皮,动听的嗓音悠悠荡荡的从山谷里飘荡而出…… “姐妹们?是白紫茉!我们得尽快撤离。”星云二次喊道。 仙儿一看马上就要得手,救人已经救了一半,心有不甘地说: “大姐?咱们不能走呀,师父就在眼前。我们不能半途而废!” 其实仙儿此刻的心情也是众人共同的心声,刀美美已然不遗余力的拉扯着牢笼里内困的百里冰霜…… 飘雪也是不救出二老不肯罢手的姿态:“既然如此,我们就都不走,救人救到底。我掩护你们,动作快点……” “……咯咯……既然你们不知死活,就别怪我了……咯咯咯咯……” 小女孩儿的笑声似乎越来越近,大家的动作也越来越毛躁了…… 但是想在这狭小的牢笼里脱出昏迷不醒的囚犯的确不是易事,姐妹们为了争取时间,已经根本无心去管牢笼是否晃动,更不愿去聆听谷底的铃声是否加剧。卯足了劲儿一心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救出二老和察尔亲王…… 往往越是急功近利的想做好一件事,就越容易把事情弄巧成拙。还没等他们顺利拖出百里冰霜,一个白色身影已然从谷底瞬间飞出,站到了她们的前方…… “咯咯咯……你们真是不知死活,敢来绝壁崖偷人……” 众姐妹此刻终于得见白紫茉真颜。她的声音虽然有些稚嫩,但是看她的身材不难看出她已是十七、八的年纪。她双脚各踏一只蓝闪蝶,信步长空。一身白色纱裙,头戴白色面巾,在幽谷的夜空里格外亮眼。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飘逸,整个人显得灵动无比。 仙儿放开牢笼,对白紫茉说道:“你到底是哪边的?” 不等仙儿的话音落地,白紫茉双手一挺,掷出数个毒蚊透骨钉。钉子一出手便横向散开,流星一样飞速的击向众人…… 星云撑开斑花雨伞‘叮叮’挡掉了几支。其余人等也都各显神通…… 飘雪一看此人来历不简、伸手不凡,似乎没有安人说的那样友善。也不知道是安人说谎,还是这个人临阵倒戈。既然她是来阻挠我们的,那就留她不得!于是赶忙从龙骑上纵身而上,‘噌’一个瞬闪,出现在白紫茉身前,攥起霜钉横式一抹,一道寒光杀了个空。 那白紫茉身手敏捷,突然凭空消失,随即幻化成一只白蛾,东飞飞西飞飞躲过了致命的一刀。 她站在蓝闪蝶上,隔空对飘雪警告道:“你们还不快走?再不走,我也帮不了你们了!” 第二卷【魔界之火】114:杀黑袍月下宽衣 ()飘雪这才分出敌我,对白紫茉回道:“不行!救人只差一步,我们必须将人救出!” “哼!想救人,别送了命!” 白紫茉没有来得及回答,另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又从谷底传了出来…… 一个黑袍老太身形快如电掣,从谷底一跃而起。双臂一展,拉开黑色斗篷袖,悬停在了空中,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夜闯我万劫崖劫囚?” 仙儿一看这位老太就不顺眼,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这感觉还让她惴惴不安,很不舒服。所以不等她放完狠话便上前喊道:“我们是来取你狗命的人……” 伴着话音,‘嘭’一声巨响,一个金光灿灿的东西就从仙儿的手中抛向了空中。一个弧线坠下的刹那,‘啪啪’两下巨闪使整个山谷瞬间黑白辉映,圣古兰灯‘噼啪’闪耀让极昼和极夜在妙然间竟相交替。炸的众人睁不开眼…… 仙儿趁老太短暂失明,两个空滚翻腾过来,甩出蜈蚣尺砸向那老太…… 那老太也不是善类,虽然自己短暂致盲,但是依然凭借自己周身的气决,意识到了仙儿的进攻,从而快速闪开…… 不知那里来的幸事,黑袍老太看到仙儿出招忽然笑了。她高兴的说道:“哈哈哈,小丫头?霸王十八神武?你是壹弼神尼的后人?” 仙儿刚刚的招式被她躲了过去,鞭子抽了个空,失重坠落之际。她的龙骑火速将她驼起,她抓住缰绳,站到龙骑上说道:“既然你知道我是壹弼,那就快快放了我师父们!否则……” “哈哈哈哈……否则怎么样?”老太太似乎一点也不惧怕,聊有趣味的问道。 白紫茉似乎看出事情不妙,于是赶忙靠近老太太恭敬的说道:“娘亲?区区几个贼人而已,交由紫茉就好。不劳你老人家费力。” “住口!起开,你拿不住她。她是壹弼神尼转世。丫头?这里没你的事了,你退下吧!”说罢,黑袍老太突然将双掌一摊,左掌之内竟然瞬间变出一个牛角禅杖,右掌瞬间变出一个铜镜,然后对仙儿冷冷说道:“壹弼?本来我还抱怨大仇未报,心恨难解,多少年来都怏怏不乐。没想到今天终于时来运转,让你自投罗网,真是大快人心。我和你的恩怨终于可以了解了!”言毕,老太挥舞禅杖横扫而来…… 仙儿眼疾手快躲过了一拐,顺势使出霸王十八神武,在空中‘霍霍霍霍’三十二个连翻,蜈蚣鞭也顺势抡出三十二圈。老太太见势急忙躲闪,从容化解…… 飘雪和刀美美在附近看得真切,这老太似乎对仙儿的路数十分了解。两人刚要上去助战,却见老太手中铜镜一番,一道白光照在了仙儿身上…… 仙儿的龙骑似是受了惊吓,嘶吼一声便向谷底仓惶逃去。飘雪看着仙儿坠入山谷,火速驱龙俯冲向下,一路追随仙儿冲向谷底…… 刀美美见二姐已经去搭救仙儿,目光随即锁定到老太身上。两只大眼里射出了狠戾的寒光,无极刀也开始嗡嗡做颤。趁老太收回铜镜之际,她心念一动,双刀立刻向老太飞了过去。 ‘叮叮!’ 几声脆响,那黑袍老太用禅杖挡掉了两次连击,抖着蝙蝠翅膀一样的黑丝斗篷在空中不停的兜转躲闪,黑白刃在其后紧追不舍。两人在空中斗法,已然开始了激烈的追逐碰撞。 突然,那老太的铜镜再次放出万丈光芒。笔直的光柱将峡谷的黑暗撕裂,苍白的射线在夜空中变换着方位。那反射的光束刚要照射到刀美美身上,白紫茉突然从旁边飞了过 来,向刀美美扔出了两颗雾弹…随着‘嘭嘭’两声闷响,白色的浓雾迅速将刀美美团团裹住,滚滚的浓烟把刀美美吞噬的无影无踪…… 看得出白紫茉表面是在帮助老太太偷袭刀美美,而实则是为了让她免受铜镜的照射。老太太知道白紫茉和这些人是素无瓜葛的,所以根本无从怀疑白紫茉的忠心。况且她的烟雾弹是有毒的,这更加确定了白紫茉是在帮助自己降服刀美美。老太太一看毒雾弥漫,对手已经不足以构成威胁,这些深夜来犯之人必定以失败告终,心里也是洋洋得意…… 突兀间一个灵巧的身影从雾团中飞速冲出,刀美美身上佩戴有龙三子的暗夜沉香,所以百毒不侵。这个结果让白紫茉和老太太都出乎意料!老太太措不及防,临阵逃脱,慌慌张张的又拿出铜镜向外一番。 刀美美见她故技重施,也通过仙儿坠谷的事了解了这镜子的威力,为了避免老太太无情地照射,一蹬龙背蹿上天际。而那道白光顺着她行动的轨迹一路上行…… 刀美美心头一紧:遭啦!这下肯定陪仙儿去了!她用了部气力飞上空中,却依然不敌光线的移动速度之快。她赶忙用一招千斤坠逆行而下,那光束又跟着她的轨迹迅速下移,眼看就要被铜镜的光束追上,她已经有些绝望。 突然‘嗷!’一声嘶吼,飘雪踏着龙骑飞了上来。千钧一发之际,她从龙骑上跳起,化成一条浴火蟠龙将刀美美粗鲁地横撞了出去…… 飘雪幻回人形紧紧抱住刀美美,两人在空中螺旋下坠,因为有翩舞霓裳衣在身,下坠的速度得以减缓。红色的战龙咆哮一声奋力地将二人接住,驼在背上滑翔而起…… “三妹?你还好吧?” “二姐?我没事。她手上的镜子有门道。咱们不能让那鬼东西照到!”刀美美交流着自己几十回合的战斗心得。 “你去帮大姐救人,老太太交给我!”飘雪把刀美美丢到星云的蓝色坐驾上。自己扭头飞向老太…… 老太见跑了个黄衣姑娘,又来了个红衣姑娘。于是赶忙拿起铜镜照射,以为仗着法宝就会来者不拒…… 飘雪为了躲避照射,效仿刀美美蹬龙而起,铜镜反射的白色光柱顺着飘雪移动的轨迹追了上去。老太太十分得意的露出了一丝邪笑,仿佛在说:哪里逃?我看你怎么躲得了我的铜镜! 皓白的光束刚要照到飘雪,只见飘雪已经悬在了夜空之中,在硕大的黄色月亮背景下变成了一个婀娜的剪影,骤然解开翩舞霓裳衣。 一弯苍黄的圆月刹那间照亮了一具**的美人身体。春光乍泄的冰肌玉骨突然坦露在了浩渺的天际间。月儿慌忙地拉过了身边的墨色云烟遮住了自己害羞的脸。‘叮铃’一抹流星被她的绝代风姿所迷惑,死而无憾的从天上陨落,幸福的‘失去了自我’。 飘雪双手平展,将自己的曼妙娇躯藏进了一块‘红布’里。在红布的阴影下躲过了铜镜这一次强有力的照射。盈盈下坠之际,她拢起双臂,又把翩舞霓裳衣裹在了身上。这一脱一穿显然让铜镜无法施展出应有的威力。 飘雪落到龙骑上,用手抚摸了一下龙王的背鳍。‘嗷嚎’一声回应,似乎龙骑了解了飘雪的用意。于是载着飘雪破风而行,极速飞向老太…… 老太见飘雪的聪慧已经让铜镜的照射失去了意义,于是握紧了禅杖,准备和飘雪一较高低。还没等二人距离拉近,飘雪‘噌’一个闪移,已经闪到了老太前面…… 老太一看机会来临,心想:我看是你脱衣服快,还 是我的铜镜快。她一阵暗喜,铜镜又开始了光线的偏移,刚要照到飘雪的身体。未料她瞬间一分为六,在老太面前扇形排开。 一时之间,老太竟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下意识的眯起眼睛,放大了瞳孔去辨析…… ‘煞刹刹刹!’ 飘雪的真身已经在她身后无情的挥舞起观音六臂,六把霜钉快、准、狠的刺中了老太的各处命穴。 正在老太惨烈地叫喊着徐徐下坠之际。白紫茉飞身而上,在飘雪的身边撒了一抹淡淡的花香。飘雪用最后的神智废去了老太的行动能力,而自己也毫无意识的掉进了黑黢黢的深谷里…… “(二姐)……” “(二妹)……” 星云和刀美美两人不约而同的呐喊声,震颤了整个万劫崖的天与地。呆呆下望…… 眼睁睁看着飘雪身形逐渐变小,变得暗淡,慢慢离她俩远去。两人陷入了无尽的悲痛里…… 天不绝崇善之人。正当星云二人为飘雪的离去而焦心之际,‘嗷!’一声咆哮,红色的龙骑载着昏迷中的飘雪,又从谷底扶摇直上,冲上了九霄,拍打着翅膀荡然而去。原来这是飘雪和它早已达成的默契。 星云二人喜出望外,对白紫茉说道:“多谢白姑娘出手相助,这回,我们是不是可以放心地救人了?” “嗯!人你们可以救,但是我也被你们害惨了!”白紫茉似乎对这个结果哭笑不得…… “怎么了?白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星云问道。 “哎!……算了,你们救了人快走吧。这事跟你们无关。”白紫茉说完,踏蝶而去。山谷间又荡起了飘渺的娃娃音:“替我转告安人说: 人去楼空香犹在, 一面玉光枕下埋。” “诶!”星云一看她已飞远,欲言又止。 转头对刀美美说:“三妹?仙儿怎么办?也不知道二妹有没有救她……” “大姐?要不,你先救樊老他们回去。我担心二姐中了毒,大姐还是早点回去给二姐驱毒为妙。至于仙儿这边,我去找就好!”刀美美帮星云把樊世离等三人拽出来,自己便飞入谷底寻找仙儿的踪迹…… 星云和她分头行动,带着百里冰霜等人赶回了白武天元阁。 长生山白武天元阁内,安人已经帮星云忙活起来。他帮助三位老人解去了迷香。星云也帮飘雪解去了白紫茉的花毒。众人才刚刚苏醒不多时,刀美美便带着仙儿赶了回来…… 刀美美进屋看到飘雪已经无碍,立刻对二姐牢骚道:“二姐?你可真行,能把她藏得那么深!要不是仙儿早就醒了,一直用圣古兰灯求救。打死我都找不到她!” 原来,飘雪当时去追仙儿,看到仙儿被镜子照得昏迷不醒,又担心上面的姐妹遭遇不测,为了兼顾两头,她只好把仙儿藏在了山谷里一个石窝窝里,上面用杂草盖上以掩人耳目。 星云一看众人都有惊无险,安然无恙的归队了,才安心地转头对安人说:“对了!白姑娘让我转话给你:人去楼空香犹在,一面玉光枕下埋。” 安人一听,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们……你们见到白紫茉了?” “是啊!见到了,二姐还被她暗算了呢!”刀美美依旧对白紫茉的出手耿耿于怀…… 安人面色有些异样,忽然变得很是不安:“那你们……是不是碰响了山谷底下的铃铛了?” 第二卷【魔界之火】115:白紫茉蛊去人还 ()众人都被安人紧张的模样搞的很讶异,星云如实答道:“对呀!怎么了?” 安人指责道:“哎!我不是告诉你们,如果听到紫茉的笑声就赶快回来嘛?” 他的话语中尽是埋怨之意,搞的姐妹们面面相觑。仙儿感觉气氛不对,于是理辩道:“我们就算碰响了铃铛,回不回来、几时回来都是我们决定的事,干嘛要听你的安排呀?铃铛碰响了又怎么啦?铃铛响了我们不也一样把人救回来了吗?” 安人也知道仙儿的话站得住立场,自己也不愿意过多解释什么。只是从眼神中能察觉出一种忧心忡忡的神色。 星云的直觉告诉她,安人似乎藏着一些事……从万劫崖救人回来后,短暂的时间里,谁也没提到过触碰铃铛的事。为什么白紫茉传了句话,他就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一样? 于是好奇地问道:“安公子?我们这样救人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安人说道:“实不相瞒,我让你们听到笑声就立刻回来,第一是为了你们安着想。第二,我也有我自己的理由。可是,现在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了……” 仙儿说道:“你看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呀?屁憋不住了还得放一放呐,更何况话了?我大姐都让你说了,你反倒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了。怎么做事和长相一样倒人胃口?” 仙儿的毒舌已经让安人没有了自尊,但是他此刻却无心去考虑自己的颜面,反倒就事论事的说:“你们,你们是成功救出了你们想救的人,可是却因为自私而害死了不该害的人!” “哦?安公子?请你说明白些,你所指的‘不该害的人’又是谁?”星云问道。 安人一脸愁容,哀声叹气地说道:“哎!我说的就是白紫茉!” 刀美美插话道:“白紫茉怎么了?我们只是杀了白紫茉的娘,并没有为难白紫茉。她要来寻仇就让她来好了,我们是不会怕的!” “不是,不是的!你们杀的人不是白紫茉的娘,所以你们大可放心!她是不会记恨你们,更不会找你们寻仇的!估计现在她已经毒发,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了……”说道这里,安人那恐怖的面容上又悄然蒙生出一丝悲悯…… 刀美美问道:“白紫茉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不要没头没尾的让我们犯糊涂。” “哎~!白紫茉是我的师妹,也是这长生山的唯一的继承人。她身上有一种奇毒,每晚都需要黑寡妇用回春功帮她疗毒。刚刚你们说触碰了铃铛,我就已经猜到你们和那谷底的黑寡妇动过手了。既然你们能救出人,并且身而退,就说明黑寡妇遭遇了不测。我师妹那毒……虽然不能根除,但是只要有黑寡妇在,她的命还算能保得住!可是你们这样一弄,恐怕她现在已经……”安人的眼里不禁湿润起来。 “那她中的到底是什么毒?”仙儿问道。 “不是毒,是蛊!”星云替安人给出了答案。 飘雪问道:“大姐?你又不认识白紫茉,你怎么知道她中的是蛊?” 星云解释道:“但凡是‘毒’,都会有药可解。如果解不了,只能说明没有研究出相生相克的药物而已,一旦有了解药就会康复。既然白姑娘每天都要靠回春功来镇压,那显然她中的不是毒,而是蛊。毒和蛊还是有区别的。” 安人失落的 说道:“可是,不管是毒是蛊,现在都已经晚了!” “不晚。我有办法!”星云自信的说道。 “什么?你有办法?如果我师妹已经毒发身亡了,你也能救吗?”安人不知是对自己的听力没信心,还是压根就觉得星云所说的话难以置信。一脸惊诧的复问着…… “没错,不管她是何状况,我都有办法让她起死回生。”星云用肯定的眼神,重新点燃了安人的希望。 安人这回听清楚了,于是抱拳郑重地恳求道:“既然姑娘有办法,还请姑娘施以援救,让我师妹重返人间。我在这里代替师妹先行谢过,日后师妹必定会亲自报答姑娘的大恩大德!” “安公子客气了。” 星云随即对众人安排道:“三妹?你再跑一趟万劫崖,找到白紫茉,不管她是生是死都带回来;安人?你负责帮我准备材料;二妹?如果白紫茉重生后依然脱离不了蛊症,那你就盈血祭祀,帮我蛊;仙儿?师父和义母还没完恢复体力,你专心照顾他们就行。” 安人又补充道:“对了,刀姑娘?你去接我师妹的时候,能不能顺便帮我去看看黑寡妇的住处,在她的枕下有一面铜镜,房间里应该还有一个香炉。如果能帮我带回,安人感激不尽。” 刀美美回道:“就是那句‘人去楼空香犹在,一面玉光枕下埋。’是吗?” “没错!”安人点点头以示回应。 几人都按星云给出的分工分担着各自的任务,天亮前才做好了一切施救的准备。 安人望着眼前面色已经灰白的小师妹,丑陋的五官痛苦的纠结在一起,让本来就奇丑的面庞变得更加丑陋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师妹已经……” 飘雪站到他身边,拍拍他手臂让他收起悲伤,保持肃静…… 星云不紧不慢地拿出了预留给梅三娘的生命之泉,结合安人提供的材料,奇迹般顺利救活了白紫茉。白紫茉的脸色渐渐从死亡的灰白变回了以往的红润。 飘雪又按照星云的指导,顺利帮白紫茉拔去了虫蛊。一口脓血里吐出了黑黢黢的蛊虫,顺着香飘四溢的气息爬进了万劫不复的血蚕宝鼎里,成了千年冰蛤的美食。 这一番折腾耗尽了整个夜晚,众人的脸上也都颇显倦怠。不过,两个‘顺利’依然让她们很有成就感,脸上都欣然地挂上了喜悦之色。 众人终于可以安枕无忧地睡一个好觉了,姐妹们哪里还分什么昼夜,管什么黑白颠倒?累的从大清晨开始睡,一觉睡到了傍晚月上柳梢儿…… 安人坐在祖父的床边,欣慰的看着祖父的脸,他的血疹脓疮已经褪去了一半,体力和面色都有了明显的改善。这让安人放下了多年的心事,人也变得豁然开朗。对星云的帮助也感激不尽…… 百里冰霜和樊世离两人也陆续恢复了体力,不想打扰星云等人休息,早早的跑到桃林里下起了围棋…… 察尔钦王舒展着筋骨,心事重重的在院子里眺望着云端深处。 而白紫茉,为了答谢星云等人的再造之恩,在满是桃花的院子里摆上了一桌子的美酒佳肴…… 月色下,桃花间。众人围坐在两个大方桌前,开始了进一步的沟通畅谈。席间相互慰籍的话语不必多言…… 酒过 三巡之后,星云问道:“白姑娘?聊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抓我师父和娘亲呢?” 白紫茉说道:“不是我要抓,而是老太太要抓。……可能你们不知道,她为了得到上古三宝,四处抓人。我每天的任务就是在长生山下掳劫过路的人。附近的人都家喻户晓,不会走长生山下的林荫小路。剩的自然是远道而来的人……” 仙儿问道:“对了!小白?那黑寡妇为何说她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她好像很了解我似得……” “没错!她和壹弼之间确实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听她说过,壹弼神尼在出家以前曾杀了她家上千条人命……” “上千条人命?”仙儿被这数字也是惊呆了…… 星云也很是震惊,她看了看仙儿的脸色,恰巧仙儿也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望向了自己…… “她,……她不会是……安沐仁的后人吧?” 仙儿有些难以置信,无意中竟然小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但这小声的猜测已经让白紫茉听得真真切切,于是白紫茉继续说道:“不是!她是单于音笙。” 白紫茉简单的回答,让仙儿和星云目瞪口呆,惊讶万分:“什么?单于音笙?” 仙儿吓得忙捂住了嘴,难以置信道:“她怎么会……天啊,她竟然还活着?” “是!我和她朝夕相处,所以对她的事情很了解。据她所讲,当年是壹弼神尼杀了她们安家和单于家千余条人命。她为什么能躲过了皇浦圣兰的屠刀我不知道,但是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我却很清楚。” “照此说来,按年历计算,她已经应该四百岁不止了!”星云慨叹道。 “是的!当年安府被屠之后,幸存者不出五人,而她作为安家的媳妇、单于家族的孤女,孤身一人投奔了在元朝宫廷里颇有声望的九宝太岁李昌烈。” “九宝太岁李昌列?他又是何许人也?”仙儿好奇的一问。 白紫茉进而解释道:“李昌烈曾是大元朝的太监总管,也是宫里唯一的一位汉室血统的宦臣。只因为他擅长长生不老之术,深得后宫妇人之宠。与单于音笙(有的读者将此名字读错过,因此在这里注明一下复姓念做:/yu都是二声。)的父辈同朝为官,所以关系甚好。就这样单于音笙化名为九宝莲,拜了李昌烈为师。从九宝太岁那里学习了各种秘术,回春功就是其中之一。” “哦,就是每天用来帮你压制蛊症的功夫?” “没错!后来连年征战,龙章王(此处为避免误导读者对历史的认知,固采用化名)拨乱反正,建立大明王朝。由于单于家族都是大漠血统,所以皆被判成乱党处置。李昌烈为求自保,立刻与单于家族划清了界限。不仅如此,他还依仗自己的汉室之名拉拢朝堂之势,将单于家族赶尽杀绝,以正视听。这么做显然是为了抹去自己的通敌叛国之嫌。” “看来这李昌烈也不是个好东西,宫里就不缺这种两面三刀的乱臣贼子!那后来呢?”仙儿问道。 “后来,单于音笙当然逃跑啦!她可谓是经历了两次家破人亡,一次是安沐仁府,一次是娘家单于世家。她走投无路时,几次差点求死,可是大仇不报又死不瞑目。为了逃命,她四处颠沛流离,在她流落到长生山地域时,我祖父出现了……” 第二卷【魔界之火】116:白武天元话传奇 ()“你的祖父?你的祖父不会就是安人的……” 仙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里面刚刚被大姐治愈的蛙症老人,既然她是安人的师妹,那安人口中的祖父很有可能是白紫茉的祖父。 “不是,不是!” 白紫茉解释道:“当年她被自己的师父李昌烈出卖,在长生山附近躲避朝廷的追捕。我祖父在豪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她救到了长生山上。也正是这一善行从此改变了单于音笙的命运,甚至也改变了我们家的命运……” 说到这里,白紫茉忍不住眼里星光熠熠…… “我祖父可怜她无家可归,遂将她收入门下,成为了长生山蝴蝶谷的大弟子。多年后,我爹爹娶了我娘,我娘生下了我,我又渐渐长大,而祖父却垂垂老矣。可是谁能想到九宝莲从李昌烈那里学的长生不老术很奏效。她始终不老不死的见证着我们白家所经历的一切。” 星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她能活到现在,原来是师从李昌烈所致!” 白紫茉继续娓娓说道:“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看到我祖父身心老矣,怕我祖父将白家的神功传庶不传外。偷偷在我家的饭菜里下了钻心蛊。逼迫祖父将神功传给她,以成她的报仇之心。我祖父宁死不屈,就是不传给她。并不是因为祖父小气,舍不得传她祖传秘术。而是祖父已经知道了她的狼子野心。一个连自己师父都可以威逼谋害的人,又怎能不为了一己私利祸害众生呢?” “是啊!你祖父宁肯自己遭受痛苦,也不愿助纣为虐。这种深明大义的英雄气节真是让我们晚生感到钦佩。”飘雪说道。 白紫茉浅浅一笑,汗颜道:“也没有大家说的那么的伟岸!现在想来祖父可能也是有私心的。如果他保留神功,不传授给九宝莲,那么我爹、娘还有我的命,起码还保得住。一旦将神功倾囊相授,那就再也没有能让她帮我们压制蛊症的筹码了。” “是啊!你的祖父可真是智慧之人……若不是抓住了这一弱点,恐怕白家早就……”星云感叹道。 白紫茉深有同感:“是啊!若不是祖父英明,我们白家早已不复存在了……” “那后来呢?你怎么又叫那老妖怪娘亲了呢?”仙儿继续追问道。 “后来,我祖父怕自己命不多时,一旦仙游,我白家祖传的秘技将会失传。但又不能在九宝莲面前传给我们,所以在山下找了个孤儿,他就是我师哥安人。” “哦,原来安人是你祖父收养的!” “嗯!没错!九宝莲只是盯着我和我爹娘,却万万想不到,我祖父会偷偷将秘术传给一个与白家豪不相干的人,并且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童。” “那这么说来,安大哥最后又成了你的师父了?不对呀,你叫他师兄呀……”仙儿无端的猜测,把自己搞糊涂了。 “不是的!安人是我师哥!但我想你猜的不错……我祖父原本应该是有此用意的。可九宝莲也不是傻子。她见我祖父不论刮风下雨,还是身体抱恙,每日都会下山,并且没有一日间断,她就起了疑心。一连几天的跟踪,终于知道了我师哥的存在。而我祖父早就察觉了九宝莲的跟踪,所以并没有让她抓到蛛丝马迹。九宝莲无奈之下,就大献殷勤,提议将师哥安人带到山上来照顾。” “我猜她是想把安人拽到眼皮底下来监视。”星云道出了九宝莲的心机。 白紫茉点点头继续说道 :“星云姐一语中的!没错,他就是想将师哥带到山上来监视。可这等司马昭之心在外表看来确实是一番美意,纵然知道她虚情假意,可是实在没有理由拒绝。最终,我祖父在她的一再主张下也只好被迫同意了。就这样我师哥才来到这白武天元……” “那后来她怎么离开白武天元到万劫崖了呢?”星云问道。 “哦,这个说来也长,那里本来就是我祖父练功的地方,因为总是用花粉引蝶练功。所以天长日久那里就栖息了很多蝴蝶,故被外人称作是迷蝶谷。我门白家与九宝莲多年相处下来,自然对她的习惯极为熟悉。祖父知道她对桃花有过敏症状,所以为了驱赶她离开白武天元阁,就在这院子里中下了很多桃树。每年三四月份桃树开花的时候,九宝莲就没了去处。所以只能到祖父练功的蝴蝶谷暂住。可是,偏偏桃花只在三、四月份开。过了这两个月,九宝莲又会回来和我们朝夕相处。为了解决这难题,祖父潜心研究,终于研究出只开花不结果的桃树,因其四季皆开花,遂命名此树为四季桃。” “所以……九宝莲就被迫从白武天元阁搬到迷蝶谷了?”飘雪问道。 “没错!可是这也让她察觉出祖父别有用心,为了驱赶她而煞费苦心。所以,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上白武天元阁为白家压制蛊毒。就这样每日逼着我们去迷蝶谷求她,若她不高兴,我们也只能哄。这样忍辱负重的日复一日,祖父将所有的秘技都传给了安师哥。最终归天了……我爹娘为了不再忍受她的欺辱,找九宝莲讨回公道。期间不幸,双双死于九宝莲的禅杖之下。而我当时还不到十岁。” “那她怎么没有斩草除根,连你也杀了呢?”仙儿问道。 “怎么没有?她前后斟酌了几天,在留我性命等待白家秘技和取我性命让白家灭绝之间取舍。最终她怕留着我后患无穷,舍弃了前者,准备杀我。……幸亏我当时没像我爹娘一样和她清算什么,我想的是:我必须要保住性命才能为白家报仇。所以,没等她动手,我主动求饶了!” “求饶?她可是杀你家的求人啊,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跟她求饶管用吗?”仙儿问道。 白紫茉道:“管用!因为她曾经也有过孩子,而且也是个女儿。她在我家这么多年,是看着我长大的,所以对我多少也有感情。就因为这一点,我才赌了一把,不等她对我痛下杀手,我就主动跪在她身前说: ‘爹,娘不知何故与世长辞了,您是看着我长大的。现如今除了莲姨,世上再无人能疼我了,以后您就是我的娘亲,紫茉会乖乖的听娘的话,求求您把我留在身边吧!’ 就这一句认贼做母的话,让她放了我一条生路。当然,她心里很清楚,若非菩萨显灵,我身上的虫蛊除了她以外,无人能除。所以才有恃无恐的收我做了义女。” “所以此后,你就成了她的傀儡,在长生山的鬼魂岭帮她杀伐掳劫?”飘雪问道。 “没有!我白家世代相传的都是些开荒植种的草本之术和酝蝶养蜂的操虫之术。并没有实实在在的杀人手段。所以我师哥常年在白武天元阁里暗布毒香,目的就是怕恶人来犯。而我真正踏上杀手之路,是因为十二岁那年,我在悬牢里救了一个人。” 众人一听,都很好奇的望着她,似乎在等待着她下一段经历的展开。 紫茉喝了口酒,继续说道:“此人是黎山空虚观大弟子玄珂。当时的玄珂,在一 个十二岁的孩子眼里已经是非常厉害的人物了。我为了学武斗,将来好为家人报仇,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他。直截了当的求他收我为徒,可是他并没有答应。” 仙儿听了很是生气:“什么?你冒死救了他一命,可是就这点要求他都拒绝,真是忘恩负义!” 白紫茉微笑着摇摇头:“不是的,他虽然当时拒绝了我,可是一个月后,一个老头儿找到了我,说想收我为徒。” “这还差不多!我最痛恨知恩不报,忘恩负义的人了!继续说……” “那老头说要收我为徒,并且在我面前展示了他的武技。我见他比那玄珂更为了得,高高兴兴地拜了师。拜师之后方得知,他竟然是玄珂的师父,也就是黎山空虚观的道长空幽。他先后派了三位弟子教了我三年入门,之后又亲自来传授了我三年武学秘技。在我学成那年,恩师惨遭茅山太虚观无道子的暗算,含冤羽化。” “无道子?他们为什么要谋害你师父?”刀美美问道。 此时,樊世离嘿嘿一笑,接过白紫茉的话说道:“这个我知道!他们的恩怨要从最早的道三清说起,道三清是张天师的弟子所创,世代沿袭至今……已经完没了模样。都因为历代弟子胡作非为、不学无术,导致后来他们的修行都与道宗背道而驰。相互之间为了争夺道宗之名,斗得是水火不容。 道三清解体后分成了三个道场。若论及三大道场,当属空虚观、太虚观、清虚观。其他的道场都因为理念不合,所以自成一派。比如云雀宫的景阳道场,黄梁的坤云道场等等。而空虚、太虚、清虚这三虚始于同宗同门,可是由于争议多、分歧多、观念不合,他们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多。都认为自己是道教正宗,更有甚者还牵扯私人恩怨,所以我很失望,真是给师祖张天师蒙羞。” 白紫茉对樊世离的盘点连声道赞:“没错!所以道教之争从来没有停歇过。而我作为空虚观的俗家弟子,恩师对我恩重如山,得知师父被太虚观谋害,我岂能置若罔闻、袖手旁观?” “就是,就是!换成是我……早就去为师父报仇了!”仙儿对白紫茉的态度赞许有嘉。 可白紫茉话锋一转,说道:“这仇肯定要报,但是当时却报不了!自古以来道家不收女弟子,我作为俗家弟子去为师父报仇会被世人所指。正当我苦于出师无名之时,让我得知了茅山太虚观的俗家弟子鲁菲嫣正是秦安城富安镖局的千金。有了她我就有了报仇的契机,于是我便找上门去,故意与她结怨。目的就是为了让茅山道士出手援助,我也好借此机会为恩师报仇。” “那仇报了吗?”仙儿问道。 “没有!我前后多次去找鲁菲嫣的麻烦,但是她很聪明。知道我与她并没有天大的仇怨,所以总是躲着我。后来,我无意中得到了三大旷世奇宝之一的骷容镜。于是,我就想出了计策,托人去富安镖局托镖。他们虽然想拒绝,但是害怕名声传出去会影响鲁家的仕途,只好硬着头皮接了。 于是我就成功的把骷容镜托给他们,让他们护送法宝到临安城。中途必然经过长生山脚下的树林。我就可以抓住时机带人劫镖,劫了镖自然也就结了怨。我一可以逼鲁菲嫣找我寻镖;二可以用托镖人身份追究她们失镖的责任。这样的双重矛盾,足矣让我和鲁姑娘结下仇恨,从而引茅山道士前来施救吧?” “然后呢?得手了吗?”众人问道。 第二卷【魔界之火】117:安公子破译灵文 ()“然后我就准备劫镖,这一切进展都很顺利。可是中途出现了一个身穿金甲,手持骨刀的青年镖头。他的出现把我的盘计划都搅乱了。” “金甲、骨刀?你说的人是不是姓武?” “是的,你们怎么知道?” “真是巧,武以前是……” 仙儿这张快嘴刚要回答,刀美美就在桌子下面踹了她一脚。她赶忙扫了一眼飘雪,把话收了回去…… 白紫茉见她欲言又止,心里更是好奇了。 星云见这些人把话题扯得太远,继续问道:“那武为什么要搅乱你的计划?据我所知,他应该和茅山扯不上关系呀?” 白紫茉解释道:“他是为了脱离富安镖局的生死契约。当时好像是和他姨母、小妹三人赶路,为了筹措盘缠加入了富安镖局,结果富安镖局就把我的镖托给了他。没成想他拿到的是假镖,富安镖局为了让他投石问路,押下了他姨母和小妹作为人质。表面上是君子协定,但实际上他就是一个垫背的而已。” “富安镖局为了护送你的骷容镜还真是煞费心机啊。” “是啊!那日我和武镖头一日交战两次,当晚我和富安镖局的鲁氏姐弟打得正劲,没想到武趁我不备夺去了骷容镜。我为了不牵连无辜,所以答应让他把骷容镜送回到富安镖局,而我只留下了鲁菲嫣的胞弟鲁少安作为人质。想待他成功救出家眷之后,再用鲁少安去换回骷容镜。” 众人心里这才明白,为什么当时在云南山宝灵寺挑选法宝之时,武找的都是远程投掷的法宝。由此足以见得,若凭武斗实力,白紫茉也许会更胜一筹。 “我给那青年镖头三天时间,让他带着妇孺尽快离开富安镖局。三日后,我按约定去镖局索取骷容镜……” 仙儿似乎对这法宝很感兴趣,急忙追问道:“那宝贝要回来了吗?” “没有!” 众人都很意外。 “为什么?武没把宝贝还给富安镖局吗?” “也不是!只是三日后,我押着鲁少安去富安镖局换取骷容镜时,富安镖局已经是满地的尸体,一片狼藉,不知是谁……血洗了镖局。” “啊?” “不会是武杀了他们越货而逃了吧?” 仙儿妄自猜测着事情的始末,似乎不给故事加点佐料,故事就不够精彩。 白紫茉摇摇头:“我盘查尸首后发现,鲁菲嫣和她父亲鲁仲不在其中。她俩这一离奇失踪,让我为师父报仇的计划完落了空。茅山的道士没引来,却弄巧成了拙,害死了整个镖局数十条无辜人的性命。” “天啊!那到底是谁干的?”仙儿问道。 “呵呵……连我都没想到,此人竟然是九宝莲。” “九宝莲?原来是她?她可真够很毒的!” “是啊!她得知骷容镜在富安镖局,去把镖局翻了个底朝天,当然也得到了骷容镜。你们昨晚见识过那宝贝的厉害。所以我才放出烟雾弹,怕的就是你们被那镜子照到。” 飘雪说道:“你的好意我们都知道,但是很抱歉昨晚没有听你的话。我们当时的确是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我们救人都救到了一半,真的不能无功而返……” 刀美美说道:“呵呵,现在不是都好了吗?镜子我给白姑娘拿回来啦。白姑娘的虫蛊也被二姐根除了。九宝莲一死也没人作恶了。以后,白姑娘和安人就可以安心过日子啦!” “呵呵,是啊!没想到 菩萨真的显灵了。你们对我的救命之恩,紫茉实在无以为报?日后若有用到我的地方,我必当有求必应,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紫茉?你多大?”仙儿突然问道。 她这一问,引得星云、飘雪、刀美美、甚至百里冰霜都不禁‘噗嗤’笑了出来…… 就这样,三善门又收入了一员巾帼猛将白紫茉。 紫茉比仙儿小半年,按年龄排位第五,成为了五员女将中的又一名荣耀会员。 仙儿也由小妹变成了四姐,自然是开心不已。 酒席散了,星云挽着百里冰霜在桃林中散步…… “对了!娘?我差点忘了!我转世的时候,您的姐姐,也就是姨母大人,她让我转告您:天涯望海阁萃鎏瓦东西二八、南北十四。……之前忙着准备三善门的开宗盛典,竟然忘记告诉您了。” 百里冰霜踌躇了一下,思索着:“望海阁萃鎏瓦……东西二八、南北十四?难道……” “怎么了?娘?” “闺女?你得去趟沧澜。按你姨娘提示的方位找!在天涯望海阁的顶上,有一片湛蓝的萃鎏瓦。依她所指的方位寻去,不知道她在里面藏了什么……” “藏的什么难道连母亲也不知道吗?” “呵呵……藏的那么隐秘,我怎么会知道啊?这事情最好先不要让外人知道!既然她只告诉了你我二人,那很有可能……这事情和你我有着密切的关系!明天我就回清远等你消息。”百里冰霜用最小的音量温声说道。 “好!我下一步也正好要去沧澜。合适了,顺便找机会去找找看。” 此处,星云母女在西院漫谈; 那处,飘雪和安人在东院漫谈…… “……安公子?上次你说你义兄陈阿牛,拿出一幅石拓让你破译。那上面究竟写的什么?” “呃……时间太久了,有些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那是一种灵文遗嘱。灵文上说什么:……耶罗之叛,归属两门……战……安人搔着头努力的冥想着。 “战炙?”飘雪提示道。 “哦!对对对!战炙殉难,炼化为蛋。腹中骨刃,暗藏祸端。南……” “南宫?……”飘雪再一次提示到。 “南宫之妻,源于北蛮;然后……九摩……,九摩……对不起,中间实在不记得了,最后的两句是:尚善掌门,安魂祭血;六门皈依,遁入摩尼。之后是落款,落款名字叫:龙兰。” “龙兰?龙兰是谁?你……没有记错吗?”飘雪一脸的疑惑。 安人肯定的说:“没错,这个应该没有记错!灵文落款的译文写的就是龙兰。” 听到这么个陌生的名字,飘雪不禁陷入了沉思:难道进到古墓里去盗走壁刻的人叫龙兰?偷壁刻的目的想必是为了抹掉掌门遗嘱,意在销赃。而照阿牛哥生前所记载,那遗嘱里透漏了耶罗内奸的消息……这么说,这个龙兰很可能就是内奸的同伙? 安人看夜已经有些凉了,悉心的将飘雪往白武天元阁的住处引领着…… 屋里,刀美美、毛小仙、白紫茉三人分别展示着各自的法宝…… “……难怪!我当时被骷容镜照到的时候,身体完无法控制,而且像做了噩梦一样。眼前看到的都是骷骨,十分吓人。”仙儿滔滔不绝的谈论着自己被法宝照到的经历。 “那就对了呀!骷容镜会让人产生幻觉,让被照射的生物自我催眠。它是进入冥界 的第一渠道,如果长时间照射,就会进入冥界,甚至永远无法还阳。骷容镜的好处是,当你如临大敌时,只要用镜子照射,对手就会不战而降。这个昨天四姐已经见识过了。它比起任何暗器都方便。唯一的弊端就是必须得有足够的月光,才能射得远。”白紫茉一边展示着骷容镜,一边普及着法宝的功用。 “可是,这镜子对二姐好像无效。”刀美美说完,三人不禁捂嘴笑了…… 仙儿笑道:“这种‘下流’的方法,估计也就她能想的到。” “不仅要想得到,还得敢脱呀!二姐真敢干……咯咯……” 说完三人噗嗤一声,偷偷捂起嘴笑了起来。 “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呀?”飘雪进屋来瞥了三人一眼。做了一个张牙舞爪的动作,吓唬她们一下便进屋里睡觉去了…… 次日,早膳时星云对安人说道:“安公子?你祖父的蛙毒已经根除了,静养一个月就会好转了。既然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吃完饭我们就要回去了,多谢安公子几日来的热情招待……” 安人好像不太喜欢离别的失落感,意犹未尽的回道:“这么快就要走了吗?为何不多住几天?让我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谢谢安公子的美意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便久留。” “哎~!以后不要叫我什么安公子,你们看看我的样子,哪里像个公子?叫我安人就好。既然你们已经决定,那我就不再挽留了。几日的相处,让我对大家有了不舍之情。希望,你们以后常来,白武天元阁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 “对了,安人?你不是孤儿吗?可是祖父他……” “哦!呵呵,祖父……” 安人刚要回答星云的疑惑,却被白紫茉抢着回答道:“他祖父不是他的,而是他心爱的姑娘柳卿卿的。” 仙儿一听这爆炸性的八卦消息,立刻来了精神:“神马?不是你的亲祖父?原来是你姘头的呀?” 刀美美立刻训斥道:“仙儿?你别口无遮拦的。什么‘姘头’?说的那么难听?那叫‘相好的’好么?” 星云看到安人面露尴尬,不免又对刀、毛二人瞪起眼睛告诫道:“你俩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起来,没人拿你们当哑巴!人家那叫两情相悦的‘知己红颜’,被你们这么一说,倒像是不伦不类的男盗女娼!” 说着狠狠瞪了两个妹妹一眼,转头对安人微笑着赔礼道: “安公子?你别介意,我这两个妹妹不学无术、半斤对八两!她们并不是存心的,没说出‘狗男女’一类的,就已经是烧高香了。平日里,她们跟我说话也是这样没有分寸的,所以你不必理会她们。” 安人知道这些人并非故意不怀好意的需虐自己,所以并没有介意,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她叫柳卿卿。是第一个不介意我容貌,并且说我很好的人。虽然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话,但在我心中她却是个善良美丽的好姑娘。只可惜……” “可惜什么?”飘雪问道。 白紫茉替安人说道:“可惜……柳卿卿她死了!” “啊?那么好的姑娘为什么年纪轻轻的就死了呢?”仙儿惋惜道。 “哎!是啊,天妒英才。” 安人慨叹着端起酒盏,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姐妹们面面相觑,没成想这样一个无端端的话题,竟然引得安人如此的失落。看来他是很爱很爱那个叫柳卿卿的了!可是死者已矣,为了避免戳到安人的痛点,就连平时最八卦多话的仙儿也看起了安公子的脸色,没敢开口询问! 第二卷【魔界之火】118:冷凝香暗访临安 ()安人喝了口酒,憨笑着说道:“她家是秦安城的糕点商人,祖辈曾是大明宫里的御厨,她自幼跟随爹娘经营糕点铺子,在秦安城也是个百年老字号了……” 白紫茉见师哥决定对众人敞开心扉,怕很多事情他难以启齿,所以体恤入微的接过安人的话继续说起,毕竟有些事,第三人来阐述更加客观。 她说道:“师哥非常爱吃她家的桂花糕,所以经常去她家铺子里买,一来二去两人就认识了。从此之后师哥他一连两年,日日不间断的去买糕点。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再加上同样的糕点,日复一日的,两人开始有了默契。这种默契持续下去竟然渐渐变成了两人的生活习惯。 突然,有一日师哥感染花毒,一连数日卧床不起。柳姑娘苦苦等待数日,仍不见师哥去买糕点。每日为师哥提前包好的桂花糕,晚上就得扔掉。最后她实在按耐不住,亲自提着糕点到长生山下寻找。可是这白武天元城在云层之上,她哪里会知道师哥人在何处?无奈之下,一连在长生山脚下等了一个月之久……” “她应该就是想知道安公子的下落,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已经习惯的举动突然终止!”星云不禁对两人的烂漫邂逅充满了羡慕。 “后来师哥身体恢复了,下山去采花蜜,碰到她才得知此事。于是两人心照不宣的成了恋人。” “呵呵……没想到,安公子还真是个执着的人。那位善良的柳姑娘也是个痴情的种子。” 安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白紫茉继续说道:“对呀!两人在一起郎有情、妾有意,多么美好的一对儿?可是偏偏天不作美,这样的好景不长。柳卿卿的家里知道了此事,坚决不同意她与师哥来往。还当着柳卿卿的面不知道羞辱过师哥多少次……” 刀美美气氛的说道:“他们凭什么管?人家是两情相悦的事!” “他们嫌弃我师哥呗!知道师哥是个孤儿,虽然有师父、师母在,但毕竟还是个学艺门生。既没有家庭背景,也没有万贯家财。空有一副上进心又不能当饭吃!并且相貌又这般丑陋,当然不愿意了。” “嗯!这……不难理解。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星云说道。 “后来,为了断了柳姑娘的念想,给她禁足了。把她锁在屋里终日不让她出门,就连糕点铺子也不能去。我师哥每天都到山下给她采花,可是天天等不到人。最后无奈,只好酝蝶去寻……” 飘雪夸耀道:“这酝蝶术可真是个好本领!不仅能千里寻人,还能两地传情……” “对呀!蝶儿不仅帮师哥找到了柳卿卿,还成了她俩的信使,承担了鸿雁传书的任务。于是两人说好,师哥想让她上长生山来常驻。达成默契后,柳卿卿便说通了丫鬟偷了钥匙帮她打开了房锁。她一个人趁着半夜一路逃跑出来……” “干得好!”仙儿对柳卿卿之举表示大赞! “不料事不由人,她跑到半路又被柳府的家奴抓了回去……” “怎么这么气人啊?哪有把自己的女儿当成犯人来抓的呀?柳老爷是柳姑娘的亲爹吗?” “有!怎么没有?这还不止呢!……她爹爹柳员外怕有损柳家门风,趁家丑还没散播出去之前,就把她许给了一个秦安城的大户人家。那家姓丁,丁家膝下就一个独子,名叫丁夙成。 丁夙成自幼也是娇生惯养,专横跋扈,还强抢民女,风流成性。娶了 柳姑娘之后还终日在外放浪苟且。柳姑娘若不言听计从,还得挨顿毒打。以至于柳姑娘日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 “这事儿没让我碰到,若换成是我,早就废了那个王八蛋了。让她光着屁股游街,把他削成人棍来解恨!”仙儿用她的毛氏怒骂,痛快着自己的嘴巴,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众人已经习惯了仙儿的‘正义感’,都没有理会她,继续问道:“那后来怎样了?” “后来,师哥用酝蝶术让蝶儿替自己去和柳卿卿谈心,得知了她的艰难处境后,就想把她从丁府解救出来。” 刀美美拍着桌子说道:“这就对了!不用跟他们废话,直接去把柳姑娘抢了,再杀他个片甲不留!” 安人苦笑道:“我哪有刀姑娘的本事呀?再说人家也是明媒正娶,我如果强取豪夺,只会陷柳姑娘于不义。” 星云对白紫茉说道:“小妹?后来怎样了?继续说下去……” 白紫茉继续讲述道:“师哥为了救柳姑娘,前后想了很多办法。可是这事情最后被丁少爷发现了。于是,硬生生说是柳卿卿不守妇道,在外勾引野汉子。一气之下把她从正室贬为了奴婢,贬成了奴婢还不甘心,最后把柳卿卿卖到了妓院。” “岂有此理,这丁夙成怎么能这样?他还是人吗?后来怎么样了?”飘雪一边忍着愤怒,一边追问着后事。 “后来,柳员外得知自己女儿进了风尘之地,就怒冲冲地去找丁家说理,结果惹怒了丁家。丁家就买通了官府,给柳家扣了个私通邪教,纵女行凶的罪名。除了丁家祖父一人因为年迈,可以法外开恩以外。其余一家老少皆被杖毙。最后,柳卿卿托蝴蝶传讯与师哥,让他代为照顾老爷子。而自己在妓院里咬舌自尽了。” “所以,安公子就一直把柳姑娘的祖父当成自己的祖父奉养着?”星云望向了安人。 “是啊!……因为,卿卿除了我,在这世上没有什么人可以依托了。既然她对我有情,我当然要让她心安。再说,师父和师娘一走,师妹又不在天元城,我一个人甚是孤独。有个老人相伴,我起码还有了些事情可做。每每想到丁祖父是柳卿卿的祖父,我的心里也多少有些慰籍。对卿卿的思念也有人能够聆听和理解。”安人掩藏起忧伤,淡淡的说道。 众人听了都对安人肃然起敬,没想到面目这么丑陋的一个人,竟然包藏着一颗璞玉般的心。正因为这颗慈善之心,让他一改前态,瞬间变得奇美无比、异常靓丽。‘美’得让人望其项背,自愧不如;‘靓’得光芒万丈、普照大地。 “安人?你想让自己的容貌变好么?”星云突然问道。 安人开玩笑说:“怎么?我的容貌不好吗?” “怎么会?你比我们都好看!” 星云钦佩的目光像月下的微粒一样洒在了安人恐怖的面容之上,微笑着赞美道。 安人的口吻变的认真:“哪里哪里!,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我知道星云姑娘的意思。也知道星云姑娘有本事可以让我重塑新颜。……想想这世上有谁会不想自己外表光鲜,面容娇好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当然也不例外。但是目前……我还不想改头换面。” “为什么?我大姐愿意出手,这是多少人排着队都轮不到的好事!安人?你干嘛不答应啊?你傻啦?”仙儿急道。 安人释然的说:“不是我不珍惜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是……因为我 怕柳卿卿会不习惯……” 此话一出,众人更加佩服安人高贵的品格了。能为了一个逝去的爱人依然保持着丑陋无比的面容纵横于世的,恐怕也只有感情真挚的安公子了吧! 不知不觉,饭菜已经凉了。安人说道:“你看,咱们光顾着说话,菜都凉了。我去热一下……” 星云阻拦道:“诶!不用了,安公子?我们不吃了,收拾收拾东西,这就准备启程了。” “就是就是!你不用麻烦了,听了你和柳姑娘的事儿,气都气饱了,哪有心情吃饭呀?”仙儿说道。 星云安排说:“一会儿,师父送义母回清远,顺路就回梵竺了。察尔钦王就由小妹带人护送到西域。” 紫茉应声:“好的,‘人’我手里有的是,保证安送达。” 星云继续安排道:“然后,老三?你带仙儿回桃轩,叫上南宫大哥和你们的徒弟们,一同赶去沧澜。而我和二妹先行一步去探探路,咱们沧澜见。” “大姐?咱们三善宫不要啦?为什么去沧澜呀?你这是想回家的节奏吗?”仙儿好奇的问道。 星云白了她一眼:“我家在梵竺,沧澜哪有家呀?就你问题多,整天叨叨叨叨叨。等你们到了沧澜我自然会告诉你们了。” “就是!整天叨叨叨叨叨!烦人!快走啦……”刀美美怼了一下仙儿,说罢便拽着她进屋和丁祖父道别了…… …… 话说这日,武带领一干人等,按冷凝香的指示,去重新修缮冷府。而凝香则在帷幔里独自推演棋局…… 忽然婢女走到身边说道:“夫人?唐璜求见。” “让他进来,你下去。”她依旧专注于棋局,只是轻声的吩咐道。 婢女下、唐璜上,他来到帷幔外,弓身问道:“军师?您吩咐我找的人……没在清远!” “哦?那芦村的左家宅呢?去了么?”“去了去了!那老宅子已经荒废好久了,里面也没有住过人的迹象。不过……” “不过什么呀?”冷凝香玉指夹住颗黑子,举棋不定地问道。 “不过,我在临安城找到了他的弟弟左承明。” ‘啪啦!’ 凝香手里的棋子掉到了棋盘上,砸得满盘棋子都‘吓了一跳’。 她匆忙推开棋盘站起身问道:“什么?左承明?他人在哪儿?快带我去见。” 唐璜犹豫的说:“军师要亲自出寨子么?掌门还没回来,要不……” “没事!你陪我去就行。我只在车驾上,没人会知道,所以不会有什么危险。你马上就去安排吧。对了,此事不要声张。” 唐璜躬身点头,轻声回答:“明白!” 唐璜安排了一个豪华的车驾,一路护送冷军师前往临安城…… (重申一下,书中所有人名、地名皆为化名。) 临安城热闹繁华,但冷凝香却被隔在车驾里,对窗外的事物毫无兴趣。直到车驾停在了一处拥堵的街市里,她才焦急地撩开窗帘对唐璜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停了?” 唐璜骑在马上答道:“不知道,前面拥堵,咱们现在夹在当中进退无路,只能等了。军师稍安勿躁,估计一会儿就能畅通了。” 第二卷【魔界之火】119:萧小筑重拾故人 ()“在外不要叫我军师,叫夫人就好!”凝香放下窗帘嘱咐道。 “是!夫人。”唐璜不住地眺望前方,观察着前面的路况。身前已是人山人海的排起了大长龙,把街市塞得水泄不通。 他禁不住往前挪了两步,对前面的人询问道:“对不起,兄台?请问前面何事如此拥堵?” “不知道哇!我听说前面好像打起来了。” 旁边的又一个路人乙说道:“是啊,是打起来了。好像是两家同时出殡,灵棺对到了一起。双方都赶着吉时下葬,彼此都不肯避让,所以就吵起来了。” “荒唐!这样做岂不是两家都过不去,都会错过吉时?这半天也通不过去,官府怎么不出来管管?”唐璜实在不理解这群庸人何以如此愚昧,竟然和自己的时间过不去! “官府?看来你们是外乡人。前任县令贪赃枉法,几日前被朝廷法办了。马上要来新的县令,还不知道几时上任呢。这个节骨眼儿出现了闹事,谁能管呀?等吧,还是!” 唐璜坐在高头大马上,晃头晃脑的远眺,看到远处的十字路口拥挤着两队披麻戴孝的白衣人马。看两队的阵势很大,不像是普通人家的规模。于是产生了好奇,忍不住多嘴问道:“什么人出殡这么排场。连整个街道都堵了?不会就是你说的新来上任的县令吧?” 又一个路人丙说道:“不是不是!不是什么县令,而是蔡荃……蔡老爷子死了,另一家不知道是什么人。” “蔡老爷子?蔡老爷出殡怎么比知府上任还隆重?非要搞得街头巷尾都跟着遭殃吗?” “没办法,谁让我们只是一介百姓了呢?这蔡家在临安最有势力,连官府都忌惮三分。” 唐璜说道:“官府忌惮的人多了,照我看他们这是活腻歪了。把我惹急了……” 路人乙赶忙阻住唐璜的嘴:“哎呦,你可不要这么说。这要是让蔡家的人听到了,恐怕你的命就没了。” “哈哈!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吗?” 唐璜无需和路人争执,也无需在外人面前逞能。但是路人并不知道唐璜是尊武门的人,而尊武门的势力岂是蔡家能比拟的?所以好言奉劝道:“嘿呦!你还别不信。我听说蔡家老祖宗是朝廷的大官,虽然早已不问朝政,可是其势力党羽遍布大江南北。而且每年都给茅山的太虚观万两黄金以资香火。” “茅山太虚观?” “是的呀!那茅山的太虚观可不是浪得虚名。里面能神人术士不胜枚举。就拿这蔡家的二公子来说,他就能隔空取物,好多人都是亲眼见识过的。” 唐璜一听这话,心里倒是重视起来。因为他对茅山太虚弟子的神通早有耳闻。那可是道三清的嫡脉之一,与黎山空虚观、清远清虚观齐名。难怪这些百姓闻风丧胆,原来背后颇有神明。 这时,冷凝香在车驾里听着他们的谈话,突然对唐璜吩咐:“唐管家?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我要下车,带我上前一看究竟。” 唐璜只好下马,伸手去搀主子。冷凝香提起裙子,起身下了车驾。在唐璜的掩护下,拨开人群,一路推推挤挤到了前面。 “……你们还不滚开,非要我们掘了你们的棺材吗?今天我家老爷如果因为你们 误了时辰,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所有人的忌日。” “你说什么你?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凭什么你们不退,却让我们退?难道,你家的吉时是吉时,我家的吉时就是不是吉时了吗?想动手,当我们怕你们不成?赶快闪出条道来,否则别怪我们杀过去!白日子里我们不想见红,快滚开!” “岂有此理,你们知道你们在和谁说话吗?蔡太岁的棺木也敢拦,看你们活的不耐烦了……”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威武男人。他踏前两步,欲和对方厮杀。可对方也站出来一个,似乎对他毫无惧怕。双方争得是面红耳赤,眼里丝毫没看到群众的急切。 那威武男人刚准备再次开口,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 “一群莽夫,为了这点小事而斤斤计较,难怪都赶到同一天出丧,看来真是傻得有的一拼。想必里面躺着的人也是被你气死的吧?”冷凝香在旁说道。 唐璜赶忙吹风说:“夫人?别人的家事,咱们还是不要掺合的好。万一有个闪失,跟掌门没法交代呀?” “住口!我有分寸,你旁边待命,别出声。” “哪来的碎嘴娘们?敢管我蔡家的事?活腻歪啦?”蔡家的家丁出来骂道。 凝香微微一笑:“你们说吧,骂吧!反正耽搁的是你们的良辰吉日,又不是我的良辰吉日。我就在这里多嘴多舌耽搁你们时间,光天化日之下,在临安城这么多父老乡亲面前,你们能拿我怎样?” “你少管闲事!小心脑袋搬家,我不想砍死妇道人家!”另一边的家丁也把矛头指向了冷凝香。 “可以呀?还算是个铮铮铁骨的男人,知道不该欺负一个弱质女流。不过我还是要骂你愚蠢。如果想砍……我脑袋就在这里,你们可以砍。” 两个男子被一个女人当街骂,面子上自然是过不去,于是双双站出来喝道:“你凭什么骂我们愚蠢?不伤你就是我们的仁慈!别惹怒了爷,爷可不是什么君子!” “哎呦!你吓唬我呀?来呀!来砍我的脑袋呀?只可惜砍了我,你们依然还是过不去。耽误了自己的时辰不说,还得惹上人命官司。像你们这样说话不经思虑的蠢物,不是一群莽夫是什么?如此愚蠢的脑袋,自己摘了算了!顶着它当个摆设……怪沉的!”冷凝香气定神闲的挑逗着他们的怒火。 “少在这掺合,滚一边儿呆着去。”那个威武男子骂道。 “我就不!在我看来,你也就是摆摆架势。吓唬我一个弱女子有何用?有本事一路杀过去,你敢吗?对一个好言相劝的路人穷吆喝,算什么能耐?你这样能赢回你的良辰吉时么?” “好言相劝?你哪里是好言相劝,分明在这里瞎搅合。等我们打起来,你们好看热闹。”威武男子说道。 “是你们摆出热闹给大家看,我们不看岂不是对不住你们吗?可是你们的热闹实在不够精彩,大家看得都不过瘾,打呀?出手打呀?”凝香搅合着场上的局面。 威武男子心想:她这是在逼我们动手。可是看对方的殡葬规模并不输与我蔡家,看来他们也不是善人。毕竟不知道他们的底细,所以不能轻举妄动。谁先出手,谁便丢了‘理’。不行,我不能上这娘们的当。她们也就是看看热闹而已,可是一旦真的结下 梁子,我们也是有损失的! 冷凝香察言观色,洞察人心,看出威武男子面露迟疑,于是又煽风点火:“怎么了?你怕了?你是觉得谁先动手谁理亏是吗?万一旗鼓相当,日后人家报仇也有了堂堂正正的理由,我说的是也不是?” 威武男子心头一惊:她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看她的衣装打扮似乎来头不小。于是一改之前的不敬口吻,问道:“你究竟何人?为何要管我们的闲事?” 冷凝香见他收敛了之前的桀骜,于是语气和缓的说道:“这才对嘛!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但是你们这么堵着,整条街上的人都跟着遭殃。我有办法让你们既不耽误良辰吉时,双方又不用短兵相见。而且还不用绞尽脑汁让对方先出手。最后还可以……有气出气,有仇报仇。让你们面子、里子都能有,这样岂不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两方代表一听,这倒是保自己面子的好方法,于是同声问道:“什么办法?” 冷凝香放缓语速说道:“一家往东去,一家往西去。现在撞到了中间都过不去。不如你们赌上一赌,愿赌服输。” “怎么个赌法?”威武男子问道。 “你们两家把棺木换过来。都押送对方的棺木原路返回。以表示对死者的歉意。一方从东而来,再回东边去;另一方从西而来,再回西边去。各自派直系亲属跟着对方的人马。一来领路,二来好行殡葬之礼。这样一来,自家的棺木都由对方护送。如果谁路上出了问题就算输。赶不上规定的良辰吉时自然也算输。既然都愿赌服输了,日后掰扯起来,输者也无话可说。是杀是剐皆随对方所愿。” 双方代表一听,一时间也难以接受。但是不得不说……这是当前最周的解决办法。于是各自陷入了沉思…… 凝香说道:“方法我已经教给你们了,敢不敢赌上一赌,就看你们的胆量了。别忘了,此刻你们依然在这里耽误着彼此的良辰吉时呢。” 威武男子终于下定决心:“好!既然有高人指点,我愿意赌上一赌。只是空口无凭。既然……这办法是你出的。不如,就由你来为我们做证。以免日后有人赖账!” 凝香允道:“好吧!谁让我着急赶路呢?只要你们按我的方法把路让出来。我给你们做个见证又何妨?今晚寅时,我还在这里等你们。在我们三方到场之前,不得出手伤及对方。三方到齐,结果一出,愿赌服输。” 就这样,凝香顺利的化解了干戈,疏通了道路。匆匆赶往左承明的栖身之处…… 唐璜有些担心:“夫人?万一他们晚上打起来,我们可就被卷进去了……” “唐管家?你放心好了,他们不仅不会打起来,还会谢谢我们,并且以礼相待的。所以,莫要杞人忧天,专心带路吧……” 通过了临安城郭,她们来到了郊外的一个小宅子。唐璜将冷凝香搀扶下去:“夫人?就是这里了。” 凝香抬头一看,门前写着潇小筑。她用下巴指了指门,示意唐璜去叫门…… 唐璜自然是心照不宣的前去叨扰。叩了几下门,从里面出来个妇人。那妇人仅仅开了个门缝,从里往外打量了一下冷凝香二人。一双久经事故的势利眼一看便知道,外面二人是女主男仆的关系,于是对冷凝香问道:“姑娘?你找谁?” 第二卷【魔界之火】120:蔡虎南索两全计 ()唐璜替主子说道:“我们找左承明……” 道明来意之后,却见那妇人的表情异常的冷淡。为了排除她的不安,赶忙微笑着补充说:“哦,呵呵,我们是他哥哥的故交。不是外人,还请麻烦妇人引荐。” 妇人见这两人还算客气,最主要是这个一身丝袍男人还对自己温和的笑了……她这才撂了句:“那进来吧!” 说完就自个转身进屋了…… 唐璜引冷凝香进了萧小筑。这别院不大,但十分别致。绿色盆栽,白色纱幔,颇有坤风。一看便会感觉出这里的主人一定是个情操高雅之人。 “死鬼?有人找你!” 妇人嚷嚷出的一句粗言,充分的暴露了自己的修养。与雅致的别院格格不入,违和感十足。 这一句不入耳的粗俗言语,让冷凝香确定了她并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但是这声呼喊,还是从里面叫出来了个消瘦的老汉,伶仃一看他和左承志长得还真是一模一样。 左承明见了冷凝香惊讶的说道:“冷家大小姐?你……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呵呵,怎么?不欢迎我吗?”冷凝香反问道。 “哪里哪里!承明不知冷大小姐驾临寒舍,实乃受宠若惊所致。”左承明受宠若惊,生怕怠慢了贵客,对那妇人喝令道:“死婆子?还不快快看茶,愣在这儿干嘛?” 那妇人白了左承明一眼,说道:“哪儿来的茶呀?你给我茶钱了吗?” 左承明厉声喝道:“我前日不是刚刚给过你五两银子吗?怎么连茶钱都没有了?” 凝香看到左承明处境尴尬,于是说道:“不必了!我有些话,说完就走。” 左承明愣了一下,恭敬地问道:“有什么事?大小姐只管吩咐……” “我本来是要找你哥哥的。你也知道,他在我冷家兢兢业业几十年。可是冷家不幸,遭人迫害,现在事情得以解决。我怕你哥哥左承志流离失所。所以几经打听才找到你这里的。不知你有没有他的消息?” “回大小姐的话,我也一直在找他。可是……也一直没有消息。冷府的事,我也听说了。但当时因为清虚观内乱,所以无法施以援手……” “好了!那些话就不必多说了,我要听的不是这些。既然你也没有他的消息,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会继续派人寻找的,你这边如果有了消息就及时通知我,帮我做事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金子放到了身边的茶桌上。 “记得买茶喝!” 冷凝香带着唐璜刚步出房间,只听萧小筑里面的两个窃窃私语,甚至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发财啦!发财啦……死鬼?这金锭是真的吗?咬咬看……” 冷凝香突然止步左袖子一举,四指勾了勾。唐璜便把耳朵贴了上来…… “唐管家?你派人盯着左承明,看看这锭金子他们会花到何处?还有,他都会去哪些地方,每日一报,越详细越好!” 唐璜点点头,出了门便把凝香送上车驾,朝临安城的街市走去…… 她们又来到了当时拥堵的街头,一看时间尚早,凝香吩咐唐璜找个 附近的观景茶楼纳凉。两人坐到二楼茶间正好望向下面的街头…… 等了一个下午,时间渐近。之前约定的两家代表前前后后如约而至,唐璜朝下面喊道:“你们上来吧,我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两家代表一看这女人果然守时,冲唐璜微微一笑,噔噔噔地快步上了茶坊二楼里…… 威武男子坐下便说:“姑娘?感谢你为我们化去干戈。蔡虎南感激不尽。” 冷凝香进了口茶,微笑着说道:“怎么?你们不打了?” 另一方代表说:“姑娘明知故问,我猜你早就料到结果了。何必戏耍我们呢?我们不仅不打了,还要结拜为异姓兄弟呢。” 唐璜听了简直大跌眼镜,怎么上午还水火不容的,下午突然就如胶似漆了呢?更吃惊的是冷凝香似乎早已料到有此反转,丝毫没有因为二人的转变而动容失色。心想:军师果然神机妙算,难怪她说他们会谢谢我们,原来结果早已成竹在胸了…… 蔡虎南道:“要不是今天姑娘的出现,可能我们误了时辰不说,两家都有血光之灾。” 另一方代表说道:“你的几句话等同于救了我们两家。我陆文昌实在佩服至极。” “蔡-虎-南?陆-文-昌?呵呵……,我记住你们了。既然你们的恩怨了结了,那我答应你们的事情也就算完成了。我还要赶着回家呢,这厢就不陪了。” 凝香起身刚要走…… 蔡虎南突然说道:“姑娘请留步……” 凝香回头问道:“怎么?你们还讹上我了不成?” “哪里,还不知姑娘尊姓芳名。我蔡虎南很想和姑娘交个朋友,甚至还有一事想请姑娘指教……不知姑娘可否不吝赐教?” “萍水相逢,留名何用?说吧?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哈?不是所有的‘举手之劳’我都愿意无偿相助的。”凝香又坐回到座位上说道。 “这个当然,我只是见姑娘聪明过人。有些私事想请姑娘帮我出出主意,如果姑娘不愿意,虎南绝不勉强……” 蔡虎南一种乞求的眼神,让冷凝香看到了他的诚意,心想:帮不帮是我说了算,但是听一听无非花点时间而已。于是回答道:“好,你说来听听,帮不帮由我来决定……” “好!现在文昌成了我义弟,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怕献丑,就直说了。你们今天也看到了,我祖父蔡荃今日入土为安了。蔡家如今已没有我的一席之地。我是蔡家的长孙,只有我祖父在世时特别器重我。我的两个弟弟都是二娘生的,从小与我常有不合。老父亲如今卧床不起,我老母多年前就病故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如今都落到了我二娘身上。她们合起伙来想逼我离开,好剥夺我蔡家产业。我如果与她们硬来,怕我老父亲遭她们虐待。我若从了他们,又怕蔡家祖业让她们肆意败坏。现在夹在中间受夹板气。祖父出殡,也只有我出来张罗,其他弟兄不闻不问的,真是大逆不道……” 凝香了解了情况后问道:“呵呵,我知道了。你是想问我有没有两之策。既能继承蔡家祖业,又不想落个逆子的罪名是吗?” “正是,正是!姑娘果然眼明心慧,我 正因此事而苦恼。”蔡虎南直言不讳。 “这是你的家事,既然能对我一个外人说起,证明你很信任我。同时也说明你真的是无计可施了。办法不是没有!可是我一个外人为何要替你拿主意呢?这主意若是出得妙,好处是你的。若是出坏了,责任就成我的了。所以……你得容我想想……” 冷凝香一边喝着茶,一边用锐利的目光观察着他的反应…… 陆文昌在一旁说道:“义兄?照我说,咱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们赶出去算了!” 蔡虎南说道:“义弟,你有所不知。这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老母去世后,父亲又把二娘从侧室抬到了正室。想我蔡家门生遍布五湖四海,朝廷里官宦朋友又那么多。我若是按义弟所说,真把她们赶出去,让他人笑话是小,落个不仁不义的罪名是大。这对我蔡家仕途大为不利。” 冷凝香说道:“蔡少爷?我如果帮你出了主意,顺利帮你达成所愿,你预备怎么答谢我呀?” 蔡虎南豪气冲天,瞪起直勾勾的大眼,一本正经的说道:“姑娘?只要你能帮我解决问题,我愿意出黄金千两以作答谢。” “哈哈哈哈……蔡少爷?你真逗,我不和你玩儿了,你找别人吧……哈哈哈……” 冷凝香用手帕捂住自己的爆笑,被憋回去的笑声如膨胀的气泡,瞬间胀/红了她美丽娇羞的脸颊。刚起身预备离开。 “诶!等等,姑娘?如果你帮我出了主意,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得到,绝不吝惜!”蔡虎南真的是孤立无援,求贤若渴。 冷凝香一听,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她驻足回眸,闪亮的瞳光像两条锐利的长钉,钉在了蔡虎南的脸上,问道:“此话当真?” “当然了,我蔡虎南从来说一不二。”他拍着胸脯保证着自己的人格。好像自己的承诺像他的胸肌一样结实可靠。 “我要你的命!”冷凝香的目光锐气逼人。 “什么?” 两人同时站起来,惊讶的问道…… 冷凝香突然变了脸,转成了微笑:“哈哈哈……看把你俩吓的……那么怕死还争什么家产?我看蔡少爷就是纸老虎,生的一副虎背熊腰,不过是徒有其表。” “谁说的?我蔡虎南从不怕死,只是不知道姑娘为何要我性命?我只是为了光宗耀祖。如果连命都没了,做这一切又有何用?‘死’不是不可以,但是得有个合适的理由。” 陆文昌在一旁力挺他说:“义兄说的对!依我看,她包藏祸心。根本没拿义兄的话当回事儿。咱们不用她帮你出主意了!” “哈哈哈!……” 凝香笑道:“谁说立刻要你们性命了?人终有一死,但死也得死的有价值。若为朋友舍身就义,岂不是英雄豪杰之举?我就是要你一句承诺,他日我若有事相求,希望你们不计生死,涌泉相报。也不枉我今日帮你们化干戈为玉帛,还尽心竭力的帮蔡少爷出谋划策。” 两人一听,终于放下戒心,蔡虎南道:“这个还用说吗?为了朋友两肋插刀,死而无怨。这和你直接要我性命是两码事。姑娘他日若有难处,我定当舍命相助。” 第二卷【魔界之火】121:古浪镇雷雨交加 ()“那好!既然你答应的爽快,我就勉为其难,帮你这回。” 于是四人又坐到桌上,凝香说道:“这事情其实很简单,就借助今天殡葬的生死赌约便可垂手而成。” 两人一看冷凝香压低了声音,便自动把脸凑近了聆听…… “蔡少爷?明日你就让陆文昌去你们蔡家报仇!蔡家因为帮陆家保棺不利,所以愿赌服输,按照赌约拟定的规矩,自然不能对陆家以武相抗。而蔡少爷回到家中之后,再替你父亲写封休书。休书的内容是:以保二夫人为名,将她母子三人遣出蔡府。如此一来,她们母子三人在外面是死是活均与蔡府无关,自然也就能顺利的躲过这场危机。而这一切皆事出有因,就算你把你二娘和两个弟弟赶出去了,在外人看来也是蔡家的权宜之计。所以也不会有人把罪名加在蔡少爷的身上。如此一来,蔡少爷会成为众人眼中一言九鼎的英雄。又会成为保家护眷,一人承担风险的孝子贤兄。而在你二娘等人看来,你也对她们有救命之恩。对蔡家的朋党而言,蔡少爷也自然成了继承蔡家祖业的不二人选。” 蔡虎南一听,这确实是妙计,甚至妙的让他不敢相信:“这,这能行吗?万一我二娘她们不信,不肯离开蔡府怎么办?” “诶!这赌约在临安城的街头巷尾人尽皆知,所以由不得她们不信。” 陆文昌感言道:“对呀!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义兄?这事儿我能帮你呀!咱俩演它一出戏,蔡家可就是大哥你说了算了。” “可是,可是万一……他们就是不肯离开。我那两个弟弟非要与义弟你争斗下去。岂不是和陆家结仇了吗?”蔡虎南担心的说道。 凝香曰:“那样岂不是更好?本来还愁没有好的借口,你们俩正好里应外合,让陆文昌先擒住二夫人。有她作为人质,你那两个弟弟就得乖乖束手就擒。到时候,杀了她们也与你蔡虎南无关。正好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蔡虎南听完陷入了沉思。冷凝香起身说道:“行了!我这法子也帮你出了,干不干就看你们的了。”说罢带着唐璜下楼了…… …… 话说沧澜上空,两条战龙正在盘旋。俯瞰下去,浩瀚的东海之边有大大小小的城池傍海而建。高的高、低的低,在起伏的地貌上点状分布。苍翠的树木、鲜绿的植被之间辟有无数条沙土色的小路。成群的白鹭在海和岸的分界处低空徘徊…… 在众多的建筑物中间,零星的能看到几个分外耀眼。其中一个规模宏伟,格局庞大。像是一座宝塔,上面铺盖着湛蓝的琉璃瓦…… 不一会儿,两条战龙消失了…… 聚仙楼是沧澜临海古浪镇的一个比较出名的海鲜酒馆。名字虽然很俗套,但是和别的聚仙楼相比,规模还算是气派的。姐妹二人坐在里面要了点吃的。 “大姐?刚刚在小镇上看到不少的头陀,看来沧澜现在处境不佳。应该都在头陀的控制之下。” “嗯,是啊!咱们的三善宫现在已被法王控制。我们要重整旗鼓,首先得拿下这里(沧澜)。” “为什么?嵊界山和沧澜有什么关系呀?”飘雪有些不解。 “二妹?你想想?三妹当时大闹尊武门,为的是追讨珐琅石。而冷凝香正好借着我们开宗盛典,大肆宴邀群雄之际完璧归赵,用珐琅石来投桃报李,并放出消息说珐琅石会出现在三善门。之后是李笑笑带着珐琅石出现在众人眼前……那么你算算?从三妹去尊武门到李笑笑出现在三善门的开宗盛典上,这前后不过 才三天的时间。如果法王的部众从大漠赶来……” “哦!我明白了,你是说,他们不是从大漠赶来的。而是从沧澜?” “没错!法王他也许可以一日千里奔赴嵊界山,但是他的部众却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就赶到嵊界山。因此,沧澜是他们在东线的兵工厂。此次来沧澜就是要除掉这个离我们最近的贼窝。顺便收编一些沧澜人士。我们需要把我们的手臂伸得更远一些,这样才能安枕无忧的收回三善门。这盘棋必须多点齐下,才能让法王顾之不及。古有冯谖为孟尝君献计曰:狡兔三窟。今日用到我们身上恰到好处。”星云解释道。 “那算上沧澜和嵊界山,这样也才‘两窟’而已,万一大漠兵分两路,岂不是两边都有失守的危险?” “何止‘两窟’呀?你忘啦?我们还有小妹的长生山、义母的株磐山、南盈盈的雁南山呢。等咱们人到齐了,尽快筹划一下,一举拿下沧澜。沧澜的东部就是幽云山,幽云山往西北方向两百里就是青邙山。只要我们占据幽云山……” “哦!大姐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占据幽云山的地利,随时都可以向大漠长驱直入。” “没错!兵贵神速。如果从嵊界山往北推,路途遥远。且中间有诸多的小部落。我们的耗损肯定会很严重。一旦大漠把战场推向嵊界山方向,那么幽云山就是我们奇袭他们后方最有利的据点。” “那他们如果不中计,两面都不走呢?” “呵呵!妹妹问得正好。这两路他们如果都不走,就只能往西边绕,往西边绕的话……你想想?”星云的话只说了一半,随即笑了笑,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西域?哈哈,大姐想的可真妙啊!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和西域两面夹击,幽云山抄他老家。呵呵,怪不得你不着急拿回三善宫……”飘雪对星云的周密安排十分满意,于是也开心的吃起来。 “不过,二妹先别开心的太早。你别忘了,西域公主现在可是在尊武门那边呢。我们要让西域出兵,‘她’有可能是我们最大的阻碍!” “对呀!大姐说的极是。现在武身边有个冷凝香,我也无法判定他的立场。真怕他们瞎搅合。这个节骨眼儿,连我娘和阿牛的仇都顾不得报,他们再从中作梗的话……”飘雪又担心起来。 “没关系!公主的事我们且行且看。当务之急,我们要先把眼前的事做好。今晚,你陪我去趟天涯望海阁,去找样东西,顺便看看头陀们藏匿的窝点。刺探好情况,我才好研究战略。人一到齐,立刻按计划实施斩首行动!” “那我们斩首了之后怎么办?谁来镇守沧澜呢?” “秋阳兄妹!他们失去了剑鸣山庄,正好给他个更好的去处天涯望海阁。因为目前只有她俩最适合!” “他俩最适合?关键是他俩能守得住吗?”飘雪似乎对他俩的能力有些担心。 “二妹?除了他俩,现在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呀?其一是因为我们随后就要去拿下幽云山。幽云山上有六大禅寺里唯一的女寺幽云庵,所以我们必须员出动,不能掉以轻心。其二是因为……我们还不知道耶罗里的那个‘叛徒’究竟是谁?但是,秋阳兄妹肯定不是!因为他们不是耶罗部落的人……” “哦!对了、对了!你不提我都差点忘记了,那石刻上的遗嘱竟然是安人帮阿牛破译的。只是时间太久了,安人他忘得差不多了。依稀记得: …………,…………。 耶罗 之叛,归属两门。 战炙殉难,炼化为蛋。 腹中骨刃,暗藏祸端。 南宫之妻,源于北蛮。 …………,…………。 我当时怕忘记了,所以不想被人打扰,匆匆进屋去背了好久……” 星云口中慢慢的复述着,揣摩其中的含义。说道:“那把武曾用过的钨金白骨羊羯刃呢?现在在何处?” 飘雪迟疑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应该在清远的地窖!当时和那几把藏剑一同放到了义母百里冰霜的冰棺里。对了,这遗嘱的落款很让人出乎意料,是个名叫龙兰的人……” “龙兰?龙兰是谁?耶罗六门里好像没有这个人吧?”星云不确定的望着飘雪。 “没有!我确定没有!所以我也感到很奇怪……”飘雪用肯定的眼神回馈道。 “算了,先不想这个。等拿下了幽云山,安排好这里的一切。顺路去趟清远地窖,拿回羊羯刀,里面应该藏着什么线索。菜凉了,咱们赶快吃吧。然后早点休息,晚上还得出去呢。” 五月的海风寒意袭人,纵情地呼吼在东海的上空。两人在一天中最冷的时刻踏出了聚仙楼。抬头看看暗淡的月色已被黑云无情地涂抹。一股冷风忽然发现了两个倩影,大动凡心的将两人的衣裙肆意撩拨。两人不禁用手肘护住胸口,芊芊玉手往大臂上搓了搓。 “好冷啊……姐?打伞吧?” 斑花雨伞下,两人依偎着走向了天涯望海阁。古浪镇离望海阁仅仅只有一路相隔。两个头陀勾肩搭背的迷醉在沙土小路的一侧…… “小妞儿?嘿嘿~!……呃~!……” 没等他们行凶作恶,一个饱嗝让他俩一蹶不振,栽倒在了小小的水泊沟壑之中…… ‘噌!’ 飘雪拉起星云,一纵身。留下一道红蓝交错的身影,瞬间站上了天涯望海阁。宝塔的顶端好像立刻装上了两颗璀璨的明珠,红的鲜艳,蓝的耀眼…… “二妹?你走东西二八位、我走南北十四位……” 星云道出了方位。两人一步一瓦的往前走着,眨眼间走到了一起。她们怕踩到对方,彼此都没有落脚…… “对!就是这个!” 星云蹲下身,轻轻拔出琉璃瓦片,伸手进去一摸。里面果然有个东西…… ‘哎呀!’ 星云的胳膊被瓦片划了一下,一道血红的颜色渗了出来。 “大姐?怎么样?”飘雪紧张的眷注着。 “没事!皮外伤而已。” 费了点力气,星云从里面掏出了一个锦盒…… ‘咔嚓!’ 随即一道闪电将黑夜撕裂,瞬间照亮了两人的脸。狂风开始席卷,将衣裙和头发掀到了空中,乱成一片。大雨开始摇曳,无情地拍打着两人的双肩。两人在一闪一闪的电光中,对视了一眼。星云将锦盒开了个缝隙,偷偷看了看里面…… “大姐?雨下得越来越大,可能台风要来啦,咱们赶快回聚仙楼吧?回去了再打开也不迟……” 飘雪拽起星云一闪而逝…… 天字一号上房内,两人顾不得拧身上的衣裙。豆大的雨水打湿了二人的秀发,一溜溜的水珠顺着二人的香腮落下。汇集成串聚于颌下…… “吧嗒!吧嗒!……” 两人对坐在床边,互相对视着…… “姐?开吧?” 第二卷【魔界之火】122:女娲号角惊现世 ()星云轻轻打开锦盒,里面有一块绢丝黄布。她又轻将黄布拆开…… 一道荧光分外刺眼,两人不禁把头转像了侧面。缓和了视线才转回了脸。只见一个掌心大小的海螺,散着荧光进入了眼帘…… “这……这是什么?”飘雪惊奇的问道。 星云轻轻的摇了摇头:“第一次见!” 她轻将其拿起,用五指拖着它旋转着观察,只见海螺的螺芯处有个通透的圆孔,星云乍然想起:“难道?是……” “是什么?” “女、娲、号、角!”星云一字一顿的悄声说道。 飘雪不禁捂住了嘴,用微量的声音惊异道:“那不就是……” “对!惊世三宝之一的女娲号角。”星云肯定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不就是个螺吗?”飘雪怕空欢喜一场,于是自我怀疑着。 “不!你看……螺芯上有个圆孔,我怎么看它都是个号角。应该不会估错!”说着便把海螺的螺芯转到飘雪眼前,展示给她看。 “如果真的是,那三件惊世奇宝就齐了!穿心宝甲、骷容镜、女娲号角都在咱们手里了大姐?这号角是用来做什么的呀?”飘雪新奇不已,轻轻将宝贝接过手里端看着问道。 “我也不知道呢!这个连南宫哥都不知道。因为这东西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都只是传说。这三件惊世奇宝应该有很大的妙用,只是我们还没有发掘出它的潜质。就像我身上的这件穿心宝甲……” “穿心宝甲怎么了?” “嘘!” 星云好像不想暴露自己身上的秘密,查看了四围的窗纸,确保没有问题了才小声说道:“二妹?我身上这件穿心宝甲,它……化了!” 说着,星云便宽丝解带…… 海蓝衣从她雪白的香肩上轻轻褪了下来,露出了完整的上体。肌理丰盈的双肩堪比精雕的皂玉,白的无暇,柔的彻骨。吹弹可破的肌肤让这个花信美女娇艳欲滴。 ‘吧嗒!’ 两串雨水没有禁得住野性的**,顺着一缕耳边碎发一泻而下,滴到了两团珠圆玉润的脯肌之上,顺着那柔美的曲线奋力下滑。贪婪的在她傲人的酥胸上肆意的摸爬滚打。向着那淡粉色的珠峰处进发…… 经过雨珠的不懈努力,终于碰到了那玉女的靶心。攀附在了那坚挺的小丘上,如尝所愿的一品芳泽。兰花般的香味让雨珠顷刻间醉了。跌跌撞撞的在那神奇的小丘上分开了岔,兵分两路将玉女峰围住,眷恋不舍的缓缓坠下…… 然而,就在这令人神往的地方,竟然布满了点点银光。像漫天的星群一样点状的散布在她娇嫩的肌肤之上,闪亮夺目,光彩怡人。一群星钻在胸衣的轮廓里,像网一样的铺开,让她的整个上身散发出银灿灿的光斑。仔细看去,钻石星辰已经嵌入到了她那活色生香的**里…… 这骇世奇象让飘雪大为震惊,禁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肩头,又摸了摸她那浑圆而又坚挺的白玉酥胸…… “好神奇啊?姐?这是为什么呀?”飘雪一脸的迷惑。 “不知道!从上次在株磐山田舍,我为仙儿挡了清虚子那一掌开始。我就发现这衣服已经脱不下来了。当时我很慌张,也没敢跟任何人说。 每到月事来临前后,身上就有种轻微的刺痛感。后来,到开宗盛典前后,疼痛感就神奇的消失了。直至今日,相安无事!我猜……这穿心宝甲定有妙用,只是我们尚未发现而已!究竟怎么样才能试出它暗藏的玄机,我还在苦苦思索当中……” “那照这么说,这三大惊世奇宝都蕴藏着玄机?那为何连你和南宫大哥都不知道呢?” “这很正常,所以叫三大惊世奇宝呀?因为得到过它们的人太少了。前所未见,所以没有记载。有的都只是流言蜚语,不足为信。只有奇宝的解密者,才有资格道破玄机……” “那……那这女娲号角为何会藏在天涯望海阁呢?大姐?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呀?”飘雪问道。 “是我前世,我前世告诉我的。想必这号角跟我前世甚有关系。二妹?你想:我前世和我师父那么要好,但是这事情非要等到她转世与我时才说,这不是很让人费解么?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它对我前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大姐这么一说,我觉得分析的极是!既然现在已经顺利到了大姐手里,那就有机会知道它背后隐藏的秘密,我想……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这些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且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穿心宝甲的事情,也要保密!”星云边穿衣服,边严肃的叮嘱道。 飘雪有些不理解,于是问道:“那连三妹、四妹、五妹也要瞒着吗?” “当然!我不是不相信她们,你想想看:仙儿是个大喇叭,她知道了就等于世界都知道了。其它姐妹要么就是大喇喇的性格,要不就直通通的脾气。古有言:财不露白,一旦露白,孰能保群盗仗戈夺之?更何况这是宝,如果搞不好,性命都难保!” “好!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对了,大姐?这几日时不凑巧,身边人太多,我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问你。你当时说阿牛书卷里提到:琼水县大火是朝廷所为朝廷为何会坑害琼水百姓呢?” “书卷上面并没有详细记录官府纵火的原由。不过,这事情要查出来并不困难。等咱们大事办完,抽空去查查。时间不早了,咱俩泡个澡睡吧。别感染风寒……” 两人让小二给打了热水,星云在大木桶里撒上了药末。顿时一股玫瑰花香顺着升腾的水汽香飘四溢…… 两人褪去了外衣,露出了神女的胴/体。玉足轻起,试探着伸进水里。慢慢蹲身屈膝对坐,二人同浴…… 一个盘身抱月龙在水中泛着红光若隐若现…… 一个钻石星辰砂在水中泛着银光乍明乍灭…… 哗哗的夜雨依旧在窗外肆意的撒泼,两人退去了一身的寒冷,舒爽的仰起头休憩着…… ‘扑!扑!’ 突然纸窗上传来两声响动…… 二人警觉,朝窗上看去…… ‘扑扑扑扑’ 开始不断的有飞虫撞击窗纸…… 从开始的‘大惊小怪’,到现在的‘不得不重视’,仅仅是眨眼瞬间。昆虫的异动愈加明显,二人的不安感也愈加强烈。 她俩对视一眼,立刻起身。纷纷拽过浴巾裹上身体,急忙走到窗前。飘雪果断的打开窗扇,一股潮湿的冷风卷着密密麻麻的飞蛾扑面而来。径直冲向房内,义无反顾的扑向了冉冉烛火…… ‘呲呲呲呲呲’ 着一股股刺鼻的青烟升腾而起…… 一片片的飞蛾陨落到了烛台的两侧。在它们死去的前一刻,奋力地在桌子上扑腾着…… 须臾间,桌子上已经满是飞蛾的尸体。他们挣扎扭捏的调整着死去的位置,最后竟然错落有致的摆出了一个字: 救! “遭啦!小妹有难!”惊慌之语脱口而出。顾不得琐事,二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去穿好衣服,匆匆来到窗前…… ‘啾!’ 一个口哨,两条战龙如约而至。她们跳出窗口,站上龙骑…… “往哪里去?” “长生山……” 两条龙骑仰天长啸,矫健腾空,翅膀挥挥,消失在沧澜夜空的电闪雷鸣里…… …… 时下清晨。白武天元阁内,安人一挥手,一群白蝶训练有素的飞下山去…… 片刻间就有了消息:“小师妹,人在小龙山。” …… 小龙山下,两人不寒而栗。十几个黑衣人倒在了血泊里。验尸结果表明:手段是暗器、颗颗命中心脉、准度百分百! “难怪能抓住小妹呢!看来遇到高手了!”星云不禁蒙上一丝愁容。 “是啊!按理说,除非有闪移之术,否则想靠近小妹,并且擒住她难乎其难。可是……若比暗器,又有谁是小妹的对手呢?” 飘雪一时间也无从推测。 “二妹分析的对!如果是暗器,那几乎没人能比得过小妹。所以……这有可能是某种绝学,书上曾有过记载……” 话未了…… ‘呼呼呼呼’ 一群黑衣大汉围了上来,把二人困在了中间…… 二人惶恐的靠到了一起。 “哈哈哈哈……这招引蛇出洞,果真奏效。你们来的很及时嘛!” 一个灰袍僧人背着手,从黑衣人闪出的路径里,目无表情的走了出来。可是,说话的却是他左后方的八撇胡大汉。右后方站的是一个手拿扇子的公子。 “萧禄?姚白玉?”姐妹二人异口同声,惊讶道…… “萧禄?为什么是你?”飘雪问道。 “没错,是我!我没死,你很意外吧?是我抓了西域王爷。否则,我又怎么能引你这位‘三善门的掌门’大驾光临呢?”萧禄言语中充满了讥讽之意。 随即转头对那位灰袍僧人谗言道:“云禅大师?珐琅石就在这三善门的掌门身上。是我义弟姚白玉当日在三善宫亲眼所见。” 那位被称为云禅大师的僧人一听‘珐琅石’,立刻目露凶光,仰头问道:“两个丫头?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是又怎样?和尚?我们可与你无冤无仇,你要是想帮萧禄报仇,就尽管动手。珐琅石,我是不可能给你的!”飘雪回道。 云禅大师仰着头,眯着眼想了想说道:“不要不识抬举,交出珐琅石,我也许会让你们死的利索点。否则……” “否则?哈哈……否则你要怎样?”飘雪酣然笑道。 “否则,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时候,可别求着给我!”云禅似乎底气十足。 第二卷【魔界之火】123:小龙庙里救紫茉 ()“狂妄自大,只怕你没有这个本事!”飘雪刚要动手…… 星云用背部挤兑她一下,示意不要冲动……随即对云禅大师说:“云禅大师?以前怎么没听过大师的名号?你要珐琅石不是不可以,但是也不该是这么个要法呀?” 云禅左眼皮一抖,问道:“哦?那该怎样要啊?” 星云微微一笑:“毕竟是你求我们拿出珐琅石。有求于人,难道不该客客气气,以礼相待吗?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如果我们就是不配合,你就算杀了我们又能得到什么呢?” “呵哈哈哈……有、道、理!那你倒是说说,我该怎样礼待你们啊?”云禅大师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饶有兴致的问道。 “那得看你的诚意呀?哪有主人问客人的道理?你们伺候我们满意了,也许我们一高兴就交了你这个朋友。否则,打来打去,双方又能落下什么好呢?”星云悠然的说道。 云禅虽然知道她们在耍花样,但是继之一想:强迫的结果的确有一无所获的可能。 于是问道:“哈哈哈,老衲还真是愚昧,姑娘还得说得再明白些?” 星云揭开哑谜说道:“第一:你抓了我们的人,就算不放还给我们,起码也得让我们知道她们怎么样了;第二:既然想要珐琅石,那你得让我们知道你是谁、师承何处呀?否则连朋友都交不成,谁会傻到把自己的东西交给一个豪不相干的陌生人呢? 你身边那两个废物,充其量是仰仗大师的才能,利用大师来为自己出头而已。而我们可是愿意用珐琅石来和你交朋友。一面是狐假虎威,无足轻重的人;一面是手握金贵和你诚心示好的人。大师看起来是个聪明人,孰轻孰重还不心知肚明么?” 萧禄和姚白玉一听,百里星云这分明就是挑拨离间。可是,如果她们真的用珐琅石引诱云禅,云禅又会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还真是未知。 于是两人偷偷在云禅背后用眼神私通,私通的结果让姚白玉开了口:“云禅大师?她们两个根本就是用花言巧语来挑唆我们之间的关系。她们怎么可能把珐琅石让出来呢?” 没等姚白玉为自己辩护完闭,星云便懒洋洋的说道:“哎……我诚心示好,你们不相信!我也懒得理你们这群庸才了。昨晚没睡觉,今天困得很。妹妹?补个觉吧。是捆了去、是抬了去,悉听尊便……” 说完便唤出孔翎扇。一到密语,孔翎扇瞬间变大,悬浮在了空中。两人侧卧在上面睡了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两个小美人儿安躺在毛绒绒的孔翎扇上睡着了,这成何体统? “这……这是怎么个一回事?她俩难道不知道我们是来报仇的嘛?” 萧禄被她俩搞得一头雾水…… 姚白玉也禁不住抓耳挠腮…… 云禅大师心里范着嘀咕:“这两个丫头,耍的什么把戏?” 姚白玉喊道:“两个小娘们儿?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你别以为我们不敢抓你。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说着便走上前试图猥亵…… 萧禄赶忙阻拦道:“姚贤弟?你干什么?” “萧大哥?既然你报仇的机会来了,也不差多等一刻。让我先一亲芳泽,然后你再动手。别浪费了她俩这楚楚动人的惊世美色。宋玉东墙在侧,焉有无动 于衷之礼?”说罢姚白玉便兴冲冲的走上前去…… “住手!” 云禅大师厉声开口:“姓姚的?止步!在我云禅得到珐琅石之前,谁也别想动她们一根手指头。否则……” ‘咻!’ 一道电光从云禅的指上击出,‘呲’一股青烟将对面的树干点了个透明的窟窿…… 随即接叙道:“这窟窿小心点到你的身上!” 姚白玉一看,吓了一身冷汗。都说高手入木三分,这云禅的指力起止是入木三分?简直可以穿石破金。这要是一不小心被他戳中…… 想到这里,心里一哆嗦,赶忙退了回来:“呵呵,只是吓唬吓唬她们,没想到这俩人儿睡的还挺实……” 云禅大师用腮帮子指了指:“把这两个丫头捆回去。我不信她们不交出珐琅石……哼!”说完领着萧、姚二人扭头走了。 小龙山是个狭长的小丘,光秃秃的山麓绵延不过三四里。相传有位聋哑小僧在这里悟出高禅,因此得名‘小聋山’。后经世代相传、口口生变。偶有人书其名为‘小龙山’,自此定名不换。 既然有圣僧住过,显然上面应该有个庙宇。而这小龙庙现在也落得杂草丛生、破烂不堪。外人听此名都觉得神圣无比,而当地人听此名皆嗤之以鼻。原因不外乎流寇猖獗、匪徒肆虐。不法者轮番的占据山上的小龙庙作为临时的落脚点。而此刻,这个匪窝也轮到了云禅大师来掌舵…… 飘雪和星云毫不抗拒的被捆仙索捆了,一路老老实实跟着来到了小龙庙。只见龙庙门口形同摆设的站着几个黑衣蒙面的彪然大汉。进庙还需高抬腿,避免脏兮兮的杂草触碰了自己洁净的身体。进了庙,忽然闻到一股尿骚/味。让两人五官聚合,恨不得拧到了一起。为了不让污浊的气味脏了口鼻,下意识地将双唇牢牢禁闭…… “呜呜……” 白紫茉和察尔钦王被捆仙索锁着,嘴里被布团塞着。看到飘雪和星云也被抓进来了,不由得身形扭捏,口腔中呜咽着,似乎在表达这自己的惊讶…… 而飘雪和星云显然还没能适应这脏乱的环境,只是用眼神安抚了一下两人。嘴巴还是牢牢的闭着。 “走!” 一个黑衣大汉一把把她俩推了过去,成了四人的相聚。 随即传来云禅大师的声音:“姚白玉?你下山去买些吃的喝的。萧禄?你去集市上找些干净的被褥。今晚在这里住下,明天押往云雀宫。” 飘雪挺身过来,嘴对嘴咬去了白紫茉和察尔钦王口中的布团:“小妹?你还好吧?伤到没有?” “没有!二姐、大姐?你们怎么也被抓了?早知道不放消息出去了……” 星云凑过来:“嘘!我俩是故意的……” 白紫茉恍然大悟,于是安心的问道:“现在怎么办?都被捆仙索锁着?” 飘雪说道:“小妹莫怕,捆仙索捆不住我俩。只是我们还不能大大方方走出去,那样会连累察尔钦王的。今晚,让大姐想想办法,把察尔钦王先送出去。之后咱们三个就好办了。” “那大姐?有什么办法让察尔钦王安离开呀?” 星云偷偷看了看外面,加倍小心的靠在三人的耳边说道:“小妹酝蝶,我撒药……仙儿自然能找 到;晚三更,我放毒……美美不怕毒,因此可以顺利把钦王带走。五更初,我们出……便可一路赴沧澜。” 夜朗星稀,不知是庙太小,容不下云禅这尊大佛,还是怕夺宝心切,会使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魔掌,亦或是怕姚白玉色心大起,从而坏了他的好事。云禅大师只是静静的堵在门口打坐休憩…… 而萧禄和姚白玉在院中饮酒,心照不宣的计划着各自的阴谋。一个是满脑子的奸/淫掳掠,一个是满脑子的报仇雪耻。各怀鬼胎的他们却不得不像麻绳一样违心的拧在了一起,表示着团结一心…… ‘嗷!’ 天空中传来一声长啸……星云点点头,示意时机已到。于是飘雪手里唤出霜钉;星云拉出钨金扳指里的金丝。 ‘叮叮!’两声脆响,两条捆仙索戛然而断。 星云一挥袖,丢出一块儿手帕‘嗖’一下变成了一面旗帜插到了地上…… ‘呼!’挚云帆下开始散发出滚滚白雾,四面八方席卷而散。一团团的迷雾顷刻间充满了小屋,把四人隐藏在了迷雾深处,渐渐盈满而出…… ‘嗖’一条鞭子从龙庙顶部的露天之处,迅速的探入探出。仙儿一个寸劲儿便把察尔钦王带到了屋顶。不料,钦王那肥胖臃肿的身体却无意间触动了本就摇摇欲坠的半截瓦片。‘邦铛’一声…… “房上有人!” 一个黑衣大汉指着房上大喊,云禅大师惊觉之际,一个飞身蹿了上去。只见一道白光乍眼,仙儿扔出圣古兰灯‘噼啪’两下,让云禅不得不用袖肘护住了双眼。袖子落下之际,人已无踪无迹。 他气得立刻翻下庙宇,蹬门而进。又一次‘不料’,让他头昏眼迷。只见一片白雾瘴气蒙蔽了双眼,伴着两声咳嗽轩然倒地,一病不起…… 萧禄和姚白玉立刻扔了酒瓶,捂着口鼻刚要冲进去…… ‘轰!’ 一个太极环从迷雾里出其不意地飞了出来,带出一股强大的气浪,席卷着瘴气将院里的众人撞出半里地。地上出现一个深深的沟渠。沟渠的源头,赫然立着一个中长头发的美女…… 星云收起挚云帆,急忙说道:“南宫大哥呢?” “他带着秋阳兄妹赶去沧澜了,这时候应该已经到了。”刀美美答道。 “那仙儿现在去哪儿了?”星云继而问道。 “我让她到咱们曾经住过的鸠鸨山客栈等我了,怎么了?大姐有什么安排?”刀美美问道。 “那好!你现在赶紧去把察尔钦王送到尊武门去交给达木提公主。” “大姐?这是为什么呀?察尔钦王不是要回西域吗?” “察尔钦王的踪迹已经暴露,萧禄和姚白玉等人不会罢手,一定会朝西域方向追去!而你要反其道而行,往反方向折回去,这样萧禄他们就万万想不到。察尔钦王不可以在我们手里出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护送他的烂摊子干脆丢给他的侄女达木提。只要我们把他安送到了尊武门,那日后再有什么闪失,也不会怪罪到咱们头上。你去把这事情办完速速赶去沧澜,我和你二姐、小妹先行一步。咱们明日午时在沧澜古浪镇的聚仙楼汇集。懂了吗?” “刀美美领命!”说罢飞身而上,一条黄龙疾风略过,托起刀美美向鸠鸨山方向飞去。 第二卷【魔界之火】124:西域钦王来乍到 ()不知不觉已经午时许,武等人正在用膳…… “相公?冷府的修缮工程进行得怎么样了?”凝香问道。 “已经修差不多了,墙上的血迹都已经清除,父亲的书房也重新布置了,凝香阁也恢复如初,只剩酒窖没有整理。我已经安排人手抓紧进行了。对了,娘子为何要重新恢复冷府呢?这尊武门的凝香阁不也和当初冷府的一模一样吗?” “呵呵,那毕竟是我生长的地方,也是我的祖业。我不能数典忘祖,况且将来冷府还有别的用途。”冷凝香并没有把自己所有的计划在此时讲出…… “弟妹真是念旧,呵呵……”端木清河一边吃着饭一边赞美道。 “那是!嫂子重情重义,孝感天地,是我李笑笑最佩服的。不过,想念‘旧’也得有‘旧’可念呀!像咱俩,没家没业的。就算想念‘旧’,都不知道‘旧’在哪儿……”李笑笑开着玩笑对端木清河说道。 “报!启禀掌门,外面有个自称是功勋堂主表妹的人,寨前求见。”尊武门守城弟子跪报。 “功勋堂主的表妹?那不就是刀美美吗?” 众人得知是刀美美前来,又像见了黄鼠狼一样,不知道她这次来又是要作哪门子妖。互相看看,用眼神传递着彼此的不安。 只有李笑笑来了精神,裂开大嘴巴高兴道:“表妹?她怎么来了?大哥、二哥?我出去看看……”说着立即放下碗筷,奔了出去…… ‘!’ 达木提一声娇哼,将碗筷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又是表妹!表妹就能让他连饭都不吃就跑出去,什么表妹这么有吸引力?不行,我得去看看他们搞什么猫腻!”说完也紧随其后奔了出去。 武、冷凝香、端木清河互相看了看,都被这对欢喜冤家搞呆了,心想:刀美美只要不是来找麻烦的就好。他们揣着忐忑又端起了碗…… 不一会儿,达木提兴冲冲的跑进来对大伙说道:“嘿嘿!刚才你们还说念‘旧’,这‘舅舅’没念来,倒把我叔叔念来了,呵呵,太开心了……” “叔叔?” 冷凝香一脸疑惑的站起身,迎接着达木提身后的大块头察尔钦王。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叔叔察尔钦王,是西域的国事大臣。” 达木提又转头对钦王介绍道:“这位是尊武门的掌门武和掌门夫人冷凝香,这位是端木清河,后面的是李笑笑。都是我这一年多朝夕相处的好朋友。” 凝香一听是西域的王楚,立刻笑脸迎来:“呵呵,原来是钦王大驾,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海涵。” 说罢,立刻吩咐下人备上一等一的好酒好菜,为察尔钦王接风洗尘。 众人都一一和察尔钦王打过招呼后,达木提问道:“叔叔?你怎么会和笑笑的表妹在一起呢?” 察尔钦王笑道:“哎!我是奉你父王之命,来参加三善门的开宗盛典的。没想到,到了大明遇到了很多事情。不过,现在好了,看到你就心安了!” 钦王戳着达木提公主的额头责备道:“你父王天天惦记你,你这丫头也不说回去看看。” 达木提端起酒杯:“叔叔?我这不是有事在身吗?尊武门刚刚立派不久,我整天忙得不可开交。等忙过这一阵,我就回去看看。来,叔叔?尝尝凝香嫂子亲手酿的梅花酒。” 酒过三巡,宴过尾声。武又昏昏沉沉的倒在了桌子上。凝香暗使眼色让下人 把武搀进了凝香阁。继而对钦王说道:“钦王大人?不好意思,我夫君他不胜酒力,在钦王面前出丑了,我得去照顾一下。您远道而来,肯定有很多话要和公主说,你们慢慢谈。到了这里便就到了家,山寨简陋招待不周,但求钦王宾至如归,一切尽由钦王喜好吩咐便是。凝香这厢失陪了……”表过敬意她便转身去了…… 凝香阁外厅帷帐内,她端坐在太师椅上。帷帐之外,唐璜前来弓身报道…… 冷凝香把唐璜招致身边,低声说道:“老唐?你快去帮我查查,看那三善门和西域到底有何来往?开宗立派这等门户之事,竟然能引得西域皇室,不远千里前来道贺。顺便再调查一下刀美美,看看她和功勋堂主李笑笑见面时都说了些什么?要一字不差的默出来呈给我。还有,三善门的开宗盛典至今,已经过去个把月了,察尔钦王为何现在才来找加纳堂主?既然是叔侄关系,没有道理这么久才来相见。看看他这期间都在明土做了些什么?尽量查出,越详细越好。” “唐璜遵命!对了,军师?你上次让我跟踪的左承明,我已经派人跟踪了数日。他除了去妓院消遣,没有其它的嗜好。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妇人,名叫:萧白。” “萧白?” “是的!这个萧白曾是天罡寨老寨主萧子坤的私生女,后因萧子坤的正室泰老夫人动怒,将她和她娘赶出了山寨。萧白之母因经受不起颠沛流离,早年病故。无奈之下,萧白十六岁便嫁于遂宁城商贾周通,外号周三霸。几年前,周三霸因不法之事败露,被朝廷查办了。从此萧白便沦落为娼。军师给他们留下的那一锭金子,左承明并没有经手,部被萧白那妇人中饱私囊。而左承明还在外欠下巨债,清虚观的三代弟子很多都借过他银两。因此他在清远呆不下去了,便趁着清虚子丧命之机偷了清虚观的镇观之宝,变卖了钱财为萧白赎了身。如今他们居住的萧小筑也是用这个钱买下的。” “哦?周三霸?这名字我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对了,他变卖的是什么法宝那么值钱?不仅能帮萧白赎身,还能买得起那栋宅子?” “回禀军师!周三霸这人我没有深查过,所以对他并不了解。而左承明从清虚观偷的正是清虚子生前所练的黑云手、断金流、气剑诀这三部绝学秘典。” “卖给谁了?知道么?”凝香喝了口茶问道。 “卖给了临安城的一个叫金源典当的当行。” “那就是当的,怎么叫变卖呢?”凝香筛查着他的措辞。 “不是的!经我查证,当铺并没有立当契。所以不是以典当的形式变现给他的,而是以直接购得的方式一口价买过去的。”唐璜进一步阐明道。 “哦?那这么说……清虚子的绝学还真是个宝。看来,第二个清虚子就快诞生了。好了,你去忙你的吧。别忘了我交代给你的事!” “是!军师。” 唐璜刚要转身离去,冷凝香又想起什么…… “诶!回来回来,我突然想起,当时在临安的那个蔡家和陆家,现在怎么样了?” 唐璜又转身回到原地,笑着说道:“呵呵,正如军师所料。那个蔡虎南已经把二夫人和两个少主给遣出了蔡府。” “抓来!” 凝香依旧喝着茶,平淡的说道…… 唐璜似是没有听清:“诶?军师说什么?属下没听命白……” “我说‘抓来’。把那母子三人抓来,送到冷府,严加看管,且不可虐待。只要不妄图走出冷府,就好好善待她们。” “军师的意思是……软禁?”唐璜再一次确认道。 “对的!不要惊动任何人,要悄无声息地……关、进、冷、府……”凝香一字一顿的叮嘱道。 “明白!属下告退……”唐璜欲转身…… 凝香放下茶碗,走出来说道:“唐管家?别急!”她蹲身从桌子下拿出了一个木盒,走过去对唐璜说:“唐管家?这个你拿着,是我送给你的。” 唐璜受宠若惊,赶忙推脱道:“这……这可不好吧?” “诶~!你尽心竭力为我办事,我冷凝香是不会亏待自己人的。小小心意,你只管拿着,日后还有更大的礼物送给你呢。”冷凝香笑着将木盒塞给了唐璜。 唐璜赶忙道谢,愉快的转身,步出了凝香阁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木盒,里面是一个金丝玉如意。唐璜看到这价值千两黄金的财物,眉开眼笑的走出了青瓦寨……刚出了中寨,还没踏上去路。突然傻了眼,傻呆呆的站在那儿,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位灰袍老僧…… ‘啪啦!’ 伴着一声脆响,手中的木盒掉到了地上…… 唐璜见到那灰袍老僧的刹那,脸上浮现一丝恐怖神情,嘴唇不禁抽搐颤抖,歪歪扭扭的挤出两个字:“师、傅……” 那人走过来,伸手搭上唐璜的左肩头。微微一笑,用力一薅。抓着唐璜便飞出了镜头…… 崴子城外的一间茶楼,唐璜哆哆嗦嗦地坐在茶桌的一头,惊慌的看着对面老僧的脸色,颤抖着问道:“师、师父?您老人家怎么……” 那老僧一边倒着茶一边说道:“怎么?为师该死是么?你看到我很惊讶吧?” 唐璜强装镇定,微笑着辩解道:“哪有哪有?师父老人家莫要开玩笑。我只是多日未见师父,今日突然一见,心里有些激动。” “激动?你激动什么啊?”灰袍老僧眯着眼看着唐璜,随手递了一杯茶给他。 唐璜赶忙双手接过,说道:“呃……我激动……呵呵,和师父多日未见,弟子能不激动吗?只是……师父为何打扮成这样?” “哦?怎么?我这样……就不是你师父了?” “哪里哪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只是一时好奇,多了句嘴。”唐璜急忙喝了口茶,压了压心中的恐惧。 “我问你,当日,你是不是有心引我来你这儿看宝的?”灰袍老僧阴声问道。 唐璜感觉到了一丝杀意,这杀意冷酷到沁人心脾。辩解道:“是啊!弟子是诚心献宝,才带师父来绝地胜境的呀?师父何以下问呢?” “你少跟我装糊涂,你是不是和那个叫武的串通好了,一起来谋害我的?” 唐璜表情复杂得离奇,吓得面部神经都纠结到了一起,仍然坚持说道:“我哪儿敢呀?再说我也没有理由害我自己的师父呀?” 灰袍僧人沉默片刻,蔼然说道:“那好,算你嘴硬!我今天不想杀你,但是从现在起,你得听我安排。否则……” 他用中指在桌子上点了点,‘呲’一声,桌子上立刻烫出了一个窟窿…… 唐璜一看这手段,吓得赶忙趋炎附和道:“师父?有何吩咐,您只管吩咐便是。弟子为师父分忧,乃是天经地义的事。” 第二卷【魔界之火】125:暴雨天涯望海阁 ()“你真的肯听为师的?” 唐璜怯懦地回答,并且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当当当当然……我也不敢不听师父的呀!有什么需要徒儿去办的,师父请明示,徒儿一定不负厚望。” “呵哈哈哈……那好!第一,你继续做武的走狗,把尊武门的每次行动都如实向我汇报。第二,你不要说你见过我,在外面也不要说我是你师父。” “那我以后怎么称呼师父呀?” “我现在法号云禅,景阳子已经不存在了。照我刚刚说的做,师父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不想死就别耍把戏。我可不想……像对待黄梁一样对待你!”云禅起身要走…… 唐璜赶忙追了句:“师父?那我怎么找你呀?” “老地方,云雀宫!” 说罢,云禅便下了茶楼,甩起僧袍匆匆走了…… 唐璜这才把心安放下来,心里嘀咕:“云雀宫?云雀宫不是夷为平地了吗?什么时候又立起来了?……” 他赶忙起身结了茶钱,匆匆跑回了尊武门…… 凝香阁前唐璜气喘吁吁地喊道:“军师?唐璜求见!” 婢女出来引他进了凝香阁。唐璜一进来便杵在外厅,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军师?大事不好啦,你得救我,救我呀!” 凝香瞥了他一眼:“嘘!小声点儿,掌门还在里堂睡觉呢!什么事这么么慌慌张张?还让不让人安宁?在我这里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什么事儿?快说!” 唐璜定了定神,依旧平复不了粗喘的气息,但是还是压低声音说:“军师?快想想办法……救救我,景阳,景阳真人回来啦!” 凝香若无其事的说道:“景阳真人?景阳真人他就没死过,回来不是很正常吗?干嘛大惊小怪的?”她拿着剪子修剪着厅内的盆景,泰然说道。 “不是!不是!军师你怎么听不明白?我说的是,他又重生了,现在武力更胜从前。而且,云雀宫也重生了,他不再是那个废物景阳了!” “哎呀!” 凝香被这震惊的消息所触动,不小心剪到了手指。她顾不得指上的血,扭过头专注的问道:“他恢复武力了?云雀宫又重建了?你怎么知道的?” “哎呀!我的姑奶奶,我亲眼所见,千真万确。他现在好像改投佛门了,不仅落了发,还身穿一件灰色僧袍,法号叫:云禅。” 凝香这才重视起来,禁不住发起了脾气:“哎!真是斩草不除根,引火上了身!都怪掌门心慈,这弱肉强食的世道,物竞天择,还讲什么仁义道德?当时,不打死景阳简直是妇人之仁!”她一甩袖,那把剪伤她玉指的剪刀就被无情的摔到一边,气冲冲的做到靠椅上牢骚道。 “军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现在抱怨也没用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得快想想办法呀?景阳子他目中无人倒罢了,但是他这个人并不糊涂,迟早会想过味儿来,万一哪天找上门来……”唐璜毕竟有过欺师灭祖的事实,此刻的心虚不言而喻。 凝香咬咬嘴唇想了想:“看来……我的棋得变呀!这样吧!……你去,你赶紧去把左承明带来见我。现在就去,马上!……另外,景阳子既然恢复了武力,想必身后定有高人指点。赶紧查查他师承何处?……还有,你出去时,顺便把功勋堂主李笑笑叫进来。” “唐璜领命,我这就去办!”唐璜抱拳转身离去…… 眨眼间唐璜退下、李笑笑进来…… 他一进屋就扭着胯往冷凝香对桌一坐,抓起桌上的一嘟噜葡萄仰头开始往嘴里送:“嫂嫂?匆匆忙忙的叫我来……啥事啊?” 凝香说道:“笑笑?你正经点儿!这回事情紧急,嫂子来不及多和你解释。当前任务,你需要留住察尔钦王,不遗余力的留住他!” “什么?留住察尔钦王?为什么?他刚刚还说明天要启程回西域呢……” 凝香腾地起身反对道:“不行!不能让他走!你必须得留住他,哪怕连蒙带骗也要留住察尔钦王。” 李笑笑依然一副顽劣的表情,吃着葡萄说道:“这……他们哪里肯听我的呀?” “你不是还有公主达木提吗?你求求她,让她帮你挽留察尔钦王……” 李笑笑一听让他去哄骗达木提,立即放下了葡萄郑重的说:“嫂嫂?你什么时候看到达木提听过我李笑笑的吩咐了?她跟头母牛一样倔,你能有办法让我不听她的……我都烧香拜佛去!还想让她听我的?再说,为何一定要哄骗她留下察叔叔呢?骗人这种事儿,你知道我做不来的呀……” 凝香用修长的玉指使劲儿戳了下李笑笑的头:“哎!你怎么这么没用啊?一个女人你都搞不定!实话告诉你吧,景阳子要来寻仇了……” “寻仇?他有本事来,我倒想会会呢!景阳有什么好怕的?”李笑笑根本不以为然。 凝香无奈的解释道:“景阳已经不是废物了,而且他的本事比以前更大了。你可不能轻敌!” 李笑笑大言不惭的说道:“一个曾经的手下败将,本事再大能大到哪儿去?我李笑笑可是来者不拒,他要报仇就直接让他来,我李笑笑的棍子在这儿等着他!嫂子不用怕!” “莽夫!莽夫之举!你说你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还如此蔑视景阳,我到底是该信你还是不该信你?有本事现在就去把景阳抓来,你敢吗?” “嫂嫂?达木提和景阳不一样……算了!你告诉我那个景阳在哪儿?我去给你抓回来!” 冷凝香快被这冥顽不灵的家伙气炸了,为了能让自己好过点儿,她顺了口气息,平复了一下心情奉劝道:“叔叔勇敢,嫂子知道!可是我们现在还在培养势力。这个节骨眼,景阳子跑出来横生枝节,会分散我们精力的……” “那这和留住察尔钦王有什么关系?” “景阳那边不用你以身犯险,我自有安排。让你留住察尔钦王是为了提早做出投靠大漠的准备。我们必须在景阳找上门之前做好这一切,只要一投靠大漠,那景阳就不足为惧了。所以现在必须拉拢西域,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投靠大漠?这是为什么呀?我们不战反而降是何道理?” “打打打!你就知道打!你有几个脑袋掉呀?现在仅凭这点儿实力,还妄图与大漠为敌。岂不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吗?我们现在的处境是韬光养晦,不能树敌。等你实力壮大,万众归一,还怕和大漠撕破脸皮吗?只要有足够的谈判筹码,甚至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就算不能赢的毫无代价,但起码也得找别人来为我们挡箭。” “所以嫂嫂的意思是……现在和西域搞好关系,以后用西域来挡箭?” “挡不挡箭那是后话,但是投靠大漠,借刀杀人才是明智之举。借大漠的势力将中土其他异党部铲除,就会变成尊武门独大的局面。 之后万众归一我们就不怕和大漠翻脸了。听嫂嫂的话是不会吃亏的。留住察尔钦王,就靠你了!” 李笑笑理解了凝香的用意,说道:“好!既然一切都在嫂嫂的掌控之中,李笑笑就尽我所能!” …… 话说三善门的南宫尧等人此时已经数抵达沧澜……沧澜古浪镇的聚仙楼里人声鼎沸,鱼龙混杂。她们特意要了一间上房以避人耳目,兄弟姐妹八人齐聚一堂。 星云拿出图纸安排道:“今晚,我们必须拿下天涯望海阁。” 毛小仙问道:“那我们就直接打过去不就行了?何必要等到晚上呢?” “不!我们并不熟悉里面的排兵布局。所以安起见,我们小心为上。” “星云?那你就安排吧,我们都依计行事。” 星云摊开手中的图纸,用几个茶杯压住四角,指着地图说道: “这阁楼一共八层,从下往上依次有大漠守将把手。最终目的是要登顶,将大漠的守将斩首示众。只要贼首一除,大漠的士卒就会不战而降。” 她指向飘雪,对众人说道:“斩首的任务只有掌门亲力亲为才可万无一失。” 又指向穆秋阳和穆童说道:“秋阳、穆童?你二人负责肃清外围城墙的头陀。” “南宫大哥在我周围掩护我的同时,需要时刻关注里面的战况,如果哪层需要援手,也好径直上去,灵活驰援。而我会在望海阁的门前,以望海阁为圆心放出瘴气,让敌人不敢靠近。 三妹、四妹、五妹?你们三人同时登塔,谁能更好的克敌,就留在那里,其余人等继续往上攻。每层都需要将守将的首级挂于城楼之外。这样做,一来:我们可以在外面知道里面的战况,二来可以震慑敌方军心,让他们不战而降。 二妹?你就站在塔顶观望,一来掩护我和秋阳兄妹,如有危险你可以瞬间到位,二来你可以等待第八层战果,一旦妹妹们攻上第八层,你就下去抹了贼首。 仙儿?你一旦看到你二姐斩了贼首,立刻用你的法器铃铛百里传音。让所有的沧澜部众回归,让所有的头陀逃离。 最后,秋阳、穆童?你俩统计好所有沧澜部众,接管天涯望海阁。其他人一鼓作气肃清白瀑峡,至此完胜!怎么样?都听清楚了吧?” 众人众志成城的答道:“清楚了!” “听懂了就下去吃饭,吃完了就要养精蓄锐,今晚我们要一鼓作气,不胜不归!” 在百里星云的一番筹划下,他们开始了霸占沧澜的计划。众人都早早休息,期待着夜半更声的响起…… 夜半时分,下过雨的沧澜,空气格外清新。徐徐的微风吹得树叶婆娑颤栗。到了子时,人们都已有了倦意。而幽静的古浪镇却暗藏杀机…… ‘哗啦啦啦啦!’ 夜晚觅食的那些不知名的鸟儿从枝头惊飞,随之而来的是视死如归、满是杀气的三善门兄弟姐妹。 “站住!什么人?胆敢深夜……”守城门将,话到一半…… ‘咣铛!’ 一个十尺高的巨大铃铛一声闷响,扣到了城池中央。仙儿两个空滚站到了巨铃之上。晶亮亮的美人揽月弓瞬间攥在了秀气的小手上,一个满弦射出数百道箭雨,让奔袭而来的小妖们顿时把命丧…… 随即穆秋阳和穆童迅速肃清城墙上的守将,在城门两边的墙头上威然一立,像一对童男童女,镇守着观音莲台…… 第二卷【魔界之火】126:斩六将夜探小楼 ()一束蓝光从穆秋阳兄妹中间穿过,百里星云衣袂飘扬,轻盈的落到了天涯望海阁大殿门前。右手握着孔翎扇,左手丢出挚云帆…… 手帕瞬间变成了一杆旗帜,不偏不正的插到了殿前。浓浓的白雾从地上翻滚而出,向四面八方席卷而散,顷刻间弥漫了百米方圆。 众人集中到白雾谜团中间,时不时的听到外围的中毒者呼喊声连连…… 刀美美、仙儿、白紫茉三姐妹狠狠踹开大殿之门。 望海阁内的一群小厮看见三个倩影已经赫然屹立在了大殿门前,伴着她们身后滚滚的白烟,也不知是人是鬼,总之来者不善。先是一阵错愕,随后是几声大吼:“来者何人?” 三姐妹看见一群头陀蜂拥而来,证明战事已开。三人根本不予解释,毫不留情的冲了进去各显神通,与敌军打了起来…… 飘雪一闪身,人影在原地消失不见。高塔的顶端出现一个镜花水月一般的红影,在运动中由浊变清。眨眼间她已经轻身地站上了天涯望海阁,在宝塔的顶端俯瞰着城内的战况……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熙熙攘攘地奔袭声,三善门肆无忌惮的非法闯入,显然已经惊动了大漠的驻军。朦胧的月色下眺望,千余人规模的头陀,四面八方如蝼蚁般涌向了天涯望海阁。 进了大院才发现这里已经充斥着满满的瘴气,白雾蔽目让他们相邻不能相见。分辨不清迷雾里的方位,看不到敌人的真颜。无法承受瘴气之毒的敌人纷纷倒下,特殊免疫的敌人进了迷雾却变成了‘失了明的废人’,既不敢四处乱窜也不知从何下手。 从塔顶向下望去,只见白色雾团之中,一道道的闪电‘嘁哩喀嚓’从天上拽下,南宫尧的霹雳杀伐将这团白雾弄得忽明忽暗,乍明乍灭。古里古怪的呐喊声、嚎叫声,此起彼伏交相辉映,仿佛一曲曲交响乐章,演奏出了无尽的悲鸣。 而这一切,在塔顶观望的飘雪看的一清二楚。这都得益于星云的周密计划,和兄弟姐妹们默契地配合。作为掌门的她欣慰的笑了…… 天涯望海阁的一楼战事同样异常的激烈…… 白紫茉飘飘的身姿在望海阁的第一层寰宇之间一掠而过,一群头陀纷纷惨叫着躺地…… 中了毒蚊透骨钉的守将们,这才领略到被人欺凌的痛苦。第一波小鬼刚刚惨叫着泯灭,第二波又气势汹汹的涌来。各种牛鬼蛇神,酒囊饭袋合起伙来围攻白紫茉。 却见白紫茉扔出一颗弹丸,在头上‘嘭’的爆破出一片白色烟雾。一圈头陀捂起眼睛嚎啕大哭…… 刀美美和毛小仙在一旁观战,将整个战场留给小妹白紫茉,让她在这里一展所长,尽情的发挥着自己杀手的天赋。 突然一阵朗声大笑:“哈哈哈哈!闯我楼阁者死!” 伴着这声阴冷的咆哮,一个牛头大将突然出现在大殿的尽头。一阵狂风带出一个月牙身影,快如电掣的落到白紫茉身边,挥舞着硕大的砍刀向她重力砍下。 白紫茉‘嘭’一下化作白蝶,轻松将他的招式化解。随后幽魂一样的飞舞飘荡在牛头大将的周围。 那牛头大将摸不清她的仙家路数,用他那圆圆的牛眼紧盯着摸不准去处的小白蝶,硕大的砍刀在这小小的蝶儿面前显然失去了它应有的威力。此刻的他是多么渴望旋转的眼球儿能够飞出眼眶,将这只可恶的小白蝶炸得毫毛不剩。 ‘啪!’ 牛头大将一个巴掌甩在 了自己的脸上,打的那叫一个响亮。而小白蝶却飘飘悠悠啄了他一下便轻松地飞出了他的如来手掌。他的脸纵然疼痛,也只能忍气吞声,呲牙咧嘴的谩骂也缓解不了腮边的火辣。 白紫茉抓住时机,瞬间幻化人形。五指一弹,从她粉白的指甲里弹出一股奇特的茉莉花香,香气从她指间挥洒而下,出其不意的扑上了牛头大将的面颊…… ‘哈切!’ 牛头大将一个喷嚏让自己迷失了方向,中了迷香的他开始摇摇晃晃…… 刀美美和仙儿一看白紫茉胜券在握,于是匆匆登上了第二层。二层空间和一楼等大,敌人出兵路数同出一辙。只见一群头陀纷纷从四面八方的房梁上纵身跳下…… 仙儿两个空滚上了房梁,蹲在梁上五指勾住弓弦,内劲灌输粉拳…… ‘嗖!’ 一大把气箭极速射了出去,如流星穿云颗颗命中。无情的气剑从他们的胸中穿过,一道道地血浆从他们背部溅出,向四处散射。那群移动的靶标连声的惨叫,小头陀们瞬间瘫死一地。第一波敌人首战不利,随即又出来一群弓手…… 仙儿没等他们挂上箭矢,又火速射出一把爆裂箭。气剑从五指之间如脱缰的野马,扫把形状向四面散开。 ‘啪啪啪啪!’ 箭矢所到之处,如烟花般爆裂。那群弓手才领略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终于二层的尽头出现了第二位大将豹子头。他手持一杆狼牙棍,气冲冲的朝仙儿砸了过来…… 仙儿甩出蜈蚣尺,与豹子头开始了激烈的打斗。她灵巧的身姿加上灵动的鞭子,让敌将防不胜防。没过百招那豹子头就已经大汗淋漓,渐渐慌乱。他无奈之下大喝一声,将狼牙棍在周身抡了起来。 仙儿一到密语,一个巨大的铃铛从天而降。 ‘夯!’ 一声巨响将豹子头扣在了里面。仙儿双手指耳,闭目凝神,口中默念,符咒从她丹唇秀口中不断颂出……那铃铛听到密语开始不断的缩小,对豹子头的挤压不断的加剧…… 刀美美一看仙儿已然得手,于是匆匆跑上了三楼。趁第一波头陀们聚拢而来之际,一个太极破浪环将他们轰了回去…… 第二波头陀躁动不已,纷纷提起兵器,上、中、下进行立体攻击。在这位刀神的操控下,无极刃漫天飞舞,满屋乱抹,一时间血光飞溅,一道道的鲜红爬上墙壁,一条条的血迹洒向地面。头陀们纷纷倒下,哀嚎声激怒了里面熟睡的虎将…… “哪里来的野杂种,敢打扰我的美梦?” 虎将咆哮一声飞降而至,看到这位擅闯者立即掏出一副双刀使劲儿挥舞。劈头盖脸的向刀美美砍了过来,似乎要把她剁成肉酱。 刀美美轻身一转,无极刃转攻为守,两把神刃瞬间抱成了环形,在刀美美身前‘叮叮叮叮’抵挡着虎将的乱刀…… 双刀对双刀,可惜一个是元神控刀,一个是双手操刀。自动和手工的优劣自然很明显,胜败已经在刀美美的一念之间…… 此时,一楼的外面,白紫茉已经挂上了一个硕大的牛头。 “快看呀?第一层通关啦!”穆童高兴的在城墙上拍手雀跃。 众人闻声望去时,二层此时也挂上了个豹子头。 “是我师父!二层通关啦!”穆童像个解说员一样播报着里面的战果。 正当她们高兴之际,三楼又挂出了一个虎头。 这胜利,像芝麻开花一样,一层层往上,一步步递进。让下面的姐妹们振奋不已,也让外面的小头陀不寒而栗…… 一二三层,层层告捷,三姐妹齐聚第四层,三两下就荡清了小头陀。可是却引出一阵媚笑…… 仙儿惊讶道:“是女人?三姐,小妹?这层谁来?” “哈哈哈哈,你们一起上吧!”伴着话音,从地上钻出一个蛇身女巫,极快的速度在地上穿梭爬行。 刀美美心念一动,一把刀‘倏’地飞了出去,打在了女巫的蛇皮下腹之上‘叮’一声弹了回来。 仙儿扔出铃铛画地为牢‘咣铛’罩住了她,没想到她从铃铛外的地面又蜷缩而起。吞吐着长舌说道:“不要考验我的耐性了,乖乖束手就擒吧!”说罢便灵动的爬了过来。 白紫茉见势急忙扔出一个爆破弹,只看见电光闪烁,而蛇女却毫发无伤。 三人这回遇到了对手,齐力围绕着蛇女,与之缠斗了起来……经过几十回合的较量,依然没有降住这蛇皮女将。 她不怕刀枪,不怕电火,还不怕毒术。突然白紫茉退出战区,跳到外边的抄手回廊,借着月光亮出骷容镜,大喊一声:“姐?闪开!” ‘炯!’ 一道白光射进了里堂,蛇女被光束照到的一刹那,立刻抬起双肘护住了脸颊,身体冒出一阵青烟,被灼伤的她来不及惨叫,便昏睡在了地上…… 三人将蛇女断筋,挂上了四楼的墙头……在骷容镜的辅助下,他们险胜第四层。 第五层一入,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仙儿打开圣古兰灯的瞬间,发现一群老鼠正在啃食着一堆人骨。突然见到白光的老鼠像四周的阴暗处走窜而散…… 刀美美正在纳闷为什么没有一兵一卒之时,从骨堆里站出一个人。 此人面目非,血肉模糊,活像腐烂的尸体,然而这具诈尸却让仙儿想起了当年巫寒梅从湖中拿出来的那个人…… 三人二话没说,看见他站起便纷纷使出远程攻击,几次打击发现这僵尸不怕疼痛,不怕受伤,似乎没有活人应有的生命体征。这下三人慌了…… 僵尸突然缩了一下脊背,用力张开大嘴‘噗~~’吐出无数的飞蝇,‘嗡嗡’地朝她们飞来…… 仙儿怕着了僵尸的道儿,赶紧把铃铛扣在了三人身上,随即在铃铛里说道:“三姐?怎么办?那鬼东西不怕兵刃,也不怕法器……” 三人正躲在铃铛里面踌躇…… 突然感觉铃铛有种温热的感觉。细细一听,蚊蝇的嗡嗡之声悄然消失了。取代而来的是南宫尧的一声:“出来吧……” 仙儿撤回了铃铛,看到诈尸已经燃成了灰烬。场中的污浊也被火烧的干干净净,于是高兴的问道:“南宫哥?你怎么知道我们正在避难呢?” “呵呵……那黑鸦鸦的苍蝇都飞到外面去了,瞎子都能看到。再说你大姐看我闲着碍眼,让我上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白紫茉笑道:“大姐真是神机妙算,她是知道咱们如临大敌,给咱们派帮手了。” 刀美美说道:“她?她那是让咱们四个快点打!走吧……” 四人故意曲解着军师的好意,毅然的登上了第六层的寰宇。第六层被南宫尧的霹雳杀伐所灭,第七层由四人合力斩首。直到第八层…… 第二卷【魔界之火】127:霸海阁降魔卫道 ()第八层的阁内守将是一个蝎王…… 黝黑的甲壳从他的腹部开始,将整个下身裹上了坚硬的防御表层。一条粗壮的辫子在他凹凸不平的后脑上耷拉下来,随着他的快速移动而摇摆。坚硬的甲壳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他不停地挥舞着粗壮的臂膀公然持着两板黑曜石大斧,把四人追得四处乱窜。爬行速度之快,让四人多次险些中招。带毒的蝎尾连扫带刺好不安分,让四人顾此失彼,来不及招架…… 刀美美也是挥汗如雨,疲于奔命的躲避着蝎王将的围追堵截。仙儿使劲了力气翻上翻下的寻找着敌人的破绽。白紫茉的暗器在这个金刚铁甲面前黯然失色,显得毫无用处…… 正当场上打得热火朝天,四人忙的不可开交之际,一棵救命稻草飞身而下。纳兰飘雪一分为六,在蝎王将的周身圆形排开,将他围在了圆心之处。 蝎王狂笑一声,嘲笑道:“嘿嘿……小小障眼法能奈我何?”言罢,立刻将六只副足变成勾刺,加上两把大钳和两板大斧。多面开工,十只手轮番上阵…… 飘雪微微一笑回应道:“比谁的手多是吗?”说完,生花笔朝手腕一抹…… ‘呛!’ 一声,莲花骨朵瞬间绽放。她挥毫泼墨,用娴熟的画功迅速画出六只八趾巨蛛,围着蝎王飞速织网……织完网互相交错奔走,四十八条腿起起伏伏,爬行速度更胜蝎王守将。 蛛丝儿一层一层的压住了蝎王将的身体,将他固定在中间。八趾巨蛛们你来我往不停地踩踏这敌人的脊背。仅仅不到一刻钟,那只蝎王就被牢牢的埋在了茧子之下,像盖了一层厚厚的棉被,欲动不能。 六个巨蛛嘴上的齿勾一开一合,顶着两颗眼球虎视眈眈的盯着眼前的猎物。慢慢地向他靠拢,围困住蝎王守将伺机而动…… 蝎王将用身体奋力的挣扎也无济于事,失去自由的身躯被蛛网束缚得不能随心意摆布。 此时的他才深刻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恐慌,他带着内心的不甘‘啊啊’痛苦的呻/吟着。好不容易挣脱出了两只小臂,还恼羞成怒的抡起了两柄板斧,在原地一顿挥舞。然而这一切的反抗行为显然都徒劳无功。 八趾们抓住时机,同时上阵,迅速爬上去将蝎王按在了身下,将目标牢牢锁定…… ‘倏’飘雪盯准目标扔出霜钉…… “啊!”伴着一声短促的惨叫声,霜钉一下刺进了蝎王守将的天灵。 蝎王将瞬间冒出丝丝寒气,霜钉的寒气让他的甲壳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冰固后不久,敌将终于不动了…… 飘雪走上前,那八趾巨蛛纷纷退出圈外为飘雪让出了路径。她用生画笔划开寒冰,‘嘭’一声,蝎王的甲壳随着冰破而炸裂。里面的守将瘫软在地上,与世长辞…… “仙儿?把它首级挂出去吧,咱们的任务都完成了。” ‘咔咔咔咔!’ 仙儿将蜈蚣结锁到了一起,变成一柄蜈蚣剑。一手抓住蝎王的顶冠,一手用蜈蚣尺锯下了他的头颅。大步走到八楼的观景台前,把铃铛变大往凭栏上一架…… 她对着大喇叭像狮吼一样吼出了她特有的毛氏口吻: “醒着嘀嘀嘀…… 做梦嘀嘀嘀…… 大漠嘀嘀嘀…… 沧澜嘀嘀嘀…… 都给姑奶奶听好好好好…… 现在沧澜仙境境境境境…… 换主子了了了了…… 行善积德的的的的…… 天亮后到天涯望海阁报道道道道…… 为非作歹的的的的…… 趁我还没抓到你你你你…… 赶紧夹起腚逃逃逃逃…… 卯时之前前前前…… 还未离开的的的的…… 都把脖子都洗好好好好…… 别脏了我们的刀刀刀刀……” 就这样,三善门八员猛将,顺利的收复了沧澜仙境。穆秋阳兄妹的收编整顿工作,在次日清晨便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这日,尊武门的青瓦寨军机处,唐璜也为冷凝香探回了可靠的消息…… “那这么说……三善门的人早就去过西域了?” 唐璜回禀道:“没错!我差人去打听了一下。三善门的人不仅和西域王楚很熟悉,还因为曾经救过达木克王,被封为西域大使节。” 难怪送察尔钦王来山寨的是刀美美。原来她们早有拉拢西域之心,真是棋差一步啊!冷凝香想到这里继续问道:“那这段时间,察尔钦王在大明都去了哪些地方?” “这个暂时还没有捋顺出来。只是听说,大漠围剿了嵊界山之后,由樊世离和百里冰霜护送察尔钦王回西域。途中不知在哪里出了差错,察尔钦王一直没能顺利回归西域。” “嗯,查到这种程度就可以了!这事情终止吧。剩下的问题我找达木提问问就知道了。对了,这段时间景阳子那边怎么样了?” “回军事的话。景阳子最近似乎没有什么动静,这事情我也感到很奇怪。对了,听说景阳和三善门在小龙山有过一战。察尔钦王就是在小龙山被三善门的人给救出来的,随即就被刀美美护送到了咱们尊武门山寨。” 凝香皱起眉头:“景阳子和三善门?这都哪儿和哪儿啊?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过节?还得在小龙山上打上一打?” “回军师的话,这事情是由三善门开宗盛典引起的。据投靠我们的三善门弟子所述,当日是纳兰飘雪把天罡寨的寨主萧禄打下了嵊界山,因此与天罡寨结下了梁子。而半牙山姚府的二公子姚白玉又和三善门大打出手。碰巧萧禄和姚白玉本就是旧相识。所以,两人还因为此事而结成了兄弟,一同投靠了景阳子。” “那看来……他们是想借景阳子来报仇雪耻咯?……天罡寨?……萧禄?……他不就是萧白的同父异母的兄长咯?”凝香梳理着人物线索,对唐璜问道。 “没错!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唐璜答道。 “那……姚白玉又是因为什么大闹三善宫呢?” “呵呵……这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因为姚白玉是三界里出了名的浪荡公子。他看见女人就想轻薄,是个要淫不要命的采花大盗。在三善门调戏了 飘雪等人,自然会受到众人不满,所以就打起来了。” “哦?呵呵!那就是他咎由自取!明明技不如人,还想去拈花惹草,这种人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的确如军师所说,他不过是仗着他爷爷姚阎的名号,在外狐假虎威罢了。若没有姚老爷子的庇护,他可能早就身首异处了。” “对了,我让左承明去投奔云雀宫的事,他实施的怎么样了?你有没有跟踪调查?” “有的!他按照军师教给他的话,说给景阳听了。景阳子果真收纳了他,并且还留他在自己的内阁打杂。我让他和我鸿雁传书内外通气,并约好了三日一报。” “嗯,做得好!那萧白以及临安蔡家的二夫人都安顿好了?” “安顿好了,请军师放心!我把蔡二奶奶母子三人以及萧白她们都接到了冷府。不过……那个蔡家的二公子蔡邵武好像不太好约束。” “哦?怎么个不好约束啊?” “他艺出茅山,仗着自己有点儿本事,脾气骄纵,自视清高。嫌这个不好、嫌那个不好的。总之是个难伺候的主,我只怕最后一个不小心给咱们惹出事端。”唐璜提起他脸色骤变,泛起了一丝愁容。 “嗯,这个好办!回头我禀告掌门,让掌门去废了他的功夫,挫挫他的锐气,他就会学乖了!” “那接下来……” “接下来,你得去把蔡虎南和陆文昌约出来。我要和他们见一见。” ……三日后…… 崴子城的茶坊内,蔡虎南、陆文昌两人应约而至。与冷凝香三人齐聚茶坊雅间之内。 “冷姑娘?不知找我们弟兄前来有何贵干?” “呵呵,没事啊。就是叙叙旧而已。只因上次在临安茶楼匆匆一别,也没有多说上几句话。这不,今日正好得闲,就想约两位英雄一聚。” 冷凝香斟上茶,递给了蔡、陆二人。随后问道:“蔡少爷?我听说你们蔡府每年都给茅山太虚观万两黄金以资香火,而你二弟又艺出茅山,可有此事?” “是的!从我祖父入朝为官开始,就一直与茅山的太虚观走动频繁。太虚观也因为我们蔡家多年对他们的鼎力资助,所以视我们为贵宾。因此,我二弟蔡绍武从小就被送到了太虚观,做了太虚观的俗家弟子。十八岁艺满才回到家中。若说本事倒是有几分,可是他生性叛逆,终日耍小家子脾气。所以家父对他也是失望至极。”蔡虎南一边饮茶一边娓娓道来。 “哦!呵呵,那真是难为了你这当哥哥的。那陆文昌?你明知道蔡府在临安势力雄厚,当日为何还不依不饶的与蔡少爷争持下去呢?难道你就不怕蔡家吗?”凝香假以家长里短,来询问两人的身家背景。 “我陆文昌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再说,蔡家在临安声望颇高虽然不假。可我陆家武馆走出去的弟子也遍及南北。家父已逝,只要我陆文昌一句话,五湖四海的弟兄都会纷涌而来。不过,我和蔡大哥都是直性子,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今日,蔡、陆二家能够肝胆相照,也多亏了冷姑娘的一条妙计。”陆文昌举杯道谢。 第二卷【魔界之火】128:武冷氏临安会友 ()凝香用茶碗回敬一下说道:“呵呵,既然两家都是门第显贵,如今又能以兄弟相称,真是强强合一,将来前途无量。我在这里恭喜你们了。” “对了,别光说我们。还不知道冷姑娘当日为何会去临安呢?”蔡虎南随口问道。 “哦!呵呵,我只是因为家里一点柴米琐事,不值一提。”冷凝香从容淡定的敷衍了事。 陆文昌问道:“那我见冷姑娘聪明绝顶,见识超群,绝非寻常女子所能比。想必一定是家室显赫吧?” “呵呵,哪有。只是一个弱质女流而已。哪敢和蔡、陆两家相提并论呢?”凝香笑道。 “诶!冷姑娘太过谦虚,我和义弟都是粗人。身边没有几个像冷姑娘这样的明哲大贤。我们害怕在你面前丢了脸面,让你笑话我们肤浅。”蔡虎南傻笑道。 “蔡少爷过奖了。不过……我几番听到蔡少爷说想光宗耀祖,想必你一定有远大志向吧?但不知……未来有何打算啊?” 没等蔡虎南答,陆文昌插嘴道:“要说光宗耀祖谁人不想?身为七尺男儿,整天守着这点祖宗家业,吃喝拉撒睡,有什么意思?可是,远大志向实在想不出。我和义兄前日在一起畅饮时,还就此事聊表苦闷。” “那还不都是咱俩头脑简单,胸无长物所致?若像冷姑娘一样才思敏捷,怎会想不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来做?”蔡虎南倒是很实在的讲出了自己的缺点。 凝香听到两个粗人在自己面前毫无遮掩,禁不住把嘴都笑成了饺子。她怕有失大体,所以用绢帕掩住笑意说道:“你们兄弟俩还真是实在。既然都想干干惊天动地的大事,何不找我这个‘明哲大贤’问问呀?也许我能给你们指条光明大道呢?” 两人一听,瞪起眼睛问道:“什么光明大道?” 冷凝香表情变得严肃,袖口红唇一字一顿的轻轻吐出四个字:“一、统、江、湖。” “啊?” 蔡、陆二人不禁惊讶得叹出了声…… 两人努力的接受着冷凝香的四个字,相互对视一眼,又同时望向冷凝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凑过来小声问道:“怎么统?” 冷凝香微微牵动了嘴角,拉出了一丝诡笑说道:“人有两个宝、双手和大脑,可是偏偏又是人无完人!有的有勇无谋;有的有谋无勇。如今你们兄弟二人,要财力有财力,要人脉有人脉,要胆量有胆量,要勇猛有勇猛。就缺一个好的谋士。现在有幸我们三人聚到一起,这岂不是上天洒下的春雨,来灌溉我们的壮志雄心?我的加入对你们来说不也是如虎添翼吗?” 冷凝香用勾魂摄魄的眼,笼络着他俩逐渐膨胀的野心…… 他俩对视一眼,显然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谁不想高人一等?谁不想一举成名?金钱对于财力雄厚的人而言只是个斤两数字而已,早已不是蔡、陆二人所追求和在乎的东西了。日复一日的酒足饭饱却怎么也填不饱灵魂的饥饿…… 陆文昌说道:“冷姑娘所言深得我心意,只是你真的愿意帮我们出谋划策吗?” 蔡虎南说道:“我也早就闲不住了,想做点轰轰烈烈的大事儿。一直想请教冷姑娘,只是怕惹烦了冷姑娘,所以一直没敢求你。没想到今日冷姑娘主动提出,看不出你的红颜之下还藏着一颗男儿般的鸿鹄之心,真可谓是女中豪杰。” 冷凝香微言浅笑:“呵呵,我哪有什么鸿鹄 之心?我不过是可惜两位的才干,所以想贡献一点绵薄之力,不要让两位英雄没了用武之地。” “哈哈哈哈……一个意思,一个意思!既然你愿意出山,那我蔡虎南岂不是喜得张良?我兄弟二人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冷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日后还要仰仗冷姑娘的才智,为我们筹谋大计!” 冷凝香用‘英雄’二字哄得蔡、陆兄弟如登青云,飘飘欲仙合不拢嘴…… “好!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了。我的要求再简单不过了: 第一,每人每年给我黄金万两; 第二,在临安城给我修建个别院; 第三,凡事听我安排,我不想说的不能多问,我说出口的不能不听。 只要保证了这三点,你们的宏图霸业,我帮你们达成。你看如何?” 两人一思量,这三个条件对他们来讲并不苛刻,比起自己的春秋大梦,这点要求算的了什么?于是斩钉截铁的说:“好!明日我们就开始准备。事成之后怎么找你?” “六月初六,还在临安茶楼。” 冷凝香说完便起身下楼,走出茶坊上了一架豪华的车驾。唐璜引着车驾走向六屏峦。 …… 次日,清远冷府后花园…… “来人啊?……” 一个仆人急忙来到蔡绍武身边,弓身待命。 蔡绍武指着自己的鞋子骂道:“来!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那个老仆猫着腰看着蔡绍武半抬着的足尖,仔细分辨着布履上面的不明物体…… “本公子的鞋上竟然掉了一坨鸟屎?这是什么破地方?这花园能走人吗?还有,整天让我呆在这鬼地方,还说是为了我们着想,你们这是囚禁知道吗?我大哥人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仆人唯唯诺诺的说道:“大少爷交代过,不能离开这里呀!外面,陆家的人还在四处找你们寻仇呐!你们这要是出去了,二夫人若有个什么闪失,让我怎么跟大少爷交代呀?” 蔡绍武慷慨激昂的说:“陆家?我蔡绍武何时怕过陆家?就算他们来寻仇也不会是我的对手,现在反倒是我成了缩头乌龟!传出去我蔡二少还能抬着头行走吗?” “二少爷?大少爷也是为了你好,那陆家势力庞大,打手众多,不是好惹哒!现在正在满世界的找你们……” “那正好,他不正好找我们吗?让他来呀?到这里来,反正我闲的要命,快被闷死了!来了正好让我过过瘾,见一个杀一个!” 仆人劝说道:“二公子是不怕陆家!可是你总不能连累二夫人吧?” “我娘?他们敢动我娘试试?我娘如果掉了一根汗毛,我抄他家,刨他祖坟。我不管,我得出去找他们算账去。我大哥是傻子!他愿意吃亏,可我不愿意。这有家不能回,有冤不能伸,还窝在这破地方当缩头乌龟,根本不是我蔡绍武的做派!现在就连鸟儿都嫌我窝囊,竟然往我鞋上拉屎?你,赶快帮我把鞋子舔干净,我好出去和陆家大战一场……” 仆人心里一股闷气没处撒,碰到这样难伺候的人,也讲不通理。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正在他烦闷的时候,救世主匆匆走来…… “你要往哪儿走啊?蔡、绍、武?”武伴着话音来到了冷府后花园,身后的唐璜赶忙把那位受了委屈的仆人差了下去。 “你又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蔡绍武用鼻子孔指着天对武问道。 武掩饰着自己的不悦,笑着说道:“我?呵呵,我是你大哥的朋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你……这是嚷嚷着要去哪儿啊?” “我大哥的朋友?呵~、呵~!”他仅仅一字一停的呵呵两下,继而说道:“他什么时候有你这么个朋友?为什么我都不知道?再说,你是他朋友就更该知道我们蔡家的脾气。我要去哪儿轮不到你来问我。” 武才问一句,蔡绍武却叽里呱啦的反驳了十句。武攥了攥拳头,随即又松开了,忍着闷火强笑道:“既然你没有道理告诉我……那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能去!” 蔡绍武一听,立即火了,郑重地转过身走到他跟前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拦着本少爷的去路?活的不耐烦了?” 武未动声色,淡定的说道:“嗯!我活的不耐烦了,但是小心你死在我前面。” 蔡绍武被武冷酷的话语所激怒,一拳朝武胸口打了过来…… ‘呃!啊!……’ 武依然无动于衷,而蔡绍武的拳头上已经破了皮、见了红。 他疼痛的举着右手,暴怒的骂道:“你暗算我?你这卑鄙无耻的狗奴才!” 这一句‘卑鄙无耻的狗奴才’让武再也包庇不住自己的怒火,立刻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前夜还在一起称兄道弟,转日便对武驱使、谩骂、肆意贬低的人。这个人就是鲁少安! 武怒火中烧,一手捏住蔡绍武的脖子,狠狠地说道:“我不是你的奴才,更不是你的狗。今天你别把我惹急了,否则……” 蔡绍武这才服软,委屈的嚷嚷道:“你松手,你松手……我喘不上气……啦!” 武一把把他扔到了一边,背过手说道:“我杀你跟杀鸡无异!你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也许能保住性命。实话告诉你,你们娘仨的命都在我手里。不老实的……我统统干掉!” 蔡绍武狼狈的坐在地上,仰视着武问道:“咳咳……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把我们软禁在这里?我告诉你,我师父可是茅山道士,师父们如果知道你这样欺负虐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武实在不喜欢蔡绍武的骄横跋扈,更不喜欢他那口无遮拦的嘴。于是对唐璜说:“留他们命就好,舌头可以不要!”他冷冷的说罢,头也不回,风一样的离去了…… 唐璜恭送完掌门,吩咐下人将蔡绍武的舌头割了下来。随后将他抬到李笑笑曾经住过的厢房为他止血。从此,多嘴多舌的蔡绍武终于可以永远的安静了…… 武刚刚平复了心情,坐到书房等待着唐璜处理完蔡绍武前来议事。突然下人来报…… “启禀掌门,夫人说有要事商议,让掌门速回山寨!” “知道了!”武看看窗外日头,感觉来不及等唐璜了,踌躇一会儿便匆匆离开了。 青瓦寨凝香阁内,冷凝香一见武匆匆赶来,立刻冲上来说道:“相公?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如此慌张?”武不久前被蔡绍武气得一天也没了好心情,压根也没有做好洗耳恭听的准备。 “达木提接到线报,释迦举兵攻打西域了!”凝香用十万火急的表情,望着武说道…… 第二卷【魔界之火】129:赌生死南辕北辙 ()武刚端起茶喝了一口,一听这消息立即将茶喷了一地……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于是再一次确认道:“娘子?释迦?释迦攻打西域?这……这消息准确?” 凝香点点头默认道:“准确!我和你担心的一样……公主现在快急疯了……” 武缓慢的将茶碗放到桌上,好一阵自我平复,才镇定下来,凝神想了想说道:“这事……还真是难办了!” “对呀!达木提现在是我们尊武门加纳堂的堂主,西域战事火烧眉毛。我们到底是该插手还是不该插手?” “是啊!从道义上讲我们必须要帮西域……” 武的头半句刚出,冷凝香心领神会的补充道:“可是我们一帮西域,那就是公然和释迦为敌。这将会打乱我们盘的计划……假意投靠大漠的事情恐怕要毁于一旦了。” “那你的意思是……”武问道。 “我的意思?我就是没有自己的意思才匆忙叫你回来定夺,你反倒问起我来了……”凝香不愿意为此事做决断,大有甩锅之意。因为一旦决定错误,后果是她承受不起的…… 武惆怅道:“哎!这次恐怕要对不起公主了!我就算想帮她,但是我这边也力不从心啊。昨天,我刚让端木大哥带人去攻打鹿儿苑,尊武门现在又不能群龙无首。让李笑笑和达木提一同回去解困,又唯恐她俩势单力薄,解决不了释迦的战火,反倒把自己送入了险地……这可如何是好?” 凝香完理解武的为难之处,在一旁叹道:“相公说的句句在理,现在真是插手也不是、不插手也不是。为了达木提妹子,我们理当去保西域。可是一旦露了面,便和释迦成了敌。若是不去,那公主难免会心寒。我正是因为进退两难,所以才匆匆让你回来定夺。这回我是真的没了主意了!” “娘子?如果按我们原定的计划,我们就不该与释迦起冲突。因为释迦和大漠关系密切,如果我们现在帮了西域,那投靠大漠的时候,释迦一定会有番说辞,到时候棋差一招,满盘皆输。依我看,这次我们不能去!” “那……那公主那边怎么解释呀?”凝香焦急地问道。 “娘子?这方面你应该比我强啊?我看……你是不够冷静。”武看着凝香。 凝香心浮气躁:“哎!我是被景阳子的突然出现给闹的。整天担惊受怕未雨绸缪。西域的事儿根本就没在计划当中,却在这时候旁生枝杈。让我怎么能冷静得下来?” “娘子?我看你是该休息休息了。等端木大哥收编了鹿儿苑,你好好歇一歇。”武看到凝香心力交瘁,很是心疼。 “相公?咱们得这么办!”凝香用指头勾了勾,武的耳朵就贴了上来…… “啊?这……这能行吗?”武听完冷凝香的一番耳语,甚是惊讶。在内心反复的揣摩着凝香的话,在分析过各种利害关系后,仍然不敢苟同。 凝香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双眼,激进的说道:“怎么不行?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如果不这样做,在公主心里一样会烙下疤痕。为了顾大局,怎么就不行?” 武用游离的眼神盘算了一会儿:“娘子?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虽然你说的在理,但是这么做的风险也很大!依我看,还是先想想怎么和公主推脱吧!” …… 次日,达木提公主火急火燎的架上马车拉着察尔钦王,准备日夜兼程赶赴西域救驾。刚走出崴子城,察尔钦王便对达木提说道:“达木提?快掉头,咱们不要往西,得往东去!” “叔叔?十万火急,我父王危在旦夕,咱们不能耽搁呀!” “哎呀?丫头啊?我还不知道十万火急吗?你听叔叔的,快走,往东去!” 达木提高高扬起马鞭,一声‘架’将马儿鞭出六屏峦,听到叔叔执意东去很不理解:“叔叔?西域在西面,我们往东去岂不是南辕北辙吗?” 察尔钦王心急如焚,所以也没了耐 心多解释:“我没说要去西域,你听我的往东去,路上我再和你解释,赶快往东……” 达木提无奈,只好转头往东跑去:“叔叔?往东这是要去哪儿?” “长生山!” “长生山?我们去那里做什么?”达木提一边扬鞭一边问道。 “你听我说!西域离我们太远了,咱们来不及了。而长生山离我们只有四百里,最晚明早就到了。所以我们要往近的地方去。” “关键西域战事吃紧,我们不西去保驾,为什么要去长生山呀?”达木提还是不甚理解。 “我是为了找三善门的人。你那些终日在一起的朋友,如今都说有要事在身,没有一个肯帮你去解围的。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他们靠不住!你相信叔叔,这事情只有三善门才能出手相助。而且她们会尽心竭力的帮你的!” “三善门?三善门里还有个好东西吗?”达木提在尊武门里已经养成了某种偏见。 “你不要这么说。你还年轻,虽然从小一直都很聪明,但是叔叔阅人无数,比你更有经验。三善门才是你真正该交往的朋友,而你的尊武门终究会不得人心的。”察尔钦王语重心长的说道。 达木提因为李笑笑,所以爱屋及乌的抗辩道:“你怎么知道?你对尊武门又不了解。尊武门现在势力越来越大,而三善门连嵊界山都丢了。我看,叔叔是老眼昏花,看不清世道了!” 察尔钦王无奈的一笑:“那你的尊武门那么强大,为什么堂主有难,没有一个来帮你呀?” “那是因为都有要事在身,得顾大局呀!”达木提依旧为尊武门强词夺理。 “呵呵!‘要事’?什么是‘要事’?释迦举兵压境,现在都已经兵临城下了,这是‘战争’。‘战争’不是‘要事’什么是‘要事’?还‘顾大局’?那都是托词!别看你叔叔老了,但是做了一辈子官,我可不糊涂!” “叔叔?那如果三善门不管你,你还怎么解释?到时候这一路上耽误的时间,你怎么给我补回来?我父皇的命你能负责吗?”达木提依然对向东行进的决定表示不满。 “我是在给你争取时间啊,傻丫头?不信我和你打个赌,只要能找到三善门的人,她们肯定会帮我的。这点自信叔叔还是有的!随便你赌什么!” “我赌叔叔的命!……”达木提‘嚓!’一鞭子加快了奔驰的速度…… 翌日凌晨寅时许…… 长生山下,察尔钦王说话:“达木提?你本事高超,赶快登上山顶,到白武天元阁找个叫安人的人。就说察尔钦王有要事相托……” 达木提心想,既然叔叔敢和命和我赌,说明他心里有自己的计划。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只能先配合叔叔了。于是双指插到口中,吹出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口哨,不刻便飞来一直白头大雕,拽起达木提登上了长生山顶…… 达木提借着微微的星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城。她飞身而下,迅速跑到白武天元城内喊道:“安人?安人在吗?” 一个面相丑陋的青年一边穿衣服一边喊道:“来啦!……” 两人见面(多余的话不表)。 达木提问道:“你就是安人?怎么长得这么吓人?”她情急之下,心直口快的说出了自己的第一直觉。 安人也已经习惯了世俗人看待自己的眼光,自然也就不会过多的去在意:“在下安人!敢问姑娘是?……” “我叫达木提,察尔钦王在山下有要事找你,快随我去!” “察尔钦王?好!你等下,我把他接上来。”说罢安人放出一群喜鹊,黑鸦鸦的喜鹊扑出了个鹊桥,片刻就把察尔钦王引上了白武天元阁…… 察尔钦王见到安人,立即说道:“安人啊?快,快帮我找飘雪她们。我这里十万火急,除了你没人知道她们在哪里。” 安人说道:“好,你们在这里先坐坐。我这就帮 你去找她们!”说罢去到外间酝蝶而出…… 察尔钦王内心十分焦急,但是表面仍然沉着冷静。 达木提却是坐立难安,几次都抱怨不该在此地耽搁时间。 两个时辰过去,安人终于带回了消息:“察尔钦王?她们现在人在沧澜境,我师妹接到了消息,说立刻出发,回来见你。按蝶儿飞行的时间计算,顾及不用一个时辰你就能见到飘雪姑娘了。” 察尔钦王这才安心,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谢谢!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于是安人上了茶,三人在天元阁内进入了漫漫的等待…… 闲聊一番已经辰时过半,院里忽然传来了‘咯咯……’的笑声,伴着几人的笑语喧哗,陆陆续续走进来五个美女。 见到安人,白紫茉开心的说道:“师兄?你想我啦?咯咯……” 察尔钦王看到了救星,立刻冲出来说道:“你们可算来了,快进来~快进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达木提公主。” 刀美美大眼瞟向一边,抱着双臂不屑的说道:“我们早就认识了!钦王?这么匆忙找我们来干嘛呀?” 察尔钦王愁容满面的说道:“哎~!释迦攻打西域,我皇兄危在旦夕。找几位大使来,是请你们赶紧回西域救驾的!” 飘雪和星云心里一惊,急忙问道:“什么?释迦攻打西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两日前,公主接到线报,说释迦已经拿下了萨满城,昨天应该就抵达皇城了……达木提想只身前往西域救驾,但是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拖累她,算算时间,最快也要七八日才能赶到。这不,我实在没有办法才跑到长生山来找你们的!” 刀美美问道:“公主不是尊武门的加纳堂主吗?身边又有李笑笑,干嘛一个人去呀?那不是去送死吗?去了也是白去!” 星云赶忙阻断道:“三妹?不要乱说话,既然察尔钦王找我们去,自然有找我们去的道理。” 飘雪说道:“公主殿下?察尔钦王?那我们事不宜迟,救人如救火。咱们赶紧出发吧?” 说完转过头对大伙安排道:“仙儿?你和小妹一起;三妹?你带上钦王;我带上公主。这样大姐一个人会快一点到达,也好提前勘察战况!” 众人齐声:“领命!” 随即四条战龙纷纷俯冲而下,飞下了白武天元城…… 飘雪站在龙骑上,手握缰绳喊道:“公主?抱紧我……” 达木提站在飘雪身后,双手紧紧抱住她那纤细的腰身,第一次近距离的贴近曾经在心里种下了无穷偏见的人,禁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答应帮助我们?” “没有为什么呀!因为西域也是我们半个家。”飘雪没有过多解释。 “半个家?”达木提似懂非懂,但也没有继续追问。心想:看来,叔叔的赌注是赢了! 达木提从十二岁就开始跟随达木克王和几个哥哥南征北战。几个哥哥都战死疆场,这让她深刻的体会到战争的残酷。每一个投身战场的人,随时都可能遭遇不测。 而眼前这位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竟然毫不犹豫的拿出性命来帮自己的家人解困。心里不仅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好奇,从而也打消了从前的一些偏见。 四条战龙日行千里,在当晚酉时,前前后后相继抵达西域境内…… 从空中远远望去,一处处的硝烟像一个个的擎天黑柱拔地而起,从沙土色的地面向空中纵贯而去。让整个西域的天空笼罩上了一层阴暗。战龙纷纷滑翔,来到了皇城上空。几人拉了拉缰绳,战龙便在皇城上空转起了圈儿…… 借机俯瞰下去,释迦的五六万大军黑鸦鸦的像蚁群一样啃食着西域皇城。投石器、战车弩、火羽箭、登云梯、无处不彰显着释迦攻打西域的决心! 星云见事不妙,隔空回眸,对众人大喊:“城门已破,先去保驾!” 第二卷【魔界之火】130:战释迦解困西域 ()百里星云的一声呐喊,众人纷纷拉起缰绳盘旋而下,天上交错盘旋的几条战龙同时向皇城俯冲而去,落到皇城之上…… 皇城之中,部分敌人已经用登云梯爬上了墙头。西域守卫们奋起抵抗。虽然伤亡程度远小于释迦攻城人马。但是一死九伤的局面仍然不可避免。 战火已经烧到了墙头,整个皇城外围烽烟四起。大漠的兵将们犹如豺狼猛兽,誓要吃掉这座西域子民朝圣的腹地…… 众人一看释迦攻城的手段不容小觑,西域虽然居高临下,可是丝毫也沾不到便宜。看着身边的西域皇家卫兵一个个惨叫着倒下,南宫尧抄起兵器向来犯之敌冲了过去…… 达木提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西域烈士们,心里的激动情绪非言语所能比喻。脸上不断抽搐的神经足以说明她对战争的憎恨,和对西域士卒们的同情。 毕竟这些死去的烈士,都是当年跟随自己无数次抗敌剿匪的战友,在她的统领下,为西域立下了多次功勋的无名英雄。 而今却因为自己离开西域,让释迦有了可乘之机。这么多条鲜活的生命体,被自己的自私无情的抛弃,自己感到无比的自责。 虽然这一切并不能归咎到自己身上,但是在这轰轰烈烈的铁血事实面前,她却无法控制住自己不这样想…… “公主?陛下在哪里?我们得赶紧救驾!” 旁边不知是哪个姐妹,用自己的理智唤醒了这个梦中之人……她立刻从沉痛中惊醒,大声喊着‘父皇父皇’朝城中的机密暗堡跑去…… 在达木提的引领下,众人风快的找到了达木克王躲避的地点。是一个拥有层层守护的皇家暗室。公主推开守卫,一路冲到了里面。曾经的老将们也纷纷勒令新战士放行…… 冲过了冗长的密道,终于在暗堡的尽头,看到了仅有几个老臣辅佐的孤家寡人…… 公主眼角飞出的一抹泪,证明了多日以来,她对这位独自养育自己的父亲所积攒下来的思念。她快步跑过去,跪到了达木克王跟前,泪流不止:“父王?女儿救驾来迟!” 达木克此刻突然看到自己的女儿向自己跑来,却没有以往一样的悦色。反而一脸的错愕,他赶紧搂过达木提抱头痛哭,哼哼呀呀的责备道:“我说过不让你回来,你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 公主止了止泪说道:“父王有难,女儿岂能过得心安?我不仅回来了,你看看,我带回了谁?” 她挣脱父亲的怀抱,伸出修长的手臂指向身后的众人说道…… 达木克王顺着公主手臂看去,立刻来了精神:“几位大使?你们也来啦?” 飘雪这才躬身道:“定国使臣……纳兰飘雪拜见吾王!” 星云紧随其后:“安邦使臣……百里星云拜见吾王!” 随即一个个的行君臣之礼…… “暮安使臣……木子瑶见过吾王!” “朝安使臣……皇浦圣兰见过吾王!” 达木克王看到她们,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在这国破家亡的紧要关头,她们依然能不惜跋涉千里,前来与君共患难。可见她们当时的承诺不是句空口白话。也证明了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 他赶忙过来抓起她们,说道:“哎呀!都这个时候了,繁文缛节就免了吧!你们,你们赶快带公主逃吧。替我好好照顾公主……” 达木提站起来说道:“谁说要走?父王?要走你跟我们一起走!” 星云说道:“恕臣斗胆进谏,现在外面已经战火连天。还请吾王暂时移驾。 臣等没了顾虑……才好想办法解困皇城。” 达木提一听星云要解困皇城,这句话着实让她感到惊讶。外面是五万的大军,并不是五万棵白菜。想解困皇城谈何容易?于是问道:“解困皇城?你有什么办法?” 飘雪知道星云的时间是用来思考的。所以替星云说道:“公主?你先想想如何安顿陛下。时间仓促,没空解释了,再不动身就来不及了。” 随即转头对仙儿和刀美美说道:“三妹?你和仙儿先带陛下和钦王离开,安置在安的地方再回来。只要陛下和钦王不在这里,这仗就有得打!” 老三、老四二人领命,护送达木克和察尔奔出了密室。 达木提看到刀美美和仙儿护送父亲消失在长廊之外,焦急地问道:“现在怎么办?” 飘雪和星云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回答: “等!” 两人的默契让她俩同时笑了…… “等?” 达木提不解道:“再等一会儿,皇城就没了!” 姐妹俩又是异口同声:“那也得等!” 两人‘噗嗤’又笑了…… 星云笑道:“二妹?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句句都能对上?” 飘雪解释说:“我都快成你肚里的虫了,猜到你会这么想!” 达木提公主心急如焚:“笑?你们竟然还有心情笑?都火烧眉毛了,你们也笑得出来?” 须臾后,刀美美和仙儿回归队伍。 星云说道:“走,上烽火台上看看去……” 几人杀了几个释迦的障碍物,登上了烽火台,向下一望…… 星云说道:“这是阴阳五律阵” “阴阳五律‘镇’?这儿不是西域皇城根儿吗?啥时候叫阴阳五律镇啦?”仙儿问道。 “哎呀!不是镇子的‘镇’,而是阵法的‘阵’呀,你这头猪?”刀美美抽了一下仙儿的后脑勺…… 星云居高临下,一边观察城外的驻军,一边冷静的说道:“你们看对面,释迦的营盘上支着的五个大鼓没有?” 众人都向敌营看去,果然有五个颜色不同的战鼓…… 星云解释说:“那就是五律,即:宫、商、角、徵、羽。这阵法摆出的是五星,每个角代表的一个音律。五星阵会随着音律的变化而做出相应的变动,已达到转换兵器的目的。 宫位是枪戟、 商位是链球、 角位是弓弩、 徵位是塔盾、 羽位是勾犁。” 达木提在一旁看到星云如此善于用兵,对这么奇特的阵法都了如指掌,心里不免开始钦佩起这位外表柔若无骨,内里金刚铁骨的巾帼红颜。 然而仙儿却童真未泯的说道:“什么五律不五律的?我砸烂他们的鼓不就没有声音了吗?” “砸鼓没用的,他们难道不会用旗吗?你能想到的难道别人就想不到吗?再说这五律并不是重点,阴阳才是关键。五星的阴角一旦散开,就会扩大成一个圆。如此一来,兵器就会穿插起来,让人无从下手了。” “那这仗怎么打?”刀美美问道。 星云想了想,即刻下令:“不过,对我们来说,这应该都不是问题。小妹紫茉听令?” “紫茉在!……” “待会儿,我一擂鼓,你就用镜子照下去!掌门?一会儿,等死的人多了, 你就给一个战场技,然后带着三妹前去准备破阵。三妹?你和你二姐一起破阵,待会你配合你二姐就行。你俩破阵时,一个走角位破弓弩,一个走宫位破枪戟!” “明白!”飘雪和刀美美同时回应道。 “那我干什么呀?”仙儿似乎迫不及待,想下去轰轰烈烈大打一场。 “仙儿?你去找个最佳的位置,等大阵一破,随时准备百步穿杨,射杀贼首。” 达木提问道:“那我呢?” 飘雪笑道:“你?你在这儿保护大姐和鼓,别让鼓没得敲就行……” 突然释迦一名将领快马跑到城下向烽火台上喊话:“达木克?你给我听着,今天我们胜券在握。一定会灭了你的西域,不要再枉做垂死挣扎了。快快出城投降?否则会死无尸!” 仙儿气不过,立刻拿出铃铛法器,变成一个巨型大喇叭,将大喇叭架到城墙上喊道:“放你娘个屁、屁、屁、屁、屁……” 纤细的声音变成一股巨大的声浪,从喇叭里呼出了这粗鲁的五个字眼儿。排山倒海的音浪带着回音震耳欲聋,尤其是那个‘屁’字,如滚滚天雷响彻天地,气势雄雄的激荡在这个皇城周围,久久不能平静…… 达木提在一旁忍俊不禁,虽然还没有赢得战争的胜利,但是这几个姐妹的举动,已经足以暖透她的心灵。骤然间对这几个视死如归的女战士充满了敬畏之情。 想想自己曾经也是在战场上所向睥睨。如今为了个李笑笑,竟然让那颗曾经炽热而活泼的心,变得如此孤寂和萧索。 城下的释迦部众,听到了仙儿撼山动地的怒骂,都气得躁动不已。刚要向上喊话,却听见西域的皇城之上已经擂起了急促的战鼓。 ‘咚咚咚咚’ 伴随着激烈的战鼓之音,一道天光从皇城上射了下来。骷容镜借着月光,射出一杆强劲的光柱,光线扫过之处,敌军纷纷开始头晕,接着一个个的倒地,都开始萌生了睡意…… 飘雪一看时机已到,一个红色身影瞬间飞下了皇城,闪到了敌群阵营。与此同时,另一个黄色的身影也轻盈落下…… 飘雪施展观音千叶手,生出观音六臂。一手托住血蚕宝鼎,只见战场上的血浆部飘起,不断的涌进血蚕宝鼎。其余五只手,唤出生画笔。轮番粘上鲜血,龙豪一抖,画出五条苍龙。 苍龙横空出世,‘嗷’一声咆哮,五条苍龙便盘搅到了一起。一甩妙趣生花笔,五条苍龙顺着笔触呼啸而去,带出一股强劲的飓风冲进了敌人的阵地,将宫位的敌兵打得四分五裂,完没有了队形。 对面的刀美美也不甘示弱,双臂平展,大画圆周,孕育太极球。不断用手臂旋转着球体,蓄力待发。猛然间一推,太极球带出一股狂放的气浪,‘轰’一声将角位的敌军打出了两丈有余。 星云和达木提从烽火台上向下俯瞰下去,只见飘雪和刀美美两人一东一西,同时发力,时间上配合默契。 一面是五条苍龙螺旋出击,一面是太极球劲风伏地。两股力量同时向中间冲去,‘嘭’的一声碰撞到了一起。震的地动山摇,黄沙漫天,尘土飞扬,瞬间将敌兵推倒一地,达到了最大的杀伤力,让敌人溃不成军。简直像是两个高手之间的对决,唯一不同的是:遭殃的却是中间…… 释迦的主将一看,四万多大军躺下了一半,阴阳五律阵也挂掉了。气的头皮发痒,领头的参将站在营盘上大喊:“给我杀了她们!……” 随着主将一声令下,残余部众听到命令,‘啊!杀呀!’嘶吼着冲向两人…… 第二卷【魔界之火】131:西域使二度封赏 ()飘雪不待敌军冲上前来,立刻幻化成浴火盘龙蹿上天际。周身带着火焰,在空中幻回原形。 生花笔割破手腕,用鲜血在空中画出一道灵符,双指一夹朝天一抛。那到灵符火化之时,从天边荡起鬼哭神嚎,从地上爬起无数的白骨士卒。 有的是刚刚死去鲜活尸体,他们纷纷撕掉了自己那无用的血肉外皮,留下白骨之身勇敢的融入了战区; 有的是从地下破土而出的陈年尸体,多年的死尸挺起腐烂的胸膛,赤手空拳的参加了战斗…… 这一招亡灵战阵可谓是让众人大开眼界,盈血祭祀竟然让那些死去的释迦战士,又变成了飘雪的忠实佣兵。带着丧尸的气息,瞪着凶狠的目光,与释迦士兵在战场上,半对半的厮杀…… 他们之间,有的是昔日的战友,有的是自己昔日的部下。如今却丝毫不顾往日的情谊,抡起兵器要制对方于死地。 释迦营盘观战台上的副将忍无可忍…… ‘哈!’ 一声跳窜上来,目标紧锁飘雪的身躯,抡起大刀就霍霍的砍去…… 这一切当然逃不过飘雪的法眼,她犹似一道红色星光闪过,‘嘭’一声将这名主将顶上了璀璨的夜空,受不了浴火蟠龙火烧的灼热,在空中化成火灰……爆裂了。焦糊的肢体四分五裂的落到了战场上,被厮杀的人群无情地踩踏在了脚底…… 突然一道激光在战场上的血池肉林里穿过…… 伴着一声惨叫,观战台上,主帅的额头被一道气箭无情的穿过,留下了一个通天彻地的窟窿,猝死在了观战台上。倒地的一刹那,鲜血像洪泉一样从窟窿里涌出,震惊了四座的释迦同僚…… 仙儿击毙了贼首,依照计划飞上西域皇城的烽火望台。她猛然抬起右手,伸平五指摊开掌心变出铃铛,将铃铛轻轻一抛…… 铃铛在手掌上方颠了个个儿,不偏不正的搭在了城墙上。她借助喇叭的扩音效果向下方大声喊道:“释迦主将已被我击毙,其它人等速速投降,到姑奶奶脚下报道……不降的,我让你死翘翘!” 这一条广播让所有激战中的释迦部众们都停下手,急忙转头看向释迦营盘的观战台。亲眼确认着广播里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经过自己亲眼证实,确认主将确实已经不在了。于是开始有人准备缴械投降。 不料,趁他们彷徨犹豫之际,飘雪的亡灵大军已经挥舞起屠刀,向他们无情地砍了下去。被宰割的释迦部众连投降的权利都没有得到,便纷纷倒地,一毙不起…… 释迦大败,西域完胜。 这消息对西域子民来说无疑是振奋人心的。人们都走家窜户的奔走相告,赞颂西域士兵的勇猛。还有老天的神佑,让百姓们免遭释迦的奴役。生活在西域是自己的福气,为有达木克王这样的君主而感到自豪…… 而这消息对释迦而言则是难以想象,更是难以接受的。人们都诚惶诚恐的以讹传讹,说五万铁蹄都没能拿下一个佣兵三万的西域皇城。对西域造成的伤害,他们必定会加倍的还回来。生活在这里真是忧心忡忡,寝食难安。都为有这样的领主而感到自卑和耻辱…… 对达木克王来说,因为三善门这棵救命稻草,不仅没有家破人亡,还因祸得福。保住了西域 不被释迦践踏不说,也赢得了西域民众的一致拥戴,威望更胜从前。让外界对他刮目相看的同时,又一次扬眉吐气,为西域赢得了短暂的和平与尊严…… 对达木提公主来说,心里承受的变化无疑是最大的了。如果说李笑笑等人,当时在沙河坝活捉湿婆丁,从而救了她的命。那么三善门的人,今天可是灭了释迦五万的精兵,救了她的家、她的民族、甚至她的国土。曾经在尊武门的耳濡目染下,对三善门充满敌意的她,如今却对这五个姐妹由衷的敬佩和感激…… 这是三善门在西域皇宫里经历的第二次庆功宴,达木克王已经被这场反转的战局所带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大胡子掩盖下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垂。憨笑的表情僵在了脸上欲罢不能,每一条神经都处在极度的兴奋之中。 他举着杯对众人讲道:“四位大使?你们又为西域立下了汗马功劳,建立了不朽的功勋啊……” “陛下?不是四位,而是是五位了。还有我五妹,如果不是她用骷容镜赢了第一阵,我们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所以你得加封她。她可是这次战役的第一功臣呢!”仙儿指着身旁的小妹白紫茉,对达木克王纠正道。 “哈哈哈哈……是是是是!朝安使者说的对!白姑娘?我现在封你为西域的永安大使,同样赐你一个西域金樽。待遇和你的姐妹们一样!” “臣,白紫茉……谢吾王恩典。” 达木克摆摆手,让她放下了君臣之礼,对众人说道:“除此之外,你们五位使臣还有什么愿望?我今天要用举国之力犒赏我的功臣们。” 说到这里,他又突然板起脸说道:“这次……可不准不提了!若没有你们,就没有我西域今日的和平!所以这嘉赏不能忽略,只要我达木克能办到的,绝不推诿。这也是代表西域的子民对你们的感谢!” 星云攒袖施礼道:“陛下严重了,西域子民能够安享太平是陛下鸿恩庇佑,我们做臣子的,只是尽了我们的本分,不敢居功自傲。再说西域对我们姐妹们有知遇之恩,能为西域尽一些绵薄之力,是我等无尚的荣幸。今后,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这便是对我们最大的嘉奖。所以,还请陛下不要娇宠我们……” 星云的话让在座的所有的文武朝臣们都对三善门肃然起敬!然而这话也在达木克王的意料之中。他是真心的想答谢三善门的大恩大德,可是这心意却屡次被拒,难免心生不爽…… 察尔钦王当然知道这其中各种复杂的心里,于是钦王代君说道:“诶!不行、不行!上次你们就是这么说,这次还这么说!我都听烦了。你们又不是和尚、尼姑?怎么能无欲无求呢?我皇兄既然开了口,你们就得要,你们如果不要赏赐,我皇兄的颜面往哪儿搁呀?” 飘雪一看星云有些为难,于是代替星云回答道:“钦王?您和陛下的恩宠我们当然知道,可是……我们真的是想不出要什么。您这样逼我们,这是在难为我们呀!” 达木提公主端坐在公主席上,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心想:她们还真是潇洒,要知道多少人都期盼得到王室的奖赏,可是她们却丝毫没有为此而动容,可见她们……视钱财如粪土,视权利为无物。能以百姓们安居乐业为念,足见她们比我想象中的善良。难怪叔叔说,她们才是 我真正该交往的朋友。看来,我是该从新审视我和尊武门的关系了…… 公主带着少有的沉默,观察着庆功宴上的一切,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仅仅两日时间,已经对三善门彻底改观。摒弃了原有偏见,产生了极大的向往…… 察尔钦王看三善门都陷入了沉思,怕她们半天也憋不出个屁来。索性将手指指向了仙儿:“仙儿?平时你最能说!你来……你来代表姐妹们请功!” 仙儿一看这沉重的任务落到了自己的头上,看了看飘雪和大姐,说道:“姐姐们办事是没得说,可是邀功可不如我。嘻嘻……陛下?我有要的……” 达木克王眉开眼笑,对星云和飘雪讥讽道:“哈哈哈哈……你看看?你们当姐姐的,还不如妹妹。朝安使?你想要什么呀?” “嗯……你们这儿的烤馕太好吃了,明天我们就走了,以后就没得吃了。所以,请陛下给我拉上一车烤馕。还有,这金樽是有了,可是有酒。如果再给我来一车西域美酒,就够我们五个喝半年的了。还有……”仙儿一边啃着羊蹄子一边说道…… 飘雪赶忙阻断仙儿:“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怎么不撑死你?在陛下面前丢不丢人?” 众人听了不禁哈哈大笑。“二姐?是陛下让我要的,你干嘛骂我?再说,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吃。比我贪吃的是三姐!你问问她要不要?” 众人又把目光投向了刀美美…… 刀美美无辜的表情,说道:“怎么都看我干嘛?” 仙儿推了她一把问道:“三姐?我问你……有好吃的,你要不要?” “要!怎么不要?还有:驼峰羊肉酥油茶;葡萄枸杞哈密瓜!”刀美美吃得满嘴流油,毫不客气的说道。 “还有:烤鸡烤鸭烤地瓜;花生瓜子爆米花!少带点儿,路上吃的!”白紫茉也兴致勃勃的搅了进来。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达木提笑道:“就这点儿要求,你们也太逗了?” 达木克王脸色黑了下来,白了她们三个一眼,用复杂的表情说道:“你们……你们这是打心眼儿里看不起我西域呀?哈哈哈!瞧你们那点儿出息!” 察尔钦王微笑着说道:“哎呀!这算什么狗屁要求嘛!这点儿要求不用和陛下提!要吃的喝的,你们找我要不就完了吗?和陛下别说吃的喝的,说点儿别的!我看,不如这样吧!让陛下赐你们一道懿旨,等你们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拿这道懿旨来求陛下。赏赐也不必急于一时。” 达木提说道:“父王?就她们有赏赐,那我呢?我风风火火的跑回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达木克王瞥了她一眼:“你受苦是应该的,因为这是你的家!整个西域都是你的,你还和我要什么赏赐?” “父王?西域是百姓的,可不是我的。如果在西域能得到的东西,我干嘛还要和你提呀?我想要的……只怕你也办不到!”达木提以眼还眼,把不满的情绪化作眼神瞥了回去……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想要什么……是父王办不到的呀?”达木克王愿闻其详。 第二卷【魔界之火】132:伐西域烽烟再起 ()“我要她们!”公主说着,指向了三善门五姐妹。 “胡说!她们是我的功臣,又不是你的玩偶。是你说要就要的嘛?”达木克立刻不悦。 与其说是达木克和年轻人有代沟,倒不如说达木提公主的言语词不达意……造成了达木克王的误会。 达木提公主不服气的顶撞道:“谁说她们是玩偶啦?我是要和她们做姐妹!我要加入三善门!” 察尔钦王看到公主主动提出加入三善门,突然想起之前的赌局,于是故意调侃道:“诶!你不是有尊武门吗?怎么又要三善门了?” “我不要尊武门了!” “那你也不能一厢情愿啊?尊武门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吗?况且三善门也没说要你加入呀?” 察尔钦王这话显然是一语双关,表面上是奚落公主,实际上却是旁敲侧击的试探三善门的意思。 “就是,就是!所以我才求父王赏赐!不就是怕她们不要我喽?”达木提嘟起了嘴。 察尔钦王一听,心想:这丫头总算还不傻,终于开窍了。于是高兴的说:“公主?你是想和她们结拜对吗?” “没错!以前我没朋友,现在想和她们做朋友。父王?您能办到吗?” 达木提本身就聪明绝顶,懂得从善如流。性格一向张扬的她,为了忠于自己的心性,勇敢的做出了自己的决定。然而,这事情正如察尔钦王所言,不可一厢情愿。于是一边说,一边看起了飘雪等人的脸色…… 五姐妹万万没有想到公主会当机立断,做出这么出人意外的决定。不免有些讶异,彼此间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过后,星云代表众人表态道:“公主?这事不用请陛下恩准,我们愿意!只不过……您是公主,是金枝玉叶之躯,我们只是您的臣子,尊卑有别……所以……” 达木提见她们并不排外,更是只字未提尊武门,也没拿自己的加纳堂主当话题,足见她们心胸之豁达,德行之高尚。于是大喜说道:“真哒?就这么简单?你们真的愿意接纳我吗?” 星云和飘雪都点点头,微笑着示好…… 得到了她们的获准,达木提兴奋的说道:“既然你们愿意和我做姐妹,那就不要提什么君臣之类的废话。这公主,我不干了!我要和你们一起勇闯天涯!” 达木克王本来也为达木提能加入三善门而高兴,毕竟达木提从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得意的心腹屈指可数。能和几位身怀绝技的大使做姐妹,他当然放心。可是一听她刚刚的话,突然愣住了,大喝一声:“瞎胡闹!你简直不成个体统!‘公主’又不是个差事!是你说不干就不干的嘛?你生在皇族,就是公主!什么叫‘不干了’?” “我不干了就是不干了!公主罢工了!为了不让姐妹们疏远我,公主爱谁当谁当吧!”达木提扭过头去任性的说道。 达木克王拍案而起:“公主罢工?我听都没听说过!你这不是罢工,你这是罢‘爹’呀!哼!让你出去过几天安生日子,没想到从哪里学来这么不三不四的理论,还‘公主罢工?’” 众臣在下面禁不住偷笑,又不敢明目张胆,差点没被憋死…… 星云最为难受,心里乐的扑通扑通的,还不敢表现出来。第一次领教了达木提公主的率真与可爱…… 察尔钦王劝道:“皇兄?你别误会公主的意思。她就是想和几位使臣义结金兰,然后出去闯荡闯荡。不想自己的身份 让姐妹们另眼相待。毕竟年轻嘛,出去走走,见识见识也是应该的!” 达木提得到了叔叔的理解,察尔钦王的话像夏日的清风温暖了她的心,不禁流出了委屈的泪水,哽咽着抱怨道:“就是因为这个破‘公主’,让我从小就没有朋友。人人见了我就跟见了鬼一样!四岁开始,天天顶着破缸子学礼仪、学武艺。十二岁就上战场带兵打仗。亲眼看着两个哥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我做梦……手里都是血,除了惊吓什么都没有!好不容易长大了,连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我还算是个正常人吗?……呜呜……”达木提委屈的哭诉着藏在心里多年的委屈。 这番平常的话却表现出了她不平凡的人生!活像一把大锤,一锤一锤的击打着所有人的耳膜,也敲进了飘雪等人的内心,让她们内心震颤,心疼不已!体会到了她的身不由己,更体会到了她对平凡的渴望…… 最震撼的还数她的父亲达木克王。他终于知道了女儿的向往,也知道了女儿多年来用微笑掩饰的委屈。于是说道:“哎!女儿?你去吧……父王年纪大了,就剩你一个女儿了。只要你过的开心,我也就瞑目了……” 五姐妹的眼里已经泛起不同程度的泪花。飘雪因为坚强内敛,所以强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星云因为有母仪天下的风范,所以走上去把达木提揽进了怀里。仙儿和白紫茉停止了吃喝,被达木提的话感动得呆若木鸡…… 刀美美最率真,她啃完羊蹄子,将骨棒一扔,站起来拍拍手,用她一贯惜字如金的口吻,念出了她独有的三字经…… “来、结、拜!” 仙儿从呆滞中醒来,收起自己的多愁善感,问道:“达木提?你多大?” 达木提用秀手抹了抹哭花的泪眼,说道:“二十!” “二十?”刀美美继续问道:“生日呢?” “五月初五” “神马?”刀美美诧异的说道:“几时出?” 达木提似懂非懂: “什么‘吉时出’?‘吉时’还是‘晦时’又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刀美美解释道:“我问你几时落地!” “不知道,母后死的早。没人告诉我。这老头儿正事儿太多,没记住!”达木提指着达木克王埋怨道。 “哎呀!你们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就按入门先后算。刀美美老三、达木提老四、仙儿老五、紫茉老六。来?咱们在陛下和钦王面前,让他们为我们作见证,行金兰之礼。”星云说道。 飘雪拔出霜钉,刺破手指,在酒中滴下了一滴鲜红。于是姐妹六人各滴一滴,分出六杯血酒,整齐列队歃血为誓,一饮而尽义结金兰。 达木提总算如愿以偿,开心的笑了…… 西域的夜晚,沧月当空,稀薄的月光洒在这片浩瀚无垠的黄土沙地上。 皇城根儿下,依旧人来人往,西域的将士们彻夜不眠的收拾着满地的疮痍和城中的狼藉。 受伤的将士在医官的诊治下得以安枕…… 失去亲人的百姓们结成队伍祭奠亡魂…… 而六个姐妹整齐划一的站在烽火台上,欣赏着自己所创造的辉煌业绩…… “你们看?……沙尘暴好像要来了……”星云指着远处滚滚而来的一线黄沙。 达木提顺着星云指的方向望去:“遭啦!……那不是沙暴!是敌兵!” “啊?” 众人闻声纷纷惊悚的望去,只见黄沙四起,在远处的地平线弥漫升空。看到两匹快骑匆匆奔向城里…… “开城门!军情告急……” 伴着两个哨兵的大声呼喊,两匹快马疯狂的冲进了城里。 仙儿焦急看到沙尘四起,像黑浪一样滚滚而来,禁不住破口大骂:“奶奶的!他们是不让咱们消停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打西域乐此不疲,还上瘾了!大姐?这回怎么办?” 飘雪、刀美美两人泰然自若,异口同声: “打!” “切~!等于没问……我还不知道打吗?我明明问的是咋个打法……”仙儿喃喃自语。 ……~~…… 远处冲锋号响起,那‘一线黄沙’也逐渐往皇城的方向推移…… 皇城里的达木克王等人一接到哨兵的消息,也瞬间吩咐下去,毅然拉响了紧急避难的警报。人们都焦躁不安的四处奔走,不知道是在为逃离做准备,还是在为后事做准备,总之乱得一团糟。 “估计……这回他们不会摆阵了,他们之前的两次大阵都被我们给破了,不知道这回又搞什么把戏?” 白紫茉说道:“既然不知道他们的把戏。那咱们不如故技重施,冲进去斩贼首、擒主将!” 星云望向达木提问道:“四妹?现在城中,可用将士还剩多少?” “不到一万了。看样子他们来的不只五万精兵,想必是不灭我西域誓不甘心。这回可怎么办?”达木提公主虽然言语表现得淡定,但是心里却蒙上了一丝厌战情绪。 正当众人眼巴巴的望着远处的释迦军队卷着黄沙滚滚而来,却手足无措之际,星云突然说道: “逃!” “逃?” 众人听了都纷纷表示出讶异,唯有达木提瞬间醒悟,犹如当头棒喝,大赞到:“大姐真是聪明,呵呵……我这就去带一万精兵护送百姓出城!在沙河坝等你们。” 星云点头以示默许,心照不宣的目送公主转身后,对众人说道:“一会儿,达木提出城之后。我会和紫茉小妹带着残余伤兵在城中下毒,埋炸药; 掌门?你就负责把陛下和钦王转移到安的地方然后回来,回来之后掩护我和小妹离开; 美美和仙儿先在城门口拖延敌军,能不动手则不动手。等掌门一回来,你俩立刻往西北跑。咱们在达木提所说的沙河坝集合。” 众人虽然未能领会军师为何如此安排,但是都对军师的对策深信不疑。况且时间紧迫,得令便立即执行,奔赴各自的岗位…… 半个时辰左右,那片黄沙已经尘埃落定……在这片广阔的沙地上,八万精兵集结成一个方阵。把世界的目光都拉到了这个焦点上。缓缓审视过去,他们装备精良,兵种齐,前面还有六个战车,上面分别坐着六个人。 等等!其中有两个蒙面的,身材比例和其它四位参将大相径庭。六位参将比之前任,气沉泰山,更有大气稳重之感。 而反方向看去,硕大的皇城根儿下,高大的皇城门前,竟然孤零零的站着两个小女人…… 方阵中一辆车驾动了,缓缓往前行驶了一段距离,达到了可以说话沟通的尺度,停下了…… 上面歪坐着一个膀大腰圆,大腹翩翩的参将。气定神闲的扇着扇子,驱赶着风里夹杂的尘埃,森然地说道:“怎么?西域没人了?你们两个女娃娃……是来迎战的吗?” 第二卷【魔界之火】133:空城计引敌来犯 ()这方,没有说话! 释迦参将见她们毫无反应,嘲笑道:“两个乳娃娃?你们傻了吧?害怕……就赶紧回家去吧!” 两人还是没有说话…… “喂!爷爷正在问你们话!听到没有?赶快滚回家……” “……” “嗯?你们是两个小哑巴?还是聋得听不到我说话?”这参将放大了声音喊道:“喂!爷爷我跟你们说话呐!” 这时一个小女人动了……只见她右手一抖,瞬间抖出一个巨大的铃铛…… ‘夯!’ 一声将铃铛放倒。对另一个小女人说道:“三姐?站到铃铛里,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刀美美二话没说,站到铃铛里…… 起手式一出,胸前浮现个小太极。随即双臂平展,大画浑圆。只见那个太极球由小变大,铃铛里开始聚集强大的气流,随着胸前的太极球飞速的转动,气流开始动成漩涡。 ‘呼!’ 一股苍劲的内力被铃铛放大了几十倍,猛然从铃铛里冲了出去…… “呼!……啪!噼里啪啦” 那位释迦的参将,连人带车被击飞,垮在了万军从里…… 膘肥体胖的身体被这股强大的冲力吹出了一里地,撞到了那个精心编排的方阵里,扰得将士们纷纷躲避。方阵里是一阵骚动,荡起了一波涟漪…… 六个参将出战便死了一个,剩余五个在这毫无悬念的败局面前再也不敢瑟了。赶忙派了一个小将飞上阵前。 “两个小妞儿?束手就擒吧!我的长刀可不长眼睛……” 他一边放着狠话,一边从身后后抽出了一柄长刀,借着朦胧的月光,将明晃晃的刀身亮到了两个小女人面前…… 刀美美索性回到仙儿身边,抢过‘喇叭’喊道: “滚!” 这一声音浪让对方耳膜撕裂,连一里之外的敌军阵营都听到了高清的杜比音效。 那小将一看自己的狠话,震不住两个姑娘。反倒被两个姑娘震住了。顿时觉得自己失了颜面,索性立刻飞身而上,一把长刀在空中不停的挥舞,用花哨的武技迷惑着敌人的心里,借着惯性劈了下来。 仙儿毫不示弱的飞上铃铛,脚一蹬空,两个筋斗迎了上去。使出缩骨秘术,在空中变成了苍蝇大小,轻松的躲过了硕大的砍刀。 ‘嘭!’ 一阵青烟,仙儿顿化人形…… ‘嚓!’ 一鞭子缠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娇小的身体横在了空中,‘嗖嗖嗖’连转三圈儿。蜈蚣尺紧紧缠住自己的腰身,借着旋转离心力,将那小将重重的摔了出去…… 释迦车驾上的参将们一看,这两个小女人手段极高,长的又不像西域人。知道自己轻敌了,急忙派出了七个人上阵…… 这七个人看样子也不是释迦血统,倒有几分大漠特征。七人上前没有废话,摆出了七人的剑阵,以静制动,等待着仙儿主动近身。 仙儿一看笑了,心想:在我面前玩这套?姑奶奶才不上你们当呢。正好七个,就给我当靶子,让我练练霸王十八神武里的七伤箭。 于是立刻点击穴道,变出那把漂亮的美人揽月弓。弓一平,七颗星钻都亮了,犹如七点荧光,在暗淡的夜色下璀 璨耀眼。随后美人弓拉满月…… ‘倏倏倏!’ 一道气剑射了出去。箭矢蛇形轨迹蜿蜒射出,在空中一分为七,划出了七条闪亮的弯道…… ‘呃呃呃!’ 伴着七声惨叫,七个箭靶无一幸免…… 仙儿箭法堪神,支支命中,不料那七人中的一位倒下之时,朝天上抛出了一个求救弹。求救弹在空中像烟花一样爆裂…… 后方的主将看到七个废物不堪一击,登时坐不住了,指了指旁边车驾上的两个蒙面人:“你们?去吧……” 两个黑衣人双手一抱拳,从车驾上腾空而起。一个飞上了天际,一个钻入了沙里。仙儿看到天上飞来一个黑衣人,立刻跳了上去…… 刀美美发现沙地里鼓起一道痕迹,像是一只苍鼠在土地里穿行,于是借着铃铛急忙大喊:“仙儿……小心脚下……” 话音未落,地下立刻冲出来一个黑衣人,腾空而起,瞬间抓住仙儿的双脚,刚要落地。刀美美飞出两把弯刀,自己也跟了上去。地下那位黑衣人一看两道流光飞了过来。情急之下,只好松开了双手,遁入地里。 仙儿被分散了精力,眼看空中的另一位黑衣人撇除出了十几把钢刀,自己又被迫跌落,心想:遭了! 千钧一发之际,刀美美在乱刀之中飞了过来,将仙儿狠狠地撞了出去。钢刀带着极度的高温哧一下划开了刀美美的手臂。姐妹二人抱成一团,掉到沙地里滚了两滚便立刻爬起。 为了不遭到遁土敌人的暗算,刀美美借着翻滚之力将仙儿扔了出去,随即大喊:“仙儿?快起……” 仙儿听到三姐急促的呐喊,脚尖立刻点地腾空。尽管只听到不完整的只言片语,已经把三姐对她的在乎……诠释得真实无疑。小小的举动化作大大的温暖,让自己的心头感动无比。 刀美美也匆忙用力一蹬,又蹿上了空中。一个口哨,两条战龙迅速赶到,趁她俩还未落地,火速将二人托起。两人悬在空中,拉紧缰绳…… “三姐?你受伤了……” “别吵吵!仙儿?这两个人不一般,咱俩不能恋战,我们的任务是拖延时间,等二姐回来……” 没等仙儿应答,只见空中那位黑衣蒙面人又落到地上‘仓啷’一声拉开了刀匣,亮出了一排钢刀。他双掌一提气,推出了一掌。十几把钢刀‘噌’地飞出了刀匣,朝姐妹俩再次飞了过去…… 刀美美心念一动,无极刃转攻为守…… ‘叮叮叮叮’ 黑白无极刃在空中与那十几把钢刀碰撞起来…… 十几把钢刀杀意明显,戾气逼人,誓要把对手刀刀斩尽,刃刃诛绝。 遁入地下的黑衣人一看两个姑娘脚踏飞龙,在空中博弈,始终不肯落地。无奈之下只好从地里钻了出来,掏出一柄黑色半神斧,跳上落下的试图对姐妹俩造成伤害。 四人斗术各有所长,实力不相伯仲,空中尽是人魂交错,刀光剑影。 刀美美和空中那个黑衣人都会元神控刀,但无极刃只有两把,而黑衣人却有十三把。虽然从武器的质量上刀美美更胜一筹,但是在数量上她却相差悬殊。对于黑衣人的招招夺命,她也只能神贯注的防守,一点攻击的余地都没有…… 仙儿左手抓住飞龙后爪,吊在飞龙身下,与地上的半神斧周旋。一只手显然 不敌对方的双手。一杆长鞭对板斧,从技巧上占巧、却从力道上吃亏。不能一招儿制胜,只能苦苦周旋。慢慢的,也感觉力不从心了…… 姐妹两人渐渐开始觉得吃力之时,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快走……” 一条红色的战龙在狂风中飞驰而来…… 仙儿和刀美美听到声音喜出望外,大喊一声:“是二姐!” 仙儿火速翻上龙骑,一拉缰绳,驾龙而去…… 刀美美紧随其后消失在皇城的上空的风沙走石里…… 飘雪遣去了老三、老四,只剩自己独当一面。她站在战龙上召唤铜甲兵,豆大的血雨洒落在丸草兵袋里,膨胀而出的铜甲小兵,顷刻间铺了一地…… ‘半神斧’在地上自顾不暇,时不时的钻进地里躲避铜甲兵的砍伐。另一个黑衣人看到飘雪出现,立刻收起了刀匣,像硕鼠见了苍鹰,不知为何突然停手,朝释迦营盘跑了过去…… “武?” 飘雪心头一惊:他怎么会出现在释迦的阵营?难道?…… 她不住的回望着那个逃向释迦阵营的黑衣人,目测着他的身姿,心想:不会错!是他!他的身形就算化成了灰我也认得…… 飘雪带着满心的疑惑,却不敢耽误大局,不敢恋战。带着重重错综复杂的揣测收起法器,驾着骁勇的战龙逆风而去…… 皇城的后方,百里星云、白紫茉、刀美美、仙儿、飘雪五人如数聚齐。 仙儿问道:“大姐?现在怎么办?” 星云道:“咱们赶紧去与达木提汇合,拟定计划,天亮以前必须直捣释迦,抄了他们老巢,一举断了他们的根须!” 飘雪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大姐是要拔本塞源、釜底抽薪!” “没错!昨日释迦出兵五万,今日又出兵八万。我想他们一定是不甘心战败蒙羞,倾尽举国之力要与西域死战到底。我们与其跟他们闹得两败俱伤,不如弃城而逃来得明智。当前正值释迦都城空虚无人,我们就来个抽薪止沸,让他们无家可归。用西域皇城换他们释迦的主城,还是我们划算。” 众人终于领会到星云当初的‘逃!’字的高明!眼看这场仗在军师的掌控之中。于是精神抖擞,心里无不对星云暗赞不已…… 白紫茉补充道:“不仅如此,我和大姐还在西域皇城里埋下了很多炸药和毒液,只要他们进城,那便中了我们的空城计,让他们有来无去。我们没费一兵一卒,便可让他们死伤无数。所以大姐的以退为进,眼前看来是赢了……” “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找达木提吧!”飘雪说完跳上龙骑,风驰电掣的朝沙河坝飞去。 …… 反观城堤,释迦大军见两个小姑娘仓惶西顾,来的红衣救兵也消失了踪迹,甚至连西域的人都逃了,不免心生傲意。 为首的一声令下便开始攻城…… 他们用投石器打烂了皇城上方的安防设施。万箭齐发,将箭雨射进了皇城里,拉出破门‘嘿呦嘿呦’的撞击着刚刚修复不久的城门。该做的工序一样没少做,最后大举挺进了西域皇城,破门而入,一拥而进才却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守军。 主将一想:难怪只有两个姑娘出城迎战,原来早就让前一批大军给杀光啦?他越发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无法自拔…… 第二卷【魔界之火】134:破释迦抽薪止沸 ()随即他一声令下:“给我杀光、抢光、烧光!” 众将士纷纷进城开始了无情地扫荡,大到骆驼牛马羊,小到鸡鸭鹅狗猫,无一放过。 一时间搞得满城牛羊闷闷叫,鸡犬满天飞。 正当释迦主将和参将等人觉得大获胜,洋洋得意之际。身边开始陆续的有士卒倒下…… 不一会儿,几个参将也开始头晕…… “这……这什么情况?”主将捂着太阳穴,忍不住扶住墙根儿‘哇哇’吐了起来。 有些人得知自己中了毒,更加顾不得军纪,莽撞着往城门外跑去……还没等首领下令组织好撤离的顺序。 ‘嘭嘭嘭!’ 地上、墙上、房上开始了剧烈的爆炸…… 顷刻间,瓦片四处乱飞、沙石土崩瓦解、地面四分五裂。整个皇城开始冒起了浓浓黑烟。乌烟瘴气的废城,把释迦的几万将士困在其中,整个皇城上空奏响了前所未有的哀歌…… “咳咳咳……我们中计啦……” 这迟来的醒悟,让两三万的士卒已经粉身碎骨。 剩下的两三万因为传染性的花毒,一传十、十传百的殃及着身边的无辜。甚至有人开始出现幻觉,脸上冒起红疹。到了奇痒无比的阶段,有的士卒竟然抓破了脸面,撕破了皮肤…… 而先前的两个黑衣人,一看事情有变,默契十足的对视一眼,决然的抛弃释迦的将士,匆忙踏上了巨犀灵兽,逃离了这是非之地。风驰电掣的奔向了大明中土…… 凄惨的哀嚎声,从浩大的西域皇城悠悠荡荡的传出,霎时间把昨日的皇宫变成了一座鬼城…… 再看沙河坝…… 沙河坝在上部里已经讲过,在这里自然不用多说。读者们都知道它是唯一一条连接西域和释迦的商旅小道。大部队如果通过沙河坝,会阻碍行军速度。小部队如果通过此地,很容易遭到敌军埋伏。所以,一般兵家都不会选择走这里。 而达木提的战场经验非常丰富,她就知道:别人最看不上的地方,往往是最有战略价值的地方。于是一到这里,就早早开始在沙河坝两边设置了关卡。把百姓都隐藏在沙河坝的中断,以确保易守难攻…… 飘雪五人疾风掠过,已经看到了沙河坝中断,有人影攒动…… 星云见到达木提后,第一句话就说:“快,四妹?你赶紧拨出两千士兵,把百姓再送回西域皇城。” “大姐?为什么呀?你的意思不是:先下空城计,再引君入瓮,继而釜底抽薪吗?我们现在应该去攻打释迦呀?怎么又让百姓们回去了呢?”达木提很是意外。 星云急忙简短扼要的解释道:“我的想法,你没有完了解。现在没空多解释。要保住西域百姓,就照我说的做。现在估计皇城已经安了。不过里面传染病肆虐。 你让这两千精兵守住皇城后方的井水。我在井水里下了解药。必须由西域士兵看守分发。否则百姓们会哄抢以致骚乱。这一战,释迦必败。所以让他们好好修砌家园,过了今晚,只要大漠不来,西域绝对安。” 达木提领命,立刻去安排士兵和百姓折返。 星云又对众人说:“掌门?现在你得立刻去截杀释迦 细作,抢他快马。等我们一到释迦,你就用千面幻象术,化作细作模样,快马冲进释迦主城…… 如果能看见湿婆丁,就立刻抓住他。而掌门一旦冲进主城,城门就会大开。我们就可以立刻混进去,三妹和五妹先去做掉里面的武将。 随后我和小妹会肃清城门的守兵,占据城门。等四妹带着剩余的八千精兵赶到释迦主城时,我们就大开城门。 剩下的就交给四妹,让她拿下释迦老巢,然后把达木克王接到释迦,让察尔钦王接管西域皇城。从此地域版图上就只有西域和大漠,没有释迦了!” 卯时半…… ‘啪嗒嗒……啪嗒嗒……’ 释迦主城门外,一匹快马…… 城哨看到释迦的细作快马驶来,立刻开了城门。 快马没费吹灰之力便冲进了主城。始料未及的是,这释迦的城池比西域皇宫还要复杂。不知道该往那里走才能见到湿婆丁。飘雪心里开始有些紧张…… ‘嗷吼吼吼吼!……’ 她扯住缰绳,四下查看。完陌生的环境让她失去了方向感。突然一个声音…… “喂!” 飘雪一看有释迦的守卫发现了她,于是灵机一动,拔出霜钉‘呲!’一下割伤了小腿,从马上摔了下来,昏阙过去…… “来人?快来人,探子受伤了,快抬进去……” 释迦守卫的一句吆喝,引来了他的同僚。几人抬着飘雪就进了湿婆丁的老巢。 “启禀领主!探子来报,现在受了伤昏迷不醒,为了不耽误军机,我们把他抬来了。” “嗯!做得好,西域那边我正在等着捷报,也不知道达木克投降了没有。快快让他醒来!” 那几个守卫刚想把飘雪放到地上,飘雪突然消失。眨眼间站到了湿婆丁后面,一把霜钉紧紧贴着湿婆丁的咽喉。 刀上的寒气让湿婆丁的脖子冻出了一个铜钱大小的冰结。即便如此,仍然没有阻止湿婆丁冷冷的询问:“你是谁?” 飘雪幻化回原身说道:“不要废话,也不要试图挣扎,让所有的人都退下!” 湿婆丁拜一拜手,让所有人都扯到了外边。没等他们在外面站稳,仙儿和刀美美已然杀到了大殿。将他们几个瞬间击毙,扔了一地。 “二姐?我们来啦……” 仙儿一看屋里没有旁人,于是和刀美美就坐到了虎皮榻上,看到桌上有葡萄,两人就你一个、我一个的吃了起来…… “大姐她们呢?”飘雪问道。 “她和小妹在城头守着呢,一会儿四姐来了,就收工了。”仙儿说道。 正当她们粗心大意,两句闲话交谈之际,湿婆丁悄然地把手伸到了腚下…… ‘噗通!’ 仙儿刚要说什么,只见噗通一声,飘雪和湿婆丁一同跌进了座位下面的密道里…… 随后‘啊!’一声惊叫,飘雪的声音越来越小…… 二人慌张的飞蹦过来往下一望,原来这暗藏的机关下面,黑漆漆深不见底…… “糟啦!竟然有机关?我下去救二姐。”仙儿一条腿已经跨了进去…… 却被刀美美一把抓住!刀美美紧忙说道:“仙儿?你干嘛?能跳的话,我还能在这儿杵着吗?”刀美美也为仙儿的冲动捏了一把汗。 仙儿急得手足无措,嚷嚷道:“那怎么办?二姐掉进去了,咱们不能不管!” “废话!” 刀美美盯着洞口想着办法:“你把圣古兰灯给我,然后快去告诉大姐,再把小妹替下来,让紫茉和大姐一块儿来想办法。这洞里黑漆漆的,恐怕也只有小妹的酝蝶术是个办法。快!赶紧的……” 仙儿想想也对,于是急忙按三姐的指示奔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白紫茉和星云匆匆跑来:“三姐?二姐她……出什么事了?” “紫茉?你不是能酝蝶吗?快!二姐被湿婆丁暗算,两人一同掉这机关陷阱里了。她和湿婆丁在一起很危险。你让蝶儿探探路,我好下去救她……” 这等大事白紫茉不敢怠慢,她一挥手,一阵浓香纷纷扬扬落进了黑乎乎的机关陷阱里。不刻,便从窗外飞进来一群密密麻麻的小白蝶,小白蝶们前仆后继地向黑暗陷阱里面飞了进去…… 星云虽然很担心,也很着急。但是为了不打扰紫茉寻人,也只好闭着嘴巴,静静的在洞口边等待消息…… 一刻钟……两刻钟……过去了,仍不见蝶儿出来…… 白紫茉透漏出了自己不详的预感:“糟了!里面有门道……二姐恐怕……” 刀美美急了:“那怎么办呀?算了!我直接进了!” “诶!三姐?等等!再让我试试……” 白紫茉说罢,又洒出一股奇香。不一会儿成千上万只萤火虫像捅了马蜂窝一样,密密麻麻的飞来,排成阵列,朝陷阱里飞了进去…… “怎么样了?” 这时,外面的战事已经完毕,整个释迦主城已被八千精兵占领。仙儿、达木提得知飘雪和湿婆丁失踪,立刻赶了过来,焦急地问道。 星云和刀美美都摇摇头,表示结果不尽如人意。 白紫茉说道:“看来,这里面定有玄机,萤火虫那么小都逃不出来,这下二姐麻烦大了……” 众人都急了,纷纷要跳下去看看。 而达木提却阻拦道:“都别跳!看我的!” 说罢,她便匆忙的跑了出去…… 不到半刻,她又带着一群西域士兵,押着十几个释迦的俘虏走了进来。她从西域亲兵手里,抓过来一个释迦的俘虏问道:“你说?这下面是什么?通往哪里?” 释迦俘虏怯懦的摇摇头…… “丢进去……” 达木提一声令下,西域士兵便把那个俘虏扔了进去…… ‘啊!’ 一声惊叫,声音越来越小。那名俘虏消失在了深渊里。 随即又拖过来一个,同样的问题,同样的回答,达木提只好做出同样的处理…… “丢!”…… “丢!”…… “丢!”…… “丢!”…… “丢!”…… 如此反复审问,直到第十二个俘虏,终于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第二卷【魔界之火】135:抱月龙遁入虚空 ()在达木提公主的威逼拷问下,第十二个释迦俘虏终于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他唯唯诺诺的说:“下面……下面是释迦禁地。通往哪里我们不知道,也没人敢进去……” “禁地?里面有多深?”刀美美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进去的人没人能出来。求求你们,别把我扔下去。”那个俘虏已经吓得尿了一裤子。 星云道:“我们还是别冒险了。等达木克王接管了这里,派兵把它挖了。” “那二姐万一遇到危险,岂不是晚了?”仙儿说道。 “如果遇到危险,咱们现在进去,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是吉是凶都还不知道呢。咱们先不要自乱阵脚,也不要胡思乱想。赶快去接驾,把达木克王请来。治国理政还是陛下最有经验。等陛下和钦王来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星云说道。 …… 大明的夜晚比起西域更美,绿色的植被把大地装扮得郁郁葱葱。亿万星辰下,两个黑影匆匆跑进了尊武门的青瓦山寨…… “相公?怎么样?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一个衣装华丽的娇艳美妇,莲步轻移凑到一位黑衣人跟前,为他宽衣。 “哎!失败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了文妹。三善门看来早就接到了释迦攻打西域的消息了。”黑衣人解下面巾,露出了一张玉树临风的脸。 “你……你手软了?”那位美妇用灵动的媚眼盯着他,用怀疑的口吻试探地问道。 “我就没打!谈不上手软不手软。咱们现在没必要和三善门为敌。我们最终的目的和三善门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肃清歹人,报仇雪恨。总不能和三善门自相残杀吧?” 男子显然在狡辩,与其说是不想与三善门为敌,倒不如说是不想与纳兰飘雪为敌…… “道不同不相为谋!在大局面前,相公?你可不能妇人之仁?”冷凝香告诫道。 “我知道!但是,现在还没到与三善门对立的时候。她们这样拿着正义当幌子,肯定不如我们这样博取信任,临阵倒戈更有把握。只是,尽量不要互相残杀,否则误会最终就会成真的了!”武拿起水壶,喝了起来。 “那……你的意思是,释迦没有拿下西域?” “何止没拿下?估计,从此以后也就再没有释迦的存在了?” “啊?什么?释迦败了?释迦坐拥十几万大军,败给了西域?”冷凝香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 武并没有解释太多,反倒问起来:“现在,现在怎么办?帮释迦拿下西域,然后借军功投靠大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接下来呢?” 凝香心里有些慌了,眯起眼睛想了想:“文晓……她没有认出你吧?” “不知道!我怕暴露自己,她一出现,我就跑了!”武一边说,一边脱鞋子。 凝香端来热水,一边帮武洗脚,一边说道:“既然,现在释迦已经没有了。那我们必须要和西域搞好关系。投靠大漠的计划,万一被大漠识破,我们就必须和大漠公然对抗了。到时候有也不至于在西面孤立无援。” “搞好关系?怎么搞?达木提有难的时候我们都婉言谢绝了,她心里肯定觉得咱们不讲究。现在三善门去救西域,不凑巧还把仗打赢了。从道义上我们已经输给了三善门,现在从功勋上也不如三善门。我估计达 木提不久就会成为她们的人了……” 凝香拿起绢帕一边帮武擦脚一边说道:“我们不是还有李笑笑吗?” “义弟?义弟怎么了?难道义弟能左右得了达木提吗?” “现在是左右不了,可是不代表以后左右不了呀!只要有达木提在手,得到西域的帮助还是有希望的。”凝香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自信。 武想了想,意味悠长的说:“对!娘子这话说的对。对了,景阳子那边怎么样?” “我也在奇怪,景阳子一直没什么动静。按理说这不是他的做派呀?一个心胸狭窄、小肚鸡肠的人,没有道理有仇不来报,有怨不来寻呀?我已经安排了眼线在他身边,他的确没有什么异动。难道……” “保不齐是忌惮我们尊武门日益壮大的势力。毕竟今非昔比,以前还可以视我们为无物。但是现在我们的势力要比他当初的云雀道场强上多少倍?他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吧?” 武一边说一边往寝阁走去…… 凝香信步跟在后面:“你可不能这么说。目前,尊武门这点势力,我都嫌太薄弱呢,相公反倒自满了!没听说过……骄兵必败吗?没有十足的把我,绝对不能在外面显摆!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哎呀!听到了,听到了,娘子说得都对!来……” 武顺势抓起冷凝香的手…… 冷娘香会心一笑:‘讨厌!’,红着脸放下了帷幔…… …… 自打有了大千世界,众生就没有停止过对大自然的探秘。 神奇的大自然总是在人们意想不到的时候,以各种怪异的现象激发起人们的好奇。有的是一种惊喜,有的却是一场悲剧。 当人们一层一层的揭开它神秘的面纱时,往往会看到与心理所想的完不符的结局。因此才有了峰回路转、逢凶化吉、大难不死、化险为夷等词汇。词中的含义无非是:事情往往有着多种可能,甚至会导致‘出人意料’的结局。 当达木克王得知飘雪坠入陷阱后,焦急的心情迫使他抓来了所有的释迦俘虏,掘地三尺也要找寻飘雪的踪迹。挖地工程就这样如火如荼的在上面进行…… 而下面,无法估量深度的地心深处,却暗无天日、别有洞天…… 一场琼水大伙焚烧的场面,又浮现在飘雪眼前。在这个永远无法摆脱的陈年噩梦里,飘雪喊着‘爹爹’从梦中惊醒…… 周围的炽热感,让她身上的汗水汇集成流。身上的翩舞霓裳衣,已经被潮湿的汗液所沁透。猛然睁开眼,漆黑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一丝光明也不见…… 她在黑暗中摸索,屁股底下有凸凹的质感。左右摸去,空旷无边…… ‘咚!’ ‘嗤!……’ 她耳廓微动:……水?……火?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我是谁呀?刚才那场大火…… 一段一段断了篇的记忆,错乱了顺序,在脑海里闪现。她使劲敲了敲夫妻宫,试图减轻头部的疼痛。 依稀记得一场大火,爹爹和祖母身首异处; ‘啪!’一拳,一个英俊的青年打死了一个大汉;洞房花烛夜,那个青年吻过她的唇、她的肩、她的腹、她的足尖……; ‘妹妹?你醒醒!’一个蓝衣仙女在身边哭泣,还喂了自己几粒药丸; ‘阿牛?阿牛?……’自己怀抱着一个叫阿牛的青年,手里 还握着他的血…… “天呐!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到底是谁?这些人又是谁?”她独坐在黑暗里,苦思冥想…… ‘咕噜噜……’肚子不争气的牢骚起来。 “好饿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都没有光?我得找点吃的……” 她忘记了自己有妙趣生花笔,也忘记了很多宝贵的信息…… 她站起身,在黑暗中摸行…… ‘咚!’ 又是一声水滴穿石的声音。 “水?对了,好像有水就有鱼……” 童年捕鱼的记忆在她潜意识里浮现,让她利用野外生存的经验,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滴水的区域。刚要往前踏步…… “不要再往前走了……咳咳……” 一个沧桑微弱的声音传进了耳畔。 她止住步子,伸着双臂,仅靠触觉慢慢的摸索转身:“什么人?这是哪里?为什么不点蜡烛?” “蜡烛?呵呵呵呵……咳咳……”那人仅仅荒诞一笑,并没有多说话。 “你到底是谁?这么黑,你怎么知道我的举动?”飘雪有太多的疑问,不知道从何问起。 “我?我都快忘了我是谁了。我在这里已经不知道多少载了,这里没有时间,没有光线……所以记不得日子。你刚刚如果再往前一小步,命就没了……咳咳……” “那这么说……你在这里已经很久了?难怪你什么都知道。谢谢你忠言相告。这到底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飘雪听了他的话更加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她没有盲人般的自信…… “这是个虚空。具体是哪里,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这里没吃、没喝的,你怎么活下来的?”飘雪想到什么问什么。 “我是被囚禁在这里的……咳咳……,吃的会有,喝的也会有的,只不过……得碰运气!” “碰运气?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怎么叫碰运气?”飘雪对他的话似懂非懂。 “这虚空里,偶尔会掉下人来。有了人,自然就有血、有肉。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掉下来?”那人淡淡的说道。 飘雪心头一惊:“人?你、你就是这么活下来的?” “那你让我怎么活?”那人似乎习以为常了。 “那……那你刚刚大可以吃了我,为什么?……”飘雪开始警惕起来。 “呵呵呵!谁说不是呢?我可以吃了你,但是偏偏吃了你会要了我的命。所以你放心,你是安的。” “吃了我会要你的命?这是为什么?”飘雪疑惑不解。 “你是仙体,不是凡胎。你是抱月龙转世,骨血奇毒无比。另外你身上有根肋骨是千年寒冰所铸。吃了你,我命休矣!……咳咳……” “抱月龙?千年寒冰?我?” 飘雪满脑子的问号,心头暗想:他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莫非……我失忆了?这人的话,我敢相信么? “怎么?你不相信我?呵呵,不相信算了。” 那人说话之际,传出了一阵金属链条碰撞的声音。 “你……你是不是被锁着?”飘雪问道。 第二卷【魔界之火】136:混沌识轩辕泰北 ()“好耳力……咳咳……我是被锁着,但是想抓到你绰绰有余。” “好!既然你不吃我,那我也承诺不会吃你。我们做个君子约定!”飘雪试图在彼此之间建立信任感。 “呵呵……没想到,你还挺善良……咳咳!……” “我善良?仅凭聊了几句话何以见得?”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不吃你,而是不敢吃你。相反,你却可以吃了我!但是现在,你跟我做了这样的君子约定,那不是善良是什么?” “呵呵,你错了。我没有你说的那么高尚!不吃你,不是因为我善良。而是人肉我吃不下去!我不像你那么丧心病狂!”飘雪回道。 “哈哈哈哈哈……姑娘?你不用嘴硬,饿你半个月,就算你本事再大,在死亡面前你依然是怯懦的。”他似乎已经给飘雪下了定论。 “是么?死有那么可怕么?你真的以为我会和你一样怕死么?”飘雪反问道。 “哼!能死就好了!死有什么好怕的?你以为我是怕死才这样的吗?你错了!死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害怕的是你一身的仇恨、满腔的怨愤,还没来得及报,就这样窝囊的死掉!每每想到这里,你就必须要活下去…… 你以为我愿意茹毛饮血、苟延残喘吗?说实话,每次吃人肉、喝人血的时候,我都恶心的吃一口、吐一口。因为这里没有别的! 要是觉得不甘心,路只有两条:一个是窝囊的死掉,一个是坚强的活着!” 飘雪听完,哑口无言。理解了他的苦衷,又不免对他心生好奇。于是问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连死都不能瞑目?” “我叫:轩辕泰北,前世是魔界尊主:龙兰。哎!我这么说,你这小丫头未毕能理解。你就暂且认为我的师父是龙兰吧……” “龙兰?这名字我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飘雪用已经错乱的大脑苦思冥想着…… “自开天地以来,上有天界、中有地界、下有冥界。划分为天庭、炼狱、地府。而我们所处的正是地界,也叫人间炼狱。在这地界之中,混杂着:人、魔、物、精、道、仙、法、佛。 人群之中会出现三皇五帝、真命天子来对凡人进行统治。而仙界则由各大领主领导着各自的部落。而我则是接替我师父,作为魔界的第三十三任魔主,掌管所有的魔界事务。 然而,在这些统治者中,有个佼佼者被天界选中。赋予了他掌管转世轮回的权利,他就是神主大耶罗王,也是集魔、精、仙、佛为一身的老祖。 老祖开启转世轮回,让众生互渡,修为一旦达到,便可在魔、精、仙、佛中转换,甚至进行多重修为。这本来是件好事,可是没想到,总有人借着天界赋予众生转世轮回的权利,贪得无厌,试图用多重修为达到称霸三界的目的。 于是挑起了无数的争端。而我师父龙兰作为魔界尊主,与大耶罗王多年相处,最终成为了神仙眷属。后来诞下六子,你就是她们的季子……” “我?你说我是大耶罗的第四个孩子?那这么说,我的父亲是大耶罗,母亲是魔界尊主龙兰了?你怎么对我的事情这么清楚?”飘雪 难以置信的说。 “哈哈哈哈!你一进来我就已经知道了。丫头?相信我没有错!”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现在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因为魔界、仙界不像凡间之人,有寿终正寝之日、有世代辈分之说。仙、魔没有性别、年龄的概念,算的只是根骨的修为。因此,传承的是根骨,其它的外在都是虚无。 你的根骨就是神主大耶罗和魔主龙兰的四女魔娜化身的抱月蟠龙。所以,可以说你就是他们的孩子。不管你是第几世,你们都是他们的孩子,因为你们修练的都是同一个根骨。” “那听你这么一说,既然仙魔两界没有世代辈分,也没有寿终之日,那为什么还要传承呢?由一个人永世修炼下去不就可以了吗?”飘雪不解的问道。 “非也!如果是那样,仙魔就会断了香火。试想,如果有人能够一直自己修行,不去繁衍生息,转世让贤的话。那这大千世界也就只有他自己一人而已!什么一花一树,一牲一畜,万物皆不存在,依旧会停留在混沌之初,又怎么会有你、我呢?” “哦!……你是说最初的人感觉自己太孤独?所以才创造了这个万物法则吗?” “也许你说的对,又也许你说的错!因为我没有见过万物的缔造者?之所以有了万物更新迭代,传承的规矩是因为万物的需要。不然,所有的凡人死后都去哪儿?由谁来主宰?又如何安置?那些鼠牛虎兔、一草一木消亡后,又由谁来管辖?” “嗯!这也的确是个难题。”飘雪终于理解了。 “所以!为了让各界生生不息,才有了转世轮回的定理。……咳咳……所有修仙修魔之人,没人会在意自己的**,因为根骨才是你的命。如果根骨不废,你将永远生存。” “那你为什么还吃人肉,喝人血来维持自己的**呢?” “问得好!如果没有**,你只有根骨和元神,那你将失去了跟所有事物沟通交往的能力。但是凡事都有利弊,我们利用**进行修行的同时,也因为**而面临着诸多的危险,甚至死亡……” “嗯!这点我明白……” “在这诸多的危险之中,……咳咳……你和我就遇到了同样的危险。以至于困在这里出不去!” 说到这里,飘雪不禁想起了一切,于是感叹道:“是啊……我什么都明白了。我当时正在胁迫湿婆丁,遭到了他的暗算,触动了机关,我才掉进了这里。对了!湿婆丁人呢?” “湿婆丁?你说的是和你一同掉下来的那个家伙?” “是啊!明明我们一起掉进来的!” “吃了!被我吃了。若不是我,你已经被他害了……咳咳……”轩辕泰北俨然说道。 “哈哈,吃得好!难怪你现在不饿,还说什么不敢吃我,骗人的吧?”飘雪问道。 “呵呵……咳咳……我没有骗你,我的确不敢吃你。”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因为我也有自己的大仇未报,所以死了也很可惜!” “你不用和我客气。虽然你和我有着密切的关系,但是我们转世到今日,互相并不认识,素昧 平生,何来交情?但是,当我知道你的根骨是抱月蟠龙时,我就没想过让你死!甚至搭上我这条老命,也要想办法让你活下去。” “哦,原来你什么都知道。难怪,我走到水滴那里,你把我拦住了……” “呵呵,没错!我不仅不想让你死,我还要想尽办法让你出去……咳咳……” 飘雪一听说‘出去’,立刻来了精神:“难道你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 “不知道!但是只要我的锁链能打开,我想我的本事总比你大吧?只要你能出去,答应替我报了大仇。我就可以安心闭眼、愉快上路了……” “那怎么能行?如果有办法出去,我是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我活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杀了那‘三点火’。如果你能帮我报仇,我出不出去又有什么区别?更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我们还不确定,到底能不能出得去。” “为什么?你的锁打开了,不就可以走了吗?若是出得去,两个就都能出去;若是出不去,两人也只能双双困在这里。” “呵呵,你忘了?这里是真正的虚空,而不是虚空幻境。不是像做一场梦,醒来就能回到现实的!” “真正的虚空?何谓真正的虚空?”飘雪不解。 “所为真正的虚空,就是除了三界以外的某一处地方,这里和你知道的世界完不一样。可以没有光线,没有生灵。能避过大小周天,不用经历生死轮回。普通凡间的人是进不了这里的。而修仙修魔之人在某种机缘巧合之下,会触动某个玄机,从而脱离自己所处的现实世界,遁入虚空是大有可能的。” “天呐~!你说的就是除了世界以外,不为人知的地方?” “没错!你很聪明,能摆脱原有的意识来理解我所说的虚空!” “那怎么办?在这里呆着,没人能找到我们。更别提救我们了?” “呵呵……救我们?你还指望有人救我们?他们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怎么能知道你的存在?如果想突破这虚空,或许有一个办法。” 飘雪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就是把你藏在我的体内,我把你送出去。中途在遁入三界的时候,可能会遇到很多阻碍。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你在我里面都会相安无事,而我届时存不存在,就不得而知了。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这也是我在这里囚禁了这么久,研究出的成果。” “那倘若,你说的方法可行。你为什么要救我呢?难道只是为了让我帮你报仇么?” “你说对了一半。报仇只是我的个人恩怨,如果不报此仇,我死不瞑目,所以我当然希望你能替我完成遗愿。而另一方面,救你是因为我是龙兰、你是魔娜。我为了我的前世,也一定要救赎她的孩子。 若你是泛泛之辈,或许我不会牺牲自己去救你,原因是:即使我为你牺牲了,你生存的希望依然会很渺茫,而我,只是白白牺牲了而已。 可如今我见到了你,凭你的根骨,再加上我帮你冲破重重险阻,或许会有一线生机,值得一赌!只是,我这条锁链束缚着我……” 第二卷【魔界之火】137:鬼铁扇千古奇冤 ()“我懂了!那你还没说,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如果我想帮你报仇,又该怎么做呢?” “当年,我师兄夏侯焱为了和我争夺魔界之权,用骷容镜作为条件勾结仙界败类,在我与我小师妹鬼铁扇的成婚大典上,给我下了‘封魔散’。之后套上了这条锁链,并将我打入了龙脉地泉……” “哦!原来害你的是你师兄……” “没错!当时我师妹苦苦求他放过我,没想到他为了霸占小师妹,以我来作为威胁。小师妹为了救我只好从了他。那天明明是我和铁扇师妹的婚宴大典,可最后成了他俩拜堂成亲……” 飘雪听到这里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遭遇:我当初不也是欢欢喜喜的与某人成了亲,可是最后夫君竟然成了别人的。唯一不同的是起码鬼铁扇是为了救他,不想让他受苦。这足以说明鬼铁扇对他的爱;而我呢?我或许早已被某人从心里除名了吧…… 轩辕泰北继续愤恨的说道:“而他们成亲后,我师妹每天都求那‘三点火’放了我。可是,他非但不守承诺,还终日鞭打我师妹。说她不守妇道,对自己不够忠贞,心里天天惦记别人。 我师妹一气之下就和他动起了手,最后离开了他,每天在地泉陪我。他怀恨在心终于找到地泉来了,他仗着我被铁链束缚着不能动弹,当着我的面对我小师妹公然进行猥亵。我只恨这条锁链绑着我,逼于无奈,我只能哭着喊着跟他求饶,让他放过小师妹。” “怎么会有这样的禽兽?”飘雪打心里为轩辕泰北打抱不平。 “可是他却让我像狗一样,当着我师妹的面,让我舔/他的脚奉他为魔界九五之尊,甚至为了报复鬼铁扇,还当着她的面往我身上撒尿,我不喝掉就会鞭打师妹……”轩辕泰北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愤的情绪。 “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该杀!” “这还不算什么!一连半年的时间,我和师妹所受的凌辱已经到了极限。小师妹实在坚持不下去,决定以死了结一切…… 我看她太委屈了,于是撒了个谎说:‘我们一起死,然后到地府见面。’ 她听了之后,竟然开心的笑了。她说:‘能死在我的手上,已经是最踏实、最幸福的了!’我当时听完她的话,看着她闭上眼的刹那,我又下不了手了…… 但是我知道,如果让她先打死我,她会更加的痛苦。所以我只好狠下心,一掌结束了师妹的命。而我却对天发誓:在我死之前,一定要把我和我师妹的耻辱,统统变本加厉还给他。 就这样我骗走了我心爱的小师妹鬼铁扇。三点火知道我师妹死的消息,立刻回来收尸。因为我出不了地泉,所以也只能任由他来为师妹送葬。 可是第二天,三点火又把师妹的尸体带到了我的面前……” “为什么?人都死了,他怎么还不依不饶的呀?” “不是!是我师妹已经有了身孕。三点火怀疑不是他的,而是我的。我本来得知她怀孕的消息,就后悔亲手送走了她。一肚子的怨悔,恨不得立刻撞死自己。可是他竟然在我面前执意要抛开师妹的肚子,滴血验亲。 我当时眼睁睁的看着师妹在我面前破开了肚子,我心痛欲裂。一个还不到拳头大小的骨肉就这样活活刨了出来。哪里能滴什么血?简直就是故意折磨我……” “王八蛋,这个畜生真该杀!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对你呢?好歹你们也是师兄弟呀?” “他一定是记恨师父把根骨传给了我,恨师妹从小就喜欢我,恨我接替了魔界之主。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那你师兄叫‘ 夏侯焱’,你为什么称他为‘三点火’呢?” “还不是因为我和师妹不想让他听到我们对他的谩骂?若让他手下听到我们整天‘夏侯焱’的说他,他不知道会想出多么恶毒的方法来折磨我们。 起初我俩只是暗自叫他‘三把火’,后来感觉三把火太抬举他了,所以就把‘焱’字变成了‘三点火’,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听完了轩辕泰北和鬼铁扇的遭遇,飘雪已经气的浑身发抖。终于理解了这个人为什么宁愿茹毛饮血、窝囊的活着,也不愿意放下痛苦,安然的死去…… 于是飘雪在黑暗中偷偷抹了抹湿红的眼眶,郑重其事的承诺到:“轩辕前辈,您放心!只要我能重新回到三界,我一定会给你和你师妹讨回公道的。您这样的大仇不报也太窝囊了。换做是我也会死不瞑目的!” 轩辕泰北时隔多年,终于有个能敞开心扉,互诉衷肠的对象了,心里也舒服了许多。听到飘雪为自己忿忿不平,他觉得自己死也无憾了。 于是爽快的说道:“好!既然你这么痛快。我也就没有遗憾了,终于可以开开心心的去见我师妹了。 不过……凭你要想治得了夏侯焱,恐怕还差得远。只可惜我不能打开这条锁链,否则我就将我的根骨传给你,让你双修!” “双修?这样也行?”飘雪惊讶的问道。 “可以!不过你得闭掉一个。否则根骨不相融,会导致你经脉相冲。若想两个都开,你就得借助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魔界的至宝骷容镜!” “骷容镜?那镜子在我小妹那里!” 飘雪感叹着世事的巧合:“对了,轩辕前辈?我还有几个问题甚是不明,还请您为我解答。” “问吧?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的!恐怕论起辈份来,现在没有几个比我更有资格了!” “当时……我转世的时候,在耶罗的石刻上看到了各大掌门的遗言,其中有一个石刻被铲掉了。而那唯一被铲掉的石刻落款就是龙兰。龙兰在里面留下了遗言,说耶罗里面有叛徒。既然你是她的后世,你一定知道此事吧?”飘雪问道。 “此事我并不知。因为这些和魔界豪不相干。耶罗六大掌门都是你的兄弟姐妹,龙兰更是你的神母,按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耶罗内部之事。 如果你的兄弟姐妹们都不知道,我倒是能给你个提示,你去找到夏侯焱,就可以知道仙界里有哪些败类和他勾结,从而在仙界胡作非为。在那些人里面找一找,也许就会有线索了……” “对呀!还有还有,我想知道:既然骷容镜是魔界之物,那想必轩辕前辈一定对惊世三宝很熟悉。这惊世三宝都是怎么用的?还请前辈指点……” “哦,这个问题,你可是问对人了。估计这世上也没几个人能知道这秘密了!这惊世三宝,我先说骷容镜,他本来就是我魔界之物。它有几个用途: 第一:在月圆之夜,将它平放在月光之下。子时便可开启结界。让魔界中人可以穿梭往来与地府。结界只能开启一个时辰,因为过了一个时辰,月亮就会偏移,所以结界就会被迫关闭。这个只有修魔之人才可以做到。而修仙、礼佛之人,多半能进得去,但是因为破坏了三界的结界法则,因此,想回来是不可能了; 第二:魔界之人用它可以窥到千里以外的事物。在月光照射下,它的光柱最远可以照至千里之遥,你可以在镜子里看到那条光柱所照到的一切。 第三:魔界之主会有一本魔典,学会里面所有 的符咒,就可以在镜子上书写,反射的光柱会把有效的符咒送出去。照到哪里,贴到哪里。这也是骷容镜最有威力的地方。 第四:催眠,这个很简单,只要照到生灵,生灵就会被催眠。没有什么杀伤力,最多让人一睡不起。 第五:也是最后一个用途。就是可以照出根骨,并且融合根骨。” “融合根骨?就是您刚刚说的根骨双修术?” “没错!好的根骨都会有法器烙印在掌心,这个烙印直通根骨。而双根者,会在双手出现两个不同的法器烙印,就代表着已经具备了两个根骨。这时,你借助骷容镜,把两个法器烙印贴到骷容镜上,镜子就会调和两种根骨的修行规律。一旦完成,就可以双开根骨,带着两种仙根一同修行了。” 飘雪惊讶的叹道:“那这镜子还真是个宝贝,原来有这么多的奥秘!” “呵呵,是啊!这其中的玄机,恐怕目前也只有你和我知道。连那‘三点火’都未毕知晓。他虽然霸占了魔主之位,但是魔典和骷容镜的奥秘,他却不知道。毕竟我才是当之无愧的魔界传人!” “那其它两件呢?”飘雪继续问道。 “其它两件,一件是穿心宝甲,一件是女娲号角。我先说这穿心宝甲。它产自楼兰部落。它的用法再简单不过,只要女人穿上就可以了。不过……” “不过什么?”飘雪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不过,它的二度、三度、四度炼化,可就看人品了,那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激活的……” “前辈?你说的几度炼化是什么意思?” 轩辕泰北详细解释道: “相传那件穿心宝甲是楼兰王妃古丽娜的贴身铠甲,很多人只知道它穿在身上能防止打击,却不知道它二度、三度、四度的炼化之谜。 当年咖塔尔为了不让古丽娜在沐浴、就寝时被人加害。所以找人缂丝宝甲的时候,下了三道秘密诅咒。 这第一道诅咒就是:这衣服将永远脱不掉,必须一生守护古丽娜,并和它骨肉相连; 这第二道诅咒是:如果有人刺破宝甲,宝甲可以让心脏穿梭到身体的任何一处,从而躲避刺客的谋害。楼兰文字翻译来就是‘穿梭心灵之铠甲’后被其它族群简化成了现在的名字。这就是穿心宝甲的得名。 这第三道诅咒是:当炼化到第四度时,宝甲就会变成星斑,到了这个程度,不论使用任何金器来刺她的任何部位。星群都会立刻集结到那里,让她刀枪不入。因此被中土的人士称为‘移动金钟’。 而这几度炼化,需要合适的人才可以激活。我至今还没听说过,古丽娜的铠甲在谁身上炼化了!” 飘雪终于明白了百里星云身上的异变,暗自嘀咕道:难怪!这么说,大姐是古丽娜王妃挑中的人选。现在已经达到了第四度炼化了?这么说,她不怕刀枪,不怕水火了?天啊!我得赶快告诉她这个喜讯。不对,还得先看看我究竟能不能活着回去…… “我再说最后一件女娲号角。这女娲号角的第一个用途是:只要你在海上吹起号角,就可以召唤:海神之女,因为我没有召唤过,所以不知道海神之女有什么用。 第二个用途:它可以吹奏出女娲之泪,女娲之泪会变成雨水来为你所用。可是怎么吹……还得懂音律之人才行。 第三个用途:可以召唤一叶舟,据说这舟就像一个移动的宫殿,可以在河流里漂泊,可以在沙漠里行走。 第四个用途:用它可以唤醒海市蜃楼,这个似乎只是传言,好像至今没人成功过。” 第二卷【魔界之火】138:大牟尼灵珠现世 ()原来如此,看来女娲号角最适合大姐不过了,她懂音律,悟性又高。想必只要告诉她用途,她一定能参透里面的奥妙。不行,我得想办法出去…… “轩辕前辈?我应该能帮你打开锁链……可是,这里太黑,辨不出方位……” ‘嘎拉拉……’ 飘雪话音一落,只听一连串的铁链拖拽之声,轩辕泰北已经将她冷冰冰的小手抓起,放到了他两手之间那条粗壮厚重的铁链之上。 她只感觉掌上一阵刺骨寒凉,那铁锁的寒气直捣心脾。好在自己有千年寒冰护体,对这点寒凉不是很在意。她摸着粗糙的铁链,正要感叹铁链的粗壮,轩辕泰北说话了。 “丫头?你的手很凉……” 飘雪没有解释,为了尽快解救这位盖世老英雄,她催促道:“前辈?请站到我右边的丑时位。” ‘嘎拉拉……’ 一声脚镣的拖拽,证明轩辕氏已经就位。飘雪猛然拔出霜钉朝轩辕泰北的手镣方向极速挥了下去…… ‘叮!’一声,封魔链被斩断了。 “呵哈哈哈哈……我轩辕泰北终于摆脱了这缠绕了我多年的负累。魔娜?谢谢你!” “前辈不用谢!你我虽然初次见面,但是论起渊源确是一家人。一家人不必客气。” “没错!我的根骨是你的母亲,那你就和我的孩子无异。现在我自由了,就能带你出去……如果有幸我们都能回去,别说我的仇,就连你的仇,我也给你报了!” “好!假如前辈回不去,那您的仇自然就是我的仇。我一定会帮你完成心愿,不辜负前辈舍身再造之恩。” “我相信你!但是除此之外,你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轩辕泰北说道。 “什么条件?轩辕前辈请讲,只要我能办到!” “接替魔主,掌管魔界!” “什么?你让我掌管魔界?我是修仙之人,这……”飘雪大为意外。 “没错!天下不可一日无君,魔界也一样不可一日无主。我被困在这虚空里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年月,只因我一时的大意,遭了师兄夏侯焱的算计。在这鬼地方困着,我无时无刻不在自责,我愧对于师父龙兰的知遇之恩。所以,我请你接替我的位置,接管魔界……” “前辈?可是我是修仙之人,对魔界的事物一无所知。且仙人魔佛各自有各自的修行法则……” “诶!都是这该死的法则,让各界好人都墨守成规,歹人都肆意妄为。夏侯焱勾结仙帮,任意来往于仙魔两界,残害忠良。为什么他行你就不行?不要讲什么法则,更不用去守那些只有好人才遵守的规矩。魔主是你娘传给我的,我现在再传给你是理所当然的,这和你不修仙有什么关系?” “前辈的意思是让我仙魔双修?” “有何不可?” 轩辕泰北这一席话,点醒了飘雪。 不过一听魔界二字,都很容易对其产生偏见。如今见到轩辕泰北,才改变了对魔界二字的理解。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她自己一个女流之辈,不知道能否堪当轩辕前辈赋予自己的沉重使命。于是她陷入踌躇了…… 轩辕泰北看她婆婆妈妈,不吭不语了!似乎来了脾气,大声说道:“修仙和修魔有什么区别?何况你继 承了我的根骨,就是继承了你娘的根骨。你娘龙兰本就是魔界之主,现在由你来承袭最合适不过了。 更何况你还得替我报仇,一旦杀了那该死的三点火,魔界就群龙无首了,你不接手谁接手?难道非要让魔界四分五裂,搞得三界动荡不安你才满意吗? 那样,你和我都会成为千古罪人。我对不起师父。你对不起你娘,更对不起我对你的一片信任和期望。” “可是,前辈如果把根骨传给我了,万一你出去了怎么办?”飘雪问道。 “哈哈……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啊?你放心!这里不是三界,而是虚空。虚空之所以叫做虚空,就是因为它不在大小周天之内,因此可以跳脱轮回。 只要在虚空里把根骨传给你,我是不会灰飞烟灭的。一旦能冲破结界进入炼狱,我等同于重生一样,无非是没了根骨而已,但是技能还在。只是,不知道我否能安然无恙的冲破结界。” “对噢~!我忘记了这里是虚空,不是世界。我不能用三界的思维来想……既然这样,转世是不是也不需要珐琅石了?我身上的珐琅石也用不上了?”飘雪问道。 “珐琅石?” 轩辕泰北一听‘珐琅石’这三个字,好像突然之间变得亢奋不已:“你身上有珐琅石?有几颗?”他急切的问道。 “六颗!……” “六颗?呜哈哈哈哈……呜哈哈哈哈……” 飘雪看到他着了魔一样的狂笑,雄浑的内劲在狂笑的声浪中放射出去,震撼了整个虚空。不由得好奇的问道:“轩辕前辈?何以如此大笑?” 轩辕泰北这才止住狂笑,解释道:“真是天助我也!今天我真是苦尽甘来,好事成双。不仅摆脱了封魔链,连报仇都有了指望。本来还担心:一旦我进不了三界,凭你自己闯入魔界替我报仇恐怕不是三点火的对手。现在有了珐琅石,这事情就更有胜算了。” “前辈何出此言?为何有了珐琅石就不怕三点火了?”飘雪不明所以的问道。 “哼哈哈!……你怎么问题这么多?听我的!你快把珐琅石还原成法宝,有了法宝,你就可以如虎添翼……” “还原法宝?法宝还原了会成什么?” “丫头?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六颗珐琅石可以还原成大牟尼灵珠。此灵珠里可是藏着释迦牟尼的十大弟子精元……” “释迦牟尼十大弟子精元?那是什么?” “哎呦!我的傻丫头?看来你还真是孤陋寡闻,有宝贝也不会用。这大牟尼灵珠里面藏的,是释迦牟尼佛祖的十个弟子精元。有了它,你身体里会多出十个元神。 你想想看?元神、**、根骨这三者乃是修炼的根本要素。不论是修仙修魔,都是为了让这三个要素不断升华。 可是,如果你的元神灭了,就只剩下了**。那么没有元神的**不就和死人无异了么? 所以,**一旦到了修炼极限就会自然衰老消亡,为了不让根骨毁灭,多少人只能借助珐琅石来将根骨传承给后人了……这就是转世轮回!” “等等?前辈?你说的我怎么还是不懂?” “哎呀!我问你?你前世转世与你的时候,是不是她的肉身消亡了?只有元神托梦与你的?” “对呀!我们在梦里见的呀!” “这就是脱离**的元神。我再问你?你有几个元神? “我就一个呀,我就是我喽……” “这就对了呀!可是如果你的仇人把你元神打散了,你的**就会和死人没区别。只有呼吸,没有意识。是个空壳子……” “啊~!我终于明白了。前辈?你是说:吞了那珠子,就等同于身体里多了十个元神?” “嘿呦!你总算还不傻……就是这个意思!而这个元神还不是一般的元神。他们是释迦牟尼的十大弟子,都是有名字的~!” “名字?都叫什么?” “十大弟子分别是: 大迦叶、 舍利弗、 目连、 须菩提、 富楼那、 迦旃延、 阿那律、 优波离、 阿难、 罗侯罗。 而这其中,大迦叶则是十大弟子之首。 “天啊,那根骨可以双修,元神再多出十个,如果**再长生不老,那不就等同于不死不灭了吗?”飘雪简直难以相信。 “没错,就等同于打通了七十二龙脉。可是想打通所有龙脉哪有那么容易?与其不顾死活的去打通七十二龙脉,倒不如拿到这颗大牟尼灵珠,再寻得**的长生之术。 所以,始皇曾经就为了追求**的长生。花了毕生的心思差人研究。正是为了让自己不死不灭…… 后来,道教祖师张天师为了练就**的长生术,也可谓是寻遍了四海八荒。” 听到这里,飘雪才知道自己手里轮回之钥的可贵。不禁赞叹道: “没想到,这珐琅石竟然藏着这么大的玄机。” “呵哈哈哈……这回知道这宝物的厉害了吧?” 飘雪似乎又呆住了,心头暗想:难怪当初三妹去尊武门要珐琅石,武不愿意给。原来这东西真是至高无上的宝贝。 那照这么说来,我的歃血回魂是:肉身阵亡了,元神依然可以继续战斗。如果真是这样,我将有十一个元神可以轮番战斗了?只要有足够的鲜血供养,我就有十一条命可以丢。那我以后还怕什么呢? 既然在这虚空里,可以跳脱轮回,那这珐琅石留着也没用!不如干脆听他的,把石头还原成法宝。那以后冥伦法王他们也没得抢了。对!就这么干! 于是说道:“轩辕前辈?我听你的,还原法宝!” “哈哈哈……对嘛!总算开窍了。当年你的爹爹神主大耶罗王,就是怕六个孩子为了抢这一颗珠子,导致悲剧的发生。为了让六个孩子手足和睦,才将这珠子一分为六。然后把转世轮回的钥匙藏在了这六颗珐琅石里面。 可是,后来……我也从师父那里,多少听说了些关于耶罗六门内讧的事儿。我估计就是因为这六颗珐琅石。所以,神主以为把它一分为六,将来就会手足和睦,这简直就是幻想!最后不还是争来争去吗? 依我看,还不如你自己把珠子吞了,只要没人能用武力撼动你,那么你就是‘和平’!” 轩辕泰北淳淳善诱,飘雪如沐春风…… “前辈说的对呀!听了前辈一席话,我真是如饮甘霖,受益匪浅。” “呵呵,既然你都想明白了。那我就把根骨传你,你再把大牟尼灵珠还原。只要我能带你冲破进入三界的结界。以后的事,就靠你自己啦……记得帮我和我铁扇师妹报仇……” 第二卷【魔界之火】139:成魔娜脱胎换骨 ()黑暗混沌的不明地界,一点光明照亮了浩渺时空…… 渐渐收缩视野,才看清,它是一条发着通体黑色鳞甲的不死鸟墨凰。 那条墨凰在轩辕泰北身体里分离出来,在他周围不停绕飞。 ‘喳!’ 一声猛然的尖叫,龙兰的根骨脱身完毕。一鸣惊人的游弋在了无垠的虚空。随后又一声尖叫,冲向了飘雪的身躯…… 一种恍如隔世的幻觉之后,飘雪的身体微微一颤,睁开了一对儿放着绿光的瞳孔。她终于看清了这黑暗的虚空,看清了比自己高大无比的魔界巨人轩辕泰北。 她很奇怪,为什么继承了轩辕泰北所传予的根骨之后,自己的眼睛居然能把没有光线的世界看得一清二楚。她不禁仰头看向这位在黑暗中和自己完成转世的魔界泰斗…… 见他高大的身材宛如一坐大山,粗壮的臂膀宛如大树,长长的胡须像一条飞瀑,铁锈般的面容上挂着的是大功告成的喜悦: “丫头?你能看见了?” “是啊!难怪轩辕前辈能看到我,并且知道我的方位。原来和我娘的根骨有关……” “呵哈哈哈……非也!并不是因为你继承了根骨才能看得见黑暗,而是因为你已经成为了魔界之尊。魔界一向生活在黑暗之中,魔界之人从来就不会惧怕黑暗。因为黑暗才是魔界的光明。” “啊!” 飘雪突然感到浑身撕裂般的痛苦,双手使劲儿的掐着自己的头颅呻/吟…… “丫头?丫头!快快闭掉一个根骨!”轩辕泰北看到了她突然呈现出的异样,赶忙大声嘱咐道。 飘雪头痛欲裂,浑身经脉错乱,气道之内不停地有各种力量相互冲撞,元神像是要逃脱出自己的躯体…… 在这种关头她还是听到了轩辕泰北的引导,她立即闭掉了抱月龙。右手掌心处,抱月蟠龙的法器烙印失去光芒的瞬间,她的身体立刻变得舒服多了。与此同时,左掌的掌心上,亮起了另一个烙印光环墨凰。额头的天心阁、眉心处,还出现了一个闪亮的花垫魔界之火。 “丫头?你现在还没有融合双根,所以不能同时唤醒两个根骨。还好刚刚你止损及时,否则有可能魂飞魄散。你需要尽快找到骷容镜来融合根骨,在融合之前切记不能唤醒双根!”轩辕泰北叮咛道。 “前辈,多谢相救。我一定会谨记的。”说着举起双手,看到两手的手心里,握着两个不同的烙印,一个是自己曾经再熟悉不过的抱月蟠龙,另一个则是个陌生的图腾墨凰! 她试着端起手掌唤出了龙兰的法器……在黑暗中将一本厚厚的书握在了手里,对轩辕泰北问道:“轩辕前辈?这法器……怎么是本书?” 轩辕泰北爽朗一笑:“呵呵呵……没错!这就是魔界法典。有了它就代表你是魔界九五至尊,法典里记载着魔界的一切事物,包括绝学、灵符。所以纵然你不认识魔界,也可以通过这部法典,了解魔界的一切事物,甚至功法。” “可是我能认的字不多,都是我大姐百里星云教我的,我总不能把魔界圣物随便展示给第三人看吧?那样有负您和我娘的嘱托。” “呵呵,孺子可教!你放心,魔界又不是人间,还得考什么状元。里面都是灵符的写法,就算你会写字也没用,还是得从头来熟悉符 文。”轩辕泰北解释道。 “那还行,符文我会书写。我的战场技亡灵战阵,就是书写符文的。现在看来,可能某些功法也是出自魔界法典吧!……” “那是当然!魔界的法典里面的符咒变幻无穷,多少人都想拿去研究……可惜这是件法器,与魔主的根骨相连相通的。因此只能让那些痴心妄想的人失望了!” “那敢问前辈?我出去了之后怎么办?该去哪里找那三点火?” “呵哈哈哈……问得好!你这问题我也不知道!我被关了多久我都不晓得,怎会晓得那三点火现在身在何处呢? 不过,你不用心急!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多等几天。你需要做好完善的准备才能去找他。 下一步,你就得找回骷容镜。有了骷容镜,你的灵符才能射得更远,从而发挥出更大的威力。但是你从此也要万事小心……” “小心什么?……”飘雪急忙问道。 “小心你额头上的烙印。” “烙印?” “是!因为它,无论你将来走到哪里、身处何地,众生都会知道你是魔界中人的!” 飘雪这才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真的有一个烙印,而且这烙印是空的,如果不是由于它面积小,恐怕手指已经从额头上穿过去了…… 这烙印虽然不至于烫伤自己,但是也能感受到指尖上传来的一股火烧的灼热。于是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这烙印到底是什么?” “它是魔界之火。代表着你在魔界里至高无上的尊主地位。” “哦?那既然只是个记号,为什么让我小心呢?识破就识破呗!这又不是惊天的秘密。” “呵呵呵!……咳咳……傻丫头?看来你还是太单纯了。因为有人就会借着你是魔界中人,来故意抹黑你、栽赃你、甚至想扼杀你。” 飘雪说道:“魔界的人怎么了?众生平等,并不是所有的魔界中人都是为非作歹的坏人呐!也不是所有的仙凡两届的人都是好人。就像轩辕前辈,虽然是魔界之主,但是德高望重、正气凛然。他们有什么好抹黑的?” “你说得轻巧!心胸坦荡的人都说什么‘清者自清’,什么‘人正不怕影斜’,这些都是屁话! 孩子?你可不要犯傻,你的善良除了你自己知道,没人会懂,也没人会相信!而将来抹黑你的那些人才是卑鄙无耻的小人。你对他们不用心慈手软,统统杀掉!因为他们才是祸害世事的根源。 只要你自己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用和别人去过多解释。在小人面前只能越解释越错!还不如干脆杀了他,让他永远闭上口舌。这样你才能少些是非,多些公允! 这是我最后给你的忠告,一定要记得!” “是!前辈,您说的我都会铭记在心的。”说罢,她将珐琅石还原成了大牟尼灵珠,一口吞了进去。 大牟尼灵珠入腹瞬间,顿时觉得心脏巨抖,头脑膨胀,感觉腹中有万种气流四处走窜。须臾,不适感消失了。 她知道这是元神归位的信号,于是自我镇定了一下说道:“轩辕前辈?我都按您说的做完了,大牟尼灵珠我吞了,元神已经归位了。” “好!那咱们这就出去!”轩辕泰北一把将飘雪抱在怀里。死 死抱住她‘啊’一声大喝,朝结界飞去…… 浩渺寰宇中,一抹彗星奋力冲向了被称为三界的乱世人间。 飘雪在轩辕泰北的怀抱里,活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女孩儿,依偎在伟大父亲的怀抱里。那粗壮的臂弯、健硕的肌肉、宽阔的胸膛,让飘雪倍有安感。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够顺利得救,但是心里还是洋溢着无尽的温暖和无穷的希望。她只觉得周身一股灼热,好像浑身着了火。身边强大的气流和自己擦身而过…… “丫头?抓紧了,要进了!” 轩辕泰北粗壮有力的臂弯又加了把力,一只小臂护住她的头以及腰身,另一只小臂护住她的臀和腿,随即大喊一声:“啊!再见啦!……” ‘嘭!’ 飘雪被无情地扔了出去,而这位‘伟大的父亲’却消失在了结界之外的浩瀚苍穹里…… 她从苍宇中掉落的刹那,瞬间化作一只墨凰朱雀,抽出带有墨色鳞甲的翅膀沐风翱翔,兜兜转转的落了地…… “咦?这是哪儿?看来,轩辕前辈为了救我,已经……” 她望着苍空留下了两行感激的泪水,短暂的相聚却让她有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心中的依依不舍自然不必多说,她唯有不辜负轩辕泰北的希望才能对得起这份恩德。 她抹了抹惜别的泪水,哀婉的说道:“哎!……前辈?您安心!您的大仇,我势必要报。您的心愿,我也一定会帮你达成!” 她翻开右掌,望着一环闪亮的朱雀烙印立下了这份誓言…… 她望了一下四周,看了看这陌生的环境,轻身向前方不远的小路上走去…… …… 此时,原释迦主城已经开始了重新的搭建。西域并没有让释迦的百姓失去了原有的自由,反而给出了和西域子民同等的待遇。 尽管达木克王如此的宽仁,可是释迦百姓似乎并不买账,依然在心里谩骂着这个侵占了自己部落的异族君主…… 只有少部分人打心眼儿里感激这个侵略者,因为他没有任意的奴役百姓,还保证百姓继续过着原有的生活。 让百姓臣服这件事,在达木克王和察尔钦王眼里,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况且他们目前还没有时间去管释迦的百姓……因为,比起无辜的百姓来说,君王眼里容不下的是那些宫中的前朝余孽…… “大姐?释迦宫里的那些女眷怎么办?达木克王今晚就要公开斩首示众,我看她们也太无辜了。要不你去求个情,让陛下把女眷都放了吧?”刀美美倒像是个妇联的主任,十分关心老弱妇孺、弱势群体们的生命安。 “不行!三姐?所有女眷必须趁现在宫变之际部斩首。这是历来帝王都会做的,如果不这样做,不足以统民心!她们就算再可怜,也不能心慈手软。 过了这个时间段,想斩草除根就难了,会激起民愤的。就算释迦民众都归顺了西域,但是里面依然有叛党期待着死灰复燃。若不以儆效尤,将来必留后患。”达木提解释道。 两人在一旁各抒己见,而此时的星云却无时无刻不惦念着飘雪的下落。根本没有心思去听她们的话,转而问道:“斩不斩首,陛下自会定夺。可是那个陷阱挖得怎么样了?二妹她还没有消息吗?……” 第二卷【魔界之火】140:法场上三女失踪 ()刀美美和达木提被问及到此,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私底下相互偷偷对视一眼,像是在用眼睛猜丁壳,由输的来报告结果…… 达木提说:“已经挖到底了……释迦禁地里都是历届释迦领主肉身的埋骨之所。并没有找到二姐……” 星云‘腾’地从椅子上站起,一手掐着腰,一手拿着孔翎扇不停的扇着。显然这结果让她本就焦躁不安的心更加焦虑:“没找到?什么叫没找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呀?就算元神出窍,肉身你们也应该找得到吧?没找到是什么意思?” “大姐?我们真的仔仔细细的找过了,湿婆丁和二姐确实没有在禁地里。我相信她们一定还活着……”刀美美辩解道。 星云平复了激动的心,缓缓坐下:“但愿如你所言,现在已经过去十天了。如果还活着,为何连个消息也没有?真是急死人了!” “大姐?你别担心了,我想二姐吉人自有天相。湿婆丁就算再狡猾,论武斗……他也不是二姐的对手。我们不要瞎猜,还是耐心等等吧?”达木提安慰道。 “现在……不等又能怎样?也没有别的办法呀?对了,今晚我们要在法场时刻警惕。只要今晚释迦俘虏斩首完毕,明日我们就可以启程回沧澜了。” 是夜,释迦的主城外,临时搭建的法场之上。上百位女眷被五花大绑,跪在断头台上悲悲戚戚。达木克王、察尔钦王以及众臣在高台上就坐。由星云姐妹五人站在身后辅佐。 士卒们紧凑的排成阵列在法场周围观摩。法场之下一群威武的西域士兵横起枪戟,连成一道人墙,把释迦的百姓驱隔于人墙之外。围观的释迦民众人山人海的在外面围观,各自带着复杂的表情议论纷纷…… …………………………………… 西域的大臣替达木克王宣告: “释迦领主湿婆丁! 枉顾释迦黎民的安危福祉。 无视与西域的友好和平。 肆意发动战争屠戮百姓。 我达木克家族受民心所驱,顺应天命, 讨伐暴君,接管释迦部落。 今将释迦主城改名为安塞皇城。 释迦百姓功过平,大赦天下。 为了让百姓安心,现将湿婆丁家族斩首示众,以快民心。 明日起,三日为期,普天同庆。” …………………………………… “达木克领主威武!达木克领主威武!……”台下士卒方阵整齐划一,纷纷举起兵器拥护道。 察尔钦王站起身:“下面!斩首开始!” 上百位彪悍的侩子手大步就位,‘噗’一口酒喷到了明晃晃的大环刀上。吓得释迦妇孺们垂泪哭泣、放声不已。有嚎啕大哭的、尿湿裤管儿的、有大腹翩翩怀胎八月的、有面无表情视死如归的。 场下的百姓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皱起了眉头、揪起了心。不忍为这些无辜的妇女投以同情的目光。刚刚还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此刻却变得哑然无语,一片寂静…… “斩” 一个参将一声令下,侩子手扬起屠刀,众人心中一紧,千钧一发之际…… ‘啊!’一声短促的惊叫,一个女眷凭空消失…… ‘啊!’又一声短促的尖叫,第二个女眷也莫名消失…… ‘啊!’第三声啼叫,第三个女眷瞬间遁入了地里…… 百名女眷之中突然出现了三个空缺,众人被这三声惊叫所惊觉。纷纷把目光 聚到了那三个点……法场之上的侩子手们也纷纷把目光转移到了那三个地点。负责那三个女眷的侩子手们傻呆呆的定格在了空缺的旁边,匪夷所思…… 达木克王和察尔钦王,禁不住往前撵了几步,瞪起了大眼望着法场上发生的神奇事件。面面相觑的星云姐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灵异的失踪……究竟是何人所为?依然怀疑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星云往前两步,赶到达木克王身边说道:“陛下?还请立刻查明失踪女眷的身份!” 这一句耳旁风,让目瞪口呆的达木克王恢复了神智,赶忙喊道:“来人?速速查明丢失的女眷是何身份?其余女眷……斩立决!”说罢,达木克王扭身回到座位上,脸色凸显出不悦。 法场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处决…… 忽来一只翩翩白蝶,一合一拢的扑着翅膀,悠悠荡荡来到白紫茉耳边……白紫茉不知获得了什么消息,送走了小白蝶就急忙走到星云身后,拽了拽她的衣袂。 星云悄悄随白紫茉后退到不起眼的角落,经小妹一翻耳语后,星云拿着扇子走到达木克王身边,弓身道:“陛下?既然安塞城已经顺利收编,臣等还有要事在身,须立刻启程赶赴沧澜。还请陛下恩准!” “啊?安邦大使究竟何事?为何如此着急?我还想让你们在这里多呆上些日子呢……” “陛下?事情真是十万火急,我知道陛下和公主刚刚见面,此时道别有些仓促。所以,公主可以留下来陪陛下。而我们必须连夜赶回大明。他日如有需要,臣等随叫随到……” 达木提一听要把自己留在这里,立即反对说:“那怎么行?姐姐?你们为何要扔下我?释迦尚未万众归心,西域皇城百废待兴,所以父王日理万机,我在这里也是多余。姐妹们现在有事,我达木提理当参与,岂有不闻不问之礼?” 达木克王了解女儿的小心思,于是对达木提说道:“好啦!知道了,达木提?你和姐妹们去吧!如果需要什么,随时差人来报!忙完了,记得回来看看!” 达木克王虽然对女儿依依不舍,但是也不想达木提不开心,于是欣然同意。 姐妹们谢过达木克,便急匆匆回到安塞城收拾东西…… “大姐?这么急着走是为什么呀?我还想明天让钦王给我拉上点好吃的上路呢……” “你二姐说的真对!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仙儿?别问那么多,赶快收拾东西赶往天涯望海阁!” “天涯望海阁?那边有南宫大哥……”仙儿的话没说完。 星云打断道:“现在大漠部众已经集结到了沧澜界外,明日就会杀到天涯望海阁!南宫大哥一个人如何守得住?别罗嗦!赶紧的!” 刀美美和仙儿一听,这才知道事情真的是十万火急,于是互相对视一眼,加快了动作。 几人简单收拾了两件西域衣物,匆匆奔出了安塞城,踏上飞龙,直奔天涯望海阁…… 星云带着达木提在云中穿行,见达木提仅仅穿了身金灿灿的西域胸衣,不禁喊道:“妹妹?你披上点衣物,不要感染风寒。此次,沧澜之困一旦解除。咱们需要立刻去拿下幽云山,任务多、时间紧,所以不能生病呀!” “拿下幽云山?大姐?攻城拔寨这等事,为何不和父王借些精兵?还得我们亲自去收缴幽云山呢?” “幽云山上面有幽云庵,幽云庵是六大禅寺之中的一个。里面神人 众多,不是几万精兵在手,就能取胜的。对了,还有,只要幽云山一被拿下。妹妹还得回尊武门去当你的加纳堂主……” “为什么?大姐?你不要我啦?我不想回去,我想和你们在一起!”达木提对星云的安排很不理解…… “不是的!你听我说!尊武门现在势力一直在壮大,而他们的立场至今无法判定。冷凝香为人狡猾奸诈,阴谋算尽。我不想我们讨伐大漠的计划被尊武门搅了,所以最好知道他们的动向。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既是尊武门的加纳堂主,又是李笑笑的红颜知己。他们对你是不会怀疑的,所以……” “所以?大姐是让我去尊武门当卧底?”达木提一语道破。 “没错!只要讨伐大漠的事一旦成功,三善宫自然有四妹的位置。到时候,就不用管武他们了,毕竟尊武门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我相信……他们也是为了扫清头陀,造福仙境。” “对了,大姐?你们那么了解尊武门,当时二姐为何要不顾同门道义,杀害武的父亲呢?难道就是为了私人感情么?” “你错了!你二姐不是那种人。这里面的误会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的。倘若二妹还活着,到时候你可以直接问她。总之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们不欠尊武门的。如果说欠,也是武欠你二姐的!” …… 六屏峦,武和端木清河匆匆带着三个女眷进入了青瓦山寨。李笑笑和冷凝香在外早已等候多时。 “掌门回来了!”哨兵一声急报,冷凝香立刻转身进了议事堂。 “相公?你们没受伤吧?”冷凝香关切的问道。 “没有!有端木大哥在,我们一切顺利。对了,介绍一下,这三位就是端木大哥的恩人,沧澜公主之女萨仁澜月,和她的两个女儿湿婆艾瑞、湿婆艾润。” “萨仁澜月?这么说,你一半是大漠血统,一半是沧澜血统咯?” 端木清河替萨仁澜月答道:“是的,她母亲就是沧澜的公主水依冉。她姐姐就是当年在大漠救过我的萨仁沧水。当年,我被大漠抓走。如果不是她姐姐冒死相救,我可能早就被冥伦法王糟蹋死了。所以我立下誓言,只要我能活下去,一定要将这两个沧澜遗珠救出来……” 凝香笑笑:“端木大哥还真是重信守诺,铁汉柔情。既然人已经救回来,明日我就把她们安顿在清远冷府。那里比较僻静,谁也想不到去那里寻人的。对了,你们此去没看到加纳堂主吗?” 武道:“哎!没有,我们不能暴露身份,所以我在外接应,端木大哥遁地救人,应该不曾露面。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回尊武门了……” 武此话一出,冷凝香美眸微动,微不可察的将瞳孔瞄向了李笑笑。看李笑笑表情怪异、心事重重。于是牵动眼角微微一笑,随即从李笑笑身上拿开了视线:“好了,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萨仁母女长途跋涉来到这里,想必也累了,我这就差人安排她们的起居……” 琐事毕,武一边泡浴,一边问道:“娘子?今天你为何要把萨仁母女送入冷府?明知道那里是我们囚禁人质的地方,端木大哥听了会怎么想?” 凝香一边帮他擦着背一边笑道:“怎么想?我猜他不会多想。人已经救了,他的誓言也兑现了。我们也帮他把母女三人妥善安顿了,他还要怎样?难不成还要娶了那娘仨,然后当佛爷供着么?相公?你不用担心端木大哥,该担心的反倒是李笑笑……” 第二卷【魔界之火】141:望海阁再掀风雨 ()“李笑笑?三弟怎么了?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萨仁母女当然和李笑笑没什么关系,我是说达木提!今天,当你提到达木提,说她可能不会回尊武门的时候,我看李笑笑的魂儿都飞了……” 武听到这话并没有觉得多么新鲜,他转过身趴在木桶上,面对着凝香说:“这是当然啦!公主在李笑笑心里的位置那还用说?这事情若换做别人,哪个能不担心?李笑笑对达木提的爱慕之情可不是星星点点。如果达木提真的不回尊武门,李笑笑何止是魂儿飞了?我觉得人也该废了!连我都为义弟担心呢!何况他自己……” 凝香噗一声诡笑:“你担心什么?达木提又不跟你好!哪儿还轮的到你担心?你放心吧,达木提是不会放弃李笑笑的!” 武不知道冷凝香为何会如此笃定,故提起精神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你又不是达木提?” 凝香神秘一笑:“因为我是女人!所以我比你更了解女人!行了吧?……水凉啦,赶快出来吧,别再感染风寒!累了一天了,该早些休息……” 突然,婢女在外通报:“掌门、夫人?唐璜求见!” 武和凝香一听,对视一眼:“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凝香眼神立刻闪现出一丝不安:“武郎?会不会是……景阳?” “景阳?”武慌忙从凝香手里抢过衣物,一边穿一边往出走…… “哎!……知道了,让唐先锋在大厅先候着,说我们马上就过去!”凝香顾不得收拾,赶忙应了那婢女一声,也迅速追了出去…… 大厅内,唐璜弓身启禀:“掌门?军师?深夜打扰,唐璜罪该万死!” “诶!唐先锋,哪里的话!此等深夜,有何急事快快说来!”武坐到椅子上,一边拨弄着湿发,一边讲到。 “回禀掌门,军师吩咐我找的左承志,我找到了……” 凝香刚要为两人泡茶,一听左承志的名字,一激动将滚烫的茶水倒到了手上。‘哎呀!’一声惊叫打断了唐璜的禀报…… 随即‘!’地放下茶碗,对唐璜挤眉弄眼,用玉手在茶桌上击了五击,对唐璜责备道:“就这点破事儿?这都几时了?为了这点小事惊动掌门大驾,你长脑子了吗?我还当是景阳子来了呢,大惊小怪的。有事明日在禀,今天掌门累了,你先下去吧!” 唐璜看到军师的眼色,立刻心领神会,随即退下…… …… 五更天微亮,唐璜在山寨外面搓手搓脚、左顾右盼,似乎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凝香趁武熟睡,悄然更衣来到山寨外,果然看到了唐璜。心想:唐璜?你可别怪我冷凝香,要怪就怪你太深得我意。做人不可以太聪明,否则你……命不久矣!她匆匆走上前,踏上了唐璜早已准备好的车驾。 ‘架!’唐璜一声鞭笞,赶着马车匆匆向清远跑去…… “老唐?你倒是很知道我的心思嘛!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出寨的?”冷凝香坐在车驾里,轻声问道。 “回夫人,你不是说:五更出去的吗?……” “哈哈哈……我何时说过五更出去啦?”凝香对这个奴才是又爱又恨。 “您不是在茶桌上击了五击,然后示意我出去。正所谓:一更人静、二更锣起、三更鬼行、四更贼蹿、五更鸡( 击)鸣。唐璜虽不才,但是尽心为夫人效命,又岂敢装作不知?” 话到此处,凝香也无需再问了:“呵呵!赶快驾车吧!马上天明了,天亮以前必须赶到。” 凝香也不必说出目的地,唐璜已然能够洞察心机。冷凝香只能嫣然一笑,陷入沉默,心里面依旧矛盾着…… 不刻,唐璜停下马车,扶凝香下来:“夫人?就是这里了!” 伴着远处几声鸡鸣,冷凝香打开了一个篱笆门,轻盈的步子走近院里的一坐小土坯房。简陋不堪的小房子,有门无扉、前后通透。多年没换的窗纸支离破碎的在晨风下咝咝而鸣。时不时的变换着腔调,用鬼哭神嚎般地声音渲染着这里的凄凉晚景。 可见这是个废弃已久的土房子,里面有一个老汉,用自己的破袄,将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紧紧地裹在怀里,似乎在用自己仅剩的一点余热,来温暖怀中的宝贝。 他那苍老的面容上爬满了一道道的悲催,忧郁暗淡的视线盯着眼前奄奄一息的火堆。一手抱着女孩儿,一手拿个烧火棍儿拨弄着尚未燃尽的余柴…… “爷爷?我好冷!我会死吗?” “不会!只是感染了风寒,怎么会死呢?老天爷是不会让小孩儿死的!” 冷娘香幽静的站在外面,悄悄的目睹着里面的一切……这画面突然把自己带回到当年,自己被继母赶出冷府,左承志也是这样将她揽在怀里取暖,帮她度过了最艰难的夜晚。一模一样的情景再现,让她顿时模糊了视线,哭之欲出的泪水让她一度哽咽,赶忙把将要坠下的泪水缩回了眼眶里。 左承志被凝香的一声抽泣所惊觉,慌忙的扭转过面目看向侧面。一个熟悉的身姿呆呆的站在门口望着自己,他突然傻眼了:“大……大小姐?” 凝香眨了眨眼睛,收起了多愁善感的泪水,微微一笑:“嗯!是我!左老……” 左承志慢慢放出了怀中的女孩儿,缓缓站起身:“你……你没死?” 凝香点点头,默认着自己存在的事实。 “快进来,快进来!……”左承志喜出望外,立刻用手扑了扑满是灰泞脏污的小木凳儿…… 凝香乃大家小姐,岂能踏足如此污浊不堪的乡野寒舍? “不!左老?我是来接你的。走吧!跟我回冷府!” 左承志一提冷府,忽然阴容低垂的惋叹道:“哎!冷府……冷府我就不回了吧!我这把老骨头,回了冷府还能做什么呢?老爷不在了,染坊也烧了……我当时是怕你出事,还想留着这把老骨头救你。所以才跑到冷府外,躲过了歹人的杀害。没想到眼睁睁看着你被那黑毛猎鹰捉走,我却爱莫能助……” “左老?不要说了,事情都过去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左承志没有被她所打断,继续回想着当时的情形:“我顺着那头黑鹰飞去的方向寻找,还没走出清远就失去了目标。回到清远,身无分文的我,只好当街乞讨。 可是,整个清远的人都知道我是冷府的管事,竟然没有一个人可怜我……最后,我饿倒在地时,是这位一同乞讨的丫头喂了我一个馒头,我才活了下来。 她每日都能得到好心人的施舍,而我每日都得挨饿。若不是她每天将嗟来之食分我一半吃,我想我早就撞死树上了。 大小姐?我现在若不是看在这孩子对我有恩,而她又无依无靠,我是真的不想活了!所以,你就让我陪着她吧,当作是报恩了。好歹我还 能给她找这么个住处,为她遮风挡雨。而大小姐和冷家的恩德,我只能来生再报了!” 冷凝香看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一老一小心痛不已。劝道:“左老?你必须跟我走,连这个丫头也带上。因为,我能给你们找个更好的住处,为你们更好的遮风挡雨!她对你的恩是恩!而你对我的恩也是恩。” 左承志深知冷凝香的个性:只要是她想做的事,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做到。哪怕是报恩,只要她想报,由不得别人不要!所以想了一想,说道:“好吧!既然大小姐吩咐了,那我就跟你走。大小姐先回车上,外面凉,不要因为我们而感染风寒,糟践了身体。我带她进去简单收拾点东西。” 左承志目送冷凝香坐回了车驾,这才拉着霜儿进了里屋。小心翼翼的看看窗外,随即悄声对小女孩儿讲:“霜儿?一会儿呀,那个大姐姐问你叫什么,你就说姓李,叫李双双。如果问起你父母,你就说父亲病死了,你是被继母赶出来的。因为太小,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听懂没有?” “为什么呀?我娘明明教过我,不可以撒谎的……” “哎!听爷爷的,只要你按爷爷教你的说做,那个姐姐就会感同身受,对你会格外好咧!一定要按照爷爷教你的说,多余的话一概不能对别人提,知道了吗?” 小女孩儿用一对儿聪明的慧眼,忠实的望着左承志,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左承志上了冷凝香的车驾,又重新回到了冷府…… 安顿好了左承志的起居,她和唐璜才赶回了山寨。 (此处暂时按下不表,容后阐述。) …… 同样是五更天,星云、刀美美、达木提、仙儿、白紫茉姐妹五人终于赶到了沧澜地界。 龙骑降下云端,向地面俯冲下去。借着东方的微亮,只见下面的村庄一簇簇的冒着黑烟。空旷的地带集结着黑鸦鸦的一片大漠士兵…… 尽管视线的距离较远,但是不难猜想,大漠已经整装待发。沿途被烧毁的村庄,滚滚烽烟直冲九天,仿佛要冲到老天面前,去控诉大漠的黑暗无边。四处逃窜的人们哭喊声连连,有声的抗议着大漠所造下的重重罪孽。 “快看!咱们来晚了,他们已经向望海阁打过去啦!……”刀美美喊道。 “还不晚,三妹?你和四妹、五妹速速去驰援南宫大哥。我和小妹会在前面投放毒烟。” 接到星云的命令,几条飞龙四散而飞。各自奔赴各自的岗位…… 而天涯望海阁外围,南宫尧一人在外抵挡着大漠铁蹄压倒式的进攻。 穆秋阳和穆童在城墙门口截杀着试图冲入望海阁的贼子们。 三人逐渐抵抗不住大军的推进,南宫尧肩膀上已经扎了一支箭羽。受了重伤……依然勇猛的挡在了天涯望海阁的前沿,一道道闪电被南宫尧迅猛的从天上拽下…… ‘咔嚓、咔嚓!’一波头陀在闪电中倒下,又一波头陀从身后奋勇而来。像浪潮一样前仆后继的不断侵蚀着这片刚刚恢复宁静的土地。 南宫尧以一人之力决心死战到底,丁丑假面上已经满是斑驳的血迹。他散乱的头发在血雨中抖动,无尽的汗水在腥风中挥洒。敌人的大军却簇拥到一起,用人数的优势慢慢靠近着天涯望海阁。 “啊!”南宫尧大吼一声,展开铜臂盾,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将敌军驱出十里。但这只不过是螳臂当车…… 第二卷【魔界之火】142:达木提大战黑蝠 ()正当南宫尧力不从心,感觉到绝望之际。两条战龙在头顶飞速掠过,抛下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落到了穆秋阳和穆童中间…… ‘夯!’一声放出个巨大地铃铛,仙儿对南宫尧大声喊道:“南宫哥?快闪开……” 刀美美站在铃铛里,卷发被身上的气浪吹起,展臂孕育太极之神力。猛地一记重掌发力,将一个太极环推了出去。气浪卷起巨大的风力,带着浑厚的气体,将前方步步紧逼的敌军轰出了一里。 南宫尧回头一看,高兴的念道:“丫头们……终于回来啦!” 看到几个丫头,他就像垂死的病人被锥了一针兴奋剂,肾上腺素飙升的他,再一次从敌军丛中站起,在海风中傲立。绝望变成了希望,萎靡变成了振奋。他亢奋的回到战区,扔出钴荒神锤,神锤凌空飞了一圈,小头陀们倒下一片。 突然一头巨大的鼠面蝙蝠,极速飞来。落地之时化成一个大和尚,扔出一把念珠‘啪啪啪啪!’将南宫尧、穆秋阳打倒在地…… 刀美美飞身上去双手一出,两把无极刀瞬间从她飘逸的卷发边飞了出去。‘嗖嗖!’直奔贼和尚的胸膛。 不料,贼和尚又化作蝙蝠,灵巧的躲了一记。正当那鼠面蝙蝠洋洋得意,白紫茉十指夹住八颗弹丸向敌军阵地扔了出去…… ‘嘭嘭嘭……’八颗弹丸相继爆破,绿色的粉末在空中散落。 星云架着龙骑从头上飞过,一声妙语让孔翎扇变成了一把巨扇…… ‘呼!’ 她站在龙骑上双手挥舞巨扇,刮出一阵飓风,夹杂着绿色的毒烟,将小头陀们扇出好远…… 黑蝠禅师化作个巨大的和尚,往前一跳‘咣’,踏出两个足印。用浩大的声势喊道:“几个贼人?洒家这就拍死你们!” 他一掌拍向南宫尧,南宫尧像只蚂蚁一样在地面上奋力地奔跑。眼看巨大的黑影笼罩在了自己的头上…… ‘夯!’一个铃铛霎那间飞了过来,不偏不正的罩在了南宫尧身上。 黑蝠的巨手无情地拍下…… ‘啊!’一声巨吼,他急忙收回了疼痛的右手。 仙儿收回了铃铛,飞身而上,扯出蜈蚣尺照黑蝠禅师的咽喉抽了过去,黑蝠一巴掌扇得仙儿连人带鞭子跌到了地上。 达木提帮穆童清理完院里的头陀,看到仙儿被打倒在地,气得纵身而上,飞到贼和尚眼前…… ‘刚啷刚啷!’ 金刚镯子瞬间飞了出去,‘啪啦啪啦’数不清的金刚镯一环接一环的砸在了贼和尚的眼睛上,打得他两眼昏黑,泪水横飞。 贼和尚双手捂住剧痛的眼睛大发雷霆:“西域的小娘们?看我不剥了你的皮,啃了你的骨!呀!……” 贼和尚忍着眼痛大喝一声,一巴掌呼向了达木提…… 达木提……提起手掌在胸前合十,左脚搭在右腿膝盖内侧,像是个瑜伽动作。随即闭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词,正当巴掌飞来之际,她飞速旋转了起来。一边自转一边围绕着贼和尚的头公转。身影飞过之处,一道道金色丝线已经将贼和尚的头紧 紧捆住。 贼和尚的面部被黄金丝线勒出了一道道的血痕,他依然狂暴的挥舞着手臂,试图抓取达木提。 达木提飞速的旋转像灵敏的的苍蝇一样,让他左够够、右够够,偏偏够她不及。 贼和尚脸部被金丝割裂,‘啊!’痛苦的哀鸣着…… 达木提终于听到了贼和尚求饶的信号,随即停在了黑蝠禅师的面前,双拳在胸前一对,两串密密麻麻的金刚镯子瞬间连成了一个圆筒。她抽出双手,一巴掌将金丝圆筒拍了出去。 ‘嗖!’ 那圆筒在贼和尚的额前迅速穿过,在天地之间转了一圈儿,最后又回到了达木提手里。她双臂一举,圆筒变成了两组镯子‘刚啷刚啷’自动套回了她的手臂。而后,双掌在头上合十,缓缓落于胸前,方才闭气。 睁眼一看,眼前的黑蝠头上已被金丝圆筒穿了个透亮的窟窿。他睁着泪眼缓缓向后倒去,天地巍巍,传来了一声骂语:“你们等着,我换了肉身,还会再来的!我黑蝠神君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小头陀们被星云和紫茉的毒烟肃清,死的死逃的逃。黑蝠肉身被达木提穿死在地。众人看着满地的狼藉,不禁一声叹息:“这么多的头陀,何时是个头儿啊!” 穆秋阳和穆童看到自己的师父,开心的迎了上去…… 一场血战持续到了下午的未时……转败为胜的战局让众人都庆幸不已。穆童带姐妹们回到望海阁休息,南宫尧带着穆秋阳在外面收拾残局。 “军师?你们来的太及时了,南宫大哥受了伤,我们三个差点就守不住了。”穆童想想当时的窘迫情境,依然感到后怕。 仙儿说道:“以前这个臭和尚一看到二姐就跟老鼠见了猫,如今二姐不在了,他倒有恃无恐了。要不是四姐有办法,恐怕天黑也拿不下他!这一巴掌扇死姑奶奶了!” 星云分析道:“目测一下,初步估计今天歼敌两万。这只是大漠的一小部分,咱们赶紧安顿下来。等南宫哥的伤一好,下一步立刻去叫战幽云庵!” 当晚,天涯望海阁八层,众人再一次欢聚。虽然经历了一场战役,但是好在获得了值得庆贺的胜利。 南宫尧见到星云等人归来,高兴的举起酒杯:“我还以为我不能活着见到你们了呢!来,为今天的胜利干杯!” 星云急忙拍拍他的手腕,瞪着星眸阻拦道:“干?你干什么干?身上还有箭伤……不能喝酒!给我把杯放下!” 南宫尧无辜的看着星云,两人用眼光相互厮杀,最终还是南宫尧败下阵来。 他拿开失败的眼神,夹了口菜,大口的塞在嘴里:“我没想真喝,我举起来,就是让你们干……我又没说要喝?” ‘啪!’ 星云狠狠地朝他臂上拍了一下:“几天没看见你,还学会顶嘴了你?不喝……你端起杯干嘛?” 穆秋阳笑道:“南宫哥?人家是紧张你,你不能得了便宜还装委屈哈。活该挨骂!咦?对了,掌门呢?她怎么没和你们一起?”他猛然间提起了那个不开的壶,众人都沉默了…… “她丢了!我们把掌门弄丢了……”星云‘缸’一口,将烈酒灌进了愁肠,带着一种失落说道。 “丢了?”南宫尧、穆秋阳、穆童都惊讶的问道:“丢了是咋个意思?” “整没了!”刀美美用三字经解释道…… “三姐?你那三字经,跟没说一样!还是我来说吧!”仙儿滔滔不绝的把事情都讲述了一遍…… “哎!掌门应该会没事的。既然尸体没找到,就说明她已经不在那里了。我不相信那么多的士兵搜查,还会有疏漏。所以我们还是耐心等等吧!”穆秋阳试图往好的方向引导,以免低落的情绪在兄弟姐妹之间蔓延开来。 穆童好奇的问道:“公主?今天我看你好厉害,打得那和尚都没有还手之力。你用的是什么功夫呀?” “我修的是千金玮象镯、盘丝绕佛手、还有一门抖空悠,是古楼兰王后索娅的三大奇功。” 南宫尧惊讶道:“索亚?索亚不就是古丽娜的婆婆吗?” 达木提点点头。 穆秋阳举杯说道:“不管怎么样,咱们欢迎公主加入三善门。” …… 此时的千里之外,黑暗的苍空中出现了一个一跳一跳的身影。飘雪正在只身跟踪着一个人,跟了一天,终于来到了一座巍峨的大山跟前。见那人在此地消失不见,心想:“这是哪里?她到这儿来干什么呢?” 她原地一转,变成一条墨凰朱雀冲上了夜空,腾空之际,偶然一扫视线,看到山上竟然有一所道观。她展翅飞行,化作翩翩红娘,落到了道观的屋瓦之上,向下一望…… “快快快……把这些人都抬进去……你?动作快点!” 几个道士正在用竹棍督导着一群壮丁干活儿…… 那些壮丁听到吩咐,纷纷扛起地上的麻袋往道观里面跑去……偶然听到麻袋里有‘呜呜……’声传出,似乎人在麻袋里挣扎。 ‘人?’飘雪趴在屋顶,心头一惊:这是什么地方?他们抓这些人来干嘛?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在臧兰寺被绑架的一幕,难道?这里是第二个宝灵寺? “奶奶的,你们能不能快点儿?一会儿师父就要开法了,耽误了师父炼丹,你们都得受到惩罚!” 小道士仍旧嚣张跋扈的抽打着壮丁们,督促他们加快速度。 飘雪顺着壮丁进去的方向,找到了对应的房间。轻身跳上那方屋顶,小心翼翼的揭开瓦片,往下一望…… 只见一个香案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刀具和器皿。两个粗大的烛台在两边安放,案台前的蒲团上端坐着三个老道士。案台的另一面排放着壮丁们运送进来的麻布袋子。三五十个人在麻袋里面呜咽、挣扎。 此时,一个男人在看不见的角落说了句话:“师父们?可以开始了吗?” 伴着话音他从看不见的角落走了出来,一身儒装打扮的小白脸走到了麻袋跟前。手里提着一个短刀…… “开始吧!”一个道长给出了命令…… 第二卷【魔界之火】143:飘雪茅山会三娘 ()得到了三个道长的允诺,那位提着刀的小白脸便从桌子上拿了个器皿,走到麻布袋子跟前。朝麻袋高抬手就是一击,用刀柄重重的向麻袋的顶部砸去…… 麻袋里原本的挣扎已经停止了,里面的人昏阙过去栽倒在了地上。小白脸用短刀割破袋子,粗鲁的将麻袋脱了下来。一个昏迷中的稚嫩少年,口中塞着布团,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小白脸再次举起短刀,一刀向他的颈动脉割去。哧哧的脓血从颈动脉的破口处喷了出来,直接进入了他手中的容器…… 接了满满一碗鲜血交给了三个道士,其中一个道士在黄纸上画了一道灵符,在烛火上点着了一挥手。那道灵符变作一个水晶球体,掉入了盛满鲜血的容器里。 只见那满满一盆鲜血开始沸腾,不断地鼓着泡儿,很快就消失殆尽了。最后剩下一个红通通的珠子,吸干了鲜血,留在了干涸的容器里。 “呵哈哈哈……又一颗童血丹炼成啦。徒儿?现在把这个童男扔到炼丹炉里!”一个老道吩咐道。 那个小白脸点点头,随即吩咐几个壮丁,把刚刚那位不幸的男童抬了出去。之后用同样的手法又击晕一个麻袋。脱开麻袋,里面是一个昏迷中的童女。小白脸正准备用同样的手段执行…… “住手!” 头上突然一声吼…… 纳兰飘雪幽灵般的身姿,出现在了小白脸的身边。紧紧抓住了他持刀的右手,额上的魔界之火灵光一闪,立即点燃了她眼中的怒火……双眼泛着盈盈发绿的光芒,森然的望向了瑟瑟发抖的白脸小子…… 那小子想要用力挣脱飘雪的束缚,但是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那只强而有力的白玉小手。忽然,他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凉,从他的手腕直导内心深处…… 这时,一个贼眉鼠目的道士一拍桌案,桌子上的一柄长剑便震荡而起。他顺势抓过长剑,用剑尖指着飘雪,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位红衣翩翩的女子问道:“你,你是何人?胆敢私闯我太虚观?” “把他们放了!”飘雪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另两个道士也拍案而起,三柄长剑同一个角度指向了飘雪:“哪儿来的臭娘们,找死!” “我说把他们放了!” 阴冷可怕的声音再一次从飘雪的白玉皓齿间传出。 “别跟她废话,来人啊!” 左面的道士朝外一喊,瞬间挤进来十几个弟子。那些弟子们看见眼前的情形,纷纷抽出宝剑向飘雪刺了过来。 飘雪用观音六臂,‘啪啪啪’将几个太虚观弟子打了出去…… 右边的老道士一看事情不妙,立刻在黄纸上写出一道灵符,插在剑尖上,往烛火上一扫。那道灵符变成了一道金光…… ‘炯!’ 一下打进了飘雪的身体。之后,得意的看着毫发无伤的飘雪,刚要大言不惭的恫吓,却见飘雪对这灵符毫无反应……脸上的笑容顿时夭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错愕…… “啊?她,她怎么对魔咒免疫?” 三个道士面面相觑,也不理解此中道理。 中间的道士立刻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说……放了这些无辜的孩子!否则……我掀了你这太虚观。”飘雪用冰冷的口吻,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哇哈哈哈哈……哪里来的小妮子,口出狂言?” 伴着话音,一个脸色黝黑的道长从庭外飞来,入内便是一掌。 ‘啪!’ 这一掌毫无预兆的拍在了飘雪背上,飘雪‘噗’一口血吐了出来,她将手中的小白脸甩在一旁,转过身用炸裂的绿光锁定了那个目标,化作墨凰朱雀‘喳’一声尖叫,将那老道长顶出了房间。 ‘啪啦啦!’ 破门而出的刹那,一扇墙壁随木门的炸裂而崩塌。身披黑色翎羽的墨凰朱雀将那道长顶到了低空之上。那道长立刻双掌聚气,朝墨凰朱雀的头上拍去。 飘雪立刻化作人形‘噌噌噌’几个闪身,落到了道观门口,切换根骨。拿出生花笔,大笔一挥,一条苍龙‘嗷’一声从她的笔尖横空出世,向那位刚刚落地的老道冲了过去…… 那老道一看有条苍龙呼啸而至,立刻飞身躲避。随即伸出手掌,空中出现了几个飞掌…… 飘雪一个幻影分身,躲过了那道士的偷袭。随即飞身而上,冲到了道长面前。 道长看她身形如此之快,心里不禁吓得一颤,睁大了眼睛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但是,此时醒悟却为时已晚。 飘雪愤怒的伸出六臂,四只手死死的擒住老道。一手拿住生花笔,一手握着霜钉…… ‘刹刹刹!’ 刀光乱抹,血雾飞溅。一招七十二巧连环将老道割得四分五裂,随即灵动的身影一闪不见。她站在道观门前看着那个老道的血肉冒着寒气‘噗通噗通……’掉落眼前…… 飘雪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对那四分五裂的尸首说道:“不过如此!” 院里的道士们纷纷聚了出来,看到此情此景,都吓得缩后两步,用畏惧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红衣女子: “她……她她她她是魔界中人!” 有人慧眼识珠,道出了她的来路。 众人‘啊?’的一声哗然,又退缩了两步…… 飘雪缓缓的往前走着,众人恐惧的往后退着…… 她面对这群夜半行凶的道士们冷冷的说道:“我让你们放人!最后说一句,放人!” 她的口吻越来越坚定,声音越来越嘹亮,甚至说出‘放人!’二字的时候,几乎成了呐喊。吓得众人纷纷举起手护住自己的脸面,似乎怕被这可怕的音浪所击伤…… “放!放放放……快,快去把人都放了!” 三个道士赶忙用脚蹬了一下身边瑟瑟发抖的小弟子…… 心想:难怪她对我们的符咒免疫,原来她是魔界之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于是问道:“敢问尊驾,高姓大名?” “少废话!放人我便饶你们一命。不放人我将你们统统杀尽!我可不是危言耸听!梅三娘呢?她人在哪里?” “梅梅梅三娘……她……” “不用找了,我在这儿!” 一个老婆子‘嗒嗒嗒’掂着拐棍从道观里走出来…… 原来飘雪一直跟踪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位分外有缘的坞城算子巫寒梅。 梅三娘望着飘雪说道:“纳兰飘雪?你还有脸来见我。我当初那么信任你们,把七彩珊瑚斑鱼交给你们,让你们帮我救我的儿子。可是你们呢?你们却背信弃义,今天还来找我做什么?” “巫老太?我们从不做背信弃义之事,我们将生命之泉送到巫云山寨,可是你的山寨早已在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我们千辛万苦到处找你,而你却奔走东西,现在还来这道观 ,和这些罪大恶极的人沆瀣一气,多行不义。我本来是因为生命之泉的事来和你解释的,没想到竟然让我看到你们这么草菅人命、祸害百姓。你说我是杀你?还是不杀你?” “呵呵呵!杀我对你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吗?我知道我们打不过你。可是,你有什么权利杀我们?就算我们草菅人命,那该要我们偿命的人也不是你!你为何要来这里多管闲事?我来这里是希望有朝一日报自己的丧家之仇,如果你现在杀了我们可以!但是,你杀了我们,又何尝不是滥杀无辜、草菅人命呢?” 梅三娘这一番话,竟然将一切的不是,都推倒了飘雪身上,飘雪无奈的笑了笑:“呵呵,你不要在我面前耍这套苦情把戏。我也不会因为你的几句花言巧语,就对你们有所姑息!还跟我谈丧家之仇?你们拿无辜的活人炼丹,那不是让更多的人家破人亡吗?被残害过的人,谁能咽的下这口恶气?如果人人都找你来报仇,我看你们死一百次也不够!你们才是制造仇恨的祸根。 梅三娘?念在我们没能帮你救回你儿子的命,失信于你。今日,我姑且饶你们一命。但是我警告你们:如果再让我看到你们滥杀无辜,残害百姓,你们的命我一定会取!好自为之吧!” 说罢,化作一条蟠龙飞下了茅山…… …… 三日后,一场大雨洗礼着东海之边。一轮明月,在滂沱大雨中孤独的泊于海天之边。潺潺的倒影在海浪里现了又没、没了又现。几只海鸥顶着狂风骤雨在滩头上空盘旋,不停地尖叫……似乎在找寻深夜未归的孩子…… 就在这风云莫测的沧澜之北,有个临海而立、绵延百里的山脉,名叫:幽云山脉。 千百年来,一直是所有求佛之人心中向往的神圣之地。层出不穷的佛门高手,也把这幽云山上的幽云庵炒作得神乎其神。而幽云庵虽为女寺,可是却因为各方的炒作,跻身于了六大禅寺之列。 三善门为了借用幽云山独特的地理位置,在东边建立抄袭大漠的据点,这日也是做好了一切准备,大义凛然的登上了幽云地界,来商讨在山上建宫之事。此等大事自然不能反客为主,要先问问幽云山的主人幽云庵! 星云走上前去叩门。随即出来一个小尼:“施主?请问何事?” 星云拜个佛礼说道:“师太?我们想见这里的庵主,还请引荐。” 小尼上下打量了六人,随即说道:“我们幽云庵是六大禅寺的佛门重地,借宿请往他处。我们主持……不见客!” “诶!我们不是来借宿的,找主持有要事相商。如果见不到主持,我们是不会走的!”星云按住半掩的门扉,追诉道。 “有要事……那也是你们的事。我们主持不见客,还请施主们不要为难我!”说罢便要关上山门。 仙儿走上前大咧咧的说道:“你这尼姑?我们好言商榷,你起码也帮我们通报一下呀?佛门之地,岂有拒人之礼?” 小尼姑不愿多说,还是执意要关闭山门。 刀美美脾气上来,走上前去一脚踹开门扉,推开小尼,大踏步迈了进去。众人紧随其后,刚要踏上台阶。 忽然门框里出现了一群青衣尼姑,为首的说道:“几位施主?何故硬闯我佛门重地?” 星云还礼道:“请问……哪位是这里的庵主?我们找她有要事相商。” “呵呵,我就是这里的主持,法号静仪。不知……何事让几位施主气势汹汹、践踏山门?借商量之语,行霸道之举?” 第二卷【魔界之火】144:幽云庵惊现地堡 ()“我们想借这幽云山一用,得知这山界归属幽云庵管辖。为此特来协商……” “协商?敢问施主你们这是协商吗?我看……倒像是反客为主!” 仙儿说道:“我们诚心来和你商量,可是你们的小尼姑也不让我们进呀?礼佛之人哪里来的臭架子,拒人于千里之外。明明是你们有失待客之道,我们只不过自行进来,反倒说成是我们的不是了。” 星云阻拦道:“诶!仙儿?不要强词夺理!师太?擅闯贵寺……的确是我们的不是!但是我们并无恶意。只想见到主持,说几句话就走。” “哦?那施主说吧!借幽云山来有何用意?又怎么个借法?” “主持?我们都是受到大漠荼毒的罹难家属,借幽云山,不过是想扫除奸邪。由于战事需要,计划在幽云山上破土筑城、略兴土木。还请幽云庵予以通融核准。” “那……如果我们不同意呢?” “大漠势力愈加庞大,所到之处民不聊生。甚至沧澜都已经被大漠侵占,早晚会殃及幽云庵。我们也是想早日抵抗大漠,保各界太平。希望师太以大局为重,分清敌我,予以通融。” “呵呵,你们几个的事情,我早有耳闻。但是我们六大禅寺可不是天涯望海阁,说拿去你们就能拿去的。幽云地界本来就是我幽云庵的,不管哪股势力,也不究其善恶。但凡想扰乱我幽云山的,我们都不欢迎。还请施主知难而退,送客!” 言毕,静仪领着众弟子转身离去…… 刀美美一看,这老尼姑艮的要命,根本听不进去,于是喊道:“老尼姑?我限你三日之内离开,否则,一旦仗打起来,伤到你们……可别怪我们没提前和你说!” 白紫茉发了愁:“姐姐们?她们不好说话,我们怎么办?” “我看,这师太本身就不是个好东西!我们干嘛这样低三下四的求她?直接把她们赶走算了!”仙儿气愤的说道。 “诶!仙儿你不能这样说!本来这地方就是人家的,我们又不是恶霸,难不成还抢了她们山头,占山为王不成?只是我们的确需要这里,好言相商不行,只能另想他法!”星云说道。 “关键是……哪有别的办法呀?有别的办法我们还用这么上赶子得罪人吗?” 南宫尧说道:“我看,咱们也不用商量。我们就在幽云庵旁边筑城,管她呢!商量也不行,驱赶也不行,那只能我们干我们的,她们干她们的!我们说这幽云山是她们的,已经算是很客气了。这座山……又没写主人的名字,谁规定只有她们可以驻留在这儿呀?” “看来,也只好这样了。”星云也没有别的办法。 几人没能和幽云庵达成共处一山的协议,也没有找到动武的理由,只好灰溜溜的向山下走去,刚走出幽云庵不到一里,突然地上的残枝败叶一阵异动…… 她们刚刚碰了钉子,依旧沉浸在郁闷当中。正值防范薄弱的时候,从地上猛然间飞窜出十几个黑衣蒙面人…… 他们几人一组,一人一角的拉开了几个粗织大网,网兜抬起的瞬间……将众姐妹们两三人一组兜了起来。蒙面人在空中交错换位,打包好了将她们一个不漏的挂到了树上。 这埋伏来得太突然,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 随即出现几声大笑,从那些黑衣人身后走出一个带着鬼面具的男子…… “你们几个上去把她们捆起来!” “是!” 几个黑衣手下纷纷跳起,像蚊蝇一样抓趴到网兜上,用捆仙索将众人一一捆上,方才落地。 星云一想: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能在幽云山设伏的,想必一定跟幽云庵有关系。不如将计就计,于是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众人一听星云如此夸张的呼喊,心想:这不是大姐的风格呀?大姐是个临危不乱的人,为何会喊的这么夸张?况且她是这里唯一一个能够割破捆仙索的人…… 啊!明白了,原来大姐是故意的。 于是仙儿也开始不住的呼喊:“救命啊!救命啊!……” 众人都跟着呼喊……还没喊到行侠仗义的救星,那黑衣首领又下了一道命令:“把她们嘴巴塞上!” 那群黑衣手下,又开始像苍蝇一样飞到网兜上,扯下袖口将众人的嘴巴塞上了…… “呜呜呜……呜呜……” 众人腮帮子涨的鼓鼓的,却依然没有放弃求救的呐喊。只不过这声音从高亢变成了低吟,从清晰变成了呜咽…… “别吵了!没人能救你们的!” 那个鬼面首领大声警告之后。示意身边的几个蒙面男子,把姐妹六人抬起,又往山上走去…… 一路上众人虽然停止了挣扎,但是却没有停止思考……果然不出她们所料,这几个黑衣蒙面男子,又把她们抬进了幽云庵。 她们不住的观察着环境,幽云庵的庵堂后面竟然是个地堡。地堡一层一层的伸向地下,黑暗深邃的地堡无限延伸,她们被蒙面男子抬着不断下潜。 约么半个钟头,终于到达了地堡的最下面。视线忽然亮了起来,只见下面偌大个空间,被诸多石柱上的火盆照得明亮刺眼。整块的方砖铺满地面,围绕着地泉铺成了一个黑白辉映的骷髅脸。骷髅的嘴里就是一汪地泉,地泉的中间立着一根十字架,上面用锁链束缚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妇女,她披散着霜白的碎发,垂耷着凌乱的鬓边,埋着头……看不到容颜…… “尊主?犯人已经带到!” 鬼面男子毕恭毕敬的在台阶之下向某人禀告着。 “嗯!押进水牢!” 一个温和而冷漠的声音从台阶上传来。 “遵命!” 整齐划一的回答之后,几个蒙面男子便抬着她们,向骷髅的左眼里走去。黑黑的眼洞里,竟然是伸向地下的阶梯……顺着阶梯最终到达了一个水牢,水牢里浑浊得发绿,凉得刺骨…… ‘噗通!……噗通通!……’ 那些黑衣人粗鲁地将她们一个个的扔进了水下,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看起来他们是受过专门的训练,在职责面前能做到一丝不苟。 牢门关闭以后,他们还在上面用粗壮的铁链将牢门盘紧、上锁。将她们的手都吊在了牢门的栅栏上。她们只能露出个头,颈部以下部泡在水里。 姐妹们生平第一次被关进水牢,第一次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群浴,她们透过头上的金属栅栏,依稀能看到上面的光线。看到那些绑匪们陆续的离开了,姐妹们才纷纷运功,吐出了嘴里的布团…… 南宫尧哭笑不得的说道:“擦!这回傻了,还以为将计就计,没想到……被关到了这么个地方,简直把自己坑死了!” 星云微微一笑,说道:“南宫哥?你放心,有仙儿和紫茉在,这地方困不住我们。就看我们想不想出去了!本来还愁没有借口赶走幽云庵的人,这 回倒是水到渠成、师出有名了!” 白紫茉问道:“大姐?这……这幽云庵不是尼姑庵吗?怎么还有男人进进出出呀?” 没等星云开口回答,达木提说道:“尼姑?我看就是一群贱人!早知道这样,咱们何必跟她们商量?还不如直接杀了她们!” “大姐?现在出不出?”仙儿问道。 “出!不过我们得救上面的那个妇女。南宫哥力气比较大,一会儿负责把她背出去。” 星云挂在栏杆上,捆着的双手开始了相互摩擦,手腕上的绳子终于有了一点松动。她用中指勾出神扳指里的钨金丝线‘叮’一声脆响,星云从栅栏上掉了下来……她这一掉,竟然掉进了深水里,没有了痕迹…… “遭啦!大姐不会水……”仙儿担心的喊道。 众人一听心里也是为之一颤,不会水岂不淹死了? 都为大姐着急之际,南宫尧突然大喊:“裤子……我的裤子……” 星云猛然从水里钻了上来。原来她在水里不停地挣扎,终于抓到了南宫尧的裤脚,粗壮的双腿变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她为了求生,奋力的撕扯着南宫尧的裤子,最后,终于露出了水面,可是南宫尧的裤子也好像掉到了半截…… 星云丝毫没顾忌南宫尧的尴尬,立即游到紫茉身边:“小妹?赶快酝蝶探路。” 说完又割断仙儿的手锁:“仙儿?你出去把牢门打开。” 最后,‘叮叮’两声,达木提和南宫尧的手锁也被星云相继打开。 仙儿用缩骨秘术,变成拇指大的小人,一蹦一窜的跳到水牢上方,幻化回原形,用蜈蚣尺斩断锁链…… ‘噫!……’ 她娇小的身躯牟足了力气掀开栅栏,将姐妹们一个个的拉出了水牢。幸好那位主公和外面的贼匪们已经不在,她们有足够的时间救出了地泉中央,十字架上的妇女。 在圣古兰灯的照耀下,仙儿打头阵,刀美美紧随其后,南宫尧背着奄奄一息的老妇人,终于穿过了幽暗的台阶,直达地表。 不料,他们刚出了地堡,就迎面走来了一群师太…… 仙儿看到尼姑们,火气就不打一出来,破口骂道:“你们这群贱人,竟然勾引一群野男人来谋害我们!合适了!今天我就把你们统统埋了!看鞭!”她飞身上去,一鞭子抽向静仪师太。 其它姐妹们也纷纷跳了出去…… 几位师太也毫不容情的迎了上来。双方打成了一片…… 星云趁老三、老四、老五牵制住了那群尼姑,偷偷对白紫茉说道:“小妹?这里有她们三个就够了,咱们俩去清掉幽云庵!” 说罢两人就奔向了前面的庵堂。 星云扔出挚云帆,迷雾瞬间飘满整个院落。白紫茉挥香酝蝶,须臾间,一群白蝶带着花毒,前仆后继的涌入庵堂…… 里面的小尼姑们中毒后,四处乱窜…… 片刻就肃清了幽云庵。星云收起挚云帆,众人擒住了几位师太也匆匆赶来…… “大姐?六大禅寺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有多大个本事呢!”仙儿得意的说道。 星云走到几位师太跟前:“招吧?后面地堡里的主子是谁?你们受了何人指使……在这里冒充六大禅寺?幽云庵真正的主持在哪里?” 这一连串的问题显然和这群不明来历的男女有关系…… 第二卷【魔界之火】145:水依冉重见天日 ()以静仪师太为首的几个贼妇被星云这一审讯,个个露出了倔犟的神情。同时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予回答,也不予理睬。 这时达木提走上来说道:“大姐?逼供的事儿还是我来吧!” 言毕,她毫不客气的捏住静仪的颌骨,扒开了她的唇齿。玉指一弹,一颗药丸直接射入了静仪师太的口腔、直抵肝肠。 随即解释道:“这是西域的三蝗蛊毒。这毒一旦发作,会从你们的腹中繁衍出无数条蝗虫,啃食你的心、肝、脾、肺,最后破腹而飞。你若不招?生不如死!你要想死,现在就可以,我们没人会拦着你!” 达木提的拷问刚刚结束,静仪的口中一湍鲜血流出。她咬舌自尽了……其余几个师太看到静仪杀身成仁,也都毫不犹豫的步她后尘…… “埋了吧!”星云淡淡地说道。 “埋了?埋了太便宜她们了,干脆给她们扒光了曝尸荒野!”仙儿依旧难消心头之恨。 南宫尧孕育淬神之火,一把火将几个师太熔了,随后道:“后面的地堡怎么办?” “先不管它,只要我们把你身上背着的女人救醒,或许她就会给我们最好的答案。之后我们再来解决地堡的问题也为时不晚,现在咱们就回天涯望海阁……” 天涯望海阁内,星云悉心的为妇女医治完毕,松一口气说:“好了!……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就等她醒来了……” “大姐?她到底会是什么人呢?” “不知道,不过刚刚为她诊治的时候,很让我出乎意料。她并非凡胎,年龄估计也得有二百左右……所以,往二百年前推算,应该和义母百里冰霜是同一辈分的人。” “既然如此,我们就别瞎猜了,还是等她醒来吧。刚刚在那个地堡里被称为‘尊主’的人,好像是魔界的人。”白紫茉说道。 “魔界的人?小妹?你怎么知道他是魔界的人?”星云问道。 “因为我曾经和茅山道士打过架,他们茅山用的很多符咒都是从魔界学来的。所以我就对魔界的事了解了一下。据说很多魔界的人都戴着黑铁面具,而戴着面具的原因是,魔界中人的额头上都会有个永不消失的图腾。而至高无上的魔界之主,则是开光烙印魔界之火。他们是凭借额头上的图腾,来区分权贵地位的。” “噢!所以……很多人就为了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用假面掩饰掉自己的魔界身份?”仙儿接过话问道。 “是的!” 众人一听,瞬间都看向了南宫尧…… 南宫尧无辜的说道:“干嘛?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魔界中人?难道……面具只有魔界的人才可以戴吗?我这是法宝丁丑假面!跟他们那个不一样!” 星云捂住嘴‘噗嗤’笑道:“看把你吓的,我们只是看看你。谁也没说你是魔界中人啊?不过,你要是不戴面具,恐怕更像魔界中人,还不如戴着……哈哈哈……” 南宫尧这才安下心说道:“我这不是怕你们不带我玩儿嘛!” ‘呃……水……给我水……’ 那位妇女依旧闭着眼,但是已经开始有了意识,并小声的表达着自己的诉求…… 这微弱的声音,让众人立刻安静了起来。 星云过去,用筷子沾上水,轻轻润着老妇人那干裂的嘴唇…… 看她舔舐/着久违的甘甜,星云开心的笑了:“她……她已经有意识了……” 那病人缓缓睁开眼,看到眼前一片陌生,不免心生恐惧。 星云看出了她的心思,冲她微微一笑:“没事的,我们不会害你。来!喝水……” 星云温婉动人的微笑,让病人倍感亲切。当盛满水的汤匙送到病人嘴边时,她开始大口的喝了起来…… 经过星云几日的悉心照料,老妇人气色大为好转……她得知三善门众人救了自己,不仅感激涕零地道谢,还说出了隐藏在自己心里多年的秘密…… “老夫人?您为何被囚禁在那个地泉里?囚禁你的人是谁?”星云一边帮她喂药,一边问道。 老妇人也对星云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如实的交代道:“我叫水依冉!父亲是沧澜领主水天元。” 此话一出,‘桄榔’一声,星云的手一抖,一整碗的药汤都洒到了地上。她顾不得将碗渣拾起,眉头突然皱起,郑重的问道:“什么?那这么说,您就是当年远嫁大漠的公主?”星云对她的来历无比惊讶! “没错!我就是沧澜的公主!当时的确是要嫁到大漠去,可是却没有真的出嫁。” “什么?这怎么可能?您不是由百里星云护送去的大漠吗?” “是的,当初的确是天涯望海阁的阁主百里星云作为沧澜大使,准备护送我前往大漠。我父亲一来担心我的安危,二来觉得大漠不值得信赖,我能理解他当时的苦恼。面对大漠的示好,他无法拒绝。若不欣然答应和大漠联姻,只怕会惹来大漠的袭扰,致使民不聊生。 在他陷入两难境地之时,灵光一现,竟然想出了个万之策。在我出阁的当日,他找来了一个和我极其相像的人与我互换,偷梁换柱……” “那就是狸猫换太子喽?” “没错!而这事情关呼整个沧澜的太平,因此绝对不能有半点马虎。以至于任何人都不能告知,包括沧澜大使百里星云。否则,一旦事实败露了,将会引起轩然大波,导致更大的灾难。” “天呐!我简直不敢相信,那后来呢?” “我的替身代替我远赴大漠。而我则被迫……脱离了沧澜部落。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是沧澜公主了,也不可以是! 不仅如此,还为了我日后的安危,以及沧澜部落的和平,永世不得与我父亲相见。 就这样,我被送到了幽云庵。只有出家为尼,才能保证别人查不到我的来历。我落发时,师父赐了我法号净初。 从此,世上便只有身在大漠的水依冉,我从沧澜的公主变成了幽云庵的尼姑。 没过多久,果真被我父亲料中了。大漠挟持公主威胁沧澜,让沧澜出兵攻打梵竺。我父亲得知消息后,自然是十分庆幸。可是,如果一点反应也没有,势必会引起大漠的怀疑。 于是在信里回复时说道:公主已经是大漠的亲眷,和沧澜再无任何关系。若大漠执意要沧澜出兵梵竺,沧澜只好和水依冉断绝关系。” 仙儿问道:“那这么说……沧澜早就定下来……不会出兵攻打梵竺了?” “那是当然!沧澜、耶罗、梵竺世代友好,怎能自相残杀,让蛮夷坐收渔翁之利?” 星云追问道:“那后来呢?您怎么被囚禁了呢?” “后来,大漠自己出兵攻打了梵竺。我只是在幽云庵里听说了这个消息。 又过了几年,我在幽云庵里呆的好好的,却因为我的一件随身物品,惹来了祸端。那时我在幽云庵净字辈弟子里有几位很要好的姐妹。无意中向她们透露了我的宝物…… 后来不知怎地,这消息就传了出去。引来了天罡寨、青邙山、乃至各路人神的追杀。恰巧此时,我们庵里来了一个准备落发的施主。她法号叫:‘一弼’……” “一弼?天呐,那不就是……” 星云望了望仙儿,仙儿也看了看星云,示意让老妇人继续讲下去。 “一弼她人很好,武艺也很高超。她在庵里呆了几年,那几年……多亏了有她一直保护我,我才能顺利躲过横祸。 后来,我见她不像别的姐妹那样多嘴多舌。便告诉了她我的真实身份,以及我被追杀的理由。从她的口中得知,天涯望海阁的阁主百里星云已经逃离大漠,目前人在梵竺。 于是我便有个念头,想将宝物归还与父亲。因为我不能和我父亲直接见面。除了我的父亲,能让我相信的就只有天涯望海阁的阁主百里星云。 恰巧此时,一弼说有尘缘未了,说要回梵竺呆些日子。我就让她帮我找百里星云。 没几日,百里星云真的来了。我和她说明了事情的原委,把宝物交到了她的手上,让她替我转交给父亲,她便答应了。” 星云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水依冉说的宝物很可能就是‘女娲号角’。难怪我的前世守口如瓶,就连我师父都没有透露半个字。原来是为了保公主的安,维系沧澜的和平。这下,我的谜团终于解开了…… “她刚刚离开不久,一群魔界中人就来找我索要宝物。因为宝物在我身上的事情,早已经传遍四海八荒。虽然当时已经不在我身上了,但是我依然是百口莫辩。他们为此,还肆意屠杀了幽云庵几百条人命。最后,从我身上搜不出东西,他们就只好把我关押起来。” 星云听到这里,终于了解到幽云庵为什么会被那些冒牌尼姑占领,原来这一切都源自于那三件惊世之宝‘女娲号角’。 水依冉忧郁的眼神,幽幽地望着房间的某处,继续回顾着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知无不言的说道:“起初,那些坏人是把我带回了魔界总坛,我在里面认识了一位姐姐,名叫:鬼铁扇。 当时鬼铁扇的二师兄轩辕泰北被人谋害,同样也被关在魔界总坛。我们同被关押在一个牢洞里,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虽然彼此都看不到脸,但是却都同情着对方的可怜。所以,鬼铁扇每天到牢洞里看望她师兄时,也会顺便给我带些吃的。也多亏了她的照顾,我才能顺利的度过那段饱受摧残的时光。 可惜,好景不长,鬼铁扇死了。她二师兄疯了,钻入了地泉就再也没有出来。本来同病相怜的我们,终日被关押在一个牢洞里,已经建立了患难真情。突然得知他们相继辞世的消息,我感到很失落。 那段感情也只能变成遗憾的回忆,永久的封印在了脑海里。他们两个的突然离去,让我顿时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我几次想死,但都被救了回来。因为,他们不让我死!誓死也要得到我的宝物……” 第二卷【魔界之火】146:借骷容打通双根 ()“那后来呢?……” “后来……那个尊主嫌鬼铁扇的死太不吉利,便把牢洞给封了,命名为:魔界禁地。没有魔界尊主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包括魔界中人。 没过多久,他们控制了幽云庵,就把我关在了幽云庵的地堡里。还找了几个妖女假扮静仪师太,时不时的来逼我说出宝贝的下落。我知道,只要我不说,他们是不会杀我的。反之,一旦吐露了秘密,那我将必死无疑。” “那……那个魔界尊主到底是什么来历?”白紫茉问道。 “他呀?他叫夏侯焱,是轩辕泰北和鬼铁扇的大师哥。是他谋害了他的师弟,还霸占了鬼铁扇为妻。那个畜生丧尽天良,无恶不作。可惜泰北和铁扇这对苦命鸳鸯了,明明很相爱的一对,最后却都受不了折磨,双双死去。” 水依冉想到这里,不禁又愤恨夏侯焱的恶贯满盈,又怀念鬼铁扇的善良多情。 星云说道:“公主殿下?我就是百里星云,我旁边的这位绿衣丫头就是一弼神尼。” 水依冉这才端看起庄白羽,感觉各种仪态宛若星云在世,是有七分神似。于是神情变得有些错愕:“你们……你们真的是星云和一弼?” 庄白羽和毛小仙同时微微一笑,水依冉确定了两人的来历,似乎更是感慨万千。她开始泪流满面,喜极而泣:“呵呵,没想到我还能活着见到你们。你们前世对我的恩德我一刻也不曾忘记。如今,你们又救我于水火之中,请受我一拜!”说着便要下床。 星云急忙将她按在床榻上:“公主?您是沧澜的公主,我们作为沧澜后生,救你是应该的。您还不能下床,只管安心在这里静养。有我们在,没人会为难你了……” 姐俩安顿完水依冉,走出了房间。邀上姐妹众人又一次齐聚望海阁的一楼厅内…… “看来,幽云山一直被魔界控制,这事情变得棘手了!”星云叹道。 “大姐?魔界怎么了?大不了平了它就是,有什么好棘手哒?”仙儿由于对魔界没有具体概念,旁若无事的夸起了海口。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我们现在主要的敌人是大漠。除了大漠,我们不能让自己树敌太多。本来这事情跟魔界没有什么关系。而现在,因为我们要霸占幽云山,却要去招惹魔界。这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那怎么办呀?难道说,我们要放弃幽云山吗?”白紫茉问道。 星云想了想,说道:“既然现在还没和魔界起什么大的冲突,幽云山我们暂且先放着。明日,我们就开始收编各路散人,以备战时之需。一旦势力起来了,拿下幽云山或者直捣嵊界山,皆由我们说了算! 另外,四妹?明天你就赶回尊武门,按我们之前说好的……该怎么做你知道的!小妹会每天酝蝶和你联系。那边的事情交给你我最放心!” …… 秦安城郊的一个破庙内。一位红衣女子正在里面潜心练功。她时不时的参阅法典。地上、墙上是各种灵文拼凑出的图案。或是飘逸,或是狂野。忽然……破 烂的窗棱上翩然的站上了一只蝴蝶,合上了翅膀呆呆的望着飘雪…… 飘雪看到小小的蝶儿,停下了手中的事。这蝴蝶化作一缕思念,劈入了她的脑海,拨乱了她的心弦,她长舒一口气:“哎!也不知道大姐、小妹她们怎么样了? 不行!我不能急着见她们,轩辕前辈的大仇还未报,答应他接手魔界事务也没有办到。现在,还突然多了这个该死的魔界之火,走到哪里都能让人误会我。 这法典也没有完攻克,若要对付三点火依然没有把握。三点火既然能够称霸魔界,想必要比那冥伦法王还要厉害。 既然老天让我大难不死,还阴错阳差的继承了我娘(龙兰)的根骨,再加上爹爹(大耶罗王)的大牟尼灵珠,已经是非凡的造化了。若不好好加以利用,真是枉费了老天对我的眷顾。 现在正好借着‘死去’的机会,能有这独处的时间。若不静下心来参破功法,一旦暴露了自己,就再也没有时间悟得高玄。 轩辕前辈和鬼铁扇的仇、琼水县爹爹和祖母的仇、我娘方巧莲和霜儿的仇、我心爱的阿牛的仇、武伤我的仇、冥伦法王霸占我三善门的仇,我统统要报! 曾经的大意,让我败给了冥伦老贼,这回我要潜心修练,一飞冲天。我要:天、下、无、敌!” 想到这里,她又翻开法典,一边让自己铭记仇恨,卧薪尝胆;一边让自己燃起斗志,潜心钻研。 …… 子时许,白紫茉躺在床上,忽然一只蝴蝶闯进了她的视线,翩翩飞舞着萦绕在她眼前。 她轻轻抬起白玉小手,并伸出了食指为蝶儿的停泊做好了准备。那只蝴蝶也理所当然的落上了她那满是花香的指尖上。她闭上了眼睛,轻轻将手指贴近耳边…… 猛然间她睁开了眼,口中念道:“二姐?二姐她果然尚在人间!咦?不对呀?那她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呢?难道……她不想让我们知道?没道理呀?” 她‘腾’一下坐了起来,披上衣服穿上鞋,匆匆跑到星云的卧室门前…… 到了星云的门前,白紫茉突然又驻足了,心里另外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二姐既然没有危险……那就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岂不是泄漏了二姐在世的秘密?我不能帮倒忙呀!既然她不想让我们知道, 这事……还是暂时保密的好。要不……我先去见上一见?对!就这么办! 丑时过半,秦安城的破庙里一闪一闪,五彩斑斓的荧光将这所破庙照的忽明忽暗。没人知道这废弃的瓦砾场里,还有一位神女正在潜心修练。 忽然,一阵轻盈的脚步让她睁开了眼。她收起功法,身上的灵光得以泯灭。又安然的闭上眼,用灵敏的听觉丈量着脚步的近远…… “二姐?……” 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却像洪钟一样扣进了她的耳畔。 她喜出望外,转过脸去一看:“小妹?你怎么来啦?” 白紫茉开心的小跑过来:“二姐?我就知道你没有死!所以我连夜跑来啦!” “那大姐她 们呢?” “我没告诉她们,我怕你怪我自作主张。既然二姐安好,却不回去找我们,想必你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我没告诉别人,偷偷跑出来的。” 说话之际,紫茉突然看到飘雪的额上有一个灵动而闪亮的印记,心里一惊:“二姐?你的额头上……” 飘雪赶忙用玉指压住红唇:“嘘!……别大惊小怪。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还是你的二姐,仅此而已。对了,西域那边怎么样了?” “都好呀!陛下接管了释迦主城,把都城的名字改成了安塞皇城。我们在安塞城挖空了那个陷阱,找了十天也没找到你。后来大漠出兵沧澜,我们就不得不离开西域了。 昨天,我们去扫平了幽云庵,在里面救出了当年的沧澜公主水依冉。没想到她被魔界尊主抓了。大姐不想和魔界起冲突,所以现在姐妹们都屯在了天涯望海阁,准备招兵买马直捣嵊界山……” “等等!魔界尊主?你们和三点火不,和那‘魔界尊主’交过手了?” “没有,他就在幽云地堡里呆了一会儿,人就不见了。怎么了?” “小妹?你听我说,大姐做得对!你们不要去招惹魔界,因为魔界的人不是咱们的敌人……” “二姐?你的话怎么跟大姐说的一模一样啊?大姐也是这样说的,她不想和魔界发生什么不必要的冲突。” “嗯!还有,咱们见面的事,暂时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包括姐妹们。” “二姐?这是为什么呀?大家都很想念你,几乎每天都提到你。一提到你,大家就很难过,不知道你究竟是死是活。尤其是大姐。我们和大漠交手的那天晚上,我酝蝶放哨,发现大姐在房里还偷偷的哭呢……” 飘雪眼眶有些湿润了,她抓起紫茉的双手,嘱咐道:“如果大姐一定要问你,你就说我很安,让大姐不必担心。时机到了,我自会找你们的。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你只管照我说的做。还有,紫茉?你能不能把骷容镜借我一用?” “当然!在这里,二姐拿去就是!”说着便从穴道里变出骷容镜。 飘雪说道:“不!骷容镜是你的法宝,我怎么能要呢?我只需要借用一下就好!” 她从紫茉手里接过骷容镜,将它平方到了地上……看看自己的掌心,随即轻轻的将双手的法印同时按了上去。 ‘滋滋!’ 一阵电流般的光波,让飘雪心脏狂抖,闭紧了眼睛压抑着体内的异动。不多时,她恢复了平静。将手掌摊开,只见两手的灵光烙印同时亮起来了…… 她心头一阵窃喜,心想:轩辕前辈果然见多识广,我终于打通了双根。随即对紫茉说:“好了!骷容镜我用完了,你小心收好。这宝物可不能丢的哦?” “二姐?那你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呆着吧?明天,四姐达木提就要回尊武门了。她走后,就剩星云姐、美美姐、仙儿姐和我了,三善门越来越孤单了……”白紫茉的话带着一份难以言喻的伤感…… 第二卷【魔界之火】147:催情散生米熟办 ()飘雪对星云还是万般的担心,正如星云对飘雪的日日惦念一样。她对白紫茉嘱托道:“小妹?你一定要时刻跟在大姐的身边保护她,三善门可以没有我这个掌门,但是绝对不能没有大姐。 我也不知道明天我会在哪里,但是我们可以随时联系。你记住我的话: 第一,暂时不要和第三个人提起我,除了姐妹们可以知道我还活着,对外……就说我死了; 第二,无论何时,都不要与魔界为敌,不管魔界做了什么!因为……以后都会好的。 第三,如果有人找你们讨要珐琅石,你就推到我的身上,说珐琅石在掌门手里,她已经掉进了释迦的禁地尸骨无存了。 第四,找机会告诉大姐,穿心宝甲共有四段:第一段护甲、第二段星辰、第三段穿心、第四段游移。满四段者号称移动金钟,乃古丽娜选定之人。 第五,螺壳乃操控水元素之物。东海、沙海、云海、音律吹奏即可。 以上这些,你不要告诉她是我让你说的,就说是你了解到的即可。记得住吗?” “记住了,二姐别忘了,我还有蝶儿帮我记呢!保证替姐姐保守秘密。对了,那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若有需要,我明天准备好了带给你……” “暂时没有了,我不在你们身边,你们万事小心,一切听从大姐的安排。对了,大姐有没有说几时拿回嵊界山?” “没有!她的意思是先练兵,一边盯着幽云山,究竟是去夺嵊界,还是占幽云,现在还定不下来。” “好!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估计你赶到沧澜……天也快亮了。” …… 次日,尊武门…… 李笑笑兴冲冲的跑进议事堂:“大哥、二哥、二嫂?你们看……谁回来啦?” 众人闻声往门口看去,达木提神采奕奕的走了进来:“我回来啦!” “呀?达木提妹子!呵呵,怎么不提前通知二哥?我们也好去接你?” 武看到达木提回来,心里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她的举动完被冷凝香猜中,喜的是他们并没有失去这个宝贵的棋子…… 凝香也微笑着走过来,拉起达木提的手,蔼然说道:“妹妹?你可想死我了,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说着便拉着她坐到窗边,一边给她斟茶一边说道:“怎么样?钦王和你父王还好吧?西域大获胜的消息我们也都听说了,真是为你感到开心……” 达木提心想:你们听说了?我看是亲自去了才是真的!法场上丢失的女眷,除了端木清河又有谁能有遁地的神通,凭空将她们转移得无影无踪呢?这尊武门真虚伪,待的我好不自在。可是大姐安排的任务,我还是要完成的! 于是硬着头皮微笑着说:“是啊!没想到,三善门跑去帮我父王解围了。要不是他们,恐怕我也不能活着回到尊武门了……” 众人一听,刚刚的喜色突然不见,尤其是冷凝香。 不过精通事故的她,又秒然间藏起了自己的不悦,和武偷偷对视一眼,微笑着说:“哦?她们去帮助西域了?呵呵,看来她们的野心真是不小啊,想必定是去拉拢你父王,好等有朝一日,仰仗西域的势力为她们出力。妹子?你可千万不能犯傻呀?” 哈哈!大姐果然句句中的(读四声:di)!真是料事如神。达木提回想起昨晚和大姐的彻夜长谈: (星云:四妹?如果冷凝香问你西域战果,你务必要如实说:是三善门帮助西域获得了胜利。) (公主:为什么?那样不是告诉她,我和你们有来往了吗?) (星云:没错!就是要告诉她,这样你才能有重新被她们信任的机会。之后她可能会挑拨离间。那你就说西域绝对不会被她们的野心所蒙蔽。) 想到此处,达木提悠然说道:“凝香姐放心!我达木提又不傻,我已经劝过父王了,让他不要被三善门别有居心的举动所蒙蔽。” 凝香心想:达木提性格率真,连三善门去救西域的事情都直言不讳,对我们丝毫不避讳。看来,她是真的没让我们失望。这一年多的相处,尊武门在她心里还是有分量的。于是嬉笑着问道:“那你父王会聆听你的苦口婆心吗?” 天呐!大姐?我好崇拜你,句句都被你猜到了。于是早有准备的说道:“他就我一个女儿,我是他唯一的至亲。他能不听吗?不仅如此,我怕将来三善门利用我父亲来要挟我。我还让父王把飘雪打入了释迦禁地……” 凝香听到这爆炸性的消息心头万分惊喜,刚要说话,却被武抢了去。武紧张的问道:“什么?飘雪被打入了禁地?那她现在怎么样?” 凝香看到武如此紧张,立刻衍生怒火。扭过头瞪着武:“你紧张什么?” 达木提心里暗笑,可是表情故作镇定地说道:“什么怎么样?我着急回尊武门,把飘雪打进去的是我父王,我还有心思看看她怎么样吗?搞不好已经死了!” 凝香这一刻真是爱死达木提了,她笑着说:“妹妹?你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毕竟她们帮你打赢了释迦,你们这不是恩将仇报,卸磨杀驴吗?” “我可没想那么多,我是公主,她们只不过是大明仙界的一介草民。谁也不可以威胁到我父王的权位,否则一律干掉!……再说,这事儿也不是我的决定,我只是给我父王一个建议。怕她们仗着帮西域解围的功劳,得寸进尺。要求我西域做些不智之事!” 凝香这回是真的相信达木提了,微笑着说道:“妹妹若是这么说,姐姐可是完支持你!自古以来,持才傲物,居功自傲者数不胜数。其下场也不外乎如此,与其日后让她功高震主,不如提早加以惩戒。今天,妹妹回来了,大家难得高兴。来人!……备膳,为加纳堂主接风……” 尊武门的环境达木提再熟悉不过了,她深知哪些话是冷凝香爱听的,哪些话是她不爱听的。几杯酒下肚,关系就已经恢复如初。不过,她的心里却与尊武门渐行渐远…… 酒过三巡,武已有醉意。李笑笑红着脸傻笑道:“今儿~~~高兴!我的小提提回来了……呃!……” 达木提心里苦闷,一想到终日要在尊武门里演戏,她这直性子就受不了。但是还不得不顾大局,于是她也借着心中的郁结多喝了两杯。迷迷瞪瞪的单手拄着香腮,闷闷不乐,一语不发。 冷凝香是个酒神:百杯迷醉不倒她的身姿,千杯麻痹不了她的心智。她一看大伙儿醉成一片了,于是走出房间,来到膳房。从兜里掏出个药包儿,往茶里一倒。一种无色无味的粉末,就被她的玉指弹入了茶壶里。她眼睛一眯,露出一丝诡笑, 玉手提着茶壶轻轻摇了摇:“来人?把这茶端进膳堂,堂主们醉了,让他们醒醒酒……” 说罢,自己匆匆归位。等待下人进来把茶给分了,她才说道:“达木提妹子?李笑笑?你们喝点茶解解酒吧?看你们醉成这个样子……” ‘呃?’ 端木清河突然蹦了起来大吼一声:“茶?谁喝?要喝就喝……呃……酒!不喝茶……” 武也腾一下站起来,拿起茶碗,醉醺醺的说道:“茶?我喝!酒?我不喝!”说罢便将茶杯往嘴里送,可是由于眼神不济,端着茶杯却找不到嘴!对了两遍也没找到嘴在哪儿…… 冷凝香在一旁焦急,心头暗想:你喝什么呀?这个……你不能喝哒! 武突然把茶杯‘’一声,放到了桌上…… 冷凝香的心,也随着武手里的茶杯七上八下的。 只听武说道:“三弟?达木提?你们倒是喝呀?我都举半天了,你们怎么都不配合呀?” 凝香心想:总算还帮了点忙!赶快把茶帮我喂下去吧,过了今晚达木提就永远是我尊武门的加纳堂主了。刚在心里暗赞了一下,武又端起了茶杯,满脸的找嘴。 这时,李笑笑和达木提也相继端起了茶杯…… “干!” 众人一口把茶干了进去…… “噗!” 端木清河一口把茶喷了出来,骂道:“这什么特么玩意儿?我要酒!不要水!” 凝香用嫌弃的眼神撇了端木清河一眼想:吐了也好,老光棍儿了……还喝它作甚?于是默不作声的察言观色,看着众人喝了茶之后的反应,并在心里盘算着时间。一刻钟左右,凝香起身开口道:“来人?” 两个丫鬟进来揖身说道:“掌门夫人有何吩咐?” “你?现在去把唐璜叫到议事厅来见我;你?替我把掌门扶到凝香阁,小心别摔了哈?” 安排完下人的活儿,她亲自扛起达木提的臂弯,一手揽住她的蛮腰。慢慢的将她搀进了加纳寝宫…… 进了加纳寝宫,将她放到床上,褪去了她的胸衣、裙子。将她扒得一件儿也不剩,光溜溜的玉体带着九分的迷醉,任由摆布的酣睡在了床上。随后,凝香抖开被子,轻轻将这位西域美人包在了被子里……事毕,匆匆去了议事厅。 见了唐璜,凝香手指勾了勾,唐璜的耳朵就凑了过来。 唐璜仔细聆听着凝香的吩咐,频频的点着头。 语毕,唐璜便走进了膳堂,将李笑笑扛到了加纳寝宫。把他放到床上,同样褪去了他的所有衣物。掀开被子一看,果真见到了**裸的达木提,唐璜微微一笑,把李笑笑推进了被窝里…… 而此刻加纳寝宫门口,冷凝香看到唐璜办完事出来,急忙上前悄声问道:“怎么样?都办好了么?” 唐璜点点头:“军师请放心!都弄好了。” “这事儿,可不能张扬出去,知道吗?让山寨所有看见我们行事的人都闭上嘴!否则要了他们脑袋!” 唐璜频频点头:“明白!明白!我这就去办……” 说完匆匆走出了回廊…… 第二卷【魔界之火】148:加纳宫男欢女爱 ()冷凝香生性多疑,安排得如此周密依然对事情不放心,于是站在门口徘徊。不一会儿,只听见里面开始有了异动……随后是一阵阵原始的呼声。 凝香得知催情散的药效已经开始有了作用,这才放下心刚准备离开,里面又传出了公主的靡音,她作为一个过来人,禁不住鬼祟的笑了。 她怕惊扰到二人的**,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微笑着快步离开了。一边走一遍心想:这回,达木提就离不开尊武门了,只要有达木提在,西域就是我尊武门最稳的后台…… 她完成了蓄谋已久的任务,带着舒爽的心情踏入了凝香阁。 刚到凝香阁外厅,便听见里面又传出了异动,和刚刚的声音有的一拼。于是她怀着好奇加快了脚步,小心翼翼的步进了寝阁。 当她接近床榻的一刹那她傻了!她不断的放大瞳孔,而瞳孔里出现了两个倒影。武正在和婢女疯狂的对对碰…… 凝香眼睁睁的看着武和自己的贴身婢女在行不雅之事……她眼中立刻燃起了熊熊烈火,眼皮开始不断的抽搐,逐渐的……开始热泪盈眶,但是坚强的意志让她忍住了泪水。她一度想向两人疯狂呐喊,想冲上去将自己的男人狠狠的揪起来一顿责难。可是一向深谋远虑的她此刻却忍住了…… 她不忍看着自己的丈夫在尊武门里身败名裂,却又受不了他和别的女人在自己的床上翻滚,于是她克制住自己的怒火扭过头愤然的离开了。 还未走到外厅,突然又不知道是哪个念头,让她猛然间停下了脚步。驻足片刻,又原路返了回来……不仅回到了刚刚的原位,还悄声的拿过一把椅子,轻手轻脚地坐到了透明的床帷之外。 她心想:拿贼拿赃、捉奸捉双!于是她一边欣赏着里面的苟合之事,一边含着泪喝起了浓茶……一股股苦涩的茶味,刺激着她疼痛的味蕾;一汪汪温/湿的茶水,浇灌着她愤怒的气焰…… 污秽不堪入耳的声音,不停的在凝香耳畔徘徊。她透过床帷,看着两人陶醉的扭姿,一幕幕地映进了朦胧的视线,重重的划碎了她对爱情忠贞不渝的心。这翻云覆雨的场景,像一把无情的巨桨,划破平静的湖面,狠狠的搅动着她的心海,让她心痛难忍……她不断地看着里面缠绵悱恻的真实画面,心里翻江倒海。 一时间心语道:是我下的药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所以我的过错我来承担!不管我多么气愤,我依然会忍痛看完你们的表演,这也算是自我惩罚了。但是相公?我那么信任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可现如今,你却在我的床上和别的女人欢愉。这种无耻行径,是我断然不能容忍的!我到底该怎么办? “啊!” 那个婢女突然看到了帘帷外,喝着茶静静端坐的冷凝香,不由得一声惊吼,吓的赶忙推开了武。极度恐慌的扯过衣物,象征性的遮住了自己乍泄已久的春光,红着脸呆呆颤栗,抖着声音说道:“夫、夫人……” 武被婢女的言语所惊觉,回过了神智才发现,在自己床上的原来不是冷凝香,而是凝香的婢女小玉。 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诶~!怎么是你?……” 凝香缓缓放下茶杯说道:“赶快把衣服穿起来吧……” 两人羞臊的穿上衣服,武走到窗边,背过手暗自懊悔着刚刚由他所引发的一切。心想:明明是凝香,为何会变成她呢?我真实醉得连人都看错了吗? 婢女火速穿好衣服,爬跪在凝香脚下,不停的颤抖着身躯,忐忐忑忑的等待着凝香的发落。好一会儿,见凝香没有做声,她更加慌了,急忙主动跪着往前赶了两步,战战兢兢的辩解道:“夫人?夫人饶命,是掌门强迫我的,我不敢不从呀……” ‘啪!’ 冷凝香 一记豪不留情的耳光,扇得她捂着脸栽到了一旁。带着狠态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不这样说,也许我还能饶你不死。可是,你口口声声把责任推到掌门身上,有你这样的奴才吗?说!是不是你勾引掌门的?” 婢女被冷凝香那一巴掌扇的头昏脑胀,吓得六神无主。完失去了理智的她,并没有领会凝香的意思。依然辩解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真的不是我勾引掌门的。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勾引掌门呀……” ‘啪!’ 又是一记耳光,凝香实在看她不顺,大怒道:“想清楚再说话!究竟是不是你勾引掌门的?” 武在旁边实在看不过去,说道:“凝香?行了!都怪我饮酒无度,神志不清……” “闭嘴!你给我闭嘴!” 凝香疯了一样盯着武,随即转过脸对婢女说:“说!到底是不是你的错?” 婢女终于冷静了下来,这才幡然醒悟。于是为了能死得好看一些,只好含冤认罪道:“是!是我勾引掌门的。是我贪图权贵,是我该死!是我勾引掌门陷掌门于不义……呜呜……” 凝香掐着蛮腰莲步轻移,走到她跟前说道:“既然……是你不分尊卑,不知廉耻,有违三纲,践越伦常。以姿色诱主,妄图高攀权贵。那我让你死,你可有话说?” 婢女深知冷凝香的秉性,早已料到自己会有此下场。于是停止了哭泣,心如死灰的说道:“玉儿……无话可说!” 凝香望向武,见他皱着一副颇有男人味道的眉目,勒令道:“掌门?还愣着干什么?快动手吧?” 武大感意外:“啊?什么?你让我杀了她?” “废话!难不成还得我亲自动手吗?”冷凝香气愤的说道。 武看着刚刚年满二十的小姑娘,当然是于心不忍,哭丧着脸恳求道:“哎呀!凝香?算了!放了她吧!今日之事你我心知肚明。此事不能怪她,她也罪不至死。你就网开一面吧?” “网开一面?好!……你那么‘惜玉’,看来是不想‘怜香’了?既然你不舍得杀她。那干脆休了我!纳了她好啦!你和小玉好好过吧!我搬出尊武门,从此各不相干。” 凝香气的浑身瑟瑟发抖,含着泪吼道! 武赶忙跑过来握住凝香的双肩宽慰道:“你这是干嘛?我也是无心之失,她也是受害者。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你让我怎么弥补都行。但是她好歹也是尊武门的一条人命啊……” “少罗嗦!你杀不杀?你要她?还是要我?” 冷凝香不禁大喊起来…… 武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愤恨,知道冷凝香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于是看了看一旁了无生望的婢女,说道:“是我害了你,对不起……你走吧。从此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那婢女听到掌门的话,泪流满面的站起身,她知道就算武不杀她,自己也绝对无法活着走出青瓦寨。于是含泪说道:“谢掌门不杀之恩,谢夫人知遇之恩。小玉不能在伺候二位主子了……” ‘咣’ 那个婢女自行撞到柱子上香消玉殒了…… 凝香含着泪用愤恨的眼神盯着武,失望的说:“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武不想滥杀无辜,也不想惹凝香不悦,于是没有辩驳什么,匆匆踏出房间,找地方喝闷酒去了…… 冷凝香目送着武离开的背影,一肚子的气没处发泄, ‘啊!’ 一声呐喊,喊出了了心中的怨恨,掀翻了茶桌,打翻了花瓶,瘫坐在地上委屈的哭了起来…… 这个夜,是个极不平凡的夜…… 冷凝 香的一壶催情散:弄脏了自己的床单,逼死了贴身的丫鬟,染红了凝香阁的地板…… 她的一壶催情散:让武犯下了婚姻的禁忌,失去了对自己的忠贞,触发了他对玉儿的不忍…… 这的一壶催情散:激起了李笑笑的**,夺去了达木提的初贞…… 可谓是这厢**那厢血,一房欢愉一房罪孽…… 但日子还是要过,转眼过后又是清晨。 达木提梦醒时头痛欲裂,她敲了敲沉甸甸的头,蓦然睁开眼,看到自己的床边,睡着一个**裸的男人。吓得她大吼一声…… ‘啊~~~~~~~~’ 她抓起被子捂住自己的娇身。一脚把李笑笑踢下了床…… ‘噗通!’ 一声,李笑笑从温柔乡里惊醒,猝不及防的被达木提一脚踹到了地上。他光着腚在地上转了一圈儿,才辨认出东南西北!突然被人踹下床,任谁也不能好声好气的欣然接受,于是他朝床上大喊:“你干什么你?” 话一脱口,他才反应过来,用惊讶的眼神望着达木提:“提提?你怎么在这儿?你为何会睡在我的床上?” “你放屁!看好,这是我的房!我还要问你,为何会睡在我的床上?”达木提紧锁着眉头,怒冲冲的质问道。 李笑笑这才环顾一下四周,一看……确实不是自己的房间。他挠挠头,回想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这一挠头不要紧,抬手的刹那将自己整个私/密部位完暴露在达木提眼前…… “诶你个臭流氓!快从我眼前拿开……” 达木提看到这不雅观的一幕,赶紧把羞红的脸蛋儿埋进了手中攥着的蚕丝被面……仿佛不这样做,就会使眼球儿受到强烈的视觉冲击而炸裂! 李笑笑一看,自己竟然赤着身,光着腚在地上搔首。这才发现不对,于是赶紧用手捂住该捂的部位。夹着大腿扭扭捏捏的靠近了床边。 达木提耳廓微动,听到他渐行渐近,透过被子喊道:“你你你,你干什么你?别过来!快滚开……” 李笑笑尴尬的笑笑,奶声奶气的说道:“衣……衣服,嘻嘻……我拿衣服。” 他见达木提吓得把脸缩进了被子里,赶忙从被窝里抽出了自己的长衫,跳到地上,单足蹦跳着将衣服穿了起来。 “你穿好了吗?”达木提隔着被子问道。 “好……好了!”李笑笑整理着束腰,故作淡定的说道。 “好了就快滚!本公主要沐浴更衣!” 达木提始终不敢把脸从被子里拿出来…… 李笑笑自己是穿好衣服了,可是公主还是一丝不挂,所以有恃无恐的调戏道:“我说?小提提?你说咱俩……睡也睡了,虽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也没必要这么紧张吧?嘿嘿……” 说着,他便明目张胆的过去,一把将被子拽下来,扔到了地上。 “啊!” 达木提又是一声尖叫。并起腿、捂住胸,红着脸对这个野蛮的男人喊道:“你干嘛?李笑笑!你这个泼皮无赖、臭流氓!” 李笑笑看到达木提**的香肌,丰满的身体,被她的美艳惊呆了。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被欲/火烘干的喉结,禁不住激动的上下滚了一滚。她的足是那么的雪白,腿是那么的鲜亮,比例是那么的匀称,胸是那么的丰满……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魂牵梦萦。他盯着这位娇艳欲滴的公主,情不自持的表白道:“达木提?我爱你……” “滚!你个臭流氓!” 达木提依然抗拒着他如狼似虎的眼神。 第二卷【魔界之火】149:西域公主嫁尊武 ()李笑笑真的是被眼前的美人所吸引,坠入了**的深渊无法自拔。不仅仅是达木提的一颦一笑一嚣张,甚至连她的羞涩、生气和怒骂都是那样的让人迷醉。 “提提?我李笑笑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你不也是为了我才离开西域,来到大明的嘛?你不是说过非我不嫁吗?我今天也告诉你,我李笑笑也非你不娶。在西域的时候,我无意间冒犯了你。从此注定了我必须和你在一起。而现在,咱们真的在一起了,我觉得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呀?可你这副凶巴巴的样子,哪儿像个女人?” 李笑笑的前半句说的很真诚,也让达木提有了少许感动。可是后半句就越来越差劲儿,让刚刚的感动一扫而光,瞬间变得让人厌恶:“我哪儿不像女人啦?李笑笑?你个王八蛋!竟然说本宫不是女人?你真是活腻歪了!” “不不不!提提?我只是希望你对我温柔点儿,不是说你不是女人。难道我对你的喜欢,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这是两码事!李笑笑?我和你相处是相处,但是并没有考虑会不会嫁给你。可是你竟然看我多喝了两杯,趁人之危。你这不是卑鄙、无耻、龌龊、下流是什么?这样的你,怎么能让我相信?” “哎呀!提提,我李笑笑是有点儿痞子气概。但是,我也绝对不是荒淫无道之徒。我并没有趁人之危,因为昨晚,你醉了,我也醉了。我还哪有精力趁人之危呀?” “瞎狡辩!你既然没有预谋,那又为何会趁我迷醉,窜进我的寝阁?还钻进了我的被窝?事实摆在眼前,铁证如山容不得你狡辩!” 李笑笑一听,好像她说得也有道理,自己明明醉的天昏地暗的,怎么就跑到了达木提的寝阁了呢?他是挠破了头也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说道:“也可能……可能是我太喜欢你了,自己控制不住?不对呀?我醉了呀!我怎么还能走到这里呢?” “哈哈!圆不回去了吧?你就是个骗子!说了谎还无法自圆其说。”达木提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说道。 李笑笑干脆不去想了,反正这结果是让他满意的,索性对达木提说道:“好!我也不辩解了!就算你说的都对!但是我李笑笑爱你绝对是事实。我李笑笑如果对达木提不好,或者有愧于达木提,我天打五雷轰隆隆,山崩海啸乱哄哄!” “打住!什么毒誓发的轰隆隆的?不用那么嗦!现在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如果你敢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我就挖了你的双眼。如果你敢对别的女人动了邪念,我就把你砍成人棍用盐淹!你敢不敢?” 达木提虽然对这样的结局很不满,但是仔细想想:李笑笑只是单纯了一点儿,倒也是个实在人。况且他本性不坏,对我也还好。现在已经这样了,我若是和他再争执下去,万一惹怒了他,他再不要我了,那我亏大了。所以才说出那番话,给他打上个预防针。 不过看他被这些要求吓得一语不发,心里也是一阵局促不安。为了各自都能退一步,也好让自己有个名正言顺的归宿,她试探性的问道:“喂?姓李的骗子?你说吧?你要怎么负责?” 李笑笑挠挠头:“怎么负责?……要不,要不就成亲?” “真的?” 达木提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说道:“什么时候?” 李笑笑纠结着五官:“这……这得商量商量,让嫂嫂给咱们找个黄道吉日。对了,明年五月初五怎么样?……” “神马?明年?不行!明天!就明天!明天就拜堂!” “啊?明天?不行不行……这,这也太仓促了?不行不行……” 达木提愤怒的将枕头砸了过去:“李笑笑?我要杀了你!……” …… 翌日,尊武门被迫开始张灯结彩。由于时间仓促,细节略有不足。但是冷凝香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基本的仪式准备,都已完成。只是,此刻的她,依然对昨晚武和婢女的不伦之事耿耿于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送入洞房……” 主婚人照搬俗套的进行着结婚仪式…… 由于达木提仓促的决定,所以武和冷凝香只能以兄、嫂名义,端坐高堂为两人证婚…… 李笑笑终于收获了自己的爱情,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喜悦和幸福,牵着渴求已久的女人进了洞房。 武等人和尊武门众弟子都开开心心的喝着喜酒,筹谋着怎样去闹洞房…… 端木清河高兴的说道:“三弟真有福气,没想到咱们尊武门,也有今天这样的喜事。这喜酒喝得!喝得!来,为了笑笑和公主,今日咱们不醉不归!” 冷凝香板着脸,心不在焉的举起杯…… 武看了看凝香,在耳边说道:“娘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昨晚喝醉了,一直以为玉儿是你……” 凝香美眸一动,用余光扫了一下,看了看他的真诚,小声回道:“我已经忘了!” 不一会儿,唐璜匆匆赶来,到凝香耳边耳语了一番,离开了…… 凝香起身说道:“端木大哥?相公?你们先喝着,一会儿笑笑和达木提出来,你们只管闹洞房,山寨的事情我去处理就好。”说罢,离位去了…… 青瓦寨院里,唐璜交给凝香一封信,凝香将其打开,认真读完。两眼一抬,对唐璜说道:“这事情,我们恐怕参与不了。掌门是不会对纳兰飘雪动手的。不仅如此,他也会阻止其它三位堂主参与此事的。因此,这事情到我这里为止,不要惊动其他人,更不能让掌门知道……” “但是!” “唐先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是我不珍惜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而是……我们没有合适的人可以去!” 说道此处,冷凝香突然心生一计,一改前言说道:“咦?对了,我有办法了!” 说完踮起脚趴在唐璜耳边叮咛了一番…… 唐璜最终‘点头’,结束了两人的谈话。 …… 同一天,星云在天涯望海阁整编着新晋弟子名单。白紫茉在旁边神情恍惚的悠荡着…… “小妹?你晃了一天了,晃得我心神不宁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呀?”星云侧过脸望着白紫茉。 “啊?我没什么事呀?我没事可做,无聊的……” “那你来,帮我分一分名簿, 把不同年龄的人都分到一起!” 白紫茉高兴的跑过来,一边帮星云分担着人事梳理工作,一边闲聊着说道:“大姐?听说……你身上穿的是楼兰的穿心宝甲?” 星云一听此话,心里‘咯噔’一下,两眼闪出一道怀疑,随即消失不见。她一如往常的淡然一笑:“对呀?怎么了?” “噢!没怎么……我只是听说了些……有关穿心宝甲的秘密……” 星云心里似乎已经猜到了白紫茉今日为何心神不宁,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哦?呵呵?什么秘密呀?” 紫茉一看星云并没有怀疑自己,反而顺其自然的引进了这个话题,于是开心的说道: “这穿心宝甲,我听说有四段进化呢!第一段是护甲、第二段是星辰、第三段是穿心、第四段是游移。满四段者号称移动金钟,乃古丽娜选定之人。” 星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佯装毫无察觉的笑道:“呵呵,原来如此!还有呢?……” 白紫茉一看星云又继续问了下去,于是高兴的继续说道:“还有啊……螺壳!” 此话一出,星云立刻直起身来,用异样的目光盯着白紫茉…… 白紫茉依旧分拣着名簿,说道:“……螺壳是操控水元素之物。海洋、沙漠、云海,音律吹奏即可。” 星云盯着白紫茉的秀口一张一合:“哦?谁告诉你的呀?” 白紫茉为了遵守她和二姐的约定,用波澜不惊的口吻说道:“没人告诉我呀?我就是随便听来的……” “撒谎!” 星云严厉的口吻,顿时吓了白紫茉一大跳。 她这才看到星云严厉的眼神,于是忐忑地靠在桌子边上,矮声说道:“没……没……” “你说!你是不是见过你二姐了?” 白紫茉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不善谎言的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兜得住这已经暴露的秘密,望着大姐严厉的目光问道:“你怎么知道?” “呵呵!我怎么知道?……如果不是你二姐让你转告我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小妹?是不是你二姐不想回来?” 星云已经无心工作,抱着手臂,靠在桌边问道…… “是!她不让我说。我看她……好像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昨晚我确实问过了,她也没多解释。只是说,时机到了自然会回来找我们的……不过,不过她说:可以和我随时联系……” “那她还说了些什么?” “她怕你担心,所以不让我告诉你。她还说:三善门可以没有她这个掌门,但是绝对不能没有大姐。让我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寸步不离的保护你。 还说她不知道自己明天会在哪里。还让我们记住:除了姐妹们可以知道她还活着,对外……就说她已经死了;让我们无论何时,都不要与魔界为敌,不管魔界做了什么,她说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如果有人找咱们讨要珐琅石,就都推到她身上,说珐琅石在掌门那里,而她已经死了……” 白紫茉不得不如实招供,心里突然有种背叛二姐的罪恶感,尽管这是一种善意的背叛。 第二卷【魔界之火】150:正义之士聚茅山 ()星云说道:“小妹?你不用自责!你二姐也不是一定要你保守什么秘密。我们姐妹之间是没有秘密的,她是因为有太多的话,一时之间没办法一一解释清楚。也是怕说得多了,你不能一字不差的传达给我。所以,你不用自责。 但是,这事情为了避免走漏风声。暂且不要对其它姐姐们提起。只有你知、我知就好!你继续跟你二姐保持联系。我想,必要时她一定会出现的。所以不必着急,说不定,她此时正在我们身边默默保护着我们呢!” “我知道,二姐很多话都是传达给你的。所以我已经完成了她交代的事,就不会对别人再讲了!不过……” 星云刚要埋头继续工作,听到她这一句‘不过,又抬起头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 紫茉怕被人听见,趴在星云耳边说道:“不过,二姐好像入了魔道!” 星云一惊,用怀疑的眼神望着紫茉:“你怎么知道?她跟你这样说的?” 白紫茉小声答道:“没有,她什么都没说。但是她额头上燃着一团发着幽光的烈火……” 星云心里大感意外,不过依然表现的波澜不惊。她缓缓的虚化了视线,盯着远处的烛台喃喃的说道:“魔界?这倒是个顺理成章的解释……我明白她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了!她是怕给三善门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大姐?那她一个人在外边,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呀?”白紫茉的心里不禁蒙上了一丝担忧。 “小妹?幽云山我们暂时得放弃了!我们绝不能和魔界为敌,不管魔界如何行凶作恶,但是我们都不能插手!只要见到你二姐出现之时,就是我们收复三善门之日!” “啊?那是为什么呀?因为二姐的关系,我们不和魔界为敌,这个我能理解。可是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何时才能收回嵊界山,二姐又不回来和我们共同商议,她又怎么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去攻打嵊界山呢?” “呵呵,这个你不用管。总之,记住一点:不管你二姐何时出现,你都不要跟她相认就对了!”星云终于安下心来继续开始了手里的工作,刚俯下身子…… 穆秋阳匆匆跑进来:“军师?你看这个……” 说着递过来一封皱皱巴巴的信纸。 星云看完,立刻紧张道:“秋阳?明日你和南宫大哥,还有童儿,照旧进行收编任务。而我们几个得离开,员赶去茅山!” “茅山?”白紫茉不解的拿过那信笺…… 只见上面写到: …………………………………………………… 《英雄帖》 侠义为念、各路仙鉴, 三善门掌门纳兰飘雪, 遁入魔道、横行暴虐。 私闯太虚、诛杀德远, 太虚观道长憾死九泉, 恃魔为孽、罪恶滔天。 现已查证,清虚太祖, 亦死于纳兰飘雪之手, 剥皮剔骨、曝尸荒野。 咎其残忍、人神共愤, 遂诚请各路正道上仙, 降魔卫道、以慰苍生。 六月初三、齐聚茅山, 力同心商讨伐大计, 诛杀妖女、维护正义。 斩妖首者、功德无量, 供三清绝学以资嘉赏, 奉为盟主、统领仙疆。 茅山三清正宗太虚观承撰 …………………………………………… “天呐!六月初三不就是 明日吗?这么说二姐有危险呀?要不我们现在赶快去保护二姐吧?”白紫茉焦急地说道。 “不!我们不要自乱阵脚。这些人只是凑到一起商量怎么对付二妹。兴许二妹早有准备,我们不要自作主张。 总之,此去茅山,我们需要搅合他们的计划,不能让他们选出什么盟主。如果二妹出现,我们随机应变。 记住我之前说过的话,不要冒然和她相认。时机到了她自然会和我们相认的。 小妹?你赶紧去通知其它姐妹们,让她们速速回海阁共同商议赶赴茅山之事。” “好的!”紫茉刚要往出跑,突然转身问道:“那……四姐那边?” “不需要!她现在是尊武门的人,不要去惊动她!我们几个行动就可以了!” …… 次日傍晚,茅山之巅,各路英雄齐聚。 茅山祖师无道子的三个徒弟:丹阳子、丹墨子、丹云子(以下简称三丹)作为主办人,自然是忙的不可开交。 除了茅山弟子之外,远的有青邙山卷云洞的庞傲、天罡寨的萧禄、半牙山的姚白玉、云雀宫的云禅大师、以及大漠的、江湖的……几十个部落首领齐聚一堂。 此间,当然还有很多生疏的面孔…… “各位英雄豪杰?静一静,静一静!我丹阳子和两位师弟,今日有幸,能邀请到各路英雄前来,我太虚观真是蓬荜生辉…… 我相信,大家对纳兰飘雪早有耳闻。她作恶多端,残害忠良。将清虚观师祖清虚子,剥皮削骨,大卸八块。其手段之残忍,受人神所共愤;其行径之歹毒,让天地所不容。 前几日,她又私闯我太虚观,杀害我师叔德远道长。同样残忍的将德远师叔碎尸万段……如今连尸体都拼凑不齐。这种妖女,我们绝对不能姑息。 今天是我们茅山遇难,他日便是各路豪杰的危机……所以,我建议大家,齐心协力,诛杀妖女。谁能斩杀魔女……我们将推举他为盟主,统领仙班,已保太平! 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特将三清绝学:黑云手、断金流、气剑诀作为答谢,贡献给盟主……” 场上的人群之中,冷凝香女扮男装的混迹在内。对身边的唐璜问道:“我好像记得,这三本绝学是清虚子的吧?” “回夫人?您的记性真好!就是当时左承明偷出去当掉的那三本。” 冷凝香用扇子击了一下唐璜的头:“我是公子!哪里来的夫人?” 唐璜一时没适应她女扮男装,不小心说走了嘴,赶忙抱歉道:“对对对!习惯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我们静观其变。不知道今天文晓不!纳兰飘雪能不能露面。我想她不会傻到自投罗网吧?如果这帮乌合之众要推举盟主,那你就马上通知掌门过来,就说我在茅山被景阳子抓了。他有神兽……所以不用一炷香就能赶到!”凝香安排道。 场下又有人说道:“没错!我们的八臂山也是让三善门给拆了,还抢了我们弟子,杀了我的义弟。我与那妖女不共戴天。” “还有我们天罡寨!当时我好心去三善门道贺,却被她无情地打入山崖,多亏了云禅大师把我救了!这个仇,我一定得报!”萧禄喊道。 “丹阳子道长说得对!我就是清虚观的三代弟子,我们师祖就是被纳兰飘雪所杀。当时不仅将我们师祖剥了皮,剔了骨。就连我们三位师叔卜氏三杰也遭了她的毒手。清虚观近百条人命都被她祸害了!她就是个杀人不 眨眼的大魔头!” “我早年还听说,七甲山贺远山庄的贺松年,也是她杀害的。她可真是嗜杀成性,其罪当诛!” “没错!听说她还杀人取血练邪功!不知道多少人死在她手里了……这样的女魔头,杀她一百次也不够!” 丹阳子见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评说着纳兰飘雪的罪行,心里自然窃喜,可是为了维护秩序,大声安抚道:“好啦好啦!大家都稍安勿躁。我知道大家也都深受纳兰飘雪的残害。有的流离失所,有的失去至亲。所以今日我们才会聚在一起,同仇敌忾。当务之急,是要尽快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盟主,为我们主持公道,诛杀魔女……” 冷凝香一听要选盟主,赶忙吩咐唐璜:“老唐?快,快飞鸽传书。这回这个盟主,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一定要当仁不让。” 星云、刀美美、仙儿、白紫茉姐妹四人,躲在房上监视着下面的进展……白紫茉焦急地说道:“糟啦!这么多人要二姐的命,二姐可不能露面呀!” 仙儿气愤的说:“他奶奶的!干脆下去把他们统统杀光!” 星云急忙阻拦道:“仙儿?不能冲动,我们是来搅局的,不是来打架的。静观其变……” 刀美美对仙儿说道:“老五?大姐一发话,咱俩立刻去轰了他们!什么太虚观?咱俩把它拆了!” 场下的姚白玉说话了:“若是选盟主,我推荐德高望重的云禅大师。论武学,论资历,我想云禅大师是最合适的人选!” 萧禄也说:“没错!姚白玉说的对!云禅大师实至名归,我也赞成!” 八臂山弟子问道:“云禅大师?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号呀?敢问萧兄?云禅大师是哪个寺的和尚?” 萧禄回道:“大岚寺,现任方丈!” 众人闻声一阵骚动:“大岚寺?原来是六大禅寺出身啊?听说六大禅寺高手如云。既然能当方丈,想必武功了得!” 丹墨子说道:“既然大家都是一条心,那这盟主自然是人人都可以参与。只要有本事打败众人,那我相信诛杀魔女就一定不成问题。我推荐我师兄丹阳子,丹阳子师兄他不仅武学精湛,而且还是道教正宗。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姚白玉说道:“既然这样,我看不如比试比试,点到即止。我相信大家眼明心亮,一看便知。等高手们脱颖而出,我们再从中筛选,这样比较公平!” 丹阳子赞道:“好!这样选出来的盟主,能让大家心服口服!” 八臂山弟子蹦出来说道:“那好,既然人人平等,那我就来领教领教各位的高招!” 姚白玉对云禅和萧禄说道:“大师?义兄?杀鸡焉用宰牛刀?这人,我来对付!”说完飞身而上,与那八臂山弟子打了起来…… 众人一边观战一边议论纷纷,品头论足的观看着场中的比试,以便选盟主的时候选边站队。 不多时,八臂山弟子敌不过姚白玉,败下阵来抱拳说道:“技不如人,无话可说,多谢姚公子手下留情,你胜了!” 话音刚落,又一个跳上去说道:“我乃杨坪山泰行拳孙亮,还请姚公子多多指教!” 没想到这个孙亮倒有几分本事,泰行拳打得十分到位。百招之内便打得姚白玉踉跄而退,萧禄一把托住姚白玉的腰肢:“贤弟?我来!” 萧禄飞身而上,与那孙亮打了起来…… 第二卷【魔界之火】151:八尺巨镰来索命 ()白紫茉一看是萧禄,于是一股闷火攻心:“这卑鄙小人,狗仗人势,抓我和察尔钦王到小龙庙那么骚臭的地方,整整关了我们两天,我真想下去揍他!” 转眼间,萧禄胜出…… 青邙山卷云洞的庞傲上去说道:“老萧?……我来和你过过招!” 两人一起手便不是一般阵仗,庞傲果然名不虚传。萧禄虽说已经算是天罡寨的成名人物,但是在庞傲的眼里,他也不过是酒囊饭袋。同样百招之内便把萧禄打回了人堆儿里。 庞傲赫然站在场中对众人说道:“我庞傲,不是来争什么盟主的。虽然和萧禄的比试,我庞某侥幸得胜。但是我知道,今天来茅山的众人之中卧虎藏龙。在下自知不在高手之列。但是,我也有一言想说: 三善门……我曾经去过。纳兰飘雪本人我也见过。虽然谈不上熟悉,但是适才……我听大家对三善门的品评,觉得有些不妥!若说杀人,在场的哪个没有杀过?若说她欺人,我庞傲却也没被她欺负过。况且,三善门里的百里星云,曾经救过我妹妹庞娇的命。如此说来她们也不算是大奸大恶。 反倒是这里的云禅大师,我觉得很面熟!……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应该是我妹婿黄梁的师父!当年鸠鸨山云雀宫的祖师景阳子!” 众人一听。顿时语如潮汐,一片沸腾:“景阳子?景阳子不就是手里有六颗珐琅石的景阳真人吗?……听说他已经死了呀?云雀宫都被夷为平地了。一夜之间弟子死光了……” 面对众人的冷嘲热讽,云禅努力的压制着心头的怒火,没有出声…… 丹阳子走出来说道:“庞傲?我们不管云禅大师究竟是谁,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选出盟主。既然你无心争夺盟主之位,那你还是在旁观战吧!” 庞傲说道:“我今天,一来是想为三善门讲句公道话!二来就是要当面问问景阳子:我妹婿黄梁,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云禅实在忍不下去了,于是甩着大袖子踏出两步,趾高气昂的说道:“是!是我杀的!你欲怎样?” “哈哈哈哈!”庞傲爽朗的笑过之后,说道:“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今天你既然承认了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徒弟,那试问在场的各位?这样的人品能当盟主吗?你们口口声声说三善门无恶不作,请问,这位被你们举荐的德高望重之人,应该是景阳吗?我看,你们聚在这里不是为了伸张正义,而是某些人别有用心!哼!” 景阳子听得咬牙切齿,但是此时……若出手杀了他,恐怕难以服众。 这时,萧禄和姚白玉看出了景阳的心思,于是双双跑出来骂道:“庞傲?你又不当盟主,还跑到这里血口喷人。难不成你是来教训大家的嘛?我看,这茅山的英雄会,就不能让庞傲参加!可是事已至此,他已经站上了比武场,云禅大师只要打败了他,就是目前的胜者!依照规矩,比武获胜,就可以竞选盟主。大家说对不对?” 景阳子一听这话,心里一阵窃喜,立刻有了杀庞傲的借口。他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立刻冲了出去‘啪’一掌,将庞傲打出了数丈。 庞傲来不及躲闪,捂着胸口撞到了场外,将场中花岗岩制成的石灯撞得粉碎。‘噗 ’一腔脓血吐了出来。 景阳子嘴角微斜,一看他还没有死,于是又冲到庞傲跟前,刚要出掌…… ‘夯’ 一个大大的铃铛,像个大钟一样罩住了庞傲!仙儿得到了星云的许可,两个滚翻跳了下来,立到了场中,双手搂了一把羊角辫儿,将辫子往身后一抛,对云禅狠狠地警告道:“不想死的……就别动庞傲?” “她她她……她就是三善门的先锋毛小仙!” 在场的众人之中,有人已经认出了仙儿…… 仙儿毫不避讳的说道:“对呀!我是毛小仙,也是皇浦圣兰,还是一弼神尼。怎么样?你们来杀我呀?三善门无恶不作,纳兰飘雪罪孽滔天。现在……我来了。来呀?来杀我呀?呵呵呵……”她俏皮的问道。 “她这是自投罗网,我看我们不如齐心协力,一鼓作气,宰了这丫头!”人群中已经有人蠢蠢欲动。 “没错!我们不仅要杀了你们三善门的人,还要纳兰飘雪死……” 没等这人废话说完,仙儿一鞭子把他擒了过去,用蜈蚣尺紧紧勒住他的脖子,对在场的人说道:“你们来杀我可以!但是说我二姐……就不行!” 言毕,唰一鞭子又把手中的人质扔了出去…… 那人质双手捂着脖子横飞出去,将场下的弟子压倒一片。 景阳子此时站在一旁乐了,心想:我不必急着出手,估计丹阳子他们不会对这丫头善罢甘休。只要他们打够了,盟主自然是我的。更重要的是还有清虚子那几本绝学!于是他干脆悠闲自在的背过手去,默不作声了。 丹阳子说道:“既然你是那魔女的妹妹,我们就抓你做人质,正所谓虎毒不食子。我不相信有你在手,那女魔头会不来!”话音一了,丹阳子带着两个师弟,立刻冲了上来。 几个道士刚要和仙儿交手,没想到眼前飞来一只蝴蝶‘嘭’一下变成个丫头,在她们眼前一挥袖,带出一缕清香…… 丹阳子赶忙捂住鼻子:“师弟?退!这花香有毒!” 三个姓丹的道士立刻退出了两丈…… 正当这时,一道弧线的白光划开了夜空,不知何人向白紫茉狠狠的袭了过来。白紫茉瞬间变作蝴蝶躲了过去…… ‘’ 一杆八尺锯镰重重的劈碎了地上的方砖,一个清秀佳人扛起镰刀娇哼道:“白紫茉?没想到你还敢到我茅山来撒野,真是冤家路窄!今天我富安镖局的仇,一定要和你算个清楚……”说罢,又是一镰。 八尺锯镰带着强光在白紫茉眼前一扫……白紫茉又变成蝶儿翩翩而飞,躲开了这要命的镰刀,随即幻化成人…… 白紫茉站到仙儿旁边说道:“鲁菲嫣?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们富安镖局的人不是我杀的!” “你少罗嗦,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丹阳子一看鲁菲嫣跳了出来,于是大喊:“嫣儿?替师兄杀了她们!” 鲁菲嫣也正有此意,随即抄起镰刀又劈了过来,白紫茉并不想与鲁菲 嫣为敌,于是左让右避…… 仙儿一看小妹步步后退,有些担心。情急之下,飞身而上,一鞭子卷住了那杆镶满宝石的八尺锯镰。正要夺其兵刃,突然丹阳子三人趁此暇机飞身上来一掌,打中了仙儿的后背,紧接着三柄长剑就要刺入了仙儿的腰间…… ‘叮叮叮’ 一个太极圆月刀环‘倏’飞了过来,将那三柄长剑砍成了两截,巧妙的为仙儿解了围。随即,刀美美轻身落下,借着三丹往前刺剑的惯性,将那三人的胳膊在双臂间一绕,夹在了自己腋下,轻身往后一退…… 三个道士纷纷向前跌倒,失去平衡的他们以为自己要趴下之时,感觉一个柔软而不失刚劲的东西将他们又撞了回去……他们极力的找寻着自身的平衡。可是,最终还是行难自控,跌回了人群之中,被太虚观弟子们扶起。 鲁菲嫣随即又拿起镰刀,劈向了白紫茉。白紫茉突然拿出个骷容镜,一道白光照向了鲁菲嫣。鲁菲嫣一不小心又中了白紫茉的道,刚刚觉得头晕…… 景阳子看到了那道白光出自白紫茉之手,于是贪婪的他,发出了惊喜的一笑…… “骷容镜?” 他极快的身形‘嗖’一下飞了过来,‘啪啪啪啪啪’在场中走了一圈儿,将众人数打倒在地…… 刀美美、仙儿、鲁菲嫣、都无一幸免。而对白紫茉,仅仅是象征性的拍了一掌。 对白紫茉手下留情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她手中握着的惊世三宝骷容镜。景阳子生怕镜子跌落,温柔的一掌,顺势抢过了骷容镜…… 他喜获至宝,禁不住咧起嘴笑了,瞪大眼睛看着手中的惊世三宝,开怀大笑道:“呵哈哈哈哈!别打啦!你们都别打啦!骷容镜在我手里,盟主非我莫属。你们哪一个也不是我的对手!哪个不服,尽管试试。如果没人敢站出来……那就乖乖的把那三本绝学给我呈上来……” 众人在底下又开始窃窃私语,议论起来……可是不管大家怎样议论,依然没有敢站出来于景阳子抗衡的。就在景阳子洋洋得意的时候,一个声音打碎了他美梦…… “我!我来挑战你!”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五官精致的粉面公子,站了出来……这一个与众不同的声音,立刻成了众目睽睽的焦点。 那位公子拿把折扇,款款走到场中,用极富磁性的声音说道:“盟主之位,我势在必得!” 景阳子眯起眼睛瞄了瞄这位粉面公子,似乎有些面熟。于是问道:“你是哪一家的呀?” “呵呵,无门无派。这盟主还必须得有个派别才能当得吗?” 这话说的倒也无懈可击,毕竟胜者为王的规矩也是人定的,谁也没说过……必须得有门有派才能当这个盟主…… 景阳子笑了:“好!我佩服你的勇气!既然你执意求死,那我就让你毫无痛苦的去!” 说罢,景阳子挥掌一击,那位公子气定神闲,毫不畏惧。掌风乍起,景阳子见他丝毫没有招架的意图。脑海里刹那间闪过一念:难道他身上有法宝护体?于是赶忙收回了七分力道,‘啪’的一声,将那位公子推了出去…… 第二卷【魔界之火】152:英雄会群魔乱舞 ()那位公子挨了一掌踉跄后退之际,头上的布冠被景阳的内力所震荡,从头上掉了下来。发冠掉落的瞬间,带出一头乌黑卷曲的大波浪,像弹簧一样的散了下来,在肩上披开…… 景阳子一掌正好命中他的胸口,感觉到了刚才手中握了一手的酥软。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惊讶之语脱口而出:“啊?女人?” 待那女子秀发落下,五官定格。才发现:“是你?” 景阳真人心里又是一喜:没想到,我没去找你们算账。你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想到这里,他立刻挥出一掌,牟足了力气扑向那女子,一心想要制她于死地…… ‘呼’一股劲风吹开了那位受伤女子的秀发,景阳子的手掌刚要触及那女子的身体…… ‘倏倏倏倏!’ 只见十几把钢刀,突然像流星一样闪过…… ‘啊!’ 的一声惨叫,其中一把正正的从景阳子的手腕上穿了过去。他立刻扔掉了骷容镜,捂住了右臂…… 白紫茉看到骷容镜掉落的瞬间,刚要爬过去捡。只听耳边‘咻’一声,一个鞭子灵蛇一样的穿了出去。一来一回就将骷容镜卷起,拽到了仙儿的手里。仙儿捂着胸口,口中含着鲜血把骷容镜交给了白紫茉…… 就在此时,一个新的身影站到了那位卷发披肩、口吐鲜血的女子身边。 景阳子不禁一惊。喜忧参半的表情之上,露出了一丝狰狞:“武?” 与景阳子一同惊叹的还有鲁菲嫣,鲁菲嫣看到武的出现,立刻亮起了双眼。她踉跄的走到武跟前说道:“武?怎么是你呀?” 鲁菲嫣的这一举动,让在旁的冷凝香立刻对她产生了敌意。眼中闪出极大的不悦:他们俩怎么认识?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武呀武?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位才貌双的女人,对你心心念念……这回我看你怎么解释! “景阳子?多日不见,你还是那么卑鄙!” 武扶住冷凝香的肩。唐璜此时也迎了上去。从武手里接过了受伤的军师,退到了武身后。 景阳子说道:“哦吼吼!原来争盟主的不是你的娘们儿,而是野心勃勃的你!” 说完武,随即对武身后的唐璜说道:“唐璜?为师命令杀了你手上的女人!” “师父?……”此时的唐璜,想左右逢源已是不可能了。进退两难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武说道:“景阳子?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尊武门的人发号施令?他早已不是你的徒弟了,你连黄梁都能杀,哪个弟子还会心甘情愿的投你门下?今天,你我来个了断吧?我夫人的一掌,我要你拿命来偿!” “呵哈哈哈!你小子总是这么猖狂!就凭你?恐怕还没那个分量!”景阳子也飞身而上…… 武心念一动,十三把钢刀立刻飞出了刀鞘。景阳子变换身姿,巧妙的从刀与刀的狭缝中躲避。 他没想到短短两年没见,武的刀法进步得如此之大。十三把钢刀操控得出神入化,他若不拿出真本事,恐怕真的会败在武的沁神驭刀术下。 于是他找机会落地,一个眼花缭乱的起手式毕,猛然的推出一个佛掌。那佛掌由劲气凝聚,飞出之时逐渐变大,‘咣’一下打中了武的身体,将武推出了两丈。 武用乾武密宝刀匣撑住身体,才没有倒地。可是口中喷出的一汪血水,已经证明了他的伤势非同小可。 景阳子飞身上去,又是一掌……刚要送武归西。 突然,耳畔一股劲风突袭,他连忙撤回了举动,在空中翻了两番,躲过了那一击,方才落地。定睛一看,一个束着发尾的青年,扛着一杆梅花霹雳棍,仰着脖子望着自己。 “表哥?” 刀美美捂着胸口念叨…… 景阳子开心的说道:“你也来啦!哈哈哈,看来,尊武门的人快到齐了!既然你们要抱团儿求死,也省了我很多事!” 此时,萧禄和姚白玉一看景阳子受了伤还以一敌二,于是跳了出来:“云禅大师?我们帮你!” 正当他们准备做殊死搏斗之际,丹阳子喊道:“喂?你们不要打个你死我活!有本事就去杀了那个魔女!今天是比武选盟主,不是来这里自相残杀的!有什么私人恩怨,还请你们私底下解决!” 下面的众人才反应过来,于是都跟风说道:“没错!我们的目的,是要诛杀纳兰飘雪那个女魔头,不是来看你们打架的。谁有本事杀了女魔头,谁就是我们的盟主!” 景阳子一想:还是那三本绝学和盟主要紧,尊武门的恩怨日后有的是机会处理,但是今天的盟主一职,可不是哪天都有机会当的。 随即对武说道:“姓武的?我和你们的恩怨,不急于一时。今天既然我们都是来竞选盟主的,我就暂且不为难你。” 说完武,又转身对众人说:“既然你们说要杀了魔女,才能听我的号令。那你们就把她叫来,让我和她一较高低!” 群众里有人见他开始抬杠,立即反驳道:“把她叫出来?你这不是为难大家吗?如果知道她在哪儿,我们早就杀过去了,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你这分明是在抬杠!” “哈哈哈……你看?是你们说的,诛了魔女就是盟主。魔女不出现,我有什么办法?难不成,她不出现,今天的盟主就不选了?这太虚观搞的什么名堂?丢人现眼!” 丹墨子说道:“这场上的几个丫头不都是三善门的嘛?我们杀一个将她的尸首挂到山头上,我不相信那女魔头会不出来!” “对!” 众人都觉的这是个好主意,于是都齐声高呼:“杀了她!杀了她!” 百里星云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飞身而下。过去将仙儿、刀美美、白紫茉扶起。对众人说道:“你们别喊了!就算诸位杀了我们,那个魔女也不会来救我们的!” 丹阳子一看,又出来一个姑娘,于是破口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她就是三善门的百里星云!”萧禄在边上说道。 丹墨子说道:“既然你也是三善门的人?那就连你也抓了!” 丹阳子赶忙拦住师弟丹墨子,对星云问道:“那你且说说……为何我们就算杀了你们,魔女也不会出现呢?” 星云扇着孔翎扇,泰然说道:“我们三善门早已和她断绝来往了。试问:你都和你朋友割袍断义了,他还有义务来管你的死活吗?” “啊?那……那就是说,那个魔女和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是啊!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你们即便杀了我们,也无济于事!”星云云淡风轻的说道。 丹阳子说道:“我给你机会,你不好好把握。还用这种拙劣的谎言来诓骗大家。看来,三善门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为了求饶,竟然连割袍断义这等谎话都编得出来。 刚刚,那个持鞭的丫头,明明为她二姐打抱不平。前一秒还二姐、二姐的叫得亲昵,怎么你一出来就变成割袍断义了?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来哄吗?” 丹墨子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师兄?不用跟她们嗦!直接杀了她们,为德远师叔报仇!她们一死,我不相信那个女魔头不来。只要那妖女一出现,凭我们这么多人,就不信对付不了她!” 众人似乎又对丹墨子的话产生了极大的赞同感,纷纷嚷嚷着拥护道:“对!杀了她们,引出魔女!” 景阳子说道:“好!既然大家一致认为她们该杀,那我这个未来的盟主,就遂了你们的心愿。” 说完,转头拉过受伤的仙儿,五指一伸,一股强劲的气道就萦绕在了指间。‘呼’出手的瞬间……仙儿闭上了眼…… ‘炯’ 正当景阳子挥掌之时,一道金光划过。景阳子只感到身上一股灼热,不知何物已经打进了景阳子的后背。景阳子连叫都来不及叫,立刻松开了仙儿,昏在了地上…… 众人一看,皆是一片哗然:“这这这这什么情况?……他怎么突然倒下了?” “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随着一阵悦耳的狂笑,一个红影飞快的闪到了会场的中央。 大家一看,是一个貌美如花、翩若惊鸿的红衣女子……额上眉间,还涌动着一团烈火,火焰的荧光时不时还闪出一道灵光。 于是有人猜测:“她她……她就是那个魔女纳兰飘雪!” 飘雪供认不讳:“没错!我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横行暴孽,罪恶滔天,恶贯满盈的妖女:纳兰飘雪!你们预备怎么样啊?我来了,你们满意了?” 众人一看云禅大师都倒下了,于是被吓得哑然一片,战战兢兢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即没有了刚刚立誓要斩杀魔女的慷慨激昂,也没有刚刚要弑杀三善门的意气风发。 飘雪看场下一片肃静,于是开口对同样呆立的丹阳子说道:“丹阳子?现在我本人来作证,这位百里星云说的没错!我早已经脱离了三善门,所以……就算你们杀了三善门的人,跟我……也没有一丝一缕的关系! 但是!当时我杀死德远道人当日,明令过你们以后不得行凶作恶、滥杀无辜。否则,我必来取你们性命!而今,你们聚众欺人,还想将这几个姑娘赶尽杀绝。你们自己说!是我动手,还是你们自己了断?” “你你你你……你血口喷人!你分明是在找借口,想屠杀各路英雄,好一手遮天,奴役百姓。简直恶贯满盈。” 丹墨子强词夺理的辩驳道…… 第二卷【魔界之火】153:魔尊战七星瓢甲 ()仙儿听到丹墨子如此诋毁二姐,于是以嘴还嘴,破口大骂道:“你们说她血口喷人?那你们就是满口喷粪!你们太虚观不分青红皂白,不明是非好歹。用三本破书来引诱这些利益熏心的人。登上这茅山之巅,试图加害纳兰飘雪。你们才是丧尽天良的无德之辈,贼喊捉贼!” 丹墨子被仙儿骂败了,气急败坏的嚷道:“你!你,你个臭丫头?我今天一定要宰了你!来?大家一起上,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一个小妖女吗?”说罢,他挽起道袍带头冲了上来…… 丹阳子、丹云子见师兄丹墨子果断出手,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相继也冲了出来。众人一看太虚观都上了,于是产生了连锁反应,纷纷都涌了上来…… 星云一看这些人都冲着飘雪去,恰是逃跑的最佳时机,于是立刻拍拍姐妹们,示意她们趁乱离开,而自己则拽起庞傲,飞上了房顶…… 飘雪听到空中传来几声熟悉的尖叫,那是战龙飞来的讯号。她知道姐妹们已经可以安逃离。于是‘呛’一声亮出生花笔,生出观音六臂。 六臂在空中抖笔,红袖娑摆滑落,漏出了凝脂玉肤,勾出了六条苍龙,苍龙绕着她周身盘绞,六个龙头定格在飘雪身后宛如孔雀开屏,狰狞凶煞的表情之下开启了一张张血盆大口。锁定了前方的目标,随着生花笔划出的方向‘嗷’一声咆哮,向来犯的人群冲了过去…… ‘嘭!’ 一声闷响,六条苍龙与众人相撞,将众人冲倒击飞,跌跌撞撞倒退了两丈。众人身姿尚未平定,她又化作一条绿色的浴火蟠龙,七拐八弯窜入了空中。 暗夜长空之中,已是风云突变,似乎连老天都嫉妒这位天之娇女。雷公……大不悦的轰隆隆怍吼,电母……夫唱妇随的辟出了一道闪电。配合着她那嚣张不绝的气焰。 星火之下她骤然变回真身,在空中用生花笔画出一道金光灵符,灵符像认识路线一样拐着弯儿飞入空中,定位到飘雪面前。 她伸出手一把将灵符抄起,攥在了手里。摊开手掌才见那道灵符在她的火焰掌中开始熊熊燃烧…… 随即五指一伸,朝下方猛地一推,灵符化作一道道金光从她的掌中飞出,灵光逐渐变大‘!’一声,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地上的众人被拍得四处逃避,有的则被灵符的火焰烫伤,引火上身的不幸者们,不停的扑者身上的冥火,纷纷吼叫呐喊着在地上打起了滚儿。 飘雪‘噌噌噌’几个闪身,在空中东西南北蹿了一圈儿,躲掉了丹墨子等人的偷袭,翩翩降落到了地上。猛一转脸,用愤怒的眼神盯向丹墨子狠狠的说到:“是你们逼我的!” 话音一落,她一鼓作气蹿了出去,瞬间闪到丹阳子面前。一把将丹阳子的领口薅住,把他拽入了夜空,在空中开启了无情的必杀技。 ‘煞!煞!煞!煞!’ 七十二巧连环在空中尽情施展,法器挥舞之处,血雾飞溅八方,生花笔在丹阳子身上一顿乱抹,丹阳子便分解成零星碎片通通落地…… ‘啪啪啪啪!……’ 丹阳子已被大卸八块,尸骨零散的落到了地上,甚至落到了众人的头上…… 一阵酸腥的味道在整个太虚观的上空弥漫开来,那些地上的幸存者,也都被这残忍的屠戮所威慑,心头皆是一股惧怕、一股寒凉…… 飘雪刚一落地,视线还没来得及锁定丹墨子的身影。突然一个阴沉的声音传来:“魔界妖孽?敢到太虚道场撒野?” 她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但是,伴着这冷森森的话音,一股强大的内劲已经重重的打在了飘雪身上。其身手之快,叫人防不胜防…… ‘呃!’ 一声闷叫,飘雪被重重的推了出去…… ‘咣铛!’ 又一声巨石碎裂之声,飘雪的身体撞到了假山上,和四分五裂的碎石一同翻滚了下来……口中的鲜血已经垂到了地上,锐利的目光,也被这一掌打的混沌不清。 这样的身手,这样的内劲,表明出手偷袭自己的人,绝非景阳子之辈…… 她捂着胸口慢慢站起来,睫毛抬了抬,终于看到了此人真颜:原来是一个长须及腰的美髯老道,身穿七星瓢甲袍,右手持一杆七星飘甲流苏拂尘,如同一颗落叶长松般,稳稳地站立在自己对面,森然中带着一丝漠视…… “你是谁?”飘雪直起身子问道。 “太虚神君无道子!你欺我太虚观,杀我徒子徒孙!今天,你绝不能活着出去!” 说完又是无情的一掌,凌空打了过来…… 飘雪立刻闪身,借着神行的机会‘喳’一声变作一条墨凰朱雀飞上了青天…… 无道子则化作一只巨大的七星瓢虫,劈开背甲,抖着翅膀追了上去…… 两人在空中化为真身,在月影下缠斗起来。高手对决,空中气流席卷,光束乍明乍灭。将整个黑暗的夜空,装扮得时而辉煌耀眼,时而雾隐雾现…… 飘雪放出数条苍龙,瞪着硕大的龙眼,张开血盆大口,咆哮着冲向了老道;老道急忙转动拂尘,内劲在身前形成一个圆形的气盾。左掌一击,气盾飞了出去。与苍龙对撞的刹那,‘嘭’地击出一簇白光,将整个世界照的一片惨白…… 苍龙归西,气盾炸裂,两人旗鼓相当。 飘雪画出一道道的符咒,变成金光不停的砸向老道。老道知道这符咒碰不得,赶紧化作瓢虫,在符咒与符咒之间的空隙里穿梭…… 无道子心想:这魔尊身法的确了得,伤的那么重,还有这么强的战力!若不是我之前偷袭了她一掌,想必我现在,能躲过九死也难逃一伤…… 飘雪也暗想:臭道士,今天若不是遭了你的暗算,我一定会踏烂你这太虚观。怎么办?我内劲不足,伤势已经开始恶化……硬撑的话,就算侥幸赢了他,我也会废掉自己的肉身。不行!得赶快想个撤离的办法…… 正当飘雪想找机会逃脱之际,无道子突然停手,在空中说道:“魔尊?罢手吧?你、我再这样打下去,恐怕打到天亮也没有胜负!我道家和你们魔界速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了区区小事,打破了三界平衡,实在是有违天道。今天就当是个误会,以后你不要再踏入我太虚观,我也不为难你们魔界之人。” 你个老狐狸!……没想到我没逃,你倒坚持不住了!不过也好,这样起码我不会耗损过多,于是回复说:“无道子?我和你本无冤无仇,我也不想干涉你们道家之事。但是你得严加约束你那几个弟子!他们胡作非为,早晚会给你太虚观抹黑。既然你知三界大义,恪守各自规矩。我就答应你,从此不再扰你太虚观!希望后会无期!” 言毕,‘喳’一声,一之墨凰朱雀飞入了云层…… 飘雪依旧来到了秦安城的破庙,她盘膝而坐,用魔典里的符咒为自己修复着内伤。忽然,几个急匆匆的脚步渐行渐近…… “谁?” 飘雪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异动,见人影渐近,赶忙问道。 一个微小的声音,悄然回答道:“二姐?是我……” 伴着话音,白紫茉带着星云、刀美美、仙儿进了秦安古庙。 星云一看到飘雪身受重伤,盘坐于蒲团之上,嘴角还留有刚刚干涸的血迹。立刻跑过来为她诊脉,一边诊脉一边哭道:“二妹?我可 算见到你了!” 刀美美和仙儿也凑了过来,一左一右的说道:“二姐?你怎么那么狠心呀?我们都想死你了……” 飘雪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我现在不能和你们在一起,那样会害了你们的!” 刀美美仗义直言道:“二姐?你说的是哪家的话呀?我们哪一个怕死?只要姐妹们在一起,谁会怕被你连累呢?究竟是谁把你打成这样?我去砍了他!” “三姐说得对!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我和他拼了!”仙儿也义愤填膺的说道。 “不用去了!你们打不过他的。他是太虚神君无道子。我虽然伤了,但是还死不了。” 星云说道:“你们二姐说的对!你们不可以逞能。她所受的伤,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二妹现在是两种根骨同时双修,现在能打伤你二姐的人,三界里屈指可数!既然无道子能把二妹打成这样,那太虚神君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你们去找他,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根骨双修是什么?”众人齐声问道。 飘雪没有回答大家的疑问,转而对星云说道:“大姐?我还有好多话想说,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们现在和我在一起,对三善门没有好处。我的伤很快会好的,你快带妹妹们走吧?” “好!我们这就走,有什么需要的话,就让小妹告诉我,啊?” 白紫茉跑过来,掏出骷容镜,交给飘雪:“二姐?这镜子留给你!我怎么都觉得……你比我更需要它。今天,我差点就把它弄丢了,现在交给你……我放心!” 众人告别了飘雪,骑上龙骑赶回了沧澜…… …… 此时,秦安城的富安镖局,突然一改往日的幽静,有了阔别已久的人气……鲁菲嫣为了让武等人就近疗伤,趁乱把他们带到了自己的家富安镖局。 鲁菲嫣拿来了药箱,从里面拿出了几颗童血丹递给了武:“你们就安心在这里养伤吧,我爹一走……这里就没有人了,所以不会有人打扰你们的。” 冷凝香依旧对这个不知来历的清秀佳人,存有戒备之心。看着武毫不犹豫的将童血丹吞了进去,她总觉得鲁菲嫣和武之间有着某种莫名的信任。于是问道:“武郎?这位鲁小姐到底是谁?” 鲁菲嫣是个文武才,凝香的这句话,让她察觉到了她和武两人,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所以亲自解释说:“我是鲁菲嫣,与武曾经有过几日的交情。你不必多心,这药是治伤回血的神丹。我不会害你们的。” 凝香听了鲁菲嫣的解释,起码打消了一半猜忌:“多谢鲁姑娘了。” 武此刻的心情,也是莫名的糟糕,情不自禁的说道:“不知道……文妹现在怎么样了……” “文妹?你还惦记你的文妹?我都伤成这样了,你不问问我怎么样,还担心你的文妹?” 冷凝香见武依然记挂着文晓的安危,怒气不打一处来。放着自己的老婆不理,心里还惦念着曾经的旧情人,任哪个女人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况且小玉丫鬟的事才刚刚过去不久,冷凝香的心里也是一番接一番的受伤…… 武被冷凝香这一哭闹,心情更是雪上加霜,变得极度糟糕。刚刚在路上,还一直在心里埋怨凝香自作主张,来太虚观自找受伤。这会儿,又因为自己无意间道出了他对文晓的关心,不依不饶的…… “哎呀~!娘子?你不是在我身边好好的嘛?”武有些不耐烦的说到。 “好好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好好的啦?摆明了心里就没有我!” 第二卷【魔界之火】154:魔将肆扰天涯阁 ()鲁菲嫣见两人争吵,不禁羡慕他们妾意郎情。转念问道:“对了,武?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茅山呢?这几年你都去哪儿了?” “我?我离开镖局后……经历了很多事。后来建立了尊武门。这次,是为了救我妻子匆匆赶来的。” “妻子?”鲁菲嫣的心里突然有些伤感,同时也对武已婚的事实有了进一步的确定。 凝香一听武刚刚的话,心里倒是暖了些许。于是问道:“那鲁姑娘……又为什么会在茅山呢?难不成……你也是来争夺盟主之位的?” 鲁菲嫣荒诞的笑了笑:“盟主?我争什么盟主啊?我师出茅山,师父是太虚观的太虚神君无道子。丹阳子、丹墨子、丹云子都是我师兄。” “原来你师出名门呀?难怪鲁姑娘秀外慧中,文武能。对了,那你和三善门又有什么过节,非要和她们动手呢?” “我和三善门倒是没什么关系,我主要是为了杀白紫茉。是她欠了我们富安镖局二十几条人命,还一把火烧光了老父亲的所有家财,让家父没能善终。”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冤屈!”冷凝香一边予以同情,一边心想:此女武艺高强,并且还和三善门有血海深仇。如果能为我所用,日后除掉飘雪就多了一分把握。 想到这儿她笑着说:“既然你与那白紫茉不共戴天,报仇的事……何不让武帮你达成所愿呢?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武愣了愣,转脸说道:“我和白紫茉又没有仇!干嘛去招惹三善门?” 这话说的似乎有理,但是在冷凝香的心里,却是另一番含义他不愿和飘雪作对! “诶~!相公?你难道就不能为了鲁姑娘,伸一次援助之手嘛?今日,若不是鲁姑娘救了我们,我们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这难道就不算恩情嘛? 再说,鲁姑娘的父亲已经与世长辞了,她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我还想让她跟咱们一起回去,起码能相互照顾,报仇的时候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看今天三善门那几个,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若是鲁姑娘去找白紫茉寻仇,还不被那几个母夜叉给欺负死呀?” 李笑笑凑了过来:“我觉得嫂嫂说得对!二哥?本来你和鲁姑娘就是旧相识,现在她又救了我们。她有事,我们理当出手相助。” “你们说的我都知道,可是这都是你们的想法,也不问问菲嫣她愿不愿意!……”武望向鲁菲嫣。 “我愿意!……自从少安进了太虚观学艺之后,这里就剩我一个人了。镖局也早就不接镖了,太虚观又不收留女弟子。既然你们愿意待我如朋友,我又怎会不愿意和你们为伍呢?” 凝香心头大喜:“你看看?人家愿意!相公?这回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了吧?” 武舒了一口气,说道:“菲嫣?其实我建立尊武门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因为当时除了文妹,你是我第一个好朋友!可是,我没来找你的原因是……我真的不喜欢你弟弟!” 鲁菲嫣笑了:“我明白!少安有时候做事,是很不讨人喜欢。虽然我们是孪生姐弟,但是很多时候,我也不赞成他的所作所为。所以,他是他、我是我。我们虽然有着难以割舍的姐弟情分。可是父亲一过世,我们就各走各的了。说实话,我对他很失望,也管不了他了!” 武一听此情况,也开始怜悯这个孤零 零的清秀佳人:“菲嫣?既然如此,我诚请你加入我们尊武门!” 李笑笑见尊武门又多了这么一位美丽动人,落落大方的姑娘。不禁眉飞色舞,欢呼雀跃着说道:“好耶~!从此,我们尊武门也算是美女如云了!” …… 这时,再看太虚观内。巫寒梅在一旁默默关注着景阳子;丹墨子和丹云子在一旁关注悼念着师兄丹阳子……茅山英雄会,群魔乱舞之际,巫寒梅趁乱,把景阳子救到了道观之内。 此时,看到景阳子从昏睡中醒来,巫寒梅才松了口气问道:“真人?你感觉怎么样?” “梅三娘?我没死?”景阳子神色恍惚的问道。 “福大命大,你当然没有死!你中了纳兰飘雪的沉睡魔咒。幸好她没有痛下杀手,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 景阳子感到十分憋屈,眼里带着愤恨说道:“哎!那该死的纳兰飘雪。我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巫寒梅苦笑道:“呵呵!恐怕难哦!” “什么?梅三娘?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难道这仇……就不报了吗?” “呵呵,她已经不是从前的纳兰飘雪了!今天众所目睹,太虚神君亲自出手都没能拿住她。何况我们?呵呵……我们想拿住她,恐怕就更难喽!” 景阳子心存不服的说:“看被你说的,难道她就真的无敌了吗?” “那倒也不是,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冥伦法王、夏侯魔君联手!如果再加上太虚神君和邱叵禅师,那擒她就万无一失了。否则,我们就只能智取,绝不可力敌!” “那你现在有太虚惯撑腰,又能找来冥伦法王。而我已经控制了大岚寺,凭六大禅寺之名去求邱叵禅师出手。现在就剩下夏侯魔君我们说不上话,我看多一个他、少一个他也无关紧要。只要纳兰飘雪一除,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几时说过我怕了?不过,真人莫急。等你的伤养好了,我们还是先除掉尊武门,为我巫云山寨和你那些云雀宫弟子报仇。之后,就等待百里星云她们去收复嵊界山。只要三善门和冥伦法王再次起了冲突,那我们求冥伦法王帮我们诛杀纳兰飘雪就水到渠成了!” 景阳子不得不佩服巫寒梅的老谋深算,看到巫寒梅眼睛一亮,闪过一丝狡诈,他也就不在多说了。 …… 且说百里星云众人告别了飘雪,离开秦安破庙,便风驰电掣赶回了沧澜的天涯望海阁,众人屁股还没坐热,穆秋阳便急匆匆的跑进来:“军师、师父?亏了你们及时赶回来。探子来报,说幽云山有异动。百余名魔界的人,正在向我们天涯望海阁这边赶来……” 刀美美说道:“大姐?会不会是因为沧澜公主?如果是那样,咱们可就进退两难了。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百里星云起身,在屋里徘徊着想了想,说道:“现在我也没有好的办法了!小妹?你快酝蝶通知你二姐。秋阳?在掌门赶回来以前,赶快把城门关掉。守住城门,不得出战。” 白紫茉按大姐的吩咐,即刻将蝶儿酝出。几十只蝶儿四散而飞,飘飘幽幽的飞出天涯望海阁。中途飞回来一个,那蝶儿在白紫茉头上转了两圈儿又飞走了…… 星云急忙问:“小妹?什么消息? “大姐?是四姐!四姐说尊武门重新修缮了冷府,还在里面软禁了一些人。” 星云对尊武门的此举产生了极大的好奇:“软禁了一些人?她有没有说软禁的都是些什么人?” “没说!估计四姐她也不知道。” “好!你回复她,让她查一下里面关的都是些什么人。还有,让她提防冷凝香。昨晚在茅山上,冷凝香、唐璜、武、李笑笑均已出现。作为尊武门加纳堂主,她并没有在场,这说明冷凝香对达木提还是心存芥蒂的。” “也可能是……不忍四姐长途奔波,让她在尊武门里看家护院呢?”白紫茉给出了另一种假设。 “如此最好,不过……我总觉得尊武门里没那么简单。” 白紫茉按照星云的指示,酝蝶给达木提送讯。蝶儿回来之时正当卯时罄起……星云迫不及待的起身到白紫茉跟前,似乎想尽快听到蝶儿带来的消息…… 可是白紫茉略带失望的摇了摇头:“二姐没回话……” 这时,天涯阁外一群身着黑披,头戴黑铁的人,集结在门口朝内呐喊:“里面的人听着,速速交出幽云山女囚,不要破坏了三界的规矩。否则,我们将血洗天涯望海阁!” 星云众姐妹闻声赶到观景露台,朝下面呐喊:“魔界的朋友……且莫冲动!我们无意劫囚,只是一场误会。人我们可以交,不过犯人正在养伤。三日后,待她伤势痊愈,我们自会送到幽云山去!还请通融三日!” “你们不要妄图用缓兵之计。私闯我幽云地堡,劫持我地堡重犯,这笔账我们暂且不算。但是那名女囚,必须交出来。交出女囚保你们相安无事,否则让你们永无宁日!” 刀美美在旁急道:“大姐?你这拖延时间的法子也不灵啊?不如我下去和他们周旋……” “老三?你那是万不得已之举,目前能不动手……则不动手!看来,掌门咱们是指望不上了……” 仙儿杀意飙升,斗志昂扬的说道:“大姐?和他们客气什么?二姐说不让我们和魔界为敌,可是现在是他们与我们为敌。他们这猖狂的劲儿,我看着就不顺。何必和他们低三下四的商量?直接把他们打跑算了!” 下面的黑铁首领,一看他们没有反应。于是再一次朝上面放狠话:“看来,你们是非要我们动手了!那就别怪我们没有给你们生存的机会!”说罢一挥手,后面百余名黑铁得令,纷纷跳入围墙…… 穆秋阳为了看家护院只好上前阻挡:“口出狂言,竟然敢硬闯天涯阁……” 仙儿见黑铁们如此霸道,心中万分焦急的反复看着星云,等待着她下达出战的命令。可是此时星云也是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战还是不该战。保护沧澜公主水依冉是责无旁贷的事,不想与魔界起冲突又是她们必须坚守的立场。 仙儿见下面穆秋阳节节败退,抵挡不住百余人入侵。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嘀咕道:“老虎不发威,你当姑奶奶是病猫!” 说罢两个筋斗翻下了四楼…… 南宫尧见穆秋阳独自与那些人周旋,也毅然冲进了战局。双方的激斗就此开始了。 打斗过程中,在南宫尧多次的劝诫下,仙儿只好手下留情。这也让那些魔界的黑铁们知道了她们的实力,渐渐有了些分寸。不过使命难为!他们依然冒着风险做着殊死搏斗…… 第二卷【魔界之火】155:鲁菲嫣入尊武门 ()正在双方打得火热之际,一道红影形如彗星,极速闪过…… “住手!” 伴着一声吓阻。‘唰唰唰唰’纳兰飘雪在场中霎那间转了一圈儿。扔出数道符文,附文满天飞舞,数百道灵光八方散射。‘啪啪啪啪啪’先前涌进来的几十名黑铁瞬间定格。 飘雪翩舞的身姿,陀螺般旋转下落。红色的翩舞霓裳衣在风中掀开,露出衣摆下两条纤纤**。没等黑铁们窥到春色,舞动的裙摆飘逸下落,盖住了白皙的双腿,掩饰掉了诱人的春色…… 黑铁饱不了眼福了,才想起来问道:“你是何人?” 飘雪漫舞的身姿翩然一转,现出了桃花般的面容。面容之上还燃着一把涌动的烈火…… “啊?魔、魔主?” 惊讶之余,几个为首的立刻改成了尊崇的口吻:“属下该死,魔主降世,没能迎接,还望魔主恕罪!” 飘雪用生花笔画出一道灵符,灵光乍现,立刻焚烧,双指一夹,朝天一抛。那道灵符‘炯’一下飞入空中,随后‘嘭’一声在空中炸裂,一股气浪顿时从空中撵开,像一滴水珠掉在了在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涟漪扫过之处,几十名黑铁化解了定格,纷纷自由的跌落。 ‘哗哗哗……’ 远处的树叶被内力所震,沙沙作响,消减了余波…… 飘雪见他们有所收敛,才欣然问道:“你们哪一个是牵头的?” 一个身形高大的黑铁,抱拳说道:“在下:褚耀武,我们是掌管幽云地堡的狱将。” 随即回头对其他黑铁喊道:“见了魔主……还不问安?” 后面的黑铁部众齐声撼天:“恭迎魔主大驾!” 褚耀武问到:“不知魔主……” 飘雪猜到了他的疑惑:“我为何是女的对吧?我又为何今日才出现对吧?” “呃……魔主英明,洞察入微。还不知魔主尊姓大名。” “魔娜,第三十四任魔界至尊!褚耀武?你让其它人都从哪里来再回哪里去。你……留下!” “遵命!” 褚耀武一拜手,遣散了所有黑铁,躬身道:“不知魔主有何吩咐?” “你跟我走!”飘雪一把抓起褚耀武飞出了围墙,不知去向…… 白紫茉叹道:“二姐连句话也没说又走了……” 仙儿问道:“只知道二姐入了魔,可什么时候又当了魔主?再说她俗家姓文、前世是纳兰、魔娜又是谁?怎么突然感觉二姐好像变成了陌生人啊……哎!” 刀美美拍了一下仙儿后脑:“你傻呀?二姐是不想连累咱们才不说话的。不管她成啥,她还是咱二姐!她忙活完了,不就回来了吗?” “呵呵,三妹说的对!我们只要把自己的计划安排好。你们二姐……随叫随到!咱们不用管她!现在终于保住了沧澜公主,可以安心的睡觉了,都两天没睡了。” 星云拖着倦容走进了寝阁…… …… 秦安城破庙内,飘雪放下褚耀武,问道:“褚耀武?……魔界一直没了主子,你们现在都听谁的吩咐?” “回魔主,我们都是听命于魔界大护法夏侯魔君 的差遣。他说您失踪了……所以魔界不可一日无主,夏侯魔君作为魔界大护法,一直暂代着魔主之职!” “夏侯魔君?你说的是夏侯焱?” “正是!”褚耀武中肯的答道。 “那你们心中……岂不是早已认定了他是你们的领主吗?我的出现,是不是让你们很失望啊?” “属下不敢!属下在魔界……人微言轻!只能按照大护法的意思照办。但是,魔主不像各路仙家,可以用拳霸来号令天下。魔主有魔界之火作为身份象征,又有魔界法典作为捍卫魔界的手段。这是魔界之中,人尽皆知的事。纵然大护法权利再大,但是在我们心中,他依然不是魔主,也不可能成为魔主!只是……魔主一日未现,我等便不识真颜,所以……” “好!既然你是第一个见到我的,那你以后就留在我的身边!我还有很多事,要你去帮我了解……” 褚耀武一听,心头大喜。能在魔主身边辅佐,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于是高兴的拘礼:“谢魔主抬爱,褚耀武誓死效忠!” …… 且说尊武门这边,武众人将鲁菲嫣带回了尊武门驻地,并介绍给端木清河和达木提。众人都对这位端庄美丽的清秀佳人赞美不断,为她的加入而欢欣不已。当晚就为鲁菲嫣摆了一席。 武在席间说道:“想当初,我加入富安镖局的时候。鲁老爷也是为我摆了一桌,没想到多年后的今天,我们尊武门也能为鲁大小姐摆一桌。真是生如浮萍、缘聚缘散、人走人寰、风水轮转。来!菲嫣?为了我们今日的重逢,干!” 冷凝香在一旁劝戒道:“相公?你又不能喝酒,还充什么酒篓?菲嫣啊?他们酒品实在不好,我和达木提陪你喝!” “哎呦呵?”李笑笑吹毛求疵的说:“婆娘们现在腰杆子硬了哈?尊武门现在三男三女,旗鼓相当了是吗?不用把男人放在眼里了是吗?” 达木提揪过他的耳朵:“是!怎么?你不服是吗?” “哎呦哎呦!松手……快松手!耳朵快拽掉啦……” 达木提松开手:“说你们酒品不好,一点也不为过!否则,我岂会如此委屈的嫁给你这样一个油嘴滑舌的泼皮混混?” “你说什么你?谁说我是泼皮混混啦?我李笑笑……那是玉树临风,彬彬有礼的李家公子好么?你不叫‘相公’,还一口一个‘笑笑’的叫着,哪儿像个贤良淑德的已婚妇女?我看……泼皮混混是你,地道的女流氓也是你!” “谁是流氓……谁心里清楚!” 鲁菲嫣听完,噗嗤一笑:“你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都那么活泼!” 端木清河不以为然:“那是你还不了解,他们那是瞎叽咯。其实,真正活泼的是我!” 武‘噗’一下,差点把饭喷了出来,笑道:“大哥?你活泼?哈哈哈哈……” 端木清河歪着脖子,不苟言笑的承认道:“我活泼呀!二弟?不信你看?” 说着从袖口中拿出个刚出生的小羊羔…… 这小羊羔比小臂大不了多少,闭着眼睛在他的袖口边不断的发着抖。白绒绒的小羊毛像粘了一层香甜的糯米,圣洁的宛如一团白雪,又像是绒绒的一球儿棉花。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 去摸它、亲它。看得大家惊奇不已…… “呀?太可爱了!”三个女人惊讶的感叹道。 “端木大哥?你什么时候弄的呀?有名字吗?”达木提问道。 端木大哥一本正经的说:“什么叫弄的,呵呵!这是羊妈妈生的好不好?名字当然有啊!这个叫:武。” 武又差点把酒吐了出来…… “啥?武?它凭什么叫武?” 端木清河用粗糙的大手,逗着小羊羔的鼻子说道:“你能叫武,它为什么不能叫武?它还有个哥哥叫端木清河呢!” 冷凝香捂住笑颜,惊讶的问道:“啊?还有一个?” “嗯!可惜‘端木清河’死了!” 武哈哈大笑:“看来,叫‘武’的命好!叫‘端木清河’的可不咋地!” 李笑笑感觉有些不公道,撅着嘴问道:“那为什么没有叫‘李笑笑’的?” 端木清河面无表情的说:“不知道……估计,生不出来吧!” 达木提哈哈大笑:“相公?你生不出来……哈哈哈。” 端木清河一本正经的说道:“起初我以为能生四五个,就算生不了四五个,起码也能生三个。三个兄弟嘛,正好一个叫端木清河,一个叫武,一个叫李笑笑。我没念过书,也启不出什么好名字。这样不用动脑,多好!可是没想到生到武之后就没了!三弟?这可不能怪我……” 鲁菲嫣在一旁已经笑得不行了,饭桌上又不好失态,于是掩着笑口红唇说道:“李笑笑等明年再生也行啊,反正横竖都是最小的!” 武说道:“我看端木大哥……这辈子是离不开放羊了!” 众人开开心心的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傍晚,鲁菲嫣终于感受到了一种久违了的家庭温暖。众人都各自回房歇息了,只有她独自坐在院里,回想着曾经和武认识的经过…… 心想:本来我还对他念念不忘,可是今日终于得见了,他却已经有了家眷……看来,我不能再自作多情了。她眼里不禁星光熠熠,一颗绝望的泪水在眼眶里迂回,最后消失在了眼底,告别了那段恋恋不舍的记忆…… 突然,一只蝴蝶,翩翩的飞进了加纳寝阁……鲁菲嫣心头一惊。 “白紫茉?” 随后她在心里理性的分析着:也可能不是她,可是加纳寝阁既没有花儿,也没有蝶窝,蝴蝶竟然不在夜晚栖息,反倒飞进加纳寝阁,我这样怀疑不为过。……如果真的是这样,只能说明达木提和白紫茉有来往。但是尊武门和三善门似乎又没有什么瓜葛。莫非……” 想到这里,她信步跑去准备告知武,可是迈出十几步又停下了:“这等深夜,我怎好去惊扰人家?再说武已经不是单身了……” 她开始在院子里晃着,一边徘徊一边思度:仅凭一只蝴蝶……恐怕证据不足。 何况……就算公主和白紫茉真的有来往,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罪过!又或是白紫茉单方面酝蝶,公主然不知道呢?这种情况下冒然揭穿……唯恐错怪了好人,得了个里外不是。 我初来乍到,虽然大家对我都很好,可是对尊武门还是缺乏了解,所以不可以妄下结论!不如,先监视一段时间!别因为一点猜忌毁了自己的形象…… 第二卷【魔界之火】156:达木提日探冷府 ()加纳寝阁内…… ‘咣铛’ 达木提又是一脚,将李笑笑踹下了床…… “娘子?你这又是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李笑笑坐在地上揉着屁股,挤眉弄眼的抗议道。 达木提瞪着圆眼:“你睡觉就睡觉,摸我干嘛?” 李笑笑叫苦连天的说道:“你是我娘子,还怕我摸呀?” “废话!那你是我相公,你还怕我踹呀?”达木提公主脾气上来了,当仁不让。 “那摸和踹能一样吗?摸是爱!你那是什么?”李笑笑冤枉道。 “在你那儿:摸就是爱!在我这儿,爱就是踹!”达木提抱着小臂,不讲道理! 李笑笑骂道:“你这泼妇,我回我自己房去睡……” 刚一说完就后悔了,于是又跑回来拽着达木提的手,蔫声细语的乞求道:“娘子?你别这样了好不好?我突然想起来,我的寝阁被收拾了,现在让给了鲁菲嫣……” 达木提其实早就料到,李笑笑没地方睡觉,看到他这样委曲求,趾高气昂的说道:“好!留下你也可以,让你摸也没问题,但是……” 李笑笑转悲为喜,高兴的说:“但是什么?” 达木提低下头,悄声的说道:“你得告诉我……清远冷府都关着谁?” 李笑笑说道:“就这点事儿啊?你不会自己去看呀?再说,我也不知道里面都是什么人。” “我能相信你吗?”达木提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 “当然!我可是你相公,我还能骗你吗?我真的不知道里面关的是谁,二哥也没跟我说呀。” 达木提说道:“相公?那你说……你是尊武门的功勋堂主,又是掌门的结拜兄弟。可是掌门连这点事情也不告诉你……你难道就不好奇?” “那怎么啦?二哥不说,就说明他们对咱们尊武门无关紧要!若是大事……二哥难道还能瞒着我呀?” 达木提抓过李笑笑的手,放到自己圆润的酥胸上,说道:“现在,我可是你的女人!要和你过一辈子的。假如……让你在我和尊武门之间选一个?你会选哪一个?” 李笑笑斩钉截铁的说道:“没这个必要!你我都在尊武门,我是功勋堂主,你是加纳堂主。怎么还需要二选一呢?别开玩笑!” 达木提嘟起嘴,揪过李笑笑的耳朵说道:“堂主不干了!明天跟我回西域!老老实实当你的驸马爷!” “那是为什么呀?在尊武门好好的干嘛要回西域呀?回西域天天吃馕饼,哪儿比得上在大明天天吃小菜呀?”李笑笑看达木提严肃的表情,壮着胆儿阐明了自己的立场。 “你说!你去还是不去?……是我自己回去,还是你放弃尊武门和我一块儿去?” 李笑笑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那如果真是那样,我肯定要和你一起去的呀?尊武门没了我李笑笑,起码还有大哥、二哥。可是你要是没有了我李笑笑,那多孤单呀?再说,我也不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呀!我们是两口子,当然你到哪里,我就在哪里呀?” 达木提立刻高兴的笑了:“嘿嘿……这不就结了吗?你总算还不傻,知道自己是哪根藤上的瓜!让你在我和尊武门之间做出选择,有那么难吗?” “噢你,你是骗我的呀?” 李笑笑如狼似虎的扑到床上,粗鲁的压在达木提公主身上,双手使劲儿的抓她痒…… “咯咯咯咯……相公?别……我服啦!” 李笑笑停滞嬉戏的瞬间,两人四目相对。他含情脉脉的看着身下浑体飘香、娇艳欲滴的西域公主。万里挑一的动人美貌让他情难自控,禁不住疯狂的吻上了她的香颈…… …… 六月初六,冷凝香、唐璜、蔡虎南、陆文昌四人,齐聚临安城临街茶楼的雅间之内…… “冷姑娘?没想到你还真守时啊!看来,我们没有看错人!对了你交代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临安别院随时可以入驻,里面按你送来的图纸设置了地库、密室。我们暂且把那两万两黄金放在了密室里。……接下来?……” 冷凝香用热茶暖暖口说道:“接下来……你们需要去挑战各大门派以及武馆。先从近的、容易的开始。在他们中不断搜罗宝贝和秘籍,看完了就扔进别院的地库里。……而在你们挑战各大门派之前,先利用临安别院开宗立派。蔡、陆二家成立一个龙虎门,好以龙虎门的名义收纳弟子,以待日后扩充势力,扬名立万!” 陆文昌犹豫了一下,似有顾虑的说:“可是,万一……碰到像九大剑阁那样的名门,遇到了绝顶高手……踢馆不成,反倒输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哈哈哈,陆文昌?你连这点儿自信都没有,还干什么大事?你们放心吧,我会给你们安排个弟子他名叫:丑独一。必要的时候,让他帮你们出手。只要他在,一统江湖……指日可待!” “可是我蔡虎南,虽然不算什么大儒仙贤。但是也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不凭真本事,反倒要靠那个什么丑独一,算是咋回事?万一最后被揭穿了,那命……丢得起!可这脸……丢不起!” 冷凝香料到了他会有如此反应,于是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词:“蔡少爷?所以我才让你们搜罗宝贝和秘籍。这是个宏图霸业,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成就的。你们把秘籍搜集到手,只要在背后勤加练习。那么不仅武林盟主当得,还当得名实相符、心安理得呢!这样的‘光宗耀祖’,想必两家祖上也无先例,你们说不是吗?” 陆文昌贴近蔡虎南:“大哥?冷姑娘说的对!我们现在是没有秘籍,所以没得练!一旦夺了秘籍。我们再勤学苦练,集各家所长……就凭咱俩这功夫底子,还不竿头直上,瞬息可成?既然冷姑娘都已经帮咱们计划好了,咱们只管照着做!何苦瞻前顾后的呢?” 蔡虎南想了想:“好!既然这样,我们明天就开始踢馆!可是……” “可是什么?” 蔡虎南似有顾虑的说道:“可是最近,临安城来了个新任知府。短短半年时间,便清掉了好几个贼寇势力,还抓捕了不少贪官污吏。此人深得民心,不仅不收受贿赂,还开仓放粮,接济贫苦。说好听了是百姓的救世主,说难听了就是不通世故。如果被他知道了我们四处踢馆,滥杀无辜。必然会引朝廷介入……” “大哥?他一个小小的知府,就算惊动了朝廷,凭你蔡家在朝野的威望,他还敢抓你不成?” “那倒不是!本来,这历届临安知府,只要新官上任,肯定会到我蔡家打个招呼。可是这小子却不走寻常路,对我蔡家视若无睹。不知道是我祖父去世的缘故,还是他压根就不懂规矩。总之,暂时摸不清他的脾气。只怕到时候会成为我们的绊脚石!” “那不如, 我们先把他除了!以免到时候找我们麻烦。”陆文昌有恃无恐的说道。 “诶~!不可鲁莽,我听说此人立志要扶危救困,渡得苦难之人三千。这样的官员最受百姓爱戴,我们不可冒然行事。所以我们暂时等等,我想如果他做了三千好事,还不幡然醒悟为官之道。届时再找朝廷里的人奏他一本。摘了乌纱、褪了紫芒,我看他还怎么嚣张!” 冷凝香问道:“他姓甚名谁?好好查查他的底细,有时间我亲自去会会!” “他叫贺凌云!据说以前是个乞丐,有一天做梦……突然看到观音菩萨下凡。观音娘娘化雨露为金石,整整给了他一锭金子,目的便是要他考取功名,替菩萨救助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 陆文昌听完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乞丐?哈哈哈……观音菩萨?一锭金子、一场春梦就让他成了临安知府?那我斩条白蛇岂不成了汉高祖?呵哈哈……大哥?这样的笑话你也信!” 冷凝香笑道:“话虽荒唐,但是也足以说明他出身寒门。所以,倘若有阻二人大业,除掉他也未尝不可。但是,我还是想拜会一下。此人究竟是何秉性,我冷凝香一看便知。” …… 而这天早上,达木提亲眼看到冷凝香匆匆坐上了车驾,向东跑去…… 她抓住时机,立刻跑出了青瓦寨,直奔清远县。不料,她的行动却被一个人紧密的跟踪,一直尾随她来到了清远冷府…… 达木提躲在对面巷口的转角处,往冷府大门望去。冷府门户紧闭,毫无声息。心想:果然像是个掩人耳目的豪华监狱,我该以什么借口进去呢?如果不亲眼看看里面的人,我又怎么能确定消息的可靠性呢?当年,我曾随李笑笑来这里住了段日子,不如……她想好了借口,堂堂正正的走过去敲了敲门。 一个家丁开门问道:“请问……” “尊武门加纳堂主,来冷府看看!” 家丁一听,赶忙拘礼道:“原来是加纳堂主大驾光临,快请进……” 他把达木提请了进去,然后看了看周围四下无人,才闭上了门扉…… 鲁菲嫣从巷子的尽头拐角处转身而出,看到达木提堂而皇之的踏进了冷府,为了捉她的狐狸尾巴,她只能偷偷潜入。 她一纵身,几个华丽跳跃,就站到了冷府的凉亭瓦片上,伏在这亭子上面,可以对下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她看着冷府家丁引路,一路带着达木提来到了院落中枢,心想:公主到这里来干嘛呢?这冷府又是哪里?冷府……冷凝香?莫非…… 达木提进了冷府问道:“你们这里现在都住着什么人呀?” 家丁猫着腰紧随其后说道:“呃……没有什么人,都是些老弱妇孺。军师嫌他们无人照料,所以安置在冷府以享天年。” 达木提自然不会去相信家丁的鬼话,不停地用余光四处探索着冷府的周遭。 走着走着,两人就走到了后花园,几棵桃树让花园中的风景若隐若现。从枝杈之间,偶见一个正在练武的青年。看其身手还算有几分深蕴,若不是他招式生疏,还真能打出几分威力来,想必是受了什么高人指点。 达木提站在假山旁看了片刻,待那青年一套拳打完,收功闭气。她才拍着巴掌走出来:“哈哈!好!拳法很好,只可惜……人不咋地。好好的一套功夫,却被你打成了小儿把戏!真是可惜……” 第二卷【魔界之火】157:冷府变软金牢笼 ()蔡绍武看到有人过来,不知为何转身就向厢房走去,大有躲避生人之意。可是听到达木提刚刚的明讽暗讥,似乎让他来了脾气,途中停住脚步,猛然回头指着达木提无语!一肚子的委屈却因为失去了语言能力,只能憋在肚子里……僵持片刻后,无奈又转身离去…… “站住” 达木提将他拦住…… “加纳堂主?他,他只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你就让他走吧!”家丁生怕掌门割舍的事情引起多方注意,极力的想要支开蔡邵武。 达木提正想借此人了解冷府囚禁人质的端倪,一看家丁这样极力的打发蔡邵武,她更加确定此人身上定有秘密。刚要再次搭讪,没等话说出口,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爷爷,爷爷?你看这杏花,好美……” 一个苍老的声音附和着:“呵呵呵……美!美呀!” “爷爷?哑哥哥在那儿,我想过去和他玩一会儿,让他帮我编蚂蚱。” 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小步跑向‘哑哥’方向。途中看到达木提,小女孩儿停下了脚步,幽幽的望着达木提:“咦?怎么还有这么漂亮的姐姐?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呀?” 达木提看这丫头甚是可爱,微笑走上前说:“呵呵,我以前也没见过你呀!……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没等小女孩儿作答,她口中的那位爷爷就慌慌张张的跑过去搂住小女孩儿:“走!回染坊去……” 达木提不得不对这些人的慌张举止产生好奇:奇怪了,我本无恶意,但是他们为何要像躲避瘟疫一样见了我就走呢?刚刚那个哑巴是这样,家丁是这样,现在这个老头儿也这样……这里的人都好怪呀? 于是赶忙从老头儿手里拉过小女孩儿,满脸亲善的哄道:“小姑娘?姐姐来给你编蚂蚱好不好?姐姐编的可好啦!” 小女孩儿眨了眨灵动的大眼,似乎对这位西域美人分外好奇,又特别有好感。听到她要亲自给自己绑蚂蚱,立即拍手叫道:“真的吗?姐姐?你也会编蚂蚱?” “当然啦!姐姐编的可好看啦,不信我这就采草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呀?” 达木提用女人天生的母爱来拉拢年幼的小女孩儿,希望在她的口中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小女孩儿心虚的忘了忘爷爷,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恳求透过心灵的窗口传递给了手手相牵的那位爷爷,望着他可怜巴巴的问道:“爷爷?我想让姐姐帮我编蚂蚱,求求你让我在这儿玩一会儿好吗?我保证什么都不说……” 这一句童言无忌,让达木提心里一颤:看来这里真的有秘密! 老爷爷不仅也是心头一颤,甚至连身躯都跟着一颤。本来还对小姑娘的央求予以通融,没想到一句‘我保证什么都不说。’差点给自己惹来大麻烦。 于是殷起脸严声说:“别瞎说,小孩子有什么可说的呀?蚂蚱……明天做完功课再来编!哑哥哥都给你编了那么多了,够你玩了!走,回染坊。爷爷教你识字!” 左承志的激动,让达木提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疑!达木提岂能就此放过他们,一把拉过小姑娘刚要问话,却又被一个声音所打断:“邵武?吃饭啦!” 一个妇人的声音从抄廊那边传出…… 刚刚那位哑巴青年‘喔喔……’两声,一路小跑往妇人的方向去了,刚踏出几步…… “邵武?……” 一个灵动的身姿从屋瓦顶上飞身 跳了下来,急匆匆的跑到哑巴青年身后,一把将他的手臂牵住。那青年被迫突然转过身,与身后之人四目相对…… 只见哑巴青年的神情变得惊讶,瞳孔逐渐变大,激动扶住那女子的臂弯,哭泣的跪在了女子裙下。 一个七尺男儿竟然跪在一个女子膝下,抱着她的双腿连声哭泣……这一切在达木提眼里变成了问号。鲁菲嫣为何会在冷府出现?这挺大个男人为什么会跪在她的身前? “邵武?……你怎么会在这儿?” 鲁菲嫣用温柔的双手摩挲着他的头发,可是却等不来他言语的回答。 达木提心里排除了各种猜测,最后笃定了:军师此时不在山寨,谁会安排她来呢?除了跟着我她才能找到冷府……糟啦!她跟踪我。 鲁菲嫣索性也蹲下,双手托起蔡邵武的脸,问道:“师叔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蔡绍武一边哭泣,一边张开了自己的嘴巴…… “啊?” 鲁菲嫣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即捂住惊讶的嘴问道:“你的舌……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达木提在旁边也开始纳闷起来:师叔?鲁菲嫣是这哑巴的师叔?如此说来,这青年难道也是茅山的俗家弟子? “邵武?是谁把你搞成这样的?快告诉我……”鲁菲嫣心疼的垂问着。 达木提怕鲁菲嫣问出什么不该问的秘密,最终会通过家丁传到冷凝香的耳朵里。于是匆匆走上前去,一把拽过鲁菲嫣,不断的挤眉弄眼,示意她离开。 鲁菲嫣虽然不知达木提是何用意,但是她的暗示确是很容易洞悉,因此,即便被公主强硬的抓着,她也并没有反抗…… 达木提对家丁说:“好了!我们就是看看你们有没有擅离职守,看来……你们表现的还不错。若想我在军师面前替你们美言。就先不要对别人说我们来过。以免生贿赂之嫌!懂了吗?” 家丁礼敬:“老奴知道了,恭送加纳堂主!” 告别家丁后,达木提就拽着鲁菲嫣飞出了冷府……一直牵着她来到了冷府对面稍显隐蔽的巷尾,放开鲁菲嫣问道:“菲嫣妹妹?你为何跟着我?” 鲁菲嫣问道:“你是奸细?” “哈哈哈!我来冷府只是看看,视察情况。你凭什么说我是奸细?别忘了,来冷府的可不只我一个。如果我是奸细?那你又是什么?”达木提狡辩着。 鲁菲嫣说道:“你以为……我是仅凭你来这一趟冷府,就敢肆意污蔑你吗?前夜,我分明看见白紫茉的蝶儿进了你的房间。凭我对白紫茉的了解,你毋须在我面前狡辩!” 达木提一看自己的确败露了,于是说道:“菲嫣?既然我瞒不了你,那我就直言不讳!我是三善门的人,可是,你刚到尊武门,并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在你没有摸清状况之前,能不能悉心听我一言?” 鲁菲嫣虽然出身茅山,但是她为人谦和友善。最主要是文武兼备,头脑并不愚昧。为了不做出鲁莽的行为,于是欣然说道:“好!可以谈谈!” “呵呵,妹妹?你果然不糊涂。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漫谈!” …… “小二?” 达木提拿出一锭银子,在小儿面前晃了晃:“给我一个最隔音的雅间!” “好嘞!两位女客观,我这就引你们去……” 雅间之内,达木提说道:“妹妹?你我虽然才 认识几天,但是我对你很是喜欢。” “莫要废话,切入正题!我期待的是你的解释!”鲁菲嫣拽过茶来,边喝边说。 “我身为尊武门加纳堂的堂主,说实话,对尊武门的事并不完了解。所以这次是处于好奇,特意来了趟冷府。其实,以我西域公主的身份,我并不需要找任何的门派作为依附。 我之所以留在这里完是因为李笑笑。曾经……因为李笑笑,所以爱屋及乌,觉得尊武门就是我的家。对三善门充满了敌意!我想这和你目前的情况差不多吧?” “你我虽有大同,却也有小异。我鲁菲嫣对三善门毫无了解,也不感兴趣,更谈不上敌意。可是,白紫茉杀我家,我觉得有她在的地方,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鲁菲嫣很聪明,时刻知道自己的立场和目的。 “好!你的恩怨我不了解,所以没有资格品头论足,更不想掺言。我只单单说这冷府,这冷府里面大大小小的关了十几人。可是作为尊武门的我们却毫不知情,如果作为你,你是何感想?” “你这话,我可以理解!因为我的师侄蔡邵武也在其中,而且还被割舌软禁于此,这对我来说也是未解之谜。所以今天,我还是要感谢你。若不是机缘巧合,让我一路跟着你,我也不会知道我师侄竟有如此遭遇。” “妹妹?我不会害尊武门的,这点你懂的!” “我懂!因为你夫君是李笑笑,他一天不离开尊武门,你和尊武门就会有着必然的联系!” “没错!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会背叛自己的原则,为尊武门效力。你懂吗?” “你指的原则是……” “良心!”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感受着对方的话语,僵持片刻,鲁菲嫣说:“出卖朋友叫良心?” “不!因为我没有出卖过朋友,我的朋友是三善门。而导致这个结果的,恰恰是尊武门。是尊武门让我看清了世道。当我做出明确选择的时候,我选择的并不是三善门而是:是非善恶!” “是非善恶?那你的意思是,三善门为善,尊武门作恶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尊武门到底行善还是作恶!但我能确定的是三善门绝对的善,而尊武门目前有的只是伪善。” “你为何身在曹营心在汉?你说尊武门是伪善,可有证据?” “没有!所以为了解决我心中的谜团,找到能评断是非的证据,我才决定来冷府一探究竟。” “那既然你已经投靠了三善门,你要尊武门的是非证据做什么?你的立场很明确呀?” “是,你说的没错!我代表的是三善门的立场。可是关键在于我相公。如果我早早的查出结果,能证明尊武门在做一些不正当之事,我相公起码还可以迷途知返、弃暗投明。否则,必将遭受多行不义的恶果。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达木提坦诚的说道。 “那公主的意思是,让我鲁菲嫣守口如瓶,帮你保住秘密?” “哈哈哈哈……你怎么做是你的权利,但是不论怎么做,我都不会怪你。因为路是人走的,立场是人选的。你只要不助纣为虐,我永远是你的朋友。但是如果你偏要善恶不分、误入歧途,那也许到头来,后悔的是你自己!” 鲁菲嫣想了想,这事情确实不能草率。不搞清楚尊武门的立场,一味的盲从。最后的结果必然如她所说,后悔的是自己。于是说道:“公主?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第二卷【魔界之火】158:鲁菲嫣力挽狂澜 ()达木提笑了:“我没有让你相信我,我也不需要你相信我。但是我希望你多多了解之后再做定夺。因为我比你……更不希望尊武门最后败落! 我曾经一度与三善门为敌,也为了尊武门肝脑涂地。救过冷凝香的命,解过尊武门的危机。 可是,当我西域国被释迦五万大军围剿,我父王命悬一线的生死关头,我是多么希望尊武门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可他们怎么样?他们却以各种理由将我婉拒,让我独自去面对释迦的铁蹄。而我……从始至终没有抱怨过半句。 在我独自绝望的那一刻,是三善门不计前嫌的帮助了我,是她们用自己生命帮我换来了西域的和平。而这一切在尊武门口中却说成是她们另有所图、别有居心。 可你知道吗?……她们凭着她们立下的赫赫军功,向西域索要了什么吗?” “什么?”鲁菲嫣立即问道。 “馕!” “馕?”鲁菲嫣不知所云。 “是西域的烤馕!一两纹银能买十个的西域烤馕!” 鲁菲嫣饱读诗书,所以从情感上理解后,并没有像旁人一样啼笑皆非。而是对三善门另眼相看的说:“这么大的事,恐怕人尽皆知,所以由不得我不相信。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白紫茉什么时候成了三善门的人。我对三善门从来没有敌意。我是个小女人,没有什么天大的抱负。只是我鲁家白白牺牲的性命,让我不能不铭记于心……” “妹妹?你敢不敢和我赌上一赌?” “赌?”鲁菲嫣有些诧异: “赌什么?怎么赌?” 达木提说道:“当时,我叔叔西域的国事大臣察尔钦王,带我去求助三善门的时候。他就和我赌了一赌。就是这一赌,让我明白了我该走的路!当时,我和我叔叔赌的是命!我现在用同样的方法,和你来一场赌注,拿什么赌由你决定。” “那赌的又是什么?” “你不是想报仇吗?我带你去找白紫茉。如果事实真如你所说,鲁家几十条人命确实是白紫茉杀的。那我赌:白紫茉她不会还手,你只管大大方方的报你鲁家之仇。倘若三善门之中有一个人出手为难你,都算我输!” 鲁菲嫣半信半疑的问道:“你凭什么就那么自信的觉得你会赢得这场赌注?” “哈哈哈……我没信心,但我相信我的姐妹们。所以我愿意拿我的一切来和你赌!输了,我达木提愿赌服输,任由你摆布!” 鲁菲嫣想了想:“我不和你赌!不论输赢,我鲁家的仇都是我个人恩怨。我不想任何人因此受到不必要的牵连。所以,我不会赌的。 如果你觉得……你我同在尊武门为事,愿意帮我尽早的了结和白紫茉的恩怨,你就把她的下落告诉我。我自己去找她……就算被三善门所杀,那也是我技不如人,怨不得他人。我也只好以死来面对酒泉下的爹爹和鲁家的列祖列宗。” “妹妹?我也不希望你死。只要有我在,你想找白紫茉就不是问题。我答应你,只要你想见她,我随时都会帮你引荐的。但是,这冷府……” “公主?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们找时间把冷府里面的人查清楚,做到你、我心里都有数。我虽然身在尊武门,但是我的心并不糊涂。 目前能和你达成默契的就只有冷府内幕。等这个事情水落石出,我亲自去找白紫茉。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忘记你今天说过的:以善为本,从善如流。” “好的!妹妹比我想像的要聪明得多。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相信你会做出你自己最满意的决定!” …… 当晚,冷凝香回到尊武门,接到唐璜急报:说达木提和鲁菲嫣白日里到过清远冷府。她立刻警觉,于是在心里一阵盘算…… 直到晚膳时,凝香借着用膳的机会说道:“笑笑?菲嫣刚来不久,对尊武门还未熟悉。有空你带她到处走走,顺便带她去清远冷府看看,那里是我的故居,如今成了尊武门在清远的落脚之地,熟悉熟悉路程,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达木提和鲁菲嫣心想:冷凝香这是故意试探我们,她的消息渠道可真灵通呀! 达木提说道:“嫂嫂?不必麻烦笑笑了,今天我已经带菲嫣妹妹去过了,该介绍的也介绍过了。” “哦?你们去过啦?呵呵……妹妹真是勤快,抢在嫂子之前就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完了。”冷凝香一边吃饭,一边不露声色的说道。 鲁菲嫣补充:“是啊!达木提姐姐一路上说她当初刚到大明就住在凝香姐姐家,多亏了姐姐的照顾。所以,很怀念那段日子。总想有时间回去温故,正好我来了,择日不如撞日,带我去熟悉熟悉路,顺便讲述了你们曾经的一些事情……” 凝香心想:她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难道走了一趟冷府,就好成这样了?不过,达木提刚来大明时,的确是住过一段时间冷府。她对蔡绍武等人并不认识,应该没什么好对我隐瞒的。 于是打消了猜忌,笑着说道:“呵呵,我们从前……哪有几桩好事值得一提呢?我冷家惨遭毒手,现在想想都还尤恨在心!不过,达木提妹妹来的那段时间,确实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当时,如果没有她的陪伴,可能我会更加孤单。” 这时,唐璜突然快步跑进膳堂:“掌门、军师、各位堂主?不好啦……” 冷凝香撂下碗筷,擦擦嘴角责备道:“何事如此慌张?没看见大伙儿正在用膳吗?” 唐璜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我师父,景阳子打上门来啦……” “啊?” 众人立刻扔了饭碗,慌忙站起来,都大惊失色:“景阳子来啦?” 武立即站起,将衣摆往后腰上一别,大步跑出了青瓦寨。其他人也相继出来应战…… 此时尊武门的中寨已经被云雀宫弟子攻克,他们在景阳子和巫寒梅的带领下,一鼓作气杀进了演武场。 一脸凶相的景阳子,杀气腾腾的混在弟子堆里,将尊武门弟子杀得一片狼藉,大有以牙还牙之意。 武见弟子们伤亡惨重,中寨已经血流成溪,立刻朝景阳子大喊:“景阳子?你个王八蛋,我当初饶你不死,你竟然恩将仇报……” 景阳子一巴掌抡死一个挡在身前的尊武门弟子,狂放的还口道:“喝哈哈哈,小杂种休要废话!你废了我根骨,夺了我的珐琅石,捣毁了云雀宫,埋下了万人坑,这笔账该算个清楚了。” 突然,巫寒梅站到了景阳子身边,对武呐喊:“姓武的?你火烧巫云寨,欺我女弟子,今天……你的报应来了!” 武说道:“我们何时烧你山寨了?你这老婆子怎么信口雌黄?” “哼!敢做不敢当,尊武门难道都是这种贪生怕死之辈?休要废话,快快受死吧!” 说罢巫寒梅和景阳子就饿虎扑食一样飞了过来…… 武展开刀匣,抽出一把钢刀就迎了上去。一刀割破了巫寒梅的夹袄,露出了白嫩的皮肤。幸在景阳子及时出手,分散了武的攻势。一抖佛珠将武的钢刀缠住,双方用力相争,珠子被割落一地,两人也都各退十步。 武落地便运功提气,沁神驭刀术一出,十三把钢刀弧线飞出。那景阳子也毫不示弱,钢刀倏倏飞来之际,他‘嘭’一声化作一片袈裟,在刀与刀的间隙里巧妙逃脱。落地之后一个大弥勒手打出一个巨大的气掌,排山倒海的推向武等人站立之处。 “啊?这是什么功夫?” 武和李笑笑一脸惊愕,不知该如何闪躲。此事突然从地下钻出两个人来…… 端木清河带着鲁菲嫣遁土而出,用强有力的臂膀托起这位清秀佳人。鲁菲嫣双脚一蹬,从端木清河臂膀之上飞入空中,在空中抡起了那杆镶满了各色宝石的八尺巨镰。镰刀旋转之际,一股充满了黑色气劲的旋风横空出世,与景阳子的大弥勒手无情的碰撞,打了个平分秋色。 景阳子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生面孔所震惊:怎么尊武门里还有这等人物?本以为武英勇,没想到还暗藏了这么个厉害的小妮子做帮手。看来我不能小看尊武门! 正当景阳子思索战术之时,风中荡起了一阵‘嗡嗡’之声。看不清楚什么东西……竟然速度惊人的朝自己飞来。他听声辨位,赶紧抓过一个弟子扔了出去…… ‘煞!’ 一汪血水溅了自己一脸,再看那位被自己扔出去的弟子,胸口被戳了一个大窟窿,‘噗通’落地呜呼…… 正当他和巫寒梅摸不着头绪时,身边又猛地袭来一缕异域幽香。一个女人的身姿不停围绕着自己飞速旋转,身上的衣服似乎被一道金线所束缚住。 “不好!快退!” 景阳子一把拉起巫寒梅,飞出了战局,站回到山寨门口。他们这一快速脱身,倒是坑了几个身边的云雀弟子。随着几名小弟子的惨痛哀嚎,他们终于看清了那道金线是出自一个西域美人之手。 “啊?盘丝绕佛手?” 景阳子认出了达木提的神功,不由得谈声色变。看来,我真是太小看这尊武门了。既然你们各有神通,那就让你领教领教我的最新领悟的绝学黑云断金流。 要知道这黑云手和断金流,曾是当年道三宗内的清虚观祖师清虚子的绝学之二。虽然他死在了飘雪的必杀技七十二巧连环之下,但是这两样绝学的威力,仍是世人所公认的厉害。 没想到在茅山上出现的绝学,竟然被巫寒梅骗到了手里,还交给了景阳子这个野心勃勃的武学大痴。尽管景阳子贪婪霸道,可是在武学上却有着超高的悟性。经过他的一番领会,将黑云手和断金流结合到了一起,让这两本绝学发挥了更强大的威力…… 鲁菲嫣刚刚帮武和李笑笑化去了危机,本不想再战。没想到武和李笑笑对景阳子恨之入骨,毅然决然的乘胜追击,打到了山寨门口与景阳对峙:“景阳子?今天你公然来犯,杀我弟子,你不给我个交代,不争出个长短,你就别想走!” “二哥?不用和他废话,一棒子打死他!”李笑笑话不说完,就抡起梅花大棒朝景阳子砸了下去。 景阳子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看到李笑笑如此冲动的飞了过来,正中了他的下怀。于是,嘴角露出了一丝奸诈的微笑。随即一个黑云断金流,将自己的手臂化作一团黑烟分离出去,那团黑烟里暗藏的黑手,出其不意的打在了李笑笑的胸口上。将他打到空中…… 李笑笑根本没有做好迎接这突然袭击的准备,也压根就不知道景阳子还有这么一招儿。自己挨了这么强劲的一掌,仿佛世界都变黑了。在空中栽了个跟头,身体不由自控的倒飞出去。 这时,一个温暖圆润的小手,强有力的将他的手抓起,两人在空中牵着手旋转了一圈儿,用离心力化解了黑云手的内力,将李笑笑抛了出去,保证他平稳落地…… 第二卷【魔界之火】159:山门前两败俱伤 ()在这生死攸关的阵仗面前,能不顾凶险帮助李笑笑的只有他的结发之妻达木提。达木提把李笑笑救下来后,自己没有落地,而是几个旋转扑向了景阳子…… ‘刚啷……刚啷……’ 那熟悉的声音又从空中飘出,两串金光灿灿的千金纬象镯从公主的玉臂上飞了出去…… 景阳子一看这个西域小妞儿来势汹汹,立即化做一面袈裟,像锦旗一样飘了出去。袈裟在风中飘忽不定。 达木提索性放弃捉拿景阳子,借着近距离地优势,将镯子砸向了梅三娘……不料,巫寒梅老奸巨猾,从口中突然吐出十几根毒针,穿过纬象镯射进了达木提的身体。随着梅三娘的一声惨叫,她和达木提两败俱伤,双双倒地。 公主幸好有西域法宝伽罗金衣护体,那几根毒针没能刺入胸部要害,只是打进了她外露的肩头和锁骨相连之处。白皙的肩膀上立刻出现了三个通黑的针孔,眨眼间毒素扩到碗口般大小,波及之处一片紫黑…… “娘子?” 李笑笑赶忙大喊一声,冲上来抱住达木提,查看她的伤口。关怀之语尽是真情流露…… 景阳子化回真身飘然落地,见巫寒梅被达木提打伤,并没有像李笑笑对待妻子一样的紧张,而是沉浸在复仇成功的喜悦当中。似乎他的快乐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他大笑道:“嘿嘿嘿……姓武的?你的帮手已经中了梅三娘的三寒白破。我看你一个折了翅的掌门如何来对付我!” 得意忘形的景阳子用一惯桀骜的神情嘲笑着这群年轻人…… 武一看李笑笑只顾着达木提,端木和鲁菲嫣又不知去了哪里,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再一次提紧了手中的钢刀。没有废话,直接冲向景阳子,试图一刀致命…… 景阳子看到他的举动,已经知道了他的招数。胸有成竹的提掌运气,一团黑烟从他双掌之中孕育而出。蓄力结束,刚要和武交锋,没想到身下突然伸出两只粗糙的大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布履,让自己无法控住下盘的稳定,也无法防范地下的来敌。 “还有我!……” 一个娇嗔的声音酥酥麻麻的传进了景阳子的耳轮里,突然感觉身后一个强大的冲力重重的将自己顶了出去…… 由于双脚被地下的人死死抓着,他又措不及防的被后面的不明物体所撞击。上身前倾之际,正好将武的钢刀迎进了怀里。 这一刻,景阳子真的害怕了,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把乌黑亮泽的钢刀与自己越来越近,而自己什么手段都来不及施展,只好闭上眼,自认完蛋了。 巫寒梅一看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棋子马上就要被废掉了,她不甘心。她绝对不能让武得志,更不能让尊武门占到一点便宜。于是,冲上去一个螺旋拐,将武的刀荡开了两寸。就是这小小的两寸,让这把钢刀从景阳子的肋下穿过,没有正中他的要害…… 这一切来得都是那么仓猝,武没想到鲁菲嫣会在紧要关头为自己推波助澜,也没料到梅三娘会突然荡开自己的刀。但是这机会万不可失…… 他立即松开插入景阳肋下的刀,又从刀匣里抽出第二把刀,火速砍向梅三娘。正当他扭头看准目标时,脑子里一道惊雷让自己立即收回了力道!他突然看 到身边拿着螺旋拐的不是巫寒梅,而是冷凝香…… ‘娘子?不、不!这不可能……’ 武望着眼前这个再熟悉不过的俏脸,怎么也想不到刚刚的巫寒梅怎么突然变成了冷凝香了。 不过他看的没错!巫寒梅用的是障眼易容术。是她用障眼易容术变成了冷凝香的模样,迷惑了武的眼。而武怎么也想不到,世间除了文晓会这种高超的仪容术,还有人也会!他收了手,松掉了刀…… ‘嘭!’ 一声爆裂,一阵呛眼的白烟在武周身散裂。呛得众人头晕咳嗽不止。用手不停的扇开白烟,梅三娘和景阳子已经消失不见…… “大家怎么样?” 鲁菲嫣的声音从白烟的某处传出…… “该死的!让她们跑了!”武扫兴的说道。 鲁菲嫣收起兵器,小步快跑到李笑笑身边蹲下,看了看面色苍白的达木提公主,对李笑笑说道:“糟糕!这毒是三寒白破。得赶快找人帮她驱毒,托久了也救不了她了……” 李笑笑哪还听得懂什么三寒白破呀?本来就心疼的要死,被鲁菲嫣这么一说,他眼珠子快爆出来了,直勾勾盯着鲁菲嫣问道:“谁能救?这毒谁能救?” 鲁菲嫣被李笑笑瞪着眼睛看,被他看得心里好不自在。毕竟男女有别,哪有这么盯着自己看的?实在有失体统,脸上禁不住一红,避开眼神的交锋,悉心说道:“有多少人能救她我不知道,不过我师父太虚神君肯定能治。因为这毒就是出自我茅山。” 李笑笑一看救人有望,高兴的抓起鲁菲嫣的手,迫切的央求道:“那不正好吗?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求你师父呀?” 鲁菲嫣见李笑笑这样没分寸的握住自己的手,更是不自在了。但是也理解他是救人心切,于是没有表现出不满,只是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说道:“我可以去求,但是师父老人家答不答应我就不敢保证了!” 李笑笑像是尝了个甜枣又挨了一记耳光,刚有了一线希望,没想到着希望却如此渺茫:“那是为什么?他不是你师父吗?你去求他,他哪有不帮忙的道理?” 鲁菲嫣对这个猪脑问的哑然无语了,想了想还是耐心的说道:“这毒……是梅三娘所施,而她现在就寄居在茅山。你想想看,师父能给她这毒……自然是信任她。” 李笑笑恍然大悟,从刚刚的满心希望变成了无比失望:“对呀!你这么一说我更觉得无望了,可是不去求怎么知道呢?除了无道子,也不知道谁有解三寒白破的本事……” 这时,达木提强挺着不适,伸手抓过鲁菲嫣的手。避免让外人起疑,掌心朝下,用拇指奄奄无力的画了一个六角星…… 这图案像魔力密码一样透过掌心传递给了鲁菲嫣。以她的聪明才智岂会不知达木提心之所指?可是让她不明的是,为什么达木提要这么信任自己,连李笑笑都要避讳? 救人要紧,她既然和公主有过私下协议,就要尽力保守对方的秘密。她对李笑笑说:“好吧!救人要紧,不论结果怎样,我会尽力去求师父的。” 李笑笑充满了感激,来不及道谢就背起妻子准备随鲁菲嫣而去…… 鲁菲嫣见他这架势是要跟自己上茅山,立即劝 说道:“李公子?你快准备一架马车,我带公主去就好了,家师性情古怪,再说此事关乎梅三娘,所以人多反倒不好办事,你在尊武门等候消息,如有需要,我会差茅山弟子来通知你的,放心好了!” “那万一,万一那该死的巫老太把你和她作对的事抖出去,你师父责怪你怎么办?” 鲁菲嫣笑了,虽然李笑笑头脑不灵,可是刚刚这话里却包含了他对自己的谢意以及些许担心。 “她能抖什么?在我师父面前说我的坏话,梅三娘应该还没有那么傻!总之你不用担心,你就安安稳稳的等我消息吧。” 武站在身后催促道:“老三?你就交给菲嫣吧!再晚了就来不及了。来人,备车驾!” 武吩咐弟子准备了三套车,李笑笑小心翼翼的把达木提抱上车驾,鲁菲嫣收拾件衣服就拉着公主一路向东奔去…… 兄弟三人送走了鲁菲嫣和达木提,进到议事堂。 冷凝香焦急的问大家战况。得知公主受伤,心里也是十分的担心:“笑笑?你也不跟去保驾,万一路上碰到云雀弟子,你媳妇的命还要不要了?” 李笑笑知道冷凝香是担心达木提的安危,可是鲁菲嫣说的也不无道理。就算自己跟去了,见了太虚神君也说不上话,还不够添乱的。 “嫂嫂担心的极是,可是菲嫣的师父脾气古怪,只怕我跟去了不能帮忙解决问题,反倒添乱。现在景阳子也被二哥刺了一刀,只要他不出手,路上就算云雀弟子出来阻挠,我想菲嫣也足以应付,我们现在还是听她的,只求娘子多福吧!” 冷凝香不是习武之人,并不知道鲁菲嫣身藏过人的本事。听了李笑笑这么一说,倒有些疑惑:“哦?菲嫣妹妹当真如你所说那般神勇?” 武在旁点头说道:“是!这是我们兄弟亲眼目睹的。菲嫣的本领不在公主之下,所以娘子不必担心。区区云雀宫弟子奈何不了她的,唯一值得担心的是无道子能否答应她帮公主解毒。” 凝香这才安下心来说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往好的方向想了。今晚我亲自下厨,顺便给你们熬药压惊。” 她带着心中的余悸,走出了议事堂…… 而此时,鲁菲嫣正策马扬鞭,马不停蹄的奔向茅山…… 说是去茅山,那是因为她知道茅山是寻找百里星云的必经之地。为了不让尊武门的人产生怀疑,刻意往茅山之路奔袭百里。可是到底该去往何处,她也并没有谱。 一看此地已经脱离了尊武门所能触及的范围,立即开口问道:“公主?你还能挺得住吗?” 达木提半躺在车驾里,捂着肩头,纠结着表情说道:“菲嫣妹妹?去沧澜……” 鲁菲嫣了解了目的地就没再问下去,她怕达木提伤势加剧,卯足了力气‘架!’一鞭子,开着挂向沧澜方向跑去…… 一路上她也做着多种打算。如果遇到白紫茉,自己是否顺便把鲁家血债问出个来龙去脉?万一和三善门动起手来,会不会影响她和公主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友情。 想到这里,她不禁在心里暗叹一声,一鞭子抽向马儿,将自己的矛盾心里潇洒的挥掷出去,毕竟救人才是当务之急。 第二卷【魔界之火】160:双艳落难秦安城 ()好的预言往往很难实现,可是最坏的打算却总能一语中的。正如冷凝香所担心的一样,云雀宫的弟子早已在茅山附近的所有通路设好了埋伏。 鲁菲嫣按达木提的指点,一路赶往沧澜,途中必须经过茅山。此时已经月上柳梢,正值匪贼出没之时。鲁菲嫣心里想的是景阳子和巫寒梅都已经负伤在身,云雀宫不可能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所以不用担心什么,只需要在最短的时间赶到沧澜,为公主争取救治的时间。殊不知在茅山以西五里的乡间野路上,突然被一堆粗壮的圆木阻住了去路。 “哎!为何事态越是急迫,就越是枝杈频生。总在最紧张的时刻给我出这样的难题呢?”鲁菲嫣一顿自言自语,跳下车驾,拉上马儿调转车头准备原路返回,再绕道而去。 刚一转头,发现退路之中不远处有人影窜动。她并没有把事情看得太过严重,依然从容淡定的赶着马车往回走去…… ‘倏!倏!倏!……’ 马儿还没提速,突然几个黑影从四面八方飞蹿而出。 “哈哈哈,小妞儿?哪里去!……” 鲁菲嫣见状,以为是飞来一伙儿山贼,并没有理会。可是当几个人影落地,她才发现为首的似乎有些本事,绝非一般的鼠摸狗盗之辈。在黑黢黢的夜色下,对前方赫然在立的一群野汉问道:“你们是谁?是否要拦我去路?” 只听另一个中年男子说道:“我们不想欺负姑娘,只要你乖乖跟我们去鸠鸨山走一趟,万事都好商量。” 鲁菲嫣一听鸠鸨山,心里这才重视起来:原来又是景阳,看来他虽然受了伤,可是知道我们会去茅山解毒,特意在此地设下埋伏,看来今晚这仗不打是不成了! “你们认错人了,我们只是过路人,求各位英雄开恩,放我们过去吧!”鲁菲嫣假装百姓口吻,试图蒙混过关…… “认没认错人我不知道,但是经过茅山附近的人,我们统统都要带到鸠鸨山。” 这中年男子的话音刚落,另一个阴阳怪气的人又出声了:“就是就是!认没认错人,待我姚白玉亲自确认才知道。听姑娘的声音如此温柔可人,想必定是位绝代佳人,来,让姚哥哥看看,亲我一口,我也许会放你一马。” ‘哦!原来他就是臭名卓著的半牙山逆子姚白玉。都说他色胆包天,仗着他爷爷姚阎的威名在外面惹是生非。连宫里的娘娘都敢轻薄,今日一见还真是够不要脸的。我一会儿就用你来磨亮我的镰刀,看看你的脸皮厚还是我的刀快……’ “姚公子?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闲谈,如果你放我过去,那日后我自当找机会答谢你。如果你非要拦我……” 她一边说一边下了车,拉着马儿轻身往前走着…… “嘿呦?那你倒是说说,如果我放了你,你要怎么谢谢我呀?”姚白玉在这里泡妞儿耍贫。 箫禄在一旁看不过去,插嘴说道:“贤弟?你怎么见到女人就这样儿?你那半牙山除了你和姚老,漫山遍野都是女人,怎么女人堆儿里长出来的人,还改不了这思春的毛病呢?” “诶!义兄此言差矣,女人个个都不一样,岂可用数量来衡量?……”姚白玉的话没说完,忽然看到前方丽人牵马而来。 幽暗的月色下依稀能看到鲁菲嫣清秀的脸庞,不由得被她的美貌所诱惑,痴痴的盯着她渐行渐近的花容月貌,竟然忘了刚刚正在和箫禄说话…… 箫禄实在看他不顺眼,不想在这里磨蹭时间,一巴掌拍向了姚白玉的后脑勺:“看什么?还不快动手?” 完,箫禄已经腾身而起,准备去降服这个单枪匹马,不惧声色的清秀佳人。粗鲁的臂膀抡起五指朝鲁菲嫣打了过来。 鲁菲嫣见箫禄动身,飞快的靠近自己。手中攥紧了马鞭,手起鞭至,朝箫禄一挥袖…… ‘嗒!’ 一声鸣响,将箫禄的手掌抽得火辣辣的痛。随即又是一马鞭,抽在了箫禄的脸上…… 箫禄‘哎呀!’一声叫嚣,捂着脸退了两步。左脸已经破了皮相,皮肉绽开之处一道紫红的血印爬上了颧骨。钻心的疼痛瞬间蔓延至五脏六腑…… 杀意已经不足以说明他想撕掉鲁菲嫣的决心,更重要的是得在同伙儿面前挽回自己已经失去的颜面。遂忍着剧烈的疼痛大骂一声,扭头就来抓鲁菲嫣的手腕…… 姚白玉完被鲁菲嫣的花容所迷倒,一时间心里像长满了嫩绿的青草,分分钟想把眼前那株花儿揽进自己的怀抱。 看到箫禄与她动手,他心里摇摆不定。一边想要帮箫禄拿住她,一边又怕箫禄不小心弄伤了这位清秀佳人。 “哎!算了,先抓住她再说!”姚白玉一抖裤腿,凌空凑了过来…… 一把青竹宝扇朝箫禄的手腕一砸,化解了他对鲁菲嫣的粗鲁虐待。另一只手从鲁菲嫣眼前虚晃一下,从小指上弹出一股呛人的味道...... 鲁菲嫣一扬鞭,又一道紫红了烙印爬上了姚白玉的脸。可是她没想到,姚白玉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给自己下迷烟。鼻子里一股酸味浸入,精神开始恍惚…… 箫禄一看她中了姚白玉的毒,心里积攒下来的怒气立即刷新了面部表情,恶狠狠的瞪起眼睛,一巴掌扇到鲁菲嫣的脸上…… 姚白玉目睹自己心仪的女子被箫禄无情的刷脸,激动的上去拉住箫禄的手:“义兄?休要动粗!对付女人,我更擅长……” 说罢从腰间抽出捆仙绳,绳子一出手就想灵蛇一样将鲁菲嫣的腰身缠紧。他用力一拽,鲁菲嫣晕晕乎乎的扑倒在他的怀里…… 他露出了一抹坏笑,心里对这女人的渴求,让他的荷尔蒙如原子核裂变,瞬间盈满整个身躯乃至精神世界。 忍不住上去亲吻了她的额头,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看你还怎么耍横!过了今晚你不谢我都不行!来人!把这女人连人带车押回客栈……” 姚白玉亲自把鲁菲嫣抱上马背,高高新兴的拍了拍马腚,像是在嘱咐马儿小心对待自己的美人儿。自己则在马儿的一旁伴行,时不时的看看趴在马背上昏睡的鲁菲嫣,心里早已经开始憧憬着风流韵事,**美景…… 达木提在车驾里一直昏迷,突然感觉到车辙剧烈颠簸,不像是鲁菲嫣驾车的习惯。于是问道:“菲嫣妹妹?菲嫣妹妹?” 姚白玉此时一听车驾里还有个女人,于是立即喊: “停!” 他转身走到车驾前,用青竹宝扇轻轻撩开门帘,向里面窥望。‘呦呵?’这里面竟然还有个美人儿。 外面有迷人勾月散射出的微弱光芒,所以视线比较清晰。而车驾里没有充足的光线,只能借着门帘敞开处溜进来的一缕月光辨认里面的环境。 那一缕光线没能照到车驾里的貌,却照到了达木提那对儿修长白嫩的双腿。像白玉雕琢的胡萝卜一样,勾起人们想一口咬上去的**。 姚白玉贼眉鼠眼的窥看着这个受伤女人的美腿,从大腿看到脚踝,每一寸肌肤都是那么完美。他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是要安耐住自己急切的心情,放下门帘回头勒令:“赶路!” 而刚刚的一切,都没有逃脱达木提的双眼,尤其是女人那敏感的第六直觉。她只恨自己负伤在身,不能擅动内力,否则两个指头插瞎他的双眼,狠狠捏爆他那对儿不守规矩的眼球儿。 可是……鲁菲嫣妹妹呢?难道刚刚我昏睡的时候,菲嫣妹妹遭遇不测了?她在心里进行着各种猜测,心有余力不足的轻叹一声:“相公?你在哪儿……” 再坚强的女人,都会有无助的时候。显然作为已婚的达木提来说,此刻最想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相公能够出手帮助自己,为自己撑腰。 约么半个时辰,箫禄、姚白玉等人押着车驾抵达了早就预定好的客栈。原来他们下踏的是离茅山最近的秦安城。 提到秦安城,鲁菲嫣自然是最熟悉不过的了。可是一直昏迷不醒的她此时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被姚白玉押回了阔别数月的老家,而这客栈的主人正是她父亲鲁仲和母亲潘瑶的媒人。 这位媒人不仅见证了当年父亲和母亲的缔结,也见证了自己和弟弟的出生,还引荐了太虚神君无道子…… 那是一个美好的夜晚,星儿灿、月儿明,一片薄烟漫舞,淡化了星儿的闪亮,羽化了月儿的皎洁。桑叶儿密、树影儿稀,一群知了叫不停,打破了夜的孤寂。 富安镖局举办的婴儿周岁宴席上,鲁仲和潘瑶夫妇笑容洋溢,举杯答谢着各路来宾前来贺喜…… “感谢各路英雄赏脸,前来参加犬子少安和小女菲嫣的周岁典礼,我鲁仲今日儿女双得,龙凤呈祥。这也要感谢我和瑶瑶的媒人醉荟楼的掌柜丁威。 若不是丁兄做媒,我和瑶瑶也不会迎来今天的喜气。能有今天的福气凭丁兄的撮合。 来,鲁老弟敬大家一杯。 这第二杯,特敬丁兄弟。来,咱们兄弟干了……” “诶~!哪里哪里,潘家和我丁家多年的交情,我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为潘家找了个乘龙快婿,也为鲁老弟找了个红颜知己而已。鲁老弟太客气了……” “既然丁兄对我和瑶瑶有月老之恩,那我鲁仲今日就斗胆在各位面前许下承诺。待小女菲嫣长大,若丁兄不弃,我愿将小女许配给丁兄之子丁夙成。这样也好早早了却了两家婚姻大事……” 丁威一听这话当然高兴了。娃娃亲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有了鲁家这么个亲家,以后在秦安城的势力岂不是更大? “若鲁老弟果真有此心意,我丁某当然不胜欢喜。那就借着今日大喜之宴,丁、鲁二家结为姻亲,十八年后我亲自带着犬儿丁夙成前来提亲,望各位在座的朋友们给我们做个见证。” 席间,乳娘抱着两个娃娃前来抓周。偌大的台子上,像杂货摊儿一样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物件。两个娃娃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了自己的选择。 当鲁菲嫣爬到杂货堆里时,她一手抓了个毛笔,一手抓了个匕首。 众人纷纷大献佳词:“哈哈哈……看来老鲁的女儿是个文武才呀,将来丁家可有个厉害的媳妇啦……” 再看鲁少安,他爬到杂货堆里挑来捡去。拿了一盒丹药和一捆竹简。 众人释其意曰:“看来鲁家小公子将来是医官无假,即要习文又要抓药,哈哈哈……” 这些人不管怎么说、说什么,在鲁仲的耳里听来,都是一种赞美。他心里对这两个孩子充满了父亲的关爱,也寄予了极大的厚望…… 突然,丁威在座位上站起,阔步迎出门去:“哎呀!看看、看看,……这是何方神人驾到?……呵哈哈哈,有失远迎,快请上座……” 第二卷【魔界之火】161:醉荟楼娥皇女婴 ()丁威热情的迎进来了一位长须道人。此人便是太虚神君无道子。 经过丁威的介绍,鲁仲彬彬有礼的请无道子坐上了高座。虽然这一切是为了两个孩子提前做好的准备,想为两个孩子驱魔辟邪。但是,鲁仲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委托给丁威寻找高人为孩子祭魂的法事,被丁威看得如此的重。竟然请来了无道子这等神人亲自前来开坛作法,这是何等的荣幸。 太虚神君能亲临鄙舍,鲁仲受宠若惊,镖局简陋,还望神君海涵…… 无道子二话没说,走到两个孩子面前,看了看这对儿双胞胎,用七星浮尘的手柄挑了挑孩子的四肢,左手捋了捋胡子说道: 这两个娃娃……若不入道,恐怕难过命中三难! 这……鲁仲和潘瑶夫妇听了,一脸错愕不解。刚刚还沉浸在众人的吹捧之中不亦乐乎,可刚刚无道子的话立即让他哭笑不得……不过他知道无道子并非市井之徒,他法力无边,在整个秦安周边都是人尽皆知的。能突然之间说出这番话来,必然不是空穴来风。 神君此言,恕我等愚钝,敢问‘命中三难’何以理解? 命中三难指的是病祸、横灾、以及非难。这女娃阴血极盛,克人克己,若不及早悟道,将来必然背离家族,孤独终老。 鲁仲夫妻听了心中自然不悦,不过这话从太虚神君口中说出,却也由不得他们不信。潘瑶问道: 那敢问神君,我小儿运事如何? 无道子摸了摸鲁少安的后脑,大胆预言到: 这男童聪明绝顶,只是三岁之后便会病魔缠身,因为他与这女娃同胎孕育,受了女娃阴血影响,天罡之命却灌成了地煞之星。将来自保尚可,难有大成。自求多福吧! 丁威在旁听得真切,本来好心好意为鲁仲请来了神君为两个孩子祭魂,没想到几句话下来,神君没说出一点儿好的来。助兴变成了扫兴,自己的功劳也变成了糗事。害的鲁仲夫妻脸上阴云密布,心中忧心忡忡。 鲁老弟?神君所言只是预言罢了。两个娃娃这般可爱,将来另有转机也是说不定…… 鲁仲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可是这事情对别人而言只是预言,可对自己而言,是万万不能忽视的。于是问道: 神君,既然天命如此,我等也只求二子平安。不知……这情况可有提前预防的办法? 神君说道: 办法是有,只是…… 潘瑶作为母亲,一听事有转机,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迫切的追问道: 只是什么?……神君大可明言,我和夫君就算倾尽力也要保两个孩子,因为他们就是我们的命! 无道子说道: 办法就是收她俩为徒,修习神功以正胎骨;隔绝外界以避横祸;严加约束远离非难。若她们能顺利度过一拾五载,那人生即可大定,天命即可达成。 鲁仲夫妻听完,互相看了看。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听从太虚神君的建议,方能搏一搏儿女的宿命。 既然神君有办法,那我们夫妻二人,诚请神君收两个孩子为徒,入茅山修道。不论什么条件,只要我们能办到,我鲁家都义不容辞。 太虚神君微微一笑: 既然你们肯听我的话,我就看在两个娃娃的份上,收了她俩。不过,我道家虽然没有规定不得收录女弟子……但是从古至今一直是男子修道,这女弟子……没有这规矩。 那怎么办?我鲁仲绝不是重男轻女的脾气,两个孩子 都是我的骨肉,岂能厚此薄彼? 无道子想了想: 那不如这样吧,今日也算与这两个娃娃有缘,我就破例收他们俩做我的俗家弟子。太虚观中有一块儿圣地名曰太虚幻境,这两个娃娃需在幻境中修行十五年,十五年间不得出境。否则出现任何后果,我概不负责。 鲁仲一听神君所言在理,既然是为孩子好,又怎能舍不得呢?可是这样的恩德,该如何报答,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神君大恩,我鲁仲就此谢过。只要两个孩子安好,一切皆听神君安排。 呵呵……你以为这就完了吗?我可是有条件的。 鲁仲夫妇又相互看了看,问道: 神君只管吩咐…… 无道子说道: 我的条件是,这个女娃如果顺利度过了十五载,她必须为我守关三载。 守关三载?鲁仲夫妇不明其意,面面相觑…… 守关三载你们不用担心,只是在我闭关的时候,帮我看守丹炉,和看守闭关门户。相当于我的道童! 鲁仲夫妇总算有些明白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既然把孩子交给了师父,做父母的的又怎会不放心呢? 当然,只要小女平安,别说是三年,就是为神君看镇守一辈子关口,看一辈子丹炉,我鲁仲也求之不得! 呵呵呵呵……好!既然如此,我便告辞。祭魂法式可以留到三岁之时再做,三周岁满、登上茅山、求仙问道、一生平安!无道子说罢,端着浮尘,迈出了宴客厅,独自姗姗离去…… 丁威一看无道子没有祭魂就走了,凑上来对鲁仲说: 鲁老弟!你真要把孩子送上茅山? 鲁仲点点头默认了……能看出鲁氏夫妇也是无奈之举…… 鲁老弟?我想这太虚神君所说的固然没错,但是他能平白无故的收这两个孩子为俗家弟子,这里面会不会另有名堂? 潘瑶凑前来说道: 哎呀!两个没断奶的娃儿,他能有什么可图的呢?再说,太虚神君的威名何必和我这小小的镖局耍把戏?只要他能保这两个孩子平安,我们就该感激。做人应该多一些信任,少一些猜忌! 丁威见鲁仲夫妇心意已决,自己也就不再插嘴…… 三年之后,鲁菲嫣和鲁少安被送上茅山。正式成为无道子的俗家弟子。说是俗家弟子,可是无道子却将入室弟子都不会的本领悉心传授给了鲁菲嫣。而这其中的各种缘由容笔者在后续章节阐述。 话说回到鲁菲嫣和达木提公主被箫禄以及姚白玉等人绑架到了秦安城醉荟楼。醉荟楼的掌柜看到姚白玉肩上扛着一个黄花姑娘,为了多敛些钱财,跟姚白玉多要了十两银票。 姚白玉的心早已经在鲁菲嫣身上,哪还有时间在这里讨价还价?于是眼都不眨便扔给掌柜五十两银票,匆匆跑上了二楼客房…… 掌柜的看到这人出手如此阔绰,想必有些来头。于是向他的背影打量了一番。突然看到了他肩上那位姑娘的脸,于是心里一惊,立刻招手把小二叫到了跟前,贴着小二耳朵吩咐道: 你速速去告诉老爷,就说鲁家大小姐有难,请老爷定夺! 小二接到掌柜的命令,顾不得换衣服一口气跑到了丁府。将掌柜吩咐的话一字不落的传给了丁威。丁老爷和夫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老爷?我看这事儿…… 丁老爷 没等夫人把后半句的重点说出来,已经领会了她的主张,对小二吩咐道: 你回去转告掌柜的,就说非礼勿视,非礼勿问。 小二又一路小跑,回去将丁老爷的话如实转告了掌柜的。 掌柜的一听,突然撂下了手中正在拨弄的算盘,望着小二摇了摇头,露出了荒诞的一笑。像是对丁家的做法不予苟同。可是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身在丁家谋职,就必须言听计从……不由得对丁家的人产生一种有福则沾、有难则闪的感觉。尽管自己也爱财,并且早就知道丁家的为人,可是自己能有今日的安稳,也靠丁老爷的赏识。丁老爷既然吩咐了,就必须照章办事。掌柜的也只好表示无奈,吹着口哨去外面准备打烊…… 姚白玉看着房间里两个花姑娘,一个中了迷香昏睡不醒,任由自己摆布;一个身受重伤,靠在床头狠狠凝视着自己,无可奈何…… 他的早已心花怒放,他先是帮鲁菲嫣接下了捆仙绳,对达木提说道: 你们果真是云禅大师要缉拿的人,嘿嘿,看来我们没白等。 你想干什么?达木提忍着巨痛,用僵直的口吻问道。 姚白玉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淫/笑着调侃道: 嘿嘿?干什么?和两个美人共处一室,你说我会干什么? 达木提早就看出他有着一副好色心肠,浑身无力的她也只好用尊武门的名声来恫吓他: 你不想死就尽管胡来,我可是尊武门的堂主,我相公知道了会把你大卸八块的! 姚白玉滑稽的一笑,心想:你现在就是我笼中之鸟,还想吓唬我?我姚白玉岂能放过这两个到手的绝色美人儿。 嘿嘿!……你相公?你相公知道了我也不怕,只怕过了今晚,你就会忘了他。尊武门又怎么样?我抓的就是尊武门的人,现在你俩插翅也难飞了,就认了吧!好好伺候姚爷,起码还能少吃些苦头……说着就扑向了达木提…… 达木提被他一下扑倒在床,肩上的伤口被他一粗鲁的四肢触碰,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禁不住大喊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让她在危难之际,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用膝盖一下顶了姚白玉的老二! 哎呀! 姚白玉捂着裤裆滚下了床,他没想到这异域美人伤成这样,还能使出如此大的气力。疏于防范的他在地上蹦了两蹦,缓解了蛋/疼。达木提的泼辣激起了他的野性,一下骑上了达木提的腰肢,双手按住达木提的手腕,调戏道: 小妞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用这种无耻的招数来挑逗姚爷的神经,看来不好好伺候伺候你,你不知道我手段的高明! 姚白玉俯下身子想要一亲芳泽,达木提扭着头、闭紧嘴唇躲避着。见姚白玉厚颜无耻的噘着嘴凑近自己,她用额头使劲儿地撞了他的鼻梁…… 公主这一撞是使足了力气的。自己的额头上出现了红肿,而姚白玉的鼻梁似乎伤的更重。两滴鲜红的鼻血掉到了达木提的脸上,达木提用厌恶的目光狠狠盯着下了床的姚白玉。 他捂着鼻子仰起头,在地上止血。短暂的安宁让达木提开始冷静,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不足以打败姚白玉的。她绝对不能让姚白玉玷污了两人的贞/洁。但是怎么才能逃出去呢? 姚白玉用绢布捂着鼻梁好一阵,刚刚破裂的血管随着血小板的凝结而固化。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姚白玉,一脸坏笑的转过身,又要试图去调戏达木提。 忽然,达木提一改前态,柔声细语的说道: 姚公子?对不起!你没事吧? 第二卷【魔界之火】162:喂三蝗兵不厌诈 ()达木提突然的转变,让姚白玉感受到了她温柔甜美的一面,刚刚所有的疼痛都随之化解了,淫/腔/滥/调的抱怨道: 你竟然下手这么狠,这要是换成了别人,可不会像我一样这么怜香惜玉! 达木提一看他这么容易就上道儿了,心想:你这种人,早晚死在女人手里。 姚公子?我有伤在身,是你先弄疼了我,所以我才反抗的…… 姚白玉被这温柔的声音彻底融化了,没想到她刚刚的反抗是有原因的。都怪自己性子猴急、举止粗鲁。若是早一点儿摸清她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也不至于被她磕碎鼻梁。想到这里,所有的疼痛感都被达木提温柔的关怀之语化解了。 啊!那怪我了。谁让你长得国色天香,让我为你神魂颠倒。既然你我扯平了,那不如早些歇息,我保证不碰你伤口…… 达木提暗自笑道: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来中原有句话叫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形容的秒。 姚公子?我现在浑身无力,和垂死之人没有分别,实在不能服侍你。来日方长,你又何必急于今日? 姚白玉心想:这下是吃定你了,反正你也跑不了。除了你,这儿还躺着一个睡美人儿,今晚起码不会孤枕难眠。于是大度的说道: 呵呵!既然你身体不适,我姚白玉作为堂堂男子,又怎舍得让你侍寝?只要你愿意和我交好,那我绝不会委屈了你的。说完,姚白玉就体恤的给达木提盖上被子。 达木提这下有些安心了,虽然不知道这个变态男人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但他的举止似乎没有强迫自己之意。然而,自己的一顿献媚换来了暂时的安宁,却把姚白玉的**转嫁到了鲁菲嫣的身上。 姚白玉一脸的淫/笑,轻轻的解开鲁菲嫣的罗裳。达木提在旁边心跳开始加快:不行!我不能害了菲嫣妹妹,这可怎么办?急死我了…… 她眼看着姚白玉下手,一边拆解着鲁菲嫣的肚/兜,一边撅起了那肮脏的嘴唇试图亲吻鲁菲嫣的嘴角。她灵机一动,从腰间摸出一粒药,神不知鬼不觉的弹进了自己的口中。一翻嘴唇,将药丸含进去…… 姚公子?你这样轻薄她可不好!我会吃醋的…… 姚白玉刚要吻上鲁菲嫣,一听旁边的美人儿出来争宠,心里突然美滋滋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兴到浓处,撑起身子望着达木提说道: 哎呦!那怎么办?你动又动不得…… 没等姚白玉的长话说完,达木提的朱唇就已经堵住了他的嘴。他被达木提的热吻迷醉了,酥酥麻麻的感觉递遍身,欲仙欲死的闭上了眼睛,热力的吮吸着达木提的红唇。 突然,他感觉到了一个不明物体从他的咽喉划入腹中……但是他没有停止暧昧,依然享受着这位异域美人主动献上的热吻。 达木提使劲儿地挣扎着嘴唇,想要停止这羞耻的举动,但是姚白玉哪肯轻易放弃?无奈之下,她一口咬破了姚白玉的嘴唇,一汪鲜血流入了自己的口中。 姚白玉‘啊!’一声惨叫,推开达木提跳下了床笫。瞪着达木提骂道: 你咬我?我对你这么宽容,你竟然咬我?你真以为我姚白玉怕你? 呵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达木提满嘴鲜血,大笑不止: 呵呵,姚白玉?你已经中了我的三蝗蛊毒,没有我的解药,你必死无疑。你这种为了女人不要命的窝囊废,还想让我对你好!哈哈哈……简直痴人说梦,我恨不得一道剐了你。 姚白玉一听三蝗蛊毒,立刻想起刚刚从达木提口中吞入的不明物,没想到自己下毒暗算了她俩,现在又用同样栽在了这小小毒丸之下。而且这娘们的下毒手段比自己更胜一筹。于是瞬间 被她这喜怒无常反转,以及谩骂冲昏了头脑,恶狠狠的说道: 好!既然你如此无情,那休怪我姚爷无义。就算明日死,我也要把你占了,然后让你下地陪我!说完他疯狂的扑向了达木提,两人开始在床上撕扯。 达木提倾尽了所有力气,姚白玉也撕下了伪善的面具。两人眼中都充斥着怒火,进行着生与死的较量…… ‘咣!’ 突然一声巨响,一个人踏碎了房门。神鬼一样的身影,快速移动到姚白玉的身后,一把薅起姚白玉,将他拖到了地上。 姚白玉疯了一样回头就是一拳,那不明人从容自若的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一脚侧踢……将姚白玉踢跪在自己身前。 姚白玉一看裤脚儿脸色骤变,满脸惶恐的望向上面怒目下视的老脸: 爷,爷爷……怎么是您? 那位老者冷哼一声,一把丢开他的手腕,背过手说道: 哼!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整天在外面调戏妇女,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姚白玉跪着磨蹭到姚阎的身前,唯唯诺诺的说道: 爷爷?我是被这女人暗算,误食了她的三蝗蛊毒,正在逼她交出解药…… 姚阎深知自己的孙子撒谎从来不留后门儿,信口捻来就是一句歪词儿。哪里会相信他所言的事实? 休要骗我!你看你们三个……啊?都衣冠不整,还在床上翻云覆雨。鬼才会相信你是为了索取解药! 姚白玉这回真的冤枉了,就算他风流成性,对这两个女人五迷三道。但是他误食三蝗蛊毒的事却是事实。于是冤枉道: 爷爷!是!孙儿是风流倜傥……可…… 姚阎急忙打断道: 什么?风流就风流,哪里还有什么倜傥?你哪里配得上‘倜傥’二字? 是是是!爷爷教训的是!可是我确实中了她的三蝗蛊毒……请爷爷明见! 姚阎用双指揉了揉左边的八字胡喃喃道: 三蝗蛊毒? 转过脸对蓬乱不堪的床上之人问道: 丫头?你是西域人? 达木提被这老头儿一问,心里也不知该如何告知。看此人举动倒不像姚白玉那样的无耻之徒,可是毕竟姚白玉口口声声叫他爷爷,打死不离一家人,他肯定会护犊子的。我到底该如何回答才对自己有利?她不停的在脑海中剖析,一时竟错过了回答的时机。 姚阎见她不言不语,再一次问道: 丫头?你倒是回答我,你是否真的给我孙儿种下了西域的三蝗蛊毒? ‘奶奶的!死就死,谁让我达木提今日虎落平阳,被奸人所擒?’她下定主意,如实回答道: 没错!他是吃了我的三蝗蛊毒。我也没准备给他解药!我现在身负重伤,知道凭我现在的状况……是打不过你的!你要是想为他出气,尽管来索我性命!但是想拿到解药……对不起,我给不了你! 姚阎一听这丫头毫不畏惧,心里倒是产生了一种钦佩之感。他‘呵呵呵’的朗笑几声说道: 好一个性情刚烈的丫头,你这不怕死的精神……倒是值得我孙儿学习学习。既然你不肯交出解药,那我就算强行索取,也必然空无所获。你倒是说说,你要如何才能交出解药? 达木提说道: 你保我姐妹二人顺利出去,一路护送我们去沧澜胜地。只要我能顺利治好身上的三寒白破,我就会在你孙子毒发之前给你解药的。否则我俩一旦出现意外,你孙儿就只能毒发身亡。你若想传宗接代最好早准备!我可以为了天下女人除掉一个姚白玉,但我不想因为一个姚白玉而害整个姚家! 姚老爷子一听,这丫头倒也是非分明。毕竟孙子已经长大,他能凭着自己的名号在外惹事,但是他却代表不了整个姚家。这个逆子受些惩罚也是罪有应得,这姑娘若不是有伤在身,想必这个逆子也拿她没办法…… 呵呵呵,姑娘?我姚家在仙界立威之时,恐怕你还没有出生呢。你想用这区区的西域毒蛊来威胁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姚阎没有时间陪你去什么沧澜,你最好老老实实交出解药,我放你走…… 达木提心想,这老头儿也算是光明磊落。既然利用不了他,也不至于逆着他。眼前还是脱离险地重要,只要过了这茅山地界,我想景阳子也就料不到我们会走哪条路了。可是……刚刚解药都被我吞了,没有解药我该如何答应他呢?不管了!脱身要紧,骗他就骗他吧。 姚前辈?既然你明白是非曲直,那晚辈就依你所言。但是我给有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 第一,你得帮我救醒我的妹妹;第二,你得保证我们顺利走出茅山界;第三,管好你的孙子,别让我下次再害他一次。 姚老头儿想了想,还是先拿到解药为上。管她们走不走得出茅山,那与我无干。但是这丫头让我管住姚白玉,倒是合情合理。就算她不说,这个逆子我也得带回半牙山去。于是痛快的答应道: 好!就按你说的办! 说完,姚老爷子就过来测了测鲁菲嫣的鼻息,了解到她只是中了迷香,并没有受伤。于是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个香囊,把香囊放到鲁菲嫣的鼻子下熏了几下。 达木提在旁整理好衣衫,忽然发现这老头儿手里的香囊很神奇。菲嫣妹妹闻了几下,便可以恍惚的睁开眼睛…… 姚阎将香囊收回到袖子里对达木提说道: 姑娘?你的朋友我已经帮你救醒了,我孙儿的解药呢? 达木提帮鲁菲嫣捋了捋碎发,关切的问道: 妹妹?你感觉怎么样? 鲁菲嫣这才精神过来,发掘这里环境陌生,气氛也不对,她忍者头昏脑涨坐了起来: 公主?这是哪儿? 达木提见她已经无碍,从怀中又拿出一颗丹丸递给了姚阎。 姚白玉一看爷爷手里拿的解药,立即跑过来,一把抢过解药吞了下去…… 姚阎没来得及反应,手里的药就被孙子抢了去,看到姚白玉猴急的样子,大骂道: 你个蠢物!你急什么急?晚吃一会儿死不了! 姚白玉以为这下可好了,自己再也不用担心蛊毒发作了。对姚老爷子说道: 这药丸这么小,孙儿不是怕……爷爷不小心弄丢了吗? 姚阎一巴掌拍了一下他的头,吹胡子瞪眼的教训道: 你怎么知道这药就是真正的解药?西域的蛊毒是出了名的厉害,连唐门都忌惮三分。你小子连看也不看就吃了,你爹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此时,鲁菲嫣已经完清醒。听到两人吵吵闹闹,才发觉不对。突然想起自己和姚白玉等人在小路上动手,是姚白玉给自己下的毒。她立刻抓住姚白玉跳下床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瞬间把姚白玉拽到了茶桌前的空旷之地: 你个流氓……鲁菲嫣一边骂一边举手就要打…… 呼呼呼……姚老爷子两个激进,快速移动过来,抓住鲁菲嫣的手腕…… 鲁菲嫣也不是好惹的,看到老头儿出手,她将姚白玉换到另一只手擒拿,让老头儿抓了个空。 姚白玉看准机会掏出青竹宝扇朝鲁菲嫣的腋下一捅。借着鲁菲嫣躲避的态势,轻身逃脱了出来。 第二卷【魔界之火】163:无名镇处处悬疑 ()呦呵,小妮子又点本事! 姚老爷子一看孙儿侥幸逃脱了,便肆无忌惮的使出了降龙伏虎般的招式。鲁菲嫣和姚老爷子开始一对一,针锋相对的较量…… 姚白玉一看鲁菲嫣又生龙活虎了,他知道这姑娘本事不凡。虽然有爷爷在身边维护他,可是还是人多好办事儿,于是趁机大喊: 来人哪,要犯逃脱啦…… 他这一喊,招来了正在熟睡的云雀宫弟子们。箫禄在一楼喝酒,听到姚白玉大声的嚷嚷,也放下了酒盏,噔噔噔向三楼跑去…… 这些人一看,姚白玉住的上房,门也没了,里面两个人打得热火朝天的。箫禄大喝一声: 丫头!你跑不掉!说罢,飞身上来凑热闹。 鲁菲嫣一看,他们人多势众,这里甩不开镰刀。赤手空拳肯定不敌姚老头儿。于是跳上桌子,借着桌子的高度二次大跳,从三楼的窗户上破壁而出…… ‘咣啷啷……’ 醉荟楼的窗户被鲁菲嫣的身体撞了个七零八碎。 姚老头儿见她丝毫没有服输,一股怒火烧上脸颊,皱起眉头毅然跳了出去。 箫禄也是酷爱仗势欺人的主儿,见姚老爷子在此,哪能容忍鲁菲嫣造次?跟着姚阎后屁股就追了出去……两人纷纷落地,只感觉一股阴风劈头而来。鲁菲嫣在空中几个旋转,抡起八尺巨镰就挥刀下斩…… 姚阎见箫禄在旁碍事,一把推开箫禄: 你起开! 双掌一翻,打出个琉璃罩。一股绿色的气流像一个透明的锅盖一样把自己罩住。挡住了那把锋利的镰刀…… 鲁菲嫣一看这老头儿内劲深厚,他的气盾无法轻易破掉。急忙收手,化做一个黑影闪到了街道旁的镇宅石狮上: 你又是谁?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小小年纪道行不浅,我是姚白玉的爷爷。我知道,姚白玉得罪了姑娘。但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不如就此收手吧,我不为难你,你带着你的朋友走吧。 姚白玉的爷爷?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明明自己作恶多端,还在这里说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倒是要问问,我和姚白玉素无往来,他为什么要拦住我们的去路。还给我们下毒? 姑娘,你可不要得理不饶人!我想这里面应该有什么误会。刚刚你的朋友给我孙儿下毒,我都没和你们计较。而且还是我救醒了你。如果说姚白玉作恶多端,那你们下毒害人又算什么? 那是他先冒犯我们的,是他咎由自取!你是他的爷爷,想护着他可以,不过得先赢了我手中的镰刀。 那姑娘的意思是……今天一定要争出个长短了?你可别忘了,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可是楼上还有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在等着救命呢?我要是真想为难你,百招之内即可胜出。所以……我劝姑娘退一步海阔天空。 鲁菲嫣衡量这老头的话……也有道理,与其在这里跟他们纠缠不休,不如赶紧带着公主逃走。和姚白玉的帐,以后还可以再清算,但是公主的命就只有一条。 好!今天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暂且不和姚白玉计较。我们的帐……日后再算。言罢,她收起镰刀一纵身,飞上了醉荟楼。抱住公主便飞出了姚白玉等人的视野…… 达木提公主经过刚刚这一番折腾,伤势更加严重了。走在半路上有气无力地说: 菲嫣妹妹?你还是不要管我了,我看我挺不到沧澜了,你还是赶快回尊武门吧 ! 那怎么可以!既然我们已经走到这里,就不能轻言放弃。如果我就这样放弃你,那算什么姐妹?我一人回尊武门如何面对李笑笑?早知如此,当初真该厚着脸皮去求师傅无道子帮你解毒! 达木提没想到,短短数日的接触鲁菲嫣竟然这样在乎这段友谊,心里对她充满了感激。足见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鲁菲嫣不想浪费时间,故作坚强的将双手插到公主的腋下,奋力地将她抱起,把她的臂弯绕在自己脖子后,用肩膀扛着她一路朝东走去…… 没走出二里,只觉得肩上的责任越来越重,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慢,如此下去只怕一年也到不了沧澜。公主身上的三寒白破愈演愈烈,行动也越发僵拙,把自己那单薄的身躯压得直不起来。 香汗淋漓的搀着公主又坚持走了五里。一看这里已经不是茅山地界,想必云雀宫的弟子也找不到这么远来。自己也已经头发散乱,疲惫不堪。刚要放下公主歇息一下。突然间发现,发现公主已经没有了知觉,一头扎在自己的怀里昏迷过去…… 她吓得赶忙用手指去测了测公主的鼻息,发现她还有一息尚存,这才安心。不过……一种濒临末路的绝望感从心底漫了上来!一想到沧澜离此地尚有八百余里,而公主已经奄奄一息。无助她绝望的瘫软在地上,坐在达木提身边啜泣起来…… 一边流泪一边从腰里拿出一个童血丹塞进了公主的口中,希望这个灵丹妙药能让公主的生命延续到沧澜……她无助地哭着,悄无声息地哭着。忽然一个人,鬼使神差地站到了我自己面前。轻轻喊了一声: 姐姐!…… 这熟悉的声音让鲁菲嫣抬起了那张满是泪痕的脸,泪眼朦胧的望向了那个青年。 少安?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鲁少安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过来将她扶起,亲手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滴。 走吧!跟我走! 说着他背起达木提,铿锵有利的迈出了自己的双腿,领着两个姐姐走向了未知的目的地…… 有了鲁少安的帮助,鲁菲嫣似乎看到了希望!毕竟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刻,还有个弟弟蓦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和自己一同分担。在自己精疲力尽的时刻,弟弟还能赶来雪中送炭。然而,这一切来得是那么的巧然,那么的让人心安!毕竟她俩是双胞胎,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少安再怎么不好,起码对姐姐来说,依然是最可靠的…… 对了,少安?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鲁绍安一边赶路,一边答道: 我在太虚幻偷听到了梅三娘和萧禄的谈话。话中提到:你和尊武门的人已经被成功抓获。她们还说:明日便要把你们押往鸠鸨山。听到这消息,我就下山找你们!没想到刚一下山就碰到丁伯父,他特意驾车赶来,就是要告诉我……你们在醉荟楼落脚,让我赶紧去搭救你们。可是,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掌柜的说你们已经走了,还砸坏了很多东西。于是我就一路追赶你们到这里。没想到还真的被我追上了。 鲁菲嫣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问道: 少安?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 先带你们找个地方落脚。待天明……我去买驾马车,送你们上路。说着说着他们就来到了一个小镇,此时已是清晨。 没想到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镇,晨间的早市场竟然热闹非常。卖肉的、卖菜的熙熙攘攘;包子铺门口的笼屉上热气蒸腾。卖瓜的、卖 枣的称秤忙;油条麻花的气味四溢飘香。 鲁绍安已经背着公主走了一个多时辰。这让从小脾气秉性都不合的孪生姐姐,对他另眼相看,心里来了个大反转。无比欣慰的暗叹着弟弟长大了,知道心疼姐姐了! 她禁不住用手拂去弟弟脸上的汗,对少安说道: 你等等…… 她小跑着来到一个包子铺,买了三个肉包子捧到了鲁少安面前: 少安?一口气走了那么远,一定饿了吧?把公主放下,我们在这里吃完了再上路! 鲁少安听姐姐的话,把公主放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这椅子是卖字画的老板摆在旁边的。鲁少安趁着包子还冒着热气,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鲁菲嫣看到弟弟狼吞虎咽得劲儿,看出他是真的累了。于是关切的说道: 你慢点吃!别噎着…… 此时,鲁少安莫名其妙的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姐姐,似乎有话要说。可是满口的包子又说不出话来……鲁菲嫣看出弟弟的表情里似乎另有文章,于是蔼然问道: 少安?怎么了?不好吃吗? 鲁少安没有表态,等着眼睛将自己的十指插进了口中,掏出了一个蜡丸。姐俩儿同时看着鲁少安从嘴里掏出的蜡丸很是惊讶,然后默契的对视一眼。 鲁少安将蜡丸捏开,里面藏着一个纸团儿。迫切的拆开纸团一看,鲁少安的脸色变了…… 姐姐见他古怪的表情,似乎有什么新奇的发现。于是赶紧抢过纸条过目一遍。看完上面的内容,鲁菲嫣的脸色也变了…… 两人快速的站起,急急忙忙的朝对面的包子铺飞奔过去。折返回去一看,包子铺已经收摊了。所有的陈列都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连人都找不到了。 两人十分的好奇,才一眨眼的功夫,为什么就闭店了?难道刚刚那包子铺只是一场幻觉吗?不!鲁少安知道这一切不是幻觉。因为此刻得他,手里依然还握着半个留有余温的包子。这包子就是事实的鉴证。 姐?怎么办? 鲁菲嫣也是一头雾水,掐着腰说道: 哎,算了!先救公主吧。 鲁少安说道: 我早说过,杀咱们鲁家的人不是白紫茉。而你就是不信! 少安?我不是不愿意相信,可是除了白紫茉我真不知道谁还有更大的嫌疑。 谁是真凶我虽然也不知道,但是当日,白紫茉押着我回到镖局的时候,父亲已经断气…… 就为了这件事,你才离开姐姐,重回茅山的? 是!因为你一直要找白紫茉报仇,我如果跟着你,就没空去追查真凶。道不同不相为谋,尽管你是我姐,可是鲁家的仇我也有份。 可是你怎么知道,这纸条里写的就是真的呢? 我不知道这字迹是谁的笔体,但是凶手不是白紫茉,这一点我很自信! 鲁菲嫣感叹道: 哎!事到如今,我宁愿相信这纸条里写的是真的,凶手不是白紫茉!算了,少安?既然我们找不到线索。救公主要紧!只要到了沧澜,见到了白紫茉,也许事情就真的水落石出了。 鲁氏姐弟回到字画商人那里一看,公主突然不见了。字画商人也不见了!两人吃惊的到处寻找,可是街上人来人往,就是找不到公主的身影。 第二卷【魔界之火】164:武冷氏击鼓鸣冤 ()姐,会不会有人跟踪我们? 一定有人跟踪!而且这个人,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我想公主的失踪,跟刚刚包子里面的纸条大有关联。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我们鲁家的命案和公主有什么关系? 少安说到: 也许他们不是从同一伙人呢? 哎,总之是我们大意了。公主现在昏迷不醒,不管落到谁的手里。都可能凶多吉少。 依我看,公主的失踪,跟刚刚那个字画商人有关。只要我们找到那个字画商人。我想就能知道公主的消息。 可是那个字画商人和公主同时失踪。人海茫茫,我们应该上哪里去找呢? 姐,要不你先回尊武门!起码尊武门的弟子众多,人多力量大。找起来也方便些。 不行!公主的事不可以让尊武门知道。与其回去求助于尊武门,还不如直接去求助三善门。那样才能遂了公主的意愿。 这是为什么?公主不是尊武门的加纳堂主吗?为什么有事不去找尊武门?反倒要去找什么不相干的三善门? 不,公主是三扇门的人。这件事只有我知道,所以你暂时也要替姐姐保守秘密。少安?照我看,你现在应该立刻赶回茅山。抓公主的人中……嫌疑最大的就是梅三娘。而我则赶往沧澜,将公主遗失的事情告知三善门。倘若公主真的被梅三娘抓了,你务必要保住她的性命,等待三善门的人前来搭救。 那如果不是梅三娘干的呢? 先别想那么多。为今之际,我们能做的也只有通知三善门了。一切等见了她们再想办法。 那事不宜迟,我这就赶回茅山打探消息。鲁少安说完就转身上路…… 鲁菲嫣没有想到,关健时刻和自己站在一起的,还是和自己一奶同胞的弟弟。看他为此事不辞辛苦的左右奔波,不由得心疼的叫住他,叮咛一句: 少安?你自己万事小心。 鲁少安会意以后,头也没回就向小镇的西面走去…… 鲁菲嫣望着弟弟的背影感慨良多。轻声叹息后,去买了一匹快马,日夜兼程向沧澜胜境跑去…… 而这时,遵武门的凝香阁内,唐璜对冷凝香汇报了近期所得到的消息。说鲁菲嫣没有带公主上茅山疗毒,而是经过茅山,踩着偏僻的小径向东走去。 冷凝香听到这个消息,陷入了沉思。 向东?她为何要向东行去?公主身中剧毒,此刻危在旦夕。她们不去找太虚神君无道子,反倒向东去?向东是要去往哪里? 唐璜妄自猜测道: 冷军师?鲁姑娘会不会是迷路了? 冷凝香当即否定道: 迷路?鲁菲嫣生在秦安城、长在茅山上,她会迷路?‘路’都不会相信的。这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赶快去找人盯紧了查,一边查一边继续跟踪。 那如果功勋堂主问我…… 李笑笑?你不用管他,什么都不要对他说。如果他吩咐你去打探公主的情况,你就说公主人在茅山,一切进展顺利,公主身体安好,请他放心。 唐璜从凝香阁里退了出来。他这一走,冷凝想立刻端起茶杯走到自己亲手制作的沙盘面前,用犀利的目光从尊武门的位置一路扫向了地图的东面。偌大的沙盘地貌上,详细的雕塑着山川秀景以及境台楼亭。视线一路捋顺过去,忽然看到一座湛蓝宝塔屹立在东海之边…… 糟了!我失策 了。公主一定是去沧澜了。当初真不该相信她的话。还好!我及时促成了他和李笑笑的婚事。否则还真是棋差一招儿啊! 这时,一个戴着白色假面的男人匆匆进门,冷凝香看到这熟悉的身影,赶忙走上去帮他宽衣: 相公?你回来啦?龙虎门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武将面具摘下,稳稳地放在桌子上沉默不语…… 凝香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在生闷气。只是不知道什么事情又惹他不高兴了。 相公?到底怎么样了,你说话呀? 武灰着脸说道: 蔡、陆这两个猪!被临安新任的知府抓了! 啊?冷凝香大感意外。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我不是说过,只给各大江湖帮派点颜色看看就可以了,尽量还是以德服人吗?临安知府有什么理由抓他们? 嗯!你说的话人家早就忘到脑后去啦!这半个月来踢馆进行得十分顺利。大大小小的收了几个帮会,还得了一群小弟。势力开始壮大了,那两头猪就得意忘形了。今早我陪着他们去马家帮夺取马家剑谱。没想到一语不合他们就动起手,一口气杀了马家一十八口,还绑了马四良的小妾准备戏弄。而你跟他们说丑独一是哑巴,所以我不能说话。没想后来惹来了官兵,这两个傻瓜只好跟着捕头去衙门说话了…… 听完武的叙述,冷凝香双眼冒火,惹了一肚子气,狠狠骂道: 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江山还没打下,就着急坐龙椅。活该被抓! 武见妻子动了肝火,安慰道: 娘子?既然事已至此,你生气也无济于事。还是想想怎么把他们两个蠢货捞出来吧!毕竟我们的计划不能中断。 冷凝香消消气,斟酌之后说道: 哎!看来……我得亲自去会会那个新官上任的临安知府了。 武担心妻子的安危,随即说道: 你去倒不如我去了! 冷凝香不以为然的说: 你去?……你去除了能杀了他,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武不服气的说: 那你去了……又有什么办法? 相公?人都有弱点!我就不相信这个新任的知府就是第二个包青天。一旦软的不行,你再去!可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尽量把声势压低。一旦传到天子的耳朵里,将对我们的发展十分不利。你杀一个知府,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可是咱们别忘了,大明如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后面还有千千万万个人选等着继任呢。你杀的完吗? 这话武十分赞同: 娘子说得对!我这不也是担心你的安危吗?不如……我陪你去!关键时刻也好有个照应。 他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凝香,她灵机一动想出了妙计。勾了勾手指,、武将耳朵凑过来,附耳聆听…… 武将她的计划细细听完,立刻否定道: 那怎么行?我不同意!我不能让你去做这种事情。 冷凝香知道武为何会有如此反对,于是笑笑说: 这不也是无奈之举吗?巧言游说既然行不通,我们就只能抓住他把柄。再说,这都是假把戏,又不是假戏真作,你怕什么? 武想了想,沉默了…… 次日,两人依照计划来到了临安府衙门前。冷凝香使了个眼色,示意武在此地等待。武隐去了掌门的光鲜退到了暗处,混杂与百姓当 中,等待冷凝香下一步的安排。 冷凝香穿过马路,大踏步的走到府衙前。拿起大棒,击鼓鸣冤…… 转眼…… 府衙大堂之上,知府大人严肃的问道: 堂下之女状告何人?可有状纸细述冤情? 冷凝香微微抬头扫了一下公堂上面端坐的知府大人,见他年纪二十露头,心里断定他为官时短,经验不足。又见他长得白白净净,玉树临风,到不像是习过武、修过身的人,于是心里更加有底了。 她跪在堂下哭哭啼啼开始陈情: 小女武冷氏,状告我夫君。他终日酗酒,家暴成瘾。对我殴打谩骂,小女子的生活苦不堪言。特来伸冤,求大人为我做主。来时仓促,不曾拟好状纸,口说为凭,劳烦师爷帮忙笔录。希望大人传唤我夫君,让我与他当堂对峙。 知府大人一声令下: 来人!传武冷氏之夫,前来对证。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武大踏步迈入厅堂,这唐突的举止是他一贯的作风。他站在堂下,背着双手巍然屹立,气场比知府大人还要霸气。 知府身边的僚佐一看,他如此藐视公堂,在知府面前竟然不行跪拜之礼,故厉声问道: 大胆刁民,见了朝廷命官为何不跪? 武第一次来到公堂之上,这儿看看、那儿看看,觉得到处都很新奇。根本没有理睬师爷的话。 师爷一看他压根儿就没理睬自己,心里已是极大不满。正要继续责问,忽然被知府大人拦了下来。知府大人亲自问道: 堂下被告之人姓甚名谁? 武、!武依旧背着手,若无其事地回答到。 武?本官问你,你身边的女子你可认得? 武看了看假装哭泣的冷凝香,对知府大人说到: 认识!她是我的妻子! 那本官再问你,你夫人状告你酗酒成性、家暴成瘾,对你夫人频频施暴,这……你可认罪? 武当即否定到: 不认! 武是真的不会做戏,心里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和妻子设计好的套儿,他只能按着步骤来回答,所以根本进入不了状态。相比之下,冷凝香的演技就显得十分高超,泪眼横飞、声情并茂。一边抽泣一边反驳道: 大人?她说谎,昨晚……他还对我一顿痛打。今天竟然在公堂之上死不认账。这样的无赖,足以说明他品行低劣。还请大人治他的罪! 冷凝香一项善用智谋,每每遇到难事,她总能想出连环计。刚刚的话,目的就是要把武送进牢里。只要武能见到蔡虎南和陆文昌,就等同于救出他们一样。毕竟区区牢狱对拥有一身绝技的武来说如同蛛丝茧网,可以轻轻松松……来去于无形。 知府大人继续问道: 武冷氏?你口口声声说:他对你屡屡施以家暴,那你可有证据? 冷凝香抹了抹泪,极力的点头肯定到: 有! 既然你有证据,本官就会还你公道。来人!把武冷氏的证据呈上来…… 不等旁边的衙役领命,冷凝香立即打断道: 大人?等等!我的证据只能给大人一人过目。因为此事另有隐情,所以斗胆想请大人借一步说话?还望大人体恤…… 这知府大人一门心思想做个好官,所以时刻以公允为念,以民心为本。既然原告说另有隐情,提出私审的要求。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第二卷【魔界之火】165:临安大施鸳鸯计 ()从府衙的公堂后转,知府大人带着凝香来到后堂之内。冷凝香尾随大人一路转来,不停的巡视着周围的环境。当她正式进入后堂的一刹那,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百姓都那么拥戴他。 只见后堂里只有一套红木桌椅,和一个挂着蚊帐的床榻。看那桌子上的一摞摞杂乱堆放的文书便知,这里是平日休堂时,知府和僚佐们讨论和休憩的地方。除了这两样家具的陈设稍显格调以外,整个屋子可谓是空空如也,堪得上两袖清风! ‘等等那是什么?’冷凝香往北墙上看去,只见墙上挂着一柄尚方宝剑。‘宝剑’只是皇上御赐的信物而已,本不足为奇。可是宝剑的背后映衬的一副画,却让冷凝香不得不擦亮了眼睛,多瞄了几眼…… ‘怎么会是她?……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凝香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回过神来继续演戏。毕竟此来的目的是要救出蔡虎南和陆文昌。她依旧装成一副受害者的委屈模样,等待着知府大人取证。 知府大人说到: 武冷氏?此地已无闲杂人等,你可以亮出你的证据了! 冷凝香一看时机到了,早有预谋的往前迈了几步,开始宽衣解带…… 知府大人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而且是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做这样的举动,没等凝香解开第二个盘花扣子,知府大人便打断道: 武冷氏?你这是作何? 冷凝香见他一脸的尴尬,在女人面前略显生涩。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回禀大人,我相公虐我的证据就在我身上,我身上的伤就是最有力的证据。所以在公堂之上,当着众目睽睽,民女实在不敢亮出伤疤。可是临安城的百姓们都称颂大人,说大人是个为民做主的父母官。在大人面前宽衣等同于在父母面前宽衣…… 那位年轻知府了解了她的情况,并从她口中得知自己的功绩,在百姓眼里还是受到肯定的,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欣慰。但是毕竟男女有别,再怎么于公于私,也不好查验女子的身体。可反而言之……若要定她相公的罪,还真得有确凿的证据,否则一旦草率结案,可能会冤枉了好人。为官半载,第一次遇到这种案子。一时间自己也也没了主意…… 冷凝香用微不可察的目光监视着他的表情,从他的微表情里猜测着他内心的活动。眨眼之间,她已经轻解罗裳,裸露出白皙的肩头…… 知府大人此时依旧不知所措,刚想喊‘来人!’,冷凝香就捂着太阳穴,‘哎呀’一声昏倒在地…… 而这一声‘哎呀’有两个含义:第一个是为了告诉外面等候等待发落的武,事情已经得逞,让他进行下一环节;第二个含义是要让知府大人从呆滞中醒来…… 而年少的知府只是从书本上学到了一些仁义道德,却丝毫不懂得江湖险恶。听到冷凝香‘哎呀’一声倒下,自己的仁义之心迫使他下意识的去抱住了她,以免她摔在地上引起更大的麻烦…… 他生平第一次抱着一个冷艳幽香的美人,心里的紧张感无以言表。可是古人说‘君子’就该坐怀不乱,我既然想要做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就该把持住自己的操守,克制住自己的邪念。他把冷凝香抱起,吃力的扭过腰身,将她放到了自己那个临时休息的床榻之上。 突然,后面传来一阵争吵……武一掌一个拨开那个师爷和他身边的衙役,大步踏进了后堂。见到这赶巧的一幕,用捉贼的口吻指着知府大人骂道: 哦 !原来……原来知府大人是个人面兽心,贪图女色的畜生! 知府大人刚要帮冷凝香系上口子,以免她着凉。没想到这一举动正巧让武抓了个正着。他吓得立即转过身争辩道: 不要胡言!我只是见她晕倒,好心把他放到床上,怕他着凉…… 武根本不等他解释完毕,也不用听他那冗长的解释。因为事实的真相他甚至比知府还要了解。可是没办法,这就是凝香的计划,为了他们的霸业,他只能将这个一清二白的知府大人搞的身败名裂。 于是武不跟他罗嗦,转身走出后堂,经过公堂,来到了府衙门前。在路边的老少相亲面前,用力的击起了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这些外行人一听到这劲爆的鼓声,都想来看个热闹,遂三五结伴,七九成群的围上来观看。 武当着围观众人,公然诽谤道: 父老乡亲们,都说这新来的知府大人,是个忧国忧民的好官。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是以权谋私、贪图女色的无耻之徒。这样的知府,不配留在临安城。 围观者一听这爆炸性的新闻,都开始议论纷纷,其中依然有是非分明的人质疑的问: 你不要在这里蛊惑人心,知府是好人,这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儿。你说知府贪图女色、以权谋私,可得拿出证据…… 武当然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证据?我夫人现在还躺在知府大人的床上,衙门里的人都亲眼所见,这算不算证据?不仅如此,他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我夫人昏迷不醒……试图将她**。有这样的知府简直就是我们临安城的耻辱。 众人将信将疑,可是看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儿,似乎这一切又是真的。百姓之间顿时产生一阵剧烈的争议。有人说东、有人说西。 而知府大人为了给百姓个解释,净身跑出来反驳道: 真正可耻的是你!你酗酒成性,暴打妻子,致使妻子前来衙门告状,求本官为她做主,结果她身体不适、晕倒在地,本官见她突然病倒,好心将她救起。却被你说成禽兽之举。如此刁民,让本官如何饶你!来人,将这个疯子拿下! 师爷也从后面出来,为知府大人辩护。没想到人群中有人故意借题发挥: 这个狗官,猥亵人妻,不是个好东西。大家不要被他的谎言所欺骗。 知府听到这种诽谤之语,心头的委屈不言而喻。一心一意的为民办事,结果换来的确实这种冷言恶语。究竟问题出在了哪里?涉世不深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清正廉洁,居然会得罪一些地方势力。让他们在这个说不清、道不白的事件上,加以炒作,恶意栽赃。 他不甘心就这样被某些心怀不轨的人诋毁。为了保自己的清白,毅然决然的与之辩论: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猥亵人妻了?你们这是狗咬吕洞宾…… 突然后面有人打断他的话语: 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了,你分明就是对我图谋不轨。 冷凝香从衙门里走出来,一副被害者的姿态,指着知府大人说到: 你见我和我夫君感情不和,借机诱导我。还故意从中挑唆,用权势强迫我服侍大人。见我不愿屈从,便想施以强暴,还口口声声说,只要跟了你,你就会将我夫君关进牢里,以后与你共享奢靡,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各位相亲父老?我作为受害者及当事人,为大家披露真相,求大家为小女伸张正义。 冷凝香句句直指知府大人,这让刚刚还对她礼遇有加的知府大人百口莫辩,含冤莫白。心想:你们在搞什么?难道这一切都是你们精心排布的阴谋陷阱吗?我真是太失望了。既然她都出来指证了,我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知府大人想到这里,干脆不言语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人家摆明了要抹黑你,那么……一切的描摹都只会让自己越抹越黑,最后脏到骨头里,受世人所唾弃。 围观的百姓见冷凝香出来披露了‘事实真相’,又亲眼见到了她脖颈前咧开的扣子。心想:如此的美人,世人看了都会动心,难怪这个知府贪恋她的美色,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冷凝香见众人都对自己投来同情的目光,证明自己的奸计已经得逞。心里美滋滋的:这下我看你这知府还如何当得?想到这里,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大胆刁女,竟然当着群众在这里诋毁朝廷命官,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师爷在后面为知府大人打抱不平。 这样的话,不说还好。一旦说了,就又给了冷凝香可乘之机: 哎呦!乡亲们看看……这就是知府大人的嘴脸。连他的师爷都操/弄/官/威,恫吓百姓。遂了他们的意……就可以尽享荣华富贵,违了他们的心……就要喊打喊杀。这哪里是为百姓伸张正义的地方?分明是强盗流寇打压百姓、欺霸市的污秽之所。 她的借题发挥、落井下石是那么的自然。百姓们的情感似乎都被这个思维敏捷、口齿伶俐的女人绑架了。跟着她的思路走进了反动立场…… ‘倏!啪叽!……’ 一个鸡蛋从人群里飞了过来,正正的砸在了知府大人的脸上。腥秽的蛋液从他那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流了下来…… 此刻的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冤屈’。他浑身开始战栗,气的瑟瑟发抖。甚至没有了逃离的勇气。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然要面对世人的打骂和唾弃……年轻的他,在厚厚的蛋液背后,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师爷见众人不断地打砸着这个可怜的年轻官员。为了维护官府的威严,立即叫出了公堂里当值得衙役,勒令衙役们去维护知府大人的人身安。 然而,衙役也只是衙役,他们并没有三头六臂……任他们再怎么卖力,依然抵挡不住漫天飞来的鸡蛋、黄瓜、柿子、地瓜,甚至生姜、大蒜、韭菜花……棵棵都像是无情的冰雹,从白日青天之上疯狂的砸下。砸的是一个忧国忧民的知府,凉透的是一颗廉洁奉公的初心…… 这时,武走了过来,拉起知府的手,对众人说到: 大家静一静,这个狗官欺负我夫人,欺骗了百姓。这笔帐我们不能不算,但是,你们殴打的是朝廷命官,事情闹大了,恐怕会连累大家。现在我就把他的乌沙取下,带他去接受应有的惩罚。大家尽管去开仓放粮,以后的苛捐杂税,朝廷粮饷,我们不供了。这些民脂民膏,都是大家的血汗,我们不能用自己的血汗,去供养这样的狗官。 众人一听这话,都乐开了花。某些穷苦不堪的人,更是意气风发。一瞬间蜂潮一样的涌向了临安城的粮仓…… 而武和冷凝香,微微一笑对视一眼,就准备趁乱,将知府大人押往龙虎门。还没等迈开腿,冷凝香突然想到了什么。 相公?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进去拿样儿东西…… 说完,提着石榴裙就再一次跑进了空无一人的衙门里…… 第二卷【魔界之火】166:鲁菲嫣备受礼遇 ()冷凝香说完,就提起石榴裙,跑回了空无一人的衙门后堂……她踩着红木椅子,迅速爬上桌案,伸手摘下墙上挂着的那柄尚方宝剑,把宝剑扔到一边儿。取下了宝剑背后,悬挂在墙上的那幅画。她来不及多看,匆匆一卷就奔出的房间…… 武怕她遇到危险,一手抓着知府,一手抓着师爷,目不转睛地盯着府衙的入口,期待着冷凝香的归来。终于看到她捧着一幅粗大的卷轴,安然无恙地跑出来了,他的心随之一安。来不及多问,夫妻俩赶忙趁乱将知府和师爷押往龙虎门驻地。 一回到龙虎门,武就将知府大人和师爷扔进了地牢。 (此后的事,容后代表。) 事情再说回到前日,鲁菲嫣为了救助公主。一路马不停蹄,风尘仆仆,来到了沧澜域。为了打听三善门等人的下落。他来到门庭若市的聚仙楼酒馆儿,要了一碟小菜,借着由头问店小二。 小二一听他要找的是三善门的人,不禁问道: 敢问姑娘……您找她们有贵干? 我找他们干什么与你无关!你只要告诉我她们的下落……这十两银子就是你的了。说着,从腰间拿出一个绣着三环图案的钱袋子。又从里面掏出了十两银子放到了桌子上。 小二虽然很想拿这十两银子,可不知为何……并没有痛快的给出答案。反而问道: 多谢姑娘打赏,可是……您还是得告诉我,你为何要找三善门的人?如果不说明来由,恕我无可奉告。 鲁菲嫣以为这个小二是嫌钱少,十两银子不足以满足他的利欲熏心。于是,又拿出了十两……放到桌上: 我不就是跟你打听个人吗?你不能因为我是一个路人,就贪得无厌吧?呐!最多二十两。你不说……我问别人去! 小二微微一笑: 客官您误会了,如果您是三善门的朋友,我一分钱不要,无条件为您指路。因为,三善门能对我们沧澜百姓有恩。只要是三善门的朋友有了困难,我们百姓都愿意出手相帮,而且义不容辞。但是,如果你不是他们的朋友,那请收回这二十两银子,恕我无可奉告。你可以在这儿吃、在这儿住!但是打听三善门的下落,还是去问他人好了…… 鲁菲嫣心想:这三善门搞什么名堂?弄的沧澜人处处都袒护她们?打听个人还要先报出来历、道明关系?不过……此来的目的是为了搭救公主,自己并没有恶意,所以也不怕实话实说。 怎么?你看我像坏人吗?我是三善门的朋友,因为三善门的人在外遇到困难,我特来通知他们。 小二见她并没有恶意,就拿起桌上的二十两银子,告诉了他天涯望海阁的位置。 鲁菲嫣获悉后,心想:看来三善门在沧澜的威望一点儿不亚于尊武门在六屏峦的威望。连个酒肆的小二,都不为金钱所动,处处维护她们。这足以证明了她们有自己的立足之本和为人之道。 她简单地吃了两口,小二也已经为她饮好了马、喂足了草料。她辞别小二,一路狂奔到了天涯望海阁。 她牵着马,刚要进去找百里星云,却被三善门看门的弟子拦下。恰逢穆秋阳和穆童从集市上回来。看到一个牵着白马的女子,与看门的弟子发生了争执。 穆秋阳上前问道: 敢问姑娘找百里星云有什么事? 鲁菲嫣情急之下有些气愤。一路历尽千辛赶来,没想到就要见到百里星云了,却被看门的弟子拦住。于是她顾不得体面,愤 愤地说道: 我是来送信的!达木提公主有难,为此特来求见百里星云。此事本于我无关,我好心好意,不远千里来帮忙,这守卫居然不让我进,算我白来了,我马上走好了! 穆秋阳听她话语中带有一种怨恨,又听到达木提公主落难的消息,立即遣去了门卫,带鲁菲嫣进了天涯望海阁…… 三人还没到达军机室,途中却被白紫茉认出。白紫茉一看鲁菲嫣竟然出现在望海阁,着实吓了一跳。用小手拍了下额头,不可思议道: 天哪!她可真是阴魂不散啊!竟然追到这里来了,看来……我和他的事不解决是不行了!我不能因为个人恩怨给姐妹们添麻烦! 于是她快步追上鲁菲嫣,一把拉过她的手臂问道: 鲁菲嫣?真的是你?你还有完没完了?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鲁菲嫣一看是白紫茉,心里总算有了谱,毕竟她是三善门的成员,找到了她,就一定能见到百里星云。不过,她之前在无名镇买包子的时候,已经从那包子里暗藏的纸条儿中,断定了杀害父亲的凶手,并不是白紫茉。还没来得及澄清,就被白紫陌误会了。于是解释道: 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百里星云的! 白紫茉一听这话,十分好奇的问: 你找她做什么,你们认识吗?上次只是在茅山匆匆一现,我大姐跟你,可没有什么恩怨…… 鲁菲嫣听出她的话里,依然带有一种敌意。这也难怪……两人从多年前,就因为押送骷容镜一事闹的水火不容。而自己也并没有事先和她解释,情急之下说道: 你放心!我今天不是来寻仇的,而是来报讯的!达木提公主有难,是她让我来找你们的。如果你们不愿意见我,那我马上就走,反正我该转达的也转达了,我的职责尽到了,我无愧于心,剩下的是你们的事了!她一睹气,就想往回走…… 白紫茉没有放手,因为她所带来的消息非同小可,这让紫茉不得不重视。可是她又不知道鲁菲嫣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于是幽幽地望着她的双眼,揣摩着……该不该相信她。 后方突然来话: 快把客人请进来…… 百里星云在军机室里,已然听到她们在廊道里的谈话。三人只好带着鲁菲嫣进了星云所在的房间。机灵的牧童立刻去沏了一壶香茶,可是星云和鲁菲嫣谁都没有心情品茶…… 刚刚听鲁姑娘说……公主遇难了,此事当真? 鲁菲嫣一看百里星云举止大方得体,和蔼可亲。即刻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认真的回答道: 是的!这一切皆由景阳子侵扰尊武门引起。公主在和景阳子的打斗中,不慎被巫寒梅暗算,中了她的三寒白破。我本欲带公主上茅山去求助于我师傅,可是公主执意让我带她来沧澜找你。没想到在中途又遭到了云雀宫弟子的劫持……之后,在一个无名小镇上,因为发生了一段小插曲,导致我一时大意,没有看好公主,公主就这样离奇失踪了。而公主目前身中剧毒,性命堪忧,我实在无助,只能只身赶来报讯…… 星云听完事情来龙去脉,心里十分着急,可是外表依然淡定。她吩咐白紫茉立即酝蝶寻人,之后带鲁菲嫣来到了客房,让下人打来热水,并对她说道: 尊武门离此地近千里,一路上风尘仆仆,肯定累了吧?赶紧梳洗一下,我让小妹去准备晚膳。你先安心在此住下,寻找公主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 说完亲自将手伸进了浴桶里,试了试水的温度。 水温合适,一会儿我让牧童 再给你添些热水,有什么需要只管和我说。 安排完一切,星云走出了客房…… 而这一切慈母般的举动,都使得从小就缺失母爱的鲁菲嫣感动不已。越是细小的事情,越能体现出人的本性。她目送百里星云离开后,开始沐浴更衣…… 星云再次回到军机室,召集所有人开了个会议。仙儿等人得知四姐有难,都坐立难安。期间白紫茉说道: 大姐?鲁菲嫣的话……会不会有假? 星云说道: 她没有骗我们的理由,也没有编造谎言的动机。所以我们无须怀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四妹的安危。 仙儿愤愤的骂道: 这该死的巫寒梅,当初就不应该对她仁慈!如果四姐真的被她毒害,这个仇我立刻去报,你们谁也不用拦我! 刀美美说道: 我们拦你作甚?咱们一起去要了那婆娘的命。为四妹报仇雪恨! 好!星云说道: 那这事情就交给你俩了。一旦小妹查探出公主的下落,你俩就负责把四妹救出来。只要先把她救了,你们爱怎么对付巫寒梅我都不管。只是……救人的事一定得快!她身上的三寒白破奇毒无比,现在已经拖了这么久,若是再不及时施救,一旦错过了最佳治疗期,任何方法都是很难治愈的!你俩马上去准备,一有消息立刻出发! 当晚,鲁菲嫣和众姐妹一同用餐。看到仙儿和刀美美吃饭也不忘打打闹闹。心想:她们感情可真好!再看看白紫茉和自己同桌吃饭,处处显得格外拘束,甚至不敢抬头。心想:也真是冤枉白紫茉了,多日来一直缠着她喊打喊杀,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坐到一起共进晚餐,真是不做冤家不聚头。 而百里星云不断地把桌上的菜肴拽到自己跟前,这一切无不表明了她对自己的谢意。关心的举动胜过千言万语。最让自己感到意外的是,她们竟然谁都没有因为自己是尊武门的人而区别待遇。 这饭让她实在难以下咽,她放下筷子,对众人问到: 你们……你们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帮助公主吗? 大家吃得正欢,被鲁菲嫣这么一问,都愣住了: 对呀!我们为什么不问你为什么要帮助公主呢?仙儿也开始疑惑了…… 鲁菲嫣说道: 我现在可是尊武门的人,我和白紫茉还有很多的帐需要清算。我虽然是为了救助公主而来,但是你们么怎么都不怀疑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呢? 刀美美问到: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怀疑你才对,是吗? 是啊!毕竟……我是尊武门的人呀…… 星云擦擦嘴说道: 尊武门怎么了?尊武门又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为什么要因为你是尊武门的人而怀疑你呢? 鲁菲嫣越说越费解: 尊武门不是你们的敌人?那你们的敌人是谁? 星云知道她在尊武门里受了熏陶,不过仅凭她加入尊武门的时间来看,很多事情她并不了解。而一些往事也没有必要对她详细说明。就算她想知道,可是那么多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的。故而说道: 我们的敌人,是那些为祸苍生的黑恶势力。我知道,尊武门把三善门视为敌人,而那只是冷凝香的一己之私而已。我们从来就没有在意。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因为你是尊武门的人就怀疑你。 第二卷【魔界之火】167:救公主迫在眉睫 ()时下,白紫茉接到消息,匆匆告知众人,说公主人在茅山。 百里星云一听便知,这一切都是巫寒梅的手段。遂勒令刀美美和仙儿赶去茅山救人,自己和白紫茉承诺:随后赶去接应。 鲁菲嫣心想:千算万算,还是被巫寒梅算计了。兜兜转转公主还是上了茅山。这些人去茅山是为了救人,万一惊动了师傅可就不好了。于是毛遂自荐道: 茅山的人我熟悉,不如我陪你们一起去。之前,我已经安排我弟弟鲁少安,回茅山查探公主的下落,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公主人在那里,我想我弟弟会照顾她的,剩下的事就有劳大家了。救出公主之后,你们可以赶去秦安城的富安镖局暂时栖身,那里是离茅山最近的县城,也是我的祖宅。最危险的地方,或许是最安的地方,我想巫寒梅她们不会想到的。 百里星云说道: 既然你愿意帮忙,我们替公主先谢谢你。不如……你随我一同前去。老三、老五?你们赶快出发,我们随后就到。 送走了刀美美和仙儿,星云对鲁菲嫣问到: 鲁姑娘?到底为何如此关注公主的安危? 鲁菲嫣直言不讳道: 实不相瞒,我们相识时间并不长,但是在尊武门里,我们还算是肝胆相照的朋友。另则,我们之间有约在先,约好了一同打探清远冷府之内所关禁的人。所以我俩背着尊武门进行过一系列的调查,因此也建立了彼此的信任。三则,我此次来找你们的途中,经过无名镇,镇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我在一个肉包子里发现了一个蜡丸,里面的纸团上写道:富安镖局大仇已报。 我虽然不知道被什么人跟踪,但是我已经能确定杀害我鲁家的人并非白紫茉。所以为了表达我对白紫茉的欠意,我愿意帮三善门救出公主达木提。 原来如此!其实杀害鲁家的人,小妹早就跟我们说过了。真凶是九宝莲。她是被我二妹纳兰飘雪所杀,所以……白紫茉也算是间接的为鲁家报了仇了。 她一直不愿意面对你的原因是,鲁家的命案虽然不是她亲手所为,可是事情追本溯源,也是由她引起的。她的师傅惨死于茅山道士之手,她作为空虚观的俗家弟子,承蒙师恩,一心想找个借口替师傅报仇,可是苦于无门,最后才从鲁姑娘下手。并非执意要和鲁家过不去,只是为了引出茅山道士,一了为恩师报仇的心愿。所以她觉得是她害了鲁家,你找她报仇并不是你的过错,鲁家之案,她难辞其咎,所以一直活在自责里。 鲁菲嫣听完,终于释怀了。没有手刃仇人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却意外的解开了她和白紫茉的恩怨,这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星云又说到: 鲁姑娘?我比你年长几岁,同样作为姐姐,我不会偏袒白紫茉。如果是她的错,我们愿意替她一力承担。如果你放不下仇恨,你就把我当成白紫茉,我愿意为她承担一切后果。只是……我有个请求,请务必等我救出我四妹,再动手好吗? 鲁菲嫣被星云的大爱所感动,心想:公主说的果然没错!三善门的人确实义薄云天。我想如果换作其它几个,也会如此吧。看来,没有和公主赌上一赌是明智的决定,因为我今天才知道……如果赌,我铁定会输! 星云姐?请容许我这样叫你。我鲁菲嫣自认为不是个糊涂的人。我也不想带着仇恨走完余生。不论白紫茉处于什么动机,又怎样利用我鲁家,但是杀我父亲的人,毕竟不是她。所以我会放下的……以后也不会为难白紫茉了,就算我们做不成朋友,但是也不会是敌人的。 此前,达木提公主就跟我 讲了很多关于你们的事。我今日得见姐姐才知道你们的人品。所以我相信你所说的。此番救公主一事一旦结束,我就会离开尊武门,从此带着弟弟远走他乡,不问世事…… 你远走他乡可以,但是不问世事却不可能! 鲁菲嫣一愣: 为什么?此话怎讲? 星云眼里含着一种自信,对她说道: 因为跟踪你的人,不会让你不问世事的。 这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鲁菲嫣突然想起,还有个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的不明人物在暗中潜伏。我在明、他在暗,既不知道此人来历、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所以百里星云说的对!只要这个人一天不找出来,似乎还有别的事情在等着我!于是她恍然大悟道: 是呀!……这个人究竟会是谁呢?…… 星云说道: 鲁姑娘?我看得出你心地善良、明辨是非。如果你觉得尊武门不适合你,不如考虑加入我三善门。 鲁菲嫣是个知冷暖、识好歹的人。自己当时能一时冲动的加入尊武门,现在当然也能顺着自己的心意选择三善门。况且这是从善如流行径,并非恶意背叛之举。公主大可如此果断,我又凭什么不能潇洒一回呢?于是满心欢喜的说: 真的吗?你们真的不介意我加入? 呵呵呵……我们有什么好介意的呀?我还怕你会误会我挖尊武门墙角呢!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欢迎你! 鲁菲嫣心里既高兴又感动,不假思索、斩钉截铁的说: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只要姐姐不弃,我十分愿意!只是……不知其她姐妹们是何感想…… 诶!~只要你愿意加入,我想她们一定会很开心的,你根本不用担心。只要公主安然救出,这事情我来宣布即可。 星云姐?你为什么这么好? 百里星云笑了笑: 你也不错呀!呵呵……其实,三善门也正是用人之际。如今,掌门下落不明,嵊界山又被大漠占据,正是我们最艰难的时候,所以,于公于私我都真诚的邀请你……这也许就是我的私心吧! 但绝对不是因为想拉拢你才说这些。因为四妹一旦获救,她就已经不能再回尊武门了,而你也正有离去之意。可是……天下之大,哪有你俩的安身之地?况且跟踪你的人不知是何用意。所以我才提出让你加入三善门,姐妹们也好相互照应。 鲁菲嫣是个爱听实话的人,也正是因为百里星云的真诚,让她感动了。此刻的她,突然想起达木提和自己在茶楼的谈话,说三善门才是真善,尊武门有的只是伪善!可一想到达木提,她随即叹了口气: 哎!只怕……公主离不开尊武门了! 星云从她的一声叹息中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妹妹何出此话? 星云姐?公主和李笑笑结婚了! 什么?星云很是惊讶!难以置信的问到: 结婚了?这……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 鲁菲嫣叙述道: 刚结婚没几个月天!她们的婚事,办的十分仓促。可能是距离远的缘故,来不及通知大家吧!我不知道公主为何连个吉日都不选,就和李晓晓成亲了。但是事情就这样突然的发生了…… 百里星云问到: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公主是三善门的人的呢? 鲁菲嫣显然知道星云这么问的含义: 我是刚进尊武门没两天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白紫茉的蝶儿进了公主的加纳寝宫,后来趁冷军师出去办事,我尾随公主去了清远冷府。之后我们在茶楼密探,她对我招认了事实。不过,她的身份只有我知道,尊武门里谁都不知情,甚至连李笑笑都不晓得。 我看未必!可能冷凝香,早就察觉到了公主对尊武门的二心……说到这里,她突然觉悟到了什么: 糟了!我怎么才想到? 鲁菲嫣一脸疑惑的问到: 你想到了什么? 星云没有直面回答: 哎!算了!先别想了,咱们赶紧出发,救四妹要紧。 说完星云就带着鲁菲嫣,踏上龙骑飞入了飘渺九天…… 而此时,在茅山的暗堡里,一束光线通过透气孔射了进来,单单照在了一个铁面之上。气孔狭小,让这束光线无法照到整张面具。只能依稀辨认出一只黑暗深邃的眼。 梅三娘?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禀告尊主,茅山这边我已经安排妥当,败血丹的方子已经交给了丹墨子,她们误以为败血丹的方子就是童血丹,所以在背地里疯狂的炼制。我想假以时日,整个太虚观的弟子就都会听命与我们了。只是……太虚神君无道子,我一只无法接近…… 哦?你不交给丹阳子,为何要交给丹墨子那个蠢物? 尊主?您有所不知。几个月前,丹阳子师兄弟在炼制败血丹时,耶罗的纳兰飘雪突然横空出世,杀了德远道人。丹阳子师兄弟为了替师叔报仇,邀请了仙界各路人神前来茅山,准备捉拿纳兰飘雪。后发现她好像遁入了魔道,还借机杀了丹阳子。如今三丹就只剩下丹墨子和丹云子了。 哦?遁入魔道?你是如何知道纳兰飘雪遁入魔道的? 我起初不知,后来听众人喊她妖女,才注意她额头上燃着一把烈火…… 什么?那个黑铁面具似乎非常惊讶。 没错!她额头上是燃着一把烈火。所以我确定她已经遁入魔道,并且与三善门脱离了关系。 那黑铁面具听到这话,不知为何突然雷霆大发: 满口胡言!这不可能!泰北早在百年前就已经灰飞烟灭了,何来的魔界之火? 梅三娘不知道他为何大发雷霆,胆战心惊的澄清道: 属下说的句句属实,还请尊主明察! 黑铁面具听见梅三娘颤抖的声音,知道她被自己吓到了。觉出自己情绪有些失控。虽然她的话难以置信,但是事情还有待查探,若此事果真属实,那么他就算再怎么迁怒于梅三娘也无济于事!转而收敛道: 既然丹阳子已死,太虚神君暂时不要惊动。我这里有本百草心经,你交给云禅,让他勤加练习,只有将这本百草心经练好,他的精魄才不会衰老。否则,一旦精魄衰老,他那无根之身就等同于一个废人。目前,他还有些利用的价值,我不想辛辛苦苦安排的棋子,还没派上用场就废掉。 尊主?那下一步…… 下一步…… 那个黑铁面具以及快的步伐瞬移到梅三娘旁边,在她耳畔一阵安排…… 最后梅三娘以一句‘恭送尊主大驾’结束了两人的谈话。并孤身回味着刚刚的接到的任务,并开始了心里的谋划…… 第二卷【魔界之火】168:黑铁面暗助茅山 ()夜晚的茅山神秘莫测,众人都只知道茅山道士神通广大,殊不知他们暗地里下了多少功夫。不仅擅长道家的阴阳古术,神丹妙药的炼制也是他们日以继夜研究的内容。 巫寒梅给出的童雪丹炼制方法,让丹墨子兴奋的难以入眠。差茅山弟子不断地下山去捉拿童男童女,采其阴阳之血炼制不老神丹。这丹药不禁可以延缓衰老,更重要的作用是提升根骨,修复内伤。 可是他们不知道,与童雪丹齐名的还有一种丹药叫做败血丹。败血丹的功效可以让心脉膨胀,造成根骨升华的假象。更重要的是它会迷失心智,最后被拥有败血攻心术的人操控心智。心魔便由此产生…… 丹墨子和丹云子用一道道的灵符制造着败血丹。一盆盆的阴阳之血被败血丹吸干。他们沉迷在这残忍的炼丹术里无法自拔,乐此不疲的展示着每一颗经营成果。 哈哈哈哈,师弟?如今我们有这么多童雪丹了,照这个进度……下个月我们就可以闭关了! 丹云子刚要开心的附和,未曾想突然被外人惊扰。 仙儿在丹房门外喊道: 巫寒梅你个千年寡妇,快快交出我四姐,我让你死的好看一些! 仙儿的大嗓门儿一出,整个弟子院里的老少爷们、大小道士统统被广播震醒。纷纷穿起裤子,挎上道袍就奔到了院子里。眨眼功夫,弟子院变成了喊买叫卖的夜市场,人山人海混乱异常。 而此中却有一个女人混迹其中,她就是巫寒梅。她见夜闯茅山的是三善门的两个打手,虽然有丹墨子等人庇佑,两个丫头不足为惧。可是她却忌惮她们背后的魔女纳兰飘雪。于是乎,她在人群里左顾右盼,断定了那个魔女不在附近,才有恃无恐的拨开人群站了出来: 两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竟然跑到茅山来撒也!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刀美美从不废话,飞身上去一把黑刀架住巫寒梅问到: 西域公主呢? 巫寒梅打着马虎,装腔作势道: 什么‘洗浴公主?’茅山上都是道士,你要找‘洗浴公主’不如去澡堂子。那里有没有公主我不知道,但是洗浴的人肯定不少! 仙儿上来,一巴掌甩在巫寒梅的脸上,扇得她一下甩过脸去,嘴角流出了一丝嫣红…… 死婆子,姑奶奶今天没空跟你斗嘴,快说西域公主在哪儿? 丹墨子和丹阳子闻声赶来,瞧见仙儿一巴掌打了梅三娘,为了袒护这个提供‘良方’的死党,从后面厉声喊道: 喂!三善门的小妖女,休要在此猖狂。快放了梅三娘! 仙儿甩起羊角辫,猛一转身,‘嗒’一声巨响,蜈蚣尺就变成蜈蚣鞭,重重地抽了丹墨子的臂膀。将他的青花道袍打碎,露出了一条血红的道子,并对他大声说道: 姑奶奶就猖狂了!你赶快交出西域公主!否则我拧了你的脖子,拔了你的胡子,削了你的鼻子,挖了你的眼珠子!劈成人棍晾出去喂狗! 丹墨子气的头皮发麻,丹云子也立不住了,破口喊道: 臭丫头?你不要欺人太甚! 刀美美不耐烦的说道: 西域公主在哪儿?得问你们几遍? 巫寒梅说道: 西域公主真的不在我这儿,他已经被鲁少安救走,我也正在找他们…… 仙儿哪里肯听信她的鬼话,对刀美美说 道: 三姐?既然她不肯交代,留她也是祸害,不要再给她机会,直接毙了她! 刀美美刚要抹了梅三娘的脖子,没成想莫名奇妙的挨了一掌。是谁在后面偷袭了她,她从始至终都没能发觉。一口血吐到地上,和巫寒梅一同被推到在地…… 她转身一看,站在刚刚自己背后位置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头顶鹰嘴百花冠,脸上戴着黑铁面具,身穿黑色流云夜行衣,还披着半截流苏披风…… 巫寒梅立即跑到那黑衣人身后,得以的望着受伤的丫头…… 仙儿赶快去搀扶起刀美美,对黑衣人问到: 你是谁?为何要插手我们和茅山之间的事? 那黑衣人没有回答,一个蛇形步伐,极速飞来就是一掌…… ‘夯!’地一声脆响,那人的手打在了一个金钟之上。仙儿用极快的速度扔出了铃铛,躲过了他的一掌。 刀美美趁机操控无极刃,两把弯道弧线飞出,自动切入战斗。 黑衣人手回手,一个后跳飞了回去。看清了状况,刚要再次出击。‘嗡’一个霹雳棍从天而降,差点砸到了他的手臂。黑衣人一紧张只好缩回手,再一次退了回去…… 表哥?刀美美轻声喊道。 表妹?你没事吧?李笑笑背对着刀美美关切的问到。 那黑衣人开始运气推手,一股黑烟在他的两掌之间萦绕。李笑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功法里的门道,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出手。 突然那人猛推一掌,‘砰’一下将手中的烟雾化掉。刹那间化作无数个细小的烟团,在众人头顶像网一样笼罩。没等大家想好如何招架,那星罗密布的黑色云团像无数个游魂野鬼一样格杀着这几个年青人。 李笑笑抡起霹雳棍不断地打散那可恶的黑烟,仙儿变作蜜蜂大小的小人儿在空中一顿躲闪。 可是那黑云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击也击不垮,打也打不完。几人耗费着体力不断地保自己。忙的大汗淋漓…… 黑衣人用手一指,巫寒梅就从后面站了出来,朝丹墨子大喊: 道长?抓人啊!还等什么? 丹墨子和丹阳子这才反应过来,于是大燥一声朝三人扑了过去。 刀美美被仙儿和李笑笑护着,心里不断地思索着如何破敌。谁知丹墨子竟然专挑软柿子捏,见自己受伤在地,他像饿狼一样狠狠的扑向自己…… 紧要关头,一个巨大的罗盘从黑暗中飞出。丹墨子眼看那东西飞速旋转而来,赶忙收回力道,两个转体落了地。随后只听‘卡吧’一下,一杆长柄镰刀就销进了丹墨子背后的南墙里…… 看到这把镶满宝石的八尺巨镰,丹墨子和丹阳子心头又惊又喜。同声喊道:‘师妹?’ 然而刚刚那把镰刀分明是救助刀美美之意,这让他们喜中又不免疑惑:师妹这是在干什么? 鲁菲嫣和百里星云从龙骑上跳下,星云火速扔出一面大旗,滚滚白雾从旗子里翻腾而出,吞噬了那些驱赶不散的黑色烟团。 一时间,茅山上好不热闹。各方势力混杂角逐,有茅山的弟子,三善门的姐妹,不明身份的黑衣人,以及尊武门的李笑笑。各种关系扑朔迷离,善恶之争胜负难定。 丹墨子以为鲁菲嫣作为小师妹,理当要帮助自己去擒拿两个贼女。于是自信满满的朝鲁菲嫣喊道: 师妹?快帮师兄拿下这两个夜闯茅山的贼女 ! 鲁菲嫣并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提掌运气,一鼓作气将自己的兵器吸了出来,飞回了手里。 掣云帆的毒气越来越浓,茅山的诸位围观弟子都感觉头晕恶心,神志不清。 星云赶忙拽起鲁菲嫣上了龙骑,对仙儿说道: 仙儿……快走!救公主从长计议! 仙儿得令后,一个口哨招来了龙骑,拽起刀美美就尾随星云而去…… 李笑笑也开始头晕目眩,知道这瘴气的厉害,用手护住口鼻,猫着腰消失在浓雾里…… 唯有那黑衣铁面人似乎对这瘴气免疫,他见众人开始批量倒地,赶紧解下流苏披风撇到了空中,那流苏披风在空中变成一个法宝,像一个宽大的布片,自动下落将白雾吸附在一起包裹住,不刻便使雾气消失了。他吩咐巫寒梅等人进屋驱毒静养,自己则在院子里望着月下烟波发慌:魔界之火?…… 秦安城的富安镖局,星云、美美、仙儿、紫茉齐聚鲁菲嫣的家中。鲁菲嫣端上了热茶招待几个姐妹。 你们看……我这离家一久,家里什么吃得都没有。这茶叶还是上次武他们来这儿的时候买的…… 仙儿一听武来过,立即想起鲁菲嫣的身份,对她冷声说道: 武来过?那个该杀的留下的茶叶,我们不喝! 她这态度让鲁菲嫣十分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姐妹们满意。幸好有星云解围,星云对仙儿说道: 仙儿?你这牛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人家好心好意的带你来家里,还给你沏茶,反倒惹来你的不满! 行了!大姐、仙儿你俩别吵了!老四现在下落不明,我都急死了,先救出老四要紧…… 是啊!紫茉?你快查查你四姐的准确位置,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就算登上茅山也枉然。 紫茉得令后,立刻放出一群白蝶,随即对姐姐们说道: 四姐如果真的关在茅山,那我们还需要计划一下才行。今天我看到那个黑衣人手段很厉害,不像是茅山的人。如果他一直在……咱们几个冒然去了,恐怕也救不了四姐。 鲁菲嫣赞同道: 白紫茉说的没错!那个人的确不是茅山的人。那个巫寒梅在茅山不知道和我两个师兄搞些什么,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找师兄问问。 对呀!菲嫣妹妹?你不是在茅山长大的吗?茅山的环境你应该很熟悉呀?难道连你也想不到公主藏在哪里吗?星云问到。 鲁菲嫣叹了口气,一言难尽的说道: 哎!我是在茅山长大的。可是我对茅山的事物也是一知半解。茅山共有十八个禁地,我自幼被师傅选中,一直在太虚胜境里面修行。没有师傅的恩准,我是不可以擅自出来的。知道十五年期满,我才出境帮师傅镇守丹炉和瑶观。师傅一只在瑶观里闭关三载,就是这时候我才认识丹阳子,丹墨子以及丹云子。我虽为太虚神君的俗家弟子,但是因为我得到了他的亲传,所以按辈分排我算是丹字辈,故此他们喊我小师妹…… 仙儿好奇的问到: 那太虚神君为什么要关你十五年之久? 你们有所不知,我和弟弟出生时,太虚神君就知道我俩身上的血是阴血,属于千年不遇的血种。他之所以破例收我为徒,其实是看中了我血脉的独特。十五年里他教会了我很多很多,但是我也一样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第二卷【魔界之火】169:无道子输阴补阳 ()代价?师傅教徒弟还有代价? 是的,我每周都要给太虚神君输一次血,用我的阴盛之血帮他平衡他的阳刚之力。否则他的纯阳功一旦突破境界,随时都可能把控不住,致使经脉爆裂。 那这么说……太虚神君是在利用你了?你们这哪是师徒关系?分明就是交易。 鲁菲嫣没有否定她的结论: 从某种意义上是一种交易,可是……他也的确将他从不外传的本领传给了我。所以,他也尽到了师傅的义务。我在心里还是十分感激他的! 星云说道: 我想……太虚神君教你,是为了让你帮他镇守瑶关。如果没有本领高强的人,帮他守住瑶关。一旦有人乘虚而入,那将是灭顶之灾。换言之,茅山之上,兴许没有可以让他信任的人。 鲁菲嫣点了点头,默认道: 这个我也知道,可是当初,这都是师傅和我的约定。所以我必须遵从和履行。不过回过头来一想,他也确实让我有了万夫莫敌的本领。还亲自带我去茅山龙脉的地泉里伏魔索器,我的神兵,就是师傅帮我索来的。 仙儿一听宝贝,立即来了兴趣: 啊!原来你的镰刀是把神兵,怪不得那么厉害。 没错!这把镰刀叫做七狼星勾八,俗称八尺巨镰。属长兵,世上仅存一把。只有阴血的人才可以为它铸魂。一旦铸魂成功,七颗宝石就会亮起,从此人兵合一。只有做到人兵合一,才能将它举起。否则一般人是拿不动的,因为它重达一万三千斤,劈金碎石、削铁如泥! 刀美美这才恍然大悟: 我说的嘛!和我一般大小的身材,竟然能抡起这么大的镰刀。原来这七颗宝石里有门道。 鲁菲嫣微微一笑: 呵呵,我和它早已人兵合一,所以我不用拿它,只需要操控它。它在我手里是没有任何重量的。 这时,一个白蝶飞了进来,在众人面前飞了一圈儿,最后找到了白紫茉,趴在白紫茉耳边传递着什么。传递完毕,自动的飞向了窗前蜡台上的烛火,一缕青烟过后……扑腾两下落到了茶杯里不动了…… 白紫茉说道: 四姐找到了! 众人马上来了精神,都激动的问: 她在哪儿,她在哪儿? 四姐在……之前二姐呆过的郊外的破庙里…… 众人终于有了确切的消息,立即排着队飞奔出去。 那所郊外的破庙离富安镖局只有三、四里,加上她们很早就已经去过那座神庙,所以对路径非常熟悉。转眼就到了神庙,冲进去一看,众人都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少安? 鲁菲嫣看见自己弟弟鲁少安,睡在镀了铜的半截佛像里。佛像脚下的空地上,用杂草铺垫出个四尺见方的场地。达木提在这片杂草上奄奄一息,身上还盖着鲁少安的粗布麻衣。 姐妹们一看到公主,立即冲了过去。 星云蹲在杂草上为达木提把脉。其她姐妹们焦急地望着星云,等待着诊断结果。 鲁菲嫣走到鲁少安跟前,用温柔的手拂去了落在他脸上的一团灰尘和蛛网。这一举动让鲁少安蓦然醒来,看到姐姐站在眼前,高兴地坐了起来: 姐?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少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鲁少安扑了扑身上的杂草,交代到: 那日我听你的话,一路跑回茅山。经过一番打探,终于让我找到了公主。她就关在安置那些童男、童女的房间里。也亏了我对那里熟悉,趁他们不注意,把公主装进麻袋里扛了出 来。他们以为我抗的是童男童女,就没有在意。后来我一路扛着她下山,准备回富安镖局避难,又怕他们找去。于是我就想投奔丁伯伯家,可是还没走到丁府,就又被云雀公的弟子发现了。 啊?那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鲁菲嫣关切的问到。 没有!幸好有一群带着鬼面的人出来帮我解了围,还一路护送我来到这里…… 鬼面?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你? 我也不知道,但是看他们好像并没有恶意。不仅带我来到这庙里,还给了我吃的,让我在这里等你们! 紫茉听到这里,猜测到: 会不会是二姐? 刀美美赞同道: 一定是了!除了二姐,谁会带他们来这破庙?除了她,谁会在乎咱们的死活? 鲁菲嫣看着一脸尘土的弟弟,心疼的将他揽进了怀里: 少安长大了!不在是以前无理取闹的少安了,有你这样的好弟弟,姐真的很高兴。 鲁少安解释道: 我想……要想保住公主的命,只能先离开茅山。否则,以我那点本事,想阻拦丹墨子他们绝无可能。搞不好,连我都自身难保。姐?接下来怎么办? 鲁菲嫣放开鲁少安回过头问到: 星云姐?公主怎么样?…… 星云面露难色说道: 哎!时间拖得太久了,虽然尚有一息,但是三寒白破已经吞心蚀骨……有些棘手啊! 仙儿一听这结果,又忍不住眼泪汪汪的问到: 那……那四姐她……没救了吗? 星云想了想说: 只要她还没有咽气,一丝机会我们都不能放弃。走!赶紧带她回望海阁! 说罢,姐妹们就合力将公主抬到外面,招来龙骑准备动身前往。 鲁菲嫣跟出来问到: 大姐?那我怎么办? 星云情急之下,差点把鲁菲嫣忘了。转身对刀美美说道: 老三?你带上菲嫣妹妹;仙儿?你带上鲁少安。我们一起回沧澜! 众人披星戴月,一路穿云沐雾,终于赶回了天涯望海阁。姐妹们把公主抬到床上,星云再次为她诊脉。不知哪里不对,星云暗暗摇了摇头,又把公主另一只手抬起,再一次切入了她的心脉,测了一阵,竟然自言自语起来: 不对呀!这,这怎么可能呢? 众人都不知道星云为何如此讶异,即刻凑过来问到: 怎么样?四姐能救吗? 星云依旧握着公主的手,感受着她异常的脉搏,对众人说道: 老四,老四怀孕了…… 啊? 众人都一脸的惊讶,个个都露出一种喜忧参半的表情。不知道星云说的是真是假,更不知道这事情值不值得高兴。 星云终于确诊了: 没错!是喜脉!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是,我确定老四已经怀孕了! 仙儿讶异的问到: 那,那四姐的男人是谁? 刀美美狠狠的拍了一下仙儿的后脑勺,说道: 还能有谁?我那个臭表哥,李大棍儿呗!猪! 仙儿痛的‘哎呀!’一声,反驳道: 你,你有气没地方撒拉?吃醋就吃醋呗,干嘛打人呐?你是我三姐吗? 你!刀美美气的举手又要打。 紫茉出来拉架说: 哎呀!行啦 !你们别吵,还是快想想办法救救四姐吧! 鲁菲嫣算了一下时间: 星云姐?公主怀孕应该没错!算算时间,她和李笑笑成亲也有数月了…… 星云惋叹一声说道: 哎!这下可麻烦了。如果要保大人……这孩子恐怕…… 大姐?无论如何你不能让四姐死呀!她一直委屈的呆在尊武门里,好不容易回到了大伙儿的身边,你可不能让她死呀!仙儿又开始给星云施加压力。 星云不耐烦道: 废话!这是我四妹,如果让我用命来换她我都愿意。可是……现在她的伤拖了这么久,况且还是毒伤。如果她不怀孕,我还可以大胆试试,可是现在她有孕在身,我总得想个万之策! 鲁菲嫣比较清醒,诚挚的问到: 那……那我们能帮大姐做些什么? 哎!……若想救她,只有两种办法。 第一就是用灵泉;第二就是刮骨。用灵泉对她没有任何伤害,反而能激发她的潜能,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只是我们不容易搞到。 第二种方法是下下策,因为她的毒已经深入四肢百骸,再好的医术,也不可能把他的毒刮的干干净净,让她恢复如初。但是起码能抱住她的性命! 刀美美毅然说道: 不行!我不赞成刮骨。大姐?灵泉怎么才能得到? 灵泉……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将根骨逼出来,用淬神之火化掉就成了灵泉。可是根骨就是仙命,没有人会拿自己的仙命来开玩笑! 用我的吧!突然,身后走来一个老妇人。 一头银发遮不住半老的容颜。一身白衣蹒跚的走近,将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道她的身上。 公主殿下?这怎么可以? 星云柔声细语的否定了水依冉的提议 沧澜公主说道: 我早已不是公主之身了,我的命是你们救的。是你们让我重获了自由。我曾经一度对前路无望,觉得我就像一只蜻蜓,黏在了蛛网上,将永远脱离不了夏侯焱的管制。可是,是你们给了我自由,让我重获新生。现在我已经知足了,我也想去见见我多年未见的父亲。所以……我愿意奉献我的根骨,只要能救活你们该救的人,我也没算白活,起码在世界上留下了点什么! 姐妹们顿时被水依冉的话语所打动,刚要说些什么,却被水依冉再次打断: 什么都别说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们不用劝我。也不用觉得亏欠我,一切皆由缘分所致,一切皆有因果。我曾经那么舍不得我的父亲,可是为了苍生太平,我只能和父亲断绝关系。现在……我真的很想他,所以离去对我是一种解脱,更是一个愿望。 她的话,让众姐妹无话可说!言毕,她就张开双臂……一道道金光将她的肉身撕裂,所有的发肤在光芒四射的状态下,逐片逐片的融化拆解。最后,在她白衣落地之时,一颗闪亮且完整的鱼骨,掉在了那片素纱白衣之上…… 姐妹们看着刚刚还在说话的人,突然就这样没了……以后永远也见不到了,心里的不舍和遗憾,像催/泪/弹一样侵蚀了他们的情感,催使他们留下了两行热泪…… 默哀许久,星云擦擦眼泪,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拾起刚刚那位大爱之人的残留。晶莹剔透的鱼头上似乎还带着一种满足的微笑,这让星云心痛不已。 星云抽泣了一下,整理整理情绪,对仙儿吩咐到: 仙儿?你去找南宫大哥,让他帮忙炼制灵泉! 仙儿领命,原本哭成小泪人儿的她,也只好收起不争气的泪,接过那沉重的鱼骨,双手捧着沉甸甸的遗物,朝门外走去…… 第二卷【魔界之火】170:临安城六月飞雪 ()天地不仁,六月飞霜。 在酷热的六月下旬,临安城竟然飘起了鹅毛大雪。每每天色反常,风云异变,总会有不公道的事情发生,所以老天爷也为之动容。 临安城龙虎门的牢狱之中,那个一心为民做主的知府大人,刚刚上任半载便遇到了飞来横祸。在冷凝香的诽谤栽赃下,从一个受人爱戴的好官,变成了万人唾弃的奸臣。而这里面的各种原由,他至今想不清楚。 他被手铐和脚镣固定在地牢里的南墙上,垂着头遭受着一切非人的待遇。曾经白白的脸蛋,早已没有了昔日的帅气,取而代之的是痛苦不堪的姿容。 ‘哗!……’ 不知哪个狱卒将一盆冷水泼在了他的头上,一身蟒袍被水溅湿后,皱皱巴巴的贴在身上,让他难受的不禁一抖,缓缓抬起了高贵的头。直面那个把自己关进牢狱的凶手…… 冷凝香端坐在椅子上,对他笑了笑: 你……醒啦? 这一句好似关怀的话,从这个阴谋家的嘴里说出来。很难让人不去怀疑她下一步的目的。于是年轻的知府问到: 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冷凝香似乎并不认为这是种错误,堂而皇之的走上前去回答道: 这要怪你呀! 知府大人越听越糊涂: 怪我?我作为一方官员,秉公断案、为民做主,我做错了什么?你竟然说这一切都怪我? 哈哈哈哈……冷凝香一阵大笑,随即说道: 怪就怪你的秉公断案、为民做主!一个两袖清风,刚直不阿的官员,怎么就落会到了这个下场呢?贺大人?这个世道,不是你行的正就能立得稳!更不是你不犯错就能受到肯定。你错就错在太年轻,不懂得为官之道! 为官之道?贺凌云说道: 本官熟知大明律法,深知民心所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在一个朝廷命官面前谈‘为官之道?’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才是‘为官之道?’ 冷凝香微微一笑,‘呼!’一下朝他吹了一口气……一股让人迷醉的气息从她那丹唇秀口中吹出,正正的吹在了贺凌云的脸上,将他那散乱的长发吹起。进而说道: 为官之道……就是‘风!’ 贺凌云依然不解的问到: 风? 是的!‘风!’就像刚刚我吹起了你的头发,万千发丝被吹斜的刹那,却有几根不为风向所动,它们自以为是正的,殊不知……当所有的发丝都倾斜时,斜才是正;正就是斜! 贺凌云这才明白,原来她所说的‘为官之道’,是让自己见风使舵、随波逐流。但是自己一旦与贼恶势力勾结,那就等同于贪赃枉法。怎么能还百姓个公道呢?天下若没有了公理,那大明的律法还有什么用?想到这儿,他反驳道: 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我大明才不得安宁,百姓才失去了公允。你可以用你的手段加害我,但是休想用你的歪理说服我。 呵呵……我没有想说服你,也没有这个必要。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你堂堂一个青天大老爷,现在却成为了我手中的鱼肉,任由我宰割。我这是在给你机会!听我的话,你不仅能洗脱冤屈、重获自由。还能继续当你的临安知府;若不听我的劝告,你分分钟就会成为枉死的冤魂,而且是一个无头公案,你想想天理何在? 你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就算我冤死在你的手上,我相信终有水落石出、还我公道的一天! 哈哈哈哈……好一个固执的青年!空 有一腔热血,却无聪慧的头脑。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想为千千万万的百姓做主。你自己……难道都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贺凌云一想:她说的也有道理。我空有一腔报国热血,可是如今自身难保。曾经答应过神仙姐姐,要考取功名,攒足黄金万两,度得苦难之人三千。如果我就这样冤枉的死掉,那么一切皆成为空谈。于是问到: 那你到底为何要抓我? 冷凝香一看他有了微末的转变,顺着他的话切入了正题: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你放了蔡虎南和陆文昌。只要你能不再干涉他俩的作为,我保证你相安无事。 呵呵……原来,你是为了他俩呀!他们仗着自己的家财,在临安为非作歹。一个月内打砸十几个武馆,还杀了马四良一家一十八口,对马四良的小妾公然猥亵。你倒是告诉告诉我,作为一个朝廷官员,我怎么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冷凝香说道: 能不能放人,那是你的事!但是你能不能继续为民做主,这就得看我肯不肯帮你平反了。说实话,其实我也是想为百姓换取和平和安定。并不是你口中形容的那般恶贯满盈…… 哦?为百姓换取和平安定?你这样诬陷好人、蛊惑民心,还敢厚颜无耻的说是为了百姓?贺凌云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因为他并不知道仙界如今的乱局,正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整个大明。 冷凝香敞开心扉对他讲到: 贺大人?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表面上我似乎做了不法之事,但是我最终的目的,却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而是为了整个大明。 贺凌云更加不相信了,一个地方势力,一个弱智女流,用她的险恶之心和不法之举如何能保大明和平?简直是自说自话、自相矛盾: 既然你说……你是为了大明的和平安定,那我就洗耳恭听。如果你真的是为了黎民百姓,那我不会冥顽不灵。即刻去放了蔡虎南等人。 冷凝香并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感到开心,反而说道: 蔡虎南等人放不放出来,现在根本由不得你。如果我真的想让蔡虎南他们逍遥法外,根本不用和你商量。让他们从衙门里出来,对我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可是……我之所以和你在这里商量,是为了让你以后不要再阻碍龙虎门行事。只有龙虎门壮大了,临安百姓,乃至整个大明,才有机会获得永久的安定! 冷凝香的话,说的似乎越来越悬了,听得贺凌云一头雾水: 你这话无凭无据,让我怎么相信? 冷凝香从桌上拿起一个卷轴举过头顶,五指一松,卷轴‘唰!’地滚落下来,露出卷面上惟妙惟肖的一副肖像。画面上画的是一个身穿红衣,赛若神仙的女子。她举着画像问到: 此人……你可认得? 贺凌云一看这幅自己亲手所作的画、一度被自己视为珍藏的画,竟然在她的手里。于是激动地说: 这画……怎么在你的手里? 我问你……你所画之人,你可认得? 贺凌云不知道她是何用意。但是,这画是自己亲手所画,自己又怎能说不认得?于是说道: 当然!此乃我亲笔所画,画中之人……我自然认得!这与你有何干系? 冷凝香一看他对画中之人如此在意,更加断定了自己的猜测,微微一笑继续问到: 呵呵呵……那我倒是想问问你,此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年芳几何?又身在何处啊? 贺凌云被她这么一问,还真是答不出来。此刻的他,才真正 明白,原来自己对日夜思念的神仙姐姐一无所知。但是,这也动摇不了他对画中之人的爱慕之情。听冷凝香这么一问,似乎她别有用心,于是反问道: 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吗? 冷凝香自信的笑道: 哈哈!巧了……我还真的知道! 贺凌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热血沸腾。自己做梦都想见到的人;一个曾经点燃自己无穷希望的人;一个让自己一举高中,成为万人敬仰的人;这个画中的女子,就是在黑暗里指引他摸索前进的一盏明灯!在无数个孤独的夜里,支撑他挑灯夜读,陪伴他潦倒半生的人。他怎能不继续问下去? 真的?你真的认识她? 冷凝香点点头说道: 我不仅认识,而且非常的熟知。怎么?你也想认识认识? 贺凌云此刻再也无法镇定了!如果说‘人’都有自己的弱点,那么贺凌云的弱点,恐怕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神仙姐姐。 他忘不了那夜,两人隔着瓦片对视过一眼;忘不了她对自己微笑的容颜;忘不了在坞子湖畔对自己的忠言;更忘不了她那秀口红唇对自己吐出的每一个字眼。 快告诉我,她人在哪里? 冷凝香看出了他的迫切,更知道了他的弱点,于是卖起了关子: 我为何要告诉你? 贺凌云用激将法问到: 呵呵……也许,你又在骗我!我猜你压根就不认识此人! 哈哈哈……你觉得我有必要对自己的阶下之囚说谎吗?她姓文,名叫:文晓。家住琼水县东河庄,早年一场大火烧死了家,后误入天机古墓转世成仙,继承前世之名,改名纳兰飘雪。我可有说错? 冷凝香的这一段话,是贺凌云根本不知道的。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起码贺凌云又对神仙姐姐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贺凌云说道: 好!既然你熟知此人,那么我求你告诉我有关她的一切。只要你肯告诉我,我便不插手龙虎门的事,从此辞官不做,永远不阻碍你的计划。 冷凝香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多情。为了文晓宁愿连仕途都不要。真不明白飘雪究竟好在哪里?为何让这么多人都为她死心塌地?心里突然萌生嫉妒之心!但是,毕竟他答应了不再插手龙虎门的事,所以她也算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呵呵!好!既然你承诺不在插手龙虎门的事,那我可以告诉你。只是……我有一些条件,不知道贺大人愿不愿意接受! 你说,什么条件? 第一:你不得辞官!第二:你还要保证龙虎门在临安的发展!第三:你得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贺凌云说道: 我和她只有两面之缘。第一次是在贺远山庄,我们隔瓦相见;第二次是在坞县,我乞讨时和她遇见。是她点石成金,给了我一定金子,让我考取功名,度的苦难之人三千。倘若她提出的要求我都做到了,那我们便可在坞县的坞子湖畔相见。 冷凝香听完了过程,心想:这个傻小子看来对飘雪一无所知。既然这样,我就算骗了他……他也不会知道的。这样的人若不加以利用,真是可惜了大好资源。 原来……你是因为他才想做个好官的呀?既然你对我推心置腹,那我也实不相瞒,她是我的好姐妹。所以我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只要你愿意帮我,那我就会想办法让你们相见。 贺凌云一听她和神仙姐姐是姐妹,更加相信了她的谎言。 是吗?你真的能让我到她? 第二卷【魔界之火】171:七仙女刎颈之交 ()蔡虎南和陆文昌就这样被冷凝香给救了出来;贺凌云也糊里糊涂的重新回到临安上任;冷凝香在临安各大街头贴出了告示,为贺凌云洗脱冤屈、助他平反。 蔡、陆兄弟二人,回到龙虎门被冷凝香一顿痛骂。并保证痛改前非,以后言听计从。而武扮作丑独一,在冷凝香身后为她保驾护航。这一初鸳鸯戏背后的温柔陷阱,让贺凌云第一次知道了好人难做!也为龙虎门今后的发展扫清了官方障碍…… …… 沧澜胜境,天涯望海阁内。达木提得到了水依冉公主的灵泉,从死亡的边缘挣扎回来。重获新生的她,睁开的第一眼就看到姐妹们在自己旁边守护着她,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让她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大姐……呜呜……我就知道你会救我的……呜呜 一向外表坚强的她,此刻却像孩子一样依偎在星云的怀里嚎啕哭泣。 星云看到她恢复如初,欣慰的拍拍她,说道: 四妹!这次……多亏了鲁菲嫣,若不是她千里迢迢来报讯,恐怕我们还不知道你的经历。一切都是大姐不好,我不该让你留在尊武门里。 达木提抬起头,抹着泪水问到: 大姐?你的意思是……我不用回尊武门了? 仙儿在旁说道: 对呀!你不用回去啦!开心吧? 达木提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失落,一种复杂的表情,让仙儿等人有些错愕…… 星云说道: 四妹?你和李笑笑的事,菲嫣都跟我说了!你是去是留,姐妹们都不会阻拦你的。但是你需要清楚的是,现在冷凝香肯定已经知道你是三善门的人了,所以…… 是啊……我在尊武门里呆的也很压抑。如果不是为了大局着想,我是一天也不愿意呆在山寨里。可是,李笑笑现在是我夫君,如果我不回去,那我们之间…… 星云说道: 四妹!是时候跟李笑笑说明立场了。你抽空回去一趟,说服他!如果他愿意来三善门,那么我们依然欢迎他,如果他不愿意加入……那你就得做出自己的决定了! 大姐?没用的!就算我回去劝说李笑笑,他也未必会抛弃尊武门。因为他的命……是武和冷凝香救的!他们兄弟的感情,也不是凭我几句话就能动摇的,我真的没有什么信心…… 老四?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已经有了身孕!李笑笑就算不顾及你,也得想想他自己的亲生骨肉。若不想骨肉分离,那你们夫妻就必须在一起…… 星云的话让达木提十分震惊,她听到自己怀孕的消息,简直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大姐?你说什么?我怀孕了? 星云点点头…… 哎!……怎么会这样啊? 达木提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怀孕,而感到开心,反而一脸惆怅的感叹道。 星云看出了她内心的复杂,安慰说: 四妹?有喜了……这是件好事!你为何如此抑郁? 达木提轻叹一声说道: 姐!这是个意外!我和李笑笑结婚是个意外,我有了身孕更是个意外。当初,都怪我心情不好,在回到尊武门后,借着酒宴多喝了几杯……没想到,李笑笑竟然乘人之危,无耻地睡到了我的房间…… 刀美美在一旁听得脸红,心想:我就说表哥不是个好东西,老四也是活该!爱上那么个不靠谱的人, 现在后悔有啥用? 星云经过一番思考,说道: 四妹?这事情……我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猜想……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她这一句提示,指向十分明显。话里所指的人,公主也不难想象。于是问到: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不是李笑笑的主意?而是…… 没错!她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把你留在尊武门里。而能让你死心塌地的留在尊武门的人……就只有李笑笑! 鲁菲嫣不解的问到: 公主本来就在尊武门呀!不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冷凝香为什么要染指她和李笑笑的私人感情?公主留不留在尊武门又有什么关系呢? 菲嫣妹妹问的好!我猜……第一:她有四妹在手,那么将来就不会和西域起冲突,甚至还有利用西域的可能;第二:一旦她和西域有冲突,四妹就会成为她手中的人质,胁迫西域为她所用。第三:四妹本领高强,有四妹在,尊武门就多了一员巾帼猛将。这么多好处,她怎能不考虑呢? 鲁菲嫣和达木提这才明白,原来冷凝香的头脑是如此的聪明。这个可怕的女人,竟然是尊武门背后最大的推手。甚至连公主的婚事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星云看众人都陷入了沉思,气氛着实有点消极。于是鼓励道: 不过!四妹不用太在意。我觉得……李笑笑还是很在意你的。因为我们赶去茅山救你的当日,李笑笑就孤身一人,跑去茅山找你了。可见他对你的感情,比他的性命还重要。这一点,我是十分笃定的! 听了星云这番话,达木提的心忽然暖了。没想到这个该死的李笑笑,还是忍不住背着尊武门去找我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大姐?我答应你,回去找李笑笑!但是你也得帮我…… 四妹?我怎么帮你? 假如李笑笑愿意跟我来三善门,那这个孩子我就要!如果他一意孤行,不肯脱离尊武门,那我这个孩子就万万留不得!因为我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与其让孩子将来跟着我受苦,还不如不让他不出世呢。 星云奉劝到: 不要!既然上天有如此安排,不论你经历何种辛苦,这孩子你都必须要!就算你和李笑笑不能在一起,但是有姐妹们在,这孩子我们都会帮你带大的。 当晚,姐妹们为了庆祝达木提的归位欢聚一堂,喝起了团圆酒。 仙儿说道: 四姐?你能回来,我们太高兴了!如果二姐也在就好了。真希望我们六个永远不分开! 星云接过话说道: 我宣布!现在我们不是姐妹六人了,鲁菲嫣正式加入三善门。掌门不在,所以我替她做主。按年龄排位,鲁菲嫣老五,仙儿老六。等二妹回来,我们在一起歃血为誓、义结金兰。 仙儿虽然变成了老六,但是经过了这么多的历练,她已经变得成熟了。一改往昔那胡搅蛮缠的作风,没有像从前一样与姐妹们一争长短。而是举杯说道: 以前,我总是想当姐姐!可是现在我不会争了!多个姐姐是我毛小仙的福分。 说完,端起酒杯,对鲁菲嫣敬道: 五姐姐在上,六妹先敬你一杯! 说完一口干下了姐妹酒! 白紫茉也放弃了以前的恩怨,举杯对鲁菲嫣说道: 既然大家都欢迎你加入,那我该表表态!不管你预备怎么对我,哪怕是杀是剐 ,我做小妹的绝无怨言!五姐姐在上,小妹白紫茉先干为敬! 鲁菲嫣听到白紫茉这一席话,鼻子忽然酸酸的。两人打了那么多次,没想到今天,自己却成了白紫茉的姐姐。而且三善门的众姐妹是如此的侠肝义胆、恩怨分明。一时之间,竟然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她哽咽着喝下了姐妹酒,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白紫茉说道: 紫茉?谢谢你的宽容!我曾经一度的误过会你,但是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你真正的仇人,是姐姐太小气了。你放心,鲁家的仇和你没有关系,我已经查明了。以后再也不会为难你了…… 刀美美说道: 既然,都是姐妹了,就别再哭哭啼啼的啦!我还有问题想问问你们呢! 众人望向刀美美,期待着她的询问…… 刀美美转了转玲珑的大眼说道: 现在达木提回来了!若是以前,我还可以叫她四妹!可是没想到这次回来,竟然和我表哥成亲了,那……我到底是该叫她表嫂还是四妹呀? 众人一听也都懵了,这问题确实不好回答!达木提说道: 你当然得叫我嫂子啦!你叫我四妹,你的侄儿还不一定答应呐! 刀美美说道: 对啊!这么说……不久我就要当姑姑了!是这个意思吧? 此刻,大家都笑了。因为达木提肚子里的小生命,大家都多了一份美好的期待。期待着宝宝快快降临,也期待着世界能够早日和平…… 被大家这么一起哄,达木提真正有一种准备做母亲的感觉了。她不禁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微不可查的笑容里,隐藏的是一种激动和喜悦。这种感觉当然不是旁所能体会的。 这时,在一旁少言寡语,备受冷落的鲁少安不乐意了: 那我是鲁菲嫣的弟弟,你们接纳了我姐,那我似乎是多余了? 南宫尧说道: 没事儿!她们不要你,我和秋阳要你!正好我们缺人手,她们搞他们的‘七仙女儿’,咱们搞咱们的‘三人帮’。 至此,三善门七姐妹部凑齐。南宫尧和穆秋阳还为她们取了个雅俗共赏的名字:七仙女。从大姐百里星云、二姐纳兰飘雪,到刀美美、达木提、鲁菲嫣、皇浦圣兰、白紫茉。七人都身怀绝技,各有所长。 而三善门的男人们也自发地组成了三人帮。南宫尧擅长冶炼和锻造,穆秋阳擅长杜撰文书,鲁少安擅长炼制道家丹药。 有了达木提的回归,和鲁氏姐弟的加入。三善门的势力有了质的提升。达木提用自己多年领兵的经验辅助刀美美,姐妹俩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把沧澜募集到的弟子训练得战力倍增。 南宫尧、穆秋阳带着鲁少安也日夜赶工,打造兵器、战甲和弹药。鲁菲嫣帮助穆童把诸位的衣食住行打理得井井有条。三善门的沧澜分舵,在星云等人的带领下一片欣欣向荣。 然,在三善门大力扩充军备的同时。尊武门这边也没有闲着…… 冷凝香得知达木提和鲁菲嫣叛变的消息,心里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也无可奈何。为了弥补尊武门的损失,她只好把工作重心移到了龙虎门这边。有了贺凌云在手,她更加肆无忌惮的搜刮武学密集,和收剿各路江湖势力。 在这一个月里,大明版图上,出现了一个不为仙人所知的势力,如果给这个势力画个圈儿来表示,那么这个圈儿……正在背地里加速的扩张着。马上就要与九大剑阁的势力相接壤…… 第二卷【魔界之火】172:乞巧节冷府遭劫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引自:秦观《鹊桥仙》) 署过迎秋,转眼又到了七月初七,值逢一年一度的乞巧节。每当牛郎织女相见时,飘雪都会提着一篮子吃的,和满满一壶桃花酒,来到川府国十里桃园祭奠和缅怀陈阿牛。 当初陈阿牛定下的‘乞巧节川府国十里桃园相见’的约定,也变成了飘雪和他终身的约定。 桃轩在这一天,一改往日的萧索,迎来了自己的女主人。哑公、哑婆看到女主人提着两个篮子走进桃轩,高兴地出来迎接。 飘雪在褚耀武等人的陪同下,给阿牛的灵位上了柱香,便来到他的坟前,亲手摆起了祭品。 她拔掉了坟上的杂草,把一束鲜花放到了无字的墓碑之前。随即倒了两杯酒,一杯洒到了坟前、一杯送进了柔肠。 阿牛哥?好久不见了,你在做些什么?有没有惦记我呢?……我可是每天都会想你!……飘雪就这样开始了她对阿牛的怀念。 褚耀武等人在她身后默默的陪伴着。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从她这一系列的行为不难看出:坟里装着的人,一定和她有着某种难以割舍的情愫。这也证明了这个女主子是个多愁善感、重情重义的人。 尊主?请保重身体,明日您还要赶去黑摩崖寻找夏侯焱。酒喝多了会伤身的…… 褚耀武? 属下在! 你跟着我也有段时间了!如果,明日黑摩崖一战,我万一……死了,你就把我葬在这‘无字碑’的旁边。 褚耀武怎么也没想到,尊主会将自己的身后之事托付给他。更不敢相信她会败在夏侯焱的手下。 尊主?您不会有事的。夏侯焱只是个魔界护法,凭他的威望根本不足以控制整个魔界,让所有的魔灵听候他的差遣。对了!属下还查出一件事,不知道当下该不该讲…… 什么事? 尊主当时让我去调查清远冷府灭门一案,我查出了:除了冷家千金被人绑架之外,还有一个人侥幸逃脱。此人就是乔伊染坊的账房管事,名叫:左承志。但不知此人对尊主是否有用,因此我没有继续追查此人的下落…… 那你有没有查到是谁绑架了冷凝香? 回尊主,是坤云山斜月洞的洞主黄粱。后来,尊武门一群人为了解救冷家千金,将珐琅石交给了黄粱。黄粱的师傅景阳子为了得到珐琅石,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徒弟。冷家千金获救后,在马家镇分娩,由于体力不支,元婴尚未临盆就不幸憋死腹中…… 那当年清虚观断头台上……方巧莲之死你查了吗?其幕后真凶到底是谁? 回禀尊主!此事尚未水落石出,由于清虚观现在已经荒废已久,里面的弟子都不知去向。所以找到亲历者已经不太容易。不过,如果找到刚才我提到的左承志,我想,彻查此事就会容易很多! 哦?乔伊染坊和清虚观断头台一案有什么关系?为何找到他……就可以知道内幕呢? 尊主有所不知,那个账房管家左承志有个孪生弟弟,名叫左承明。左承明当时就 是清虚观的三代弟子。我想……既然他们是亲兄弟,两人肯定有着频密的联系。通过左承志,自然就能找到左承明了不是吗? 恩!有道理。那明日你就派人去查一查左氏兄弟的下落。我要的是能证明方巧莲被人加害的证据,以及罪魁祸首。有了这个证据,才能了却我和他之间的恩怨。 褚耀武不知道尊主口中的‘他’指的究竟是谁!但是能猜得出,他们之间的恩怨,一点也不亚于尊主与夏侯焱的恩怨。但是对手总有强弱之分,事情也总有个轻重缓急。 尊主?依属下之见,彻查清虚观断头案需要些一些时间。不如尊主先放弃寻找夏侯焱,先把仙界的恩怨解决,再去染指魔界。 飘雪想了想,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内,你把左氏兄弟抓来,我要亲自审问。 属下遵命,我这就去安排。 等等!飘雪又将他拦了下来。 褚耀武转身待命…… 既然是彻查清虚观的断头案,那你就把他们抓到清虚观。不要暴露了桃轩。此事,既然在清虚观发生,我就在清虚观与‘他们’做个了结! 遵命! 三日后的一个夜,一群魔界黑铁悄然出现在大明清远县。 而冷府里的左承志正在栖香阁内给‘孙女儿’讲着乞巧节的故事…… 爷爷,爷爷?……那然后呢? 然后啊……喜鹊们不忍心看到牛郎和织女,在银河的两边相望却不能相见,于是就为他们搭起了鹊桥。让他们跨过银河见面。 左承志的故事讲的孙女儿眼泪汪汪。禁不住大骂王母娘娘拆散姻缘: 爷爷……王母娘娘真的好狠心。她难道就不能良心发现吗?连喜鹊们都知道牛郎和织女的可怜,还为他们搭起了鹊桥。可为什么王母娘娘那么惨无人道,不知悔改呢? 左承志想了想孩子的话,忽然想到了‘曾经’。曾经自己帮助大小姐拆散了武和文晓的婚姻。还几次害得文晓走投无路,差点断送了性命。他轻叹了一声……不再言语了! ‘双儿’虽然小,但是却有着一颗菩萨般的心。在自己快饿死街头的时候,是小小的她分了自己一个小小的馒头。而这小小的恩惠却成了大大的恩情,让自己永生难忘。连她都知道王母娘娘惨无人道。而自己活了这么久,只知道一心护主,却从来没有想过‘是非善恶!’,心里难免有些汗颜了…… 突然,栖香阁的门,被一群不明来历的闯入者撞破…… 你!就是左承志? 左承志被这群头戴面具的人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问到: 你,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铁面们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将他的双臂拉起…… 左承志惊吓之余,朝外面大喊: 救命啊!……来人呐!…… 他的呐喊求救,还真的引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便是哑巴青年蔡绍武。他飞快的跑到栖香阁,站在门口用‘喔喔……’的言语质问着擅闯者,像是在询问着对方的来历。 褚耀武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推开蔡邵武,并朝里面的同党招了招手……里面的黑铁们就架着左承志走出了栖香阁。 双儿看到爷爷被一群歹人俘虏,赶忙滚 下床,过去撕扯他们的衣角: 你们放开我爷爷,放开我爷爷……呜…… 褚耀武一听,这丫头竟然喊左承志爷爷!于是为了逼迫左承志乖乖屈从,对手下吩咐道: 你们把这丫头也带上!省得这老头儿不配合!左承志?我们尊主要见你,只要你乖乖跟我们走一趟,我就不为难你。否则,我就杀了你的孙女儿! 左承志被逼无奈,只好不做反抗,乖乖的被黑铁们牵着,一路被带到了清虚观。双儿也作为人治,被带到了久违的清虚观…… 而蔡邵武立即去冷府管事那里写了封书信,托管事的去通知他他大哥(蔡虎南)。而这封信也自然而然的进到了冷凝香的手里。 什么?有人闯入冷府?还抓了左承志?唐璜?备驾!去冷府。冷凝香看完信笺立刻坐不住了。 一路上她坐在车驾里分析:究竟会是什么人呢?左老一向与人无怨,凡事都依照我的安排做的,并没有在外面公开露面……究竟是谁会抓走他呢?抓他又目的何在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能不断地催促唐璜,加快行进的速度……终于到了清远冷府,她找到蔡邵武,并从他书写的口供中得知是一群黑衣铁面人。于是她更加迷惑了…… 她火急火燎的安排唐璜彻查左承志的去向,经过一阵穿街走巷的打探,终于从各个渠道获悉:左承志被一群黑衣人带到了清虚观。 清虚观?那里不是早就废了吗?一个废弃的道观怎么可能出现一股新的势力?而且这些势力是我们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唐璜提示道: 军师?会不会是一群打家劫舍的流氓?抓了人无处安置,所以才临时窝居到了清虚观? 冷凝香否定道: 打家劫舍?流氓?那……冷府里可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回禀军师,冷府什么都没丢,只是丢了这两个人而已! 那不就得了?既没丢钱,又没丢宝。怎么可能是打家劫舍的匪贼?我看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军师?要不……我们通知掌门吧!让他帮我们想想办法! 不!我们先查清楚事情大小,再看看是否有惊动掌门的必要。唐管家?你快去找李笑笑,让他先去查一查对方的底细。之后我们再做定夺! 唐璜按照吩咐,去找李笑笑了。 而清虚观这边,飘雪下令将两个犯人关到清虚观的地牢里,看看冷府丢了此人,冷凝香会作何举动! 她不紧不慢的来到地牢里,看了看被绑在刑架上的左承志,刚要准备审讯他,忽然发现旁边还绑着一个熟悉的面孔。而这个面孔也正在用十分怪异的神情盯着她。两人的眼睛越睁越大,飘雪越看越惊讶…… 可能是小姑娘嘴里塞满了布团儿的缘故,让自己驻足良久也没敢开口相认。 她快步闪到小姑娘身边,一把拽出了她嘴里的布团儿。表情更是惊讶了: 霜儿?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飘雪这一句话,让霜儿留下了苦涩的泪水: 姐?是我,我是你的小妹,霜儿呀……呜呜…… 飘雪眼眶也湿润了,看到了霜儿就像看到了自己的母亲一样。她赶紧吩咐褚耀武,把霜儿的手锁解了下来…… 第二卷【魔界之火】173:武霜儿身世离奇 ()飘雪把妹妹霜儿带到了清虚宫,帮她梳洗干净。又差人准备了一桌子饭菜,看着小妹妹吃得津津有味,她心里舒服多了。 霜儿?当时,清虚子没有杀你吗? 霜儿摇摇头…… 没有呀!那群道士们说要把我交给什么人。可是那人迟迟就没来。后来,听道士们造谣,说我可能是清虚子的私生女,清虚子一看我一个小女孩儿在道观里,诸有不便。怕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就把我放了。 飘雪了解后,暗想:那清虚子虽然罪大恶极,但是从把霜儿放了这件事上能看出,他也算得上是一代武学宗师。起码没有残忍的将小妹害死。 那……你这几年都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有找姐姐呢? 霜儿已经吃饱了,忽然被姐姐这一问,原本开心的小脸儿蒙上了一层阴云。她哽咽着讲到: 因为我恨你…… 飘雪深感讶异,不解的问到: 恨我?我是你姐姐呀,你为什么恨我呢? 霜儿强忍着泪水说道: 因为,是你杀了我爹爹…… 你爹?我杀了你爹爹?这是什么话? 霜儿继续解释道: 当日,我亲耳听到我爹爹的声音。他说:‘你们可不要怪我武大壮,要怪就怪你们得罪了冷凝香。过了今晚,我就有钱了,到时候我就会烧很多很多的纸给你们的。你们做了鬼,可不要回来找我呀! 武大壮?你爹是武大壮? 飘雪和百里星云虽然很早以前就通过阿牛的手札有此猜忌。但是此刻从霜儿的嘴里确认了真相,她仍然不敢相信这残酷的事实,脑仁瞬间被掏空了一样。所有的信息,此刻仿佛都在心里变成了紊乱的逻辑。实在难以相信霜儿的父亲竟然是武大壮。 那……那,这么说……你是武大壮和方巧莲所生的了? 霜儿点点头,不知道姐姐为何对自己的身世如此的讶异。 飘雪瞬间崩溃了,双手摸上了自己的额头,静止了好久……似乎在心里接洽着所有的片段…… 当初只知道方巧莲离开了家,爹爹为了让娘亲摆脱‘文家’这个累赘,用善意的谎言和激烈的打骂,赶走了娘亲。后来娘亲以为我已经死了,心如死灰的她毅然决然的跳河轻声。不料被一个老乡救了,原来……这个老乡就是武的生父武大壮!……天那!我一直只知道她叫霜儿,却从来没有问过她姓什么。原来她姓武,名叫:武霜儿! 霜儿?那姐姐问你:当时是不是你的爹爹杀了你的娘亲? 武霜儿听到这个问题,忽然低下了头,浑身发着抖,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到了腿上…… 飘雪一看这孩子太可怜了,心里像刀绞一样心痛: 霜儿?你得回答姐姐:是不是你的爹爹杀了你的娘亲,而我又杀了你的爹爹,所以你恨他的同时,也恨我? 武霜儿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但是她还是承认了事实: 是的!我恨爹爹杀害了娘亲,也恨你杀死了我爹爹,可是我一样恨武哥哥杀了你。 当时,我以为你死了……直到几个月后,我在街上讨饭时,才听说清虚子被纳兰飘雪杀了。我这才知道了你没死的消息,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开心。不论怎样,你都是我的亲人。 娘死后……我一个人想了很多很多。每个晚上我都会蜷缩在街角想你们……哪怕天气再冷,睡觉前,我都会掰着手指头数一数我的亲人。娘是第一个、你是第二个、爹爹是第三个、哥哥是第四个!这样……我就谁都不恨了…… 飘雪感动的稀里哗啦 的,一颗颗晶莹的泪水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坠落下来。 霜儿?这一切……不怪姐姐,都怪你哥哥!是他的错!如果不是因为他给你找了一个不堪的嫂嫂,我们家都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这次,姐姐就是为了替娘亲报仇来的。以后……你就跟着姐姐,姐姐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霜儿说道: 姐姐?我不怕吃苦。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杀我哥哥。你答应我好吗? 飘雪望着这个善良的孩子,心里的矛盾像螺旋的灯芯一样拧巴在了一起…… 小妹?不是我想杀你哥哥,而是你哥哥三番五次的想害我! 说着,她咧开翩舞霓裳衣,挽起了芙蓉肚兜,露出了衣下的婴儿白。指着乳下那个闪亮的霜钉说道: 这,就是你哥哥害我的见证。若不是你哥哥一时色迷心窍,我和你哥哥不会老死不相往来的。当时,我俩拜过堂、成过亲。就算没有感情,起码也不至于变成仇人! 霜儿说道: 姐?我想习武! 飘雪被她这跳跃的思维搞蒙了: 习武?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想习武呢? 姐?我如果习了武,就不会看着那么多人欺负你,也不会让哥哥再害你了。以前,我保护不了娘亲,几乎每次跟着娘亲去找我爹,都会被爹爹一顿毒打,然后把我们赶出门外。 后来,哥哥把我们从富安镖局救了出来,一路带我们去了云南山。在云南山的那段日子是我最开心的!可是一群凶神恶煞的道士们,突然闯进来,把我和娘抓走了…… 如果,我当时能像姐姐一样,有万夫莫敌的本领。我和娘就不会被抓到清虚观连累你,也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飘雪情不自禁的把小妹揽进了怀里,和蔼的说道: 霜儿?你当时太小了,就算你习武,你也未必能打得过那些坏人。可是你现在大了,有姐姐在,没人会欺负你了。姐姐如果不同意你习武……你会怪我吗? 为什么?为什么不同意我习武呢? 飘雪实在不忍心拒绝小妹的要求,但是心里主意已定,于是说道: 你看姐姐,姐姐虽然是修仙之人,可是世道险恶,人心更加险恶。姐姐实在不想你将来遇到什么危险。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宁肯去过平凡人的生活,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姐姐不想你和姐姐一样,终日活的提心吊胆的。 这时,一个黑铁跑进来,躬身禀报道: 尊主!大事不好,刚刚有人劫狱,把那个左承志带走了,还打伤了我们几位魔将…… 飘雪立即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合上了衣裳。转身问到: 那你看清是什么人了吗? 回禀尊主,是一个束着发,手持一杆梅花大棒的男人。 李笑笑?…… 飘雪显然已经猜到了此人就是李笑笑。于是起身就奔清虚观地牢,进去后看见几个魔将倒在地上打滚儿,她挥手画出一道灵符,灵符点燃后变作几字的灵光符文,在她的五指之间被碾碎成末,纷纷扬扬陨落…… 众人沐浴在星光粉末里,不知不觉间,疼痛就消失了…… 飘雪抓住牢房的栅栏,温柔的小手一个寸劲儿,将柱子捏的粉碎,口中默念到: 尊武门……李笑笑! …… 冷府之内,李笑笑把左承志带到冷凝香面前: 嫂嫂?你要的人,我带回来了! 笑笑?你查没查出清虚观里面驻扎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李笑笑摇摇头: 只是一 群带着黑色面具的人,并不知道他们的来历。我问了,他们也不予回答。 冷凝香走到左承志面前,将受了惊吓的左老扶起来问到: 左老?抓你的究竟是什么人? 左承志明明知道是纳兰飘雪所为,但是此时却良心发现,在冷凝香面前打起了马虎: 大小姐?算了吧。他们戴着面具,我老眼昏花,也看不清是什么人。我想就是场误会!既然冷府没事,多一事便不如少一事,我看不如就算了吧! 冷凝香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左承志的脸,心想:不对!左老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难不成……他有意偏袒那些人? 她对李笑笑说道: 叔叔?这次多亏了你帮我救出了左老。时间不早了,我看今日你就在冷府住下吧。之后的事情我让唐璜去查,或许真如左老所说,只是一些强盗流匪。所以这点小事暂时不用惊动掌门,待我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送走了李笑笑,她独自在书房里进行着各种猜测: 若是云雀宫,他们没有必要挟持左老; 若是普通强盗,那也不可能。这十里八村乃至整个清远,有谁不知道冷府是尊武门的势力范围。 若是找龙虎门寻仇的……那又有谁知道冷府和龙虎门之间有关系呢? 不对!或许我想的都不对……究竟是谁呢?他们抓左老干嘛呢? 夜三更,冷府又有了异动。两个蒙面人翩然落到了冷府屋顶,在偌大的府宅之上轻灵的潜行…… 其中一个跑到了厢房之上,轻轻抽出瓦片,看到里面熟睡的蔡邵武……立即拉下了面巾,露出了一张闭月羞容,隔着瓦片轻声唤道: 邵武?醒醒……邵武?醒醒…… 她一看蔡邵武没有反应,立即用手掰断瓦片,双指夹着碎片朝里面扔了下去…… 可是瓦片砸到了他的身上,蔡邵武依然酣睡不醒。她不禁暗骂道: 这个傻蛋!睡得竟然这么死! 无奈之下,她只好轻身跳下,两个快步摸到了厢房的正门。轻轻开启门扉,悄悄进到了蔡邵武的房间。她来到蔡邵武床前,用手轻轻推了推熟睡的蔡邵武。 突然床上的人猛一转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随即掀开被子,下床问到: 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一看此人不是蔡邵武,而是李笑笑。可是李笑笑趁自己疏无防备,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脉门,于是只好落下面巾,借着幽暗的光线,把自己暴露在了李笑笑面前。 李笑笑大惊失色: 菲嫣?怎么是你? 鲁菲嫣急忙伸出食指‘嘘!’了一下,示意李笑笑不要大声喧哗。压低声音说道: 李公子?我没有恶意,你先放开我! 李笑笑当然相信鲁菲嫣没有恶意,这才回过神‘哦!’了一声,松开了鲁菲嫣。 菲嫣?三更半夜,你偷入冷府来做什么? 鲁菲嫣说道: 我要救人! 李笑笑不明所以,随即问到: 救人?你要救谁? 蔡、绍、武! 莫非……今天抓走左承志的人是你? 鲁菲嫣莫名奇妙的问到: 左承志?…… 她还没来得及澄清自己,却被外面的一声‘救命啊!’打断。 李笑笑一听这声音,慌慌张张的撂下一句: 糟了!是嫂嫂! 他来不及和鲁菲嫣多说,立刻跑出厢房,奔栖香阁方向跑去…… 第二卷【魔界之火】174:清虚观细说恩怨 ()鲁菲嫣一看自己的话还没说完,李笑笑就跑了。于是也赶忙转身跟了出去…… 李笑笑刚追到栖香阁门口,就看见几个戴着黑铁面具的人正在捉拿冷凝香。冷凝香吓得赶紧将身边的古董花瓶拿起,朝那些黑衣铁面人砸了过去…… ‘啷啷……’价值连城的古董,就这样秒然间,在黑衣铁面人的脚下碎成了渣渣。 那群黑衣铁面人依旧嚣张前行,飞速的靠近。冲到冷凝香的身边,一把扛起冷凝香就往冷府大门外跑去。 李笑笑抄出梅花霹雳棍飞身而上,一棍子砸向那几个黑衣人。不料,旁边瞬间又多出十几个魔将。十几个魔将飞身上去拦截,李笑笑一连挥了十几棍,将空中那些魔将驱离开来。 鲁菲嫣一看,李笑笑身陷重围之中,而欺负他的正是和那日在茅山之上遇见的黑衣铁面同样装束的人。于是口中不禁喊道‘黑面人?’为了帮助李笑笑脱困,她毅然唤出了八尺巨镰,一个飞斩切入了战局。 这时,后面有个声音突然喊道: 五姐姐?刀下留人 白紫茉从后面扑了过来,一把抱住鲁菲嫣,在空中滚了两滚,落到地上,对鲁菲嫣说道: 五姐姐?此事与我们无关,铁面人敌友难辨。救人要紧,尊武门之事切莫插手! 鲁菲嫣一听白紫茉的话言之有理,于是听从白紫茉的劝告,点了点头,又飞进了冷府…… 李笑笑没有了鲁菲嫣的帮助,只身与十几个魔将周旋,眨眼之间,冷凝香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黑暗的边缘。大圣棍又打了几个回合,十几个魔将纷纷倒地。冷府里的管事才出来问到: 堂主?这,这这…… 李笑笑盯着远处黑暗的街角说道: 这什么这?赶快去尊武门通知掌门和我大哥!就说:军师遭到夜伏,现在身陷清虚观,让他们赶紧前去搭救,我先走一步!说完,他就快步跑向清虚观。 冷府此时已经落空,除了几个‘沧澜遗珠’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鲁菲嫣和白紫茉找遍了所有的房间,依然没有找到蔡邵武。 不对呀!紫茉?我明明就在这冷府看到了我的师侄,可是……为什么找遍了冷府都没有他的人呢? 姐?会不会是他们把你师侄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不会呀!尊武门除了井寨的牢房,就只有这个清远冷府可以关押人质了,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藏人了呀? 紫茉说道: 既然……咱们俩找不到,那就去问问李笑笑。 说罢,她一挥手,撇出一阵芳香,一群萤火虫从四面八方赶来,屁股上亮着灯……有规有矩的排成了两行,拼成一个发着绿光的箭头,箭头直指清虚观方向。姐妹俩一路跟着发光的箭头,向李笑笑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尊武门这边也炸开了锅,武和端木清河召集一群精英弟子,浩浩汤汤赶往清远县。刚刚走出六屏峦,忽然被一群云雀宫弟子挡住了去路。景阳子拨开人群,从弟子堆里走出来,森然的问候道: 嘿嘿!小杂种,别来无恙啊? 武心系冷凝香的安危,没空和他在这里骂战,于是说道: 景阳子?我今日有要是在身,没空和你在这里纠缠。你要是想报仇,来日方长。我尊武门随时会奉陪到底。识相 的快让出个路来,否则,你耽误了我的大事,我可就不会这样好声好气的和你商量了。 景阳子仰天大笑,笑够了说道: 姓武的?你的大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上回刺了我一刀,只怪我一时大意。今天既然在这里碰上,我们就把没算完的帐一并算了吧!说罢,景阳子双足一蹬,抡起拳头飞快的冲向武。 武右手一拍乾武秘宝刀匣,十三把钢刀就自动飞入了空中。他一个轻功飞身上去,拽过一把刀就劈向了景阳子。 景阳子使出黑云断金流,一团黑烟上行之际,两个黑爪就和武的钢刀较量起来…… 而清虚观此时也很热闹。百余魔将快速赶工,在清虚观又一次搭起了断头台。将冷凝香绑到了十字架上,头上也给套上了黑布袋子。整个一个情景再现。 镜头偏转,对准了清虚观的正南门。正南门的点将台上,飘雪穿着红衣稳坐交椅之上,一手端着酒盏,一手托着魔典,悠然自在的看着魔典,刻苦的钻研着魔典上的功法。 在她旁边端坐的是个十三、四岁的丫头,天真无邪的瞳子里暗藏着一种久经事故的大智慧。任风霜如何洗礼,这孩子依然不折不挠的保持着天真的微笑。 这时,李笑笑已经在清虚观对面的钟楼之上,观察到了清虚观里的一切。视线忽然扫过点将台,一个红的耀眼的身影让他心头一颤: 是她?为什么是她? 他看到点将台上坐的是纳兰飘雪,心里开始局促不安:她是耶罗尚善门的传人,我是九摩的传人。追根究底我们算是兄弟姐妹。 她和二哥据说拜过堂,成过亲。那我冒然插手似乎也有些不妥。她是三善门的掌门,如今还是众人口中的妖女,但是并没有与尊武门为敌。这次俘虏二嫂,保不齐是为了等二哥出现。 看来……我不能轻易露面,只要二嫂没有生命危险,这事情还是等二哥来解决! 于是他在钟楼上四处遥望:天都快亮了,二哥早应该接到消息了,为何迟迟不来?真是急死我了! 冷凝香被绑在大木桩上,心里实在好奇,究竟是谁抓她来了这里?于是忍不住问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来这里? 冷凝香这一问,飘雪合上了魔典,站起身、背过手,走到了断头台上,漫步在她的身边。猛然间右手一出,‘嗖嗖嗖嗖’霜钉在她那雪白的巧手中一阵乱舞,冷凝香头上的布袋就被划成零星碎片,飘飘悠悠地落到了地上。 冷凝香此时才看清对方真颜,不禁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文,文晓?原来是你? 飘雪说道: 我早已不用俗家名讳,文晓的名字早已被你夫君的无情所抹杀了。 冷凝香此刻明白了:原来,她一直对我耿耿于怀,怪我抢走了她的心爱。现在终于忍不住了,要找我报复了。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毕竟在这场爱情的角逐中,我还是赢了。为了武郎我是死而无憾了! 文晓!我知道你一直爱着武。如果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我可以退位让贤,你也可以一刀杀了我。但是,就算你杀了我,你和武依然是没有可能的! 飘雪打断道: 诶!冷姑奶?你错了!一直放不下武的是你,而不是我!我可以实 话告诉你,从始至终我就没有真正的爱过武。所以不要用你的小聪明来估量我! 冷凝香诧异的问到: 那么你又为什么抓我呢?你现在抓我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羞辱我,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吗? 哈哈哈……冷凝香?你为什么总是那么自信的去判断别人的想法?我羞辱你真的能让我好过吗?武大壮、方巧莲、陈阿牛的命难道就不用偿了吗? 说到这里,冷凝香不得不承认了。原来她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筹划的。但是,生死关头,我又怎能听她摆布,不为自己的命运博上一搏呢? 文晓?我想这里面有很多误会!武大壮是我的公爹,他的死我也很心痛,因此我才对你持有偏见。因为是你杀了武的父亲,所以我们注定变成了仇人。而方巧莲是清虚子抓的,这跟我冷凝香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能把所以的帐都算在我的头上。而陈阿牛我更不知道了。你这样把莫须有的罪名都加在我的头上,你让世人怎么想? 文晓看到她巧言善变,拒不承认自己的过错,于是更加恼火了。 你莫要狡辩! 她一气之下,从怀里拿出了陈阿牛的手札,摔到了冷凝香的脸上: 陈阿牛在手札里详细记载了,你在遂宁渡口被绑架一事,还详细记载了你如何唆使武大壮砍贼手,并将三人投溺江中。捉住了武大壮的把柄后,让他去清虚观当着我的面,杀了方巧莲。迫使武一怒之下置我于死地。 说着她又捡起手札中掉落的纸条,展示在冷凝香眼前: 这瘦金体是左手写的,笔锋苍劲有力。当日拖人将方巧莲身陷清虚观的消息传给我的人就是你。而如此说来,引清虚子去云南山捉拿方巧莲的人也是你。现在你还敢狡辩?还敢说这一切罪魁祸首是清虚子?你真是厚颜无耻! 冷凝香没想到,自己的计划如此周密,但是还是百密一疏,让文晓查到了蛛丝马迹。看来,今天我是难以推卸了。我虽然死不足惜,但是这一切,如果让武郎知道了,他会如何蔑视我?不行!我得想办法活下去。这事情对谁……我都可以供认不讳!但是唯独对武郎,我是一定要隐瞒下去。因为……我爱他! 文妹?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既然你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容不得我狡辩。其实,我也不怕对你说明一切。因为我知道,我冷凝香早晚在劫难逃。人……谁无死?死……又有何惧?能死在你的手里,我冷凝香也没有冤枉,毕竟我伤害过你。但是……如果你现在杀了我,你就不是报仇,而是造孽了! 造孽?像你这种蛇蝎妇人,杀你一百次也不为过,何来造孽? 冷凝香垂下了头,低声说道: 是!我死一百次也不足惜。但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这话让飘雪有些惊讶: 你……你怀孕了? 冷凝香一边啜泣一边点点头: 是的!我怀孕了,是武的骨肉。我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所以我一直想尽力弥补曾经的损失,给武家留个后。 但是,事已至此,我不能因为这个无辜的孩子就请求你的宽恕。如果要杀,你就痛快一点,我也好早点去陪伴我的爹爹。 冷凝香一边说,一边不住的哭泣…… 第二卷【魔界之火】175:冷凝香虎口脱险 ()冷凝香怀孕一事,飘雪着实没有想到。这种事情由不得她说谎,有谁会拿怀孕的事情来开玩笑呢?杀她只不过是手起刀落的事,但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我不能因为上一代的恩怨,祸害一个无辜的小生命,那对武家造成的伤害是不可想象的。 冷凝香看出飘雪动了恻隐之心,似乎陷入了两难的顾虑。于是赶紧趁热打铁,央求道: 文晓?我求求你,这个孩子我是一定要生下来的。你若想取我性命易如反掌,又何必急于一时呢?我答应你,只要你给我半年时间,半年之后,我会主动献上我的人头的。 飘雪想了想说道: 好!我也不想我们之间的恩怨祸及下一代。我就给你半年时间,把孩子生下来。半年之后,不论你用什么借口,我都会用你的血来祭奠我娘的亡魂。 …… 冷凝香就这样被放了出来,当她走出清虚观的刹那,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安定了。暗自庆幸着:这次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更值得庆幸的是:她知道了飘雪对她的憎恨! 她一边朝清远冷府走着,一边暗下毒誓!文晓?怪就怪你太轻信别人的话。你的善良早晚会害了你。只要给我半年的时间,我就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李笑笑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冷凝香一看到李笑笑,心里更加踏实了。 嫂嫂?她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冷凝香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李笑笑却口无遮拦的讲到: 昨晚我差冷府管家去通知二哥,没想到二哥竟然迟迟没来。真不知道他和大哥在搞什么!所以我只好在暗中保护你,还好你只是有惊无险。 冷凝香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李笑笑这样说,她更加难过了。心想:到了危难关头,果然谁都靠不住!若不是我的苦情计,恐怕我已经见不到早上的太阳了!但这些事,我对谁也不能吐露,尤其是武郎! 笑笑?你二哥可能是太忙了!好在我有惊无险,我们就不要再给掌门添麻烦了。这件事情,我们就当成是个无端的插曲,让它悄无声息的过去吧。回到尊武门,咱们都只字别提,免得你二哥担心!我不想让你二哥和飘雪他们……为了我而闹的势不两立,毕竟他们有着多年的兄妹之情。所有的事情由我一个人担着就行了…… 李笑笑被冷凝香这一席话感动了,没想到她一个弱质女子,竟然有如此的担当。她为了尊武门可谓是劳心劳苦,可最终换来的却是一种孤独,在生死关头没人挺身而出的孤独。 嫂嫂!我听你的! 李笑笑一路护送冷凝香回了尊武门。没想到武和端木清河并没有在山寨。 唐璜?掌门和端木堂主呢?李笑笑见到唐璜便问道。 呃……昨晚接到消息后,就匆匆领着一群弟子去清虚观了! 李笑笑莫名奇妙的问到: 去清虚观了?区区百十里的路程,他们从昨晚三更走到今天晌午?难道三眼巨犀灵兽还不如个王八快吗? 唐璜看到冷凝香在后面推了推李笑笑,知道军师是想压制李笑笑的激动。于是说道: 堂主?您奔波一夜辛苦了,我这就让丫头们给你烧水。您好好休息休息。 李笑笑一肚子委屈没处撒,直勾勾的盯着唐璜往里走 ,最后消失在了加纳寝宫门口…… 唐璜赶忙凑到冷凝香跟前: 夫人?掌门,掌门出事了! 冷凝香惊讶地问到: 啊?出事了?快说!掌门怎么了? 昨晚掌门接到你被俘的消息,立即和端木堂主赶往清虚观。可是没过一个时辰,就有受伤的弟子来报,说在六屏峦外遇到了景阳子…… 景阳子?……难怪……那你有没有增派人手去驰援? 有!我调集了三百甲兵去协助掌门,可是抵达现场的时候,他们人都不见了…… 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云雀宫的人和我们的人都不见了? 唐璜眨了眨眼说道: 是!双方都失踪了。地上只有斑驳的血迹,和阵亡的尸体。掌门以及端木堂主都不知去向了。 冷凝香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慌乱,皱起眉头将瞳孔转了两转,对唐璜吩咐道: 你!赶快去把那个之前安插在云雀宫的左承明给我带来!我要亲自问问他! 唐璜领命,便出去办事了…… 冷凝香来不及梳洗就躺倒椅子上,疲惫的她仰头闭目……回顾着昨天发生的一切。口中不禁念道: 哎!真是个多事之秋啊! 她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不行!我得先下手为强! …… 话又说回到凌晨,鲁菲嫣和白紫茉为了找寻蔡邵武的下落,跟着萤火虫一路追到了李笑笑所在的钟楼。远远看去,李笑笑在钟楼之上不住的向清虚观里眺望。 五姐姐?想必,李笑笑是为了解救冷凝香,所以在这里观察情况,伺机而动。这个时候不是和他问话的时候。 是啊!那究竟是谁劫持了冷凝香呢? 我也很好奇!走!咱们去看看……说罢,两人就跑到了清虚观的后面,趴在墙头向里面观望…… 天呐!是二姐!白紫茉一眼认出了飘雪。 鲁菲嫣好奇的问到: 二姐?她抓冷凝香干嘛? 白紫茉摇摇头,说道: 我只知道冷凝香拆散了二姐和武的婚姻,但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二姐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劫持冷凝香,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她肯定有她的道理。大姐交代过,不要冒然与二姐相认,咱俩还是在这里静观其变…… 她俩在墙头,看着飘雪和冷凝香的谈话。至于二人谈的什么,由于距离的关系,无法做详细的了解。之后看到黑铁们把冷凝香放了,两人才敢露面。 飘雪刚要领着霜儿走回清虚宫,后面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止住了步伐。 二姐?…… 飘雪猛一回头,看到了小妹和鲁菲嫣。她开心的跑过来,抓住白紫茉的手问到: 小妹?怎么是你?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鲁菲嫣在旁问候了一句: 二姐姐在上,鲁菲嫣这厢有礼! 飘雪看了看鲁菲嫣,笑着问到: 怎么?你也加入了三善门? 白紫茉说道: 是啊!现在她是我五姐姐!大姐说……等什么时候你归位了,咱们再正式结拜。 飘雪去握住鲁菲嫣的手,高兴地说道: 好!找个时间,我回去看你们。走!咱们里边说话! 飘雪带着一群妹妹步入了清虚宫。褚耀武等人去准备了一些吃的。期间飘雪问道: 你们俩怎么会来清远呢? 鲁菲嫣说道: 是这样的,我和四姐达木提在尊武门的时候,偶然的一次机会,让我们得知清远冷府里面囚禁着一些人质。而这些人质里面有个人竟然是我的师侄,名叫蔡邵武。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救出我师侄,紫茉是来帮我的。 飘雪会意后说道: 是啊!我小妹霜儿也是在冷府里救出来的。既然这样,你师侄的事就交给我吧,我替你找回你师侄。这样你们就不用大老远的跑到尊武门的势力范围来冒险了。 二姐?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有事情不找姐妹,反倒一个人去面对呢? 飘雪淡淡一笑,解释道: 因为我现在在处理个人恩怨。我不想因为我的个人恩怨让三善门树敌太多,从而连累大家。再者,现在我的身份已经不能再做三善门的掌门了。如果我继续出现在三善门,那三善门就一定会遭到各路仙家的围剿。所以……目前我只能单独行事! 鲁菲嫣突然想起了当日在茅山上出现的黑铁,于是问到: 二姐?四姐被俘之时,你是不是派人去过茅山? 飘雪否认到: 没有啊!四妹被俘了?这事情我并不知情,又怎么会派人去茅山呢? 鲁菲嫣和白紫茉对视一眼,疑惑不解的说: 那……当日我去救四姐的时候,有个魔界装扮的人,一直在庇护巫寒梅。若不是那日我和大姐及时出现,三姐和老六可能已经被那个黑铁俘虏了。 飘雪说道: 魔界现在也是四分五裂,而且夏侯焱还和仙界的败类相互勾结。你说的黑铁究竟是不是夏侯焱的人,我还不敢断定。但是,你们暂时不要去招惹魔界,因为敌友难辨,一切都等我给你们消息。三善门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收复失地,把嵊界山从大漠手中拿回来,因为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二姐说得对!大姐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三姐和四姐现在正在不断的练兵。整个沧澜现在都团结一心,我猜不日便可攻打嵊界山了。白紫茉透漏道。 五妹、七妹?你们此次回到沧澜转告大姐。让她在三善门的驻地下面设置一些暗堡,用以安置我的魔界子弟。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势力之争。三善门在仙界要不断地扩大势力才能换来和平,而魔界也一样。想那夏侯焱为了和仙界的人相互勾结,挖空了六大禅寺,建立了幽云地堡。我们也要做好守望相助的准备,只要是三善门的势力范围,我统统要在下面建立魔界地堡。我要让我的魔界之火点亮整个魔界! 好!我们一定会配合二姐的。 还有!你们回沧澜之前,去一趟株磐山田舍,到义母家的地窖里去拿一把骨刃,带给大姐。 骨刃? 没错!就是曾经武用过的白骨羊羯刃。当初就是他用这把刀差点要了我的命。你们把那把骨刃带给大姐,大姐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我们一定不会忘记的。那二姐准备什么时候回去看我们? 第二卷【魔界之火】176:登茅山不惧生死 ()一日过去了,武和端木清河依然没有回到尊武门。他们从前日夜里出发,在六屏峦与景阳子碰面,究竟双方在冲突中谁胜谁负?至今仍是个迷…… 冷凝香在尊武门里是坐立难安,满脸愁容,焦急的等待着……派唐璜几次出去寻找二人的下落,可带回来的消息却总是不尽人意。 冷凝香猜想:八成是被景阳子抓了去!可是,通过对左承明的询问,他给出的确切消息是:云雀宫里并没有新人入狱。而井阳子也至今迟迟未归。带出去的弟子也都鸟无音讯,情况和尊武门一模一样。冷凝香这回是真的迷茫了…… 李笑笑也急了: 嫂嫂?你说他们会不会被囚禁在茅山了? 我看未必!茅山虽然很大,但是想同时囚禁我们那么多弟子,恐怕不太容易。不过,并不能排除掌门和端木大哥被巫寒梅捕获的可能。 嫂嫂?要不……我亲自跑趟茅山去查一查? 冷凝香忽然起身说道: 不!现在掌门和端木大哥不在,山寨等同于落空状态。你就在这里做阵尊武门,茅山太虚观那边……我亲自去看看!如果掌门和端木大哥回来了,你就让他们在家里等着,不用去找我。我既然能去,自然有办法回来。让他们不用为我担心! 李笑笑虽然有些担心冷凝香的安危,但是山寨也不可以群龙无首,只好听从军师的吩咐,目送唐璜和冷凝香离开…… 冷凝香一到茅山,便被茅山弟子拦了下来: 诶!你们干什么的?茅山清静地,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唐璜上前好言相商,可是弟子们就是不予通融,情急之下,只好朝里面大喊: 梅三娘?尊武门冷凝香有事求见! 没想到这一吆喝还真见效。巫寒梅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了看二人问到: 你们胆子可真大呀,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没等巫寒梅说完,冷凝香即刻打断道: 没错!我们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你不会就在这里招待我们吧?让我们进去,我有话跟你说! 巫寒梅听这口气,她们似乎不是来找自己寻仇的,倒像是老朋友见面,纯粹来叙旧的。不知道……冷凝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既然这是茅山,一切后果自然由我说了算!我有什么好怕的? 好!既然你们不怕死,那就进来吧!我也好尽尽地主之谊,免得怠慢了我的仇家!哈哈哈哈…… 巫寒梅好一个幸灾乐祸,终于可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一时间竟把不住自己的德行,得意忘形的大笑着把二人领进了茅山的三清宫。 巫寒梅把冷凝香和唐璜让进了里面,还安排道童上了壶茶水。心里仍是对冷凝香的来历很是好奇,于是想看看她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毕竟她俩已经是自己的笼中之鸟,报仇焉能差这一时半刻? 冷凝香?现在没有外人了,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了! 冷凝香也没有心情跟她划太极,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问道: 景阳子在哪里?我夫君武又在哪里? 巫寒梅有些诧异…… 冷姑娘?你问错人了吧?就算我知道他们人在哪里,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别忘了,是你们尊武门让无家可归的,是武带人焚我山寨、杀我弟子的!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现在你理直气壮地上我这里要人,你觉得 合适吗? 冷凝香早就知道巫寒梅不会乖乖的交人,于是说道: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过节,所以我今天为了我夫君,主动送上门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既然我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你不介意告诉我武的下落吧?反正我也救不了他,不如索性陪着他!也好做对儿苦命鸳鸯,下了地府也好有个伴儿! 哈哈哈哈……有胆识!真没想到,我没去找你们寻仇,你们倒有恃无恐的来问我要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把你送入地牢? 冷凝香临危不惧的说道: 信!我当然信!我也早有准备,否则我能这样不计后果的来找你要人吗? 这话倒是提醒了巫寒梅。让巫寒梅不得不思量:世界上哪有傻到这样自投罗网的人呢?既然她敢毫无畏惧的来,想必已经在背后做足了准备。搞不好,这茅山已经被尊武门的弟子团团包围。我不能冲动,先探探虚实才可行事! 冷凝香看出巫寒梅此刻,心里正在进行着各种猜测。于是故弄玄虚的开始哈哈大笑: 呵呵……我既然敢来,我就不怕你!你今天可以杀了我一个冷凝香,但是我保证明天就会有人把这茅山夷为平地!就算太虚神经再神通广大,但是他也抵挡不了我尊武门数以万计的弟子,不信你试试看! 巫寒梅显然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冥想了一下,问道: 那既然……你不是来送死的,那你来找我,到底是何用意?我们之间除了清算恩怨,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好谈的吧? 巫寒梅?你不要在这里和我打哑迷。我知道你抓了我相公!我今天来就是来找你要人的!但是,我料定了你不会给!所以我愿意和你做一笔交易!只要你放了我的相公,我就会还你一个大大的人情! 哦?交易?有点意思!你倒是说说,你要拿什么来换呀? 我知道茅山举办英雄会的目的:就是要击杀纳兰飘雪。我不知道你和纳兰飘雪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是今天为了我相公,我就和你做这样一个交易:如果你愿意暂时放下我们之间的恩怨,那我就会助你击杀纳兰飘雪,绝不食言! 巫寒梅此刻才明白,原来他是来找我合作的!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倒是一庄美事。毕竟尊武门现在的实力要比茅山大得多,而三善门在沧澜的发展也是如日中天。如果我能利用尊武门去对抗三善门,那么……一旦他们两败俱伤之后,我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帮主公一同仙疆。到时候我还可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巫寒梅笑了笑问道: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冷凝香也淡然的回了一笑: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今天是带着诚意来,也可以带着失望走!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做这笔交易,我就去找冥伦法王合作,我相信他一定会对这个事情感兴趣的。而且大漠的两个公主现在就在我手上,是我从西域的断头台上把两个公主救出来的,我想法王不会不买我的帐。如果我尊武门和大漠联手了……梅三娘?届时,你可不要妄想找尊武门报仇了,因为尊武门和你之间不是一个重量,我想……法王是个聪明人,他会偏袒谁你自己想想…… 梅三娘沉思片刻说道: 如果你想投靠大漠?那我倒是能帮你。既然你颇有诚意,这个交易我做了。但不知……你要如何击杀纳兰飘雪? 呵哈……山人自有 妙计,你只要在我需要的时候,助我一臂之力。其它的由我来做,你只管等我的好消息!我不仅要让纳兰飘雪成为各界的公敌,也会让三善门成为众矢之地。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梅三娘就力支持你,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冷凝香话锋一转,进而问道: 那既然我们目标一致、同气连枝。我恳请梅三娘放了我相公。我保证尊武门从此不与你们为敌。是敌是友我们分的清楚,就看梅三娘有没有合作的诚意? 梅三娘听完面露难色: 冷姑娘?武确实不在我这里,而景阳子我也已经多日没有和他联系。所以…… 冷凝香不禁起疑: 前日里,我夫君与景阳子在六屏峦外有过一役,可是不知为何突然消失,双方至今没有消息。如果连你都不知道他们在哪里?那这事情未免太诡异了! 那他们此刻……会不会在云雀宫? 没有!我已经派人查过了。不仅我夫君没有被收押,就连景阳子至今也没有回到云雀宫。 那会不会……双双被那个魔女擒了呢? 冷凝香望了望梅三娘: 魔女?你指的是纳兰飘雪? 梅三娘点点头…… 不会,不会!我倒是希望武现在在他的手里。 冷凝香心头暗想:当时,我和飘雪在一起,没有人比我更能确定武不在她手里。 梅三娘安慰道: 那既然我们没有头绪,不如你我分头寻找,一旦有消息,咱们相互通气。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那引荐冥伦法王的事?…… 呵呵,……这个好办!你若着急,明日我便帮你安排。 好!那我明日就在尊武门宴请法王。届时希望梅三娘一同到场。 一定,一定! 就这样,冷凝香与梅三娘达成了协议。如此一来,她便能暂时保住武等人的安,避免遭受景阳子的迫害。又能与梅三娘暂时化去干戈,同仇敌忾。而投靠大漠的计划……是她早已经密谋好的,可是谁都不知道,她在尊武门之外,还有一个日益壮大的龙虎门…… 次日,一阵阴风刮来了冥伦法王,梅三娘果真不负厚望。而尊武门也用空前的规模来欢迎这两个贵客。双方都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冥伦法王高兴地说: 你们中原人都说:实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尊武门诚心投靠大漠,那日后……就一定会和我大漠一同坐拥山河,真是可喜可贺! 冷凝香一边为法王斟酒一边说道: 我们中原还有一句话叫做:良禽择木而栖!久闻冥伦法王神功盖世,威名远播。今日得见,确实是位豪气干云的盖世枭雄,我谨以此酒代表尊武门,敬法王一杯!希望我们守望相助,早日成就一番伟业,一统山河! 哈哈哈哈……好好!有了尊武门的相助,我真是如虎添翼。你放心,只要有我冥伦在,尊武门日后定会平步青云,名冠九州。 冷凝香微微一笑对法王说道: 法王?为了今天的盛宴,我还特意为您准备了一份厚礼! 法王饶有兴致的‘哦?’了一声,便开始了‘期待’…… ‘啪啪!……’ 冷凝香举起巴掌拍了两下,从外面就放进来三个妇女…… 第二卷【魔界之火】177:借神雕千里寻夫 ()法王一看大吃一惊,不由得站起身迎了过去。他抓住一个妇女的臂弯,有感的问到: 澜月?真的是你? 萨仁澜月见到法王不由得泪湿衣襟,频频点头说道: 伯父?是我,是我! 冥伦法王高兴地说道: 太好了,原来你没有死! 是这位冷小姐救了我们…… 澜月又转头对身边的两个丫头说道: 快拜见法王…… 冥伦法王有些不知所措: 这……这两位是…… 萨仁澜月解释道: 伯父?这两个是我的女儿,一个叫湿婆艾润,一个叫湿婆艾瑞。 冥伦法王很是意外,他双手摸摸两个孩子的头,仔细端详了一下她俩的五官,高兴地说道: 原来……是两个双胞胎。哈哈哈哈,没想到,澜月的孩子也长这么大了。 萨仁澜月讲述到: 是啊,光阴似箭,一转眼我已经嫁到释迦二十余载。我无时无刻不想念大漠,我姐姐是否安好? 都好,都好!你姐姐也非常想念你。听说释迦被西域所灭,你姐姐以为你惨遭不测,天天以泪洗面。没想到你福大命大…… 这一切都要感谢冷姑娘,若不是她及时把我们母女从释迦的法场救出来,我们当日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冥伦法王听到这里,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他愤愤的说: 西域达木克!你先是灭了释迦,然后又欺我大漠公主。我早晚要让你成为亡国奴。这笔帐咱们慢慢算! 冷凝香在一旁说道: 法王?只要我们通力合作,西域不足为惧。今日是双喜临门,还请法王不要动气…… 冥伦法王收起愤恨,回头笑一笑: 冷军师说的对!天佑大漠,公主竟然大难不死,值得庆贺。来,咱们继续喝酒! 巫寒梅在旁说道: 法王?昨日,冷军师跟老身承诺过,她要帮我们击杀纳兰飘雪,还要让三善门一败涂地。但不知冷军师有何计策?现在当着法王的面,能否说一说,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呢? 冷凝香心想:这个老狐狸,分明是怕我卸磨杀驴,得到了大漠的支持就把她甩了!故意在法王面前让我兑现承诺,立下军令状!还好,我不是空口白牙说说而已。 既然,梅三娘如此好奇,那我就把计划说出来,也好让各位帮我揣摩揣摩。众所周知,三善门在嵊界山开宗立派之时,得到了樊竺道人樊世离,以及沧澜仙云手百里冰霜的支持。倘若我们把这两个人捏在手里,莫说是纳兰飘雪,就算是整个三善门也得乖乖的束手就擒,此乃方法之一。 然,此法多有变数,遂不可取。原因是:我听说这两个人性情刚烈,耿直不阿!万一他们为了保三善门而自尽,那将是三善门与我们面开战之时。就算法王能以一敌百,占尽先机。但是我方的代价也是不可估量的。 方法二:栽赃!三善门里最善战的就是纳兰飘雪。如今她已经遁入魔道,我们正好借此机会制造一系列纳兰飘雪屠戮仙帮的假象,让她成为仙界的公敌。借刀杀人,就算杀不死她,起码让她丢半条命。然后我们再拿她来做人质,威胁三善门。让三善门帮我们攻下西域。届时不仅三善门会众叛亲离,就连一直重用她们的西域也会视她们为死敌。 然,此法需要周密 的安排和多方的配合。一旦成功,我们便可借刀杀人,不费吹灰之力也能将三善门摆弄于股掌之间。 方法三,我手上有个人,他对纳兰飘雪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愫。如果有办法控制此人,那他就可以成为我们最有力的杀手。因为他的父亲就是纳兰飘雪所杀,尽管他自己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是凡事都在于我们怎么诱导。一旦前两种方法出现纰漏,那我也会借助此人,让飘雪死无葬身之地。 此三法各有利弊,而我的主张是:三管齐下,确保万无一失。三善门土崩瓦解之日,就是我们一统仙疆之时。 冥伦法王真没想到,这样一个堪如花瓶的女人,竟然如此的深谋远虑,着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于是欣然笑到: 冷姑娘不愧是尊武门的军师,短短几年时间,就让尊武门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流派,变成了仙界鼎鼎大名的豪门。今日一见,真是领教了。梅三娘?你觉得冷军师的计策如何呀? 梅三娘见冥伦法王开心得合不拢嘴,她自然也十分高兴。毕竟在冥伦法王眼里,是她诏安了尊武门,还为大漠引荐了冷凝香。如今,冷凝香不仅没有让自己在法王面前丢脸,还让法王如此开心。这也让自己在法王面前赚足了颜面。 梅三娘高兴地说道: 冷军师的妙计,依老身看……是无懈可击。只要法王一声令下,我愿意配合冷军师! 法王高兴的说道: 好!既然计划已定,那我就负责去捉拿樊世离和百里冰霜;梅三娘?你就负责制造纳兰飘雪残害忠良的假象;尊武门就好好去诱导那个棋子,将来好为我们所用。 法王?凝香虽然能出谋划策,但是尊武门现在群龙无首,这计划落实起来恐怕…… 法王一挥手: 诶~!你夫君的事,梅三娘都跟我说了。只要有我在,你只管安心办你的事,你夫君……我给你找回来!来人,把我的神雕带上来! 片刻,便有大漠的随从拖着一个黑布遮盖的巨大鸟笼登堂入室。 法王走上前去,打开鸟笼,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只雕。那雕一出来就瞪着炯炯的大眼四处张望,还张着大嘴、吐着舌头嚎叫两声…… 法王一把抓过旁边的随从,左手掐住他的喉咙,虎口一用力,‘咔吧!’一声,那人颈骨断裂,瞬间歪下了脖子,张着嘴一命呜呼。 那只黑色神雕尖叫两声后,将它的鹰嘴,伸进了那个随从的口中,将他的舌头叼了下来,美餐了一顿后,飞出了尊武门。 冥伦法王扔掉了那个死不瞑目的随从,一拜手示意下人把他抬下去。转身对冷凝香笑到: 冷军师?你就陪我安心的喝酒,咱们共商大计。一会儿有了消息,你夫君的事就交给我,我保证让你活见人、死见尸! 冷凝香被刚刚那残忍的一幕震撼了。没想到这个冥伦法王真的是灭绝人性,那么一条无辜的生命在他的眼中根本不如一只蝼蚁。幸好我不是真心的投靠大漠,否则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我小命休矣!但……事已至此,我还需小心行事。她赶忙陪着笑,端起酒盏说道: 有了法王的帮助,我还担心什么呢?来!我先预祝法王擒拿樊、霜二人……旗开得胜。 法王爽朗一笑,自信的说道: 诶!抓他们两个……那是手到擒来,根本不用费力。棘手的是那个纳兰飘雪。还希望冷军师早早助我除掉纳兰飘雪。 没有了那个祸害,我想整个仙界就不在话下了。 约么半个时辰,外面传来一声尖叫。那个黑色神雕扑扇着翅膀进入了宴会堂,落到了法王的桌子上,将鹰嘴伸进了法王的酒樽里,喝了口烈酒,随即趴到法王耳畔,传递了一则消息。 法王听完,立即对众人公布到: 冷军师的夫君,现在人在……半牙山小目泉的地牢! 冷凝香一听,惊讶的问到: 半牙山?他为何会在半牙山? 梅三娘说道: 搞不好,是姚白玉把他押了去! 冥伦法王否定道: 姚白玉?我看未必!因为景阳子也在那个牢里。如果真是姚白玉所为,那他又怎么会将景阳子也一并关押呢?我看……搞不好,是那个该死的老顽固姚阎! 梅三娘不解道: 姚阎?姚阎为何要抓武和景阳呢?半牙山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他为何要做这样违背道义的事呢? 冥伦法王说道: 看来……我得亲自去汇汇这个老东西! …… 半牙山的小目泉地牢之中,武、端木清河以及景阳子同被缚于刑架之上。姚阎一边揉着八撇胡,一边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 不刻,三人陆续从昏迷中醒来。景阳子一阵咳嗽,感觉腹背无比疼痛,显然是被姚阎所伤。他怒冲冲的对姚阎问到: 姚阎?你为何要插手我和尊武门的事? 姚阎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何时插手你们的事了?景阳子?你拐带我孙儿,让他帮你为非作歹,这笔帐我先不和你算。 他走到武的跟前,一把抬起武的下巴问到: 你们尊武门的加纳堂主,给我孙儿下了三蝗蛊毒。你这个做掌门的……今天无论如何得给我个交代! 武根本不知道达木提何时坑害了姚白玉,如今被姚阎这样质问,心里也是一阵莫名奇妙: 此事,我并不知情。加纳堂主何时谋害你孙儿了? 姚阎憋着一股气,但是为了让他心服口服,只能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讲到: 半月前,景阳子威逼我孙儿和天罡寨的萧禄去茅山界,堵截尊武门的加纳堂主。在秦安城的醉荟楼,我亲眼见证了那个西域丫头给我孙儿种下了三蝗蛊毒。我让她交出解药,保她们平安。可是没想到那个歹毒的丫头,竟然给出了假药,致使我孙儿现在依然躺在床上卧床不起。你不要说……这些事你都不知情! 姚老前辈?我确实不知情。要怪就怪你自己!你管教不好你的孙儿,让姚白玉听从这个败类的话,在外面胡作非为。擅自插手尊武门和云雀宫的恩怨。我看……姚白玉是自作孽、不可活! ‘啪!’ 一巴掌,姚阎毫不留情的抽了武一巴掌! 姓武的?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还轮不到你老教训我!识相的,要么交出那个西域小娘们,要不就赶快交出三蝗蛊毒的解药。否则,下一巴掌……我就要了你的命! 武‘呸!’一口唾液吐到了姚阎的脸上: 你不要在我面前倚老卖老!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处于礼貌叫你一声前辈!你趁我和景阳子交战之机,乘虚而入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看你孙儿能不能活?到了地府,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你看看我有没有那个本事? 第二卷【魔界之火】178:半牙山大战姚阎 ()武一向吃软不吃硬,如果姚阎先礼后兵,可能武还不会这样大发雷霆。姚阎被武骂的火冒三丈,紧握的拳头咔咔作响。但是他并没有冲动,他知道武如果硬是不配合,那姚白玉的命也就难救了。这可能就是千年狐狸和初生牛犊的区别吧。 姚阎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转而笑道: 呵呵呵呵!没想到尊武门的掌门……倒是有点骨气!我姚阎很是佩服。在这种临死关头,还能保有如此的气节。说好听了算是位英雄,说难听了就是个蠢物。你的命,现在就在我手里。你连眼前都赢不了,还跟我谈什么地府?在我还没有决定杀你以前,只要你交出三蝗蛊毒的解药,你还可以大摇大摆的从这里走出去。如果你还是这样意气用事,那别怪我拿你家去祭奠我的孙儿! 武一看这老头儿没有了先前的强硬,他也就打消了一半的怒气: 姚阎?我们之间好像没有过节。如果是单纯为了救你的孙儿,我愿意拿出解药。但这三蝗蛊毒是西域之物,除了西域公主,没人会有解药。所以,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救不了姚白玉。 姚阎心想:能看得出,这小子的话倒是有些诚意。毕竟他不是西域的人,对这蛊毒也是外行。于是问到: 那她不是你们尊武门的人吗?你快快修书一封,让她带着解药来救你。只要解药是真的,我就放了你! 武荒诞的一笑,继续答道: 呵呵呵!我也很想这样。可是,第一:我不识字,你就是让我修书一封,我也只能满纸涂鸦。至于她能不能看得懂,我就不知道了。第二:如果一个月前,我还可以知道她的下落。但是她中了巫寒梅的三寒白破,去茅山疗毒了,至今未归。我也不知道此刻她人在哪里。所以……我真是爱莫能助! 姚阎一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本来压制住的暴脾气一下爆发出来: 那你这个掌门到底是怎么当的?连个堂主都找不到? 景阳子在一旁说道: 姚老爷子?不如你放了我,我去给你找解药? 姚阎对景阳子的恶行早就不满,景阳子拐带自己的孙儿在外欺霸市,才招来今天的下场。他是一刻也不想看到景阳,于是趁景阳话音落地,他上去‘啪!’地就是一巴掌,重重地甩在了景阳子的脸上,对他怒骂道: 闭嘴!景阳子?老夫看不惯你很久了!我孙儿就是因为帮你做事,才遭到西域丫头的毒害!你让我放了你?你大可以死了这条心!我孙儿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给他陪葬吧!哼! 景阳子也是个暴脾气,受了这等奇耻大辱,他怎能安分? 老东西?你,你当我景阳子怕了你? 这时,半牙山的一个女弟子跑进来,对姚阎耳语了一番。姚阎脸色骤变,随即跟着那个女弟子走出了小目泉。 姚阎来到半牙山庄门前一看,冥伦法王登门造访。心头暗想:奇怪,我半牙山从来不与大漠等外部势力勾结,这个蛮子跑到我半牙山来做什么?出于礼貌,抱拳问到: 原来是冥伦法王驾到,姚某有失远迎。不知是客不是客,是客里边坐。 冥伦一听,这是什么话?看来这老头子并不欢迎我,于是问到: 那如果不是客呢? 姚阎大 笑两声: 如果不是客,还请门前过。我姚家素来与大漠没有往来,不知法王为何会唐突造访。还请道明来意! 冥伦法王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的说道: 听说你抓了尊武门和云雀宫的人,我今天就是来找你要人的。 姚阎猜的果然没错!他虽然不知道云雀宫和尊武门何时与大漠成了一个体系。但是,就在他擒住武和景阳子的节骨眼,惹来了冥伦法王,这一切顺理成章。 哈哈哈哈……冥伦法王?你可以在你的大漠作威作福,但是这是大明净土。不是所有的人……都要买你的帐!尊武门和云雀宫得罪了姚某,在姚某没有主动放人之前,谁也别想把他们带走! 冥伦法王皱了皱左眼,心里已经动了杀念。 姚阎?我今天是来好声跟你商量。如果你把我的人交出来,以后我们依然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不识抬举,别怪我对你无礼! 哈哈哈哈……冥伦?你不要觉得所有人都怕你!我姚阎纵横仙界数百年,就连太虚神君无道子都得对我礼让三分。你一个塞北蛮夷想在我半牙山撒野,似乎来错了地点! 哦?是吗?那我就要看看你凭什么本事纵横仙界! 说完他化作一只巨大的鬼,驾着黑云就袭向了姚阎。 姚阎大臂一挥,在周身抛出九个金碗,金碗定格在了他的身前。从金碗里飞出九只喜鹊。喜鹊喳喳飞出之际,化作九道气旋。气旋在鬼的周围不断地袭扰,所碰之处立刻化为白烟。 冥伦法王一看这姚阎名不虚传,立即化为真身,口吐经文。靡靡经文化作漫天乌云,闪电从落下的刹那就劈了叉,劈碎了半牙山庄的玉女楼台,激起一簇火花。吓得里面的女仆们都纷纷进屋躲避。 而法王则张开双臂,怀抱一个黑色旋风,旋风逐渐壮大,他将自己隐藏在旋风里,席卷着飞沙走石,张牙舞爪的向姚阎扑了过去。 姚阎双手擎天,放出一团气旋。气旋瞬间变成一个倒扣的大碗,将他罩到了透明的大碗里面。有了气盾的保护,姚阎顺利避过了黑旋风。没想到冥伦法王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驾着那股黑旋风,飞快的刮向了小目泉。 姚阎一看中计了,他立即收功闭气,快步跑进了半牙山庄里。 冥伦法王可谓是力大无穷,一股黑旋风将整个小目泉的牢狱连根拔起,集体收入自己的怀里…… 呼哈哈哈……姚阎?来日方长,我冥伦记住你了!呼哈哈哈…… 冥伦法王将武等人统统卷进了狂风,撂下句狠话便匆匆朝南方刮去…… 姚阎走到小目泉附近一看,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整个牢狱已经集体搬迁了。黑旋风刮过之处寸草不生,一片焦糊的味道夹杂在了空气之中…… 他望着渐渐远去的黑色旋风,气的抖起袖子‘哎!’了一声: 这个冥伦,简直欺人太甚! 冥伦法王将武等人带到了四十里外的一块空旷之地,收回神功。众人跟着飞沙走石一起下落。掉到地上后,活着的纷纷呕吐不止,死了的已然面目非。 端木大哥?你还好吗?……咳咳咳……武关切的问到。 我还没死,我滴娘诶!要命了,要命了!端木清河头晕目眩的回答道。 景阳子也晃晃悠悠的站起,扑了扑僧袍上的灰土,抖了抖光头上的杂草,对武等人说道: 姓武的?既然我们大难不死,你、我的帐容后再算。我们应该先去找那姚阎…… 冥伦法王忽然出现在众人眼前,说道: 你们有更重要的任务! 景阳子一看是冥伦法王现身,立即恭敬的说道: 原来是法王驾到,景阳子叩谢法王救命之恩! 武第一次看见冥伦法王,见他虎背熊腰,一脸蛮夷之态。心想:原来这就是冥伦法王,看来我终于离我的仇人更近一步了。 冥伦法王走过来端详了一下武说道: 你就是尊武门的掌门武? 武回想起冷凝香准备假意投靠大漠的计划,心想:这正是个好机会,只要获得了法王的信任,那以后我就有更多的机会接近他了,凝香果然高瞻远瞩。于是他藏起了自己的敌意,恭敬的回答道: 是!我就是尊武门的掌门武。今日得法王相救,日后必当舍命相报! 冥伦法王一听这话高兴了,走过来拍了拍武的肩膀说道: 哈哈哈哈……好!知恩图报,是条好汉! 转头对景阳子说道: 云禅?从现在开始,你和尊武门的恩怨一笔勾销! 景阳子十分意外,对法王进言道: 法王?这是为何?我和武的私人恩怨不共戴天。他废我根骨,杀我弟子,将云雀道场夷为平地!这仇,我岂能不报? 法王笑了笑说道: 那只能说明你的无能!现在尊武门已经归顺我大漠,而你的云雀宫也在我大漠的掌控之中。既然我们都是自己人了,难道还不能为了大局,放下那点儿私人恩怨吗?别忘了,你们的命可都是我救的! 景阳子一时间如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简直不敢相信有一天会和自己的仇人联手。 什么?尊武门也归顺大漠了? 武和端木清河对视一眼,似乎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冥伦法王说道: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我们都赶去尊武门。冷军师早已备上了好酒,等着咱们回去压惊呢! 武心想:温酒压惊?……这倒是我娘子的作风!搞不好,这一切都是娘子安排的。想到这里,他也是归心似箭。于是主动对景阳子说道: 景阳?既然法王都发话了,我也就不在和你计较了。希望我们都以大局为重,日后还需要通力合作。 景阳子一看法王做东调停,武又诚心示好,他只好沉默着接受了这梦一样的现实。众人跟着法王和武一同向崴子城方向走去…… 到了尊武门,冷凝香一看武和端木清河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自然是开心不已。早已经安排好的酒宴,凸显的是大漠主题。 众人都各自梳洗了一下,来到尊武门的宴客厅。看见的是红筹饰壁、灯火通明;红色的桌布上摆满了大漠茶点;大块儿的手把肉也颇有大漠风范。青铜盏、牛角杯,无处不彰显大漠的特点。 这让冥伦法王着实有种回到了家的感觉。而这一切也得益于萨仁澜月的帮忙。她帮助冷凝香布置了这样的会场,也亲自下厨准备了大漠人爱吃的食物。 第二卷【魔界之火】179:道尊铜像鉴真情 ()次日清晨,‘武’匆匆走进清虚观。在他快步行走的同时,一挥长臂,摇身变成了纳兰飘雪。她化去了千面幻想术,径直戳/到清虚宫内,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拿起了水壶…… 鲁菲嫣看到二姐回来了,赶忙凑过来问道: 二姐?怎么样?邵武他有消息吗? 飘雪喝完杯中水说道: 你师侄不在冷府!我把冷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他,甚至连地窖、酒窖都翻了,也没有找到蔡邵武。不过,为了下次再进冷府,我没有打草惊蛇,而是用千面幻想术扮作武的模样走出来的。我估计,你师侄早已经不在冷府了。你为什么不托小妹酝蝶去找呢? 鲁菲嫣犹如醍醐灌顶: 对呀!起初我以为蔡邵武就在冷府,所以没有让小妹酝蝶寻人。既然二姐确定他被转移了,我这就去让小妹帮忙。 没等鲁菲嫣转身,白紫茉就走了进来: 五姐姐?沧澜那边来消息了。大姐说三日之后攻打嵊界山,让咱们快回去呢! 飘雪说道: 看来……大姐已经做好了收复三善宫的准备。菲嫣?你和小妹先回去,蔡邵武的事……我让魔将们继续查一查。 二姐?我先酝蝶帮五姐姐寻人,不用晌午应该就会有消息的。我们只要在明早天亮之前赶回沧澜就还来得及。说完就酝蝶而出…… 随即三姐妹就开始收拾东西。飘雪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你们回去的途中,不要忘了去株磐山拿回那把白骨羊羯刃。顺便看看义母百里冰霜。 鲁菲嫣说道: 二姐?还有一事想请二姐定夺。之前,大姐在给四姐诊脉时,发现四姐意外怀孕了。而李笑笑只知道我带四姐去茅山疗毒,之后的事情他然不知。大姐的意思是让四姐问问李笑笑,是否愿意加入三善门。既然我们现在人就在清远,我想找李笑笑谈谈。可是现在恐怕来不及了。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到底该不该告诉李笑笑四姐怀孕的消息? 飘雪踌躇了一下,想了想说道: 这事情不急!你们先回去跟大姐商量如何攻打嵊界山,李笑笑这边,我找时间告诉他。如果他愿意弃暗投明,那我们欢迎他,毕竟他也是耶罗后裔。如果他不愿意离开尊武门,那我们也尊重他的选择,只是我们还需要告诫他一下,让他不要凡事都听从冷凝香的安排。剩下的就看李笑笑如何抉择了。 三人收拾完东西,正准备吃午饭。一个小白蝶翩翩飞入清虚观…… 白紫茉通过蝶儿得知蔡邵武母子三人,被关在临安城的一个叫龙虎山庄的地牢之中。 龙虎山庄?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仙界还有个叫什么龙虎山庄的呀? 二姐?龙虎山庄应该是个江湖势力,所以我们不知道也很正常。 飘雪疑惑地说: 既然……蔡邵武母子是被冷凝香软禁的,那就说明这个龙虎山庄与尊武门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可是……他们为什么要与江湖势力勾结 呢?真是搞不懂! 鲁菲嫣说道: 既然,我们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那起码知道邵武他们还活着。等救出了我师侄,我想……很多事情就会水落石出了。 飘雪敦促二人: 这事情交给我吧,你们俩赶紧去看看义母,随后拿着骨刀回沧澜。当务之急,收复嵊界山最为要紧。三日后,我会在暗中助你们一臂之力。你们回去转告大姐,让大姐放心! 鲁菲嫣和白紫茉告别了飘雪,直奔株磐山田舍…… 株磐山下的田舍仅此一户,所以她们没费周章就找到了。看到一个乔木篱笆围成的院落,院里孤零零的长着一颗银杏树…… 五姐姐?应该就是这里了!我去叫门! 白紫茉刚要推开篱笆门,突然被鲁菲嫣叫住了。 小妹?等等! 白紫茉一回头,看到鲁菲嫣低着头,望着地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她也不禁为此一惊: 姐?这血?…… 鲁菲嫣蹲下身,用手沾了沾地上的血渍,放到鼻子下闻了一闻: 最多不超过半个时辰!走!进去看看! 说完姐妹俩就跑进了田舍,他们冲进了茅草屋,颇有默契的一个走向东屋,一个走向西屋……两间屋子都空无一人。 她们退到一起,白紫茉惋叹道: 看来,我们来晚了!义母怕是被歹人害了! 我看未必,如果是被歹徒所害,那为何尸首不在?照我看……她很可能是被什么人给抓了。小妹?你赶快分头通知二姐和大姐,说义母被人抓了。我去地窖找找二姐说的那把刀…… 说完,白紫茉就放出了一串蝶儿。其中几只向清虚观方向飞去,剩余数只,往沧澜方向飞去…… 鲁菲嫣找到地窖的入口,进去一看,里面黑漆漆的。她拿出了八尺巨镰,镰刀手柄上的七颗宝石同时亮起,把地窖照得五颜六色、灯火通明。她仔仔细细的找遍了边边角角,包括中间的寒冰榻也都察看了。可是并没有看到什么‘白骨刃’…… 这时,白紫茉也走进来,在她身后问道: 姐姐?怎么?没找到吗? 鲁菲嫣点点头说道: 我想,肯定是让人捷足先登,在我们之前把那把白骨刃盗走了! 天呐!那会是什么人呢?该不会是掳走义母的人吧? 不知道!……但是这个人一定本领超群!能把义母掳走的同时,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这样的人,在仙界里应该不多!看来……我们遇到对手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去寻找义母的下落,还是…… 不!咱们俩有很多事情还不了解,所以不能擅自做主。现在离我们最近的是二姐。我想她此刻应该还没离开清远。我们把事情告诉二姐,一切由二姐定夺。 说完,两人就飞快的折回了清虚观……一来一回整整耗去了一个钟头,当她们赶到清虚观的时候,纳兰飘雪已经离开……二人此刻又没了主意,双双陷入了踌躇… 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二人躲进了清虚大殿的三清道尊铜像后面。用直觉去感受着来者的身份…… 只听那人喊道: 文妹?我知道你在这儿!如果你不愿意见武哥,那我也不勉强。武哥曾经做过很多错事,我也没有勇气乞求你的原谅。但是,我求求你放过冷凝香!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把她抓来这里,但是念在你、我多年的情分上,我希望你能绕她一命! 当年,为了不让你将来遇到危险,我决定独自去承担报仇的重任。所以冷凝香的出现,正好给了我一个离开你的理由。可是,不知道为何,我们之间产生了那么多的误会。你杀了我的父亲,我恨过你!你说你杀了冷凝香,我也恨过你!但是,在你被清虚子所伤,命悬一线的时候,也是武哥第一时间救了你! 冷凝香就算一肚子的阴谋诡计,但是她做这一切也都是为了我。斩头陀、复耶罗的大任,你、我都有份。但恰恰这些事情与冷凝香没有一点关系。我武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一点我想你不会怀疑。所以冷凝香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不能不领情。文妹?你有在听吗? 哎!有些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有你的计划,可是武哥也有武哥的无奈……阿牛的死,我武无时无刻不在自责。都怪我一时冲动,才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我愿意在阿牛坟前还他一个公道。但是,目前大仇还未报。我这条命只能苟且的活着!我心里的苦闷……你知道吗? 文妹?从小你就比我聪明。连我这根木头都能想明白的事情,我想你不会想不通的。我们并不是仇人,就算伤害过对方,但是我们也不该让仇恨继续衍生下去!因为你永远都是我心中的晓晓,而我也还是那个一成不变的武哥! …… 呵呵……看来,你还是不愿意出来见我。那算了!百里冰霜和樊道长现在已经在冥伦法王的手上。我只能和你说这么多了。文妹……保重!武哥走了! 鲁菲嫣和白紫茉躲在铜像背后听得是字斟句酌。二人不断地用眼神交流着: (原来,抓义母的是冥伦法王。) (是啊!看来武心爱的人并不是冷凝香,而是二姐!) (怎么办?这些事该不该告诉二姐?) (我也不知道,但是救人要紧,先想办法救出义母再说!) 二人见武匆匆地离开了……姐俩才从铜像背后走了出来。 小妹?你还能找到二姐吗? 白紫茉有些犯愁,她毫无自信的说道: 哎!像她们这样有本事通天彻地的人是最难找的!行无轨迹、居无定所。我也只能试试,运气好也许能找的到,只怕我们赶到的时候,人家已经走了…… 既然连你都没有办法,那我们就只能回沧澜通知大姐了。义母在冥伦法王手里,三日后,如果真的攻打嵊界山,届时冥伦法王一定会拿义母来当人质。所以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尽快回去商量对策。 说完,两人就日夜兼程,向沧澜赶去…… 第二卷【魔界之火】180:救师傅偷入洞藏 ()次日凌晨,鲁菲嫣和白紫茉到达沧澜胜境。 天涯望海阁内,鲁菲嫣将百里冰霜和樊世离被冥伦法王抓获的消息公布之后,姐妹们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个个都按捺不住自己的焦躁和不安。 尤其是刀美美和仙儿,两个更是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刻去找冥伦法王要人。在百里星云和达木提的极力安抚下,众人才恢复了理性,坐到一起共商对策。 星云说道: 这消息是从武口中听到的,可是武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呢?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但是这是我和紫茉在铜像背后偷听到的。武是要告诉二姐,所以这消息应该不会假。况且我和小妹去过株磐山田舍,从种种迹象发现,义母确实是遭到不测了。 星云略微沉思片刻,继续问道: 我不是怀疑这则消息的真假,我是在想……尊武门为何会这么了解此中内幕? 刀美美说道: 大姐?先不管尊武门如何获悉,救人要紧,事不宜迟。不如先让小妹找到二老,咱们先去把人救了。人命关天,迟则生变! 星云随即安排道: 既然是大漠所为,正好我们要收回三善宫,不如我们提前赶往嵊界山。四妹现在有孕在身,不宜舟车劳顿,不如留下来和秋阳兄妹一同镇守沧澜;小妹白紫茉负责打探囚禁二老的场所,必要时下毒为仙儿扫清障碍;仙儿有缩骨秘术,可以实施救人行动;五妹在暗中保护仙儿和紫茉的人身安;三妹和我带领将士们乔装成百姓混进嵊界山;南宫大哥和少安带人在嵊界山以西设下埋伏,以绝敌方退路。一旦二老顺利救出,我们就直接和大漠宣战,按计划一举拿下嵊界山。 众人齐声领命,即刻奔回各自房间收拾行装…… 达木提凑到星云跟前说道: 大姐?我现在虽然有孕在身,但是孩子还小,不耽误行动。不如我和你们一起去,起码多个人多个帮手! 星云立即拒绝道: 不!四妹?你就留在这里等候消息。我会留下三万精兵在这里。第一:助你镇守望海阁;第二:凡事都有万一,万一我们此去出师不利,那你就带着三万精兵赶回西域,寻求陛下的保护。你有多年的带兵经验,这个任务非你莫属。一旦到了西域,你就可以安心的等待你二姐的出现。这些沧澜的部众是我们三善门的火种,只要有他们在,那我们就不会军覆没。你二姐找你之日,就是三善门东山再起之时。切记不要为了我们,擅自去找大漠寻仇! 达木提终于明白了大姐的苦心,虽然这结果不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但是她从小驰骋沙场,知道战争的残酷。只要有战争,就一定有牺牲。于是她点点头,沉默了…… …… 再看尊武门,前日里尊武门送走了冥伦法王、景阳子以及梅三娘等人。冷凝香对众人说道: 现在公主和鲁菲嫣已经公然背叛了尊武门,导致尊武门势力大不如前。我为了大局着想,才假意投靠了冥伦法王。目前看来一切进展还算顺利,当前正是利用大漠的声望扩充尊武门实力的时候。端木大哥和李笑笑? 军师有何安排?端木和笑笑同声问道。 你二人……明日带领两万仙众去攻打樊竺! 攻打樊竺?李笑笑莫名的问到: 我们为何要攻打樊竺啊?樊竺和耶罗一直是世代友好,我们作为耶罗后裔,竟然攻打樊竺?这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吗? 冷凝香说道: 笑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提世代友好?现在是势力之争!樊世离已经被冥伦法王带走,现在樊竺已经落空。此时我们将樊竺拿在手里,总比将来落到大漠手里要好吧?第一能扩充我们的实力,第二能更好的保护樊竺。这事情……你们耶罗后人责无旁贷呀! 端木清河也说道: 三弟?你就不如我。连我都知道,现在正是我们一展拳脚的好时候,你脑子咋不转弯?现在我们和大漠是一伙儿的,他们是不会阻拦我们向外扩张的,只要大漠不阻拦,我们就可以趁这时间赶快占领各大山头。绝不能让大漠抢在咱们前面。 李笑笑恍然大悟,点头自嘲道: 嫂嫂说的有道理,我李笑笑刚才又犯浑了!一切听从嫂嫂安排。 好!那你和端木大哥这就去安排吧。樊竺一役,我们尽量低调。只许胜利,不许失败。 军师放心!我们肯定会完成使命的! 送走了端木清河和李笑笑二人,冷凝香对武说道: 夫君?大哥和三弟明日去攻打樊竺。而你则扮作丑独一,去帮助龙虎门攻打九大剑阁。十天之内,九大剑阁必须数拿下。届时,京师以南、除了沧澜以外,就在我们的势力范围之内了。 …… 次日黄昏,嵊界山方圆数十里村寨之内,突然来了好多外乡人。他们有的游走在市井当中,有的聚集在歌舞酒楼;有的扮成异地商旅;有的像是诗人茶客;有的甚至在街头卖起了艺。 而嵊界山的五座山峰上,大漠的头陀们杀鸡宰羊,欢歌热舞。逍遥峰上,众将士围成一个圈儿,一边啃着羊蹄子,一边观看里面的摔跤比试。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同时也不忘大声喝彩!沧澜峰上,他们围起篝火,男男女女搭成人墙,唱起了大漠的长歌。 长时间的太平,让他们早已经忘记了这是谁的领地;日复一日的安逸,让他们忘形的沉浸在奢靡享乐里。 黑暗的夜,就在他们的欢愉中悄悄来临。蛇蝎鼠蚁们也开始窃窃私语。显然这是冷血动物们出来捕猎的最佳时机。它们有的盘踞于树梢,丝丝地吞吐着长舌,观看着这些小妖们滑稽的表演。有的则趴在黑暗的角落里,亮着一双贼绿的大眼,监视着篝火旁边的一切。 忽然一群‘小星星’从神秘的树丛中飞起,密密麻麻、前仆后继的飞向了头陀们的聚集地。这群萤火虫有的飞到了酒杯里,有的飞到了烤架上,时不时的还去蛰咬一下露着大腿的妇女。 ‘嘶!’ 一个盘踞在枝头的花皮大蟒,极速的吞吐长舌,将一个飞虫勾进了嘴里。随即‘噗通!’一声,那个花皮大蟒瞬间从树梢上掉下,猝死在了满是荆棘的草地。 没过一会儿,众人开始纷纷感觉头痛欲裂。连连的呕吐,也缓解不了不适之感。大约半个钟头左右,几座山峰上的大漠士卒们一 改之前的躁动,集体睡着了一样,把本该属于大自然的宁静又还给了生灵。 突如其来的寂静,让刚刚隐藏在黑暗中的走兽们不再虎视眈眈,而是明目张胆的跑出来撕咬着地上横七竖八的猎物。血腥味的溢出,让更多的觅食者找到了来路…… ‘吼吼!’ 狼王一声嘶吼,所有的狼群都从四面八方涌向山头…… 突然,天空中一匹战龙驰骋而过,巨大的翅膀抖了两下,地上的枯枝烂叶像打了个寒颤一样抖了两抖。 仙儿把缰绳松开两扣,马上就要接近三善宫的主峰时,她立即松开缰绳,一蹬龙背,跃入空中。两条长长的羊角辫在空中随风跳动。她两个筋斗落到了洞藏前面的树丛…… 这地方她当然熟悉。而白紫茉也早已经查明,洞藏里面关着一男一女。所以她毫不犹豫的使出缩骨秘术,变成拇指一般大小的身形,连滚带爬的进了洞藏…… 她走近了关押人质的地点,恢复了原貌,努力的适应着黑暗的光线。终于看到两个被黑布袋蒙着的人质,她轻手轻脚走过去蹲身,对人质轻轻唤了句: 师傅?师傅? 见那男的没有任何反应,又去推了推女的: 义母?仙儿来救你了!义母? ……? 为什么没有反应? 她急忙将那男的头上的黑布袋子解了下来……由于洞藏里面漆黑,她看不清两人模样。于是从腰间拿出了火折子,鼓着腮帮子吹了吹,吹亮了里面奄奄一息的星火。借着红通通的微亮,她这才看清了自己师傅的模样。 啊!怎么会这样? 她看到樊世离的脸上是紫色的青筋,两眼的周围也是一圈儿紫黑。她心疼的伸手去摸摸师傅的脸…… 突然,樊世离猛的睁开双眼,咧开嘴角露出了一排剑齿獠牙。他一把掐住仙儿的脖子,使劲儿将她举到了空中。 放开我!师傅?我是仙儿! 仙儿声带受到挤压,用不饱满的音色,一边蹬着双腿挣扎,一边和师傅求饶。但是樊世离已经完失去了心性,看到仙儿露出了半截白白的肚脐,就像饿狼看到了羔羊、黄鼠狼看到了鸡。一口就朝小鲜肉咬了过去…… 啊! 仙儿疼得大叫一声,立即变出圣古兰灯。白光炸裂的瞬间,她极速的将灯体放到了樊世离的眼前。那一对儿变异的双眼,紧紧贴着圣古兰灯,强烈的白光炸得他瞳孔来不及收缩,眼睛的灼痛瞬间递遍身。他不由自控的松开了仙儿,腾出两手去揉拭着疼痛的双眼。 仙儿忍着剧痛落了地,低头一看,自己的右侧肚皮已经掉了一块皮。鲜血不停的从肚皮的破口处流出,她惊悚的看着眼前这个揉着双目嘶吼的‘师傅!’ 刚想问师傅到底这是怎么了,突然身后亮起了一圈儿鬼火。把洞藏照得一派光明。仙儿捂着肚皮猛一回头,看到一排戈戟……正直指着自己。随即从后面走出来一个赤发长髯的老头儿,对仙儿说道: 贼丫头?你们来了几个同党? 还没等仙儿开骂,忽然看到几个小鬼儿用捆仙索押着白紫茉来到了老头儿身边…… 第二卷【魔界之火】181:蓝孔雀金簪刺眼 ()仙儿见白紫茉被抓,对老头儿喝到: 老头儿?你是谁?快放开我小妹! 赤发老头儿皱了皱眉头答道: 小丫头年龄不大气焰不小!凭你的岁数,就算我说出我的名号你也未必知晓。你还是快快招认,到底来了几个同党? 连名字都不敢爆出来,那你就是无名鼠辈!我有几个同党说出来怕吓死你!快点儿放开我小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头儿‘呵呵’一笑,抖了抖眼皮: 你当我是被吓大的吗?就算你师傅樊世离和百里冰霜二人联手,也不是我的敌手!更何况她俩已经是我的人偶。识相的,快把你同伙都叫出来束手就擒。否则…… 否则怎样? 老头儿伸出左手,左掌上立即出现了一个幻影木偶。他将右手掌心罩在木偶上,那个幻影木偶就在他两掌之间耍起了功夫…… 突然,昏睡在角落里的百里冰霜猛然间跳起!趁仙儿不备,从后面死死的掐住了仙儿的粉颈。黑色的指甲犹如利刃,划伤了她白嫩的皮肤,抓进了她的喉部…… 白紫茉看到六姐姐被百里婆婆掐的喘不上气,一溜溜鲜血从她脖子上渗出。心疼的呐喊道: 不要!住手! 老头儿听到白紫茉在一旁聒噪,挥手就是一巴掌,打得白紫茉扭过头去,嘴角流下了一丝鲜红的血液…… 你们两个到底有几个同党?说! 老头子似乎没有耐心在这里哄娃娃,用尖锐的喉音逼问着姐妹俩。 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洞藏的门口: 长孙前辈?请放开他们! 鲁菲嫣手持八尺巨镰赫然站在众人身后言语道。 那老头儿牵动嘴角,微微一笑。收起神功,转过身……仰头瞄了瞄鲁菲嫣: 娃娃?知道老夫姓氏……算你有几分见识!你的师傅是谁呀? 鲁菲嫣淡定的说道: 家师早已悟道成仙,恕晚辈不便透露! 老头子一个波影原地消失,又一个波影出现在鲁菲嫣面前,一掌出去…… 鲁菲嫣以极快的身姿,往额头上贴了一道灵符。正当老头儿出掌之际,‘砰’地化作一团白烟消失不见,化作一个白无常出现在一丈之外。手中的神兵也变成了一个白色的刀旗。顺利躲过了那一记掌袭,随后在脸上一挥袖子又变成了原身: 前辈何必为难晚辈?还望前辈高抬贵手,放了我的两个妹妹,我们保证带她们悄悄离去! 老头子左手端着两团鬼火,一边把玩一边说道: 看来……无道子对你这娃娃没少花心思啊!既然你口口声声喊我前辈,倒也算尊师重道。你是茅山之人,所以我放了你可以!但是……这两个人…… 鲁菲嫣双手抱拳恳求道: 长孙前辈?这两个是我的妹妹,还请前辈看在家师的份上放过两个晚生! 老头子勃然大怒道: 放肆!我看在你是无道子的爱徒……才给你一条生路,你可别不识抬举。还想拿你师傅太虚神君来压我?哼!就算你师傅来求我,我也不惧他!更何况是你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鲁菲嫣心想:仙儿和紫茉现 在都在他手中,与他硬碰硬肯定占不到便宜,搞不好还会陷入更加难以宛转的境地,这可如何是好?踌躇中,她看到仙儿的鲜血掉到了地上。没等鲜血凝结便出现了一个黑色吸血甲虫…… 奇怪了?这里怎么会有蛊虫?师傅说过这种吸血蛊虫只有操控盈血**的大祭司才会使用,难道…… 这时,仙儿也感觉到了一个甲虫正在顺着自己的腿向上爬行,弄的自己奇痒无比。眨眼间,甲虫爬到了她肚皮的伤口之处。吸干了她流出的血液,还修复了她的皮肤。她忽然想到,这不就是二姐的嗜血蛊毒吗?看来我和紫茉有救了…… 正当仙儿意识到二姐就在附近的时候,突然有个头陀跑进洞藏对赤发老头禀报道: 长老?不好了,三善门的弟子已经打上来了,东西南北四峰已经失手,马上就要杀进主峰了! 老头儿先是一脸惊愕,很快又恢复平静。一个波影闪到鲁菲嫣身前,‘啪啪啪’点了三处穴道。然后一掌灭了手中两团鬼火,对其手下吩咐道: 把这三个丫头押起来,守住洞口。一切等我回来发落! 说罢,转身领着那个小头陀匆匆出了洞藏。 鲁菲嫣没想到这老头伸手如此之快,一不留神让他给定在了原地。看到老头儿离开了洞藏,明知这是救人的最佳时机,可是此刻也施展不了任何武力,只能原地暗自焦急…… 突然一**的黑色甲虫像蚁群一样涌进了洞藏,眨眼爬满了地面和墙上。爬到头陀们的身上,钻进了他们的甲胄里,搞的他们纷纷扔了兵器,原地跳跃着挠挠这里挠挠那里。 ‘啊!’ 一个头陀惨叫一声,轩然倒地。随后接二连三的开始出现相同的情形。百里冰霜也被甲虫扰的浑身奇痒无比,她松开了仙儿,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身体,驱赶着这群让人毛骨悚然的黑色东西…… 仙儿落地后,赶紧跑到鲁菲嫣身前,为她解去了定身技。姐妹三人终于凑到了一起。 五姐姐?小妹?是二姐来救咱们了! 鲁菲嫣说道: 那咱们赶快去支援大姐吧? 仙儿一把拉住鲁菲嫣说道: 不行!我们还没救出师傅和义母!看样子,师傅和义母好像中了巫术。咱们得先救人! 紫茉说道: 可是我们哪里懂得什么巫术呀? 我有办法! 鲁菲嫣说罢,双指一伸,朝自己额头上一点。立即变成白无偿。跳到百里冰霜和樊世离跟前,举起刀旗在两人身上一扫。百里冰霜和樊世离立即倒地。只见白旗上出现了两个活蹦乱跳的小人儿。她摇身一变,化回真身对仙儿说道: 老六?你师傅和义母的元神已经被我的摄魂**收到了旗子里。我们先去助大姐一臂之力。回头再放归二老元神就可以! 仙儿和紫茉一看这办法甚好,于是点点头,三人跑出了洞藏…… 三善宫的主峰上,长孙老儿看到三善门弟子训练有素,各个都视死如归。打得大漠头陀们步步后退,心想:今日,恐怕嵊界山要失手了,这该死的冥伦,此刻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留下老夫一人坐镇桥头,实在太不像话!还好,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今天我只好大开杀戒了! 他一纵身,一道波影 荡到了混战之中,扔出两团鬼火,将十几个沧澜义士烧成粉末。刚要跳到另一处,兀见一直蓝色孔雀在空中盘旋…… 长孙老儿默念道: 擒贼擒王,我夫就看看你是何方孽畜!说罢,立即变作一团鬼火飞上了青空…… 那蓝孔雀看到一大团无名之火朝自己飞来,不得不化为真身,从空中掉落之际,一只蓝色披甲战龙横空飞来,将她驮起。一道咒语,手中的孔翎扇变成一把巨扇,朝那团鬼火扇去。扇出一阵飓风带着一股毒香刮向了长孙老儿飞…… 长孙老儿在风中嗅到一股幽香,凭借多年的经验判断这是一种让人丧失内劲的毒雾。警觉的他,立刻化为真身捂住了口鼻。风声一过,在空中施展**,围绕在周身的两团鬼火化作了无数根火焰针,万针齐发。‘倏倏’地破风而进,针针射向百里星云。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百里星云连躲都没躲,火焰针打到身上竟然毫发无伤! 啊?这,这什么情况?难道她不怕我的鬼火? 长孙老儿惊叹之余也改变了战略。是个指头一弹,立即从手中弹出个两个提线木偶。木偶在行进过程中逐渐变大,挥舞长刀,霍霍的砍向百里星云…… ‘叮叮!’两声脆响,星云依然毫发无伤,她在空中对长孙老儿说道: 想伤我恐怕不容易!今日,我等只是来收复失地,如今大局已定,还请先生悬崖勒马! 话音刚落…… 百里星云‘啊!’一声惨叫,后背被重重地推了一掌。虽然强大的掌力无法重伤百里星云,但是五脏为之一震,滋味也不太好受。她一拉缰绳,战龙抖抖翅膀,扭过头去。 没等星云看清背后下手之人,只听那长孙老儿朝那方隔空喊道: 冥伦!你终于来了!这丫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看来唯有你我联手才能降服她了! 呼哈哈哈……三善门的小孽畜不足为惧。看我如何收拾你! 冥伦法王一阵阴森冷笑,化作一只巨型鬼,一个大鹏展翅,夹起翅膀像箭一样冲向百里星云…… 百里星云只感觉腹中被一个利物撞击,把控不住自己的身体,被他无情的顶了出去…… 幸好有穿心宝甲护体,紧及时刻,一群星斑聚集到了腹前,否则可能已被鬼的利嘴穿透。极速的飞行让周身感觉到一种强烈的灼烧感,蓝色的海蓝衣在疾风劲驰的摩擦下着起了火星,片片焦化后,零星的飘散在了空中。千疮百孔的衣裙碎裂之际,露出了修长的玉臂。她一边在风中极速倒退,一边挥舞玉臂,用孔翎扇朝鬼的颈部重重的划去。 扇子挥出的刹那变成了一把鲁班之锯,锋利的锯刃刎颈之机,鬼狡猾的用翅膀档掉了她挥舞的手臂。但它没料到的是,星云的另一只手已然从头上拔出了飞花插鬓针,攥紧发钗狠狠的朝鬼的眼睛上刺了进去…… ‘喳!’一声惨烈的惊叫,传遍了整个苍空。 冥伦法王只能停在空中变回真身,一手捂着流血的眼,一手指着百里星云骂到: 今天,我要啃了你的骨,让你永世不得复出! 百里星云不屑地蔑视他一眼,变作一只蓝翎孔雀朝嵊界山方向飞了回去。 冥伦法王变作一股黑色的龙卷风,气冲冲的尾随星云折返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卷【魔界之火】182:嵊界山斗破苍穹 ()回到主峰上,看到姐妹们正在和景阳子大战。一群云雀宫弟子的到来,给三善门弟子带来了不小的阻力。 百里星云飞身而下,打伤一小队云雀宫弟子,对仙儿喊道: 仙儿?我娘怎么样了?师傅呢? 仙儿根本来不及回答,突然看见一团黑烟在星云后面出现。她大声喊道: 大姐?当心! 百里星云一转头,一股呛人的黑色浓烟就将她团团裹住。瞬间便失去了只觉。黑色浓烟最终化作一个头戴铁面,身披黑色斗篷的神秘人,将百里星云俘虏…… 是他? 鲁菲嫣看到此景,心头一惊。正想如何去帮大姐解除危机,长孙老儿就趁其不备,波影一现来至身前,一团鬼火烧伤了鲁菲嫣的脸颊。鲁菲嫣赶紧捂住半张焦黑的脸,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她不敢触碰自己的神经。 五姐? 白紫茉和仙儿看到鲁菲嫣的花容月貌被长孙老儿化去了半边,不禁心疼的大喊一声。 白紫茉五指夹住四颗毒弹,用力抛向了长孙老儿……与此同时,景阳子也从她身后给出了一个黑云断金流,强有力的黑手毫无预兆的推在了白紫茉的背后…… ‘啪!’一下重击,白紫茉一口鲜血飞了出去…… 这时,龙卷风突袭而至,冥伦法王隐去了飓风,变回真身捂着被星云插瞎的右眼,愤愤的走到一个黑衣铁面人跟前,朝昏迷中的百里星云狠狠甩了一巴掌: 臭娘们!跟我冥伦做对,就是跟天做对! 这时,几千名黑铁押着三善门的弟子,数聚集在三善大殿之下,其结果不言而喻。由于云雀宫和黑铁不明人等两股势力的加入,三善门的光复计划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冥伦法王魁梧的身形,跨前两部,一把提起昏迷中的百里星云朝下面众将士喊道: 今日,三善门在我嵊界山作乱,所有耶罗余孽,一个不留,斩立决! 这时,空中一道惊雷乍起。混天霹雳从三善大殿周围砸下,一道道电闪撕开了嵊界山上的黑暗。南宫尧和鲁少安带着两万部众前来救援。 冥伦法王一看后面又来了一批三善门余孽,而且气势汹汹更胜之前。他气得放下了捂着眼睛的手,胸中的怒火让他毅然的脱下了兽皮铠,露出了一块块儿雄壮的肌肉,并举起硕大的拳头,对下面的将士喊道: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百杀一百,三善门一个也不留!给我杀!说完,他双臂垂下仰天长啸,口中念出靡靡经文,一团团的黑云从天上席卷…… 风云涌动之下,南宫尧已经和那群黑恶士卒们打成了一片。 景阳子也没想到,三善门居然还有援兵……长孙老儿禁不住牢骚道: 这帮孽畜们,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说完就再一次冲入了战局。 冥伦法王化作一股旋风,刚要冲入战局。天空中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大笑: 哈哈哈……你们终于凑齐了!冥伦法王?你勾结魔界,罪孽滔天。今天我要替天行道! 伴着话音,一个闪着银光的墨凰从云端中浮现,以及快的身姿飞到了三善大殿之上,化作一个红衣女子,翩然转身……额头上燃着的那团魔界之火,将她那桃花面容点缀得别具一格。这团伙也让那个擒住百里星云的神秘人心头一震。 冥伦法王一回头,看到是她,不禁嘲笑道: 呼哈哈哈……我 当是哪个神人驾到,原来是手下败将纳兰飘雪。怎么?你今天是要来帮三善门来治我的吗? 这时,突然从洞藏的方向走来百余名黑铁魔将,赫然站到了飘雪的身后,随时待命。 飘雪微微一笑,一拜手…… 身后的褚耀武便走到梯台前沿,朝下面所有参与混战的黑铁喊道: 魔界之人部停手!魔主降世,命令你们即刻停手! 俘虏百里星云的神秘人一看,下面有的人一听到魔主降世,愤愤停止杀戮,朝三善大殿方向看了过来。急忙喊道: 不得停战,我命令你们将三善门的人斩尽杀绝! 飘雪见他挟持大姐百里星云,勾结大漠屠戮三善门,于是伸手一指: 你!今日起被魔界除名。魔界容不下你这种结党营私的败类。从现在起,你不得说你是魔界之人,也不得出现在仙魔两界的任何势力之内! 那人死不悔改的顶撞道: 你凭什么对我发号施令?夏侯魔君才是魔界唯一的领袖。你一个黄毛丫头胆敢冒充魔界之主,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来人!给我上去把这丫头杀了! 神秘人的一道命令,引来了十几个同党,抽出刀就朝魔主冲了过来。褚耀武等魔将一看他们忤逆犯上,立即不约而同的挡在魔主面前,与那十几个黑铁对峙起来。两方这一对峙,倒像是自相残杀。一时间搞的双方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神秘人一看,这些手下在褚耀武面前犹豫了,立即勒令到: 还犹豫什么?要想我在夏侯魔君面前替你们说话,你们就给我杀了她! 这话让飘雪脸色不悦,绿色的瞳光中已经泛起了杀意。本来飘雪迟迟未现身的原因就是想看看,到底是哪个魔界之人频频与仙界狼狈为奸。可是夏侯焱迟迟未现,为了不让三善门姐妹们遭到不测,不得已才现身。 而此人必然是夏侯颜的手下,只要抓住他就能知道夏侯焱的藏身之所。此乃不杀他的原因之一; 其二是:若想顺利掌管魔界,需要有人能够指出夏侯焱的罪证。这样才能以理服人,让万众归心。从而避免更多无知和无辜的人因为魔主之争而祸及自身。 但是这个人,今天不仅帮着冥伦法王祸害三善门的姐妹们。现在还狐假虎威,用夏侯焱的名望来蛊惑这群无知的黑铁。恶言中伤自己是小,舆论误导大家才最可恨!所以此人留不得。 飘雪化作一个红影,从褚耀武等人排成的人墙之后,一跃而起,弧线飞到神秘人面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撕下了他的黑铁面具,让他暴露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此人中年模样,一脸浓密的胡茬,五官方正,浓眉大眼。可是额头上并没有魔界之人该有的图腾,显然他不是真正的魔界中人。 这时,鲁少安突然从下面跳了上来,走到飘雪身边,望着这个假冒魔将的神秘男子,惊讶地说道: 是你?你不就是那个在无名镇掳走西域公主的字画商人吗? 鲁菲嫣一听少安的话,忍着脸上的疼痛,幽幽抬眼端详了一下,惊讶道: 没错!你就是无名镇出现的人!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当日掳走公主?包子铺的老板和你有什么关系? 冥伦法王已经等不及和纳兰飘雪清算恩怨,于是插嘴道: 你们还有完没完?纳兰飘雪?上回我放走了你,今天我们就把新帐旧账都算了吧! 说完就抡起拳头打了过来…… 飘雪一伸手,身前变出了一本厚厚的魔典,魔典像盾牌一样在身前旋转,挡住了冥伦法王致命的一拳。随即扔出一道金光符咒,符咒在空中变成几个骷髅刀兵,游魂一样的飞到冥伦法王身边,挥起大刀与冥伦周旋起来。 长孙老儿一看冥伦法王被妖术所困,化作一团鬼火,冲进了冥伦法王身边,‘砰’地一声在原地炸裂,留下了几粒星火,他携着法王逃之夭夭了…… 景阳子一看冥伦法王和长孙老儿都弃战而逃,自己也化作一片袈裟飞下了嵊界山。 飘雪一把薅住那名假冒魔将的男子说道: 你既然不是我魔界的人,还敢在这里妖言惑众。我今天留你不得!说着就举起霜钉,要将其正法! 二姐?刀下留人!仙儿在身后突然的喊道。 鲁菲嫣刚要说同样的话,没想到却被仙儿抢先一步。她也很好奇,仙儿和此人有什么关系?为何会为他求情? 仙儿走上前去,用复杂的眼神端看着这个男子,视线缓缓而下,看到了他袒露的半边胸膛,胸膛之上有个像饺子一样的月牙胎记。她抓住二姐的手,似乎是让飘雪松开紧握的领口。 飘雪不知道仙儿为何有如此举动,但是还是心有灵犀的松开了手。 仙儿越看越难以置信,索性一把将他的衣衫撕开,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胸前的月牙胎记问到: 你在宫里长大的? 那男子被这样一个俏皮的少女盯着,心里也是一阵紧张。听到她问自己的出身来历,也不知道该不该如实回答。但是今日已经功败垂成,自己假扮魔将的事情已然败露,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是!我是在宫里长大的!那又怎么样?既然我的身份已经败露了,是杀是剐随你们便。 仙儿继续问到: 那你可知道你的父母是谁? 那男子荒唐一笑: 哈哈哈……我没有父母!你们不要妄想用花言巧语来套出我的目的。既然我已经无处可逃,你们就不要浪费心机了。快快了断吧! 不!我认识你!你是皇浦圣兰和安沐仁的孩子。 神秘男子听了这话,表情从刚刚的滑稽秒然变成了一种严肃: 不!我没有爹,也没有娘。我是师傅养大的,我没有亲人! 仙儿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在说谎。也许不是说谎,而是不愿意面的现实。于是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遂继续说道: 不!你就是皇浦圣兰和安沐仁的孩子!你胸前的月牙胎记就是证据。 当年,你爹爹安沐仁始乱终弃,考取大元朝武状元之后,为了高攀权贵,毅然抛弃了糟糠之妻皇浦圣兰。后与元朝枢密院客省使的千金单于音笙。 你娘顶着未婚生子的名声,为了躲避刑责,带着你远赴京师寻找你爹爹安沐仁。可你爹爹不仅死不认账,还将你母女二人关禁了牢房。你娘从此便和你分离,后因我师傅樊世离的搭救,你娘顺利越狱。 为了找到你,你娘寄居在京城三十里外的罗家。隔三差五就趁皇上祭天祭祖之际,偷入宫中寻找你。而安沐仁也没有放弃对你娘的追杀,发布了城通缉榜文,四处捉拿你娘。罗家也因此惨遭杀戮…… 听到这里,那男子发疯了一样,捂住自己耳朵,摇头喊道: 你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第二卷【魔界之火】183:神女燃魔界之火 ()仙儿并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 后来,你娘实在找不到你,罗家也因为你娘而受到了牵连,而你那位丧尽天良的爹爹为了保住他的权贵,誓死要杀了你娘。最后你娘一气之下去安府杀了千余口,为冤死的罗氏父子报了仇。过多的杀戮让你娘感到罪孽深重,最终逃避不了良心的谴责,毅然决定出家为尼,法号:一弼。而一弼的意思也就是:一了百了。 那男子听到仙儿的一番描述,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他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鼻涕泪的哭泣着…… 仙儿心疼的走上去,把他揽进了自己小小的怀抱。这一刻仿佛她就是她的前世一弼,用慈母般的怀抱安抚着这个比自己大上好多的男儿…… 这时,白紫茉已经跑去帮大姐驱毒了。南宫尧不知何时已经蹲在星云的身旁,抱着她配合着白紫茉的治疗。 飘雪走到三善大殿的梯台前,双臂擎天,红袖滑落之际露出了两条白玉手臂,她举着双臂朝天高呼: 魔界子弟听令,我魔娜受前世魔主轩辕泰北之托,今日正式接管魔界。归顺我者留下待命;不愿意追随我的,大可以去追随夏侯焱。今日我不想大开杀戒,他日战场上可不要怪我无情! 说完,双手食指向眉心处一指,勾出额上的魔界之火射到了嵊界山的上空。那团魔界之火从魔主的烙印里溢出的一刻便烧得越来越旺,眨眼间整个天上是红通通的烈火,奇异的在众人头上无根的燃烧着…… 下面所有的黑铁都见识了这传闻已久的魔界之火,这足以证明了她是如假包换,当之无愧的魔界九五至尊。于是纷纷捶打着胸口,齐声高呼道: (魔界之火、生生不息;魔主恩泽、千秋万代!) (魔界之火、生生不息;魔主恩泽、千秋万代!) 飘雪看到这些黑铁并没有离开,这足以说明在大家心里还是渴望真正的魔界之主来统领魔界的。也从侧面反映出夏侯魔君的不得人心。 她再一次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待大家停止了高呼,她才继续讲到: 从今日起,我们要在嵊界峡谷大兴土木。遂临时任命:褚耀武为我们魔界的左使,以后见他如见我。如有不从者,依照魔典里祖宗留下的规矩予以惩处! 下面的魔将纷纷举起兵器,高呼道: (拥护左使、鞠躬尽瘁;魔娜尊主、英明神武!) 曾经,夏侯焱残害老尊主轩辕泰北;强占黑暗右使鬼铁山为妻;害得二人相爱不能相守,相伴不能相佑。更害的我们魔界四分五裂,群龙无首。更有甚者心怀不轨,结党营私,私自与仙界败类勾结,给魔界之人抹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夏侯焱。今日我在众兄弟面前立誓:魔界正道与夏侯焱不共戴天!终有一日我会手刃奸佞,还魔界一个干干净净! (击杀夏侯焱,还魔界青天!) (击杀夏侯焱,还魔界青天!) 安静!……今日起,我们暂借嵊界山的四座外峰用以安身。与三善门的弟子肝胆相照。如有外敌来犯 ,我们与三善门守望相助,同仇敌忾。待我们重整地堡,开设地坛,我会任人唯贤,论功封赏。带大家击杀夏侯焱,重振我魔界声威! (击杀夏侯焱,重振魔界声威) 至此,纳兰飘雪借助嵊界山一战,在数以万计的魔界黑铁面前荣登魔主宝座。一举拆穿夏侯焱的真面,让魔界子弟分清了立场,使得万众归心。 飘雪对褚耀武安排道: 左使? 尊主?有何吩咐?褚耀武抱拳待命。 你先将魔界正道弟子临时安置在嵊界山东南西北四座山峰之上。另外再分派一万魔界精英,让他们连夜赶往沧澜,去代替达木提镇守天涯望海阁。并让达木提尽快赶来嵊界山。 属下领命! 凌晨卯时不到,达木提驾着秋阳兄妹的龙骑抵达嵊界山。姐妹七人终于可以圆满团聚。这难得的相聚让她们忘记了疲惫和劳累。互诉衷肠的同时,也粗略的以水代酒,歃血为誓,正式结为异姓姐妹。 褚耀武和南宫尧、鲁少安三人带着三善门部众和魔界弟子,把嵊界山整旧如新。 百里冰霜和樊世离也因为鲁菲嫣勾魂摄魄的神通,将元神安然无恙的放归原位。只是他们身上的巫术无法解除。在姐妹们共同商议下,把二老暂时锁在了洞藏,并在洞藏的外面立了一个石碑,上头写道: 洞藏禁地,不得擅入。 星云为众姐妹医治伤口,仙儿的颈部被义母百里冰霜抓得惨不忍睹;鲁菲嫣被长孙老儿的鬼火毁了半张容颜。幸在大姐是神医百里星云,这点皮外伤对她来说易如拾芥。只是白紫茉的内伤,一时间难以完治愈,不过飘雪的魔典里有医治内伤的灵符。只要白紫茉学会了灵符,每日依法调理,再加上星云的悉心医治,不用半个月就会恢复如初。 仙儿每天都走进牢房去探望那个被自己前世遗失的孩子。可这个男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总是对自己的往事避而不提!这也越加勾起了人们对她的好奇…… 而与此同时,尊武门那边也已经顺利拿下樊竺和九大剑阁。并从各派搜刮了很多武学秘典。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武能有万夫莫敌之勇,好为日后一统江湖做好实力上的准备。 端木清河被派到樊竺,镇守三大涧水圣地;李笑笑呢?没有了达木提的陪伴,他终日在尊武门里郁郁寡欢。 总而言之: 仙凡两届无宁日,痴男怨女不自知。 越想争名逐利时,越难看淡贪嗔痴。 掘地寻天觅宝去,不如天降机缘时。 待到万古龙钟后,回首净是荒唐事。 …………………………………………………… 第二部:完结 …………………………………………………… 结语: 作为神主大耶罗王和魔主龙兰的第四个女儿,其本名为魔娜。后传承到第七世神女纳兰飘雪身上。纳兰飘雪经历了三生三世,在第九世遁入轮回,并将根骨传给了文晓。 文晓作为第十世的神女,早在出生时就有高僧看出此女必成大器。遂撂下话: 耶罗复生终有望,一代神女降世来! 果然文晓不负所望,不仅完成了纳兰飘雪的嘱托,又阴错阳差的继承了其母的根骨墨凰朱雀,以及其父留下的天地之宝大牟尼灵珠。成为了当今三界之中,根骨双休的又一神人。 而她的魔界之火也开始在魔界之中微微燃起…… 这番势力之争仍在继续,究竟后面会有怎样的传奇故事,还请各位读者慢慢品读下去。 ……………………………………………… 作者感言: 不知不觉,本书已经更新一半儿了……第一卷:《画血奇缘》;第二卷:《魔界之火》;马上又要些第三卷:《龙泉之谜》了。 在这半年多的写作经历中,笔者因为各种问题,写的并不是很愉快。但是,想来想去还是要保持一份好的初衷。不能让读者朋友们扫兴,再苦再累也要坚持把这部书写完。 提起这段网文撰写的经历,可以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它能给我一份约束,让我日日不间断的更新。而忧的事嘛……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不能把消极的情绪带给读者朋友。 总之,在这个凡事都需要盲从的环境下,不随波逐流,并且能保持一份初衷、能坚守一个信念、能专心写好故事、能给读者一份触动的作者就算很难得了。而这也是我一贯追求的方向。 也许,这是我这一生最后一本和网站签约的书,下一本书开始,我是不会和任何公司签约的了。如果哪位朋友有缘能看到我这本,并看到了这段话,请记住我的笔名。我会在有生之年写完十部长篇的(短篇不计),余后的作品部免费发布给读者朋友观看。也欢迎各个平台予以转载。如果有愿意提供意见的,可以扣扣作者2534322672。我愿意随时采纳读者的建议,与你们共同探讨您感兴趣的话题。 …………………………………… 第三卷:《龙泉之谜》内容介绍: 在第三卷中,各种势力会逐渐定型。武霜儿以及南海剑派的嫡脉南钰等晚辈也日渐长大。三善门姐妹之间会出现各种变化。更有跌宕的剧情随着真相的浮出而变得更加起伏。 当武得知武霜儿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生妹妹,他会作何感想?当冷凝香假孕的消息暴露后又会引来怎样的轩然大波?龙虎门在江湖上的横征暴虐会对局势产生多大的影响。 在感情方面:魔娜会因为谁而重拾对爱情的希望?在追求平凡爱情的道路上又会发生怎样惊世骇俗的坎坷?百里星云又会有怎样的感情波折?朝廷的介入又会让三皇子面对刀美美的爱情时,做出怎样的取舍?达木提和李笑笑是散是合?鲁菲嫣又会有那些奇遇呢? 在空间线索方面:龙脉地泉里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物?梅三娘以及景阳子的下场究竟如何?他们背后的主谋到底会是什么人?这些人又持有怎样的目的?这一些列的疑问会慢慢的在第三卷里浮现,所以敬请期待。 第三卷【龙泉之谜】184:龙虎门锋芒毕露 ()正月梅花香又香,二月兰花盆里装, 三月桃花红十里,四月蔷薇靠短墙, 五月石榴红似火,六月荷花满池塘, 七月栀子头上戴,八月丹桂满枝黄, 九月菊花初开放,十月芙蓉正上妆, 十一月水仙供上案,十二月腊梅雪里香。 大姐?这是爷爷教我的,你看我背的怎么样? 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在桃林里一边舞剑,一边向身边的红衣女子问道。 那红衣女子坐在桃林一处石冢上,手里拿着酒葫芦,一边喝着桃花酒,一边看着小姑娘舞剑。 霜儿?你这到底是练剑呀?还是背诗呀?练剑就专心练剑,背诗就专心背诗。三心二意……焉能成器? 小姑娘没等来姐姐的赞誉,却等来了一堆大道理。嘟着嘴表示着对姐姐的不满,已然没了练剑的兴致。索性把木剑一扔,扭着步子走过来说道: 姐?你也不教我武艺呀?整天就练这粗浅入门的破烂儿功夫,你知道我有多无聊嘛?啊?……你知道吗? 小姑娘抻着脖子问着,似乎所有的道理都在自己身上。 红衣女子无奈的摇摇头,站起身来歪着头说道: 说学武的……是你!嫌无聊的……也是你!霜儿?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做事能不能稳重一点?姐姐虽然没念过书,但是也听说过‘业精于勤,荒于嘻!’的道理…… 行了!行了!姐?你没念过书,可是比教书先生还嗦!我练剑的时间到了,可以去镇上玩了!不跟你说啦!呒啊(亲了一口)姐姐最好了!说完就调皮的跑开了…… 红衣女子望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哎嗨一声……举起了酒葫芦……突然一只手将她的酒葫芦挡了下来: 妹妹?让她去吧!你愁也无济于事。恐怕……现在能给她的也就剩下快乐了!酒……还是少喝点!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哎!……大姐你不知道!自从我把霜儿留在身边,我越发觉得这孩子可怜。所以凡事都想满足她,可能是觉得亏欠她太多,极力的想要补偿。但是,她却越来越叛逆! 我理解!但是毕竟她童年经历过太多的磨难,现在正是对所有事物好奇的时候,就由她去吧!只要不胡作非为,你管她呢? 红衣女子点点头,转而问到: 咦?对了!大姐你怎么跑到桃轩来啦? 百里星云笑到: 我来找你呀!老四快生了,应该就这两天了。所以叫你回嵊界山呐!你这个做姨母的总不能一点也不表示吧? 啊?要生啦? 魔娜又惊又喜,满怀期待的说道: 那该取名字了呀!四妹生育……这可是三善门的大喜事。我这就收拾收拾回去抱孩子去! …… 大明宫内 一群朝臣颤颤巍巍在殿下排着队…… 废物!一群废物! 龙三子将奏本重重地摔在桌案上大吼着。 怎么会查不出一点纰漏?龙虎门在江湖上横行霸道,临安知府却两袖清风。在他的辖区出了这等黑恶势力,他竟然毫不知情。这怎么可能?他这个知府是怎么当的?查!继续给我查!查不出端倪不要回来见我! 太子殿下?与其去彻查临安知府,倒不如直接去清剿龙虎门。经查证:龙虎门的帮主名叫蔡虎南,是前朝宰相蔡荃的嫡孙。可能是仗着先皇的抚恤,在江湖上胡作妄为。先皇早已驾崩,蔡荃在不久前也已寿终。只要太子殿下去呈请陛下给临安知府下一道懿旨,让他带兵去遣散龙虎门并捉拿蔡虎南。臣以为……此举定可除祸乱,安民心。 龙三子想了想: 好!就按左大人说的办。我这就拟奏折,呈请父皇下旨! …… 两日后,钦差大臣突现临安。贺凌云正装出迎…… 圣旨到……临安知府贺凌云接旨: ………………………………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临安城龙虎门打家劫舍、强取豪夺、欺压良善、为祸百姓。经查证:蔡虎南、陆文昌等人屡行不义,罪证属实。朕特命临安知府贺凌云,清除祸乱,捉拿贼党,平定民心,以彰明法。即刻执行! 钦此!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贺凌云双手接旨,小心起身。师爷在旁偷偷施以眼色…… 送走了钦差大臣,贺凌云回到后堂,把圣旨放到桌上,平定了内心的紧张。 师爷凑过来说道: 大人?这……这事情怎么搞到天子那里去啦?龙虎门到底在搞些什么? 贺凌云抬起俊秀的脸,凝重的说道: 看来……我这个知府是做到头了! 师爷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哎!……大人一心想做个为民做主的好官!可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天底下这么多乱臣贼子朝廷不去惩办,偏偏要为难一个廉洁奉公的清官! 贺凌云急忙堵住他的嘴,说道: 朝廷怎么不办了?这不是下旨让我去办吗? 师爷荒唐一笑: 办?那龙虎门那么大的势力,凭大人一顶乌沙能办得了吗?他们这是看人挑担不吃力,站着说话不腰疼! 贺凌云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无用了,抖开圣旨说道: 现在是办得了也得办,办不了也得办了!师爷?你我虽然相交时短,但私下一直以兄弟相称。身为朝廷命官,我虽不能抗旨,但是我可以‘死!’。我这就去趟龙虎门,假如我没能安回来,那请师爷接受贤弟一个不情之请…… 师爷一听,此话大有舍身就义的味道。于是好言奉劝道: 大人?不如你跟皇上请旨,让兵部帮你! 贺凌云急忙阻断到: 诶!万万不可!现在边关战事吃紧,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此时我 若请兵,莫说成功几率渺茫,就算皇上肯助我,那也是白白送命。龙虎门的势力……你、我最清楚。 那……那贺大人也不能为了一道圣旨而丢了性命啊?你就算救了天下的百姓,充其量也只是个无名英雄。除了我能知道,这天下又有谁会领你的情呢?这么做……实在不值当啊! 贺凌云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皇命难违。除此以外别无他法,于是恳求到: 师爷句句为了凌云着想,凌云感激不尽。但是这事情也只有我去游说。明知龙虎门不会弃暗投明,但是抗旨亦是死罪。与其落下个知法犯法的罪名,倒不如去龙虎门英勇就义。只是我有一事相托。 师爷一听也无奈了,毕竟贺凌云说的句句在理。这说好听了是皇上器重,说难听了就是让他去死。 大人?您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不负所托。 贺凌云见他答应了,赶忙跑到自己简陋的床榻底下,拿出了一个锦盒。锦盒里面有一个用黄色的绢布包裹得金锭子。他拿出金锭子交到师爷手上…… 贤兄?倘若我此次真的有去无回,那你就带着这锭金子去坞县的坞子湖畔,交给一个叫文晓的人。 师爷接过那锭闪亮的金子看了看,问到: 你说的……该不是昔日里挂在这墙上的姑娘吧?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背后那面挂着尚方宝剑的墙壁…… 贺凌云高兴地点头道: 正是,正是!既然贤兄见过画像,那就更容易辨认了。若真能见到画中女子,请转告一句:凌云没有辜负她,我已经考得了功名;而且遵照约定,一直没有供奉贺家牌位;为官三年,也早已度得苦难之人三千;只是没有攒足黄金万两,此生无缘相见,来生再续缘,与子共婵娟。 师爷看到他对画中女子如此的长情,心里也对文晓产生了极大的好奇。贺凌云的遗嘱里没有对命运的不满,没有对坏人的仇视,更没有对朝廷的埋怨。有的……只是他对这女子的爱! 恰恰是他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青年,毫不犹豫的为大家挺身而出,从而避免了包括自己在内的很多人的一场浩劫。 师爷皱起眉头,惋叹道: 我做师爷十余载,伺候知府十人余,若论官德及人品,凌云贤弟当属第一!我希望这锭金子由你亲自交给画中女子。倘若你真的有什么闪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贺凌云见他郑重许诺,高兴的摘下了乌沙,像孩子一样开怀一笑,抱了抱师爷,并拍拍他说道: 那谢谢贤兄了!我这就走了…… 说罢,高兴地连跑带颠的跑出了府衙…… 师爷望着他雀跃的背影,知道他是想把最后一个微笑留给身边的人。除了这个可爱的傻小子,又有谁会这么开心的寻死去呢? 天妒英才呀!…… 他慨叹一声,用袖子逝去了眼里闪烁的泪光,忽然想起了贺凌云刚刚对他的嘱托。于是,小心翼翼的收起那锭堪如生命般贵重的金锭,呆然屹立…… 第三卷【龙泉之谜】185:混血女神童降世 ()贺凌云孤身踏进了龙虎门,陆文昌看到这个形同虚设朝廷管事,带着一种嘲讽和鄙视接见了他。 下人奉上了茶饮后,陆文昌开口问道: 不知贺大人此来……有何指教? 贺凌云也没有心情喝茶,圣旨上写的很明白,就是要他遣散龙虎门,可是这话该如何说才能多一分把握他到现在也没想出来。或者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陆文昌?我也不兜圈子了!朝廷下旨,要我遣散龙虎门,并捉拿你和蔡虎南二人赴京领罪。我知道你们一定不肯屈从,但是皇命难为。要想保住你二人性命,不如听我一劝,解散龙虎门投案自首。我会请圣上从轻发落。 陆文昌听完想了想,波澜不惊的讲到: 贺大人?当初说好了,官府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的知府,我做我的帮派。必要时,你需要出面保龙虎门。难道……这些你都忘了? 没错!我当时是这样承诺的!但是,你们现在不只是在临安肆意妄为,势力都已经遍布各个州县。这事情已经惊动了皇上,你叫我一个知府如何保的了你? 陆文昌笑了笑: 保不保得了,如何保,那都是你的事。可是我龙虎门怎么做是我们的事。如果你出兵抓我,那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如果你抗旨不尊那也与我们龙虎门无关。前者,贺大人可能性命不保;后者,也许就吃几年牢饭。怎么选择对大人有利,我想大人应该比我们这些没念过书的草莽更明白呀! 这种结果,在贺凌云来龙虎门的途中就已经想过无数遍了。正如他所料,如果抗旨起码能留条命;如果清剿龙虎门,自己可能马上就会人头落地。任谁来选择都会选择抗旨的,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况且他还有个始终放不下的‘坞子河畔之约’。 但是想抗旨辞官,也没有陆文昌说的那么简单。圣旨上御笔亲书,指名道姓让自己来督办。这个时候抗旨,无疑会落下个渎职罔上的死罪。横竖都是一死,那死就不如死得有点骨气,死出点英雄气节。不图死后可以流芳百世,但起码百姓提起临安知府时,不会人人都竖个小拇指出来。 陆文昌?我奉旨来抓你,你胆敢公然威吓本官?看来,这龙虎门不除是不行了。我这就回去起草公文,进了衙门你可别说我贺凌云没有事先通知你! 放肆! 陆文昌一掌拍碎了茶碗,震得果盘里的干果们都吓了一跳,几粒花生胆子太小,已经从盘子里跳了出来…… 就凭你一个小小的知府,想动我江湖第一帮派,简直不自量力。识抬举就赶快夹着尾巴滚回你的府衙去;不识抬举……信不信分分钟我让你人头落地! 贺凌云看着桌上滚落的花生,心想:花生啊花生,如今也只有你我同病相怜,都成了他人口中的玩味。 哈哈哈……陆文昌?我既然来了,就没准备回去!今天你要是不解散龙虎门并投案自首,我就一头撞死在你这儿。堂堂一个朝廷命官死在你这龙虎门的大堂里,你看看皇上会不会姑息? 陆文昌暴脾气上来,一把掐住贺凌云的领口: 既然这里是龙虎门!那一切就由不得你!想死都得经过我的同意!来人!把这个不知好歹的狗官押到牢里,好酒好肉的喂上!不得让他寻死! 两个粗汉子进来一边一个,捏住贺凌云的左膀右臂,就将他押进了牢里…… (此后之事,后章里表示。) 这时,三善大殿已经坐满了人。一个个怀着急切的心情等待着达木提的孩子降生…… 未时刚到(下午一时),姐妹们有的都已经开始打起了盹。突然一连声娃娃的啼哭把众人都惊醒。 生了生了!姐妹们一窝蜂似的凑近了聆听…… 一个女仆抱着一个襁褓,从三善大殿的后门步入殿内。飘雪和菲嫣等人立即冲上去端看小宝贝儿…… 哈哈哈……二姐?这娃娃好喜人啊,怎么生来就会眨眼睛呢?太可爱了! 刀美美好奇道: 生来就会眨眼睛?看来又是个神童!我怎么听人说,刚出生的娃娃是睁不开眼睛的呢? 你们看,你们看!这真是个神通诶!她笑了,笑了…… 飘雪打开小被子,给女婴摸了摸骨,忽然发现她居然有双重脉搏…… 咦?奇怪了!这孩子为什么脉象这么奇怪? 大家一听都紧张的问到: 怎么了?二姐?什么脉象呀? 呵呵……你们也发现啦? 没等飘雪说出自己的猜测,星云从里面走出来说道。 仙儿凑上去问到: 姐?四姐还好吧?二姐说这孩子脉象奇怪…… 星云笑了笑,解释道: 真让三妹说中了,老四生了个千年不遇的神童。我给老四接生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孩子有两颗心,所以有两个脉征。 白紫茉好奇的问到: 啊?有两颗心?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长生不老? 呵呵……不是!意味着聪明!而且有两条命! 仙儿问到: 为什么会这样?不会是怪胎吧? 刀美美一掌拍了她后脑勺: 你才是怪胎呐!人家有两条命,而且比你聪明,就算是怪胎,也是好的怪胎。不像你,不禁是个猪脑,还是个青蛙嘴! 仙儿捂着后脑勺,冤枉道: 我怎么猪脑了?我问问不行啊?再说……青蛙嘴又是什么?三姐你骂人能不能别拐弯? 青蛙嘴?就是长舌头喽……长舌妇、大喇叭、滚儿呱滚儿呱!刀美美做了个伸舌头状,挤眉弄眼的将青蛙诠释很形象。 仙儿不服道: 长舌妇那是五姐姐!她的舌头才长呢!你怎么不说她青蛙嘴? 好啦好啦!别吵啦!都当姨母了还在这儿吵来吵去的,让孩子看了笑话!飘雪抱过孩子一边哄着,一边训斥道。 星云说道: 老三?你赶快去把这消息通知给你表哥!我想……这事情,李笑笑应该知道的,毕竟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哦,对了!顺便再让他给宝宝取个名字……毕竟我们不知道李家的族谱! 刀美美皱着眼皮道: 取名字?大姐的意思是这孩子姓‘李’? 仙儿一巴掌拍了下刀美美的后脑勺: 废话!她爹姓李,她不姓李姓啥?猪脑! 仙儿可是逮着了‘报仇’的机会,手上、嘴上都毫不留情,对三姐一点也不客气。 刀美美也捂着疼痛的后脑勺说道: 不行不行!我看不如随我,姓:刀!那李家……哪有啥族谱呀?两代人都吃我家、喝我家的。要不是我刀家,李笑笑能不能存在都是个问题!所以不用管他,我定了!这孩子直接随我姓‘刀’,以后我养她! 飘雪被刀美美的逻辑搞的无语了,禁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三妹?这是老四的女儿,一半儿是西域血统。亲娘后头还有偌大个西域王国呢!你当没人要了是咋地? 那我也是三姨呀!若论起血缘关系,我还是她小姑呢!我养她有什么关系?刀美美实在太喜欢这孩子,一再坚持要 抚养…… 星云板起脸说道: 行啦,行啦!孩子不缺人养,这里一大堆人呢!老三?赶快去通知李笑笑!这事情我们越早告诉他越好,别等人家自己知道了,反倒成了我们的不是!立刻去,马上! 刀美美刚刚跑出三善大殿,褚耀武就匆匆跑进来: 启禀尊主! 飘雪依旧抱着孩子,开心的逗着: 讲! 呃!褚耀武抱拳在一旁支支吾吾的…… 直说,这里没有外人! 褚耀武这才开口道: 尊主?二小姐……武霜儿她…… 飘雪一听‘武霜儿’立刻将孩子交给星云,转头问到: 武霜儿?她怎么了?别吞吞吐吐的! 褚耀武答道: 二小姐,她被苍戎剑派的人给抓了! 苍戎剑派?那不是十大剑阁的人吗?他们江湖势力为何要和武霜儿过不去?飘雪疑惑地问到。 这个属下不知,据暗中保护二小姐的弟子说,是二小姐在曹家店十里外的牧羊坡上救了一个青年男子。后来在回来的途中遭到了苍戎剑派弟子的围攻。二人寡不敌众,双双被绑了。 岂有此理!你们为什么不出手保护二小姐? 褚耀武冤枉道: 不是属下们渎职,只是二小姐下令不得让任何人跟着,说谁要是跟着,她就杀了谁……她被抓的事,也是属下们实在不放心她的安危,一直在暗地里跟着才看到的。当时苍戎剑派人多势众,况且他们又不是我们魔界的人,所以我派人一直跟着,这才回来禀告尊主,一切请尊主定夺。 飘雪静下心,理解了褚耀武的无奈。这一切都只能怪霜儿太没有分寸!于是陷入了沉思: 苍戎剑派?他们不在小苍山呆着,大老远跑这嵊界山附近来干什么? 星云一边哄孩子,一边说道: 二妹?要不……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霜儿正是叛逆的时候,可别失了分寸,惹出什么乱子! …… 夜,小苍山拜剑山庄内。 苍戎剑派的弟子们都摆好了火盆、刑具。方正的院落里挤满了各个剑派的人。他们用粗壮的木头扎成了一个长长的架子,架子上以三尺为间距,捆绑着一些犯人。那些犯人们嘴里都塞了布团,灰头土脸的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飘雪在小苍山下,找了块空旷一点的地方,抬手在身前凌空画了道灵符。灵符放出一道金光,一闪即逝,变成了一个空气泡影在身前悬停…… 随后她又扔出了骷容镜。骷容镜化作一道星光飞入空中。升空后将一束淡淡的白光射进了拜剑山庄的院子里。 飘雪透过身前的空气泡影,观察着院子里的一切……果然,霜儿就在其中。除了霜儿,还有南海剑派的南盈盈以及她的夫君晁虎! 等等!这是什么? 飘雪突然看到画面中有个拿着骨刀的中年男子!这骨刀……不就是武当年刺伤我所用的白骨羊羯刃吗?怎么会在他的手上?这么说……菲嫣妹妹说株磐山田舍的地窖被盗,是他们这群人干的?不可能呀!他们怎么会知道株磐山田舍的鹅圈下有地窖呢? 不行!我得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些什么!当年安人破译的灵纹里面说过:腹中骨刃、暗藏祸端。这把刀既然在这里出现了,我就不能再遗失机会,先把刀拿到手里再说! 说罢,收回骷容镜。一闪身,飞上了拜剑山庄。 第三卷【龙泉之谜】186:白骨刃失而复得 ()说起十大剑阁,江湖人士自然不会陌生。每一把藏剑都有它的传奇不说,每个剑派里的奇闻异事也足够让人们在茶余饭后消遣取乐。 自打剑鸣山庄被穆秋阳炸毁以后,就剩下了九大剑阁。南海剑派由于刀美美和仙儿的力挺,致使南家次女南盈盈继任掌门之位,其夫晁虎负责帮内执教事物,顺便栽培南家嫡子南钰。晁虎的宅心仁厚和南盈盈的良苦用心,使得南海剑派很快就恢复了鼎盛。 至于其它八大剑派……由于掌门死的死、没的没,弟子们逐渐开始缺乏管束,私心膨胀的结果,自然是争名夺利,互相残杀。让享誉百年的‘老字号’纷纷面临外忧内患。外部的各个帮派都想得到十大藏剑以及他们的镇派武学;其内部也不断有人与外界勾结,早已不是从前的一派景象。 拜剑山庄就是苍戎剑派的总舵,弟子间的尔虞我诈,让它不停的更换着主人。 此刻,一个手拿骨刃、披着长发、面色灰白、身形消瘦的人,正在对在场的所有弟子发话: ……现在,还有哪个剑派弟子不服?想跟他们一样的就只管站出来。十招之内赢过我的,我就放他离开。否则,你们所有的人都要投靠龙虎门。从此,这里就是龙虎门的苍戎剑阁。江湖上再无十大剑派!说着指了指被绑在架子上的南盈盈夫妇。 各个派别的弟子我看看你、你看看我。心想:连南海剑派都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又有谁敢和龙虎门做对呢? 好!既然大家都不发声,那就说明你们是真心臣服于龙虎门的。以后江湖上只有唯一的盟主,他就是江湖第一帮龙虎门的掌门人蔡虎南! 等等! 一个南海剑派的弟子举剑说道: 龙虎门是不是天下第一帮跟我南海剑派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抓了我们掌门,现在还想让我们都归降与你,简直是痴人说梦。大家都听我一言,千万不要上了他的贼船。龙虎门强取豪夺,欺压良善。在江湖上已经是臭名卓著。跟着他们只会是自寻死路…… 没等他痛快完嘴,一个风驰电掣的身影就扑到了他跟前,一把钨金白骨刃就活生生的切下了他的头颅。这身手着实让在场的所有弟子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就是反对我龙虎门的下场。还有谁不满,尽管畅所欲言!我一定让他死得比他还难看!说着用刀尖指着地上那个死不瞑目的表情包。 众人都鸦雀无声! 是的,没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九大剑阁里的弟子多半没学到什么剑术上的高招,却都学会了欺弱怕强、趋炎附势的本领。这也算是承袭了传统,发扬了帮宗。 但这为数不少的人群,却反映出一个可怕的讯号传到了飘雪的心中:这样发展下去……龙虎门岂不是称霸人间了?人、神、魔、佛众生平等、相互依存,一旦哪一方动荡,其影响是不容小觑的。霜儿怎么和南海剑派的搅在一起了? 看来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今日就用这些叛党的血来立誓,誓死效忠龙虎门。 话音一落,一群龙虎门的弟子就捧着一摞摞的碗走了过来。众人将碗都摊开摆放在桌子上,随后一人一个目标,手持匕首准备去给木架子上的人质放血! 晁虎一脸的愤怒,只恨嘴巴被塞得鼓鼓的,否则一口唾液钉死他。南盈盈面无表情,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精致的发饰也管束不住作乱的发丝,将自己窘迫的遭遇通过狼狈的外表展露无余。南钰更是少年成器,面对龙虎门的欺压,眼神中依然保有一种口 服心不服的骨气。而武霜儿则仰天闭目,好像这一切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龙虎门的弟子两个萝卜一个坑儿的站好。有拿刀的、有端碗的,仪式感很饱满,就是勾当有些不堪! 那个领头的高调喊道: 开始行刑! 众弟子听到一声令下,刚要行刑…… 一束白光从天而降,骷容镜将那些持刀弟子部催眠。随即‘扑通通’接二连三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搞的那个持刀男子一脸的莫名,快步跑过去看了看倒下的弟子,确定了呼吸还在,于是对四围喊道: 什么人?什么人做的手脚?不要在背后耍把戏,有本事出来和我一较高下! 哈哈哈哈……一较高下就一较高下! 一个红衣女子从天而下,宛若一朵盛开的玫瑰,让众人不得不仰视她的美。她翩翩落到地上,额上的空洞之中一把烈火在里面随风燃动着。摄魂的瞳孔发着莹莹绿光,放射出胡狼般的杀气,对持刀男说道: 放了木架子上的人,今天我当什么都没发生! 那男子一看是个玲珑有致的小女人,于是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自以为女流之辈不足为患,在众人面前有恃无恐的嘲笑道: 笑话!你说放人就放人?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这里是龙虎门说了算,我就是龙虎门的十虎之一孔义。小娘们敢来我这里装神弄鬼?来人!把她也给我捆起来!今晚捡了个花饽饽,真是飞来艳福,不享白不享! 几个弟子听到命令,不傻的都纷纷拿剑刺了过来。不过还真有拿着绳子冲上来的,无视女人竟然无视到这个地步! 没等他们近身,突然飘雪周围出现了四个鬼影。褚耀武等四个魔界弟子秒然现身,前后左右挡在了飘雪身边。鬼知道这群黑衣铁面人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但是龙虎门弟子们的几声惨叫却能让人感觉到这一切是真实的。 提刀男子一看这女的还带了四个黑衣大汉做帮手,一怒之下跃了出来,用刀指着魔娜问道: 你,你到底是哪个剑派的? 少罗嗦!快放了这些人!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提刀男子气得不再多说,一个大跳挥刀而至。褚耀武一会袖子甩出了黑色披风。披风飞出刹那变成个大网,瞬间将他网到了地上。 飘雪走过去蹲身,从他手中夺过白骨羊羯刃,对他问道: 我问你,这刀……是哪儿来的? 那人还是不服气,可是任他如何挣扎,也破不开困住自己的这张网。害怕的不是眼前的女子,而是她身后的四个铁面大汉。最后他想了想说: 这刀……是我捡的! 哦?捡的?你命怎么那么好?捡都能捡到宝?你知道这刀的来历吗? 那男子摇摇头…… 不知道最好! 飘雪收起羊羯刀,起身转头对在场的人说道: 你们都散了吧!龙虎门的事你们自行斟酌!褚耀武?把我要的人都放了! 那网中的人在背后喊道: 你敢!让我们帮主知道了,有你的苦头!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飘雪,她转身俯视道: 恩?你们帮主是谁呀? 我们帮主就是龙虎门的掌门蔡虎南! 飘雪还以为是什么有用的线索,满心期待的问了一句。没想到回答却让自己如 此失望。她摇摇头说道: 蔡虎南?不认识!我今天不开杀戒,你转告你们帮主:任他再神通广大,也不要持强凌弱,否则天外有天,暴亦有报! 这时,褚耀武已经把木架上的人都救了下来。南盈盈亲自过来道谢: 多谢纳兰掌门出手相救,请受我夫妇二人一拜! 飘雪赶忙将她们扶起: 南掌门客气了,都是自家人,不必见外。 武霜儿拍拍旁边的南钰,趾高气昂的说道: 怎么样?我说的吧?只要有我在,我保你们相安无事,看把你们吓得! 南钰不禁对身边这个武霜儿充满了好奇,这好奇里面不乏一丝暧昧…… 霜儿?你为什么不听耀武哥哥的话?私自乱跑? 武霜儿猜到姐姐会对自己一顿责难,所以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姐?我不是出来替你行侠仗义来了嘛! 飘雪气得无语: 我!我什么时候要行侠仗义啦?再说,我又什么时候要你替我行侠仗义了呀?你不给我惹是生非我就对得起娘的在天之灵了。别让我担心……好么? 南钰一看霜儿被姐姐骂,心里也很过意不去: 请你不要这么说她,她的确是为了救我才被抓的…… 南盈盈瞪起眼对南钰说道: 钰儿?休要放肆,这里轮不到你说话!赶快召集弟子回雁南山。纳兰掌门?都怪我没有严加管教侄儿,童言无忌,请你不要放心上。 不会不会,对了!你们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呢? 南盈盈意味深长的说道: 哎!我们夫妇一心栽培南钰,除了打理南海剑派内部事务,已经很久不过问江湖的事了。可是这一年里,突然出现个龙虎门,搞的江湖上沸沸扬扬。他们为了称霸江湖,疯狂的掠夺各大门派的武学密集和宝贝财务。不久前刚刚拿下了其它剑派,而我知道他们的野心,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所以宁死未从。这不,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两次攻打南海剑阁。我和夫君为了保住南家唯一传人,就带着我侄儿一路逃跑。实在走投无路时,我突然想到了刀姑娘和仙儿姑娘。我知道她二人神通广大,就算我和夫君不幸死在龙虎门的屠刀之下,但是钰儿起码能得到刀姑娘和仙儿姑娘的庇护,我也就心安了…… 所以,你们就跑到了牧羊坡,结果认识了霜儿? 是的!当时我们被苍戎剑派的追杀,霜儿姑娘仗义出手,没想到她空有一副菩萨心肠,手上功夫却稀松平常。我又得顾霜儿的安,又得照顾侄儿南钰,结果我们都被擒了。 晁虎接着说道: 我当时不想连累无辜,所以让霜儿先走。可是霜儿执意要和我们一同被抓,她说只要有她在,我们就死不了。没想到,她的姐姐竟然是纳兰掌门…… 飘雪心想:霜儿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如果没有她误打误撞,我也找不到白骨羊羯刃。 对了!那你们就这样回雁南山,如果龙虎门再去攻打,你们这些弟子岂不都会枉死? 多谢纳兰掌门关心,我已经修书给太子殿下了。就是当时三善门开宗大典,趁乱我护送走的那个三皇子。当时,他为了答谢我们一路护送他回京,特意给了我们一道手谕,说他日有难只需一言。龙虎门的势力已经不是我们几大剑阁能比的了,既然我们解决不了,那只能请朝廷介入了…… 第三卷【龙泉之谜】187:夜探监互渡才情 ()龙虎门内,冷凝香、蔡虎南、陆文昌以及几位龙虎门的十虎在座。孙义加油添醋的叙述着拜剑山庄并派失败的经过: ……中途,一个红衣女人带着四五个黑衣铁面突然出现。那几个黑铁十分厉害,不仅把我困在网中,还遣散了各大剑派的弟子,救走了南盈盈一干人。属下当时,实在寡不敌众…… 蔡虎南一拍桌子: 废物!一个小妮子都对不不了,你还来见我干什么? 诶!掌门不要激动。冷凝香淡定的说道: 孙长老也不想这样!遇到了‘她’也确实难为了孙义。南海剑派的事我们就此作罢,九大剑阁就剩下一个南海剑派不愿臣服,量他们也起不了什么风波。不过……‘她’既然知道了龙虎门的存在,那…… 蔡虎南和陆文昌不解的问道: ‘她?’先生说的‘她’到底是谁呀?(*先生:古代老师的尊称,男女通用。) 冷凝香并没有回答,而是暗暗算起了时间。她掰起手指头数了一数: 看来,时间差不多了。找我报仇的时候到了! 蔡、陆二人看到冷凝香自言自语,皆是一脸无知: ‘先生?’谁要找你报仇?知会一声,我兄弟二人替你去摆平了她! 呵呵……算了吧!这是我的私事,龙虎门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散会后,冷凝香坐着唐璜的车架赶回了尊武门。看到武仍在井寨里闭关,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飘雪寻仇的事。独自在关前徘徊犹豫:哎!真是不遂人意!天天在里面闭关,一个月也见不到一次面,这孩子如何能怀得上?文晓来索命的事,我又不好直接对武郎讲!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一边捶手顿足,一边左右徘徊。一刻钟后,无奈的轻叹一声,转身出了井寨: 唐管家?备驾,我要亲自去找梅三娘! 唐璜领命,一路驾车飞奔,傍晚就到了茅山。一见梅三娘,冷凝香就上前恳求道: 梅三娘?这次你可得帮我了! 梅三娘一看到冷凝香急切的样子。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转身问道: 冷军师?出什么事了?大老远的……还得亲自来找老身? 冷凝香坐到了她旁边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一颗‘神丹’说道: 哎!还不是那妖女闹的?上次,在清虚观她就要杀我,当时我为解燃眉之急,情急之下用了苦肉计,说自己经有了身孕,让她等我半年,诞下孩子便可认她杀刮,绝不食言。虽然只是权宜之计,但我想,半年的时间足够让我调理好身子再怀上一个。而且在这半年里,还可以让武博览群书潜心修炼,只要武学精进了,我们母子就平安了。为此,我不断地加快步伐,广泛搜罗武学秘典。可谁知……我夫君他一闭关就是三个月,出来见不上一天就又进关了,目前还在关中。算算时间……半年之期转眼已到,我这肚子里依旧空空如也!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特来求你,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请法王出面,帮我杀了纳兰飘雪? 梅三娘了解到冷凝香的急切,思度了一下说道: 纳兰飘雪找你寻仇的事……武知道吗? 冷凝香扔掉神丹,拍着双膝说道: 我不能说呀!武和那妖女是青梅竹马,自幼一起长大。以他的脾气,保我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让他出手杀了那妖女,多半会心生怜惜,难以成事的。与其出手必失,还不如不让他知道! 梅三娘点点头: 恩……他俩的事我知道的不比你少,因为我比你先认识武的。当年在坞县时,我就给她俩算了一卦,卦是上上签。但我知道她俩都是耶罗后裔,所以当时我骗了他们。目的就是想拆散二人,没想到拆散二人的不是我,而是你!如今你和我都想除掉纳兰飘雪,可是又都不是她的敌手。若请冥伦法王出手,必须找个对大漠有利的借口,这个倒也不难。但是那丫头已经今非昔比,只怕……仅凭法王一人之力占不到什么便宜。景阳子目前也在闭关,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既然武和景阳都指望不上,不如想想还有什么人能够加以利用?若非强强联手,只怕胜算不大。一旦失败则功亏一篑!搞不好还会被她寻上门来。 冷凝香十分赞同: 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可是想找个能敌得过那妖女的谈何容易?连我夫君都不是她的对手,景阳子、冥伦法王也都曾经败在她的手下,太虚神君只能勉强和她战个平手。试问这仙凡两届哪有合适的人手? 有!当然有!她现在虽然是魔界至尊,又能横行仙界。但是浩瀚天地间神人无数。区区仙、魔两届又如何能代表数?除了仙、人、魔,还有道、精、佛呢!我们不如去求求邱叵! 邱叵?他是何许人士? 巫寒梅眯起眼睛,望着门外暗黄的夕阳说道: 六大禅寺之首,太常寺卿邱叵禅师。 太常寺卿?那不就是朝廷的护国寺吗?邱叵大师真的能敌得过纳兰飘雪?冷凝香将信将疑。 能不能敌过纳兰飘雪……那得交过手才知道。不过提起邱叵禅师,恐怕两个冥轮法王也不是他对手。只是……我们如何才能请得动他本人呢? 冷凝香眼珠儿一转,弯下眼问道: 既然他是朝廷护国寺的官员,那倘若有个朝廷的人为我们说话,是不是把握就会变大? 那是当然!官官相护嘛!就算他为官一清二白,但是只要是朝廷的事,他也是有责任的。 冷凝香一听这话,心里好像有了主意: 好!那这事情让我去试试。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请梅三娘再想想别的办法。如果邱叵禅师不肯出手,我们也好有个备选方案。 冷凝香告别了梅三娘,出了太虚观就对唐璜问道: 上次……听陆文昌提了一嘴,他把那个姓贺的知府关在了哪里? 唐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姓贺的知府?夫人说的是临安的小清官儿贺凌云吧? 冷凝香一拍额头: 对对!就是他,我忙的连他名字都不记得了。现在你就带我找他去! 唐璜不知道冷凝香到底为什么这样四处奔忙,可是非礼勿问的规矩他还是懂得的。于是一边在心里暗自揣测,一边架起了马车。 风风火火赶回临安天色已晚。唐璜也是一身疲累,但是冷凝香确十分精神。他碰到这样勤快的主子, 心里也是有苦难言。一直陪着她匆匆来到了龙虎门的地牢。以前只觉得冷军师做事从容不迫,做决断雷厉风行。今天更加体会到了,不仅做事雷厉风行,步子迈得也是胯下生风,弄的他连跑带颠也跟她不上。 突然,冷凝香毫无预兆的停在了牢门前。害的唐璜差点扑到她身上。冷凝香一抬左手,用白玉小手告诉唐璜不要出声……唐璜只好在后面跟着主子聆听…… 千里彼岸花枝俏,坞子湖畔动人萧。 落魄书生满街乞,却无人间一缕情。 观音下界度生芸,挥手抛下一锭金。 种下一颗青云痣,少年一举夺功名。 除去旧面换新颜,摇身一变成青天。 做尽天下功德事,却无一人来问津。 舍身为义来投狱,不求名来不逐利。 但求一睹桃花笑,也好安渡奈何桥。 冷凝香在牢门处偷听到了贺凌云的悲苦,忽然想起自己当年被黄粱抓去时的无助。当年在云雀宫的牢狱之中,她含泪盯着腹中的胎儿,也喃喃的说了一通。当时是死也不是,不死也不是。而今听到贺凌云的感怀,自然而然的产生了极大的共鸣,可能是稀罕他的才情,也可能是可怜贺凌云的痴情,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她开口回道: 十里桃花别样开,川府国内香一带。 天之娇女游四海,却无长情人告白。 月老下界牵红线,怎奈老天妒英才。 折了痴情人一个,活将真爱土里埋。 日日守在荒冢上,夜夜醉在桃花海。 以为看淡天下事,却在情字里徘徊。 以我为舟渡君去,望君寻得好知己。 只求君子千金诺,牛女便可渡星河。 贺凌云听完,心里十分激动。晃了晃脸,将凌乱的长发分到左右两边,眯起眼睛看向传来声音那方。 幽暗的地牢里实在看不清远方,忽然亮起了一盏烛光。烛光晃得墙上人影闪动。近了近了…… 冷凝香让下人打开牢房的门,端着一个烛台走了进来。烛光从她的胸口照向上方,把整张脸照得有些惊悚。但是丝毫没有吓到贺凌云,因为贺凌云此刻的心都在刚刚那首诗中。 冷夫人?你所说的可都是真的? 冷凝香将烛台放到了旁边的刑具上,坐到审问台的椅子前。下人眼明手快的递上了她爱喝的茶。 我骗你干嘛?我说过,我对‘她’的了解可比你对她的了解多多了。她端起茶碗漂了漂茶叶,喝了一口缓解了一下劳累。 你既然要引我去见她,那你就不怕我出去以后,将龙虎门关押我的的事情告诉朝廷,让圣上出兵剿了你们吗?贺凌云对冷凝香的为人还是很不放心,所以出言试探她的用意。 你不会!因为我是来和你做交易的。 什么交易?你不要兜圈子了。我知道,我不答应你的条件,你是不会放我去见她的。贺凌云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可是自己一生当中第一眼爱上的姑娘就是飘雪。而飘雪对他整个人生的影响也是很大的。 冷凝香也是看中了他的这一弱点。因为她知道,最亲密的人才能变成最可怕的杀手。普通杀手只能杀人,而这种杀手不仅可以杀人,甚至可以诛心。 第三卷【龙泉之谜】188:贺凌云身败名裂 ()冷凝香从袖口里掏出一颗败血神丹交到唐璜手上,吩咐道: 唐管家?把这颗药丸给他服下。 唐管家走过去,锛住贺凌云的下巴。贺凌云当然不愿意屈从,使劲儿的摇头晃脑,咬紧牙关躲避着那颗毒丸。但手脚都被铐着,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挣脱不了唐璜那强有力的虎口,十分被动的吞下了那颗不知名的丹药,咳嗽着问道: 你们、你们给我吃了什么?……咳咳…… 冷凝香说道: 这个你暂时不需要知道!你已经吃了我的药,现在我们就来做个交易。只要你答应帮我办三件事,我就放了你,并指引你去找你的观世音。你可以不答应,除非你把这药丸吐出来! 贺凌云用脚趾头想一想,也能猜到这红通通的丸药肯定不是什么保健品,而是她用来威胁自己的手段。想原封不动的吐出来显然是不可能的,搞不好自己的命就栽在这颗毒丸上了!与其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还不如在死之前了却自己的心愿,见一见纳兰飘雪。于是问道:哪三件事? 冷凝香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的说道: 第一:你回去亲笔写一封信给太常寺的邱叵大师,内容我会告诉你。信上需要盖上你的知府大印。第二:差衙役将你的尚方宝剑与信笺一同送达太常寺,交到邱叵禅师的手里。第三:贴出榜文昭告临安,说龙虎门的临安别院是你以权谋私兴建的,龙虎门的事务也都是你贺凌云一手策划的。只要你帮我把这三件事做好,我就放你去见纳兰飘雪,完成你梦寐以求的夙愿。 贺凌云不知道头两件事到底为了什么。可是第三件事分明是要为蔡虎南、陆文昌开罪,把龙虎门的一切恶行都推到自己身上。且不管天下百姓会如何作想,只要榜文一出,朝廷就会立刻把目标锁定到我的身上。看来我注定是在劫难逃了…… 贺凌云的沉默,让冷凝香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来人,准备文房四宝! 贺凌云写完了榜文和信笺,又在唐璜的护送下回到了府衙,将尚方宝剑和信笺交给了衙役。安排好一切后,悄悄的从后院潜出,上了唐璜的车架。唐璜一路把他送出了临安城。将他扔在了一个荒坡上,独自驾着马车离去了…… 贺凌云披着头、散着发,一步一晃的爬上山坡。看着远方冉冉升起的晨阳,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久违的宁静与清新。心里的委屈霎时间在心头凝聚,像一个即将爆破的球体,让喉头感到无比的压抑。他双臂一展放生的呐喊: 我终于自由啦…… 一缕微风仿佛听到了他的呐喊,有感应的吹起了他散乱的碎发。脏兮兮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这笑代表着无官一身轻,这笑代表着重获自由的喜悦,这笑代表着他要勇敢的追逐自己的爱情,向朝思暮念的情感地靠近! 而这一天的早朝,太子又发了一顿脾气: 太嚣张了!我就知道那个贺凌云不是个好东西!果然让我猜中了,既然他是龙虎门的主谋,那就一定不能姑息!堂堂一个知府竟然知法犯法,藐视我大明律令。给我范围缉拿,抓到了斩立决! 朝事闭,小太监私下递给了太子一封信,太子怒冲冲的打开一看,上头写道: ………………………………………… 太子殿下赐启: 嵊界之乱,蒙殿下鸿恩,一路车马舟,同舟共济。雁南山匆匆一别,至今已满两年。久未谋面,甚是惦念。特此书信,聊表思念。太子殿下曾金 口许诺,他日有难只需一言。如今龙虎门为祸民间。各方正统避凉附炎。唯我南海剑派秉持正义,严于律己,不肯巴高望上。以至于沦为众矢之的,饱受重创岌岌可危。遂斗胆呈请殿下为民除害,保我南海安泰。 南盈盈缄封呈上,殿下千岁千千岁! ………………………………………… 龙三子看完书信,对小太监问道: 这、这信是何时收到的? 小太监一边给太子殿下扇着扇子,一边把眼珠子斜到了房梁上,冥思苦想着: 回禀殿下!呃……呃…… 太子见他迷迷糊糊的,气得一把抢过扇子扔到一边,责令道: 扇扇扇,就知道扇扇子!‘回禀殿下’四个字答得倒是痛快,时间呢?我问你什么时间收到的信? 小太监吓得赶忙跪在地上: 小团子该死!这信是我从废弃的书笺堆儿里找到的。具体什么时间送到宫里的奴才真的不知道,我看到信上写着南盈盈的落款,缄封又没被开启过,猜想太子殿下可能没有看到,所以就收起来了…… 对呀!当时是你陪我去的嵊界山,你也认识南盈盈!……起来吧,我不怪你了。念你机敏,此事有功无过。赶快伺候笔墨,我要亲自回信给南掌门。 小团子跟在太子身后摩挲着碎步。龙三子突然回头问到: 小团子?你说……南海剑派有难,可是朝廷现在缺人,这忙我到底该不该帮? 龙三子猛一回头,小团子差点儿撞到主子。还好一个紧急刹车停住了步伐,低头说道: 太子殿下?宫里有规矩,小团子不敢议论政事,更不敢妄言进谏! 龙三子一甩袖子,伸出指头点着小团子的脸说道: 规矩、规矩!规矩是人定的!以前在翰林院陪本王读书的时候怎么不守规矩?现在让你说的时候,你又把规矩扯出来了? 小团子唯唯诺诺的回道: 以前,以前您是皇子;现在,您可是太子殿下…… 龙三子气的挥手就要打,可是看到小团子畏畏缩缩的样子,又不忍心下手了。毕竟小团子从小陪自己长大,对自己一直忠心耿耿,伺候主子也是格外的周到。太子‘哎!’了一声甩开了手,命令道: 现在这里没人,我不是太子,你直说! 小团子看了看四周真的没有人,于是凑过来小声说道: 三皇子?小团子在想……救肯定是要救!但是也不用出兵去救。何不把南盈盈他们接来呢?…… 小团子的话醍醐灌顶,后半句还没说完,太子已经领会了其中的深意,高兴地举起手和小团子默契的击了一掌,夸赞到: 小团子?你不愧是我的心腹。这主意好,这方法秒!这样一来,既可以帮南姐姐她们,又可以充实我大明的国力。当前正是用人之际,她们各个都身怀武艺。如果能充军,我就给她个武将做做,如果她们不愿投军,也不会知恩不报,冷眼旁观对吗? 太子殿下想到这里,不禁诡笑着指了指小团子: 你,今天又立功了! …… 三善大殿内,百里星云召集所有姐妹共商对策: 义母和师父所中的巫术,至今没有解除的办法。听说尊武门已经占领了樊竺。姐妹们有什么对策? 仙儿率先表态道: 大姐!师 父和义母的病,我们这些外行人都束手无策。但是樊竺可是我们的家,现在让武那个臭流氓占着,我心里不爽!仙儿请命,明日就去索回樊竺胜境,揍死尊武门那帮逼黑的! 仙儿的粗口一出,众姐妹都揪起表情,把脸转到了一边。 星云无奈的说道: 你揍救揍呗!什么话说的那么长?而且还把尊武门说得那么难听?幸好你二姐不在,要不她可不惯你脾气! 鲁菲嫣用手擦了擦鼻子,掩去了自己的暗笑。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和四姐都在尊武门里呆过,尊武门的那几个男人倒也没什么坏心。就是他们的军师冷凝香,这个女人十分不简单。立场也很难判断。樊竺落在她的手里,仙儿担心也是合情合理的。不过…… 星云很重视鲁菲嫣的态度,毕竟她是个文武才,思维方面没有仙儿那么鲁莽,于是身子一倾,探出了鸾凤椅,专注地问道: 不过什么? 不过,一旦我们和他们起了冲突,恐怕四姐心里最不好过!虽然三姐去找李笑笑未果,但是这也不能判定李笑笑就是失踪了。到底是真失踪还是假失踪我们不查清楚,恐怕最后会让四姐在中间很难做!鲁菲嫣时刻都在为姐妹们着想。 星云一拍椅子,慨叹道: 哎!这个李笑笑,真是不着调!老婆孩子都不找,到处躲猫猫。连小妹酝蝶,都找不到他人,会不会…… 刀美美说道: 不会的!大姐?你放心好了。李笑笑整天穷嚷嚷能耐,一旦有了危险,他溜得比谁都快。就差没把‘贪生怕死’四个字刻在脸上了。他是不会遭到什么不测的! 星云一看,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进展,舒了一口气,起身走出了大殿。站到三善殿门口的露天场上,一手扶着身边的金鳌,一眼望向了浩瀚的星海。喃喃自语道: 到底是什么巫术,能让人迷失心智到这种程度呢?王牧行师父?你若在天有灵,请指引弟子。师父和义母现在丧失本性,做孩子的却无能为力。请你帮帮我,告诉我如何才能解开巫术之谜? 这时,一个红色的披甲龙王从峡谷中飞上夜空。两个盘旋落到了星云跟前,飘雪载着南宫尧回到了三善大殿。 南宫尧一手提着神锤,一手拿着羊羯刃说道: 星云?这刀破不开!不是破不开,我尝试过多种方法,可是最后发现这刀是被下了诅咒的。一旦强行把它断掉,那它就会变成骨沙,什么也不会留下。 飘雪也补充道: 没错!南宫哥已经研究两天了。这刀似乎和所有的兵器都不一样。它不是法器,也不是宝器,天下间应该绝无仅有。为了不让里面的秘密被破坏掉,我只能叫停了! 那这么说来,这把刀并不是战炽的法器了?那它怎么会在战炽手里呢?星云也捉摸不透。 飘雪说道: 这……估计只有解开了骨刀的秘密才能知道。此刻我倒是更好奇,究竟是谁从地窖里拿走了这把刀。当时与这把刀一同藏进地窖的还有十把藏剑里的‘紫霄’和‘悲戚’,我打算去查一查这两把藏剑的去向。只要找到了这两把藏剑,我想定能找出偷走白骨羊羯刃的人。 那这把骨刃是从龙虎门的十虎手里得到的,那就去龙虎门查查线索。仙儿?明天你就跟你二姐去趟临安,调查羊羯刃的来路。顺便查查龙虎门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持! 第三卷【龙泉之谜】189:鬼小气惩奸除恶 ()次日,仙儿和飘雪按计划赶赴临安。 武霜儿趁亲姐外出办事,偷偷跑出桃轩。哑公、哑婆在身后咿咿呀呀的阻拦,可是她一转头指着哑公、哑婆说道: 不要拦着我!不要告诉我姐!听到没有?否则……嘻嘻…… 她拿出一把小刀比划道: 我有你俩好看的!别跟过来,我去看我爷爷去了!晚上不回来了~! 哑公、哑婆看着她蹦蹦哒哒的离开,心里不知道多烦这个不听话小丫头。两人愁眉苦脸的摇摇头,默默地回了桃轩。 霜儿终于又由自由了,无拘无束的吹着口哨儿,哼着小调儿,来到了曹家店集市。看到一个车夫便走上前去,拿出一锭金子在那人面前晃了晃: 清远县去不去? 车夫一看这小丫头出手阔绰、挥金如土,于是故意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抱着膀子扭过头去说: 清远?一锭金子你就想让我送你去清远?小姑娘?你还是找别人吧! 武霜儿一看他丝毫不为金钱所动,还就来了脾气,非要他送不可! 那你说!多少钱走? 那男子一看这丫头上钩了,立即拉下嘴角,伸出五指在武霜儿眼前晃了一晃…… 武霜儿也被吓到了,心想:什么?狮子大开口吗?一锭金子就够买两匹马了。竟然敢要五锭金子?那我还用你送干嘛?不如直接买辆车架了。于是刚要准备摇头拒绝…… 那男子晃了晃脑袋,开口说道: 起码再加五两文银! 霜儿被他这大喘气搞的小心脏七上八下的。还以为他要五锭金子呢,没想到就多要了五两文银。一看就知道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还在这儿腆着脸装大富。心里乐的不要不要的,爽快的就答应了: 好,那我多给你二十两,你把我买的东西都装上。 车夫高兴地点点头,载上武霜儿就朝衣匠铺跑去。霜儿买了一堆衣物和药品,以及嵊界山的土特产。足足拉了满满一车,怀着迫切的心情赶赴清远,去探望左承志爷爷。 没想到,走出不到百里,车夫就停下马车,掀开帘子说道: 小姑娘?下车吧! 霜儿懵了,不知道他为何突然不走了: 下车?还没到清远,为什么让我下车? 那车夫一把把她拉下来,粗鲁的在她身上翻上翻下的: 你还真以为我要送你去清远吗?快把钱拿出来吧!我只想谋财,可不想害命! 武霜儿这才知道人心的险恶。原来他要的五两文银只是个噱头,真正的目的是要引我上钩,好剥夺我的财物。她一把推开车夫,顺势拿出匕首,指着车夫威胁道: 你可不要惹我!我姐知道了,会要你命的! 车夫哈哈大笑: 你姐?哈哈哈,这荒郊野外,你把你姐叫来呀?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的。不想死,就乖乖把金子都交出来,否则我可不客气了!说着便凑了过来,再一次对霜儿动手动脚…… 突然身后有人喊道: 放开她! 车夫一回头,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蓬头乞丐。 哪儿来的要饭的?不要多管闲事。呐!赏你二两文银去买个包子,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说完甩手一丢,几粒碎银子就丢到了那乞丐的脚下。 没想到那乞丐连看都没看!大步走上前,扯住他的手肘,呵 斥道: 我让你放开这个小妹妹。君子求财,取之有道。你这样强取豪夺,跟强盗有什么分别?本官看在你勒索未遂,今日姑且法外开恩。赶快悬崖勒马,本官就不治你的罪…… 这乞丐许是当官当久了,看到不法之事,官威就自然而然的显露出来。 可是乞丐的话还没说完…… ‘啪!’ 一声脆响,那车夫一巴掌扇得乞丐头昏脑胀: 妈的!你特么神经病!一个臭乞丐,还真以为自己是青天大老爷!里八嗦的多管闲事。要命,就快滚开! 乞丐脸上火辣辣的,愤愤的看着这个死性不改的车夫。心里有一种牙呲必报的冲动!可能是圣贤书读得太多了,与生俱来的野性,都被书本给毒害了。所有的冲动都被禁锢在道德里,始终不敢付诸行动。脑子里想过各种暴打车夫的画面,但最后都被颜渊孔儒的微笑所化解。 而那车夫却不然,他看到乞丐瞪着自己的眼神,更加愤怒了。过来又是一巴掌: 你特么看什么看?叫你滚开,臭乞丐! 这乞丐可是一忍再忍,实在忍无可忍了,这次终于恼羞成怒!他放下了一贯的修养,将仁义道德统统抛开。撸起袖子一把推倒车夫,骑上去掐住车夫的脖子,在地上和他撕扯了起来。心想:连自尊都没了,还谈什么修养?我不打得你哭爹喊娘,我就对不起历代炎黄! 那车夫被他这一掐,脖子以上憋得肿大,红着脸不甘示弱的瞪起大眼,使劲儿的反抗着。可是这乞丐丝毫不给他绝地反击的机会。情急之下,从旁边摸到了一块儿大石头,朝乞丐的头部狠狠的砸了过去。这‘一砸’显然是动起了杀念的。 啊! 一声惨叫,结局发生了奇迹般的逆转。没等车夫手中的石头碰到乞丐的头,武霜儿从车夫头上一刀插劲了他的咽喉。喷出一道腥红的血柱,溅了武霜儿一脸…… 乞丐看到这惊悚的一幕,吓得赶忙推开车夫,跌坐在地上用四肢往后爬了爬。瞪着眼睛看着这个惨死在霜儿手下的匪徒,吓得心脏狂跳不止…… 而武霜儿似乎并没有那么惊慌。她‘呸!’了一下,吐出一口带着腥味的血水,用袖子抹了抹鼻唇上的血浆,双手用力将匕首拔出,在那车夫的衣服上擦了擦。对乞丐说道: 起来! 乞丐不得不面对现实,缓缓的站起身。 武霜儿走过来,牵起他的手。将匕首交到他手上,帮他握紧,对他言传身教道: 来!剩下的看你的了,你来补刀!刚刚他怎么对你的?现在,你有气就撒气,有仇就报仇! 乞丐颤抖着手……握住刀柄,心想:这丫头也太凶残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虽然他罪有应得,但也不是死有余辜!好歹是条人命啊…… 武霜儿见他一直犹豫不决,也看出他心里有障碍: 你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是他先对不起我们的,他活该!罪有应得!又不是让你去行凶作恶,你怕什么?这如果换成是我姐,他早就被砍成肉馅儿了!我们已经对他够宽容了!这就是江湖!霜儿的话说得就像自己很了解江湖一样。 乞丐心想:这小姑娘的话虽然有些过分,但也有些歪理!不过……歪理也是理。想想自己一路走来,遇到了多少不平事?越是对人宽厚,就越是不得好报!为什么我一心向善,最后却沦落到这个地步?这充分证明了一句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或许我也该做出改变了!想到这里,他看了看武霜儿,随机鼓起勇气走到车夫身前,一 刀插进了他的胸口…… 没想到他这一插,竟然还插上瘾了!心里潜藏已久的委屈和不公,此刻部宣泄了出来。他疯狂的在车夫身上做着曾经几度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越插越难过,越插越委屈,最后竟然颓废的哭了起来…… 武霜儿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又为何会这样嚎啕大哭。看到他如此的难过,悄悄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 好了!不要难过了!一切都过去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乞丐发泄完心中的怨气,哭过了,也舒服多了。他站起身擦擦泪说道: 在下贺凌云! 霜儿俏皮的说: 贺凌云?这名字好麻烦,不好写又不好记。不如以后我就叫你‘小七’吧?这样就好记啦! 小七?贺凌云不知道这丫头为什么起了这么个绰号给自己。 对呀!小七……小乞丐的意思嘛!咦?不对!小七不像个名字……霜儿锁着眉头冥想着,看到穿着破烂官服,蓬头垢面的贺凌云,突然来了灵感: 有啦!看你这身打扮不像是个人,倒想个地府的判官,不如就叫你‘鬼小七’吧!就这么定了! 说完拍拍贺凌云,安慰道: 乞丐没什么不好的,以前我也是个小乞丐,后来找到我姐姐以后,我才不乞讨的。论起资格,没准儿我比你还老呢!所以不会嫌弃你的!既然你遇到了我这个善良的大侠,以后你就不用乞讨流浪了,跟着我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吧? 贺凌云从武霜儿身上汲取了一份勇气。两人也算患难见真情,所以并不介意霜儿如何称呼自己。转而问到: 那你叫我鬼小七,我叫你什么呀? 霜儿!你叫我霜儿就行啦!对了!你会驾车吗? 贺凌云点点头。 那正好,你驾车带我去清远,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保证让你每天都吃香的喝辣的!等我办完事儿,我就带你去劫富济贫,除暴安良,怎么样? 贺凌云一听,觉得有点儿意思。自己虽然视钱财如粪土,可是能有个这样伶俐的小姑娘为伴,起码自己不会太孤单。再说,她虽然手段有些很辣,可终究是为了行侠仗义,和自己也算对脾气。于是欣然的答应了: 好!那我就做你的马夫!陪你去清远,不过…… 不过什么? 贺凌云犹豫了一下,说道: 不过……回头,你可得借我马车一用!因为我要去寻个人! 寻人?寻什么人?去哪里寻人? 贺凌云想起冷凝香的诗中所透露的信息,回答道: 我要去十里桃花盛开的川府国。 武霜儿一听,心里更加好奇了。提起川府国十里桃林,没人比她更了解了,那可是她的家。于是问到: 你去那里干什么?那里有你要找的人吗? 贺凌云并不想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一个相识不到一天的人。所以仅仅一笑略过: 走吧!先办好你的事情再说!到了镇上你可得先请我吃点东西,否则我会饿得架不动马车的。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 切!才两天而已……我最多饿过五天呢!大不了去抓虫子吃!武霜儿嘴里虽然开着玩笑,可是小手已经从车架里拿了一包牛肉干扔了出去…… 就这样,贺凌云驾着马车、载着霜儿,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奔赴清远…… 第三卷【龙泉之谜】190:拢人心投其所好 ()同日,尊武门的井寨之中,武破关而出。鸠鸨山云雀道场的景阳子也破关而出。两人同一天出关,这难道是巧合吗?不!他俩不仅不是巧合,而且是彼此商量好的…… 崴子城绝地胜境的黑暗山坳里,两人再一次聚到一起。一交手就是飞沙走石,火力四射。十三把钢刀在空中划出一圈儿圈儿的月牙,把整个夜空划得绚烂夺目。一片袈裟在月牙光环里飞进飞出,时而变成一团烟雾,时而幻化成人。一把把气刀从景阳子的掌中飞出…… 气刀无形无色,只感觉一**震荡的气流在武周身擦过……‘嗖’地一声极其细微的声音,武的蚕丝锦衣已经被其中的一把划出了一道整整齐齐的口子。随即‘叮’一声脆响,气刀打在了蟒鳞锁恶甲上。武尽管毫发无伤,但是这一招险伤也让他更加小心应战。 他抓住两波攻击中间的短暂时机,将十二把钢刀合成数个三角,以三把刀为单位,在空中排出了四个锋利的三角刀阵,‘嗖嗖嗖嗖’带着风声旋转飞去。自己则抽出第十三把钢刀飞速跳到了上空,一刀向景阳子砍了下来。 景阳子见四道光影旋转而来,其速度急如星火。任何防范措施都会败在‘晚’字上,赶紧一点地,脚下像踩了弹簧一样蹦入空中试图闪避。恰恰此事,武的双手握刀从天而降……危急关头,他只好用自己的手肘挡在头上。没想到武将刀身一横,用刀的侧面进攻,刻意砸在了他的小臂上将他拍落…… 两人纷纷落地收功闭气,身边卷起一阵小旋风,卷着杂七杂八、诸如草芥一样的东西从两人中间掠过,为这场比试画下了句点。 哈哈哈哈……武贤弟?我输了!景阳子似乎并没有不服气,反而开心的说了句。 武一只手拄着刀匣子,另一只手弹了弹刚刚那股旋风留在他身上的几根杂草,淡淡的说道: 景阳老哥哥承让了,刚刚的一刀多亏了我有金甲在身,否则若换成别人,想必早就断臂了! 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天下所有名家的刀法,看来不久后,仙界就要多出一位‘刀神’了! 诶~!刀神不刀神的,只是个封号罢了,我武并不稀罕。重要的是,你我的计划能够顺利达成! 景阳子摸着颈上的念珠走上前来说道: 以你我二人目前的实力,我想打败冥伦法王是绰绰有余。但是,如果我们再往上练几重天,就能和他一对一的较量。那时就不怕和他翻脸了,只是…… 武知道他这‘只是’后面的意思,于是保证道: 你放心!只要你与我明修暗度,帮我捉拿冥伦法王。我就一定会兑现我的承诺,将古楼兰宝藏的位置告诉你。 呵呵呵……武贤弟真是快人快语。你能把这么多的掌法密集送给我,就足以说明你的诚意。所以你也大可放心,你这个忙我肯定会帮的。 好!那我们就戮力同心,守望相助,预祝我们早日脱离大漠的管束,练就至高无上的功夫,雄霸武林、二分天下! 两人这一番话,显然是建立在彼此的利益之上的。景阳子虽然在武学上造诣颇高,但是面对冥伦法王的时候,还是像老鼠见了猫。以他那唯我独尊的性格,如何能甘愿寄人篱下?这 也正是他想要和武合作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是:上次在六屏峦外激烈的打斗,也让他意识到武的功法进步神速。其背后隐藏着百家绝学的影子,是一套集百家刀法精髓为一体,融会贯通得来的武学。这不得不让自己对这小子心生畏惧。毕竟以武的年纪来说,能有这么快的进步,自然能推算出数年后,江湖第一刀客的归属。 原因之三是:在那次交战中,他第一次见到了那个传说已久的古楼兰圣物‘三眼巨犀灵兽’。这也证明了古楼兰文明的真实存在!为了这个线索,他也想巴结巴结武,好让自己也去见识见识那个曾经被誉为不朽神话的部落文明。 简而言之,他就是想去探宝。因为他一项以武学见长,而法宝方面太过薄弱。就连当年与他齐名一时的清虚子手中还有一把紫霄神剑。而自己呢?除了从大岚寺偷来的庇魂袈裟,手上空无长物。这在整个仙界来说不能算是耻辱,只能说是遗憾! 武方面,他除了两个结拜兄弟之外,身边没有一个合适的人,能够帮助自己击杀法王。而三弟李笑笑,自打上次陪端木清河去攻打樊竺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尊武门,整个人销声匿迹了…… 冷凝香有话在先,她说若想成功对付冥伦法王,最好攻其不备,让他防不胜防。这样一想,那最好的合作对象无疑就是景阳!毕竟景阳子能够取得法王的信任,而这家伙又是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只要抓住他的弱点,用利益来引诱他,那他就会连亲爹都不认的。这一点在他徒弟黄粱的身上已经展现得淋漓尽致。 因此他才将龙虎门搜刮来的所有江湖掌法,通通打包送给了景阳子,以博取他的好感。这就叫见狗扔骨头投其所好!然后又用楼兰遗址的秘密来引诱景阳与自己串通一气。这样才能做到弹无虚发、百无一失。 然而,仅凭这些……还不足以让武安心。毕竟冥伦法王在三界里也算得上是寥若晨星。对付这样的高手,倘若不把武学修为练上来,那无论有多少个景阳子愿意与你合谋,最后都有可能狼奔豕突、一败涂地。 故此,他为了防患于未然,也为了将来能一举成功。他决心和景阳子一同修习天下武功!只有神一样的队友,才可以十拿九稳的完成任务。而最终古楼兰的秘密究竟会不会告诉景阳子,目前连武自己都不晓得,只能看心情了! 两人在崴子城山坳里不过是阶段性的切磋!过了今晚,他们就还会回到各自的属地去闭关修炼。也正是两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才能擦出火花,让各自了解各自的不足。这就如同下棋一样,只有跟高手博弈,才能获得长足进步;跟猪博弈……哼哼! 景阳子和武一起探讨武学,总结经验,制定闭关研修的策略。两人在崴子城酒楼喝到天亮才散了…… 就在刚刚他们在山坳里切磋武学的时候……视线移到嵊界山上。一场悲剧又意外的上演了。一个八撇胡老头儿打伤了数百个三善宫的弟子,赫然来到三善大殿门前嚷嚷道: 你们快交出那个西域那个丫头,否则别怪老朽拆了你们的宫宇,扒了你们的神殿! 说话的人也真是说到做到!毫不客气的一掌劈碎了门口右侧的镇山祥瑞蹲山金鳌! 南宫尧一看自己辛辛苦苦修复的 金鳌又被劈碎了,冲出来提起大锤盘问道: 擅闯者何人?为何要打碎我派镇山祥瑞? 没等那八撇胡老头子回答,仙儿已经从南宫尧后面飞了出来: 哥?你跟他讲什么理?说着就是凌空一鞭…… 那老头子一抬掌,掌中突然出现个大碗,像盾一样挡住了仙儿的攻击。随后又一个转身,扔出数个暗器将仙儿驱离…… 仙儿两个空滚落到南宫尧身边问到: 南宫哥?你咋不打呀?上呀! 南宫尧至今还在心疼自己花了几天时间才修好的艺术品,心中纵然有气,也敌不过此刻的伤心。或许这东西对他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他被仙儿这么一说,这才回过神来,雷霆一声: 老头儿?你还我金鳌! 说罢,扔出钴荒神锤,那锤子周身缠绕着闪电留下的激流。一道道电波在移动中闪烁…… 老头子一个转身,同时一挥手,借着惯性以及快的身形抛出一堆金碗,在身边围了一圈。‘叮叮叮叮’连声的脆响,那些金碗绕着老头儿的腰身飞速公转,相继碰到钴荒神锤上,将锤子打得偏离了目标。于此同时也碎了一地金色的渣渣…… 仙儿刚要迎头而上…… 住手! 星云拿着孔翎扇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位英雄?不知道深夜造访我三善门有何贵事?还要打伤我那么多的弟子?请报出名来、给我们个解释! 八撇胡收回神功,激动地说道: 少说废话!我是来找那个会使三蝗蛊毒的西域丫头的!你们赶快把人给我交出来,我不想牵连无辜!否则,别怪老朽对尔等无礼! 这时,鲁菲嫣从里面跑出来,一看到是八撇胡老头儿,立即道出了他的来历: 大姐?他就是半牙山淫贼姚白玉的爷爷姚阎! 星云攒袖施了个礼说道: 原来是金碗玉斗姚老前辈,晚辈百里星云方才失礼了! 姚阎一看这丫头知道自己的名号,于是心里多少平衡了一些。起码证明了自己在仙界也是声名远播的。不过,他此刻根本听不进去善言,依旧用强硬的口吻,将榴弹一样的话语抛了出去: 少废话!我再说一遍,赶快让那个西域丫头出来受死!老夫没有时间和你们在这里扯东扯西! 不等百里星云息事宁人,仙儿已经受不了这老头子的无礼,出口顶撞到: 臭老头儿?我大姐是看你年纪大了,处于礼貌喊了你一声前辈!你倒真会倚老卖老!明明是你深更半夜跑到别人家里打砸,我们不让你死在这儿……就算便宜你了!还在这儿吹胡子瞪眼耍起了微风?你当我皇浦圣兰怕你呀?识抬举就赶快蒙着头给老娘滚下山去,跟我们要人?你够不够资格? 这话说得字字连发,听得姚阎耳朵快招架不住了。心里的火气像被撒了硫磺一样瞬间炸开,炸出了满脑子的杀念,让他一不做二不休: 不交人是吧? 他来不及说后果,一踮地就朝仙儿飞了过去,出手就是一掌。 仙儿也好不避让,扔出了火魂铃铛‘夯’一声挡在了身前…… 第三卷【龙泉之谜】191:武霜儿重温故里 ()正当仙儿和姚阎打得不可开交之时,达木提从三善大殿里走出来,喊了一声: 住手! 鲁菲嫣看到达木提抱着孩子出来了,赶紧走过去挤眉弄眼暗示道: 四姐?这个时候,你出来干嘛呀?…… 达木提并没有理会鲁菲嫣警示,反而更加明目张胆的走上前去问到: 你孙子……死了? 姚阎终于看到了这个害死自己孙子的罪魁祸首,抖着嘴唇说道: 臭丫头!你明知故问!今天老夫就是来找你偿命的! 达木提淡定的说道: 你孙子该死!他在茅山下掳劫我们,还用卑鄙的手段试图{迷/奸}我五妹,这种淫贼……死有余辜!我为了保住五妹的清白才用女色引诱他,是他心甘情愿的吞下毒丸的。这是他咎由自取,与我们有何干系? 我堂堂一个西域公主,受了这个无耻之徒的侮辱,没出兵扫平你那半牙山,已经对你们姚家仁至义尽了!你倒厚颜无耻的跑到这里来穷嚷嚷,谁给你的资本?我不想在我孩子面前再造杀孽,你不要再纠缠不清了,赶快走吧!从此就当我们互不相识! 鲁菲嫣终于知道了当日在醉烩楼所发生的细节,心里满是对四姐的感激。原来是达木提舍身为己,保住了自己的清誉。否则一定会被那淫贼玷污。四姐为自己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而这一切直至今日才得以昭雪。心里感动之余,也毅然站出来对姚老头儿说道: 上次在醉烩楼你就没完没了,今天还厚颜无耻的找上门来,我看你是没打够!你若敢找我四姐的麻烦,我就和你没完!说着抡起八尺巨镰往地上一杵,七狼星部亮了起来…… 姚阎的立场也很坚定,毕竟死的是自己的孙子。就算她们说的再有道理,可是目前吃亏的还是自己。 小丫头?我念你是吴道子的爱徒才不为难你,我和你师傅煮酒问道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论起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世叔,可是你胳膊竟然肘往外拐,三番两次与我同室操戈。还有没有点分寸? 鲁菲嫣实在不爱听他在这儿胡说八道,瞥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屑一顾: 倚老卖老!打不过就扯东扯西…… 这声音虽然很小,但是也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得真切。 姚阎自觉失了面子,勃然大怒道: 小丫头你说什么?没大没小的?吴道子就是这么教你的?老夫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还真不知道自己半斤八两! 说罢,他飞速近身…… 可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鲁菲嫣身上时,姚老头儿却声东击西,一把抓住达木提的手肘,另一只手从头上重重地劈下,其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有应接不暇。而达木提抱着孩子,行动十分不便,想躲已经来不及…… ‘倏!’ 千钧一发之机,一道银光从山的那边一闪即逝。迅雷不及掩耳地从姚阎高高举起的手腕中穿了过去。将他的手腕戳/了一个蛋黄大小的透明窟窿。姚阎登时‘呀’地一声惊叫…… 他捂住自己疼痛的手腕,感觉整个手臂都冻得失去了知觉。他提着冻僵的手臂大吼大叫道: 是谁?用这么被逼的手段暗算老夫? 魔娜的身形像心电图一样,几个峰回路转穿过众人,定到了大殿旁边的柱子前,拔出那把一尺多长的霜钉。‘倏倏倏倏’在手中几轮旋转,调整好姿态,一刀插进了自己的肋骨之中。幽幽 月光下,她额头上的红色火焰分外耀眼…… 姚阎一看这个红衣女子额头上燃着一团烈火,心里咯噔一下:她是魔界中人?魔界的人为何会出现在嵊界山呢?难道三善门勾结魔界为祸苍生?以前有一个大漠对我中原虎视眈眈,现在三善门又引来魔界之人横行仙凡!看来……仙界真的是内忧外患,我决不能纵容这几个丫头胡作非为! 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看这妖女伸手之快,绝非泛泛之辈。方才已经遭了她的算,此时交手势必会败在她手下。孙儿的大仇未报,我不能就这样输掉。今日败局已定,报仇来日方长,我不如找些道友一同击杀妖女,届时在报我孙儿的大仇也不晚! 你们竟敢公然勾结魔界妖女,为虎作伥。这笔账,我早晚会和你们算的。你们给我等着!说完一溜烟儿跑下了嵊界山。 姚阎来到百里外的一家客栈,包扎好伤口,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清早就出发,赶往茅山的太虚观。 茅山太虚观的须弥幻境内,两个老友信步在花街柳岸。一颗颗大垂柳把碎石小路挤兑得弯弯曲曲,像条花蛇一样拐来拐去,形成了一个独特的纳凉环境。一片片柳絮像棉花一样轻飘飘的掉落,在碎石小路上随风滚动着…… 尽管这须弥幻境如此的诗情画意,但是姚阎此刻却一点赏景的兴致都没有。右手小臂用丝带吊在胸前,左手不耐其烦的拨开挡在面前那一缕缕烦人的柳丝。对太虚神君说道: 神君?三善门如此明目张胆的勾结魔界,无视三界往来的秩序。作为仙界的泰山北斗,这事情你可不能不管呐。 吴道子背着手,一边赏景一边说道: 姚贤弟?你不用把事情说得那么大!你我数百年的交情,我还不了解你?当年你帮我排除异己,一同杀上黎山空虚观,还辅助我杀死了空幽。这份情我吴道子一直紧记在心。如今你孙儿遭此不测,我也十分难过。又看到你的手被妖女所伤,我深感痛心。所以,你这个忙我一定会帮的,只是…… 姚阎刚要欢喜,可以听到‘只是’二字,心里又没了底。眈眈的望着他,期待着‘只是’后面的下文…… 我与那妖女有过君子之约,说好了她不扰我太虚观,我也不为难魔界中人。倘若我罔顾约定冒然插手,将来被各路仙友耻笑是小,只怕出师无名惹来非议,影响我茅山清誉! 那老哥哥的意思是…… 诶!不是不帮,只是得找个合适的理由。这样吧,你去找一找太常寺的邱叵大师,跟他说一说大道理。如果他愿意扛起保卫仙界的大旗,那我吴道子就帮你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姚阎一听,顿时明白了吴道子的意思。没想到这个老狐狸,自己不想惹事上身,想找个背黑锅的。不过,既然他肯加入,多少也为我报仇增添了一半的胜算。姚阎这样想着…… 但是事情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单纯。因为吴道子跟魔娜交过手,他知道单凭自己一人之力想擒拿魔主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那妖女杀了茅山的德远道人在先,屠杀了自己的弟子丹阳子在后,这个仇他也是要报的。姚阎的到来,正好给了他这样一个合适的契机,只是看到姚阎突然剩下了半个手臂,其战斗力充其量只能说聊胜于无! 然而,放眼仙界,虽然高手林立,可是真有希望答应此事的当属太常寺的邱叵大师。因为前日巫寒梅就找过自己,请求自己出面击杀纳兰飘雪,为死去的众 人报仇。而且从她口中得知,已经有人去拉拢邱叵大师参与此事。由此可见,无形当中,已经有好几股势力将暗箭瞄准了魔主,一旦邱叵大师同意,便会群狼四起…… 所以他正好利用姚阎去当说客,再去烦一烦那邱叵,没准儿邱叵就会同意的。 姚阎也是没有办法,吴道子的话无懈可击,他既没有拒绝帮助自己,而且为了帮得到位,还给出了具体的措施,让自己去说通邱叵大师。这已经够意思了,他又怎会不识抬举呢? 好!那我明日就去走访太常寺! …… 回头再看武霜儿,他带着鬼小七来到了清远冷府。看到冷府依旧紧闭门户,她只好踩着她的马夫爬上墙头,翻进了院子里…… 看了看四下没人,从里面打开门闩,把鬼小七带了进去。于是鬼小七就当起了搬运工,将大大小小的礼物移进了冷府。 可机灵的霜儿一直感到好奇,以前这里都有家丁看守,为什么这么明目张胆的搬东西进去,却没有一个人出来盘问呢?难道冷府空了? 她用眼睛一边指挥着鬼小七搬东西,一边洞察着周围的环境…… 马车里一摞摞的东西成倍的减少,直到落空;栖香阁门口的东西成倍的增加,直到一人多高。搬完了,鬼小七也是一头大汗,掀起衣摆不停的扇着。 武霜儿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她轻身踏进了曾经和左承志一起居住过的栖香阁…… 爷爷?爷爷?你在吗? 她踏进了左承志住过的房间,看到一个白发老人在摇椅上打盹儿。她走过去看到一片人近黄昏的凄凉晚景,不由得十分塞心。左承志顶着弯弯曲曲、蓬乱花白的发丝,一边留着口水,一边打着瞌睡。没有发现自己的原因是他已经老眼昏花,耳聋心拙。这让霜儿心疼不已…… 想想曾经,左承志抱着自己在破烂的茅草屋躲避风寒;凛冽的寒风下,两人瑟瑟的蜷缩在清远街角分食一个馒头;冷府后花园内,左承志带着她捉蜻蜓、捕蝴蝶;夜晚就在这间屋子里,爷爷佝偻着身体挑拨灯芯,在微微的灯火下给她讲卧冰求鲫的故事。 自从亲娘走后,左承志一度成为自己童年里最有力的依靠。从小缺失父爱的她,一生也忘不了这个爷爷对自己的呵护和打骂。可是自从自己跟随姐姐去了桃轩,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个曾经给了自己无比温暖、幸福、快乐的爷爷。她哭得哑然失声了。禁不住用手去摸了摸他的白发…… 左承志被她的触碰惊觉了,用力的抬起了带着花斑的眼皮。那满是褶皱的眼皮下,窝藏着两颗无精打采、老得发黄的瞳子。他眉头紧锁,皱出个‘川’子仔细辨认了好久,忽然发现眼前的小姑娘竟然是自己日夜惦念的霜儿。他开始颤抖了…… 霜儿?我的孩子啊,真的是你吗?左承志的声音里带着感情的波动,而这波动也让霜儿的内心开始翻江倒海。 爷爷?是我!我是霜儿啊!不孝霜儿来看你了!看到左承志孤苦伶仃,无人照顾,霜儿心里暗暗自责。 左承志的神智有些混沌不清,时而呆滞、时而清醒。含着泪,痴痴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又赶忙推开霜儿: 你快走!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千万不要告诉那个女人你是武霜儿……千万记得你叫李双双…… 第三卷【龙泉之谜】192:武霜儿被困井牢 ()鬼小七在旁边目睹着一切,只见霜儿流着热泪,心疼的上去握住左承志的双手哽咽着说道: 爷爷?我不会再抛下你了,我这就带你走!霜儿带你离开这里!以后霜儿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给你养老、给你……送终! 说到‘送终’二字的时候,难过得声音已经沙哑,呜咽不清。她将头深深的低下,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到了左承志的膝下…… 左承志又一次推开她,含着泪对她拜拜手: 快走快走,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武霜儿见这句话反复出现在左承志的话语中,这才重视起来。纳闷的看了看身边的鬼小七: 奇怪了!为什么爷爷总说‘这里不是我该呆的地方’呢?我明明和爷爷在这里生活了很久。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我都很熟悉。他既然认得出我,为什么还说这里不是我该呆的地方呢? 鬼小七不了解他们之间的种种经历,对冷府更是陌生。看到老头子精神失常,只当是普通的老年痴呆。为了不让霜儿伤心过度,拍拍她安慰道: 可能是人老了,糊涂了,你还是别哭了! 武霜儿心想:不对!爷爷既然能认得出我,就说明他并不糊涂。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她扶起左承志的头,用诚挚的眼神望着他问到: 爷爷?你是不是认识武霜儿? 这句话在鬼小七听来很是滑稽,等同一句废话!但是在左承志听来却是另一番意味…… 武霜儿?不不!她不是武霜儿,武霜儿已经死了!她是街上捡来的,名叫李双双。母亲死的早,继母把她赶出家门……她不是武霜儿……左承志的语气中带有一丝恐惧,浑身瑟瑟发抖。 武霜儿逐渐笃定了自己的猜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她放开左承志,站起身瞅了瞅这屋子的四围,开始满屋子的找了起来。 什么床上床下、桌上桌下、柜里柜外、把屋子翻得一塌糊涂。最后在自己的衣柜里找出了一件自己曾经穿过的夹袄。用手一摸,夹袄里似乎有个方方正正的东西…… 她立即从腰间取下匕首,将缎面夹袄划开,从里面抽出了一本用麻绳装订的书…… 书?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从第一页开始看了起来。越看眼睛越大,越看表情越惊讶。从一开始的好奇,逐渐到欲罢不能的程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她终于看到了最后一页。颤抖着双手合起书册,眼睛里泛着泪光喃喃自语道: 原来是她! 鬼小七不明白霜儿为何会目露凶光,她口中的‘她’指的又是谁?但是从她忿忿的语气中能感觉到霜儿在刻意的保持着冷静。他只能在一旁保持静默,静静的陪着霜儿…… 武霜儿走到左承志跟前问道: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你早就知道害死我娘导致我流离失所的凶手是谁,你早就知道我不该呆在这里。可是你为什么还对我那么好?难道只是为了书里写到的‘赎罪’二字吗? 左承志不知道听没听到武霜儿的话,双目呆呆的坐在摇椅上一语不发。 霜儿见他不应不答,顿时怒了: 你回答我呀?你倒是说话呀?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还瞒了这么久?你回答我呀……呜呜…… 霜儿情绪失控的摇着左老爷子,不停的责问着…… 鬼小七见她情绪突然失控,赶忙去拉开她,奉劝道: 霜儿?爷爷年纪大了,有什么话你不能好好说,偏要折腾一个老人家呢? 武霜儿一把荡开他的手,瞪大眼睛说道: 这一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冷凝香那个恶毒的妇人搞出来的!你让我怎么能冷静?我口口声声喊他爷爷,可是他却曾三番五次谋害我姐,甚至我娘的死……他也离不了关系!我怎么能冷静? ‘啪!啪!啪!’ 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尊武门弟子,拍着巴掌走进来笑到: 啊哈哈哈哈……你都知道啦?原来你就是那个从清虚观逃跑的丫头!看来真是老天在助我呀! 鬼小七和武霜儿听到这声浪笑,猛一回头,不约而同的说道: 冷凝香? 呵哈!没错,是我!贺知府?你怎么也在这儿?上次我们有过协议,你答应过以后不再出现的,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鬼小七也是一脸懵逼,连忙问道: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这世界也太小了!你不会是跟踪我,想要置我于死地吧? 冷凝香被他的话搞的大笑不已: 哈哈哈哈哈……我跟踪你?哈哈哈……你跑到我的家里来,跟我说是我跟踪你!贺大人?你太逗了! 什么?这是你的家?你不是住在临安别院吗?这里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家了?鬼小七怎么也想不到,这里竟然是她的家。 武霜儿一见冷凝香,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来的正好!今天我就取你的人头为我冤死的父母报仇! 说着就拿出匕首刺向冷凝香。 可是冷凝香身后的随从,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精良打手,岂是这两个毛孩子能敌得过的?他们见霜儿手持凶器迎面而来,快速挡在冷凝香身前,三下五除二就把霜儿给擒住了。 鬼小七在一旁想帮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面对这群高能打手,他是一点能力也没有。只能用自己那点仁义道德来劝说冷凝香: 冷凝香?你不要欺人太甚,君子动口不动手,有什么事可以坐下来好好说,何必…… 没等他罗嗦完,一个打手就过来一把薅住他,把他扔到武霜儿身边。几个大汉将他二人背对背的五花大绑,推倒在左承志面前…… 左承志坐在摇椅上起只能歪着头呆呆的望着霜儿,起不了身,也帮不上忙。老泪横飞的哭泣着…… 你们几个,把他们三人给我押回井寨! 冷凝香说完就转身走了,脸上洋溢着无尽的喜悦,脚步也变得异常轻盈了。 几个尊武门的打手,把他们三人扔进了霜儿的车架,冷凝香则上了唐璜的车架。一路带着后面的马车来到六屏峦尊武门山寨的井寨之中,推推搡搡把三人关进了牢房。武霜儿 和鬼小七共处一室;左承志则被监禁到了旁边的屋子。 鬼小七?你怎么会认识冷凝香呢?霜儿不禁好奇的问到。 贺凌云不想提起那些不开心的遭遇,只是云淡风轻的说道: 我很后悔认识她,可是现在我更后悔认识你。我好不容易获得了自由,还没得瑟两天,结果跟着你又回到了她的手里。我怎么这么倒霉? 霜儿不爱听了,冤枉的说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你认识她呢?我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又怎么会帮着她害你呢? 霜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我的命运为何如此不堪?刚刚的话并不是针对你。也许上辈子我欠了你,这辈子注定让我遇到你。而你又把我重新送到了冷凝香手里…… 什么逻辑那么奇葩嘛!我们只是应了那句冤家路窄,凑巧被那毒妇给抓了而已。你放心,只要我们熬过三天,我保证我们能从这里出去! 贺凌云立刻来了兴致: 啊?真的吗?那如果没有熬过三天呢? 死了呗!傻!武霜儿奚落着这个心如璞玉的单纯小哥儿。 那你这话等于没说!我也知道要么死、要么活!贺凌云突然有种被小女孩儿戏耍了的感觉。 武霜儿见他不服气,继续问到: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熬过三日我们就能活? 贺凌云想了想,这问题他还真回答不了。于是不服气的反问道: 那你又凭什么说只要熬过三日我们就能出去呢?说话可是要有依据的! 武霜儿神秘的笑了笑: 我就是‘依据!’你只要想想我们用什么方法能熬过三日就行了!三日之后,我自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我有什么办法呀?再说,这话是你说的,吹牛的人又不是我?你能说出这样的话,理当由你来想办法。为什么让我来想办法?贺凌云压根就不相信霜儿的话。 霜儿气道: 谁跟你吹牛了?我这是为了你才想办法拖延时间的。要不是为了救你,我根本不需要费脑筋。只要我一句话,他们就不敢杀我!所以拖延时间的办法理当由你来想! 贺凌云‘哼哼’一声,像是在嘲笑她。 随你怎么说吧!你还不如直接说:明日她们就会好酒好肉的招待我们,让我们大吃一顿,然后八抬大轿毕恭毕敬的把我们欢送出去!那样说……我的心里会比现在更加好过一些!反正你说的话又不需要什么根据,更不需要负什么责任! 鬼小七?你这个蠢货!既然你不想办法,那我想!早晚你会收回你刚刚的话,输得心服口服的!霜儿见他根本不相信自己,自己也不屑解释了。 她现在脑子都是出去后怎么报仇的念头。因为书中所记录的都是左承志帮冷凝香做案的罪证。从这些罪证里,她完完了解到了哥哥姐姐是如何变成仇人,以及父母是如何被害的始末。只恨自己武艺平平,连几个尊武门的弟子都打不过!目前也唯有寄希望于姐姐身上,希望她能早点知道这一切…… 第三卷【龙泉之谜】193:临安雨夜遇先生 ()霜儿从桃轩出走的那一夜,正值临安城大雨交加。所有的商家都早早打烊,百姓们也都停止了劳作,跑到家里闭户不出。从临安的东巷往西一望,一条长街被潇潇夜雨洗得朦胧无比。 碎石铺成的小路在夜雨的冲刷下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油光,显得格外湿滑。晶莹剔透的水珠在一圈儿圈儿的涟漪之中欢快的跳起,像一筐大豆掉进了簸萁里。 迷路的小燕从低空惊慌的掠过,突然两个巨大的阴影将小燕儿吞没。两条战龙一左一右分道扬镳,并扔下了两个人儿…… 而此时,临安府衙的大门突然开了,一个头戴瓦楞帽,身穿灰布长衫的人走了出来。 他背着一个小小的行李包裹,小心翼翼的关上府衙的大门。打开手中的油纸伞,东张西望了一下,打着伞快步离开了府衙,向东巷走去…… 还没走出巷子,突然两个身影出现在他对面,拦住了他的去路。 请问这位先生,龙虎门往哪个方向走? 他在伞下往前方幽幽一望,看到一个身着绿衣的小姑娘,和一个面如桃花的红衣女子。隔着珠帘般的夜雨,不太能分得出对方详细的模样。不过,那个红衣女子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龙虎门?两位姑娘?你们去龙虎门做甚?那里可不是寻常百姓能入得了的厅堂! 仙儿跨前两步霸气的说道: 你管我们去龙虎门做什么?问你路,你知道就吱唔;不知道就闪路。这么大个雨……哪儿有功夫和你墨迹? 魔娜拦住仙儿,客气的说道: 多谢先生好意,我们只是去那附近而已,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中年男人还是觉得这红衣女子有些面熟,于是又往前走了几步,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心里顿时一惊。 你你你……你不就是画中女子吗? 魔娜和仙儿被他搞的一头雾水: 画中女子?先生…… 没等魔娜说完话,那先生立即扔掉了油伞,激动地卸下了身上的包裹,颤抖着双手从里面拿出个锦盒。并取出一锭金子捧在手中…… 魔娜和仙儿对视一眼,不知道这先生为何如此激动。走上前去,魔娜才看到他手里捧着的一锭金子。她轻轻从先生那里把金子拿起,近距离端看了一下,连忙问到: 这……这金子怎么在你这儿? 那先生听到此话,激动得跳了两跳,拍拍屁股高兴地说道: 果真是神女下凡,哎!苍天有眼,我可算没有辜负知府大人的嘱托。 他光顾着自己高兴了,丝毫没有考虑到对方的疑惑。魔娜重复的问到: 先生?你还没有回答我,这锭金子为何会在你这儿? 那先生说道: 姑娘?我找的就是你!这里雨大,介不介意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好! 魔娜痛快的答应了,随即往街边走去。她领着二人来到了一个打了烊的酒家,扣了扣门…… 门开了,小二见三人淋得跟落汤鸡一样,刚要开口拒客。魔娜便把手中那锭金子扔到了空中…… 那小二的眼睛随金子的抛物线下落,一把将金子抄进手里。嘴角扬起 了笑意,刚刚想拒绝的话吐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 欢迎光临! 随即引三人坐到了最显著的位置,熟练的从桌子上拿下板凳,用袖子象征性的抹了一抹,引魔娜上坐。 三人坐到桌前,那先生埋怨道: 你、你怎么可以把知府给你的那锭金子花了呢?那可是知府大人最贵重的东西了…… 魔娜的眼睛从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这位先生,听到他十分在意这锭金子,于是轻将玉手伸到桌子上方,五指一伸‘咣当!’又一个崭新的金元宝掉在了桌子上!和刚刚给小二那锭一模一样…… 中年男子着实吓了一跳,用手拿起桌上的金子,在烛台前一看,果然不是障眼法,而是实实在在的真金。他难以置信的赞叹着挥手成金的戏法,开口说道: 我家大人对姑娘日思夜年,不巧前几日为了不连累大家,一个人进了龙虎门,现在恐怕凶多吉少了…… 魔娜盯着这位先生问道: 你家大人……姓贺? 那位先生点点头: 没错!就是临安知府贺凌云。他临走前将身后之事委托给我,让我带着这锭金子去坞县的屋子河畔等你,并让我转告姑娘:贺凌云并没有辜负你,他不仅考的了功名,做了临安知府。还早已救得苦难之人三千。这些年一直没有供奉贺家牌位。只是没有攒够黄金万两。他还说:此生无缘相见,来生再续缘,与子共婵娟。 来生再续缘,与子共婵娟?魔娜重复着这句话,心里已是百感交集。 仙儿也十分惊讶: 二姐?这句话不就是桃轩石壁上的吗?这个贺凌云是谁呀?他怎么会知道二姐的事呢? 魔娜感慨万千的说道: 他不知道!这一切可能是巧合吧!这个人就是当年我们在坞县时遇到的乞丐…… 仙儿立刻想起来了: 哦哦!就是你给给他金子,让他考取功名的那个落魄书生? 没错!当时,我只是不想看到他自甘堕落,所以和他做了个约定。说实话,这事情我早就忘记了。没想到他真的为了和我见一面,兑现了所有的承诺。 二姐?该不会是他喜欢上你了吧?仙儿又开始八卦了起来。 魔娜撇了她一眼说道: 别瞎说!他比我小那么多,我们怎么可能呢?再说我已经心有所属,以后不准开这种玩笑! 二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爱情又不分年龄。人家对你那么在乎,你却连自己许下的承诺都忘记了,这也太不应该了。口口声声说自己心有所属,我看你就整天抱着个酒葫芦。有本事把陈大人从墓中叫出来和你成亲呀?在那儿空守着一堆枯骨,却不顾身边对你好的人,你也太冷血了吧? 你懂什么?我欠阿牛的感情到死也还不清。心里容不下别人,这能是我的错吗?别人喜不喜欢我那是别人的事,我凭什么要去可怜别人? 仙儿急了: 二姐?我真的搞不懂你!感情的事是谁欠谁的问题吗?你到死也要背着情债,你觉得这样就对得起阿牛了吗?阿牛要的是你的一颗心,而你能给他什么?你再怎么折磨自己也是没用的!他不是你!你可以没有年龄,不存在生老病死。大不了把根骨留给后世!可是他不可以!他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的!你这样反倒坑 了自己不说,还伤害了真正喜欢你的人,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 魔娜在一旁盯着桌上的金子流泪,一想起惨死的阿牛就意乱神伤。而仙儿的话说的句句在理,自己根本无力反驳。只能沉默的哭着…… 仙儿看二姐哭泣,心里又心疼又无奈: 二姐?你就是太念旧情!这样不仅苦了自己,还让很多身边的人都跟你遭殃。陈达人在你心里的位置没人能够取代,也不用谁来取代,但是这个贺大人也为你做尽了好事,他也应该获得重视。 那位先生在旁听到两人的谈话,心里也了解了她们和贺凌云的关系。一边为贺凌云的遭遇感到惋惜,一边对贺凌云的痴情感到憋屈。单相思到这种程度,天下间恐怕也只有贺凌云那傻小子能做得出来。 两位姑娘?贺大人如今已不知吉凶。你们就不要再争持不休了。爱也好、恨也罢!那都是个人的事儿,比起我家大人蒙受的不白之冤,那都算不了什么。如今朝廷四处贴出榜文,说我家大人知法犯法,正在四处缉拿。一旦抓到格杀勿论。我为官十余载,伺候过十几任知府,唯有这一任贺凌云两袖清风,廉洁奉公,心意为百姓着想,是个难得的好官。既然二位姑娘有点石成金的本事,还不如想想如何替我家大人洗脱冤屈。也好还天下一个清白。 啊?为什么?朝廷为什么缉拿他?姐妹俩同声问道。 哎!具体怎么个经过,我也俱不知情!可是朝廷的榜文上写的清楚。说贺大人以权谋私,搜刮民脂民膏。私自破土兴建龙虎门,并培养贼党、祸乱百姓。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视朝廷法令于无物,知法犯法、无视纲常。抗旨不尊、欺君罔上。 这……这一系列的罪名都扣到了不该扣的人身上。活让一个青天大老爷变成了蠹政害民的佞臣,这哪里还有公理嘛! 仙儿问道: 所以你就是为了替你家老爷洗脱冤屈,才趁夜出来的? 我是准备去坞县城找她的!说着指了指魔娜,继续说道: 贺大人的遗愿就是让我跟这位红衣姑娘道个歉,说坞子湖畔之约,他可能无法遵守了。让我把这锭金子交给这位姑娘。我只有把他交代的事都办完了,才能去朝廷递状纸,以免我也一同被治罪!牵连我一个倒不怕,只怕我一旦被误判,那贺大人的冤情就再无人能洗白了。 魔娜问道: 你说贺大人进了龙虎门? 那先生拍着桌子说: 可不是嘛!我不让他去,可是他偏偏不听。这一切都怪朝廷下了一道圣旨,点名让贺大人去剿灭龙虎门。贺大人为了不牵连一兵一卒,自己去见龙虎门的掌门,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也不知道现在…… 先生?你先不要急。你就先安心在这里等待消息!一会儿我们就去趟龙虎门,看看究竟是谁在那里翻云覆雨。 那先生担心的说道: 姑娘?就凭你们俩吗?我看还是不要冒险啦,那龙虎门里面都是打手,个个都不是平庸之辈。你们去了讲理讲不通,打架打不过,别再惹出什么祸,我没法和贺大人交代呀! 这话说道一半,忽然发现两个姑娘早已没了踪迹。只留下一句话余音绕梁: 先生无需交代!我们很快来! 这先生不知道是见了神还是见了鬼,吃惊的望着对面两个空空的座位发呆…… 第三卷【龙泉之谜】194:入龙虎一无所获 ()姐妹二人按照方才先生的指引,来到临安城西十里的龙虎门别院。 说是别院,其实早已超过了别院的规模。占地面积之庞大,足以与大明宫相媲美。四围高墙林立,防卫森严,宛若一座座堡垒连成一线。四条线东西南北将一座参天宝塔围在了中间。远远望去像一个皇冠一样坐落于风水之边。 走到门前,映入眼帘的是两扇四人多高的大铜门,严丝合缝密不透风。两扇门的中缝一改传统直线的风格,左凹右凸的形成一条锯齿状的门边,像巨大的齿轮一样死死地咬合在一起。门上一对狮面吞头拉环,正门的上方用五彩石雕刻着四个大字:龙虎山庄。 二姐?这龙虎门好气派呀!难怪那几大剑阁都甘心臣服,这背后的主谋一定不是普通人! 是不是普通人我们进去查查就知道了! 说完两人一跃身跳到了高墙之上。居高临下,眼前又出现一幅崭新的画卷。水榭亭台在中央宝塔的四周环绕,怪石假山在小池的两边傍水而建。半开的荷花在小池的水面上铺成一片,半开的荷花在夜雨的洗礼下显得更加妖艳。 仙儿不禁赞叹道:好美哦!想必这里的主人应该和大姐一样很有品味。 她们刚落到中央宝塔的门前,突然一群黑伞出现在周围。打伞的人群中有人问到: 何人夜闯龙虎门?速速报上名来! 贺凌云在哪里?你们的主子是谁?魔娜带着一丝冷意,丝毫不拐弯抹角。 那群黑伞见这两个人来者不善,也不多言语了。纷纷转动伞柄,黑色的油伞边缘出现了一圈利刃。他们转动着伞刃踩踏着地上的雨水,向姐妹俩疯狂杀来! 仙儿冲上前去与数百名龙虎门精英周旋起来。没想到这些江湖草莽个个都身怀绝技。纵然没有能敌得过仙儿的高手,但是也绝非之前想象的那样不堪一击。 魔娜在宝塔门口看着仙儿和他们格斗,心里已经知道结果了,所以丝毫没有为仙儿感到担心。反倒是这些黑衣伞人的武学路数,让她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这些人的武学套路同出一辙,其招式之精妙,绝非普通江湖帮派的武学所能比拟!想必这背后一定有人刻意栽培。 她火速冲进战局,一把卡住一个伞人的喉咙问道: 贺凌云是不是在这儿? 那黑衣伞人摇了摇头,突然嘴里流出一口脓血。瞪着双目歪下了自己的头颅。魔娜并没想至他于死地,可是不知道为何他居然会咬舌自尽? 她松开了这个死士,又抓来一个问道: 你们主子是谁? 话刚脱口,这位伞人也一样咬舌自尽了…… 这时,战局的后方有人喊道: 就是她!就是这个妖女夺了我的剑,还搅了拜剑山庄的并派大会。 魔娜一听这声音很耳熟,虎口一松,扔到手中的尸体,转头一望。一群穿着华丽的人骤然出现。想必这就是龙虎门的话事人。 那一行人中说话的正是十虎之一的孔义,中间站着蔡虎南、陆文昌、以及各大长老。 蔡虎南右臂一举,示意孔义不要再讲。随即对众人喊道: 住手!都给我住手! 黑衣伞人听到号令,都纷纷折起伞刃退到了十虎后面。 仙儿将蜈蚣尺绕在手 上,掐着腰问到: 大肉求?你就是这里的管事儿的吗? 蔡虎南见这两个女人打了这么久,依然心不跳、气不喘,知道她俩不是善茬子,于是皱了皱眉头说道: 没错!我就是龙虎门的掌门蔡虎南。不知二位是哪门哪派?素昧平生为何要践踏山门? 魔娜刚要开口,仙儿抢先说道: 那你来的正好!我们冒雨前来的目的,第一是要带走贺凌云,你不用问为什么,不想死就乖乖把他给俺放了!第二是要来看一看,究竟是谁偷走了紫霄和悲戚。如果有人拿了这两把神剑就乖乖站出来,姑奶奶只问几句话,不会为难谁! 陆文昌哈哈大笑道:笑话!小丫头?你当你是谁呀?观音莲台下的善财童子吗?你说要什么就要什么?敢到天下第一帮来撒野,我看你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仙儿赔笑道:哈哈哈……天下第一帮?谁给你封的呀?真是大言不惭,简直笑掉了老娘的鸡皮疙瘩。不要在这里自吹自擂,赶快交出贺凌云,姑奶奶饶你一条狗命! 陆文昌被仙儿激怒了,情绪失控之下,握紧兵器就要上来打。突然被蔡虎南拉住了…… 蔡虎南朝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随即对仙儿讲到:姑娘?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贺凌云真的不在我这儿!而紫霄、悲戚是谁偷的,好像也跟我龙虎门没什么关系。你们私闯我龙虎山庄,无缘无故伤我弟子,敢问是何道理? 魔娜说道:我们并没有杀害他们,是他们自己咬舌自尽的。我们只是想来找人,不想伤及无辜。蔡掌门口口声声说贺凌云不在你这里,可是有人却看到贺大人只身进了龙虎山庄的大门,你作何解释?你说紫霄、悲戚失窃的事和你们龙虎门无关,但是你的手下却拿着与紫霄一同失窃的白骨羊羯刃,这又如何解释? 呵呵……这位姑娘?贺凌云确实进了龙虎门,但是此刻真的已经不在这里,信不信由你!孔义手里是曾有过一把骨刀,但是这也不能证明我们龙虎门和你们失窃的宝剑有关。再说,这些神剑本就是十大剑阁的藏剑,如今十大剑阁里有八家都归入了我龙虎门旗下。若说寻剑……也应该是我们龙虎门该做的事,则么会轮到你来质问我们呢? 仙儿急脾气上来,蛮横的说道:八大剑派的归顺,分明是你们仗势欺人,胁迫利诱的结果。你们要是交不出偷剑者,就把孔义交出来。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说出自己是如何得到白骨刃的。 蔡虎南也是忍无可忍,大吼一声:放肆!小丫头?你真当我们怕了你? 魔娜一看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下去对两边都不利。就算杀了他们也找不到贺凌云和偷剑的贼子,只是徒增杀戮而已。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蔡掌门?既然你执意要包庇偷剑之人,那我们也没有办法。贺大人如果真的不在你这儿,那恕我们冒昧打搅了。我们这就离去,有缘再聚。说完就拉着仙儿飞出了墙头。 陆文昌走到蔡虎南对面忿忿的说道: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放她们走呢?这要是传扬出去,多让江湖人耻笑啊? 蔡虎南背着手,弓着身子瞅着陆文昌,训斥道:耻笑?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你没看到那两个丫头的身手吗?我们十几个加一起能留住她们都困难,你不放她们走又能怎样?现在丑独一不在,我们又摸不清她们来路,一旦动起手 来,吃亏可可是咱们! 陆文昌一听大哥说的十分在理,马上没了脾气。奶声奶气的说:哥?那现在怎么办?这事情总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蔡虎南想了想说道:赶快去请冷师爷,让她帮我们想想办法!看来这个贺凌云并不好惹。她们这次没找到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二日清早,冷凝香来到龙虎门内堂。蔡虎南和陆文昌将昨夜发生的一切描绘了一番。冷凝香并没有为此感到惊讶,反而冷静地说道: 死的那两个弟子呢? 蔡虎南说道:已经抬到山上去准备下葬了…… 冷凝香立即吩咐道:不要!立即把他们大卸八块扔到临安街头。并用鲜血写上‘魔界妖女’四个字! 陆文昌和蔡虎南对视一眼,像是在用眼神猜丁壳。输的对冷凝香开口求情道: 先生?这两个可是我们龙虎门自家兄弟呀?…… 冷凝香有些不悦的说道:难道我不知道他们是龙虎门的人吗?活着的是兄弟,死了就是鬼!如果不想龙虎门遭到血洗,就必须按我说的做!还有,你们不仅要把他俩扔到临安街头。你们还得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把同样的事情做到整个武林。让各大门派人心惶惶,仙凡两届人尽皆知。 她这招儿嫁祸于人,不得不说是阴险无比、狠辣至极。只有这样,才可能让邱叵大师仗义出手,帮自己歼灭纳兰飘雪,为自己铲除后顾之忧。 蔡虎南和陆文昌能有今天的地位,也部仰仗冷凝香的足智多谋。所以他们对冷凝香的话深信不疑,得了命令便急忙去办。可是面对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难免会于心不忍。不过生死面前何来道义可讲呢? 此后,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各大省府州县频频出现暴尸现象。杀人的手段都是将死者大卸八块,丢到繁华的闹事,并写下‘魔界妖女’四字。搞的人心惶惶,民怨啧啧。 很快,这事情就像瘟疫一样迅速的在仙凡两届蔓延。不日就到了天子的耳朵里。 大明宫养心殿的后殿里,皇上拖着病重的龙体对太子垂询到:太子?我听说宫外有魔界妖人频频作乱,可有此事啊?咳咳咳…… 太子跪在龙榻下启禀道:回父皇话!据儿臣所知、却有妖人作孽一事!但是民间也不乏夸夸其谈、以讹传讹之辈。因此请父皇安心,儿臣一定会妥善处理。还请父皇保重龙体,保佑儿臣早日平定民心。 好、好!咳咳……边塞战事如何了? 回禀父皇,由于南海剑派的助力,我军气势大胜从前,并且捷报连连。如今,漠北一族已经吃了几次败仗,我想只要我们粮草充沛,供给及时。再坚持数月,漠北便可归降…… 好、好、好!……下月初三黄道吉日,朕要去祭天。为我们边关将士们祈福。希望天佑我大明,能够顺利攘外安内。咳咳……祭天事毕,你再陪我去太常寺做个法事,以保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近日父皇龙体抱恙,太医说不易操劳…… 诶!别听那些庸臣的!连年的征战让我寝食难安,如今胜利在望。我岂能不告慰先皇?稳固我大明疆土,保佑我黎民百姓,是我作为天子的责任。岂能因为太医一句话,说不做就不做呢? 龙三子听后,无话可说!毕竟他知道自己爹爹的脾气。跪安后就去准备祭天的事宜…… 第三卷【龙泉之谜】195:祭天地满地碎尸 ()日出前七刻,时辰一到,斋宫就鸣起了太和钟…… 皇帝起驾至天地坛,几十里长街被禁卫军隔离。两边参观的百姓都不得喧哗谈笑,因为这种皇家祭祀容不得嬉戏。各个宗室、觉罗、大臣、官员们,皆是一脸严肃的跟在仪仗后面,大批的仪仗队伍前、中、后三处护佑…… 钟声止,鼓乐起,大典正式开始。此时,天坛东南燔牛犊,西南悬天灯,香烛缭绕、烟云缥缈,给人以一种非常神秘的感觉。 天坛里的宫差已经开始杀猪宰羊,迎接帝神。祭祀流程就从迎帝神正式开始了。奠玉帛、进俎、行初献礼、行亚献礼、行终献礼、撤馔、送帝神、望燎等等,按以往经验,这一系列的仪式足足需要持续三天之久。 可是正当皇帝和龙子奠玉帛毕,准备进俎之时,‘噗通噗通!’不知从哪里掉下来几个残肢断臂,最后落下个光着膀子的人棍。‘咣当’一声砸在了祭品上,乍一看,那人棍的胸口上还写着四个大字:魔女来袭。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触目心惊,皇上因此一蹶不振,翻了一个白眼儿仰到了太子殿下的怀中…… 随行的大臣赶忙喊道:快来人呐!有刺客!赶快护驾…… 话音一落,涌进来十几个披甲小将,把皇上等人护在了中间。经过一番排查后,确定了没有什么闲杂人等入内。可是这支离破碎的尸体到底是什么人搞的恶作剧呢? 太子殿下勒令到:太医留下,其它人等原路返回。今日祭天仪式暂毕! 七八个老太医将皇上送到了天子临时下榻的房间,为其诊脉。太子在一旁捶手顿足,焦急不安的等待。不一会儿,一个太医走过来对他说道:太子殿下请放心,陛下只是受了惊吓。臣等开几副药帮陛下压惊安神,很快就会醒的! 太子一听,悬着的心可算放下了。他匆匆走出房间,来到刚刚的事发地点,对那群武将说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祭天仪式关乎我大明国运,这么重大的日子能出现这么不吉利的事,你们该当何罪? 臣等罪该万死!武将们齐声谢罪道。 最该万死?死能解决问题吗?速速去查,到底是谁对天子不敬。抓出来斩立决! 遵命! 太子遣去了十几个武将,对身边的随行大臣问到:众位大臣对此事怎么看? 左丞相站出来说道:依老臣所见,此事当属魔界妖孽刻意为之。因此还请太子殿下早早任用良将,将魔界妖徒绳之以法。 良将?现在朝野之上,能征之人已经所剩无几。既然是魔界妖人作孽,显然得动用仙兵。这一时之间,让我上哪里去找合适的人啊?太子不禁发了愁…… 丞相提示到:殿下?我大明不是还有个护国寺吗?六大禅寺里人才济济,总不会连几个妖徒都对不不了吧? 太子振聋发聩,拍手称赞道:对呀!我怎么把太常寺给忘了呢?来人,赶快备驾,我要去趟太常寺! 当晚,太子龙三与太常寺卿邱叵在太常寺行宫会面。经太子一番陈述,邱波大师已经了解了他次来的意图。捋了捋胡子对太子说道:太子殿下?魔界作乱一事,我也早有耳闻。前些日,临安知府贺凌云冒然上书与老衲,恳请我帮他铲除魔女来袭。但是此事牵连三届法 则,若冒然与魔界操戈,一定会引起不小的风波。为了避免祸及无辜,难免投鼠忌器。所以一直没有答应。不过,这群妖人竟然敢在天子祭天之时抛尸遗骸,这也未免太猖狂了!所以请殿下放心,我邱叵就算豁出这把老骨头,也定不会让魔界妖人逍遥法外,危害大明的。 太子龙三喜出望外:多谢邱叵大师!大师深明大义,忠心护国,请受晚生一拜!说完就要行跪拜之礼。 邱叵赶忙将他搀起,对他笑到:你可是太子,岂能向别人屈膝? 太子起身说道:我虽为太子,但是此地却是太常寺。我佛有云,悠悠众生,一律平等。邱叵大师德高望重,晚辈在您面前行礼也是应该的。国难当头,大师肯挺身而出,实在是我大明之福。为表谢意,这礼您受的起! 邱叵对这个孩子越开越喜爱,拍拍龙三的肩头:呵呵呵……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陛下把太子之位传给你了!你和你那几个哥哥果然不一样! …… 话又说回到当日,魔娜和仙儿从龙虎山庄出来后已是初晨,天未大开。她俩顶着大雨回到了之前订下的酒肆,见那位先生自己烫了壶酒,吃着蚕豆一直等待着她们归来。两人匆忙洗了个热水澡,换好衣服下来,坐到那个显著的位置再一次与先生攀谈起来…… 那位先生虽然心里十分着急的想得知贺大人的消息。可是看着两个姑奶奶顶着大雨从龙虎门回来,也能体谅二人的辛苦。他按耐住心里的急切,给她俩一人倒上了一碗酒方开口问到:我还担心你们有去无回呢!怎么样?找到贺大人了没有? 两个丫头都抖着半干的长发说道:没有,那家的掌门说贺大人已经不在龙虎门了…… 先生有些诧异的望着她俩:‘不在龙虎门了?’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贺大人真的已经…… 没有!你放心吧!他应该还没死!仙儿说道。 先生不解的问到:那既然他没死,何以又不在龙虎门了呢? 魔娜说道:也不知道那个龙虎门掌门说的话是真是假,总之这一趟算是一无所获。白去了!说完端起酒‘咣’一口…… 先生看到她酒量如此‘豪迈’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姑娘岁数不大,酒量却如此惊人。于是又给倒上了一碗,这碗酒还没倒完。只听外面一声尖叫…… 啊!杀人啦! 姐妹俩赶忙冲出了酒肆,看到街道中间有几个残肢断臂。视线往左望去,见一个面目非的人棍横到了马路中央。人棍的胸口处还用刀划出了四个血淋淋的大字:魔女来袭。 周围几个早起的妇人都被这惊悚的一幕吓得浑身发抖,情不自禁的将五指伸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仙儿瞪大了眼睛望着二姐说道: 这、这什么情况?‘魔女来袭’这分明是…… 没等仙儿把话说完,魔娜已经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扯回屋里,悄声说道:这里没人认识我,却有人故意栽赃我。仙儿?你去替我查验一下那死者的伤口,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现在我不能露面,只能在这里等你。 仙儿点了点头,开启门缝就溜了出去。没想到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街上已经挤满了人。这些人一边心惊胆颤,一边驻足围观。真不到他们为何会如此的自相矛盾,越是害怕的东西越是忍不住多看两眼…… 仙儿拨 开人群,冲到里面,一手撩起裙摆捂住口鼻,一手用蜈蚣尺翻看着尸体。她看到尸体面目非,实在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为了避免惹来观众的非议,她使出缩骨秘术‘砰’一下原地消失了。这大变活人的戏法让在场的百姓都感到惊奇不已。正当他们互相议论之时,一个拇指大的小人儿逃过了所有人的眼睛,从他们脚下蹦蹦跳跳的钻出了人群……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魔娜焦急地问道。 仙儿摇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被砍碎了丢出来的而已。看不出是何人所为!不过,看皮肤能看得出是被雨水泡过,而且不像是刚死之人。 被雨水泡过?魔娜想了想说道: 临安昨夜才开始下雨,这么说这人是昨晚死了喽?昨晚死的人,今天才被暴尸街头。看来我猜的没错,这件事摆明了是冲着我魔界来的!走!我们赶快赶回嵊界山和大姐商量一下! 两人告别了那位先生,匆匆回了嵊界山。 百里星云听完事情的经过,沉思片刻说道: 看来是有人要至二妹于死地呀! 魔娜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会不会是……冷凝香?上次在清虚观我念在她腹中的孩儿,才饶了她一命…… 仙儿说道:这是两码事吧?尊武门最近消停的很,冷凝香既然怀了孕,搞不好正在带孩子呢。再说这事情出现在临安城,和他们六屏峦又扯不上关系!我猜是巫寒梅那个臭婆娘!上次在茅山的英雄大会上,他们就想杀了我们,把我们挂到茅山上引二姐来自投罗网。这回一定又是他们搞的花样,想栽赃二姐,好引来众怒。 你们都不要瞎猜了!这背后有阴谋是肯定的,但是无凭无据,我们猜来猜去也是枉然。羊羯刃的事情毫无进展,所以吩咐下去,让所有弟子都留意那把紫霄和悲戚的东向。星云说道。 这时,褚耀武进殿求见…… 启禀尊主!二小姐已经两日未归,据哑公哑婆笔述,她前日里趁您外出,私自跑去清远探望她爷爷去了! 魔娜听完大怒道:你们怎么不拦着她?已经两日未归了为何才来禀报?快去把人给我找回来!这个丫头,怎么这么不听话? 褚耀武挨了一顿批,赶忙去安排魔界弟子去清远寻人。 ‘倏!’ 突然一只箭矢飞进了大殿,‘叮’一声钉在了飘雪和星云身边的大柱子上。 星云走过去拔下箭矢,上面捆着一张纸条。纸条里写道: 樊世离、百里冰霜所患之症乃败血控心术。 姐妹们赶忙凑过来问到:大姐?上面写的什么? 星云专属在这句话上,并没有被姐妹们打断,自言自语的默念道:败血控心术?…… 鲁菲嫣听到了这句话,连忙说道:败血控心术?不是早就失传了嘛? 仙儿问到:五姐姐?你知道这巫术? 鲁菲嫣点点头:我听师父说过,这败血控心术是从波斯传入的。当时元帝为了长生不老,任用了汉人李昌烈为官。李昌烈凭借自己的回春绝学炼制了童血丹,这童血丹不仅可以延缓衰老,更主要的是可以调理内伤,恢复元气。一度成为朝野上下,乃至后宫嫔妃们的爱物! 后来,波斯教徒进入中土。他们看到宫中都争相服用童血丹,于是把波斯的毒物伪装成童血丹的模样,在宫里大肆兜售。试图用败血控心术来瓜分中土。最后明祖起义,坐收了渔翁之利,赶走了元军,也杀了那些波斯教徒。从此这败血控心术就失传了,纵然方子还在,可是能使用控心术的人已经没有了! 第三卷【龙泉之谜】196:金口御令任邱叵 ()星云说道:五妹说的完正确!可是……这纸条是谁送来的呢?这人是要帮我们还是另有目的? 是啊!有谁会暗中替我们调查二老的悬案呢?魔娜也纳闷。 鲁菲嫣走过来从星云手里接过纸条一看,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这字迹我认得。当初我和少安在无名镇的时候,从包子里吃出了一个蜡丸,蜡丸里的纸条上的字迹就是这个。为什么这个人对我们的事情了如指掌呢? 魔娜说道:能将这箭矢射到三善大殿的人,想必本事不会在仙儿之下。既然他是来送消息的,那应该不会有恶意。 二妹分析的有道理,我们在明此人在暗。他若想害我们应该早就下手了。真的很好奇,这人到底是谁呢?星云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这边,姐妹们因为种种悬疑而愁眉不展;太常寺那边的邱叵,送走了太子龙三后,也陷入了踌躇…… 他站在行宫外的观星台上向天仰望,漫天星辰模糊的瞬间,把追忆带回了数百年前。 一个小和尚端坐在一个大和尚对面,对大和尚问道:师父?别人都有爹娘,为什么我没有呢? 老和尚眯眼笑到:怎么没有?你也有爹娘,只是……老和尚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没等老和尚想出应答的话语…… 小和尚又天真的问到:既然我也有爹娘,那为何我看不到他们呢? 呵呵呵呵……生你的爹娘只是一个载体,把你诞下来了而已。在这天地之间,万事万物都会有枯竭的一天,所以你的父母也油尽灯枯了。 小和尚虽然不能完理解生与死的概念,但是脸上似乎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哀伤。老和尚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么小的孩子沮丧,于是话锋一转说道:不过,除了生你的父母,你还有个真正的父母! 真正的父母?小和尚又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老和尚抚摸着小光头,和蔼的说道:没错!你真正的父母是天与地!芸芸众生都在这天与地的怀抱里玩耍嬉戏,所以你有着许许多多的兄弟姐妹。 小和尚被这充满童趣的话语吸引,转悲为喜:那他们都叫什么名字?怎么都不和我玩呢? 老和尚故意搞出一脸的严肃,轻拍了一下他的头说道:玩玩玩!你就知道玩!……你还小,以后就会遇到很多兄弟姐妹。他们之中有善有恶,有神有魔。但是不论好坏对错,各自都有各自存在的必要,和各自处事的道理。除非…… 小和尚连忙问到: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打破了三界法则。到那时,将会善恶难辨,是非混淆。甚至有的种族会覆灭,有的种族会崛起。两百年后,仙凡两界将有一场浩劫。 两百年后?师父你怎么知道两百年后的事呢? 呵呵,因为我会占星啊!两百年后将会有一个神女降世,她会打破三界法则,重整百废山河。但是也会大杀四方,让三界动荡不安。 师父?那她究竟是对是错?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老和尚长舒一口气:错亦是对,对亦是错!唯有天地之浩然正气,悠悠之岁月长河,才能给出真正的结果! 邱叵回忆到这里,心头的话不禁脱口而出:难道是‘她’来了? 被自己的言语惊觉后,他立即化作一点星光,从行宫之上飞速下落。几个游移的光影闪 过,来到了太常寺后山禁地的洞口。洞口处写着两句话: 右边写道:鹳山腹地,不三不四者勿入。 左边写道:水中流,勿入者不得而出。 他在外踌躇了一会儿,可能是在思索该不该进去。忽然里面传来话语: 邱叵?何故在外徘徊?打扰为师心智? 邱叵没想到,自己这么轻微的举动都没能逃过师父的法眼。只好恭敬的说道:弟子罪过!深夜前来叨扰师父。突然想起多年前师父的教诲,思念之情顿时缠心,故来探望师父! 你进来吧! 邱叵得到师父的应允,扑了扑袈裟上的浮灰,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大步的踏进了禁地。 这洞里气候适宜,山石结坯,一浣泉水飞珠溅玉。石锥倒挂,怪石林立,灵芝参花在绝壁中四处繁生。完一副浑然天成的养生之地,其间有个亮着夜明珠的空地。空地周围的怪石上都刻满了各种经文。像一幅幅天然的书卷陈列在光影的暗处。 一个长眉老僧在光线的中央禅坐于蒲团之上,一手木鱼一手念珠,依旧闭眼念着心中的佛语。 邱叵轻轻坐到了他对面的蒲团之上,也勾起佛珠,陪同师父一起闭目诵经。 一炷香过后,木鱼的声音静止了,老僧抬起苍老的眼皮,带着微微的笑意说到:你困惑了!不知该如何抉择了!是非善恶分辨不清了! 邱叵恭敬的回答道:师父眼明心慧,弟子确实困惑了! 老僧在两人中间一挥手,画出个蓝色的空气光环。光环就想一个幕布一样播放了一个场景。场景里是这位老僧化缘到了琼水县东河庄文家。文父请老僧吃了碗斋饭,老僧听到文家一乳娃娃啼哭,耳廓微动,立即撂下碗筷。拜个佛里,转过身大笑而去。临走时留下一语:耶罗复生终有望,一代神女降世来呀! 场景毕,那光环砰一下消失了。邱叵看到后惊讶地说道: 原来、原来师父早就知道神女降世了?这么说,这个魔界妖女就是当年的嚎啕啼哭的乳娃娃? 老僧眯起眼睛笑了笑,点点头道:没错! 邱叵更加迷茫了,不知该如何选择立场:师父?那如今她残害百姓,斗乱宫廷,这、这让我如何能相信她是重整三界,平定乾坤的神女? 老僧依旧保持着微笑:徒儿?有因必有果,善恶终有时。因她父亲给了我一碗斋饭,所以我需要还她一个磨难。此时她可能是祸患,但彼时她可能是良善。此女须经历三段感情磨难,还有三进三出之浩劫。此乃冥冥太苍之中无以变改之定数!你只要秉持正义,顺从自己的心意就好! 邱叵听了师父一席话如沐春风,站起身告别师父后走出了禁地。他刚来到山下,就看见一个灵动的身影跳进了太常寺的高墙。不知是何方神人夜闯禅寺。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变作一道星光追了过去。 那人落到大雄宝殿前不动了,邱叵也幻化为人在他身后停下。 这位施主?请问夜闯禅寺,意欲何为? 那人转过身对邱叵施了一礼,客气的说道:在下是半牙山金碗玉斗姚阎,此来是为了拜见邱叵大师。只因这里是皇家寺院,不想惊扰诸位禅坐,所以趁夜入寺并无恶意! 邱叵捋了捋胡子说道:那你找邱叵所谓何事啊? 姚阎心想,这老和尚还真能刨根问底儿。若不回答恐怕他 横加阻拦,若回答他又不知道他是何底细,算了!先问问再说吧。 他抱拳问到:不知这位大师法号,在下找邱叵大师有私事相商。不便随意公开,还请大师谅解! 邱叵一抬手,手中立刻变出一把顶端镶着祖母血泊石的九锡禅杖。他将禅杖往地上一杵,说道: 我就邱叵! 姚阎一看那禅杖便知面前这位是如假包换的邱叵。因为这禅杖是邱叵大师的圣器,来自古楼兰文明最鼎盛时期萨摩拉王楚。凭借这杆禅杖,他纵横疆场百余年,从来没有一次败绩。 姚某真是有眼无珠,大师尽在咫尺,却不识真面目。姚阎自谦道。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深更半夜偷入皇家寺院,找老衲有何私事? 姚阎坦白到:是太虚神君指引我来求助于大师的。只因我孙儿被三善门的恶人毒害,我的手臂也被魔界妖女所废。如今魔道横行三界,公然与三善门的恶女们勾结。邱叵大师乃三界泰斗,还请大师以苍生为念,出手遏制魔界作孽。 太虚神君?邱叵心想:为何这么多人要杀那女人?难道真的是她作恶太多,引发众怒?早先是那临安的知府贺凌云亲笔上书,要我击杀妖女为民除害。而后是太子殿下亲临鄙寺,要我铲除魔女。现在又来个半牙山的姚阎。而姚阎的背后还有个无道子。看来,我不亲自查一查是不行了。刚刚师父要我顺从自己的心意,这意思很明白。正邪不两立,如果她真的作恶多端,于公于私我都不该纵容她。 你随老衲来!说着就领姚阎进了诵经堂。两人盘膝而坐,邱叵开口问到:你是无道子让你来求老衲的,那无道子又为何不出手,反而要让你千里迢迢来找我呢? 姚阎慨叹一声说道:我听说太虚神君与那魔界妖女在茅山之巅有过一次大战。那魔女的手段十分高超,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行为更是乖张诡,扑风捉影。所以神君想和大师联手制敌,这才让我来和大师商榷。 哦?他们交过手了?传言无道子早已不问世事,没想到他还是出手了! 大师?这都是事出有因呐!那魔女闯入太虚观,将太虚观的德远道人碎尸万段,抛尸场院不说,还杀了神君的大弟子丹阳子,手段亦是凶残无比。她的出现让仙界不得安宁,那鼎鼎大名的清虚观,一夜之间被她屠了个精光。简直灭绝人性,此人不除不行啊! 邱叵站起身说道:最近也听说各大州县多处出现了杀人抛尸之案,但是有何证据说是哪魔界妖女所为呢? 姚阎亦是激动万分的站起身说道:大师?这还用证据吗?除了那个妖女,有谁会狠毒到把人大卸八块,碎尸万段,剔骨剥皮,暴尸街头呢?这手段明明就是那妖女一贯的伎俩啊! 邱叵望着诵经堂外乍明乍灭的一颗紫星说道:好!我答应你,如果那妖女真的嗜杀成性,我会出手相助的。你转告无道子:七日之后,一同登顶嵊界山。 姚阎听闻心中大喜,终于可以报自己的断臂之仇了。只要那魔女一除,三善门就不足为惧。到时候就可以联合各大门派,血洗三善宫,抓住那两个贼娃娃,为我死去的孙儿报仇了! 他高兴地辞别邱叵,还以为自己的面子有多大,走路都感觉轻飘飘的。可是邱叵也有自己的衡量,他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可不是因为姚阎那区区几句诉苦的话。而是,太子殿下的口谕…… 第三卷【龙泉之谜】197:树欲静而风不止 ()次日,姚阎等人齐聚茅山。巫寒梅和冷凝香凑巧参与。无道子遁出幻境来到三清堂坐在上位。客座上的姚阎八撇胡快翘上了天,得意洋洋的说道: 神君?我既然已经请得邱叵大师助我,那老哥哥也该兑现你的承诺: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了吧? 无道子笑笑,回答道: 此番有劳姚贤弟了,既然邱叵约我七日后登顶嵊界山,那我自当帮你讨回公道,你大可放心! 梅三娘和冷凝香私下偷偷用眼神交流,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冷凝香心想:有了邱叵和无道子的帮助,飘雪这回应该在劫难逃了。万一她没死,我还有一张天赐王牌在手。只要我把她妹妹拿出来,就算不要她半条命,起码也能保住我的命! 梅三娘心想:终于可以除掉那个可怕的钉子了!只要飘雪一除,我就再无后顾之忧。等我帮主公统一仙界的那天,就可以见到我的孩子了…… 这些人各怀鬼胎的凑在一起,一阵商议后,梅三娘和冷凝香告退到丹房之中…… 冷军师?这次我没让你失望吧? 冷凝香高兴地回道: 是是是!梅三娘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不过,我还是要请法王出山,以确保万无一失。 梅三娘呵呵一笑: 恐怕你不是想确保万无一失,你是想引大漠一举灭了三善门吧? 梅三娘的话一语中的。冷凝香也毫不辩驳。 当然,这可是你我为大漠立功的大好机会。难道梅三娘不想这样吗? 梅三娘说道:冷军师?你不会是真心想投靠大漠吧? 她这话一出,冷凝香心里着实一惊。不知道是走漏了消息还是梅三娘料事如神。一时间不敢否定也不敢承认,幸好她才思敏捷,给了一个反问: 梅三娘何出此言?难道我对大漠还有什么二心吗? 梅三娘笑着说道: 你们对大漠有没有二心,我并不介意。但是我此次帮你确有另外的原因。 哦?冷凝香万万没有料到,梅三娘另有图谋,于是问到: 你我之间还需要打哑谜吗?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彼此坦诚相待才能同舟共济。有何需要还请梅三娘直言不讳! 梅三娘坐在椅子上,双手拄着螺旋拐,半闭着眼睛说道: 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两件事。 冷凝香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梅三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故而表情凝重的问到:哪两件事? 第一,帮我活捉南宫尧;第二,帮我找到武曾经用的那把骨刀。 南宫尧?骨刀? 冷凝香一听,这两件事似乎并不难办。可是梅三娘为何要活捉南宫尧呢?而武那把骨刀难道有什么蹊跷?当日听蔡虎南和陆文昌说,飘雪冒雨践踏龙虎门,也是要找窃走骨刀的人。而今梅三娘又对那骨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骨刀到底有什么秘密? 梅三娘?你的事我自当相助。但不知你为何要活捉南宫尧?又为何要得到我夫君的刀? 梅三娘虽然不想过多透露此中的秘密,但是冷凝香这样问下去,自己也不好搪塞。于是略其重点,提取大概说了一番: 想必冷军师也知道,耶罗六门各有各的专精。而南宫尧是当今淬火煅金的佼佼,抓到他我自由用途。而那把骨刀和我的前世也颇有渊源,既然武不再需要,我想把它寻回来,了却我前 世的孽缘。 冷凝香知道她有意敷衍,但是自己再问下去可能会惹梅三娘不悦。与其得罪一个不想开口的人,还不如花点功夫自己去挖掘。她眼珠儿一转,欣然答应了: 梅三娘放心,这两件事包在我身上。只要飘雪一除,我立刻帮你完成这两件事。天色已晚,凝香就此告辞! 说完她就下山了…… 唐璜驾着车一路飞奔,路上冷凝香不断地推敲着梅三娘的话: 活捉南宫尧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梅三娘为何要借我的手呢?那把骨刃曾经差点要了飘雪的命,我怕夫君睹物思情才不要的,难道我错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假意投靠大漠只是想帮武郎报仇,让他成为天下之主。难道这些……梅三娘早就猜到了?如此说来,梅三娘也并不是真心投靠大漠,莫非……她的背后另有主谋? 冷凝香走后,茅山底下的黑暗地堡之中,一个黑衣铁面和梅三娘再一次碰面。那黑衣铁面说道: 梅三娘?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巫寒梅恭敬的说道: 回使者,那邱叵大师已经上钩。七日后无道子便和他登顶嵊界山,如果一切顺利,魔主便可除去。请主公放心! 黑暗使者说道: 主公有令,三善门一除,直接扫平尊武门。大明边关战事逆转,南海剑派投靠大明朝廷。在北漠之战中力挽狂澜。你们要速速清剿中原各大势力,早日放出败血人魔让大明内乱。下月初九主公就可以出关,出关后直捣明宫,夺取皇权。 梅三娘有些犯难的说道: 使者?败血丹目前才完成一半,主公为何如此着急?况且那尊武门目前和大漠是合作关系,此时对付尊武门是不是为时过早?不如等一等,借大漠之手剿灭尊武门,那样胜算会更大一些! 放肆!这是主公的安排,由不得你来更改!你只要按主公说的办,答应你的事主公自会兑现!其它的无需多言! 黑暗使者有些怒意,但是梅三娘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冷凝香回到尊武门之后,立刻修书给大漠方面。 大漠的冥伦法王接到消息大喜道: 来人!去叫长孙烈立刻来见我!说我有要事和他商议! 不大一会儿,长孙烈昂首阔步的踏入冥伦大殿,往副座上一坐:法王?这急匆匆的找老夫来干什么? 冥伦法王哈哈大笑: 长孙老弟?七日后那太常寺的邱叵和太虚神君无道子将会在嵊界山合力击杀纳兰飘雪。你说对我们是不是喜事啊? 长孙烈拿了一个奶饽饽嚼了嚼: 那又怎样?你不是想让我当渔翁,带兵去剿灭三善门,重新抢回嵊界山吧? 冥伦法王皱起眉头: 诶!你只说对了一半!这回不是抢回嵊界山了,我只要端了三善门!长孙老弟?这回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不是还想找你师兄报仇吗?嵊界山一战,他一定会耗费不少神力,到时候正是你出手打败他的最好时机。 长孙烈斜了一下眼儿,看了看冥伦法王,爽快的说道: 好!我去! 他答应了冥伦法王,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 师兄?这回也让你尝尝被打压的滋味,我要夺回茅山以正师门! 这一转眼三日过去了…… 对于行动自由的人来说,三日足以做很多的事情。比如说姚阎忙着去太常寺做说客、冷凝香忙着保命、巫寒梅带着丹墨子和丹云子忙着炼丹、大漠 忙着战前点兵…… 而对于行动完不自由的人来说,能做的事情只有唠嗑。武霜儿每天都会想着各种逃跑的理由。要么就是小解、大解;要么就是嚷嚷的狱卒们睡不着觉。 可是三天的时间也足以让狱卒们习惯一切。狼的故事说的就是谎言说得太多了,所有的人都不会再相信了! 来人啊……我要小解! 这个不安分的丫头又开始嚷嚷上了。 狱卒们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聊着风流韵事,谁都不去理会她。她这回真是栽了,憋的浑身不自在。可是任她怎么呼喊,狱卒们都不再搭理了。原因就是谎言说太多了…… 来人啊!我真的憋不住了! 霜儿挤出了两滴可怜的泪水,心里已经后悔到了极点。早知道就不戏弄那些狱卒了! 她自幼颠沛流离,在最绝望的时候想过这样死、那样死、默默无闻的死、轰轰烈烈的死!可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尿憋死! 贺凌云一开始也怀疑她是恶作剧,可是逐渐看到她浑身瑟瑟发抖,不得不相信她是真的急了。 霜儿?你怎么样?还好吧? 武霜儿被他这木纳劲儿给气疯了:让你憋一天试试!你觉得这是能憋好的吗? 贺凌云一看霜儿憋的,说话都嘣出了火药味儿,于是乎帮着她一起大喊: 来人呐!犯人要小解,快来人呐…… 两人的实力显然比一个人更大一些,一加一大于一的道理还是很有逻辑的。狱卒们实在受不了两人的鬼哭神嚎,于是放下酒盏,气冲冲走过来说道: 穷嚷嚷啥子?爷在哈酒(喝酒),给俺烙思(老实)一点儿!再嚷嚷俺把你们丢出去喂狗! 霜儿含着泪央求到: 大哥?我真的急呀!求你放我去一趟茅厕,我保证再也不嚷嚷啦! 狱卒理都没理,瞪了霜儿一眼,打了个饱嗝,红着脸晃晃悠悠的回去继续喝酒了…… 武霜儿实在无奈了,豁出去了。对贺凌云说道: 我不管!我要尿了,你滚一边去,不准看、不准听!否则我挖瞎你眼睛,塞了你耳朵。 贺凌云赶忙说道: 明法有律令,不可随处解手,抓到的轻则警告,重则改造,当众解手的视为淫/犯,罪责二十大板! 武霜儿本来就不好意思,可是被他这一说,想尿还不敢尿了! 鬼小七?你到底是干嘛的?能不能不说话?我会连你舌头都割了哒!你不怕吗?赶快闭上眼睛、捂起耳朵、面壁思过! 贺凌云虽说有些刻板,但是到了一定程度他也不是不会变通。就像他签署冷凝香的榜文一样,明知自己不该如此,但是还是选择明哲保身。可能这就是忠厚老实的年轻人,也有逐渐背叛灵魂的一天。 武霜儿趁他转过头去,嘘嘘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心里一阵暗爽。提起裤子走过来,拍了拍贺凌云: 鬼小七?对不起,刚刚我语气不好。你不要生气哈? 贺凌云转过头问到: 人有三急嘛,谁都可以理解。可是幸好刚刚只是小解,如果是大解…… 武霜儿刚给他点儿好脾气,就又被他惹得七窍生烟。‘啪!’一巴掌拍到了贺凌云的头顶,砸得他眼冒金星。 臭鬼小七?我给你脸了是不是?你能不能说点儿好的?怎么处处跟我过不去呢?你到底哪一伙儿的? 第三卷【龙泉之谜】198:窝藏女婴迎王炸 ()武霜儿和贺凌云还在尊武门的井寨中数着日子。而三善大殿这边此时正在准备给达木提的宝宝过周岁生日。 由于李笑笑始终没有出现,所以孩子的名字一直没有确定下来。星云暂时给取了个乳名‘小达木’。顾名思义,她母亲姓‘达木’,故大家都称她为‘小达木’。 此娃天赋异禀,生来自带着两颗心。实属千年不遇之神婴,因此自然而然成了三善门的‘宝贝’。 ‘宝贝’谁人不爱?六位姨娘更不例外,都争着抢着要带娃。这让达木提既苦恼又欣慰。孩子不认识自己的亲爹,好在有这么多姨娘宠溺,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为了这个‘宝贝’的诞辰,穆秋阳兄妹也大老远从沧澜特意赶回三善门总坛。刀美美和穆秋阳师徒二人见面格外亲切;仙儿和徒弟穆童见面也是十分欢喜。三善大殿里一片祥和喜庆之气。 这这这儿,这儿还有个灯笼没挂!那那那那儿,那个花团再往左放一点!机灵的穆童一回到总坛就督导着几个女眷干活儿。里里外外的把三善宫装扮得喜气洋洋…… 鲁菲嫣一直接替星云的文案之职;南宫尧和鲁少安修缮被大漠损坏的堂口之余,也正在监督着兵器和战甲的加工;刀美美和仙儿依旧忙于收编弟子和操练仙兵。而魔界的地堡在南宫尧的督导下,也正在紧锣密鼓的建设当中。大家都在忙里忙外的时候,只有魔娜和星云二人坐在正位上一筹莫展…… 白紫茉穿过大殿,匆匆来到魔娜跟前说道:二姐?霜儿找到了! 魔娜和星云‘腾’地起身问到:她在哪儿? 在尊武门的井牢之中…… 魔娜和星云再一次惊讶道:在尊武门? 白紫茉点点头,姐妹三人陷入了半刻无语。 魔娜率先开口说道:大姐?霜儿去的是清远冷府,也就是冷凝香的故居,我早应该想到她会被冷凝香带到尊武门里的!怎么这么笨呀? 星云安慰道:找到了就好!对了,小妹?李笑笑有消息吗? 白紫茉摇摇头:大明仙境都找遍了,就是没有他的踪迹。我也是醉了,只要他还活着没道理找不到人的!除非…… 除非什么?星云焦急地问到。 除非他在蝶儿去不了的地方!又或者是已经死亡! 星云和飘雪最怕听到的就是‘死亡’二字,如果李笑笑果真遭遇不测,那这孩子可就真的没有爹了! 星云说道:二妹?既然李笑笑没有消息,那救霜儿要紧。你赶快去把霜儿领回来吧! 恩!我这次不仅要把霜儿领回来,我还要一并杀了冷凝香,为我娘报仇! 二妹?救霜儿重要,报仇的事只是早一时晚一时。一旦你把魔界子弟都拉拢过来,我们就可以和大漠面开战。冤有头、债有主。到时候所有的帐我们都要算! 不!我已经给冷凝香一次机会了。如过不是她当时有孕在身,上次在清虚观我就不会对她手下留情。她欠我的太多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杀了冷凝香,武必定会和你翻脸。届时尊武门和你之间的结就永远都解不开了! 魔娜狠心的说道:我已经对他们仁至义尽了!轩辕前辈说的对,对她们这种人根本不用心慈手软。因为她们才是祸害世事的根源! 星云心想:看来,二妹是铁了心的要复仇了。自从阿牛死后,她仿佛变了一个人。如果她清楚自 己在做什么还好,就怕她是当局者迷。由爱生恨的结果自然是让谁都不好过。你可以不在乎武,因为他伤过你;但你不能操控自己的心,因为他也爱过你! 二妹?既然你主意已定,那万事小心! 星云也是无奈了,作为姐妹,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支持。 魔娜转身出了三善大殿,刚到门口,突然看到刀美美带着一群人迎面而来。 二姐?你看谁来啦? 魔娜一看又惊又喜:达木克王?察钦王?你们怎么来啦?定国使臣恭迎陛下、钦王驾到。 达木克走过来,高兴的抓着魔娜的肩头,上下看了看说道:我就知道你没死!定国使福大命大造化大!可是……多日不见,你怎么瘦了?达木克皱着眉心关切的问到。 魔娜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恭请陛下进殿:陛下,赶快里面上座。我这就去叫公主。 达木克王看了看这豪华气派的三善宫,嘴角一扬,带着笑意迈进了三善大殿。老远就看见一个蓝衣女子手持孔翎扇出来相迎。 陛下驾到,安邦使受宠若惊。唐突接驾还请陛下宽容! 达木克王过去又把着百里星云好一个看,一边看一边连连点头:恩!安邦使还是我的安邦使,一点也没变! 姐妹们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前来接驾…… 达木克王坐上了贵宾雅座,对众姐妹说道:今日我突访大明,免了那些君臣之礼,我也好好放个假,陪你们共享天伦! 鲁菲嫣第一次见西域王楚,本来还挺不自在,没想到这个达木克王丝毫没有架子,倒像是个慈父。心里的紧张感瞬间被他的亲善所平复…… 这时,达木提从寝宫来到大殿,远远的看到高位上端坐的达木克王,激动地加快脚步,健步如飞的跑过来喊道:父皇? 哎!达木克王看到自己的女儿,心里的激动无以言表,站起身来张开怀抱。 达木提冲上来搂住父亲说道:父皇?我好想你呀! 察钦王在一旁笑着说道:你眼里就只有你爹,没有我这个叔叔吗? 达木提挣脱父亲的怀抱,扑过来抱住察钦王,捶了捶叔叔后背撒娇道:谁让你不提前通知我? 察钦王说道:这不是给你惊喜来了吗?提前通知那还叫啥惊喜嘛! 众人都为这一对父女的团聚开心不已,立即为陛下和钦王设宴接风…… 谈笑间,达木克王说道:没想到,你们的宫殿比我们西域的还好吗?回去给我也弄个一模一样的! 察钦王最了解哥哥的脾气。夸赞三善宫的同时,也放下了一颗不安的心。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试问天下父母,哪一个不为自己的孩子担心呢?如今见到达木提吃、穿、住、行样样无忧,心里自然是相当高兴。 陛下真会开玩笑。我们这穷山僻岭哪能和西域的安塞皇城相比呀?陛下不嫌简陋我们就已经烧高香了。星云自谦道。 忽而发觉达木提似乎情绪不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星云一看便知:老四估计是在担心孩子的事。她和李笑笑的婚姻是个意外,所以当时没能及时通知达木克王;而这个孩子更是个意外,根本不敢通知达木克王。如今陛下微服私访,这事情必须如实坦白。否则陛下颜面何在? 陛下?多日未见,公主一直记挂着陛下。今日难得父女团聚,臣等也想进进地主之谊,不如就由我和 公主亲自下厨为陛下和钦王做一道小菜,以表心意! 达木克王一听,高兴地笑了笑:哦?呵呵,我女儿何时下得厨房了? 星云朝达木提挤了挤眼,达木提立即心领神会。对父皇说道:这不是为了父皇吗?我不会做还不会学呀?你等着,我这就跟大姐去做一个给您尝尝! 魔娜也知道星云和达木提的意图,所以帮忙掩饰道:陛下?我们姐妹这么多年,我都没吃过大姐做的菜。今日真是托陛下的福,我们也能尝尝大姐和公主的手艺了。 百里星云和达木提在魔娜的‘掩护’下,顺利离开了三善大殿来到达木提的寝宫。达木提一进屋子就从女仆那里接过孩子,一边奶孩子一边说道:大姐?怎么办呀?我可真是没办法了! 星云双手轻轻用力将门扉闭紧,跑过来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叫你出来了嘛! 达木提一脸愁容的说道:这事情如果让父皇知道,一定会大发雷霆的。再怎么说,西域也是有西域的规矩的。更何况皇室还得守宫里的规矩。这要是让西域百姓知道我私自和中原男子通婚,还不炒的沸沸扬扬呀?更何况笑笑他人又失踪了,这要是传出去定会以讹传讹,生出一系列无端的话柄……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别说话,先让我想想!星云也为达木提着急!莫说传扬出去,西域百姓会如何猜测,眼前连陛下这关都很难过! 她想了想,说道:看来,眼前除了让所有人都闭嘴,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拖到陛下离开,我们就有时间去找李笑笑。一旦找到李笑笑,那就得赶快去西域重新操办婚事。 哎呀!大姐?这办法能行吗?孩子一天天长大,她可不等人哒!补办婚礼固然是好,可是刚刚成亲就生出这么大个娃娃,我父皇又不傻! 谁说陛下傻了呀?你忘啦?你生的是神婴,她生下来就与众不同,由不得陛下不信!你相信我,这事情一准能行!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陛下责罚,也不用去面对西域子民的非议,更不用担心会伤父亲的心! 达木提想想,大姐说的也对!于是问到:那、那这几天我们怎么渡过呀? 这几天,把孩子送到桃轩,白天让乳娘照看,晚上等陛下就寝了,你再去看孩子!就这么定了!我去准备两道菜,你赶快跟过来! 说完,星云快步出了达木提的寝宫,一开门就东张西望,见四下没人才鬼鬼祟祟走进了厨房。她赶忙吩咐下人做了两道小菜,为了演的像一点,特意用手扒了扒里面的食物,把摆好的品相破坏几分,尽量做到逼真。随后端着两盘菜堂而皇之的走了出来。 达木提也正好走出寝宫,从大姐手里接过盘子,一人一盘菜返回了三善大殿。 哎呦!这么久?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达木克依旧开着玩笑,看到两人把菜端到眼前,好一个端看: 让我猜猜,这里哪个是安邦使做的,哪个是达木提做的!嗯……这个蘑菇摆得不三不四,应该是达木提干的!嗯……这个苦瓜丝切的粗细均匀,长短合适,我想应该是安邦使做的! 达木提立刻不开心了:哼!为什么好的就一定是大姐做的呢?父皇?你太小看女儿了! 呦呵……呵呵呵……提提不高兴了!达木克王和察钦王调侃着公主。 一大桌人围在一起,三善大殿其乐融融……(可谁知往往喜过悲生!敬请关注下一章内容) 第三卷【龙泉之谜】199:桃璟轩神婴遭窃 ()晚膳后,飘雪就带着小达木和小达木的乳娘回了川府国。桃轩的环境养孩子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既安静又舒适。哑公、哑婆看到小达木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飘雪安顿好小达木和乳娘,就跑到桃林之内。一个口哨就想百灵鸟的叫声一样宛转悠扬。 回声在桃林之外消散不久,‘嚓嚓嚓’一群鬼影从四面八方闪进了桃林…… ‘倏倏倏倏……’ 以褚耀武为首的魔将们鬼使神差的出现在魔娜身边,在她左右前后围了一圈儿。 尊主?人齐了!褚耀武抱拳道。 魔娜原地转了一圈儿,发着绿光的眸子在众人身上一扫,对身后几个魔将说道: 你们五个,在桃轩周围保护里面孩子和乳娘的安。除了三善门的人,其他人等一律不得放入。 属下遵命!五个黑铁抱拳领命,转身即逝。 褚耀武?你带着其它兄弟赶去尊武门,今晚务必要把霜儿从牢里救出来!尽量不要惊动尊武门中寨的弟子,如果遇到拦路的杀! 属下遵命!‘倏倏倏倏’一群汉子也同样转身不见。 飘雪遣散了众人,独自走到阿牛的墓冢前,解下酒葫芦在坟头上洒了一行烈酒,幽口道: 阿牛哥?杀你的人虽然是武,但是这一切,都是冷凝香之过!今天我就要去给你报仇了。等拿了冷凝香的人头,再回来告慰你的在天之灵。我也要让武尝尝失去爱人的痛苦!他当初怎样对我,我今天就怎样对他。也算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从此两不相欠了。 曾经我们三个是那么要好,如今却变成了冤家。是武变了,自从认识那个恶毒的女人开始……他变了!不仅葬送了我的青春,还害得你我阴阳相隔…… 说到这里,魔娜眼里已是星光闪烁,后面的话已经说不下去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嘴角也开始微微的抽搐了。 她是真的不想面对这一天的到来!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杀了冷凝香,那就意味着她和武十几二十年的感情走到尽头了! 虽然自己早就不爱这个人了,但是想起曾经武拉着自己的手,天天去山间地头找吃的;十几年如一日的像亲哥哥一样,对自己过分的呵护过;在自己受伤无助的时候,永远是他第一时间相伴左右,陪自己同悲伤、共喜乐;大火后,两个人结伴走出大山除恶潇湘阁;为了让自己和母亲相认,一路护送娘亲到云南山和自己汇合;在宝灵寺,为了救自己而身陷重围;和自己在清远小巷粗暴地接吻;洞房花烛夜,在床上触碰自己时,激动得手足无措的那一时刻…… 想到这里,她闭上了眼。眼裂闭合的瞬间,泪水被无情的挤落,划过她的香腮,汇聚到了下颌…… 她仰起头,将葫芦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随即红袖在身前潇洒一挥,酒葫芦就被掷到了远处黑暗的角落…… ‘蹭!’ 干净利落的身手,纵上了天际。一条披着红色战甲的巨龙,像箭一样的从空中穿过,准准的接住魔娜,张开翅膀扑扇着冲进了幽暗的夜色…… …… 此时,冷凝香刚好忙完了琐事。立刻让唐璜引路,亲自来查看手中的天赐王牌。到了井寨,直奔武霜儿和贺凌云的牢房。途中经过一个单人牢间,突然看到了被对自己,不断发抖的白发老人。 冷凝香突然停住脚步,玉肘一抬,示意唐璜停下来。她一转身,径 直朝那白发老人走去。隔着栅栏对那老头儿说道: 左老?别来无恙啊? 那老叟蜷缩在里面的稻草上,只顾发抖,对冷凝香的话充耳不闻。 冷凝香用犀利的目光忘川幽暗,盯着风烛残年的左老说道: 左老?我知道你清醒着!我好心好意把你从贫贱落魄的寒酸之地,带到山池玩好、穷尽雕丽的冷府颐养天年。你为什么要在龙钟之年,还要对我故意欺瞒呢? 左承志依旧不肯回头,但是似乎听清了冷凝香的话。情绪波动之下,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了…… 冷凝香继续说道: 从小,你就照顾我!而我对你也像自己的家人一样信赖。冷府修缮以后,我四处寻找你。怕你吃苦、怕你遭罪,为了找你,我甚至亲自跑到临安郊外的萧小筑,去找你那不争气的孪生弟弟。好不容易有了你的消息,我连觉都没有睡就去接你。(语气渐重)可你却不顾一切的背叛我!你难道不知道我最痛恨背叛我的人吗? 左承志已经从发抖变成了抽搐,这情绪的转变,又怎会逃得过冷凝香的厉眼?她更加确定左承志是清醒的。 唐管家?我的牢房没有地方养吃里扒外的人! 说完,冷凝香就奔武霜儿的监牢走去。唐璜已然了解了冷凝香的意思,于是诺了一声,就安排人把左承志拖出去活生生给埋了! 武霜儿在隔壁听得真真切切,她也透过栅栏亲眼看到爷爷被尊武门的狱卒拖了出去。她几度想要喊出声音来,但是她没有…… 她知道左承志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因为被抓当日,她从左承志留下的书册里清楚的了解到了一切。如果此时,她再惹怒冷凝香,左承志的下场可能会更加悲惨。她相信这个狠毒的女人有一百种折磨人的方法,让左承志痛苦不堪。 因此,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喊着:爷爷!带着对爷爷的感怀,和对冷凝香的憎恨。将小手牢牢攥紧,死死的握住自己的心念,让自己铭记这一笔仇恨…… 冷凝香走到武霜儿的牢间,看了看角落里坐着的贺凌云,又看了看忿忿的盯着自己的武霜儿。 丫头?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是你姐姐要杀了我,我也没有办法。这几年……你偷偷躲在左承志膝下,吃我的、喝我的,我冷凝香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反倒是你姐咄咄逼人,你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成了飘雪的妹妹!你要是投成了我的妹妹,我怎么也不会让你受罪不是吗? 武霜儿实在忍不住小暴脾气,狠狠的骂到: 你无耻!我只恨我自己知道得太晚了,我如果早知道我娘是被你害死的,你今天就没有机会出现在这里,我爷爷也不会被你活生生的给加害! 武霜儿的话,贺凌云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让贺凌云出乎意料的是冷凝香刚刚的话。他欢欢抬起头,回味了一下二人的对话。立即跑过来拽过武霜儿问到: 霜儿?你的姐姐是飘雪?就是那个一身红衣的纳兰飘雪? 武霜儿此刻根本没心情理会贺凌云,一把甩开他的手,转头对冷凝香继续说道: 我姐要杀你一定有她的道理!你休要指望用我来威胁我姐姐。因为我就算死了,也不会让我的杀母仇人活在世界上的! 冷凝香仰头笑了,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哈……丫头?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在这里吓唬我。你当我是被吓大的吗?老娘混世的时候,你这 娃娃还没出生呢!你也不看看自己那窘迫的情况?我告诉你,现在你就算想死,都得经过我的同意!冷凝香的口吻是越说越轻佻,把武霜儿气的不要不要! 我姐一定会来救我的!到时候你就不会这么开心了! 武霜儿毕竟年龄还小,对待冷凝香这样的八面玲珑的老江湖,当然是心余力拙。 冷凝香笑道: 哎呦!你倒是提醒我了!想必你在这里的消息已经传到你姐的耳朵里了。看来,我得把你移到别的地方才够安!我看你姐怎么救你……哈哈哈哈…… 她随即对唐璜吩咐道: 唐管家?把这两个重犯押去龙虎门地牢严加看管。再找个和她身材相仿的丫头关进这间地牢。然后把这里布上机关、埋上炸药。 说完转身,一边大笑,一边走出了井寨…… 唐璜按照吩咐,把武霜儿和贺凌云押往临安,半个时辰不到,两个人就从尊武门的井牢搬到了龙虎门的地牢。 说起这龙虎门的地牢,贺凌云再熟悉不过了。没想到武霜儿的出现,让自己仅仅出去蹦哒了两天,奇迹般的又回到这原点。他自己也不得不信邪,看来命运有时候专可一个人折腾! …… 飘雪为救霜儿驾着龙骑直奔尊武门。可是她刚离开桃轩不久,就有一个人避过了众多耳目,潜入了川府国的十里桃林。穿过一片花海,落到了桃轩北面的山顶…… ‘倏倏倏倏!’ 五名黑铁魔将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立刻飞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什么人?夜闯川府仙境? 那人身着夜行衣,从上到下仅露出一双炯炯的眼神。他没有回答便飞速出掌,雄浑的内劲加上快速的攻击,让五个魔将看不清此人动机,眨眼之间命丧当场,化作一地黑沙含恨九泉。 按理说,这几个魔将的身手并不寻常。能在眨眼一瞬间将他们五人完结,并且做到让对手无法察觉。可见此人并非泛泛之辈。 他轻盈的落到桃轩的屋顶。环顾了一下漆黑的四周,确定了没有人了,才大胆的跳了下去。 他偷偷潜入乳娘的房间,掀开帷幔看到一个女人袒露着胸口,怀抱着一个熟睡的乳娃。他果断身手去抱起孩子,没想到那孩子的脚腕儿上悬着一个铃铛…… 铃铛一响,乳娘立刻惊醒…… ‘啊!’一声短促的惊叫,乳娘连喘气的余地都没有,就被扭断了脖子,一头栽在床上,口吐鲜血,目视前方…… 也就是这一生短促的尖叫声,把哑公哑婆惊醒。他们急匆匆来到乳娘房间,正好看到黑衣人将乳娘杀死,于是‘咿咿呀呀’地走过来拉扯这位凶手。 黑衣人一人一掌,正正的打在了哑公哑婆的额头上。将她们的闹脉震碎,溢血而亡。随后,他就抱起孩子快步走出了桃轩。 小达木突然被室外的风吹醒,发现这个陌生的黑衣人抱着自己奔驰在黑漆漆的夜,受了惊吓的她开始哇哇啼哭。可是身不由己的她,也只能被黑衣人抱着离开了这温暖的姨娘家。 一个时辰后,达木提迈入了桃轩,刚一进乳娘的屋子,就差点被地上的哑公、哑婆绊倒。警觉的她发现了三具尸体不说,还发现自己的骨肉小达木不翼而飞了。 她瞪大眼睛望着床上猝死的乳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间脑子里是小达木遭窃的讯号,傻呆呆的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第三卷【龙泉之谜】200:黑铁魔将望苍天 ()那个黑衣人跑到四十里外的一个小镇,抱着小达木进了一个先前预定好的客栈。客栈里面有四个女人接应,看到黑衣人回来,四个女佣立即从他手里接过孩子,对黑衣人问到: 老庄主?一切顺利吧? 那黑衣人拉下黑色面巾,摘下黑色头戴,走到桌子前坐下。另一个女佣给倒了一碗茶…… 一切顺利。你们几个把这个孩子偷偷送回半牙山,好好伺候着。等我抓了那两个丫头,为你们少主报了仇,再解决小的!得手以前,千万不能慢待了这个女婴。必要的时候,这个娃娃就是最有效的人质! 四个女佣听完,立即去床上解开襁褓,看看里面尿没尿…… 姚阎看着床上的女婴,筋了筋鼻子狠狠的说道: 你害死了我的孙儿,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孩子的痛苦!你等着……好戏还在后头呢! 达木提在桃轩崩溃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呆呆的想着所有的可能性。一刻钟过去了,她抹了抹眼泪奔出桃轩,驾着龙骑飞回了三善门。 她毫不犹豫的冲进了白紫茉的房间: 小妹?你快救救我的孩子……她一边说一边扑过去拽着白紫茉的手。 紫茉被她这没头没尾的话搞愣了: 姐?怎么了?你孩子怎么了呀? 小达木、小达木没了……呜咽…… 白紫茉错愕的望着泪流不止的四姐: 没了?……什么意思?四姐你别激动,说清楚一些!她能感觉到达木提的手里是汗,还伴有一阵阵的颤抖。 达木提死死的握着白紫茉的手,解释道: 我刚从桃轩回来,哑公、哑婆都死了,乳娘也被杀了,孩子……孩子不见了…… 白紫茉急了,拉着达木提就跑出房间,一边跑一边问: 这事情你告诉大姐没有?二姐呢?二姐干嘛去啦? 达木提被紫茉拉到观星台,恰巧星云和南宫尧正在此地谈心。他们看到白紫茉领着满脸泪痕的达木提跑过来,两人也是一阵莫名…… 白紫茉没有来得及和大姐打招呼,径直跑到观星台上。手臂一扬,五指拨动之间金色粉末就在风中抖落。她将大把的金粉扬到自己身上…… 不刻,一群毒黄蜂就成群结队的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密密匝匝的落到了白紫茉的白裙之上。把白紫茉浑身上下包裹成一片黑黄…… 挨挨挤挤的毒黄蜂不停地在她身上蠕动。摄取了金粉之后,像接到了命令一样‘嗡嗡’地飞出。须臾间,漫天黄蜂铺天盖地四散而去…… 看来白紫茉这回是真的急了!她知道要想快速找人,蝶军显然不及蜂潮。并且蜂潮具备一定的防卫和攻击能力。她不顾自身的安慰,浑身上下已经被毒蜂叮得奇痒无比,一屁股坐到观星台上抓耳挠腮,浑身摩挲个不停……脖子上生出一片片鲜红的疱疹。 这一系列举动把达木提吓坏了,赶紧跑过来准备抱起白紫茉。 不要!四妹不要碰她! 星云快步跑过来拉住达木提说道: 小妹此刻浑身都是巨毒,你如果染上就麻烦了。乳汁里会含有蜂毒的,你还让不让孩子活了? 达木提哭着说到:大姐?孩子……孩子没了! 星云和南宫尧都很震惊,瞪大眼睛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孩子没了? 达木提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捂着哭泣的脸说道: 孩子丢了!桃轩的哑公、哑婆、和乳娘都被人杀了,孩子不见了! 星云和南宫尧对视一眼,心想:难怪白紫茉匆匆跑到这里来放蜂。原来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二妹既然不在桃轩,那肯定是去救霜儿了! 四妹?你先不要急,有小妹在,孩子一定会找到的。我先去救治紫茉!南宫哥?你送四妹回寝宫吧!星云说完救走到白紫茉身边,,刚要为她驱毒…… 达木提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什么孩子? 众人被这突然的询问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达木克王板着从暗处走来。 星云赶忙施礼:陛下?没想到夜深了,陛下还没有就寝。是不是我们扰到您了? 达木克王没有理会星云,走过来站到达木提身后问道:达木提?你刚刚说得是谁的孩子?什么孩子? 达木提此时的处境既紧张又尴尬。甚至不敢回头看着自己的爹爹。一边流着泪一边把头埋进了两膝之间。 星云马上凑过来替达木提解围:陛下?没有什么,是我们救助了一对母婴,昨日把她们安顿在了山下。没想到遭到了强盗的迫害…… 胡说!安邦使?你是觉得我聋还是觉得我瞎?达木提?父皇在问你话,你口中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星云一看陛下动怒了,自己也只能闭嘴,悄悄跑过去为白紫茉医毒。 达木提显然已经无法在强装下去了,缓缓的站起身,无力地对达木克王招认道: 父皇?是……是我和李笑笑的孩子! 达木克的表情已经有些不镇定了,但是他并没有当众怒骂自己的女儿,而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看着失魂落魄的达木提不语,也许是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所以不知道该说她什么才好。索性甩甩袖子冷哼一声,转身回了三善宫。 南宫尧走到达木提跟前,拍拍她的肩: 振作一点,凡事有我们在你身边,不用害怕! 达木提抽泣了一下有感而发:我不是怕,这回,恐怕是真的伤了父皇的心了!这个夜晚让达木提无比崩溃…… ‘嘣嘣嘣嘣……’ 尊武门的井寨之中,两个监牢被一阵毒烟埋掉…… 爆破声接二连三的冲击着地表,数十名黑铁被炸成了黑灰。烟熏火燎之中,一个红色身影从硝烟中拖影而出,化作一条漆黑的墨凰充上了九霄…… 墨凰朱雀展翅摆尾,折回到井寨上空盘旋着,不断地扫视着下面的浓烟,看到一名黑铁捂着伤口从井寨里爬了出来,没等魔娜下去救助,一群尊武门的侍卫就围了上去,锋利的长戟无情的刺向了那个黑铁,霎那间那名黑铁身上就插满了枪戟,像个刺猬一样屹立在包围圈儿里。 长戟像一顶支架一样撑起了他的身体,让他想倒下都不容易。死亡的瞬间,黑色的铁面望向了苍天,褚耀武睁着一对黑亮的眼,望着天上的朱雀,黑掉了所有的画面…… ‘喳!’一声尖叫,墨凰激动得在天上不停的转圈儿,盘旋了一刻钟后,拍着翅膀飞出了六屏峦…… 这时,武被迫出关。刚刚的爆炸声让他乱了心神,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轰隆隆的余震一直震到他闭关的密室。他只能暂停修炼,跑到井牢里查看一切。 滚滚浓烟掺杂着毒气在隧道里四面排来,无孔不入。蛇鼠蚊蝇被毒气逼得四处飞蹿,爬到半途一命呜呼。大的小的、长的短的瞬间猝死一地,整个地下井牢一片狼藉。 魔娜捂着受伤的手臂,匆匆飞回了桃轩。刚一进门就差点被两具尸体绊倒…… 她赶紧用二指禅勾出额头上的烈火,用烈火在身前画了一 道灵文,灵文燃着无根之火将整个空间照亮了。 哑公?哑婆?她无比震惊…… 快步跑到床边,看到死不瞑目的乳娘,她顿时懵了: 孩子呢?…… 她惊慌的看着眼前不敢相信的事实,赶忙跑出桃轩。一阵风行百里,跑到了嵊界山。刚走到三善大殿门口,发现三善大殿里灯火通明……随后听到里面有人大发雷霆! 这么大的事,你们为何不通知我? 达木克高高在座,指着下面所有人发问: 那个李笑笑呢? 下面所有人都闷不吭声,只有达木提面无表情的说: 不知道! 达木克快被气疯了,拍着椅子喊道:这是什么话?你自己的事情你不知道,你到底还有没有脑子? 察钦王看到哥哥情绪失控,知道这样下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于是站起来说道: 达木提?你父皇都是为了你好。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不要让你父亲担心!……你不是喜欢李笑笑吗?既然你们连孩子都有了,那他总得出来露个面呀? 达木提也快被逼疯了,好的坏的都听不进去。如果现在有个地缝,她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逃避这一切的。 我真的不知道李笑笑在哪里,我们一直在找!自从我去了沧澜,我们就再也没见过!已经一年多了,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 那你们成亲的事为什么不和你父皇说呢?察钦王也是很不理解达木提的做法。 我成亲完是个意外,我没有决定要不要嫁给李笑笑。但是……但是……说到这里她实在难以启齿了,她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会和李笑笑睡在了一起…… 魔娜在门口听到这里,大步跨了进去,直言不讳的说道: 那是因为你们都被冷凝香算计了。她在你们的酒里下了药,这一切都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圈套。 达木提这才恍然醒悟,转头看向款款而来的魔娜问到:二姐?你说什么? 魔娜重复解释道:这一切都是冷凝香的圈套,我和大姐早就知道了。只是我们知道的时候也已经晚了,你和李笑笑已经成亲了。所以大姐没让我告诉你,怕影响你们的感情。 鲁菲嫣这才回想起来,对达木提说:四姐?我想起来了!我刚进尊武门的时候,我曾经听到婢女们在私下议论,说武和冷凝香的婢女小玉有染,冷凝香一气之下就处死了小玉。而这一切皆因冷凝香在酒里下了催情伞。她们对小玉的枉死感到不值,所以都不愿意顶替小玉的位置,进栖香阁做事!照这么说来,二姐说的应该没错!这种事冷凝香是做的出来的! 星云说道:哎!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孩子,然后再找到李笑笑。 魔娜说道:大姐?到底是谁抱走了孩子?又是谁杀死了哑公哑婆? 星云摇摇头表示一无所知。这时,穆童从紫茉宫跑到三善大殿,对众人说道:找到啦,找到啦!小达木在半牙山! 鲁菲嫣和星云同时起身,异口同声问到:半牙山? 穆童重重地点了点头。 鲁菲嫣说道:果然又是那个老不死的,他怎么这么卑鄙?连未满周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四姐?你放心!孩子我一定帮你要回来!说完就要转身而去…… 五妹?我和你一起去,小达木的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只要姚阎敢动孩子一根手指头,我就要让姚家从此永远消失! 第三卷【龙泉之谜】201:道佛魔大战神山 ()魔娜驾着龙王,载着鲁菲嫣,两人在清晨赶到了半牙山。 何人擅闯半牙山庄?十几个女弟子纷纷飞落,拔出宝剑指着二人问道。 鲁菲嫣毫不客气的问道:孩子在哪儿? 十几个女剑客这才确定了她们的来历,立即摆出剑阵…… 魔娜低声说道:五妹?这几个交给你,我去找孩子!说完就原地消失了…… 鲁菲嫣抡起镰刀飞身而上,与那十几个半牙山女弟子大肆周旋。想那七狼星勾八重达一万三千斤,岂是区区几柄长剑能对抗得了的?几个抡扫就让十几个女剑客感觉到了压力。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只有挨打的份? 她们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从小就投入师门,苦练半生。自以为学有所成,难逢敌手!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好在她们都是女人,女人就有女人的心机。被鲁菲嫣的气劲打倒在地便一卧不起。没有几个人愿意跟自己的生命过不去! 魔娜也是不停的瞬移,每个建筑,每个房间都搜了一遍,仍然没有找到小达木。她停在白玉宫前思索:这里应该就是姚白玉生前的住所,这半牙山庄并不大,他们会将孩子藏在哪儿呢? 这时,鲁菲嫣跑了过来: 二姐?我们中计了,姚阎已经连夜赶往嵊界山了…… 他去嵊界山了?你怎知道? 是我刚刚逼问半牙山的女弟子,从她们口中得知的。应该不会有错! 他还有胆子去嵊界山?走,回去看看!言罢,两人站上龙骑,朝嵊界山飞去…… 嵊界山的清晨永远是白雾弥漫,她们透过依稀薄雾向下一看,一群头陀再一次把战火烧到了嵊界山。逍遥、耶罗、沧澜、樊竺四峰人山人海,杀声一片。 体型硕大的头陀队伍正在不断地残杀着三善宫的弟子。从空中俯瞰下去,两方就像棋盘上的黑子和白子,正在真枪实刀的对抗厮杀。眼看黑子就要跨过钢索吊桥直奔主峰,南宫尧立即砸断吊桥,切断了敌军的来路…… 三善宫的上空几条战龙不停的绕飞,星云、刀美美、毛小仙等人驾着龙骑不停的躲避着敌人的滋扰。 魔娜的龙骑刚要向下俯冲,看到远处的空中飞来两个巨大的球体,像两个闪亮的流星破风而来,重重地砸到了三善大殿门前。化作两个人影,站到了广场中间。 其中一个黑袍道士化身成一个七星甲虫,劈开背甲抖着翅膀冉冉升空,飞上去追逐星云的战龙…… 另一个披着云旗袈裟,提着九锡禅杖的白眉老僧,双脚一蹬弧线升空,拖着白色的身影直追刀美美…… 长孙烈将一团团鬼火抛向仙儿,仙儿在龙骑上跃起,两个滚翻躲过了火弹,又落到龙背上拉起缰绳在空中兜转,一时间也忙得焦头烂额。 达木提死守着三善大殿的门口,将来犯之敌一一掌毙,金光耀眼的千金玮象镯时而连成一线,时而飞出好远,力维护着达木克王和察钦王的安…… 魔娜和鲁菲嫣此时已经到达合适的距离,二人迫不及待的跳下龙骑。 鲁菲嫣在空中就抡起巨镰,粗暴地劈向长孙烈。一道弧光犹如一弯新月,在一缕晨光的照耀下,闪过一抹微亮,瞬间划过天际。 长孙烈感觉到身后一股劲风吹来,摇身变成一团鬼火闪到了一边。 魔娜在空中扔出魔界法典,刹那间法典在空中四分五裂。一张张载满灵文的 篇章,变成一张张锋利的纸片,旋转着向四面八方飞出。数千枚纸张扫过之处,小头陀们哀声一片,残肢断臂掉了一地,有的甚至连头颅也被卡片切下,滚落到地上…… 邱叵一看魔娜出现了,立即飞回广场,禅杖往地上一杵,对魔娜说道: 妖女?今天我就为保苍生,除了你这孽障! 魔娜看到邱叵化作一道白光扑向自己,立即分身躲过了他的禅杖。将生花笔在手中一转,龙毫往血蚕宝鼎里蘸了蘸,挥毫泼墨,施展敦煌画著。在空中画了一个飞天神女。那飞天神女端着琵琶在天上飞舞。‘锵锵锵……’弹奏出震耳欲聋的乐曲,扰乱了所有人的心智。 邱叵大师扔出禅杖,那九锡禅杖变作九头灵蛇与飞天琵琶女混战在了一起…… 魔娜将场上的鲜血部吸附到自己身上,张开双臂,环抱丸草兵袋。兵袋里爬出几十个骷髅刀兵,卷着气浪像游魂野鬼一样围绕在敌人头上,挥刀就砍…… 无道子一扫浮沉,将星云从龙骑上打了下来。看到迎头飞来的骷髅刀兵,立刻搅动浮尘,挡住刀兵的一通神砍。落到地上才看到自己的同门师弟长孙烈和自己的关门弟子鲁菲嫣正在一旁打得不可开交!心里顿时一紧:师弟竟然还活着?念头转瞬即逝,为了快速拿下纳兰飘雪,对鲁菲嫣勒令道: 菲嫣?不要与他纠缠,快帮为师拿下纳兰飘雪! 鲁菲嫣听是听到了,可是从不从……就看自己的意愿了!虽然无道子调教了自己多年,但是她也是付出了多年的代价的。若没有她从小给无道子输血,他的神功也就无法突破九重天。说不定早就阴气不足,破脉而亡了。 现如今,鲁菲嫣和魔娜可是八拜之交,歃血为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誓死要像亲姐妹一样守望相助,岂能因为别人的命令而葬送了姐妹的感情?于是她理都没理,一杆长兵舞得更加卖力。 无道子也管不了那么多,飞身上去助战邱叵。 三人在空中你追我躲。邱叵不愧是太常寺的绝顶高手,百余回合的较量就让魔娜感觉到了他身法的高明。加上无道子处处与他协调配合,逐渐失力的魔娜,在两人步步紧逼之下,只能节节避让。 心想:无道子?你这个不讲信用的小人,竟然找这么个帮手来灭我!看来今天是非要置我于死地呀!仇人本来就不少,也不怕多你一个了。这笔帐我会记下的,早晚我要掀翻太虚观,除了你这败类! 她周身围绕着十几条苍龙,双手在苍龙身上抚过,那些召唤物就张开血盆大口冲向邱叵。她趁邱叵防守之机,遁入嵊界峡谷,留下一句话回荡在上空: 无道子?你不守信用,别怪我翻脸无情! 邱叵听到这声音,径直飞入峡谷,朝声音的来源追了过去。有了邱叵的引路,无道子也义无反顾的步其后尘,遁入嵊界峡谷…… 长孙烈没想到三善门的这几个丫头这么厉害,达木提和鲁菲嫣联手将自己逼上山尖,正当自己不知如何脱身之际,下面有人喊道: 都给我住手! 姐妹们被这浩大的音量所震慑,猛一回头,看到达木克王和察钦王、穆秋阳、穆童、以及鲁少安等人皆被俘虏。甚至连南宫尧也被捆仙索捆住。冥伦法王在下面得意洋洋的立着…… 达木提大喊到: 放了我父王!她飞身从小山尖儿上落到广场中央。 星云、 刀美美、毛小仙三姐妹也闻声赶来…… 鲁菲嫣看到弟弟被抓了,也只好罢手,正欲归位。突然长孙烈趁其不备,一个烈火掌打到了鲁菲嫣背后。又鬼一样的转至她身前,手持鬼火在她眼前一晃,口中‘噗!’地一吹…… 那鬼火像是见到了油气,立即在菲嫣眼前炸裂,一股呛人的浓烟将鲁菲嫣的双眼熏黑。明晃晃的火苗把她的瞳孔烧裂。难忍的疼痛让她瞬间留下了两行墨色的眼泪…… 长孙烈抓起失明的鲁菲嫣一跃而起,落到冥伦法王后面。 五妹(五姐姐)?星云、刀美美、仙儿三人各喊各的,但是都担心鲁菲嫣的安危。 三人跨前一步,仙儿率先开口:冥伦?你想怎么样? 这时,几个大漠的爪牙,从洞藏里找到了樊世离和百里冰霜。将两个魔化人套上了绳索,牵到了冥伦法王跟前。 冥伦法王双手一摊,耸了耸肩,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还有什么好说的?三善门不过如此嘛!小的们?把这三个娘们儿也捆起来! 刀美美刚要冲过去给冥伦老贼一巴掌,却被星云用半个身子挡了回来,并对她眨了眨眼。言外之意很明显。 刀美美只好压下心头的怒火,瞪着玲珑的大眼,死盯着冥伦那张人见人厌的脸! 几个头陀上去把星云三人捆了起来,并在广场上,砸了十几根腰粗的大木桩,把众人部绑在上面。捆仙索缠的密密实实的,生怕这几个丫头再耍什么鬼把戏,把她们缠成了木乃伊,只留出一个个的脑袋瓜在肩上摇摇晃晃…… 姐妹们虽然栽了,但是个个都不是好脾气,仙儿吼道: 冥伦老贼?你不得好死! 冥伦法王哼哼一笑,并没有表态。因为无论这几个丫头怎么撒泼,在她们面前自己依然是个胜利者,享有一切生杀的权利,所以他对几个丫头的谩骂根本不屑一顾。 可是长孙烈就不一样了,他走到鲁菲嫣跟前,‘啪!’一甩手就是一巴掌,还顺势来了一句: 这就是你不分尊卑的下场! 仙儿看到可怜的五姐姐被这老红毛虐待,破口大骂到: 你个老不要脸的臭韶子,没本事与我姐公平一战,只会狗仗人势,狐假虎威。有本事你动我试试! 长孙烈,人如其名,性情刚烈的很!听到仙儿骂自己骂得无比难听,果然受不了了。快步走过来朝仙儿脸上‘啪啪!’两巴掌,一左一右扇得仙儿像拨浪鼓一样。 臭丫头?死到临头了还敢在这里污言秽语,你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仙儿挨了这狠狠的两巴掌,小脸儿上顿时出现了两个红扑扑的掌印。但是她心里还是很高兴,因为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实在不忍心看到五姐姐再受什么虐待,所以用激将法把长孙烈支了过来。宁愿巴掌打在自己脸上,也不想看到鲁菲嫣再受到伤害。 而这一切,鲁菲嫣显然都知道。可是现在自己跟盲人一样,眼前一片漆黑,想看看仙儿都不能,心里的无助感使然,让她的泪水不停的淋落…… 只有星云从容不迫,即不动气、也不挣扎。因为和这些恶人没什么好说的。虽然姐妹们都被俘了,可是这也不代表三善门就一定输了。因为老二还生死未卜,所以一切均无定数。 还有一点是只有她最清楚的,那就是老七白紫茉。因为刚刚一个小白蝶一直在星云的身边萦绕…… 第三卷【龙泉之谜】202:观星台一群乱党 ()冥伦法王开口道: 长孙贤弟?你何必动气呢?这几个丫头活不过今晚,你还是省省力气准备对付你师兄无道子吧! 他说完走到达木克王面前,一把薅住达木克的头发,用自己那凶神恶煞的脸庞盯着达木克王说道: 达木克?还认识我吗? 达木克王的头皮被拽的火辣辣的疼痛,被迫仰着头怒视着冥伦法王,一语不发。 冥伦法王继续说道: 你偷袭了释迦,还要将我大漠的公主斩首示众。可是你没有想到有一天回落到我的手里吧? 达木克王这才说话:你放了我女儿! 冥伦松开他,仰天大笑道: 哈哈哈哈……放了你女儿?一个亡国之奴你凭什么要求我放了你女儿? 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能放过我女儿,我达木克什么都答应你! 冥伦法王恶狠狠的说道: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我要你把西域给我,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来人!纸笔拿上来! 几个头陀把一个精美的丝质奏本拿了上来…… 达木克?写吧!只要你好好的配合,我就放了你女儿。如果你不配合,那我就杀了她,然后再杀了你,最后举兵西域。 冥伦法王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达木克也相信他有这个实力。为了救自己的女儿达木提,他没有别的选择。就算他不肯禅让西域,西域的万千子民也逃不过大漠的屠杀。与其让所有的人跟着自己枉死,还不如把所有罪过都拦在自己身上。这个千古罪人他是当定了!于是他颤抖的抬起被捆着的双手,拿起了笔墨欲哭无泪…… 察钦王在旁大喊道:皇兄?万万不可呀!冥伦法王的话决不能相信呐! 达木提也哭着喊道: 爹爹?你不要上当,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达木克王岂会不知道这些道理?但是他别无选择。此刻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他宁愿相信冥伦法王会兑现承诺,给达木提一线生机。也不愿意看到女儿在自己面前死去…… 他双手握着笔,幽幽的望了一眼达木提。这细微的暗示,让达木提流下了滚烫的泪水。转而对冥伦法王央求到: 冥伦,我答应你!我写!但是我要看着我女儿下山! 冥伦法王心想:释迦已经被达木克灭了,如今的西域可不是曾经的西域。我既然能不费一兵一卒就把整个西部版图收归大漠,放了这丫头也未尝不可。毕竟一个女人掀不起多大个风波。 好!来人!把这个西域丫头放了! 几个头陀就去把达木提解开了,她跑过来跪在达木克跟前哭着劝诫道: 父皇?你不能妥协呀!西域是我们达木家族世世代代打下的江山,岂能轻易拱手让人啊? 冥伦法王听到达木提的劝说,立刻不高兴了。狠狠的拽过公主,对达木克威胁到: 你的要求我已经满足你了,在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赶紧写!否则,别怪我对你女儿下手! 住手! 突然冥伦法王身后传来一语。法王转身一看,说话的竟是一个八撇胡老汉。他对此人再熟悉不过了,于是笑了笑说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金碗玉斗姚阎!呼哈哈哈,怎么你也来嵊界山凑热闹了? 姚阎走过来说道: 我不是来凑热闹,而是为了替我孙儿报仇!若不是我请来邱叵大师和无道子,你这个蛮子就不会捡了这么大个便宜! 哈哈哈哈……那我倒是要谢谢你了? 谢倒不必了,你把手上的西域丫头给我。你我之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冥伦一听心里十分不悦: 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上次在半牙山,我没把你打死就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你竟然还敢跑来和我要人? 姚阎也底气十足的说道:冥伦?收起你的桀骜,我姚阎不吃你那一套!你在大漠怎么作威作福我不知道,但是这是大明。太虚神君、邱叵大师都在此地。你想渔翁得利,得先问问我们! 长孙烈一听这老头儿把无道子扯了出来,于是恨屋及乌。上来找茬道:姚阎?你什么时候成了无道子的狗? 姚阎这才把目光移到长孙烈的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单手捏了捏八字胡笑道:哦呵呵……我当是谁在这里叫嚣,原来是茅山的叛徒,你又什么时候成了大漠的奴才? 你!长孙烈刚要教训他…… 冥伦法王一把把他拦了下来,对姚阎说到: 姚阎?今日我们都是本三善门来的。以前的恩怨先放一放。你不是要这个丫头吗?我今天就给你个面子。反正我留她也没用。得了便宜就赶快下山吧! 姚阎接过达木提,又指了指鲁菲嫣,对法王说道:既然你留她们没用,不如把那个丫头也给我。 冥伦想了想,反正姚阎也是为了替孙子报仇。这两个丫头到了姚阎手里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免得邱叵和无道子替他出头。 于是说道: 好!那我今天就给足你面子!来人!把那个瞎眼的也放了! 姚阎立即阻断道:不用费事了!我只要亲手毙了她!说着他就拽着达木提来到鲁菲嫣跟前,抽手就是一掌,掌风乍起…… 突然又有人喊道: 住手! 姚阎往自己刚刚所站的方位看去,无道子蓦然出现在眼前。 无道子走过来对姚阎说道:你为你孙子报仇我不管!但是这个丫头你不能杀! 告诫完姚阎,转头又对冥伦法王说道: 冥伦?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惹人厌! 冥伦法王看到太虚神君,也高兴不起来,扭过脸哼了一声说道: 你这个盖盖虫还没死吗? 无道子说道:你对我大明虎视眈眈,我怎么敢死在你前面呢?快把我徒儿放了! 冥伦法王脸上浮现一丝杀意,咬着牙关说道:无道子?你找死!随即对长孙烈命令道:长孙老弟?报仇的时候到了! 长孙烈立刻站出来对无道子说道:无道子?当年你为了争茅山之主,把我打下茅山,又把我逐出师门,今天,我就要让你加倍奉还!说完就化作鬼火扑向了无道子…… 无道子说道:你这个师门败类,当初没有一掌打死你,今天定要为师父清理门户!说罢一记浮尘驱散了鬼火,与师弟长孙烈大打出手。 这时,又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住手!都是自己人! 众人往声音方向望去,见一麻衣老太,拄着螺旋怪从幽暗中走来。对众人重复道: 都住手!不要自己人和自己人斗个无休! 梅三娘走到冥伦法王跟前施个礼说道:法王?快让长孙烈罢手。太虚真人是来帮我们擒拿纳兰飘雪的。 星云、刀美美、仙儿一看梅三娘怎么也来了?三姐妹都纳闷了起来。她和这些人都是一伙儿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听梅三娘说道: 法王?南宫尧我就带走了。这几个丫头留着就是后患,但是 她们身上都有珐琅石。如果就这么杀了她们,有些得不偿失。 星云一听,心里乐了。因为魔娜还原大牟尼灵珠的事,只有自己知道。其她姐妹只知道珐琅石在飘雪那里,却不知道已经被还原的事实。既然她们以为珐琅石在姐妹们身上,那正好利用她们的无知保护姐妹们的安。 于是她怕姐妹们说漏了嘴,在一旁嚷嚷道: 姐妹们?珐琅石就算死也不能给这他们。 她这一提示,刀美美立刻懂了。于是还煞有默契的回了一句:大姐放心,我死也不会给的。 冥伦法王一听珐琅石三个字,立刻来了兴致。无道子也不例外。都知道这是神主大耶罗王留下的法宝,于是个个都暗藏贼心。纵然不知道法宝里面藏有什么秘密,但是所有人都认为它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冥伦法王冲过去薅住刀美美的头,狠狠的逼问道: 珐琅石在哪里? 刀美美可不像星云那样冷静,也不像鲁菲嫣那样文静。她虽然被迫仰着头,但是五官依旧够灵活。于是瞪着大眼‘呸!’一口唾液钉到了冥伦法王的脸上。 ‘啪啪!’ 唾弃法王的结果就是挨了两记耳光,嘴角留下了一行鲜血。 冥伦法王真的怒了,带着杀意再一次问到:你不说,我立刻杀了你! 放肆!这时,身后又一个阴沉的声音传来。 冥伦法王和张孙烈回头一看,是一个长眉老僧,拄着九锡禅杖骤然现身。 邱叵走近了说道: 冥伦?你是大漠的领主,何以来我大明胡作非为? 冥伦法王笑道: 哦!我当是谁,原来是太常寺的高座邱叵大师。怎么?你也来嵊界山不会是想分一杯羹吧? 邱叵正气凛然的说道: 我是为了天下百姓来嵊界山降魔除妖的。不像某些人总惦记着别人家的那一亩三分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别把我大明的人都当成傻子!识相的快滚回大漠,不要动不动就来我大明中土耀武扬威! 邱叵?你! 冥伦法王被这老僧气得一时语塞。定了定心气儿,组织了一下语言方对邱叵说道: 老和尚?别人都怕你,我冥伦可不怕你!我既然是一方之主,就不会任人摆布!你让我走,我偏不走!看看是你中原的本事厉害,还是我大漠的手段高超! 说完就张开双臂呼风唤雨,靡靡经文在口中念出,一股黑色的旋风瞬间刮向了邱叵。 邱叵叉开双腿,一跺脚。双手在胸前合十,周身亮起了金灿灿的光环,一个披着云旗袈裟的神僧像千金称砣一样稳稳的定在了原地。任那龙卷风如何呼啸,如何席卷。他依然纹丝不动。 冥伦终于见识了这老僧的厉害。这要是一般人早就被卷上天了,就算不被旋风刮跑,起码也得逃之夭夭。而他则不是!他不仅不用躲,还像铜像一样与山石融为一体。这足以说明他雄厚的内劲导致了他对自己的招式免疫。 梅三娘一看大事不妙,两个高手交战最容易殃及无辜。于是拽起南宫尧就蹦下了山头。 无道子趁机解开鲁菲嫣,抓起刀美美,化作一个巨大的七星甲虫飞出了嵊界山。 姚阎抓着达木提也想趁乱逃跑,没想到达木提趁其不备,抖出金刚镯偷袭了他。随即拽起达木克王和察钦王跑进了三善大殿。从密道里逃出了嵊界山…… 星云一看所有姐妹都散了,于是抽出戒指里的钨金丝线,将捆仙锁割断,化作一只蓝色的孔雀飞入云端…… 第三卷【龙泉之谜】203:救徒弟假仁假义 ()冥伦法王一看,三善门这些到手的鸭子都飞了。都怪这可恶的邱叵老僧,但是自己一时间也拿他不下。为了去抓达木克,对邱叵说道: 邱叵?你把脖子擦洗干净……给我等着!过几天我再来取你狗命! 说完化作一头鬼直奔达木提逃走的方向飞去…… 留下邱叵独自站在万千尸骸的观星台上仰天长叹: 阿弥陀佛,真是罪过、罪过! 达木提带着爹爹和叔叔从密道跑出去后,一直在羊肠小道中逃匿。两个老头儿体态臃肿,三个人根本驾驭不了龙骑。无奈之下,只能与他们亦步亦趋。 那头巨大的鬼在空中不断巡视地面。俯瞰之下,苍茫大地上的移动物体均逃不过它的厉眼。一眼就看到达木提金灿灿的胸衣裹着白玉一样夺目的身躯,扶着达木克王和察尔钦王在小径上前行…… 鬼发出一声愉悦的啼叫,抖了两下翅膀冲向达木提所在的地方…… 哈哈哈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达木克?你天你是插翅难逃了! 达木提看到鬼落地化身为人。冥伦法王披着兽甲步步逼近,心里不免萌生起一种恐惧。因为她带着两个丝毫不会武技的人,就算自己再能打,碍于父皇和叔叔的安危,她也不敢与冥伦法王放手一搏。 冥伦?你想干什么? 冥伦一边靠近一边大笑: 哈哈哈哈……干什么?我今天就要灭了你们,夺了西域! 这时,天上飞来一只蓝色孔雀。星云算好了冥伦法王的路数,知道他肯定会先追达木克王,因为达木克王是西域之主。只要抓了达木克,他就可以吞并西域。冥伦既然是一方之主,他绝对不会傻到放着西瓜不要,而去捡芝麻的! 冥伦法王已经提气,一股劲风在他周身四起…… 既然你们不肯让出西域,那我就只能送你们归西! 言毕,猛一发力,一个熊掌就朝三人拍了过来。达木提一看完了,谁知道他这一张会拍在谁的身上呢?于是赶紧转身将达木克抱在怀里,准备用后背去护住父亲。 ‘啪!’ 一声闷响之后,又出现一声惨叫。冥伦法王举着熊掌大呼疼痛。原来在刚刚千钧一发之际,星云过去用身体护住了达木提。 星云的穿心宝甲已经炼化到最高阶段,区区这一掌对她毫无作用。反而把冥伦的右手烫伤…… 星云转过身摇着孔翎扇,对冥伦法王说道:冥伦法王?我没在穿心宝甲上涂毒,你已经够走运了。我也许杀不了你,但是只要有我在,这三个人你是动不了的。敢不敢再试试看! 冥伦法王的手掌已经开始溃烂,他用另一只手紧紧掐着手腕,不想让气血过多流失。咬牙切齿的说道:今天算你们走运,我不杀你们了,你们走吧! 百里星云心想:都伤成这样了还大言不惭,我身上有宝甲,你能杀得了吗?不过,凭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想杀了他也不现实。还是先找回其他姐妹要紧。于是转身拉起达木提,准备朝南方走去…… 刚要迈步,星云又转过身来说道: 哦!差点忘了,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你被人骗了!你怪达木克王斩杀大漠的公主,可是我告诉你,那几个女人不是什么公主。因为当年你们从沧澜娶走的,根本就不是沧澜真正的公主。真正的沧澜公主水依冉,已经被沧澜领主换掉了。所以当年你 们用假公主作为人质,威胁沧澜的事,注定是个可笑之举。 说完,她就搀起察尔钦王,达木提搀着达木克,四人大摇大摆的向南走了…… 冥伦法王听完星云的话,忍着疼痛站在原地回想着当年攻打樊竺的一幕幕片段,总算知道了真相。他气得一顿足朝天大喊: 水天仁!你这个狡猾的骗子! …… 再看无道子那边,他将鲁菲嫣和刀美美一同带到茅山。一路走一路想着该如何骗出她们手里的珐琅石。得知刀美美和鲁菲嫣已经是金兰姐妹,于是立即有了鬼主意。 到了茅山太虚观,无道子为鲁菲嫣医治眼睛。期间说道: 徒儿?你什么时候加入三善门了? 鲁菲嫣并不想对无道子说明一切,因为她了解无道子的为人。虽然自己很感激多年来无道子对自己的栽培,但是没有目的的调教是无私的,是可以受人尊重的;而有目的的调教就是利用,是圈套。是不能让自己打心眼里感激的。 于是她避开问题,反问道:师父为何去嵊界山了? 无道子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哎!都怪我一时糊涂,答应了邱叵,帮他斩妖除魔。如果我早知道你加入了三善门,为师又怎会插手嵊界山的事呢? 斩妖除魔?鲁菲嫣对这个词十分的不理解。 是啊!最近各方都出现了弃尸悬案。很多人都无辜的枉死在了魔界妖女的手上。邱叵为了遏制魔界作孽,传讯与我,让我帮他铲除纳兰飘雪。而你师兄德元和丹阳子也都是被纳兰飘雪残忍杀害的。于公于私我都无法拒绝,所以才同意七日后登顶嵊界山的。没想到你竟然和她们同流合污! 师父?三善门从不作恶,纳兰飘雪虽为魔道中人,但是据我的了解,这半年来,她并没有离开过嵊界山。弃尸悬案定是有人恶意栽赃陷害,与三善门无关。而德元师兄和丹阳子师兄的死也是他们自作自受,搞什么茅山英雄大会,想害纳兰飘雪在先!师父怎么这么糊涂?竟然轻信他人谗言? 无道子说道:这也都怪你,你不早早跟为师言明。如果你早些为三善门澄清,那为师便会去劝那邱叵,让他不要冤枉好人。可是现在已经搞成了这样,为师又有什么办法? 对了!那我二姐,不!纳兰飘雪现在怎样了?你们把她杀了? 没有!你放心!我和邱叵把她打下嵊界峡谷,她就消失了。我们在峡谷找了半个钟头也没见到她人。估计是逃了…… 鲁菲嫣虽然不信任无道子,但是凭二姐的身手,逃跑绝对不在话下。任邱叵和无道子两人再厉害,想追上一个日行千里的人,恐怕也不太可能。于是悬着的心放下了。 无道子看到鲁菲嫣打消了对自己的猜忌,帮她处理完伤势说道: 你和刀姑娘就在为师的宫里养伤吧。有我在,没人敢骚扰你们。 他还特意走到刀美美身边,虚情假意的说道: 既然你是我徒儿的姐妹,那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安心的在这儿住下。有什么事菲嫣都会帮你打点的。 说完就捋着胡子走出了他的七星宫…… …… 地牢之中,巫寒梅来到一个囚架前,眯起眼睛看了看被打晕的南宫尧…… 只见他衣衫破了无数个洞,从洞中能看到他一块块的古铜色肌肉。短短的胡茬密密匝匝的布满脸颊。一个长长的刀 疤在他鼻梁上斜插。束起的长发有些凌乱,垂下的发丝为他平添了一份慵懒。 她用螺旋怪挑起南宫尧的下巴,将他的脸轻轻抬起,仔细的看了看。梅三娘脸上出现了一副复杂的神态…… 报应啊!报应!你的前世那么英俊,而你的今生却是如此的不堪。啧啧啧啧啧…… 老太太发出一了串讥讽的啧啧声,用鄙夷的目光望着他继续说道: 你可以轻松转世,一了百了,把所有的事情都抛到脑后。可我呢?我被你害得有家回不去,抱着孩子颠沛流离,被耶罗追杀四处躲匿。无数次的绝望,无数次的绝处逢生。让我不甘心了却今生,更不能默默无闻的死去。我带着痛苦的记忆活到了现在,可你呢?这一切你都知道吗? 梅三娘两眼闪着泪光,激动地发泄着自己不满的情绪…… 良久,梅三娘含着热泪舒了一口气: 罢了!人事已非,和你说这些也是徒劳。你欠我的已经无法偿还了。我唯有将你们一一杀掉,才能了结我这一世的邺债。你就好好在这里呆着吧!骨刃是你我的开始,它也将是你我的结束! 说完,嗒嗒嗒拄着拐走了…… …… 咚!咚!咚! 一个溶洞之内,几滴水声唤醒了魔娜。 她缓缓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她眼珠转了转,看了看着周围的环境好像有些熟悉。 ‘这是哪里?’怎么好像以前来过?她一动不动的思索着。忽然听到远处有两个人低声攀谈…… 师兄?数年不见,你的棋艺依然如此精湛,吼吼吼…… 师弟?你的路数还是这么诡异,一点不减当年呐!呵呵呵…… 话说当年,师父老人家也是够偏心的。 呵呵呵……原来,师弟你还在为当年抓阄的事而耿耿于怀。 吼吼吼,我当然不会忘记了。如果当年看守龙泉的是师兄,我想你也会像我一样哒! 师弟?我也没比你好哪儿去。还不是日复一日的坚守在云山之上,苦等数百年? 是啊!虽然师兄比我自由些,但是着数百年来,我也习惯了在这里安逸的生活。没有了外界的干扰,倒是清静了许多。就是一个人太寂寞…… 呵呵呵……我也比师弟好不了哪儿去。踏遍五湖四海寻找那女娃,不知途中遭了多少罪!如今可好了,终于可以功德圆满了。剩下的就看上天的安排了…… 师兄?……该你下子了! 哎呦……呵呵呵,光顾着说话,我这白子都被你堵死了,呵呵呵…… 魔娜听着两个老者的谈话,其中一个人的声音很耳熟。她不断地转着眼珠子观察着洞中的环境…… 突然想起了生命之泉?这里不就是当初取得生命之泉的洞府吗?我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浑身无力?像做梦一样? 那个师弟一定是当初给我们生命之泉的守护使者,可那个师兄又是谁呢? 我记得当时邱叵打了我一掌,难道是他们救了我? 也不对!就算我真的受伤了,可是我的四肢百骸应该有知觉呀?就算感觉不到数十,但是疼痛也应该有的呀? 遭啦!我**亡了吗?现在只有元神所以我没有知觉了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姐她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动也动不了,这该如何是好? 第三卷【龙泉之谜】204:太子夜临太常寺 ()两位老者下完棋走了过来…… 师弟?既然我已经把她送到了你这里。我的任务也就圆满完成了,剩下的就看师弟你的了。希望你不负师父所托,早早达成功德。 师兄请放心,我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了最后关头,一定将此事圆满收官。 那位师兄停下欣慰的笑了笑。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准备七日后圆寂。师弟好自为之,我和师父在九霄灵台等你。 师弟拜个佛理说道:好说好说,师兄好走! 被唤为师兄的那位老僧拄着个禅杖,一隐即逝。 七日后,太常寺里丧钟响起…… 千…辛…祖…师…圆…寂…… 钟楼上的小僧拉着长腔不断反复呐喊。所有太常寺的僧人一时间都齐聚诵经堂,超度之音从这个皇家寺院传出,声驰千里…… 邱叵来到千辛祖师跟前,眉目禁不住的抽搐,抖着手将双掌合十。 恭喜师父,早脱苦海!说完躬身叩拜,并行佛门殡葬之礼。 当晚,邱叵还在拿着师父的念珠在灯下暗暗抹泪。突然一个小僧来敲门:邱叵师叔?太子殿下驾到,目前已临行宫。传来口谕,让师叔前去觐见。 邱叵擦了擦泪,应承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擦了擦泪痕,重新披上云旗袈裟,吹灭蜡火,把着念珠阔步朝太子所在行宫走去。 行宫之内,太子带来了御膳房的糕点,小团子为邱叵斟上茶后,太子殿下开口说道:千辛祖师圆寂,我特来追悼。邱叵大师还请节哀…… 邱叵还礼道: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深夜下榻太常寺,为千辛大师追悼。我替恩师谢太子殿下洪恩。 大师?这是御膳房的青竹糕……太子殷勤的拿了一块绿色的糕点递给邱叵。 邱叵用袖子一挡:多谢殿下,师父圆寂,寺禁斋辟谷。恕老臣不能受用。 太子尴尬的笑了笑:哦!对对!佛门有佛门的规矩。晚生让大师见笑了。 邱叵知道太子深夜造访,定有话问,于是直言问到:殿下?深夜来找老臣,不知有没有要事? 太子浅笑道:倒是没有十分要紧的事,只是不知道上次求大师办的事办得如何? 哦!呵呵!太子殿下放心,我邱叵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秉公办理。那魔界妖女已被我打入嵊界山峡谷,虽然没有找到尸首,但是受了我一掌,估计也是九死一生。短时间内不会出来祸害众生了。 太子殿下一听‘嵊界山’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问到:嵊界山?大师刚刚说的是嵊界山? 邱叵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何如此紧张,疑惑地望着龙三:是的!太子殿下为何如此紧张? 太子急忙扔掉青竹糕,抓住邱叵大师的臂膀问到:那嵊界山上可有个仙家门派,名叫三善门? 邱叵莫名奇妙的点点头…… 那三善门里是不是有个姓刀的姑娘? 邱叵回答道:有没有姓刀的姑娘老臣不知,但是那魔女复姓纳兰,名叫飘雪。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的容貌,但本事可不小。 太子这下懵了,他放开邱叵,眼神突然变得呆滞,口中还默念着:刀美美,纳兰飘雪,百里星云,毛小仙,这怎么可能? 邱叵不解的问到:太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太子急忙说道: 大师?我们 错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您所击杀的纳兰飘雪正是三善门的掌门,而三善门里面没有哪个是为非作歹的人。这个我可以保证。 突然旁边一个带剑小侍卫插嘴道:是啊!当初我和姑母被龙虎门抓去的时候,还是三善门的纳兰掌门把我们救出来的,她们都是好人,怎么可能危害百姓呢? 太子殿下回头说道:南钰?我和大师谈话,你不得插嘴!要懂规矩知道吗? 南钰抱拳退后…… 邱叵捋了捋胡子,对太子说道:可是……所有的人都说弃尸之案是魔界所为,若传言有误。那真凶又是谁呢? 大师?我们虽不知真凶是谁,但是我敢肯定一定不是三善门的人做的! 邱叵苦笑了一声:呵呵……老臣也宁愿相信为非作恶的不是那魔界之女。 太子对这话倒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从邱叵的口气里可以感觉出他话里有话,于是问到:哦?大师何以相信她呢? 邱叵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恩师千辛祖师在世时便认识那魔女。还算出她便是那六芒星遁世之神女,下界是为平定仙乱,重整百废山河。所以我宁愿相信太子所言。 太子很是震惊:啊?那、那既然大师早就知道她不是坏人,何以又答应我去铲除妖女呢? 朝廷有命,我身为人臣,为太子效命是理所应当的事。再者,恩师说魔界之女是救世神女,但不知如何救世。倘若用千万子民的性命还来太平安定,那到底是救世还是灭世则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这一番话让太子收益颇深。邱叵不愧是得道高僧,对善恶良善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可是即便如此,他依然相信三善门绝对不是祸国殃民的组织。 大师?不如这样,铲除魔界之事我们且行且看。假如真的有人制造一系列的假象故意抹黑三善门,那其背后固然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假如真的是纳兰飘雪滥杀无辜,那不论她是不是救世神女,我们也定要秉公办理,阻止她的恶行。 邱叵点点头表示同意,另言道: 太子殿下?臣还有一事不知当奏不当奏? 大师请将! 此去嵊界山缉拿魔女之时,大漠部落突袭而至,把嵊界山的人部抓了。不知是帮派纠纷还是另有图谋。 太子焦急地问到:那刀姑娘呢?刀姑娘有没有事? 邱叵见太子殿下如此惦记刀姑娘,也不知其中原有。僧人虽六根清净,不过看带世俗之人当用世俗眼光。心中料想:保不齐太子殿下是对那刀姑娘动心了,要不为何不提别人单单关心刀姑娘呢? 殿下?你一口一个刀姑娘,莫非殿下与她有过命的交情? 龙三这才觉得自己有失太子身份。忙解释道: 不知大师还记不记得,两年前巴布将军搬师回京,与兵部侍郎李幂合谋,逼宫叛乱一案? 当然记得!当时翰林院的所有文臣都来到太常寺避难。 对!正是那次内乱,我、父皇还有所有的武臣部被迫退到乾清宫避难。当时正是刀姑娘带着她的姐妹扫平了乱党,保住了圣驾。所以我一直视她为恩人,一直想找机会答谢她。可是这两年父皇龙体欠安,大部分朝政都落到了我的头上,此事就耽搁了下来。 邱叵这才了解了太子为满口都是刀姑娘。 殿下?照这么说来,三善门也是朝廷的功臣喽 ? 那是当然!巴郎宫变平息后,父皇就有意让刀姑娘和她的姐妹们进宫,准备给她们封侯拜相。但是她们都不愿意,十分淡泊名利。父皇虽然觉得很遗憾,但是也不好强人所难。可谁知,巴郎被李幂等乱党被刑部拘押后,北面蛮夷趁虚而起,举兵侵占我大明边塞。幸在我及时诏安了南海剑派,任命南海剑派的掌门南盈盈为平北大元帅,其夫君晁虎为光明营先锋。这才将北漠蛮夷拒之关外。而这南大元帅(南盈盈)就是曾经在嵊界山认识的。我身后这位带刀侍卫就是南大元帅的侄儿南钰。 邱叵一边聆听太子的叙述,一边眯眼看了看太子身后的南钰。随即问到: 我听说南海剑派是名满江湖的十大剑派之一,何以要投靠朝廷呢?不会是仅想为了大明出一份力吧? 太子替南钰澄清道: 这都是因为我当年受了南海剑派的恩惠。三善门开宗立派时,发生了一场纷争。危急关头是南盈盈携南海剑派弟子一路护送我到了雁南山。当时我就承诺说:他日有求,只需一言!不料前段时间龙虎门四处作孽,还吞并了其余八大剑派。南掌门被逼无奈才求助与我,想让朝廷出兵制止龙虎门恶行。可是当时北漠侵扰,我大明岌岌可危。放眼朝野之中,大部分都是追随父皇的老臣。实在没有可用之人,所以我为了保南海剑派,便让她们进集体进了宫。一来可以避开龙虎门的迫害,二来可以帮我抵御蛮夷侵扰。 邱叵不禁对这位太子刮目相看。小小的年纪已经能独挡一面。将来承袭了皇位,必定是万民之福。 是啊!自从先皇走后,大明百年来都国泰民安。所有的文臣武将也都变得怠惰懒散。有几个忠肝义胆的也都是些老弱残将,是该培养一些晚生,将来也好报效朝廷。 太子一听这话,心里顿生一想法: 大师?莫不如您收下我身边的南钰。这孩子早年丧父,一直是南元帅夫妇带着。可如今她们都在边关,这孩子无人照料,我才带在身边。如果他能得到邱叵大师的点化,将来必定能成为我大明新一代中流砥柱。 邱叵想了想说道: 太常寺有别与其他佛门,因为这里的僧人大部分都是皇亲国戚。但凡前来投身的都必须遁入空门。这孩子年纪尚轻,未曾历世。只怕六根不净,所以…… 太子理解了邱叵的意思,虽然邱叵说的合情合理。可是还是有些失落: 既然大师不肯收下南钰,那我就不再勉强。等他再大一些,咱们在商量。 殿下?也不是不收留他,他虽然进不了我的门下,但是可以进入太常寺做见习侍郎。等他性子定一定,我再因材施教也不晚! 邱叵这话说得及其高明,言外之意虽然是收了南钰,但是到底能不能成才,还得看南钰自己。不过,这已经是多少人做梦也难以得到的机遇。一旦进了太常寺,就可以和皇家子弟共同学习,将来进了朝廷显然背景显赫。 太子代南钰谢过邱叵,换言道: 对了!邱叵大师?现在嵊界山一事暂时可以告一段落。可是龙虎门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不知大师可有什么高见? 邱叵思虑一下,捋着胡子说道: 以老臣之言,我奉劝殿下不要插手江湖之事。龙虎门可不比那北漠蛮夷。毕竟北漠是外人,而龙虎门是我大明的江湖势力。朝廷如果擅自出兵镇压,也许会遭到很帮会不满。最后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第三卷【龙泉之谜】205:二姐妹百里寻婴 ()太子一听这话,更加有些担心了。 那如果朝廷不出兵,他们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了? 邱叵笑了一笑说道: 朝廷虽然不出兵,但是不代表不可以利用江湖势力去解决龙虎门。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只要利用江湖势力去解决纷争,无论如何也不会波及到朝廷。这样就不会引发群众对朝廷的不满。 太子恍然大悟,对邱叵大师的智慧真心折服。 大师真知灼见,小王受益匪浅。就依大师所言!用江湖手段解决江湖之乱。 太子殿下留下了南钰,告别了邱叵,就此起驾回宫。 …… 尊武门这边,冷凝香拍案而起:什么?飘雪失踪了? 唐璜躬身答道:是的!据我们潜伏在大漠军营里的细作回报,当日邱叵和无道子为了击杀那脸飘雪,三人一起遁入了嵊界山峡谷,最后只有邱叵和无道子安然而返,纳兰飘雪至今下落不明! 冷凝香起身走到沙盘前,目光锁定到嵊界峡谷,看了一会儿说道:不行!不见到她的尸体实难安心!你派人给我查,把嵊界峡谷翻遍了也要确定她的死活,查到了再来见我! 唐璜为难的说: 军师?嵊界山可不比那鸠鸨山,它下面的峡谷奇长无比,深不见底,地貌何其复杂?只怕我们花了时间、费了力…… 冷凝香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瞪起秋娘眼,皱起吊梢眉喊道: 查!不论花多大的代价,也要查! 唐璜吓得赶忙领命,匆匆走出尊武门的议事堂,立即命令一波弟子即刻奔赴嵊界山…… …… 星云和达木提已经将达木克王和察尔钦王安送到了长生山。 安人看到星云等人到来,自是笑脸相迎。 星云和安人道明了来意,把两位西域王楚暂时安顿在了白武天元阁,让安人代为照料。安排完就拉着达木提匆匆下山了。 大姐?现在咱们去哪儿? 半牙山! 大姐?那其他姐妹们怎么办? 星云分析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相信她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到了一定的时候,紫茉会让我们汇合。现在救小达木要紧。姚阎已经被你打伤,他回去后不知道会不会迁怒与孩子。就算不会对小达木下手,但是乳娘已死,孩子很可能没人照顾。这样下去,四妹是不会安下心来做事的。 达木提再一次被大姐的无私打动了。自己的孩子生死未卜,作为母亲怎能不担心?而这一切也只有姐妹们才能体恤自己,这样的实际行动胜过口头上的千言万语。 两人来到山下,招来飞龙,直奔半牙山…… 双龙卷地起, 扶摇八百里。 御风过中州, 一跃入岩幽。 从长生山一路经过嵊界山、川府国、最后抵达姚阎的老窝。 她们在半牙山的岩幽深处落地,一落地就直奔半牙山庄。 达木提一脚踹开半牙山庄的大门,几个女剑客骄哼一声拔剑迎来:你们是什么人?…… ‘啪啪!’两掌,达木提根本不给她们问话的余地。两个女剑客已经倒飞了出去。 其他几个女剑客见这个异域美人出手如此很辣,心里也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畏惧,浑身颤抖着的问到: 你们为何要闯半牙山庄? 达木提突然跳上前去,两手一个虚晃,吓得几个女剑客急忙后退一步,误以为她要出手,一时间紧张的浑身抖擞。 达木提冷冷的问到:姚阎在 哪儿?你们抓来的女婴在哪儿? 几个女剑客一看又是来找孩子的,相互瞅了瞅,不约而同的答道:女婴不在庄内。 那在哪儿? 没等几个女剑客回答,突然一个人影从空中飞来。极速飞到达木提身边推了她一掌,大笑道:臭丫头!我就知道你会自动送上门来的!我等你多时了。 达木提挨了一掌才有些清醒,姚阎那金碗玉斗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虽然废了一个手臂,但是他的内力并没有削减。这一掌还是挺重的,幸好自己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看来,不把这老东西打服,他是不会乖乖交出小达木了。达木提已经看穿了姚阎的嘴脸。干脆也不问了,直接甩手,扔出千金玮象镯。 ‘刚啷、刚啷……’ 金刚镯子一脱手就连成一线,像个百变七巧环,一个套一个,连成了一条环环相扣的金刚锁链,重重地砸向了姚阎。 姚阎单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圈。一个大大的金碗凭空出现,像一个圆盾挡在了自己身前。接住了达木提的重击。 但千金玮象镯的威力极大,在达木提强大的攻势下,姚阎被迫倒退了数米。 这是姚阎第一次正式和达木提交手,当时在秦安城的醉荟楼,因为达木提负伤在身,所以没有能力反抗。这也让姚阎轻视了这个西域公主。本以为她一直要靠鲁菲嫣保护,没想到今日才领教到她的真功夫。其武技一点也不输于鲁菲嫣,甚至出手比鲁菲嫣更加狠辣。 不行!不能小看这丫头。现在我单手对付她已经有些吃力,旁边那个百里星云还没出手。万一两人以多欺少,我肯定会被暴打无疑。 正当他苦于如何制敌之际,达木提又扔出了镯子,开始了第二波攻击。 这一次姚阎也不免有些怕了,因为那镯子并非普通兵器。在所有武斗的器械里,十八般兵器都很常见,所以修习者对刀枪剑戟的套路都很熟悉。可是镯子是兵器之中十分罕见之物,甚至可以说是第一次接触。所以没有经验,判断不出她的路数会如何变化。攻守自然不能准确的拿捏。 ‘嚓!’ 姚阎一不小心,脖子被镯子擦了一下。刚一脱险,另一串镯子正正的朝他头部飞了过来…… 千钧一发,一柄紫霄神剑飞进了战局,将达木提的镯子击飞,为姚阎解了围。 那人落到地上扶住姚阎,对他说道:姚老爷子?你没事儿吧? 姚阎一看到他,就立即来了勇气: 萧贤侄?赶快替我杀了她们,她们就是害死白玉的凶手! ‘萧禄?’星云看到萧禄出现,还拿着那把失窃的紫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紫霄原来在他手里? 萧禄?你的剑是哪儿来的?星云对萧禄大声逼问。 萧禄狡猾的笑了笑:嘿嘿!别管我是从哪得到的,现在紫霄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两个不识好歹的东西,今天我就要拿你们去换珐琅石!看剑! 萧禄一剑甩向百里星云,星云知道这紫霄的剑气极富威力。就算穿心宝甲能让自己刀枪不如,但是被剑气伤了脏腑可不好受,于是急忙化作蓝孔雀飞到了半牙山庄的匾额之上。 她化回真身扇着扇子对萧禄说道:萧禄?你们天罡寨到底受了谁的指使,怎么处处和我三善门做对? 萧禄回道:天罡寨就是天罡寨!你们杀了我义弟姚白玉,我就和你们势不两立。姚公?你我二人一起上,拿下这两个娘们儿为姚贤弟报仇!说罢两人就朝星云飞了过来…… 达木提一看他们净挑软柿子捏。为了保护大姐,使出绝学抖 空悠飞,瞬间转到两人身前。花指一拧,五指间抽博出千丝万缕,一个盘丝绕佛手,飞速地围绕着二人转悠起来。 那无数跟丝线像一匹金色的绸缎,在空中将二人捆到了一块儿。 星云抓住机会,上去用玉指点到萧禄的廉泉穴,趁他被迫张开下颌之际,迅速将一个黄豆大小的药丸弹进了萧禄的口中。紧接着四指抵住他下颌朝上一推。整个动作在几秒内一气呵成,快、准、稳地将毒药送进了萧禄的肠道。 此时,达木提也将二人放倒。金丝绕颈,把姚阎的脖子缠了两扣,住丝线逼问到: 快说!你到底把我的孩子藏到哪儿去了? 姚阎此刻已经快被达木提勒得喘不过气来,一张老脸憋得通红,五官痛苦的纠结到一起,跟熟透的红枣一样难看。 他不得不认输,在为孙子复仇的道路上彻底跌倒。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翻本的机会,所以死对他来说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在、在白玉宫里……姚阎终于招认了。 而与他一同翻车的还有个萧禄,他连连咳嗽,可是怎么咳嗽,也无法把星云的那颗毒丸吐出来。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星云扇着扇子微微笑了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不想痛苦的话,就早点儿告诉我:紫霄是从哪儿得来的。 萧禄仍然倔强的说道:你想知道,我就偏不告诉你!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星云毫不在意的说道:你不用嘴硬,一会儿你就会服输的!四妹?走,先去救孩子吧! 达木提点点头,姐妹俩押着姚阎直奔姚白玉生前的住所白玉宫。 而萧禄则被丢弃在那儿,从此无人问津。 姐妹俩在姚阎的口头指引下踏俩进了白玉宫,看到里面的陈列没有什么特别的,唯有一个原始假人木雕很是特别,看起来不像是中土之物。那木雕是没穿衣服的一男一女,女的手里还端着一个娃娃。娃娃的造型十分小巧,与成年男女在一起,显得有些比例失调。 这里哪儿有孩子?姚阎?你不要跟我们耍花样。 姚阎狼狈的说道:孩子就在这道隔墙的后面…… 他说着用下巴指了指那个挂着木雕的墙面。 达木提和星云显然知道他言外之意是这道墙上有机关。于是朝他的屁股狠蹬一脚:快打开! 姚阎被逼无奈,只好转动那个木雕里的娃娃。小娃娃在母亲的手掌中转了半圈儿…… ‘轰隆!’ 突然从房顶掉下来一个金属牢笼,不偏不正的把星云和达木提困在了其中。 姚阎收起了刚才那副可怜楚楚的模样,开怀大笑道: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终难分晓。两个丫头嫩了点儿,竟然敢和我斗!我不好好折磨折磨你们,你就不知道我为什么叫金碗玉斗! 姚阎还没痛快完嘴,萧禄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抓耳挠腮。进到里面对姚阎说道: 姚公?快!快救我,我浑身痒得难受! 姚阎一看,萧禄整个脸都已经被自己抓破了,脖子部位还鼓起了好多脓疮疱疹…… 贤侄?你怎么样?姚阎紧张的问到。 萧禄此刻已经什么心思都没有可,甚至连回答都觉得是多余的。只是一味的挠着。对姚阎仅仅回了一个字:痒! 姚阎对牢笼内的百里星云喊道:喂?你到底给萧禄吃了什么? 第三卷【龙泉之谜】206:小达木失而复得 ()“蛙毒!”星云波澜不惊地说道。 萧禄此时已经痛不欲生,浑身心痒难揉。脸上的脓疮血疹被指甲刷破后,绿色的毒液混着红色的血浆满脸爆裂,涂抹得到处都是,面目非。活像一张花花绿绿的七彩脸谱。 姚阎看到此情此景,顿时起了生理反应,胃里一阵恶心。瞬间挂上了一副嫌弃的表情。 萧禄忍着痒痛,伸出沾满毒液的双手,一把拽住姚阎的衣袖,祈求到:“姚公,救我,救我。” 姚阎生怕毒液沾到自己,急忙用袖子甩开萧禄的手,转头对星云说道:“丫头?解药呢?” 星云理都没理会姚阎,反而对萧禄问道:“萧禄?我这蛙毒可不是一般的蛙毒,我在里面还掺了‘妃子笑’、‘化神散’等十五味毒药。天下之间只有我能解得了此毒,想活命就只能求我。” 萧禄急忙跪在笼子外,一边抓耳挠腮,一边央求道:“神医饶命,我服了!那把紫霄是从龙虎门的孔义那儿换来的,我给了他两张醉梦神游剑谱残页……” “龙虎门?孔义?” “没错,孔义是龙虎门的十虎之一,他以前一直在崴子城兜售黑货,我经常去他那里买东西。后来尊武门霸占了崴子城,他就归入了唐璜手下。现在又与太行拳孙亮、八臂山赵勇一同加入了龙虎门。与几个剑阁掌门并称为龙虎门十虎。” “龙虎门、尊武门?”星云眼皮跳了跳,一边思索一边复述着…… 萧禄的供言倒是让星云有了重大发现。她这才把龙虎门和尊武门联想到了一起。难怪尊武门势力日趋越大,能养得起那么多的弟子,而且负/面消息又很少。原来背地里还有个龙虎门为它输血。 尊武门为白,龙虎门为黑,这招黑白棋子双管齐下,真是高明。那龙虎门无恶不作,既可以是尊武门杀人的工具,又可以是尊武门搂钱的耙子。但是很多事不能仅凭猜测和联想。还是要有确凿的证据。 这时姚阎在一旁说道:“来人!把这两个小娘们的筋挑断,押进暗堡。我要一点一点的折磨她俩,为我死去的孙子报仇。” 星云赶忙对萧禄说道:“萧禄?给我杀了他!” 萧禄实在痛痒难忍,为了赶快解除痛苦,只能听从星云的吩咐,趁姚阎对自己毫无防备之际,一出手就锁住了姚阎的喉头。 姚阎猛一挣扎,挣脱了萧禄的虎口。可人是挣脱出去了,但脖子也被姚阎那血淋淋的指甲抓出了四道口子。 他一怒之下,一掌劈向了萧禄。萧禄的头骨被姚阎手中变出的金碗砸碎。一汪鲜血从天灵之中涌出,霎时间搞的满脸血红,最后瞪着大眼倒在了地上。 姚阎依旧难消心头之恨,朝萧禄的尸体‘呸’了一口,骂道:“小杂种,亏我对你处处关心,你竟然恩将仇报,反咬我一口。一掌送你归天,简直便宜了你!” 这时,半牙山的几个女弟子听到姚阎差遣,纷纷跑了进来。试图用剑将星云和达木提的手筋挑断,达木提刚想反抗…… 姚阎便开始哼唧起来,一边哼唧还一边开始抓耳挠腮,症状跟萧禄一模一样。他抓破脸才体会到刚刚萧禄的痛苦。这种吞心蚀骨的痒的确难以忍受,他开始重复刚刚萧禄的动作,并对星云狠狠的说:“臭丫头?快把解药拿来!” 星云露出一副不屑之态:“求我呀!” 姚阎身上的 毒素还没有完发作,尚未达到萧禄刚刚那种生不如死的程度。于是一边抓挠着自己身体各处,一边硬气霸道的威胁道:“你不交出解药,我就一剑杀了你!” 说着从旁边女弟子的手中抢过一把长剑,指到星云的颈部。 星云忍俊不禁。原以为姚阎是个老江湖,没想到竟然比萧禄还愚蠢。在这种局面下,还在做这种无谓的挣扎。 “哈哈哈,你动手吧!趁自己还能逞强的时候,一剑杀了我吧?” 姚阎被她的戏虐激怒了:“你这是逼我动手!宁为玉碎、不为瓦,今天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我一条老命换你们两条命,也不算吃亏!”说完一剑刺向星云颈部要害。 可是星云却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这让他很意外,出剑的时候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 ‘叮!’一声短促的脆响,剑尖像是戳到了盾牌上。姚阎这才知道,原来她刀枪不入,难怪她丝毫不闪躲。看到她颈部出现了银色的甲胄,大量的星斑聚集到她受害之处,姚阎懵了…… “穿心宝甲?”姚阎不禁脱口而出。 星云笑了笑,一把抓住剑身‘铃~’一声将剑折成两段,对姚阎说:“想杀我的人很多,你只是其中一个。连冥伦法王都杀不了我,就凭你?”说完用眼尾扫了一下姚阎,犀利的目光带着一种鄙视。 达木提一旁愤恨地望着他,对他逼问道:“孩子在哪儿?我的孩子到底在哪?” 蛙毒的药性明显开始加重,姚阎感到骨子里阵阵酥麻。越来越能体会到萧禄当时为何会对自己下手,这感觉真是生不如死。什么道德、仁义,在这奇毒面前都是个屁! 他服了,在脸上一颗脓疮爆裂开来的一刹那,他终于妥协了!一改刚刚强硬的口吻交代到:“孩子……在茅山。” “这么说当时,无道子是你找来的。”星云继续问到。 姚阎此刻浑身瘙痒难忍,恨不得一头撞死当场。哪有心情回答她们的问题?他薅乱了自己的头发,挠碎了脸上的血疹,痛不欲生的恳求道:“给我解药吧,求求你别再问了,我什么都愿意招!先给我解药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那你先放了我们。” 姚阎从星云的话里,听出了一线生机。于是赶忙对身边的女弟子大声吼道:“你们听见没有?还不快放了他们?傻傻的站在这儿等什么?” 女弟子平白无故的挨了一顿骂,带着一脸的怨色跑到木雕下转动了那个小木娃。随即牢笼就被打开了。 姊妹俩一出牢笼,星云就从腰间拿出一颗药丸递给了姚阎:“吃了他。” 姚阎连想都不愿多想,更没有时间怀疑,接过药丸就直接吞了下去。 “姚阎?这颗七宝丸只能暂时缓解你的痒痛。三日之后,你的蛙毒还会重新发作。现在我给你一条生路:你怎样把孩子送走的,就怎样把孩子给我接回来。如有差池,想要解药是不可能了,你还是自己了断吧!” 姚阎虽有一肚子的不满,但此刻也没有任何资格可以用来讨价还价。为了争取尽早拿到解药,他只能好好表现。 “谢谢姑娘,我这就去接孩子。”说完,他就带着半牙山的女弟子们匆匆离去。 “大姐?我们要不要跟他一起去?” “不!即便我们去了,也斗不过那无道子。二妹现在 下落不明,我们得尽快找到其他姐妹和南宫大哥。趁冥伦法王的手还没恢复,我们得赶快拿回三善宫!”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哪儿也不去!就在半就在半牙山庄等。以后这里就是三善门的前锋营!”星云一边说一边走到高椅上一座郑重地宣布说。 星云本人还发愁:嵊界山的势力范围太过于集中;沧澜又远在千里之外的东海之岸;青芒山分舵与大漠的距离比较近,和嵊界山的距离比较远,如此大的跨度实非地利优势。 这回可好了,有了半牙山在中间做跳板,三善门就可以通过川府国、半牙山、青芒山,将手臂直接延伸至大漠边陲。这样可比占据幽云山有利多了。 姚阎吃了那颗七宝丸,果然身上不痒了。他带着四名女弟子风风火火赶往茅山。 “师父?那个女婴不是在半牙山下的女儿阁嘛?师父为何要赶往茅山呢?” 姚阎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恢复了先前的嘴脸,对弟子说道:“哼!我得去请太虚神君帮我灭了两个丫头!她们害了我孙儿,我岂能轻易的把孩子给她们?” 女弟子一边小跑着追赶师父的步伐,一边问道:“那师父不是说谎了吗?你这样骗那两个姑娘,她们万一知道了,不给你解药,那师父不就没救了吗?” 姚阎傲慢的说道:“你们懂什么?你以为她们真的会让我死吗?一旦我死了,她们就再也别想见到孩子了。只要孩子一天不给她们,她们是不会让我死的!” 女弟子突然停下脚步,不追了。其他三名女弟子见大师姐突然驻足,她们也都相继停下了脚步…… 姚阎回头一看,四个女弟子都表情严肃的望着自己,对她们四个骂到:“走啊!怎么停了?” 大弟子眉头一锁,对姚阎喊道:“你自己走吧!我们不会再追随你了!” 姚阎一看,这帮女人反了,于是风风火火折回来问到:“你们?你们几个犯什么病了?敢违抗师父的命令?“ 大弟子反唇相讥:“你武艺平平,却谎话连篇,心胸狭隘,还不守信用,我们不认你这样的师父,何来违抗师命一说?” “什么?你们吃了豹子胆了?这是对师父的侮辱和大不敬,知道吗?” “老东西?我们投奔月牙山,苦练剑术学艺半生,却没有学到一点有用的本领。还得整天伺候你们爷孙,你动不动就对我们肆意辱骂,我们早就受够了!刚刚你还为了求,对那两个姑娘摇尾乞怜。没想到出了门就变了脸,丝毫没有诚信可言。这样的师父我们不要也罢!还想让我们尊敬你?真是厚颜无耻!” 姚阎被四个女弟子气得咬牙切齿,飞身上来就是一掌。可是四个大活人岂会傻呆呆的站在那儿任你摆布?早就一溜烟儿飞出了姚阎的掌心。 姚阎望着远方,失望的叹了口气!冥顽不灵的扭头而去…… 那四个女弟子径直跑到姚白玉生前为了圈养女眷所建的‘女儿阁’,进去二话不说拔剑就刺,将里面的阻拦者一杀二净。从乳娘手里抢过小达木,就直奔半牙山庄。 星云和达木提刚准备处理萧禄的尸首,突然听到了孩子哇哇的哭声。尽管婴儿的啼哭在大多数人听来都是那么的相似,但是对于孩子的生身母亲而言,却是极其敏感和特殊。 达木提一听就知道是小达木的声音,于是心潮澎湃的跑出门去。 四个女弟子将孩子交给了达木提,看着达木提流着热泪不断地亲吻小达木,‘女人之间特有的共鸣’让大家都露出了欣慰的笑。毕竟女人才能更深层次的体会母亲的伟大。 第三卷【龙泉之谜】207:四姐妹投桃报李 ()星云看到这感人的一幕,心里也是十分感动。但茅山离这里六七百里路途,纵然马不停蹄抄小路行走,最快也要明早才能到达。她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接回了小达木?难道姚阎在撒谎? 姚阎呢?你们为何要诓我们说孩子在茅山?星云颇有戒心的盯着四个半牙山的女弟子,严正的问道。 大弟子早已做好了如实交代的准备,态度友好的解释道: 女侠?姚阎欺骗了你们,但我们没有。这孩子根本就不在茅山,一直在姚白玉生前所建的女儿阁里寄养着。我们也是看不惯姚家的所作所为,更不忍心看到这么小的孩子就失去母亲。所以…… 所以你们良心发现,迷途知返,选择了背叛姚阎了? 四个女弟子点点头,其中一个纠正道: 我们谈不上什么良心发现,因为我们四姐妹都嫉恶如仇。只因我们从小都是孤儿,为了有口饭吃才投奔了半牙山。一来求个生活安稳,二来还想学个本领扶危救困。谁知…… 星云能感觉到她们的话里带着一份真诚。 既然这样,我替孩子谢谢你们。你们背叛了师门,想必姚阎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你们还是快快下山吧! 大弟子连忙说道:两位女侠?我们见你二人本领高强,心地善良。可否收下我们做弟子?我们四个已经没有了去处,愿意追随你们。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就留下我们吧。 星云心想:当前正是用人之际,她们的加入恰到好处。既然想利用半牙山的地理位置扩大三善门的势力范围,那这四女最合适不过了。她们对这里比任何人都熟悉了,无疑是为三善门锦上添花。 好!既然你们也都有向善之心,那我们就收下你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三善门的人了。 四女拜谢后,脸上都绽放出了从未有过的喜悦。她们终于能摆脱姚家的约束,再也不用伺候两个假仁假义的狗东西了。 星云拍拍达木提:四妹?外面风大,别冻着孩子。咱们进屋说话吧! 四女把她们带到半牙山的议事堂,还准备了上好的茶水端到了星云姐妹面前,随后分别站到了两人身后。兴许是伺候人伺候习惯了,静静的立在后面等候星云姐妹的差遣。 星云见她们太过拘谨,也猜出了她们为何会如此模样。自小就进了半牙山为奴为婢,伺候人已经成为她们生活例行的一部分,完完融进了血液里,一时间想改变也不容易。 但是在三善门里,众人都是平等的。突然站着几个形同雕塑的人,时时刻刻用目光盯着自己,星云一时也很难适应。 你们四个过来坐呀?别站在后面了! 其中一个赶忙摇头:我们站着就好,两位主人有什么吩咐,我们也好立刻去办! 星云笑了笑,尽量用平易近人的口吻说道:没关系,你们不用太拘谨。三善门里人人平等,都以姐妹相称。都是自己人了,不存在主仆关系。对了,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 三个女弟子都望向老大,大弟子也是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和别人是平等的。这都得益于三善门姐妹们的善良。反思姚阎爷孙的所作所为,简直让她们不敢回首。真是为自己离开师门而感到庆幸,于是对三个妹妹点点头,四女便走 过去,与星云姐妹同坐。 大弟子说道:我们自小没了爹娘,所以名字都是师父给我们起的。我叫关三月,师父捡到我的时候,襁褓里记载了我的出生年月。我是三月出生,父亲姓关。所以师父就叫我关三月。三个师妹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的姓氏,所以依次排开,老二叫关四月,老三叫关五月,老四自然就是关六月。因为三个妹妹都跟了我姓关,所以我们之间就如同亲姐妹一样,关系好的很! 恩!很好!能有这样同甘苦共患难得好姐妹,是人生一大幸事。我们三善门七姐妹也和你们一样,也都是肝胆相照的好姊妹。只可惜被大漠绞杀,现在都走散了。这一切都怪姚阎! 这时,突然从窗外飞来个小白蝶…… 是小妹! 星云开心的伸出了玉指,让小白蝶有地方停泊。之后闭上眼,暗暗将心中的话透过之间传达给了小白蝶。将手一扬,小白蝶又翩翩飞出了房间…… 达木提焦急地问到:小妹现在人在哪儿? 星云起身说:她找到了二妹,也找到了仙儿。她们三人现在正在嵊界山下的溶洞里。 达木提急忙站起身来说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赶快去找她们吧! 不急!小妹已经知道我们在这里,她们自会来找我们的。我们就在半牙山等。先把姚阎的帐算清了,把半牙山划入三善门! 关三月说道:好主意!姚白玉已经死,只要姚阎一死,半牙山就无主了。你们害他中了毒,我们四个又从女儿阁抢回了孩子,那个姚阎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他这次是去茅山请太虚神君了,三日之内一定会回来报仇。到时候正好趁机杀了他,免得他再出去害人! 达木提说道:那个姚阎根本不足为患,可是如果他真的请来了太虚神君,那凭我们几个恐怕很难对付。 星云掐指算了算时间,说道:晚了!想必此时姚阎已经离茅山不远了,我们想半路截杀他估计是来不及了。现在只能期盼仙儿和紫茉能快点来,这样我们能多一分把握。 …… 当晚,嵊界山的峡谷深处,一束月光倾泻而入。照亮了生命之泉洞府门外的一个角落。一片深黑被月光驱散了,从中间出现了一块微亮的地表。地表之上是浑然天成的怪石。怪石上坐着两个人…… 仙儿姐?这怎么办?要不咱们去问问大姐?让她想想办法? 仙儿想了想说道: 是得找大姐想办法,可是那老头儿说的话我还是不太相信。闯十二重幻境跟生辰八字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个守护泉水的使者,搞的跟算命的一样。紫茉你觉得他说的靠谱吗? 紫茉拄着腮帮子想了一下说: 嗯……我倒是希望他说的是真的,因为那样二姐就可以活过来了。可是上哪里去找七月初九亥时一刻出生的人啊?就算走了狗屎运碰到一个,那也未必能闯得过十二重关啊?所以我说找大姐问问,也许她有办法呢? 好!那咱们现在就去。你通知三姐她们,让她们不用到这里,直接赶去半牙山和咱们汇合吧! 紫茉随即放出一群蝶儿,成群结队的飞出了嵊界峡谷,往茅山方向飞去。随即姐妹儿人唤来龙骑,冲出峡谷腹地,向半牙山庄飞去…… …… 姚阎一路狂颠,终于到达了太虚观。见到无道子便央求道:老哥哥?你可得救救我呀! 无道子一看到他,头就大了。心想:有好事怎么从来不见你找我?一遇到麻烦了就一口一个哥哥!那个妖女已经消失了,你的大仇应该也报了,我看你这回还想干什么? 哦?姚贤弟?又发生什么事啦?这样一副狼狈的模样? 姚阎‘哎嗨’一声,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 我又着了三善门的道啦!哥哥离开嵊界山不久,三善门的百里星云和那个西域小娘们就去找我报仇。凭我的身手,对付她俩还是神算十足的。可是谁知半路跑出来个萧鲁…… 姚阎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了无道子听。当然中间难免做了适当的吹嘘。其目的无非是想让自己多些颜面,再把事情说得严重一些。能在仙界混这么久,靠自吹自擂、走花溜水。 无道子也是听得七分真三分假。碍于多年的交情不忍心拆穿他。听完他的一番陈词,自己也总结出了他此来茅山的目的。他是想请自己在走一趟半牙山,帮他除了三善门的两个丫头。 姚贤弟?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姚白玉到底是你的孙子还是我的孙子?你说你敌不过那魔界妖女我可以理解。作为多年的老友,我岂会不知道你的深浅?所以我才为你挺身而出。可是现在搞得好像是在为我的孙子报仇。你连两个三善门的丫头都对付不了,我得帮你到几时是个头儿? 姚阎被无道子明讥暗讽,心里好不是滋味。但是谁让自己来求他呢?他说得再难听,自己也得忍着。 老哥哥说得是!是我无能,所以还请哥哥帮人帮到底。这可是当日你对我许过的承诺!凭哥哥的为人,不会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承认了吧? 无道子没想到自己被这老狐狸给将了一军,心里虽然很不悦,但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威名,也不好出尔反尔。 放心吧!我无道子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只不过,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两个耶罗小斯不至于我亲自跋涉千里。不如这样,我派我的两个徒弟丹墨子、丹云子前去助你一臂之力。来人?去传丹墨子和丹云子前来见我。 没等姚阎继续央求,这事情已经就这样定了下来。 姚阎心想:好你个无道子,自己不愿意去招惹三善门,竟然派两个不中用的徒弟去敷衍了事。真是老奸巨猾,这样既用亲自处理,又不算背信弃义。我也是无话可说了…… 真的是: 如日中天人人助, 一朝败落友无。 举杯畅饮称兄弟, 大难临头各自去。 世间少有真情在, 世态炎凉须看开。 哪个好来哪个坏? 都是一群臭无赖! (对不起!我这几天的工作忙的焦头烂额,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之中。所以写作时总是跳进跳出的,有些卡文了。虽然一直再按大纲走,但是激情派写手最要命的就是灵感的中断。不过请读者放心,这两张完在剧情之内。只是修辞以及文路我不太满意,也没时间拍错别字。忙过了这段进入了状态,会回来少加修改。本着对读者朋友负责的态度,在此提前声明。祝读书愉快!) 第三卷【龙泉之谜】208:备战黎山道神会 ()丹墨子、丹云子觐见后,听无道子给他们安排了这样一个任务,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担忧。当初茅山英雄大会,没能解决魔界妖女,一直是他们心中的遗憾。如今能有机会找三善门出口恶气,他们自是乐意为之。但是看到姚阎那张丧气的脸,两人就没有了信心。如果姚阎的双手俱,他们也不会如此纠结。 师父?那三善门的几个女人本事皆在我等之上,师父何以如此放心的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代给弟子呢? 无道子怒斥道: 哼!你们两个没出息的东西,不要推三阻四。如果连两个女人都对付不了,我还养你们干什么?这点小事难道还要为师亲自出面吗?快去! 丹墨子、丹云子和姚阎三人垂头丧气的走出了内殿。师兄弟俩看了看这个独臂老儿,心里说不出有多嫌弃。可是师命难违,为了加大成功几率,丹云子提议去找梅三娘求计。 这三个人的组合注定从一开始就是失败的,姚阎当然也能看出这两个牛鼻子是真心不想和自己为伍。但是,他此刻也找不到其他的帮手,只能忍气吞声的跟在两人后面进了梅三娘的帐下。 梅三娘听到这消息,心里难言的欢喜,立即帮他们出谋划策…… 你们应该去找云禅大师帮你们,因为三善门也一直是他的腹大患。只要由他出手的话,百里星云和那个西域公主就不足为惧了。 姚阎立即追问道:你说的云禅是不是云雀道场的景阳子? 正是!梅三娘继续补充道:他曾经是云雀道场的景阳真人,如今是六大禅寺之一的大岚寺主持。 姚阎一听果然是那景阳子,立即拒绝到: 不行!那景阳子和我有过节,让我跟他低头?我这金碗玉斗的颜面何在? 梅三娘起身笑他愚蠢: 姚公?你醒醒吧!面子重要还是报仇重要啊?此一时来彼一时,你和景阳子纵然有过节,但是你们也同样有共同的敌人。况且,我听说姚白玉和萧禄生前拜了景阳子为义兄,因此景阳子才是我们该找的最合适的人选。 丹墨子在一旁看着食古不化的姚阎说道: 姚阎?梅三娘说的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死要面子活受罪?你想白白送死那你自己去,我们可不想被你连累! 梅三娘一看三人面和心不合,这样对事情有害无益。所以对三人说道: 你们不要再争执了。既然这事情大家都有份,那我们就得以大局为重。互相推诿指责,只能让好事变成坏事。这事情就这么定了!我即刻修书一封,由丹云子送往云雀宫。既然姚阎身上的毒只有三日期限,那你们就别耽搁了,即刻赶往半牙山吧。我信里会写明,让景阳真人去半牙山和你们汇合的。 …… 七星宫原本是太虚神君的寝宫,因为他收留了鲁菲嫣和刀美美二人,所以一直移居别处。经过了几天的治疗,鲁菲嫣的伤情有些好转,但是眼睛依旧每日敷药,时刻都缠着绷带。 幸好有三姐刀美美在身边,一直照顾着自己。两人虽然着急和姐妹们汇合,但是昨晚白紫茉已经派蝶儿传讯,把姐妹们都安好的消息传达给了刀美美。 碍于鲁菲嫣目前还不能复明,又得靠无道子的药物才能康复。无奈之下也只能安心的住下。无道子是一日五次的来给鲁菲嫣换药。如此的殷勤,也让两个年轻的姑娘对无道子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感激。这感激渐渐地抵消了防范, 尤其是鲁菲嫣。 这不,无道子又带着眼药来了,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在七星宫门口四下看了一下。见周围没人才迈入内堂。 师父?我的眼睛还有多久能好? 无道子帮她一边换药一边说道:你的眼是被鬼火所烧,所以一半会儿好不了,不过你也别心急。长孙烈的火术出自茅山,有师在,一定会让你复明的。 刀美美感叹道:如果大姐在身边就好了,她的医术天下间无人能及。只可惜当时都走散了,也不知道大姐的去向…… 那不一样!无道子解释道:她这是被茅山的火术所伤,这伤也只有茅山的人才能治。换作别人,不论多好的医术,想让菲嫣恢复如初都是极为困难的。 无道子言外之意就是:这伤除了他没人治得了! 这‘话’如果说在以前,刀美美是断然不会相信的。但是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有看到无道子对鲁菲嫣的精心呵护,逐渐对无道子产生了一种信任。两个善良的姑娘也就不会刻意地去怀疑了,毕竟无道子在救治鲁菲嫣,这是她们亲历的事实。 刀美美一向很实在,在她看来无论是谁,只要能治好鲁菲嫣,其结果都是一样的。过程如何不是她所关心的。所以没必要去怀疑无道子的话是真是假。在鲁菲嫣受伤的当时,她们是没有选择的。已经接受了无道子的治疗,就不能半途而废。现在也只能盼着鲁菲嫣快点儿好起来。 无道子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博得她们的信任。一边像慈父一样对她们嘘寒问暖,动之以情;一边还时不时的用谎话蒙骗两个善良的女娃。难怪世人都说:姜还是老的辣! 哦!对了,刀姑娘?你跟贫道来一下。无道子帮鲁菲嫣换完药说道。 刀美美不知道为何单独叫自己,不过早已打消戒备的她,丝毫没有多想就跟无道子去了外堂。 刀姑娘?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神君?何事?直说无妨。 昨晚,半牙山的姚阎来找过我。他说你大姐百里星云和西域公主人在半牙山。求我出面去帮他杀了你的姐妹,替死去的姚白玉报仇!我没有答应他,特来和你知会一声。 刀美美一听这还得了?立刻紧张了起来:多谢神君!那姚阎人在哪儿?我这就去取他狗命! 诶!刀姑娘不必担心,那姚阎已经废了一只手,本事已经大不如前了。现在菲嫣的眼睛还没好,而我明日就要去黎山参加两年一度的三清神道会,考虑到她身边缺人照顾。所以我自作主张,已经派我的两个徒弟去保护你姐妹的安了。 没想到无道子考虑得如此周到,难怪被仙界称为太虚神君。不愧为仙界泰斗。这次真得感谢他,若不是他为我分忧,我还真不能两面兼顾。 神君大恩,刀美美感激不尽。我替姐妹们谢谢神君! 诶!你们都是我徒儿的姐妹,那便和我的弟子是一样的。我总不能看着姚阎欺负你们吧!再说那姚阎本就心胸狭隘,恶贯满盈。作为道家正统,我岂能看着他们残害忠良?所以你不用谢我,你如果真的有心,就替我好好照顾菲嫣。 请神君放心 ,我一定会照顾好菲嫣的! 无道子继续交代道:我把她的药都熬好了,回头差弟子给你送来。此去黎山,不知几时能回来。万一,万一我回不来。你和菲嫣就好自为之吧…… 刀美美不知道他此话何意,不过乍一听像是永久的道别。于是好奇的问到:神君?‘万一’是什么意思?难道此去黎山会有什么危险吗? 无道子有些装出一副惆怅:哎!你就别多问了。总之答应我,替我照顾好菲嫣!说完一甩袖子,离开了。 刀美美睁着大眼望着他一阵纳闷。这关子卖的让人坐立难安。她跑到鲁菲嫣身边问到: 老五?你师父好怪呀!他说明日要去黎山参加什么三清神道会。还说什么万一回不来,让我照顾你之类的话。我怎么听着像是真的有去无回了一样? 鲁菲嫣一听三清神道会,立刻问到:啊?三姐?你说师父要去神道会? 对呀!你没听错。就是三清神道会。对了,神道会究竟是啥?搞的你师父看起来忧心忡忡的? 鲁菲嫣科普道:三清神道会我也只是听说过,但是从来没有去看过。据说那是道三清内部举行的争夺道宗的比武大会。每两年一次。在清虚观、太虚观、空虚观三处轮流举行。师父闭关也是为了应对两年一度的神道会。 以前从师兄们那里听说神道会上的比试异常激烈,为了争夺道宗之位,相互间明争暗斗。黎山太祖空幽,也是死于神道会的角逐中。恰恰师父一直是道宗之名的保持着,为此,黎山的弟子一度视茅山为死敌。认为黎山太祖的死是师父一手造成的。 清虚观被废以后,争夺道宗的就只剩下黎山和茅山。四年前那次是在茅山举行的,所以作为东道主。师父占尽了先机,所以再一次被奉为道宗。而这一次轮到黎山举办了,德元师兄和丹阳子师兄又都死了,师父一个人去万一碰到什么事,身边也没有人照应…… 那不去不就没事了嘛?何必要争什么道宗呢?刀美美不解道。 三姐有所不知。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以前张天师在世之时,道家只有一个。后来祖师爷羽化后,弟子们因为理念不合,这才分出了三个支派。并且都觉得自己才是道家正宗。因为只有被誉为道家正宗,才好招收弟子以便扩大自己的实力。 后来经过多年的内斗,大家都觉悟到,盲目的争夺只会徒增杀戮,让道家越来越落寞。所以还是立规矩比较好。这就是举办三清神道会的最初目的。 二一个是,祖师爷羽化时,将自己的埋骨之地建造成了存放道家典籍的秘库,取名为:道世宝斋。那里面都是祖师爷毕生研究出来的奇门数术。所以后来的弟子们,为了争夺祖师爷的奇门数术。开始抢夺进入祖师爷墓冢的资格。才认可了这个比武规则。 起初的目的是好的,都是为了公平竞争,以德行兼备的能者居之。第一可以减少一些没必要的内讧,第二可以让大家公平竞争。可没想到,他们为了让自己在神道会上获胜,什么下毒、暗算、蒙骗的手段都用上了。不论手段多么恶劣,最终能活着站到道世宝斋的就是道宗。 道宗可以进墓冢闭关半年。因为墓冢一次最多只能在里面停留半年,一旦超过了时间,墓冢就会自动封闭,里面绝水,绝食,绝空气。而且各种机关陷阱均会自动启动,最终让人有去无回。 第三卷【龙泉之谜】209:黑云之上有黑云 ()刀美美这才理解无道子当时为何反复提到,让自己好好照顾鲁菲嫣。看来那个三清神道会的确是有些凶险。基于无道子近日来对自己和鲁菲嫣的照顾,心里不免为无道子担心起来。 妹妹?那你师父岂不是会有危险? 鲁菲嫣点点头:是啊,不过有丹墨子、丹云子师兄在,起码各方面都会有所防备。 可是,你师父已经派你那两个师兄去半牙山了。 半牙山?他们为何要去半牙山呀? 是因为姚阎来请他去对付大姐和四妹,你师父知道后一口回绝了,并安排你的两个师兄赶去阻止姚阎,保护大姐和四妹。 鲁菲嫣心里慌了:那,大姐和四姐不是会有危险吗? 刀美美安慰道:妹妹不用担心。仙儿和紫茉已经赶去帮助大姐了。四个人对付姚阎应该绰绰有余,况且还有你的连个师兄在,所以大姐她们不会有事的。反倒是你师父,他孤身一人去参加神道会,身边又没有个得力的帮手,很容易遭人算计。 是啊!三姐说的也正是我担心的。只可惜我是俗家弟子,没有资格去助师父一臂之力。况且现在还成了瞎子…… 刀美美看出鲁菲嫣十分担心师父的安慰,于是安慰道:妹妹放心吧!你师父他武学精湛,手段高超,一定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 这时,一个道童捧着一大堆药进来,放到桌子上对姐妹俩说道:师叔、刀姑娘?这是师祖让我送来的药,一共是二十四包在这里了。 知道了,辛苦你了,你下去吧!鲁菲嫣遣去了道童。 刀美美走过来把药数了数,如数点收之后,看着这些药心里一阵感动:没想到无道子对五妹如此在乎,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自己前路未卜之时,依然能不惜牺牲自己宝贵的时间,把药熬出来。可见五妹担心师父的安慰也是真情流露…… 此时,丹墨子和姚阎、丹云子和景阳子两队人马已经兵分两路赶到了半牙山…… 请到了景阳真人助阵,丹墨子心里总算踏实一点了。姚阎和景阳子一见面,互相客套了一下。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加上姚阎放下了一贯高傲的姿态,两人很快就冰释前嫌了。 丑时许,天还未亮。四人就蹦蹦窜窜跳进了半牙山庄。 关氏姐妹听到外面有动静,立即出来查看…… 姚老贼?你还敢回来?关三月拔出剑指着曾经的师父发问。 姚阎看到她们四个,怒气不打一处来,破口骂到: 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在半牙山吃我的、喝我的,把你们养这么大,现在竟然吃里扒外。我真后悔当初没有一剪子裁死你们。今天我就清理门户,打死你们几个不孝子第! 说着就抡起单臂,扔出几个金碗…… 四姐妹像受了惊吓的苍蝇一样,从一处向四面飞散。 丹墨子和丹阳子双双飞身而上,一人扑一个,在场院里上演了一幕黄鼠狼抓鸡的动作。 达木提安置好孩子,和星云走出来一看。院子里的几个人跳上跳下,相互追逐。立即飞身而上,手环‘蜣螂’飞出,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嗡嗡’之声,随即重重地砸在了丹云子背上。 丹云子顿时感觉身后被重重一击,整个胸腔为之一震,吐了一口血便跌了下来。 景阳子一看达木提空中翻身,千金玮象镯转而飞向了丹墨子。他变作一面袈裟飞上去缠 住丹墨子,将他拉了下来,救了他一命。 落地之后双掌一甩,‘唰唰唰’几个气刀飞向达木提…… 达木提几个凌空旋转左闪又闪试图躲避。但那气刀还是与她擦身而过,将她的肚皮、大腿等处划出了几个口子。白皙的皮肤瞬间擦破了皮。 景阳子见她身上飞出几道鲜红的血雾,自知她已经中了自己的招数。心里一阵得意:看来我这几个月的闭关颇有成效。 臭娘们,上次在尊武门没能拿下你。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知道我云禅的真本事。他一纵身,乘胜追击…… 达木提刚落地,只见一团黑烟在眼前凝聚。猛然从黑烟里出来一只大手,大手上青筋暴露,紫色的血脉像藤蔓一样爬满手背。那手毫不拖沓的抓向了自己的咽喉。想躲已经来不及…… 景阳子用黑云断金流,死死的抓住达木提的粉颈,在黑雾中将她高高举起,大叫道: 小娘们,受死吧! 那无情的黑云手刚要用力捏碎达木提的颈椎,身后猛然听到一声‘住手!’ 住手! 星云在他背后喊道:景阳子?快放开她! 姚阎看到星云已经把注意力部集中到景阳子身上,立刻扑过去,用捆仙索勒住星云的脖子,从她身上一个侧滚翻,跃过她头顶,从白玉宫前的匾额上槛跳过。那绳索瞬间把星云带了出去,在姚阎奋力落地的一刹那,星云被连根拔起,整个人吊到了匾额之上。 姚阎知道她穿着宝甲,所以普通手段是伤不了她的,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办法,一直在等待时机。 星云也幸好有穿心宝甲护体,纵然被绳索勒住了脖子悬了梁,但是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一时间说不出话,也喘不上气。 关氏四女一看这两个主子都被擒了,都相继大喊一声‘星云姐?’一时也不知所措。 丹墨子扶起丹云子,对景阳子说道:景阳真人?杀了你手上的西域娘们!话音刚落…… ‘砰!’ 整个院落顿时变得一片惨白,所有的人的眼睛都被一束强光闪了一下。下意识的闭起了眼睛。几秒过后,所有人刚睁开眼睛…… ‘砰!’ 又是一声爆破,一阵七彩斑斓的浓烟在这声爆破中炸裂开来。顷刻间把整个场院都罩上了一层朦胧的璀璨。而这一切都让人来不及反应。 只有姚阎在白玉宫的门内看清了门外场院内发生的一切。于是大喊道:休要妄动!人质在我手上! 这时,采雾中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仙儿,一个是白紫茉。 仙儿听到姚阎呕吼,伸手指向他说道:你快放开我大姐! 丹墨子这才看清院子里突然现身的两个人,趁其不备刚想冲上来偷袭,没想到一动丹田,浑身立刻酸软,竟然使不出一点内劲。 他的小动作显然逃不过白紫茉的眼睛,白紫茉转身对他说道:你别费心机了,你是动不了真元的,你们都中了我的百花迷雾。一个时辰之内都别想反抗。 景阳子知道自己也着了道,于是对白紫茉威胁到:丫头?你也不要轻举妄动,否则这个西域娘们必死无疑。 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半牙山的院里院外,情况变得异常复杂。姚阎中了百里星云的蛙毒,所以擒住了百里星云,准备逼她交出解药;景阳子抓住了达木提,却中了白紫茉的花毒,使不出力道;仙儿碍于大姐的安危,不敢冒然去招惹姚阎; 白紫茉碍于达木提的安危,也不敢对景阳真人下手;丹墨子一边想帮姚阎,一边还自身难保;关氏姐妹四人也中了百花迷雾,想出手相助却力有不足。 这些矛盾关系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霎时间整个气氛陷入了异常的尴尬。由刚刚的热战变为了冷战。 但是世界上没有解不开的疙瘩,大家都在心里想着盘活死局的方法。所谓盘活死局其实也很简单,无非是相互交换。可是这么简单的道理,想实施起来却十分困难。因为没人敢相信敌人会和自己做真诚的交易,一个不慎便会满盘皆输。所以都陷入了静默…… 然而,事情总是有着意想不到的变化。正当所有人都苦于‘解铃’之际。忽然夜空中飘来一股黑烟,那烟云从焕散逐渐开始凝聚,最后聚拢到一起化作一人落了地…… 此人身形高大,一身黑衣,衣料上有闪闪的银光,应该是软金织就。后面披着一个同样面料的黑色披风。披肩的长发丝丝顺滑垂于肩下。银色贴边领,同色齐云带,颈上挂着一串头骨汆成的骷髅项链。漠然转身,下半张脸扣着一个骷髅齿。额头上嵌有一个闪电烙印。 仙儿和紫茉一看此人十分陌生,但是气质又很熟悉。与二姐不同的是他的额间烙印是个死的,而二姐额头上的烙印是活的。 你是谁?丹墨子问到。 那人看都没看他,仅仅将手臂抬起,朝他伸手,五指一张,丹墨子便被他掌中的吸力所吸引,朝他的方向划了过去。可是丹墨子那里肯任凭这个陌生人摆弄,他极力的反抗促使他身变成了一粒粒细小的黑沙,碎片化被他收进了囊下。 丹墨子就因为自己的额一句话,凭空消失了…… 这诡异的手法,可把丹云子吓尿了。他不禁放声大哭:二师兄?二师兄?…… 景阳子也被那黑衣人震慑住了。此人周身冷森森的冒着杀气,手段十分诡异,来去飘忽不定,戾气震慑人心。冷峻中透露着刚毅,平静中带有狡黠。是魔道中人毋庸置疑,但是魔界竟然有这种大神,自己竟然从未听说过,未免有些孤陋寡闻。丹墨子已经被他化掉了,得赶快判定此人立场。如果他是来帮三善门的,那我得想办法逃才是正道儿!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景阳子问到。 黑衣人依旧从容淡定,冷漠的转身看向景阳子。眼神中射出一股杀气,让景阳子汗毛根根战栗。并对景阳子说道:你就是云禅? 景阳子听到他冷森森的话语,急忙答道:没错!我就是大岚寺主持云禅,但不知阁下法名? 那人一挥袖子,从他的袖管儿里抖出一股劲气。那劲气像波浪一样,一层层的扑向景阳子的面颊,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随即又对景阳子说道:好了!你的毒雾解除了。把这里所有人都抓起来。说着又从手里变出一捆绳索,扔给了景阳。 景阳子暗暗动了下真元,果然内劲充盈,气血通畅。可是一向高傲的他,凭什么要听命于一个陌生人呢?于是不解的问到: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对我发号施令,起码也得给我个理由。我连阁下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恕在下难以从命! 那黑衣人见景阳子如此不识抬举,一出手就隔空将景阳子薅了过来,达木提被松开掉落的一刹那,景阳子又被黑衣人无情的举起。 不僧不道,不人不仙的东西。就凭你,还不配知道我的身份。 说罢,将景阳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第三卷【龙泉之谜】210:八姐妹以讹传讹 ()景阳子在这个黑衣人面前是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赶忙爬起来跪在地上道:神人饶命,请别杀了我,我还不想死! 黑衣人挫了他的锐气,见他服软了,方背过身说道: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做,把这里所有人都捆了。 景阳子赶忙叩谢道:谢神人饶命!随即一把捡起了黑衣人仍在地上的绳索,朝达木提扔了出去…… 达木提刚要躲闪,可是坏在所有人都中了白紫茉的百花迷雾,此刻达木提也是动不了真元。白紫茉想去为达木提解围,可是紧赶慢赶,最终还是慢了半拍。 所有人都被景阳子给绑到了白玉宫。星云、达木提、毛小仙、白紫茉加之关氏四姐妹无一幸免。不仅如此,就连姚阎、丹墨子也被绑了起来,和三善门姐妹一同等待着黑衣人的发落。 黑衣人往高位上一坐,用眼睛扫了一些跪在地上的众人。随即开口问到:你们哪些个是茅山的? 丹墨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但是所有人的都知道自己是茅山弟子,就算想否认也不可能:在下是茅山丹墨子! 黑衣人对景阳吩咐到:把他放了吧! 景阳子一听说放了丹墨子,心里立刻有了底:原来他不是茅山的敌人。这么说他很可能是奔三善门来的。看来我们今天是死不了了。一边庆幸着一边去解开了丹墨子的绳索。 丹墨子看着景阳子为自己解开绳索,心里庆幸之余和景阳子偷偷对视一眼,好像在分享获救的喜悦。但是他知道师弟丹云子的死皆因他多嘴多舌,所以他选择了闭嘴。 黑衣人又说到:那哪些是三善门的啊? 没等景阳子和丹墨子答话,姚阎为了获救抢着说道:我不是!我不是三善门的,我和茅山是一伙儿的! 哦?那刚刚我问谁是茅山的,你为何不站出来啊?云禅?给我把他杀了! 黑衣人一道命令,景阳子手起张落,一个气刀飞出的刹那,姚阎就这样草草了解了。可见景阳子是多么惧怕这个黑衣人。为了保命居然连盟友都杀,而且是豪不吝惜的杀。 黑衣人看到姚阎终于可以闭嘴了,便继续说道:剩下的你们那些个是三善门的人啊? 景阳子立刻指着星云姐妹们说道:她们都是! 黑衣人站了起来,走到星云面前看了看,然后踱着步子在每个女人面前走了一趟,挨了个的细细打量一番说道:你们这里没有魔界的人。可我怎么听说三善门中有个魔界妖女,在皇帝祭天之日大开杀戒,将尸体大卸八块弃尸祭坛。这事情可是你们做的? 星云等人均不知情,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可是景阳子为了除掉三善门这个心腹大患,对黑衣人说道:她们的掌门就是魔界妖女纳兰飘雪…… 星云一看景阳子如狗一般多嘴多舌,在黑衣人身边旺旺乱吠。简直恨死他了。不等景阳子把话说完便反驳道:景阳子?这么拙劣的谎言你也说得出,你难道就不怕掉脑袋吗? 仙儿这个鬼机灵,一看大姐开了头,依然领会了星云的意图。毕竟二人从小便在一起,有着最佳的默契。 掌门?景阳子这分明是想利用他来公报私仇! 紫茉也加一把柴,说道:掌门?景阳子是出了名的臭无赖,咱们不用理他。仙界谁人不知他就是个彻 头彻尾的骗子! 黑衣人不免用余光看了看景阳子…… 景阳子一看这些人都管星云叫掌门,自知她们是故意要让自己在黑衣人面前失了诚信。急忙坚持说:我没有说谎!难道纳兰飘雪不是三善门的掌门吗? 丹墨子一看双方各执一词,马上站出来为景阳子作证:景阳真人说的没错!你们这是存心包庇你们的掌门。纳兰飘雪她遁入魔道,嗜杀成性,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容不得你们抵赖! 好了好了! 黑衣人见他们叽叽哇哇乱叫,心里甚感浮躁。刚要训斥他们,忽然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哭声。赶忙对身后的丹墨子说道:谁的孩子这么聒噪?你去看看! 丹墨子领命便跑出了白玉宫,进到隔壁的议事堂,看到一个篮子里有个女婴在那儿嗷嗷啼哭。哭声十分恼人,于是过去一把抱起孩子准备回白玉宫。 当他接触到孩子的一刹那,忽然发现这孩子与众不同,额上的动脉跳动频率超快。他随即将耳朵贴在孩子的胸口处一听,发觉孩子竟然有双重心跳。这惊奇的发现让他不得不将虎口贴到了孩子的脖子上。用心去感受孩子的脉搏…… ‘啊?这孩子怎么会有两颗心?难道……’ 丹墨子想起了曾经在茅山的典籍里看到过关于阴阳人的记载。双心之人称之为阴阳人。一颗心主阴脉,一颗心主阳脉,这种人不仅记忆力超群,而且才思敏捷,聪颖度更是普通人的数倍。更重要的是阴阳人都是武学奇才,不仅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还能同时学好多样本领。是千年不遇的人中龙凤、仙中奇葩。 他驻足了,他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典籍里的记载,一时间竟然呆了…… 过了一会儿,他看看白玉宫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于是他抱着孩子翻过了半牙山的围墙,慌慌张张的逃了…… 他一边跑一边不住的回头望,生怕后面的黑衣人追上自己。一口气也不敢间歇,跑到腿快断了才跑出了半牙山。孩子在他的怀抱里不住的哭着,哭得泪也干了,嗓子也哑了。终于在半牙山四十里外找到了一个农家…… 而刚刚的半牙山庄里,景阳子按黑衣人的指使,把一群女囚部用绳索吊了起来。她们虽然有脱困的本事,但是碍于黑衣人和景阳子轮流在那盯着,想跑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白紫茉双手被绑着,高高吊于头顶,酝蝶术无法施展,想给其它姐妹送个讯都难;星云和仙儿各自都能脱离绳索,但是黑衣人说过,只要掉下来一个,其她人立斩不赦。 关氏四姐妹没有想到,刚刚加入三善门,就遇到了这么大的劫难。虽然没有什么怨言,但是心里也在暗骂老天…… 大姐?怎么办?咱们跑又不敢跑,我蝶儿也召唤不了。白紫茉在星云的左手边悄声问到。 星云微不可察的回复道:别急,我有办法! 仙儿在星云右手边听到了她的低语,顿时来了精神:大姐?你有办法? 嗯!有!不过我们这顺序有点儿麻烦,如果我挨着关三月她们就好了。离她们太远,不敢大声说话。被景阳子和夏侯焱听到了就完蛋了。 仙儿惊讶地问道:夏侯焱?大姐?你说那个黑衣人是夏侯焱? 嗯!没错!他应该就是二妹一直在找的仇人夏侯焱。 你 怎么知道的?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他是魔界的人,而且手段那么高,又指名道姓的要找魔界妖女,你说他不是夏侯焱又能是谁? 仙儿绝望了:玛德,今天算碰到鬼了!二姐此刻还在溶洞里躺着,看来我们注定都得死在这儿了。 你说什么?二妹在溶洞里躺着是什么意思? 哎!二姐被那邱叵和无道子打伤,肉身已经阵亡。现在还躺在生命之泉的洞府里。魔灵三宝已经被我们用掉了,没办法取得生命之泉,所以看守神泉的老头儿为了救二姐,只能先把她封印在了冰棺里。让我们去找一个‘七月初九亥时一刻’出生的人,只要那个人能闯过里面的十二重幻境,就能获得龙泉。有了龙泉二姐就能重生。我和小妹就是想来和你商量救二姐的事儿,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夏侯焱…… 星云锁着眉头寻思:七月初九?亥时一刻? 对呀!我和小妹都想遍了,姐妹当中没有一个是七月初九亥时一刻生的。茫茫人海上哪儿去找呀?再说就算找到了,他能不能顺利闯过十二重关还是未知呢…… 星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说道:七月初七是乞巧节,七月初九不就是陈阿牛的祭日吗?当时二妹带着陈达人回三善宫的时候,接近子时,那这么推算,陈达人遇害的时候应该就是亥时了! 仙儿也有些惊诧:对呀!大姐说的好像没错耶!陈大人确实是七月初九亥时遇害的。可是……这只是巧合,陈大人已经死了,也不可能从坟堆儿里爬出来去为二姐闯十二大关啊? 星云也知道,这多半只是巧合。于是说道:既然,那个守护使者说,只要找到那个人,并且闯过十二关,二妹就能得救,那我们就得去找。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也得找到那个能救你二姐的人。 大姐?你说得不是废话吗?想去找人咱们得先活呀!你看看咱们八个,像八条咸鱼被吊在这儿,没等救二姐呢,咱们先晒成干了。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 星云一边盯着下面下棋的两人,一边说道:是呀!我是有办法,可是这事儿得摆脱关三月,现在我和她们隔得这么远,不能大声说呀! 哎呀!有什么话,我和四姐在中间给你传不就可以了吗?你那么聪明,怎么这个时候变得比我还笨了呀? 星云一想也对:对呀!你告诉关三月:诈降! 仙儿立即转过头对右侧的达木提说道:四姐?你告诉关三月:诈降! 达木提又朝关六月说道:你告诉三月:诈降! 关六月对五月说道:告诉大姐:咋想? 五月告诉四月:告诉大姐:咋想? 四月告诉三月:大姐?咋想? 关三月对关四月说道:没咋想呀!咱们姐妹,都不是负义之人!誓死与三善门共进退! 四月又把话传给了五月,五月又把话传给了六月,以此类推,最后传到星云耳朵里的时候,好好的一句: 没咋想呀!咱们姐妹,都不是负义之人!誓死与三善门共进退! 竟然变成了: 没炸响呀!怎么解闷?都不是富裕之人,是死鱼散散闷共进嘴! 星云霎时懵了,星云之上是‘星云’,颗颗星星在头上绕,朵朵雨雾在头上飘…… 第三卷【龙泉之谜】211:踏黎山六阳花会 ()转眼黎山之上,空虚观的弟子们早早就为三清神道会做起了准备。每两年一次的道宗大会关系到门派在道界的声望,更关乎谁能进入张天师的墓冢:道世宝斋。 无道子身着七星道袍,手托流苏浮尘,头戴青竹斗笠,只身飞上了黎山。 黎山演武场的东侧已经立起了一个粗木扎好的拱券。拱券中间便是通往道世宝斋的入口。 所有弟子在拱券两边排成了两个队列。他们头系白绸,身穿白色青云道衣,手持道家长剑,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事态。 但是神道会是三清内部之人都可参与的比武大会,不分辈分,不论资历,人人皆享有争夺进入墓冢之花的权利。而墓冢之花名曰:六阳花。 六阳花每两年绽开一次,时隔恰好六百日。经过六百日的阳光普照、六百日的夜霜滋养,才能吸足天地之灵气,最终傲然绽放。 因它是张天师生前为自己修建墓冢时,亲手栽种在道世宝斋的石壁上的,所以千百年来一直是所有道家弟关注的焦点。而大家名义上是来争夺六阳花,实则是为了摘取花朵之下鲜有的果实六阳果。 只有吃了六阳果,才可借助果实的效果,让自己遁入墓冢,从而博览道家绝学。后人为了诉说方便,都说是‘六阳花会’。 每当神道会开始筹备,总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也想碰碰运气。可是三清之内就算矛盾再多,但是只要有外人介入,他们都会暂时放下彼此间的内部矛盾一致对外。这也让道三清在仙界一直享有不衰盛名。久而久之,外部人也就不敢在这样隆重的场合登顶黎山。 空幽老祖死后,其大弟子玄珂自然成了黎山的掌事者。可是犹豫空幽是被人害死的,在为空幽报得深仇以前,他是无法继承茅山道业的。这也是道家的规矩。只有空幽的案子了却,才可甄选下一任茅山之主。 按三清的辈分来说,玄珂既然是空幽祖师的弟子,自然就是无道子的师侄。不管大家愿不愿意,但是秉着尊师重道的道家规矩,玄珂还是得恭敬的叫一声师叔。 无道子师叔,您终于来了。我代表黎山弟子恭迎师叔驾到。 呵呵呵,玄柯?几年不见,你变得稳重了许多。师叔真是替空幽师兄高兴啊! 无道子的寒暄虽然没有任何贬低之意,但是在黎山弟子看来,他是在强调着自己在道三清里的辈分。于是便有弟子站出来说到:今天是六阳花会,来者不论辈分,不分尊卑。所以闲话少说,我们场上是不会留情的。 无道子禁了禁鼻子,瞬间游移到那狂妄的弟子面前,浮尘一扫,一道真气顺着浮尘回环之际,冷不防将那人抽倒在地,随即一脚将他踢出了…… 那弟子鲜血从口中泉喷,捂着肚子假死过去…… 周围弟子急忙上去查看伤势。并将他抬了回去。 玄珂见无道子出手太重,赶忙说道:师叔?本是同根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师弟虽然言语乖张,但是他说的也是事实。今日确实是可以放下身份,尽情比试。何以出手如此之重? 无道子哼了一声:正因为他说的是事实,所以我才依着他的话做。既然他说:不论辈分不分尊卑,我还何必手下留情?对的错的都是你们说的,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哼! 玄珂理辩道:那如果我也如此对付茅山弟子,师叔换想一下,您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哈哈!玄珂?你别在这儿装腔作势。我知道,你们一直都记恨我杀了你们师父空幽。今天借着六阳花会,你们身着白衣,头戴白绸,摆明了是要替你们师父报仇。还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玄珂的心思已经被无道子看透,但是有些人有张狂的本事,有些人有本事却不愿张狂。既然无道子已经摊牌,自己也就不再掩饰。 没错!我们是要为师父报仇。这一切都怪你太卑鄙,好好的比武切磋,偏要引外敌来合谋,害死我师父。 呵呵,拳脚无眼,怪就要怪你师父技不如人。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满口胡言,你不顾同门情谊,违背三清戒律。引金碗玉斗来为你助阵,合起伙来害死师父,今天我就要替师祖张天师清理门户!说完就抽出长剑刺了过来。 无道子嘴角一斜:哼哼,就凭你?说罢,摆动浮尘与玄珂战了起来…… 玄珂身为空幽的大弟子,幸得师父真传,加之自己从小勤奋刻苦,本事当然不可小觑。一出手便和无道子打得飞花流水,一柄长剑划出道道残月,招招夺命,直逼无道子使出看家本领。 无道子见这个晚生进退自如,招式精妙。游刃之中自带稳健,攻防之中透出诡变。心想:这小子根基扎实,招式正宗。比我那几个不屑之徒强的可不是一点点。空幽?你的运气真好,竟然收了个好弟子。 玄珂一边打也一边感慨良深:这太虚神君确实道法精深,师父在天之灵,请保佑弟子。就算今日不能为您老报仇,但是也别让他肆意践踏黎山弟子。只要我能阻止他进入祖师爷的墓冢,我就有机会打赢他,为三清除害。哪怕再练上十年二十年,我也一定会为师父出了这口气的。 其它弟子一看玄珂师兄逐渐疲于热战,开始力不从心。便有弟子说道:今日我们不是为了夺取六阳花,师兄说过,我们的目的就是要阻止无道子进入道世宝斋。我们不如一起上,保护大师兄,赶走无道子。 众弟子都齐力赞成,于是纷纷拔剑冲进了战局。 这让无道子十分恼火,没想到这些小的们群起而攻之,竟然像狼群一样围攻。再好的身法也难敌这么多的弟子。就想再健硕的大象也敌不过蚂蚁的分食,我得沉着应对才是。 无道子在来黎山之前,心里已经在担心会出现这种局面。正如他所料,黎山的弟子异常的团结。虽然在道行上他有着绝对的优势,不至于被这些人欺负死,可是想突破狼群进入墓冢也并非易事。 玄珂有了众弟子守望相助,立刻扭转了局势。一看为师父报仇有望,更激起了他的斗志。飞身上去一道剑气将无道子手背划伤…… 无道子也是久经磨练,一记浮尘捅到玄珂身上。把玄珂打出了数丈。 玄珂从空中滚落之际,突然身边感觉出一阵灼烧。一团鬼火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极快的速度飞到无道子面前,骤然化身一人,一掌将无道子打出数丈,所有弟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外人所惊扰。不知来者何人,所以都杵在原地发懵。 那人落到地上一声大笑:哈哈哈!师兄?别来无恙啊! 无道子捂着胸口,感觉到此刻浑身无力,刚刚受的那一掌可是实实在在的。他望着那个人惊诧道:长孙烈? 呵哈哈哈!师兄?风水轮流转,你欠我的今天也该还了!说完飞身上来就是一掌…… 无道子这次 是真的栽了,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长孙烈。刚要绝望的闭上双眼,突然身边响起了‘嗡嗡’之声,两道强劲的气流从身边飞过,皮肤凹陷之感转瞬即逝…… 长孙烈也感觉到有两个不明物微微一闪,极速向自己飞来。他立刻在空中踩了两脚,变成一团鬼火弧线升空,多了过去,飞身落地。 无道子身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黄衣女子。刀美美站在长孙烈面前说道:长孙烈?你来的正好,今天我就要为樊道长和义母百里冰霜报仇! 说完飞身上去就和长孙烈斗了起来…… 长孙烈不知道刀美美为何会出现在黎山。可是现在已经没有闲情逸致去分析她的来意。立即摊开掌心,点着两把烈火,迎了上去。 无道子经过刚刚的一阵歇息,微微恢复了些元气。看见刀美美来救自己,心里多少有些感动。但是对于他这种老奸巨猾的人,感动归感动,和自己的贪婪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见她和长孙烈打得火热,他立即跑过去准备去摘取六阳果。 玄柯一看无道子像道世宝斋跑去,立刻飞身而上,一剑朝无道子后背刺了过去…… 长孙烈曾经也是茅山弟子,所以知道无道子的用意。看到玄珂持剑向无道子飞了过去,感觉正是自己报仇的好时机。就算不能一招杀了无道子,但是也决不能让他摘到六阳果。否则他就会遁入墓冢销声匿迹。 刀美美一看长孙烈又去偷袭无道子,赶忙凌空飞了过去…… 一转眼,四人在道世宝斋门前混战了起来。刀美美维护无道子,无道子奋力摘果子,长孙烈和玄珂招招打向无道子,却都被刀美美的无极刃挡掉了。 气得玄珂大喊:你是谁?为何要助纣为虐? 长孙烈也说:丫头?恩怨可以日后再算!不能让无道子摘了六阳花!说完就出掌去拍无道子。 无道子刚要摘到果实,玄珂的剑气一扫,一把将那果子的根茎切断。反手又一剑,果子就飞上了天…… 果子飞到高空,无道子正准备接。玄珂一剑就砍向了无道子的手臂。无道子一缩手之际,长孙烈一掌将他狠狠的打了出去。无道子扑到玄珂怀里,抱着玄珂一起跌落在地。刀美美见长孙烈给了无道子一掌,凌空一脚就将长孙烈踢出数米…… 此时,六阳果从空中落下,正正的落到了刀美美的手里。 低下躺着的三人,看见刀美美手里托着六阳果,都同时喊道: (把果子给我!)说着还一人伸出了一只手…… 刀美美看看他们那紧张的劲儿,又看了看手里像个核桃的东西。心想:长孙烈我是不会给的!可是无道子和那个白衣道士两人要,我应该给谁呢?她陷入了矛盾之中…… 这时玄珂说话了:姑娘?你可以不把果实给我,但是请你千万别给无道子! 刀美美心想:这个人倒是不贪,可是,这果子真的有那么好吃吗?自己捞不着吃还不想让别人吃? 无道子说道:刀姑娘?千万不要听他的话,快把果子给我! 刀美美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了。不过天生的特立独行的性格使然,她从来不喜欢让自己优柔寡断。心想既然我确定不了给谁,那不如我先尝尝这果子是啥滋味儿。 于是她丝毫没有给三人反应的时间,硕大个果实一下扔进了自己的嘴里,一边咀嚼还一边转着大大的眼睛,品尝着果子的滋味儿…… 第三卷【龙泉之谜】212:刀美美误入宝斋 ()六阳果在嘴里爆开的一刹那,刀美美乐了。张这么大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其味道清爽鲜甜,美味多/汁。一种难言的甜蜜从口腔传递到身,禁不住把眼睛笑称了月亮。 相比之下,无道子的脸色就十分难看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丫头竟然这么嘴馋,连三清的圣果都不放过。自己辛辛苦苦等了两年,就等着六阳花结果的这一天。人设瞬间崩塌,闹怒之下喊道:丫头,快给我吐出来! 一句话的功夫,刀美美已经原地消失,不见了人。 无道子这回终于没有了挂心之物,这一切都怪长孙烈横插一脚。于是把心里的不爽都算在了长孙烈头上,飞身上去就与长孙烈打了起来。 玄珂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能阻止无道子进入道世宝斋已经是不小的胜利,看到无道子和长孙烈二人搅斗在一块儿,他已然没有了出手的必要。 而刀美美则稀里糊涂的进入了道世宝斋…… 天呐!这是哪儿?怎么一点光亮都没有? 她从腰间拿出个火折子,鼓着腮帮子使劲儿吹了吹,休眠的火种发出了萌萌的微亮,她借着微亮四处看了看。发现这是一个狭长的廊道…… 咦?这里有盏灯油灯! 刀美美用火折子点亮了墙壁上的灯芯…… ‘扑扑扑!……’ 一连串的‘扑扑’声,引燃了墙上一排油灯。油灯乍燃,照得廊道四野通明。 ?……这是通往哪里的呢? 她顺着一排油灯一步一缓,试探着往里走。不停的左转,在不知道下了基层台阶之后,视线豁然开朗。一个偌大的空间里放着数百个石床。石床上是一捆捆的竹简…… 她随手拿起一捆,打开来一看,上面部刻的篆文。她看也看不懂,于是放回原位继续往里走…… ‘哎呀!什么鬼?’ 刀美美差点被什么东西绊倒,低头一看…… 天呐,这怎么还有一堆白骨? 她迈过尸骨继续往里面走着,找寻出口的时候,发现了最里面有个台阶,台阶背后的石壁上刻的都是武学图鉴。她被那形象具体,招式新奇的图鉴所吸引,缓步走了上去…… 咦?奇怪了,这上面刻的怎么都是我的功夫呢?这不是我的四象刀法吗?还有这个是我的两仪刀法…… 她正看得入神…… ‘噗通!’ 脚下一空,竟然掉进了一个密闭的石冢里。也不知道触碰了什么机关,这一下着实让她应接不暇,一不小心甩了个大马趴。 哎呦我去,摔死老娘了! 她揉着腰,单手伏地起身,一个不慎手里有抓了个东西。赶忙扭过头一看…… 我了个妈呀!这怎么还有个家伙? 她赶忙扔掉了手里的骷髅,双掌合十,闭起眼睛默念到:罪过罪过!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一边念叨一边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看了看那刚刚被自己扔出去的骷髅……只见那骷髅上面还扎着一束发丸,发丸是用一个太极束发冠扎起来的。整个骷髅的脸部想太极一样分为左右两部,一边是红色一边是白色。 余光一扫,看到刚刚自己趴过之处还有一副骨架,除了没有头,其余不分没有残缺。想必是刚刚自己把它弄得头 体分了家。 她赶忙去把那头骨又拾了起来,将它复原到了骨架上。然后跪在身前不住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我不小心掉下来,没想冒犯你,现在把头给你安上了,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刀美美给你磕头了…… 说着磕了几个头…… 突然‘扑’一声,头上的入口处掉下来一块布。像个门帘一样展现在了刀美美面前。刀美美闻声心脏一收缩,立即睁开眼看向发声方位,见布上写着几行金光大字…… 见此卷如见本尊, 三拜后遁入道门。 尊吾者承袭道统, 不遵者咒印缠身。 若无缘观览半载, 得机缘自由往来。 炼五感脱胎换骨, 授三宝齐武修身。 纳弟子宣扬道法, 除孽害一统三清。 化此卷破冢而出, 断奇花祭师安魂。 刀美美念完一愣…… ?……竟然没有落款?这人到底是谁?头两句是说,我见了他拜三拜就入了道家。可是我雌黄本来就是道家呀!这么说,这个人也是道家的前辈喽? 这第二句倒是有些夸张,什么咒印缠身?我就算不听你的,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刀美美有些不相信,一边说还一边抽出无极人,借着刀身反射,把刀当成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咦?这是啥?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睛不对劲儿。两个黑瞳竟然变成了两个太极印,还不停的顺时针转着…… ‘天呐!我眼睛怎么了?怎么会这样?难道……这就是他说的修五感脱胎换骨?如果真的是,那咒印的事也很可能是真的!那我岂不成了他的傀儡,凡事都要听他的遗愿?’ 她又重新读了起来,读到第三句时,又愣了…… ‘若无缘观览半载,得机缘自由往来。’ 这么说……普通人只能呆在这里半年,只有机缘到了才可以随意往来了?那我应该就是那个机缘巧合之人! ‘炼五感脱胎换骨,授三宝齐武修身。’ 三宝?三宝是什么东西?有宝贝我当然不能错过,在哪儿呢? 她一边说还一边找了起来,四处翻了半天,最后在那具尸骨下面找到了一个暗格,她打开暗格一看,里面还真有三样东西。 第一个是一件道衣,通体白色,纹路里有些银色发亮的东西一闪一闪。衣领、袖口、束腰均为黑色贴边。束腰的中段还有一个红白色的太极印。 另一件是一个八卦盘,看不出何种质地,不过表面像镜面一样光滑无比,让人有种看了就想抚摸的冲动…… 第三件是一枚刀币,看起来挺普通的。和古玩街上卖的没什么两样。 她两指掐这这枚小小的刀币心想:这刀币有什么用?这应该是先秦之物,到大明已经早就不用了。花也花不了,卖也卖不掉,还被你说成是宝贝。看来你真是穷得捉襟见肘,连一枚小小的刀币都当成是宝贝。不过,这东西当个装饰也挺好! 于是她收起刀币,抖开衣服在身上比了比…… 这道袍倒是挺好看,颜色我也喜欢。和我身上的差不多。正好我的衣服刚刚被无道子抓破了,先换上再说! 她毫不 客气的将道袍换上,忽然感觉神清气爽。她轻身一蹦…… ‘倏!’ 一下,原地仅留下了一个波影,自己人已经飞到了墓冢上层。她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反应,突然看到石壁上刻的两仪刀法,才惊讶道:啊?我什么时候从坑里爬出来啦?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法已经有了变化,于是她试着走两步…… 没想到这一走,身后拖出一个若隐若现的波影,一步顶好几十步,害的她差点撞到对面的墙上。 我滴娘!我走路好快呀! 惊叹之余,她禁不住笑了:没想到这衣服这么好!以后走路可不费力了。虽然比不上二姐的百里神行,可是这也够要命了!天下午学,唯快不破!若是打架,一快补千拙。 正当她意犹未尽之时,突然看到自己面前的墙壁上有个横着的刀币图案…… 她顺着刀尖方向去,不远处还有个同样的团。她一步两丈过去一看,前面还有一个。于是她顺着刀尖所指的方向几步走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道石门,是门上有个凹槽。形状和刚刚收起来的装饰品一模一样,甚至连大小都极为吻合。 莫非?…… 她从怀里找出了刚刚收好的刀币,对照着凹槽放了进去。刀币镶嵌进去的一刹那…… ‘夯!夯!夯!夯!……’ 背后一连串震天动地的响。她捂着耳朵回头一看…… 从上面竟然掉下来一道石墙,石墙把整个空间隔离开来。把她困到了这狭小的空间里。不过石墙上的图案倒是让刀美美睁大了眼。 这、这这都是什么功法? 她看着上面刻画的武学功法,瞬间呆立。心中暗叹:这都是什么功法?怎么和我理解的完不一样呢? 刀美美越开越入迷,情不自禁的跟着练了起来。从最开始的难以接受,到渐渐地悟出高玄。这石壁上的武学着实颠覆了刀美美以往的理解。练了几遍开始渐入佳境…… ‘轰!’ 她猛发一掌,将石壁轰得七零八落。冲破了第一道石墙…… 咦?怎么还有一道墙? 她已经按照石墙上的武学练了起来,最后同样将石门打烂。 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等等。共计十八道石墙部打烂了,她也将招式记得差不多了。 她着实被这套武学震惊了…… 原来,道家的精髓在这里呀!以前的武学都是正常练的,没想到反着练威力更大。这位前辈真是高人,能逆向思维,将所有的正常事物拆开,揉碎,逆向重组,他才是真正的宗师!弟子这回真的服气了。 师父?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我既然阴错阳差的学了您的武学,还阴错阳差的接受了您的馈赠,理当奉您为恩师。刀美美一定不负厚望,在此勤加练习,按您的意思,出去后断了那朵花,毁了这古墓,并且帮你除孽害,一统三清。就算我对您的报答吧。 从此,刀美美就开始了道世宝斋的修行。 因为她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机缘巧合,进入张天师真正墓冢的人。因此继承了宗师的三宝,并拥有了太极万象眼。利用神眼她不仅读懂了竹简里记载的内容,并且还让她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 第三卷【龙泉之谜】213:盲女救童下神山 ()鲁菲嫣等了两天,见三姐刀美美迟迟未归。心里逐渐开始不安。小道童进来送饭,她忍不住询问道: 师父他老人家还没有回来吗? 小道童放下斋饭,回禀道:回师叔的话,师祖还没回来呢。不过今早我看丹墨子师父回来了。 啊?是吗?太好了,你把饭放下,快扶我去见! 小道童哎了一声便扶起鲁菲嫣,除了七星宫。刚走到丹墨子的门前,忽听里面有孩子的哭声…… ‘咦?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像小达木的哭声呢?’鲁菲嫣心里不禁纳闷了起来。她赶忙拉住道童,示意他停下脚步。只听里面有人在谈话…… 梅三娘?这事情可不能当我师父知道,不如先把孩子寄放在你那儿。鬼医王牧行已死,也不知道天下间谁有换骨换心的本事。只要我能成功获得这孩子的心,那修习天下的武学也就不是难事。一旦我能号令天下,你的所有愿望我都会帮你达成的。 丹墨子?你这是句空话,等你练到天下第一,估计天下早就异主了。不过,我还是会帮你的。毕竟当初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你们兄弟三人收留了我,这份情我梅三娘始终记得。对了,景阳真人为何没和你一起回来? 哎!别提了!我们去帮姚阎对付三善门那两个娘们,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魔界的黑衣人。那人手段高不可及,我师弟丹云子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就死在了他手里。景阳子被那人牢牢抓在手里,供他驱使,现在估计鞍前马后形影不离。我也是侥幸逃脱。 什么?魔界黑衣人?他长什么样子? 嗯!……当时夜深,看不太清楚。他身形高大,穿着一身软金衣。胸前挂着一串骷髅项链。额上嵌有一个闪电烙印。来去飘渺,手段诡异。连景阳子也不是他对手。 他脸上是不是露着一半骷髅齿? 哦,对对对对!你怎么知道? 呵呵!你无需多问。孩子我抱走了,晚上继续帮我抓童男童女回来。再有两个月,我的童雪丹就会炼完,届时我就会兑现我的承诺,带你进入精灵部落,寻找精灵仙魄。 鲁菲嫣眼睛虽然失明,但是耳朵不聋。两人的谈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足以让她隔着一扇门听清所有的内容。她心里既惊诧又纳闷…… ‘师父明明说让丹墨子和丹云子去阻拦姚阎,帮助大姐她们。可为何丹墨子说去半牙山是为了对付大姐她们呢?究竟是谁再说谎?这里面又有景阳子什么事?若说景阳子也参与其中,我想这定不是师父的安排,他怎么也不会去驱使云雀宫的人吧? 她们口中的孩子就是小达木无疑。一定是姚阎抓了小达木,丹墨子师兄才有机可乘,将小达木抱了回来。好你个丧心病狂的贼子,竟然和巫寒梅合起伙来算计我的侄女,我今天就要为茅山清理门户! 不行!我现在双目失明,不能和他们硬来。救孩子要紧,我得忍!真没想到茅山竟然变得如此乌漆麻黑。 想到这里,她为了不连累身边一直伺候自己的小道童,对他说道:我和丹墨子师兄有话说,你不用扶我了,你先走吧! 鲁菲嫣刚要遣去小道童…… 谁?谁在外面鬼鬼祟祟? 丹墨子察觉到外面有人,惊慌之下紧忙问到。 鲁菲嫣连答应都不屑,直接推门 而入:孩子在哪儿? 丹墨子一看是鲁菲嫣,心里倒是没有了刚才的慌张:啊!菲嫣呐?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在我门外鬼鬼祟祟呢! 鲁菲嫣没有给他好脸色,厉声质问道:快把孩子给我! 丹墨子心想,你一个瞎子来凑什么热闹?于是糊弄到:孩子?什么孩子? 梅三娘一直在床边默契的配合这丹墨子,单手捂住小达木的嘴,一动也不敢动…… 鲁菲嫣继续说道:丹墨子?你别想骗我,刚刚我明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那孩子是我的,你休想害她! 丹墨子也不耐烦了。心想:师父当年把真本事都传给了你,我和师兄弟都没有计较,现在你倒出来找茬,难不成我丹墨子还能惧怕一个瞎子吗? 师妹?是!我是抓了个孩子,可是这事情跟你没关系。你还是少操一份心,好好回去养伤吧!丹墨子嘴上依然和和气气,但是拳头已经攥得咯咯作响,随时准备对师妹动手! 鲁菲嫣心里真狠自己眼瞎,正在想如何逼问丹墨子之际…… ‘铃铃!……’ 两声铃响,小达木已经被巫寒梅捂得快无法呼吸,不由得用力挣扎,双脚使劲儿的蹬了两下。幸在她脚上栓了个铃铛。才让鲁菲嫣辨出了她的位置…… 鲁菲嫣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立即冲了过去…… 巫寒梅情急之下,一掌朝鲁菲嫣拦了过来……丹墨子也从背后下起了黑手,一拳打向鲁菲嫣背后。 鲁菲嫣一把抓住梅三娘的手腕,‘啪啪’两下将她打趴到地上,抽出八尺聚敛,没等丹墨子进前,那柄散着寒光的镰刀就抵到了丹墨子的颈间。 丹墨子和巫寒梅都没想到,鲁菲嫣蒙着眼睛也这么厉害。两人合力也不是她对手。只能无奈的妥协道:小师妹?手下留情! 鲁菲嫣一边用刀指着丹墨子,一边单手去床上摸。摸到了小达木,一把拽起她,将她抛到空中,随即抽出床单,在空中一甩。小达木落到自己背上的瞬间,那床单就有条不紊的盖住小达木,并缠到自己身上自动打了个结。 她背着小达木对两人说道:你们这些败类,早晚会自食恶果的!念在同门一场,我今天就不将你们赶尽杀绝。日后再让我知道你们图谋不轨,绝对不会姑息的,好自为之吧! 说完就拄着镰刀,背着孩子走出了太虚观…… 因为她对茅山太熟悉,所以下山对她来说并非难事。可是下山时驾轻就熟,下了山边马不识途。她只好用长长的镰刀点地,像瞎子一样摸索前行。耳朵里从不在意的一些声音,此刻都成了指引她躲避障碍的风向标。 她一路走一路失望,对师兄失望,对师父失望,对自己更是失望。唯一欣慰的是,小达木在背后很乖。鲁菲嫣身上散发的特有香味,让小达木有了久违的安感…… …… 视线转向小龙山…… 一辆车架正在朝西域飞奔。颠簸的车辙发出‘忑忑忑’的声音,急促的马蹄声证明了里面人心情的急迫。 话说当日达木克王和察尔钦王被达木提送到长生山,交给安人照顾后,他们时刻惦记着达木提的安危。于是次日请安人酝蝶去查探姐妹们的情况。 星云本想让关氏三姐妹诈降,以待伺机逃跑。因为只有她们才有可能获得夏侯焱的信任,毕竟她们加入三 善门的事并没有对外公开,所以大可以和三善门划清界限,以半牙山丫鬟的身份求夏侯焱予以释放。而夏侯焱和景阳子也正缺端茶倒水,洗衣做饭的女仆。 可是在一群人从中传递话语时,才知道有些事并不是耳耳相传就能行的。一帮猪一样的队友能把话传得颠三倒四,了然变味。就在大家都精疲力竭的时候,小白蝶带着安人和达木克王的殚精竭虑翩翩飞来。 显然在白蝶的探寻下,安人那边已经得知了三善门众姐妹的处境。达木克王何察尔钦王情急之下,立刻架着马车一路飙进,赶赴西域去调兵…… 恰巧在小龙山遇到突发情况…… 冥伦法王带着一群士卒,在小龙庙屯兵已久,誓要抓住达木克王以收编西域。 达木克?你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小的们?给我抓了这两个无能之辈! 达木克王自知在劫难逃,可是察尔钦王更是后悔不已。为何老天总是和自己过不去,每每经过小龙山总会遭到伏击?上次是因为萧禄和姚白玉,今天换成了冥伦这个老东西。天要亡我西域吗? 两人下了马车认了命,毕竟他们在冥伦法王面前再逞能,也敌不过他那呼风唤雨的地破天荒。只能束手就擒了…… 小头陀们得令便来拿人…… 突然横向飞来一个梅花大棍,像一叶飞轮,‘倏倏’地旋转而至。所触之处哀声四起,几个轮转就将那几个大漠喽打倒在地,伤的伤残的残…… 冥伦法王刚反映过了,之间空中落下一人。头戴一个斗笠,身穿短打紧身衣,落地一声‘快走!’抓起两位西域王楚就跳出了危险之地。 冥伦法王身后的士卒刚要冲出去追,却被冥伦法王横拦了下来: 穷寇莫追!他们早晚逃不了我的手心。 他见那手持大棒之人出手迅猛,身法矫健。拉着达木克王和察尔钦王一下就消失不见,必然是有备而来。在确定此人身份以前,追过去显然有遭到伏击的危险,自己的手掌被百里星云的穿心宝甲所伤,如果真的动起手来,也是病猫一个,显然毫无胜算。所以才道出了兵家之见:穷寇莫追! 达木克王和察尔钦王被那人抓到了一个废弃的关帝庙。庙里面巍然的立着一个关公,可是手里的青龙偃月刀却被人盗空,仅仅摆出一只握空的手。关公的下面放着一口棺材…… 两人脱离了冥伦法王的魔爪,却有落入了眼前这个不明人的手里。 察尔钦王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们来这里? 那人连答都没答,转过身说了句:你们都出来吧! 随后从一个棺材的后边畏畏缩缩地走出来四个小脏孩儿…… 那人从背上解下了一个不包裹,从里面拿出了几个冷馒头,分给了那四个孩子。看着孩子们一个个狼吞虎咽的吃相,那人才转身给达木克王和察尔钦王一人一个馒头。 两位王楚一看到馒头,才感觉到饿。但是此时此刻就算饿,也没心情咽下白膜。 达木克王观察了此人的举止,见他对那几个流浪孩子的关爱,心里自然认为他是好人的几率会多一点。于是和气的问道:这位壮士?感谢你为我们解围。但不知壮士高姓大名,来日我们也好报答。 那人这才摘下了斗笠,露出一个颇显帅气的脸,回答道:报答就不必了!我叫:李笑笑! 第三卷【龙泉之谜】214:二龙山拜见岳父 ()因为察尔钦王当时去过尊武门,所以认识李笑笑,于是对达木克王介绍到:皇兄?这就是那个拐走公主的尊武门堂主李笑笑。 达木克王听到这名字内心错综复杂,对李笑笑拐带公主一事至今耿耿于怀,但是他也知道木已成舟,两人不仅在一起了,还有了一个至今没见过面的孙女儿。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不论达木克王承不承认这样的事实,但是现实摆在眼前,李笑笑是自己不折不扣的女婿。现如今达木提身陷困境,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可李笑笑却不闻不问。试问哪个岳父会对这样的女婿满意? 李笑笑?你可知道我是谁? 李笑笑恭敬的抱拳失礼道:我知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他不叫这一声岳父还好,这一声岳父叫得着实让达木克王无法接受。对李笑笑的不满随即爆发了出来: 谁是你的岳父?你何时成了我的女婿?我怎么不知道? 达木克言外之意显然是在怪罪李笑笑,与达木提成婚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事先和这个做爹的商议,简直目无尊长,有失大礼。 李笑笑恭敬的说道:岳父大人请息怒!我知道您对我和公主的婚事蒙在鼓里。没有经过您的同意,我们擅自成亲的确是我们之过。但是,这其中有很多原由,让我和达木提不得不这样做。 察尔钦王听出了李笑笑话里有话,可是达木克又正在气头上,于是赶忙从中调和:李笑笑?今天也是多亏了你,否则我和皇兄还不知道会遭遇多大个危难。不过,恩情归恩情,家事归家事。你有什么难言之隐,现在正好是解释的时候…… 察尔钦王作为达木提的亲叔叔,显然不想看到两个孩子过着不幸的日子。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提到李笑笑今日救驾一事,自然是说给达木克听的。提示他不要公私不分,一味的去指责李笑笑的过失,而否定李笑笑的功德。 达木克王又岂会不知道察尔钦王的暗示,可是自己身为他的岳父,又岂能矮下面子主动询问李笑笑呢?于是举着铁青的脸,在一旁默不作声…… 李笑笑一看,察尔钦王给了自己解释的机会,便如实交代道:当初,我和我义兄武受了他妻子冷凝香的点拨,去西域寻宝。结果无意中救了公主。后来公主给我们服下了三蝗蛊毒,让我们去捉拿伤害她的歹人。这事情钦王叔叔是知道的。 察尔钦王在旁点点头…… 后来,我们抓到了其中一个叫黄粱的歹人,去和公主换解药。公主当即就威胁我们去杀了释迦首领。我们碍于身上的三蝗蛊毒只好答应。但是为了防范公主变卦,我们便求冷凝香给出了一计:引大漠来袭。 达木克王听到这里,心里着实一惊: 什么?是你们引大漠灭了塔斯城? 李笑笑点点头默认了。 你个灭绝人性的东西!达木克王一怒之下,举手就要来打李笑笑。却被察尔钦王赶忙拦了下来。 达木克指着李笑笑骂到:你知道塔斯城里有多少无辜的人因为你们而丧命吗?你知道达木提因为塔斯城一事多么自责吗? 察尔钦王见达木克太过激动,拽过他指着李笑笑 的手,奉劝到:皇兄?你不要激动,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让李笑笑把话说完。 李笑笑显然能理解达木克王的心情,但是这也不能完怪罪自己。莫说这主意不是自己出的,就算是自己参与了此事,也是为了拿到三蝗蛊毒的解药。况且当时和达木提公主还是陌生关系。于是继续解释道:后来,我们在与释迦领主谈判的时候,公主不幸糟了湿婆丁暗算。我一路把她背到了塔斯城外的木人家。公主伤愈后便自动提出要跟我们一同来大明。可能是因为我救了她,也可能是塔斯城没了,她无颜面对西域的百姓,所以选择了逃避。 那你们引大漠奇袭塔斯城的事,达木提知道吗?达木克王稍微冷静下来问道。 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一开始可能是不知道,可是她离开我了,我猜想她或许已经知道了! 察尔钦王在旁说道:你错了!她至今不知道。 李笑笑懵了:啊?她不知道?那她怎么会离开我呢? 察尔钦王从中解释道:你错了!她不是离开你,而是离开尊武门。当初,释迦八万大军攻打西域,尊武门里没有一个人肯为公主站出来。所以当时我和公主离开尊武门之后,就一路跑去找三善门了。这完是我的主意。结果三善门的几个丫头冒死保住了西域,还智取了释迦的主城。公主从那时起就看清了局势,也对三善门的姐妹产生了好感。 李笑笑紧张的问道:那她应该告诉我呀?为什么不告诉我就离开了呢? 察尔钦王荒诞一笑:那你得问她呀! 达木克王严肃的质问李笑笑:我问你!你们是怎么成亲的? 这个说来也很复杂。达木提当初二次回归尊武门那日,我们都喝得酩酊大醉,结果我们…… 达木克紧张的问道:你们怎么样?睡在一起了? 李笑笑没想到西域的人都这么直率,丝毫没有中原那股含蓄。自己难以启齿的话,在这位岳父的口中却说得清清楚楚,铿锵有力。不过这样也好,对于解释问题很有帮助。 李晓晓点点头继续说道:可是后来我偶然的机会才知道,原来这是冷凝香在酒里下了药。我们都被药酒迷晕了。他也不知道当时冷凝香是将药放到茶里了,还是放到酒里了。反正结果都一样。细节也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这么说……你不是心甘情愿的喽?达木克王斜着眼看着李笑笑问道。 不不不不不不不!李笑笑摇着双手,用一连串的不否定了达木克王的猜测:我是真心喜欢公主的。只是……这种事情也得有个过程,我也想三媒六聘的堂堂正正和公主成亲。但是公主不知为何极力催促我,后来在冷凝香的督办下,我们就草草的成了亲。我想这样起码也对公主有个交待。 那你为何娶了公主还将她抛弃?这岂是大丈夫所为? 李笑笑否认到:我没有抛弃她,是她抛弃了我。当时景阳子来找尊武门报仇,公主不幸中了三寒白破之毒。为了解毒她才离开尊武门的。可是我一直以为她在茅山疗伤,我前后几次去茅山要求见公主,可是都没有见到。最后才得知公主根本没在茅山,人已经去了沧澜。我本欲追寻公主,但 是冷凝香几番的劝阻,是她说:公主知道了我们引大漠奇袭塔斯城,又怪我没有在西域危难的时候陪她出生入死,所以决然离去,从此不想再见到我…… 察尔钦王终于知道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冷凝香搞的鬼。可是达木克并不十分相信这小子的一面之词,遂问道:那她为什么要掺合你们之间的事?三番五次的怂恿你? 李笑笑一声长叹:哎!后来我离开了尊武门之后才想明白了,她无非就是想留住我,继续为尊武门效力。当初下催/情/药撮合我和公主的婚事,是为了留住公主。后来见公主离开尊武门,她就想尽一切办法拆散我和达木提。目的就是为了留住我。我和武因为是耶罗同门,又有共同的抱负,所以结拜成为兄弟。可是自从有了这个女人的参与,我已然从兄弟变成了工具。 察尔钦王有些惊讶:什么?你离开尊武门了? 是的!冷凝香命我和大哥去攻打樊竺,樊竺拿下后,我们就被留在那里镇守樊竺。可是我心里依然思念公主,毕竟我们已经成亲,就算她真的舍得抛弃我,我起码也得问清楚个理由。所以我偷偷离开了。 冷凝香得知我离开樊竺后,动用军法帮规的一系列手段抓我。所以我才对她起了疑心。公主离开前,曾经问过我清远冷府里关押的人质。当时我并没有在意,除了公主以外,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可是我被尊武门追捕后,我才想起事情有些可疑,于是我去冷府查探,没想到中了尊武门的伏击。冷凝香怕我被义兄们发现,把我关在了一个冷府的一个密闭暗室里。可是天无绝人之路,我被冷府里的一个哑巴给救了。出来的这几天里,一直在这间破庙里。和这几个孩子在一起。 达木克王说道:那你就没想过去找公主吗? 岳父大人?我就是为了去找公主才呆在这里。就算公主离开我,起码也让我知道这一切到底为什么。所以我准备去找她问个清楚。可是我没有盘缠,我空有一身本事有什么用?现在吃饭都成问题,更别提去找公主了。这二龙山常有贼匪打家劫舍,我就想为民除害,劫富济贫,顺便攒点盘缠。没想到今天竟然救了二位长辈。 达木克王听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逐渐地对这个女婿有所改观了。虽然私定终身的事情依然让他难以忘记,可是综上所述,这个李笑笑对公主倒是有情有义。 于是冷不防来了一句:你当爹了你知道吗? 李笑笑哪里能反应的过来,不解的问道:啊?什么意思? 察尔钦王在一旁笑到:你已经当爹啦!达木提生了个女娃,你可不就成了爹吗? 李笑笑一脸懵逼,定格在了那里。仿佛置身在云里雾里,根本听不进这么雷人的消息。眼睛瞪成鸡蛋那么大,表情哭笑不得…… 达木克王见他这熊样儿,一巴掌拍了他头顶。怒斥道:怎么?你还不想认帐吗? 李笑笑这才知道痛痒。感情自己没在做梦,于是赶忙尴尬的笑道:岂敢岂敢!你们刚刚说得是实话吗?我有女儿了? 达木克一脚踢到李笑笑屁股上骂到:怎么?有女儿不开心吗? 李笑笑捂着屁股说道:不不不不!开心!当然开心! 第三卷【龙泉之谜】215:菲嫣地牢遇霜儿 ()察尔钦王表情严肃的说:皇兄?为今之计,先回西域还是直接营救公主殿下? 公主怎么了?李笑笑急忙问道。 钦王哎一声叹息:公主在半牙山被景阳子抓了! 岂有此理!又是那个景阳子,我这就去找他要人!公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将他们碎尸万段!李笑笑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咬牙切齿的说道。 达木克王又不乐意了:我呸呸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我不要听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和察尔这就赶去西域调兵营救三善门。 李笑笑说道:去西域?那得多久?不行!救我娘子一刻也不能耽搁!我这就去半牙山,你们的马车我用了!说完就走出了关帝庙…… 察尔钦王刚要阻拦,这小子已经没影了…… 哎!皇兄,他抢了咱们的马车溜了!现在怎么办? 达木克王望着李笑笑一闪而出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再买一辆,回西域! …… 苍茫神州,大地贫瘠,荒坡丘陵绿野沙地,把世界装扮得错落有致,颇有层次。也正是这高高低低的路途,让人们体会到了人生就是一条不平路。在向目的地进发的过程中,会出现数不尽的艰难险阻。多少人中途退却了,也有很多人死在了半路。常人皆如此,更不要提一个盲人了…… 鲁菲嫣背着孩子,一路像蜗牛一样龟速前行,一路打听着往嵊界山的方向靠近。也曾想过去近处的秦安城故居暂时栖身,但是那里并不安,考虑到丹墨子等人终究会去富安镖局抓孩子,不安之下还是决定把孩子送到达木提身边,至于如何搭救达木提,此刻心中也是疑虑…… 哇哇…… 小达木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饿得在背上不住的啼哭。鲁菲嫣穿过一个小小的村落,可是双眼却看不见任何事物。明明在几个村民面前经过,可是依旧像是个孤独的行者,拄着一把镰刀,一步一探的向前方走着…… 两日的艰苦跋涉,让她原本精致的发饰变得有些凌乱。粉白的小脸儿也因为汗水和灰尘变得片片污浊。 她用袖子试了试汗水,一边走一边安慰哭泣的小达木:小达木不哭哦,姨娘知道你最勇敢了。等遇到了人家,姨娘就给你煮粥,姨娘做的粥可好吃了…… 咕噜噜……说起粥,她自己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口干舌燥,饥肠辘辘的她此刻真恨自己无能,身为姨娘竟然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害的小达木跟着自己挨饿受累。心里对小达木充满了愧疚。 忑忑忑忑忑!…… 一阵急匆匆发的马蹄声传来,鲁菲嫣怕自己和小达木被马车撞到,立刻闪到了路边,一步也不敢挪动…… 吁! 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随即那辆马车好像停下了。 鲁菲嫣耳廓微动,不知道这人为何在自己跟前停下。人在江湖不得不事事提防。 驾马的人喊道:姑娘?看你一人赶路,不知道要去往何处。用不用在下送们一程?我看孩子哭的厉害,想必是饿了。已近黄昏,再往前走就很难看见村落了…… 不必了!谢谢壮士好心,我们就是这附近人士。很快就到家了。鲁菲嫣双眼蒙着布,看不到此人面目,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挺着劳累也不得不倍加谨慎。 姑娘?我就是这的人,这方圆十里八村,有几人是我 不认识的呢?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那我也不勉强,可是孩子能挺得住吗? 马夫的这一句话说到了鲁菲嫣心坎里了,就算自己可以不吃不喝不睡,不受人接济。但是毕竟自己是大人,小达木一路哭到这里,显然已经有些疲劳过度,沙哑的嗓音听得鲁菲嫣心都碎了。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为了小达木向命运低头了。 那多谢壮士了,我们到最近的镇子便好!说完就将八尺巨镰收入穴道之中,在马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坐上马车才发现,这驾马车并不寻常,里面的座椅是貂绒饰面,四壁皆用丝绸包裹,摸上去十分顺滑。窗帘是流苏织锦,地面是鹿皮毯子…… 到底是什么人家能拥有这么豪华的车驾呢?哎!管他呢,只要我的小达木不用受苦就好!鲁菲嫣终于可以把小达木从背上解下,放到了貂绒座椅上。 小达木似乎也解脱了束缚,感觉出了舒适。刚刚的哭泣噶然而止,竟然朝鲁菲嫣笑了。只是这笑容鲁菲嫣依旧看不到。 壮士?还有多久能到镇上?鲁菲嫣感觉到马车的速度十分的快,凭借曾经押镖的经验她已经可以算出行驶的路程。难不成走了四十里也没有遇到个村寨吗?她不禁问了那车夫。 姑娘?还没到呢!你们累了就在里面睡一会儿,等到了镇子我会叫你们的! 鲁菲嫣道了声谢,也只好收起自己的浮躁,耐下心来等待马车到站的那一刻。她一边闭目休憩,一边轻轻地拍着小达木。不知不觉困意来袭,连日的劳累让她疲倦不堪,终于有了难得休息的机会,自己也无法克制自己的身心,最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突然…… 鲁菲嫣在酣睡中冷不防被人拉起。毫无防备的被人拽下了马车。 孩子!我的孩子!她不挺的挣扎,试图去抱小达木……殊不知小达木在她熟睡的时候,早已被人抱下了马车…… 鲁菲嫣没有甩开几个大汉,来不及施展任何功法,就被他们抗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快放开我,我要找我的孩子~! 那几个大汉丝毫没有理会,一人一只胳膊腿儿,不刻就把她送进了地牢。 那几个大汉临走时还不忘叮嘱狱卒:这是个重犯,一定要严加看管,否则帮主拿你们试问! 龙虎门的雅阁之内,冷凝香和梅三娘一边喝茶一边对局。梅三娘的棋艺已经十分精湛,没想到冷凝香的路数更是出其不意。 呵呵,冷军师果然深谋远虑。看来这盘棋老身是输定了。 梅三娘?不到最后一刻子落地,胜负始终是个迷。我相信凭梅三娘的棋艺,盘活这盘棋应该不是难事。 梅三娘刚要落子,唐璜来到帐外:启禀军师,鲁菲嫣已经成功捕获,蔡虎南已经派人将她严加看管。 冷凝香淡淡回了句:我知道了! 唐璜刚欲转身退下,冷凝香又急忙问道:对了!嵊界山那边找人找的怎么样了? 回军师的话,嵊界峡谷已经找了三分之一,依然没有找到纳兰飘雪的遗体。由于里面地貌复杂,找起来不太容易,但是我已经尽力督促了。 嗯!那李笑笑还是没有消息吗? 属下办事不利,至今……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冷凝香将唐璜遣去之后,梅三娘才说道:冷军师果然神机妙算,办事效率也让我满意,这次抓拿鲁菲嫣 一事,我真得谢谢你了! 冷凝香微微一笑:跟我还客气什么,上次也是你帮我请邱叵出面击杀纳兰飘雪。你我早已经是莫逆之交,什么谢不谢的都言过其实了。 既然事情已经成了,老身这就把孩子带回去,也算对丹墨子有个交代了。 孩子?什么孩子?冷凝香好奇的问道。 梅三娘诧异回眸:啊?你们只抓了鲁菲嫣,难道没有抓到她身边带着的孩子吗? 没有啊!什么孩子?哪里来的孩子?冷凝香一脸的不解。 梅三娘心想:不对呀!明明鲁菲嫣带着孩子下山的,看冷凝香的神色,她好像真的不知道鲁菲嫣身边还有个孩子。况且她也没有理由掖藏一个对她毫无用处的女婴。难道……鲁菲嫣把孩子寄托在别处了?或许真的不排除这个可能,如果是这样,我也已经尽力了,丹墨子也没什么好埋怨我的。 梅三娘笑道:呵呵,没什么!孩子无关紧要,抓到鲁菲嫣就好。我这就回去告诉丹墨子,也算对他有个交代了。 你放心,茅山既然不方便,我这里很安。鲁菲嫣押在我这里万无一失,绝对不会知道是你们所为。 冷军师办事,我自然放心。说完,梅三娘就辞别了冷凝香,踏上车架向茅山行去…… 冷凝香将她送出龙虎山庄,唐璜将梅三娘的车架送走后,站到冷凝香身边问道:军师?如果掌门知道鲁菲嫣…… 你不会不让掌门知道!对了,那孩子你安顿好了? 唐璜点头道:安顿好了,找了一个乳娘,还派了两个丫鬟伺候。对了,军师为何要诓骗梅三娘呢? 想那鲁菲嫣一个大活人,梅三娘不去关心。唯独关心那孩子,这就说明那孩子一定有来历。所以段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孩子的事,就给我好好的伺候,如有差池我可唯你试问! 明白明白! …… 地牢之下,鲁菲嫣依旧为小达木的丢失而自责。捂住的她独自坐在牢里泣下沾襟,哭得梨花带雨。一边哭还一边喃喃自语: 都是姨娘害了你!我怎么就那么不中用,连你都保护不了。让你跟我挨了一天的饿,还把你活活给丢了。我可怎么跟四姐交代呀? 她一度陷入了心灵的恐慌,带着眼伤还不断地哭泣。浑然失去了眼部的痛觉,沉浸在自我责难里。这时,忽然地牢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还有完没完了?哭得我好烦啊!来了这里你就别指望别人能救你了,连个苍鹰都飞不进来,你哭管什么用啊? 鲁菲嫣一听这声音好熟悉,由于眼睛的失明,导致她耳力变得异常发达。她极速的在心里筛查着熟知的人,不断地匹配着这个声音和记忆中的人。经过一番头脑检索,终于对号入座。心头不禁一惊: 姑娘?你是谁? 我?嘿嘿!和你一样,都是被那贱妇抓来的人! 鲁菲嫣通过进一步的判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霜儿?你是武霜儿?是你吗霜儿? 那边的人也是一惊!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仔细回想一下,那声音也似曾相识…… 你是…… 鲁菲嫣欣喜若狂,连忙答道:我是你五节姐菲嫣啊! 霜儿一听是鲁菲嫣,立刻泪崩了。高兴地喊道:五姐姐?真的是你吗?我是霜儿,我是霜儿! 第三卷【龙泉之谜】216:九摩买凶苗家寨 ()鲁菲嫣问道:霜儿?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这里倒地是哪里? 五姐姐?这里是龙虎门的地牢啊,你进来时难道没看到上头写着龙虎山庄吗? 鲁菲嫣微声一叹:我失明了,正在恢复当中…… 霜儿惊讶的问道:啊?失明?为什么?五姐姐为何双目失明了呢? 鲁菲嫣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给了霜儿。 霜儿听完绝望的哭了起来:这么说,我姐姐她现在是凶多吉少了,难怪这么久了她都没来救我。我还以为她真的生我的气了呢! 鬼小七听到纳兰飘雪的噩耗,心里更是难过的要命,暗自在角落里哭了起来! 谁?鲁菲嫣听到了这个男人的啜泣之声,不禁问道。 五姐姐?他是我的马夫,我给你起名叫:鬼小七。我们一同被抓进来的…… 那到底是谁抓了你们?鲁菲嫣问道。 霜儿想想那个杀父杀母的仇人冷凝香,气就不打一处来,带着满腔的憎恨说道:就是那个害我娘的凶手冷凝香! 冷凝香? 鲁菲嫣心头万分惊诧…… 什么?冷凝香是你的杀父杀母的仇人? 嗯!没错!当年就是她怂恿我的亲生父亲杀害了我娘,我姐姐为了替娘亲报仇,才杀死了我的爹爹。而这一切当时姐姐也都被蒙在鼓里。 鲁菲嫣被这一骇人听闻的内幕惊住了。以她的聪明才智自然能够将霜儿的只言片语有效的衔接起来,从而了解到事情的大概过程。让她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冷凝香这个人。 从前她对冷凝香颇有好感,见她为人处世细微周到,大方得体。可是今天才知道,她竟然笑里藏刀,表里不一。照这么说来,抓自己的人就是冷凝香无疑。而她和四姐达木提公然背叛了尊武门,这件事在冷凝香心里一定烙下了十分不好的印记。不知道她会不会因为自己和达木提的背叛,从而迁怒与小达木。 哎!糟了!都怪我一时大意,现在不知道冷凝香会不会虐待小达木。鲁菲嫣一边自责,一边担心。 武霜儿能听出五姐姐的难过,安慰道:五姐姐?你也而不要太自责,这一切都是那个恶女搞出来的,不应该怪你。我姐姐她现在生死未卜,我们要想脱离这黑暗的地牢,看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鲁菲嫣问道:霜儿?你有什么办法? 没有!这里面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我能有什么办法呀?有办法我早就出去了。 哎!都怪我眼睛看不见,否则也不至于束手无策!鲁菲嫣不住的为自己的失明而惋惜。 鬼小七说道:我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做了那么多的好事,老天一定不会让我不得善终的。 霜儿和鲁菲嫣听了这屁话,都不屑的‘’了一声,三人陷入沉默了…… …… 视线转向半牙山,李笑笑一个人扛着一杆霹雳滚棍,孤身一人站到了半牙山庄对面的高地…… 远远望去,依稀能看到三善门姐妹众人都被吊在半空中,一个个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萎靡不堪…… 李笑笑一眼就看到了低着头,奄奄一息的达木提。心里一阵心疼,热泪盈眶。 没想到日夜思念的娘子,如今却被景阳子虐待成这个样儿。心中的苦涩之中掺杂着一种愤怒,让他握紧了拳头,十指在身下咯咯作 响。种种为妻子打抱不平的情景已经在心头开始模拟,各种暴打景阳子的画面不断的在想象中闪现。 但是……他吞了吞口水,又松开了拳头…… 他知道自己孤身一人,冲动的后果可能救人不成反倒遭殃。一惯玩世不恭的他,这一次为了能顺利的就回爱妻,他一改往日的鲁莽,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数了数被吊着的人数。百里星云、达木提、毛小仙、白紫茉、还有四个不认识的姑娘。心里感觉奇怪:为什么三善门只有她们四个?纳兰飘雪和表妹怎么不在其内?再说鲁菲嫣应该和达木提在一起,为何她没被抓呢?景阳子只是吊着她们,不做下一步举动,莫非他在等什么?和他在一起的黑衣人又是谁?怎么看背影和当初在茅山出现的那个黑铁很像? 我到底该怎么办?如果等岳父和钦王赶到大明,估计她们几个早就挨不住了。我如果冒然进去,势必要和景阳子有场血战,万一他拿公主当人质,我只有乖乖束手就擒,这显然事与愿违。可是娘子现在正在遭受吊刑之苦,我必须要尽快把她救出来,一刻也不能耽搁。 他见夕阳西下,硬着头皮今晚也得救出达木提。于是他跳下了山坡,朝附近的集市走去。 半牙山西面的十里有个凤台镇,凤台镇也正是女儿阁所在的小镇。李笑笑在热闹的市场上买了些硝石和硫磺,又买了件黑色劲装,随后又打听到一家铁匠铺,准备到那里去挑一些暗器以备不时之需。到了那家铁匠铺,看到铺子里挂着玲琅满目的兵器,长的有矛有戟,短的有刀有剑,最小的还有各种投掷飞镖。什么长的短的圆的扁的还算样样俱。 他拿起了一个棍掂了掂重量,显然和自己的法器无法比拟。可是那家掌柜的却说:客观真实好眼力,这个哨棍名曰:百花残。是我们这里的上等货…… 李笑笑并无采购之意,放下兵器对掌柜的话一笑置之…… 掌柜的?你们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比较出名的势力?李笑笑问得也是极其的不专业。 但是掌柜的经营兵器铺,终日与江湖势力大叫道。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猜出李笑笑话中之意。于是笑着答道:客观?你是要走票,还是要洗条? 走票?洗条?啥意思?李笑笑被掌柜的搞愣了。 掌柜的看了看外面四下,像是不想被人听到,顺便勾了勾手对李笑笑挤眉弄眼的小声解释道:看来客观不是行内人!‘走票’就是劫财,‘洗条’就是……他一边说,一边歪歪嘴,用右手比做菜刀状,在身前像切菜一样切了切。 掌柜的暗示已经很明显,这种事情难怪他要避人耳目。如果让官府的人听到,显然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李笑笑终于明白了他们这里管抢劫的叫‘走票’,管杀人的叫‘洗条儿’。 李笑笑也压低声音问道:掌柜的?走票如何走,洗条儿又如何洗呢? 客观,不论是走票还是洗条儿,都得需要有人引荐,否则任何当家的都不敢接您这单生意。如果是走票,那最多不过是五五分赃;如果是洗条儿嘛…… 洗条儿怎样? 洗条儿就得看对方是什么人,先付一半儿定钱,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儿。 李笑笑心想:我的目的是要找几个垫背的,只要能给我一口茶的时间,让我顺利救出我娘子。洗不洗的成根本不重要!毕竟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哪儿会有什么神人呢?多半不被洗就不错了。可是这定钱怎么办呢 ?不管了,先问问再说! 掌柜的?既然您门路豁达,在下想请掌柜的为我引荐。我要……洗条儿!他也迎合掌柜的语调,用单手捂住嘴巴,在掌柜的耳边悄声说道。 掌柜的一看他很有诚意,于是说道:可这……引荐…… 李笑笑想起了当初达木提公主在崴子城用血泊祖母石引诱卖家时说的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掌柜的?只要你帮我引荐了,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一千两黄金怎么样? 掌柜的一听这手笔,两眼瞪得贼绿,小胡子不禁翘上了天:这,这可是你说的! 李笑笑点点头儿:当然!不过……我很急,你最好立刻帮我安排。 掌柜的连忙点头儿:唉唉唉!客官在此稍息片刻,我这就把铺子关了。一会儿就领你去见当家的。 掌柜的为了这一千两黄金,可谓是五迷三道了。平时收摊没有个把钟头是完不了的。因为所有在门口陈列的凿具以及兵器,都去要搬到库里,以免被盗。而今天连搬都不搬了,直接把工具搬进屋里就草草收官。 随即叫了辆马车,领着李笑笑就去了城外的苗家寨。 有掌柜的带路,进寨当然不费口舌。苗家寨的知道他来了生意也就来了。于是二当家、三当家的都纷纷出来迎接。 经过掌柜的一番介绍,李笑笑和他们就算建立了主顾关系。不过看这两个当家的倒也有些凶煞之相,只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大个本领。好在李笑笑并不指望他们出大力,能帮自己搅一下局也能多一分救人的把握。 二当家的说道:既然你要走条儿,那你得先说说对方来历。我也好开个价钱。 李笑笑说道:对方只是两个半路出家的草寇而已,不足为惧。但是我需要你们做到万无一失,这就非得动用所有的兄弟,否则一旦失手,我的几个家眷可就遭殃了! 三当家回道:既然只有两个毛贼,根本不需要动用那么多兄弟!你出钱吧,我这就去帮你办了! 李笑笑急忙讨价还价道:诶!你们事还没办,我怎么能先把钱付了呢? 这是道上的规矩,你到底懂不懂行? 我当然懂!但是你们既然不按我要求做,我就不能先付定钱! 二当家的一把拉住老三,示意三当家的不要冲动,随即对旁边兵器铺子老板说道:胡老茶?你引荐的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没有诚意,让我们怎么做生意? 掌柜对那位二当家好一个赔笑,之后对李笑笑斥责道:规矩我不是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吗?你不出钱,人家凭什么帮你卖命呀?还有,我已经帮你引荐当家的了,你亲口答应我的一千两也该兑现了吧? 李笑笑鸟都没鸟那掌柜的,对那两个当家的说道:不付定钱自然有不付定钱的理由!你们这寨子里如果有一个人能打得过我,我就按你们定的规矩,先付你们定钱!如果你们没人能胜得了我,你们那什么脸来跟我要钱呢? 三当家的一看这人存心找事儿,于是张口骂到:你这小厮,我看你不是来走条儿的,你是存心来找事儿的。既然你那么猖狂,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苗家寨的厉害! 说罢,一个大跨步蹦了下来,出手就是一拳…… 李笑笑连躲都没躲,活生生的用胸口接了他一拳。没想到这三当家的也不想自己想象的那么渣。虽然伤不了自己,但是这一拳还是有几分内劲的。 第三卷【龙泉之谜】217:夏侯焱满场抓鸡 ()李笑笑一挺身,将他弹了出去。可谓是从哪里来又回到哪里去。 那个三当家的确实从根根骨节疼得要了命。这让他着实对李笑笑的内里所惊。心头暗道:这小子本事在我之上,看来今天是遇到对手了。我必须在众人面前挽回我的局面! 想到这里他硬着头皮又冲上前去,刚要出手却被二当家的拦住了。显然二当家已经看出了双方实力的悬殊,为了给三弟个台阶下,恰到好处的阻断了他的攻击。 老三?住手!好歹人家是客,休得无礼! 二当家的不愧是二当家的,不用手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既不有失微信,又能避免冲突。 他对李笑笑问道:你既然有本事,为何还要来我这里洗条儿呢? 李笑笑心想:如果对他们实言相告,恐怕他们没人敢帮我。但是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斤两,如果欺骗他们,显然他们也不会傻到相信我的程度。救我妻子总要,在这里和他们说多了无非是白白耽搁时间。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为了娘子我认了! 二当家的?我实话告诉你,今天我就是来踢馆的!以后这山寨就异主了。听我的我会让你们锦衣玉食,不听我的现在就可以走! ‘!’一声,那二当家的拍案而起,果真坐不住了! 哼!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上我这里来找茬?小的们?给我把他押下! 众弟子接到命令,立即起身,都扑向了李笑笑…… 李笑笑没等他们近身,纵深一跃,大棍举过头顶,一道劲风拂过,‘!’一声打碎了二当家的座椅。 二当家见他出手很辣,吓得腾身一跳,像个泼猴一样缩手缩脚的蹲在了旁边的茶桌上…… 李笑笑大棍横扫…… 饶命啊,饶命啊!小的知错了!那二当家的吓得裆下湿了一片,吧嗒吧嗒的‘水滴’都掉到了茶杯里…… 棍静风止,李笑笑的梅花霹雳棍不偏不倚的停在了他的脸颊上…… 二当家的浑身战栗,表情怪异的看着李笑笑。一股刺骨的寒凉从那杆霹雳大棍传递到自己的脸上,心里已经怕到了极点。 李笑笑说道:你们大当家的呢?让他出来和我打!今天你们这苗家寨我要定了! 哈哈哈哈!……一阵狂笑,从侧面的玄间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还没走近便开口问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欺我苗家寨呀? 李笑笑闻声望去,见一个脸型方正,身形健硕,穿着裘绒坎肩,捧着一把金丝大环的人走了出来。 你就是这里的大当家的?李笑笑斜着眼问道。 没错!我就是这里的大当家的,人送外号盘山虎丁扬。那人傲气纵横的扬起脸说道。 本以为自己报出名号会震倒这个扎着冲天跑的白面小子李笑笑。没想到李笑笑咧了咧嘴,不屑的说道:什么虎不虎的我不知道,赶快过来给爷爷磕两个头,以后这里我说了算! 丁扬气得脸上抽搐了一下,也省去了很多废话:那你先赢了我手里的刀再说! 他快步冲上来一刀斜劈,那金丝大环刀挥舞刹那,带出一股刀风‘铃’一声,落到了李笑笑的身前…… 李笑笑一伸手,掌心突然出现了一个锅盖圆周大小的乾坤圈,飞速旋转了起来。 ‘叮叮叮叮叮!’ 乾坤圈‘嗡嗡’旋转着挡掉了他的刀刃,棍子在腰间飞速转了一圈儿,一棍子打到了他的左肩。 丁扬哎呀一声栽在了二当家的裆下,一脸的 尿骚/味儿直钻鼻息。他紧忙回头又是一砍…… 李笑笑见他死不认输,本无心要他性命,可是不打死他不足以让苗家寨的弟兄折服,于是一个大棍砸了下来…… ‘噗!’一声闷响,那个盘山虎丁扬的头就被大棍砸得三圆四不扁。一汪血水从头顶涌落,他来不及闭眼就从茶桌的一侧滑了下来,半躺到地上直勾勾的望着前方…… 众人皆被这骇人的场面吓呆,连大当家的都死在了这小子的棍下,他们哪里还敢反抗?当务之急报名要紧,于是在二当家的带头之下,齐刷刷跪在地上…… 少侠饶命!我们愿誓死追随心当家! 这结果正是李笑笑想要的,他一把薅住二当家的,将他扔到厅下,对众人说道:今后,二当家就是我的左将,三当家的就是我的右将。以后这苗家寨改名叫…… 李笑笑的肚子里都是些花花肠子,也没有几斤墨水,突然想给山寨改个好听一点的名字,可是一时竟想不出什么像样儿的词汇来。江湖上各大帮派的名号要么大气磅礴,威震四海。要么文风奇特,旷古绝伦。可是自己哪有那么高的才学呀? 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也不能在众人面前出丑。于是随机想了一个:以后就叫:笑笑派。 众人一听,这是个什么玩意?哪有江湖帮派叫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名字?可以说要霸气没霸气,要深意没深意。不过,他手里那根棍子决定了从此这里就是笑笑派! 二当家的皮笑肉不笑的拍手道:好!这名字好!当家的果然好文采…… ‘笑呼明镜上遥天,醉倚银床弄秋影。’ ‘笑看沧海欲成尘,王母花前别众真。’ 笑字不仅寓意深刻,而且自古以来,很多文人墨客都用笑字来评说…… 行啦、行啦!别拍马屁了,自己知道就行了!李笑笑一听二当家的对自己这般夸赞,一面在心里美滋滋,一面暗骂:你这个墙头草,变脸比变天都快!刚刚还一脸阴云的喊打喊杀,这会儿立马变得风和日暖,夸夸其谈,真的好烦! 李笑笑的一句‘行啦’当然行啦!那个二当家的立马捂住了嘴巴。等待着大当家的说话…… 你,赶快叫上所有的弟兄,一会儿跟我去洗条儿!李笑笑指着二当家的说道。 二当家的得令,立即拍了下三当家的后脑勺:听到没有?快去清点人马,把兄弟们都叫过来! 三当家的捂着脑袋应了一声,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二当家的堆起了一脸的尴尬之笑:大当家的,我我去换条裤子,准备一下! 李笑笑刚刚为了给帮派起名字,脑细胞死掉了一大片。又说了那么多的话,时下口干舌燥。刚刚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噗!’ 这特么什么玩意儿?怎么骚哄哄的? 众弟子吓的紧忙一哆嗦,都吓得战战兢兢。一个个立正跟企鹅一样标标正正的。想笑又不敢笑。 李笑笑朝二当家的拜拜手,示意他去换裤子…… …… 子是不到,李笑笑换上了一身黑色短打劲装。带着两百多号笑笑派的兄弟,来到了半牙山庄对面的树林里。朝在旁的弟兄们一招手儿,所有人都凑了过来围成了一个圈儿等候命令…… 李笑笑蒙着面,指了指一波弟子:你们几个一会儿先进,先不要动手,进了庄子就四处乱跑。千万不要和里面的人打斗。 说完有对另一波弟子说道:你们几个等第一波弟兄都跑散了,再进去 ,切记不要打斗,继续搅乱里面的局面! 说完对第三波弟子安排道:你们等第二波兄弟走散了,就进去拖住里面的和尚和戴面具的黑衣人。不要硬战,撩完了就跑! 对剩余的弟兄说道:你们就把我给你们准备好的爆竹带上,等第三波弟兄去捣乱之际,就把爆竹引燃了往那两个人身上扔! 最后对所有弟子说:你们只要看到我把那晾衣绳上晾着的八个女人都救走了,你们就赶快跑!都听懂了没有? 众人齐声大喊一声: 听懂了! 李笑笑吓得赶紧捂住一个人的嘴,跺着脚责难道:你们怕人家听不到吗?那么大声?一群蠢货! 挨了当家的骂,这帮人才入戏,立刻猫起腰跟做贼一样连连点头…… 李笑笑看众人都准备妥当,随即一挥手。众弟子分批次的冲出了树林,奔向了半牙山庄…… ‘咣当!’ 半牙山庄的门被笑笑派的弟兄们一脚踹翻,随即五十几个弟兄‘啊啊……’乱喊乱叫的涌进了半牙山庄…… 景阳子和夏侯焱一看,霎时懵了。哪里来的这么多人?他俩对视一眼,飞身而上准备拦截。可是这些人像开了扎的鱼儿,瞬间嚷嚷着涌向四面八方…… 景阳子和夏侯焱一人打死一个,可是其余人等都沸沸扬扬满院子乱窜。他俩只好一个一个的解决,像满院子抓鸡一样,到处扑腾…… 李笑笑抓住时机飞身而入,一顿子砸断了钉在墙上的缆绳。星云等人在半昏迷中‘扑通扑通’掉到了地上…… 景阳子一看有个黑衣人来犯,立刻喊道:有人劫囚!…… 他刚要飞身上来阻拦李笑笑,忽听身后有一群人大肆喧哗的涌进来,他只好就地正法,一掌劈死一个…… 眨眼间百十号人把白玉宫外的操场当成了牧场,如万马奔腾横冲直撞。惹的景阳子和夏侯焱一刻也不得安生…… 这时,三善门众姐妹也都恢复了神智,一看这场面便知是逃跑的最佳时机,于是都纷纷跳出了半牙山庄…… 景阳子和夏侯焱刚肃清了几十个奔跑着,又看见门口涌进来五十余人。夏侯焱一看三善门的人都狗急跳墙,跑出了山庄。气得怒发冲冠,两眼发直。 他转头对景阳子喝令道:快,快把他们统统杀掉! 这一句话倒是点醒了景阳子。景阳子在心头暗骂道:玛德,你还真当我是你的走狗了!三善门跑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们自己解决,凭什么在这里听你的摆布?她们跑的正好,此时也正是我逃跑的绝好时机…… 景阳子嘴角牵出一丝邪笑,心头暗道:再见了,我的魔界老铁!他毫不犹豫的飞出了这个鸡飞狗跳的世界,一路飞驰跑出了夏侯焱眺所不及的视野。 夏侯焱气得双手托天,从手中化出两团黑烟,扭身甩手,将两团黑烟抛向周边。黑烟所到之处出现几声哀嚎,沾染黑烟的人立即痛苦的抱头摇晃,最后化为一滩黑水人间蒸发…… 不料,后面还有一群人涌落进来…… ‘汀通!……’ 他们纷纷把爆竹扔向了自己,爆竹炸开的瞬间,硝石崩出一簇簇火花,硫磺冒出一缕缕青烟。崩得夏侯焱抬起双臂捂着脸在原地蹦跳。这正好给了笑笑派的幸存者们逃跑的时间。 等爆竹声音停止了,夏侯焱抬眼一看,所有人都已经消失不见!他站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的狼藉,咬牙切齿的说道:凡间孽畜,早晚我要你们成为我卑贱的奴仆! 第三卷【龙泉之谜】218:苗家寨大快朵颐 ()李笑笑从乱人堆里救出了达木提,背起她飞出半牙山庄后,达木提才发现这个黑衣蒙面人是如此的熟悉…… 笑笑?是你吗? 李笑笑背着达木提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又被那个黑铁抓回去。一边跑一边说:奶奶的!娘子?数日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沉啦?快压死我了~! 就这一句吊儿郎当的话,立刻让达木提确定了他便是如假包换的李笑笑无疑。听到李笑笑嫌自己胖了,一巴掌连一巴掌的拍到李笑笑后脑勺上骂到:臭笑笑,让你嫌我胖!让你嫌我胖! 李笑笑挨了打,心里舒服多了。终于又能背着自己的公主跑路了。似乎他这辈子就是这个命,每每达木提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总会背着达木提到处跑。从前在西域和湿婆丁大战的时候也是这样,今天被夏侯焱俘虏了也是如此。 不过,他无怨无悔,不论达木提在自己背上多么的撒泼,打骂!他都愿意一直背着她,乐此不疲。因为他爱这个女人! 白紫茉通过蝶儿很快就跟踪到了达木提,众人怕姐妹们再次失散,所以一路跟着李笑笑的路线,来到了曾经的苗家寨,如今的笑笑派! 达木提进到山寨里堂还没坐稳,白紫茉就引众姐妹后脚赶到:四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啦? 星云看到救自己的黑衣人,紧忙道谢:多谢这位少侠相救,还不知少侠高姓大名? 李笑笑随即拉下了自己的黑色面巾…… 李笑笑? 星云和仙儿着实没想到,好一阵惊讶…… 星云说道:李笑笑?我们满世界的找你,找得好苦呀!你一直没在尊武门,你到底去哪儿啦?你知道四妹多担心你吗? 李笑笑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看你们一个个花容失色,我先让下人们给你们安排房间,你们稍事休息一下。我也顺便看看我那些受伤的弟兄。咱们有的是时间,晚一点吃饭时再和你们解释! 说完,李笑笑就出去了…… 白紫茉凑上前和达木提调侃道:四姐?这就是四姐夫呀?他长得蛮帅的嘛! 达木提白了紫茉一眼:你看上了让给你! 仙儿说道:这回还真得谢谢李笑笑,等我缓过劲儿来,我第一个去砍了景阳子! 关三月问道:大姐?仙儿说的那个景阳子为什么要对付你们? 星云说道:三月?四月?五月?六月?你们四姐妹这几天跟我们受罪了。有些事与你们无关。所以,你们如果愿意离开,现在就可以走了…… 关氏四姐妹当然知道星云是不想让她们卷进与自己不相干的恩怨之中。可是,也正是百里星云等人的善良,以及平等待人的心性,让她们更加坚定不移的追随三善门。 大姐?我们没有后悔过,也没有动摇过。既然你们带我们如同姐妹,我们就要和你们同甘苦共患难。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还叫什么姐妹呢?再说,你让我们离开,我们又能去哪儿? 的确,半牙山现在已经不能回去了。关氏姐妹本就无家可归,现在让她们自生自灭,还不如帮三善门做事。想到此处,星云不再说话了。 姐妹们都各自梳洗完毕,李笑笑终于看到了这几朵鲜花恢复了盎然的生机,心想:我怎么以前没觉得三善门哪几个长得好看呢?现在怎么觉得哪一个都好看呢?真后悔没有早点加入三善门,可是已经有了达木提,就算我看上哪个也只能想想。不过我的小提提也很美…… ‘苗家寨’的宴席着实有些粗暴。整只 的乳猪,大坨的牛肉,都是山寨这帮镖头大汉的标配。但是几个姐妹似乎并不嫌弃,依旧狼吞虎咽,吃相一点也不输男儿好汉…… 仙儿更是毫不客气,站起身就掰了一个猪肘…… ‘!’两声…… 达木提拿起菜刀狠狠两下,那头乳猪就被斩成几段。粗矿的举动震得桌上的盘子碗都为止一颤。 几个女人大快朵颐,看得李笑笑大跌眼镜。心里一边喊爽一边劝道:你们慢点儿,饿死鬼投胎吗? 仙儿一边啃着猪肘一边说道:你不知道那景阳子多么不要脸,拿着我们当靶子,就连吃的都用扔的!哪怕几粒葡萄都像撇暗器一样,往我们脸上扔。叼到是我们的,掉地上了还没得吃!早晚有一天我要统统还回去! 这话听得李笑笑十分揪心,没想到我的妻子竟然受到了这么不人道的待遇。景阳子?这仇我记下了! 星云边吃边问:对了,笑笑?你这段时间都去哪儿了?怎么一点音讯也没有? 李笑笑叹了口气,将自己被冷凝香囚禁的事情说了出来。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他早就为了寻找达木提离开了尊武门。被囚禁在蚊蝇不入的黑暗地牢中,受了几个月的罪,想想都让人心疼。 达木提听完李笑笑的整个叙述,突然把骨棒一扔,‘呜呜……’哭了起来…… 众人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纷纷望着达木提发愣…… 她一边哭一边说:笑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达木提的率真,让李笑笑心头一酸,心疼的拿起桌上的鸡腿递给达木提:娘子?给! 李笑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达木提,整天油腔滑调的他,一遇到女人哭泣,他就无所适从。心里纵然明白感情的种种,但是表达出来却总会让对方尴尬…… 达木提抹着眼泪接过鸡腿,又大口的吃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喜怒无常,一分钟就会忘记悲伤。 李笑笑见她吃得太快,怕她噎到,关心的说道:你悠着点,胖成这样了,再吃下去我可背不动你了! 达木提正吃得兴起,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气得立即扔掉了鸡腿,娇哼一声:李笑笑?你! 正如刀美美所述,李笑笑就是这样讨厌的人。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准会让听者耳膜招灾,连饭都难以下咽。 紫茉酒足饭饱后说道:大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星云用手帕擦了擦嘴说道:接下里,我们得先找人。三妹和五妹现在下落不明,找人的事情交给你了。 仙儿说道:那南宫大哥呢?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他呀? 南宫哥被巫寒梅带走了,不知道那个巫寒梅又在搞什么把戏。不过她既然有意抓南宫哥,那南宫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她为什么要抓南宫大哥呢? 我想不外乎两种可能,第一是跟白骨羊羯刃有关,第二是为了抓耶罗的人。 显然星云心里有自己的判断,南宫尧在嵊界山背剿之前一直在忙着断刃。说不定巫寒梅和这件事有关。除此之外,他还是耶罗的后裔。飘雪一失踪,姐妹们当中就只剩下刀美美和南宫尧是耶罗的人。既然她抓不住刀美美,那南宫尧肯定是因为耶罗的身份被捕。 李笑笑问道:对了!娘子?我们的孩子…… 达木提一听到‘孩子’二字,心里不禁难过起来。从她放下筷子的举动,可以看出她是真的没心情吃饭了。 笑笑?你怎么知道孩子的事? 李笑笑焦急地说: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先告诉我孩子在哪里? 白紫茉看到一脸忧伤,哭之欲出的达木提,替她说道:孩子,孩子丢了! 李笑笑暴跳如雷:什么?孩子丢了?在哪儿丢的? 我们当日在半牙山被俘的时候,是丹墨子受了夏侯焱的指使,去了小达木的房间,后来丹墨子就消失了,孩子也没了……白紫茉答道。 岂有此理!茅山?我与你们势不两立!李笑笑虽然没见过自己的骨肉,但是在心里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因此也自然而然的担当起了父亲的角色,血脉本就是这么奇特! 星云安慰道:笑笑?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四妹也一直在自责当中。不如这样吧:你们夫妻二人着力去寻找孩子,我和仙儿去寻找三妹和五妹。紫茉回长生山,负责我们之间的联络。 关三月说道:那我们呢? 你们四个去投靠龙虎门! 龙虎门?关氏姐妹们十分不解,于是开口说道:大姐?我们誓死要和你们共进退,为什么又要赶我们走呢? 星云笑了笑,解释道:不是真的让你们走,而是让你们假意投靠龙虎门,给我们提供线索。 关三月这才放下了不安的心:大姐?你是让我们四个去当细作? 没错!因为你们的身份很特殊。除了在座的兄弟姐妹,没人知道你们投靠了三善门。而半牙山庄的姚家已经没了,你们正是潜入龙虎门的最佳人选。 关三月问道:那龙虎门又是什么门派?我们进去了要做什么? 回头我会和你们交待清楚的。你们进去了先不要急着做事,先取得龙虎门的信任。我会让紫茉随时和你们联系的。星云说道。 达木提借机对李笑笑问道:笑笑?你还会回尊武门吗? 李笑笑忙伸出手摇了摇:~!我好不容易从冷凝香手里逃出来,打死我也不回去。 达木提心里窃喜:那你加入三善门吧? 星云说道:不要!三善门现在树敌太多,现在加入三善门恰恰不是时候。笑笑既然有这个山寨,不如就以此为基础,另起炉灶。这样可以与四妹更好的相互照应。 李笑笑爽快的说道:我怎么都行,只要我娘子开心,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既然这样,我们给小妹三天的时间找人,顺便在这里休息三日。三日后,我们按计划进行,有事去长生山汇合。人齐了就想办法救二妹! 仙儿忽然想到:对了!找三姐我好像有办法! 众人齐刷刷问道:什么办法? 仙儿有些不确定的说:你们记不记得三姐身上有个百毒不侵的令牌?那是三皇子给她的。据说那令牌含有暗夜沉香,所以三姐不论走到天涯海角,三皇子都能找到她。我想如果我们去找三皇子,那三姐不就找到了吗? 好主意!星云解释道:没错!我也听说过宫里有个宝贝叫:沉香令。沉香令有一对儿,所以又叫鸳鸯令,是孝宗皇帝之物,孝宗皇帝一生没有立妃,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爱人,那人就是张皇后。 他为了随时随地能找到爱人,所以给了张皇后一个雌的令牌。只要公的令牌在身边,那雌的令牌无论走到哪里都丢不了。 既然三皇子能给三妹这个令牌,足见他对三妹的爱慕之情。他是想借孝宗的事来表达对三妹的忠贞,不知道三妹自己知不知道。 第三卷【龙泉之谜】219:御膳房美食斗艳 ()忘几代筚路蓝缕, 筑千重金瓦梁栋。 划一线子午穿城, 引一路门门相通。 红一色伏地长龙, 圈历代六院三宫。 梦几回曲水流觞, 唱千古伟业丰功。 大明宫(代称)对于仙儿来说早就不陌生了,尤其是御膳房更是她朝思暮想的地方。 她和星云两人来到了大明宫。一路上,仙儿又滔滔不绝的讲述了当年她和刀美美在皇宫保驾的经历。 有了皇上御赐的金牌,入宫丝毫不受阻碍。经过了层层的通禀,终于见到了太子身边的贴身太监小团子。 多日未见,曾经翰林院的小跟班儿,如今已经成了太子身边的大红人。一路上,所有人都对小团子点头弯腰,仙儿不禁跟着飘了起来…… 小团子?怎么几年不见,你现在混得这么好了?仙儿自觉面子上沾了光,美美的问道。 小团子小声笑道:诶!还不是因为我跟了三皇子?如今他是太子,皇上龙体欠安,将来这明主自然是太子殿下的呀。所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就跟着三皇子沾光了,好多人挖空心思,都想巴结我呢,可是我都不搭理! 那是不是我也得巴结巴结你呀?小团子?仙儿挤眉弄眼的调侃道。 仙儿姑娘?你就别取笑奴才了。您是大明的功臣,连当今圣上都视你和刀姑娘为恩人,在你面前我就是个奴才,哪儿敢骄慢呀。要是让太子殿下知道我怠慢了两位姑娘,我可是会掉脑袋的! 小团子虽然也在开玩笑,但是对仙儿等人的尊崇,让姐妹俩有了一种宾至如归的亲切感之外,还萌生了一种超凡的优越感。 仙儿姑娘?星云姑娘?你们先在此歇息片刻,我这就去禀报太子殿下。小团子把她们俩安顿在了同会殿,说罢转身离开了。 星云走到门口,望着庄严无比的大明皇宫,慨叹道:这么大的皇宫,想找一个七彩凤尾鹦鸽确实不容易。真是难为你和三妹了! 仙儿笑道:可不嘛!当时若不是三姐帮皇上清除了叛党,我们估计也拿不到鹦鸽。估计皇帝早就换人了! 别瞎说!这里是皇宫,小心被人听见你漠视皇威,告你个反叛之罪。星云告诫道。 仙儿撅撅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他们敢!我割了他们舌头!对了,大姐?趁现在龙三还没下朝,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星云想了想说道:还是不要了吧!虽然我和很饿,但是咱们是客,既然小团子把我们安排在这里等待,我们私自离开恐怕不好! 哎呀!怕什么?我有皇上御赐金牌,那老头儿亲口答应过我,我什么时候饿了都可以去御膳房胡吃海喝。走吧走吧!这里我很熟的,吃完了咱们再回来! 仙儿强拉硬拽的把星云拖出了同会殿…… 两人来到御膳房前,刚要大踏步往里进,忽然从里面走出个太监,手里端着两个砂锅。毛毛躁躁的撞到了仙儿身上…… ‘哎呀!’ 仙儿被砂锅里溢出来的热汤烫了一下,急忙抖了抖被浸湿的衣服,骂道:你走路不带眼睛呀?忙着投胎吗?…… 那个太监赶忙整理了一下托盘,慌慌张张的擦了擦砂锅边缘溢出的汤汁,并赔礼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赶时间…… 草草道过歉就一溜烟儿跑了…… 仙儿不依不饶的朝他背影骂到: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 星云闻到一股汤要味儿,皱了皱眉头望着那人消失的背影说道:算了!他也是无心的 ,仙儿你没烫伤吧? 没有!还好我及时挺住,要不飞被他烫掉一层皮!她一边牢骚,一边拉起大姐堂而皇之的迈入了御膳房。 御膳房管事一看来了两个生面孔,赶忙上前询问道:御膳房重地,闲杂人等止步! 仙儿将手伸到他面前,五指一开,从手里落下个黄金令牌。那管事的一看这是皇上御赐的,立即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仙儿一看这玩意儿真奏效,立马扬起小脸趾高气昂的说道:今天我们是奉命来监察你们御膳房有没有擅离职守的。最近圣上龙体欠安,伙食需要改善一下,有什么好的菜品拿上来我们先尝尝! 那管事的重重弯腰‘哎!’了一声,急忙在前面引路。带她们来到后厨的一处雅座。这雅座也是平日里各个宫里的人在此等待菜品,以及管事的监督众人工事之用的座位。 姐妹二人走到椅子上,放眼一望…… 偌大个后厨,香味弥漫,火焰四起。切墩儿的、掂勺的人人都忙的不可开交;码盘儿的、跑堂的个个都脚底抹油,好一派壮观的场面。 这时,那个管事的亲自端着一个托盘走来,轻手轻脚将托盘上十几个迷你盘子摆放到桌子上说道:两位娘娘?这是五荤五素,请二位先尝尝,口味不合适我立刻叫他们按主子的口味来! 仙儿拜拜手,那人就马上识趣的离开…… 星云朝仙儿偷笑道:仙儿?他喊咱俩娘娘,一定是把我们当成后宫的嫔妃了! 是啊!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宫里的娘娘整天都能吃香的喝辣的,而咱们就风餐露宿的呢?有时候真不知道三姐咋想的,明明可以傍个龙三这样的太子,可是偏偏对人家爱理不理的。 星云吃了一口菜,‘哇!’一声赞誉:太好吃了,这手艺绝对不输秋阳! 仙儿瞪起大眼盯着大姐:姐?你说啥?不输秋阳?天底下的好厨子都在这儿了,你竟然拿秋阳来比,一看你就没吃过好东西。 这时,那个管事的有端来十道菜品…… 两人在御膳房吃得小肚滚圆,实在吃不动了,才打着饱嗝走出了御膳房。一路摇摇晃晃向同会殿走着,忽然看见一群大臣脸色神色慌张,奔逸绝尘,朝皇上的寝宫走去…… 星云看了看仙儿问道:这些人都是御医,他们这么慌张,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大姐?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御医呀? 你没看他们身后带着的随从手里都托着药箱吗?什么人的命这么重要,还要几十个御医一起会诊?星云一向善于揣摩细节。 仙儿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和自己无关。可是听大姐这么一说,也觉得事态有些异常:不会是……皇上? 星云也同一时间说出了同一句话。两人默契的想到了一起,并异口同声道出了猜测。 小团子早上不是说皇上龙体欠安吗?不会这么快就…… 两人为了判断自己的猜测,心照不宣的往大臣们消失的方向追了去…… 到了皇上寝宫门口,突然被侍卫拦住: 皇寝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入!说着便用两杆长戟交叉在一起,拦住了星云和仙儿的去路。 仙儿赶忙拿出御赐金牌说道:这时皇上御赐金牌,见金牌如圣上亲临。我们想拜见圣上,你敢拦我? 那几个侍卫坚定的说道:有金牌也不行!皇上就在里面,若非皇上亲自召见,就算你拿着尚方宝剑出面,我们也不能放你们进去! 仙儿急了,刚要朝里面大喊…… 星云 一把把仙儿拉到了一边:仙儿?不要喊,惊扰了陛下,我们的事更不好办! 正在两人退步到假山位置,突然里面传出了一个老太监的声音…… 皇上……驾薨!…… 随之而来的是群臣的哀泣……虽然隔着几十丈的距离,但是依然能听得很真切。这时,见小团子端着一个箱子匆匆进入皇寝…… 仙儿赶忙蹦出去,一把将小团子拽过来问道:小团子?皇上死了? 小团子哭丧着脸点点头: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皇上薨世,太子殿下要登基,所以不能马上见你们了,我得找机会告诉他。你们先回去等,不要随便乱走。要是让董妃娘娘的人看到了,就遭了! 星云问道:皇上到底怎么死的? 小团子回头看看那些侍卫都在忙着给觐见的人搜身,这才小声说道:皇上已经病了快两年了,所有人都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现在所有的皇子们都在明争暗斗。你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出了一点点差池都有可能连累太子。 这时,星云看到另一个老太监端着托盘从皇寝中走出来。她一眼就认出了他便是当时在御膳房门口碰到的那个人。于是来不及和小团子多说,转面对仙儿说道:仙儿?这事有蹊跷,你去抓那个撞你的太监,别让人发现。 仙儿得令立即朝那个老太监方向走去。 星云继续对小团子说道:小团子?你说皇上是病故的,你得想办法带我进去。 带你进去?小团子一脸的愕然:星云姑娘?你就不要瞎裹乱了,我这儿还忙着呢。你们进宫的事,我会找合适的机会告诉太子殿下的…… 星云拉住小团子的衣袖:不!我不是添乱,有人蓄意谋害皇上,这事情必须让太子殿下知道。 什么?星云姑娘?你怎么知道有人谋害皇上?小团子半信半疑的问道。 哎!来不及多解释,你先想办法带我进去,只要我验过龙体,我自会给众人一个交代! 小团子想了想:好!你把我的衣服和帽子穿上,跟紧我! 说罢就把自己的太监袍和帽子都脱给了星云…… 星云在假山的遮挡下,一边穿太监服,一边问道:那你呢?你把衣服给我了,你怎么办? 哎呀!没事的,这里的侍卫我很熟。我自有办法,你快点穿。穿完拿着这个箱子! 两人准备完毕,小团子就领着星云靠近了皇寝。 侍卫们一看小团子来了,急忙问道:小团子?你,你何故穿着睡觉得衣服在宫里四处乱窜? 小团子急忙说道:事情紧急,快别废话!圣上薨天,举国哀悼。你们还有心情在这儿跟我咕咕唠唠。快让我进去,我赶着给太子殿下送孝装。 另一个侍卫道:今晚我不当班,晚上老地方摸两把?…… 唉唉,今晚真不行!过了这几日再说。呐!这个给兄弟们喝酒的。说着扔出了几锭银子…… 小团子朝星云一挥手,两人就往里进…… 突然旁边的侍卫又把星云拦住了:小团子?他是谁? 小团子禁了禁嘴角,不耐烦地说道:新来的!我的人! 说罢又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子塞给了那个侍卫:快快快快闪开!我就这么多了,够你赌一宿了。拿着钱靠边儿站,别耽误我的大事儿!小团子硬生生把那几个侍卫推到一边,对星云瞄了一眼。 星云收到讯号赶忙托着箱子走近了皇上的寝宫…… 随后,小团子也尾随而来…… 第三卷【龙泉之谜】220:大明皇蹊跷薨天 ()集朝野上上下下,众人哼一曲悲词哀歌! 星云踏入皇寝的一刹那,看到几十个老臣在龙榻前跪着哭泣。真心的也好,假意的也罢。 声声的痛哭倒是让星云感受到了:皇帝的驾崩和百姓的逝世不啻天渊。百姓的死不过是人亡了,而皇帝的死则是天塌了! 这些朝臣将自己的‘赤诚’毫无保留的挂于面相之上,将自己的‘忠心’浮夸的注入了泪滴之中。整个气氛被他们渲染的悲恸淋漓,比死了亲爹还要过犹不及。 星云目光一扫,立即将皇帝寝宫里面的陈设收入眼底。真金实料的雕龙玉床、难得一见的镂雕桌椅、万贯难求的贡缎织品、笔墨横姿的屏风绘画,无处不彰显着帝王本色。 但是这些都没能吸引住星云的目光,反倒是一个不起眼的瓷碗让星云目不转睛。她飞快的跑过去,一把拿起瓷碗。这唐突的举动让下面的大臣们立时惊悸…… 什么人?胆敢私自闯入陛下寝宫? 已经有个反应机敏的大臣站起身,厉声斥问…… 其它的大臣这才反应过来,都纷纷站起,直勾勾的盯着这个举止突兀的不明闯入者…… 太子殿下更是惊讶万分:这这这这不是刀美美的大姐百里星云吗?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时间,他也无所适从的望着星云。 百里星云并没有管这些面如土色的朝臣,只是将一种朋友间才有的信任,通过眼神投递给了太子殿下。 太子领会到了她眼神里的暗喻,知道她并非刺客,更不是个搅局者。于是默默的期待着星云下一步的举动。 星云举起手中的瓷碗说道:是谁用鸩羽之毒谋害了皇上? 她这一句来无征兆的话,说得是没头没尾,让众臣都惊诧万分。一个不明来历的人,不明来由的闯入皇宫,说了一句不明来历的话。怎能让大家相信并接纳? 你是谁?竟然敢在天子榻下胡言乱语?来人,速速将这个不明身份的刺客拿下!一个大臣已经无法容忍这犯上的举动。 这一声狮吼引来了一群看家护院的士兵,他们刚要进前捉拿这个冒充太监的女人…… 太子殿下立刻站出来阻拦道:都给我退下!……这是我安插在宫里的亲信。你们休得放肆! 另一个大臣说道:太子殿下?今日是吾皇薨逝之日,涉及到皇位交叠,在公布圣旨确定继位人选以前,除了辅政大臣,连嫔妃都不能擅自入内,以免有佐政之嫌。可她既不是皇亲国戚,又不是辅政大臣,还在这里胡言乱语,已经触犯了我大名律令,理当抓出去鞭笞赐死! 星云在一旁洞若观火:这些人根本不关心皇上的死因,还在这里诋毁我。看来我得让你们都冷静冷静!于是指着刚刚说话的大臣说道:你就这么想让我闭嘴吗?这么说,你就是下毒谋害皇上的人! 那位大臣没想到这个假太监竟然倒打一耙,这一招儿让他不好应付,开口就成了罪人!抓她就说明自己有灭口之嫌,不抓她又无法体会自己对圣上的忠心。一张老脸已经没了血色,半张着嘴哑然语塞…… 又一个大臣倒是冷静一些,审时度势后开口问道:这位姑娘?你假冒太监 已经是欺君之罪,可是你既然是太子殿下的亲信,我们就给你个解释的机会,如果你再妖言惑众,那可是死罪!就连太子殿下也救不了你! 星云自信的说道:我死不死,你们决定不了!但是我需要替皇上讨回公道!皇上所中之毒是鸩羽化神香,此毒乃罕有之毒,且为慢/性/毒/药。一旦毒入膏肓,死者毫无预警,且不留痕迹。 呵呵!荒唐!既然你说的毒毫无痕迹,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问得好!此毒在人死后虽然不留痕迹,但是它也有它的特性,那就是它虽然无色,但是却有味。这皇寝之内已经遍布鸩羽之味,而我手上的碗里更是毒味弥漫,所以仅凭这点我就能确定陛下一定是服下了这碗里的药,才死于无形的! 这时,大臣中已经有几个人神色异常,他们在私下微不可查的相互用眼神交流着。其中一个说道:简直胡言乱语,这明明是给陛下治病的药,却被你说成什么鸩羽之毒。是药是毒难道这么多御医都看不出来吗?怎么偏偏被你闻出来了?太子殿下?我看此人定时别有用心,臣斗胆恳请太子殿下将她就地正法,以报皇恩! 星云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有多少御医不妨都站出来,你们给皇上配的药我一闻便知,说错一味或者遗漏一味药,是杀是剐随你们便!倘若你们故意否认事实,那欺君之罪可不是我,而是你们! 好!我就不相信天下间竟然有这样的人。我家四代为官,都是宫中的御医,如今我也当了四十年的御医。满朝文武、三宫六院的病我看过无数,也治过无数。可是连我都不敢说仅凭气味就能辨别所有药物,你年纪不大可是口气甚大,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事!你输了就是妖言惑众,论罪当诛。 星云反问道:那你若是输了呢? 那老御医自信满满的答道:我输了,我这可脑袋不要了! 还有我!旁边的御医战了出来…… 随后陆陆续续站出来十几个御医,在他们的认知里,星云是绝对不可能超越自己的。否则这个御医当得也够侥幸的了。这是个绝对不会输的赌注,为了官官相护,岂能放过这中笼络人心的机会? 星云露出了一种得意的笑,随后说道:好!我现在就说给你们听:你这副药一共用了一百二十四味药材…… 此话一出,那十几个御医心头一惊,互相看了看,彼此安慰了一下:她不过是侥幸猜对,大可以放心! 星云开始滔滔不绝的念到:皂角刺、谷精草、龟板胶、辛夷花、连钱草、沙苑子、忍冬藤、鸡血藤、鸡骨草、青葙子、苦楝皮、枇杷叶、刺五加、郁李仁、败酱草、垂盆草、金沙藤、金钱草、金樱子、鱼腥草、闹羊花、茯苓、茺蔚子、鸦胆子、禹余粮、穿山甲、穿心莲、孩儿参、络石藤、素馨花、莱菔子、夏天无、夏枯草、鸭跖草、倒扣草、凌霄花、宽筋藤…… 她一边闻着碗里的味道,一边一味药一味药的说着…… 那是几个御医越听越胆颤,但是依旧心存侥幸的聆听者。不住的彼此互望,用眼神安抚着同伙儿,大有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执着。 太子殿下 也对这位百里星云刮目相看,没想到刀美美的大姐真是医神,她的本领绝非这宫中的庸医所能比及。这么说她的话有凭有据,父皇的确是被人毒害的。 可是,父皇已经辞世,就算我再怎么做,依然不可能让父皇醒来。现在满朝文武都在选边站队,也都审视这我接下来的所做所为。此时如果捉拿真凶,恐怕还没等顺利登基,就引起纷争。可是不缉拿真凶,这事情又该如何安抚? 算了,此时还是留待日后彻查,当前我不能让这十几个大臣因为一个赌局而丧命。虽然他们有些妄自尊大,但是在没查出毒害父皇的真凶以前,我需要收买人心…… 星云依旧口述着:海金沙、海螵蛸、海浮石、桑白皮、桑寄生、桑螵蛸、菟丝子…… 太子殿下立即打断道:好了好了!今日逢此国难,你们还在这里打起了赌,实在让本王心寒。谁对谁错我自由判断,你们的赌注统统不算! 太子的话无疑是免去了十几个御医的断头之险,他们一边庆幸,一边感激这个即将登基的储君。有德者也在心里暗暗自叹:在宫里行医半生,竟然不如一个花信之年的姑娘。真是汗颜呐! 星云也知道太子的用心:既然太子殿下有令,那这场赌注就此作罢! 经过刚刚这场唇齿之争,各个恭钦大臣也都看出了这个假太监本事过人,搞不好颇有来头。碍于太子殿下的脸色,他们也只好不再刁难星云。 一个辅政大臣说道:既然太子殿下已有判断,那此时暂缓。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务之急是要准备太子登基。我即刻宣读先皇遗诏,众卿跪拜…… 所有大臣纷纷抖了抖官袍,齐身下跪…… …………………………………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念大明之兴衰,蒙黎民之爱戴。 为江山之社稷,受先皇之恩济。 修身以求自律,齐家以求正心, 治国常以矩之道,平天下以图万民安宁。 恍恍一生忧国忧民,白驹过隙心力垂老矣。 今将季子燕王龙三册立为太子,日后承袭大统。 庆襄王左勉为辅政太傅,扶持太子登基。 荣惠王高吉为辅政议臣,辅佐太子当政。 望各为爱卿: 以庶民之心为庶民思虑,以朝臣之心为天子效命。 尽心尽力,保大明江山繁荣安定。 钦此 ………………………………… 臣谨遵皇命,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起身开始议论纷纷…… 这遗诏写的很清楚,而三皇子早已被册立为太子。尽管这些都是大臣们早已在心中料定的事,可是不知为何亲耳听到遗诏后,还是引起了他们之间的窃窃私语。 那位老臣宣读完圣旨,将圣旨交到太子的手里,对众人说道:既然先皇的遗诏已经宣读完毕了,那就按先皇的意思,下个月的初五公告天下。辅政大臣即刻便准备登基大典…… 不行!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铿锵有力地否决…… 第三卷【龙泉之谜】221:魏王携静妃夺权 ()众人闻声一看,不禁都惊呼:啊?魏王? 魏王带着一群精兵进来后,看了看众人:没错!没想到你们还记得我! 宣读圣旨的那位大臣惊讶地问道:你,你不是被发配到边疆了吗?何以违抗先皇之命,擅自进京? 呵呵呵呵,父皇崩天,我这个长子不来承袭大统,还有谁有资格继承皇位呢? 胡说!你怂恿巴布和李幂发动叛乱,试图谋朝篡位。吾皇早已废了你的太子之衔,念在你母后关妃生前对皇上一片忠心,这才没有将你斩首。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妄称是陛下的长子? 魏王骂到: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在这里公然批判本王。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太子立刻阻止道:皇兄?司徒大人可是三朝元老,你不能抓他! 嘿嘿,念在你还知道喊我一声皇兄,我可以不抓他。但是你谋害父皇,我这个当哥哥的必须要替父皇教训你这个逆子! 太子殿下一听这话,立时懵了,反问道:什么?你说我谋害父皇?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弑君谋权,大逆不道的人是你!你反倒贼喊捉贼,你居心何为? 当年逼宫的是巴布和李幂,你为了抢夺太子之位,向父皇屡进谗言,害的我被父皇发配边陲,你以为我不知道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我在父皇面前指出了你的罪状,那也都是你犯错在先。我只是替父皇担心,我有什么过错?太子辩驳道。 魏王已经没有心情和他们争论,不耐烦地说道:我不是来和你们斗嘴的。父皇已经功成身退,国不可一日无主。我就是要来拿回该属于我的东西的。既然有人查处了父皇是被毒害的,那你们这里的人一个也脱离不了关系。来人!把这里的人统统抓起来! 太子殿下一看魏王要动手,急忙大喊到:来人啊!……有人忤逆犯上…… 魏王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三弟?你还是省省吧!外面的侍卫都被我逮捕了。 他指着众人说道:你们这些老东西,愿意辅助我登基的,我今天就免他一死。不识抬举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场上一片骚动,众人都在议论纷纷,没想到已经有几个臣子在第一时间站到了魏王身后。其余众臣一看,有人已经带了头,于是为了明哲保身,也只好违心的站了过去。 一盏茶的功夫,阵营已经划分的很明显。除了刚刚那十几个御医和司徒大人一直力挺太子,其余人等都已尽数投靠魏王。或许在那些人眼里,龙三依旧是个小男孩儿,从各方面都不如魏王有威严。 其中一个老御医对那群墙头草骂到:张大人?李大人?你们不能有负皇上啊!刚刚皇上的遗诏里说得清清楚楚,燕王龙三才是太子呀! 魏王这时,也拿出了一道圣旨,并对手下说道:去毁掉他们手里的遗诏,并把他们统统抓起来,然后把我手里的遗诏公布天下。 几个魏王手下得令,便纷纷上前,准备捉拿太子等人。 太子一看魏王如此霸道,为了维护身边的忠臣,依然站出来阻拦到:你们胆敢对太子无力?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把软剑防身…… 王儿?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皇寝…… 龙三子朝魏王身后一看,自己的母后竟然被魏王绑了过来。他气得面红耳赤,对魏王说道:你这个被逼的家伙!快放开我母后! 魏王哪里会听他的安排,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道:三弟?你还是嫩了点儿。识相的束手就擒,我也许会让你们母子活到我登基之日。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娘能不能活过今天。呵哈哈哈…… 太子龙三此时显然已经没了主意,就在他彷徨无错,六神无主之时,星云悄悄对身旁宣读过遗诏的老臣司徒大人说了一句悄悄话。 司徒大人随即把圣旨从身后偷递给了星云,并对那十几个御医喊道:三皇子如今大势已去,看来魏王才是真命天子。我们真是老眼昏花。魏王?老臣愿意弃暗投明,拥护魏王登基。 魏王一看高兴的招了招手,心想:连司徒大人都投靠我了,这个皇位是十拿九稳了。 那十几个御医万万没想到,司徒这等元老都变成了墙头草。不禁对他说道:司徒大人?你你怎么也这么不分是非? 司徒大人站到魏王身后,趁魏王不注意,向那几个御医挤了挤眼,袖子下的五指不安分的勾了勾…… 那几个老臣这才有所领悟,犹豫片刻说道:既然连司徒大人都投靠了魏王,看来真是我们错了…… 十几个御医看了看三皇子的脸色,无奈也跟着司徒大人去了。 太子一看自己身边除了星云一个人也没有,心里感叹世态炎凉。连司徒大人这等三朝重臣都学会了见风使舵,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人值得相信呢?罢了罢了,皇位我可以不要,但是我娘一定不可以有事。想到这里,他准备妥协,恳求魏王放过自己母亲…… 刚要张嘴,星云一把拽起他,冲破了窗栏,逃了出去。她一路上撒药留香,大气不喘跑到皇城外十里,一个口哨招来了龙骑,又带着太子驾龙奔出四十里,在京郊找了一个茶棚,才放下龙三。 不一会儿,仙儿带着那个给皇上送药的太监,闻着香味找了过来…… 她扔下那个犯人说道大姐?怎么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啦?一边说一边拿起茶壶朝茶棚掌柜的嚷嚷道:小二?添点茶水! 星云说道:他们一定会城搜捕太子殿下的,不跑远点怎么能安呢?仙儿?一会儿你还得把小团子带出来。他是太子殿下的随从,如今太子殿下落难,他一定会被牵连的。与其让他为太子殿下枉死,还不让他出来照顾殿下。 好,我这就去!仙儿喝了口水,紧忙转身朝天吹了个哨子…… 太子殿下从她身后补了一句:诶!能不能先救救我娘? 仙儿点点头儿回道:小意思,你们就在这儿等我就好! 太子龙三总算安心了,目送仙儿消失在青空之后,对星云问道:对了,星云姐姐?你们怎么会来皇宫呢?上次三善门开宗盛典匆匆一别,已经时隔两年,没想到关键时刻是你救了我们母子。大恩不言谢! 你先不用谢我,我和仙儿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是想让你帮我们找我三妹刀美美的。 什么?让我找刀姑娘?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星云微微一笑,摇头讲到:没什么,我们只是失散了而已。比起今天太子殿下的遭遇,我 们的事根本不算事。听仙儿说你有鸳鸯令,所以我们就想让你帮我们找到三妹…… 这个太好办了,说实话,我也一直记挂着她。只是父皇我卧病不起,宫里形势瞬息万变。所有的朝政几乎都落到了我头上,一直公务缠身,没办法推卸责任去看她…… 星云说道:那太子殿下现在打算怎么办? 太子龙三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对我来说,能离开皇宫我觉得也是难得的幸事,因为我可以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爱自己想爱的人。但…… 但是,你生为龙子,就注定不能过平常人的生活。不能有负你父王的厚望,更不能愧对大明的子民是吗? 太子点点头:是啊!魏王如今行此大逆之事,我身为太子却不能制止。已经有愧于父皇了。我个人的荣辱是小,但是大明江山一落入魏王手里,以他独断专权,欺霸市的作风,一定会给万千子民带来灾难的。所以我一定得想办法阻止他登基! 星云赞誉道:我相信你会做到的,仅凭你忧天下之忧这一点,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的君王。 太子荒诞一笑:呵呵,现在连我都不相信我有那个能力。那魏王假传圣旨,众卿家也都马首是瞻。只要那到假诏公布天下,那就是米已成炊的事实。到那时我如果再去拨乱反正,那就变成我忤逆犯上了…… 星云拿出那道真的圣旨,将遗诏放到桌子上: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放心,司徒大人他们依然是站在你这边的。只是为了日后大局,不得不违心投降。所以太子殿下不用灰心。 太子龙三一看星云拿出了父皇亲笔遗诏,立刻惊讶地问道:原来,你早就帮我想好啦?这遗诏你什么时候拿到的?莫非……让司徒大人投靠魏王的就是你? 星云微笑着点点头,默认了事实…… 太子龙三得知了司徒大人是权宜之计,心里立刻褪去了阴影,盛开了希望…… 星云姐,这次真是谢谢你!你的一计,盘活了一盘天下棋局。只要有司徒大人和那些老臣在,我就有证人,再加上我手上握有父皇的亲笔遗诏,我就是如假包换的天子!等南将军和晁先锋凯旋归来,我就可以去灭魏王,清乱党,保住我大明基业! 南将军?晁先锋?星云不解的问道。 哦!呵呵,星云姐姐可能还不知道,南将军就是南海剑派的南盈盈姐姐。她的夫君晁虎现在是我大明的平北先锋。 星云十分惊讶的问到:她们,她们什么时候从军了? 提起这件事,太子龙三颇有自豪感的说了起来。他将自己如何化解南海剑派被龙虎门打压的事,和如何把南海剑派归入平北大军的经过滔滔不绝的讲述了一遍。 星云也为此感到十分庆幸…… 这时,仙儿已经救回了太子龙三的母后静妃娘娘。不一会儿,小团子背着个包裹,一步一歇的赶了过来,他大汗淋漓的拖着步子走到太子跟前,‘噗通’一声爬到了草地上…… 太子龙三赶忙去将他扶起,看着气喘吁吁,似乎快要窒息的小团子,不解的问道:小团子?你怎么了这是? 小团子被太子殿下抱在怀里,指着仙儿说道:她她她她……她跑得太快了,我我我我我跟不上…… 第三卷【龙泉之谜】222:关氏镇守锦绣楼 ()龙三还以为他突然抱恙了,没想到如此小题大做。于是一把将他扔到地上不屑置之。 小团子没想到太子殿下翻脸比眨眼还快,自己后脑落地的瞬间,撞到了石头上…… 欧吼吼!……痛死我了! 仙儿郑重其事的说道:龙三?现在你娘和小团子都救出来了,你该带我们去找我三姐了吧? …… 龙虎门议事堂内…… 冷凝香和龙虎门的首脑就坐。武依然扮作丑独一,带着面具在冷凝香后面立着。 蔡掌门?陆长老?如今江湖上……九成势力已经归顺龙虎门。是时候召开武林大会,推举你上位了。龙虎门从此要改写江湖新秩序。今日召集大家来,就是想问问众位对举办武林大会一事有何意见?尽可畅所欲言。下月初五是黄道吉日,一旦拟好计划,我们就会按部就班,如期举行! 蔡虎南一听冷凝香要助自己登上武林盟主之位,脸上不禁洋洋得意,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说道:此事依我看,就由冷先生督办。龙虎门能有今天的地位,仰仗冷先生的精心打理。有什么需要我们办的,先生只管安排下去就是! 冷凝香想了想说道:那好,武林大会的筹备倒也简单,由二当家的陆文昌广发英雄帖,前来参会的武林同道多数是我们的人。在他们的举荐之下,龙虎门荣登天下第一帮会乃十拿九稳之事。只是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过武林盟主,正所谓树大招风,不知道朝廷那边会作何反应? 蔡虎南说道:朝廷的事我来解决!昨日接到线报,皇帝已经驾崩。魏王携党羽入宫赶走了当今太子龙三,不日便可昭告天下并继承皇位。只要魏王当权,我蔡虎南就如虎添翼。 既然如此,那朝廷那边就由蔡掌门去维系。十虎听令! 在座的有九人答应。冷凝香刚要安排任务…… 蔡虎南突然问到:怎么就你们九个?盘山虎丁扬呢?…… 十虎之一的孔义答道:丁扬……他他他被杀了! 啊? 蔡虎南和陆文昌皆是一脸惊讶:被杀了?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连我龙虎门的人都敢动? 孔义答道: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事发突然,我们都没来得及赶往苗家寨查探究竟。这点消息还是投靠我们的半牙山四个女弟子说的。据她们说苗家寨是被凤台镇兵器铺的一个掌柜的带人给抄了…… 冷凝香一听半牙山,立即问到:你们说你们受了四个半牙山的女弟子?她们人在哪里? 孔义答道:她们目前被我安插在了龙虎门的浣衣房…… 快传!我要当面问个清楚! 冷凝香一声令下,孔义便安排手下去叫关氏四姐妹…… 关三月带领姐妹们不刻便登入了龙虎门的议事堂。 关三月、关四月、关五月、关六月拜见各位当家的。四姐妹逐一敬过礼…… 冷凝香细细的打量了四个人,并对她们问到:你们就是从半牙山出来的? 关三月代姐妹们答道:是的!我们姐妹四人曾是半牙山的弟子。少主姚白玉被三善门的人下了三蝗蛊毒,不幸身亡。师父金碗玉斗也被不明人所害,半牙山已经难以栖身,所以…… 所以你们就决定投奔龙虎门了? 四姐妹点点头…… 冷凝香看她们几个的举止倒也本分,不像是久经世故的人。况且龙虎门多她们四个不多,少她们四个不少。于是安心的问道:我问你们:苗家寨大首领丁扬是如何死的?而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回夫人的话!我们当时正在凤台镇。因为少主生前在凤台镇有一个享乐之地,名叫:女儿阁。我们和那几个阁中姐妹关系很好,恰逢那日有几个人闯入女儿阁,还杀死了我那几个阁中姐妹。于是我们四个就去缉拿真凶。就在凤台镇听说了苗家寨大当家的被杀一事……关三月把早已准备好的说词拿了出来。要知道为了当好这个细作,她们四人可没少做功课。 冷凝香听完也无懈可击,如果说她们的供词是真的,那显然她们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至于真凶是谁她们又怎么会知道呢?于是转问道:那你们又为何选择投靠龙虎门呢?按理说我龙虎门和你们半牙山素无瓜葛,况且相聚又八百里有余。如果说只想找个安身立足之处,舍近求远可不是明智之举。 四姐妹相互看了看,关六月答道:夫人说的极是!如果单纯为了找个立足之地,我们是不会大老远跑这里来的。我和姐姐们虽然学艺不精,武艺平平。但是我们却有一颗护主之心,一直想找三善门的人替少主报仇。 关五月接过话题说道:没错!我们四姐妹都是弃女,自幼就被师父领进了半牙山。半牙山就是我们的家,师父就是我们的亲人。如今有家不能回,和亲人又阴阳相离,这都是三善门的人害的。所以我们才想投靠一个有势力的帮派,不指望出人头地,但求有朝一日能有机会,为姚家报仇雪恨。经过大姐的多番打听,得知龙虎门在江湖上名望最高。为此我们来了…… 冷凝香这回是真的相信了。第一姚阎的确和三善门有仇,姚白玉也的确是达木提所害。这四个人不过是想借龙虎门的势力为她们出头而已。 既然这样,孔义? 孔义站了出来:先生有何吩咐? 这四个人……我要了!明日就派她们去看守锦绣楼 凝香心想:把她们扔到浣衣房洗衣服有些浪费了。那锦绣楼如今囚禁着鲁菲嫣带来的女婴。她们四个正好替我看门,必要时还能顺带照顾孩子。 可是世事就是这么巧合,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女婴就是关氏四姐妹从女儿阁救出来的。这四姐妹接到了看守锦绣楼的任务,上岗后发现锦绣楼内软禁的竟然是小达木。次日便向长生山放出了消息…… 与此同时,达木克王为了营救自己的女儿,从西域挑选了八千精兵,化妆成中原人士从四面八方混进了大明。到大明后汇合成一支精良的部队,在达木克王的亲自带领下奔赴半牙山。 到半牙山一看,整个山庄空空如也。显然说明达木提公主要么已经顺利脱险,要么就遭遇了不测。为了尽快获悉,他们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了长生山,求助于安人。 父皇? 达木提看到达木克王踏入了白武天元阁,喜极而泣。跑过去搂住父皇哭了一通: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父皇了呢! 达木克王也没想到,一来到白武天元阁就立刻见到了自己的女儿。看到达木提安然无恙,他的老心脏终于可以放下了。 他看着女儿高兴地说:我就知道我的公主福大命大! 对了!父皇不是早就回西域了吗?为何又突然来长生山呢? 安人在旁替达木克王说道:是我告诉达木克王,你们在半牙山被俘的消息。你父王得知后就立即赶回西域去搬兵了…… 安人说的没错!我为了救你赶去了半牙山,到了那里一看你们都已经不在了。我就笃定你没事,所以才来找安人寻找你的消息,没想到你就在这里!哈哈哈……达木克王爽朗的笑道。 达木提突然反应过来,一直光顾着自己开心了,把李笑笑都忘在一边了。曾经因为李笑笑的莫名失踪,一度不敢和达木克王提起自己的婚姻。可是现在夫君已经找到了,而且李笑笑还是那么爱着自己,她从心底里扬眉吐气。 她高兴地拉过父皇介绍到:父皇?这就是李笑笑!关键时刻是他把我们救出来的! 达木克王被女儿强拉过去,面对李笑笑一阵打量。心想:当时在二龙山,这小子穿得简陋,头上还戴个斗笠。贼眉鼠眼的像是不敢见光一样。今天换了身衣服,倒是顺眼多了。 他板着脸对李笑笑说道:诶~!(上声),小子?我的马车呢? 李笑笑做梦也没想到达木克王表面看起来威严无比,可是开起玩笑一点儿也不输自己。于是笑着答道:我可是穷小子,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他们的对话,让达木提一头雾水:马车?什么马车?你们认识吗? 达木克王并没有理睬公主,收起玩笑,拍了拍李笑笑:你小子还算有本事!好好照顾公主,我女儿要是受了委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笑笑一听,这是对自己认可的意思呀!于是高兴地回道:陛下请放心,我一定会善待公主的。 达木克王立刻不悦的说道:什么?你叫我什么?陛下也是你叫的吗? 李笑笑机敏的改口道:父皇?小婿一定不负厚望! 两人你来我往的谈话,让达木提深感惊讶。搞不清楚什么状况,自己在两人中间像是多余的。于是跺着脚问到:你们俩,到底咋回事?快从实招来! 达木克王对达木提说道:招什么招?我们又不是你的犯人?赶快办完事,回西域完婚! 这一命令的口吻,让大木提惊喜万分。没想到父皇竟然这么快就接受了李笑笑。曾经在父亲面前的心虚,终于可以变成坦然。高兴的她立即去亲了达木克一口:是!女儿遵命! 这时,安人接到了关三月的来讯。对公主和李笑笑说道:笑笑兄?公主?孩子找到了! 众人闻声的刹那,一下变了脸,不约而同的望向安人:什么?孩子找到了?在哪里? 安人淡定的说道:在龙虎门的锦绣楼,消息是关三月放出来的,应该不会有错! 李笑笑立即怒道:龙虎门!岂有此理……他来不及说多说,立即冲出白武天元阁,直奔龙虎门。 达木提一看他这么冲动,对达木克王说道:父亲?李笑笑自己孤身一人,势必会有危险,我陪他去找孩子…… 达木克王紧忙拉住她,从手里拿出了西域兵符交到达木提手里:山下又八千西域侍卫,本来是为了救你带来的,现在正好救回我的孙女儿!你俩要多加小心! 第三卷【龙泉之谜】223:殺人质灭子未遂 ()龙虎山庄外,李笑笑和达木提带着八千精兵在外叫战…… “龙虎门的人听着,夸快将锦绣楼的孩子交出来。否则我们平了你们的龙虎山庄!”李笑笑门外喊道…… 龙虎门的弟子闻声急忙进去通禀。 冷凝香心里一惊:什么人竟然能号令八千士兵来围剿龙虎门?于是对那个传话的弟子问到:你看清是什么人了吗? 我只看到带头的是一个束着个冲天炮,长得白白净净的瘦小子和一个番邦女子。他们说让我们放了锦绣楼里的孩子,否则踏平龙虎门。 冷凝香心想:要孩子?孩子囚禁在我这里的事,连梅三娘都不知道,又有谁消息这么灵通,连孩子在锦绣楼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难道…… 她忙向那名弟子确认道:那男的是不是拿着一根棍子?…… 正是! 好啊!果真是李笑笑。幸好他不知道龙虎门背后是我一手策划的。这个时候我和武郎是绝对不能露面的。 她立即对蔡虎南命令道:帮主?这些人是来找麻烦的。你带人出去拖住他们。 又对二当家的说到:陆二当家?你随我去趟锦绣楼! 冷凝香带着陆文昌等一帮打手,风风火火赶到了锦绣楼。看到关氏姐妹在锦绣楼里帮助乳娘照看孩子,立即对陆文昌命令道:把关氏四姐妹抓起来,送出去交给蔡掌门当人质。 陆文昌领命,便歹人抓了关三月姐妹…… 关氏姐妹显然知道自己做卧底的事已经被发现,这种局势下自己再说什么也是狡辩。如果在这里拔剑对峙,显然小达木会有生命危险。碍于不想连累孩子,四人只好乖乖被带出了锦绣楼…… 蔡虎南带领弟子走出山庄,看到对面立着几千的人,心里也不免有些胆寒。但是龙虎门里屯居着的两万多弟子,让他有了十足的底气朝李笑笑喊道:你们是哪里来的狂徒,竟然踩到我的头上来了。不知道我龙虎门在江湖上的名望,也总该知道我蔡家在临安的位置。不想死的从哪里来退回哪里去,不识相的别怪我今天大开杀戒。 李笑笑看着他大言不惭,懒得跟他废话。心想:我抓了你,不怕你不乖乖交出我的孩子! 他几个流星大步,窜到蔡虎南身边,一杆大棍从天上拍了下来…… 龙虎门十虎见他动真格的,也好不示弱,纷纷扛了上来。 蔡虎南一看他们这是铁了心的要和龙虎门过不去,看来这一仗是免不了了,随即号令龙虎门的弟子,员出动。双方在山庄外围开始了激烈的交手。 西域的士兵虽然是精挑细选的将士,但是只在大战场上杀过敌,却没在这么憋屈的山腰与敌人厮杀。况且没有统一的指挥,也没有克敌的方针,完是一场大混战。第一次领教到了中原江湖势力的可怕。 蔡虎南这群江湖草莽出身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肉搏。个个都是不要命的狂暴之徒,他们以杀人为乐,以狠辣为荣。再加上这里是他们的主场,从人数上又占上风。种种绝对的优势很快就将那八千西域士兵打的溃不成军。 更有甚者还开始比赛取乐:哈哈哈!我杀了十一个……十二个…… 我杀了九人……十人…… 唯有李笑笑和达木提在混战中游刃有余,与龙虎门十虎 打得难分难解。正在这紧要关头,陆文昌已经带着关氏四姐妹来到蔡湖南身边…… 都给我住手! 蔡虎南大喊一嗓,从身后拽过了一个人质:这就是你们的奸细吧? 达木提夫妻二人一看是关六月,急忙说道:你不要动她,否则我们定然不会放过你! 蔡虎南没等他们话音落地,一刀就抹了关六月的脖子…… 关六月从蔡虎南手里倒下的一刹那,众人都禁不住尖叫…… 六月?…… 关三月等人更是哭得不成样子,极力的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可是身后的龙虎门弟子都是些彪头大汉,死死的抓着她们,让她们眼睁睁的看着关六月惨死,却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达木提和李笑笑懵了……他们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蔡虎南竟然连说话的余地都不给,就残忍的将关六月杀害了。要知道关六月的死完是因为自己的孩子。心里涌上来的愧疚感让他们险些哭了出来…… 蔡虎南看两人目瞪口呆,知道这招已经奏效了,于是大笑两声:怎么样?不服,后面还有三个。 李笑笑一股怒气没压制住,大骂一声:弄不死你我就不姓李!说着极速上前飞身一棍…… 那十虎看到掌门有危险,狼群一样扑了过来,挡在了蔡虎南身前。十几把兵器同时架住了李笑笑的霹雳棍,李笑笑刚要变换招式……突然听到了关四月的一声惨叫…… 他退回两掌定睛一看,陆文昌已经将关四月砍倒在地…… 不! 达木提疯狂的呐喊…… 关三月和关五月显然已被吓得失了声…… 蔡虎南说道:来!再来!我看看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刀硬!既然你们仍然不肯弃械投降,那我就只能将你们赶尽杀绝了!…… 他说着又拽过了关三月,用刀架在了三月的脖子上说道:我数三个数,你们再不投降,我的刀就会准时准点的送她上路!……一、……二、 放了她们!我服! 达木提实在不忍心看到关氏姐妹被自己连累而死。刚刚的两条人命已经让自己感觉到了人生当中从未有过的压力。如果四姐妹都死了,她恐怕真的承受不起良心的谴责。一辈子也无法偿还她们对自己的情谊…… 这时,关三月对达木提说道:不要妥协,为姐妹们死我们义不容辞,好好照顾小达木。呃!……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关三月自裁在了蔡虎南的刀下…… 这让达木提更加痛心,已经快无法承受这接踵而来的打击。心疼得涕泗横流。心里不住的埋怨关三月:你怎么这么傻呀?你这样让我怎么能活的心安啊?你这情也未免太沉重了…… 李笑笑一看四个姐妹死了三个,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怒气,指着关五月,朝蔡虎南喊道:还剩她一个!你要是连她也杀了,你今天一定会死在这儿的! 蔡虎南哈哈大笑:大胆狂徒,口出狂言。区区几千乌合之众就想与我天下第一帮为敌,有本事不要动嘴!我还真好奇今天到底是你死还是我活? 这时,又一个弟子从里面抱出了小达木。蔡虎南从弟子手中接过孩子,就一手将襁褓高高举起…… 小达木吓得‘哇哇’大 哭,这哭声让达木提撕心裂肺,看到自己的孩子被这个大恶棍高高举过头顶,她已经完没辙了。一边为关氏姐妹的死而哭泣,一边为小达木的安危而挂心。六神无主的瘫软在地上,跪求道: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吧,我真的服了……是杀是剐随你们便,只希望你把让他把孩子带走…… 李笑笑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么一种见面方式。他听到达木提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取自己和孩子的平安。心里顿时被达木提的大爱所融化。更加打定主意要杀死这些恶贯满盈的人。 欺我妻儿者……死! 李笑笑拿着棍子一步一步的缓缓上前…… 你别过来啊!你别过来!……你再往前走,我立刻摔死这孩子!蔡虎南看着李笑笑一脸杀气纵横,两道目光狼一般的狠戾。心里也不禁一哆嗦。 李笑笑并没因为他的威胁而止住步子,依旧一步一攀的向蔡虎南靠近着……就连达木提在身后喊‘不!……’他都置若罔闻。 蔡虎南这回真的没有办法了。本想用孩子威胁他们就犯,可是似乎玩过了头儿。这小子似乎有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冲动。不过自己已经夸下海口,说再靠近就摔死孩子…… 正当蔡虎南犹豫之际,忽然一个暗器飞了过来,蔡虎南被迫一闪身,手中的孩子就在一个人凌空飞过的瞬间被抢了去。那人抱着孩子一溜烟儿钻进了龙虎山庄两边的树林…… 蔡虎南一愣,只听达木提喊道:笑笑?是丹墨子,抱走孩子的是丹墨子…… 李笑笑知道达木提的意思是让自己先救孩子。于是用棍子指了指蔡虎南,似乎再说:你给我等着,回头再取你狗命!这一挑唆性举动之后,他就快步流星的追进了树林。 达木提目视了一下关五月,似乎在用眼神对她说:放心,一会儿就会来救你! 关五月微微点点头表示理解,并目送达木提钻进了树林…… 十虎看到一旁呆立的蔡掌门,说道:掌门?现在怎么办? 蔡虎南说到:回去找先生请教!我们单打独斗均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两个人还会再来的。 龙虎门议事堂内,蔡虎南一见到冷凝香就问:冷先生?这回麻烦大了,外面那对儿狗男女本事很大,若不是有人质在手,估计我和十虎都有性命危险。 冷凝香早就得知了这个结局,所以波澜不惊的说道:怎么?这你们就怕了? 陆文昌说道:不是我们怕了!而是我们真的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义兄说他们很快还会来寻仇。先生可得想个法子救我们呀! 办法早就想好了,你们急什么?他们一半会儿是回不来的。……地牢里有个瞎眼的女人,她叫:鲁菲嫣。你们只要拿她当人质,他们就不会杀你们的。你说说你们?地库里有那么多的武学典籍你们不勤加练习,现在遇到强敌了就都束手无策!真是被你们的懒惰给气到了! 蔡虎南狡辩道:我们又没有丑独一那么高的悟性,再说最后关头,还有丑独一呢。帮派事物繁忙,我们哪有心思练功啊? 冷凝香拍着桌子喊道:借口!不是所有的事,丑独一都适合出面帮你们解决!到底你是龙虎门的掌门还是丑独一? 这话让蔡、陆二人丝毫没有还口的余地。他俩只好闭着嘴,默默的望着冷凝香忿忿的离去…… 第三卷【龙泉之谜】224:苦命鸳鸯闹太虚 ()冷凝香回到尊武门,武见她横眉怒目、气冲牛斗,立即问道:娘子?怎么了?谁又惹你不不悦了? 还不是蔡、陆那两头猪?快被他们气死了!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干嘛这么大的怒气?跟两个傀儡上火,这不是你的风格呀!武安慰道。 凝香依旧忿忿的说道:亏了只是两个傀儡,对了!相公?你不是准备闭关吗? 武说道:嗯!今晚就入关。醉梦神游我已经练成了,如果能赶在下月初五之前,把我自创的武学练成。那武林大会就没有敌手了。 这对冷凝香而言无非是个喜讯,她高兴地说道:那照相公的意思是,武林大会就可以登顶盟主宝座了? 嗯!凭我多次与景阳子的对决,我想对付两个景阳子也不是问题。一旦自创武学练成,冥伦法王应该也不是我的对手。这要多亏了娘子帮我搜刮天下武学。这一年,让我对所有的刀法都有了面的了解。 凝香脸上表现出一种掩饰不住的喜悦:那这么说,武林大会过后,蔡虎南和陆文昌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不如到时候直接废了那两头猪,武郎直接上位。 诶!不必心急。废了他们易如反掌。不过,有他们两个在,我倒是省了很多心思。不用去插手江湖纷争。能否胜任武林盟主,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打败大漠,为我惨死的娘亲和姐姐报仇! 凝香用一声轻叹,表达了内心的遗憾:哎!我倒是希望夫君不仅能报得深仇,还能一统仙疆…… 啊?武有些惊讶!没想到冷凝香的野心比自己还大,不过他知道冷凝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如果他真的能练成为天下第一刀,那一切皆有可能! …… 转眼茅山之上,李笑笑和达木提夫妻二人在外喊道:丹墨子?你给我滚出来! 丹墨子带着一群茅山弟子赶出来问到:你们想干什么?在我茅山大呼小叫的! 少废话!快把孩子还给我们,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李笑笑厉声说道。 孩子?什么孩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里是茅山,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趁我师父太虚神君出手以前,最好悄悄滚下山去,否则一切后果都是你们自找的! 丹墨子知道这两个人不是好热的。只好拿师父的威名出来招摇,希望让他们知难而退。 每每这种时候,李笑笑是不会和他浪费口舌的。‘呼!’一个大棒朝他飞了过去…… 那棒子轮着圈儿的飞至丹墨子跟前,丹墨子紧急一个后跳,缩进了太虚观。一溜烟儿跑进了七星宫:师父?您快救救弟子呀!……耶罗的人来茅山寻仇了。他们怪我听了师父的吩咐,帮助姚阎去半牙山击杀百里星云。丹云子师弟也在半牙山死了,你可不能不为弟子做主呀! 丹墨子的话里显然已经暗示了无道子,惹来三善门的人并非自己,而是当初无道子为了打发姚阎所做出的决定。这样一来,责任在无道子身上。师徒一场,无道子显然不能看着徒弟为自己背锅,一点表示都没有。 无道子一听也立即来了股怨气。本来他还对刀美美擅自抢食了六阳果一事而耿耿于怀。没想到耶罗的兔崽子们竟然找上门来滋事:来得正好!那个耶罗的小丫头抢了我的六阳果,今天我就让他们交出珐琅石! 说罢,拿起七星流苏浮尘就 阔步踏出了七星宫…… 一到大院,就看到李笑笑夫妻二人打伤了一群小弟子,无道子大吼一声:小杂种?你们欺人太甚…… 来不及多说,无道子飞身上去,一甩浮尘…… ‘啪啪!’ 两招就将李笑笑和达木提打退两掌,随即将手中浮尘抖出个圈儿。将劲气灌入无形的气旋之中,猛一出掌。那个气旋卷着漩涡就飞向达木提二人…… 两人尚未站稳,又被一记突入起来的二次攻击打倒在地,磨磨蹭蹭擦出两丈…… 达木提这才领教到无道子的厉害,他可绝对不是景阳子那等普通高手,而是被誉为仙界泰斗的道家正宗。 李笑笑可不会想那么多,他的犟脾气上来是不会考虑后果的。活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挨了沉重的一击仍然忍着伤痛站起,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迹…… 对无道子说道:无道子?你们抢了我的孩子,还这么嚣张霸道。今天我和你拼了! 说着就握住大棍要出手…… 等等! 无道子问道:什么孩子? 你不要装算!丹墨子抢了我们的孩子,试问哪个父母会善罢甘休?李笑笑义正言辞的说道。 无道子看了看身边的丹墨子:徒儿?你抢了人家的孩子? 丹墨子否认到:没有!师父?弟子冤枉啊!我为什么要抢你们的孩子?他们分明是怪我们去半牙山帮助姚阎。为了给自己找个报仇的借口…… 达木提说道:你胡说!我们报仇还需要找借口吗?快把孩子还给我,否则我倾尽西域举国之力也会荡平你这茅山! 这一句话并非虚言,只要达木提一声令下,西域将士绝对的一呼百应。可是这么贴合实际的话……也是最容易触怒无道子的话。无道子敏感的神经被她这样拨弄,强压在心头的怒火立时反弹。 臭丫头?你当我中原没人了吗?竟然拿西域来威胁我?今天我就要看看西域能不能救得了你! 说完无道子化作七星瓢甲,抖开翅膀飞了过来…… 达木提挺着伤飞上低空,一招儿抖空悠将自己荡开十丈有余。无道子扑了个空,立即化回原身,二指并拢,朝达木提的方位一指…… ‘炯!炯!炯!’ 几道电光从他的指尖射了出去。其中一道指剑正中达木提的肩头,将达木提打落在地…… 李笑笑一看娘子有难,抡起大棍朝无道子砸了过去。 无道子一回头,搅动浮尘将李笑笑的棍子缠住,用力一拽…… 李笑笑顿时感觉虎口火辣疼痛,法器被无道子夺了过去。‘嗡嗡’几个跟头扎到了地里…… 无道子趁势一掌推到李笑笑的胸口,将李笑笑打落到丹墨子身前。 丹墨子怎会放过这捡漏的大好时机?上去一脚踩住李笑笑,露出了奸险的笑:嘿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头。和我斗?我呸! 他一口‘粘稠’吐到了李笑笑的脸上,并捏住他的喉咙将他提起,对达木提威胁道:不想做一对儿死命鸳鸯就快快束手就擒吧!想见到孩子这辈子是不可能了!哈哈哈哈……他这一得意,竟然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无道子一听,果然是丹墨子抓了他们的孩子。于是对丹墨子问道:你说什么?你真的抓了他们的孩子? 丹墨子这才发 觉自己说漏了嘴,前一秒的得意立即变成了此刻的心虚:师师师……师父?…… 无道子心里有种被徒弟戏虐的感觉,立刻脸色大变,随即说道:你胆子肥了,翅膀硬了!敢连师父都蒙骗,说!那孩子在哪儿?为什么要抓人家孩子? 无道子虽说老奸巨猾,自私自利。但是以他在仙界的地位,是决不能容忍弟子们给自己的道观抹黑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弟子竟然会去偷人家的孩子。这是个什么行径?如果宣扬出去,自己的老脸可就彻底被阴了! 孩子在哪儿?无道子对丹墨子逼问道。 丹墨子唯唯诺诺的答道:在、在梅三娘那里…… 你去!去把孩子抱出来! 无道子的一声命令,丹墨子不敢不从。于是去梅三娘的住处抱出来孩子交给了无道子。 无道子抱过孩子的一刹那,突然发现了孩子身上的秘密。于是心里咯噔一下:啊?这孩子是阴阳人?难怪丹墨子要将她偷来,原来他是别有所图啊!天赐大运,我今天如果能连珐琅石也榨出来,可谓是双喜临门。 他紧忙在心里拨弄起陈年老算盘,权衡了一下后,对李笑笑说道:耶罗小子?我徒儿丹墨子偷了你们的孩子,是他不对!可是你们今天一进来就杀了我十几个茅山弟子,按理说我也不应该放过你们。现在孩子就在我手上,你如果愿意交出珐琅石,那我就把孩子还给你们,也算你给我茅山一个圆满的交代。否则,这孩子就算我给你们,你们也没有命去养,还不如留在我太虚观! 这话显然是一石二鸟:要么贡献出珐琅石,要么贡献出孩子。不论哪一种方法,都是无道子得了便宜。而且还不会坏了太虚观的名声。毕竟躺在地上的十几个茅山死士,的确是死在李笑笑夫妇二人的手里…… 李笑笑终于明白了,无道子为什么当时没有一掌结束掉自己的性命。原来,他是对珐琅石有所觊觎。但是珐琅石并不在自己身上,早在多年前就部还给了纳兰飘雪。此时就算自己愿意倾尽所有来换回自己的骨肉,但是没有珐琅石还是等同于零。 不过,他想起了当初和武一起营救冷凝香时的情形。武用自己去替换了冷凝香,才使得冷凝香顺利的脱离了黄粱的魔爪。不如我也效仿武,先把她们母女救出去再说! 于是对无道子说道:好!既然你诚心和我谈条件,那我同意! 无道子笑了:那你说吧!你是要珐琅石还是…… 无道子的话没说完,就被李笑笑给打断了:废话!你问问那个当爹的会为了一些身外之物放弃自己的骨肉?我当然是要孩子了! 无道子被李笑笑这样一奚落,也觉得自己问了个白吃的问题。不过,既然一切进展都在自己掌控之中,也就不屑与这小子斤斤计较了。正当他要开口索要珐琅石之际…… 李笑笑说话了:珐琅石在我身上,你先让我娘子把孩子带走。反正我在你手里也跑不掉。只要保证了她们的安,那我就把珐琅石拿出来呈献给你。怎么样? 无道子对这方法也没有异议,因为他知道:这孩子虽说是个宝,但是想找到能移植心脏以及心脉的人并不好找。况且在孩子心脏发育完整以前,只能养着。与其在太虚观寄养,还不如在她娘身边。只要珐琅石一到手,再抓这娘俩也不晚。 于是爽快的答应了李笑笑的要求,将孩子交给了达木提…… 第三卷【龙泉之谜】225:救妻女为爱断骨 ()达木提知道李笑笑身上并没有珐琅石,故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做这一切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为了保得母女平安。 尽管不知道无道子知道李笑笑的谎言后,会对李笑笑作何处置。但是此刻她,也只能带着孩子先走。只有孩子安了,她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回来营救自己的相公。 她抱着孩子一路飞跑,奔下了茅山…… 茅山之上,无道子对李笑笑说道: 孩子我已经放了,现在该是你兑现承诺,交出珐琅石的时候了! 李笑笑为了让达木提能有充分的时间逃离茅山界,他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要急嘛!我又跑不了。和你们说了这么久的话,肚子好饿呀,有什么好酒好菜……先让我吃饱。免得一会儿交出珐琅石后,没有力气上路。 无道子一听他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呀!这么说这小子已经料到……一旦交出珐琅石自己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想在死之前饱餐一顿的节奏。 好!既然你已经知道后果,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酒足饭饱之后就立刻交出珐琅石,否则别怪我翻脸!徒儿?满足他要求,赶快备善! 丹墨子转头去安排膳房做了一桌子好菜,李笑笑故意慢条斯理的吃着。 一边吃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达木提逃跑的时间。足足吃了一个时辰,饭菜都堆到嗓子眼儿了,他仍然不愿放下筷子…… 无道子和丹墨子在一旁陪坐,又是倒酒又是斟茶。见他把十几个盘子都扫得一干二净,两人皆是一脸的惊叹:这小子怎么这么能吃? 无道子的心,早就毛躁不已,见他吃了这么多东西,不免有些担心:这小子可别被撑死!还没交出珐琅石就被撑死了,那我可太冤了! 行啦!盘子也光了,是时候兑现承诺了吧?无道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李笑笑看到盘子里还有两个菜叶,慢吞吞的将菜叶夹起,塞进了嘴里,笑着说道:哎!粒粒皆辛苦,一个菜叶也不能浪费! 他一边咀嚼着菜叶,一边看着桌上光溜溜的盘子。这回……是真的没什么能入嘴的东西了。如果这盘子能吃,他恨不得连盘子都吃掉。 李笑笑一个饱嗝站了起来: 吃饱喝足了,到外面活动活动筋骨……无道子?跟我来! 无道子一听他这是要贡献珐琅石的意思,于是心里一美,跟着他走出了膳堂,来到大院之中…… 李笑笑,伸了伸懒腰,在原地蹦哒两下,做了做午间操。与此同时,眼睛不停的扫视着周围环境。吃饱喝足了,也该是伺机逃跑的时候了。 然而,无道子又岂能不防着他?手里端着浮尘,表面从容镇定,可是手指上已经灌足了内劲,只要李笑笑有一点儿不安分的举动,他一个指头就能要了他的命! 好了!饭也吃了,舞也跳了。别再耍什么拖延时间的把戏,赶快交出珐琅石,我的耐心已经快耗尽了。无道子的话里夹杂着一种狠戾。 李笑笑见无道子恨不得和自己贴在一起,这么近的距离显然不是逃跑的时机。这个时候逃跑,只能是被他一把抓回来。既然跑不掉,那就只好招认了…… 无道子?我如果说……珐琅石不在我身上,你信吗? 无道子一听,脸色骤变:你最好别让我信!否则…… ‘咔咔咔咔!’他一把抓住李笑笑的肩头,从肩井一撸而下。只听几声脆响,李笑笑的左边的上肢骨就被他捏碎!痛得李笑笑差点喊出来…… 但是,在李笑笑的心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毕竟自己心爱的人和孩子已经安了。哪怕此刻疼得飙泪,他依然面带微笑。只是这笑看起来是那么的痛苦…… 臭小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如果再和我耍滑头,刚刚的痛苦你是经历过的!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无道子做得到! 李笑笑已经断了左臂,与其这样被他折磨致死,还不如和他撕破脸,死也死得有点儿骨气!于是他动用真元,右手乍然变出一根长棍,转手就朝无道子抡了过来…… 无道子勃然大怒道:你找死! 说着一甩浮尘挡掉了他的棍子,反手一甩,那浮尘的流苏就缠住了李笑笑的脖子。一个寸力将李笑笑的右臂转到自己跟前,爬满青筋的老手,抓住他的右肩刚要用力…… 住手! 达木提再一次出现在无道子面前,她看到李笑笑被折磨致残,一时间心如刀绞,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溢出眼眶,朝无道子大喊:不!不要!……快放开我相公!…… 李笑笑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可是看到达木提又回来了,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痛楚,一副失望透顶的表情,对达木提喊道:你回来干什么?快走哇! 无道子倒是乐了。他正在后悔相信了李笑笑的鬼话,错误的放走了这个西域丫头。没想到她又自己送上门来了,这失而复得的惊喜着实让他心里暗自高兴了一阵子。心想:正好一解心中的恶气。于是决定先解决一个公的,再去捉拿母的。 他故技重施,‘咔咔咔咔!’又是连声脆响。李笑笑的右臂又被捏得骨骼粉碎…… ‘啊!’ 李笑笑断臂的刹那,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痛苦。一声惨叫由心底迸发出来…… 达木提看到李笑笑痛苦的嘶吼,感同身受的留下了两行泪滴。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娘子?你快走!你快走哇!殊死关头,李笑笑忍着断臂之痛,心里惦念的还是达木提的安危。 这让达木提如何能过意得去呢?当初关三月姐妹等人的死都已经让她愧疚不已,更何况眼前的是她最亲的人…… 她哭着喊道:相公?我不走!就算死我也不会抛下你的! 李笑笑痛得头脑已经有些麻木了,但是他见达木提仍然如此固执,被这份真情气得哑然失语,一种白白牺牲的委屈让他再也无法忍受身体上的折磨。 他借着疼痛之感,卯足力气对达木提破口大骂道:滚!还没听懂吗?滚!有多远滚多远! 声嘶力竭的呐喊,让达木提深刻体会到了李笑笑对自己的感情。一向油腔滑调、玩世不恭的李笑笑,如今为了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毅然用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换取了她们母女的平安。并且不卑不亢的独自忍受着断骨之痛。浑然无我的劝自己离开……这足以说明他是个靠得住的男人,有着铮铮铁骨! 达木提被李笑笑的大爱所感动了,同时也被无道子的残忍激怒了!她痛定思痛:大不了陪我相公去了,今天就算被你打死,我也绝对不能看着你这样折磨我的爱人! 她朝无道子冷冷的说道:无道子?今天的事今天就做个了断! 说罢飞身而上…… 盘丝绕佛手一出,场中顿时金光闪闪。一道道金色丝线绕着无道子缠了起来! 无道子看到这绝学,不得不打起十分的精神沉着应对。他一把将李笑笑带上了天,躲过了达木提的丝线…… 达木提紧追其后,带着一排排金光追上了低空……可是无道子的根骨是七星瓢甲,空战是他的长项。达木提再怎样追也追不上无道子的身影,最后无奈只能落地…… 无道子见她收回了神功,落地一个快速近身,准备袭击达木提。为了避免达木提使诈,他先把李笑笑扔了出去…… 达木提刚要出手,一看扑过来的是李笑笑,立刻收回力道,用身子接住了他。两个人抱团摔倒的一刹那…… 无道子乘虚而入,一掌拍了过来…… ‘砰!’ 一声气劲横空炸裂…… 达木提抱着受伤的李笑笑准备翻滚躲避之际,另一个强有力的掌气破风而来,与无道子的掌风相撞,挡掉了他的毒手,为达木提夫妇解了围…… 无道子被突然袭来的一掌震得身体发飘,连忙两个后空翻,平定身姿落了地。可没想到那掌力的强悍还是让他踉跄退了两步…… 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道?他大惊之余,定睛锁目,还没来得及分辨,只见一个波影扑面而来,飞快的飞至自己眼前,一掌将自己推出十几丈……撞到了场院里的石灯上,捂住疼痛的胸口,吐了一地脓血,缓缓抬起头一看…… 刚刚的方位上,站着一个身穿一件闪闪发亮的黑白道衣,腰系赤白相间太极带,中长的卷发在风中舞动的女子。 达木提也看出了这个熟悉的身影,不禁高兴地喊道:三姐?真的是你? 刀美美回过头,扑扇着大眼,丢下一句三字经:来晚了? 达木提扶起李笑笑回道:三姐?不晚!来得正好,我们一起杀了这个无道子! 刀美美说道:你照顾表哥,无道子交给我!说完,拖出一个白色身影,风一样的凑近无道子…… 无道子捂着胸口起身的刹那,刀美美就像鬼一样站到了自己身前。两人面对面,只有一拳之隔。他望着刀美美那一对儿太极眼,难以置信的说道:你你你你,这是茅山的功夫! 刀美美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抖了两抖,望着无道子说道:对呀!这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去黎山抢夺六阳果,我也不会阴错阳差的为了救你而进入张天师的墓冢。自然也就不可能继承道尊的神功。 无道子听了此话,顿感茫然:墓冢我也进去过,为什么我苦练半年也没修成?这丫头仅仅一个月就变得这么厉害?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刀美美问到:我问你,我五妹鲁菲嫣呢? 无道子气都气败了,还哪有心情回答她的话?心里不知道有多记恨眼前这个抢了自己六阳果的女娃娃。于是扭过头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早就回太虚观了你会不知道?……也好!那你快把李笑笑的胳膊接好! 无道子没想到这个刀美美性格这么任性。自己又不是医生,怎么能把断了的骨头接好?再说,我太虚神君凭什么要听你的吩咐? 接不好!你别以为你进了祖师的墓冢,就可以对我无道子发号施令。来人啊! 无道子一声令下,所有‘潜水’的弟子都被迫探出了头…… 第三卷【龙泉之谜】226:太虚神君跪道尊 ()无道子的一声令下,太虚观潜水的小弟子们都被迫探出了水面。他们纷纷从暗地里窥望的观众,变成了切实的参与者。只好一同跑到师祖无道子身边拔剑护主。 无道子勒令到:给我把她们抓起来! 众弟子领命,立即‘啊!’一声呐喊,纷纷挥剑斩来…… 弟子们的这声惊呼,震得刀美美耳膜发痒。她立即用两个食指堵住了耳孔。心想:你们砍就砍呗,大声嚷嚷神马? 小道士们的剑刃刚要触及刀美美,刀美美后退一步,就走出了十几丈远。身形飘忽不定,一步顶百步,让众弟子砍了个空。 他们一看刀美美退到了不远处,于是又一声呐喊,‘啊!啊!’地跑了过来…… 刀美美实在受不了他们穷嚷嚷,立即扔出了手中的八卦镜,那八卦镜飞到弟子群中,立即变大…… 刀美美原地消失,从八卦镜里钻了出来…… 她在八卦镜中不停的变换这位置,几掌连发就将那些弟子打倒在地。八卦镜一边围绕在她周身,一边随时放大成一个凌空的灵台,供她变换位置,相互协同,人镜合一…… 百闻不如一见,无道子见她手里竟然用的是张天师的八卦镜,立即对那些小弟子喊道:住手! 无道子挺着伤,吃力的往前迈了两步,对刀美美说道:看来……你是真的见到了天师老祖,并得到了他的亲传。……弟子无道子参见道尊!说着,不情愿的跪在了刀美美面前…… 身后的小弟子们并不知道无道子为何转变态度,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道尊之名意味着什么。但是连师祖都跪了,他们又岂敢呆立一旁?于是也随无道子一同跪下说道:参见道尊! 达木提和李笑笑十分惊讶,为何无道子会如此恭敬的参拜刀美美? 刀美美转面对无道子说:你知道就好!念在你是这太虚观的元老,又曾经救过我五妹鲁菲嫣,我今天暂且不杀你。 以后三清神道会取消了,你们任何人不得再拿道宗之名出去招摇。今后好生约束弟子,不得让他们为非作歹。 而空虚观我已经交给了玄珂,你们之间的恩怨须一笔勾销。明日安排人去清远,我要重建清虚观。 ……呃……我说的是不是有点儿多? 刀美美很少说这么长的话,怕无道子有些记不住,特意询问了一下。 无道子赶忙说道:不多不多!无道子谨遵道尊之命! 刀美美走到李笑笑跟前,看到痛苦的表哥,心里也是一阵难过。 老四?咱们得赶紧找到大姐,估计表哥的伤也只有大姐能医了! 不用了!我们来了!突然,从太虚观的门口有人喊道…… 刀美美和达木提一听声音,喜出望外,往门口望去……百里星云、仙儿、还有太子龙三以及太子随从小团子四人走了进来。 仙儿高兴地跑过来抱住刀美美说道:三姐?我就知道你没事!你可想死我了!咦?你眼睛怎么啦?她发现刀美美的两个黑瞳像风车一样不停的旋转,还散着光芒。好奇的问道。 刀美美此刻没有心情哄她,只是单单回了一句:没什么! 仙儿拍了拍她,试图给他一个惊喜:你看我给你带来了谁? 可是这惊喜又如何能逃的过刀美美那一对儿太极神眼?她早就注意到了太子龙三。于是立即阴下了脸说道:你怎么也来了? 太子龙三终于又见到多年来,一直 朝思暮想的女人。此刻心里别提多兴奋了。凑到她耳边悄悄说道:我来和娘子提亲! 刀美美脸上一红,没有理睬。蹲身对大姐百里星云问到:姐?表哥他……能救吗? 达木提见李笑笑满脸的汗渍,疼得眉头紧锁,还不住的在自己怀里发着抖,心疼的安慰道:相公?忍一忍,大姐一定会救你的! 李笑笑强挤出一丝微笑:小提提?不要哭……没事儿!对了,孩子呢? 她很安,相公放心! 星云不停的摸着李笑笑的双臂,李笑笑咬紧牙关忍受着剧痛,时不时的浑身抽搐着。好一会儿,星云终于有了结论。 四妹?笑笑的手臂……废了! 达木提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根本没有感到惊讶,只是在心里默默承受着这个残酷的事实。并无声的流下了混混热泪…… 刀美美和仙儿看到达木提默默承受着打击,心里也跟着难过。尤其是刀美美。她不死心的问到:大姐?你连义母的脊骨都能换,表哥只是断了两个手臂,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有!星云大喘气的说道。 达木提立刻抬起朦胧的泪眼,望向大姐问到:什么办法?大姐?你一定得救救他呀,笑笑为了我们母女伤成这样,如果失去了双手,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星云说道:我当然会尽力了,他本身的骨骼是废了,但是移植其他人的骨骼只怕会影响他手中的法器烙印。如果想复原他已经碎裂的骨骼,最好的办法是找到白骨精魄。有了白骨精魄就可以复原他的骨络,如果能得到《百草心经》那就锦上添花了…… 白骨精魄?那是什么?仙儿问到。 是从精灵身上提炼的精华,所谓:物成精、人成魔、道成仙、法成佛。万物一旦成精,就会幻化出不同的假象,用自己的方式寄生在这个世界里。而白骨精魄自然就是白骨草精留下的元魂。 大姐?那什么地方能找到?达木提问到。 星云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一直不知道精灵的世界是怎样的。以前我也绞尽脑汁想寻找一下通往精灵界的途径,但是遗憾的是,至今也找不到方法。 仙儿对这答案很不满意:大姐?你这等于没说一样! 正当大家都不知所措的时候,李笑笑从痛苦中振作起来,对众人说道:我知道! 达木提立即来了精神:相公?你知道? 李笑笑有气无力的说道:娘子?景阳…… 李笑笑的这一句话立刻点醒了达木提,达木提揣摩着李笑笑的提示,一边回想一边说道:对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 众人对她二人的哑谜甚是不解,星云问到:四妹?你想到什么了? 大姐?当时景阳子在崴子城被尊武门伏击,武曾经废了景阳子的根骨。可是谁都没想到,他很快就复出了。不仅恢复了武力,还成了大岚寺的主持。当时我们也非常不解,可是谁都没有去考究他恢复根骨的方法,会不会他就是用大姐说的方法治好了自己呢? 星云说道:那一定是了!这么说,大岚寺跟景阳子的复出一定有关系。只要我们抓了景阳子,就有可能逼问出寻找精魄的方法。 仙儿说道:那正好!我还想找景阳子报仇呢!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把他抓来!说完就要动身…… 刀美美 拽住仙儿说道:抓景阳子不用你亲自去! 说罢转头对无道子吩咐道:无道子?你去把景阳子抓来! 无道子老脸拉得跟鞋底一样长,可是不得不听从道尊的差遣。心不甘情不愿的应道:弟子尊命!说完便化作七星瓢甲,抖着翅膀飞下了茅山…… 丹墨子趁机跑到巫寒梅的住处,急急忙忙说道:梅三娘?快!快收拾东西……这茅山我们不能呆了!得赶快离开这里! 梅三娘疑惑地问到:怎么了……这是?为何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如此慌张的逃跑呢? 丹墨子一边望着门外一边草草的解释道:哎呀!现在这太虚观已经异主了,连师父无道子都说了不算了!我们还不走,一定会被那个三善门姓刀的发现的。快收拾东西,路上我再和你解释…… 梅三娘被他也搞的紧张兮兮的:我们的丹药还没炼完,突然之间,去哪里落脚啊? 哎呦!现在哪有时间想那么多,赶快下山先找家客栈落脚,到时候再考虑也不晚! 那那那我的犯人怎么办? 丹墨子一想,这倒是个问题!于是说道:这样吧,你先走!一会儿我找几个弟子押着犯人从暗堡的地道里出去。顺便再把地堡封了,晚一点咱们在秦安城汇合! 这时,刀美美带着姐妹们进了七星宫。显然她对这里已经非常熟悉。安顿完众人她便朝外大喊一声:来人?上茶! 不一会儿,一个小道童端着茶进来了…… 刀美美一看,这个道童正是以前一直在七星宫伺候自己和鲁菲嫣的人。于是招了招手,对他问到:我问你,你师叔鲁菲嫣呢? 那道童知无不言的交代道:一个半月以前,她带背着一个孩子下山了。 她有没有说去哪儿了? 道童摇摇头:弟子不知,她不让我跟着。我担心她跌倒,就跟到了山腰,见她一个人背着孩子向北走了…… 向北? 星云一听这线索,立刻开始了面的思索:富安镖局在南面,她显然不是回富安镖局。往北走想必是去找我们……她正想着…… 达木提说道:大姐?当时五妹是背着小达木离开的,而小达木是我和笑笑在龙虎门找到的,你说会不会……五妹是被龙虎门的人抓了? 龙虎门? 星云十分赞同达木提的猜测,于是说道:极有可能,不如让关三月帮我们查一查…… 达木提一听到关三月的名字,眼泪又开始不争气的掉泪下来,她伤心的说道:关三月……她她她……她死了! 什么?众人一听这消息,都惊讶不已。 怎么死的? 达木提哀婉的解释道:她们是为了帮我和李笑笑救出小达木,三月、四月、六月都被龙虎门的掌门蔡虎南杀了!后来,丹墨子突然出来抢走了孩子,我和笑笑就一路追到了这里。我们本来想救出孩子再回去救五月。没想到无道子这么被逼,竟然把笑笑伤成这样! 星云惊讶地说道:那五月呢? 五月现在应该被龙虎门收押了,究竟情况如何我们也不知道。 星云听完立刻坐不住了!她站起身说道:现在除了紫茉在长生山,其他姐妹也算齐了。关氏四姐妹现在就剩下一个关五月了,我们不能让她再有危险。不论五妹在不在龙虎门,我们都去把五月救回来! 第三卷【龙泉之谜】227:龙虎门一败涂地 ()太子龙三一听说她们要去龙虎门,心想:正好我也想铲除龙虎门。三善门这回又为朝廷做了一件好事。如此良机我可不能错过!于是他自告奋勇道:“那带上我,我也去帮你们出一份力!” 刀美美白了他一眼,奚落道:“你又不是江湖中人,你去干嘛?想去的话,去院里杀只鸡给我看看,杀死了我才带你去!” 她的话虽然充满了贬低之意,但是她的内心却是不想让龙三遇到危险。 曾经在皇宫,她就了解了三皇子对自己的情谊。而这情谊却让刀美美感到害怕,害怕和三皇子产生心灵越界。毕竟刀家是被朝廷下令满门抄斩,就算三皇子再好,可是自己依然无法忘却那段刻骨铭心的血史。 太子龙三见刀美美对自己刻意的保持着冷漠,心里开始疑惑:我对她朝思暮念,可她为何总是对我这样冷若冰霜呢?我到底哪点不讨她喜欢?难道……难道她已经心有所属了?可是眼前躺在床上的李笑笑,分明已经和西域公主成亲了。刀美美如果还是对他念念不忘,那李笑笑不会把她也娶了吧?不行!那绝对不行! 星云看出了龙三情绪有些低落,对刀美美说道:“三妹?你好好说话!明明是担心太子殿下的安危,可是偏要说得那么难听,你让殿下在这么多人面前情何以堪?” 刀美美被大姐说了两句,心里也知道对龙三有些太过刻薄。但是她不得不和殿下疏远,于是默不作声了…… …… 转眼,龙虎山庄外…… 姐妹们为了营救关氏姐妹中仅存的一位关五月。赫然来到门前大喊道:“龙虎门的人听着,我们是来要人的。快快交出关五月,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仙儿用火魂铃铛喊话,都省去了龙虎门看门弟子的禀报时间。一个哨兵刚刚奔下城楼,还没等跑去通知掌门。蔡虎南就已经听到了这震耳欲聋的恫吓。 他和陆文昌带着龙虎门十虎,一窝蜂跑出来。看到达木提……心里别提多厌恶了。心想:怎么又是这个西域娘们?冷先生不是说她一时半刻不会找上门来吗?怎么这么快就来找茬了?而且还带着一群党羽。 陆文昌开口道:“你们还有完没完了?看来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真当这里是胭脂铺了,还来上瘾了!各位长老?拿下他们不用心软!” 由于丁扬被李笑笑打死,那十虎仅剩下了九虎。他们一看这几个女人个个都是极品货色。拿着扇子的姑娘娴静怡人、风姿绰约;扎着辫子的小妞儿娇小玲珑、俏皮可爱;西域的女子愁眉啼妆、国色天姿;卷发的丫头双瞳剪水、螓首蛾眉。 九个歪瓜裂枣顿时萌生了邪念,纷纷提着兵器跳了出来…… 仙儿‘唰!’一鞭子,出其不意打中了孔义…… 刀美美扔出两把无极刃,双刀沿着不可预测的轨迹飞速在场上绕了两圈,砍瓜切菜般抹掉了四五个…… 这两人不愧是三善门的打手,一出手便让陆文昌恐慌。没想到在龙虎门里堪称实力担当的几个长老,在这几个女人面前一点招架的余地都没有,真是小看了她们。 蔡虎南如临大敌,后悔了当初没有听冷凝香的话,好好修习武艺。势力相差如此悬殊,那还谈什么一统江湖?恐慌之际,突然想起了冷凝香的话:必要时用牢里的瞎子做人质! 他赶忙对陆文昌低语:“快去把那个牢里的瞎眼姑娘带来 !” 陆文昌会意后,立即朝地牢跑去。几个大跳跑进地牢,对狱卒命令道:“快、快押着那个瞎眼的丫头跟我来!……” 鲁菲嫣不知道他们为何突然把自己从牢里提出去,等了这么多天都无人问津,莫不是冷凝香要和自己算账了?可是霜儿和鬼小七怎么办? 她一边被壮汉拉着,一边回头喊道:“霜儿?小七?记得帮我转告星云姐,让她帮我照顾少安……” 这话显然包含了她对孪生弟弟的爱,也说明她已经做好了死的打算…… “五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隔着几间漆黑的老房,霜儿显然看不到鲁菲嫣的举动。只能凭借声音的远近,确定她是被人带出牢房的。她恨这铜墙铁壁困着自己,不能去照顾失明的鲁菲嫣。可怜五姐姐的同时,心里也在想:看来我和鬼小七离死也不远了…… 龙虎山庄外,数百名弟子已经横七竖八的倒在了碎石坡上。蔡虎南折了十虎,只能用人数的优势拖延着时间,等待陆文昌和人质的到来…… 鲁菲嫣刚到龙虎山庄门口便听到打斗之声,于是她用她灵敏的听觉判断着战斗的人数以及规模。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像喜鹊的叫声一样清脆的扣进了耳畔…… “五姐姐?……” 仙儿第一眼就看到了蒙着双眼的鲁菲嫣…… ‘是仙儿妹妹!她们来救我了!……’ 鲁菲嫣听到仙儿的呼唤,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多日的委屈和无助,此刻就像黄莲噎住了喉,苦得竟然说不出话来。眼里已经留下了苦涩的泪水…… 她惊喜之际,忽然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冷冰。没有温度的器物已经贴上了自己的皮肤…… 只听陆文昌在自己耳边对前方喊道:“你们不要乱动!否则我杀了这女人!” 刀美美一看到鲁菲嫣,立即抽身,一个疾风劲步出现在陆文昌面前,大臂一挥,划出一道斜光,弯刀就指向了天…… 陆文昌‘啊!’一声惨叫,挟持鲁菲嫣的那只握着刀的手就掉到了地上…… 那刀落地之时,‘当啷’一声,让鲁菲嫣从恍惚中察觉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刚要听声分辨仙儿的位置。突然被某一个人抱住,瞬间飞出原地……一阵疾风扑面,她闻到了一股暗夜沉香…… ‘是三姐?……’她刚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落了地。一个温热的小手将她牵起,随即听见刀美美对仙儿喊道:“仙儿?铃铛铃铛……” 仙儿一边战斗一边扔出了战神火魂铃。铃铛在空中弧线抛出的刹那,立刻变大,颠了几个跟头,‘夯!’一声,正正的罩在了鲁菲嫣的身上。 刀美美站在火魂铃铛变成的气钟外,对鲁菲嫣叮咛道:“五妹?我们去救关五月,你一动也不要动。仙儿已经给你罩上了金钟……”她来不及多说,刚要飞入战区…… 鲁菲嫣突然拦住她说道:“三姐?霜儿也在地牢……” 这消息倒是出人意料,刀美美回头用眼神确认了一下,随即再一次飞入了战局。她一边清理龙虎门的弟子,一边对星云喊道:“大姐?武霜儿在地牢……” 陆文昌捂着断臂四处躲避,达木提在后面紧追不舍。见他往山庄里面跑去,飞身上去扔出千金玮象镯,‘啪啪啪啪!’四连击将陆文昌打趴,上去一脚踩住他的脸问道:“关五月……在哪儿?” 达木提十分在意关五月的安危,毕竟关氏姐妹的死都是为了小达木。逝者已逝,她唯有将关五月救出来,心里才能好过一些。 陆文昌的脸部受到了挤压,右脸贴在地上,被沙土摩擦的火辣辣;左脸在达木提的白玉小脚之下,倒是没有右脸那般疼痛,但是他越是挣扎,达木提的脚就越用力的践踏。已然成了一副包子脸。 蔡虎南生平第一次经历这么残酷的搏杀,手里已经没有了筹码。眼看着龙虎门的弟子们节节败退,自己却没有一点办法。 星云对仙儿说道:“仙儿?这里交给你,我和三妹去地牢救霜儿……” 说罢,她变成一条毗沙蓝孔雀向地牢飞去……刀美美几个快步尾随其后…… 星云在地牢门口扔出挚云帆,白白的浓雾掩去了地牢的入口。 刀美美仗着自己百毒不侵,毅然窜入了地牢。她打死几个喽,快步流星的挨间查找,终于在她轻声呼喊后,换来了一声应答。 “三姐姐?我在这儿……” 武霜儿怕刀美美因为地牢的幽暗,辩不出自己的位置,极力的大喊着……可是在刀美美那对儿太极神眼之下,所有的暗处事物都不失细节的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见霜儿的牢房被一扇厚厚的大铁门锁着,门的上下各留了一个小小的窗洞。显然上面是传话用的,下面是送饭用的。若是旁人恐怕不容易破门而入,偏偏刀美美有法宝在身,救霜儿如探囊取物。 她扔出八卦镜,镜子瞬间变成一个由黄光拼成的八卦地图。她从牢门外的八卦‘坤’位入,从监牢里的八卦‘艮’位出,轻而易举的将霜儿带了出来…… 仙儿连忙说道:“三姐?我的鬼小七还在里面……” 刀美美再一次进去,将贺凌云也带了出来…… 两人跟着刀美美屁股后,豪无阻碍的走出了地牢。一路上心里无比的踏实。获救的喜悦让她俩时不时的看着对方笑了…… 这笑容里含有‘一方’对‘另一方’的感谢;还有‘另一方’对‘一方’的恋慕。只是这恋慕含苞待放,尚不明朗…… 星云和刀美美成功的救出了武霜儿和贺凌云;达木提在陆文昌的引领下救出了关五月;仙儿肃清了龙虎山庄门外聚众的弟子;鲁菲嫣安心的在气钟里等待…… 而蔡虎南见事不妙,立刻逃进了冷凝香在龙虎门底下设计的地库…… 姐妹们救出了该救的人,可谓是皆大欢喜。在临安雇了两驾马车赶回了太虚观。 一回道观,刀美美就问道童:“无道子回来了吗?” 道童的回答让众人有些失望。刀美美遣去道童嘀咕道:“这个无道子在搞什么?抓个景阳子竟然现在也没抓到?又不是让他生个景阳子出来!干嘛这么久?” 星云拆开鲁菲嫣眼睛上的纱带,翻了翻她的眼皮。脸上露出了一种复杂的表情……随即她又将手中的纱带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五妹?这是无道子给你熬的药?” 鲁菲嫣点点头:“是啊,我只用了不到一个月,后来被龙虎门抓去后,我就被迫停掉了。我怕耽误眼睛复明,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条仅有的纱带,期待着复明了好带霜儿逃出来……” 星云叹道:“哎!糟了!” 第三卷【龙泉之谜】228:临安事水落石出 ()“怎么了?”众人看到星云如此怅惘,纷纷问道。 星云愁眉紧锁着叹道:“无道子这药看起来是有效,但是太慢了。说白了,他这就是在间接的害你?” 鲁菲嫣诧异道:“师父害我?他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徒弟呢?” “这得问他呀!他这样一直拖着你的病情,不是害你是什么?” 刀美美说道:“难道他的药真的一点效果也没有吗?” “不是没有效果,只是效果甚微。这样长久敷下去,没等眼睛复明呢,恐怕早已拖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鲁菲嫣不是不相信大姐的话,可是她想不透无道子这么做的理由:“大姐?师父他若不是真心想救我,又为何不辞辛苦的为我熬药呢?” 刀美美也不期而然,无道子看起来那么关心鲁菲嫣,没想到他竟然拿副保健品来唬弄五妹。先不去追究他这样做的原因,就单单说他拖累鲁菲嫣的病情,也足够让自己喑恶叱咤:“这老东西,到底安的什么心?” 达木提说道:“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众人望向达木提,期待着她能给出个顺理成章的解释…… 达木提用下巴指了指床上的李笑笑说道:“你们看看我相公,答案还不昭然若揭吗?无道子之所以把笑笑害成这样,都是因为他觊觎耶罗的珐琅石。三姐是雌黄的掌门,所以排除不了无道子想留住三姐的可能。” 众人恍然大悟,达木提的解释顺理成章。没想到曾被誉为仙界泰斗的太虚神君,也是这种利欲熏心之徒。失望之余,为了不让鲁菲嫣难过,大家都相继沉默了…… 武霜儿说道:“对了,还没跟你们介绍,这位是我的马夫鬼小七。” 说完转头又对贺凌云说道:“鬼小七?快快拜见我的几个姐姐!” 鬼小七抱拳揖礼道:“各位姐姐好,我叫贺凌云,曾是临安知府……” 此话一出,还没等众人还礼。太子龙三就瞪起眼睛望着这个乞丐,厉声问到:“什么?你就是临安的知府贺凌云?” 贺凌云虽然见过皇上,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三皇子。加之三皇子现在是草民打扮,虽然举止中尚有一丝扔弃不掉的贵气,但是贺凌云如何也想不到他就是大明王朝名正言顺的太子。 “没错!我就是临安的前任知府贺凌云……”他不知道这个龙三为何会如此惊讶的看着自己,处于礼貌他郑重地重复道。 太子殿下闻言脸色大变,立即吩咐身边的小团子:“小团子?速速给我将这个奸臣拿下!” 小团子也不知道在这种场合公然去为难贺凌云到底合不合适。但是太子殿下的命令,他是如何也不敢违抗的…… “且慢!你又是谁?为何要抓我的鬼小七?” 武霜儿见小团子上来准备动手,毅然站到贺凌云身前,张开双臂阻拦道…… 小团子看了看太子的脸色,一时间也手足无措…… 太子龙三说道:“就是他!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私自搜刮民脂民膏兴建了龙虎门。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我早已下令各大省城州县力缉捕这个贼子,没想到今天竟然让我碰到真的了……” 贺凌云一脸无辜的为自己辩解道:“我 什么时候贪赃枉法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太子龙三从怀里拿出一个认罪状,朝贺凌云的脸上扔了过去。恰巧武霜儿护在贺凌云身前,那几页纸在空中自动展开,集体盖到了武霜儿的脸上…… 武霜儿禁不住条件反射,闭眼的瞬间闻到了一股香墨的味道。赶忙用手接住认罪状,过目一遍…… 期间太子龙三继续说道:“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落款是不是你自己的,你一看便知,没得抵赖!” 贺凌云没等武霜儿念完,急忙将那几页纸抢夺过来,瞪大眼睛看完说道:“没错!这供文是我写的,但是这都是被龙虎门的冷凝香那妇人逼的!里面字字句句都是伪供。我贺凌云对天起誓,我为官三载,从来没收过一分贿赂。 不仅如此,因为我和武霜儿的姐姐纳兰姑娘早有约定,为了能完成当时对她许下的承诺,我还做了无数的好事,并度了苦难之人三千。 初到临安继任时,衙门里的所有家具都被前任知府搬走。就连我睡觉的床,都是我跑到临安郊外,亲手砍伐竹子,敲敲打打连夜赶制的。 朝廷每半年一次俸禄,共计三百四十七两纹银,我只留四十七两银子,其余三百两我统统捐给了临安庆华书院的孤儿们,供他们读书之用。 我一心想做个好官,可是皇上突然下旨让我去剿灭龙虎门。而那龙虎门的掌门是前朝宰相蔡荃的嫡孙,试问哪一届知府敢去动蔡家的人?为何偏偏到了我的头上,朝廷连奏本都不看,就下旨让我去招惹那山头虎,地头蛇?” 贺凌云早已憋了一肚子的不满。对龙虎门的不满、对朝廷的不满、甚至对天下的不满。朝廷下旨让他铲除龙虎门的事,没人提及还好,这一提起来,他的委屈就像胰子泡一样膨胀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太子龙三听完,被他的话震得心神大乱,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只能就事论事的问到:“那你身为朝廷命官,为什么不按圣旨办事?还在这里公然表达对朝廷的不满?” 贺凌云也就是论事道:“身为百姓父母官,我效忠朝廷,为民做主,甘愿领命,对朝廷没有心存不满。因为为朝廷效命,为百姓做主是我为官的本分。 但是,朝廷却没有给我一兵一卒,来得只是一卷‘黄布’。临安府的守卫、衙役、捕头,再加上师爷和我这个一穷二白的知府,满打满算共计一千四百一十八口。试问阁下?我拿什么去剿灭龙虎门?朝廷这么做分明是让这些人白白送死!” “那你就公然违抗圣旨,拒不照办?” 贺凌云气得脸色苍白,抖着嘴唇否认道:“我没有抗旨不尊!我为了避免这一千多人枉死,孤身一人去了龙虎门!凭我一人的能力,虽然没有完成皇上的旨意,但是我却用我自己的性命换回了那一千余口的安宁!” “那你为何要写认罪状?既然这状纸里写的都是伪造的供词,你作为朝廷命官,岂不知法犯法,犯了欺君之罪?你口口声声说你保了千余人的性命,可谁能证明你没有和龙虎门勾结,徇私舞弊?” “我徇私舞弊?你看我这个样子,像徇私舞弊的样儿吗?倘若真像这供词里所写的,是我利用官位搜刮民财兴建了龙虎门。我会落魄到连一碗饭都吃不起吗?我会一直被困在龙虎门的地牢跟蟑螂同寝吗?” 两人无休的争论已然变成了骂战,三善门姐妹也都插不上嘴,只能呆立一旁静静的聆听和观望。不过,公道自在人心。贺凌云说出 了自己的委屈,却博得了所有人的同情。包括太子龙三也带着复杂的神情哑然无语…… 片刻,刀美美走到太子龙三身边说道:“龙三?我相信贺凌云所说的!不要再冤枉人家了,朝廷做的错事已经够多的了……” 龙三一听刀美美的话明显在暗骂朝廷,于是不悦道:“怎么连你也这样诋毁朝廷?” 刀美美不想多说,一看龙三脸色十分难看,想想还是算了。于是她抱拳将头扭到了一边…… 仙儿憋不住了,对龙三说道:“龙三?不是我三姐诋毁朝廷!……你知道她为何一直不想见到你吗?” 龙三一脸无知的看着仙儿…… 刀美美一听仙儿又要插嗫,急忙打断道:“仙儿?……” 可是劝阻的话还是晚了一步,仙儿已经抖出了事实:“因为三姐的家都是被朝廷杀的,她身上的冤屈一点都不比贺凌云少。所以她有资格说刚刚那番话……” 此话一出,太子龙三真的傻眼了。他瞪大眼睛看着刀美美问到:“仙儿姑娘说的……都是真的?” 星云一看仙儿已经把事情抖开了,为了避免和太子之间产生裂痕,不得不把话茬揽过来,对龙三说道:“太子殿下?仙儿说的没错!可是你放心,三妹没有侮辱朝廷的意思。可能刀家的灭门惨案另有冤情,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龙三并不担心刀美美找自己寻仇,能死在刀美美手里,他是不会有半句怨言的。但是这事情既然牵扯到了他和刀美美之间的关系,影响了两人之间的感情,他又如何能像翻书一样,把不清不楚的事情忽略过去呢? “刀美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三此刻有些崩溃,这一天他接受了太多事实。而这些事实像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剥开了心中的谜团。只是暴露的有些太过突然…… 刀美美实在不想让龙三背负太多的压力,淡淡回了一句:“都是过去的事了……”说完她就走开了…… 她这一走让龙三的内心异常复杂。不知道自己和这个钟情已久的女人还有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但是回忆起当时刀美美在皇宫帮自己平乱,救父皇脱困,似乎这个女人对自己又有一种若有若无得情义。 再从她终日把沉香令带在身边的这一细节,能充分看出刀美美还是很重视这份感情的。虽说这份感情无法定位为友情还是爱情,可是不论哪一种,终归都是情! 这时,星云已经帮鲁菲嫣接好了视神经。她收起医保天机匣,望着一东一西躺在床上的两个病秧子说道:“五妹的眼睛……因为拖得太久,所以想治愈已经是不太可能了。目前只能先让她看到光线……而李笑笑的双臂,我只能暂时减轻他的痛苦,能不能复原还得看我们是否能找到白骨精魄。” 仙儿一听又急了:“大姐?什么叫不太可能?五姐的眼睛到底能不能治呀?” 星云已经习惯了仙儿的浮躁,遂讲到:“你急什么呀?不太可能就是还有一线希望!办法不是没有,就是得等!” “等什么等?有办法就得用呀!你不是说眼伤不能拖吗?到底什么办法?”仙儿空有一副迫切的心,丝毫不考虑星云的难处。 “办法就是……换眼!” 星云的话一脱口,众人都不可思议的回过头…… 第三卷【龙泉之谜】229:七月初九亥时一 ()龙虎门的惨败,让冷凝香充分意识到了三善门几个女人的可怕。包括十虎在内的上千名弟子死在了自家门口。这件事若是传到江湖上,会直接成为武林的笑柄。为了让武林大会如期举行,她勒令蔡虎南埋掉那些尸首,面封锁消息。 与此同时,她修书给冥伦法王,希望早日铲除三善门余孽。 让她没想到的是,巫寒梅带着丹墨子前来投靠龙虎门。而另一方面,左承明从云雀宫送来消息,说景阳子已经投靠了云雀宫…… 这无疑是两则利好的消息,为了巩固这多边的同盟关系,她再一次在尊武门宴请众人。除了武尚在闭关,端木清河在镇守樊竺胜境以外,景阳子、无道子、冥伦法王、长孙烈、巴幌、弘佑真人、巫寒梅、丹墨子等人无一缺席。 期间,长孙烈和无道子这一对儿冤家,依旧相互谩骂。几次差点动起手,都被冥伦法王压了下来。 冷凝香和梅三娘不停的从中调停,配合默契,相得益彰。 无道子虽然很不喜欢大漠势力染指中原,但是眼前他更急于摆脱刀美美的管束,并拿回太虚观,恢复自己在道界的声威。 那日他按照刀美美的指使前去鸠鸨山捉拿景阳子,一路上他想了很多。自己和景阳子并没有什么过节,但是却要听命于一个二十郎当的小丫头。这在一个纵横道界近百年,且一直被誉为仙界泰斗的人心中,内心的落差足以让他离经叛道。 当他飞上鸠鸨山云雀宫,叫出景阳子的时候,景阳子却用道家之礼隆重接待,并对自己尊崇有加。毕竟景阳子也是修道出身,所有修道之人追本溯源都是一家。景阳子在无道子面前还是摆的清自己的辈分的。当景阳子为自己敬上珍露茶的一刻,他就打定主意了:凭自己在道界的地位,何必受制于一个小丫头? 攀谈之中他道明了来意,而景阳子碍于无道子凌驾于自己之上的身手,也不敢出言顶撞。倘若真的动起手,他是丝毫没有获胜的把握的。可是当景阳子对这个大神级人物束手无策之时,无道子话锋一转,对他抛出了橄榄枝。 最后祸事变成了幸事,无道子承诺拿回太虚观之日,就是把景阳子归入道三清之时。如此一来,云雀宫就再也不是道家的‘野孩子’。可以与太虚观、空虚观、清虚观平起平坐。而道三清的绝学他自然就有机会接触了。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三清就算再落寞,也依然是道界里的至尊,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 冥伦法王在这次宴席上,看到无道子的加入,当然也是高兴之至。仗着自己对长孙烈有恩,他极力的捻化着长孙烈与他师兄之间的矛盾。因为他不日便准备去攻打西域,西域一旦拿下。他就可以厉兵秣马,举兵大明,从而一统山河。而笼络大明仙界的各个势力,能让自己羽翼丰满,事半功倍。 冷凝香扶植龙虎门的事,在仙界也早已浮出水面,在众人眼里已经不是秘密。尊武门在仙界声明鹤立,龙虎门也将一统江湖。她在仙凡两届的发展势头正盛,如日中天。也是众人之中唯一一个操持仙凡两届的幕后黑手。 而巫寒梅和丹墨子似乎在图谋另一个神秘计划。不过看他俩这态势,依然是想先除掉三善门,为自己乃至身边死去的人报仇。 正所谓:道不同者不相为谋。既然他们能 聚到一起,显然他们有着同样的目的和共同的利益。那就是剿灭三善门的七女,扫除成功路上的荆棘。 为此,他们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期间不乏冷凝香和巫寒梅给出的建设性意见。尽管他们做不到像三善门那样情同手足,和衷共济。但是为了兼顾所有人的利益,他们还是暂时放下了彼此间的个人恩怨。正式建立了一个以剿灭三善门为目的的生死同盟,名曰:诛神。 就在这次谈话中途,尊武门得到消息。下月初五,也就是龙虎门举办武林大会,推选武林盟主之日,也正式魏王伪造圣旨,昭告天下,顺利登基之时。这消息让冷凝香十分高兴,因为蔡虎南曾经透露过蔡家与魏王的关系。于是她除了落实诛神计划,自己也有了另一番打算。 这日,三善门众人准备动身赶往长生山。一来是为了安考虑,毕竟太虚观比起长生山,目标太过暴露。而白武天元阁在云层之上,且鲜为人知,自然比茅山可靠一些。二来是因为白紫茉和达木克王都在长生山,守着白紫茉可以第一时间取得消息的来源,方便他们行动。 之前,达木提为了搭救李笑笑,草草的把小达木和那些西域士兵安置在了鲁菲嫣的故居:富安镖局。今日为了跟姐妹们一同赶往长生山,她在刀美美的陪同下去接小达木…… 趁等待达木提的时间,武霜儿实在忍不住,对星云问道:“星云大姐?我姐她……” 星云一边清理混世丹炉,一边说道:“你姐她被冰封在了一个溶洞里。至今无法苏醒,我们回到长生山,也正是想凑在一起商量救你姐姐的办法!” “那到底是谁害了我姐?”霜儿虽然很叛逆,但是在她心里,姐姐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自家的事情自己理当过问。 星云直起身子望着她说教道:“这你就别问了,你只要不让我们大家为你担心就行了!你呀!因为你擅自离开桃轩,你姐姐为了找你,差点死在尊武门的井寨里。还害的哑公、哑婆被杀,乳娘也惨死。褚耀武也为你白白牺牲了性命……” 武霜儿听到星云的教诲,深知自己犯下了大错。无比自责的低下了头,眼泪止不住的流…… 星云看到小丫头知错了,过去摸摸她的头,抚慰道:“霜儿?你已经长大了,要懂得分寸。不能太任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姐不可能整天在你身边陪着你,因为她有很多事情要做!” 武霜儿点着头,虚心接受着星云的调教。一边掉着眼泪一边问到:“我姐她……她还能活吗?” 提到这里星云又惆怅了,她长叹一声:“哎!我也不知道。这可不是医术高明就救得了的。听你仙儿姐姐说:要想救她,就得找一个能破十二幻境的人……” 霜儿一听有戏,立即抬起湿哒哒的脸,强睁着不争气的眼说道:“什么十二幻境?我去成吗?我不怕死,只要能救我姐,我什么都可以豁出去……” 星云白了她一眼:“你看看你这几个姐姐哪一个怕死?如果是个人就可以去闯,我们早就进去了。但是我们都不行!那个人必须是‘七月初九亥时一刻’出生的人,人海茫茫上哪里去找合适的人?我也是没辙了。” 武霜儿眉头一锁,转了转眼珠儿:“七月初九亥时一刻出生的人……对了!我们不是有龙三 哥哥吗?他既然是太子殿下,那他可以办得到呀!我们把天下所有七月初九亥时一刻出生的人都找来,一个一个的试,我就不信救不活我姐!” 星云一听,这也是个办法,虽然不知道何年何月能碰上合适的人。但是起码能省去很多时间,去寻找七月初九亥时一刻出世的人。 “对呀!我们去问问龙三,看看他能不能帮这个忙!” 说完,两人就出了七星宫,奔三清殿走去…… 太子龙三和贺凌云经过一番争吵,彼此间消除了所有的误会。两个同样怀揣报国之心的人,现在已经好的跟兄弟似的。 不过太子有皇室背景,对待臣子总会呼来喝去。而贺凌云已经辞去了官职,无官一身轻,哪里肯听他摆布。两个人动不动就又会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儿掐起来,似乎之前的争吵坐下了病根儿。 这会儿,两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又开始吵起来了…… 星云和武霜儿老远就看到两个人撕把起来了,赶忙跑进去把他们拉开,问道:“你们干什么?怎么又掐起来啦?” 两人掐得面红耳赤,喘着粗气异口同声指着对方说道:“你问他!” 武霜儿瞪着贺凌云说道:“鬼小七?说!到底怎么回事?” 鬼小气沉默不语…… 星云问道:“太子殿下?他又怎么你了嘛?”一边说一边去帮太子整理衣衫。 太子气冲冲的说道:“星云姐?你说说:颛孙师到底是陈国人还是鲁国人?”(注:颛孙师是孔子的得意门生。) 星云顿时懵了,不是因为这问题难倒了她,而是因为两人的无聊。她难以理解的问道:“你们……你们就为了这个?撕扯成这样儿?” 两人像小孩子打了架被家长责骂一样杵在那儿不吭不语…… 星云拍拍额头:“天呐!你们一个是堂堂的太子殿下,一个是曾经的状元知府。两个人竟然为了孔老夫子的一个门生的事兄弟阋墙,撕巴成这样儿……” 她也是无语了,于是也不废话,拽过龙三问道:“殿下?我问你:我们如果想找寻七月初九亥时一刻出世的人……该怎么办?” 太子殿下整了整衣冠,说道:“那还不好办?下一道圣旨,令各大省府统计好名单呈上来不就可以了?只是……只是现在魏王篡权,如果要下旨,起码得等我正式登基才能办到……” 星云和武霜儿互相看了看,不禁笑了。 “太子殿下?那我们就帮你拿回皇位,请殿下帮我们下旨寻人!”星云恳求道。 “当然没问题……”不等太子把话说完…… 贺凌云突然在旁问道:“你们找七月初九亥时一刻出世的人干嘛?是要说媒吗?” 武霜儿说道:“说什么媒呀?赶快收拾东西准备驾车了!就你问题多!” 贺凌云‘哦’了一声,无辜的嘟囔道:“我就是七月初九生人,问问还不行?……” 这小声地嘟囔,却两个姐妹浑身为止一颤,立即回过头,大声问道:“什么?你就是七月初九生的?” 第三卷【龙泉之谜】230:霜儿情系鬼小七 ()贺凌云的这一句自我嘀咕,让两个姐妹诧异的同时,也点燃了一丝希望。没想到七月初九的人并不难找嘛,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可是日子是对上了,那时辰呢? “贺大人?这么巧?那你是几时出生的呢?”星云问道。 贺凌云感觉自己突然被重视起来,于是也正儿八经的说:“亥时一刻!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七月初九亥时一刻出生的人。所以我才好奇的问了一句。” 星云和霜儿高兴的像中了彩票一样,蹦跳着抱在了一起…… “贺公子?太巧了,我二妹纳兰飘雪现在被冰封在溶洞之中,需要一个七月初九亥时一刻出生的人去救她。不知道贺公子……” 星云的话没说完,贺凌云便打断到:“纳兰飘雪?我和霜儿在牢里也听鲁姑娘说过此事。你们确定我能去救吗?” “能不能救得了……暂时还不知道,因为救她的人除了要满足七月初九亥时一刻出生的条件,还需要帮她闯过十二重幻境。贺公子显然满足了第一条件,只是那幻境……” 贺凌云激动地说道:“没关系!为了飘雪姑娘,我死而无憾!” 这一句‘死而无憾’让星云立即感受到了他对飘雪的恋慕,可是也让武霜儿情绪有些波动。 武霜儿说道:“鬼小七?你可想好,闯关可能会很危险的……” “我不怕!就算死,只要能救出飘雪姑娘,我也义无反顾!”贺凌云坚定的说道。 贺凌云的态度,让星云想起了曾经在坞县第一次认识他的情景。当时就能感觉到贺凌云对二妹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情愫。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管经历了什么,却还是这么坚定如铁的喜欢着二妹。 现在他又义无反顾的决定为二妹闯关,这十二重环境连我们都不知道会面临怎样的变数,但是他却不假思索的同意了,足见他对二妹的爱是至死不渝的。如果他真的能克服艰难险阻救活了二妹,那说不定,他就是治愈二妹情伤的不二人选! “谢谢贺公子!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贺公子的真情所打动的……”星云这话虽说是肺腑之言,但是无形之中也给了贺凌云莫大的鼓励和憧憬。 这时,达木提抱着小达木回来了。关五月从秦安城雇来了四辆马车,拉上众人奔向长生山…… 一路上,达木提一直在车驾里精心的照顾着李笑笑。时不时的给他擦汗,一炷香便帮他翻一次身。 小达木躺在李笑笑的身边,用一对儿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时不时的露出了幸福的笑…… 李笑笑看到自己的妻儿陪在自己身边,禁不住热泪盈眶。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美满的一天。从小失去双亲的他,一直寄养在姨娘家。虽然刀家从来都没有亏待自己,可是心里的那份缺失却从来没有被填满过,也不可能被填满。 达木提看到李笑笑哭得一塌糊涂,她也能感觉到其中的苦乐酸甜。但是她强忍着泪水,握住李笑笑的手,说道:“笑笑?给女儿取个名字吧!……” 李笑笑转过泪眼,看着身边的骨肉,对达木提说道:“宝儿!就叫木宝儿吧……乳名依旧是小达木。” “木宝儿?” 达木提一听这奇葩的名字,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叫木宝儿?你又不姓‘木’?” 李笑笑解释道 :“‘达木’里有个木子,我‘李’字里也有个木字。我李家没什么好的,我爹娘命都不好,既然到我这里断代了。我就希望我的孩子将来不要像我一样没用!所以把‘李’字换掉吧……” 达木提终于理解了李笑笑的良苦用心。一个男人能让自己的孩子改掉姓氏,这足见这个男人对孩子倾注了一切美好的期望。也看出了李笑笑想改朝换代,痛改前非的决心。更看出了李笑笑对孩子的爱…… 达木提在照顾李笑笑父女的同时,前面的车驾里,星云带着武霜儿一直在照顾鲁菲嫣…… “五妹?虽然你现在看不见,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复明的。只是换眼之术有一定的风险。与其冒同样的风险,姐姐就想给你找到世上最好的眼睛……” “大姐?我不急,只要能和姐妹们在一起,我就算一辈子看不见又有什么关系呢?起码我的心是踏实的。对了,有件事我不知道对大姐有没有帮助……” “什么事?” “我曾在丹墨子的房间外,偷听到他和巫寒梅的谈话。巫寒梅答应过丹墨子,只要丹墨子能帮她练够童血丹,她就会带丹墨子进入精灵部落,寻找精灵仙魄。……不知道他们所说的精灵仙魄,是不是大姐要找的白骨精魄。如果是,那李笑笑的手臂不就有救了么?” 星云忙说道:“没错!就是精灵仙魄,白骨精灵的仙魄。这么说……巫寒梅肯定知道如何进入精灵族部落了?” 鲁菲嫣点点头:“这是我亲耳听到的,所以不会有错。” “看来……景阳子就是巫寒梅用精灵仙魄治愈的。只要抓到巫寒梅,那我们就能逼她说出进入精灵部落的方法。正好南宫大哥还在她的手上……这消息太宝贵了。五妹?这回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可我很好奇……巫寒梅似乎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她是如何知道这么多起死回生的方法的呢?还有,上次四姐在尊武门被巫寒梅暗算那次,我看见她忽然易容成了冷凝香的模样,用障眼法躲过了武的一刀,蒙混逃走……” 星云眸子转了转,说道:“妹妹分析的极是,从她抓走南宫大哥的举动,我就已经怀疑她的身份了。只是,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能证明他究竟是哪一派别的。但是此人见多识广,老谋深算。所以我才不急于救出南宫大哥。” “大姐的意思是……想借助南宫大哥被捕一事,套取巫寒梅的线索?” 星云点点头:“没错!当时,三善门被围攻之日,巫寒梅的突然出现让我很是惊讶。可是她临走时带走南宫大哥一事让我更加惊讶。所以,南宫哥在她手里多呆一天,能得到的消息可能就会多一点。否则,巫寒梅这个人我们就算想查,也根本无从下手!” “那大姐难道就不担心南宫大哥遭遇不测吗?” 星云轻叹一声“哎!……担心,可是担心又有什么用?我和南宫大哥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况且,我知道巫寒梅是不会这么快就杀了南宫大哥的!” 鲁菲嫣能从星云的语气中听出她的无奈以及对南宫尧的思念。但是她依然能够这样从容淡定的照顾所有的人,乃至顾着整个大局。这足以说明大姐不仅有着雄韬伟略,而且心胸之豁达也非常人所能比及…… 仙儿、刀美美、太子龙三同一列车架。期间仙儿不停的追问刀美美关于道尊的事。太子龙三也有幸在一旁聆听着。两人没有想到,刀美美竟然成了张天师的继承人 …… “那现在……除了二姐,三善门里就属三姐最厉害的了。看来我以后只有挨揍的份儿了!”仙儿开玩笑道。 刀美美故意吓唬道:“你知道就好!以后再不听话,我让你屁股开花!” 仙儿对太子问到:“龙三?这样的女人你敢娶吗?” 龙三看看刀美美,嬉皮笑脸的说道:“怎么不敢?她要是肯嫁给我,我天天挨揍都乐意!” 刀美美白了他一眼,小声低语道:“不要脸!……” 龙三子收起玩笑,郑重地说道:“刀妹?你放心,只要我拿回太子之位,就一定会把刀家的事查个水落石出,还刀家一个清白。” 最后一两车驾里…… 武霜儿对贺凌云问道:“鬼小七?你真的决定帮我救姐姐吗?你可得想好,闯十二重关搞不好会没命的!” 贺凌云没有应声…… “鬼小七?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所以我不希望你有事。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我会去和大姐说!大不了就等太子殿下登基再找亥时一刻生人……” 武霜儿显然不知道贺凌云和飘雪之间的事。她更无法参透星云和贺凌云对话里暗藏的深意。单纯的她,误以为贺凌云做这样的决定是为了自己。心里感动之余,也渐渐暴露了自己对贺凌云的钟情…… 长期的监禁,让她对贺凌云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贺凌云也一直用自己的呆板包容着她的肆无忌惮…… 从武霜儿被马夫劫财,贺凌云路见不平开始……到赶赴清远的途中,他任劳任怨,对自己鞍前马后……再到清远冷府,陪她一起经历跟左承志重逢后的一切……后来被冷凝香捕获,左承志死的时候,和自己共同为爷爷祭奠……转狱后,每天给自己讲述他如何如何行善积德的故事……直至遇到鲁菲嫣…… 两人共同经历了多少个可怕的日日夜夜,在绝望中他一直陪伴自己。让自己不再感到死亡的可怕,让自己不再孤独的面对黑暗牢狱里的一切…… 这些数不尽的片段,道不明的情感。已经在短短数月间,扎根在了武霜儿的心田。这份感情也像茧子一样,一层一层的俘获捆绑了纯真少女那颗轻而易动的心。 …… 次日傍晚,长生山上…… 姐妹们把李笑笑和鲁菲嫣安顿进了白武天元阁。 达木克王看到李笑笑的惨状,心里也是一阵不忍。再看到自己可爱的外孙女儿,脸上不免悲喜交加…… 晚膳后,众姐妹齐坐一堂,开始研究下一部的计划。 星云说道:“现在五妹的眼睛我还没有合适的材料医治;李笑笑的手臂我们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白骨精魄;南宫大哥应该还在巫寒梅手里。大家觉得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大姐?既然鬼小七愿意去救二姐,不如我们先去嵊界山试试。五妹和表哥目前在这里很安。救她们只是时间的问题……” 仙儿也说:“我同意三姐的说法!咱们能救一个算一个。” 紫茉插话道:“昨日我下山去买东西时,无意间听说龙虎门下月初五,要举行武林大会甄选武林盟主。不知道他们又在搞什么明堂。南宫大哥前日里曾和巫寒梅等人出现在秦安城。后来被押往临安方向。搞不好又会被押入龙虎门。” 第三卷【龙泉之谜】231:幻境处十面埋伏 ()次日,星云、刀美美、毛小仙、白紫茉以及武霜儿,姐妹五人带着贺凌云赶往嵊界山;达木提和关五月留守长生山照顾李笑笑和鲁菲嫣;达木克王带着仅剩的两千西域精兵赶回西域…… 而太子龙三已经帮星云找到了刀美美,他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当初为了行事方便,在星云的指引下,把自己的母亲静妃娘娘安置在了青邙山卷云洞,由庞傲代为照料。时下,为了拿回太子之位,他带着小团子一路奔赴太常寺,打算去求助于邱叵大师。 …… 话说,丘叵禅师的恩师千辛祖师曾嵊界山下的溶洞里与他师弟百苦下过一盘棋。随后不久,千辛祖师便圆寂,独留百苦大师独自守护纳兰飘雪。 溶洞叙旧,他们虽未提及十二重幻境,但是也能看出飘雪遭此劫难乃是他师兄弟二人刻意的安排。这一切皆由天定,他们也是顺应天意。 因为他们的师父早就有所预言,三五百年朝代更迭,千八百年气象变迁,每次沧海变桑田,总有救世主会遁下凡间,体恤百姓疾苦,扶正历史偏颇,重新改写生存法则,让各路文明得以跨越融合。 因此,二人带着天赋使命,下届寻找六芒星遁世才子。未料,这一次竟然转世投胎成了一位女婴。 然,此女必须经历凡间疾苦,屡受世间磨难,才能看破红尘,对苍生疾苦感同身受,从而体恤民心。更好的清除千年积攒下来的诟病,平息霍乱从而挽救苍生。 为了让她早日成器,两人早已做好了分工。由千辛祖师布难,再由百苦祖师渡劫。功德圆满二人才可重返九霄灵台。 千辛祖师踏破铁鞋,访遍四海九州终于找到了文晓,并让她从小自食其力,之后再经历失去亲人,失去爱人的痛苦,如今为她再造一难,也算任务圆满达成,遂提前一步回归九霄灵台。 而百苦祖师为了帮她渡劫,只好继续留守,等待她经历第三次感情磨难。皇天不负苦心人,在这一天傍晚,终于等来了七月初九亥时一刻出生的人,前来为飘雪闯关。 他掐指一算,不禁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 星云姐妹们带着贺凌云刚刚落下嵊界山,正在峡谷里行进……混迹在大漠里的尊武门细作已经开始监视他们的行迹。并立即放出了消息…… ‘扑啦啦……’一群信鸽四散飞出,不到半个时辰,尊武门的哨兵就捕获了信鸽,并将鸽子腿上绑着的消息,重新绑附到了一支箭羽之上,一个满弓,就把消息射进了尊武门的大殿里。 冷凝香一把从箭靶上拔出箭矢,拆开上面的纸条。获知星云等人潜入嵊界山的消息后,即刻勒令唐璜带领尊武门的五千帮众,连夜奔袭,欲将星云等人围剿在嵊界峡谷之内。 不仅如此,她还同一时间派人前往云雀宫,通知景阳子与无道子等诛神同盟。欲将三善门的人一网打尽。 星云一行人顺着峡谷走了半个钟头,终于到了当初索取生命之泉的洞口。与上次不同的是,那位白衣老者这回竟然盘坐在了洞口之外。 “前辈?我们又见面了……”星云礼貌的施理道。 那老者似乎并不想耽搁时间,开口便直插主题:“呵呵……看来,你们已经做好了闯关的准备了。这次考验我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星云心想,这老头不会又出什么谜语之类的吧?没等她发问,那老者自动说话了…… 老者言道:“这洞府便是你们要闯的幻境。除了亥时一刻出生的人,其它人等均无法进入。闯关者需要一直带着冰棺里的人。十二重幻境一过,龙泉便可获得。如果没有通过十二重考验,二人将永世困在幻境之中,再无生还的可能!你们想好了吗?” 所有人都看向了贺凌云,而贺凌云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想好了!”说完他就向溶洞的入口处走去…… “不要!” 突然,身后的武霜儿喊道:“鬼小七?你一介书生,手无寸铁,冒然闯关是会死的啊!我不要你为我牺牲……” 武霜儿的话,让姐妹们深感意外,没想到霜儿竟然如此在意贺凌云。星云更是心头一惊:难道……难道霜儿喜欢贺凌云?可是,贺凌云明明爱的是二妹,难道霜儿还不知道? 贺凌云回过头看了看哭之欲出的武霜儿,说道:“我不后悔!”说完便独自进入了幻境…… 武霜儿望着他隐没的背影,恋恋不舍的留下了两行少女的泪。贺凌云?你就这样和我永别了吗?你还没说你喜欢我,还没跟我一起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好不容易一起挨过了牢狱之灾,没等到苦尽甘来,你就这样离我而去了…… 她的灵魂顺间被掏空了,整颗心也随贺凌云去了。她止不住的泪水像清泉一样,从眸子里潺潺的溢出。 而这一切都没有瞒的过星云的眼。刀美美和仙儿不解其中的滋味,被武霜儿过激的举动搞的一头雾水。 “大姐?贺凌云一点武学修为都没有,他能救回二姐吗?”仙儿问到。 刀美美说道:“失策了!如果早些知道闯关一旦失败,二姐就永世不得超生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让贺凌云进去的。他死了没关系,可是赔了二姐一条命,真是赔大了!” 星云说道:“谁能想到,他比我们还急,还没等我们做好最后的决定,他就一个人跑进去了。我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无比担心之下,星云对那老者问到:“前辈?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让我们也进去吗?贺公子他虽然才高八斗,但是一点武艺都没有,就这样毫无准备的进去,岂不是飞蛾扑火,白白送命吗?” 那老者盘膝坐在石墩上,闭幕凝神,丝毫没有回应…… 刀美美一看那老者没有反应,私下偷偷扯了扯仙儿的衣袖,并用一双太极万象眼使劲儿朝仙儿递送了暗号。随即莲步一迈,一道波影闪到了洞口,正准备冲进去…… 没想到‘砰’的一声,自己就被洞口的旋转罡气振飞,来不及惨叫就退回了原位…… 仙儿刚准备听从刀美美的暗示,随她闯入溶洞。一看刀美美被弹了回来,自己也只好顺势接住三姐,将她扶正…… “三姐?看来想进去是行不通了!” 星云劝阻道:“你们不用试了,刚刚使者前辈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除了七月初九亥时一刻的人能进去,其他人等是无法进入的。” 刀美美说道:“这是什么破规矩呀?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要七月初九亥时一刻生人才能进去?” 仙儿也说:“就是就是!三姐问得好!我们找的是龙泉,又不是姘头!还得看看八字是否想冲?” 星云也很纳闷,两个妹妹虽然言语有些粗鲁,但是她们说的也有道理。救人为什么还要看八字呢?这是谁设定的狗屁规矩呢?贺凌云注定会闯关失败的,那我们不仅损失了二妹,还 直接害得贺凌云枉死,真是罪过!我到底该怎样才能帮助他们呢? 就在她们在洞外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数万条箭矢像流星一样飞了过来…… “不好!有埋伏!” 仙儿和刀美美同时发觉……一人拽起一个,第一时间闪了出去。躲过了那突兀的来袭。那箭矢密密层层,一波接一波的从四面八方飞入谷底…… 仙儿放出火魂铃铛,将四人罩在了一个方寸之地。继而说道:“难道我们被大漠的人发现了?” 刀美美分析道:“不可能!我们从十里外就下了龙骑,就是为了不惊动大漠。花了半个时辰从峡谷来到这里,他们怎么会知道呢?” 星云赞同道:“没错!三善殿接近云层,这峡谷又深入地表。大漠没道理这么轻易的发现我们……” 武霜儿说道:“那……那个洞口的老头儿怎么办?” 星云说道:“我不怕冷兵,我去保护他。你们在这里躲避。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等他们箭矢放完了,敌方自然会现身的!” 说罢她毅然飞出了气钟,快步跑到百苦祖师的身边,打开斑花雨伞,为他遮挡箭矢来袭。 而百苦大师依旧盘膝闭目,丝毫不被外界事物所打扰。活像一尊石刻,与山石结成一体…… 一刻钟过后,从山石上放下了无数条绳索。一群黑衣蒙面的武士,顺着攀山绳索滑了下来…… 刀美美和仙儿一看他们终于出现了,于是吩咐武霜儿在铃铛里栖身。二人飞出去与他们周旋起来,山谷里霎时刀光剑影,石破沙崩。 一道道银光在星云和百苦的周围闪过,刀美美动如脱兔,来一个杀一个。仙儿立在武霜儿旁边,勾起美人揽月,一脱手就是数个气剑,杀得那些来犯武士不得靠近…… 须臾间,整个洞口周围尸横遍野。七八百名黑衣武士被姐妹俩斩杀。忽然听到山谷里‘轰隆隆’作响……姐妹四人闻声纷纷斜视上方,只见巨大的圆石从山上滚落……上百颗大型石蛋从四面八方砸了下来,磕到周围的石壁上,震得碎石和沙土纷纷扬扬散落下来…… “不好!大姐?我们得快点离开,否则会把这里都埋了的!”仙儿急忙喊道。 星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搞的心神大乱,慌忙回道:“不行啊!我们走了,这位使者前辈怎么办?再说贺公子还没出来,万一……” 刀美美说道:“没办法了!大姐?我们考虑不了那么多,得赶紧走!要不我们都得被砸死在这儿!” 星云此时也无奈了,在这殊死关头,自身都难保,还如何保得了别人呢?自己也是真没有余力了,于是朝姐妹们点点头儿,示意立刻离开。随即化身一条毗沙蓝孔雀,飞出了嵊界峡谷…… 三姐妹逃出峡谷,飞到山腰上,看到好多黑衣人和头陀们,正在不断的往下面投石。为了尽量保下面的百苦祖师不被石头埋掉,星云毅然拔出发簪,黑黑的秀发抖开的瞬间,像一条飞瀑一样散落下来。一个快速转身,将长发一甩…… ‘倏倏倏倏!’ 数不清的银光从她的发丝间飞散而出。飞花针秒然射出的刹那,一群头陀被雷击了一样震颤着身躯,化成了血水…… 刀美美一路带刀飞跑,飞快的身形带出一道银色的身影,将一排敌兵放倒。他们连如何死的都不知道,就纷纷从山腰上掉落谷底…… 第三卷【龙泉之谜】232:用爱感化万丈冰 ()且说贺凌云进入溶洞后,先是看了看四围的环境。见里面石锥倒挂,奇石罗列,不禁赞叹:好一个神仙道府!往前走走,十几根粗大的天然石锥一正一反的对接,擎起了整个洞天,像一个个沙漏。 他绕过其中一根柱子,被遮挡的视线豁然开朗,盲区所现之处竟然有个两丈大小的莲花石台。 他缓步走上台去,台子中央挖有一个方形凹槽。凹槽里面严丝合缝的镶嵌着一整块冰。视线起伏,七彩的光线透过冰层折射出一环一环微亮的光圈儿。星光熠熠的有些刺眼。而冰的里面封藏的便是纳兰飘雪的遗体。总体看来,好似一个千年琥珀,将一个化石封印在了冰床里…… 贺凌云辗转多年,终于见到了自己朝思暮念的女人,心里的激动非言语所能形容。他赶忙蹲身去触摸那冰下的芳容。厚厚的冰层却将彻骨的寒凉传递到他的周身,让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飘雪?我终于见到你了!你放心,只要我一息尚存,一定会想办法带你出去……” ‘轰隆隆……’ 他刚许诺,外面的洞口就被山上滚落的大石封住。时机的巧合让人哭笑不得,仿佛老天在刻意的嘲笑一个粉面小生大吹法螺,不自量力。但他对飘雪的执着足以让他无视千难万阻,开始了对幻境的探索…… 踌躇半刻,他回想到:洞外的老人交代过,我需要一直带着她闯过十二大关。可是……这冰层足有三尺之厚,我该如何才能将飘雪救出来呢?” 他站起身四处看了看,周围既没有适用的凿具,也没有锋利的石器。而那冰床又深深的陷在了莲花台子里,显然砸是砸不到的。可是挖又没有合适的工具,一时间他也没了主意。无奈之下只能采取最笨的方法…… 他毅然脱下了长衣,露出了男儿胸膛,光着膀子躺到了冰层之上…… ‘啊!……好冷啊……’ 肌肤贴上冰层的一刹那,浑身冰冷刺骨,汗毛根根站起,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禁不住蜷缩起身躯,摩挲着臂膀,给自己一点摩擦的热量…… 不到一刻钟,身下开始感觉到了水的润泽。可是自己的体温也在这短短的一刻钟内急剧下降。眉毛和发丝上已经结起了白霜,口中也开始吞吐雾气,不停的开始哆嗦…… 他苍白的面目已然没了血色,浑身开始出现刺痛感,并且行动越发僵拙。但是,即便承受着如此严峻的考验,他依然没有退却。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起身,那刚刚化成的水就会再一次结成冰。这是一次体温与冰点的较量。 他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哆哆嗦嗦从旁边拾起长衫,盖在自己身上,尽管这件长衫单薄如纸…… 飘雪在冰层之下依旧闭着眼,像化石、标本一样纹丝不动。但是她的元神却能感知周围所发生的一切:这不是贺凌云吗?他怎么找到这儿来的?看他这举动像是要为我破冰,可他这办法也行不通呀。没等冰破人必亡矣!……这小子为何如此粗蠢? 一炷香过后,贺凌云突然起身,走到莲花台下将那件湿透的长衫拧了拧。冰水从长衫中挤出,哗啦啦的溅到了地上。他忽见莲花台旁一个孤零零的绿色嫩芽从莲花台的石缝里挤了出来。他欣喜地望着这一丝盎然生机,赶忙将衣服上残余的水滴,朝那嫩芽的顶部挤落下去…… “小 草啊小草?没想到你也孤零零的。不过……这下你不会孤单了,因为我来陪你了。你虽然不会说话,可我知道你也是有生命的,或许我们都只是渺小的存在,但是生命不分贵贱。我会每天都给你水喝,陪你说话,直到……我……死了……” 贺凌云显然已经不对生存保有任何希望,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无能。可是为了救飘雪,他无怨无悔。于是他收起无助的泪水,活动活动筋骨,身体稍微缓和了一下,再一次强颜欢笑着踏上莲台,趴到了冰上…… “啊!好凉……” 他趴下的一刹那,五脏六腑剧烈收缩,不过他依旧忍住了。为了不让自己生怯,他还自语个不停:“古有孝子王祥为母亲卧冰求鲫,今有我贺凌云为红颜卧冰求生。我就不相信老天会如此薄情……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贺凌云不断地自我鼓励,而这一切也逐渐打动到了飘雪。没想到世界上除了阿牛哥,还有个傻子为我赴汤蹈火。傻小子?我不值得你救,你快走…… 又一炷香过去了,贺凌云再次起身,将湿哒哒的裤子脱下,用挤下来的冰水去灌溉刚刚那个幼芽。突然发现,那幼芽已经长了数倍…… ‘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还不到一天你就长这么大啦?’贺凌云瞪大眼睛又惊又喜,于是更加卖力的拧起衣水…… 如此反复,那棵幼芽越发茁壮。次日清晨,贺凌云感到饥肠辘辘,而那棵仙葩竟然开出了一朵红色的花。 而此时,冥伦法王、无道子、景阳真人、长孙烈正在面击杀着外面的四姐妹。嵊界山之上,刀美美以一人之力对抗无道子和长孙烈。道尊与三宗弟子打得不可开交,张天师的手眼身法步,为这位女道尊增色不少。也让两个道界叛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仙儿和景阳子战过数百回合,碍于一边保护武霜儿的安危,一边作战,逐渐开始力不从心。毕竟景阳子这一年多的闭关修炼,让他的武学有了极大的提升,加上融汇了武赠与他的天下掌法绝学。其战斗实力如今已今非昔比,霸气不输冥伦法王,功力直逼无道子…… 星云和冥伦法王在空中周旋。由于冥伦两次输在了这个神医之手,内心积攒下来的仇恨已经让他深恶痛绝。但是碍于星云身上的穿心宝甲,一时间也拿她不下。 “百里星云?你插瞎了我一只眼,还差点儿废了我的一只手,今天就算死,我也要将你大卸八块,呀!……” 冥伦法王一个地破天荒,惊得蓝孔雀漫天飞舞。她唯有用毒术来对抗法王…… 四姐妹勉强与诛神势力战个平手,在这样耗下去恐怕体力不支。眼看身边的大漠士卒从四面扑来,仙儿喊道:“姐姐们?逃!” 刀美美也正有此意,看到仙儿收回了战神火魂铃。她一把拽起武霜儿飞下了嵊界山…… 仙儿两个筋斗翻下了主峰,凌空一个口哨,龙骑如约而至。将仙儿载起,飞进了稀薄雾气里。 百里星云也紧随其后,尾随她们往长生山飞去…… 诛神同盟杀得兴起,突然失去了目标,眼巴巴看着三善门的四女逃之夭夭,急忙凑在一起共同商议。 “怎么办?”景阳子大有乘胜追击之意。 冥伦法王狠 狠的说道:“追!追到了我们逐一击破。这次势必要让她们神魂俱灭!”言罢,他化作一只巨大鬼,双脚一蹬,抽出翅膀穿入云层…… 无道子也化作一只巨大的瓢甲,嗡嗡的飞下嵊界山,朝星云等人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长孙烈化作鬼火,景阳子变成袈裟,纷纷步其后尘…… 转眼嵊界山下的溶洞之内,贺凌云依旧用自己的身体融化着百丈冰。时不时的下来用冰水灌溉那株仙葩。而那株神草也一时一个变化,红色的花朵只保持了一个钟头,就告别了它最美丽的芳华。花瓣枯萎后,剩下了一个草绿色的果实。诱惑着饥肠辘辘的‘护花使者’ 贺凌云望着这颗果实发着呆,心里在犹豫到底该不该摘…… ‘咕噜噜……’ 肚子总是最先不争气的发出牢骚。 一直发着抖的他,此刻若非真正走投无路,他是如何也舍不得将自己亲手灌溉的果实塞进嘴里的。但是,他确实这样做了…… 小小的果实吃到嘴里他才发现,它竟然是苦的。可是这么苦涩的果实却解决了自己的温饱。想想自己没有被饿死,再苦的食物也变得格外甘甜。 转头望去,那莲花台的冰床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形的水洼洼。尽管这个深度离破冰还有很长的距离,可是希望长存,有志者事竟成! 他再一次躺了上去,身上已经没有了正常人的体温,有的只是和冰床差不多的温度。但是他内心的火热,却让他感觉身体是滚烫的。 多躺一刻钟,他就离飘雪更近了一分。他就这样一点一点的用爱融化着寒冰,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的爱情。而这一切早已让飘雪的灵魂感动不已。她不断地在呐喊‘放弃吧!别傻了!’ 可是,贺凌云却毫不知情,继续像个傻子一样,挺着高烧还乐此不疲。 他躺在冰床上喃喃自语:“神仙姐姐?你知道我都做了哪些好事吗?我救过在坞子湖畔落水的孩子……,在京城救过无家可归的老人……,赶考时周济过书友四两银子……,初到临安后,五日一开粮仓,资助那些穷苦的百姓。对了,你知道吗?科举榜文公布的那天,我还和一同赶考的书生打了一架。因为我看到我高居榜首,便迫不及待的把榜文撕下来,揣进了怀里。我想在第一时间拿到坞子湖畔给你看。虽然我知道你不在那里,但是那个约定我永远不会忘记……” 贺凌云就这样一句一句的说着,忽然飘雪在冰棺里流泪了……她记得仙儿当初在临安劝说自己的那番话:爱是没有年龄之分的。贺凌云能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考中状元,当上知府。这背后的心酸是旁人无法想象的。度苦三千更加体现了贺凌云时时刻刻在思念自己。如果这样的人都不配拥有爱情,那这个世界上还哪来的公平? 贺凌云依旧口吐白气,翻着眼皮打着哆嗦用颤抖的声音说着:“……我还将朝廷的俸禄捐给庆华书院的孩子,供他们读书之用。我知道他们都是孤儿,不是所有流离失所的人都会像我一样幸运的遇到你。既然我有幸完成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所以我也想把这份幸运带给那些不幸的孩子……” 飘雪一直在冰层下面聆听着,已然泪水滔滔,涕泗横流。因为贺凌云对自己的这份感情前无古鉴。再铁石心肠的女人也会被这样的痴情所打动……忽然…… ‘咔咔……’ 第三卷【龙泉之谜】233:化昆茶难诱人心 ()‘咔咔……’一丝细微的声音,冰层开始断裂…… 贺凌云被冻得浑身麻木,发着高烧。听觉也因此变得迟钝,根本没有听到那细微的声音。依旧在冰上打着哆嗦和飘雪诉说着…… 却没想到,他的体温没能使冰层完融化,而他的举动却让飘雪流泪了。这泪水像沸腾了一样在冰层下面不断液化着冰固之水,融化速度之快出乎贺凌云的意料。 ‘噗通!’ 贺凌云丝毫没有心里准备,身子猛然间下沉。连‘啊’都没来得及喊就沉到了冰水里。他在冰水里屏住呼吸,强睁开眼,终于和飘雪在水下直面相对。他口吐气泡儿,憋足了气息,伸手去拉起飘雪的手,转身将她背起,湿漉漉的从水里站了起来…… 他扭转身躯将飘雪置于莲花台上平躺,自己也赶忙跳出水槽,蹦到莲台上拧了拧湿漉漉的裤子……,终于不用再受冰冻之苦,他整个人都精神了。能救出心仪的女人,他突然感觉很有成就感,觉得自己还不是那么不中用。 他坐到飘雪身边,看着她那惊为天人的容颜,轻轻为她擦去脸上的水珠。心想:现在已经把她从冰榻里救出来了,那应该是闯第二关的时候了,可是这第二关的入口究竟在哪儿呢? 他走下莲台,又在溶洞里转悠起来。可是走遍四处依旧没有发现通往二重幻境的路。难道那老者在骗我?没道理呀,他不像是说谎的人啊。无奈他只好回到原点,坐到飘雪身边才恍然发现,刚刚融化的冰水早已经干涸,水槽的底部竟然刻有一行字: 一人难饮池中水 贺凌云看了看,心想:不知道是哪个前辈在这里刻上了这么句诗,看他这意思是觉得自己太孤单,想找个酒友呀。……哎!反正我现在也找不到第二层幻境的入口,不如我也刻一行来陪你。于是他找来了一个石头,在水槽的底部,对应那句七言,在下面又刻上了一行: 一心只为梦中人 ‘人’字的一捺刚刚画出,忽然感觉洞府开始摇晃,地表开始震颤。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怕洞府突然塌陷。急忙背起飘雪下了莲花台,正准备四处躲避……,只见刚刚的莲花池中突然光芒万丈,将视线照得一片惨白,让人睁不开眼。而金色的光束射到顶部,从顶部向周围扩散开来,金光照到之处,整个环境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贺凌云背着飘雪傻呆呆的经历着一切。等视线恢复了才发现,这里已经完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这是一片荒芜的土地,不知多少年的干旱才能导致土地片片龟裂,脚下的泥土坚硬无比,一块块的分离。深深的裂缝像一张网一样交织在一起。远处能看到一个个黑褐色的枯木零星的林立。天空被灰蒙蒙的雾霾遮蔽,让空气变的浑浊无比。 突然脚下一阵奇痒,一只手掌般大小的甲虫正在自己的脚下,用黑色的触角触碰着贺凌云的足尖。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让贺凌云感觉到了难以忍受的疼痛。那只甲虫一口咬伤了贺凌云的脚趾……,他一脚踢开甲虫,低头一看,脚趾开始流血。钻心的疼痛让他有种想搬起脚板,揉搓的冲动。但是他忍住了,他不想让飘雪踏足这肮脏的地表。不想让这些恶心的东西去啃食飘雪的**…… 他挤眉弄眼,咬紧牙关望了望前方,心想:我要想找到破关之法,背着神仙姐姐多有不便。不如将她放到前面那颗枯树上,等想出办法再带她闯关。只要不接触地面,那些该死的虫子应该不会对神仙姐姐构成威胁。打定主意,他一步一步朝前面的枯木走 去…… 脚上的鲜血在坚硬的土壤上留下了一行足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唧唧’声,他纠结着五官侧过身回头一看…… ‘我滴妈呀!……’ 后面已经跟来了数万只甲虫,超规模的虫兵像一条黑色的洪流,一边抢食着足印里留下的血迹,一边朝自己快速进发…… ‘啊!’ 他吓得大叫一声,急忙正过身姿撒腿就跑…… 坚硬的土地像一块块儿顽石,硌得脚心疼痛难忍。但是这点疼痛比起甲虫的撕咬简直微不足道。心里带着万分的惊悸,一口气跑到了枯树下。 他使尽浑身力气将飘雪抱到歪脖子树上,自己也像壁虎一样抓吸在树干上,四脚死死抱住枯木,咧着嘴扭头下望…… 没想到那些虫子到了一尺的距离竟然不敢靠近,足足围了一圈儿…… 奇怪了,为什么他们不敢靠近树木呢?难道这树木能驱虫吗?他正过脸闻了闻树干,发现树干里飘出了一股酸腐味。他抬头看着树杈上半躺的飘雪,尴尬的说道:“飘雪姑娘?虽然这树很臭,但是为了安你就忍一忍吧,我赶走它们就让你下来……” 说完他就用双腿夹住树干,伸手去掰断几个树杈,准备扎成扫把驱赶甲虫。没想到树杈折断后,从树木里流出了一种白白的浓浆…… 这惊喜的发现让贺凌云立刻有了主意,他闻了闻那白色的浓浆,味道和枯树上的一模一样。于是他疯狂的去掰树杈,将白白的浓液涂抹到自己脚踝,甚至身上。 不仅如此,他还闭着眼对飘雪说道:“我我我……我绝非有意冒犯,我只是不想你被虫子咬……”说着,就撩起飘雪的裙摆,将白白的浆液涂抹到她那白皙的脚踝。 飘雪的元神感知着他的一切,不禁笑道:“傻小子,多余解释!” 一切准备完毕,贺凌云才松了口气跳到地上。果然,这方法很奏效,那些虫子都在他一丈方圆外围观,都不敢靠近。他笑了,朝那帮虫子说道:“嘿嘿,想吃了我?没门!说实话,我比你们都饿,但是我不会吃你们的,你们也别想吃了我!” 发泄完心中的情绪,他再一次抱起飘雪,朝前方走去…… 走了不久,混沌的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一面高高飘扬的小旗帜,旗子在风中抖动之际,隐约能看到上面用红墨写着一个‘茶’字。 贺凌云高兴地对飘雪说道:“这回好啦,终于有救啦!……” 他怀着喜悦的心情,加快了脚步。走到近处才看清,这是个临时搭建的简陋茶棚。茶棚是用破烂的帆布做的支帐,锥形的棚子上面顶着的就是刚刚贺凌云看到的那面旗子。而让他出乎意料的是,那撑起帆布的支架却是用树根长矛扎起来的。贺凌云在朝为官三四载,虽然没有去边关打过仗,但是也很清楚,这种临时搭建的棚子是行军途中,士兵们经常用的伎俩。 “有人吗?请问有人吗?”他朝那三角帐篷喊了喊。 一个老太太佝偻着背拄着一杆红缨枪走了出来…… 贺凌云目测这老太太的年龄,应该已过耄耋。数一数脸上的褶皱也能想象到她经历了多少坎坷。 “对不起!我们初到此地,想歇息歇息,并打听一些事情……” 那老太太从桌上拿起一个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贺凌云:“喝吧!……” 这来无 征兆的话,在贺凌云听来是那么的唐突。没想到两人还没熟络,这老人家就如此慷慨。虽然只是滴水之恩,但是这恩情来得太突然,让人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老太太面无表情的说道:“喝吧!这里除了我这儿有水,任何地方都不会看到水源的。” 贺凌云半信半疑的盯着老太太,并从她手里接过了碗,往茶碗里一瞅…… ‘我滴妈呀!’ 这是个啥?这水能喝吗?黑色的碗里盛的是酸臭无比的浑汤。还没入口就已经闻到了那股让人发恶的味道。他单手擎着茶碗,干裂的嘴唇抽搐了一下,心里的矛盾感让他不知该如何行事。一面被这难得的液体所诱惑,一面又接受不了这碗里的味道。禁不住喉结滚了滚,一咬牙,将碗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茶是喝完了,但是难看的表情也将心里的排斥感书写得淋漓尽致。 老太太说道:“茶你喝完了,接下来你可以做出选择了……” ‘选择?’贺凌云不解其意,呆呆的望着老太太。 老太太从袖子里拿出了四个小木牌。将四张牌子摆到桌子上说道:“你刚刚喝的是化昆茶,一炷香之后,你就会变成黑甲虫,永远留在这里。但是,在药效发作以前,你仍然有四个选择。这四张牌是通往四处不同的地域。一个是金银渡口,从那里直接可以通往财富之门,从此富甲一方;第二个是美人渡口,从那里你能通往玉人国,从此夜夜做新郎;第三个是忘情渡口,从那里你能通往忘情谷,从此忘掉所有不开心,永远生活在喜乐里;第四个是奴人渡口,从那里你能通往奴人部落,从此位高权重,受万民敬仰。可是,翻牌的机会只有一次,因为你只带来了一个人。只要你杀了她,你就可以获得一次选择的机会……” 贺凌云呆了,这是什么规矩?这四张牌不论通往哪里,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于是问到:“如果我不选呢?” “呵呵……你没得选择,因为你已经喝了我的化昆茶。你放眼看看身后那些黑色甲虫,他们都是不选的结果。最后都化作甲虫,栖息在地缝里,为了一点水源相互残杀。难道你也想像它们一样葬送前途,变成一条虫,作贱自己的生命吗?” “我当然不想糟践自己,但是,你让我杀了我的朋友,我是万万做不到的。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救她,如果为了保自己就杀了她,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贺凌云白了老太太一眼,心里万分后悔喝下了她的茶。如果自己意志再坚定一些,一定忍着干渴愤然离开…… 想了半天,他说道:“既然我误食了你的茶,现在已经没有退路。这四张牌你还是收起来吧,我宁愿当一条虫永远留在这里,我也不会去迫害我身边的女人。但是,我有一个请求,请你务必放过她,无论她能通往哪里,只要她能活的开心,我就放心了!” 老太太笑了笑说道:“呵呵呵……,我可没有那个本事。金钱、美女、权利、安逸你都不选,那是你活该!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条件?” 贺凌云一看,老太太毫无人情可讲,看来自己是真的只能送飘雪到这里了。他无悔的大笑起来: “千金难买心头爱, 万贯难敌一厢情。 纵有美女千万眷, 不如红衣遂我愿。 高权在握又如何? 梦幻泡影转眼破。 用爱造了一口棺。 说心安!怎能心安?” 第三卷【龙泉之谜】234:平北军班师回京 ()那老太太终于领教到了贺凌云的固执,看他长得眉清目秀,貌压潘安。没想到一副弱不禁风的外在,却有着蛮牛一样倔犟的内心。不翻牌子的结果无疑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老太太见他冥顽不灵,转身丢下一句:“这……可都是你自己选的!年纪轻轻食古不化,变个屎壳郎受罪去吧!” 说罢,狠狠瞪了他一眼,手在桌上一扫,带着失望冷哼一声,收走了那四张小木牌。 贺凌云横眉怒目说道:“我自己选的我不后悔,为了心爱的人死又何惧?让我变成虫你休想!我命由我不由天!”说罢,将飘雪放到桌子上,将刚刚的茶碗往地上一摔…… ‘’地一声,那黑碗就炸的四分五裂。他蹲身拾起一个碗茬子,毅然朝自己颈上划去…… ‘呲!’ 刎颈之声刚毕,一滴滴鲜血就从贺凌云的脖子上滴了下来…… 周围垂涎已久的黑色甲虫们,闻到了血的味道,被这红色的液体所诱惑,开始前仆后继的涌上来。到贺凌云的脚下,不顾他脚上的驱虫浆露,蹦跳着爬上他的衣裤,争先恐后的攀往流血之处。 黑鸦鸦的甲虫一息之间就将贺凌云团团包裹,贺凌云垂死之前依旧猛烈挣扎。但是那些黑虫的爪勾却牢牢的勾住了他的衣衫甚至皮肤。 贺凌云大喊一声:“啊!” 一个甲虫抓住时机,趁他张嘴刹那,一下钻进了他的口中……其余的黑虫不断地用爪勾剥开他伤口,将他的表皮撕得皮开肉绽,爬进了他的身体里…… 贺凌云英勇倒地……仰天刹那,眼前看到飘雪的魂魄在朝自己大声呐喊:‘不!’ 他微微一笑,视线逐渐焕散了…… 一炷香后…… 他忽然睁开眼,神智渐渐复原。眼珠儿转了转,粗略的扫视了一下周围环境。猛然间坐了起来…… 他迫不及待的看了看自己的四肢,又赶忙去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了,我不是死了吗?我不是被虫子吃了吗?我怎么会在这个行军帐篷里? “你醒了?” 是那老太太的声音……他猛一回头看到那个老太太就在自己身后望着自己。 “我……我不是死了吗?”他不禁好奇的问起。 老太太这才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你通关了!刚刚你喝的化昆茶会让你产生真实的幻觉,没想到你秉性纯良,受的住考验!” 贺凌云恍然大悟,于是一改先前不敬口吻问到:“那这么说,我来这茶棚之前遇到的虫子也是幻觉喽?” “不,那不是幻觉。那是为了让你产生恐惧。若没有之前的真实经历,你又怎会相信自己真的会被变成虫呢?不过,现在那些已经和你无关了。你从这里往东……一直走到渡口,就能进入第三重幻境。究竟你后面面对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幻境里并不都是幻觉,还请你妥善抉择。” 贺凌云起身下地,去背起飘雪,道过谢便走出营帐,朝东面的渡口走去…… …… 时下,南盈盈与其夫君晁虎带着浩浩汤汤一队平北大军凯旋归来。他们一边缓缓进京, 一边接受着民众的检阅。她们抗击北漠的事迹早已被大明百姓传为佳话,群众们自发的汇集到京城的街道两旁来一睹这位巾帼女将的风采,纷纷为她们的胜利而欢呼不已。 叫卖的商贩也放弃了蝇头小利,凑到人群之中高调的送上了掌声;妇女们用这位巾帼红颜的经历激励着自己的孩子,播撒爱国的种子;一个孩子手里拿着糖葫芦一边接受着母亲的熏陶,一边用似懂非懂的眼神观看着平北大军班师回京。神往之中,手里的糖葫芦已然变成了杀敌的长刀,自己也化身成了英雄儿女…… 大明宫前,一位将士快马冲出了队伍,提前来到宫门前朝同僚大喊:“开城门,南元帅凯旋归来!快开城门……” 此时,南盈盈和晁虎的大军已经抵至门前。后面的几万大军纪律严明的变换着队列,井然有序的为入城做着准备。 不料,那守城将军在七尺高台上朝下面大喊:“魏王有令,尔等乱党不得入京。” 申请入城的将士一听:什么?这是谁说得屁话?平北军何时成了乱党?不解之下朝上面问到:“休要胡言,我们不是乱党,快快开城,南元帅和晁先锋要觐见太子千岁!” 话音刚落,城上一个守将突然射出一支箭矢,箭无虚发,一击命中下方骠骑将士的额头。一股急劲的冲力将他从马上射落…… ‘嗷嚎嚎!……’ 快马受惊,抬起双蹄朝天仰啸,悚得马儿扭头就跑。马上的将士落马之际,又被马蹄踏了一脚,头脚一翘,随即落地一昏不起。 南盈盈和晁虎两人见状,不知何故。双双对视,默契沟通。随即一同挥鞭,策马而进。 到了城门之下,晁虎攥着马鞭向城上一指:“何人自相鱼肉,胆敢胡乱放箭?射杀平北义士罪加一等,你们就不怕掉脑袋吗?” 铿锵有力的话刚递了上去,却见数千支箭羽迎面而来。一根根锋芒锐利的箭杆,在风中发出‘唰唰’的响声,绵绵密密的朝二人头上砸了下来…… 晁虎和南盈盈没想到好言交涉,却换来了同室操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来不及多想,抽出将军配剑,在身前一顿乱挥,挡掉了一波攻击。抓住时机脚一发力,从马背上腾身而起,飞上城头挥剑斩死几个弓手…… 南盈盈薅过一个守将,秋眉紧锁,怒目而视:“何人指使你们射杀平北大军的?” 那守将唯唯诺诺的说道:“是……是魏王下令,驱赶你们,不让你们回京的!” “魏王?岂有此理!那太子殿下呢?” “太太太太子殿下就是如今的魏王啊!……”守城小卒自然不晓得宫廷内部之事。 南盈盈继续问到:“那燕王龙三呢?” “燕王……燕王小的真的不知,数月前听兄弟们说他已经离开京城了……” 南盈盈气得一脚蹬开他,和晁虎二人一东一西背道而驰,在城楼上一路走一路杀。杀了七八人,晁虎一把薅过一个守将的茅盔,朝后面的士兵们大吼:“开城门!谁敢造次,立斩不饶!” 说着重剑一挥,一剑割下了那人首级,往众人脚下一扔。那圆咕隆咚的头颅就滚了出去……那些守兵吓得纷纷乱跳着躲避,生怕沾染到晦气。 城门大开,后面的将士刚要进城,南盈盈拔出城头的旗帜,大臂一挥在头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城外的平北大军立刻驻足止步,原地待命! 她转头对晁虎道:“夫君?宫廷有变,不如你我二人先去面圣。摸清状况再进城!” 晁虎一点头,二人便跨下城楼,气宇轩昂的朝摄政殿走去……走到半途,突然又出来一群禁卫军,他们站成两排,架起枪戟不问是非就横加阻拦。 两人不想伤及无辜,用手抓开那些挡在身前的破铜烂铁,依旧大步流星。不料竟然有人将一杆长枪刺了过来…… 晁虎一怒,抓过枪头往自己身前一拽,一剑抹了那个以下犯上之徒。随即瞪起狠戾的大眼,攥起两个硕大的拳头,像猩猩一样朝两边吼了两吼。吓得那群禁卫往后缩了两步。 两人刚要踏进摄政殿,只见魏王携带一群武臣从里面迎头走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寒暄都省了。魏王右手一抬,伸出二指在耳边动了动。后面的武将就冲上来将南晁夫妇二人团围。 魏王道:“你们没经圣上允许,擅离职守,私自班师回京,还弑杀钦兵,企图谋反,大逆不道。众卿速速将他二人就地正法!” 那些武将刚要动手,南盈盈五指一伸:“且慢!” 她对魏王说道:“我看造反的是你!是不是你赶走了燕王龙三,自立太子,谋夺储君之位?” 魏王笑道:“是又怎么样?我是赶走了龙三,但是我却没有自立太子。因为太子之位本来就是我的。是燕王在陛下面前屡禁谗言,佐佑圣上裁决。我只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可你们两个不识尊卑,竟然敢持械入宫,祸乱朝纲,如此忤逆犯上,我留你们不得!” 南盈盈气不过,指着魏王理论道:“你们分明是贼喊捉贼!北漠侵犯我大明边陲,就是因为你怂恿巴布和李幂回京造反,才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为了给你们擦屁股,燕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平北大军也为此死伤无数。你还有脸回来谎称太子,说我们不分尊卑?我们在外保家卫国,过得是刀尖舔血,茅盔煮酒的生活。而你却为了一己之私,残害忠良,日日荒淫无度,口口玉露琼浆。我大明怎会承认你这样一个不忠不义的人做太子?皇上又怎会将这天下交到你这个不孝子孙的手里?” “哈哈哈哈……”魏王大笑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娘们,就凭你对本王不敬,我今天就不能饶你。” 那些武将接到暗示,立刻动手,将南晁夫妇按住。 南盈盈知道这些武将绝非摆设,就算他们本事不济,但是这些人一起上,实力累加起来也足以让自己失去还手之力。所以两人也没有逞强,乖乖被束缚了臂膀。 南盈盈对魏王威胁道:“魏王?你不用这么费力,抓我夫妻二人很容易。不过,城外铺了十里长街的平北大军会不会坐视不理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可以提醒你,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一定会为我赴汤蹈火。即便你夺了我的兵符,也是没用的。因为里面的主将们多数都是我南海剑派的弟子。在他们心里,我南盈盈永远是他们的掌门,更是陪他们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友,甚至是他们心中永远的元帅。” 晁虎也说道:“没错!你要敢动我夫人,我们十几万的将士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第三卷【龙泉之谜】235:蔡虎南面见魏王 ()魏王掂量一下,这两人手握重兵,若果真将他二人激怒,大军杀进了明公,影响自己登基是小事,搞不好颠覆了我的皇位也未尝可知。还是先稳住他们再说! 他转变态度,和颜悦色道:“呵呵,时才只是一场误会,本王只是想试探试探你们对大明的忠心。既然你们没有忤逆之心,那我就放心了。你们,把还不快快放开两位功臣?” 魏王就是一条变色龙,脸色变得快不说,还欺软怕硬。晁虎最看不起这种人,见周围的武将放开了自己,哼一声扭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南盈盈心想,如今太子龙三不知去向,侄儿南钰也不知行踪,还没搞清楚朝廷目前状况,与魏王针锋相对还不是时候,此事还需要太子龙三做决策。为今之计,只有留在宫中,等找到龙三再做下一步举动,是战是和皆有龙三抉。 “好,既然魏王说是误会,那我们就当是误会好了。我们可以去面见圣上了吗?” 魏王笑道:“父皇已经驾薨,你回来晚了!” 晁虎一听这消息,心头一惊,为什么这么大的事都没有通知我们?就算我们远在千里之外,也不该一点风声都听不到。莫非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陛下怎么死的?怎么我们不知道?”晁虎从小投入南海剑派门下,一介武夫出身,说话随性耿直。 魏王下拉眉眼,装出一副愁容说道:“是……是我三弟燕王下毒谋害了父皇,所以我才回来夺回太子之位,本来还想替父皇惩处这个不孝之子,没成想中途却被人搅局,将燕王掳走,谢逆子逃之夭夭。父皇的死……至今让我无法释怀,朝野上下纷纷劝我登基,可是我誓要为父皇铲除逆子,否则哪有脸面承袭大统?没有告诉你们父皇薨逝的消息,是不想影响诸位抗敌的势气。” 简直一派胡言!南盈盈和晁虎听得浑身发冷,可是此时也不好拆穿他的真面目。一时间尴尬得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晁虎看出了南盈盈又陷入了困惑,于是主动请辞道:“原来这一切都是魏王的安排,事已至此,我们做臣子的也只好为魏王保守秘密,直到魏王登基大典那天。现在陛下已经归天,面圣已无可能,我看我们也没有必要逗留宫中。这就回元帅府,有事还请魏王差人吩咐!” 魏王听后,虽然心有不满,但是也不敢强行留下他们。可是他们这态度显然是不想和自己同流合污。走了也好,正好给我机会思考思考怎么拿掉你们! “南元帅和晁先锋既然执意要回府,那我也就不强留了。本王还有要事,这就不陪了!”说完带着那群武臣朝乾清宫走去…… 南盈盈和晁虎返回城门外,将十万大军分成四批人马,分别安置在京郊的东南西北四处高地。两人仅携带四千精甲回了元帅府。 “盈盈?我看那魏王一副小人得志的鬼脸,就知道这一切准时他干的!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虎哥?我们现在得赶紧找到太子殿下,明日我就进宫去拜见静妃娘娘。我想宫里出了此等大事,就算所有人都不知道龙三的去向,可是静妃娘娘是他的生身母亲,她总该知道吧?” “那好 !那我明天就陪你一起进宫!” 这时,元帅府护院小跑了进来:“启禀南元帅,晁将军,外面有一太常寺小僧求见……” 两人对视一眼:“太常寺?……” “快快有情!”南盈盈发话道。 转眼,家丁把那位小僧引了进来。小僧刚一踏入迎客厅,看到南盈盈和晁虎,高兴地喊道:“姑母?姑父?” “南钰?” 夫妻俩着实有些惊讶:“钰儿?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难怪连家丁都不认得你了。你何时剃度的?” 南钰穿了一身清灰僧袍,尴尬的抚了抚自己的光头:“不久前,太子殿下把我托付给了太常寺卿邱叵大师。后来……” 南钰把自己如何进入太常寺的经过详细的说给姑母和姑父听后,南盈盈庆幸道:“三皇子果真对我们有情有义。能让钰儿拜邱叵大师为师,那是有心栽培咱们的钰儿呀!” 晁虎也嘟着嘴想了想,点头道:“娘子说得没错!能进太常寺修行,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遇。况且又投入了邱叵大师门下,是几世都难修的福分。钰儿?你可绝对不能让太子殿下失望哈!” 南钰自己当然也知道太子殿下的良苦用心,于是重重地点头,做着无声的承诺。 “那这么说……太子殿下失踪以前,到过太常寺?……”南盈盈望着晁虎说道…… 晁虎刚想说话,南钰却抢了先:“失踪?太子殿下如今就在太常寺!昨天到的。” “什么?殿下在太常寺?那你怎么不早说?” 南盈盈夫妇得知这个消息,立即起身拿起佩剑拉起南钰说道:“走!去太常寺……” …… 太常寺内,太子龙三接回了静妃娘娘。南盈盈夫妇也闻讯赶来。加之邱叵大师,南钰二人。同在行宫之内密议…… “宫里已经传出消息,下月初五魏王就会传假遗诏昭告天下,然后顺利登基。我们必须要在他公布假遗诏之前,拿到谋害陛下的真凶,以及魏王祸乱朝纲的罪证。否则一旦登基,米已成炊,太子殿下就会立刻由主动变为被动,由正变邪。”邱叵分析道。 然而这些,太子殿下早已想过。只是想要捉拿下毒真凶和魏王作乱的证据谈何容易。于是满面愁容的说道:“短短半个月的期限,我们该从何下手呢?” 南盈盈夫妇毕竟年纪比太子大了一旬,经验老成。看到殿下如此愁闷,安慰道:“殿下不要灰心,半个月的时间足够让我们做很多事了。再说又太常寺在背后顶力支持,魏王是如何也不能顺利登基的。” 晁虎说道:“没错!大不了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魏王能宫变,我们也能!太子殿下?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夫妻二人立刻去带领十万将士入宫,帮你拿回皇位!” …… 这边龙三在太常寺谈论机要。而宫里也进行着密谋…… 后宫的关妃寝宫,魏王与其母关妃娘娘正在接见龙虎门的蔡虎南。 “本王早有耳闻,龙虎门乃当今江湖上的第一大帮派。真没想到,竟然是你小子搞出来的!蔡家 果然代代出英贤。” 蔡虎南拱手客气道:“哪里哪里,祖父蔡荃殡天后,我蔡家就险些遭到朝野之中的其它党派的霸陵。想必魏王知道,我祖父在朝为官时,为了辅佐朝廷得罪了不少贪官污吏。自从祖父和家父双双卧病后,大家都觉得临安蔡府家道中落,而我又不得先皇赏识。为了保蔡家几代人积攒下来的声望,我才兴建了龙虎门。” “哦?这么说,你早有入朝为官之意了?”魏王问道。 蔡虎南憨声笑道:“若是以前,天天都想入朝谋职,纵然比不上祖父功勋,起码也不会比家父差太多!而今能得魏王赏识,您就是在下的伯乐,虽然报国之心未减,但是此时却又不想入朝为官了。” “哦?那是为什么呀?如今我大权在握,满朝文武都听我的。你既然承认我是你的伯乐,为何不愿再当千里马呢?” “魏王?正因为您现在权倾朝野,而我又是江湖公认的第一势力,正好强强联手。龙虎门愿意为魏王效犬马之劳,也斗胆诚请魏王做我们的靠山。我蔡家世代为官,深知很多事不是遵循法度就能处理得当的。我们在暗处替魏王分忧,岂不是对魏王的行事更有利吗?” 魏王听完大笑:“哈哈哈!蔡虎南?你深得我意!既然你们龙虎门举行的武林大会也定在了下月初五的黄道吉日,那莫不如就把龙虎门的武林大会安排到我的登基大典上。如此一来更加能体现强强联手,一来你们可以维护我登基大典上的秩序,而来比武切磋也可为我的登基大典增色不少。而我也正好借此机会给你撑腰!你意如何?” 蔡虎南一听,魏王这么说简直太给力了。于是赶紧起身道谢:“谢太子殿下,呃,不!……多谢陛下恩典!” 这一句‘多谢陛下’让魏王着实又高兴了一把。没想到自己还没称孤道寡,这个蔡虎南已经把他奉为天子。不过这也是已定的事实,因此他洋洋得意的接受这样的称呼。 “既然如此,你就赶紧去操办武林大会吧!寡人不希望在我的登基大典上出现一些纰漏,让世人耻笑。” …… 话说回到当初三善门姐妹大战诛神联盟。由于无道子、冥伦法王等仙界高手强强联合,导致姐妹四人仓惶逃亡长生山。诛神同盟奋起直追,一直追到长生山上,终于知道了三善门这些人的藏匿地点,开心之余,也想一举将她们剿灭。 却没成想白武天元阁的门口一直有茉莉花香,无道子乃仙界老油条,知道这花香是有毒的,于是拉住众人在外等候。 安人时不时的用白蝶洞察着外面的情况。姐妹们一时间也不敢出去,外面的一队人也不敢擅自进来。双方僵持在这儿良久…… 刀美美几次要出去大战无道子,却都被星云拦了下来:“三妹何必心急?反正他们也进不来。” 仙儿也说:“就是就是!我们在这里有吃有喝的,他们在外面只能挨大饿。该急的应该是他们……” 说到这里,仙儿突然想到了当初在半牙山被挂在‘晾衣绳’上情形。于是心里有了一个刁钻古怪的主意…… 第三卷【龙泉之谜】236:入一片墨色云海 ()仙儿从桌上拿了一把葡萄,走到门口,捏起一粒中指一弹,那颗灌输了内力的葡萄,就如子弹般射了出去,正中景阳子的额头…… ‘啊!什么东西?’景阳子突然察觉一个东西朝自己飞来,慌张之下来不及躲闪。葡萄在额头上瞬间爆裂,砸得那叫快、准、狠。一阵冰冰凉凉感觉让他精神了许多。他铁青着脸往地上一看,竟然是葡萄。他被这无厘头的戏谑气得火冒三丈,脾肺生烟。刚要朝里面破口大骂…… ‘倏!’又一个‘子弹’飞了过来…… 景阳子这回有了警觉,瞬间将飞来的葡萄接住,五指将它揉碎。一股酸甜的葡萄汁从他的五指缝里挤了出来。他显然知道了是仙儿搞的鬼把戏。因为当初自己在半牙山,曾用同样的手法刁难过她。可当时仙儿等人是被掉着的,而自己此时是自由的。于是转怒为喜,朝里面说道:“小丫头?你这把戏老子早就玩过了。有本事你就扔,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葡萄。” ‘倏倏倏倏倏倏!’里面数十颗葡萄像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的射了出来…… 景阳子撸起袖子像抓苍蝇一样,飞速抓拿着香甜可口之物。抓的兴起,一边抓还一边往嘴里送。本来就口干舌燥的他,越抓越上瘾。连籽都来不及吐就咀嚼下咽。甜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的刹那,冒火的喉咙像久旱逢甘露,爽的他心里直呼暗爽。 突然‘嘎巴!’一声,他瞬间定住了表情…… 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烈的酥麻,疼痛感随之而来。这痛并非切肤之痛,更非筋骨之痛。而是钻心的牙痛。他的脸色瞬间胀/红,半个脑袋痛得已经麻痹…… 他捂了捂腮帮子,闭着眼皱着眉,哼唧起来…… 缓解了一下疼痛,嘴里出现一股咸腥。他愤愤地将口中之物吐出……吐到地上一看,除了嘴里已经嚼烂的葡萄,还掉出了一个葡萄粒大小的石头和自己的两颗智齿! 被他咬碎的石子和两颗大牙像玉米粒儿一样滚落到地上,看得他火冒三丈,气冲牛斗。 他再也忍不住了,猛吸一口气准备朝里面大骂…… 忽然,无道子在一旁一边打坐,一边不露声色的讽刺道:“哼!饥不择食,丢人现眼!” 景阳子一听无道子如此取笑自己,心里更是一股闷气没出撒,狠狠瞪了一眼无道子,心想: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这分明是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在一旁冷眼旁观不说,还落井下石,这哪是自己人该说的话!哦……你原来压根儿就没瞧得起我呀。无道子?我算是记住你了! 他一气之下走到冥伦法王面前,说道:“法王?长此下去不是办法,不如我们轮流下山去吃些东西吧。我这肚子早就开始打鼓了……” 冥伦刚要回话,无道子又开始埋汰景阳:“没出息的东西,这点饥饿都忍不了,简直给我道家抹黑!” 这话刚说完,‘咕噜噜……’一声,无道子的肚子也做出了反应。时机恰到好处,打脸打得那叫一个响…… 景阳子逮到机会焉能不以牙还牙?他咧着嘴大笑着讥讽道:“是!我景阳子是饥饿难耐,但我实事求是。不像某些人明明饿得叽哇乱叫,还装出一副圣人之态来欲盖弥彰,故作逞强。如此枉己正人,贻笑大方,岂不更丢人现眼吗?” “你!”无道子刚要动怒…… 冥伦法王调停道:“你们就不要吵啦。里面的那些丫头各个诡计多端,你二人不一同想想破敌之法,还在这里相互取笑。 有那力气还不如赶快将她们拿下!” “我有办法了!”话音一落,长孙烈走到白武天元阁门口,望了望里面的布局。定准了目标便开始孕育鬼火,一甩手,立刻将两团鬼火扔进了白武天元阁…… 那火球儿冲破毒雾,一下正直的打在了里面高高悬挂的布匹之上。 霎时间,屋子里浓烟滚滚,火种四溅…… 安人急忙用瓢舀起水缸里的水朝布匹上泼了上去。没想到这火遇水不灭,甚至像见了油一样烧的更加恣虐。 烧断的布头儿以及织物碎片带着火星四处纷飞,一阵阵呛鼻黑烟熏得众人五迷三道。 刀美美一看里面已经没法栖身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飞快的身姿出去天元阁。一个曼妙的身姿,扑风捉影,迅速抓住长孙烈就四处乱走…… 八卦方位中她如地鼠一样忽隐忽现,不停的变换着方位。一边走蹿一边挥刀就砍,长孙烈试图抵抗,可是始终找不到自身的平衡。只能变作一团鬼火逃出了刀美美的掌心…… 冥伦法王见出来了一个,朝众人喊道:“快!抓一个算一个!” 无道子也来了精神,看到了自己怀恨已久的道尊,提起浮尘毫不留情的冲了过来…… 仙儿、紫茉、都出来作战;达木提碍于要照顾李笑笑和鲁菲嫣,以及安人武霜儿等人,实在无法参战。眼看火势愈加猛烈,浓烟快遮住视野。她火速将镯子练成个筒子,一掌拍了出去。那金丝圆筒打到背墙面,‘砰’一声将墙壁凿穿个盆大的圆洞,让烟雾顺着墙上的圆洞‘滚出天元阁’。从而给李笑笑和鲁菲嫣等人喘息的机会。 滚浓滚滚一飞冲天,将白色云团染成了墨色,如一滴重墨滴到了清水河。从云层上方望去误以为是乌云蔽日,雷雨交加。云团之中兀见浪孔雀和七星瓢甲忽隐忽现,加上冥伦法王的地破天荒,长生山上已然成为杀伐战场…… 星云在空中朝刀美美大喊:“三妹?抓住景阳!” 刀美美得令,立即放弃击杀长孙烈,回头就朝景阳子袭去。景阳子和仙儿正打得火热,刀美美突袭而至,八卦镜子一抛,地上立即出现了金光耀眼的八卦阵图。她八个方位一进一出,连发八掌。掌掌扇到了景阳子的脸上…… 景阳子用手肘不停的护着脸,可是顾得了左,却顾不了右。刀美美的手总是出其不意的在防卫薄弱的方位出现。打得景阳子摇头晃脑,招架不了。 时机一到,仙儿扔出战神火魂铃,铃铛飞出刹那,变作一个金丝困仙笼,将景阳子牢牢困在了里面…… 长孙烈从背后刚要偷袭,刀美美连头都没回,像匹失了性的烈马,单脚一个后蹬,一脚朝天踢将长孙烈踢了出去…… 冥伦法王一看景阳子被抓,长孙烈又敌不过刀美美,于是赶紧放弃追逐百里星云,火速飞到天元城上对刀美美伸出了黑手…… 冥伦法王牟足了力气,带着强劲的气流,一个硕大的拳头就朝刀美美的腹部打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刀美美迅速将八卦镜挡在了腹前…… 冥伦法王的拳头触及八卦镜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没有丝毫阻力。而事实上他的手臂已经完整的从刀美美身体里穿了过去。 他赶忙抽回手,手臂一抡朝刀美美的左耳砸来……刀美美同样讲八卦镜挡在了她左耳边。冥伦法王的拳头又抡了个空。 冥伦法王终于领教到了八卦镜的神奇,也总结了他的妙用…… 星云一看景阳子已经成功 被捕获,赶忙化回真身落了地。无道子刚要在她后面下手,突然听到一阵悠扬悦耳的天籁之音唱响天际…… 星云静静的在地上吹起了女娲号角。号角吹起的那一刻,风云开始翻腾,天空中的灰色云浪像一个漩涡一样开始迅速席卷。云层之上的天外天,顿时出现了一个风洞,云海位置翻腾,不断地围绕风洞旋转…… 所有人都傻了,顾不得厮杀,呆呆的经历着风云异变。不晓得是不是末日来临,还是神人下界。 三善门姐妹们也第一次领略这震撼人心的场面。 ‘咔嚓嚓!’ 风洞之中一道雷闪,天空的漩涡之外传来了一声‘轰隆隆’。在墨色烟云之间,出现了一个海市蜃楼…… 星云一看蜃楼果然出来了,于是收起号角,一边往天元阁跑,一边喊道:“快把人都带上楼阁!” 姐妹们这才反应过来,于是迅速冲进天元阁,一人抓起一个,纷纷破瓦而出…… 众姐妹凌空刹那,几条战龙飞驰而来。载起姐妹们朝云端之外的海市蜃楼飞去。仙儿在空中踩着龙骑一个大飞旋,龙骑从地上一掠而过,顺势用粗壮的龙爪抓起困仙笼,朝墨色云丛穿去。 冥伦法王等人在地上望着那几条飞龙遁入迷云,皆不知所措的杵在原地,朝云海望洋兴叹…… 姐妹们来到一个偌大的天宇地界,一幢幢的古堡错落有致的在这块儿天云地貌上拔地而起。深灰色的方砖搭起了一座座椎塔。她们落到楼阁门前的垫脚石上,新奇的往上一看,高不见顶的塔尖像针一样插入云天雾海。眼前十几丈高的门洞里伸下了一个七彩楼梯。 “哇塞?大姐?这是什么地方?这么气派?” 星云无暇解释,也无从解释,望了望那七彩楼梯说道:“进去看看再说……” 转眼,她们顺着楼梯抵达了二层楼台,偌大的厅台四围都是敞开的,凭栏之外就是白色的云海。 姐妹们把伤员放下,武霜儿和关五月在原地照看。其余姐妹们纷纷踏上了第三层…… 第三层比二层略小,中间有个喷泉,喷泉通体散着雾气,中央的泉眼还不断地涌出蓝滢滢的清水。水花倒灌,像瀑布一样直入泉根,不知去向。透过薄薄的水帘能看见砥柱上刻有两行细小的字: 清泉入圣海云潮 雾水养天荒地老 她们迫不及待的登上第四层。四层里有个一人多高的八卦丹炉。丹炉的八面各有一个人脸大小的通透圆孔。透过圆孔能看到里面烈火熊熊。丹炉的盖子上隆起两行阳文: 藏万事不灭神火 炼万世不老神丹 第五层的中间有个大树,两人的高度,枝杈繁生,能铺满整个头顶。上面结着硕大的蟠桃,那些桃子半红半绿,像是一个胖娃娃的脸蛋儿,白皙中还偷着诱人的嫣红。大树上依然刻着两行字: 栽一束不朽灵根 尝一口百般滋味 第六层悬挂的是一个天灯,偌大的天灯地孔之中缀下的条幅上写道: 照世间万物黑白 明心中善恶是非 第七层里面是个悬浮的灵石,灵石在中央发着紫色的光芒,一边旋转一边跳动。视线追去,灵石上刻着: 留一颗不落星陨 补一口苍穹破陋 星云念了一遍,说道:“我知道了,这可能就是女娲娘娘的补天神石。” 第三卷【龙泉之谜】237:桑氏女行凶未遂 ()此时的幻境之中,贺凌云背着飘雪已经闯过了第五重。 第一重茧冰榻(用爱感化万丈冰)、 第二重化昆茶(化昆茶难诱人心)、 第三重独木舟(渡瀚海生死飘摇)、 第四重泥沼泽(陷泥沼逃逐生天)、 第五重碎石路(踩刀山步履维艰)、 前两重幻境,贺凌云的大爱已经感化了飘雪的神魂。他能顺利渡过劫难,凭的是自己对爱情的坚贞。 (三、四、五重幻境由于篇幅的关系,暂时略过。) (可能很多人觉得不过瘾,如果不想脑补的话,请在qq:1019967261里反馈给我。吾笔有毒可以去补番外剧情,但是我坚持不写水文。我所有剧情的编排都是有主有次,有张有弛的。如果把十二重幻境一一写出,那可能读者早就忘记了前面的故事,毕竟幻境不是故事的主要脉络。详细的诠释往往会喧宾夺主,把浓重的笔墨渲染到了故事的分支上,从而弱化了主要矛盾。在这里我不想抨击谁,可是我真的看过流水账似的网文,四十多章没有阐述主要剧情,最后把猪脚写没了……。斗胆说一句,那样的人不适合写书,更不适合涉足文学。好了,言归正传,咱们从六层开始讲起。) 爱情就像赌博,在真正翻出结果之前,没人会知道自己是赢了还是输了;爱情又像矿藏,倾注了一切去挖,可能徒劳无益,也可能挖到一块璞玉;爱情有时又像地瓜,看似其貌不扬,但是里面软糯甜香…… 也许我的比喻不够深入人心,但是贺凌云恰恰就是那个其貌不扬的‘地瓜’,他没有高人一等的武学,也没有阴谋算尽的套路。有的只是一颗纯净的心。为了追求自己的挚爱练就出一颗坚贞不移的心! 而这颗心就是飘雪最想要的。已经破了五关,飘雪完了解了贺凌云对自己的尊崇和爱慕。感动自不必说,看到比自己小六岁的贺凌云在爱情路上跌跌撞撞,更多的是心疼。她不知道自己会有被贺凌云感动的一天。或许唯有感情才是医治感情的良药…… 六重幻境一入,贺凌云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背着飘雪举目前方…… 离离大草原,牛羊四五千。 晴空照碧海,青山一线连。 雄鹰空中翱,绵羊地上跑。 庐上炊烟袅,牧童吹笛箫。 费牛虎之力,过五重幻境,没想到竟然还能来到这么诗情画意,策马纵情之地。心也突然豁达了起来…… 贺凌云目光里燃起了希望,他一路背着飘雪能坚持走到这里已是不易。筋疲力竭的他,为了托住背上的女人,将自己的长衫脱下,光起膀子将长衫做成背带,死死的缠到了腰间。连日的困苦磨难让他完没有了书生模样。虽没有健硕的肌肉,但是身体已经被晒成了古铜色,头发凌乱,乍一看,倒也不失男儿的粗矿。 他眯起眼,一边望着前方油绿色的草浪,一边对飘雪说道:“飘雪姑娘?这里太美了,如果你也能感受到该多好呀?倘若能和喜欢的人在这里牧马放羊,相伴终老,此生足以!走!我这就背你去牧人家……” 他对一个‘睡着的人‘说了一通肺腑之言,而飘雪也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同样的感叹。感叹这得天独厚的壮丽风景,更感叹贺凌云竟然和自己有着同样的向往…… 转眼,他们已经来到了牧人家的棚帐之外,不等 贺凌云开口询问,门口木桩上绑着的三条猎狗就暴跳如雷,争相乱吠…… 狗儿们的吼叫引出了这家主人。一个旗人扮相的年轻姑娘从棚帐里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老旧,但是一点也不影响她干净的容貌。像是炸开的黄豆,外面穿的粗织烂布,可是里面却藏着水嫩的宝宝。 她一看这个狼狈的野汉子背着一个女人来到自己门前,不知为何脸上出现一丝羞涩,顺势侧过了脸去…… 贺凌云看出了些端倪,赶忙尴尬的解释道:“姑娘莫怕,我是为了救我的朋友,路过此地,能否让我们歇息歇息?我的长衫已经破烂不堪,并非我不想穿……” 没等他解释完,姑娘说道:“进来吧!” 贺凌云高兴地傻哎了一声,赶忙跑进去将飘雪放到了地毯上。他也一头栽在了旁边…… “公子?你怎么样?” 那女主误以为二人跌倒,赶忙跑过来蹲身搀扶贺凌云。温热的小手一触碰贺凌云的身躯,才发现他只是累得躺下来而已。于是赶忙红着脸,将手缩了回去…… 贺凌云觉得有些失态,挺着疲惫的身躯坐了起来:“多谢姑娘收留,还不知怎么称呼?” 说话之间,才发现这姑娘长得和飘雪极为相似,干净的皮肤上泛着淡粉,水汪汪的眸子楚楚动人。除了天阁之中少了一个魔界之火,和那散着绿光的瞳子以外,轮廓像极了。不过细细看去,飘雪多了一份坚韧大气,这个女人有些小家碧玉…… 女主回道:“桑兰,你就叫我桑兰吧……你们应该还没吃东西吧?我去给你们做些吃的……”说罢就羞涩的跑出了棚帐。 贺凌云不知道她为何不敢正眼看自己。不过自己光着膀子,却也能理解女孩子心里的不适。 茶过饭饱之后,他满足的长舒一口气,终于感觉浑身都有力气了。于是为了不弄脏主人的被褥,到院子里提起水桶开始沐浴…… ‘哗!’ 一大桶水从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浇下,水花晶莹的落到了他那古铜色的肌肤上,从他那宽阔的胸膛倾泻而下。打湿的长裤皱皱巴巴贴在了双腿上。将男性的阳刚刻画得凹凸有致…… 西下的夕阳不经意间看到了他的血气方刚,不由得一团欲/火烧上了脸颊,染红了周围一片云霞,。‘溜儿’一下,羞臊地坠进了山坳里…… 天色忽然暗淡,一弯勾月像一把镰刀挂到了苍穹幕布之上,预示着人们忙完了一天的劳作,应该进入休息的时刻了。星星也为众生亮起了明灯,照出了万千交错的树影,也照出了世间的百态人生…… ‘啊!’ 百态之中,还有一种冲动叫情窦。女主不经意间看到了贺凌云那男人的胸膛,心里不禁起了一丝**……偷偷瞄了一眼,贺凌云用一双有力的手,不断地摩擦着自己的身躯。这异性的魅力让女主不由得背过身去,闭起了眼睛…… 她不顾理性的呼唤,回味起刚刚的画面。平静的心……浪起潮升,守不住**的蠢动,霎那间春心大动。 ‘库通!’一声,让女主心头一惊!贺凌云放下了水桶,走了进来。 近了近了……怎么办?今晚要和这个男人共处一室……。女主赶忙正了正衣冠,用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努力的平定着那颗燥动不已的心…… 夜,终归还是要来临。贺凌云在一旁守着 飘雪,打起了呼噜……,连日的疲惫使然,他倒头便大睡。 黑暗的另一端,却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在时不时的扫视这边。不知道女主人经过了多久的盘算,最终鼓起勇气悄悄走下了床第。 她光着脚来到了飘雪一侧,黑暗中闪过一抹银亮。手上的匕首举过蛾眉,另一只手抚摸这自己的心胸,像是在平复自己的心虚。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手里已经渗出了汗珠儿…… 我要留住这个男人,就得杀了这个女人! ‘不要!不要!……’ 贺凌云猛然伸出双手在空中一顿乱挥,随后换了个姿势继续入睡。也不知道他在梦里经历怎样的场面,可这自然的反应却让女主人吓得浑身一抖,将匕首掉到了地上…… 刀尖落下的刹那,她‘啊!’的一声尖叫,那刀活生生的扎进了自己脚趾…… 贺凌云从梦中猛然惊醒,借着帐篷的通风孔里射进来的微亮,发现了图谋不轨的女主人。他赶忙坐起来问到:“桑兰?……你,你怎么在这儿?” 他急忙下床去点起残烛,端着烛台过来一看。桑兰单薄的内衣裹着诱人的娇躯,下身露出白白的一双**,在烛光下发出了诱人的淡黄。再看那玲珑的小脚…… “啊!你的脚?怎么会这样?”贺凌云赶忙去拔出匕首,将桑兰抱回到她的床上…… 身体接触之间,一种女人独有的体香直钻鼻腔,沁入肝肠。顺滑的肌肤柔软细腻且不失温度。她顺势搂住贺凌云的肩颈,男人的硬朗更加让她欲念丛生。只是这拥抱的时间太短暂…… 转眼,贺凌云就把她放到了床上。随即去端起她的小脚,查看伤势…… ‘啊!’ 一种奇痒从桑兰的脚上递遍身。酥酥麻麻之间不禁抖了一下。从来没有男人这样的抚摸自己的白玉小脚,到了婚嫁的年龄,她岂能甘愿孤独终老?被男人呵护的幸福之感让她忘却了疼痛,却又勾起了她的贪婪。不等贺凌云扯下布条为她包扎,她立刻起身抱住贺凌云就来了一个强有力的热吻…… 贺凌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急忙躲闪:“桑兰姑娘?不要!” 桑兰岂会放弃这草原上难得一见的汉子?牛羊尚且知道繁衍后代,而自己身为一个成熟女性,又岂能没有凡人的**?她不停的去啄贺凌云的嘴,贺凌云不停的向后仰头躲避…… 实在无奈之下,贺凌云一把推开桑兰,慌张的站起:“还请桑兰姑娘自重!” 桑兰说道:“你吃了我的,喝了我的,现在我人也可以给你。只要你愿意留下,以后你就是这草原的男主人,我们可以在美丽的草原上放牧,也可以在一望无际的田野策马奔腾。做一对恩恩爱爱的夫妻,忘却所有的烦恼白头偕老。这难道不好吗?” 贺凌云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他时刻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他一直爱的就只有飘雪,不论发生什么事,此情可鉴,永不动摇。 “桑兰姑娘?如果我猜的没错,刚刚你是要杀了我身边的姑娘吧?”贺凌云做过知府,所以通过她的话也不难猜想到刚刚她持刀鬼祟的动机。 桑兰承认道:“是!我是想杀了她,可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可知我见你的第一眼就已经对你动了情,我不管你出身如何,家世如何。我要的只是你能留下来陪我。因为……我一个人在这里……太孤单,太寂寞……” 第三卷【龙泉之谜】238:景阳投八卦丹炉 ()贺凌云听了桑兰的解释,心里产生了一种怜悯:“桑兰姑娘?恕在下实言,我身边的那位姑娘根本不用你杀,因为她已经是死亡之躯。就算没有她,我也不会因你而留下。劝你还是不要枉费心机了。我还要带她去闯关,多谢姑娘这一日的照顾。在下这就告辞了。”说完,背起飘雪,走出了桑兰之家…… 桑兰追出来喊道:“我哪里不好?我哪里比不上你身上的姑娘?为了一个死去的人,你值得吗?” 贺凌云回过头看了看月下的桑兰:“姑娘?你哪里都好,但我背上的人……你永远替代不了!”说完,他就转身抬头看了看夜空,朝星辰叹了口气,鼓起勇气朝月儿的方向走去…… 他的坚贞让飘雪对这份感情更有信心了。当初刚步入草原时,贺凌云就说出了自己的向往。而桑兰姑娘又是个柔情似水的雪月伊人。两人是那么的登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贺凌云大可以放弃自己,留下来和桑兰姑娘过上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可是他并没有,这只能说明他对自己的爱是至死不渝的。 至此,第六重考验顺利通关。名曰:伊人帐(美人坐怀心不乱) …… 星云在海市蜃楼里走完了十层,三层往上依次是:神泉、八卦炉、蟠桃树、孔明灯、女娲石、织女梭、千金磨、蚩尤骨。一路登顶不过是走马观花,谁都没有心思去研究这些圣物的妙用。一心只为了了解海市蜃楼里的环境。 她们回到第二层,仙儿走到困仙笼前,对景阳子逼问到:“臭景阳?你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到我的手里吧?” 景阳子的牙床依旧痛得厉害,带着糟糕的心情问到:“丫头?你想怎么样?” “我问你,如何才能进入精灵部落?只要你告诉我,我就给你个桃子吃。如果不说,上面可有个丹炉,小心我把你丢进去炼了!” 仙儿不经意间说出的一句话,却突然点醒了百里星云,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她眼睛随之一亮,急忙凑过来对仙儿说道:“仙儿?你刚才说的……真是个好办法!李笑笑的手臂有救了!” 达木提一听,立即将木宝儿交给关五月,走过来问到:“大姐?你说什么?笑笑的手臂有救了?” 星云点点头:“没错!刚刚仙儿的话提醒了我。景阳子用精灵仙魄治愈了根骨,只要把他化掉,那就可以得到白骨精魄了!这和灵泉是一样的道理。这个你应该最有体会了,当初你不就是用水依冉的根骨所化的灵泉重生的吗?” 仙儿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救了李笑笑,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问道:“大姐?你确定这法子能行?当初沧澜公主的根骨可是南宫大哥化的,现在南宫大哥不在,我们能行吗?” 星云自信满满的说道:“行!一定行!你没看上面的丹炉里燃着的是万世不灭神火吗?事不宜迟,赶快把这个败类扔进丹炉。救了李笑笑也算是功德一件!” 景阳子一听,她们要那自己炼魄,赶忙跪在笼子里乞求道:“不要啊、不要啊!求你们别让我死,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和你们做对了……” 仙儿瞪着眼睛对他说道:“现在后悔?晚了!姑奶奶是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 景阳子看她要来真的,赶忙从僧袍里拿出了几本绝学,捧到仙儿面前说道:“我这回是真的,为表诚意,我愿意把我的绝学都贡献给几位奶奶,只要你们饶我一命,我一定痛改前非……” 仙儿一把抢过那几本 绝学,看都不看就朝脑后扔了出去…… 几本册子哗啦啦散开的瞬间,白紫茉一伸手,凌空抓了一本一看,惊讶地说道:“姐姐们?快看呀,竟然是《百草心经》!” 众姐妹闻声都跑了过来,一看确实是《百草心经》。星云高兴道:还真是得来不费工夫,四妹?这回笑笑是铁定有救了! 仙儿没料到,自己刚刚扔出去的竟然是宝贝,于是蹲身将另几本重新拾起:“《大岚寺庇魂袈裟宝典》、《黑云手》、《断金流》、《气剑决》、《大弥勒手》、《百宗掌法秘要》没想到这老东西练的功夫还真杂。道家的、佛家的、江湖的一样儿也不少。” 刀美美凑过来说道:“仙儿?黑云、断金、气剑这三本给我,这是我道家的绝学,是时候将这三本收回来了,免得再落入像他这样的小人之手,为祸民间。” 仙儿将三本清虚绝学交给三姐:“那这几本怎么办?” “当然得你来保管了,一弼神尼是六大禅寺之人,袈裟宝典、大弥勒手都是你们佛家之物,你学最合适不过了。” 刀美美说完便翻开手里的三本清虚绝学,飞快的翻阅,一双太极万象眼不停的加速旋转,喘息之间,三本绝学部通过神眼记在心里了。随即将三本绝学朝空中一抛,伸手转起无极刀,‘唰唰唰唰’锋利的刀刃在空中将三本绝学割成了碎削,如片片白雪飘落眼前…… “诶!三姐?你怎么把绝学毁了呀?”仙儿惋惜道。 “我已经学会了,还留它们干嘛?放在心里岂不是更安?” “什么?你学会了?看一遍,你就学会啦?”仙儿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问到。 刀美美为了证明给仙儿看,没有回答便伸出左手在身前猛一挥,一个无色无形的气刀就飞了出去…… 仙儿感觉到一股强劲的掌风袭来,急忙一个后滚翻躲了出去,气刀在她的蛮腰间凌空飞过,‘倏!’一声轻微的破风之声,将仙儿的短裙划出了一道整齐的口子。 仙儿落地后,拍手笑道:“三姐?你太厉害了,看一遍就学会了。” 星云说道:“好了,别闹了!事不宜迟,咱们救人要紧!赶快把这个败类扔到炉子里,剩下的就看我的了。李笑笑一旦复原,我们就可以着力去救治五妹。二妹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贺凌云一个人恐怕凶多吉少。我们得抓紧时间,救一个算一个。” 白紫茉问到:“大姐?莫非你有办法医治五姐姐的眼睛了?” “办法早就有,就是没有合适的材料。三妹有幸成为道尊,继承了张天师的太极万象眼;二妹遁入魔道成了魔尊,继承了一双不怕黑暗的墨凰之眼。我在想……与其同样让五妹受罪,不如就找一对天下无双的眼睛给她,可是这样的眼睛上哪里去找,至今没有目标……” 关五月忽然插话道:“半牙山的小目泉有!” “小目泉?”星云和紫茉同时看向关五月问道。 “是的!小目泉有!那里的眼睛最多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大姐想要的。每到夜幕降临,小目泉两边就会出现好多只猫头鹰。晚上到那边一看像星星一样密密麻麻的。所以那里才叫小目泉。我早年听姚家的人说过,那里面住着一只鹰王,所有的猫头鹰晚上猎食后,都会去孝敬鹰王。不过,这只是听说而已,我从来没见过。” 星云说道:“太好了!不管是真是假,总算有 个目标了。我们赶快医治李笑笑,随后就赶往半牙山的小目泉!” 仙儿和达木提二人提着困仙笼,将笼子扔进了八卦丹炉中…… 烈火焚烧了半个钟头,终于从炉子里飞出了一个白骨精魄。星云一拿到精魄就开始为李笑笑接骨,一个钟头过后,李笑笑的手臂逐渐开始恢复了知觉。 达木提看到李笑笑的手指微微能动,激动得喜极而泣,双手捂住嘴泪流不止…… 次日,李笑笑尝试着活动筋骨,开始修习《百草心经》。手臂复原犹如重获新生,心头的喜悦自不必说,部挂在脸上了。达木提终于放下了心头的大石,抱着木宝儿看李笑笑耍棍。 星云见李笑笑已经恢复如初,走过来对达木提说道:“四妹?一会儿我们就出发,去小目泉。李笑笑刚刚病愈,你带着小达木多有不便。不如你们一家三口先去西域,这边的事情我们去做。等事情都办完了我们就去西域找你,也正好参加你们的婚礼。” 达木提点点头:“白武天元阁已经毁了,安人也没有地方去,不如跟我们去西域。路上有事也好随时和姐妹们沟通。” “那你不如把霜儿也带上,贺凌云现在生死未卜,二妹能不能救活还很难说。武霜儿跟着我们同行,倒不如跟你们去西域,那里有陛下和钦王在,起码不缺人手。” “好!就按大姐说的办。你们万事小心。” 整理完东西,达木提、李笑笑夫妻二人抱着小达木,领着安人以及武霜儿下了蜃楼,赶往西域…… 星云、刀美美、仙儿、紫茉带着鲁菲嫣和关五月奔赴小目泉。不到傍晚,她们就已经抵达半牙山。 关五月带着众姐妹来到小目泉勘查位置。她们来到小目泉的泉池,关五月介绍到:“这池塘的对面曾是小目泉地牢,后来被冥伦法王铲平了。地牢的东面有个钓鱼台,晚上只要在钓鱼台上朝东面那片森林望去,就能看到很多发光的眼睛。” 仙儿将手抵在眉目之上,朝东面的远方望了望:“哇!这么大个树林,想找那只鹰王恐怕不容易呀!” 刀美美拍拍仙儿后脑勺:“不容易才让你找呢!容易找的东西谁稀罕要呀?” 众人勘察完地形,回到白玉宫安安心心等待夜幕降临。关五月到凤台镇买了些吃的,期间看到一则告示,是龙虎门举办武林大会的事。她将告示撕下来带回了半牙山庄…… “龙虎门的武林大会,在魏王的登基大典上举行?”星云看到告示不禁惊讶万分。 关五月说道:“几位姐姐们?我大姐、二姐、小妹都是被龙虎门害死的。希望姐姐们帮我出头,杀了那个蔡虎南为我死去的姐妹们报仇!” 星云安抚了一下关五月:“五月?不要激动,姐妹的仇我们一定会帮你报的。可是……龙虎门什么时候跟魏王勾结在一起了?魏王登基的告示能贴出来,就说明太子龙三还没回宫。不行!这次登基大典,我们必须要去!不仅要阻止魏王登基,还要找蔡虎南报仇!” 紫茉说道:“那二姐咱们不找啦?” 刀美美说道:“找去也没用呀,咱们又不是七月初九亥时一刻生的。都进不去……” “那我们抓一个七月初九亥时一刻生的人,替我们进去看看情况不行吗?” 白紫茉的这一办法,引起了众姐妹的赞誉:“对呀!小妹的办法也许可行!” 第三卷【龙泉之谜】239:小目泉获雪鸮眼 ()夜晚的小目泉,水清出石鱼可数,林深无人鸟相呼。天星布满银河,像一条镶满钻石的绸带,把夜的黑灰装扮成美丽的纱衣,亮丽且不失神秘。纱衣之下亮起了无数只眼睛,想要去窥探纱衣背后的秘密。 姐妹们站一侧钓台,望一片森海。林间的一对对闪亮的眼睛,活像星群坠落在了浩瀚的林海。 ‘亮了,亮了!……’不知谁忽然来了一句。随后四条身影从钓鱼台上鱼跃而起,在空中分散开来,以四条不同的轨迹蹿进了森林里…… ‘咕!咕!咕!……’ 林间不停的出现这种咕咕声,不知道是动物们求偶的讯号还是捕猎的预兆。不过,这声音倒是方便了四姐妹寻找。 白紫茉脚踏蓝闪蝶,悬浮在了枝头树梢。突然看见一抹黄光,一个猫头鹰猛然跃下枝头,箭一样的冲向了目标。翅膀张开,借助风阻停泊刹那,扑住了一条花皮蛇,双爪准准的抓住了它,双翅猛力拍打,再一次腾空而起,朝森林的深处飞去…… 紫茉立即跟上,白白的纱裙在风中摆动,仙子般的飞入了深幽。其她姐妹也相继抵达,似乎都抓住了猫头鹰的行踪,聚集到一个百年大树之下。 粗壮的树杆一丈方圆,错杂的盘根像姑娘的辫子编制到了一起,深入地下。茂密的枝丫繁密的在头上散开,张牙舞爪的阻隔着姐妹们望向苍天的视野。就在这个‘树王’发梢上,有一个车**小的鹰巢。而她们谁都没有意识到,树杈的下端密密麻麻的倒挂着很多个长瓜一样的东西…… 姐妹们欣喜地说道:“应该就是这里,上面的鸟巢那么大,是鹰王准没错!” 白紫茉踩着蝶儿徐徐升空,悬停在了巢穴的外面。她往里一望,里面并没有体型较大的鸟。有的只是四个雏。 ‘快看!这里……’ 仙儿将姐妹们喊道了树的背面,背面竟然有个树洞,里面密密麻麻的盘绞着近百只花蛇。 星云叹道:“原来这里是鹰王的仓库,是一种懒惰的动物,他们平时自己不筑巢,都愿意睡别人的家。既然上面没有鹰王,我想今天我们是白来了。” 仙儿说道:“小妹不是看到上面有鹰宝宝吗?不如我们抓两个鹰宝宝,看看鹰王会不会出现?” 大家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于是派白紫茉上去抓雏鹰。紫茉刚将手伸到巢里。忽然树枝下的‘长瓜’们纷纷抖开翅膀,飞了上来…… 姐妹们这才发现那些吊在树上的并不是什么瓜果,而是蝙蝠。几百只蝙蝠看到白紫茉要偷鹰宝宝,纷纷朝白紫茉扑了过来。紫茉一挥手,一阵花香呛得它们四散惊飞。随即便伸手去拿鹰宝宝…… ‘咕咕!……哇哇哇哇……’ 耳边传来了一声鸟叫,鸟叫还传出一浪一浪的回音,在空中激荡。 “小心!”姐妹们急忙喊道。 白紫茉听到提醒猛一转头,一人大小的雪就极速扑了过来。一把将紫茉推下了蓝闪蝶。失去平衡的她,往后一仰,瞬间缀下。 刀美美飞身上去抱住白紫茉,两个螺旋转身,落了地…… 仙儿看到鹰王到来,立刻扔出了火魂铃,铃铛在空中颠了几个个,瞬间变大,成了一个困仙笼,将鹰王囚禁在笼子里掉了地…… “嘿嘿!没想到吧?能进我的笼子算你有福气。”仙儿拍打着双手,自豪地说道。 紫茉言道:“大姐?鹰王是抓了,可是它的眼睛究竟有什么用呢?” 星云走到困仙笼前,仔 细看着鹰王那黄灿灿的眼睛,说道:“虽然还不知道它的眼睛到底算不算宝贝,可是夜视能力一定要比人好。紫茉?你用暗器去击穿它的巢穴,不要伤及它的宝宝……” 紫茉得令一挥手,一个毒蚊透骨钉‘倏’一下射进了鸟巢。鹰王局促不安的看着白紫茉的行动,视线跟着那个暗器一路扫视到鸟巢上。随后恢复了平静…… “你再伤一个!”星云指示道。 ‘倏’又一个钉子穿进了巢穴,准准的穿透了一个雏鹰的翅膀……,这回那个鹰王不再安分了,不停的在笼子里扑腾,咕咕咕的嚎叫个不停…… 星云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即飞上巢穴,将四只雏鹰捧了下来,对众人说道:“这还真是个宝!走,咱们回去救五妹!” 仙儿和紫茉提着笼子一边跟在后面,一边追问道:“大姐?你看出什么了?这就决定了吗?会不会太草率?” 星云着急赶路,回头敷衍到:“快走,等治好五妹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她们带着收获的喜悦赶回了白玉宫。关五月早就迫不及待了,一边照顾鲁菲嫣,一边唠叨个不停:“出去一个时辰了,到底抓没抓到呀?” 鲁菲嫣心里也是十分的急迫,但是她知道姐妹们为了救助自己,夜晚也捞不着休息。一定废了不少力气。所以只能满怀期待的安抚关五月:“五月?别心急,抓没抓到都别介意。你去烧些热水,一会儿她们回来一定很累。让她们好好泡泡澡,休息休息!” 关五月听从吩咐,刚要往外走…… “休息不了啦!今晚没得睡啦!”仙儿和紫茉合力将笼子抬了进来…… 关五月一看这么大个雪,不禁惊讶地捂着嘴笑道:“天呐,我在这里生活了近二十年,还真是头一次见过这么大的一只……” 星云拍拍关五月:“五月?去准备热水,再准备些冰块。” 关五月知道这是要救鲁菲嫣的节奏,紧忙奔出们去…… 星云收拾好环境,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鲁菲嫣躺在洒满了药粉的床上,酥胸一起一伏,能看出她有些紧张。 ‘呛啷!’ 医保天机匣打开瞬间,一片刀具放射出了闪闪银光。(施术过程恕笔者不予描写,第一仙侠魔幻里很多奇思妙想,不符合医学根据,所以不能误导读者;第二我们要保护动物,所以轻描淡写,一略而过。) 一个时辰后,鲁菲嫣的眼睛再次被蒙上了纱布。瘦了麻醉的她,依旧和死人一样没有任何知觉。 星云收好工具,一边净手一边说:“五妹再有五日,应该就能睁开眼了!” 仙儿开心的说道:“姐?你的意思是五姐姐换眼成功啦?” “废话!”刀美美在一旁故意拍了仙儿的屁股说道。 仙儿捂住屁股扭过脸朝三姐骂到:“老三?你堂堂一个道尊,竟然打女人屁股。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你就欺负人!明天我就练好绝学,早晚让你管我叫姐!” “离魏王登基还有不到十天时间了,趁五妹养伤的这几天,仙儿和紫茉,你俩就按之前说的办法,去找一个七月初九亥时一刻生的人,赶紧去溶洞查探一下二妹和贺凌云的消息。 三妹?你有沉香令,天明你就去找太子殿下。争取在魏王登基以前找到太子,帮他平反。我们绝对不能让大明江山落入魏王之手!” 时下,达木提、李笑笑等人已经抵达西域的安塞皇城。达木克王和察尔钦王看到公主和李笑 笑回来,嘴上的胡子都笑成了倒八字。 后殿之内,达木克王眉开眼笑的抱过自己的外孙女儿木宝儿。看到小宝贝那可人的模样,开心得合不拢嘴。 “达木提?你是怎么当娘的?怎么给孩子裹了这么个破夹袄?” “爹?这不是来得仓促嘛!再说,小孩子又没人注意,怕什么?” 达木克怒了:“胡说!这是小孩子吗?她一点儿也不小。这可是我西域的公主,谁敢说她小?你们看看……啊?你俩就用这破布烂棉……裹个布包包带回来,活像一群土狍子进城!谁能看出这是个孩子?更何况还是公主!”他一边说一边不满的拆开那团粗织烂布,开心的抱起了光腚娃娃。 木宝儿看到外公抱着自己,露出了亲昵的笑。并用白嫩的小手去抓达木克的胡子…… 达木克王是真的感受到了一种幸福。不禁对弟弟察尔钦王问到:“御弟?你是国事大臣,快看看应该封一个什么公主好?” 钦王言道:“呃……这……”他突然接到这么一个艰巨的任务,一时间竟然毫无思绪…… 李笑笑提议:“父王?小婿倒有一个想法。我和公主是在西域的塔斯城认识的,为了纪念我们的相识,不如就叫塔斯公主吧!” 达木克王一听,皱起眉目思忖片刻,心想:看来,塔斯城被屠的事,在这小子心里一直是个疙瘩呀!他这是为了告诫自己永远不要忘记引大漠烧杀塔斯城的过错!如此看来,达木提应该还不知道塔斯城的事儿,这样也好,省得我的女儿伤心难过。 “好!那就听驸马的,封她为塔斯公主。”达木克王爽快的同意了。 随后又说道:“李笑笑?明日我就开始准备你们的婚礼。此期间,塔斯公主你们就不要见了。免得人多口杂,传出去会影响皇室清誉。我会安排专人伺候小公主的。” 李笑笑当然愿意了,因为孩子放到达木克王的手里,只能获得更多的宠溺。于是欣然答应到:“一切听凭父王安排!” 达木提拉过安人和武霜儿,对父王说道:“父王?这两位您都很熟悉,如今他们已经没了去处。白武天元阁已经毁了,重建恐怕需要时间。我二姐现在生死难定,武霜儿没人照顾……” 达木克笑道:“安人?你多次帮助我们,我都没来得及道谢。明日上朝,我封你为枢密统,负责所有的军机要务。” 达木克王显然知道安人的用处,他的加入无疑会让西域对各方面的消息都变得灵通。 “安人谢陛下隆恩。”安人不想平白无故受人恩济,也只好答应了。 武霜儿问道:“那我呢?我也能帮西域做很多事的!” 达木克王笑了笑问道:“那……你说说,你都能干嘛呀?” “我能当将军!”武霜儿不知天高地厚的夸下了海口。 达木克不以为然的表情,试问道:“你带过兵,打过仗吗?” 武霜儿答道:“没有!” 达木克板起脸说道:“胡闹!你既然没有带兵打过仗,还敢说自己能当将军?你以为这是儿戏?” 武霜儿辩驳道:“谁说没有带过兵……就不能当将军?如果你敢让我试,我一定能帮你扩土开疆,御敌千里的!” “哈哈哈!好一个扩土开疆、御敌千里。你姐姐纳兰飘雪都不曾夸下如此海口,你小小年纪口气着实不小!不过空口白话不足为信。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宫里呆着吧!” 第三卷【龙泉之谜】240:世间处处苦相思 ()浅秋霜过花易落,人去茶凉心萧索。 欲将思念化弦,唱一曲,只为一人高歌。 北天游过南飞雁,捎寄我情意绵绵。 离别日虽久远,待重逢,与你共赴黄泉。 星云看着南飞的大雁,独自唱说着对南宫尧的思念。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挤在了一起,她也唯有舍去小己,顾大局。身为乱世儿女,她本就没奢望儿女情长。但是感情谁又控制得了呢?虽然没来得及去救南宫尧,但是心里的思念和担心却一时一刻也没有减少…… 深晚日落人易惑,鸟尽弓藏心俱凉。 空把思念化词,吟一首,无非字字心伤。 鹄雁尚知逐暖去,卿又何必独怅惘。 情浓不怕日远,度千里,与君生死相依。 鲁菲嫣已经能睁开眼,她看到大姐在白玉宫外独自寄相思。轻步来到大姐身边,用同样的才情加以规劝。词是她站在南宫尧的角度有感而发,鸟尽弓藏无非是在替南宫尧埋怨大姐:用到他的时候毫不客气,如今他身陷危难时,大姐却又不管了。虽然星云一直有很多的要务,来不及去搭救南宫尧。可是换作任何人,也会对大姐的不闻不问而心生不满的。 而这些道理,星云显然都知道。她也恨自己无能,没有分身之术,更没有三头六臂。姐妹们和南宫尧都需要搭救,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何分先后?她只有在心里默默的把持着节奏…… 时下,她虚心的接受着鲁菲嫣的一番话。而她的字字珠玑,也是星云对南宫尧潜藏已久的欠意。只不过她无颜表达而已。 “五妹?你眼睛感觉怎么样?还有不适之感吗?”星云关切的问到。 鲁菲嫣眨了眨眼睛,又将眼裂合起,转了转眼球儿,感受了一下痛觉,随即睁开眼说道:“倒是比昨天好多了,只是突然间能看到很多曾经看不到的事物,一时之间,从心里上有些不易接受。看来,眼睛太好用了也不是件好事……”她开玩笑道。 星云言道:“我们当时抓鹰王的时候,我就让紫茉做过两次试验。从试验的结果来看,这双雪之眼不仅有很强的夜视能力,还能穿透物质,看到很多被遮挡的东西……” “呵呵!原来大姐早就知道啦?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觉得不自在。这要是在大街上行走,看到男人们……”鲁菲嫣说道此处,实在难以启齿,尴尬的笑了。 星云也噗嗤一笑:“看来在你的眼里,不会再有‘男人’了!满世界都是禽兽,哈哈哈……” 菲嫣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还能看到很远的事物。” 说着她举起手指了指半牙山对面的山头:“我甚至连那山里飞舞的蚊虫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星云大赞道:“看来,一切如我所愿。五妹果然得到了一对神眼!这要多谢关五月,要不是她的提点,妹妹估计还不能重见天日。” …… 西域这边,武霜儿拿个木棍儿,坐在露台上。 身前跪着七八个西域士兵,他们一副被欺凌的样子,怯懦的乞求道:“霜儿姑娘?您就放了我们吧,我们已经换岗了,站了一天也该回去休息了……” “不行!我是将军,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敢乱动,我就军法处置!”武霜儿摆起一副将军的架势,瞪着充满童稚的眼,厉声教训道。 几个士兵跪在冰凉的青砖上 ,心里一肚子的委屈,却不敢对这个丫头发泄。为了不得罪达木提公主,只能听从武霜儿的吩咐,深夜依然苦咧咧的在这里陪她演戏…… “霜儿姑娘?不!武大将军?您这将军也不是只当一天就不当了,明天还有明天的军机要务。我们这些城头小卒跪了一晚上也无关痛痒。可是您……堂堂一个大将军,日里操劳,晚上还得督导我们,要注意身体呀!您要是病了,谁来指挥我们呢?” 武霜儿被戴上了高帽,这几个小卒喊‘将军’二字喊得也十分卖力,让她有了一种难言的满足感:“好吧!既然……你们忠心为主,今天我就大发慈悲,放你们回去休息,你们都退下吧!” 几个士兵闻言开心不已,起身揉了揉麻木的膝盖骨,微笑着说道:“谢谢将军开恩,谢谢将军开恩……”说着就点头哈腰的离开了武霜儿的视线,走到拐角便大步流星朝住处奔去…… 武霜儿的眼睛不瞎,心也不糊涂,对他们的举动显然洞悉分明。她一把扔掉木棍儿,嘟着嘴瞪着那几个脚底抹了油的士兵,自语道:“走吧走吧!都走吧!走了更干净!一点儿也不好玩!哪一个都不如我的鬼小七……” 武霜儿并非天生刁钻刻薄,她不过是用这种方法排解着自己的无聊。其实,这种无聊源自于她对故乡和亲人的思念,甚至对鬼小七的思念…… “姐?你真的和我永别了吗?从此我们只能天人永隔了吗?我不想寄居在西域,我想和你在一起。爹爹没了,娘亲也没了,倘若连你也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呀?还有那个可恨的鬼小七!明明知道我喜欢他,可是他却义无反顾的去闯幻境。他以为这样就是对我好了吗?人都死了,就算为我拿了天下又有何用呢?傻子!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达木提从她身后走了过来,听到她一个人在那儿喃喃自语,坐过来问道:“傻子?你在说谁傻呢?……霜儿?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一个人在这儿嘟囔什么呢?” 武霜儿赶忙背过脸偷偷拭去泪水搪塞道:“没、没什么。四姐姐?我姐她不会死的对不对?” 达木提这才了解她的小心思,于是过来抚摸着她的头安慰道:“不会的,我相信二姐一定吉人天相。不过,就算你姐姐不在,你还有我呀!我照顾你不也是一样的吗?” 霜儿哭诉道:“我知道姐姐们对我都很好,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你们都是在可怜我。四姐姐?我从小就无家可归,好不容易和我姐在桃轩生活了那么久,现在又像是个弃女一样被西域收留,我……” “霜儿?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和你姐姐是八拜之交,你就和我亲妹妹一样。这里没人会给你脸色,也不算寄人篱下。你就把这里当成家,有我在,没人会欺负你的!” 霜儿一把抱住达木提,感动的泪水夺眶而下:“四姐?我懂!霜儿都懂!但是,我不想做个寄生虫,更不想做个没用的人,整天在这里白吃白喝。我害了哑公哑婆,还害了褚耀武哥哥,还间接的害了小达木,我犯了那么多错,我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好想为你们做点事!就算不为你们,我也想替我死去的爹、娘、左承志爷爷,和我的姐姐报仇!” 达木提扶起霜儿的肩,望着她的眼睛,凝重的问道:“霜儿?你真的想当将军……是吗?” 霜儿抹了抹泪,点点头:“我不是想当什么将军,我只是想为四姐姐做点事,这样起 码不会让我姐再对我失望。她是个要强的人,如果她在天有灵,一定不希望看到我就这么潦倒一世的。” “好!那你既然不想无所事事,那我建议你先学好本事。因为不论做什么事,都需要为实现梦想做大量充分的准备。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方能成器。我听你姐夫说:西域里有个楼兰遗址!那里埋藏着我们祖先的文明。遗落的文明里不乏一些稀有的武学典籍。明日我就让士兵们挖条隧道,让你姐夫带你进去!你只要学成了本领,不论你想做什么,四姐都支持你!” 霜儿曾一度央求飘雪教她武学,可是飘雪为了让她平安的度过余生,一直极力的反对着。只教她些强身健体的养生功法。这次,四姐姐给出了难得的机会,霜儿岂会轻易放过? 于是她重力点点头,许下了承诺:“四姐?你放心,不论多苦多难,我武霜儿都不会放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 且说两日前,仙儿和紫茉二人来到凤台镇的集市…… 紫茉摆了一张桌子,仙儿举着一面旗子,摇旗呐喊道:“算命,算命啦,不用钱算福禄寿考,不用钱算姻缔良缘。找人的、问事的、求财的、嫁女的,都来瞧一瞧,算一算。” 不多时,一群老弱妇孺都被‘无偿’二字吸引了过来…… 白紫茉女扮男装,换了身八卦袍,戴一顶瓦楞帽,雪白的小脸儿下方还粘上了一缕山羊胡子,佯装相士,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一个贪图小便宜的庸脂俗粉一听免费,立刻坐了过来,问道:“你们算命是怎个算法?帮我算算……” 仙儿代答道:“报生辰八字就行!” 那庸脂俗粉报完了生辰八字,白紫茉放出一群蝶儿,闭目凝神。不一会儿蝶儿便回来传讯。紫茉了解了她的家世,随即胸有成竹的摇头晃脑道:“你夫君姓高,所以你是:高氏,名:美人!家住凤台镇东杏合村,膝下一儿、一女、一条狗矣!门前一棵枣,院里一鸡棚……,夫人?你家母鸡刚刚下蛋了,赶快去取吧!隔壁有几个毛头小子正商议着如何去你家偷蛋呢!” “啊?神马?二嘎子这臭小子真是屡教不改!我这就去找他娘说理去!”言罢,她为了一个鸡蛋,顾不得回头,捣起小短腿儿就奔出了闹市…… 众人见白紫茉说的句句都对上了,于是都以为她是神算子下界,纷纷喊道:“哎呦!这位相士算的可真准哪,来来来,快给我算算!” 一个活广告,竟惹得众人纷纷簇拥到一起,争先恐后的找紫茉算命。推挤之下,后面的人不顾前面的感受,相互簇拥间,竟然将紫茉的桌子推倒,白紫茉也被他们挤下了凳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别抢啦,别抢啦!我都坐到地上了,还算个屁呀?”白紫茉气得胡子差点吹掉了半边。 仙儿赶忙将她扶起,对众位说道:“别急别急,一个一个来,七月初九的人先算。有哪位是七月初九生的?往前面站一站……” 单纯的百姓们为了能获知天机,也只好守起了规矩。听到她们准备先算七月初九出世的人,自己想了半天,再看看周围。霎时都哑然无声,一个个都恨自己为什么没生在七月初九。可是,毕竟算命这等事情不能说谎,一旦谎报生辰,那算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于是这些人都相互观望,彼此间沉默不语…… 第三卷【龙泉之谜】241:凌云母现凤台镇 ()仙儿和紫茉对视一眼,似乎在说:怎么连一个七月初九出生的人都没有呢?这不白忙活了吗? 可是摊子既然已经摆上了,中途放弃的话,失信于人是小,找人的事儿,恐怕也就半途而废了。 仙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坚持下去:“各位相亲父老?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自觉一点儿,都排队站好,一个一个的来……” 又一个汉子坐到紫茉对面报出了生辰八字,紫茉在蝶儿的辛勤往复之下,又爆出了惊人的消息:“你娘子正在柴大官人的家中,与他私通……” 那汉子听了半截,不等紫茉把话说完,他那本就铁黑的脸就像烧透的番薯一样瞬间胀/红,紫茉隔着桌子都能感受到他脸颊的火辣。在众人面前无地自容的他,带着烧焦的气焰,狠狠的剥开人群,恨恨地去了…… 紫茉和仙儿目送那男子愤愤的离去,不禁摇了摇头‘哎’了一声。仙儿高调的喊道:“下一个!” 话音刚落,一个半老徐娘坐了过来,提起笔墨写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并带着一份失落交代说:“神仙?我想找我的儿子……” 紫茉看了看她的生辰八字,又看了看她那颓然落泪的脸,问道:“好,不过只有你的八字还不行,你儿子的呢?” “七月初九……亥时一刻……”那妇人答道。 仙儿和紫茉心头一惊,随后又是一阵欣喜,终于找到个七月初九亥时一刻出生的了。随即对那妇人问道:“那你的儿子叫什么?” “贺、凌、云!” 那女人脱口的瞬间,仙儿和紫茉顿时懵了。不知是自己幻听了,还是压根就听错了,惊讶之余异口同声的复问道:“什么?贺凌云?” 那妇人被她们这样诧异的复问后,脸上也浮现错愕之色,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两人随即自我镇定了一下,难以置信的心头暗语道:不可能,这绝无可能,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儿?随便摆个卦摊儿居然能碰到贺凌云的母亲。再说,从来没听贺凌云说过自己还有个在世的娘!许是同名! 仙儿试探着继续问道:“你儿子……,该不会是……,七甲山的贺凌云吧?” 妇人这才理解她们为何会如此惊讶,莫非她们认识我的云儿?于是赶忙问道:“正是,我儿子正是贺远山庄的贺凌云,两位姑娘怎么知道?” 这结果在仙儿和紫茉心里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事实的巧合。难怪这妇人看似普通百姓穿着,可是颓靡中仿佛透着一种娇贵。 “贺母?我们在这里找七月初九出生之人,就是为了搭救令郎贺凌云的。他如今被困在溶洞里,非得有个七月初九亥时一刻出生的人才能入洞……” 她们的谈话惹来了群众的不满,排队的百姓中有人已经等得不耐烦:“喂!老神仙?您还算不算卦了?怎么在那聊上天啦?我们后面的还等着呢!” 仙儿可不惯他们毛病,回嘴就是一句:“闭嘴!” 随后对贺母继续说道:“你要是想找你的儿子,不如就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知道他在哪里,只是现在找不到合适的人进洞去打探他的消息……” 贺母听闻贺凌云的消息,已经激动不已。频频点头表示自己愿意。 仙儿收起卦摊儿,并对群众们说 道:“今天神仙累了,得回去休息了,改天再算。你们都散了吧?” 群众不满道:“神仙竟然说话不算话,我们排队排了这么久,你们说不算了就不算了,这不是骗人嘛?” 仙儿说道:“你要是能找来七月初九亥时一刻生的人,我们就给你补一卦,否则,我们就只能收摊了。无偿算命你还想怎样?散了散了。” 贺母说道:“要找七月初九的人,我倒是有个办法。我们不如去找这里的媒婆,保媒之人想必会认识些青壮年,并且会在意生辰八字。只要花点重金,让她帮忙应该比我们这样无端寻找强。” “对呀,这也是个办法。”姐妹俩纷纷表示赞同。 当晚,在她们三人一路打听下,找到了凤台镇上一位陈姓媒婆。据镇上人说此人外号陈大嘴,是这十里八村远近闻名的大妗。 闻名不如一见,此人叼着一个大烟袋,耷拉着一双三角眼,眼角的鱼尾纹如松针一样扇形排开,直入云鬓。瘦骨嶙峋,法令颇深,红妆浓抹,喜袍加身,从装束到气质,将‘唯利是图’诠释得入木三分。 听到仙儿等人的来意,她面无表情,并没有表现出乐于相助的热情。而是在炕头上磕了磕烟袋锅,瞄了一下仙儿说道:“我是替人保媒的,可不是替你们找人的。你们是不是来错了地儿?” 白紫茉拿出来一个银元宝说道:“我们不让您白忙,只要找到合适的人,我们会付您钱的。” 陈婆根本没把这点银子看在眼里,反问道:“你们能拿出多少银子呀?我保一次媒最少一千两,你们既然不是求我保媒,那银子可得翻倍。拿得出咱们再商议,拿不出就请回吧。” 贺母一听,陈婆狮子大开口,张口就是两千两,心里有些难以接受了。这若是换做以前,为了儿子,莫说是两千两银子,就算是两千两金子,她也不会觉得心疼,因为以贺远山庄的财力,她完拿得出这点数目!可如今,她被山庄的弟子赶了出来,一路风餐露宿,百转千折,四处寻找自己的儿子,莫说是两千两的天价,就是二十两纹银她也拿不出来。 于是贺母只好矮下身段乞求道:“两千两?您这价格也太高了,我们也拿不出来呀!还请陈婆宽容,念在都是都是做母亲的,我……” “行啦!我就知道你们拿不出来,不要浪费口舌,你们请回吧!”陈婆开始下逐客令。 紫茉说道:“那我们如果要你保媒呢?是不是一千两就够了?”紫茉也觉得两千两有些太不厚道。可是看陈老太认钱不认人,也只好将价格砍下一半算一半。 “嗯!看在你们远道而来,诚心来求,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们,保媒只收一千两。”陈婆自觉已经给了很大的面子了。 仙儿早在心里盘算好了,一旦找到七月初九的人,给不给钱显然由不得陈婆说了算。刚想到这里,陈婆又来话了…… “既然你们都明白了,那就付一半定钱吧!……你们是想让我为哪个姑娘说媒呀?” 仙儿压着一肚子不满说道:“随你选,哪一个都行,不过只嫁七月初九亥时一刻生的!你先帮我们找,我们这就去筹措银子。” 陈婆总算露出了笑意…… 仙儿等人走出了陈婆家,贺母急忙问道:“仙儿姑娘?这一千两可不是小数目,你就这么轻易的答应她,我们去哪里筹措一千两呀?” “我有办法!” 仙儿和紫茉带着贺母一路来到了凤台镇郊的笑笑派,曾经的苗家寨土匪窝。进去找二当家,让他们帮忙筹措五百两银子。二当家碍于她们是大当家的小姨子们,很是抬举的抬出了五百两上贡给了仙儿。 紫茉心想,多亏了李笑笑在凤台镇降服了这股势力,否则一时间还真难办了。她们开开心心的抬着五百两来找陈婆。陈婆看到钱,一改之前冷冰之色,眉开眼笑地说:“好说好说,人我已经帮你们找到了,他就是镇上朱屠户的儿子:朱子枫。家里经营肉铺……” 还没等陈婆介绍完,仙儿和紫茉就已经拉着贺母跑出来陈婆家,直奔镇上的打听朱屠户家。 陈婆望着这些‘疯疯癫癫’的丫头说道:“诶诶诶,我还没介绍完呢,你们得让令尊、令堂来我这儿一趟呀?……” …… 凤台镇朱家宅,屠户朱温一大早刚杀完猪,准备推到集市上售卖。一个脏兮兮的皮围裙包不住他那裸露的赘肉,一身黑黢黢的汗毛藏不住他那淋漓的腥汉。胡子像一笔黑墨,在脸上任意涂抹。抹出一丛浓密的胡子,像树杈一样歪七六八的支楞在他腮下。浓眉皱成两把镰刀,双眼射出两道凶煞。神贯注的目视着自己那对儿沾满鲜血的手,在腥红的铜盆里认真的揉搓着…… 仙儿见宅门大敞,大大方方迈了进来:“是朱子枫家吗?” 朱温一看有客到访,急忙甩甩湿漉漉的手,起身问道:“小丫头?你找子枫?” “嗯!”仙儿撸/着两个羊角辫,背着手回答道。随即身后又进来一老一少…… 朱温看到贺母,双眼立刻泛起了桃花,两把镰刀眉也随之松了下来,咧起嘴傻笑着问道:“这位夫人?生的好生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贺母一看他那张表情与长相违和感十足的脸,心里立刻有了警觉,于是没有做声,扭过脸避开了那豺狼般的视线。心想:这搭讪的方式也太俗套了吧! 仙儿见这个傻大汉愣神了,于是再一次问道:“朱子枫在吗?让他出来,我有事找他!” 朱温紧忙回过神,朝里面喊道:“子枫?有两个丫头找你!” 话音一落,从里面蹦出来一个公子哥。身型笔挺,眉目清澈,一身白衣洛洛,一脸和眉悦色:“姑娘?你找我?” “嗯!你就是朱子枫?” “在下正是,敢问姑娘……” “毛小仙!叫我仙儿就行了我问你,你是不是七月初九亥时一刻生的?” 朱子枫被她这唐突一问搞傻,一时竟不知如何接洽。哪有一上来就问人家生辰八字的呀?再说彼此互不相识。于是他尴尬的看了看其父朱温的脸色,对仙儿问道:“呃……没错!我是七月初九亥时一刻出生的,我们……认识吗?” 仙儿一看还真是自己要找的人,那媒婆果然没有诓我。心头一喜紧忙说道:“哎!不用认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朱子枫是越说越懵,想开口问却不知道该如何问起。 白紫茉看出了他的尴尬,接过话端解释道:“朱公子?是这样的,我们需要找个七月初九出生的人,帮我们去找我们的姐姐。因为我姐呆的地方只有七月初九亥时一刻出生的人才能进去。经陈媒人引荐,我们唐突造访,就想请你帮个忙!” 第三卷【龙泉之谜】242:三女做客朱家宅 ()紫茉刚说到这里,门口一个人吵吵嚷嚷的进了门…… “放这儿,放这儿,先把这些点心放这儿……” 朱温一看,口中不禁嘀咕道:“陈婆?她怎么来了?” 陈婆进来一看,这三个女的竟然自己登上门来了,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不悦。原来,你们是想卸磨杀驴,一脚把我这没人踢开呀!怪不得昨晚不等我把话说完就溜了!想赖那剩下的五百两银子,不可能!看我今天怎么把你们搞吹!” 陈婆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的姑娘家倒是古怪的很,这婚事还八字没一撇呢,自己就送上门儿来了。什么矜持,什么脸面然不顾,真是伤风败俗,有失风化。”她一边明讥暗讽,一边还撇了仙儿一眼。 仙儿闻言,这是摆明了冲着我们说的呀!虽然听着有些气愤,可是朱子枫已经找到了,老婆子显然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既然她都这样说了,那就让你称心如意:“对呀!我小妹和朱公子已经见面了,两人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你那五百两注定是泡汤了!没你的事儿了,你赶快回去吧!” 朱温望了望儿子,问道:“这姑娘说的是真的?” 朱子枫无从解释,因为他也听得迷糊。 紫茉一听仙儿姐把自己和素不相识的朱子枫联系到了一起,心想:这里有我什么事儿呀?我什么时候和他一见钟情了?你想气走老太太也不用出卖我吧?紫茉虽然不讨厌朱子枫,但是和他初次见面就被生生扣上了个不伦不类的关系,害羞之下,将脸转了过去…… 朱子枫作为当事人,显然有权知道这里面的误会。于是问道:“两位姑娘?你们到底是来求我找人的,还是……” 仙儿这才言归正传:“是的,我们的确是来求你帮忙的。只要你愿意帮我们走一趟嵊界山,打听出我姐姐的境况,无论什么条件,只要我们能满足你,都会答应的!” “哎呦!朱公子?你可不要相信这两个野丫头的鬼话。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她俩是从哪儿来的。搞不好是从哪个烟花柳巷跑出来的也说不准。她们先前求我帮她们保媒时,也是这样说的。承诺事成之后给我五百两,可刚刚你们也都亲眼看到她俩打赖了。我们邻里街坊三十几年了,你们听我的,不要相信她俩……”陈婆妙语连珠,其目的不言自明。 “够了够了!老太太?你不要在这里搅浑水,小心你的舌头……”仙儿实在看她不过,不想自己的计划被这个多嘴多舌的老婆子给打乱。转头又对朱子枫说道:“朱公子?我们三人诚心来求,希望你答应!” 没等朱子枫做出决定,那媒婆又不服气的说道:“怎么?都让我说中了吧?想和我来硬的是吗?还威胁我!你们两个不知来历,做事又背信弃义,我只是提醒我的街坊不要上你们的当,没有我陈婆说媒,我保证你们不会如愿以偿。” “两位姑娘?请里面说话!”朱子枫见陈婆在一旁聒噪个不停,只好将仙儿姐妹让进了里堂。 他这一举动,瞬间为陈婆打脸。那陈破赶忙走到朱温面前刚与谗言,却不料,朱温早已痴迷于贺母的风韵,丝毫没有理会陈婆,傻笑着对贺母说道:“这位夫人?快里边请!” 陈婆见这对儿父子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回事儿,脸上顿时挂不住了。甩起红手帕,对随性家丁吼道:“还傻愣愣呆在这儿干嘛?不赶快把东西扛上?走啦!” 丁们抬起刚刚放在朱家的登门礼,心里十分冤屈。怎么扛着进来的,又怎么扛了出去…… 室内,朱家父子招待这三个突然造访的女子,沏了一壶上好的茶,可谓是礼遇有加。只因朱温早年丧妻,一直维持着一摊子猪肉生意,独自抚养着朱子枫。家里已经多年没有女人,两个光棍虽然衣食无忧,但是心里的孤单寂寞却无人能说。 朱子枫还好,虽谈不上年少有为,但也是凤台镇里出了名的上进分子。文韬武略样样都还通晓,与凤台镇巡捕房的捕快们称兄道弟,难免沾染些正义凛然的气息。其父朱温却不然,他不仅长相丑陋,还曾是官府缉拿的要犯。直到遇到子枫的母亲,才安定下来过了几年安生日子。谁知当地官员看上了子枫母亲,非要强抢为妾。子枫母为了不让朱温再被朝廷施难,毅然决定改嫁。后来朝廷缉私,将那官员查办,子枫母受其牵连,最终没得善终。从此便留下朱温父子移居在这凤台镇。 而朱温从前为何被朝廷通缉,容笔者在后面章节里阐述。 父子俩了解了仙儿的来意,朱温本来不同意子枫出手相助。因为他就这么一个独子,不仅仅是他的命/根/子,其实朱子枫的命还真的不能轻易丢弃。入洞寻人一事,仙儿虽然说得十分轻巧。可是朱家父子都不是傻子,能想像得出里面多少会有危险。 但是朱子枫对仙儿是一见倾心,嘴上不说是由于他秉性正直,心地善良。所以即便对仙儿有好感,他也不敢心存非分之想。也正因为突然见到了心仪的姑娘,情愫使然让他痛快的答应了仙儿的请求,并且不图回报。 而朱温的反对尽管有效,但是此时,贺母在这个老光棍儿的心里也是份量猛增。他知道这趟不仅是为了寻找仙儿的姐姐,也是为了寻找贺母的儿子贺凌云。所以为了能在这个半老徐娘面前好好表现,最终还是选择了支持。 她们在朱家泊夜多有不便,于是在朱温的安排下,睡在了朱家不远的客栈。约好了次日,由仙儿、紫茉、朱子枫三人赶往嵊界山。这也是朱温为了争取和贺母独处的机会,特意提出来的。贺母虽然心系儿子的安危,但是她一介弱柳,长途跋涉也怕拖累大家。仙儿也不想带一个包袱赶路,索性听从朱温的意见,将贺母留在凤台镇,托朱温代为照顾。 …… 而此时,太常寺的行宫里迎来了一个太子龙三朝思暮念的人…… “刀姑娘?你说得是真的?星云大姐真的愿意帮我索回皇位?”龙三听到刀美美传达的消息,一时间热血沸腾。终于又能和刀美美朝夕相处不说,能得到三善门的帮助,他的底气也变得更足了。 “我骗你干嘛?不仅如此,我大姐还说,当务之急需要赶紧找出当时下毒害陛下的真凶。” “哦!这个不是问题。我虽然暂时只能躲在这里,不能轻易让魏王知道我的行踪。可是我已经委托南元帅和晁虎将军进宫去暗访此事。只要元凶抓获,她们就会立刻派南钰通知我的。” 刀美美见他早已有了妥善的安排,夸赞到:“看来,你还不傻嘛!” 太子龙三显然知道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很难得了,听起来虽然有些嘲讽之意,但是这就是刀美美的夸赞。她的特殊和刚烈,也正是太子龙三最喜欢的。 “美美?等我夺回皇位,我就会彻查刀家一案,还你一个水落石出。不论你答不答应嫁给我,这件事我是必须要做的!” “嫁给 你?谁说要嫁给你?”刀美美遇上厚脸龙三,注定难逃情劫。十句话以内必会出现男欢女爱,这也让她逐渐习惯了太子的套路。好在他只是厚颜了一些,并非无耻! 龙三扶住她的肩膀,深情款款的看着刀美美那双玲珑无比,黑白相间的大眼说道:“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吗?沉香令世间只有一对儿,雌的在我这儿,雄的在你那儿。这代表什么你不会至今都不知道吧?” “不知道!”刀美美莫名的说道。 太子龙三简直崩溃了,不知道她是故意装糊涂,还是真的不知道。于是悉心的解释道:“好,那我告诉你!这沉香令又叫鸳鸯令,当我决定给你的那天起,就注定我们情系相牵,心手相连。因为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一样可以轻易的找到。你不也是因为它才找到我的吗?” “那又怎样?我是因为这东西百毒不侵才戴着的,你以为是为了找你吗?” 龙三濒临崩溃,捉摸不透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铁石心肠吗? “美美?总之,我这辈子非你不娶!就算天下的人都反对,我也无怨无悔。皇后的位置只有一个,我会永远为你空着,直到你答应嫁给我的那天!”龙三信誓旦旦的许下了诺言。 这一切刀美美的心里岂能不知,可是前世的邺债尚未还清,掌门大任依旧没有完成,仙界的局势尚未平定。她和姐妹们都不知道将来会怎样,龙三虽然表示了对爱情的忠诚,但是自己能否保住这条命去母仪天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所以只能一再的敷衍回避。 “你要娶谁是你的事,打一辈子光棍儿和我有什么关系?行啦!该传达的都已经传达给你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啦!我这就回客栈去,等你消息。抓到凶手你就赶快通知我,我也好想办法帮你平反。”刀美美心里已经被龙三的真情感动不已,可是表面上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冷酷无情。 龙三目送刀美美出宫后,独自哀愁道:“这人难道是铁做的吗?我这么动情的表白,鬼神听了都会落泪,是铁也该生锈啦!她为何无动于衷呢?她该不会是不喜欢男人吧?” 这时,小团子正巧进来送茶,顺便听到龙三的感慨。随口对答了一句:“想知道她喜欢不喜欢男人还不简单?” 龙三一听小团子这话,似乎他有什么灵验的办法。急忙接过茶水,看都不看就将盖碗儿放到了一边,兴致勃勃的问道:“小团子?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小团子一边帮太子殿下整理这床铺,一边说:“办法当然有!就看太子殿下有没有胆子干!” “放肆!” 龙三的一声怒吼,吓得小团子急忙扔掉被褥,噗通一下转身跪到地上:“奴才该死!奴才多嘴!” “小团子?你刚刚是在说本王胆小如鼠?”龙三故意刁难道。 “小团子不敢,小团子不敢!殿下开恩!”小团子不停的磕头请罪。 龙三一看他又怂了,于是松口道:“你既然知错了,还不快快把计策献来?”说完,从桌上拿起折扇,‘扑’一声打开,翘起二郎腿扇了起来。 小团子急忙跪着磨蹭过来,趴到太子耳边窃窃私语…… 太子龙三一边听,一边不住的点头。听完了计策,不禁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好!就这么办!小团子?这回要是成了,你功不可没。本王一定重重赏你!” 第三卷【龙泉之谜】243:风雨欲来风满楼 ()当晚,不等刀美美熟睡。小团子慌慌张张来报:“刀姑娘,不好啦,不好啦,大事不好啦!太子殿下……,他他他被魏王抓走啦!”他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刀美美见他这慌张之举,实难相信这是他和太子龙三搞出的鬼把戏。竟然信以为真,二话没说,一把推开小团子便冲出门去…… 刚到客栈门外,便看到太子龙三拿着把扇子,在门口一脸喜色的扇着…… “龙三?你、你不是被魏王抓走了吗?” 龙三微笑着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你还说你不紧张我?” 刀美美这才发觉自己被戏弄了,狠狠瞪了龙三一眼,一脚踩到太子爷的脚上……, 太子‘啊!’的一声惨叫,像弹簧一样蹦起,钻心的痛楚让他捧起脚丫,单脚站立,双手抓住被踩扁的足尖,呲牙咧嘴的原地蹦着,吼道:“你还来真的呀?” 刀美美薅住他的领口,将她拽至身前,正言厉色道:“你给我听好!你越是这样,我就越不理你。堂堂太子殿下,竟然行这种龌龊之举,你不觉得丢人,我还为大明百姓汗颜呢!” 龙三一看刀美美认真了,他才一本正经的说道:“美美?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你总是对我凛若冰霜,心如铁石。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要怎样做,你才能对我满意!” 看到龙三可怜楚楚的样子,刀美美的心弦为之松动:“龙三?自古帝王之家都是三宫六院,一入深宫愁似海,我为何要闲雀投笼,自困网中?我对荣华无感,对富贵无求。更没有佯装大德,母仪天下的自信。你让我怎么答应你?” “原来是这样啊!这个好办,我龙三现在就对历代先皇发誓。此生除了刀美美永不纳妃,也不以宫中的规矩来约束,更不以皇帝之威严来管束。只求与刀姑娘白头偕老,修一世秦晋之好。若违此誓,愿受一切刑法,永世遭人唾弃!” 刀美美看他如此认真,细声说道:“哎!就算你发誓了又能怎么样呢?现在仙界动荡不安,我和姐妹们为了完成掌门大任,报得深仇大恨,辛辛苦苦建立了三善门。如今几经生死,每天过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我都不知道自己命存几时,还何必连累你?所以我求求你,不要再招惹我了,行吗?” 龙三这回是彻底了解了刀美美的用心,也从这份心意里断定了她对自己是有情的。于是轻轻握起她的手说道:“我不怕被你连累,被你连累才能证明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何必想那么多呢?” “龙三?你说的轻巧,一旦我和你好,那朝廷就会卷入仙界之争。虽然宫里不乏神臣,但是凡间之争和我们仙界之争终归不同。所有的法度在我们这里都是不适用的,我没见过法王,景阳,清虚他们哪一个遵守过大明的法度。在他们眼里,有的只是修为和利益。” 龙三说道:“这我也都知道,你不要以为我只是凡间的一个太子。我从小身边有那么多神人武将,大哲先贤。又岂会对仙界的事一无所知?不过,任何危险都比不过我对你的爱慕之心。遇到了你,我才觉得生命有了意义。” 刀美美被感动的无话可说了,一双太极万象眼忽然停止了转动,呆呆的望着龙三:“保你顺利登基再说吧!” …… 仙儿和紫茉带着朱子枫,一路驾着马车赶往嵊界山。有了朱子枫当劳力,姐妹俩就可以在车驾里休息。朱子枫自从认识仙儿开始,心里已经对未来产生了无数种期许。所以 为了爱情,他甘当马夫,并且一路风尘仆仆,依然乐此不疲。对姐妹俩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 紫茉看出了他对仙儿的心思,在车里偷偷笑道:“仙儿姐?我看他对你情有独钟哦?” 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有吗?” “你难道没感觉到吗?他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劲儿……”紫茉抿嘴笑道。 “那是他的眼睛有病!”仙儿胡乱的给下了个诊断,回避了这尴尬的两情话题。 转眼到了嵊界山下,三人一路顺着峡谷来到了溶洞门口。这里早已经没有了池馆水榭,花遮柳护。有的只是一堆堆的大石,和被山间野兽们啃食过得躯体。虽没有了初战时的腥红,但是堆积如山的残骸依旧让人触目惊心。 “这……这里怎么会这样?”朱子枫的汗毛根根站立,惊悚的问道。 仙儿说道:“你先别问,这堆大石后面就是洞口。咱们得先把石头清掉。” 半个钟头的时间,石头是清了。但朱子枫却没有能成功入洞。三人开始坐在溶洞前发愁了。紫茉放出蝶儿去通禀百里星云…… 仙儿大汗淋漓的坐在石头上对朱子枫问道:“喂!姓朱的?你真的是七月初九亥时一刻出生的吗?为什么进不去呢?你该不会……不是你爹亲生的吧?” 朱子枫一听,立即站了起来:“不可能!” “你激动什么呀?”仙儿拜拜手,示意他坐下:“你爹长得那么丑,你却长得一表人才。我这么怀疑也不过分呀!” 朱子枫一听仙儿夸赞自己一表人才,赶忙蹬鼻子上脸:“真哒?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帅?真巧,我也觉得你很美!” 紫茉在旁‘噗嗤’一笑,仙儿立即飞了一个白眼儿过来,示意她停止嬉笑,转头对朱子枫说道:“你们男的是不是都这么厚颜无耻?紫茉?我看咱们这方法行不通,实在不行咱们就回去吧,武林大会在即,咱们没时间在这里耽搁。” 在仙儿的主张下,三人干了半天活儿,又灰溜溜的走出了嵊界峡谷,连夜返往半牙山。 这一来一回的旅程,虽然没有成功查探出飘雪和贺凌云的境况。但是却认识了朱子枫,四日的朝夕相处,加深了朱子枫对仙儿的了解,也让他更加喜欢上了这个口无遮拦,娇小可爱的丫头…… 中原的各大势力,都在为参加龙虎门举办的武林大会做着准备。魏王也专门为自己定制了登基大典上用的华丽龙袍。蔡虎南奔走在魏王和冷凝香之间,不断地敲定着武林大会和魏王登基仪式的细节,充当着信使工作。巫寒梅和丹墨子在冷凝香的庇护下,败血丹的炼制已经进入尾声。无道子成功接手了云雀宫,成为了道家野派中的一支独秀。 除此之外,黎山的空虚观,由于玄珂成功的阻止了无道子进入道世宝斋修行,被众弟子推上了空虚观主的宝座。并在道尊刀美美的委任下,兼顾着空虚观、清虚观、太虚观这三宗的事宜。 西域这边,达木提倾千人之力挖通了通往楼兰遗址的路径。武霜儿在李笑笑的引领下,成功进入楼兰遗址进行武学修行。 而在不被外人所知的嵊界山溶洞里,贺凌云也冒着九死一生,背着心爱的女人渡过了第十重幻境。能够成功抵达第十一层,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第十一层也意味着他极有可能闯关成功。只要能顺利的抵达龙泉之所,飘雪就可以顺利复活。而复活之后的事,显然不是贺凌云当前敢于 设想的。 这一天,京城里各大客栈、酒肆、驿馆家家爆满。五湖四海的帮派纷纷聚拢而来。这里不乏龙虎门遍及大明的势力分支,也有很多是想染指中原的域外势力。街上各大榜文告示,铺天盖地的散来,甚至将城墙围筑糊成了一片黑白。白纸黑字里是关于魏王继位的消息…… 南盈盈和晁虎夫妇三番五次入宫,查询下毒谋害皇上的线索。但是所有的人都守口如瓶,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看来魏王已经将后事处理得干干净净。无奈之下,只好决定在登基大典上举兵为太子夺权。 如此一来,魏王显然已被平北大军定为靶标,十万大军潜伏在京师外围,只待南将军一声令下,擒魏王,平乱党。殊不知,龙虎门的投靠却为魏王丰满了羽翼,夯实了根基。背地里成了魏王的鹰犬,让魏王有了祸国殃民的资本,也让他伸展出了锋利的爪牙,准备排除异己。 刀美美和龙三母子,带着小团子在太常寺附近躲匿。星云、鲁菲嫣以及关五月三人,从半牙山赶来与之汇合,恰巧仙儿和紫茉也如约而至。朱子枫像个跟屁虫一样尾随仙儿寸步不离。南盈盈和晁虎见到三善门的姐妹,心里更加踏实了些许。 一场黑白博弈正在悄无声迹的准备着,大明宫也迎来了暴风骤雨的前夕。皇宫的上空风云涌动,暗藏悬疑。不知雨过天晴后,是灰暗一片,还是晴空万里。皇位的争夺战和武林盟主的选拔捆绑到了一起,赢者必然是一劳永逸。成败在此一举,太子龙三也堵上了必死的决心。 邱叵大师傲立行宫之外,举头遥望漫天星斗,试图捕获天机。但是算终归是算,算出的结果到底与事实相违?还是与事实相合?此刻,就连他也不敢确定了。 “皇儿?明日……” “母后?您放心,儿臣一定不负父皇所望。明日势必要为天下除了魏王这个祸害!有南将军和三善门相助,您就只管等我好消息吧。” 龙三作为儿子,在这个时候显然不能在母亲面前表露出一丝消极的情绪。但是前日里,他早已委托邱叵大师:一旦此次功亏一篑,静妃娘娘就拜托邱叵,让邱叵大师将静妃送入六大禅寺里的青云庵带发修行,以保性命。 刀美美嘴上虽然没有对太子龙三许下任何承诺,但是她知道,太子龙三此次势必会和魏王当面对峙,这场兄弟之间的较量,也必然会在天下的百姓面前公然展开。 其结果无非有二:要么龙三上位,魏王垮台;要么魏王继位,龙三被扣上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罪名,蒙上千古不白之冤,万世不雪之骂名。从而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 若真遇到危险,她会不顾一切的保住龙三的性命。若自己也无力回天,那她也会照顾龙三最记挂的娘亲。这些都是对龙三一片真情的回报,也是刀美美对龙三暗暗许下的承诺。 关五月一心想为死去的姐妹们报仇。当然,她在烛火下一边擦拭着自己封藏已久的玉女剑,一边对宝剑发誓:“大姐、二姐、小妹?你们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我明日一举杀掉蔡虎南,为你们报仇。” 花前月下,太子龙三拉过刀美美,利用这难得独处的机会,将自己的那块沉香令,交到了刀美美温热的小手里:“美美?如果明天……,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不能继续履行我对你的承诺,那你就将这块沉香令一起带在身上。倘若哪天你遇到了真心喜欢的人,不妨把我的这块雄令赠予他。就当做是我对你们的祝福,我会永远在天上为你们祈福,让你们白头偕老,万事顺意。” 第三卷【龙泉之谜】244:蔡虎南刀斩司徒 ()忆往昔,历代皇帝继位都在大明宫内举行。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下,承袭大统,昭告天下。此次魏王登基却一改陈俗,在大明宫外的天坛之外筑起了四丈高台,四丈预示着四平八稳。高台两侧,大鼓、编钟、唢呐、笙丝样样不少。 高台上方安置着九个九龙宝座,预示着九九归一。宝座在高台上弧线排开,中间的最为高大。左四右四依次排下,像一座巍峨的大山。也象征着高山仰止,一统江山。 宝座的后面安插着近百位宦官侍女。他们一个个华装丽服,有擎着锦绣龙盖为主子遮阳的、有举着长柄葫芦扇为主子扇风的、有端着茶点为主子解渴的、有托着浮尘为主子驱赶蚊蝇的。其人数规模不输祭天大典,其周到程度不输王母大寿。 反观大明宫内,魏王张开双臂,四个侍女为他穿上龙袍,在他身上整理着衣冠,操持着细节。当侍女踮起足尖,将皇上的朝珠挂到魏王颈上时,门外开始鸣罄…… ‘呛!’ “吉时已到……,起驾……”一个太监不阴不阳的腔调传遍殿外。 魏王在侍女们的陪同下缓步迈出了寝宫。宫殿门前,文武百官早已恭候多时。见魏王出来,纷纷行跪拜之礼:“恭迎吾皇大驾!” 魏王手握朝珠,红光满面,一声雷彻:“众卿平身!”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太监继续喊道:“起驾天坛!……” 侍女们搀扶魏王坐上了天子车驾,仪仗队开始击鼓奏乐,徐徐在前引路。天子车驾在仪仗之后缓缓前行。文武百官按事先安排好的队列逐一并入,跟在魏王车驾后面阔步随行。御林军排在朝臣之后,逐步推进…… 宫外早已是人山人海,十里长街被士兵们排成的人墙,隔出一条宽敞大路,供皇家仪仗行走。空中鸟瞰,浩浩汤汤一群队伍如七彩祥龙直奔天坛游弋而去。 天坛台下,冷凝香、丑独一、蔡虎南以及龙虎门的一干首脑整齐划列,恭迎着大明新主就位。 魏王坐上了中间最高的九龙宝座,左边依次是蔡虎南、冷凝香、以及其他江湖首脑,丑独一在冷凝香身后伫立。魏王右边的宝座分别坐的是司徒大人以及几位辅政要臣。 方台之下还有个一丈之高的擂台,擂台四围安插着武林大会的旗帜。旗子的下方,一东一西分别安置着两组兵器架。架子上面排插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十八路兵器。 文武群臣在天坛下方摆出了千人大队,纷纷期待着登基仪式的正式展开。方阵的两旁都是参加武林大会的各路门派。他们少则百人队列,多则千人规模。各自用各自的旗帜彰显着鄙派势气。 礼乐毕,老太监高声喊道:“宣读先皇遗诏!……” 司徒大人早已在座位上四处遥望已久,迟迟不见龙三踪迹。听到太监一声高喊,面如土灰的他,再也没有拖延的借口。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托着沉重的步子走上前去,一边慢条斯理的打开诏书,一边仍不死心的用老眼扫视各处。终无奈,长叹一息,只好宣诏……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念大明之兴衰,蒙黎民之爱戴, 为江山之社稷,受先皇之恩济…… ……………………………………………… 司徒大人刚读到这两句,忽然发觉这诏书好生熟悉。心头顿时 一惊,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大喜:这,这不是陛下亲手写下的诏书吗?看来,三皇子早就有所准备了。一定是他知道了今天魏王登基,会在天下百姓面前宣读诏书,特意把假诏换成了真诏。想到这里,他热血为止沸腾,抓住机会赶紧往下宣读: ……………………………………………… 修身以求自律,齐家以求正心, 治国常以矩之道,平天下以图万民安宁。 恍恍一生忧国忧民,白驹过隙心力垂老矣。 今将季子燕王龙三册立为太子,日后承袭大统。 庆襄王…… ……………………………………………… 读到这里,魏王和他的党羽都听出了端倪,这分明不是魏王先前准备好的诏书嘛!司徒大人读到‘燕王龙三’时,魏王终于知道诏书出了岔子,立刻勃然大怒道:“停!来人,快把这个假传遗诏的司徒老儿杀了!” 司徒大人一看魏王醒悟,赶紧加快语速,用最快的速度大声呼道: ……………………………………………… 庆襄王左勉为辅政太傅,扶持太子登基。 荣惠王高吉为辅政议臣,辅佐太子当政。 望各为爱卿: 以庶民之心为庶民思虑,以朝臣之心为天子效命。 尽心尽力,保大明江山繁荣安定。 钦此! ……………………………………………… 遗诏毕,只听‘啊!’一声惨叫,司徒大人英勇倒地。他倒下的瞬间,身后露出了蔡虎南那凶神恶煞的嘴脸。而司徒大人也已经用最快的语速的将遗诏宣读完毕,用最后的一息完成了他最终的使命。 司徒之死引发场下一阵骚乱,一位医官站出来指着台上持刀的蔡虎南,厉声盘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登基大典上屠杀朝廷命官?” 蔡虎南理都没理又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掏出手帕擦起了自己的刀。 魏王此时已经气得浑身发毛,也不管那位官员的责问,从血泊中一把拿起那卷真正的遗诏,在台子上对群臣雷霆大吼道:“是谁?是谁胆敢伪造先皇遗诏?” “是你!” 铿锵有力的回答,将所有人的视线都拉倒了仪仗队里。一个人突然站起,穿着官服,戴着官帽来到司徒大人尸体跟前,揭下了官帽。露出真面目的一瞬间,魏王一脸惊愕的说道:“龙三?……” “魏王?没想到吧?你的假诏书在我手上!”说着,一抖袖子,从手上展开一卷黄布。 龙三转身对台下的众臣说道:“魏王伪造圣旨,企图谋夺大明江山。还与江湖恶势力勾结,祸害黎民百姓。多亏司徒大人大义凛然,将陛下亲笔御书的真诏,宣读给天下百姓知道。今日我龙三就奉先皇旨意,承袭大统。为百姓擒拿乱党,铲除奸佞!” 魏王大吼道:“你胡说!分明是你下毒谋害父皇在先,偷梁换柱在后,将圣上的遗诏调换以图谋朝篡位。今日我就替天行道,为父王铲除你这个逆子!来人,将这个犯上忤逆之徒拿下!” 话音一落,蔡虎南便持刀冲了上来。他刚一离座,忽见一道白光划至身前。身子尚未立稳,就被某人猛一把推回了原位。一层潺潺的波影之中,浮现出刀美美那曼妙的身姿。一把无极刃不知何时,已经伸进了蔡虎南那半张的口中,抵着他的舌尖,让他闭口不能。 冷凝香早已闪到了一边,刀美美的出现让她心里 着实一惊。丑独一站到冷凝香身前,一边护着她一边暗想:她们怎么会来这里呢?三善门的既然出现了,那文妹她…… 龙虎门的弟兄们一看掌门被刀美美挟持,纷纷握紧兵器站到蔡虎南身侧跃跃欲试。不过都只是吹胡子瞪眼,没有一人敢轻举妄动…… 魏王见事不妙,立即从身边的侍卫腰间抽出佩剑,‘唰’一下朝龙三颈上割去…… ‘叮!’ 一声脆响,十几个毒蚊透骨钉排成一线将魏王手中的佩剑打落在地。随即从天坛之上飞下一个白色身影。白紫茉翩然落于高台之上,站到了刀美美身后…… 太子龙三知道三善门的人会保护自己,所以有恃无恐的转身对文武百官说道:“魏王大势已去,今日我奉先皇遗命,正式登基。庆襄王听令!” 庆襄王一看太子出现了,高兴之余,一股忠勇之气鼓舞他拨开闲杂人等,从朝臣队伍里大踏步迈了出去:“臣左勉在!” 龙三言道:“奉先皇之命,封庆襄王左勉为辅政太傅……” 庆襄王刚要叩谢,魏王在龙三身后大喊道:“不行!我是父皇长子,也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理当由我来承袭皇位!东厂人呢?来把这群乱党拿下!” 魏王一声令下,从天坛二层冲出了一群锦衣卫。在空中抽刀便向白紫茉和太子刺来。白紫茉立即扔出飘弹,弹丸在空中爆裂的瞬间,那群锦衣卫像影子一样闪到了烟雾之外,眨眼间消失不见。其身手之诡异耐人寻味,本领之高强让人呼嗟。 突然一道寒光乍现。一个锦衣卫骤然出现在太子龙三身后,风中一声微颤,一把苗/刀就在龙三身后斜劈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刀美美一步游移,用肩膀撞开龙三,一个八卦步退后两尺。‘嗽’一下,她的卷发被那锦衣卫的苗/刀裁下,一缕头发整整齐齐的飘到了脚下……,而她和龙三也相继掉下了四丈高台,落到擂台之上…… 高台之上,十几个锦衣卫轮番地围攻白紫茉。白紫茉渐渐感到了压力,颗颗暗器都打了个空,那群影子时不时的遁现,时而如水中月,时而如风中影,随时随地遁化于无形…… 然而这一切在丑独一眼里,却看得十分清晰。因为他的武学已经远在这群东厂杀手之上。他们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在丑独一的计算当中,这让丑独一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实力。 魏王见刀美美帮太子龙三解了围,朝下面的党羽大喊道:“快给我将罪臣拿下!” 台下的武将们纷纷从人堆儿里蹦起,如过江锦鲤,鱼跃龙门,飞身跃到擂台之上,舞起长枪就向龙三和刀美美刺来。 刀美美几个快步,带龙三躲过了刺杀。并趁势螺旋升空,在空中一个旋转连发数掌,将几个小将打出擂台,缓身落地…… 未料,她翩翩落下的一刹那,一个疾影飞入擂台,‘啪啪啪啪’几个眼花缭乱的快打,将刀美美打落在地。 刀美美捂住腹部,嘴角流出一湍鲜血,只见眼前一个浮尘转着圈儿的朝自己袭来。她刚欲躲闪。周身登时出现一个气钟,待那浮尘猛一记横扫,‘铛’一声脆响,打到了气钟之上。 刀美美这才看清此人,口中念道:“无道子?” 她知道无道子多半是冲着自己来的,索性冲出其中,一个游魂步蹿至无道子身前,一掌将他打下了擂台…… 第三卷【龙泉之谜】245:二才女谋事无双 ()白紫茉看到无道子被刀美美打了出去,立即飞身而上。在空中围绕无道子转了一圈儿,小手一抖,撒出一缕粉色花毒。随即五指夹住三个毒蚊透骨钉,‘唰’地朝无道子的咽喉抹了去…… 紧要关头,一个人突然飞入,猛的将无道子撞出,让他躲过了白紫茉的致命一袭…… 鲁菲嫣抱着无道子滚落到地上,扶起无道子从人群中站起,对白紫茉说道:“小妹?且饶他性命!” 白紫茉落到擂台一角,指着无道子说道:“五姐姐?他杀害了我师父空幽,你别拦我,我要替师父报仇!” 鲁菲嫣毅然挡到无道子身前,对白紫茉说道:“小妹?他对我有养育栽培之恩,你不能杀他!你的师父是师父,我的师父也是师父!” “五姐姐?……”白紫茉一看鲁菲嫣如此护着无道子,不禁陷入了为难。 无道子见二人陷入僵持,抓住机会立即从鲁菲嫣的身后握住她的粉颈,对白紫茉威胁道:“丫头?别动!你再逼我,我就杀了她!” 鲁菲嫣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心救他,他却丝毫不顾师徒情谊,将自己当成人质。心里的失望感让她闭上了美眸,一种被亲人背叛的感觉涌上心头,差一点泪洒当场。枉自己一片孝心,师父竟然这样对我。罢了罢了,只要能救师父脱困,我也算还了你对我的言传身教之恩。 “放开我姐姐!你已经中了我的茉莉花毒,不想死就快快放开她!”白紫茉紧张之下,朝无道子警告到。 无道子自知已经得罪了鲁菲嫣。想修复关系,扭转局面已是不可能。于是强硬道:“现在她的命就在我五指之间,识相的快给我解药,否则,菲嫣必死无疑!” 刀美美挺着伤,刚刚解决掉那几个锦衣卫。看到鲁菲嫣被无道子挟持,即刻飞过来对无道子说道:“无道子?我命令你放开她,否则我一定会替祖师爷清理门户的!” 无道子大笑道:“清理门户?你省省吧!别以为你继承了道尊就可以对我随意发号施令。我堂堂太虚神君岂能听从你这黄毛丫头的喝令?我苦苦经营太虚观,为了三宗倾注了毕生的心血,都是因为你的出现,让我无处可归。早晚我要让你滚出茅山,还回太虚观!” 魏王见这几个搅局者精力都在鲁菲嫣身上,在高台上大喊:“御林军?快将龙三一干人等拿下!” 话毕,由千人组成的御林军队伍立即从方阵中推挤出来,将擂台团团围住,根根长矛都指向了台上的姐妹二人和太子龙三。 台下的左勉一看龙三有危险,作为辅政大臣,其职责就是辅佐少皇登基,岂能看着这些将士以下犯上?遂急忙对魏王喊道:“魏王?皇上遗诏写的清清楚楚,龙三继位乃是先皇安排。你这样以下犯上,可是死罪!” 魏王正好有气没出撒,见左勉在台下公然拥护龙三上位,急忙对蔡虎南勒令到:“虎南?还不动手?” 蔡虎南得令,立即跳了下去,一刀将左大人砍倒,随即对台下喊道:“龙虎门的听令,擂台上的三人杀无赦!” 话音一落,场下近乎八成的武林高手纷纷跳入擂台,刀刀砍向太子三人……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铃铛‘夯’一声罩住了太子龙三。仙儿从空中飞落之际,一个满弓,射出数到气箭,将来犯势力射杀一片,并飞身落下。 刀美美和白紫茉同气连枝,和那群江湖草莽打了起来。三人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对儿打一双。 擂台上下,人山人海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推推挤挤根本施展不出实力,武林大会已然变成了混乱的肉搏战…… “仙儿?保护太子殿下,我去捉拿魏王!”刀美美说罢一个大鹏展翅,两把无极刃在双手中‘唰唰’旋转。飞速落到魏王跟前,双刀斜劈…… ‘叮!’ 一声脆响,激起火花万丈。突见一柄钢刀用灵巧的力道将刀美美的蛮劲化解,刀美美被迫两个腾云翻身落到一丈开外。丑独一已经站到了魏王身前,双手拄着一柄钢刀,气定神闲的目视前方…… 刀美美看到此人头戴面具,出手伶俐文件,心弦为止一颤:没想到魏王身边竟然有如此高手?此人出手之快不在我之下,他的刀法着实看不出来历。不过……,此人的身形感觉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为何要包庇魏王,助纣为虐?”刀美美用刀指着丑独一问道。 丑独一没有说话…… 魏王一看这个丑独一救了自己一命,猜他定是龙虎门的手下,随即对丑独一勒令到:“快给我杀了这个女人!本王重重有赏!” 不料,丑独一竟然对魏王的话充耳不闻,依旧无动于衷,一语不发…… 魏王看他拒不从命,对他喊道:“你难道没有听到吗?快给本王杀了她!” 丑独一拄着刀,毅然置若罔闻。目视前方,眼观战局,就是不做任何反应…… 魏王猛的朝他后脑勺抽了过来,刚一出手,此人就像风一样的躲了出去。魏王漏了个空,刚要破口大骂…… 刀美美抓住时机,趁丑独一闪开刹那,‘倏’地扔出了双刀,双刀沐风而飞,拖出黑白两道强光,宛如两条长鳝,螺旋交织在一起,飞向了魏王…… ‘叮叮!’ 又是两声脆响,丑独一如风一样闪至魏王跟前,长刀在手中一转,刀尖儿又立到了地上。他依旧气定神闲的拄着长刀翩翩而立。两把无极刃被他挡掉后,两个飞旋,划出两条弧线又飞回到刀美美的手里…… 丑独一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很迷惑,他既不选边站队,又不表明立场。只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魏王。 他到底是干嘛的?朝廷的人不可能对魏王的命令置若罔闻。若说是江湖中人,可是其武学境界堪神,绝非龙虎门一干人的水准。刀美美不禁对这个人画了个大大的疑问。 无道子挟持鲁菲嫣,站在人堆儿里,看到这乱哄哄的局面,心想:此时绝不是报仇的最佳时机,不如先撤离这是非之地,只要有鲁菲嫣在手,我就还有翻本的筹码。想到这里,他一掌将鲁菲嫣打晕,变作七星瓢甲携鲁菲嫣飞出了乱局…… 白紫茉一看无道子跑了,想要飞上去救助鲁菲嫣,可是人山人海打得混乱不堪,一时间也无法抽身,眼巴巴的看着无道子飞去,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对仙儿喊道:“姐?五姐被无道子抓走啦!” 仙儿疲于热战,想管也来不及。这时,空中飞来一只蓝孔雀。星云载着关五月飞入高台,站到刀美美身侧。 魏王一看到百里星云,脸色骤变:“你……就是你携龙三出逃的!来人啊!……” “别叫了!”星云对魏王说道:“你的人都已经被平北军俘虏了。魏王?你娘关妃也被我和南将军囚禁在了大明宫,你的气数已尽,我劝你还是乖乖认罪吧!” 魏王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去宫中抓拿自己的母亲。心痛之余也开始衡量:就算我投降,龙三也不会放过我娘,只能是白白葬送了我们母子二人的性命。事已至此,如果 放手一搏,起码还不至于任人摆布。娘?是孩儿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枉死的! 魏王硬着头皮冷笑道:“我气数已尽?哈哈哈,你看看这场下,两万的御林军,数万的江湖豪杰都是我的人。你们竟然不知分寸劝我投降!就算你抓了我母妃又能怎样?你感动她一根手指,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星云听完也笑了:“哈哈哈……,区区两万御林侍卫,三万江湖贼匪,都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你看看那边……”说着将手指向了大明宫前。 魏王顺着星云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大明宫已经被密密层层的大军包围。活将此处与皇宫隔离,若无飞天遁地的本事,绝难从外界进入宫池。 星云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一丝恐慌:“现在不仅你进不了皇宫,整个京师也早已被南将军的十几万平北大军团团包围着。你们在这里做这种殊死抵抗,不过是缘木求鱼,都是些无谓之举。” 魏王这回是真的无计可施了,一场春秋大梦已然破灭。没想到自己筹谋了那么久,皇帝梦最终还是成为了梦幻泡影。天意如此,自己又能奈何呢?他刚要认命,从身后的天坛里传出了一声朗笑…… “哈哈哈……,好一个缘木求鱼!”冷凝香从里面走了出来…… 星云见她从天坛走出来,笑迎道:“呵呵,冷军师?终于见面了!” 冷凝香笑道:“是啊!多年未见,百里星云依旧娇艳如花,风采不减。” “比不上冷军师国色天香,我见犹怜。不过比起您的美貌,我更钦佩您的才智。” 冷凝香大笑道:“哈哈哈,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未免太假。我虽有些雕虫小技,但是却怎么也拿不了你。不知道是我手段不够,还是你们命如蚯蛭,斩不断,揉不死!真是让我头痛棘手!” “哈哈哈,妙!风趣之人果然讨人喜欢。您这是对我们的褒奖,三善门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说吧,你要如何保魏王和龙虎门?” “星云姊妹快人快语,我也就厚着脸皮直言不讳了。樊世离、百里冰霜这两人的分量应该能让你罢手。如果不够,还有个鲁菲嫣和南宫尧。如果这些还不够,你看看这些是谁?”说着,她将双臂举过头顶,丝袖滑落之际,露出了两条雪臂。随之两声脆响,她轻拍了两巴掌…… 掌声一落,从天坛里又走出来一群尊武门的仙兵。他们两人一组,押出了一排人质…… 星云和刀美美一看,心头为之一惊:“秋阳?穆童?少安?你们……” 刀美美见冷凝香挟持了自己的徒弟,举起无极刀对冷凝香说道:“你真卑鄙!” 星云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没用了,于是用孔翎扇拦住刀美美,示意她不要冲动。继而对冷凝香问道:“你既然已经拿下了沧澜,又何必来凑魏王的热闹呢?难不成,你的野心已经大到连朝廷都想据为己有吗?” 冷凝香言道:“你口口声声说我野心勃勃,可是到底是谁先染指朝廷的?你们早在几年前就插手巴布和李幂逼宫叛乱之事,从而拉拢龙三,致使魏王被剥夺了太子之位,贬为庶民发配边疆。我倒想问问你们居心何在?” “我们不过是惩恶扬善,并没有什么居心。不像你整天阴谋算尽,助纣为虐。” “这不能怪我,我这都是被你们吓的!纳兰飘雪三番五次要害我性命,而你们占据嵊界山,献媚西域,攻占沧澜,窃取茅山,如今还染指朝廷。势力如日中天,我若不丰满羽翼,性命已矣,岂能甘居人后?” 第三卷【龙泉之谜】246:争天下讨价还价 ()刀美美说道:“冷凝香?你到底想怎么样?” “退兵!”冷凝香言道:“你们即刻退兵十里,并放了魏王的母亲关妃娘娘。我就答应你们放了这三个人质。然后你们把三皇子带走,魏王由我带走。而登基大典仪式,今日就此作罢,日后公平竞争。两位皇子各展所能,由能者任之。怎么样?还算公平吧?” 台下一位忠臣听到后,站出来说道:“荒谬!朝廷不可一日无君,大明不可一日无主。国事岂能儿戏,由你们这些外人来胡做交易?今日登基大典民瞩目,就此作罢何以服天下?” “好!既然有人不同意,那就别怪我了!”她转身对尊武门筷子手说:“立即把这三个人质杀了!” 冷凝香说这话,可谓是眼不眨心不跳。尊武门的弟子得令,立即抽出明晃晃的刀,刚要朝穆秋阳三人挥去…… “慢着!” 星云立刻阻止道:“冷军师何必和一群庸臣计较?为了一句闲言碎语就孤注一掷,灭此朝食,只能把事情搞砸,也会让你我的谈话陷入尴尬。” 冷凝香立即抬手劝定手下,朝星云笑道:“还是星云姊妹明事理,识利弊。不像某些蠢货,枉为朝臣。空有一腔调调,却看不清自己的斤两。” 她一边说一边瞥向刚刚那个多嘴的大臣,盯着他言道:“若不是三善门在这里为你们撑腰,你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问题,还在这里假忠义!” 那个老臣被冷凝香这样一个庭外夫人奚落,拿出了官威大叫道:“大胆刁民,你说谁假忠义了?你这可是在侮辱朝廷命官!” 冷凝香实在看他不顺眼,走前两步,用狐媚的眼神狠戾的瞪着他,教训道:“朝廷命官?哈哈哈……我看是不要命的官吧?魏王与龙三的事还没解决,君王何在?朝廷又何在?大明就是因为用了你们这些蠢物,才搞得朝野上下动荡不安。如今主子都没了,你们这些恬不知耻,空拿俸禄的人臣,居然还敢在这里操/弄官威?亏你还敢提‘命官’二字!‘命’在前,‘官’在后,命都没有了,还哪来的官?” 她转身回到原位,看了看百里星云,说道:“百里星云?想谈判……你就替我杀了这些碎嘴之人!留他对你我不利、对朝廷无益、对百姓不济。” “仙儿?杀了他!”星云一道令下,丝毫没有犹豫。 众人没想到星云也赞同杀了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间都难以适从。 仙儿急忙问道:“大姐?真的要杀吗?” “杀!”星云重复到。 仙儿虽然有些不忍,但是大姐已经下达了命令,她只好掏出美人揽月,一箭穿心,将那个臣子射杀了事。 事毕,冷凝香鼓掌对星云赞誉道:“跟你办事就是舒服。如果不是敌人,我想我会很欣赏你的。就算我们是敌人,我还是很喜欢你。” “哈哈哈……,喜欢我的人多了,又岂止你一个?言归正传吧,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不过我有个附加条件。” 冷凝香闻言说道:“我猜的不错,应该是你师父樊世离和你义母百里冰霜吧?” “没错!如果我提别的要求你也不会答应。自古忠孝难两,既然登基之事暂时搁浅,我们只能换回二老,已尽孝道。” “呵呵,以孝为先这很好。可是你凭什么会认为我能同意你的要求呢?要知道我用三个人质换一个关妃,足 够体现我的诚意了,做人总不能贪得无厌,得寸进尺吧?” 星云笑道:“我若是得寸进尺,就会要求你把南宫尧也放了。但我知道南宫尧不在你手里,所以我也不好强人所难。目前对你来说,樊世离和百里冰霜并没有多大用处。与其在这里僵持不下,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你别忘了,只要我一声令下,莫说魏王你带不走,就连整个龙虎门也一人难逃。” “好,算我怕了你了。你们退兵吧!今晚子时,你们带关妃来这里交换人质。”说罢,洋溢着微笑,带蔡虎南和魏王一干人等走下了高台。 星云说道:“紫茉?传讯南将军,让她退兵十里。子时前不得轻举妄动。” 冷凝香得意的一笑,丢下一语:“百里星云?来日方长,咱们战场上见!哈哈哈哈……” 仙儿看着冷凝香等人大摇大摆的离开,心有不甘的说:“姐?你真的就这样放她们走了吗?” 星云无奈的反问一句:“不然呢?秋阳、穆童、鲁少安都在她手里。我们总不能看着弟兄们枉死吧!” 刀美美说道:“这么说,尊武门趁我们不备,去偷袭沧澜了?” “未必!”星云分析道:“秋阳兄妹被俘能断定沧澜的确失守了,但是到底是不是尊武门所为,我们还不能妄下定论。我想冷凝香的野心再大,目前还不至于冒然和我们开战。我猜测,袭击沧澜大营的很可能是大漠。” “大漠?”仙儿疑惑道:“大漠去攻打沧澜,那秋阳兄妹为何会在冷凝香手里?” “很简单,她们是一伙儿的呗。冷凝香会借助大漠之手,扫平中原各大势力,这也是她聪明的地方。祸害人的事情让大漠去做,鼠摸狗盗的事情让龙虎门去做,而得益的却是尊武门。尊武门既可以保实力,壮大规模。还能落下一个好名声,摇身一变成为武林的救星。哎!当初真的是小了看这个人。”星云惋叹道。 “那现在怎么办?”白紫茉问道。 “好在大明宫没有失守。人质救回来以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有南盈盈和晁虎在,我们先帮太子入主东宫,趁这个时间拨乱反正,将朝中不正之风扼杀掉。今晚子时,一旦秋阳等人顺利救回来,咱们再做下一步打算。他们回来了,沧澜那边的事情也就清楚了。” 这时,南盈盈的平北大军已经陆陆续续撤到了十里之外。 冷凝香遣散了各大江湖势力,带着魏王和龙虎门的人马不停蹄地逃离京师…… “先生?我们是回临安还是?”蔡虎南在车驾里问道。 “不!哪里也不回。我们出了京师就安营扎寨!”冷凝香闭目凝神,似是在缓解刚刚和星云谈判时积攒下来的闷火…… 魏王和蔡虎南对视一眼,十分不解的说道:“安营扎寨?现在京城周边埋伏着十万大军,我们不赶紧逃命,竟然还要在这里安营扎寨?” 冷凝香依旧板着脸,闭着眼说道:“我们走到四十里就安营。蔡掌门、魏王、丑独一、以及几位龙虎门长老留下,今晚就在原地休息。其余弟子们继续赶着车驾回龙虎门。” 蔡虎南担心道:“先生?我们几个留在这里……会不会不妥呀?万一平北大军杀过来,凭我们几个肯定是扛不住,到时候魏王和我们都会没命的呀!” “少罗嗦!不照我说的办,你们死的更快。赶快传令下去!”冷凝香不耐烦道 蔡虎南无奈,只好跳下车架,跑到队伍前面按冷凝香的吩咐逐一部署。 魏王心里盘算了好久:蔡虎南堂堂一个龙虎门的帮主,为何要对这个女人卑躬屈膝,言听计从?而我作为一个皇子,竟然要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一个女人手里,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吧?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琢磨良久,终于忍不住对冷凝香说道:“冷姑娘?京城附近鱼目混杂,处处隐忧。照本王看,不如随蔡虎南下踏龙虎门。毕竟龙虎门人手众多,又远在临安……” “闭嘴!去哪儿……现在由不得你来定!”冷凝香依旧没有中断对下一步的考虑。 可是她这一句蔑视魏王的警告,却让魏王遭遇了人生当中从未遭受过的鄙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顶撞他,而这个女人刚刚竟然当这众人的面公然教训自己。论年纪,他要比冷凝香大上一旬。论背景他是龙子,而冷凝香只是一介草民。于情、于理、于年龄,她都不该如此藐视自己。 魏王的心里顿时产生了极大的落差,一气之下猛地站起。不料,其魁梧高大的身躯竟然撞到了马车篷子下的横木上。‘嘭’一声惊得冷凝香骤然变了脸。 魏王‘哎呦’一声惨叫,对冷凝香呼哧道:“你,你竟然在本王面前如此傲慢无礼……,” 冷凝香用手狠狠在座位上拍了拍,瞪起眼睛喊道:“行啦、行啦!不想死就赶紧给我坐下!” 魏王被这女人的一声厉吼震住了,自己也不晓得为何看到她那深邃的眸子就自然而然的怂了。凝视片刻,从她眼睛里忘穿进去,一湍水汪汪的黑水里隐藏的是一种让人恐惧的神秘。内心使然,他只好像一只被驯服的猛兽,乖乖的坐了下来…… 冷凝香言道:“你已经不是什么太子了,所以请收起你那一套皇室做派。若不是我保住了你们母子的性命,现在你恐怕早就被判为乱臣贼子,被乱刀砍死了。你对我来说毫无用处,杀你……我只需动动唇舌。挺大个人了,有点儿自知之明吧!” 魏王想想也是,如今自己江郎才尽,虎落平阳。还有什么资格对他人呼来喝去呢?于是一改先前的暴躁,不解的问道:“既然我已是个无用之人,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冷凝香刚刚已经开了口,也不差再多说两句了,于是阐明道:“我救你,是看中了你的立场。你就算再没有用,起码还是位如假包换的皇家血脉。若想与三皇子名正言顺的竞争,除了你,这世上恐怕没有第二人选。而‘你’也是我插手朝廷,制衡三善门的最好借口!只要你听我的,我会想办法让你重返大明宫的。如果你不听我的,可以立刻下车,从此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冷凝香的话说得已经很明白了。在她的思维里,这个皇帝就算不让魏王做,也万万不可以让龙三做。因为龙三当上了明主,自然就会壮大三善门的势力,从而削弱龙虎门在的地位。唯有扶植魏王这个废物,才可以篡改明法,更好的为龙虎门谋取利益。 就这样不知不觉,龙虎门的车队已经走出四十多里。他们在离京城四十里的一处幽林间停下。羊肠小路的两边是一望无际的野木丛林…… 丑独一搀着冷凝香下了车驾,魏王、蔡虎南以及十几个龙虎门的部下也纷纷卸下了包裹。蔡虎南吩咐十几人押送穆秋阳、穆童、鲁少安返回天坛去交换魏王之母关妃娘娘。其余人马照计划奔赴临安。 而冷凝香等人目送车队南进以后,便进入了郁郁葱葱的树林,准备安营扎寨…… 第三卷【龙泉之谜】247:冷氏大展回马枪 ()暮色如约而至,万家灯火亮起…… 冷凝香等人在京城四十里外的幽林间安营。几人点起篝火,架着野味,嚼着起了干粮。魏王的心里依旧不是个滋味…… 野餐过后,众人围坐在篝火旁。蔡虎南终于忍不住问道:“冷先生?咱们有家不回,为何要呆在这山间野外?” 冷凝香言道:“我们回不去,也不应该回。” “哦?为什么?” “去临安的路上应该早已布满了眼线,如果他们半路劫杀我们,我们将军覆没,满盘皆输。所以我故意放车队继续前行,而我们,今晚还要返回皇宫……” “返回皇宫?那不是自投罗网吗?”魏王说道。 “不!最晚两更,宫内必会大乱。所以皇位之争才刚刚开始。现在大家需要打起精神听我安排。” 众人一听还有下一步举动,纷纷凑过来洗耳恭听。 冷凝香吩咐道:“大家现在都听好!一会儿子时许,关妃娘娘就会获救。 蔡虎南?你只有两个钟头的时间,赶快放出烟花弹号令所有龙虎门京城分舵的弟子,子时前在大明宫北域集结。一旦关妃娘娘换回来,马上起兵攻克京北地带的平北军营。目的是将东、西两面的平北军一路往北引。 而我和丑独一则会带另一批弟兄从南面入京…… 魏王?我安排两个长老给你,你一会儿就带着他们顺着小路到最近的镇上买几匹快马,火速赶往漠北。务必要在天亮之前赶到。到了那里见到了漠北领主,你就将自己被三皇子赶出皇宫一事如实告知漠北王,博得他的同情,然后假意归降。” 魏王不解道:“什么?你让我投靠漠北?那岂不是卖国求荣?再说,他们若知道我是大明皇子,非杀了我不可,又岂会相信我的一面之词?” “不会的,魏王你放心好了。比起泱泱大明国土,你这个皇子对他们而言根本无足轻重。况且他们刚刚才吃了败仗,如同惊弓之鸟,必然会监视大明的动向,一旦看到蔡虎南携众弟子与平北军厮杀,他们定会抓住这难得的时机,反扑大明,一雪前耻。” “那我大明岂不又陷入了战乱,岌岌可危?”魏王虽然贪慕权势,但是他毕竟是大明的皇家血脉,无论如何也不想将自家天下拱手让人。 冷凝香安抚道:“你怕什么?漠北已经被平北军打得溃不成军,就凭他们现在的实力,如何能赢得了屯居在京城的十万大明将士?若能赢,大明早就异主了。既然在塞外他们赢不了,那来中土更是毫无胜算。大明江山是不会落入漠北之手的,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引漠北来扰乱平北军大营?” “不错!只有借助漠北的势力牵制住平北大军,你才可以带人进宫,杀三皇子,拿到传国玉玺。” 魏王终于知道了冷凝香的用意,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个妙计。利用漠北与大明的矛盾,引开平北大军。自己才能入主皇宫,赶走龙三。而龙三那些帮手们只知道龙虎门的车队赶回了临安,绝对想不到这么快就 杀回去。 “哈哈哈哈,好一个回马枪!冷姑娘果然用兵如神,这次必定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只要我顺利拿到传国玉玺,杀死了龙三。大明皇位就非我莫属了!”魏王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冷凝香继续说道:“几位长老?二更罄声一起,你们立即潜入宫中,只要魏王出现,你们就杀门将,大开南门,护送魏王直入摄政殿。” 其中一位长老问道:“可是,如果那几个女人发现了……” “你们不用担心,她们所有的精力都会在樊世离和百里冰霜上,不会有时间和你们殴斗的。再说,还有个无道子……” “无道子?他不是逃了吗?”蔡虎南问道。 “无道子是挟持鲁菲嫣逃了,不过他绝对没有离开京城。因为他中了白紫茉的花毒,我猜今晚他定会潜入宫中。所以我才安排你们进去趁乱协助魏王斩杀龙三。” 听了冷凝香的一番解释,众人才心服口服。没想到她不仅把计划部署得详细周到,甚至连时间都拿捏得如此精准。 魏王也终于明白了,蔡虎南为何要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了。原来她才是龙虎门的灵魂人物。对冷凝想刮目相看的同时,在心里也衍生出了一种贪婪和渴望:得此女如得张良!如果她是我的女人,能为我所用,那她必将是我稳固江山的法宝,平定东海的神针。 冷凝香将所有的计划都部署完毕,在关键问题上在三叮咛后,这一干人等纷纷钻出了幽林,顺着羊肠小路分散而去。只剩下她和丑独一。 丑独一见人都离去,卸下了面具,对冷凝香说道:“娘子?魏王一旦拿回皇位,我们就不要为难星云她们了。毕竟三善门不是我们的敌人。” 冷凝香言道:“武郎?如果几个月前,你说这话我一定会听你的。可是现在已经晚了,今天她们已经知道沧澜失守,也定然知道了我们与大漠合谋。这其中的隐情我们无法对任何人公开,所以三善门一定会误会我们窃取沧澜的。就算此刻我们不与她们为敌,但是她们也定然不会对我们善罢甘休的。” 武扔掉手里的炭火棍,慨叹道:“哎!事情真是越搞越复杂。本以为练就了天下无双的本领就可以完成大业,抱得深仇。没想到还得牵涉朝廷之事。” “武郎?我知道你心急,但是不做好完的准备,实在不敢大动干戈。魏王一旦做了大明之主,龙虎门才能成为武林第一帮。借着龙虎门的威望我们就可以加速扩充尊武门的实力,最后与大漠一较高低。有些事欲速则不达,三善门也是本着同样的目的,但是她们不也一直都奈何不了大漠吗?武郎又何必心急呢?” 武点点头:“是啊!她们也没能得手。我们比她们还好一点,好在冥伦法王并没有视我们为敌人。看三善门就知道了,她们每一次东山再起,大漠都会将她们扼杀在摇篮里。想一想尊武门如今潜藏的实力,还真是多亏了娘子的诈降之计。否则,绝无可能发展到如此规模。” 冷凝香见时间到了,从袖口中拿出一个钻天柳,双手握紧了在身前一扭。那钻天柳里面 的烟花就射上了星空,‘嘭呲’一声闷响,信号弹从空中炸裂开来,四溅的火花拼凑成一朵五叶梅花。 霎时间,江湖哨子极速飞奔,一传十、十传百的将龙虎门的召集令传遍了京南地带。一个时辰后,这个鲜为人知的幽林里便集结了千余位武林高手。 回头再看大明宫内,星云、紫茉、关五月三姐妹一入宫便帮助太子龙三游说众臣。恩威并用,软硬兼施。再加上十几个医官对龙三忠心耿耿,半个晚上就平息了争议,收复了人心。 而刀美美和仙儿则押着关妃走出宫门,前往天坛交换人质。她们来到天坛,果然见到尊武门的几个仙押着人质在此等候。 仙儿小声嘀咕道:“没想到,冷凝香还是挺讲信用的。” 刀美美同样的音量提醒道:“别高兴得太早,咱们得万分小心,以免有诈。” 姐妹二人走近了一看,穆秋阳、穆童、鲁少安三人均用仙绳捆着,嘴里塞着一球儿血淋淋的棉布。鼻青脸肿,遍体鳞伤;樊世离和百里冰霜二人身如烂泥,面如死灰,也不知道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仙儿看到师父如此凄惨,不禁心疼得泪水横流,在心里暗暗自责道:师父?您怎么会变成这样儿?都是仙儿不好,我没本事救您,让您老人家受罪了…… 刀美美见此情此景,亦是心如刀绞。她望着面容惨白,银鬓捶耷的百里冰霜,立刻想起了当年在株磐山田舍养伤时,与百里婆婆朝夕相处的美好时光。 回忆和如今的现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对比没有烘托出回忆的美好,却放大了百里婆婆今日的凄惨。不过她不像仙儿那般爱表现,更不像仙儿那般爱哭。 “关妃我们带来了,你们可以带她走了!”刀美美冲那几个尊武门的人说道。 对面那几个大汉也知道自己只是来交换人质的,并不是来打打杀杀的,所以不需要戒备,更不需要紧张。应了一声就留下了人质,阔步走过来搀着关妃娘娘告辞了…… 仙儿火速冲过去扶住樊世离和百里冰霜,刀美美过去一把将众人口中的布团抽出,随即帮他们解开捆仙绳。 “师父?”穆秋阳终于能说话了,看到久违的刀美美,禁不住留下了酸楚的泪水:“师父?……沧澜,失守了!” 刀美美一边解着绳索一边说道:“哎呀!我知道,你快别说话了,瞧你那鼻青脸肿的模样,赶快随我回宫再说!” 穆童被揭开后,直接扑倒仙儿身上:“师父?我就知道你们会就我的。……呜呜……” 仙儿拍拍穆童说道:“我哭是因为见到了师父,你哭是为啥?” 穆童破涕为笑:“我哭,也是因为见到了师父……” 鲁少安在旁忍着伤痛问道:“刀姑娘?仙儿姑娘?我姐呢?” 刀美美言道:“都先别问了,赶快回去处理处理伤势再说。宫里还等着咱们回去呢。别让大姐担心!” 言罢,他们相互搀扶着,向皇宫走去…… 第三卷【龙泉之谜】248:三皇子死守南门 ()刀美美和仙儿把秋阳兄妹以及鲁少安带回了宫中,星云和十几位太医开始为他们诊治。 穆秋阳、穆童、鲁少安三人受的只是皮外伤,加上连日应战造成的体力不支而已,并无大碍。泡过药浴,喝过汤药明显好转了不少。在诸位太医的叮嘱下,早早就卧床开始休息。而樊世离和百里冰霜则躺在床上如死人一般,除了一呼一吸能证明他们还活着,其他任何行为作用在他们身上,二人都是无感的。这着实让星云陷入了无助。 十几个太医也过来帮助星云参谋,轮流查看二人的病症。期间一个太医说道:“这二老人所中的是败血之毒。太祖皇帝初建大明之时,曾下令清除销毁所有关于败血丹的秘方,并将修习败血功心术的人部斩尽杀绝。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药竟然又重出江湖,为祸仙凡了。如此看来,其背后定然有居心叵测之人图谋不轨。” 星云问道:“那大人既然知道二老的病灶乃是败血丹所致,敢问凡间有何疗法?” 众臣摇摇头,都表示无药可救。单单有一人提议:“败血丹乃波斯传来之物,我大名虽早已销毁相关记载,但是波斯应该还会有人在用。不如我们帮他们抑制心神,并差人去波斯打探,不失为下下之策。” 星云想了想,说道:“如果差人去波斯找寻找解除败血丹的处方,那此人必须要懂得医术。我现在实在是分不开身,派何人前去比较稳妥,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不知几位大人可否还有其他高见?” 星云见十几位太医陷入了无声,充分说明了众人皆无对策。无助的她,只能坐在百里冰霜跟前,看着她那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心疼的抹起了泪水。虽然哭并不能解决什么,但是万般无奈的她,除了宣泄自己的伤心,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刀美美说道:“既然二老是从冷凝香手里换回来的,那她一定知道是什么人给二老下的药。不如咱们去抓冷凝香,逼她供出炼药之人。或许能找到解除败血症的方法!” “三姐说的对!就算从冷凝香的口中逼问不出败血丹的来历,但是冷凝香这个人也必须要抓!”仙儿赞同道。 星云起身说道:“这我早就想过,可是五妹刚被无道子抓走,南宫尧又不知道被关押在何处。倘若她俩又是被冷凝香手囚禁了,那我们去抓她……很有可能将她触怒。万一她一怒之下,杀了五妹和南宫大哥,我们后悔都来不及了。这个女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要不是碍于这点,我早就让南盈盈半路劫杀她们了。” 此时,白紫茉在旁指着床上的百里冰霜,忽然说道:“动了动了!快看,百里婆婆的手指动了!” 星云闻声急忙凑过去查看义母反应…… 她刚坐到床边,百里冰霜突然间坐起,双眼一睁,猛地用一双布满黑筋的老手,死死掐住星云的脖子。指甲瞬间变长,像一把把锋利的刺刀,似乎要活生生的抠进星云的皮肤里。幸好她有穿心宝甲护体,再锋利的物品也伤及不了她那层古丽娜的贴身铠甲。不过,在百里冰霜的一再施力之下,她的脸颊逐渐开始胀/红,气息也渐渐的削弱。 而百里冰霜越是抓不破她的皮肤,就越是用力拿捏。吃力的举动让她脸部愈发狰狞,两片紫黑的薄唇分离的瞬间,露出了两排锋利的尖齿獠牙,口中还伴有蛇蝎一样的嘶嘶之声…… “婆婆?你干 什么?”刀美美大喊一声,扑过去抓住了百里冰霜的双手,试图掰开她的虎口。 星云也抓住百里冰霜的手腕,努力的抗争着…… 仙儿刚欲冲上来帮忙,不料,身后猛然伸出两只利爪,瞬间锁住了她咽喉…… 樊世离也在同一时间迷失了心性。双目力睁,放射出豺狼一般的狠戾。两颗爬满血丝的眼球儿深深的嵌在眼窝里,一排尖齿獠牙也从乌黑的唇瓣中鼓了出来。 十几个医官从慌忙中顿悟,纷纷冲上来制止樊世离。可刚近身就被‘败血狂魔’一脚踢开。‘啪啦’一声脆响,一把椅子粉碎的刹那,一位医馆捂着小腹重重地跌落。 白紫茉果断出手,双手在樊世离眼前一晃,一把金色粉末撒到了他的脸上,一呼一吸之间,他浑身一哆嗦,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随即眼球儿一翻,瘫软在了地上,从此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百里冰霜见白紫茉放倒了樊世离,似乎料到了她会用同样的伎俩对付自己。于是死死掐住百里星云,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猩狒一般的撞开人群,冲出了太子宫…… 众人紧忙跟了出去,见她挟持百里星云在太子宫前怒视众人,已然没有了人性。一位太医说道:“为了不然她伤害无辜,只能杀了她。” “不行!她是我的母亲,我们不能行大逆不道之事!”仙儿说道。 那太医焦急地奉劝仙儿:“她已经不是人了,现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若再不动手,星云姑娘会被这个人魔活活掐死的。” 这时,一个哨将慌慌张张飞奔而来,气喘吁吁跪到龙三面前禀报道:“太子殿下?……京北军情告急!一大批人马……奇袭了平北军大营,南将军……已经带众将士奋力抵抗。特让我来禀告太子殿下,让殿下务必多加防范,且不可擅自出城。” 龙三担心星云的安危,对哨将说道:“我知道了,让南将军和晁先锋放手一搏,就说我龙三誓死与众将士同生死,共存亡!我们不会出宫,请南将军放心便是!” 刀美美见星云一直被钳制在百里婆婆手里,心中万分焦急。刚刚那个医官说得也不无道理,再这样下去,大姐一定会断气的。不行,我不能犹豫,也没时间犹豫。想到这里,她飞身上前,一掌打向了百里冰霜的腋下…… 百里婆婆措不及防的飞出刹那,空中突然袭来一个黑色身影,一掌打到了刀美美背上。将她和星云也推了出去…… 刀美美被迫飞出之时,感觉身后又一股冲力快速逼近。来不及躲闪,情急之下凌空转身亮出了八卦镜。八卦镜在身前秒然间变大,正正的迎了一击。 无道子的掌风打到了八卦镜上,犹如打进了一潭水里,镜面上出现了一片片涟漪,可是毫无阻力的他,也将自己的掌风送进了八卦镜子里。一看打了个空,立即蓄力再发一掌…… 刀美美这才看清是无道子在自己背后下手,一怒之下,收回镜子,快速蓄力,双掌一出,一个八卦太极破浪环就推了出去。衣袂被掌风鼓起,排山倒海的撞向无道子。 两人掌风相撞,‘砰’一声震得众人纷纷抬起手肘护住了脸颊。无道子倒飞出去的瞬间,看到白紫茉也护住了眼目,顺势抓住白紫茉的肩膀,飞到了太子宫的瓦楞之上。 刀美美极力的调整着平衡,踉跄的抓住百里星云, 二人双双身姿落定。 “无道子?我念你曾经收容过我和菲嫣,一而再、再而三的饶你性命,你反倒不知好歹,屡教不改。还不快放开我小妹!”刀美美朝房上喊道。 无道子仰天大笑道:“你做梦!我真后悔当时抓你去了茅山,不过现在有两个人质在我手上,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我保证会让两个丫头到阴曹地府去陪我。” “你到底想怎样?” 无道子喊道:“我要你自废武学,毁掉根骨,还我太虚观!” “你做梦!”刀美美用同样硬气的口吻回复了他。 话音刚落,又一个受伤的守将捂着流血的身躯步入太子宫,对龙三禀告道:“殿下?不好了,有敌来犯,已入南门,正在往太子宫中杀来!” 太子龙三见他说完话便栽倒在地上,连搀扶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心里顿时蒙上了一层悲悯。想想自己身后都是些老弱残兵,他再也不忍心让众人跟随自己犯险,于是带着少有的沉默,毅然决然的从那位死去的守将手里拔出了长戟,视死如归的朝南门走去…… 星云一看宫里如此混乱,一时间也无从梳理。眼睁睁的看着受伤在地的义母,她却无力挽救;眼睁睁看着房上的无道子挟持了小妹,她也无力挽救;此事看着一点武艺也没有的太子,竟然也拿起枪戟,她再也不能优柔寡断了。 她对刀美美说道:“三妹?这里交给你!你们道家的事你做主!仙儿?五月?我们去帮太子殿下守城!” 说完,她就带着仙儿和关五月追随龙三而去。刚走到南门就看到魏王带着一群不善之师,堵在了南门外。 太子龙三站在南门内侧,透过高大的门洞直视魏王:“魏王?我龙三今天就站在这里,有本事你就从我身上踏过去,天下可以没有我这个三皇子,但是黎民百姓绝不能容忍你的恶行。” 魏王笑道:“呵哈哈哈!一个即将告别天下的人,竟然还为赢得天下的人担忧。你真大眼睛看看我怎么从你身上践踏过去!”说罢,从身后借过一杆长刀,阔步的向南门迈进。 后面的一群武林高手也纷纷跟随魏王的脚步不避斧钺,大叉而来…… 一场皇子和皇子间的对决、一场兄弟和兄弟间的较量、一场正义与邪恶的厮杀、一场善良与丑恶的激战,正在大明宫徐徐上演。 突然,魏王举起长刀喊道:“弟兄们,给我杀!杀尽了里面的人,拿回我的天下!” 众人得令,纷纷挥舞起屠刀,哇哇乱叫着向龙三袭来…… ‘倏倏倏倏倏!’一阵密集的破风之声,几十支气箭在空中打了旋的飞来,一息之间射倒一片。仙儿在城楼上一箭清敌数十人,为龙三化解了危及。 但与此同时,魏王大喝一声,长刀过顶,刀尖指月,猛力挥下,直劈龙三…… 龙三没有武技在身,心里早已做好了死的准备。但是,男儿胜在骨气。就算死也要力战到底!于是他将长戟在头上一横,迎接魏王的一记霸王斩。 “哔哩!……”一声脆响,龙三那柄长戟就被魏王的千钧之力斩断…… 第三卷【龙泉之谜】249:乱棋一子定输赢 ()魏王的刀峰刚要触及龙山的发冠,仙儿飞速扔出战神火魂铃,将龙三罩住。 ‘咚’地一声,魏王的长刀打在了气钟之上,与罡气碰撞的一刹那,刀身震得嗡嗡作响…… 魏王只觉得虎口火辣辣的疼痛,惊愕的问道:“你这是什么妖法?” 龙三不屑置之,抡起长戟就朝魏王扫去…… 魏王将长刀一横,轻而易举便接住了龙三那三脚猫似的砍伐。见龙三的兵器挥出了气钟,抓住时机,一把握住长戟的另一端猛力一拽,就将龙三拽出了气钟。紧接着一拳打在了他的腹中,将龙三打出一丈远…… “给我杀了他!”魏王乘胜追击,举起长刀一声令下,身边的草莽佣兵们纷纷群起而扑之。 龙三赶忙扔掉长戟,四手拄地。慌张的用屁股向后挪蹭几下,龟速的爬行怎比得过那些人飞快的进攻,瞳孔里飞入四个身影迅速放大,瞬间胀/破了黑瞳,让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等待着那些狂徒的乱刀…… 百里星云飞速冲到龙三身前,两条玉臂在身前用力抡了几圈儿,用自己的胳膊挡掉了袭来兵刃。随即将头上的发簪拔出,丝丝秀发如飞瀑般一泻而下。头发像浮尘一样甩了一圈儿,几千只银针从发丝中飞出,带出无数道星光向四面射出…… 那带有闪电元素的飞花针,刺穿了敌人的皮夹,穿透了敌人的皮肤。留下了针孔大小的创伤,却瞬间演变成一点星火。星火以燎原之势在他们的皮肤上扩大,一息间便将众人燃成了灰烬。 幸在魏王狡诈,见事不妙赶忙躲到了一个随将之后,避过了一次扫射。刚欲庆幸却不料,危机却如影随形…… 仙儿从空中猛一鞭子砸了下来。魏王来不及转身,直觉告诉他这回是栽了…… 危急时刻,一股神风带出一个黑色身影,风一样站到了魏王身后,挥刀上扬,‘叮’一下截获了仙儿的招式。 那人起手动作带出一串幻影,让人眼花缭乱,目眩神怡。随即秒然间挥舞长刀在腕中几个轮转,带出一道道的光尾扫向仙儿周身。 仙儿知道这个丑独一十分厉害,不得不暂时避让,瞧清楚他的路数才能有把握和他交战。于是赶忙两个后翻,落到了南门外…… “别动!动一寸就没命!” 仙儿万万没想到,丑独一的身形竟然比自己还快。鬼使神差的出现在自己背后,用刀尖抵住仙儿的脊背,难道刚刚我看见的都是幻觉? 丑独一冷森森的提醒她不要妄动。仙儿也感觉到后背似有一个冰凉的物件在抵着自己。那冷冰冰的杀气透过衣服,隔着皮肤也能感觉得到。 “住手吧!”丑独一对星云说道。 星云这次是真的无奈了,没想到自己会经历这么绝望的一天:先是为了救穆秋阳等人,活活放走了魏王;接着是义母和师父的败血之症,苦苦寻不到良方;再者是无道子突然侵入,让众人不得安宁;刚才还从探子口中得知平北大军遭到袭击;此时又被魏王反扑,活捉仙儿威胁自己。罢了罢了,仙儿在他们手上,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们抓我吧!我誓死要和我的姐妹们在一起的!”星云认输道。 “哈哈哈哈……,百里星云也有失策的 一天。” 这得意的笑声,在星云听来是那么的熟悉。她看着冷凝香从丑独一的背后走出来,心里也没觉得奇怪。想那魏王,若不是有冷凝香在后面帮他出谋划策。他是万万不可能想到趁我不备,杀回皇宫的。 “冷军师果然用兵如神,百里星云甘拜下风!”星云此时也只能谦让了。 冷凝香言道:“呵呵呵,你过奖了,要不是我抓了你师妹毛小仙,想拿住你恐怕不会这么容易。你呀你呀,就是太善良。人一旦顾虑太多,就会畏首畏尾,优柔寡断。” “既然你已经赢了,说什么都可以。赶快让魏王去拿玉玺吧,现在没人拦你们了!” “哈哈,聪明!我就喜欢你的聪明!魏王?还等什么?杀龙三,拿玉玺吧?我承诺你的事情都已经兑现了,希望以后你和龙虎门通力合作,一统大明!”冷凝香言道。 魏王高兴的提起长刀,走到龙三面前,俯首下望:“三弟?事到如今,大局已定。不怕告诉你,下毒害父皇的是我娘关妃,怂恿她下毒的人是我!怪就怪父皇废了我的太子身份,还将我发配到边关。你没出生的时候,父皇就教导过我,是他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成王败寇。如今我赢了,父皇应该不会失望了。你就下九泉去替我服侍他吧!” 言罢,魏王挥刀就斩…… 魏王的刀是那么的无情,也是那么的狠辣。可就在龙三感觉到刀风接近自己颈部时,‘嗖’一道星光从魏王眼前划过,一个白色身影将龙三迅速捞起,飞出了大明宫池…… 魏王挥了个空,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刀,记忆中仿佛是有一团白光一闪而过,可是谁有这么快的身手,竟然能在毫秒之内将龙三救走?他一脸懵逼的回头看了看丑独一,可能是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可是丑独一站在宫门外侧,魏王站在宫门里侧。魏王在近处都没能看清龙三是如何消失的,丑独一又怎么会看到那神奇的经过呢? 然而,百里星云心中已经猜到,能有如此身手,并且出手就为龙三而来的人,定然是太常寺卿邱叵大师了。不过,龙三的消失倒是为星云平添了些许安慰。起码不用再担心太子的安危了,剩下的事便好办多了。 冷凝香见魏王在那里呆若木鸡,急忙喊道:“快去拿玉玺,人都跑啦还傻愣愣的杵在那儿干嘛?”她的一声嫌弃,像个牧羊人一样,狠狠一鞭子将魏王抽得浑身一哆嗦,撒腿就朝摄政殿奔去…… “真是磨叽,和一个要死的人说那么多干嘛?”冷凝香被魏王气得花容失色,不住的埋怨道。 若不是刚刚魏王在龙三面前耀武扬威,磨叽了半天,龙三早就身首异处了。已经兜到网中的鱼就这样逃了,她能不生魏王的气吗?她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星云言道:“现在,三皇子也不需要我操心了,咱们该谈谈咱们之间的事了。你到底是抓我,还是杀我,赶快动手吧!” 星云此言并非要真心求死,而是为了试探虚实。一直以来,尊武门的立场都让她难以判定。而此时,冷凝香的下一步举动却能立刻让自己断定她的立场。 如果她选择杀三善门的人,就证明她是真心的投靠了大漠,并铁了心与三善门为敌。 若她选择抓而不杀,那就说明冷凝香只是忌 惮飘雪而已,与三善门为敌只是因为个人恩怨。那就很可能是假意投靠大漠,一切只是她的计策。 冷凝香言道:“我抓你,不代表我不会杀你!来人,把她捆起来。” 而此时的太子宫外,无道子依旧挟持着白紫茉,逼迫她交出茉莉花毒的解药。 刀美美苦战败血狂魔,一边不忍心杀害百里冰霜和樊世离,一边又摆脱不了他二人的合力纠缠,这一架打的着实让她畏手畏脚,心浮气躁。 穆秋阳、穆童、鲁少安三人在一旁兼顾着两头,可是都无法插手。 毕竟无道子也曾是鲁少安的师父,他尽管对无道子恨之入骨,可是自己那点儿功夫冲上去只能是为无道子添一盘菜,让他更有借口清理门户。 而穆秋阳和穆童知道刀美美如今的身手完凌驾于无道子之上,不能速战速决的原因,只是不敢伤害樊世离和百里冰霜。所以他俩不敢冒然上去助战。 “停手吧!都停手吧!” 冷凝香和丑独一携带千余名手下,押着星云、仙儿、关五月三人来到太子宫外,对里面的众人喊道。 穆童看到自己的师父和军师被俘,禁不住脱口喊道:“师父?军师?你们怎么样?” 穆童一吆喝,众人才看清状况。这样的局面,显然已经不用再战了。 无道子在房上笑道:“哈哈哈……,冷军师?你果然有本事,看来,我无道子要沾你的光了。”说完便挟持白紫茉飞到了冷凝香的阵营。 冷凝香笑道:“都是自己人,太虚神君客气什么?你的解药我帮你要了。不过先把三善门的人押回临安再说!” 无道子言道:“京外还有一个鲁菲嫣,现在在我师弟长孙烈手里押着。三善门七个女仔,抓了四个。刀美美?你还不快快投降?” 刀美美一看事不妙,太极眼卡巴卡巴扫视了一下环境…… 星云借机投来一个眼神,刀美美心领神会的立刻推出两掌,将樊世离和百里冰霜打了出去,自己则一个幽魂步,窜上房顶,飞身而去…… 无道子知道这里没人能追的上她,而自己目前最关心的还是身上的茉莉花毒。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刀美美离去,好在手上有这么多人质,也算战果丰硕。 魏王风风火火赶到了摄政殿,刚推开摄政殿的大门,忽然一阵白雾扑面而来,他紧咳两声,随即瘫软在地上…… 原来,星云并没有满盘皆输,她早已做了万的准备。为了防止玉玺被盗,她悄悄将云帆安插在了摄政殿。 因为她知道,只要玉玺不丢,就算有人继承了天子之位,那也只能算是个口头皇帝,所有的朝廷奏本没有传国大印都无法生效。 与其防范人心,不如看好玉玺。这一点也是冷凝香如何也想不到的! 魏王为了能早日当上皇帝,迫不及待的去拿玉玺,没成想在离目标只有几丈距离时,他的梦止步于此。中了星云的瘴气之毒,从此永远的与世长辞。 星云虽然被冷凝香俘获了,但是冷凝香想扶持魏王登基的计划,也因星云的多谋善虑而腰斩了。 两个旗鼓相当的人,究竟会如何博弈,请看下一章内容。 第三卷【龙泉之谜】250:骨垛拾人皮灯笼 ()刀美美逃出皇宫后,直接驾着龙骑飞往空虚观…… 见到弟子玄柯后,将营救大姐的计划交代给了玄柯。并让他调集茅山、黎山的所有三清弟子临阵磨枪,时时备战。 而自己则赶往西域,通知达木提和李笑笑。一旦人都到齐,立即杀上龙虎门,解救三善门众姐妹…… 而冷凝香已将太子宫前所有三善门的人尽数捕获。她见魏王迟迟不归,心急之下前去核实情况。来到摄政殿门口便一眼看见魏王躺在殿前一命呜呼。一时间怒火攻心,气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回头就给了星云一个重重的巴掌。 她怎么也没想到百里星云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如此一来,想让魏王登基的计划已然破灭。自己就算抓了百里星云,也无法再让魏王登基,更无法仰仗朝廷的势力,在凡间一手遮天。 星云这一巴掌挨得也痛快,冷凝香的怒举也证明了她在这场皇位之争中一败涂地。两人用目光进行着无声的对峙,一切言语在她二人之间都显得多余。最后,冷凝香只能押着她们赶回临安龙虎门…… 星云在被押送的途中想了很多:仙儿被捕当时,她就曾问过冷凝香:到底是杀自己还是抓自己。这一问虽然在外人看来十分寻常,可是她的目的是想根据冷凝香的举动而判断尊武门的立场。 然而,冷凝香却回答说‘抓你,不代表我不会杀你!’这样的回答着实高明,冷凝香既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也没有透漏下一步的图谋。模棱两可的回答让星云委实困惑…… 还好,自己正被她押往龙虎门。此去,不知道能否见到南宫尧,这让她少了一份担忧,多了一份期待。而鲁菲嫣、仙儿、紫茉、关五月、穆秋阳、穆童、鲁少安这一干兄弟姐妹们目前还都在自己的身边,这让她更加踏实了不少。唯一挂心的就是南盈盈和晁虎。不知此刻她的平北大军能否保住大明皇宫。这对龙三能否顺利继位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自己已经替龙三除了魏王,目前也只能帮他到这里了…… 一路上,有丑独一的陪行,三善门的姐妹们并没有受到多大的虐待。加之冷凝香也不是喜欢滥用酷刑的人。只是做好安防范工作,把她们软禁在密闭的囚车里。由无道子、长孙烈以及丑独一三人一路护送,她便不管不问了。 (两日路程,笔者暂且不表。) 话说回到嵊界山下的幻境之内,贺凌云背着飘雪已经进入最后关卡。十一重幻境虽然也是九死一生,但是贺凌云还是用自己的坚强险渡难关。 第十二重幻境一入,眼前一片漆黑,唯有远处一个小小的光点,像是通往某处的入口。一缕光线从那个小如针孔的圆点儿里射进来。凭感觉猜测,这里可能是一个长长的狭道。 贺凌云只感觉背上驼着的人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脊梁,自己也已经成了飘雪的铁杆儿依靠。他骨气勇气,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探的朝那光孔的方向走去…… 突然,黑暗的边缘猛地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头,他吓得赶忙向左侧躲开。却不料,脚下又出现一只强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腕。他使劲儿的一蹬,吓出一身冷汗,撒腿就跑…… 他一边奔还一边抖着声音说道:“飘雪姑娘?你不要害怕,有我贺凌云在,不会让她们抓到你的!” 他嘴上虽然在安慰飘雪,但实则是为自己壮胆。他不知道什么人在黑暗中摸了自己一把,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他一路‘噔噔噔’地跑着,突然脚下一空…… ‘啊!’一声惨叫,猝不及防 的掉了下去…… ‘噗通!……咔哒咔哒……’ 贺凌云掉到了一个骨堆里,砸得骨棒儿们纷纷从骨堆里蹦了起来,咔哒咔哒散落一地。 贺凌云揉了揉腰,发现飘雪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他惊慌失措的左右乱摸,终于在右手边摸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 他用触觉仔细辨认,发觉自己摸的竟然是飘雪的胸口。尴尬之下连忙缩回了手,面红耳赤的的对飘雪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凌云无心冒犯。” “傻小子,我又不瞎,多余解释!”飘雪的元神偷笑道。 贺凌云仿佛听到了飘雪的默许,再一次将手伸了过去。为了避免碰触到飘雪敏感的部位,他只好用指尖轻轻的试探着…… 忍着心跳试探了好久,渐渐摸清了飘雪的躺姿,也顺利的抓住了飘雪的小手。他从黑暗中将飘雪抱起,刚托起她的腰肢…… ‘扑~’一个细微的声音点亮了无尽的黑暗。光线突然一亮,他的瞳孔来不及收缩,条件反射之下,被迫闭上了眼。可是刚一闭上眼帘,一个白骨皑皑的画面就定格在了自己的脑海,这让他心里顿时起了毛。为了确定刚刚见到的一切,他缓缓的睁开眼…… 视觉恢复的瞬间,他吓得猛一哆嗦,下意识的松开了飘雪,飘雪再一次跌在了骨堆里。 “哎呦!对不起!飘雪姑娘?我怎么这么笨?竟然把你扔了呢?”他刚要再一次去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串低沉且沙哑的笑声…… “哈哈哈……小子?怕了吗?” 贺凌云猛一转头,看到身后竟然有个龙骨宝座,宝座上坐着一个骨瘦嶙峋的鹤发老者。 那老者满是褶皱的面皮紧紧贴着骨骼,深陷的眼窝、高高的眉弓、凸起的颧骨,让眼球儿显得格外突出。许是多年在阴暗下生存所致,黑瞳显得格外的小,白眼仁占比较大。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更慎人的是他微笑时露出的两排沾满黑色牙垢的利齿。 贺凌云见他这模样就十分不爽,浑身颤栗,头脑一片空白。心里不敢直视,可眼神却又忘记了拿开。张嘴呆滞,目无表情,神贯注的进行着心理活动:他他他他他不会是吃人的妖怪吧? 那老者见他吓傻了,咧开让人发恶的口齿,笑着从龙骨宝座上站了起来。走到贺凌云跟前,又看了看躺在骨堆里的飘雪,问道:“她……,是你的小情人?” 贺凌云点点头,忽然发觉自己的反应不对。于是又赶紧摇了摇头…… “这位姑娘是我的……,呃……,”贺凌云也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这老头儿的话,可是就算想回答,自己也不知道他和飘雪之间算是什么关系。 那老者又问道:“她死了?” 贺凌云点点头,可是他一想飘雪还是机会重生的,于是又赶紧摇了摇头…… 他着两次重复的举动,让老者怒了,猛一拍他的头:“傻大个儿?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呃……,她死没死,我也不晓得!” 老者目光在两人间来来回回,端详着二人像是在比对着什么。看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不吃活人,所以你暂时安。你带来的这丫头倒是细皮嫩肉的,看得我食欲大增。你快把她大卸八块,扔到那边的锅里给我煮了!”说着就指向了龙骨宝座左侧的位置。 贺凌云一看,那里还真有一口锅灶,可是自己如何也不能按照他的吩咐行事呀。 于是他废话不多说:“你果然是吃人的妖怪,想让我伤害这个女子,你休想。”说完就去搀扶飘雪,准备寻路。 老者威胁道:“不按我的吩咐做,你只能死的更快!” “我已经死过几次了,最后不还是走到了十二重幻境吗?你休想骗我,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通往龙泉的入口在哪儿?快说!我可没时间在这里耽搁!” 老者听完笑了:“呵呵,不用你嘴硬。想当年我也和你一样,闯过了前面十一重幻境。可是通往龙泉的路,我至今都没有找到。为了能活着出去,我已经找遍了这深渠的每一个角落,吃过了万人不止了。他们每一个都像你这样嘴硬,可到头来还是变成了这一堆堆没用的骨头。只要你听我的,按我吩咐做,我兴许会因为孤独……,留你在这里陪我。反正你也出不了这深渠,又何苦为了一个死人奔波?” “什么?你也是闯关者?”贺凌云一看这老头是自己的前辈,于是便想向他取取经,了解一下他多年探索的心得。 “没错!我进来时和你年龄相仿,也是为了寻找龙泉。可是走到这里,我就再也没能走出去。上面是个黑暗隧道,隧道里尽是些冤死的幽魂。”他一边引诱贺凌云,一边迫切的用脏手去抓贺凌云的手…… “我在这里挖了这个骨渠当做陷阱,就是为了让后来者掉下来,解决温饱,延续生命。没想到今天掉下了你们两个。你的女人已经死了,不如你留下来陪我,咱们可以一起寻找生命之泉?有了这个姑娘的肉身,起码咱们两天不用挨饿!”他继续说着来拉拢贺凌云…… 贺凌云赶忙摆动着手肘,以避免和他接触,用一脸的嫌弃躲避着他的好意。并绝口答道:“我和你不一样,我找龙泉就是为了救活我身旁姑娘。倘若她的**没了,就算我找到了龙泉又有何用?所以,道不同者不相为谋。我看我还是自己去寻找出路吧!”说完准备去背起飘雪。 “想走?没那么容易,你要是不听我的,我现在就吃了你!”那老者软的不行便来硬得,伸出肮脏的手便来擒拿贺凌云。 贺凌云的脖子瞬间被他钳住,多年未修剪的指甲像藤蔓一样缠住贺凌云的脖子,让贺凌云不能喘息。 绝望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当时和武霜儿杀马夫的片段。这让他一不做二不休,使劲浑身力气猛一弯腰,那老者就被他的屁股顶起,从他背上翻了过去。 老者翻身落地的一刹那,贺凌云蹲身拾起一个折断的骨棒,狠狠的插进了老者的头部。老者一声惨叫,鲜血从头盖骨涌出…… 贺凌云为了摆托老者的钳住,一次又一次的猛/插老者的尸体。最后终于有了喘息的余地,老者的手逐渐削减了力道,双手松开了贺凌云的颈部,垂到地上抽出几下便不动了。 贺凌云满头大汗,脸上沾满了血水,喘着粗气直起身子,扔掉骨棒,用小臂拭去了鼻唇上的血浆…… ‘呸!’地一口,将肮脏的味道吐了出去! 曾经和武霜儿有过一次杀人的经验,这次他并没有害怕,而是为自己的勇敢感到骄傲。若不是自己果断,这次恐怕栽在这个妖怪的手里了。 他将飘雪重新背起,走到龙骨宝座旁,拿起了尚未燃尽的大红灯笼。往里一看,原来这个灯笼四围是用人皮缝制的,里面燃着的是人油。 此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用力提了提屁股,把飘雪稳稳的往背上提了提,一手托着飘雪的腚,一手提起人皮灯笼,朝骨渠的深处走去…… 第三卷【龙泉之谜】251:汆骨铠勇过板桥 走到骨渠的尽头,右转的方向上出现了转机,他提着灯笼缓视四周,顺着土坡直上。很快就来到了之前刚入幻境的原点。有了火光的照射,终于看清了这里的全貌,隧道的墙壁完全是用人骨搭起来的。 想必那些张牙舞爪的东西,就是从骨壁的空隙里钻出来的。 他往地上俯身望去,眼前是一个木板桥,悬空的挂在了狭长的隧道中间。年久失修的模样,很多处已经没有了木板。 难怪自己刚刚掉了下去,这要是看不清木板的位置,就是老鼠也过不去。这回可好了,我手里有灯笼了,一定可以顺利走过这千米长的板桥。幸好刚才掉了下去,让我捡到了这个人皮灯笼 突然眼前一黑,光线又暗了下去。手中的灯笼已经油尽灯枯 “我靠这什么玩意还没怎么着就着完了。这不是让我空欢喜一场吗” 贺凌云的双脚又开始自动发抖了,这板桥少说也有千米,上面的木板横七竖八,杂乱无章的排铺着,若是凭记忆冒然前行,肯定是走不过去的。 况且时不时的还有恶鬼阻挠。不如返回去找找还有没有可以点燃的物件不过,现在没有光线,就算我回到骨渠也看不见任何东西,我该如何找起呢 无奈之下,他只好背着飘雪返回了骨渠。他凭记忆摸索着将飘雪放到龙骨宝座上,自己又跪在地上摸到了刚刚那个被自己杀死的老者,在他破烂的衣物里找到了一个火折子。他将火折子拔出,使劲儿的吹了吹,借着蒙蒙的星火,稍稍能辨清方位。 他就凭着这点微亮,找遍了龙骨宝座周围,突然想起了旁边那口锅灶。心想:既然有锅灶,那一定会有燃料。 他赶忙跑去掀翻锅灶,将火折子对准下面,在微光下看到了一坨未燃过的人油。他心头狂喜,虽不知道这点燃料够不够自己走过千米长的板桥,但是能找到这点也算是造化不小。 他将燃料注进了人皮灯笼里,点燃了灯笼,空间又重新亮了起来。他走到宝座前,将灯笼放到原来的位置。腾出双手刚要去背起飘雪,忽然看到龙骨宝座的旁边有一个上着锁的箱子。 奇怪了,这里怎么还有个箱子呀他按耐不住好奇,过去看了看。这箱子只有半人大小,可是它的材质却蛮珍贵。看不出什么质地,可是箱子上镶嵌的宝石一看就价值连城。 可惜上面挂了个心形的锁,想看看里面装的什么就只能想办法破开这个锁头。也不知道那个妖怪身上有没有钥匙 他再一次去老者的尸体上搜索,没找到钥匙却找到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嘿嘿有这个也不错钥匙一定被这老头藏起来了,不过我没多少时间在这里耽搁,还是用它来撬开箱子看看再说” 一阵自言自语后,他就开始了撬锁勾当。曾经那么清廉正直的一个小清官儿,现在变得杀人越货,鼠摸狗盗啥都不在话下,还开始明目张胆的撬起了锁。 飘雪不禁暗笑这傻小子的改变之大。可这些改变都源自于他对自己的爱慕之情。感动之余也为贺凌云暗暗加油鼓劲儿。 贺凌云呲牙咧嘴的用力撬动着那个丹心锁,最后终于卡啦一声,锁鼻被撬开。盖子已经能够打开,他不知道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心里的不安使然,让他将头向后仰 着,伸出匕首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箱盖。 箱盖打开的一刹那,发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放着玲琅满目的财务和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他一个一个的取出,时不时的端详着这些物件:有标注着波斯文的药水,有女人的香囊、镯子、翡翠、腰佩、发簪、宝石等。 最后再箱子底下找到了一个人皮卷轴,和一册书籍。这小子爱书如命,岂会放过这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来的孤本他赶忙拿到宝座上借着人皮灯笼所发出的红光,读了起来 汆骨之秘法乃精灵不传之神艺 兵铺法刃皆有万年不化之奥义 其匠心之独具、其咒术之玄妙 引七界生灵诸子百家为之动心 历百年之杀伐、忍世代之荣辱 倾残年留一本万事绝迹之孤著 许有为之后生、本八界之平衡 救败落之精灵、还永恒之泰平 以下为汆骨秘术详解,篇幅有限不予细表。 贺凌云看完全书,心想:编撰此书之人将汆骨秘法说得神乎其神,若是能依照此法做一个铠甲,那我岂不是很容易就过关了不行,我得试试 想到这里,他就按书中的咒语练习起来。练了半刻才找准了声调,咒语对上的刹那,骨渠里的万吨白骨渐渐腾空而起,全部悬停在了空中。贺凌云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咒语真的这么管用。 于是他赶忙翻到后页,加速的学习起了汆骨之术。一条条的经文从他口中模仿而出,那些骨骼在空中逐渐化为骨沙,不断地变换着阵列。时而如珊瑚叠翠、时而如蟠龙交颈、时而如麋鹿之角、时而如柳穗倒影。乱时一团沙暴,散时一片星辰。这也都怪他对咒语不甚熟悉 终于,人皮灯笼的火种奄奄一息时,他的铠甲凝结完毕,亢啷一声,骨铠落了地 贺凌云急忙又掏出火折子,将自己破烂的长衣点着了,借着冉冉火光,去端看着自己的作品。这骨甲被咒语精炼得坚硬无比,质地细腻,表面光滑如玉,结构十分精密。这也跟他的悟性有很大的关系。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那万吨的白骨太给力了。 他迫不及待的穿上,没有感觉出多么的厚重,因为是骨沙炼制的,所以薄如丝锦,轻如绒毛。他趁那件长衫还没有着完,借着火光急忙把箱子里的东西整理整理,发现能带的也就这本密集和那个人皮卷轴。 他看那些首饰不错,为了能带的多一些,索性将那些首饰全都套在了飘雪身上。什么镯子、发簪、项链、耳环,能戴得都给她戴上,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贪 经过这一系列的装扮,飘雪从一朵桃花俨然变成了一朵牡丹,从头发到身上处处都显得无比的雍容华贵。 他急忙趁最后一点残火,背起飘雪再一次步入了黑暗。转过拐角,一路上坡,来到了那个木桥之上。这回他留了个心眼儿,用骨沙做了一个竹子形状的导盲棍。像瞎子赶路一样,嗒嗒嗒地上了木板桥。 前面的一段路程他很熟悉,凭借记忆走得很快。到了中段他只能用骨杖不停的点地,放慢速度试探前行。不过,这次却没有什么鬼手出来阻拦了。 他知道这都是骨铠给他带来的威慑力。因为身上穿 的是万人之骨凝结成的圣衣,这尸气足以在这个满是幽魂野鬼的地方称王称霸。 终于一炷香的功夫,他走完了板桥。曾经那个小亮点儿,如今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形出口,将他和飘雪装在了一圈儿光明里面。从隧道里面看去宛如一个剪影,剪影里映衬出的是一种生死不弃的爱情 贺凌云终于看到了光明,也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只是前面已经没有路了。脚下是万丈悬崖,下面的河流远的仿佛一只蚯蚓般粗细,对面是一座巍峨的大山,高山为棱,白瀑如织,几个仙鹤像梭子一样的在机杼上来回穿梭。如此美丽的画卷,对于这位才子而言,岂能无所眷恋。但,如何过去是问题。 贺凌云背着飘雪仰天苦笑:“天呐您这是让我跳的意思吗我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可我不能让我心爱之人粉身碎骨,容颜尽毁呀该如何抵达龙泉,请你行行好,指点弟子吧” 他看了看脚下,一种目眩神迷之感让他闭上了眼:“飘雪姑娘怎么办这回真的是山穷水尽疑无路,唯有双双长孤独。凌云真的是没办法了。能和你死在一起,起码我贺凌云不枉此生了。只可惜害你大好的青春,命丧于此。哪怕只有一种方法,无论有多艰难我都会让你活下去,可是” 贺凌云踌躇了片刻,思来想去也没有任何办法。肚子咕噜咕噜的作响,心里充满了求生的渴望。可是,他退不能退,进无处进,僵持在这里也只是徒遭饥渴。在这里站一百年也不可能发生奇迹。罢了罢了,跳吧 他为了避免心里接受不了此等落差,将飘雪从身上卸下,转身紧紧抱住她。这样他就不会害怕,只希望最后率先着地的是他。带着一种释怀,带着一种洒脱,轻将双眸闭上,身体往后一仰。 疾风将他的长发吹散,他和飘雪双双从悬崖上落下。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最后还是踏上了这条绝命之路。下落的瞬间,他感到了一种满足。毕竟自己努力过了,能和飘雪这样死死相拥,即便是殉情他也觉得是一种美好。 噗通 长河之中溅起两丈多高的水花,二人像两条泥鳅一样钻进了水下。冰凉的河水将二人皮肤打得火辣辣的疼痛。千尺的惯性也让她俩坠入了河底,抵达了常人难以抵达的深度。 咕噜咕噜 贺凌云忍着不适,强行睁开眼,却发现河底有数根石柱拔地而起。粗大的石柱擎着一个八尺方台。台子的中央盘着一条巨龙。 鲤鱼般的鳞甲每一片都有碗那么大,两条粗壮的龙须足有小臂般粗细。龙角像鹿茸一样安插在额顶,上面的绒毛随水流的波动而抖动。六条龙爪抓拿着方台的地面,似乎在趴着打盹 贺凌云吓得急忙用单臂拦住了飘雪的柳腰,三只脚不停的在水里游弋,试图离开这个险恶之地。 可是,刚一转身,便看到密密麻麻的河豚集体向方台处游来。带出一湍暗流,又将他二人推到了方台之上。 他腹中的氧气已快耗尽,绝望之际,那条巨龙猛然苏醒,嗷一声张开血盆大口,朝贺凌云吞噬而来。贺凌云急忙在水中将飘雪推开,自己则进入了偌大的龙口之中。 那条巨龙含着贺凌云,突然魔性大发,游离八尺方台,在水中疯了一样的乱蹿。一时间整个水下被巨龙搅得地动山摇。河豚们吓得成群游散,犹如浩大的鱼群集体迁徙 第三卷【龙泉之谜】252:入龙泉刺龙点火 巨龙含着贺凌云翻江倒海,猛地从河中一跃而出,在江河之上咆哮着张开了大口。 贺凌云在它的口中看到了光线,立即从龙口中跳出,大口的呼吸。氧气溶进血液的一刹那,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眼看又要掉进水里,他口鼻同时吸气。 呜噜噜 一大坨气泡从水里升腾而出,贺凌云再一次落水。他拼了命的向河底游去,身后那条巨龙在他后面穷追不舍。 那龙再一次张开血盆大口朝贺凌云游来。贺凌云一看自己的小短腿,紧着捣腾也不及那龙的速度。猛一转身,在水中抓住巨龙的胡须翻身上了龙背。说是龙背,水中蛟龙像长鳝一样,哪里有后背,脑袋以下全部是脖子。 贺凌云骑在龙颈上,死死抓住两个龙角。心想这回总算不怕被咬了,刚刚若不是有我的铠甲护体,我恐怕已经被他咬死了。他正庆幸着,那巨龙发了疯似的在水中首尾呼应,原地转起了圈,似是要把贺凌云从颈上甩下。 贺凌云见它试图强力的摆脱自己,使尽吃乳之力夹紧胯下,双脚在龙颈的下面勾在一起,拧了个麻花劲儿。双手握着那粗大的龙角,随巨龙在水中飞速旋转。头晕目眩之际,忽然感觉身上掉了一样东西 好在他反应及时,连忙伸长手臂,在水中将他从老妖怪身上缴获的匕首攥在了手里。那匕首还没飞出多远,便又回到了主人的手中。 贺凌云暗骂自己我怎么这么笨居然把匕首这茬给忘了不过补救及时,这回我可有家伙了。 他举起匕首,狠狠地朝两个龙角的中间扎去。匕首插入龙头的一刹那,那龙撕心裂肺的吼吼惨叫,疯狂的向河底的八尺方台撞去 轰隆隆 方台的柱子被巨龙撞倒,整个台子在水中慢慢沉落 飘雪还在台子上恬淡的睡着,身体随方台的垮塌而沉向河床 那龙在水中翻腾好久,终于受不了贺凌云三番五次的宰杀,逐渐颓靡不振,双目焕散,再也没有力气游弋,也随那方台一同沉了下去 贺凌云的疯狂充分证明了:人类才是万物的主宰。那把锋利的匕首已经将龙头攮成了筛子。他也终于可以松开酸麻的双腿,推开巨龙,朝飘雪游去 那条巨龙头顶呲出来的血,逐渐模糊了贺凌云的视线,将河底染成了粉色,粉色又逐渐变为红色 贺凌云眼前已是一片血红。正发愁如何才能找到飘雪的时候,忽然感觉水温上升。他凭借记忆朝飘雪的方向游去,可是越是接近目标位置,就越感觉河水变热,水温急剧上升 忽然,他看到水下竟然还燃着熊熊烈火。火光让贺凌云在浑浊的水里找到了飘雪的。可是她周身的水已经接近沸腾,原因是,魔娜头上那熄灭已久的魔界之火,此刻亮了 贺凌云刚要抓住飘雪的衣袂,忽然,飘雪的身体开始自动上浮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急忙掉头追随她上升。而飘雪的上升速度逐渐在加快,他四肢手紧忙扑腾,最后也没能靠近她 噗 几个河豚从水中翻了上来,分别向四面八方跃起,又一头扎进了河里慌张的游散。随即从水里蹿出一个红衣女子,如流星一样飞上苍天 劲风拂过她的面颊,吹顺了她的长发。红色的翩舞霓裳衣在风中剧烈的抖动,似乎在为主人的重生而欢腾。一只白头雄鹰展翅飞来,她猛一脚踩到雄鹰背上,借力而起,直上九天。在云涛之中一个华丽的转身,定格在了浩渺烟波里。她展开双臂 仰头闭目,感受着久违的空气和这久违的世界。 随即一个倒栽葱,大头朝下向地面落了下去 看到了被龙血染红的江河,她化作一只墨凰朱雀,在水面上绕飞。见贺凌云已经爬上了河岸,在那里晾晒着那本记载汆骨秘术的书籍,她一抖翅膀,飞了过去 “凌云” 飘雪温柔的一声呼唤,吓得贺凌云一哆嗦。抬眼一看,飘雪正含笑朝自己走来。他高兴得一时木呐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这怎么可能还没找到龙泉呢,她怎么就活啦贺凌云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飘雪走过来朝他笑了笑:“怎么我活了你不开心了那我去死好了”说完就扭头准备跳入河中 “诶别别别” 贺凌云难以置信的问道:“神仙姐姐你真的活了” 飘雪看贺凌云皱着眉头,严肃认真的样儿,忍不住捂嘴笑了。笑够了才说:“我就没死死的只是肉身而已,凌云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你在幻境里的每一个日夜,我都了解” 贺凌云这回是真的相信了,他看到飘雪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讲话,又提到幻境里的日日夜夜,禁不住喜极而泣。他知道好男儿不该流泪,但是此时他却再也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疯狂的哭了起来 飘雪看到贺凌云如此放声哭泣,心里感同身受,也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连日来,她一直和贺凌云共同经历着幻境里的一切。贺凌云无助的时候,她恨自己无能为力;贺凌云涉险的时候,她为贺凌云担心;贺凌云哭泣时,她陪贺凌云哭泣;贺凌云庆幸时,她也一同欢喜。 许是苦尽甘来后的释放,贺凌云此刻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一幕幕的画面像幻灯片,在脑海中闪现。十二重幻境如十二次劫后重生,一次次的让这个单纯的小子改变,一日一日的让他成长。如今,他看上去已经没有了稚嫩的书生气,有的是一种如茧化蝶的蜕变。脱胎换骨的他,已然能称得上是个堂堂男子汉,用自己的勇敢无惧去捍卫坚贞不渝的爱情。 飘雪过来,用温柔的小手擦去他的泪水:“凌云谢谢你是你让我相信了爱情,是你让我得以重生。” 贺凌云恨自己不争气的泪水,在这美好的时刻滚落。将自己内心的脆弱暴露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于是收起泪水说道:“谢就不必了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那,那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贺凌云懵懂的抬起头:“嗯说什么” 飘雪一看他这么迟钝,立即嘟起嘴怒道:“没有算了” “哦哦哦有有有,我想告诉你,我已经考中状元,也渡了苦难之人三千,还有” 飘雪忙打断到:“这我都知道你在坞子湖畔救过落水的孩子;在京城救过无家可归的老人,赶考时周济过书友四两银子这些都是我知道的,除了这些呢难道就没有别的吗” 贺凌云想了想:看来她是没死,原来,我之前和她嘟囔的她都记得。那既然她什么都知道,那还要我说什么难道” 飘雪用期待的眼神凝望着贺凌云,见他在那里挠头不语,心里一种难言的尴尬让她惴惴不安 “飘雪姑娘我喜欢你” 贺凌云终于鼓起勇气,勇敢的告白了。没想到刚一脱口,一个热火红唇就堵住了他的嘴。他被这突然的吻搞晕了,心脏狂跳不止,瞬间面红耳赤。心里潜藏依旧的爱终 于爆发了,他双臂抱住飘雪的蛮腰,刚要陶醉在这甜蜜的初吻里 飘雪却突然推开他,红着脸低下了头。她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对贺凌云的感激和爱意,这一象征性的吻胜过千言万语。 贺凌云意犹未尽的拉过飘雪的手,将她揽进了怀里。就此,两人默契的确定了神圣的关系 “飘雪你愿意嫁给我吗” 飘雪红着脸微微点了点头 “我身无分文” 飘雪挥手变出一定金交给贺凌云说道:“我有” “我居无定所” “我也一样” “好那我们出去后就择日成亲” 飘雪想了想,说道:“凌云我比你大八岁” 贺凌云急忙回道:“这我知道,但我也爱了你八年” “我,我嫁过人” 贺凌云言道:“这我也知道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飘雪听到贺凌云的答复,依偎在他怀里说道:“你会永远爱我的,对吗” 贺凌云答道:“至死不渝” 这四个字让飘雪心安的闭上了眼,享受着重获新生的喜悦,享受着贺凌云的爱 良久,两人拉着手,朝山顶走去 “对了我始终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找到龙泉,你就活了呢”贺凌云不解的问道。 “找到了呀刚刚那条河就是龙泉,里面的神龙之血应该就是生命之泉。虽然我不敢确定,但是这是最合理的解释。”飘雪一边拉着贺凌云往山上走,一边答道。 “那我们怎么才能走出这幻境呢” “不知道,不过,你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再也不是你一个人面对了。我们连十二关都过了,总不会连个出口都找不到吧” 说着两人就向那神山圣水走去 一路的攀爬,他们来到了一个瀑布前,见那急湍湍的水从高不见顶的悬崖上倾泻而下,灌入一个水潭之中。激起晶莹的水滴自由的蹦跳着化成了白雾一般的水气。 饱受饥渴的贺凌云赶忙跑过去用手捧起清澈的潭水喝了起来。甘甜的山泉一入口,一种清清凉凉的舒爽浇盖在了炙热的心头。 “快看”飘雪指着瀑布东边说道。 贺凌云洗了洗脸,抬头顺着飘雪指的地方望去。见瀑布东边的石台上坐着一个白眉老僧。 “这,这不是那个看守洞口的老叟吗”贺凌云激动地说道。 “是啊,他就是生命之泉的守护使者。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十二重幻境应该就是他为我们设下的。或许通过他我们就可以顺利走出幻境。” 贺凌云一听,立即精神抖擞:“那我们赶快去问问吧” 二人来到石台上,看着闭目端坐的老者,贺凌云问道:“老先生终于又见到你了。十二重幻境我已经通过,敢问我们是否可以返回了” 老者纹丝不动的用腹语言道:“恭喜你们,顺利通过十二幻境。结束就意味着将有新的开始。六芒星下界,需历三次情劫。千辛祖师布难已经圆满,我在此是为渡劫。你等跳入潭水便可离开此地。至此,我也功德圆满。以后的事情也只能尔等自己斟酌了。条条大路通天,步步艰险随行。一切皆有定数,万事皆有终结。” 说罢,头一耷拉,圆寂了 第三卷【龙泉之谜】253:大漠进攻火骡城 刀美美到达西域的安塞皇城,见到达木提后,简明扼要的叙述了大明宫变,以及姐妹们被冷凝香捕获一事。达木提和李笑笑听完立即跟父王请兵,全力配合刀美美的营救计划。 达木提夫妻连夜点兵,让众将士们化妆成商旅,从多点通关,潜入大明。两万大军集结完毕,由达木提亲自挂帅,连夜举兵临安城,大势讨伐龙虎门。 刀美美先行一步赶回空虚观,调集以玄珂为首的道家弟子,火速赶往临安郊外的野狼坡与达木提的大军结合。 可是事情永远都有不可欲知的变数。就在达木提和李笑笑抵达大明境内时,冥伦法王就带领巴幌等手下,携十万大军发兵西域,占领了西域北部要塞火骡城。 西域的哨将连夜奔命,火速将消息带回了皇宫,通知达木克王大漠侵略的消息。 达木克王一听冥伦攻陷了北域要塞,立即安排察尔钦王挂帅亲征,连夜奔袭火骡城去迎战大漠的冥伦大军。 火骡城曾是释迦的边防要镇。也是与大漠接壤的第一道防线。从火骡城往南数,中间有二十几个重镇,依次是:斯切尔、坎丹、布拉列、漠桥、辛户、草梁、拓跋洛、砂宁、田锦、大亚斯克、列宾镇、天癸县、羊屯弯、捷赦、大王关、卢斯北旺、汉蓝江、沙田渡、安域外,最后是安塞皇城。冥伦带一群爪牙屯居在火骡城准备次日攻打下一站斯切尔。 天中赤日如火轮,用它的炽热碾压着这座一望无垠沙地中孤独屹立的边关小镇。 日下夜晚冷如冰,将大漠营盘里的篝火冻的将灭不灭,火苗奄奄一息的在牛粪堆儿里打着哆嗦 满城的妇孺都被囚禁在火骡城哨所抱着团儿挨饿 无知的孩子们虽然不知道会面临怎样的浩劫,但是凭借与生俱来的敏感直觉,也不难幻想明日的太阳很可能就此长眠,此后的生命中普照自己的只剩下黑暗。 不安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惧怕,一张张小脏脸儿,很自然的埋进了娘亲胸前的天然沟堑之中,这是他们从小就留恋的避风港湾,会散发出让人安心的恬淡气息。 妇女们也都垂下了那镌刻着风霜岁月和勤劳二字的脸,目光中充满了绝望和对未来的不可期。在生命的尽头依然用自己慈爱的粗糙老手抚慰着怀里的心肝骨肉,似乎在想着还能为孩子再做些什么。 然而,一切都只局限于想象。那些懂得为自由而战的男人们,在她们眼里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习惯了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被抓去当义务劳工,这些女人和孩子们的心早已被掏空 远处传来一个嘹亮的号角之声,她们看到哨所外的大漠士兵纷纷披上战甲,拾起冷兵,像蚂蚁一样奔忙走窜,大举集结。有人高兴地说道:“是西域的皇家士兵,他们来拯救我们了” 站在月亮的角度扫视火骡城外,白日里的空旷被大面积的噪点所占据,像盛满芝麻粒的簸萁,展现在了观察者的视线里。 两方大军集结在南、北两边,中间由百余个木锥扎成的护篱隔开。一边是金光耀眼的西域大军,一边是披着杂色兽皮的大漠鹰犬。黄芝麻和黑芝麻在簸萁里规规矩矩的排成了两个阵营 “火骡城的大漠贼人听着:你已经犯我西域,劝你们赶快弃城撤离,否则我们定会杀你个片甲不留。” “西域孙子们 爷爷此来是替天行道,为释迦讨回失地。赶快把降书呈上,否则我们定会将你们变成种子,永远的埋在大漠脚下的泥土里。” 话不投机半句多,双方战鼓擂起的一刹那,黄芝麻和黑芝麻就像下了锅一样,立即炒在一起混杂开来,并开始了残忍的厮杀 大漠的主将在马上高高举起神叉,用阴沉浩大的声音喊道:“杀灭了西域,所有的东西都是你们的。西域的奴隶、西域的女人、西域的金银美酒,统统都是你们的大漠的英雄们为荣耀而战吧” 察尔钦王虽有带兵征战的经历,但是面对大漠惨无人道的杀伐,他一时间也没有高明的破敌之策。这只怪事发突然,在战争来临前放走了一向能征善战的达木提。 沙野之战,既无天险可据,又无天时可依。只能与敌军公平厮杀,一向主张睦邻友好,和平相处的仁义之师,岂能敌得过如狼似虎的残忍势力。 当然,最主要的是没有良将带兵。这让他很快就感觉到了压力。遂下令边战边守,退居二线,撤往斯切尔城。 大漠见西域士兵纷纷后退,更加肆无忌惮的乘胜追击,将战线向南推移。本来要明日才进军斯切尔城,可是西域此举却让他们提前达到了目的。 这边,西域倾尽举国之力在为和平而战;反观大明边境,北漠和龙虎门的江湖势力沆瀣一气,与南盈盈的平北大军也已经混战两日。突然龙虎门接到消息,军师让他们全速撤离。 漠北领主一看这些中原的人临阵退缩,领主大发雷霆:“这些中原的猪,竟然背信弃义。把我引来了,自己却又撤退了。这不是挖坑让我跳吗”一怒之下,大骂爹娘。 可是他再怎么骂也不过是痛快痛快嘴而已。为了保存实力,只好将漠北仅存的三万多人分成十几个分队,由主动侵略战变为了防守自卫战,围绕着大明京城打起了游击。 南盈盈一看敌方势力锐减,抓住难得的时机,迅速将漠北逐一击破。最终将漠北主力拒出百里。漠北大势已去,为了不臣服与大明,终无奈,弃战而去。退回漠北,把这一次当成一个插曲,曲终人散,双方都开始了新一轮的休养生息。 龙虎门的江湖势力纷纷各回各处,趁大明无主,大肆烧杀抢掠、打家劫舍。有甚者无视法度,掀翻府衙、侵占山头,占山为王,大肆的扩张着自己的势力。整个大明陷入了鸡鸣狗盗、贼匪盛行的慌乱时期。 黎民百姓不忍霸陵,硬骨头们纷纷被曝尸街头。软骨头们也都成群的落草为寇。最终大鱼吃小鱼,一层一层的剥削,一级一级的开枝散叶。 而金字塔的顶端则是龙虎门。龙虎门这个为尊武门输血的摇钱树,在几日之内便长成了参天大木,枝杈繁茂,张牙舞爪的将整个大明命脉,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 冷凝香的库房已经进行了七次扩建,占地日趋庞大,金银财帛堆积如山,富可敌国。粮草堆满了粮仓、渡口、货仓。各大州县都为龙虎门打造着各种兵器,以备战时之用。从民间搜刮来的各种武学密集,奇门术术成箱成捆的送往尊武门,以供武潜心研究。 百里星云等人一到临安便被押进了重新修缮的龙虎门地牢。姐妹们一人一窝的被圈进了牢不可破的暗间。她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俘,所以对这种条件没有什么难容的禁忌,只是没有见到南宫尧,星云有些失望而已。 白紫茉总是趁狱管不备,用各种蝶蜂蚊蝇保 持着姐妹之间的联络。只是这些飞虫都只能在牢狱内部穿梭往来,多番尝试也无法突破防卫森严的地牢。 冷凝香得知冥伦法王起兵攻打西域,正在尊武门和武密议 “武郎怎么办如果大漠将西域吞并,必然会势气大增,届时会丛西面和北面对大明呈包围之势。想要和冥伦翻脸就难了。” 武言道:“那依娘子之意,如果我们想和大漠一战,还需要准备到何时” “什么都差不多了,就是手下无强将。达木提,鲁菲嫣背叛了我们,投靠了三善门。端木清河一直镇守樊竺,天天只知道喂马放羊,不思进取。那好端端的樊竺胜境如今快变成牧场了,漫山遍野的羊群,俯拾皆是的粪蛋儿,把涧水圣地搞的膻臭狼藉。真是搞不明白,他把那群羊儿都养的膘肥体壮,难道是要练羊成兵吗羊能替他上阵杀敌吗” 武说道:“诶,娘子未免有些小题大做。关键时刻大哥还是很给力的” 凝香一脸的不满:“若论单打独斗,他确实是个可用之人,但是一旦和大漠决裂,那就是战争。匹夫之勇有什么用有伺候羊的功夫,还不如熟读兵法,国都快亡了,还跟闲云野鹤一样放着羊,吹着笛,好大的情操啊”她带着极度的讽刺哈哈两声。 “那照娘子所言,景阳也没了,无道子还是头倔牛,抽也抽不走,拉也拉不动。只一心想收回他那茅山的破道观。咱们手下除了唐璜和丹墨子已经没有可用之人了。就算想与大漠争锋,也是我一个人带着一群娃娃兵,还怎么阻止大漠收复西域” 冷凝香眯起眼睛想了想:“相公这回恐怕得你亲自跑一趟了” 武一看凝香有计,立即来了精神:“娘子有何对策只管说,莫说是跑一趟,就是跑十趟八趟,如果能阻止大漠攻占西域,我也愿意一试。” 冷凝香言道:“能不能阻止我不确定,但是相公需要去保住达木克王。黎民百姓们只认得领主,西域也是一样。只要我们能让达木克活着,那西域的百姓就会对我们感恩戴德。有了达木克王在手,便可调动西域的民粹,之后我们再支持达木克王,让他去与大漠二次交锋。这样一来,就算达木克败了,但是大漠也不会怀疑是我们做的。因为西域的反击太自然了,他们有充分的理由对大漠进行报复。” 武一听,高兴道:“好办法我们的兵插上西域的王旗,这样一切责任都可以推到达木克王身上,赢了就是我尊武门大举进攻大漠之时,输了我们也不会触怒冥伦法王,引火烧身。娘子我就服你的聪明事不宜迟,我这就带几个人去把达木克王俘来” “诶等等你现在去为时尚早,大漠才刚攻下火骡城,离达木克的王宫还远着呢,若非兵临城下,死到临头,达木克又怎会虚心接受我们的意见呢要去,怎么也要等到大漠打下一半,达木克王火烧眉毛时,你再去救他于水火。这样才能放大我们的恩惠,让他感恩戴德的与我们通力合作。” 武想想凝香的话在理,不过凡事都排不掉万一,于是问道:“那如果,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可是达木克王不愿意合作,我们又当如何” 冷凝香站起身说道:“不会的,堂堂西域之主,岂会傻到那种地步只要我们在他濒临绝望的时候救他,他巴不得借中原之力去夺回西域。” 第三卷【龙泉之谜】254:军前茶话营帐内 冷凝香夫妻主意已定,突然唐璜急匆匆的跑来禀告道:“掌门、军师不好啦、不好啦” “我们好着呢何事如此慌张” 唐璜喘息道:“临安临安那边告急,功勋堂和加纳堂主带着三万多西域精兵打上门来啦” “功勋、加纳”冷凝香闻言慌了:“不可能,大漠现在正在攻打西域,西域那边已经火烧眉毛了,达木提怎会对西域的战事不管不顾,弃家舍国不远千里跑到龙虎门来滋事呢” 唐璜肯定的说道:“军师这是千真万确呀我再怎么糊涂,功勋堂主和加纳堂主的面目我还会认错吗他们正在龙虎山庄破门呢蔡虎南没有接到军师的命令,不敢擅自开门迎战。特嘱托我前来请命” 冷凝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了想自语道:“他们此来应该是为了搭救三善门的人如此看来,达木提很可能还不知道大漠攻打西域的事情。走,我们去看看”言罢,武、凝香、唐璜带着千余名尊武门高手火速赶赴临安救急。她们一路从地堡直通龙虎门地库,这大大缩短了路程和时间。 龙虎门外,西域士兵们用破门,嘿呦嘿呦的撞着那个坚不可摧的城门。金钢门板像两个巨大的齿轮,紧紧咬合在一起,承受着那粗壮的木锥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撞击 西域的将士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以攻克的城门,真是不得不佩服中原的工匠竟然有如此的锻造手段。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那门没装开一丝一毫的缝隙,可两驾破门却已濒临报废。 李笑笑试图翻墙而入,却不料刚飞上墙头,多如牛毛的万千箭矢瞬间聚拢而来。毛毛细雨般射向自己。吓得他如惊弓之鸟赶忙缀下,飞回了阵营。 “他奶奶的,爷差点被扎成筛子里面的杂碎们举着箭在哪儿等着真是活鸡不让上房,家雀难以登天。” 达木提言道:“相公莫急,城门一旦破开,塔盾率先开路,我们就能顺利杀进龙虎山庄了。” 李笑笑气道:“上次若不是急于救孩子,早就把这里清了。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对他们手软。” 刀美美言道:“大姐她们还在冷凝香手里,我们不能冲动” “表妹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星云姐她们一起抓了” “是个头带面具的丑独一。他武学深不可测,猜不出来历。是他抓住了仙儿威胁大姐,大姐为了不让众人失散,故意被擒了。” “丑独一我怎么没听说过尊武门还有这么个人呢提提你听说过吗” 达木提言道:“你在尊武门里比我呆得久,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管他丑独一还是臭独一,今天不放了我姐妹,咱们就平了龙虎门,打上尊武门,去找冷凝香算账” 忽然,从门里传来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找我算账不用费力了,我来了” 刀美美三人相互对视一眼:“是冷凝香,原来她就在里面” 达木提喊道:“冷凝香亏我当年那么信任你,帮武去鸠鸨山救你,还跟你一起筹建遵武门当初,我真的是瞎了眼。今天我是来救我姐妹的,赶快放了三善门的人,不要再挥霍我们曾经的感情。” 冷凝香隔着门大笑到:“哈哈哈,你可不是瞎了眼嘛竟然看上一个烧杀塔斯城的凶手,日日和屠戮自己族人的仇家共枕同眠,你可不瞎了眼吗” 这话让达木提一头雾水:“ 你说什么谁是烧杀塔斯城的凶手” “哈哈,还有谁还不是夜夜和你苟欢的浪荡公子李笑笑喽”冷凝香最善攻心,谈条件之前先让对方心里蒙上阴影,内部自乱阵脚。 李笑笑赶忙反咬一口:“那都是受了你的指使,是你让我和武引大漠来奇袭塔斯城,这与我有何关系烧杀塔斯城的是大漠,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 两人这一席对话,让达木提立即闪回到数年前,塔斯城残忍被屠当日。尽管过去很久了,但是当时的惨烈让她至今活在自责里。尽管她不会听信冷凝香的挑唆,可是突然之间得知此事的内幕,心里难免受到冲击,脑海像要炸裂一样,已然没有了任何心情。 刀美美言道:“冷凝香废话少说,快放了我的姐妹,别等我们破开城门,掀了你这龙虎门” “行呀你们求我,我一高兴也许就会放了她不过,得达木提亲自来求我,其他人免谈”冷凝香言道。 李笑笑怕冷凝香又耍什么阴谋诡计,冲动的说道:“让我们求你你休想快让武出来,我要亲自和他说话” “好那你们哥俩漫谈,我和达木提单独叙话其余人等胆敢轻举妄动,我敢保证一个也难活命。不论你们信不信,这里是大明,我龙虎门绝对有这个实力” 达木提心想:人质在她手里,她说什么都行。既然她要谈,那不如先看看她耍什么把戏。于是对刀美美说道:“三姐既然她指名道姓要和我谈,那我把兵符交给你。如果我和笑笑有什么闪失,你再起兵。” 刀美美担心道:“老四你们不能相信她的鬼话,人没救出来,你们再落网,我岂不更加受制于她” 冷凝香虽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但是凭她的头脑显然不难猜出她们心有顾及。于是言道:“达木提如果你们不放心,就退兵一里。我差人搭两个营帐,你与我在营帐内单独叙话。这样可好” 达木提从她那商量的口吻中,感觉出了她似乎真的有话要对自己说,既然她有谈话的诚意,也许事情会有转机。于是爽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下令退兵一里,原地待命。 刀美美也不再阻拦,毕竟冷凝香手无缚鸡之力。她与达木提单独叙话,显然身怀神技的达木提会占便宜。 转眼,龙虎门前的碎石坡上,搭起来两个遮阳的棚帐,一个是武和李笑笑的密谈之所,一个是冷凝香和达木提的谈话之地。 冷凝香不紧不慢的倒了杯茶递给达木提:“妹妹许久未见,我还是很惦念你来,这是我亲手摘的红袍。记得你一向喜欢喝这个” 达木提伸手一拦:“不必了你的茶我不敢喝” 冷凝香听出了达木提话里隐喻的是当初为了撮合她和李笑笑的姻缘,在茶里下催情散的事。忍不住用芙蓉袖口掩住半张脸,眉目一弯,大笑道:“呵呵原来,你还在记恨那壶春茶呀我还以为你会谢谢我呢” 达木提冷冷的说道:“有什么话,你直说好了,西域人不喜欢转弯抹角。” 冷凝香喝了口茶,语气平稳地说道:“妹妹早上的线报,西域的火骡、斯切尔两地已被冥伦攻陷” 凝香的话还没说完,达木提立刻慌忙站起,瞪大眼睛问道:“什么你说谎这怎么可能” 达木提从棚帐中站起的瞬间,刀美美在远处紧张的踏前两步,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看到四妹只是站起来而已,她也就放下了不安的 心,继续观察 “这种事,是我能编造的吗你可以派人去看呀”冷凝香继续言道。 达木提在心里暗暗算了算时间,又看了看冷凝香那淡定的脸。心想:她说的也对,这种事是没办法捏造谎言的,此事真伪,一探便知。这可怎么办父皇和皇叔现在岂不是孤立无援 “冷凝香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了我的姐妹们”达木提得知西域战事,此刻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解决龙虎门的问题,然后插上神翅秒回西域。 冷凝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看你急了不是坐下听我说完。” 达木提忧心忡忡的坐下,期待着冷凝香的后话 “妹妹你我相交一场,什么事情都好商量。你此来的目的是为了搭救百里星云。不过,她们目前在我这里挺好的,我暂时不会伤害她们,所以你大可放心。重要的是目前西域的战事,你我虽然立场不同,但是相交一场,彼此还是有着很多的了解甚至回忆的。煽情的话咱们暂且不提,我找你谈话的目的:第一就是要告诉你西域一日之间连丢四城,战事迫在眉睫;第二是想表明我的立场,我愿意念在你我姐妹一场,出兵帮你驱走大漠蛮夷。” 达木提这次不得不怀疑:“你会这么好心” “不会”冷凝香直言不讳。 “呵呵,你永远都是这么有胆量我当初最喜欢的就是你的直接。说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达木提知道冷凝香是诚心和自己谈判,所以不会在茶里乱做手脚。她放下戒心,端起茶润润口齿问道。 “我这不是帮你,是在帮自己。因为我是大明的人,虽然我也对朝廷有着诸多的不满。可是身为大明子民,我却不能容忍大漠肆意扩张。要知道西域是大明西部的屏障,一旦落入冥伦之手,那下一个沦为亡国奴的必然是大明的子民。就为这点,我也不想让西域从地图上消失。” 达木提没想到这么奸险的阴谋家,居然还有这般的爱国情怀,心里的天平再一次为她对大明的忠义而倾斜。可是,她也知道冷凝香的诡计向来四两拨千斤,单凭她对大明的忠心,是不足以让她倾注战争的代价的。 “你不会这么大公无私吧”达木提怀疑的问道。 “当然不会”冷凝香再一次直言不讳。 “那你想得到什么帮西域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达木提问道。 “你猜呵呵” 冷凝香并非故弄玄虚,但是很多事情,她宁肯和达木克王谈,也不愿意透漏给达木提。因为达木克毕竟是君王,王权在一个君王心里是何种重量只有身为君王的达木克才能完全体会。 而达木提只是个已婚的公主,在她心里在乎的也不过是亲人和家庭而已。况且自己和达木提还有着诸多的个人恩怨,这种情仇对国家的决策有着难以估量的影响。所以仅用你猜二字表达了自己的不愿透知。 达木提见她不愿意表露自己的真实目的,婉言谢绝道:“谢谢你的好意,我也没时间和你打哑谜。如果你念在我们曾经相交一场,我求你放了我的姐妹,我保证平静的离去,再也不会找龙虎门的麻烦。” 冷凝香大笑道:“哈哈哈笑话妹妹我敢和你一同喝茶,就证明我并不怕你你以为区区三万士兵就能奈何得了我吗大明国土是当前西域的十七倍,我龙虎门能在大明呼风唤雨,又怎会惧怕你这三万士兵有那个劲头,还是省下这三万将士的身躯去保家卫国吧” 第三卷【龙泉之谜】255:冷凝香大展谋略 达木提此时内心十分混乱。救姐妹们势在必行,保家卫国责无旁贷。自己没有分身之术,不能两头兼顾。冷凝香的话她不敢全信,但是此时拒绝恐怕救不出姐妹不说,还耽搁了救驾的时间。到底该如何抉择,一时间也难以定夺,独自陷入了万难之中 另一边,武见到李笑笑,心里也是百感交织。他甚至连自己都不晓得,为何两个曾经生死患难的兄弟,如今竟然变成了这种尴尬的关系。刚要开口叫一声三弟,李笑笑却抢先开了口:“武你到底为什么要抓三善门的人要知道三善门里一半都是耶罗同门追根究底都是自家兄弟,可你却不顾同门之义煮起了豆子,同门操戈,到底啥意思” 武见他说话还是那么没有长进,胸无点墨。皱着脸低声纠正到:“那叫煮豆燃萁,同室操戈。三弟你说话还是那么粗制滥造,词不达意。拜托你读点书吧” “哎呦看来,那女人给你喂了不少墨,竟然轮到你来笑话我了别跟我扯那文邹邹的蛋,我李笑笑再没学问,起码还懂得义字怎么写不像某些人,只知道兄弟洗墙、自己大鱼大肉。” “那叫:兄弟阋墙、自相鱼肉” “行行行行行都一个意思你别打岔,快给我个解释”李笑笑翘起二郎腿,强压着心中的不满,将头扭到了一边。他现在是怎么看武都不顺眼 武斟了两杯茶言道:“三弟我们没想坑害三善门。这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李笑笑转过脸说道:“不得已那好既然没想坑害三善门的人,那赶紧把她们放了。” “哎放我早晚会放,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李笑笑费解道:“不是时候放人还需要挑个良辰吉日吗武你不要惺惺作态了,我李笑笑是不会再相信你的。当初你为了救你的女人,让我去找表妹借珐琅石。人都救回来了你还霸着不还,从那时起我就已经看清了你的为人了。我告诉你,今天我不是来和你商量的三善门的人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李笑笑霸气一语,让武眼皮为之一抖,一股无名之火烧上了心头。可是一想曾经李笑笑几番为自己出生入死,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淡淡笑道:“哦我如果不放,三弟又当如何呢” 李笑笑一怒而起:“你不放,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自从我被尊武门关进冷府那暗无天日的密室开始,我和你早已恩断义绝了我不再是你的兄弟,也没有你这样的二哥” 这话让武大为震惊:“什么你被关进冷府这,这我怎么不知道谁把你关进去的” 李笑笑苦笑两声:“哈哈哈,没想到你和那女人不仅学会了舞文弄墨,连戏也学得如此精湛。你俩天天睡在一起,我被关进密室你会不知道武别演了,我李笑笑不会买你的帐的。不要浪费心机,赶快放人,否则真动起手了谁都不好看”李笑笑一气之下掀翻了茶桌,用男人的野蛮表示了对武的不满。 桌子被掀翻的霎那,整壶的开水和茶碗都掉到了武的锦衣上,烫得他劈着胯向后退了两步。实在忍无可忍,指着李笑笑说道:“李笑笑你说话明讥暗讽,夹枪带棒也就算了怎么还一点儿旧情不念,说翻脸就翻脸我对你一再忍让,你当我怕你不成” “哈哈哈不怕你不怕我,我也不怕你所以不用有所顾忌,看我不顺眼就放马过来不交出三善门的人,我李笑笑就和你没完”说着,一棍子朝武砸了下来 众人一看,棚帐内突然打了起来。冷凝香和达木提纷纷站起身,都为自己的相公捏了一把汗 可谁知,李笑笑的大棍飞来之时,武却一动不动的在原地等待,似乎根本没有要避开的意思。李笑笑见状心里也是一颤:他怎么不躲他的头部没有黄金蟒鳞锁恶甲护体,我这一棍子可是会要了他的命的想到此处,心头一乱,梅花霹雳棍落到了武的额前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躲”李笑笑不明的问道。 武言道:“因为我今天就没想过和你动手。再说,现在你也根本没时间和我一较高下。” 李笑笑听得有些迷糊:“你到底什么意思” 武说道:“现在,大漠正在攻打西域,已经攻陷了四个城池。你那高高在上的岳父大人现在正性命攸关,你说你还哪有时间在这里耍蛮” “什么大漠攻打西域” 武单手拨开他的棍梢,从容地说道:“没错我就是要劝你赶快收兵去营救达木克陛下的。为此,你嫂嫂还特意要我带兵支持你们去反击大漠。可你却在这里耍起了威风,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李笑笑听完,朝旁边营帐大喊:“娘子西域战事告急” 达木提双手做喇叭状回应道:“我知道相公怎么办” 李笑笑想了想,两边都是危机,到底该何去何从自己也没了主意,一脸愁容的低头思虑 武从他脸上看到了焦急二字,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弟如今三善门已经失去了所有势力,沧澜、樊竺都在尊武门手里。大明如今一片乱局,朝廷自顾不暇,能帮你的就只有我。不论你认不认我这个义兄,但是我依然视你为三弟。” 武的这番话说得很有诚意,虽然这诚意里有自己的目的。不过也确实让李笑笑感动不已。他抬起头,用举棋不定的眼神望着武,在心里拿捏着最终的决策。到底该不该相信他这事关岳父大人的生命安危和达木提的家族兴衰 哎管他呢既然武愿意帮我,我先为娘子解救岳父大人再说。不过,星云姐这边 李笑笑打定主意问道:“你真的愿意帮我” 武言道:“我不帮你,谁能帮你你身边还有人吗” 这话说得李笑笑五体投地,自己身边也确实没有人了。可是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再和尊武门扯上关系。他恍惚的望了望远处一脸焦虑的达木提,整颗心像是被挤过的柠檬,酸苦滋味融化了铮铮铁骨。心一横:奶奶的,人命关天还要什么脸既然有人愿意帮,我管他是黄鼠狼还是花斑狗,救了人再说 “好我再信你一次。事成之后,算我李笑笑欠你的”他收起大棍说道。 武一看李笑笑接受了自己的提议,心里由衷的高兴。完成自己计划的同时,能和李笑笑冰释前嫌是他最期待的。 李笑笑又问道:“二哥那三善门的人,你预备怎么办” 这一声二哥着 实出乎武的意料,熟悉的称谓瞬间将他带回到兄弟三人朝夕相处,勾肩搭背的那段时光。感动之余,他承诺道:“三弟放心是敌是友我分得清。现在她们被囚禁在我这里,远比她们在外面要安全。时机到了,我自然就会放了她们的。” “那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回西域。”李笑笑心系岳父安危,转身就要离去。 武赶忙拽住他:“诶三弟你别急你嫂嫂已经制定了一系列计划,咱们里面一叙,做好万全准备再出发也不晚。” 李笑笑虽然痛恨冷凝香将自己关进了冷府,但是他也深知冷凝香智谋无双。如果她真的愿意帮助自己,那这场仗则多了很多胜算,于是点点头,跟着武进了龙虎门。 达木提和刀美美说明了情况,刀美美眨巴眨巴眼睛了解了始末,也跟着一同进了龙虎山庄的议事堂。 众人安坐,看了茶,冷凝香言道:“目前,大漠已经拿下了西域四城,如果我们与大漠正面冲突,肯定是代价惨重。察尔钦王正在前线与冥伦正面交锋 李笑笑你去暗中协助察尔钦王,且不可公开露面。并且从中搅局,让察尔钦王节节败退。这样一来,第一能让大漠深入到西域,从而远离大漠本土,延长他们物资运送路程及时间;第二能让大漠势气大增,百战不殆之下便会轻敌,让他们放松危及感;第三能给达木提一些时间 而达木提需带手里的三万西域精锐赶去大漠老巢。到了大漠之后,趁李笑笑诱敌深入的时间里做如下三件事: 第一,将三万士兵分成三支队伍,并将其全部打扮成商队,在大漠用高于市场十倍的价格收购粮食,兽皮,以及金属。如此一来,大漠的军需物资就会渐渐中段。没有了补给,如同拔了牙的毒舌,断了齿的老虎,空有吼人之势,失了害人的本事。 第二,将收购的这三样物资,全部以西域名义赠送给漠北一族。漠北刚被大明打得绳床瓦灶、贫困潦倒。一旦受了达木提的恩惠,定会投桃报李。这时达木提便可让漠北一族帮西域扰乱大漠。为了能让他们无感压力,你可以对他们说:只要扰乱大漠民心即可,无需攻陷主城,这样他们就会爽快的答应的。 第三,一旦漠北扰乱大漠的消息散播开来,你们即刻攻下大漠主城,挟持所有大漠宫中的亲眷,火速押往西域的羊屯弯。此时,大漠只会以为皇城之乱是漠北所为,绝不会想到是西域所为。达木提便可顺利的将此事嫁祸给漠北,让他们来替你背黑锅。 蔡虎南你携带四万龙虎门弟子从西域腹中进入,在羊屯弯一带设下埋伏,等待李笑笑和察尔钦王退到羊屯弯,便一哄而上。此时,大漠如何也料不到西域势力会猛增。你们可在羊屯弯打他个措手不及。而大漠知道上了当,仓惶北退时,达木提应该已经到达羊屯弯。只要公开人质,大漠便可由主动变为被动。 不过,凡事都有万一。为防计划有变,达木克王依旧需要提前做好安顿。武郎你脚程快,因此保护达木克王的任务就交给相公。 大家需要谨记的是,此战不要急于求胜,重要的是时间的配合。只要时间都对得上,就算歼不灭大漠,也定会让他元气大伤的。” 众人一听,不免在心里暗赞冷凝香的足智多谋。反之,也蒙上了一丝恐惧和担忧 笔者言:本书情节过于紧凑,很多细节需要前后反复查找。权谋有些烧脑,如果害怕脑累的请谨慎阅读。 第三卷【龙泉之谜】256:三娘夜会李宝木 当晚,达木提就按照冷凝香给出的计划,带领三万精兵连夜奔赴大漠。临行前,刀美美和达木提进行了林中密议。 “三姐西域现在十万火急,我和笑笑只能依冷凝香的计划行事。大姐这边” 刀美美宽慰道:“没关系,我能理解。救你父王要紧,不用担心这边。你走后,我自会想办法查出大姐她们所关押的位置。一旦西域的事情得以解决,我立刻救出姐妹们。” 达木提做出了无奈之举。明明此来的目的是为了搭救百里星云等人,没成想竟然中途和尊武门结成了盟友。救姐妹的事情只能暂缓,自觉对姐妹们有愧,所以想得到刀美美的谅解。 而刀美美也亲眼见证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千言万语敌不过一句理解。作为三姐,只能予以支持。但是安慰她的同时,自己也有另一番打算。 三万多人从大明潜入大漠还算安全,毕竟戒严的是西域而不是大明。为了不让大漠起疑,达木提将众将士分成十几个分队,分批次进入大漠领土。在大漠的皇城附近集结后,达木提立刻派一支小分队,打通了大漠通往漠北的渠道,以便后续步骤的进行。 大漠和漠北既是邻邦,从血统上也有着鱼水之亲。 说到二者关系,不得不提到数百年前。那时,大明以北只有大漠一个种族部落,由领主阿木尔王统领。冥伦法王本是阿木尔王的二子哈丹的童佣。后因阿木尔王的长子查干想要继承大漠尊主之位,进行了一项雏鹰计划,此计划的目的就是除英。 除英顾名思义:就是铲除所有大漠英雄之意。而这项计划所涵盖的除英名册里,不分身份,不论背景,上至皇室宗亲,下至黎民百姓,只要能威胁到查干继位的人,统统包含在内,逐一暗杀,毫不容情。 查干为了在父王面前得宠,显然不能将这项计划公之于众。遂诚请其恩师波塞罗在暗中秘密执行。 波塞罗为了暗杀继承领主的最有力竞争者哈丹,便收买了哈丹的童佣冥伦。并收冥伦做了他的入室弟子,勒令冥伦伺机杀了哈丹。 查干继位后,为了掩盖自己的罪孽,以各种罪名强加与恩师波塞罗,试图将他诛灭。波塞罗自知难逃一死,遂提前将自己的独生女托娅,送到了大漠北部的荒芜之处。托娅便由此建立了漠北一族。 可是查干当了若干年领主,却一直不知道自己当年的雏鹰计划除了波塞罗是当事人意外,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参与者冥伦。 冥伦继承了波塞罗的绝学后,励志要为师傅报仇。当然,这也是他想推翻查干政权最有利的理由。推翻查干自立为王后,也因为自己为恩师报仇的义举,得到了很多大漠英雄的赏识。并凭借波塞罗留给他的绝学地破天荒,一举成为大漠当之无愧的风云人物,荣登大顶。 而漠北的托娅,在冥伦就任大漠领主后,才开始与大漠恢复往来。由于她一生专注于北漠的发展,因此一直保有童女之身,被漠北后人称颂为开元贞女,并封其雅号为光辉女神。而这雅号也源自于托娅这名字的含义光辉 托娅死后,由她的拥护者阿古拉继位。阿古拉二世 因为大元吞并了其南域领土,一直想收复失地以完成阿古拉一世的统一大梦。遂与元军进行过多次战争。却不料,最后大元被大明取代,而其领土也顺利遗嫁给了大明。就此,曾经的光复战在大明看来就成了侵略战。 阿古拉二世多番对大明兴兵无果,最后郁郁而终。留下一位孤女名叫:塔拉。塔拉得到精灵族奥秘,自练成果,登入仙帮。却不料,转世轮回之时,竟与大明仙界份子相恋,从此引发了一系列的恩怨,不仅影响了漠北的命运,也给大明仙界带来了不小的风波。 此事乃故事主要脉络之一,容笔者在后面逐步揭晓。 达木提在大漠用两天的时间打点好了一切,便依照冷凝香所言,大肆收购粮食、兽皮以及金属等物资。因其价格优势,短短两日便吸引了大批商家。一车车的物资入库,一箱箱的金银散出。很快就将大漠的三大物资垄断,并差人周济给了漠北一族。 漠北一族天降横财,自然是如同中了彩票一样不亦乐乎。得知此乃西域公主倾情馈赠,心里对她的感激溢于言表。刚刚被南盈盈的平北大军打得民不聊生,达木提的馈赠无疑是春风送暖,雪中送炭,缓解了他们的国难。 漠北一族自知受了西域厚德恩泽,当然愿意与达木提公主交往。双方一切谈判均如冷凝香所料:漠北领主为了结草衔环,毅然答应了达木提的要求,不日便出兵大漠,辅助西域祸乱大漠皇城。 而此时,李笑笑已经抵达前线,与察尔钦王接洽。一切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武走后,刀美美将玄珂等道家弟子遣回了黎山和茅山二处。自己则开始了营救姐妹的任务。 茅山的夜依旧带着往昔的神秘,大碗月穿透参差不齐的道观人字顶,从建筑群的缝隙里挤进一道道斜影,错落有致的在七星宫前的地台上平行铺排。 偶有几缕笔直的光束照到了花岗雕琢的葫芦灯上。将石灯的影子拉长,宛若一个女人突胸耸臀、骚受弄姿,卖弄着自己的邪魅。头上插满珠钗,直指七星宫的格栅门扉。 门忽然敞开,刀美美一身夜行衣,一块儿黑布把头裹得严严实实,独留一对儿闪着银光的太极万象眼,卡吧卡吧的在黑暗中闪着微光。 她转身掩上门扉,一步一冲地走出了太虚观 此时,冷凝香应该早就回尊武门了,只要我偷偷进入龙虎门,不惊动任何人。就一定不会影响四妹和李笑笑的计划。冷凝香虽然和四妹达成了共识,但是西域之困一旦解决,那毒妇一定不会对四妹留情的。我不能再等了,救出姐妹们才是我的当务之急。她一边想一边向龙虎门跑去 子时许,她登上了龙虎门北墙后面的山头。从山上俯视下去,偌大的龙虎门里,除了成群的守卫在寂寞的游荡,整个山庄进入了夜的沉寂 嗖一个风速漂移,她站到了一间房顶的烟囱之后,企鹅一样立正,将自己本就苗条的身躯收进了窄窄的影子里。刚探出头,扫视一下地面,忽见一个人急匆匆的奔龙虎山庄的大门走去。 尽管距离很远,但是她那对神眼却能将她看得十分清晰:巫寒梅她怎么会在这儿哦我知道了,无道子被我赶出了茅山,她和丹墨子就不 知了去向。没想到她倒挺会找主子的,竟然想到了投靠龙虎门。既然让我凑巧碰到你,那我就从你下手。不信你不知道龙虎门的地牢在哪儿 她飞速一闪,两个大连跳,踏过两栋建筑,双足一蹬,猎豹一般扑过四丈高墙,跟踪了上去 一路尾随巫寒梅来到了临安郊外的一个作坊。远远见她鬼鬼祟祟的左右顾盼之后,踱进了作坊里。刀美美放大神眼,瞧了瞧上面,作坊的匾额上题着三个大字:黑木坊。 黑木坊这是什么地方她来这里干嘛刀美美心里暗暗泛着嘀咕,一看这房子共有三层楼,两侧的围墙将楼后的事物遮挡得一干二净。由此不难猜想它的后面很可能是一个院落。 我到底该不该进去一探究竟呢有巫寒梅在肯定不会有好事发生如果我冒然翻墙而入,很可能会打草惊蛇。巫寒梅警觉之下,一定不会让我一窥究竟的。如果在这里等,又不知道她几时才能出来刀美美一边矛盾,一边迫切的想得知巫寒梅来此地的目的。 想了一想,还是决定不惊动她,等她出来再说。毕竟她是从龙虎门出来的,万一被我跟踪的事进了冷凝香的耳朵里,那四妹营救西域的计划,很可能会因为我的冲动而受到影响。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这个黑木坊,不如先打听打听再说,反正它又跑不了,学学大姐,做事要沉得住气 她终于冷静了一把,决定回去找玄珂前来打听此事,这样既不会惊动冷凝香,也会对这个黑木坊有所了解。打定主意,她跑出一里,招来龙骑,火速飞去黎山,将这个任务交代给了玄珂。 天亮以后,玄珂带着一个师弟,乔装成江湖术士到临安打探黑木坊的线索。据有识之士告知,那里是临安有名的棺材铺,掌柜的叫:李宝木。之所以在临安偏郊建立黑木坊,是因为黑木坊的后山是座坟山,守着尸山生意自然好的离谱。外加上李宝木是祖传的手艺,他打造的棺木据说能让死者百年不腐,一直都能保存完美遗容。因此黑木坊的名气在临安乃至周边都是享誉多年的。只可惜,他这人有三不做的规定:第一不做老死的人;第二不做病死的人;第三不做冤死的人。 玄柯得知这三不做,心想:不做老死、病死、冤死,那还剩什么人多数是老死和病死的,冤死的虽不及前两者,但是细数起来也不占少数。 不解之下,禁不住多问了一嘴:“那他都给什么人订做棺材呢” 有识之士告知道:“活人,和死于非命的人” 玄柯听完恍然大悟的同时,也再一次陷入迷糊:“活人活人订什么棺材呀棺材都是死后由子女操办的事儿,哪个好端端的活人会去为自己订制棺材呢多不吉利呀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玄柯的这一问题,难住了有识之士。几经询问,最后都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于是他带着这些消息,返回了黎山 刀美美得知这等怪事,心里和玄珂一样的不解。但是巫寒梅却和这个李宝木有来往,她总不会是去为自己订制棺材吧 “玄珂今晚麻烦你再去一趟,就说想为自己订个棺材,看看里面的环境,也替我会会那个李宝木。我倒要看看那个巫寒梅去黑木坊到底搞什么名堂” 第三卷【龙泉之谜】257:离火成败血人魔 傍晚,玄珂带几名弟子扮成商贾模样,来到临安城郊的黑木坊。叩门之后,一个傻里傻气的中年男子开了门。众人进去后,发现这个院子里到处摆满了神龛,木板和棺材的半成品。 穿过满地木削,踏入中堂。中堂内放的是形形色色的鬼脸木雕,百鬼狰狞,形骸各异。有的大刀阔斧举手投足;有的扭背弓腰猥琐狡黠;有的张牙舞爪阴森恐怖;有的伏地抬头嗔目结舌,塑造技艺不输泥人张,雕刻手段不次公输班。 凌乱无章的中堂里,隐隐的散发着木香。木雕的左右摆放着十来个将要出荷的成品棺材。所有棺材除了做工精细外,并没有另类特殊之处。只是口口棺材的盖子均用写满符文的黄纸密封着。 等等为何西墙区域最里面的那口棺材没盖盖子呢棺盖斜立于西墙的窗棂之上。盖子里面有被抓挠过的血迹。这细微的发现让玄珂心里咯噔一下。 玄珂还来不及深思,只听身后有人问道:“这位贵客打算为何人订棺呐” 玄珂和几位师弟转头一看,只见一个五十多岁,身形适中的布衣先生站在门口望着自己发问。 玄珂忙抱拳笑道:“哦想必这位就是李宝木先生吧我是来为自己订制棺材的,传闻你这里的棺材有保存遗容之功效,特来为自己选置一款,以备千古之用。 李宝木用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一下玄珂周身,说道:“你是修道之人,死后可羽化飞升,要棺木何用你这买卖我不做,恕不送客” 玄珂和师弟们对视一眼:他怎么看得出我是道家之人难道我们这打扮有什么破绽玄珂见李宝木转身要走,赶忙上前拦住说道:“诶诶诶李老先生请等等,我是修道之人不假,既然您火眼金睛,我便实不相瞒。我是为一个女人而来,因为我动了红尘之念,对她恋恋不舍。所以想等她离去之后,保留她的容颜。还请先生原谅我欺瞒之罪。” “一个修道之人,竟然六根不净,还谎话连篇,你这样的人,我不欢迎识趣的自行离开吧”李宝木的性格刁钻古怪,实在很难接近。 玄珂一看没有办法了,抽出道家长剑,指到了李宝木的肩膀,逼问道:“好吧既然瞒不了你,我也就不掖着藏着了,我问你:巫寒梅前日里来找你做什么” “哈哈哈哈,你小子登门造访果然来者不善”李宝木用双指荡开玄珂的剑尖儿说道:“你这贼道,上我的地方来撒野,还想让我回答你的话你活的不耐烦了吧到底是谁指使你来的” 没人指使,现在是我在问你话,你答我就不为难你,你不从实招来,我定会一把火烧了你的大棺园 这时,从中堂走出一人,他似乎并不知道玄珂等人造访。捋着胡子走到门口才看到玄珂在门口和李宝木对峙。他一看玄珂便大惊失色,慌忙扭头欲跑开。玄珂一看心头一惊:丹墨子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一纵身跳过李宝木,冲进中堂将手中长剑架在了丹墨子的脖子上:“师兄还认识我吗” 丹墨子知道自己不是玄珂的对手,三清弟子中就属玄珂武学最高。几次的六阳花会,他都败在了玄珂手下,几次挨了无道子的痛骂。如今见他找上门来,哪敢和他硬来于是似笑非笑的转过身:“玄珂师弟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少废话你在这里搞什么名堂”玄珂问道。 “岂有此理”李宝木一看玄珂欺负他的座上客,如大梦初醒的猛狮,迅猛的一扑,伸出手臂就朝玄珂推来一掌。 玄珂的几位师弟纷纷出剑半路拦截,与李宝木斗了起来。却不料,这李宝木武艺十分厉害,几个快掌就将他们打得七零八落,随即又是一掌,重重地向玄珂的后背打来 嗖一个白色身影动如脱兔,秒然蹿至玄珂身后,与李宝木生生对了一掌。啪的一声将李宝木击出了中堂 李宝木定稳身姿抬头一看,玄珂身后站着一个俏美人儿,此女仙风道骨,身型飘忽,出手迅捷,内劲十足。 “你是谁”李宝木简短的问语还没落地,那女人就瞬间飞到自己眼前。与自己脸对着脸,眼对着眼。他一时间难以接受这突然放大的脸,忍不住将头仰向了后面,差点摔倒。刀美美的大眼近距离看起来,会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胆寒。也难怪李宝木难忍被她那富含杀伤力的目光所灼烧,踉跄后退两部。 “李宝木巫寒梅找你到底干什么”刀美美继续凑过脸瞧着他问道。 丹墨子感觉事情会有败露的可能,于是紧张的朝外大喊:“不能告诉她呀她是我们的死敌” 玄珂见丹墨子如此诋毁刀美美,立即将内力灌输剑身,点燃了剑气,对丹墨子说道:“你居然敢对道尊无礼,以下犯上,我道家没你这种败类。”说完挥剑就要斩。 “玄珂住手先把他们绑了再说。”刀美美不想线索就此中断,勒令玄珂将丹墨子和李宝木绑了,计划彻查完这黑木坊,将他们押回茅山,严加逼问。 玄珂将两人捆了,尾随刀美美四处查看。刀美美一掌推开了一个棺盖,里面躺着一个被封住了口的姑娘。玄珂负责把那姑娘救起。美美又推开了一个棺盖,发现里面躺着一个中年男子。就这样她们从十几口棺材里救出了十来个活人。正苦于没有重大发现之际,忽然一个哑巴从获救的十几人中跑出来,拽着刀美美指着那些木雕咿咿呀呀的说了半天。 刀美美看出了他似乎想急切地告知自己什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她也对那些木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哑巴见刀美美原地踌躇,情急之下,自己走上前去,抓住一个木雕,用力将其扭开 夯啷北墙上的木格子居然陷落下去,暴露出一个筛网围城的钢铁牢笼。牢笼里吊着一个人。这人被铁链束缚在刑具架上,半垂着头人世不醒的样子。仔细看看他的面部颜色,以及紫色的眼轮,刀美美心里顿时一惊。 啊败血人魔刀美美对这症状很熟悉,百里冰霜和樊世离都是染上了这种败血之症。几次交手让她对败血人魔产生了十分厌恶的心里。 她急忙抓住另一个木雕,用力旋转,北墙上又陷落了一个木格子。如此反复,当她扭到第六个时,她看到了牢笼里关着的人,瞬间崩溃。一项坚强果断的她,禁不住捂起了嘴,瞪大眼睛留下了热泪 “南宫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见南宫尧半裸着吊在刑架上,一块块健硕的肌肉都被长勾勾住,挂在了刑具上方的大环之上,头发已经被拔得所剩无几,棱角分明的脸盘上浮现的是没有血色的惨白。面粉一样的脸色被紫黑的眼窝点缀,如僵尸般散发着一种渗人之味。 刀美美不禁为这个三善门的老大哥潸然落泪,看到这一幕,心里像绞了劲 儿一样酸楚疼痛:这要是让大姐知道了,大姐会疯掉的南宫大哥都怪我们不好,没有及时救你,才把你害成这个样子 玄珂看出了道尊的悲痛,想必这笼中之人必定和道尊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于是他登上案台,准备去救赎南宫尧。 刀美美看到他的举动,赶忙快速抹了抹泪,阻拦到:“玄珂不要动里面的人很危险。你找人把这几个笼子全部运会茅山,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刀美美走到丹墨子跟前,又看了看李宝木,对二人说道:“今天,你俩必须死一个把事情交代清楚,也许我会放一个。如果说不清楚,我就只能送你们去阴曹地府。是死是活就看你们的了” 李宝木没想到今天会遇到个硬茬,为了保命他急忙招供道:“是,是他。这些都是他做的,我只是负责给他们提供活人” 丹墨子一看李宝木把自己供了出来,心想:既然能活一个,我决不能把这机会让给李宝木于是不等李宝木交代清楚,丹墨子就抢着嚷嚷道:“道尊饶命,这都是巫寒梅逼我干的” 两人争先恐后的鸡蛙乱语,让刀美美聒噪不已,她双手捂住耳朵,大喝一声:“行啦、行啦别吵了,一个一个说” 丹墨子和李宝木互相仇视了一眼,各自都在想:一个一个说,那谁先开始呀只有一个活命机会,显然谁先招供谁合算。想到此处,两人又争相发言。 刀美美指着丹墨子说道:“你先说” “道尊这一切都是巫寒梅唆使的。她让我帮她捉拿活童炼制败血神丹,又让李宝木帮她抓壮年男女,把他们喂养成败血人魔。”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丹墨子言道:“她背后有个主子,那人会败血控心术,所有的人魔喂到十段就可以炼化成尸王,受败血控心术所操控。届时那人就可以一统仙疆,掌控七界。” “巫寒梅背后的主子是谁” “回道尊的话,那人来无影去无踪,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哪界神人。巫寒梅从来不让我接触,她只是答应我,一旦事成,我不但不会受到奴役,她还会把我列为功臣,帮她们统治道仙两族。” 刀美美心想,不管丹墨子有没有刻意隐瞒什么,能获知这点消息也算不小的收获了。下一步只要抓住巫寒梅,便可让她亲口解答我的疑惑。于是转头对李宝木说道:“该你了巫寒梅都让你做什么了” 李宝木招认道:“她就让我帮她准备活人,丹墨子负责喂药,我负责将他们封印在棺材里,严加看管。一旦喂够百颗败血丹,就将棺材埋在后山,以避人耳目。事成之后,我可以免遭杀戮,并封为开国功臣,统领凡间。” 刀美美闻言:好大个野心呀,巫寒梅背后肯定有庞大的势力所驱使。当务之急是要抓住巫寒梅,逼她说出背后的指使者。这等大事必须要等救出大姐之后再一起定夺。不如,让丹墨子引出巫寒梅,把她也一并抓回茅山。最好还能让巫寒梅供出龙虎门的地牢的位置,也好做到胸有成竹,早日救出大姐她们。 第三卷【龙泉之谜】258:茅山下血雾蒙蒙 玄珂等人按照刀美美的指示,将十几个困有败血人魔的牢笼,以及十几个从棺材里救出的人统统押回了茅山。刀美美挟持丹墨子和李宝木在黑木坊等待。并留下几名弟子藏进了院中的棺木之中,做好了埋伏守株待兔。 当晚子时,巫寒梅一如往常的携带败血神丹来黑木坊敲门。刀美美用下巴指了指门,丹墨子会意后,一脸无奈的走过去开门,把巫寒梅引了进来 谁知,巫寒梅刚迈入黑木坊,刀美美便从门庭之上一飞而下,正正的将巫寒梅扑住,一手按住她的脖子,一手抓住她右手脉门。 巫寒梅几番挣扎,没想到刀美美的小手内劲充盈,力大如牛。巫寒梅像鱼儿一样摇头摆尾试图挣脱,可是任她怎样扭摆也动弹不得。她抬起老脸望向了丹墨子,咬牙切齿的说:“丹墨子你出卖我” 这时,从棺材里蹦出几个空虚观的小道士,协助刀美美将巫寒梅、丹墨子、李宝木三人押回了茅山。 茅山的地牢自打丹墨子和巫寒梅潜逃后,已经空了好久。突然遇到这码子事儿,一日之间变得好不热闹。十几个笼子被送进了北侧监牢,其余活人都被关进了南面的监牢。而巫寒梅、丹墨子、李宝木三人则被带到了七星宫,由刀美美亲自审讯。 “巫寒梅你背后的主子是谁”刀美美带领玄珂高位就坐,开始了对巫寒梅的审问。 巫寒梅自知刀美美不会饶恕自己,于是硬气的将脸扭到了一边去。 玄珂见她噤若寒蝉,守口如瓶,几步走下去,从炭火盆里捞起一条烧透的烙铁。那烙铁燃着烈火,脱离炭炉良久才得以泯灭,绽露出红彤彤的铁疙瘩。他将烙铁伸到巫寒梅的面前,用灼热的高温威吓她:“道尊在问你话,不答我就动刑了” 巫寒梅并没有因为玄珂的威逼而屈从,一脸视死如归,平静的说道:“你就是折磨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玄珂回头看了看道尊,见刀美美卡吧着大眼,不动声色。心知她已经默许,于是毫不客气的将烙铁贴到了巫寒梅的肩膀,呲 巫寒梅啊一声痛苦的嘶吼,咬紧牙关停了两秒就昏阙过去了 玄珂提起脚下的水桶,将冰冷的水泼溅到巫寒梅的脸上。冰水罩顶的霎那,巫寒梅被淋成了落汤鸡。冰冷刺骨的感觉让她浑身一抖,缓缓地睁开了眼 刀美美一看这法子不行,继续逼供只会让巫寒梅更加嘴硬。于是亲自走上去对巫寒梅言道:“巫寒梅你护主心切,值得敬佩。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咱们换个话题,龙虎门的地牢在哪里” 巫寒梅此刻对刀美美恨之入骨,岂会甘愿配合她依旧扭着头不坑不语 丹墨子在旁抢答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愿意招,望道尊高抬贵手,不要杀我” 玄珂一看这个丹墨子怂了,即刻说道:“那还不快说” 丹墨子愁眉苦脸的交代到:“龙虎门的地牢在山庄花清池下的暗堡里。通往地牢的入口在新修的假山后面。从那里进去是狭长的机关暗道,一直通往地牢中心。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巫寒梅对丹墨子已经失望透顶,但是此时也无法封住他的嘴。暗暗在心里生着闷气。 刀美美得知了冷府地牢的位置,心里总算有了谱。转头对玄珂说道:“玄珂你把她们三人押到地牢,替我继续审问败血丹的事。我这就去营救我姐妹,我回来之前, 务必留下他们性命,以免线索中段,一切等我回来再说。”说罢,她就再一次下了茅山 未入三更,她按照丹墨子交代的情报,摸到了龙虎门的假山后面。见假山之下有个半人多高的石门。 “喂你是干什么的” 夜晚巡逻的龙虎门弟子发现了这个夜入者,老远就争相吼道。 刀美美见他们朝自己奔来,一个快步迎了上去,啪啪啪干净利落的三掌,结束了其中三个的打更生涯,仅留下一个活口。那个活着的刚要扭头逃跑,却被刀美美快速抓起,一息间便飞到了牢门跟前。那人刚要大喊,刀美美的弯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这种情况下,那人还怎敢喧哗 “我问你,这牢门怎么打开”刀美美隔着黑纱逼问到。 那人亲眼见到了刀美美一掌一个,将三个弟兄瞬间击毙,自知不是这女贼的对手,只好一五一十的说道:“在在在旁边的石灯上” 刀美美按住他的脖颈,猛的将他推到石灯前:“打开” 那人畏畏缩缩地伸手,扭动了镶在石门边上的石质壁灯,石灯被转动的刹那,两片石门轰一下倒向了里面,变成了下踏机关廊道的垫脚石。 刀美美挟持这个龙虎门弟子走下廊道,漆黑狭窄的隧道里面飞出了几只蚊蝇。刀美美一推那人,示意让他打头阵。那人刚被推出两步,黑暗的深处倏倏倏倏地飞出了数杆标枪 啊一声惨叫,那人被其中的一把标枪穿透了腹部,栽倒在狭道的墙壁上,像一滩烂泥滑到了墙根,手持着腹中的标枪,背倚着廊道的墙壁猝死在地。 刀美美失去了探路的人质,只好硬着头皮独自进去。幸好她有一双神眼,在黑暗中依然能够辨析里面的环境。而十几处机关也没能逃过她的法眼,相继被她一一躲掉。半柱香的时间她就来到了地牢的中心。 “大姐小妹你们在吗”刀美美在地牢里轻声唤道。 “三妹我们都在”星云听到刀美美的声音,兴奋的回道。 刀美美顺着声音方向寻去,很快就找到了大姐所在的位置。牢房的铁门和自己曾经救武霜儿和贺凌云时遇到过的一模一样,这倒省了她不少事。她用八卦镜救出了百里星云,一边帮她斩断手锁,一边说道:“这地牢被冷凝香修得太过隐蔽,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这里。” 星云急切地问道:“那太子龙三呢继位了吗” “哎呀大姐现在根本没空考虑朝廷的事。前几日,大漠突然对西域发兵,目前已经拿下了半数城池。四妹和李笑笑为了救你们,前几日就赶到了大明。可是西域战争突然爆发,他们被迫赶回去救驾。现在也不知道西域那边怎么样了。这些等出去后再细说。” 星云点点头,赶快帮忙救助其他姐妹。众人趁天没亮,集体从龙虎门逃了出来。 刚入初晨,天未大开。姐妹们风尘仆仆的抵达茅山,刚抵达山脚就看到玄珂捂着胸口,单手拄着长剑,一瘸一跛,慌慌张张的走来。时不时还看看后面是否有人追来。 刀美美一看玄珂受了伤,急忙两个快冲迎了上去 “玄珂怎么回事”刀美美扶住他问道。 玄珂浑身的血迹斑斑,发丝凌乱,显得十分狼狈。他看到道尊等同于看到了希望,于是咬紧牙关,强忍疼痛说道:“道尊是无道子那个叛徒。昨夜 你走后,无道子就携一群云雀宫的弟子前来血洗茅山” “无道子”刀美美怒气飙升:“这个不知悔改的老东西,我这就去清理门户”言罢,她就要松开玄珂,奔太虚观行去。 玄珂紧忙抓住她的手说道:“道尊你不能去,无道子带了一个黑衣铁面人,那人搬云弄雾,十分厉害。被他打到的弟子,纷纷化为一滩黑水,骨肉不剩,身魂俱无。若不是几个师弟为我牺牲,我想我也逃不出他的魔掌” 刀美美偏不信邪:“再厉害我也要去会会无道子不除,迟早会害得我三清四分五裂。”她将头固执地一扭,再一次准备登上茅山。 星云突然喊了一句:“三妹且不要冲动,玄珂没有说错,那人的确动不得。” 星云根据玄珂粗略的描绘,已经猜到了那人便是夏侯焱。当初在半牙山庄,姐妹们都见识过他的本领。当时,只有刀美美、鲁菲嫣和魔娜三人没有被抓。因此刀美美和鲁菲嫣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夏侯焱有多厉害听了星云的劝说,刀美美不禁在心里画了个问号:玄珂口中的黑衣铁面人当真武技超群 刀美美回头问道:“难道大姐认识玄珂所说之人” 星云点点头言道:“是的,他就是夏侯焱。当初我们在半牙山庄被俘,就是因为这个夏侯焱的突然出现。仙儿、紫茉、关五月都是亲眼所见的。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冒然与他照面,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另想办法吧” “追在那儿” 几个云雀宫弟子一路追赶玄珂,已经来至山下 刀美美闻声立刻蹿出去,凌空几刀将他们放倒。正踌躇该不该硬着头皮去领教玄珂所说的黑铁,忽然空中飞来一个七星瓢甲,来到刀美美跟前顿化为人,一抖浮尘,一记横扫 刀美美迅速一闪,倒退了一丈有余,才躲过了那条七星流苏浮尘。看到无道子骤然现身,她抓住时机双手朝前一指,两把无极刃就划出两条弯道,疾风劲弛,飞向了无道子。随即运用黑云断金流,双掌一挥,倏倏两声,甩出两把气刀攻向无道子的下盘 不料,气刀刚一脱手,一个黑影快如电掣,兀现身后,抬掌之间黑烟萦绕。落掌之时气浪四起。狠狠一掌拍向了刀美美的后背 穆秋阳焦急一声:“师父小心”话音还没传到刀美美耳朵里,那一掌就硬生生的将刀美美打得呕吐不止,一湍鲜血从她那腥红的小嘴儿里吐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鲁菲嫣见状一跃而起,将八尺巨镰高高举过头顶,万斤神兵带着一种愤恨,猛地砸向那黑衣铁面人 仙儿怕三姐再次受到偷袭,急忙扔出战神火魂铃,铃铛颠来倒去的飞行数米,变成了一个大大的气钟,夯一声神音落地,将受伤的刀美美稳稳罩在其内。仙儿这回总算没有了后顾之忧,提起蜈蚣尺飞上去助战鲁菲嫣,生讨夏侯焱 白紫茉再一次碰到无道子,正好冤家路窄。心想:当初在武林大会上没能抓到你,今天五姐姐不会拦我,我定要为恩师报仇。 星云也不想放过可恶的无道子,见白紫茉冲了上去,她也凑了个份子。两人合力车轮无道子。 玄珂挺着伤势抵挡那些从山上鱼贯而来的云雀宫旧部,关五月见状赶紧上去帮忙。穆秋阳上去守护师父刀美美,穆童也去助阵师父毛小仙,鲁少安去帮助姐姐鲁菲嫣 一时间,茅山之下杀生隐隐,血雾蒙蒙。待续 第三卷【龙泉之谜】259:七星宫杯中有喜 夏侯焱独战鲁菲嫣、毛小仙、穆秋阳、穆童以及鲁少安五人。时而化作黑云罩顶,时而变回真身偷袭。看出鲁菲嫣和毛小仙二人武技最神,猛发三掌将穆氏兄妹以及鲁少安干倒,集中精力对抗二女。 长孙烈从茅山地牢里救出巫寒梅和李宝木。巫寒梅一气之下,将十颗败血丹塞进了丹墨子的口中:“丹墨子是你背信弃义在先,别怪我对你不仁。如此贪生怕死,还想做翻大事吃了败血丹,安心的做傀儡吧”喂完丹药,她就和李宝木、长孙烈三人跑下了茅山 三人赶到山下一看,茅山的天梯之下、旷野之中,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混战。 长孙烈见状,双手在身前一挥,勾出两团鬼火一个大跃进,冲进了战局。也不知道他和无道子之间达成了怎样的共识,出手便帮师兄解围。李宝木看到玄珂和刀美美,怒气横生,也加入了战斗。 无道子有了师弟长孙烈的帮助,如鱼得水,逆转乾坤,一把七星浮尘扫的更是苍劲有力,带出道道白光打得星云和紫茉步步后退。 眼看敌方势力越来越盛,云雀宫的弟子越积越多,三善门姐妹疲于招架,准备弃战逃离。夏侯焱乘胜追击,借着攻势猛一掌打向了仙儿。那掌风带着浓郁的黑烟,带出浑厚的气浪,狂暴袭来 星云大喊:“仙儿小心” 砰 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气浪,带着巨大的冲力,从夏侯焱的掌中向四面八方震慑开来,众人的脸部皮肤均被吹出了凹凸不平的阵阵涟漪。纷纷用肘部护住面肌,唯恐容颜被这劲气摧毁,纠结着五官偷偷望向夏侯焱。 却不料,一个红衣女子飞旋而至与夏侯焱猛对一掌,将夏侯焱打出了数丈。震得周围的小弟子都呆然鹤立 夏侯焱踉跄落地,只觉得整个手臂酥酥麻麻,双掌火辣欲裂。抬眼一看,刚刚那猛烈的一掌竟然出自一个女流之辈。那女子额头上燃着魔界之火,双瞳闪着翠绿的荧光。 夏侯焱心头一惊,结结巴巴问道:“你你你就是纳兰飘雪” 仙儿见救自己的是二姐,心里积攒了对飘雪多日的思念,一时间绷不住泪腺,哭着扑到飘雪身上:“二姐你活过来啦呜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星云一看到二妹,眼眶泛起湿红,视线逐渐变得朦胧,心里欣喜万分。刀美美在气钟内回眸,见飘雪完好,心里的大石怦然落下,从不哭泣的她,此时也像个纯真的娃娃,擦拭起难言的泪水。鲁菲嫣和白紫茉亦是心潮腾涌,百感交织,破涕为笑 飘雪拍了拍仙儿,示意她不要哭泣。毕竟此时不是倾心吐胆,互诉衷肠之时。她缓缓的走向夏侯焱:“夏侯焱终于见面了,我找你找的好苦哇” 夏侯焱虽被飘雪的一掌痛击打出了两丈,可是看到她不过是个二十郎当的姑娘,心里大为鄙视,仰天笑道:“哈哈哈哈,没想到我师弟竟然把根骨传给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女流之辈,看来,他是真的没人可用了” 飘雪一想到轩辕泰北和鬼铁扇的冤死,就对夏侯焱充满了愤恨:“今天,我就要把你的根骨化为灵泉,抛洒入地,以告慰轩辕泰北和鬼铁扇的在天之灵。你就等着去他们面前忏悔吧”说完一个疾风掠影,瞬移到夏侯焱跟前 夏侯焱也绝不是等闲之辈,他时刻都在提防着这个闻名已久的纳兰飘雪,见她身影从原地消失 猜到她定会突袭而至。急忙画出一道灵符,打进了自己的面门,炯一下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飘雪一把霜钉搂了个空,随即自己也画出一道灵符,打进了自己的面门,炯一下同样的消失在众人眼前 这是一场魔主之争,两人用的都是魔界里的功法,只有魔界中人才会知道这种消失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众人目睹这一切,都慌了神智,心中暗叹魔界神功异乎诡异,神乎其神。 无道子一看纳兰飘雪重生,夏侯焱又逃匿,自知情势变得复杂,如果此时不将她们赶尽杀绝,日后,纳兰飘雪定会找上门来报仇。可是,夏侯焱一消失,毛小仙、鲁菲嫣就会把目标都转移到自己身上。虽然刀美美负伤在身,这里目前数自己的武学最为高深。但是这几个女人联起手来,恐怕自己也只有挨揍的份儿。茅山显然不能再回去了,鸠鸨山也不会安全,能依靠的除了尊武门就属大漠了,先退一步再说 于是趁几个女人还没有回过神,他悄悄给众人一个暗示。倏倏倏倏几个大跳逃之夭夭了 星云一看无道子跑了,大喊到:“无道子逃了”说着变作一只毗沙蓝孔雀追了出去,追了两里,见他们人已无踪,唉叹一声落了地。姐妹们赶来之时,也只能望尘莫及。 仙儿说道:“这巫寒梅跑得够快的” 新云言道:“走,回茅山看看三妹受伤在身,她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众兄弟姐妹驾着刀美美赶会了茅山,一踏入太虚观,只见地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那些空虚观的小道士们死的死、伤的伤,几百条人命被无道子等人弑杀殆尽。地上一滩滩的黑水显然是夏侯焱做的孽。刀美美心疼的抹了抹泪:“无道子真是丧尽天良,连曾经跟随他的徒子徒孙都不放过。” “三姐进去吧,等你的伤好了再去找他,为这些枉死的人报仇”白紫茉言道。 众姐妹刚进入七星宫,飘雪就带着贺凌云赶来。 星云看到飘雪回来,忙问道:“二妹怎么样夏侯焱抓到了吗” 飘雪摇摇头,遗憾的回道:“没有,我怕你们有危险,所以提前赶回来了。” 星云处理完刀美美和玄珂二人的伤势,便安排众姐妹沐浴更衣,洗去龙虎门地牢里积攒的晦气。穆秋阳带领鲁少安和贺凌云清理外面的尸体。一天不到,茅山的弟子已经死伤过半。空虚观的弟子也伤亡惨重。 不知不觉一天过去,白日里大家忙忙活活收拾残局。傍晚才聚到一起,虽然身心都有些乏累,可是星云等人重获自由,二姐魔娜得以重生,这接踵而来的好事也让她们暂时忘记烦恼,在七星宫大肆庆贺起来 众姐妹多日的牢狱生活,熬尽了肚里油水,一顿暴饮狂食之后,都露出了满足的微笑。见飘雪和贺凌云二人举手投足间,尽是不忌人嫌的暧昧。仙儿这个八卦嘴又开始咧咧起来:“二姐你红光满面,春色满园,是不是背着我们干了些啥见不得人的勾当” 星云忙说道:“别瞎说,人家那是患难见真情,生死共相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言罢,亲自为贺凌云斟上一杯酒说道:“贺公子真没想到,你一介书生,竟然能顺利救活我二妹。我代表所有姐妹们敬你一杯” 贺凌云虽不胜酒力,但是这杯酒包含了姐妹们对她的感激和肯定。不喝岂不是不识抬举他谦逊的言道:“星云姐姐言重了 这一切都是托大家的福。我贺凌云无德无能,没有让大家失望即是万幸。”说完端起酒与星云一饮而尽 仙儿言道:“贺凌云我大姐都说了,你和我二姐患难见真情,我看这第二杯应该你俩喝一个” 刀美美推波助澜道:“对喝个交杯的” 这话让飘雪脸犯桃红,害羞的低下了头 贺凌云见众人有意撮合,心想:和飘雪共同经历了这么多,还真没与她对饮过。可是这交杯酒素有缔结姻缘之意,不知道飘雪会不会同意。于是暗暗看了看飘雪,见她并没有拒绝的意思。端起杯说道:“飘雪怎么办大家盛情难却,如果不能喝,咱们以茶代酒” 飘雪心想:我喝不死你谁要以茶代酒区区一杯杜康,还不够我肚里的酒虫翻身的 其实,她也十分期待和贺凌云痛饮一回,一醉方休。一来为了感激他救了自己;二来为了感谢他那至死不渝的爱。 鲁菲嫣为他二人斟满了酒。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像在洞房里一样,勾臂对饮。展现出一副动人画面,将美好的瞬间印刻在了众人的脑海里面。成为了乱世之中难得回首的记忆点 “好好好” 众人为她俩开心的鼓掌,二人的关系自然也就心照不宣。 鲁菲嫣和鲁少安姐弟俩重逢;穆秋阳和穆童的重获新生;白紫茉和玄珂的再次见面,无疑都是这个大团圆中的小亮点。 然而一旁默默无闻的关五月,自打第一回看到玄珂,就被他的英俊潇洒所吸引,在心里默默的埋下了相思的种子。用女人敏锐的五感,微不可查的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夜晚,星云和飘雪姐妹二人难得凑咋在一起,在七星宫外对月小酌。一人一口酒的一边叙旧,一边感叹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飘雪征求了星云对她和贺凌云相处的看法,而换来的是星云一再鼓励。飘雪也能从这份鼓励中看出星云对南宫尧的愧疚和遗憾。 “大姐是时候该找南宫大哥了,一旦我们着手下一步计划,就又没有时间去寻人了。不如趁这个短暂的闲暇,咱们去把南宫哥救回来。” 星云点点头:“是啊,如果这次能顺利找到南宫大哥,我一定不会拒绝他,只要他肯原谅我,我会加倍的对他好,以补偿这么多年来他对我的爱。” 飘雪从石凳上跳起:“大姐既然你主意已定,我看不如就现在咱们现在就去找巫寒梅,抓住她逼她交出南宫大哥” “现在”星云没想到飘雪雷厉风行,仔细一想,有些事就是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刚刚战过无道子,想必此时他们都在休养生息,何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好二妹咱们现在就去”言罢,二人扔掉酒杯,刚要起身 忽然后面有人说道:“不用去了”刀美美从七星宫内走出来言道:“大姐、二姐南宫大哥已经被我救回来了” 星云和飘雪惊讶转身,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被你救了” 刀美美点点头:“是已经被我救回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吃饭的时候也不提”星云一脸的焦急,口吻中带有一种埋怨之意。 刀美美理解完全能大姐为何会埋怨自己,遂解释道:“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大姐你跟我来” 第三卷【龙泉之谜】260:龙虎门临阵倒戈 刀美美带着星云和飘雪来到地牢 星云看到南宫尧的一瞬间,吓得禁不住捂起嘴后退了两步 “怎么会这样” 她见南宫尧活不像人,死不像尸,整个人如提线木偶般悬挂在吊钩之上。心里顿时萌生一种难言的心痛,浓黑的睫毛不住的颤抖,颗颗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的滑落。 “南宫哥” 她强忍着喉头的郁结和鼻腔的酸楚,呐喊一声便开始了失声的痛哭。 刀美美就是怕大姐伤心过度,才一直不敢告诉她南宫尧变成败血人魔的事。也正如她担心的一样,星云仅仅哭了片刻,就受不了这突然的打击,整个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绝望的虚脱,抽了骨般瘫软在地上,昏阙过去 “大姐大姐” 飘雪和刀美美见她瘫了,急忙蹲身将她抱起,用手拍了拍她满是泪痕的脸颊,极力的呼救 “是谁干的是谁把南宫大哥害成这个样子”飘雪眼里充满了怒火,对刀美美询问道。 “是,巫寒梅” 飘雪立刻站起,对美美言道:“老三你把大姐送回七星宫好生照看,我这就去找梅三娘”说完,几个掠影跑出了地牢 刀美美把星云送回了七星宫,众姐妹喝得东倒西歪,突然看见大姐横着被抬进来,都纷纷从酒醉中醒来,凑过来问道:“大姐怎么了怎么会醉成这个样子了” 刀美美摇摇头:“不是醉的,是看到了不该看的” 仙儿和鲁菲嫣都不明其意,相互看了看,像是在询问对方能否理解刀美美的话。最后由鲁菲嫣问道:“什么是不该看的” 刀美美为星云盖好被子,起身走到饭桌前,将半碗残茶一饮而尽,用袖子抹了抹红唇,镇定的说道:“是南宫尧” “啊南宫尧”众姐妹更是糊涂了,于是纷纷凑过来追问道:“南宫大哥怎么了” “她被巫寒梅祸害了,已经成了败血人魔” “啊” 接踵而来的惊愕,让姐妹们一时间不知所措,纷纷在心里脑补起吓人的画面,陷入了短暂的无声 刀美美继续言道:“二姐已经忍受不了,独自去找巫寒梅了” 仙儿气愤地说道:“玛德欺负南宫哥,她死定了”说完就往外跑,试图去找巫寒梅泄愤,为南宫尧报仇 “诶你回来”刀美美强有力的口吻,让仙儿驻足。 仙儿转身问道:“三姐干嘛拦我” 刀美美说道:“二姐已经去了,你就不要再跟着裹乱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呢” 白紫茉走到二人中间言道:“没错刚刚我已经接到师兄的消息了。说达木克王已经被武接出了安塞皇城,小达木也落入了尊武门手里。大漠已经连续攻占了西域的多个城池,目前正在攻打大亚斯克,马上就要打到列宾镇了。西域十万火急,搞不好四姐她们会有生命危险。” “啊” 仙儿闻言,紧忙打消了出门的念头,跑回来说道:“那咱们还在这儿等什么呀赶快去西域帮忙呀” 刀美美白了一眼仙儿,说道:“急有用吗”说着用下巴指了指床上言道:“一个躺在床上一蹶不振,另一个跑去捉那贼婆娘。去不是也得等她们醒的醒,回的回来再定夺呀” 尊武门的凝香阁,冷凝香又大发雷霆 “刀美美既然你不顾达木提的安危,来侵犯我龙虎门,那就别怪我冷凝香不留情面唐璜送信给蔡虎南,让他在羊屯弯耐心等待,一旦冥伦法王打到羊屯弯,就临阵倒戈。帮助大漠剿杀西域援军,活捉达木提和李笑笑” 唐璜言道:“军师这么做恐怕不好吧这会让大漠攻陷整个西域,助长大漠的气焰,扩大大漠的版图,对我大明极为不利呀” “怕什么大漠攻打西域已经劳民伤财,耗损过多。就算他占领了西域,短时间内也不敢犯我大明,大不了我与大漠亲自交锋。但是,三善门这些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一面和我合作解困西域,一面偷入我地牢劫狱。根本没把我这个盟友放在眼里。我不让她们吃吃苦头,怎呢咽得下着口恶气”冷凝香一想地牢被破,星云等人顺利逃脱,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唐璜见军师心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照办了。 扑啦啦啦 一只灰色的信鸽从尊武门的军机堂飞了出去,带着冷凝香的恼怒,将军情急笺送到了蔡虎南手里。蔡虎南刚接到这则命令,就听说冥伦法王派大漠二部秘密返往大漠皇城,去镇压漠北袭扰。这足以说明,达木提那边的事情已经得逞,不日便可携带大漠的亲眷赶到西域。 这个时候,冷凝香秘密让自己暗助大漠,临阵倒戈,无疑是给了他一个报仇的绝好时机。他禁不住在营长中放声大笑:“达木提你杀了我义弟陆文昌,若不是军师命令我前来助你,我是打死也不会帮助西域的。这回可好了,有了军师的这封密函,我就有了为义弟报仇的理由。你三番五次找我龙虎门的麻烦,这回我要连本带利的奉还哈哈哈哈” 飘雪一路顺着巫寒梅逃跑的方向找来,根据方向判断,她们应该和无道子一同缩进了鸠鸨山。就算抓不到她,擒住无道子也定会知道巫寒梅逃往何处。于是她一个神行百里,闪到了鸠鸨山下。 红裙缓缓飘落,她举目望向峰顶。长长的台阶像一根锥子一样扎入星河,将云雀宫的灯火托举在了台阶的最顶端。在这星消月隐的初晨时刻,整个宫宇宛如一颗灿烂夺目的黄宝石悬挂在北天之上,让众星顿然失色。孤傲的彰显着自己的璀璨与傲慢。 她抛出骷荣镜,镜子在她身前悬停。随后用纤细的秀指,凌空书写了一道金光符文,符文炯一下射进了镜子里。随即镜子翻过身,将一束光线射入了云雀宫 砰呲 一阵浓浓的黑烟升腾,云雀宫的一处弟子院的窗纸失了火,不刻便熊熊燃烧起来。众弟子警觉,纷纷捂着口鼻出来灭火。 飘雪趁乱,一个闪身,顺利躲过了众弟子的耳目,进入了宫中。 “无道子快给本座滚出来”飘雪在云雀宫里一声呐喊。 几十个护宫弟子快速围了过来:“何人擅闯云雀宫” “少废话,让无道子,巫寒梅,长孙烈什么的,该死的统统给我滚出来” “小妮子大言不惭,看剑”一个领头羊一声令下,十几个弟子无声倒地飘雪几个幻影分身,十几连杀,让半数弟子中断了意识,暴毙而亡。霜钉划出的伤口结了一层冰碴,散着寒气将热血冰固,一滴也没有淌到地上,可谓:一招群杀,刀不留痕。 领头羊见她鬼影重生,戾气逼人,裆下一股骚热,紧张得尿了一裤管儿污 秽之水。 “无道子在哪儿”飘雪冷森森的问道。 “他他他他他不在,已经两日没回” 飘雪心想这人应该不敢撒谎,几个老贼定是怕我寻上门来,所以故意躲着我们。云雀宫若没有,他们能去哪儿呢尊武门龙虎门还是” 她正猜测,忽然一只白蝶寻了进来。小白蝶飘飘悠悠在她耳边传递完讯息,又扑扇着飞走了 算了,让你们多活两日。四妹有难,还是先赶回去帮西域解围。于是对那领头羊说道:“无道子回来,让他把脖子洗干净,我纳兰飘雪迟早要取他性命。”言罢,转身飞出了云雀宫。 她始终没有忘记,当初无道子和邱叵大师是如何将自己打入嵊界峡谷的,这个仇她迟早是要报的。 太虚观的七星宫内,百里星云已经从昏阙中醒来。见飘雪赶到,急忙说道:“二妹回来的正好。南宫哥现在已经无力挽救,只有抓到巫寒梅才能获知败血丹的奇方。 目前,西域战事吃紧,四妹和李笑笑与冷凝香结盟,势必会变数诸多,险象环生。我们需要尽早帮四妹解决西域危机,之后再解决其他恩怨。所以这就出发赶去羊屯弯。 秋阳、穆童、凌云、少安、玄珂、五月你们六人留守太虚观,重点保护地牢里关押的人。有玄珂在,就算无道子来,集众人之力应该也没问题。大漠此次攻打西域必会损兵折将,等我们回来之后,就去收回嵊界山。” 众人赶往西域,途中经过暂且不表。 武将达木克王和达木提的女儿小达木接回了尊武门。听闻星云等人被刀美美救走的消息,并没有像冷凝香一样对刀美美和达木提产生多大的反感。可能是打心底里就不想为难三善门的姐妹们。 他又听说冷凝香为此改变了主意,让龙虎门暗助大漠,心里立觉有些不妥一来他不好对李笑笑交代;二来不想被人说尊武门背信弃义。 冷凝香言道:“背信弃义你抓了达木克王和达木提的女儿,这已经是离心离德了,还在乎什么背信弃义三善门的人一旦出去,立刻会干扰我们的计划,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再帮西域,那大漠就会盯上我们,整个尊武门都会被三善门所连累。就算是做做样子,也绝对不能和三善门站在一起,必须和她们划清界限。” 武知道:此时,冷凝香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心里暗暗生着闷气,心想:多说无益。 忽然唐璜快步走来,见武回来,赶忙施礼:“唐璜叩见掌门” 武赶忙问道:“唐璜你来的正好,蔡虎南那边现在怎么样了”他迫切的想知道李笑笑那边的近况。 唐璜偷偷瞄了一下冷凝香,见军师暗着脸闷闷不乐。于是对武敷衍到:“回掌门的话,西域那边,一切均在军师掌控之中,今日并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我跑来是因为”他时不时的审视着冷凝香的眼色,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冷凝香面无表情的言道:“说这里又没有外人,别吞吞吐吐的” 唐璜这才放心言道:“刚刚打探到的消息,朝廷那边,南盈盈已经带领平北军,拥护龙三上位了。今早在天坛举行的承袭大典,并已昭告天下。现在,各大省城州县都贴出了公文,街头巷尾都在纷纷议论。” “什么” 冷凝香登时坐不住了,站起身说道:“这么快那龙三岂不是很快就会对龙虎门采取行动” 第三卷【龙泉之谜】261:驸马爷力挺镇关 武也意识到了龙虎门的危机,起身说道:“娘子我看不行就效仿龙三,咱们也贴出公告。宣布龙虎门为当今武林的不二盟主。什么武林大会我看就免了,先拿个名正言顺的名义再说。” “相公这次我们终于想到一块儿去了。只要我们昭告天下,武林各路同道自会臣服,不服者杀届时,我们挑动民粹,朝廷就会对我们有所忌惮。唐璜你赶快通知龙虎门所有的分舵,让他们统统出去扫街,将告示铺天盖地的张贴开来。务必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天下间还有个武林盟主龙虎门” 无道子、长孙烈、巫寒梅、李宝木等人从茅山败退以后,一路逃往嵊界山,去寻求冥伦法王的庇护。从镇守嵊界山的大漠守将口中得知,冥伦正带兵攻打西域。巫寒梅觉得这正是为大漠立功的机会,遂怂恿无道子和李宝木一同去协助冥伦,以获得冥伦的赏识。 长孙烈身为大漠参将,好大喜功,也极力想把无道子和李宝木引荐给冥伦法王。毕竟大漠如今正值用人之际,素有中原泰斗美誉的太虚神君能够投靠大漠,自然能让大漠如虎添翼,战力倍增。对长孙烈自身而言,也能提高自己在冥伦面前的分量。就眼前各自的窘迫情形而言,抱团儿求生总好过于孤军奋战。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巧合,他们一路奔往大漠前线时,三善门姐妹们也从另一路出发,正在赶往西域。一路上白紫茉和安人一直用酝蝶术时刻保持着密切的沟通。得知眼下大漠士兵正在全力攻克列宾镇,为了能在有效节点帮助西域,众姐妹驾着龙骑直奔羊屯弯。 羊屯弯地貌有些特殊,乃列宾镇西进时的必经之地。一座沙漠中难得一见的绿色大山就是羊屯弯的独特地标。因上面常年覆盖有绿色植被,可供羊儿爬坡吃草,所以此地的羊儿肥美、马儿精壮。素有御贡草场的称号。这里的牛羊肉味道纯正,每年都会向安塞皇城输送特级肉品,故羊屯弯的名气在整个西域久负盛名。 所有路经羊屯弯的人,都需要从这座大山的两边绕行。要么走山北、要么走山南。天长日久,山下自然而然的分出了南、北两条大路,如羊角般从山前分道扬镳。牧民们为了牧羊方便,遂把家园建立在大路的一侧各自安了家,以后逐渐形成了规模,变成了两个庄子。南面的为巷南庄,北面的则叫巷北庄。 说来奇怪,不知是他们独具慧眼还是世事巧合,自打两个村子落地,村庄的后头就各自出现了一座小丘。为了方便南来北往的贩羊商旅休憩,小丘上出现了客栈,酒家等一系列生计。 而中间那座青山之巅就是羊屯弯镇关所在之地。若要拿下这个羊屯弯,就必须攻克山顶的羊屯镇关。 蔡虎南早已在巷北村屯兵数日,整天占据着巷北庄后面的小丘。霸着客栈,酒肆,天天吃喝享乐、日日醉生梦死。那些龙虎门的酒囊饭袋也跟着吃香的喝辣的,没有感觉到一丝战争的气息,却终日陶醉在酒足饭饱里。 不仅如此,他们还霸占了巷北庄的一群有夫之妇,从者宠之,逆着杀之。害得庄里的男丁们纷纷去镇上报官,让镇关大人为他们做主。镇关大人一怒之下派兵几次驱逐,最后都挨了棍棒,忍气吞声的打道回府。男丁们无奈之下,只好自己抄起棍棒去理论。可自己的老婆没要回来,多数都送了性命。 蔡虎南等人哪里是真心实意的去帮助达木提,明明就是祸害西域的一伙儿土匪势力。镇关也只能睁一只眼闭 一只眼,男丁们也都死的死,怂的怂。这让蔡虎南一干人更加肆无忌惮的花天酒地。白日里陶醉在三牲五鼎中,夜晚则睡在西域美人的裙子里 忑忑忑忑忑忑 驾一匹快马从大亚斯克方向飞驰而来,一路冲上了青山之巅,看到羊屯弯镇关的城门后,老远就喊道:“快开城门,军情急报,快开城门” 守关士卒不敢耽误军机要务,赶忙清除路障,大开城门,将哨将迎了进去 那位西域哨将一脸汗渍,一口气冲到镇关大堂门前,不等马儿停稳,就急匆匆的跳下马背。惯性使然,几近跌倒。他还是扔掉马鞭,一息不喘的冲进了大厅。 “末将参见镇关大人,受察尔钦王口谕,今晚钦王会带将士退居羊屯弯,特来通知镇关大人。请大人提前做好准备。需要准备营帐五百所,粮食三百石,牛羊六百只,以供前线将士修养栖息。” 镇关赶忙言道:“好我即可准备。来人,送这个哨将去休息”说罢,安顿好哨将,对身边的侍从说道:“你赶快去南、北两庄,把所有能征的粮食、被褥、牛羊马匹都清点好,日落前运上镇关。” 侍从愁眉不展,一脸的为难的说道:“大人我们哪有那么多的物资呀那帮中原人说是来帮我们打仗,可是日日杀鸡宰羊,鱼肉百姓。南北两庄的物资都快被他们挥霍光啦。羊屯弯满打满算七百余口,现在男丁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就剩下些女眷也都被押到了山上,哪有人放羊啊” 镇关大人一听,也没了主张:“哎谁知道他们到底是来帮西域的,还是来祸害西域的呀陛下一直也没有个话,北面正在打仗,咱们也不敢得罪那帮人。一旦羊屯弯失守,西域的城池就丢了一半了,我现在是左右为难真是清官难做,好人难当呀” “可是、可是这些事情察尔钦王并不知情呀要不,要不差人去回禀钦王,将大人的苦衷告诉他”侍从提点道。 镇关大人紧忙伸手做否定姿态:“不不能说说了也没用。这里是返回安塞皇城的必经之路,就算察尔钦王能够了解我们的苦衷,但是他们也无法改变途径绕过羊屯弯。容我再想想” 两人正在犯难,忽听外面有人莽撞入内,大肆喧哗:“起开让你们镇关大人出来见我” 镇关大人一听这声音,眉目就骤然变了模样:“哎呀那龙虎门的贼人又来啦”说归说、骂归骂,镇关大人还是得硬着头皮去见一见。 “哎呀丁三英雄今日到关上来找本官又为何事呀”镇关大人走出大堂拱手相迎。 “少废话我们的粮不够了,你再给我们送两百石。”丁三毫不客气的言道。 侍从实在忍不住,板起脸回道:“粮食都让你们祸害光了,还哪来的粮食能呆就呆,呆不了就回你们大明吧。大明比西域富庶,何必在这里跟乞丐似的到处要粮吃” 侍从替镇关大人说了句肺腑之言,却引来了丁三的一顿痛扁:“玛德,你特么找死敢这么和爷说话当兵就是要吃粮饷的,我们帮你们西域卖命,你们不给俸禄也就罢了,还不给吃的”说着就是拳打脚踢 侍从捂着头一边闪避一边哭泣。镇关大人虽有不忍,可是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保护侍从不被这些蛮不讲理的恶霸所欺 凌。在一旁哭丧着脸拉扯着丁三 突然,空中传来嗡地一声,一杆梅花霹雳棍就狠狠地砸了下来,一棍子打到了丁三的肩头。痛得丁三呀地一声惨叫,扭头一看,李笑笑皱着眉头,仰着脸,扛着大棍盯着自己。 丁三捂着手臂扬言道:“你特么不要命了,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李笑笑一挥手,呼又是一棍横扫,棍风拍到丁三的左耳边,吓得一撮鬓发慌张得跳上了他的脸颊,弄的丁三的鼻头儿一阵瘙痒 噗 丁三吹开挡在面前的那撮不守规矩的头发,傻呆呆的望着出手迅捷的李笑笑。刚刚若不是这小子及时停手,我很可能已经脑浆迸裂,不治而亡了。丁三石越想越觉得后怕 李笑笑懒得与这等下流货色计较,抻着脖子轻声吐了一个字:“滚” 这一个滚字如同长跑赛道上的枪声一样。枪声一响,丁三立刻冲了出去,像踩了哪吒的风火轮,一路跌跌撞撞地飞奔下了山头。身影将近消失时,空中传来一句:“你们给我等着有种别跑” 侍从不认识李笑笑,但是对李笑笑的搭救之恩感激不已。镇关大人虽然听了些关于公主的绯闻,可是李笑笑和达木提至今也没在西域公开举行婚礼。因此也不敢确定此人的来历。 “敢问这位壮士为何要插手我们羊屯弯之事” 李笑笑说道:“大人莫怕,我是察尔钦王的先锋李笑笑” 不等李笑笑说完,那镇关就热情的邀请道:“原来是驸马爷驾到,下官有失远迎,快里面请,里面请” 众人进去后,李笑笑才问到:“镇关大人,你认识我” 镇关大人一边斟着奶茶招待李笑笑,一边喜笑道:“呵呵,初次见面,下官不敢冒认。但是驸马爷的名字早已在朝廷内部传开了,只是一直无缘得见而已。” 李笑笑心想: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知道我是谁也好,省得我多费口舌了。于是说道:“镇关大人今晚钦王就要驾到,我是提前来帮将士们准备军需的。不知” 镇关大人面露难色的吱唔道:“呃,这个,驸马爷不是我们不准备,方才您也看到了,半月前,突然来了一伙中原人,说是来帮助察尔钦王抗敌的义士。于是我们就高兴地接纳了他们。没成想,他们侵占了山头,征用了物资,强占了妇女,杀害了男丁。甚至三番五次的来勒索我们。下官知道前方战事吃紧,也不敢擅自打扰。忍气吞声直至今日,整个羊屯弯的物资已经消耗殆尽” 李笑笑能看出他是个好官,宁肯独自忍受霸陵,也不想给前线添乱,于是宽慰道:“镇关大人既然事已至此,你就安心的布置营帐,粮草的事我来想办法吧” 镇关大人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亮堂了许多。没想到这个驸马爷年纪不大,可是十分仗义。不仅没有动用皇亲的身份治自己的罪,还好言的安慰自己,并与自己共同分担困难。如此体恤民心的驸马,真是西域之福。 “多谢驸马爷体恤下官,我这就去操办”说完紧忙起身,准备出去安排营帐。 镇关大人还没走出大堂,只听院里传来一阵熙熙攘攘 “什么人胆敢欺我龙虎门快快滚出来领死” 第三卷【龙泉之谜】262:九摩单战狼骑将 李笑笑见来者出言不逊,立即和两位官员冲出了大堂。一看来的正是蔡虎南和丁三等人。 “蔡虎南你来做什么” 蔡虎南一看李笑笑在此,不免心生忌惮。原本是想来教训镇关大人帮丁三出气,却不料出来的却是李笑笑,这让他瞬间陷入了尴尬,一面要在丁三等兄弟面前立威,一面要避免和李笑笑正面冲突。 矛盾之下,只好拿粮草一事当借口,对李笑笑言道:“李笑笑原来你也在这儿,那正好评评理,我们受军师之命来帮西域抗敌,可是这西域的狗官,连粮食都不给俺。让驴拉磨还让驴挨饿,你倒是说说,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蔡虎南说话水准和李笑笑有的一拼,所以李笑笑也不觉得奇怪。可是蔡虎南把自己比成驴,可笑坏了镇关大人和侍从。 李笑笑就事论事道:“驴吃粮是要拉磨的你抿心自问,至今为止,你们是为西域杀过一个敌人,还是为西域救过一位百姓像你这样光吃饭不拉磨的懒驴,哪个主人会养你要吃的可以,拿敌人的首级来换。我们这不养蛀虫” 蔡虎南听得耳根发烫,拳头发痒:“李笑笑你这是侮辱我” “是”李笑笑直言不讳。 蔡虎南气的脸色发青,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心想:亏了军师英明,让我临阵倒戈,暗助大漠。李笑笑我看你能蹦哒多久不出两日,我定会让西域吃不了兜着走 “走”蔡虎南自知不是李笑笑的对手,只好忍气吞声,拽着一帮酒囊饭袋扭头离去。 镇关大人见李笑笑赶走了这群中原的恶霸,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可高兴的同时,也担心起来:“驸马爷他们的粮食是不用给了,可是我军的粮草也快断了。将近黄昏,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呢” “没办法了察尔钦王手下还剩四万多将士,公主还会带三万将士来与我们汇合。这七万多人同时驻扎羊屯弯。就算把所有的粮食都煮了,也不够这些人维持一天的。实在不行,就只能硬战了。察尔钦王一旦到来,你们就互送钦王回宫。这里就交给我吧。是死是活只有放手一搏。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定会为你们拖延时间的。你赶快带领所有百姓逃命去吧。” 镇关大人和侍从一听,他这是要和大漠决一死战。情况如此不乐观,他还惦记自己和百姓的安危,自己身为西域朝廷命官,岂能在西域危难时独善其身 镇关大人大义凛然道:“驸马爷我虽然是个文官,但是也懂得披肝沥胆,休戚与共。既然你们都不怕,我也不怕。我这就动员所有的羊屯弯百姓,与驸马爷和衷共济,抵抗外敌。就算毁家纾难,也决不让羊屯弯落入敌人手里。” 李笑笑心想:他奶奶的,让你走你还不走了,哪有这样的傻子换做是我,早就跑了。不过,西域的官员勇气的确可嘉。既然你们不愿意走,我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还是想想怎么打败冥伦吧 刚想到这里,突然空中一声雷响,轰隆隆震耳欲聋的余音过后,头上涌来大把乌云,撒下豆大的雨珠嘀嗒嘀嗒的打在了刚刚搭起的几座营帐上。 咩咩 山羊们愈发的赶到不安,争相喊叫着相互厮磨。 李笑笑刚想大骂老天不作美,却见镇关大人双臂高举,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天见我怜,助我西域啦” 这大人疯了 吗李笑笑这样想却没敢这样说,而是不明原由的看了看侍从。 侍从看出了李笑笑的不解,遂解释道:“驸马爷粮食有了呵呵呵” “什么粮食有了”李笑笑惊讶地问道。 “是啊驸马爷有所不知,这羊屯山的西山上有一片树林。只要一下雨,那里就会长出好多好多的松茸。有了那些松茸,再把现存的羊杀了,应该够将士们喝羊菌汤的了。这不等同于有粮了嘛” 我靠,这地方这么好下雨就有松茸李笑笑难以置信的问道:“那你们之前怎么不说西边有个林子非要等到下雨了才想到那里有蘑菇搞不好还有野兔啥的也说不定呢” 镇关大人说道:“诶驸马爷不了解羊屯弯的情况。那片林是个老林,这里的牧民们都知道那里有神灵。多年前,这里的先人就试图去那林子里牧羊,那里的绿草鲜嫩,空气清新。只可惜,几次放牧,羊都丢了,而且是成群的丢。因此都不敢擅入林中,只当是破财消灾了。据老辈儿牧民讲,他们的确在林里看见了神灵。从此那里就成了羊屯弯的神圣之地,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去。” 李笑笑一向不信邪,听到这等古怪的传闻,心里难免好奇:“神灵我看是有人故弄玄虚吧我不信我这就去看看是谁在作怪”言罢就顺着山麓朝西面走去 镇关大人赶忙吩咐侍从:“快赶快发动所有的人,都去圣地去采松茸。钦王很快就来了,我们得赶快准备吃的,犒劳我们的将士们” 傍晚,雨停了。羊屯弯的守军们有组织的去林子里采集松茸。酉时许,察尔钦王带着四万多残兵入驻羊屯弯镇关。 关中的棚帐里架起了二十几个土灶,现杀的羊肉沌沌下锅,一筐筐的松茸从林子里背出来,洗吧洗吧一并入汤。一场大雨解决了众将士的饥渴,缓解了多日的劳累。 而李笑笑却略显失望。因为他转遍了林子,没有遇到一个神灵不说,连个兔子也没打到。他端着羊菌汤一边喝一边说道:“镇关大人你们这里的谣言不攻自破了,山里面哪有什么神灵连个鬼影都不见” 镇关大人笑盈盈的刚要搭腔,话到嘴边时突然变了脸,惶恐的望着山下呆愕的说道:“鬼,鬼来了” 李笑笑刚嚼了片羊肉,发现镇关大人口吻异乎寻常。于是抬眼顺着他凝视的方向望去 “啪啦”他慌忙扔掉了手中的大碗,起身向山下一望 山下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光斑。仔细一看,那些光斑竟然是根根火把。规模之大宛如银河中承载的星辰。密集的火光像一条长长的巨龙,把整座山围成了一个圈儿 “玛德冥伦这畜生来了”李笑笑抄起棍子跑到营盘忠心位置,大喊到:“别吃啦,敌人打上来啦” 众将士一听,纷纷扔了手中的碗,争相通告。不到一刻便全员就位。 李笑笑跳到房上,拄着大棍对众将士喊道:“大漠已经把我们团团包围,这一战恐怕是最后一战了。 多日来,和大家肝胆相照,才刚刚和你们建立了感情,没想到这么快就面临分别了。还好,我李笑笑今天,总算让大家吃了顿饱饭 此战,敌众我寡,难有胜算。如果有想逃命的,现在就做好准备,一会儿我会帮你们杀出重围,出去好生过日子吧。 你们是都是西域的子民,希望活着的,逢年过节给这些死难 的兄弟们上柱香,别让为国捐躯的战士们心凉。 愿意跟随我杀敌的,大家一同奋战到底。我们可以死在自己的土地上,但是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让大漠欺负我们的女人、孩子和兄弟” 这番朴实无华的陈词,惹得众将士都纷纷抹起了泪。伤心之余,有人忠肝义胆的喊道:“誓与西域共存亡” 众将:誓与西域共存亡誓与西域共存亡 李笑笑言罢,跳下了房顶,视死如归的扛着大棍准备朝山下走去 察尔钦王从营帐中走出来,拦住李笑笑说道:“笑笑现在我们已经被包围了,时下不是交锋的时机,不如等达木提的援军赶到,再里应外合杀出个路径” 李笑笑含泪言道:“不皇叔我就是为了不让达木提参与,才要与冥伦一绝生死。达木提如果来了,麻烦皇叔转达她,让她好好照顾孩子 我李笑笑一生做过的后悔事很多,救冷凝香后悔、加入尊武门后悔等等,但是最不后悔的就是来了趟西域,还娶了达木提。 幸好我们没来得及在西域举办婚事,否则我也没有这么大的勇气去和冥伦一决生死。让她忘了我,找个好人嫁了吧。只要木宝儿好好的,我李笑笑就一生无憾了” 察尔钦王被李笑笑的话感动了,上去拍了拍李笑笑的肩说道:“我已经老糊涂了。所以你的话,我是记不住的。你还是留口气,亲自告诉她吧” 察尔钦王言外之意,就是要李笑笑无论如何保住性命。李笑笑就算再糊涂又岂会不知但是,他此时已经别无选择,与其任大漠宰割,不如殊死一搏。于是收起跃跃欲坠的泪水,忿忿的朝山下走去了 咚咚咚咚 身后的战鼓已经擂起来,对面阵营的火把越积越多,越燃越旺。李笑笑此刻的心里全是达木提和木宝儿。他一边回顾着和达木提相识的经过,一边视死如归的走向大漠。 蔡虎南见李笑笑远远走来,大笑道:“李笑笑白日里我没和你计较,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不给粮食的后果” 李笑笑此刻哪里还顾得了蔡虎南是敌是友莫说他突然叛变,改投了大漠。就算他改投了娘胎,此刻也挤不进李笑笑的脑海。 他怀着对达木提和木宝儿满满的爱,止步在敌军阵前 镗 霹雳棍往地上一杵,挺着英雄的脊梁对大漠贼人喊道:“来想拿下西域就先打死我” 冥伦坐在偌大的战车上,见李笑笑气势夺人。从卧姿改为坐姿,右手一勾。旁边就走出一员骑着狼骑的大将,手拿长杆鱼鳞斧,身穿锁扣连环甲。胯下战狼披着盔甲,张着大口,呲出两排尖利的狼牙。用狰狞的面容表现着野兽的凶煞。 “小斯本将不斩无名鼠辈。西域,你说了算吗”狼骑大将用斧头指了指李笑笑。 李笑笑面不改色的言道:“西域,人人说了算有种放马过来吧” 狼骑大将一看他丝毫没有惧怕,当下横起板斧,驱使狼骑朝李笑笑横劈过来 李笑笑大棍绕颈,转了一圈儿。嗡的一声朝狼骑将挥了过去 叮 一声脆响,两把兵器就磕到了一起,一簇火花蹦擦出来,随即开始了两人的生死较量 待续 第三卷【龙泉之谜】263:青山坡一片混战 狼骑将和李笑笑在两军阵前单打独斗,大漠众参将在阵前看得着急。本以为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却不料对面那个耍棍的年轻人武技十分高超,不到两百招,那狼骑大将就败下阵来。鱼鳞大斧啷一声脆响,被李笑笑打出数丈。嗡嗡几个跟头扎到了地上。 狼骑将失了兵刃,当即傻了眼。见李笑笑的棍子横空劈来,他只好认栽,绝望的闭上了眼 李笑笑的棍子点到即止,落到了他的头上,却没有一棒子把他打死。这让狼骑将大感意外,赶忙睁开眼确认自己活着的事实。 “小子你赢了,为何不杀了我” 李笑笑举着棍言道:“杀了你,大漠就能退兵吗” 这话让狼骑将军一愣,忽然有种打了脸的感觉。因为两人对战之前他曾询问过李笑笑的身份,并扬言自己不杀无名鼠辈。李笑笑此时不杀自己,无疑让自己变成了那个无名鼠辈。刚刚李笑笑的一句反问,自己着实无以应答,这更证明了自己在大漠军中只不过是一个微末的走卒。不具备让大漠退兵的权力。 他汗颜道:“技不如人,无话可说。要杀便杀,想让大漠退兵,没那个可能” 李笑笑收起大棍:“你走吧” 狼骑大将心想:这小子到底有何居心两军对垒决不能手下留情。他不乘胜杀我以挫大漠的锐气,反而放虎归山。这是什么道理 “阁下贵姓” “李笑笑” 李笑笑知道自己一旦杀了他,大漠很可能群起而攻之。为了能让察尔钦王有充分的时间逃脱,他只能一个一个单挑,不敢触怒大漠。 狼骑将抱拳以表谢意,对李笑笑言道:“我记住你了”言罢,转身返回了大漠阵营。 冥伦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见初战不利仍气定神闲,对身旁的众将笑道:“你们哪个有信心去砍下他的首级” 长孙烈为了让无道子在冥伦面前树立威信,急忙推举道:“法王不如让我师兄无道子出战,凭太虚神君的修为,定能稳中求胜,扳回一城。” 冥伦法王赶忙否定道:“诶杀鸡焉用牛刀,太虚神君神通广大我早就领教过,对付耶罗这等小斯,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蔡虎南你不是来帮本座的吗你去” 冥伦法王老奸巨猾,他用一句杀鸡焉用牛刀把无道子捧上了天。让无道子收获了大大的尊崇,脸上虽然波澜不惊,可内心却美滋滋的,有种说不出的喜悦感。 相反,蔡虎南就无法镇定了。自知不是李笑笑的对手,可是冥伦法王指名道姓让自己出战,若是不从,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也好说。只是这样一来,就折了龙虎门这天下第一帮的面子。心里的勇气和胆子开始了暗暗的较量。 突然,李宝木言道:“承蒙大漠收留,我李宝木愿意出战,为大漠立下首个战功” “好”冥伦赞道:“李先生愿意请战,我就给你这个立功的机会。拿下这个耶罗小子,你就是我大漠的坐骑将军” 巫寒梅在一帮猛的给李宝木施以眼色,可是李宝木一心想在冥伦面前好好表现,丝毫不顾巫寒梅的暗示,纵身一跃飞到李笑笑跟前:“让我来领教领教你” 李笑笑见他猛一记快掌向自己打来,从容不迫的抡起大棍,几个回合便将李宝木踩在了脚下,用棍梢指着他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李宝木这才知道自己错了,自己把这场战争想 得太过于简单,也把李笑笑看得太扁了十招不到就被对方踩在了脚下,此刻的他恨不得变成一只地鼠,随便找个地洞钻进去永远不见人。 巫寒梅扭着脸暗叹道:李宝木你这回真是把脸丢到家了好好做你的棺材多好何必打肿脸充愣头青这下我该如何才能帮你挽回颜面呢 正当巫寒梅为李宝木的愚蠢而懊恼时,长孙烈也和巫寒梅有着同样的感想。毕竟引荐李宝木给冥伦一事,自己也有分。于是为了挽回局面,二话没说,双手一摇,抖出两团鬼火,飞入战局,朝李笑笑阴险一袭 李笑笑棍子杵地,一个后翻身拉开了自己和长孙烈的距离。他知道长孙烈并非李宝木一般不堪一击,自己必须小心应战。他扔出法宝乾坤圈,与空中的两团鬼火缠斗。自己则挥起棍子和长孙烈的火掌相对抗。这才是实力与实力的较量 李宝木一看长孙烈出手援助,此刻也管不了什么颜面了,能保住性命比什么都强。他慌张起身,逃回了大漠阵营,站到了巫寒梅的身后。受了巫寒梅的一顿白眼,灰着脸变得安分了 一时间,两军阵前打得热火朝天。火光四处乱飞,李笑笑的大棍虎虎生风。两人时而近距离缠斗,时而远距离追逐。 长孙烈异常的狡猾,他知道李笑笑的棍长有限,只有近距离格斗才能彰显出它应有的威力。于是他刻意的和李笑笑保持距离。一颗颗火弹从十丈开外就扔了过来。 李笑笑忙于躲闪,根本无从近身。很快就由主动变为被动,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长孙烈见机使出看家绝学玄天罡火,从空中缀下一颗颗火球,密如星雨,铺天盖地的朝李笑笑砸了下来。 李笑笑这回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眼看颗颗火雨就要盖在自己头顶。他只能奋力的朝长孙烈袭去。与其被火雨烧死,还不如和你同归于尽。他举起大棒一跃而起,准备给长孙烈一个迎头痛击。 却不料,他刚近身,长孙烈就早有预谋的从口中吐出一团鬼火。长长的火舌直击李笑笑胸膛 李笑笑感觉到胸前一阵火辣,鼻腔一阵酸麻。身上的衣服便开始燃了起来。他赶忙扔掉棍子落了地,在地上打起了滚儿,试图将身上的火焰压灭。 长孙烈准知道李笑笑会躺倒地上,于是趁他不备,飞入空中,一个华丽的起手,勾勒出一个火阵,朝李笑笑猛的砸来 李笑笑性命堪危,后方的西域将士亲眼目睹着他变成了一个火人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儿。空中一个红毛火妖朝他发出了致命的一击。都禁不住握紧了长枪,准备冲上来助李笑笑一臂之力。 突然,空中一个白色的光芒闪过,半路将长孙烈拦截。并狠狠一掌将长孙烈打出十丈有余,重重地落到了西域士兵的脚下 西域士兵一看长孙烈口吐鲜血,捂着胸口跌在了自己跟前,一气之下毫不客气的举起长枪,噗呲噗呲地攮向了长孙烈,长孙烈还没来得及分辨是谁将自己打落,二十几杆长矛就狠狠的戳进了自己的身体。他痛得首尾翘起,猛睁大眼,心脏骤然停止的瞬间,肉身被钉在了土地里 李笑笑扑灭了身上的鬼火,站起身。刀美美从他的头顶瞬间降落:“表哥我来晚了” “表妹不晚你来的正好今天咱们兄妹就与冥伦一绝生死”李笑笑见刀美美赶来,心里立刻燃起了无穷的斗志,也助长了决胜的信心。 “还有我呢” 空中传来了达木提的娇声。她从一头白雕上翻落下 来,站到李笑笑身边言道:“相公我让三万精兵阻住了冥伦的退路,今日,咱们就与冥伦老贼来个了断” 无道子一看,刀美美竟然追到西域来了,心里一阵忐忑。转念一想,现在不是自己孤身一人,既然和冥伦法王联手了,也不至于惧怕这个黄毛丫头。于是在心里暗暗酝酿着杀念 冥伦一看达木提出现了,心想:这丫头来得正好,与其抓那些中原的小斯,不如擒住这个西域的金枝,有了她在手,西域不得不投降 冥伦对众人言道:“她们来得正好巴幌” “末将在” “那个穿金丝衣的就是西域的公主,只要拿下她,西域就可不战而降。此女本事不小,因此这等重任由你亲自出阵太虚神君” “贫道在此” “听闻你与那道家的丫头积怨不浅,那个卷发娃娃就交给你亲自操刀” 无道子言道:“法王你就放心吧于公于私我都不会让你难看的” 冥伦继续言道:“蔡虎南你不是和那个李笑笑有仇吗该是你表现得时候了” 蔡虎南知道,这回并不需要和李笑笑单挑,他可以带着龙虎门的众兄弟一起出气,海扁那个不给粮食,还侮辱自己的小子。因此痛快的答应道:“龙虎门听凭法王差遣,这小子就交给我” 冥伦点点头继续言道:“四大护法听令” 四个满脸黑色图腾的家伙齐声答道:“末将在” “你等迅速布阵,等诸位参将拿下那几个敌方主力,你们就马上攻上山头,一举拿下羊屯弯镇关” “末将领命” 四大护法刚刚授命准备去布阵,忽听对面的达木提高声喊道:“冥伦你不要枉费心机了我早已在你后方布下了重重埋伏,你们就算拿下了羊屯弯,也难逃厄运。况且,你们所有的亲眷,都在我的手里。不想你们的家人死的,就放下武器,乖乖投降吧” 达木提的话,让这些大漠将士都深感讶异。为何自己的家眷会在这个女人手里莫非,前些日袭击大漠皇城的不是漠北一族势力,而是西域想到这里,阵营里开始了一阵骚乱。 冥伦见军心大动,立即从战车上起身,双手高举,示意大家安静。并对达木提回道:“小丫头不要在这里虚张声势,危言耸听。西域我大漠志在必得”言罢,右臂朝前一指 无道子、巴幌、以及蔡虎南等龙虎门弟子蜂拥而上,冲向了各自的目标 刀美美与无道子一交手,就是各种眼花缭乱,出神入化的武技。两人追星逐月,八方游走。打得浪从平地起,尘扬四五里。层层气浪四向涌,皓皓白光震苍穹。 巴幌不愧为冥伦手下第一武将,一出手就让达木提倍感压力。他一把流星链锤可放可敛、可松可弛。长满尖刺的实心铁球在他手里像个玩物,抡得周围风声乍起,摇撼四座。惹的达木提四处躲避 蔡虎南和龙虎门的几十个兄弟像狼群斗猛虎,一股脑将李笑笑团团围住,不断地轮番袭扰,合众人之力车轮李笑笑。 李笑笑如一匹困兽,在龙虎门的包围圈里,东打打西打打,忙得焦头烂额,却又防不胜防。蚂蚁困象,数多为王。就算李笑笑再有本事,可是也不好同时招架群狼撕咬。 整个羊屯弯的山下,战争异常白热,雨后的青草坡蒙上了一片片血的暗红 第三卷【龙泉之谜】264:青山之上有神冥 大漠方面由于无道子以及龙虎门的助力,势头正劲。却不料,三善门姐妹们突然出现 仙儿一来便把龙虎门的众人打得落花流水,帮李笑笑解了围。 “姐夫仙儿来助你” “谢谢”李笑笑第一回深刻感觉到,三善门姐妹个个都义薄云天。知道达木提有难,风风火火赶来为姐妹出生入死。这让他十分感动,也更加有底气与大漠抗衡。他和仙儿背对着背,揍得龙虎门那群狼崽子连滚带爬,屁滚尿流。 鲁菲嫣一杆八尺巨镰翻手一挥,像割玉米秸一样,叮一声脆响,斩断了巴幌的流星链锤。正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兵中还有兵中王。那链锤就算再重,也敌不过一万三千斤的七狼星勾八。万斤之兵在这个小女人手里举重若轻,挥洒自如。 巴幌一看这女子竟然比自己的力道还大,惊叹之余也多了分惧怕。 “丫头你是何人” 鲁菲嫣根本不予理会,一个连环劈杀,吓得巴幌扭头就跑 巴幌的手下四大天王见状马上跳出来拦截。四人刚腾空而起,突然空中出现数道白光,几人的太阳穴中喷出了一丝血雾。慢镜头下,他们太阳穴上出现了三个圆圆的针孔,这便是白紫茉的毒蚊透骨钉所至。爆头的瞬间,四大天王如四条王八,肚皮朝上倒栽了下去,扑通扑通落了地 冥伦法王见事态有变,刚刚的泰然自若瞬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厌嫌。如坐针毡的他,抬起火辣辣的腚板,直起身子大喊:“乌斯尔何在” “末将在” “你带十二夫长一起上,帮龙虎门拿下李笑笑和那个新来的丫头蛋” “末将领命”言罢,乌斯尔一挥手,十几个大漠高手蹿出了阵营,与乌斯尔一起冲进了战局 冥伦继续吼道:“九尾苍何在” “属下在” “你带七路先锋去帮巴幌擒住西域的公主和那个舞着镰刀的婆娘” “属下尊命”言罢,九尾苍就带七个先锋官去助战巴幌 冥伦在战车上吹胡子瞪眼:“我要让你们统统死在这羊粪堆儿里”他把羊屯弯说成是羊粪堆,可见他心里对羊屯弯这地方已经恨至极点。这都是因为三善门的人赶到了这里,给他的侵略行动增添了不小的阻力。 忽然,空中一条黑色的凤凰,和一条蓝色的孔雀从一东一西汇入战局 星云落地,放出万根金针,秒杀了一群大漠士卒。随即一个大跳,飞到山坡之上猛一挥手,扔出了法宝挚云帆滚滚白雾从旗帜里翻腾而出,将整条上山的路径遮掩在白色的混沌之中,外围的绿色瘴气让敌人不敢擅自靠近 飘雪在空中张开怀抱,丸草兵袋在她胸前飞速旋转。地上死士的鲜血纷纷结成液体颗粒,带出一抹红色的亮丽,纷纷朝丸草兵袋里聚拢而去。鲜血涌入、神将跳出,丸草兵袋里渐次跳出百十个骷髅悍将,手持火舌矛,身披金刚甲,一落地便疯狂的宰杀 冥伦法王一看纳兰飘雪竟然没死,呲起牙大骂到:“这臭娘们的命怎么这么大来人把我的战刀拿来” 十几人闻令,抬过来一把长柄三棱刀,整个刀身是一条蟒腹,凹凸不平的鳞纹是为了增大摩擦,让持此兵器的主人握得更稳。顶端是三面刀头,锋利的刀刃散着青光,给人一种触物必断 之感。此乃冥伦专用的兵器,通常只在大战场做杀伐之用。他抓起长刀,一个大跃,朝纳兰飘雪飞了过去。在夜空中霍霍挥舞,朝飘雪身侧刺了过来 飘雪一出手,一本厚厚的魔典凌空飞出,一边旋转一边变大。像一面大盾挡在了身侧。冥伦一刀刺到了魔典之上,一声脆响,魔典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可是那三棱刀已经断了一个刀齿。 可这丝毫也没有影响他要拿下飘雪的决心。于是二人在空中斗法 兽面大汉斗红衣娇女,一个野蛮中蕴含巧力,一个阴柔而不失霸气。冥伦一声长啸,空中吹来一股黑风,刚要施展地破天荒术。飘雪就用画笔在空中画出四个飞天神女,一边飞舞一边镪镪镪镪地弹出魔音邪律,扰乱冥伦法王口中诵念的经文。 此战,从戌时打到了次日寅时。西域四万多将士在星云的瘴气掩护下,轮番上阵,并没有多大伤亡。而大漠一方极力想攻下山头,却死的死、伤的伤,付出了比西域更惨的代价。 冥伦法王怕大漠伤亡过重,逃回到营盘之中下令撤军,择日再战 飘雪在星云的阻拦下也没有再做纠缠,毕竟羊屯弯的西域士兵们需要休息,更需要补给。只要大漠不撤军,这场战争就会没完没了,与冥伦还会再次交手。 三善门姐妹们,除了刀美美不见了去向,其余人等全部聚集到羊屯弯镇关共商对策。说是商量对策,最大的难题在于粮草的不足。食不果腹焉能挺身出战 达木提言道:“要不,我通知埋伏在大漠后方的西域精兵,让他们去皇城调些军粮来用吧” 星云道:“恐怕来不及了,一来一往要到什么时候再说就算从安塞皇城运来了粮食,不突破大漠的包围圈,也无法运上山来呀” 飘雪道:“实在不行,就只能靠我一人之力了” 仙儿即刻否定道:“神马二姐这可不是姐儿几个吃饭。这是四万多将士的饭局,就算可以滴血化食,可是你一个人怎么能解决得了那么多战士的饥渴不行不行这绝对不可能” 星云忽然问到:“对了怎么不见三妹呢” 众人这才发现刀美美并不在其内,相互望了望,都奔出去,各个营帐里找了起来 大漠军营内,巫寒梅见无道子还没回来,也差人到处去寻找。 冥伦在营帐里吃饱了便又开始大骂三善门。长孙烈已经战死、龙虎门伤亡惨重、无道子又突然失踪,这场羊屯弯之战,真是让他心力交瘁,头痛欲裂。 巫寒梅担君之忧,对冥伦言道:“法王莫要急躁,谁能想到纳兰飘雪竟然没死,三善门又会突然出现在羊屯弯呢对付她们,我们不应该蛮战,需要曲线制胜。” “哦曲线制胜怎么个做法” “我即刻修书给尊武门的冷凝香,让他带两个人来。只要这两个人能够顺利抵达羊屯弯,三善门姐妹必然会有所顾忌。 与此同时,不如让李宝木带一群兵去攻打茅山。半月前,我们在茅山与三善门有过一战,知道她们的人全部在茅山栖身。而李宝木此时留在军中也无用,倒不如利用他与三善门的矛盾,让他去帮我们拿下太虚观 只要将太虚观拿下,就可以利用手上的人质来威胁三善门。事成之后,又可以送无道子一个大大的人情,让他死心塌地的为我们卖命。 而且,那里有我辛辛苦苦喂养的败血人魔。 只要败血人魔失而复得,我就有办法请到魔界泰斗夏侯神君出手,帮我们拿下纳兰飘雪。我想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冥伦想了想:那个李宝木只会逞能,没什么真本事,留下来着实碍眼,离开这里我心里也亮堂。冷凝香既然派龙虎门前来协助我,就说明尊武门还是对我大漠忠心耿耿的。于是问道:“梅三妹你说的倒是可行只不过,这一来一回需要多长时间” 巫寒梅说道:“从羊屯弯往东二百里入大明,只要一入大明,随处都能找到龙虎门的势力。想传讯给冷军师不过是瞬息之事。如果她能帮我攻克茅山,那就锦上添花,事半功倍了。如此算来,也不过四五天的时间” “好既然这样,我就派你和李宝木前去。办法是你想的,我想这件事还是由你亲自督办最为妥当。我实在信不过那个李宝木对了,我这里有个法宝,名叫牧人香,你此去大明,正好送给冷军师。就说是我冥伦的馈赠,以感谢她此次出兵助我。” 巫寒梅接过法宝,心想:冥伦还真是大方,这牧人香可是冥伦随身法宝,世上仅此一个。这份礼送得未免太厚道了,难道他对尊武门还有更大的企图 天刚微亮,刀美美一路追无道子追到了西面的林子。无道子因为不敌刀美美,所以一路打一路逃,竟然逃进了这个被镇关大人誉为神圣地带的老林。 刀美美找了近一个时辰,仍不见无道子的鬼影,恼怒之下,站在林子里大骂:“无道子你这个老无赖,打不过就躲猫猫还有脸说自己是太虚神君仙界泰斗我今天非抓到你,为祖师爷清理门户” 他奶奶的,这激将法也不行呀要是仙儿在就好了,她骂人骂得狠,一定能激怒这个老东西,让他乖乖现身这可怎么办刀美美一边嘟囔一边在林中找 无道子躲在暗处监视着刀美美的一举一动,大气也不敢喘。心头暗骂:“臭丫头跟老子玩激将鬼才上你当打不过不跑,难道还要洗好脖子让你杀吗” 咕噜噜 无道子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他急忙用力捂住腹部,生怕这该死的声音被刀美美听到。暗暗靠在一棵大树背面,对自己的肚子抱怨道:“该死的你怎么这个时候不争气了” 他苦战了一夜,昨晚的饭早就消化光了,浑身又困又乏,可是为了躲过刀美美的搜查,他也只能忍着辘辘饥肠,靠在隐蔽的树根下歇息。 他无力地闭上眼,用意志镇压着一切杂念。可越是想控制自己的心神,脑海里就越是青黄泛滥。什么青菜、豆腐、蘑菇、鸡蛋,一股脑全展现在他眼前了。 忽然,头上掉下了一滴露水,冰冰凉凉的让他警觉。他睁开眼睛,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儿,猛然间看见身前站着一个小小的光腚娃娃 这娃娃的脑袋又圆又大,洁白的身体小巧玲珑,尖尖的耳朵像一对儿朝天生长的翅膀。圆圆的眼睛如鱼目,卡吧卡吧,好奇地望着无道子。最让人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头顶竟然还长着一株草。 无道子懵了,这这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是人吗谁家的婴儿这么小哪家的孩子头上还长草他见这玩意可爱,轻轻将手摊开,伸了出去。没想到那草娃,竟然吓得转身,一蹦一跳的跑开 无道子感到这东西甚是新奇,好奇心作祟,准备跟上去。他仔细听了听周围,似乎刀美美已经走远。于是他蹑手蹑脚的跟那草娃一路尾随而去 第三卷【龙泉之谜】265:无道子囫囵吞果 无道子一路跟着小草娃来到了老林深处。忽然,那小娃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他心里甚是纳闷,难道是我刚刚看错了明明有个小娃娃把我引到这里,为何突然不见了踪影 他看了看周围竟是些参天老木,并无古怪之处。唯有眼前一个不起眼的碎石小丘,引起了他的关注。因小丘前面,立着一个圆咕隆咚的石冢,石冢上头歪歪扭扭的刻着四个不起眼儿的小字:草木生精。 草木生精他捋着胡子绕小丘转了一圈儿,依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周围有几只松鼠站在枝头愣头愣脑的望着无道子,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林中时不时还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 忽闻身后通通两声,从空中掉下了几个不明物体。无道子赶忙踏步前去 却不料,一直松鼠率先赶到了发声地点,在枯叶堆里面翻出一个山板栗,见无道子阔步而来,大有抢夺之势。那只松鼠慌忙的扭头,抱着山板栗爬上了枝头 “哦原来是栗子呀我正饿的紧,这下可有东西充饥了。” 他仰头向板栗掉落的源头望去,根根参天的老树上,竟然长着各式各样的果子。红的透亮,黄的耀眼。大大小小挂满树梢,用鲜艳的色泽诱惑着这个老馋虫。 无道子看见果子如同看见了爹娘,顿时欣喜若狂。一踮脚飞身而上,摘下一个拳头大小的野果落了地。 他一脸喜色的盯着采摘的成果垂涎欲滴,心想:天无绝人之路,在我饥饿之时,老天还能让我看到你,真是对我不薄 他将果子放到胸前,在道袍上粗略的蹭了蹭,饥不择食,一口咬了下去 甘甜的汁水滋润着他那干渴的喉咙,香甜的果肉充进了他那干瘪的肠胃。他满足的长吁一口气,顿时觉得浑身都有了力气。 为了不跑上跑下,他盯上了一个结满果子的大树杈。飞身上去一记浮尘,缠住树杈猛地将它掰断,落到地上拍拍双手,索性一屁股坐到石冢前,挽起袖子揪起了果实。 “嘿嘿这是什么果子竟然这么好吃,味道一点也不亚于六阳果。” 当然,饥饿的时候,吃什么都觉得是美味。无道子吃得正欢,忽见身边有个草在动。他佯装毫无知觉,待那株草顽皮的移动到自己身边时,无道子猛将果子扔掉,一把薅住那棵移动的神草,像拔胡萝卜一样将那棵草连根拔起。 呗儿地一声,那株草变成了一个娃娃,当啷在了无道子的手上 “嘿嘿我看你往哪里跑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那小娃娃像钟摆一样在无道子手下晃悠。一脸的狠厉,时不时还拳打脚踢:“你偷了我们的果子,我爷爷会让你不得好死” “呦呵”无道子愣了:“你这小东西竟然还会说话你爷爷是谁呀说来听听,看看我无道子怕不怕” 那小草娃气得小脸儿通红,活像树上熟透的果实。他憋足了力气大喊道:“爷爷救我” 小草娃话音一落,一个飞快的身影闪到了无道子跟前,啪啪 两个闷棍,将无道子的手臂打得酥酥麻麻。无道子毫无防备之下一松手,那小草娃就落到了地上 无道子不知来者何人,一气之下刚要反击,地上突然长出了一个带刺的藤蔓,瞬间将无道子束缚住,并将他死死地捆到了树干之上。 小草娃蹦蹦跳跳的跑到无道子身下,指着无道子对那人说道:“爷爷就是这个人,他鬼鬼祟祟的躲在林中,还偷吃树上的果子。” 无道子被藤蔓捆到了树干上,道袍被荆棘刮破。但是凭他的武学境界,还不至于对区区一条藤蔓束手无策。他赶忙化作七星瓢甲,变化的刹那,藤蔓立刻松动。他从间隙里飞出来,幻化成人落到地上 “呵呵,区区一条藤蔓,岂能奈何得了我” 那老者一看无道子本事过人,于是将手上的木杖往地上一拄,对无道子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在我的林中鬼鬼祟祟” 无道子这才有空端详起那老者的脸,只见他满面褶皱,一脸豹纹花斑。白白的发丛中长着一对鹿角,颌下支棱出一撮山羊须,顺直的朝前方翘起。一对儿炯目镶嵌在了深深的眼窝里,灰色的瞳孔里蕴藏着一种倔强和神秘。 “你又是什么人为何要暗算偷袭” 那老者言道:“我就是这里的主人,你跑到我的地方偷我果实、毁我树木、欺我的孩儿,还怪我偷袭我没打死你就是你的福气” 无道子闻言心想:这老头好猖狂呀,莫非他有什么过人的本领先试探一下再说于是巧言说道:“有吗我何时欺负你的孩儿了刚刚明明是你们绑了我嘛再说,这林子也没写名字,我不过是吃了几个野果子罢了,凭什么说我偷了你的果子” 老者镗一声,将手中的木杖戳进了地里,厉声说道:“你休要狡辩这林子怎么没有名字那旁石冢之上的四个大字写得清清楚楚,难道你看不到吗” 无道子笑道:“呵呵笑话草木生精是名字吗如果你嫌我孤陋寡闻,贫道也懒得和你争执。素昧平生,多说无益,贫道这就告辞了” 他刚要离开,忽然发觉自己的面部肌肉隐隐抽出,耳朵也有种异样之感。恰巧晨光将自己的影子投到了那块儿石冢之上。他用余光扫视石冢,只见自己的剪影上方,竟然竖起了两个尖尖的形状 他赶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敏感的神经接触到耳朵的一刹那,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怎么我的耳朵变成了这般模样” 惊慌之下,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整张脸长出了长长的毛发。眼前忽然变得一片朦胧,所有的事物霎时间由具象变成了抽像,由清晰变得模糊。这种怪异的变化让他不得不怀疑那老者对自己动了什么手脚,于是对那老者怒嗔道:“老头儿你对我做了什么” 老者拄着木杖往前赶了两步,瞧了瞧无道子的模样,叹道:“看来,你和我一样,都中了诅咒了” 无道子愣了:“什么诅咒” 老者从肩上拿下那个草娃,把他放归山林,让他独自去玩耍。随后意味悠长的说道:“我立下这石冢的目的,就是怕误入 林中之人,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这片林子曾经是精灵族的势力范围,以前归释迦所管辖。多年前,我从大漠护送萨仁公主去释迦途中,误入此地。偷吃了一个毒果最后变成了这个样子。后得知这林子是被人下了诅咒的。如果不将诅咒破除,我就会永远无法恢复原貌,并且一生都得依赖这些果子才能生存。” “什么这么说你是大漠的人那这林子到底是什么人吓得诅咒” “是精灵族是他们自己下的诅咒。相传,精灵族有三大秘术。分别是:汆骨秘术、草本心经、和仿相神功。这三样也是精灵族得以延续的资本。 后来不知为何,仙、魔两届找到了遁入精灵异界的法门,合力将精灵族斩杀殆尽,并抢走了那三样秘术。以至于精灵族不断败落,最后退居到这座山上。 这座山原本是座雄伟的高山,可是经历了多年的地质变迁,逐渐被沙漠所掩埋。精灵族得以生存的环境逐渐缩小,到现在也只剩下这个林子了。 他们为了保留精灵族的命脉,对这里下了一道诅咒。只要有人来偷吃果子,就会成为他们的傀儡,以此来壮大精灵族的势力,希望有朝一日光复精灵部落。” 无道子终于明白了,物、精、人、魔、道、仙、法、佛之中,为何精灵族始终不曾得见。原来早有人打破结界,将精灵族歼灭。照这老头所言,我和他此刻不都成了精灵族的傀儡了嘛 无道子心有不甘的问道:“阁下刚刚说的这一切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老者苦笑道:“呵呵,我已经在这里呆了不知多少年,岂会一点儿发现都没有我知道的还远不止这些刚刚那个参娃就是精灵的后裔,我为了从他口中得知精灵的踪迹,一直在讨好他” “什么原来他不是你孙子”无道子诧异的问道。 老者憨笑两声:“我连个女人都没有,怎么会有子嗣再说,我是人、他是精,你见过人能生出个妖精的吗” “也对那倒地要如何才能解除这诅咒呢”无道子虽然其貌不扬,但是眼下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更让他难以见人。 老者作为过来人,当然能了解无道子此刻的心情。于是详细告知道:“破解诅咒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只要能找回精灵族的那三套秘术,就有可能将诅咒破除。可是难就难在,我们离不开这林子。你只要吃过了这树上的果子,就每天都要吃。一旦不吃,你的骨骼就会畸形,变得更加古怪,甚至会影响行动。” 老者的经验之谈,无道子不得不信。心里盘算了一会儿说道:“既然你我同病相怜,不如我们抓住那个小娃娃,让他带我们找到精灵族人,逼他们破除诅咒” 老者道:“这方法我早想过了,莫说这参娃找不到精灵族人,就算他能带我们找到,那又如何这诅咒是他们刻意为之,你觉得他们会因为我们的逼迫,就将自己的诅咒撤除吗简直天方夜谭” 无道子一听急了:“那那那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我们岂不是得听从精灵的摆布,永远做他们的傀儡了吗” “是我也在等待他们出现的一天。否则,我们身上的诅咒,无解” 第三卷【龙泉之谜】266:羊屯山妖孽横行 无道子见听完老者的话,也只好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心头暗想:如果要破除诅咒就要找到那三套精灵族的秘术。可是现在只有自己和这老头儿二人,若能发动更多的人去寻找,显然找到的几率就会多一些。于是对老者言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老者赶忙问道:“哦什么办法” 无道子言道:“凭我们两个如果想找到那三样东西,恐怕大海捞针,难如登天。不如我们把果子分给更多的人吃。如此一来,破除诅咒就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而是大家的事了。人多力量大,找到三样东西的几率也就大。” 老者一听,这话确实有道理。动员的人越多,消息来源就越广。于是问道:“可是我们不能离开这里太久,上哪里去找那么多人呢” “时下,正是大漠和西域两军对垒之际,粮草的匮乏一直是两方势力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西域一方少说也有四万部众,大漠那边还有八万多人。这正是我们送果子的大好时机” 老者赶忙摇头道:“不行不行我是大漠的人,岂能祸害大漠的军队” 无道子笑他愚蠢,简直妇人之仁:“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考虑他人。大漠有多少人已经死在了战场上就算你不喂他们果子,他们多数也只会落个马革裹尸的下场。既然你不愿意毒害大漠,那你负责去把果子分给西域的人吃,大漠那边我去便是这总不算为难你吧” “三妹无道子既然跑了,你就暂时不要去想了。专心解困西域,道家的恩怨日后再清算也不迟。冥伦那边已经两天没有动静,也不知道他们又在搞什么把戏。”星云惆怅道。 仙儿也纳闷:“是啊该死的冥伦,打个仗也拖泥带水,拉屎粘腚。要打便打,不打就撤军搞的两军像相对像似的暧昧不明。把我们困在山头,难道是让这些西域将士活活饿死吗” 达木提道:“实在不行,我们主动叫战吧总这样熬下去,将士们会吃不消的。与其被活活饿死,还不如痛痛快快与敌军一战” 忽然,察尔钦王高高兴兴跑进来说道:“有救了、有救了” 众人闻声,都莫名奇妙的站起,不解的望着察尔钦王 察尔钦王喘着粗气言道:“吃得有了刚刚,刚刚有个山中的老人,为了支援将士们,特意送来了好多果子。” “好多果子”星云纳闷的问道:“是什么人会这么好心” 察尔钦王知道星云的警惕心很强,遂安抚道:“安邦使放心,他是这山中的孤寡老人。独自在西林隐居,种了好多的果树,知道将士们疾苦,特意捐给我们的。” 星云一想:大漠已经把这里团团包围,外人是轻易进不来的。钦王既然知道他是山中老人,那想必不会有什么差错。于是放下了不安的心:“走姐妹们出去看看” 众姐妹出来一看,军营里正在发放水果。大家正排着队,一个一个从火头军面前走过,手里接过果子的一刻,都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姐妹们看到这些可爱的战士们,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是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着百姓的尊严,他们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再见自己的娘亲和妻儿,但是他们依然能够大无畏的坚守在战斗前沿。因为能分到一个果子而不吝微笑,这么容易满足的人着实让人可亲可敬 众姐妹不约而同的参与到了分发水果的队列中。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让后面的战士们能早一点吃到果子,早一点露出幸福的微笑 大漠军营里,也上演着类似的画面。冥伦见无道子不仅毫发无伤的回来了,还带来了这么难能可贵的果实。禁不住对无道子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神君真是鉴往知来呀知道我们物资短缺,还找来这么多的果子,本座真该给你记上一功哈哈哈” 太虚神君奸诈的笑了:你先别给我记什么功,搞不好你该给我记一大过 冥伦问到:“不过,你这扮相” 无道子言道:“哦呵呵,这是贫道的伪装术,若不是我变作狸猫,也逃不过三善门的追剿” 冥伦大笑道:“哈哈哈理解理解我的眼睛也是化神之时,被百里星云扎瞎的咱们别站着说,里面坐” 无道子急忙伸手拒绝:“不必了我还得带一些将士们去采摘水果,这点儿果子根本不够八万多人分享。等把士兵们喂饱了,再和法王商量破敌对策” 夜 军营里几声尖叫,一些将士发现自己变了模样,惊慌失措的呐喊起来。熟睡中的人们也被身旁的尖叫声惊醒,发现战友异变的同时,也都纷纷摸上了自己的面颊,察觉自己也变了模样,都相继尖叫起来。一时间,西域营盘军心大乱,哀声四起 星云等人闻声急忙披上衣服跑出来查看情况,月影之下一群牛鬼蛇神抱头乱窜。所有的战士们都变了脸。有的变成了尖嘴猴腮;有的变成了牛头马面;有的变成虎背蛇腰;有的变成了鼠目鹰嘴。姐妹们大惊失色,都纳闷为何会变成了这种结果 大漠军营里也亮起了篝火,哭声、叫声、呐喊声,在整个羊屯山下隐隐传来,霎时间喧声一片,哀声遍野。 冥伦法王和几位参将火速奔出营帐,见军营里熙熙攘攘,混乱如麻,都瞪大眼睛露出了一副惊愕的神情。 “领主这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将士们怎么都变成了这样”巴幌惊讶地问道。 冥伦微微摇头表示不知。心里猜测:难道是三善门的人在我军中下了毒 他正想着,忽然一旁有人提示到:“领主会不会是日里食用的果实有异” 冥伦这才想起来,白天无道子拿来了那么多的果子,都分给了将士。自己和几名参将都没有吃,所以都安然无恙。这么说,十有是果子有问题。 “无道子”冥伦大吼一声 空中飞来一个七星瓢甲,飞到营中幻化成人落了地:“哈哈哈哈,不用猜了是我干的。”无道子落到冥伦面前供认不讳道。 冥伦一听,心头杀意骤起,瞪着虎目问道:“无道子你为什么这么做” 无道子言道:“冥伦我可没害你。怪只怪这些人禁不住诱惑,是他们自愿吃的。你也无需动气,因为不只是大漠这样,你看看山上”说着,用浮尘指向了羊屯山上的西域兵营。 冥伦顺着无道子所指方向望去,见山上亦是灯火通明,人影攒动。 “无道子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究竟有何图谋” 无道子笑道:“你放心我可没你们那么大的野心。这件事跟大漠和西域之战毫无无关,我只是想从你们这里借一些人来用,只要能帮我找到三样东西,这个诅咒就会破除。届时你和西域是战是和,与我无道子没有任何瓜葛。” 这边,无道子和冥伦正在交涉。西域那边,那个山中老者也出来阐明意图。 “你们这些吃了毒果的人,每天都离不开这果子。只要乖乖听我的话,替我去寻找三样东西,也许我们都会得救。否则,谁都离不开羊屯弯西山上的那片林子。” 星云问道:“哪三样东西” 老者告知道:“第一件是汆骨秘术、第二件是百草心经、第三件是仿相神功。这些都是精灵族素不外传的神技。相传早已被仙人魔三界中人抢夺了去。只要找到这三样秘术,这个诅咒就可能被解除。” 李笑笑一听是百草心经,刚要开口提示星云 星云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立即将玉臂横在了笑笑面前,示意他不要讲话。随即对那老者言道:“好你这三样东西我们帮你找回来,但是,你要怎样能保证我这些士兵们的安全呢” 老者反问道:“那你又如何让我相信,就凭你们几个,一定能找到那三样东西呢” 老者言外之意是,这笔交易双方都没有任何保障,而星云目前也没得选择。他见星云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为了不让事情搞砸,退一步言道:“不如这样,你们去找那三样东西,这里的士兵我统统带到林子里,帮你看管。只要你们找到东西就来林子里赎回这些士兵。我会保证在你们回来之前,没人敢动这些人。” 李笑笑问道:“你拿什么保证这么多将士的安全” 老者笑道:“信不信由你现在不仅仅是你们吃了果子,山下那些大漠的将士也一样。在这个节骨眼,谁有心情打仗只要一天不吃果子,就会变成畸形。现在果树在我手里,你说我有没有那个自信,保证你们的安全” 飘雪看到这些将士一个个变得失魂落魄,颓废不振。心里多有不忍,于是对星云悄悄言道:“大姐答应他吧,汆骨秘术在贺凌云手里。” 星云一听,心里顿时有了底。贺凌云手里有汆骨秘术,李笑笑手里有百草心经。如此说来,三样东西已经有了两样。只要再找到一样,就可以挽救这些可怜的士兵们了。 “好我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星云讨价还价道。 “哦什么条件” “如果是我们帮你找到的三样东西,那你只需要救助我们。大漠那边你不能救” 老者沉思片刻,回答道:“这个我说了不算一旦诅咒解除,那所有的果子都会失效,那大漠那边的人自然也会得救不过我倒是可以命令大漠退兵” 鲁菲嫣说道:“你这话让我们如何相信一旦所有人都得救,那你拿什么威胁大漠,迫使冥伦法王退兵呢” 老者拄着木杖仰天长笑,笑够了说道:“冥伦哈哈哈,你们可知我是谁我曾是大漠的第一勇士,也是冥伦法王的义兄哈日玛赤。是我把他引荐给了阿木尔王的二子哈丹,还拥护冥伦上位。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让冥伦退兵” 第三卷【龙泉之谜】267:退西林精灵再现 星云听完哈日玛赤的话陷入了踌躇。为了救助这些可怜的将士,她虽然有答应哈日玛赤的冲动。但是不知冥伦法王会做出怎样的抉择。两军对阵关乎西域的生死存亡。如果轻信哈日玛赤的话,将这四万多的将士交到了他的手上。一旦事有突变,那将士整个西域的损失。况且他本就是大漠的人,和冥伦还有着这么密切的关系。如果这一切都是大漠的计策,那西域将会因为自己的一个错误决定而满盘皆输。 关键时刻,飘雪看出了星云的疑虑,出言对哈日玛赤说道:“好我答应你的要求,去帮你找那三样东西。但是我们西域的将士依然会留在羊屯镇关,由我们的军师亲自带队。你如果想要得到那三套秘术,就乖乖的每天送上足够的果实,一旦事有差池,我定会让你复出生命的代价” 哈日玛赤心想:这丫头口气未免太大。不过,既然他们不愿意将兵符交给我,这样也好。省去了我很多麻烦。 “好我答应你七日为限,如果七日之内你还找不到那三样东西,你们的将士是死是活,我概不负责”言罢,哈日玛赤就飞出了西域兵营。 飘雪对星云言道:“大姐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找东西的事情我来办毕竟我们手上已经有两本秘术了。只差一套仿相神功,想来也不算太棘手。我们只有七日之限,我这就出发”言罢,招来龙骑,驾着龙骑奔大明飞去 西域这边还好,毕竟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进行着自卫战。而大漠一边则截然不同。他们后方的补给已经中断,本土的物资也被达木提提前收购一空。如果这些将士们再有闪失,那收复西域自然也成了竹篮打水,梦幻泡影而已。 冥伦不想花十万将士的代价买一个亏吃。逼于无奈,也只能被迫答应了无道子的要求。即刻派巴幌带领十几员参将赶往中原,去寻找那三套精灵秘术。 巴幌等人挑选了十几匹精良的战马,一路飞奔赶往嵊界山。想用大漠在中原的势力打听三套秘术的消息。谁料,刚入大明边境就遇到了巫寒梅和李宝木。他们在一群龙虎门弟子的护送下,押着二十几个牢笼,浩浩汤汤的奔赴西域。两队人马在大明边境汇合。 巴幌对巫寒梅大致阐述了此去大明是为了寻找精灵秘术。巫寒梅惊愕之余,对巴幌言道:“巴将军我看你不用去了就算你赶到嵊界山,发动所有嵊界山的弟子,恐怕也难找到那几套秘术。此事,我看又要麻烦尊武门的冷军师了她早已利用手下的龙虎门,将民间的武学秘典、功法奇笈尽数搜刮在手。说不定,你要的东西就在冷军师手里。你先帮我把人质带至大漠兵营,随后我修书一封,求冷军师帮我们查一查。这样既不会耽误西域的战况,也能更快捷的获知精灵秘术的下落。” 巴幌听从了巫寒梅的劝告,于是又和巫寒梅一起押送人质原路折返,赶回羊屯弯的大漠兵营。 冥伦法王见巫寒梅和巴幌同时回来,热情寒暄后,对巴幌问道:“巴幌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三套秘术找到了吗” 巫寒梅替巴幌说明了一切,冥伦法王也觉得此事求冷军师更为稳妥。于是和巫寒梅联名修书,差李宝木前去尊武门送讯给冷凝香。 李宝木一走,冥伦才心事大定,因为巴幌回来又能帮自己分担军机要务了,这可减轻了自己不小的压力。而冷凝香一向都没让冥伦法王失望过,以她的聪明才智和办事能力,寻找精灵秘术的把握势必会大很多。于是将精灵秘术之事抛于脑后,安心的慰问道:“梅三妹这次中原一行,事情办得如何” 巫寒梅笑了笑言道:“托法王的鸿福,一切进展顺利。人质已经被关押至俘虏营帐之中,巴将军已经派重兵把手” “哦快领我前去看看”冥伦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巫寒梅口中的人质到底是何许人士。 他们在巴幌的引领下来到了囚禁俘虏的临时营帐内。冥伦一进去,便看见百里冰霜和樊世离被关在两个稳固的牢笼之内。如同两个失了心性的猛兽,尖牙利爪不断地撕咬着钢铁格栅,狠戾的盯着靠近的来者。 冥伦大笑道:“没想到,这两个老东西会落得如此下场这简直是两个畜生嘛哈哈哈,败血丹果然名不虚传” 他像参观动物园一样,背着手又来到了南宫尧的牢笼前,抻着脖子看了看里面的人,高兴地言道:“这小子不就是耶罗离火门的后裔吗” 巫寒梅走过来解释道:“没错他和那沧澜的百里星云是一对儿。只要有他在手,我料那百里星云定会碍于两人的感情,对我们言听计从” “哈哈哈哈好好好”冥伦又走到后面,指着后面的笼子问道:“这几个是什么人” 巫寒梅一一介绍到:“这小子名叫贺凌云,曾是临安知府。因他纵容龙虎门在临安大肆欺压百姓,曾被朝廷列为头号通缉要犯。后来不知道什么机缘,竟让他和三善门的人扯上了关系。 后面这个叫鲁少安,是鲁菲嫣的胞弟,曾经师从茅山的丹阳子。丹阳子死后,他就随他姐姐投奔了三善门。我拿住他,正是为了威胁鲁菲嫣。 那边关押的是穆氏兄妹,曾经帮助三善门镇守沧澜,沧澜失守后就一直被关在龙虎门地牢。 最后面的是黎山空虚老祖空幽子的爱徒:玄珂。有了这些人在手,法王还愁拿不下西域吗” 冥伦法王高兴地笑道:“哈哈哈哈,好好这次真是辛苦梅三妹了。对了,冷军师那边怎么样了一切还好吧” 巫寒梅言道:“我已经将牧人香送给了冷军师,她知道这是法王的馈赠,甚是欢喜。为了答谢法王的恩典,她特别派了尊武门的两千精锐助我一举拿下了茅山。” 冥伦法王点点头言道:“冷军师深得吾心,这一次我又欠她一个人情等我拿下了西域,定要好好犒赏她一番” “对了法王无道子他”巫寒梅问道。 巴幌在一旁忿忿的说道:“哼别提那个吃里扒外的臭道士,就是因为他,军中的将士才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他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堆毒果子,把所有将士都坑了。法王为了解救那些将士,才答应了无道子的要求,去中土帮他找什么精灵秘术。一旦这个诅咒解除,我定要将那臭道士挫骨扬灰,为兄弟们泄愤” 巫寒梅求情道:“巴将军息怒,如今纳兰飘雪重生,三善门又死灰复燃。这个时候正是我们经受考验的时刻。宁多一友,莫树一敌无道子虽然有些太过自私自利,但是他的本事却不是李宝木等吴下阿蒙所能匹及。如今我已经将茅山清空,不如就用茅山来诏安他,这样既能满足他的愿望,又能体现法王的大度。就算他再不领情,起码我们没有在三善门方兴未艾之际,为自己多树立一个敌人。” 冥伦觉得巫寒梅的话言之有理,遂言道:“无道子的帐,我们姑且记下。梅三娘说的话十分在理。当务之急是要全力安抚军心,一切都等尊武门那边的消息。在此期间,务必和无道子搞好关系。有了那些果子,起码不会让将士们饿死。如果触怒了他,万一不给我们果子, 我们可是要血本无归的” 巫寒梅言道:“我还将纳兰飘雪重生的事,告诉了魔界的护法夏侯神君。我想不日他就会赶来西域,帮我们铲除那个妖女” 冥伦赞道:“不错那妖女一日不除,我就一日难安。三善门之女虽然各有神通,但是我冥伦并不放在眼里。唯有那个纳兰飘雪,真是我心中一大顽疾” 翌日,无道子和哈日玛赤正在西林里摘果子。忽然那个小草娃用木棍儿敲了敲无道子的屁股,嘻嘻一笑,顽皮的走开了。 无道子回头刚想给他一脚,见他遁入地里,露出一根神草在地上不停的躲避,心想:摘果子要紧,如果不及时给大漠军营送去,那他们万一反悔,我的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他强压着对小草娃的怒气,猛地一掌震得树上的果子唰唰掉了一地。再一次撅起屁股往筐子里拾了起来 小草娃顽皮至极,见他又弯起腰,将屁股撅的老高。从土里蹦出来,又拾起小棍儿,朝无道子屁眼里狠狠的捅了进去 “啊” 一声怪腔怪调的尖叫,无道子捂着屁眼猛地站起,将身体立得笔直。挤扭着脸缓解着炮口的疼痛。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小妖精你竟然三番五次的作弄我,看我不把你活生生吞了。 无道子一气之下,猛一转身,回头就是一脚,将小草娃踢飞 小草娃像个蹴鞠一样被无道子的道鞋卷入了空中,一个长长的抛物线,来不及呐喊就消失在了无道子眼前 无道子洋洋得意的拍了拍道衣,刚要转身弯下腰继续工作。忽然一个身影瞬息而至,快的连享誉仙界的无道子都没看清。近身之后,一拳杵到了无道子的脸上。害的无道子捂着脸摇晃着退了几步。 他定睛一看,那人定身在了自己面前,只见他: 白发、白眉、白布衣。 长鬓、长须、长青履。 尖耳、尖腮、尖触角。 细眼、细口、细梁鼻。 像古稀之人,一脸沧容悲霜发。 如妖灵之躯,一身瘦骨若干柴。 最重要的是,他怀里抱着刚刚被自己踢飞的小草娃,用一双老手不断地爱抚着 无道子捂着赤红的脸对这个不人不妖的东西斥责道:“你是什么人无冤无仇为何要蓄意伤人” 老妖细声细语,阴声怪气的说道:“谁让你欺负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这这这这么说,你是精灵族人” “怎么不像吗” 无道子一激动,忘记了脸上的疼痛,朝林中大喊到:“哈日兄速回林中” 呼呼呼呼 声音传出的刹那,一个似羊非羊、似鹿非鹿的老毒物踏风而来,惹的身后枯枝一阵颤动,残叶纷飞乱舞。他停到无道子身边问道:“道兄慌张叫我,所谓何事” 哈日玛赤突然看见对面还站着一个白衣老妖,不禁吓了一大跳:“你你你你,你是精灵” 无道子一看自己不用做多余解释,立即言道:“他是精灵,咱俩抓住他,逼他说出破解诅咒的方法” 哈日玛赤也正有此意,两人刚要飞身而上,却听那白衣老妖尖声大笑:“呵呵呵,就凭你们两个仙族哼这不是我小看了你们,而是你们小看了我” 第三卷【龙泉之谜】268:魔娜盗听锦绣楼 无道子见白衣老妖夜郎自大,心想:凭我和哈日二人,怎么也不会输给你这样一个不三不四的东西吧两人刚欲出手 白衣老妖右手抱着小草娃,左手指天。一股灵气从苍穹之中席卷而至,漏斗一样在他的指尖上扎根旋转。随即他猛地向下一拽 哈一声吼叫,将整个旋天灵气拉到了地上,强劲的气流震得整个林子为之一颤。所有的树木花草瞬间变了模样。 棵棵野木变作蛇发妖姬、粒粒顽石化为巨型人蚁、 朵朵野花变成媚世狐精、株株仙草变成独角蜥蜴; 有吞吐长舌者、有瞪眼怒视者、 有伏地逶迤者、有扭胯搬臀者。 脑袋长的、扁的、尖的、圆的、三圆四不扁的; 身形丑的、俊的、高的、矮的、说不出形状的。 郁郁葱葱的繁茂树林,立时变成了光秃秃的荒山野岭。所有的草木山花、土冈奇石都变成了长相奇特的精灵。将无道子和哈日玛赤两个老伙计困在其中。 这场面让二人大惊失色,看着这些似曾相识,却又完全陌生的东西,他们心慌意急:不晓得他们是没进化好,还是自己意识形态过于狭隘。置身在精灵一族的世界当中,二人鹤立鸡群,此刻,他们倒觉得自己不像个东西了。 哈日玛赤惊讶道:“这,这原来都是精灵伪装的” 无道子回应道:“看来咱们的一举一动,早都在他们的监视当中” 白衣老妖笑道:“哈哈哈,你们现在知道得还不算晚乖乖去把那些吃了果子的人都抓来,我精灵族要卷土重来,重振声威只要有了你们这些奴隶,我们光复部落文明就指日可待了。仙、人、魔、佛、你们当初是如何残害和奴役我精灵一族的,这回,我要你们数以倍计来偿还还要让你们从这个八界生灵之中统统覆灭你们俩还不快去” 哈日玛赤和无道子明白,在没有找到破解诅咒的方法以前,他们必须依赖那果子才能生存。如果不按那白衣老妖的话行事,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于是在老妖的怒喝之下,他们一溜烟儿跑出了林子 飘雪一路驾着飞龙,来到茅山寻找贺凌云。贺凌云没有找到,却见一群尊武门的侍卫在茅山看门护院。她飞身落到七星宫前,几个尊武门侍卫火速将她包围 “何人私闯太虚观” 飘雪一向对尊武门的人没有什么好感,她用发着绿光的瞳子扫视了一下,却不见贺凌云和玄珂等人出来。于是皱起眉头问道:“私闯太虚观太虚观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了” 侍卫毫不客气的说道:“少废话这里是尊武门的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叨扰。知趣的赶快走开,否则我们会对你不客气的。”说着拔出腰刀指向了飘雪。 飘雪不想为难这些侍卫,可是费解的是,这才离开没几天的时间,茅山怎么就成了尊武门的禁地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问你,贺凌云和玄珂他们人呢” 那侍卫回道:“什么鹤凌云、鸡凌云的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去去去,快走开。”言罢,伸手过来推飘雪,试图将她驱离。 飘雪心想,这些人只不过是无名小卒而已,就算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不如换个身份来试一试。于是她将计就计,没有反抗,默默朝山下走去。 她见后面无人瞥见,红袖在身前一挥。摇身一变,成了冷凝香 的模样。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掏出骷容镜又照了照自己的脸,点点头,对自己的千面幻象术还算满意。于是一个神行,再次飞回到七星宫前。 那几个侍卫刚要转身进去,只听后面有人咳嗽一声 “嗯哏” 飘雪故意清了清嗓子,试图引起侍卫们的警觉。 侍卫们心想,这女人怎么这么烦刚要转身破口大骂,忽然看见立在身后的不是刚刚的那位红衣女子,而是军师冷凝香。 为首的立刻转变口吻,恭敬的说道:“加纳堂三代弟子草汉三见过冷军师。不知军师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飘雪一听,怎么中原还有姓草的吗奇葩尊武门净收些奇葩弟子。不过千面幻象术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要找人还需抓紧。于是佯装冷凝香的口吻说道:“嗯哏你们几个不各司其职,在这里晃悠什么” 为首的一听此话甚是诧异。他们的职责就是看守太虚观,冷军师怎么会这么问呢于是偷偷望了望身边的侍卫。几人均是一头雾水。 飘雪觉出自己言语有失。立即亡羊补牢,补上一句:“嗯哏我问你们,你们可知我为什么让你们镇守茅山” “属下蠢顿,不敢擅自揣摩军师用意。是唐总管让小的们在这里看守道观,不准任何闲杂人等进犯。我等一直尽职尽责,从没擅离职守,还请军师明察秋毫” “嗯表现得还不错对了,我要见见之前在太虚观里寄居的要犯。你们速速引路”飘雪一边演戏,一边在心里默数着时间。 “这” 几个侍卫一听,心里更是纳闷了,这里没听说有什么其他的人呀,冷军师说的人不是早就让龙虎门的人带走了吗可是,军师的话也不敢冒然顶撞,这路要如何带带往哪里几人陷入为难,不敢应声了。 飘雪一看几人吞吞吐吐,怕他们有所隐瞒,情急之下暴怒道:“这什么这我说的话难道你们没听懂吗还不赶快带路” 为首的实在不知军师的意思,只好直言相问道:“军师之前的人,不是都让龙虎门的人带走了吗这里除了我们几个加纳堂的弟子,并没有外人了呀” 龙虎门飘雪心想:我的千面幻象术并没有露出破绽,这些人应该不会对冷凝香说谎既然他们说是龙虎门带走的,那也合情合理。可是尊武门为什么要侵占茅山呢哎算了,先找到凌云他们再说 “哦哦对了,是我糊涂了你们回去做事吧,我这就亲自走一趟龙虎门”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太虚观。 几个侍卫依旧对军师的异常举动困惑不已,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天下间竟然会有这等高超的易容术。所以根本无从怀疑这个冷凝香的真伪。只好听从吩咐,转身进了七星宫。 飘雪一路神行来到了龙虎门,她飞速移动到锦绣楼上,见这里的抄手回廊还算隐蔽,于是想在此地作为潜伏的据点,入夜便开始行动,打探贺凌云等人的消息。 她落步无声,走到三楼回廊转角之处,途径一个窗外悬挂着红色灯笼的房间。听到里面有人在攀谈,这谈话内容引起了她的注意 “关五月你做的很好,介于你这次帮我立了功,我会兑现我的承诺,让你手刃仇人。等蔡虎南从大漠回来,我就找机会让你为你的姐妹们报仇” “多谢军师体恤,我一定会对尊 武门忠心不二的。只是,只是我还想斗胆提一个请求” “哦说吧都是自己人了,不要吞吞吐吐的只要你继续帮我和三善门搞好关系,时时帮我提供可靠的情报,什么需求我都会尽量满足你的” “军师这件事只有您能办得到。五月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想请求军师无论如何放过玄珂”关五月提到玄珂之时,语气里暗藏羞涩。 “玄珂你喜欢他”冷凝香带着一种调侃的口吻问道。 关五月无声 冷凝香大笑道:“哈哈哈行你眼光还算不错玄珂倒是个人才,如果你想让我放过他,不如把他带到尊武门来,我会给他安排个位置。你要知道我说的位置可不仅仅是个位置,也是他的命” “五月明白谢谢军师,我会努力的” “唐璜西域那边的战事怎么样了”冷凝香问道。 “回军师的话,两边已经停战三日了” “哦停战了是巫寒梅的人质奏效了” “不听潜伏在大漠的探子回报,是无道子叛变了。他给大漠的将士们下了毒,目前为了稳定军心,冥伦正在加紧解决军中事务。西域那边似乎也遇到了同样的麻烦,所以双方都没有主战的意思。”唐璜答道。 冷凝香用怀疑的口吻说道:“无道子叛变他有什么理由叛变呢他恨三善门还来不及,怎么会背叛冥伦呢” “无道子叛变并不是投靠了三善门,据说他也中了一种剧毒,受了下毒人的威胁,逼于无奈才背叛冥伦的。现在,西域和大漠双方势力,都进入了冰冻期,谁都无法预判后事。” “那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毒,你查了吗” 唐璜口吻中能觉出一丝惭愧:“这个,我已经派人打探了,可能这几日就会有消息” “好一旦有了消息,立即汇报你下去吧,我和五月还有话要说” 飘雪听闻唐璜要出来,立即躲到了锦绣回廊的转角后头:原来关五月变成了奸细这么说,凌云他们应该被巫寒梅押往大漠了。哎,真是来晚一步。不过,能得知关五月暗助冷凝香的事,也算不虚此行。冷凝香我们的帐容后再算救人要紧,还是赶快赶回西域救凌云 大漠营帐内,冥伦法王迎来了一个盼望已久的贵客。 “哈哈哈,久闻魔界至尊夏侯神君的威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冥伦一边恭维,一边伸臂试图给夏侯焱一个热情的拥抱。 巫寒梅言道:“法王神君一向不喜与人亲近” 冥伦尴尬的笑道:“哦哦无碍,无碍” 夏侯焱冷声说道:“我此来是为了捉拿魔娜,你和西域的纷争跟我魔界无关,阿谀奉承之人我也不喜欢,我们最好言归正传。” 冥伦本想和他深入交往,没想到热滚滚的脸颊,竟然贴到了冷屁股上,惹了一脸骚。但是碍于大局,他也只能硬生生的将这口怨气吞进了肚里,心中大骂夏侯焱,口中却笑道:“呵呵呵,好既然神君性格高冷,那我也就不客套了” 巫寒梅见冥伦丢了面子,心里也捏了一把汗。好不容易把两人拉到一起,这要是搞砸了,自己该如何自处可是个大问题。 第三卷【龙泉之谜】269:雨夜大战夏侯焱 这天夜里,西域羊屯弯一带,迎来了十年来难得一遇的大雨 天宇间狂风大作,在羊屯镇关军营棚帐之上呼呼作吼。滚滚黑云像一个黑色的魔爪,遮住了众生的视野,仿佛要让人类与光明隔绝。孤独的月儿没有了星星的陪伴,被乌云蒙住了眼。 雷公大怒,用震耳欲聋的吼叫宣扬天道。电母放出道道闪电,电光从魔爪的指缝里劈向人间界。阵阵白光耀眼,照亮了天地之间悬挂的水滴珠帘。指甲大小的雨珠子撒了泼的捶打着久旱的沙地,大有让黄沙流逝,江河泛滥之意味。 “报” 冥伦法王营帐之中冲进来一个雨人,单膝跪地禀告道:“禀领主,刚刚蓝旗部又丢了两名将士。” 冥伦气愤地问道:“什么人干的” 士卒恍恍答道:“属下不知,那人一身黑衣,身手凌厉。大雨之中,着实看不清晰。” “什么都丢了几十人了,你们就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吗” 巫寒梅在旁劝慰道:“法王息怒,丢了几个人而已,又不是丢了整个大漠何必动气” 冥伦一屁股坐回虎皮椅子上,气冲冲的说道:“丢了几十个小卒我不在乎,可是我丢不起这个人这贼人到底安的什么心像黄鼠狼偷鸡一样,一天偷我几个而我像是丢了鸡的农妇,一天丢几个这都连续三四天了,将士丢了几十个,可我连那人是谁都不知,传出去岂不让人耻笑” 巫寒梅忍不住暗笑:听说过有人丢鸡的,还真没听说有人会丢兵的。口口声声说丢不起这个人。可是每天都在丢人,而且还丢得不少是挺让人烦恼。 “法王依我看,应该不会是三善门的人做的。两军对战,不打将军反倒偷卒子,这不符合常情。” “梅三娘会不会又是那个无道子”冥伦法王不确定的望着巫寒梅问道。 巫寒梅想了想,反问了一句:“无道子他偷那些爷们儿做何用我看法王是多心了。他没有那个动机既然想不出道理,就不要想了,量他这么个偷法,对法王也构成不了什么威胁。反正早晚会捉到,当前不如想想如何与夏侯魔君联手打败纳兰飘雪。” 西林之中,无道子又提着两个大漠士兵来到林中临时搭建的一个窝棚 窝棚里捆着四十几个士兵,哈日玛赤见无道子又抓回两个,出口言道:“道兄怎么又是两个领主发话了,这么个节奏,四万多奴隶就是搬到明年也搬不完。如何能光复精灵族呢” 无道子拉下面巾,一脸不快的言道:“他嫌少,让他们自己去抓呀老子还从没这么伺候过人呢光复精灵族那是他们的事儿,与我何干找我们当苦力,我们就只能这么搬两个人也是奴隶,可别说我无道子没帮他们效命。” 哈日玛赤言道:“这不是果子在他们手里吗命在人手,岂能不低头” “哼哼”无道子不以为然的哼哼两声:“如果让我公然去得罪冥伦,我恐怕死的更快昨日,我见魔界的夏侯魔君进了大漠军营,如果他帮冥伦拿我,我可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哈日玛赤见他也很为难,心中虽然满是同情,但是同病相怜的自己,此刻又有什么资格去安慰别人呢无声片刻, 感叹道:“哎也不知道,那个红衣小妮子有没有找到那三套秘术这已经过去四天了。她如果找不到,那我们可就真的江郎才尽,无路可走了” 无道子想想也是自己从来没敢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么想念纳兰飘雪,竟然会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他望着远处的雷电大发感慨道:“是啊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予她了天明你继续去送果子,我继续去偷人。如果七日期限一到,仍不见那丫头出现,我们是该想想身后之事了” “道兄的意思是,不想再向精灵族委曲求全了” 无道子憨笑道:“哼哼我无道子虽然心高气傲,为了重振三清用了很多旁门左道。但是我也是有底线的。毕竟我是大明仙界的一份子,岂会助纣为虐,帮着精灵族祸害自家人那样又怎配得上仙界泰山北斗之盛誉” 哈日玛赤没想到,无道子还能说出这番大义凛然的话,对他肃然起敬的同时,也激发起自己潜藏在心底的那股英雄气节。英雄相惜,刚要夸赞无道子一番,忽听滂沱大雨之中传来了一阵隐隐的笑声 “呵呵,无道子还算你有良知”伴着话音一个红衣女子在雨中落了下来。 无道子惊讶道:“纳兰飘雪” “是” 她落到草木生精的石冢前,手指一弹,一个血豆子飞上空中砰一声化作一把红伞,她擎着红伞款款而来,靠近无道子言道:“士别三日,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没想到太虚神君也能说出这番话” 哈日玛赤心想: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故言道:“你来的正好,我们要的东西找到了吗” “没有” 无道子本来对飘雪满怀希望,可听到这两个字,心里的热情顿时凉了一半儿:“没有找到秘术,你还敢来我们可是每天都给西域的士兵们送果子” 飘雪打断道:“七日之期还没到,你急什么” “那你还不快去找为何跑到这里来浪费时间”此话刚一出口,无道子被自己的话提醒了,紧忙续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飘雪淡淡一笑:“因为你偷人的时候,我也在偷人是你的举动中断了我的救人行动,所以我就一路跟着你来了” 哈日玛赤言道:“丫头我们之间可是有约定的,你如果找不来那三本秘术,我们可保证不了西域将士的死活” “不用你提醒”飘雪用绿莹莹的目光撇了一下哈日玛赤,对无道子言道:“无道子你既然要去大漠偷人,那不如我们通力合作。因为你们要的秘术其中一本就在大漠军营。只要你帮我声东击西,我就可以帮你拿到汆骨秘术。这样对你我都有利,不是吗” 无道子心想,这样也好。反正现在已经是待死之躯,有个人和我相互照应,行动上也多了份保障。再说她也是为了帮我们拿到汆骨秘术。 “好那何时行事” “现在” “现在” 无道子才刚从大漠军营出来,没想到飘雪这么急。转念一想,此时大雨交加,也正是大漠防守薄弱之机。况且今日已经去过军营,冥伦他们一定不会料到我们会再次去偷人。于是言道:“好那我们这就出发” 大漠军营已经进入了睡眠时间,所有的将士都在哔哩哔哩的雨声中入睡。冥伦的营帐也早已灭了灯火。外面只有零星的士卒拄着长枪打着瞌睡。 忽然两个身影在夜雨的掩护下飞入了军营。两人落地后,煞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相互点点头儿,一东一西分道扬镳。 不多时,一处营帐之中突然一声喊叫:“贼人来啦” 无道子故意让他放出一阵声响,随即五指锁住了他的喉。卡吧一声脆响,那个士卒头一歪,被无情的扔在了地上。周围的士卒急忙从地铺上蹦起,纷纷拿起兵器与黑衣人斗了起来。须臾,外面的一伙士兵也纷纷闻风赶来 远处,飘雪看到所有的在岗人员全都奔向西面的营帐。她大胆的施展神行,飞快蹿入营帐。见营帐里都是光膀光腚熟睡的大汉,她又快速的退了出来。如此反复钻进钻出,终于来到了一个重兵把手的营帐。 倏倏倏倏 晶莹的雨珠儿映衬下,飞出了急湍湍的几道血雾。翩舞霓裳衣带出朦朦胧胧的几道红影,将围绕在营帐周围的将士一一抹杀。随后一个闪跃,定身在了营帐的门外。 她掀开营帐的门帘,见里面一片漆黑。立即用双指从眉心之处带出一团烈火,火焰喷射的瞬间,火光照亮了一个黑色骷髅铁面。随即胸前受到剧烈震荡,啪一下被强有力的掌风击中,撞开营帐倒飞了出去。她忍着疼痛,几个旋转,摇晃落地。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她捂着胸口定睛一看,营帐里出来一个长发飘逸,带着半张骷髅齿面具的黑衣铁面。那人额上反射的闪电图腾告诉飘雪,他就是夏侯焱 “夏侯焱你怎么会在这儿” 夏侯焱隔着骷髅齿阴沉的说道:“因为你会来,所以我才在这儿”他一边说一边靠近飘雪。 飘雪缓解了刚刚的疼痛,这才放下捂着胸口的手,抹了抹嘴角流出的鲜血笑道:“呵呵呵,好那正好冤有头债有主,你欠轩辕泰北和鬼铁扇的,今天我就要替他们拿回来拿命来” 飘雪一个幻影分身,掏出生花笔,朝大臂上一割。笔上的莲花呛一声绽放,龙毫笔尖在雨中狂飞乱舞,用鲜血勾勒出六条苍龙。六龙在雨中张开血盆大口,带着罕有的煞气,疯狂的冲向了夏侯焱 夏侯焱双手一挥,在空中引出一股黑色气流,马步横跨,双掌一推。一股强大的掌风化作一团黑云与六龙相撞。啪一声,震的雨帘如断了线的珠子,向四方散射开来。 却不料一个银光熠熠的神兵利器从飞散的气浪中射了出来,呲地一下从夏侯焱的肩胛骨穿了过去。带来一股彻骨寒凉,让他瞬间冷到了骨子里。他踉跄后退两步,忍着剧痛捂住胸口,急忙施展魔咒,将一道金光符文送上了天。随即从天上砸下了一根根尖锐的冰锥。 飘雪也划出一道符文,符文魔化的瞬间,那些冰锥坠落途中啪啪啪地在头顶炸裂,化解了夏侯焱的魔功。 “在我面前弄法,难道你不知道我是魔主的继承人吗”飘雪红影一闪,出现在夏侯焱面前,刚要双手抱住他施展必杀技,却不料夏侯焱嘭地化作一阵黑烟,遁出了飘雪的视野。飘雪搂了个空,为了避免遭到偷袭,双足一蹬,急忙腾空,噌噌噌几个瞬移逃到了安全距离。待续 第三卷【龙泉之谜】270:无道子认祖归宗 冥伦法王接到禀告,说偷士兵的人又来了。赶忙披上战甲冲出了营帐,朝无道子方向赶去。 无道子见冥伦远远的奔来,心想:纳兰飘雪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得手,冥伦法王可不是浪得虚名。我若与他纠缠,虽不至于败在他手上,可是想脱身恐怕也难。 “贼子摘下面巾,让本座看看是哪个鼠辈三番五次在行窃取之事”冥伦说完就化作鬼扑打着翅膀,在大雨中飞来。 无道子见那只瞎了眼的巨型鬼飞行之快,赶忙跳出包围圈,朝飘雪的方向逃去。 纳兰飘雪这边,迟迟不见夏侯焱现身,她倍加警惕的往营帐里走去。刚走到营帐门口,噗通通两团东西冲破营帐,朝飘雪偷袭了来。说时迟那时快,飘雪一个瞬移,退了出去,见那两人扑了个空,伏地两滚,猫着腰站起。她不禁大吃一惊 “樊老义母”飘雪见两人脸上像爬满了紫色的藤蔓,青筋根根暴露,两排尖齿獠牙上沾满了绿色的脓液,狠戾的双眼像凶猛的野兽盯着猎物,透露着泯灭人性的凶蛮。 飘雪刚要靠近,试图安抚二老。却不料,两人张牙舞爪飞扑了过来。飘雪紧忙躲闪,疏于防范,被猛然遁现的夏侯焱从背后又是一掌 飘雪眼前一晕,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划出一道疗伤灵符拍进了自己的面门,刚要缓和伤情 夏侯焱又孕育出一团黑烟,卯足了力气将全身内里灌输到掌气里。准备一掌将飘雪击毙,忽然一个七星瓢甲顶着暴雨飞到夏侯焱身侧,幻化为人,一记浮尘抽到了夏侯焱的背上 夏侯焱被迫踉跄前进几步,眼看就要扑倒飘雪身上,一口脓血喷了飘雪满背都是,最终还是稳住了身姿。 飘雪觉出身后一片冰凉,知道夏侯焱就在自己身后,猛地一转身,唰一记横扫。那把绝世霜钉带出一抹蓝光,从夏侯焱脖子上一扫而过。夏侯焱刚刚被无道子击中后背,此刻正捂着胸腔半低着头。 嚓一声脆响,飘雪的神兵利刃在他那骷髅齿上划过。当啷一声,夏侯焱的面具被割成了上下两半掉到了地上。 夏侯焱一身冷汗,多亏了刚刚自己半低着头,否则这一到一定封喉。他来不及多想,化作一团黑烟赶紧逃之夭夭 冥伦化作鬼突袭而至,刚预擒拿黑衣人,却看见纳兰飘雪在营帐前与樊世离和百里冰霜对峙。慌忙之中竟然不知道该率先对哪一个动手,犹豫之际,黑衣人一把拉起纳兰飘雪飞出了大漠军营。 冥伦化为人身落到营帐前,望着逃亡的两人说道:“三善门果然是你们纳兰飘雪你不得好死啊”他没有抓到黑衣人,也没能拿住纳兰飘雪,气急败坏的在雨中大喊 无道子一路带飘雪来到西林的窝棚里,扯下面巾问道:“纳兰飘雪东西得手了吗” 飘雪连挨两掌,此刻浑身无力,哪里还有心情回答他的问题 无道子见她运功疗伤,心想:若不是碍于你知道那三套秘术的下落,此时杀你便是最好的时机。只可惜 哈日玛赤见他俩回来,凑到无道子身边问道:“道兄怎么样了东西拿到了吗” 无道子摇了摇头:“恐怕冥伦已经提高了警惕,想再入营,不会这么容易了” “那怎么办”哈日见事情搞砸,希望越发渺茫, 焦急地问道。 “不知道,等她缓解了伤势再做打算吧”无道子也累了一天,浑身湿漉漉,异常难受。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准备盘膝休息。 哈日仍不死心的言道:“要不,我陪你去一趟,我和冥伦自由一起玩耍,我曾几次有恩与他。如果我求他,想必他不会不给几分薄面” 无道子心想:要去你自己去吧我一天跑了两三趟,白日里抗那些壮汉,夜晚里还抗娘们。真当我是头牛吗就是黄牛犁地,它也得休息。更何况我又不是铁打的牲口于是默不作声闭气了眼睛 忽然窝棚外,倏倏倏倏飞下了一行人 哈日玛赤扭头一看,竟然是西域军营里见到的那几个姑娘 百里星云、刀美美、达木提、鲁菲嫣、毛小仙、白紫茉六女整齐落地,刀美美一见无道子就来气,开口骂到:“无道子你竟然躲在这儿,害我找的好苦呀”说着就过来准备捉拿无道子。 飘雪开口言道:“三妹住手” 刀美美见二姐出口阻拦,只好放下手问道:“姐这是我和无道子的恩怨,你为什么拦我” 飘雪收功闭气,起身说道:“你们的恩怨日后再算今日他救了我,我当还他一个人情。目前我们正在携手解救大漠手里的人质。凌云、少安等人均被大漠挟持。刚刚我还碰到了樊老和义母” 仙儿一听,立即激动地问道:“师父他也在冥伦手里” 鲁菲嫣紧张的问道:“少安现在怎么样” 飘雪摇摇头,解释道:“凌云和少安我还没有见到,不过樊老和义母已经变成了人魔。夏侯魔君已经与冥伦联手,如今想救人质恐怕会很棘手。” 星云问道:“所以你才和无道子联手,去大漠声东击西” “是所以我们暂时需要团结一心,互惠互利” 达木提说道:“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和大漠谈判,我手里有他们的亲眷。人质换人质,大不了两个换一个” 无道子睁眼嘲笑道:“哼哼,两个换一个简直异想天开冥伦岂会因为几个家眷而放弃自己称霸仙界的霸业” 无道子本就是个自私之人,因此他深知冥伦的秉性。莫说几十个家眷,就是拿他老母相要挟,也不可能让他停止争战的步伐。 星云觉得无道子的话言之有理。但是手上有大漠的人质,如果不加以利用,那实在是浪费了一步好棋。可是该如何利用才能让冥伦妥协,这确实是个难点。 于是说道:“冥伦法王狼子野心,太虚神君说的很有道理。交换人质显然不是上上之举。可是,如果神君和哈日前辈不给他们果子,那他手里的数万将士熬不过三日便会消亡殆尽。如果谈判时,带上太虚神君,我们双管齐下,两条路任他选。要么他交换人质,我们帮他解除诅咒。要么不给他果子,让他率先损兵折将。这样他就会为了避免损失过重而选择前者。” 哈日玛赤担心道:“那如果无道子帮你们救出了人质,你们会不会兑现承诺,帮我们找到精灵秘术” 刀美美说道:“无道子只要你和我们团结一心,救出我们的人,你和我的恩怨就一笔抹消。我还可以让你重回太虚观。并且帮你找到秘术解除身上的诅咒” 无道子一听,这倒是件一举多得的好事于是再也沉不住气,起身 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刀美美言道:“当然,我既然继承了道尊之位,三清里除了我还有谁能说了算呢” 无道子经历了这么多,心想:她吃了六阳果,继承了道尊已成事实,就算我一万个不愿意,但是我依然得承认她是三清之主。如果她能不计前嫌,我听她的又能怎样总好过于现在这般模样。况且太虚观是我毕生的心血,能够拿回我的基业,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好我相信你,只要能帮我解除精灵诅咒,一切听凭道尊差遣” 星云刀见美美成功收服了无道子,心里有种高兴道:“既然你们冰释前嫌,那不如就一同回军营,共商谈判之事。这里环境简陋,二妹又受伤在身,实在不该在此久留。” 言罢,众人放弃了那四十几名大漠士卒,相继飞出西林,回到了西域军营。 一天一夜的大雨,在日出十分停歇了。羊屯山上又飘扬起西域的皇旗。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达木提和李笑笑带着几十个西域将士将大漠的家眷押上了羊屯镇关。 一匹快骑带着星云的书信跑进了大漠军营。两军对战不斩来使向来是战场的规矩。冥伦法王接过了信笺严肃的审阅了一番。合起信笺对西域来使言道:“你回去告诉百里星云,我接受谈判。明日午时巷北庄后山,我恭候三善门大驾” 送走了西域来使,巫寒梅紧忙言道:“法王明日谈判,老身可不能露面。她们恐怕已经知道了这些人质是我带来的。不论谈判结果如何,三善门必定会为难老身的” “梅三妹放心,明日由我大漠出面,你和龙虎门只管安心在我营中等候消息。恐怕,这回我别无选择,只能交换人质了。后方补给不足,人质一旦交换完毕,我就立即退兵。好在我已经攻下了西域一半城池,带日后重整旗鼓,我还可以再次发兵,直捣安塞皇城。” 梅三娘心想:看来,冥伦也怂了他这是不得不退呀我辛辛苦苦抓获的人质恐怕就这样拱手送人了,白白为了大漠落下个攻占茅山的罪名。看来冥伦目前是指望不上了,不如趁他明日谈判,我和蔡虎南就赶回龙虎门,寻求冷凝香的庇护吧 次日,巷北庄后山之上搭起了一个临时棚帐。冥伦法王和巴幌等人将贺凌云、鲁少安等人藏在了蔡虎南之前下踏的牧人酒馆。十几个大漠头脑回到了谈判地点等候三善门的驾到。 飘雪留在军营里养伤;鲁菲嫣用神眼远远的勘察了冥伦法王的一系列举动;白紫茉用蝶儿监视着大漠军营内的状况;星云做好了一切安排,带着达木提和毛小仙以及无道子三人轻身赴约。 说是赴约,其实星云等人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为刀美美和李笑笑二人争取充足的救人时间。一旦人质全部被救出,这场谈判就由不得冥伦不妥协 而冥伦法王万万没想到,三善门姐妹中还有一双千里眼。他们押送人质进驻牧人酒馆的一系列行动。早已被鲁菲嫣那一对儿雪神眼看得清清楚楚。 而巫寒梅、李宝木和以蔡虎南为首的一群龙虎门弟子,踏出大漠军营的刹那,白紫茉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动向。于是亲自携带达木提留下的兵符赶去大漠后方,寻找达木提留在大漠后方的三万伏军。想借机擒拿巫寒梅一干人等。 这一切在星云口中说来叫:兵不厌诈而在冥伦法王看来,三善门的人也做了一件十分不光明磊落的事 第三卷【龙泉之谜】271:梅三娘人皮假面 冥伦法王带领巴幌等人在巷北庄后山与星云等人谈判,巫寒梅留下了书信便不告而别。大漠军营只剩下各旗的将士,群龙无首;西域这边也几乎倾巢出动,只有飘雪在军营里运功疗伤。 就在双方缺失主力之机,精灵族趁虚而入,大举攻进双方阵营 西域军营里顿时出现了好多精灵异族。他们大肆残杀守将,砍倒皇旗,并对内喊道:“你们都中了我们的诅咒,不想死的乖乖归顺我精灵族,只要顺从的,不仅可以保命,还可以有果子吃否则,你们必定活不过三日。” 飘雪闻声跑出来一看,一群妖精正在营盘中打砸烧杀。她一怒之下,放出蛊虫与精灵族对抗。可是精灵族手里有钳制西域将士的果子,那些将士不想惨死就只能投靠精灵。不多时,意志薄弱的士兵们纷纷站到了精灵族的阵营之中。飘雪想要劝阻,但是思来想去也没有说服他们的借口。 大漠营盘更加凄惨,在白衣老妖的亲自诏安下,近乎九成的士卒都反叛了大漠,投奔了精灵。成了彻头彻尾的精灵族奴隶。白衣老妖不费吹灰之力就白捡了数万大军,一声号令,众傀儡就把那些不肯臣服的倔犟势力一一抓捕,听凭精灵族长的惩处。 本来只属于仙界的领地之争,倒被濒临覆灭的精灵异族捡了个大便宜。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样的结果是西域和大漠双方都没能想到的。 冥伦在谈判桌上吃了亏,惹了一肚子气。最后还是被迫妥协了星云的提议,带着一群老弱妇孺回到空空如也的军营,见自己的忠臣都躺在了血泊之中,其余的大军不翼而飞,刚想怀疑这一切是中了西域的调虎离山之计,可是一个奄奄一息的士兵告诉他是精灵族人所为,一时间火冒三丈。三善门劫走了人质,害得自己无条件妥协,这已经让他心肝欲裂。现在又被精灵族拐走了整个大军,剩下了自己一个光杆司令,此刻真是欲哭无泪。 巴幌在旁安慰道:“领主我们败了,不如回大漠重整旗鼓” 冥伦禁不住大喊:“精灵我要你们从八界生灵之中永远消失啊真是气死我啦” 刀美美和李笑笑顺利的救出了贺凌云、鲁少安、穆秋阳、穆童,并将囚着败血人魔的笼子转移到了羊屯弯镇关。刚踏入大门,就看见里面一片战后狼藉。飘雪浑身是血,站在军营里 “二姐你有没有事”刀美美冲上去关切的打量着飘雪。 飘雪用袖子擦了擦溅在脸上的血水,摇摇头:“我没事可是,西域的将士们都叛变了。” 这时,星云和无道子等人也相继赶了回来,得知这一切情况也是懊恼万分。这一切都怪哈日玛赤,若不是他给西域将士吃下了带有诅咒的果子,这些将士们也不会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地步,迫于无奈而选择被精灵族奴役。 而此时,白紫茉已经成功统领达木提留在外围的三万西域精兵,顺利剿灭了龙虎门那三万多江湖势力,押着巫寒梅和蔡虎南等人赶回了羊屯弯镇关。 察尔钦王得知冥伦法王已经率领仅剩的几员大将返回了大漠,与大漠之战总算告一段落。他从白紫茉手里接过兵符,统领仅剩的三万多将士赶回安塞皇城处理战后之事 留下三善门姐妹在此破解精灵诅咒。毕竟和无道子有言在先:一旦救出人质,就着力帮他们解除身上的诅咒。而这也是救赎那些西域将士的唯一途径。 贺凌云得知此事,忽然想起当初自己在十二重幻境里得到汆骨秘术时的情形。汆骨秘术开篇便提到:汆骨之秘法乃精灵不传之神艺。因 此这秘术是万万不可对外人公开的。于是对飘雪言道:“这秘术万万不能交给无道子,而且秘术里说道:许有为之后生、本八界之平衡,救败落之精灵、还永恒之泰平。这言外之意,应该是说:凡持有这秘术的人,就有挽救精灵部落的指责和使命。不如,我去试试。” 李笑笑走过来从怀里掏出草本心经言道:“既然你有挽救精灵族的使命,这本心经你也拿着。里面的功法我已经学会,留在我身上也是累赘。”说着,将草本心经扔给了贺凌云。 星云和仙儿站在樊世离和百里冰霜的牢笼前抹着泪水:“师父娘到底该如何才能挽救你们” 仙儿言道:“既然这败血丹是巫寒梅炼制的,那她肯定知道解除败血丹的方法。我这就去逼问她说出方子” “对这次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南宫哥已经变成这般模样,我要让她也尝尝被人蹂躏的滋味”星云一气之下和仙儿走到巫寒梅的关押地点。 看到巫寒梅狼狈的绑在刑架之上,星云走过去二话没说,掰住她的下巴,将一刻含有蛙毒的药丸弹进了巫寒梅的口中。随即啪一巴掌甩在了巫寒梅的脸上:“说败血丹如何解除” 巫寒梅挨了打,脸上反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你动气了,我偏不说落在你的手里,我本来就没指望能活着,你不如一刀杀了我” 咔咔咔咔 仙儿挥出蜈蚣尺,二十四节蜈蚣锁自动锁定。变成了一把带着锯齿的蜈蚣剑,架在了巫寒梅的脖子上言道:“你别以为我们不敢动手现在是你死到临头,嘴硬的后果只会死得更早” “哈哈哈哈”巫寒梅抬起老脸只是开心的笑着 星云抓住仙儿那只握着蜈蚣剑的手,从巫寒梅的颈项上拿下,对她言道:“仙儿她已经中了我的蛙毒,只要蛙毒一发作,由不得她不说。我们先回去,不出一个时辰,她就会求我们的” 言罢,两人走出了关押犯人的营帐。星云刚踏出牢门,忽觉哪里不对,于是眉头一皱,急忙转身又回到了牢中 仙儿不了解大姐为何急匆匆的返回,怀着疑问跟了进去 星云步子越发加快,匆匆来到巫寒梅面前定住,用那双水汪汪的星眸盯着巫寒梅那张老脸良久。 仙儿问道:“大姐你发现什么了” 星云没有回答仙儿的疑问,伸手上去摸着巫寒梅的老脸,五指一用力,呲啦一下,猛的撕下了巫寒梅的面皮。 梅三娘的脸皮被星云扯下的一刹那,仙儿惊讶地捂着嘴,瞪着圆眼目视这一张假脸隐藏下的真实面容。只见梅三娘:桃腮安杏脸,貌若天仙,明艳动人,美撼凡间。皮肤紧致赛白瓷,秋瞳剪水藏春泉。丝毫没有年迈的痕迹,倒像个二十郎当的纯情少女。 仙儿讶异的问到:“你不是梅三娘说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假扮梅三娘” 星云言道:“仙儿她就是梅三娘而且这才是真的梅三娘梅三娘你说吧,你为何要易容成这副模样”星云提着手里的那张虚假面孔问到。 梅三娘一看自己的秘密已经败露,似乎很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轻将头扭到了一边,不肯回答 仙儿好奇道:“大姐你怎么知道他是易容的” “刚刚我喂她蛙毒的时候,看过她的牙齿。齿如编贝、整洁如新,颗颗都完好无损 试问百年之龄的人怎会有这样健康的牙齿” 星云乃绝世神医,分析的有理有据。这一点仙儿再清楚不过了。她对巫寒梅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一再坑害我三善门的人” 巫寒梅依然不吭不语 星云言道:“算了,等她自动招认吧仙儿我们走” 二人回到养屯弯镇关大堂,仙儿这个大喇叭将巫寒梅易容之事公之于众。达木提忽然想到当时在尊武门前,巫寒梅曾经使用过更高超的幻形之术,变作冷凝香的模样顺利迷惑了武,从而躲过了武的一刀,带着景阳子逃之夭夭。 “对了,我想起来了,她曾经用过幻形之术变作冷凝香的模样逃过了武的击杀。这么说来,她这个人肯定不简单” 达木提的一席话惹来了星云和飘雪的高度注意:“什么她会幻形之术” 星云说道:“这世间除了二妹有千变万化的技能,没想到她也有这种本领。会不会是” 飘雪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和星云同时说道:“仿相神功” 两人想到了一处,对视一眼便同时奔出大堂,朝巫寒梅关押的营帐跑去。 二人刚一进去,只见地上盘着一条被拧断的锁链,而巫寒梅却无故消失不见 她俩急忙凑前,一左一右纷纷勘察这周围的蛛丝马迹。 飘雪惋惜道:“让她跑了” “快看”星云一声惊呼,两人朝右方跑去,见地上有个册子,星云拾起册子一看,上面写着:仿相秘术。 飘雪惊讶的说道:“仿相神功果然在她手中” “我想她一定是被人救走的。我和仙儿才刚离开没一会儿,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们仓促离开,肯定是掉在地上的。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快的伸手,能不让这些士兵发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巫寒梅带走”星云不解道。 “是啊况且他只救走巫寒梅,并没有带走南宫大哥大姐会不会是夏侯焱”飘雪分析道。 星云也觉得夏侯焱的嫌疑最大,而他也有足够的本事能来去无形。 “这么说,巫寒梅很可能是魔界中人。” 飘雪否定道:“魔界之人额头上应该都有魔界烙印,她既然没有,怎么可能是魔界中人呢” 星云不以为然道:“现在已经不能凭借魔界烙印来判断这些人的立场了。仙魔勾结,沆瀣一气,仅凭身上的标识不能确定她的立场。就像二妹一样,堂堂一个魔界之主,不也在仙界横行吗还整天和姐妹们在一起,所以我依然坚信,她是夏侯焱的人。” 飘雪想想星云的话确实有道理,而当时在虚空之外,轩辕泰北就曾说过,如果想知道耶罗之中谁是叛徒,只要找到和魔界相互勾结的人,就会水落石出。这么说,这个巫寒梅倘若真的是勾结夏侯焱的人,那顺着她这条线索一定能找到耶罗的叛徒。 “大姐当初阿牛哥破译的灵纹里说:耶罗之叛,归属两门。我想只要顺着巫寒梅这条线索,我们就应该能找到当初是谁背叛了耶罗。” 星云言道:“二妹放心,巫寒梅还会来找我的。他中了我的蛙毒,挺不了多久定会浑身长满血疹脓疮,届时她就会来求我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她能够想到死后重生之法” 第三卷【龙泉之谜】272:西林深处有飞贼 星云言道:“没错,这毒性只有在上才能起到作用。一旦人死,毒菌也会随之而亡。因此,只要她死而复生,蛙毒就会自动解除。不过我猜巫寒梅一定想不到的。我们现在已经凑齐了三本精灵秘术,总算能兑现当初对无道子许下的承诺了。接下来,就只能看凌云的了” 二人带着仿相神功回了大堂,贺凌云已经默背了百草心经,又翻看了仿相神功,不禁赞叹这三本秘术玄妙精深:“难怪七届生灵都不遗余力的想要争抢,这秘笈里的咒术真是精妙绝伦。它不仅涵盖了远古遗留的汆骨之术、养生之术、幻象之术。还记载了精灵族生精炼魄的心法。只可惜” “可惜什么”飘雪问道。 “只可惜,这里只有部分咒术能为我们所用大部分咒语是要消耗精元的。若非精灵一族,其他种族就算能够熟记咒语,可是因为没有精元,依然是学无致用。” “那里面有没有记载诅咒的事”星云问道。 贺凌云又着重翻了翻三本秘术,摇摇头说道:“没有不过,倒是有奇花异木的养值之术。既然他们是吃了果子才中的诅咒,我想如果能参透草本心经的奥义,通过草本之术让他们不依赖那些毒果倒是有可能。”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刀美美脾气一向很急,快口直言道:“现在救那些将士们要紧,哪有时间种花养草林子里的果实还不知道能维持到几时,还是尽快想办法解除诅咒为好” “刀姑娘言之有理。今晚我就带无道子和哈日玛赤去西林,看看如何能换取解除诅咒的方法。” 当晚,三善门一干人带着无道子和哈日玛赤来到西林界。他们站在西林对面的山头上,鲁菲嫣用雪神眼忘穿西林,只见林中多点燃起了一人多高的火堆,熊熊的火势辉映着奇形怪状的影子。时不时的传来众人的号子声。所有的奴隶都排成方阵,相互间挽起胳膊,嘿呦嘿呦地呐喊着。 仙儿听到了隐隐的鼓声和众人的呐喊声,不禁纳闷道:“他们在林子里吵吵嚷嚷的,究竟在做些什么” 鲁菲嫣说道:“看样子,他们好像是在点兵” “点兵”众姐妹满怀不解的问道:“难道他们要攻打镇关吗” “怎么会”星云言道:“羊屯弯镇关如今已经没有驻兵了,他们根本不用为了攻打镇关而伤脑筋。这锣鼓喧天,噪声一片,我看,不是祭祀就是准备要攻打大明。” “攻打大明仙境”众人又是一惊,难以置信的望着星云 “为什么不是攻打西域而是攻打大明”仙儿问道。 “他们本身就在西域,而且他们手里的奴隶本就是西域的将士,西域等同于已经在他们股掌之中,这还用打吗”星云分析道。 “刚打退了大漠,现在又要对付精灵。真是让人不得安宁”飘雪感慨道。 贺凌云言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去试一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众人护送贺凌云下了山丘,走向了重兵把守得西林。经过精灵守卫的通禀,他们顺利进到了林中。一路上看到浩浩荡荡的方阵,和将士们栖身的窝棚。百步一个火堆,将整个西林照得红红火火。凶神恶煞的精灵时不时的在他们身边晃悠着鬼脸。终于在一炷香临尽时,他们抵达了 领主帐前。 白衣老妖见哈日玛赤和无道子,眼皮一皱,嘲弄道:“怎么两个硬骨头终于受不了了,来求我要果子是吗” 无道子看见他就恨不得将他一掌劈死,还口道:“让我们求你你做梦你们精灵族的三大秘术都在我手里,我们是来和你做交易的” 白衣老妖一听三大秘术,立即严肃起身,往前探了两步:“哦三大秘术原来在你们手里说吧你们想怎么交易” 贺凌云说道:“你只要把诅咒解除,我们就完璧归赵,将三套精灵秘术物归原主。” 白衣老妖轻笑两声:“笑话,你们空口无凭,让我怎么相信你们的话” “那你预备怎样”贺凌云问道。 白衣老妖伸出手言道:“拿来,三套秘术让我过目一眼,如果是真的,我在考虑解除你们身上的诅咒” 贺凌云正在犹豫,无道子多藏了个心眼儿,立即阻拦道:“贺凌云你不能相信他” 贺凌云当然也知道白衣老妖的心思,于是言道:“想要验证真伪,不用看秘术我也可以让你心服口服。”言罢,他口中默念咒语,身上的骨铠顿时化解成细碎的骨沙,像水柱一样流下。随后,在他的咒语中,纷纷聚拢升空,在空中时而如游龙、时而如雁群、时而如沙漏、时而如蜂潮,不停的在空中变幻着模样。最后在他的结语下,唰地凝结成一件轻薄的衣裳裹住了他匀称的身体。衣袂稳落,汆骨秘术方演示完毕。 白衣老妖一看贺凌云将汆骨秘术运用得炉火纯青,心里顿时衍生一种强烈的嫉妒。不过,刚刚那些骨沙显然不是一两个尸骨可以炼化的。这小子身上那件骨铠,少说也得有万人之躯才能炼就。看来这几个年轻人来头不小,我得先礼后兵才行。 为了能顺利得到三套秘术,他只好藏起自己的不悦,拍拍手笑道:“好既然你们所言不虚,那我就答应你们的条件。让那两个人过来”他指了指无道子和哈日玛赤。 两人一看这个老妖怪已经妥协,自觉有救,故而心中一阵窃喜,紧忙走了过去 那白衣老妖一伸手,嗖嗖从树上飞来两个果子,自动落进了他的手。他对着两个果子一阵喃喃自语。随即将果子分给无道子和哈日玛赤二人言道:“吃了它,你们的诅咒就会解除了” 无道子和哈日玛赤心头一喜,急忙啃了起来。求生的让他们急不可耐,三口两口就把果实吞进了肚里。酸的、甜的、苦的、涩的,此刻都已经不重要;有没有籽、有没有核他们也不在乎。一滴汁水也不舍得浪费,吃完了还不忘舔了舔嘴 果然,他们的容貌渐渐复原,体态也越发好转。两人摸摸自己的脸,又像照镜子一样看了看对方的脸,见对方已经恢复了原貌,自己当然也放下了心。哈日玛赤高兴地抱了抱无道子:“道兄我们终于恢复原貌了哈哈哈哈” 无道子推开他,心想:高兴就高兴呗,为何搂搂抱抱真是有失体统 白衣老妖对贺凌云言道:“好了他们的诅咒已经解除,你们也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拿来”他一边说,一边伸出一只长满老茧的手。 贺凌云当然是个一言九鼎的人,他已经把三本秘术的内容都熟记在心,也不在乎将它们物归原主了。于是他从怀里掏出三本册子,扔给了白衣老妖。 册子飞出的刹那,一个黑色身影疾驰而过,飞速的将三本秘术截获,化作一人落到地上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精灵秘术,三套精灵秘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飘雪大惊失色:“三点火” 她见夏侯焱黄雀在后,抢走了精灵秘术,紧忙化作一个红影追上去 夏侯焱知道这些人不会放过他,早有准备的化作黑烟,消散在了夜色里。 白衣老妖吃了亏,见那贼人已经逃之夭夭。只好将责任全部归咎于贺凌云。他朝周围大喊道:“来人快将这群骗子拿下” 话音一落,一群精灵就从火光里冲了出来,各显身手,准备捉拿贺凌云等人。 飘雪见贺凌云有危险,急忙冲过来抱住他,一个神行飞出了西林。 刀美美喊道:“大姐你们快走,我断后” 众姐妹闻声不敢拖沓,急忙各显身手,逃出了围捕。刀美美一人大战群妖,为众人脱身争取时间。黑白道衣带出一道道波影,在精灵悍将的包围圈中神隐神现。两把弯刀在林中四处飞扫 无道子刚要化作七星虫飞出险境,回头看了看孤军奋战的刀美美,未泯的良知作祟,心想:这回毕竟是她们救了我,我也当兑现自己的承诺,尊她为道尊。如今道尊有难,作为三清弟子,我岂能独善其身罢了罢了,不管日后怎样,这一次我不能让你有事于是他转身跳入战局,和刀美美背靠背言道:“道尊你先走,这里我断后” 无道子的这一转变,让刀美美着实一阵小感动。她轻笑道:“你都认我做道尊了,我岂能让你有事要走也是你先走” 无道子没想到这丫头年纪不大,倒是很有担当。其本领也在我之上,三清能有这样年轻有为的后生堪当大任,也算是前途无量。曾经自己把自己摆在了三清之主的位置,难免有过重的排他倾向,以至于一直不肯接纳她,打心底里不服她。不过这趟西域之行,遇到了这么大的困难,也多亏了她不计前嫌。由此可见,她的肚量海大,倒是我过于小肚鸡肠了。如今能冰释前嫌,同心同德,真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 想通后,无道子更加铁了心辅佐刀美美:“那我们就共进退让他们知道知道三清不是浪得虚名” 刀美美一个太极破浪环,推出一个巨浪,振倒一片精灵小将。忽见白衣老妖朝无道子飞去,狠狠踢出一脚。刀美美飞速上前,挡在无道子身前与那老妖对了一掌 那老妖受了刀美美一掌重创,倒飞数丈。刀美美也被老妖一脚踢到了无道子怀里,一口血喷了出来 无道子见事不妙,急忙抓起刀美美,化作七星瓢甲,腾空直上,飞出了西林 那老妖也终于撑不住,捂住受损的五脏六腑,吐出一股脓血,一瘸一拐的穷追两步,望着飞走的那只甲虫,大喊:“早晚我要将你们统统杀绝” 无道子一路提着刀美美飞往羊屯弯镇关,路上他想了很多,他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义薄云天。若不是道尊及时为自己挡了一脚,自己必会中招。这位年轻的道尊的仗义之举,将他瞬间带到了年轻时代。那是他和清虚子、空幽子等人也是如此肝胆相照,意气风发。可是,是什么让他从青涩的能量果,变成了腻口的老油条 他心里显然有答案,那就是:傲慢自大,利欲熏心 第三卷【龙泉之谜】273:星云暗下美男计 无道子带着刀美美赶回了镇关大营,星云等人早已收拾好行装在门口等待多时。见他们回来,紧忙言道:“快,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精灵大军应该很快就会追过来,我们得连夜离开。” “呀三姐受伤了”仙儿忽然发现刀美美脸色苍白,嘴角上挂着一丝血迹。 星云紧忙上前去,从无道子手中接过刀美美,把了把脉,又看了看舌苔,言道:“三妹无碍只是受了点内伤,她有张天师的神功护体,暂时死不了仙儿你驾着龙骑带紫茉先走;二妹你和凌云一路;无道子护送道尊;菲嫣随我一起押送师父、义母和南宫大哥陆路撤离;老四你和笑笑带镇关大人等朝臣速速赶回安塞皇城,把一切打点好,再入大明和我们汇合。” “那我们去哪儿”仙儿问道。 “大家先去黎山空虚观安身,那里有玄珂,他会照顾大家的。人一旦到齐,我们还有重要任务。必须趁冥伦大败之机,一举攻下嵊界山,拿回属于我们的营盘。” 飘雪把星云拽到一边,小声说道:“大姐玄珂不一定可靠。关五月已经背叛我们,投靠了冷凝香。而且关五月一直暗恋玄珂,正在努力说服玄珂也加入尊武门。” 星云听完,惊讶之余也对关五月大失所望:“这个关五月,真是糊涂不过,我相信玄珂一定不会答应的。凭玄珂的为人,他是不会离经叛道,为了一个女人而背叛师门的。一切等见到他再说” 众人得令,火速奔往大明 精灵族万人之众来到羊屯弯镇关,这里已经成了空城。白衣老妖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他翻遍了整个镇关,不见一个人影。脑怒之下,也开始盘算起下一步计划 次日傍晚,星云等人最后一个感到空虚观。玄珂和关五月打点好众人的起居,便开始张罗晚饭。刀美美在玄珂和无道子的照顾下,伤情大有好转。众人草草用过膳食,便开始密谋复兴大计。 飘雪言道:“如今沧澜、樊竺都相继失守,茅山也在尊武门手里。整个江湖都在龙虎门管控之下。空虚观恐怕难以置身事外,早晚会被殃及。我们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地。等三妹伤势一好,最好赶快收回沧澜。” 仙儿心直口快的问道:“二姐大姐不是说要先夺回嵊界山吗怎么又突然要去收复沧澜了” 星云急忙堵住仙儿的嘴说道:“闭嘴二妹是掌门,掌门的命令容不得你多问一切听从掌门吩咐就是。我们一旦夺回天涯望海阁,就会从东面截断尊武门的北扩之势,绝不能让冷凝香独大因此我赞同掌门的说法,三妹伤势一好,我们就去攻打沧澜”她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关五月的面色。 仙儿自幼和星云一起长大,大姐发威必然有她的原因,所以也不敢多问了 夜,关五月偷偷跑出空虚观,一路回望一路慌张的跑下了黎山。她的身影刚刚消失,黑暗中就亮起了一对儿鲜黄的大眼睛。鲁菲嫣从暗影之处缓缓走出来,在月色下凝望了片刻,随即步进了刀美美的房间。 房间里,星云已经将刀美美的伤势完全治愈。见鲁菲嫣进来,说道:“人总算齐了,就差四妹和笑笑了,西域那边,安人送来消息说达木克王和木宝儿都被尊武门的人 带走了。白日里不让仙儿多嘴就是因为我们当中有奸细。” 仙儿瞪起眼睛,捂着嘴惊讶道:“什么有奸细” 鲁菲嫣小声说道:“没错我刚刚看到关五月鬼鬼祟祟的下了山,往临安方向去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仙儿不解的问到。 飘雪言道:“先不要管她为何要投靠尊武门。但是她会把我们的计划统统告诉冷凝香,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晚饭时我才说等三妹伤好便会去攻打沧澜。” 仙儿终于知道,原来大姐和二姐是故意唱了初双簧给关五月听。而自己却差点拆了台。懊悔之下,用小手狠狠的打了打自己的小嘴儿,喃喃自责道:“都怪我这破嘴差点坏了大事” 刀美美落井下石道:“你一向嘴快无脑,这又不是第一次” 星云说道:“行了行了你俩别一见面就吵。现在大家都听好:三妹的伤已经痊愈,但是还要继续装病,让关五月误以为我们暂时不会进攻沧澜。 而仙儿和菲嫣你二人趁关五月不在,需尽快将师父、义母、和南宫大哥偷偷送到五妹的家中秦安城富安镖局藏好。 秋阳、穆童你兄妹二人跟她们一同前去,之后就留在富安镖局,保护南宫大哥等人的安全。行事一定要低调,不要让人知道。只要我们保守秘密,应该不会有人想到我们会把人魔藏在那里。 二妹趁这个时间要去嵊界山的地堡之中找到那些被隐没在地堡里的魔界部众。顺便打探嵊界山上面的情况。为我们攻打嵊界山做好战前准备。 三妹一旦我们准备妥当,你就派无道子和玄珂等人去攻打沧澜。届时,关五月就会提前把消息送到冷凝香那里。尊武门得知我们出兵沧澜,必然会派主力前去支援。等他们的大军大举东去,我们就可以出其不意,避免尊武门的干扰,一举拿下嵊界山。 紫茉你放出消息给达木提,一旦我们这边开始攻打嵊界山,就通知她和李笑笑,不要来黎山,而是去攻占樊竺。冷凝香就算再聪明,她也不可能三面兼顾,也不可能算到我们会从三面一起出兵。这次我们要赌就赌一把大的赢了,就可以一步登天,和尊武门平分秋色、二分仙界。” 鲁菲嫣担心道:“可是,大姐不是说,达木克王和木宝儿在尊武门手里吗如果四姐和姐夫与尊武门起冲突,只怕碍于老小,最后被迫对冷凝香妥协” “五妹说的恰是关键,所以,我要单独见见玄珂。冷凝香想利用关五月对玄珂的爱慕之情,引诱玄珂投靠尊武门。那我也要用玄珂这个大美男,去套取关五月的芳心,从五月的口中打探出陛下和木宝儿的下落”星云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大姐的意思是,要提前救出达木克王和小木宝儿” 星云眼神里透露出一种对玄珂的自信:“没错这是场男女之间的拔河,更是场爱与利益的较量。输的永远是付出真爱的一方,所以我认定了关五月会输” 仙儿不信道:“我看未必,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衣衫。说不定,玄珂受不了诱惑,一迷惑就倒过去了呢当初武不也是被冷凝香那狐狸精给迷惑了,才背叛二姐的吗我看男人都一个样儿,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话 说得穆秋阳和贺凌云在一旁很是尴尬:“仙儿师父你不能一杆子打倒所有人呀我秋阳可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再说,那叫: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重纱怎么从你口中说出来,这么流氓呢” 穆童在一旁使劲儿拧了一下秋阳的胳膊,力挺仙儿:“哥你说谁流氓纱和衣衫有区别吗我师父说得简单明了,不像某些人,念了几天书,说什么都云深雾罩。本来就是隔层衣衫的事儿,脱了衣服哪个男人不心动” 贺凌云在旁忍不住暗笑,在秋阳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他:此处男人少,还是保持沉默好秀才遇上娘子兵,有理如何说得清他从秋阳身边挤过来问道:“那我干什么” 星云言道:“凌云你不能和我们一起行动。此时,朝廷正是用人之际,龙三虽然已经登基,但是满朝文武各怀鬼胎。恐怕对这个少主多有不利。你既然是为官出身,不如去辅佐龙三。” 贺凌云一听做官,心里就排斥。急忙摇头抗拒道:“不不不我可不想再做官了。当初朝廷不分青红皂白,把我逼得走投无路,硬生生给我扣了一个乱臣贼子的帽子。成为了大明头号通缉要犯。好不容易脱离了管束,我可不想再踏入官场。” 星云看出了贺凌云是不舍得和飘雪暂时分离,可是这里唯有贺凌云能直接进入朝廷,一来可以帮龙三巩固地位,二来可以和南盈盈等人同朝为官,紧密合作。这也是星云用来打压龙虎门势力的一步最好的棋。因此无论如何也缺不了贺凌云的配合。 “凌云你和二妹走到一起不容易。但是现在天下一片乱局,你总不能看着大明败落吧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想二妹也一定不想你这样一个饱读诗书的堂堂男儿,碌碌无为的混迹一生吧那太暴殄天物了”说着,星云给飘雪暗暗使了个眼色 飘雪言道:“凌云三善门的事务很多,最近也顾不上别的。你留下只能让我多一份担心。大姐说的没错,朝廷那边正需要人手。更何况,你本来就是大明不可多得的栋梁。大局未定,天下难安,岂能恋挂儿女情长我答应你,等三善门大局一定,立刻去宫中找你” 贺凌云对飘雪的话,向来都是言听计从。因为自打坞县一见,他从飘雪手里接过那锭金子开始,他的人生轨迹就已经因她而改变了。 “好既然你们让我入朝,那我明日就动身” 一切计划都敲定了,众人就各回各处休息了。唯有星云趁关五月不在,将玄珂叫了出来。两人在空虚观的隐秘禁地道世宝斋崖壁上迎风而立。 “玄珂这么晚了,我找你出来是想告诉你一些事,也让你看到一些事。” “星云姐您是道尊的大姐,论辈分玄珂得敬您为师叔祖。师叔祖有何事只管吩咐,玄珂一定照办不误” 星云笑了笑:“呵呵,没那么严重我只想问问你,你觉得白紫茉怎么样” 玄珂被这来无征兆的询问搞愣了:“啊小师妹星云姐何出此问呢小师妹很好啊,她曾经救过我的性命,也是我恳请师父空幽收她为俗家弟子的。我虽然没和她朝夕相处,但是心里一直留有师妹的位置。至于星云姐刚刚的疑问,我不慎理解,所以不知该如何作答。” 第三卷【龙泉之谜】274:冷凝香怒掌玄珂 “呵呵,你干嘛那么认真呀”星云捂嘴笑道:“我问你,你喜不喜欢紫茉” 这话说得玄珂更是尴尬了,好在这是个暗夜,除了月儿能知道他红了脸颊外,师叔祖应该不会看出自己的紧张。他掩饰住自己驿动的心,对星云言道:“喜欢,当然喜欢可我们是同门师兄妹” “喜欢不就得了师兄妹才好嘛我知道你一心向道,很想重振师门,紫茉正好可以帮你呀我三妹继承了张天师的衣钵,成了三清的道尊。以她的能力,定然会重振三虚。而你和紫茉都是空幽的弟子,如果能修秦晋之好,那可是亲上加亲。两人共同辅佐道尊,何愁不能光复三清” 玄珂终于明白了星云的意思,原来她是为了撮合我和师妹的。可是她是怎么知道我心里暗恋小师妹的呢说实话,这件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确定,若不是她今日挑明了问我,我是万万不敢对小师妹有非分之想的。 不过,如果真的能和小师妹相守一生,共筑黎山,我倒是求之不得,可惜不知道小师妹对我 “星云姐我虽不知您今日为何要说这番话。但是从小师父老人家就教导我,做人一定要心胸坦荡。我承认上次在茅山之下,我再见小师妹时,对她怦然心动,有了一丝尘念。但唯恐襄王有梦,神女无情。我从来没敢心存侥幸,对师妹抱有非分之想” “愚蠢喜欢一个人又不是错你怎么知道紫茉的心思呢再说,你一表人才,做事光明磊落。只要凭着一股执念,对爱情穷追不舍。月老岂会视而不见,断送一段金玉良缘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紫茉就算是铁石心肠,也总有被爱感化的一天。” 星云的一番鼓励,让玄珂鼓起了勇气,他刚想表态,忽见远处一个粉衣姑娘匆匆登上黎山 玄珂顿生好奇:“咦那不是关五月吗这么晚了她不在自己房里,为何”他指着山下的关五月,费解的问道。 星云就是要让玄珂看到这一幕,故言道:“你是好奇他为什么从外面回来是吧” 玄珂望向星云,期待着她的答案。 星云言道:“关五月是奸细,她已经投靠了尊武门。她正是去临安送信回来的途中” 玄珂更是惊讶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星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她有她的理由” “那星云姐既然知道她是奸细,送训给尊武门肯定是要破坏我们的计划。为何你不揭穿她,及时加以阻止,还一直替她隐瞒呢”玄珂得知关五月叛变的内幕,情绪有些激动。 星云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关三月、四月、六月都是因为我们七姐妹,被龙虎门祸害的。现在只剩下关五月,处于对关氏姐妹的愧疚,我们都没有选择揭穿她。只希望她早日识破冷凝香的嘴脸,迷途知返。” 玄珂没想到三善门的人都这么大度,可是有些事从男人的角度考虑,难免会和她们有着不同的见解:“所以你们就纵容她,想给她一个机会” 星云点点头 “星云姐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可能会害了她有些人会迷途知返,可有些人只会越陷越深。若不及时和她说明道理,只怕最后她就算走投无路,也不会浪子回头的” 星云虽然也知道玄珂说的在理,但是今日邀玄珂来此的目的,却不是为了讨论该不该揭穿关五月的问题。于是言道:“玄珂关五月喜欢你,你知道吗” 玄珂还没跳脱出刚刚的话题,没想到星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整 个人像被雷击了一样,一时间竟然无法接受:“什么关五月,她她,怎么会她怎么会喜欢我” 星云被他的痴傻举止逗笑了,可是此时却不是能笑得出来的时刻,她继续言道:“关五月亲口对冷凝香承认,说她喜欢你。而冷凝香试图利用关五月对你的爱慕之情,把你拉进尊武门。” “这怎么可能莫说我不喜欢关五月,就算我喜欢她,我也不能善恶不分,跟随她加入尊武门呀这些人真是荒唐”玄珂觉得荒诞至极,不由得对关五月有了另一番看法。 星云心想:我果然没有看走眼,玄珂身受名师点拨,岂能为了贪图关五月那点姿色而葬送自己的仙途看来,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看玄珂对紫茉怎么样了 “玄珂虽然你已经表明你的立场,但是我希望你还是不要伤害关五月。我需要你的配合” “哦星云姐的意思是”玄珂不敢确定的用眼神询问着。 “没错我需要你将计就计,从关五月口中套出达木克王和木宝儿的囚禁之所。如果能将关五月说通,让她弃暗投明那就更好了” 玄珂听后,陷入了沉思。毕竟这种做法从感情上害人害己,但是为了大局,星云的办法也不失为上上之计。到底自己能不能完成这样的任务,能不能经受得起良心和道德的双重谴责,自己都没有信心。 星云看出了他内心的矛盾:“玄珂如果你害怕因为欺骗关五月,而受到良心的谴责,那请你想想苍生,顾念这些为了和平而战的人们。比起万民之太平,八界之兴衰,自己的那点道德荣耻又何足道哉” 这句话打动了玄珂,于是终止了心头的乱念,摒弃了自我的矛盾:“好我试试” 星云见玄珂深明大义,刚要夸赞一番,忽见山下火光晃动,黑影麾动 “遭啦玄珂有埋伏”言罢,星云急忙跳下墓冢,飞快的跑回空虚观,不到内殿就开始大喊:“不好啦山下有埋伏” 玄珂也随后赶到,立即叫醒所有的弟子,准备看家护院。 飘雪和众姐妹都聚集到大堂内,急忙对星云问到:“大姐到底是什么人” 星云摇摇头:“外面太黑,看不清楚。但是规模之大,不排除是尊武门的人” 飘雪一听,又是尊武门,立即恨的咬牙切齿:“武你疯了吗你是一天不和我过不去,你就心难受我上辈子真是欠你的” 星云见飘雪的双眼已经泛红,急忙劝解道:“二妹不能冲动,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仙儿也恼了:“管他们是哪路的,深更半夜来这里就一定不怀好意。我这就去看看”说完就卷着蜈蚣鞭往殿外奔 星云急忙将仙儿拽住:“仙儿你干嘛” 仙儿的一只袖子被星云扯住,被迫回头说道:“我出去打干嘛” “我何时说过让你出去和他们火拼了师父和义母已经成功被送下山了,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为什么还要和他们浪费时间他们既然打上来了,我们跑不就完了吗” 仙儿这才拐过劲儿来,刚刚的怒气瞬间被星云的话一扫而光:“对呀咱们跑就可以了” 星云对众姐妹说道:“傍晚时,我已经把计划都安排给大家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不知道是哪方势力提前找上门来了。既然他们这样逼我们,我们就一不做二不休立即赶往嵊界山,一来躲避他们的围剿 二来打大漠个出其不意。凌云你依旧赶往京师去辅佐龙三。” 玄珂问道:“那我怎么办” 星云想了想说道:“你留下,将计就计” 玄珂见星云对自己暗暗使了个眼色,立刻心领神会:“明白” 安排完毕,姐妹们就冲出了太虚观,招来几条龙骑,在黎山之巅腾空而起,四散而去 这时,关五月匆匆跑进来,一脸惊恐的对玄珂说道:“玄珂不好啦,尊武门的冷凝香带兵来擒拿三善门的人了” 玄珂故作镇定的问道:“你怎么从外面进来了” 关五月掩饰住心虚,低下头说道:“人家,人家小解” 玄珂心知肚明,所以没在刁难她。继而问道:“你说尊武门的冷凝香来了” “是啊她是来抓三善门的人的” 玄珂一脸无谓的说道:“那就让她来好啦,三善门的人已经走了” 这结果着实让关五月感到意外:“什么都走了她们不是,她们不是说要在这里等刀三姐养伤的吗” 玄珂见关五月失望,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于是坐到空虚殿的椅子上说道:“她们说有要紧的事,所以说走就走了你放心,她们走了还有我,我是不会让冷凝香欺负你的” 这话说得关五月心头一美,没想到玄珂心里真的有我。心里感到甜蜜的同时,也进一步陷入了感情的泥沼里。 不多时,空虚大殿门外已经被无数的火光照得通明。门外有人喊道:“三善门的人听着,不想统统死掉,就把纳兰飘雪交出来。只要她乖乖投降,我们就不会为难其它的人” 玄珂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门口处朝外喊道:“既然来了,就里面坐坐让我也看看是何方贵客” 啷 大门不知被那个鲁莽之人踢得粉碎,四分五裂的扑倒在殿内。空洞的门框中刮进来一股阴森的风。那风夹杂着无尽的杀气和火把上冒出的黑烟 扑拉 两个大汉熟练的将一卷红毯铺进了里堂,冷凝香提起盘金绣成的紫色长裙,迈开香履,踏着红毯走了进来。脸上透着一股阴冷,表情严肃的走到玄珂面前。用犀利的目光向周围扫了一圈儿 “你,就是玄珂” 玄珂只觉得这女人身上散发着一种迷人的奇香,但是这浓烈的香味却掩盖不住她身上的杀气。 “没错在下就是空虚观道长玄珂” “纳兰飘雪在哪儿” 玄珂若无其事的说道:“对不起,空虚观没有这样的道号” 冷凝香没空和他打太极,此次火匆匆地赶来就是为了捉拿纳兰飘雪,见玄珂大有玩味的回答,异常严肃的她似有一种被戏谑的感觉。于是袖手一抬,猛一巴掌甩在了玄珂的脸上,啪地一声打得那叫一个响亮 玄珂捂着那个红红的掌印扭过头去的瞬间,关五月吓得赶紧跑过来掰开玄珂的手:“玄珂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巴掌打在玄珂的脸上,却痛在了关五月的心里。她含着泪对玄珂关怀有加,可是此刻的玄柯却恨不得一脚将她踢开。可是为了大局,他不得不假装一副和颜悦色对关五月说道:“我没事” 冷凝香见两人磨磨唧唧,立即打断道:“再问你一遍,纳兰飘雪在哪儿” 第三卷【龙泉之谜】275:金鳌里暗藏金衣 玄珂心里清楚,他一旦和冷凝香动手,关五月必然会遭牵连。他答应星云打听达木克王和木宝儿的消息的事,也就会变得异常困难。为了大局,他只能忍气吞声。 关五月不知冷凝香为何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玄珂,情急之下乞求道:“军师这一切和玄珂没有关系。三善门的人是去是留玄珂是做不了主的,还请军师不要为难玄珂” 冷凝香盯着关五月,埋怨道:“你不是说,三善门的人要在这里养伤的吗人呢纳兰飘雪她人呢” 冷凝香得知道纳兰飘雪重生的事,已经是惶惶不可终日。只要她还活着,就早晚有一天会来取走自己的性命。而这一次得到了关五月的情报,她觉得正是时机,所以不惜调动万余帮众,火急火燎的赶来黎山,就是要趁三善门不备,一举除掉纳兰飘雪。可是关五月却让自己扑了个空,这结果让她大失所望。 “五月三善门的人走了,为什么不带上你” 关五月一听,心里也不禁好奇。对呀我明里是三善门的人,可是她们为什么离开也不通知我一声难道,难道我暴露了自己没道理呀就算她们知道了我送讯给尊武门,可是玄珂总不至于掉队吧 冷凝香见关五月陷入了一阵冥思苦想,对关五月言道:“你已经将自己暴露了所以他们才会瞒着你连夜撤离” 关五月如何也想不出何时露出了马脚,急忙辩驳道:“不会的,不会的,军师我一直处处小心,她们从来没有怀疑过我” 冷凝香岂会相信她的话,转头对手下命令道:“将空虚观的人统统给我押回龙虎门” “军师求求你放过玄珂,这一切都是五月办事不利。我会弥补的,求求您放过玄珂吧”她跪在冷凝香脚下,不住的拉扯着她裙摆,放下了一切尊严,在地上摇尾乞怜。 冷凝香低头严厉的斥责道:“弥补你已经败露了,还如何弥补这次我兴师动众而来,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吗本来胜券在握,可就是因为你的疏忽大意而打草惊蛇。触怒了那个长着三头六臂的妖女,尊武门的人随时都会惹来杀身之祸你怎么弥补” 关五月哭着求道:“军师五月知错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再说,这一切和玄珂没有关系您不是说有心让玄珂加入尊武门的吗您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呀” “哈哈怎么决定是我的事,你还是想想自己吧想要见玄珂,就尽快找到纳兰飘雪的下落人我是带走了,玄珂的死活就看你的了走” 冷凝香一声令下,众人押着所有的黎山弟子退出了空虚观,一路紧赶,回了临安。 偌大的空虚观一夜之间走的走、散的散,空灵的殿宇之内只剩下了关五月一人 嵊界山下,飘雪一个苍龙归宗轰开了地堡的入口。爆破声过后,碎石四野纷飞,最终尘埃落定。露出了一个黑暗的洞口 飘雪顺着南宫尧精心打造的石梯快步走了进去。地堡狭道每走一里,途经吊桥十丈。桥下一弯乌黑的死水蜿蜒曲折不知流向,洞内暗无 天日处处迷障,实非常人想象。 就在这与世隔绝的黑暗深处,却有个黑暗的宫宇被飘雪誉为魔界圣坛,里面屯居着褚耀武生前为魔主收复的魔界势力。而魔界地坛则是南宫尧遇难之前精心打造。为了不让三善门受到非议,魔界弟子都被隐匿于此,不敢对外喧张。 飘雪走到圣坛中间,红袖轻扬,玉指轻挑,将额间的魔界之火勾出。噗地一声引着了圣地周围的黑水瓦缸。一圈儿瓦缸里亮起了熊熊烈火,照亮了四围,驱走了晦暗 一派光明圣火映照之下,浩大的魔军方阵在圣坛外围,像被切开的黑色巧克力蛋糕一样,整整齐齐,一块一块的扇形排列。如兵马俑一样在站满了深坑。 圣火亮起的一刹那,魔将们瞬间睁开了虎目,高兴地齐声吼道:“恭迎尊主大驾” 飘雪轻身一跃,几个空中旋转,红裙如花,旋转绽开的霎那,露出了两条修长的葱白,春光几近乍泄,差点靓瞎了众将的双眼。裙摆缓缓落下,她已经站上了身后的方台。 声如丝罄,带着洪亮的回声说道:“褚耀武不幸在尊武门地牢牺牲,而我也被百苦大师冰封多日。诸位在这地堡之中困顿数日,委屈大家了。今日就是我们大开光明之时,所有魔界子弟听令:一炷香之后,全员登顶嵊界山,大漠鹰犬通杀不误,一个不留。” 众人:魔主之命,誓死效忠 飘雪拜拜手,示意大家安静:“我知道大家都是我魔界的忠良,因此我不允许你们任何一个人离我而去。我们去插手大漠之事已经破了三界规矩,此战必须齐心协力速战速决” 星云带领三善门的姐妹占领主峰的占星台,鲁菲嫣和刀美美合力杀入三善殿。飘雪带着魔界弟子从东西南北四峰杀上各大堂口驻地 大漠的走卒连连败退,纷纷从钢索吊桥向主峰靠拢。忽见一个红衣血影凌驾低空,傲视苍穹。整个四峰的血液汇集成流,隔空飞往纳兰飘雪的宝鼎之中。她单手高举血蚕宝鼎,另一只手操控盘丝锦袋。血液从宝鼎倒进布袋的刹那,丸草兵袋里涌出了无数个吸血蛊虫 半个时辰,嵊界山的大漠势力被魔界的悍将们残杀殆尽,尸骨也被飘雪的虫兵一扫而空。 这是个不安静的夜,这座经历了数次鲜血洗礼的嵊界山终于又回到了三善门的手中。众姐妹齐聚占星台,飘雪遣散了魔界弟子,一种强烈的归属感让她们心里萌生。 星云摸了摸身边的那座金鳌,感慨道:“我们终于回来了” 刀美美怕大姐多愁善感,急忙上前说道:“回都回来了,咱们赶快收拾收拾吧”说着带着仙儿和紫茉跑进去清理残迹。 飘雪知道星云为何会摸着那金鳌大发感慨,于是安慰道:“大姐只要抓到巫寒梅,我想南宫大哥会得救的” 鲁菲嫣言道:“大姐要不要通知秋阳他们,把南宫大哥等人带到这里” “不用我们在这里呆不了几日。来时,紫茉已经查清了围剿黎山的就是尊武门。冷凝香如果知道我们重回嵊界山,一定不会善罢 甘休的。所以南宫大哥他们万万不能出现在嵊界山” 飘雪言道:“大姐冷凝香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置我于死地。我和她的账,迟迟不能两清。我看,我还是暂时离开你们。这样她就不会为难三善门了,我自己的恩怨,我自己找她算。” “怎么二姐又要走”鲁菲嫣问道。 “是西域一战,我们总算帮四妹渡过了难关。嵊界山失而复得,姐妹们也有了自己的营盘。而我,迟迟没能杀了夏侯焱,为轩辕前辈和鬼铁扇报仇。冷凝香知道我死而复生,肯定如坐针毡,日日寝食难安。我离开,一来可以缓解三善门的危及。二来,也正好追查夏侯焱的下落。” 星云问道:“那冷凝香那边” “冷凝香和我之间已经不共戴天,有她便没有,有我则无她。这么深的仇,绝不是一刀能了解的。莫说我不可能那么轻易放过她,就算是她抓了我,也绝不会一刀杀了我。因为她不甘心所以,暂且先将她的事放一放,待我杀了三点火,重新整顿魔界之后,再去与她见面” 星云望星感慨:“北有大漠残余,西域百废待兴。精灵蠢蠢欲动,魔界四分五裂,朝中一片乱局,龙虎门四处作孽。尊武门却如日中天,真是多事之秋。二妹既然要办私事,那离开一段时间也好,我们也正好趁这个时间救出达木克王和木宝儿。”她一边感慨,一边轻轻拍着金鳌 忽然,星云察觉金鳌里传来咚咚的回声,时时震荡自己的掌中 飘雪似乎也听出了里面异常的空洞:“大姐这,这里面怎么是空的呀” 星云纳闷的瞧着南宫尧精心打造的金鳌石雕,仔细端详再三,对飘雪言道:“二妹你打开来看看” 飘雪秀手一伸,掌心变出一把散着寒光,薄如蝉翼的霜钉。唰唰唰唰在手中转了几圈儿,并用刀尖在金鳌的背部一划,随即一掌推开了上半部分。 果然,里面藏有一个包裹 星云、飘雪、鲁菲嫣三人都惊讶不已,用力将包裹提出来,迫不及待的打开 包裹里是一个雕琢精细,卡扣精密的箱子。飘雪又用霜钉将卡扣割破,箱盖弹开刹那,一道金光从里面射了出来。众人缓和了视线往里一瞧。里面放着一个女人的金丝玉镂衣 星云将这件衣服拿出来抖开一看,三姐妹同声赞叹:“好漂亮” “大姐这,这不会是南宫大哥为你准备的嫁衣吧”飘雪问道。 星云也期望是这样,但是此刻她却丝毫感动不起来。因为她从来就没答应过要嫁给南宫尧,他为什么要为自己打造这么绮丽的衣服呢再说,这金黄的色泽显然不是婚嫁之用,看起来倒像是波斯传来的物件。就算是南宫尧为自己赶制了这件衣服,可是也没有必要藏得这么隐秘。毕竟南宫尧对星云早已表白过,两人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 “我看未必”星云否定了飘雪的推测。心中也难免有一些失落。 “快看这是什么”鲁菲嫣蹲身指着箱子里惊讶地说道。 第三卷【龙泉之谜】276:皇浦圣兰瞒天计 星云和飘雪顺着鲁菲嫣所指,往箱子里窥去。里面竟然有个雕着蟾蜍的方玉。那蟾蜍口含金珠,背镶宝石。底座四四方方像一块儿翠绿的豆腐。血红的丝斑爬满整个玉身。 星云轻将其拿起,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阵…… 飘雪问道:“大姐?这到底是什么?” 鲁菲嫣猜测道:“这东西好像是个玉玺?” “没错!”星云肯定道:“这就是玉玺,但是绝不是我大明之物。我中土向来用青田石、白玉石、寿山石和黄金等做质地,精刻的都是龙生九子。可这个玉石雕刻的是蛤,玉石的质地中原罕有,应该是产自波斯。可是这底下刻的字……” “连大姐都不认识吗?”鲁菲嫣问道。 星云言道:“我怎么会认得?如果是梵文我还多少知道些。可是这文字奇形怪状,七拐八弯。我也是见所未见。” 飘雪言道:“管它呢!既然是南宫大哥之物,大姐先收着就是。” “不!”星云若有所思的言道:“如果真的是波斯之物,那会不会和败血神丹有关系?” 星云一语点醒梦中人,飘雪和鲁菲嫣都觉得星云的猜测极富可能:“对呀!败血丹就是从波斯教徒之手传到中原的。我们是不是找个懂波文的人,帮我们译一下?万一真的和败血丹有关,那说不定就能救回南宫大哥了!” 星云将玉玺和金丝玉镂衣放回到箱子里:“二妹?这事情容后再议。我们先按计划进行。这东西暂时埋在洞藏附近,等一切都安顿好了,我们再去找破解败血丹的方法。” …… 龙虎门地牢,冷凝香走到刑架前,望着哀怨的玄珂…… “玄珂?你本来是我需要的人。可是,堂堂男儿挨了女人一巴掌竟然能压制住怒火,既不还手,也不理论。这只能说明你心里有鬼!说吧!是不是有人让你利用关五月接近我?” 玄珂简直难以相信,这个女人竟然如此聪明!自己没有还手竟然成了天大的错!难怪他进来就赏了我一巴掌,原来她是故意试探我。我真笨!当时为什么要忍? 冷凝香追着他游离的目光,洞察着他的心里活动。见他不坑不语,于是替他说道:“呵呵,如果当时你反抗,还给我一巴掌。我可能比现在会开心一些。因为我得到了一个千里马,挨一巴掌也值了!但,你很让我失望!” 玄珂已经无话可说,一切都逃不过这女人的法眼,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是苍白!知道了她的可怕,也知道了为什么尊武门会日趋壮大。既然装不下去了,就不用再演了:“你想怎么样?” 冷凝香怪怪一笑:“呵呵,我想怎么样?我想怎么样你会满足我吗?” 玄珂冷哼一声:“要杀便杀,我是不会出卖三善门的!” “哎呦!啧啧啧啧!早点拿出男儿的骨气,恐怕你已经顺利博得我的信任了。现在才显露出你的脾气,有什么用呢?逞强的结果,无非是让关五月心痛,让三善门不安,让自己送命而已!该武断的时候不武断,该藏拙的时候不藏拙!我真的感到很遗憾!” “你到底想说什么?” 冷凝香搬起他的下巴,睁着大眼说道:“我要你替我杀了纳兰飘雪!” 冷凝香的话,玄珂并不感到意外。但是,这明明是不可能的事,她为什么还要启齿?于是 憨笑道:“哈哈哈……,你在做梦吧?莫说我杀不了魔界领主,就算我能杀,也不会配合你的。没想到这么愚蠢的话,竟然出自你的口!” 冷凝香并没有动怒,转而笑道:“我说你能杀,你就能杀!只是你愿不愿意去杀!” “你做梦!让我帮你,你死了那条心吧!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背弃师门,投靠尊武门的!” “呵呵,你想好了再说话!关五月已经败露了身份,她的命现在就在你手上。沧澜、樊竺、茅山、黎山都在我手上,三善门已经穷途末路了。只要你能杀了纳兰飘雪,整个天下都是我尊武门的。你不会傻到连局势都看不清吧?” “那又怎么样?就算全天下都是你的,可我玄珂依然有自己选择的权利。”玄珂正气凛然的说道。 冷凝香见他冥顽不灵,丝毫不进盐酱,心里一边欣赏他的忠义,一边恨他的固执:“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帮我去杀了纳兰飘雪;第二,吃下这颗败血丹。我想你已经见识过败血人魔的下场。如果你不顺从我,我就会把你变成第二个南宫尧。届时,你还是会听我的!” 这话让玄珂不得不重新考量。如果自己是个正常人,起码还有主观抉择的权利。一旦成了败血人魔,就等同于活死人,誓死都要听从她的摆布。这样莫说会害了关五月,就连整个道、仙、魔三界也会视我为异类。 与其惹的众人都为了我遭殃,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只是,我刚刚燃起了对小师妹的爱火,实在有些舍不得…… 冷凝香目不转睛的观察着他的微表情,看出了玄珂的目光里出现了一丝绝望。刚想继续游说,忽然见他眉梢一抖…… 玄珂咬舌的瞬间,嘴里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玄珂的口中只觉得一股温热,浓香的味道刺激着自己的味蕾。他从恍惚中惊觉,就在刚刚自己口齿猛烈闭合的瞬间,冷凝香将她的玉指伸进了自己的口中。 那鲜血是从冷凝香的四指中流出来的。他慌忙的张开口齿,松开了她的手指。 冷凝香缩回手,另一只手用绢帕死死攥住流血的手指。钻心蚀骨的疼痛,让她皱起眉头,紧闭双目,夹着摇摇欲坠的泪滴,蹲到了地上…… 玄珂慌了,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能对自己的犯人做这种举动,她疯了!这不符合常情。于是问道:“你怎么样?” 冷凝香依旧闭着眼,蹲在原地不应不答。她身后的狱卒吓得急忙凑过来,也不知该如何伺候…… 玄珂心里更加迷惑了:“你就算不让我死,也不必用这种手段吧?”这话听起来虽然有嘲讽意味,但是冷凝香知道玄珂是动了恻隐之心。若非真情实感,又岂会如此介意? 冷凝香稍稍缓解了疼痛,抬起纠结的面容问道:“那我还能用什么方法?我刚刚若反应不及,你已经死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玄珂实在看不透这个女人,大声斥问道。 冷凝香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被玄珂突然的一吼下了一哆嗦,刚刚憋住的泪瞬间被挤落,不甘示弱的大喊道:“难道我救你也有错?你干嘛凶我?” 玄珂从小就心慈人善,一直圈养在黎山,天天接触的都是师兄弟。从来没有和女人有过深交,最看不得女人哭泣。况且,冷凝香的哭泣也是有原因的,刚刚自己那一口可是会要命的…… 手足无措的他,心里一边感到 抱歉,一边感到她可怜。于是低着声音说道:“死也不行,活也不行!真是自作孽!” 冷凝香言道:“玄珂?我救你肯定有我的理由!” 玄珂抬起脸,愿闻其详…… 冷凝香继续言道:“你胸前是不是有个月牙形胎记?” 玄珂一脸震惊:“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你的胎记,我早就查明了你的来历。” 玄珂更是不解了:“我的来历?” 冷凝香用眼神遣去了身边的侍从,一对一的对玄珂讲到:“你不是你师父捡来的。你是被人从宫里带出来的。” “你胡说,我师父不会骗我,我就是我师父在游方时捡来的。” 冷凝香没有争辩,继续言道:“你这月牙胎记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你娘皇浦圣兰怕把你遗失,故意咬的!当年,你娘未婚生子,名节受损。为了避人非议,抱着你去寻找你的生父安沐仁。没想到你爹安沐仁已经娶了元朝枢密院客省使的千金单于音笙! 当时,你爹为了自己的仕途抛弃了你娘。单于音笙为了单于世家的名声,逼迫你爹,让你爹亲手将你们母子处决。你爹无奈之下对单于音笙做出了妥协,但他却不想连你也杀害。于是把你扣押在了宫中,托一个宫女照顾。 你娘侥幸从你爹手里逃了,于是三番五次冒着生命危险进宫去找你。偌大的皇宫足足找了半年,最后才凭借你胸前的齿印找到了你。但是,她知道你爹安沐仁受单于音笙的要挟,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母子的。为了你的安全,她陷入了两难之中。 恰巧让她发现了宫中还有个和你一般大小的两岁男婴。于是,她灵机一动,将那孩子偷了过来,在那个孩子胸口上咬了同样的一个牙印,随后杀了那个看护你的宫女,把你俩偷换了过来。从此,安沐仁就以为那个孩子是你,而你则到了另一个女人的帐下,成为了她的孩子。 巧就巧在,那个女人是元朝的太子妃。而当时元朝的太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没有生育能力,所有的侍女日夜侍寝都怀不上太子的孩子。而太子有没有子嗣,直接影响到能否顺利继位。元朝的皇帝是绝对不允许后继无人的,因此众皇子能不能生出儿子,直接决定了谁更有继承皇位的优势。 而一个宫女恰巧就抓住了这个机会,侍奉太子一夜就有了喜,并顺利当上了太子妃。孩子养到和你一般大的时候,就被你娘皇浦圣兰调了包。这种事她是如何也不敢生张的,尽管对先前那个孩子已经有了感情,可是毕竟都不是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最后哑巴吃黄莲,她也认了。 不料,好景不长,郭子兴起义,之后几经战乱,天下落到了明主手里。大元朝仓皇北逃时,太子妃带着你在北漠一带遭遇山贼洗劫。太子妃被祸害致死,而你则被空幽救回。” 玄珂听完,简直无法相信:“荒唐!荒唐至极!倘若这些都是真的,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冷凝香言道:“因为,嵊界山被大漠占领,是我给大漠放出的消息。大漠赶走三善门之后,所有的人质都落到了我的手里。其中有百里冰霜、樊世离、还有一个就是和你有着同样月牙胎记的同命兄弟!” “什么?同命兄弟?”玄珂惊讶道。 “没错!你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却有着类似的命运。你是皇浦圣兰的儿子,却被他的母妃收养;而他本来是太子妃找来准备培养的野种,没想到却顶替了你的位置,成了安沐仁的儿子。你说你俩是不是患难兄弟?” 第三卷【龙泉之谜】277:达木克身首异处 玄珂没想到冷凝香手上还有证人。主观上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客观上却不得不承认,记忆中似乎有过那样的经历。 一个女人在万恶的匪徒身下,做着垂死挣扎。狠狠一口咬下了匪徒的耳朵,那匪徒一声惨叫,大骂一声,将一把匕首插进了那女人的腹中。临走还不忘撸下那女人的首饰,朝那女人吐了一口脏水,捂着鲜血淋漓的左耳愤愤离开了。 那女人吃力的爬到一个载满衣物的推车前,车上的行李已经被翻的一片狼藉。就是在这狼藉的行李里,她拽下来一个花被,用腹中流出的献血写了‘元后’二字,将小被子盖到了自己身上,然后趴在自己幼小的身体上,在自己的哇哇啼哭声中断了气。随后,一个道士出现在了自己的生命里…… 这些早已碎片化的记忆,他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起,每每在噩梦中惊醒,他都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去回忆那已经模糊的记忆。如今,这个女人终于解开了那记忆里的迷。也证实了那不只是个噩梦而已。 玄珂虽然知道了自己那离奇的身世,但他很好奇,这些与面前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于是问道:“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冷凝香言道:“我的目的很简单,你母亲是梵竺战神,你皇浦家族几代英烈,现在只剩下你一个血脉。就这样窝囊的死掉未免太可惜了。现在梵竺在胜境我手里,只要你肯为我杀了纳兰飘雪,不仅可以保住关五月,还可以振兴皇浦家族,替我掌管梵竺。” 玄珂笑道:“原来,你还是想要我归顺尊武门,听凭你的摆布?” “听我的有什么不好?纳兰飘雪已经堕入魔道,还在仙界横行霸道。我尊武门如今万众归心,你投靠我,不仅可以免去成为败血人魔的危险,还能用你的有用之躯去造福一方百姓;甚至不负师恩,借助我尊武门的势利重振三清。” 玄珂此处无声…… …… 大明宫内,龙三初登大顶,大赦天下。刑部关押重犯纷纷沐浴天恩,免去罪责,放归乡里。 本以为魏王一死,树倒猢狲散。没想到昔魏王旧部扔死性不改,屡屡犯上。这背后固然有强大实力做依托。龙三为了不落下暴君罪名,一再忍让。却不料身边亲随逐一被暗杀殆尽。荣惠王高吉之死尚未查清,庆襄王左勉又离奇失踪。朝廷可谓忠良散尽,暗含危及。 南盈盈奉旨剿灭东厂,不知被何人走漏了风声。东厂内的锦衣卫高手得知后,纷纷逃亡东瀛。无奈之下禀告龙三,并和龙三秘密整理了一本名册,名册上所记录之人由晁虎扮作不明人专门负责逐一抓捕,再由南盈盈在皇帝猎场内的隐秘地点亲自审讯,来决定是杀是赦。故将名册取名为:《杀赦榜》 乱党们得知《杀赦榜名册》一事,纷纷坐立难安。为得知自己是否记录在册,绞尽脑汁争相抢夺。一时间,朝野上下一片恐慌。忠臣们日日担心自己命不久矣,叛臣们夜夜害怕遭到不明人暗杀。 贺凌云辗转三日,来到京城,通过小团子的引荐,终于见到了龙三。行过君臣之礼,龙三开心不已。上次在茅山两人争吵不停,可是澄清了一切误会,他知道贺凌云绝对不会坑害自己。即刻起草圣旨,昭告天下。不仅免除了贺凌云之前被诬陷的罪名,还封贺凌云为三孤少保,官及一品。可见龙三此时求贤若渴,对和凌云信任有加。 贺凌云也不负所望,继任第一天就重立东、西两厂,商量南盈盈和晁虎辞去将帅之职,南盈盈负责东厂,确保朝廷忠臣安全;晁虎负责西厂,奉旨惩治不法官员。并未此确立了锦衣卫的暗选制度。 …… 西域方面,达木提得知父王和木宝儿又被尊武门带走,两驾单骑奔赴临安。白紫茉酝蝶报讯,安人在安塞皇城接到情报时为时已晚。遂回讯告知嵊界山,达木提救子心切,已经离开安塞。 星云等人担心达木提和李笑笑的安危,接到安人的消息便火速赶往尊武门。 尊武门的中寨之中,一对儿青年男女正在石板路上一路打杀…… “冷凝香?你给我滚出来!”达木提一边推开拦路弟子,一边往青瓦寨上呐喊。 唐璜急报下,冷凝香气愤的走出来,远远看到达木提和李笑笑嚣张的打上山寨,对唐璜言道:“去杀了达木克王,把他首级挂到旗杆上!” 说完就气冲冲的扭头进了凝香阁,临走还不忘嘟囔一句:“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人,不给你们点眼色看看,当我尊武门怕了你!” 唐璜刚刚把达木克王的首级挂到了旗杆之上,达木提和李笑笑就打到了演武场。达木提看到高高的旗杆顶端,吊着自己父亲的首级,哭得歇斯底里。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心痛得跪倒在地…… “父王?孩儿来晚了!” 李笑笑见达木提失魂落魄,再也按压不住心中的火气,朝议事堂大骂道:“武?你特么不得好死!我李笑笑今天和你一决生死!有种别做缩头乌龟,给我滚出来!” ‘唰唰唰’几十杆标枪指向了跪在地上哭泣的达木提。李笑笑一个大棍横扫,打得众弟子咿咿呀呀的栽倒一地。 “娘子?振作一点,我们就算死,也不能放过这对儿狗男女!” 李笑笑的话顿时勾起了达木提的怨火,她从哀婉中找回了自己的魂魄,用手心手背在脸上一顿乱抹,止住了哭泣。站起身说道:“罢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冷凝香的命!” 此话一出,议事堂里传出一阵浪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什么都不要了?难道你舍得连自己的骨肉都放弃吗?老的虽然死了,可是小的还在我手里,识相的乖乖认命!否则,你的女儿会死得更惨!” 后面几个尊武门的弟子提着一岁多的木宝儿,另一只手将一把锋利的长刀,架在了木宝儿的胸前…… 李笑笑愤愤不平的问到:“冷凝香?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冷凝香微微一笑:“我好心帮你们解困西域,又出兵,又出计。可是你们呢?你们表面上和我虚与委蛇,暗地里利用刀美美趁我龙虎门人才亏空之际,破坏龙虎门牢狱,劫走百里星云。我为你们劳心劳力,而你们却卸磨杀驴,在我龙虎门撤离之时,埋伏在大明北域,将我龙虎门三万多弟子一网打尽。你说说,我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是你们背叛我在先,现在还要打上尊武门,杀害我那些无辜的弟子,你让我怎么对你们姑息?” 李笑笑辩驳道:“劫狱的是我表妹,又不是达木提?龙虎门在羊屯弯如山贼草寇一般,欺压良善,祸害百姓,吃穷了牧民,霸占了人妻。我李笑笑都碍于你的颜面,睁一只眼闭一 只眼。这是纵容,岂是背叛?再说,龙虎门临阵倒戈,投靠大漠,害的我西域被困山头,弹尽粮绝。如果说背叛,那也是你们先背叛了西域!” 达木提见李笑笑理论个没完,出来劝阻道:“不用跟她废话,当初就不应该相信她!今天她杀了我父王,我定要拿她的命来偿!”言罢,飞身上来就朝冷凝香空袭一掌。 唐璜见事不好,急忙飞身上去与达木提硬碰。最后败下阵来,受了一记重疮。 李笑笑一个近身,一棍子要打在冷凝香身上。不料‘叮’一声被一把钢刀挡开。 武站在冷凝香身前对李笑笑言道:“三弟?你疯了?” 李笑笑看到武,气不打一处来:“你终于出现了!来得正好,今天我就要你们这对儿狗男女的命!”说着,又是一棍…… 武已经将自创武学练得如火纯青,其武技早在李笑笑之上。他一个醉梦神游,鬼一样的躲开,从后面一个快刀,‘唰’地停在了李笑笑的脑后:“三弟?不要冲动,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说!” “不要叫我三弟!我特么听了恶心!你转头看看你的娘们都干了些啥?” 武持剑回头往旗杆上一望,自己也不禁吓了一跳。怎么回事?达木克王的首级为何会挂到了旗杆上?糟了!一定是凝香气不过才做的。难怪李笑笑和达木提会如此生气。这下可闯大祸了,我到底该怎么和他交代? 武想了想,对凝香问道:“夫人?这是你做的吗?” 冷凝香哭着言道:“是他们打上山寨要取我性命,我才出此下策,想吓唬吓唬他们,没想到他们不仅不让步,还下手如此狠毒,若不是唐管家及时出手,我可能已经被李笑笑打死了!” 达木提怒道:“你这丧心病狂的恶女人,杀了我的父王,还在这里装出一副可怜楚楚的被害人模样!我今天就算死在尊武门里,也定然不会让你横行于世!” 达木提刚要动手,武急忙用另一只手,抽出钢刀拦在她胸前:“达木提?你父王不是冷凝香杀的!” “什么?”达木提和李笑笑实难相信武所言。 武继续说道:“你父王在三日前就已经断气,我已经派快马赶去通知你,想让你们来尊武门见他最后一面,所以才把陛下的尸体遗留至今。送信的到达安塞,可你们已经离开。若说凝香有罪,也只是她为了自保,让陛下没了全尸而已。” “什么?而已?” 李笑笑背对武言道:“这么严重的事,在你口中说出来竟然只是‘而已?’武?我不会再信任你了,不要耍这种低劣的把戏。事实摆在眼前,你休想骗我?” 唐璜捂着疼痛的胸口,言道:“功勋堂主?加纳堂主?掌门说的没错!你们的父王三日前突发脑疾,军师找来了清远县所有的名医轮番医治,勉强维持了半日。最后不幸身亡了。这一点,凝香阁的所有下人都可以作证。不信你可以随便问!” 达木提言道:“不用问!我父王已经身首异处,这笔帐,冷凝香无论如何是躲不掉的。今天我们一定要有个了断!”言罢,对冷凝香指道:“冷凝香?你如果不想死得太难看,就乖乖放了木宝儿,我不会让你死的太痛苦!如若不然,我必定以牙还牙,让你也身首异处!” 第三卷【龙泉之谜】278:双心女认贼做母 武是把该说的都说了,可是达木提依旧难消心头之恨。事已至此,冷凝香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于是笑道:“呵呵,既然如此,你就动手吧!我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木宝儿身上的刀快!你别忘了,你相公的命现在在我相公手里。一日之间,死了爹爹,死了孩子,死了男人。你这个公主的命也真够悲惨的!” 武虽然不会杀害李笑笑,但是为了保住冷凝香的命,此时也只能端着剑在李笑笑身后配合冷凝香,沉默不语…… 达木提听了冷凝香的话,渐渐也开始冷静。心里对木宝儿的不忍,和对李笑笑的爱,让她不得不打消鱼死网破的决心。 武见众人陷入了僵局,对冷凝香说道:“凝香?你放了木宝儿吧!” “这不可能!相公?不是我不肯放!一旦我放了这孩子,他们就会立刻杀了我的!与其让我妥协,你不如问问她们会不会放过我!”冷凝香知道武的用意,但是她也不得不为自己考虑。 达木提知道冷凝香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于是说道:“你只要放过我的女儿,我就答应今天不杀你,放过你一次!但下次就得看你运气!” “不!我凭什么要接受你的条件?”冷凝香言道:“要妥协也是你俩妥协!” 李笑笑担心事情恶化下去,自己的女儿就会遭到噩运。于是问道:“怎么妥协?” 冷凝香说道:“孩子由我来养!你们如果想孩子活的好,以后不得与她相认,直到十八岁长大成人。” 李笑笑激动道:“什么?你这是让我的孩子认贼做母!” “什么认贼做母?李笑笑?你给我说清楚,谁是贼?”冷凝香气道。 达木提心想:她无非是要保留一个长久的人质。因此,她是不会伤害木宝儿的。只要我的女儿能暂时安全,先答应她也不是不可以。再者,自己身为母亲,深知女人一旦对孩子产生了感情,就会变得忘我,一切都愿意为孩子考虑。而她所说的十八年只是个约定,我可以找机会带走她,只是父王的仇只能暂时搁下。罢了罢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怨气,让女儿和我的男人遭受牵连。 “好!我妥协!只要你不伤害木宝儿,我答应将我父王的仇推后十七年。十七年后木宝儿年满十八,我和你的约定就自动取消,到时候看你还怎么逃!” 就这样,木宝儿留在了尊武门,认了冷凝香做母亲。虽然这只是两个女人逼不得已做出的权宜之计,但是十八年之约能否改变众人的命运,且看本书第四卷。 《龙泉之谜》总结:第二卷《魔界之火》中,提到过胸口有月牙胎记的人。当时被毛小仙误认为是皇浦圣兰之子。第三部结尾,解释了皇浦圣兰的真正的儿子是玄珂。 对此,有的读者qq私我,说这笔藏得太深。需要回去找对应情节,所以看着有些累。 我当然知道这话的意思,言外之意就是说我揭底揭得太晚,以至于迷迷糊糊找不到对 应的前情。 首先,我感谢作者的回馈,以及提出的宝贵意见。这证明了您确实在看我的书。 其次,我想说的是,如果我在第二卷里直接把事情阐明,那就成了流水账,成了一个没有悬念的书,那叫什么精品呢?本人并不像很多随性的作者,想到何处写何处,全然凭灵感和直觉来发挥,写一路变一路。我的故事都是完全按照大纲以及细纲的架构,严苛执行的。 什么地方插叙,什么地方埋笔,什么地方揭底,什么地方巧合,这一切都是经过无数个日夜,细细推敲的。如果因为这样,给小龄读者带来了阅读上的困难,那我实在抱歉。但我相信,真正的老书虫是会反复阅读的。即便烧脑,他也会觉得这是一本不套路,不商业化的作品。 对于本书的情节,很多读者反馈说故事过于曲折,意外频频发生。可我想说,这是本人写作的一大特点。 无巧不成书,与其写一个流水账,升级流,逗比搞笑的水文,笔者更想留一部能让人反复推敲的书。因此一直秉承不水文,不罗嗦,不套路,不油腻的原则。至于有人说题材小众,这个是我从写书伊始就意料到的。 好与坏只是个人偏好而已,争议对于一个作者来说也是一件难得的好事。我不会因为学生党喜欢看耽/美、同/人、二次元、网游等,就改变自己的初衷,去迎合那些小年龄读者的喜好,去写些轻量文。如果觉得读得累,earh一下,网上无脑文比比皆是,会让您流连忘返。 而我为什么要随波逐流?市面上已经成体系的题材,我写了还有什么意义?为什么要给那么多题材上个条条框框?人要多读书,读好书的意思是什么呢?文学本来就应该百花齐放才会更新迭代,不断发展。 而我是个作者,不是个商人。我不会看见油条赚钱去炸油条,汉堡赚钱去做汉堡。我能做的是写出自己的特色,让众人去评说。 放眼看虎头蛇尾的作品占据多半,太监的作者排排站。而我是如此用心,每一笔都细细推敲,每一个梗都费心琢磨。兢兢业业码字,认认真真写书。所以,我抿心自问,我会对得起每一个读我书的人。 关于很多人说笔触有些厚重,我想说在这个小白文盛行的年代,我已经在写作中尽量去往白文上靠拢了。去掉了很多古文的影子,如果这样还是读不懂,那我只能希望这些人再温习一下汉语。 还有个读者说:(你这章标题看着得好好想想!)这话,语句不通顺,但是却是引用的原话。就因为这句不明不白的话,让我不禁产生了求知欲。为此我特意问了一句:(什么意思?)而得来的回答是:(有点太深奥!) 在此我想说,第一、我的章节标题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第二我没觉得有多深奥。读了章节内容再看标题可能会回味无穷的。这样写章标的,虽说已经很小众了,但是绝对不是仅此一家。 这样写有两个目的:第一,由于故事情节曲折紧凑,所以很多人看后面忘前面。这样的章标题能方便大家快速查找对应章节,回顾前情。第二,也方便我本人写作。因为书中地点、人物、道具、小情节太多。纵然有大纲,但是毕竟码字时需要速度,因此这样的章标题也会方便我 查找故事脉络。 好了,篇幅有限,进行下一话题。转眼第三卷已经更完。在这期间,有个读者特意加我qq,说是看了我的书加我的。于是我问她在哪里看到的,她说百度。后来查了一下,百度上出现了很多盗版信息。我建议她看正版,结果她说的是:(不用!免费的还能看一段时间!) 听了这话,我有感想发:我发现读者在看免费的书。从新强调一下,盗版网站的内容会有很多与正版不符。因为排字时,作者还会进行一定量的整理和改动。况且,对于一个为大家尽心尽力撰写作品的人来说,您这样做实在是太自私了。 另则,有人反应我的单章收费比好多书贵,甚至有的章节高到了18币一章,熊猫无线更不必说。对于这一点,我也很抱歉。这是公司定的,我等同于一个义务劳动者。我不介意免费给大家看,可是大家也得体谅纵横为大家提供了一个好的平台。所以请出于对笔者的尊重,建议观看正版书。 我想说的就到这里。扯太长了会让读者误以为这不是,而是说明文。 对于第四卷,在这里隆重揭晓,名曰:《八界朝伊》 第三卷《龙泉之谜》体现的是纳兰飘雪成为魔娜后,被贺凌云的真心所感,两人一生一死,勇闯十二幻境。经过重重考验,最终相爱的感情主线。 于此同时,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乱局,精灵族抬头,龙虎门称雄,西域败落,尊武门独大。因此这一卷核心主线是:‘乱’ 第四卷《八界朝伊》则会从一个美丽的爱情开始,中间会逐渐虐心,容易激动或者感情丰富的读者,请准备好纸巾!心脏不好的读者,请谨慎阅读。 本卷也是全书最后一卷,完结篇。核心是:‘合’。书中会逐一为大家揭晓前三卷里的事情,以及三卷乱局是如何平定的。 我想但凡故事都有起、承、转、合,而最后一卷,恰是全书迭起,感人至深,最后急流勇退,大道归一。 为了故事的完整性,会和开篇首尾照应,对称笔墨。营造一个完美的落幕奉献给读者。到底是悲剧还是喜剧,是倒叙还是顺序,很快就会分晓。 1耶罗六门中谁是叛徒?为谁而叛,为何而叛? 2开篇中提到云山之上的黑摩崖上哭泣的小女孩儿到底是不是武霜儿? 3梅三娘在《龙泉之谜》中揭下了人皮假面,露出了出人意料的美貌,她到底是什么人? 4玄珂到底会不会帮助冷凝香杀掉魔娜? 5败血人魔最后怎么办? 6南宫尧藏起来的金丝玉镂衣,到底是不是为百里星云准备的嫁衣? 7魔娜到底能不能杀了夏侯焱,为轩辕泰北和鬼铁扇报仇? 8她和冷凝香之间的血海深仇到底怎样清算?武潜心苦练之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本书悬念太多太多,希望这一卷读者能处处留心。 卷后有没有彩蛋,目前还在犹豫。一切都看读者是否热心。 还是老生常谈:读者是我写作的唯一动力!‘毒’要么不写,要写就写精品! 楔子 大明圣主龙三,在贺凌云的辅佐下,利用东、西两厂将奸党逐一肃清。南盈盈的侄儿南钰,在太常寺卿的严教下,终于艺满,入朝为官。 三善门盘踞嵊界山,扩土开疆,将方圆百里仙帮一一收入门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卷土重来,重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龙虎门在尊武门的支持下,一统凡间江湖,成了武林中的不二盟主。尊武门紧锣密鼓,试图将六屏峦与樊竺胜境、沧澜胜境连成一片。 刀美美号令三清,广收弟子,由无道子担任三清官,掌管三虚观。而自己则亲自将道家散人野派一一收编,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道尊。 白紫茉重新修缮白武天元阁,让安人从西域回归故居。并将迷蝶谷、万劫崖重新修缮,托专人打理。自己则开始演习白家祖传秘技。 大漠皇城被洗劫后,大伤元气。势力大大缩水,物资极其短缺。冥伦开始卧薪尝胆,休养生息…… 漠北一族借助达木提送去的庞大物资,逐渐复苏。厉兵秣马,试图吞并大漠,攻占大明…… 魔娜为了纪念轩辕泰北,将魔界弟子划分为轩辕、鬼铁两部……并任命魔界弟子‘祁泰来’为光明右使,统领轩辕部众,‘施广生’为黑暗左使,统领鬼铁部众。并勒令两部四处打探夏侯焱的下落…… 冷凝香日理万机,因此膝下无儿无女。木宝儿在尊武门里日夜陪她,让她逐渐开始对这个女婴心生怜爱。母爱泛滥之下,对她更是体贴入微。三岁时,发现木宝儿出奇聪慧,欣喜之下,更卖力的调教她。 达木提和李笑笑将凤台镇的笑笑派弟子,牵到了半牙山。为了将来与龙虎门争锋,两人开始精心打理,一年的时间就将门可罗雀的半牙山庄,塞得人丁密集,座无虚席。 穆童开始负责打理十里桃园和桃轩。将昔日的狼藉挥之不见,带来的是焕然一新。穆秋阳和鲁少安在秦安城忙着照顾南宫尧,百里冰霜和樊世离,寸步不离富安镖局。 西域方面,达木克王驾崩后,由其弟弟察尔钦王继位,其大量土地被精灵族占领。为缓解战后百姓压力,达木克察尔免税负,废苛捐。恩泽百姓。而数十丈深的地下楼兰古堡,武霜儿依旧在里面勤学苦练…… 第四卷【八界朝伊】279:黑暗喜宴封明后 这一日,又是乞巧节。飘雪依照老规矩来桃轩探望阿牛。这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虽然贺凌云在她心里已经有了独一无二的地位,可是历史无法抹去,情谊无法抹去。对阿牛的思念和愧疚永远无法消退。 阿牛泉下有知,如果知道飘雪走出了感情的迷障,重拾对生活和爱情的渴望。想必他也会感到欣慰的。 经过星云的总结,贺凌云的出现恰恰顶替了阿牛的位置,成为了魔娜生命里的必然。仿佛阿牛就是要借助贺凌云来陪伴飘雪。因为两人有着那么多的共同之处。 两个书生都不会武学,又都考中了状元,还都在朝为官。更重要的是都那么深爱飘雪。阿牛进了翰林院,成为了龙三的太傅。贺凌云几经坎坷后,成为了一品三孤。辅佐龙三继续掌管朝政。 这难道都是巧合吗?难道是魔娜从贺凌云身上看到了阿牛的影子,才接受了贺凌云的追求吗?这一切读者自有揣摩。 祭奠完阿牛后,她带着一种惯有的失落赶去三善宫。因为乞巧节是陈阿牛的祭日,但也是魔娜的生日。 三善宫这次没有大肆宣扬掌门的诞辰,因为每每让弟子参与,总会有扫兴的事情发生。星云不想重蹈覆辙,也不想高调铺张,只是在宫中办起了小型家宴。 没有穆秋阳的参与,饭菜只能由三善宫的厨子全全负责。口味虽然也不错,但是总觉得少了点诚意。于是姐妹们各自准备了一道菜,为这次家宴增添一些家族色彩。 “大姐?三姐?” 达木提和李笑笑从半牙山赶来,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一种喜庆祥和。 “哎呀,老四?你们来啦?来得正好,快来帮忙,把这杯盘碗盏都帮我摆好。笑笑?你先自己坐坐哈!” 李笑笑过来看着桌上已经摆上来的各色菜肴,馋虫作祟,趴在上面闻了闻:“哇,好香啊。我勉为其难,先帮你们尝尝!”说着就捏了一块儿肉垫进了肚里…… 达木提忙拍了他那不干净的手:“笑笑?你怎么那么馋?二姐还没来,你就敢下手,能有点儿出息不?” 鲁菲嫣笑道:“四姐?姐夫大老远赶路,应该是饿了,你不能老是凶他呀!” 李笑笑绕过桌子,大踏步走到鲁菲嫣身侧,将长长的手臂从菲嫣颈后伸过去,往她肩膀上一搭,稍一用力,鲁菲嫣差点真拱进他怀里。 李笑笑搂着鲁菲嫣对达木提说道:“看到没?看我中原女人多温柔?还是我五姨子体贴,善解人意,呒啊,亲一个!”说着便撅起长嘴去亲鲁菲嫣的发髻。 鲁菲嫣,从桌上快速拿起竹筷,‘唰’一下抵在了李笑笑的喉结上。 “姐夫?我是你五姨,不是你五姨太!不老实我戳爆你的喉结!” 鲁菲嫣身手敏捷,李笑笑来不及防范,被迫举起双手投降:“别别别!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你姐夫!” 达木提笑道:“哈哈哈,打脸了吧?中原的女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哈哈哈!” 鲁菲嫣放下了筷子,继续擦起了杯子。 李笑笑冤枉道:“古言道:小姨子有姐夫半个屁屁也!我这是对菲嫣疼爱有加!可是却换来了你们的残酷对待!试问:天理何在?” “臭贫!”星云一边铺着餐帕一边说道。 几人正聊得开心,冷不防听鲁菲嫣尖声大叫:“啊!鬼呀~~~!”惊吓之下一头拱进了李笑笑的怀里,不住的发抖。 李笑笑往菲嫣身后看去,自己也吓了一蹦:“耶~~?” 星云和达木提也同时望向菲嫣身后,只见一个黑脸鬼面,端着两个大盘子出现在鲁菲嫣身边。她脸庞焦黑,头发零碎,满脸就剩个白眼仁在鲁菲嫣身边卡吧卡吧。一张嘴,一口青烟吐了出来:“五姐姐?” 星云惊诧的走过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她:“仙儿?你你你,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仙儿那 一对儿眼白,乍明乍灭。张嘴闭嘴,一口白牙露了出来:“厨房,厨房失火了……” “啊?” 众人一惊,急忙跑出宴客厅,星云提起裙摆,一路小跑来到厨房门口,只见呛人的烟味从厨房的门里滚滚溢出…… “咳咳……”她皱着眉头,捂着口鼻冲了进去。达木提和鲁菲嫣也步其后尘。 李笑笑站在门口发了急:“怎么搞的?怎么这么不小心,真是的!”他转圈看了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工凿制的泉眼,下面是一个大型的竹制滴漏(注解:滴漏是古人水滴计时的工具) 李笑笑急忙朝滴漏奔去,准备找些水以备灭火之用。 星云姐妹们进到已经被烟雾染黑的厨房,视野混沌不清,只听里面有人一边咳嗽一边在牢骚:“快快快,盐盐盐,盐在哪儿?” 另一个人在旁言道:“盐在这儿,三当家?放多少?” “随便随便,抓一把撒进去……咳咳咳……” 星云等人顺着那声音走过去,距离渐进,发现刀美美捂着口鼻,猫着腰在大灶前舞弄锅铲…… ‘’的锅铲碰撞之声,‘呲啦呲啦’的食物烹炒之声,交相辉映,震耳欲聋。确实有刀美美的风范。 星云也配合她猫着腰喊道:“三妹?你这是在干嘛?” 刀美美百忙之中回道:“炒菜!” “废话!我还不知道炒菜?我问你炒的什么?能把厨房炒成这样?” 刀美美回道:“四小花旦!” ‘四小花旦?’ 这是什么菜?怎么从来没听过?炒个‘四小花旦’能把厨房炒成这样儿? 星云劝道:“不行啦,得快离开。呆久了会中毒的!”说着就拉刀美美往外面跑。 刀美美回头对厨子吩咐道:“快快盛出来!” 姐妹们刚从战火纷飞的烹饪前线撤出来…… ‘噗通!’ 一个水桶掉到了地上…… “表表表妹?……”李笑笑见刀美美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脸像长满胡渣,头上戴朵葱花。顿时惊呆了,傻傻杵在原地,脑海里浮现出种种混乱的画面…… “快洗洗去吧!”鲁菲嫣拍拍三姐…… …… 终于,到了能吃饭的时候了,魔娜也提着几坛从桃轩地下酒窖里封藏的桃花酒回来。看到姐妹们悉数到齐,座无虚席。刚刚的那份失落收进了心底,脸上露出了喜悦。 “就差我了吧?笑笑?你也不帮我接一下!”飘雪将几坛酒提到桌上,坐到了正位。 仙儿大喇叭又开始了:“二姐?今天的生日与以往不同,今天的菜有半数是姐妹们为你亲手做的,怎么样?开心吧?” “哈哈!那我到是要猜猜看,哪个是仙儿做的!嗯……”魔娜认真的往桌子上扫视,看到好多没见过的东西:鱼儿躺在盘中,面目狰狞;鸡儿卧在盘中,展翅欲飞;乳猪开膛破肚还面带微笑;鳖儿甲壳破裂如火山喷发。刚刚还满心期待,此时被这些黑暗料理搞的胃口全无…… “这个是什么?”飘雪指着中间一个码满‘羊粪’的盘子问道。 星云忍俊不禁的说道:“这道菜叫‘四小花旦’,我也很好奇,三妹为何管它叫四小花旦。” 刀美美说道:“四小花蛋还不简单?鸽子蛋、鹌鹑蛋、秃鹰蛋和王八蛋。这不就是四小花蛋吗?” 李笑笑捧腹爆笑道:“表妹?你这菜,我看不是什么‘四小花旦’,应该叫‘混蛋’才对。哈哈哈……” 突然,刀美美拉下脸腾的站起,端起‘四小花旦’放到李笑笑面前:“吃了它!混蛋配混蛋!这菜就是为你准备的。” 李笑笑见刀美美一脸不悦,吓得连忙收起笑容,说道:“不要生气嘛!我又没说你做 的不好!我可是今天唯一的男宾,你怎么也得给表哥点面子吧?” 忽然门外传来爽朗的笑声:“哈哈哈!谁说你是这里唯一的男宾?” 伴着话音,明皇龙三和贺凌云从外面走了进来。 “龙三?” “凌云?” 刀美美和魔娜见他二人突然到来,心里一阵欢喜…… 龙三‘啪’一下合上折扇,凑过来看到桌上玲琅满目的菜品,多半都是他没见过的。于是伸手从‘四小花旦’里捏了一个圆圆的东西,送入了口中。 刀美美满怀期待的看着龙三咀嚼,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噗!’ 龙三一口吐了出来,扭着脸问道:“这什么玩意儿?这么难吃?” 众人光看龙三的脸色,就已经知道四小花旦的威力了。不禁偷偷暗笑。 刀美美气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闷闷不乐。 贺凌云来到飘雪身侧,刚要说话,见龙三被那四小花旦毒害,不免心生好奇:“真的有那么难吃吗?我怎么不信?”说着,他也过来拿了一个放进了嘴里。 飘雪刚要暗示他不要吃,他已经吞了下去。整个脸像温度计一样,红色的指标立刻飙升。他想吐出来都晚了,一边张开大口,一边用手不住的扇着:“好辣呀!这是什么?怎么会这么辣?” 龙三看着表情夸张的贺凌云,自己刚刚的不适感被贺凌云的举动淡化,好奇的问道:“辣?辣吗?为什么我刚刚吃的是苦的呢?” 李笑笑看着两个人都吃了,心里也开始好奇究竟是个什么味道。心想:一锅炒出来的菜怎么可能是两个味道?于是他也拿了一个,在面前仔细看了看,鼓起勇气塞进了口里…… 龙三和贺凌云立刻将目光锁定到李笑笑身上,看他咀嚼后的反应。 李笑笑嚼了两口欲哭无泪的说道:“你们这两个骗子,明明是咸的嘛!” 星云笑道:“三妹真是高手,一道菜里竟然做出了三种味道?” 刀美美心生好奇,怎么可能?她也忍不住尝了一个…… 刚一入口,只听‘噗!’一声,将葡萄粒大小的蛋吐了出去,‘叮’一声钉到了三善宫的柱子上。一副可怜楚楚的表情说道:“酸死银啦!你们这三个骗子!” 达木提笑道:“三姐?你现在知道还不晚!宁信世上鬼,毋信男人嘴!” “来!不管怎么样,我们为了两位姐夫能到来,得干一杯!”仙儿打开酒坛,开始倒酒! 众人甚是不解,什么?两位姐夫?这只有个李笑笑,哪里还有两位姐夫? 龙三一看仙儿妹子有意引自己上路,于是大赞道:“对对对!仙儿妹妹说得对!为了我和凌云的到来,你们得陪我俩喝一杯!” 李笑笑凑热闹道:“还有我,这么说……,现在是三个姐夫喽?仙儿?你得倒三碗,倒三碗!” 刀美美对龙三说道:“谁说要嫁给你了?你是哪门子姐夫呀?” 这时,贺凌云运用汆骨秘术,一顿骨沙飞舞,做成了一个半张假面。交给魔娜:“飘雪?嫁给我,这个假面就是信物。一来可以保护你的容颜,二来可以让你掩盖魔界之火。” 飘雪接过假面,没有回答。也许这不是默许,而是犹豫。但是贺凌云的礼物她是很乐意接受的。因为她在心里早就认定了,此生要和贺凌云相伴相守,共赴余生。可是心里对成亲一事始终怀有抵触…… 星云拉了拉贺凌云的衣服,微不可查的摇摇头,用眼神说了句:“不要!” 贺凌云刚要缓解自己的尴尬,龙三在一旁凑起热闹:“刀美美?我以天子之名,向你施令。下月初九,昭告天下,册封你为大明皇后,近日随我回宫听封!” 仙儿和菲嫣高兴地拍手道:“好呀好呀!又可以进攻吃御厨做的饭啦!” 第四卷【八界朝伊】280:关五月罪判之谜 桃花陈酿溢香,白银琥珀瑶光。 轻抬玉盏相撞,红袖杯前掩妆。 闭目仰头饮进,火辣辛香沁肠。 浓情蜜意在脐,痴男怨女相惜。 难得把酒言欢,借酒定下婚期。 许你戎马半生,最后魂归我处。 不得一世飘摇,回头尽是孤苦。 管他来世何去?今生冢下双栖。 龙三追求刀美美是铁了心的,也是不要脸的。而贺凌云追求飘雪更是不要命的。两人一君一臣,对三善门的二女穷追不舍。最后在龙三的死皮赖脸下,刀美美终于同意入宫。 夜,三善宫外的占星台上,飘雪拿着酒葫芦沉浸在幸福中。醉酒的状态暂时掩盖了她对阿牛及家人的缅怀。因为身边有贺凌云相伴,所以无暇伤感…… “飘雪?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嫁给我?”贺凌云问道。 飘雪酒后吐真言:“凌云?我不是不想,当初我们在十二重幻境里,杀死龙王死里逃生后。我就想答应你。可是不知道为何?我一想起成亲……,我心里就十分抵触。” “抵触?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武抛弃过你?” 飘雪摇摇头,一种伤感自然的萌生。她举起葫芦,仰头喝了一口,叹息道:“哎!有很多事,我都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关。” 贺凌云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现在不是有我吗?我能把你从死亡里救回,你的命就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什么都愿意跟你一同面对,只是你不愿意说出来……” 飘雪推开他,抬起头说道:“凌云?如果我说……,你的爹爹是我杀的,你会怎么做?” “什么?这怎么可能?“贺凌云禁不住笑道:“你又不认识我爹,别开玩笑!我爹死的早,这么多年过去了,连我都快忘记他的模样了!” 飘雪从贺凌云的语气中,看出了自己的话勾起了他对爹爹的思念。于是心想:看来,我不能坦白。如果不想伤害他,我就不能对他讲实话。他不信最好,只是这事情他早晚会知道。所以,我是断然不能同意我俩的婚事!如果他要替他爹报仇,那我就死在他手上好了! “对了,飘雪?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贺凌云从怀里拿出几张旧得泛黄的纸。 飘雪刚要打开,贺凌云又说道:“这里太黑,不如进里面看!”他忘记了飘雪是魔界之主,黑暗才是她的光明。 飘雪没有应答,而是在黑暗中打开了那个泛黄的公文,见里面写着: ………………………………………………………… 刑部密令 琼水县令上报疫情。经布政司查证,疫情为患属实。 为保民生,特命琼水司,阻断琼水河脉,筑土截流。 以免疫情入水东流,波及域外百姓康宁安生。 并封住东河、西河、南堰、高村四村,以火燃之。 牲畜俱灭,草木燃灰,一律不得放生,不得有误。 传闻琼水县,东部大央环山之中,常有鬼神出没。 借火刑之际,一并将其隔离,人神不得擅入。 此乃吾皇暗谕,交由琼水司秘密执行,违令者牵连九族。 未免遭受民怨,诽谤天子圣裁之不仁,声张者同罪论处。 ………………………………………………………… 凌云?这,你是在哪里找到的?”飘雪激动的问道。 贺凌云答道:“前段时间,朝内异常混乱。为了找出昔日魏王旧属,我特意去刑部彻查了所有的疑案,悬案。希望能找出一些魏王留下的破绽。没想到无意间发现文册里竟然夹着这么一张纸。还让我看到了‘琼水’二字……” 飘雪眼眶湿润了,贺凌云真的是想我所想,急我所急。琼水大火一事,阿牛哥手札里就说是朝廷所为,没想到真的是朝廷火烧琼水!等等,不对呀!密函里提到瘟疫,琼水县没得过瘟疫呀! 飘雪急忙言道:“这密函有鬼!” 贺凌云不解的望着飘雪,问道:“这上面的确是刑部的大印,我查过了,当时在职的刑部尚书叫:鲍一通。这密函绝对是真的!” 飘雪眼神中依旧充满了怀疑:“我不是说这密函是假的,我是说这里面的内容有假!大火前,我和武阿牛都好端端的,从来没听说过琼水县有瘟疫。文里提到的大央山,就是我和武转世的神山。里面也不曾有什么鬼怪。当时我就好奇,琼水县那么偏远的边陲之地,头陀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现在看来,搞不好他们早就在琼水附近出没了。” 贺凌云言道:“这么说,那里应该有大漠的据点?” 飘雪摇摇头:“我不敢确定是不是大漠,但是那里应该有我们要找的线索。曾经在云南山我们就掀翻了一个头陀的窝点,那里的头陀当时是归释迦管辖的。从这点我猜想,所有的头陀或许都有各自的立场,也许我们真正的敌人根本就不是冥伦法王!” “言外之意是,头陀背后另有组织?只要我们找到头陀繁衍的窝点,就可以找到背后的罪魁祸首?”贺凌云问道。 飘雪点点头,忽然想起了那把骨刀,于是对贺凌云说道:“对了,凌云?你既然会汆骨秘术,你能不能帮我们解开白骨羊羯刃,那把骨刃中应该藏有一个重要的线索。” “当然了,那把刀呢?” “刀在南宫大哥身上,我们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拿出来。” “既然这样,那不如把南宫尧送到宫里。我想宫里的下人怎么也比秋阳他们伺候得好吧?况且一旦南宫尧醒来,我就可以立即拿到那把骨刃!” 这时,三善宫的钢索吊桥上出现了几个黑影。他们捕风捉影,快速游移到飘雪身边,躬身抱拳:“禀尊主!夏侯焱找到了!” 飘雪耳膜被这消息震荡,脑腔里立刻燃起了斗志。翠绿的双眼瞬间亮起,一道冷光扫过四名黑铁:“他在哪儿?” “两日前,他出现在应天府北部的一个湖中小坞里。” “湖中小坞?难怪,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他的踪迹。原来躲在湖中!我知道了,弟兄们辛苦了,你们派人继续监视。有消息再报!” “遵命!” …… 嵊界山下的曹家店,几个头陀从街道的两头堵住了一个手持单剑的姑娘。‘叮叮叮叮’一阵缠斗之后,将那单剑女子击伤。几人轮番扛着飞出了弄巷…… 一个不知名的地牢中,关五月被绑在铁篱上,慢慢睁开眼。虚晃的视线中走来一个面生的女人。她走到关五月身前:“关五月?” “你是谁?为什么 要抓我?”关五月用充满敌意的口吻问道。 那女子笑了笑:“你先不用知道我是谁,我找你来是想帮你救玄珂!” “救玄珂?”关五月心想:她和我素未谋面,怎么会知道我做一切都是为了玄珂? 那女人言道:“你不是喜欢玄珂吗?你不是还想取得冷凝香的信任,让她帮你杀了蔡虎南,为你的三个姐妹报仇吗?” “你怎么知道?” “呵呵,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是九宝莲的女儿!” “你到底是谁?这事情我从来没有对外人提起,你怎么知道?”关五月被这个女人的话搞得一头雾水。 那女人微微一笑:“你不说,不代表冷凝香不会说!你的身世是冷凝香告诉你的,她知道的事,我自然会知道。” “原来……,你是冷凝香的人?你想怎么样?”关五月知道冷凝香已经不再信任自己,自己没有帮她除掉纳兰飘雪,所以误以为冷军师派这个女人来为难自己。 尽管关五月的猜测合情合理,但是得来的答案却出乎意料。 “错!我不是她的人。”那女人一口否定了她的猜测,继续说道:“我和你没有仇,所以不会像冷凝香那样对待你。我是真心的想让你为我做事。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会帮你救出玄珂,也会让你做回自己。” “做回自己?”关五月有些云里雾里。 “没错!你是九宝莲的女儿,九宝莲本名是单于音笙,也是元朝大名鼎鼎的单于世家的千金。你父亲是元朝的武状元安沐仁。所以你是汉人固然没错,可是也不得不承认你有大元血统。甚至是大元朝为数不多的皇亲国戚。而你娘死在了三善门手中,你爹死在了皇浦圣兰手中。如果你想报仇,龙虎门绝对不是你真正的仇人。三善门才是!所以我想帮你做回自己,再也不用去讨好三善门,更不用去屈服与冷凝香。我要你做回自己,做回单于公主!” 关五月没想到,这个陌生的女人对自己的事情如此了如指掌。既然她说了不是自己的敌人,那何不相信她?反正现在也走投无路了,不论她怀有什么目的,当前我别无选择。 “你要我怎么做?” 那女人从怀里掏出张人皮假面,言道:“你戴上它,冷凝香就会相信你是梅三娘。只要你以梅三娘的身份去龙虎门,就有可能见到玄珂。见到他对他说‘妥协’二字,他就会领悟了。” “梅三娘?你,你是巫寒梅?” 那女子没有否认,继续言道:“你让玄珂‘妥协’以后,他能获得自由。之后带他到临安的黑木坊,我会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做!记住,你的身份是梅三娘。不论何时,一定不可以出现在三善门的人面前。因为她们知道你是假的!一旦暴露身份,你和萱珂必死无疑!切记!” …… 次日,穆秋阳和鲁少安接到白紫茉的消息,押送南宫尧等败血人魔秘密入京。龙三与贺凌云也启程赶回大明宫。刀美美回到茅山,协同无道子赶赴龙虎门去救助玄珂。魔娜带领几十个魔界弟子赶往应天寻找夏侯焱。与此同时,关五月化成梅三娘去尊武门私会冷凝香…… 在此关头,精灵异族已经跨过大明边境,侵入大明。中土乱世尚未平定,一场浩劫即将来临…… 第四卷【八界朝伊】281:武霜儿游龙戏珠 明主龙三刚刚回朝便听闻大明西部祸乱丛生。边关百姓们遭不明人屠戮,各县出兵镇压不力,遂联名上书朝廷,呈请圣上派兵镇压,以挽救边关危情。 龙三下旨封南钰为镇西先锋,统领三万精兵,火速赶往西部边陲。南钰初生牛犊,急功近利,为彰显精忠报国之决心,一到边境就急于应战。未料,精灵族诡计多端,一交手便故意败下阵来。 南钰见敌军不堪一击,更加有恃无恐。一路穷追猛打,一直打到了西域才知道自己中了诱敌深入之计。想撤离为时已晚,三万多将士仅逃出千余人。其余人等统统被精灵喂食毒果,变成精灵奴隶。 南钰悔之晚矣,带领千余残兵逃往西域,寻求西域王庇护。未料,精灵族如狼似虎,一路猛扑,追着南钰直奔安塞皇城。 整个安塞皇城就像个定时炸弹,随时等待着战争的爆发。而南钰等人成了这颗炸弹的导火索,引燃了战火,不停的烧向西域命脉所在…… 察尔王得到情报,立即点兵,准备去营救大明军队。可是西域已无将相之才,无奈之下,只好随意提拔了一个亲兵为元帅,领兵出城。并再三强调,救明军即可,断不可与精灵死战。 南钰见安塞皇城之门已经大开,带领残余部众火速进城,西域军队出来接应。双方刚一汇合,精灵族的战车弩就开了过来。 战车弩放出根根大木锥,如离弦之箭,‘倏倏’从空中飞来,将南钰一干人等残忍射杀。大长老举起果木杖,一挥手播下一片五颜六色的种子。种子落地后,以奇快的方式长成参天大树,为战车弩提供木材。 南钰忍无可忍,托西域士兵护送受伤的将士们进城。自己则挥舞长枪与精灵做输死抵抗。精灵长老一看这小子破釜沉舟,心头一喜,目光中胀满杀气。冲出去与南钰一决高低。 南钰虽有本事,但姜还是老的辣。他输就输在年轻气盛,玩不过精灵长老的老谋深算。几十回合下来非但没占到任何便宜,手里的兵器还险些被敌人夺了去。 精灵长老见南钰有些慌张,飞身上去一个虚晃,顺势从胯下掏过手去,从身后拔出一柄弯剑,‘唰’一下割破了南钰的战袍,紧接着第二剑横扫…… ‘叮’一声,被突如其来的外力所荡掉。一个球状物体击到了弯剑上,随即一个弧线飞回到了一个女孩儿手中。 南钰目光盯着球落的弧线,落到那女孩儿身上,心里一高兴:“霜儿?” 只见武霜儿一头短发,身穿小鱼甲,胸挂双鱼锁,脚蹬鱼头履,手捧游龙戏珠球站在那儿。南钰见她变了个模样,于是问道:“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了?” “怎么?我变成这样了不好吗?”霜儿问道。 “不是不是不是,好!怎么不好?你变什么样儿,我都喜欢!呵呵!”南钰被霜儿迷的五迷三道,一时语无伦次。 精灵长老,一看这小妮子有点本事,不想浪费时间:“喂?不要亲亲我我,让爷爷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 话音一落,霜儿果断出手,用尽力气将手中的龙珠扔了过来。那龙珠脱手后,她一个眼花缭乱的起手。‘嘭’一声,龙珠击中了精灵长老,珠子炸裂的瞬间,化成一圈儿散弹‘嘭嘭嘭’三重气浪向四面八方炸裂。将精灵的战车弩,五彩树统统击溃,那些见不得光的精灵喽也被这三冲浪干倒一片。 南钰见缝插针,拿起长枪飞身而上,一枪刺进了那长老胸膛。随后西域 皇城之上有人大喊:“快进城!我们掩护你们!” 霜儿跑过去抓住南钰,一个遁地钻进了沙里。精灵族的后续力量见长老战死,刚要冲进皇城,城上飞下密密麻麻的箭雨,将他们隔绝在了半里之外。 精灵族不敢冒进,只好暂时撤离。毕竟这场战役最终还是精灵占了便宜。 安塞皇城禁宫之内,察尔陛下看武霜儿救回了南钰,高兴的说道:“霜儿?你终于学成了。看到你脱胎换骨,总算没有辜负公主殿下的厚望。” “陛下?那我比起我姐姐如何?” 察尔想了想,笑道:“你这鬼机灵,是存心要为难寡人吗?你姐姐纳兰飘雪又不是你的敌人。要比,你去跟精灵比,跟大漠比!跟自家人比有什么出息?” “好!我姐已经死了,四姐姐待我不薄。以后西域的事就是我霜儿的事。四姐不在,西域的安全我来保证!” 察尔王高兴道:“好!那我就册立你为西域的大孝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个将军,你当得!” 武霜儿终于凭借自己的执着和坚强的毅力,当上了西域的将军。 南钰在旁说道:“霜儿?你姐姐,她没死!” 霜儿立即转过头,望着南钰,一脸的惊诧:“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你姐姐没死!是贺少保和陛下亲口说的。我来西域之前陛下微服出宫,就是去三善门为你姐姐庆贺诞辰的。” 霜儿双眼开始湿润,对姐姐的思念顿时涌上心田。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我姐她……,真的没死?” 察尔王能理解丫头的感受,为了不让她哭,忙调侃道:“我西域的大孝王,怎么可以有事儿没事儿哭哭啼啼的呢?我早知道飘雪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霜儿抹了抹泪,对南钰说道:“南钰?你来的正好,你能暂时留在西域,替我保护陛下的安全吗?我想去找姐姐,顺便和她一起去找冷凝香,手刃仇人!” 南钰求之不得的言道:“当然没问题,只是你得速去速回。精灵族犯我大明,我此次吃了败仗,须尽快回京请罪。耽搁了……,我可是要挨我姑母骂的!” …… 应天府,乍一听似乎是个府邸,实则是一个地区。当年冷凝香为了支走飘雪,特意诓骗陈阿牛,试图让阿牛带飘雪远走应天。可见应天和清远县的距离绝不是牛角之间。 此地以北是天山、西北是云山,由于云山山脉崎长无比,往西一直延伸至波斯,因此从中间被断开。山上常年积雪,白色的山头与云层接壤,混成一色。故此得名:云山。 应天地域,四季分明,水源充足,物产丰富,所以百姓们都相对富庶。只因其地理位置比较偏远,所以与外界往来淡泊。 天山和云山之间天然的缺口,被山腰融化的积雪倾注,出现一条淡水河,一直流向应天中部的洼地。形成了几个花瓣状的湖泊。有了这些湖泊,百姓们才能种黍得黍、种稞得稞。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知足和喜乐。 但完美与缺陷并存,好事与坏事参半。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自然有很多不法之事频有发生。最近就常常听闻有人异常失踪之事。 府衙已经极力调查,但是事之诡异,让官差们也摸不着头绪。跟无头苍蝇似的四处追查,案犯没有抓到,倒搞的人心惶惶,不可久安。 飘雪和十几 名鬼铁来到应天,包了一间酒楼,草草安顿后,十几名黑铁就去打探五大连湖的位置。当晚飘雪就行动,趁夜飞入湖心深处,找到了那个湖中小坞。 踏进小坞,却不见半只人影。彷徨半时,觉得自己扑了个空。最终无奈返回酒楼。 夜晚,楼下传来一连串敲门之声。掌柜的起身穿衣开门,进来了一群官兵,说是奉命进行例行搜查。飘雪心想:这些官兵四处扰民,定然是有要案在手,想必此地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于是待官兵离去,亲自问了问掌柜。 经掌柜告知,了解了案情始末。常有壮丁丢失,显然背后定有人暗使阴谋。这不排除是夏侯炎一干人等所为。于是决定细细追查,勒令十几名鬼铁,在应天各大街头轮番值守,借助丢人一事,查询夏侯炎的线索。 果不其然,刚一入夜,应天府临街的府宅之中传出来了一个女人的惊叫。几名黑铁闻声闯入。 一个女人光着身子紧忙抓过被子捂住了金贵部位。露着雪白的后背低头在床上啜泣。床榻之下有几片瓦砾碎了一地。鬼铁们朝上一看,府宅的顶上露出了一轮橘子瓣一样的残月。从人大的破口处射进了春闺。 鬼铁们不等那女人发问,便鱼贯窜出,跳到房顶朝不远处的黑影追去。身后传来女子惊慌的呐喊:“有贼呀!” ‘倏倏倏倏’鬼铁在房上左跳又跳,向跳棋一样朝盗贼消失处蹦去。一路挥汗如雨,终于在五大连湖附近停住了脚步。尽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穷追一路。没想到竟然把人追丢了。 “怎么办?”一个鬼铁问道。 “回去禀告尊主!” 云霄酒楼内,鬼铁门如实禀告了过程。本以为尊主会怪罪。没想到魔娜非但没有责备,反而道了一句:“诸位辛苦了!” 鬼铁门心里一阵感动,在魔娜的命令下,退出了尊主的房间。魔娜不想鬼铁门无辜送命,送走了属下,便去开启了窗,伸头望了望楼下的空巷,抬头朝明月一个口哨…… 月光下一条披甲战龙咆哮一声朝魔娜飞来,她跳上龙骑,猛拉缰绳。那龙骑通过缰绳感应到魔娜的指令,扭过脸去,朝五大连湖飞去。 龙骑载着魔娜在五大连湖上盘旋。魔娜站在龙鞍上朝湖中小坞喊道:“夏侯炎?我知道你在这里,不要做缩头乌龟,有本事出来与我一战。轩辕泰北的仇,鬼铁扇的仇,沧澜公主水依冉的仇,你早晚是要面对的!不想从魔界滚出去,就拿出点勇气,胜了我,再也无人可以管你!” 话音一落,‘唰唰唰唰’从水中飞出几十名魔界黑铁,破水而出时,身上的水花渐次落下,让本来平如明镜的湖面,秒然间生出不安分的涟漪。一粒粒水珠从涟漪中跳起,为几十名夏侯鹰犬奏起了战斗的序曲。 ‘恍!’ 一把明晃晃的刀劈碎了月光,带出一道笔直的水珠甩向了魔娜。魔娜从龙背上跳起,裙下两条葱白拧了劲儿在空中旋转,随即一个猛踹,将那黑铁踢落水中。借势横向几个筋斗闪到了另一个鬼铁身上,双脚狠狠踹到了他的胸部。又闪到另一侧…… ‘啪啪啪啪!’ 几声过后,七八名黑铁纷纷落水,魔娜落到龙背上,侧身翘起二郎腿。将缰绳盘在了左腕上,放声言道:“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不知悔改!魔主在此,你们胆敢以下犯上。给你们一次弃暗投明的机会,再动手我是不会留情的!识相的交出夏侯炎,我可以对你们网开一面!否则你们统统给我滚出魔界!” 第四卷【八界朝伊】282:痴女难逃不伦恋 那些黑铁冥顽不灵,飘雪一怒之下擒住一个,在空中一个螺旋上升,刚要拔出霜钉。忽见那黑铁的面具从他脸上掉落。露出了一张紫黑的面孔。 这种中毒现象倒不稀奇,可是为什么他头上没有魔界烙印?难道,难道这些黑铁都不是魔界子弟? 魔娜一想到这些人可能是被害的百姓,为了减少杀孽,没有将他一刀抹掉,而是将他扔入水中。裙摆开花,轻盈落下,魔娜重新站上了龙骑…… 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些戴着面具的黑铁都是假的。夏侯炎竟然用这些假的丧尸来充当魔界的人为自己造势。看来,他在魔界早已不得人心。一直是靠着这些虚假手段才保住了自己的地位。 “夏侯炎?你再不出来我就投毒了。如果不想被毒水侵死,就快快出来和我一战。” 魔娜虽然想逼夏侯炎出来,可是下毒的方式是万万不可取的。一来自己身上从不藏毒;二来应天的百姓都指着这五大连湖维持生计。因此只是吓唬吓唬而已。 没想到这话还真奏效,不多时,从水里又出来十几个败血人魔。猩猩一般佝偻着脊梁,张牙舞爪的从水中腾出。纷纷扑向魔娜…… 魔娜拿出骷容镜,借着月光反射,将几个败血人魔一一击落…… 败血人魔见强光射来,纷纷用小臂护住眼睛。失了方向,相互交错,再次落到了水里。魔娜也化作苍龙,尾随而下,钻进了湖水之中。 苍龙落水,溅起浪花数丈。蟠龙搅水,水中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漩涡。那些败血人魔被漩涡席卷,如锅中的饺子一样在水里挣扎,随波逐流。整个连池仿佛一个巨大的离心机,转得一群人魔五迷三道。 苍龙出水,飞上湖面。化为魔娜真身,被打湿的衣裙贴到了身上,将曼妙的曲线勾画得淋漓尽致。白玉酥胸之上,一条泛着绿光的游龙时不时的若隐若现。 她用翠亮的目光扫视着下面的湖水,突然湖中滚起巨浪,像一锅沸水不断的鼓着泡儿。青烟从湖面升腾,将整个湖面上空笼罩上一层稀薄的烟雾。 ‘哗!’ 一个黑色斗篷从水中钻出,在空中转身刹那,露出了那不俗的俊容。夏侯炎没有了骷髅齿护面,棱角分明的脸庞更加显得阴险。 魔娜刚要与他交锋,未料,他出来并不是要与魔娜硬战。而是化作一团青烟奔向了明月。烟波像半透明的轻纱将月儿包裹其中。消散以后,星儿亮,月儿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听一个浩渺之音徐徐传来:“纳兰飘雪?早晚有一日你会和泰北一样,堕入万劫不复之地!哈哈哈哈!” 夏侯炎逃了,飘雪恨自己出手太过犹豫。但刚刚的情形,任谁也不敢断定,浪里出来的就一定是夏侯炎。此人来去无形,要杀他恐怕没那么容易。唯有破了他的烟阵,让他无处遁形,方能一举将他歼灭。魔娜轻叹一声,无奈架龙飞去…… …… 朝廷得知南钰战败消息,龙三大怒:“到底是什么人犯我大明?连南钰都敌不过?三万将士白白牺牲,而贼子却一个没有抓到。众位爱卿对此事有何见解?” 左宗人钟平言道:“启禀吾皇,据西域使节口述,那些犯我大明的贼人并非凡身,而是仙界的精灵异族。南钰先锋能从精灵异族手中死里逃生已是万幸。此事,我看不如请太常寺卿出面,否则将士们枉死是小,保我大明江山为大!” 诶!钟爱卿所言虽是!太常寺虽为我大明的护国法寺,但也是佛门静怡之地。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去打扰大师们清修。不知贺少保有何意见?” 贺凌云抖了抖官袍,手持玉圭俯首言道:“以臣之见,不如圣上御驾亲征。一来可以彰显我大明国威,二来可以体现圣上英明神武,三来可以出访西域,与西域共同抵御精灵。大明与西域历来守望相助,素有鱼水之亲之美誉。西域如今国库亏空,民不聊生。此时若得我大明相助,岂不是暗室逢灯?将来对我大明会更加忠心耿耿!” 太傅冷常青反对道:“贺大人所言,老臣不敢苟同。第一,圣上乃万金之躯,沙场征战绝非儿戏,若有闪失,我大明难逃厄运。第二,圣上刚刚继位不久,纵然勤于朝政,但是带兵亲征的经验尚有不足。第三,即便吾皇年少英勇,可是朝中武臣大多年迈,保驾尚可,若远赴西域,唯恐难有胜算。故以老臣之见,还是听宗堂大人所言。” 贺凌云在堂下用手掌比成刀状,暗暗对龙三使了个眼色。龙三这才明白,原来贺凌云是想让我借此机会帮刀美美树立功德,好名正言顺的赐婚。于是暗笑道:‘你小子真是聪明!一来可以邀请三善门帮忙,二来可以顺利昭告天下,让刀美美成为大明之母。简直是一举两得!’ 龙三对太傅冷常青言道:“冷太傅对朕的关心,朕心知肚明。但吾意已决,此次抗精,由朕亲自出征。朝中武臣多数都是我大明前臣,劳苦功高。朕体恤众卿年老体衰,本次出战一个不带!” 圣裁一出,堂下一片哗然,场下说什么的都有…… (这这这这怎么可以?哪有出门打仗不带兵的呀?) (糊涂糊涂哇,这不是伸着脖子让人宰吗?) 贺凌云言道:“陛下既然圣意已决,臣等预祝吾皇旗开得胜!” 众臣一听,只好随声附和。朝堂上的争论告毕。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什么?那小皇帝要御驾亲征?真的假的?”冷凝香接到快报,将密函摔在桌子上,好奇的问着唐璜…… 唐璜也荒诞的笑了一笑:“呵呵,不知道!不过这消息准没错!就是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去镇压精灵。而且还不带将帅,只带一些无名小卒!” 冷凝香怀疑到:“不对!想那察尔钦王当了一辈子国事大臣,参加过大大小小数十场战争。连他都没有能拿下精灵异族。区区一个龙三,若不是有神人相助……”冷凝香突然想到:“对了!龙三定是得到了三善门的支持。这么说,飘雪不久后就会出现在西域?” 唐璜赶忙顺着军师之意问道:“那要不要我们去西域设下埋伏,守株待兔?” 这时,一个小女娃拿着风车跑进凝香阁,扑到冷凝香膝下,咿咿呀呀地央求道:“娘亲?我要去捉蜻蜓,外面的那些叔叔都不陪我玩儿!” 冷凝香用手轻抚女孩儿的脸蛋儿:“宝儿乖!你自己去玩,娘正在和管家谈事情呢……” “不嘛、不嘛!我要你陪我玩儿……”小女孩儿哭之欲出。 冷凝香无奈的说道:“好好好!娘陪你,娘陪你!”说着就被小女孩儿拽出门去。临回头不忘对唐璜点头暗示。 唐璜会意后,也匆匆踱出了议事堂…… …… 黑木坊内,梅三娘将关五 月何玄珂二人迷晕。将那万恶的败血神丹喂入玄珂的嘴里。将两人脱得一干二净,用被子裹到了一起…… “关五月?我答应你的事,我可是都为你办到了,你就和你同母异父的亲哥哥缠绵吧。有了这不伦的把柄,我就不信你们不会乖乖听我的!”梅三娘露出一丝邪笑,转身出了卧房…… 清晨,关五月一声尖叫,发现了身边躺着一个不明男人,掀开被子一看,自己两人一丝不挂。再一看身边的玄珂跟死人一样躺着…… 她使劲儿回忆着昨晚发生的时,昨天明明和梅三娘喝茶谈话……,茶!一定是茶!那茶有问题。她连忙用被子捂住身体,推了推玄珂:“玄珂?醒醒,你快醒醒!” 不论关五月如何摇晃玄珂,玄珂始终人世不醒。她将手指抵到玄珂的颈脉上,发现心脉正常跳动。于是安下了提着的心。 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我已经是玄珂的人了,虽然昏迷中我们并未做过什么,但是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如果玄珂醒来,以他的正人君子左派,一定不会对我毫无表示的。不行,我得留下证据。否则玄珂不认账,我可就丢大人了。 想到这里,关五月松开了被子,再一次躺到了玄珂身边。盖好被子,洋装浑然不知。 日晷便宜,日上三竿。关五月实在躺不住了,心想:‘没道理呀!既然是一起喝的茶,为什么我都醒了,玄珂会不醒呢?按理说以他的内力,应该比我先醒来才是……’ ‘难道……’她想到这里,急忙起来准备穿衣服。忽然一个人闯了进来。关五月急忙用被子捂住身体,见进来的是梅三娘,这才放松警惕。 “你为什么这么做?” 梅三娘走到床前,又喂玄珂吃了一粒药,对关五月说到:“你不是喜欢玄珂吗?我答应过要帮助你的,现在你已经得逞了,不应该谢谢我吗?” 关五月见她给玄珂吃了不明来历的东西,紧张的问到:“你给玄珂吃了什么?” “呵呵,你放心,这是解药。你总不想白白吧?如果不让玄珂醒来,那你又怎么能让他承认你们已经有不伦之实呢?” 关五月明白梅三娘的意思,可是却不明白她为何把自己和玄珂说成‘不伦之实’。 “不伦之实?梅三娘?你说清楚,我和玄珂男未婚、女未嫁。就算我们之间有夫妻之实,但是也不是不伦之恋……” 不等关五月把话说完,梅三娘笑了:“哈哈哈!关五月?我只告诉了你有关与你的身世,可是我并没有告诉你玄珂的身世!” “玄珂的身世?玄珂是被他师傅收养的!”关五月自认为很了解玄珂。 “废话!你这个连黎山的狗儿都知道!可是他师傅收养它以前,他却是你的父亲安沐仁和你的仇人皇浦圣兰所生。换言之,你和玄珂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关五月被这一事实彻底击垮,濒临崩溃的她,看着身边这个光着身子和自己滚了一夜的男人,脸上表情开始复杂。她不敢相信梅三娘的话…… “你胡说!这绝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 梅三娘没有继续辩驳,毕竟关五月目前正在遭受打击,等过了这冲动的劲儿,她就不会这么说了。毕竟世界上最无法撼动的就是‘事实’!‘事实’是什么任何人都无法更改的。所以她只有老老实实面对的份! 第四卷【八界朝伊】283:沙沟计备战精灵 这时,玄珂苏醒,睁开眼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他紧忙坐起身,却发现关五月在自己身边默默哭泣 他一看自己一丝不挂,关五月也赤裸着身躯,床下还有昨天刚刚认识的那个美貌女子。众目睽睽之下,叫自己情何以堪霎时搞的面红耳赤,尴尬无比 “五月你你你怎么”玄珂急忙扭过脸去,羞怯的竟不知如何问起。 梅三娘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玄珂的衣服从地上捡起,摔在他身上言道:“穿起来别污了我的眼”言罢,梅三娘转过身去。 两人急忙穿好衣服下了地。关五月经过刚刚的哭泣,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于是跪在地上央求道:“梅三娘求求你一定不能将此事说出去,关五月求你了” 玄珂在旁言道:“五月你放心,我玄珂做事光明磊落。如果真的玷污了你的名节,我是不会推卸责任的” 梅三娘滑稽的笑了:“哈哈哈,玄珂你要怎么负责呀你睡了你的亲妹妹,这种事情传出去,你们一定会身败名裂,还说什么负责你负得起吗” 玄珂顿时懵了,他根本不知道梅三娘在说什么。但是关五月清醒,关五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于是哭着恳求道:“梅三娘你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会去做只是求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我死不足惜,但是玄珂是无辜的他还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 梅三娘转过身,看着一脸崩溃的关五月,说到:“好让我帮你们保守秘密也可以,以后你们两个只能听命与我,不得二心。只要我能看出你们的忠诚,不仅不会把这事情宣扬出去,甚至会烂在肚子里。但反之,如果你们对我有二心,我会用一切手段让你们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玄珂根本不清楚两人为何成了威胁与被威胁的关系梅三娘所指的亲妹妹又是怎么一回事。看到关五月在身边不住泪崩,安慰道:“没事的,不用听她的。大不了我不回黎山了,我这就娶你过门” 关五月哭着摇摇头:“不行的不行的她的话你还没清楚吗我们都错了你是我的亲哥哥呜呜” 玄珂这才听明白,用恍惚的眼神望着五月:“什么我我我怎么可能是你的亲哥哥别开玩笑” 梅三娘说道:“你是皇浦圣兰和安沐仁的儿子,是也不是” 玄珂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身世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唯独自己最后一个知晓。默不作声的望着梅三娘 梅三娘见他默认了,继续说道:“关五月是你父亲安沐仁和单于音笙所生之女。你们有着同一个父亲,身上留着同一个人的血听懂了吗” 玄珂听了也近乎崩溃,时不时的看看身边哭泣不止的关五月,他是多么想听到关五月否认这一切。但是,关五月没有,只是一味的低头哭泣 梅三娘继续刺激玄珂:“当初你娘皇浦圣兰把你和元朝太子妃的男婴互换后,一口气屠杀了单于家所有的人。可遗憾的的是,单于音笙却死里逃生。关五月本是大元朝单于世家的公主。却因为你娘的很辣,失去了所有的亲人。玄珂你难道不该替你娘赎罪吗” 玄珂已经完全懵了,怎能听得进去梅三娘的话 关五月哭够了,收起泪说道:“梅三娘求你不要说了你只要不伤害玄珂,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 梅三娘得意的望向玄珂:“那你呢” 玄珂无语 梅三娘仰头得 意的笑着离开了 武霜儿为了寻找姐姐纳兰飘雪,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了嵊界山。走进三善殿的一刹那,星云、菲嫣、仙儿、紫茉都万分惊讶 “霜儿你回来啦” 霜儿跑进来逐一拥抱后,寒暄几句便问道:“星云姐姐我姐呢” 星云把她拽到一边,抚着她的头说道:“你姐姐没事,她去应天寻找夏侯炎的下落了。我想这会儿应该也快回来了。霜儿多日不见,你变了个模样” 仙儿凑过来问东问西,鲁菲嫣沏了一壶好茶。几人和霜儿攀谈正恰,忽然殿外一个弟子匆匆进来,将一封信双手呈上。 星云接过信,看完后。原样折回去,塞进封筒对紫茉下令:“小妹快酝蝶通知你三姐,让她速速回宫,朝廷有令。西陲受精灵袭扰,龙三要御驾亲征,求我们助他一臂之力。哦,对了,顺便打探你二姐的下落,让她直接赶往西域与我们汇合。” 武霜儿言道:“对了,我来之前已经和精灵打了一场。既然我姐直接去西域,不如这趟我和你们一起出发。” 仙儿道:“你才刚回家,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吧我们这是去打仗,又不是去玩耍。二姐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你不如呆在桃轩,等我们灭了精灵凯旋而归” 霜儿言道:“仙儿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打架我也有份的而且我不能长期留在中原,我如今是西域的大孝王。必须为西域而战。就让我和你们一起吧” “哦呵呵,那你的官职比我们还大嘛不行,我要看看你有多大的长进。”言毕,仙儿就奔出宫殿,来到演武场 武霜儿也不甘示弱的追了出去 “来,霜儿不要手下留情,出手吧” 霜儿一副诡笑,砰一下遁入了地里。这一招着实让仙儿吓了一跳。她急忙化作一片袈裟躲避。武霜儿从背后现身,一记龙珠飞了出去 仙儿一个大弥勒手,推出一个大大的气掌,与灵珠相撞。放射出一圈强大的磁场。光波震得整个演武场一阵动荡。两人各退十步 “哇塞呵呵,霜儿好伸手”仙儿不禁赞叹道。 武霜儿洋洋得意的,托着游龙戏珠球,笑道:“怎么样没让姐姐失望吧” “来再来”仙儿天生爱打架。 武霜儿也一个脾气,两人碰到一起,一时间打的草木生花,气震山色。数百回合没能分出胜负,两人香汗淋漓,斗得不可开交。一直活动到日下柳梢 鲁菲嫣出来喊道:“吃饭啦,你俩还有完没完了快洗洗进来吃饭” 席上,仙儿不停的夸赞武霜儿,武霜儿在几个大姐姐面前不敢轻狂,只是一味的吃着桌上的饭菜。沉浸在家庭温暖中 秋分刚过,大明西陲已经略显萧瑟。连日来精灵的侵扰,导致人心与气候一样萧索。百姓尽量闭门不出,各县府衙官员也整日担惊受怕。 终于,皇上领着十万大军,浩浩汤汤来到边关。不到两日,大明沿线的大地之上,渐次鼓起了泡儿。一个个营帐在地上凸起,一圈圈木篱将军营划开,一道道皇旗在空中招展,彰显着大明国威。 十丈的点将台上,明皇龙三、贺凌云以及三善门的众姐妹,错落站开。 “营帐已经搭好,明日就可以对精灵 族宣战。三善门听令” 百里星云、刀美美、鲁菲嫣、毛小仙、白紫茉,五人快步站到龙三面前。 龙三拿出兵符交给刀美美:“这是兵符朕和整个大明百姓的命运就交到你们的手上了。此战只许胜,不许败。朕会和你们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刀美美接的是龙三的兵符,可是拿在手里的却是责任,更是龙三对自己的信任。感动之余也暗下决心,就算豁出自己的性命,也定要保住龙三以及大明的百姓。 星云显然知道龙三的用意,于是问道:“皇上这似乎不妥吧哪有不拿俸禄光担责任的呀好歹你得给人家个理由吧否则我这个当大姐的第一个闪路” 龙三言道:“就因为她是未来的大明国母这理由够了吧” 星云笑着拜谢道:“三善门谢主隆恩我等定当全力以赴” 刀美美小脸儿一红,暗暗掐了一下星云。是埋怨是感激也只有姐妹们才知道。 入暮,星云召集所有姐妹在营帐里共商对策。 贺凌云问道:“星云姐南钰之前与精灵有过一战。精灵肯定有所防范,明日一战,不知你有几分胜算” 星云言道:“谁说明日要打仗了” “啊”贺凌云一愣:“皇上不是说明日就要出兵吗” “哈哈,那是他说的,又不是我说的”星云笑道。 刀美美一听,急了:“大姐我压力好大呀,恨不得速战速决。明日不战更待何时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星云收起玩笑,一本正经的言道:“明日我们不能出战,要战也得四天之后。而且只能三妹你一人出战,不能带一兵一卒” 仙儿急了:“啊那三姐能应付得来吗既然不能带兵,那要兵符来有何用” 星云言道:“今晚,霜儿需要赶回安塞皇城。”她一边说一边拿出个锦囊交到武霜儿手上:“你到了西域皇城,见到了南钰,两人一起开启这个锦囊,看了里面的字条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星云对仙儿安排道: “仙儿你今晚去选拔两万将士,挑体能好的,在安防线外一里,挖出一条深五丈,宽五丈的沟,上面用木板掩盖,做成沙坳陷阱。连夜赶工,日出休息,日落继续。最迟两晚必须完成。 老五菲嫣你再去选两万将士,去伐木造车,我要一万驾投石器。三日之内必须全部安置在军营外围一线。 而小妹紫茉你带一万将士去做沙包,沙包里面放上硫磺、硝石、以及毒烟。” “大姐那我呢”刀美美问道。 “三妹你四日后只管对精灵宣战。只要精灵来犯,你就等着擒拿精灵族长。届时你二姐估计就会来帮你的。任那精灵族长本事再大,有你二姐帮你,拿下他便不在话下” 这方,姐妹们已经按照星云的安排,伐木的伐木,挖沟的挖沟。将士们夜出而作、日出而息。过起了黑白颠倒的日子。那方,武霜儿赶回安塞皇城,与南钰一起拆开了星云的锦囊。 里面写道:“战争号角响起,倾西域全国之力,夷平羊屯山,一路向北,直捣大漠。” 武霜儿和南钰看完不禁一惊,连忙对视一眼:“攻打大漠” 武霜儿和南钰万万没想到星云会如此安排。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能给出这么一个连察尔王都不敢想象的计划。不过,她们依然相信星云的计划一定可行。 第四卷【八界朝伊】284:战精灵乐往哀来 武霜儿带着星云亲笔写的锦囊觐见察尔王。察尔王得知这计划是百里星云所出,倒是没有怀疑它的可行性。只是大漠远至八百余里,阵线太长,冥伦的实力又不容小觑,万一功亏一溃,西域将会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故不得不陷入犹豫…… 他思来想去也拿不定主意。能收复失地,一雪前耻固然是好,可是作为一个君王,也不得不为百姓做考虑。于是对武霜儿问道:“霜儿?星云何来的把握?让我们一鼓作气,拿下大漠?难道她不知道西域目前的情况吗?” 武霜儿言道:“陛下?霜儿知道陛下的担忧。但我愿意相信星云姐姐的计策。西域一向对外友好,可仁厚的结果却是任人宰割。与其默默耕耘,将辛苦劳作的果实被人抢夺,倒不如破釜沉舟,放手一搏。‘和平’决不是‘礼让’换来的,而是‘打’回来的!” 南钰没想到,武霜儿年龄虽小,可是野心之大远胜于己。为了支持心中所爱,他在旁力挺道:“陛下!我愿意助霜儿一臂之力,不仅为了西域,更为了我大明。誓死要换回天下太平!” 察尔王听完这两个出生牛犊的话,不得不感叹自己老了,胆子也越来越小了。以后的日子,也只能靠这些年轻人了。不给他们机会,就是不给西域机会。 “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这件事我就全全交给大孝王负责。西域的命脉就握在你们手里了。希望年轻人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希望!” …… 这日凌晨,精灵驻地的营帐里突然传来几声惨叫。‘噗嗤噗嗤!’几道血水喷溅在了帐布上…… 周围的将士们被惨叫声惊醒,纷纷披上衣物奔出来四处查看。‘呃呃呃呃啊!’又是一连串的惨叫,几个精灵士兵刚从营帐里探出头,便被两把利刃切去了头脑…… 如此接二连三的惨叫,搞得精灵营盘乱了套。不到半个时辰,营中已是满地的断手断脚。 朝阳跳出山坳,将初晨的第一缕灰白射进了西林深处。白衣老妖化身成人后,看到的第一件事物,就是大营的中间,用一对精灵傀儡的头颅摆出的一行血淋淋的大字: 犯大明者,必遭诛之! 他看着那些表情各异的头颅,心想:好哇!竟然打到我的营盘来了,大明?你这是逼我再次出兵啊! “精灵的奴仆们?今天每人两颗果实,全员出动攻打大明,为我们死去的将士们报仇!” 瞬息间,精灵族八万余众集结完毕,白衣老妖一声令下,所有的傀儡大军像蚁群一样冲向大明边境。老妖举着木杖在战车上呐喊:“给我杀!大明的贱奴一个不留!” 刀美美退回到大明阵前,后面五万将士分成十个阵营严阵以待…… 那些精灵傀儡如潮水一般,汹涌袭来。刚看见对面的大明军队,前面的傀儡士兵突然脚下一空,如马失前蹄,踏翻了沙土掩盖下的木板,‘扑通扑通’掉入了五丈多深的沟壑之中…… 后面的傀儡们见前方士卒们纷纷陷落,得知中计。急忙望风而逃。谁料,从明军阵营里飞出无数个沙包。铺天盖地的砸在了他们身上…… 大明士兵们轮番扛着麻袋,大汗淋漓的送往投石器。投石器装上沙袋便猛烈弹起。一颗颗沙包破风而去,硝石硫磺炸裂的瞬间,将那些傀儡士兵崩出数米。一时间黄沙漫天,砸得敌军灰头土脸。 白衣老妖这才知 道自己中了大明的圈套。几次想施展咒术,可那些傀儡部下们在风沙走石中乱成一锅粥。局势的不可控性,让他空有一身本领,却无法施展。 龙三和贺凌云在高台上观察战事,一看三善门没有损失一兵一将,就将精灵打得溃不成军。禁不住把嘴巴咧到了耳垂,高兴地赞到:“打的好!打的妙!简直妙不可言呐!” 贺凌云也激动不已:“我就知道星云姐一定运筹帷幄,这场仗打得太爽啦!” 沙包持续猛攻,五丈深沟眼看就要被填平。那些陷落的敌军被活生生的埋在了沙坑里。残余部队被风沙迷住了眼睛,瞎子一般在毒沙中相互冲撞。跌倒的要么被战友踩踏而死,要么被散落的黄沙埋在了地表。 八万多精灵大军,入坑两万、砸死一万、伤残一万、中毒不计其数。精灵将领们也多数被困其中,只有抱头挨揍的份。什么武学、咒术、法宝、暗器,在这场沙包之战中统统鞭长莫及。 白衣老妖一看大势已去,虽然恨的咬牙切齿,但是不得不接受这场败局。眼下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一个字:逃! ‘留下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明的狗奴才们给我等着,早晚有一日我要让你们为今天付出代价!’他不甘的看了看那些惨死的手下,感觉自己已经无力回天。无奈之下,只能弃他们而去。 白衣老妖刚一腾身,风沙中瞬间飞来两把弯刀。‘嗖’地一下割伤了他的左臂。随即又是十几把气刀‘唰唰’的飞来…… “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他从十几把气刀的空隙里巧妙地躲避,落地之时刚要得意…… 忽然,眼前出现一抹红,接着看到六只手臂将他牢牢抓紧。猛的将他拽如空中,自己还没看出对方破绽。眼前又出现一把散着寒光的匕首…… ‘完了!’白衣老妖自知难逃一死,绝望的闭上了眼。忽然耳畔传来一个微弱的哨声。随即自己失重,落到了地上。 他睁眼一看,原来刚刚自己闭眼的刹那,不知从哪里飞出一支箭矢,在自己面前穿过,救了自己一命。那个不知模样的对手化作一个红衣女子,在不远处翩然落了地。 白衣老妖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也顾不得打听对方来历,急匆匆的准备逃之夭夭。突然,脚下一空,眼前出现一片黄沙。自己仿佛遁入了地下,不停的在泥沙里穿行…… 魔娜和刀美美聚到一起,在风沙中寻找着那个白衣老妖的身影。不知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那白衣老妖真的有遁地的本领?总而言之是消失不见了! “二姐?是什么人救了他?”刀美美问道。 魔娜摇摇头表示不知:“老三?先解决那些贼党!那老妖早晚会抓到的,他逍遥不了多久!” 鲁菲嫣见前方大局已定,立刻带领仙儿和紫茉,冲出了阵营,三人一片肃杀,将那些逃亡的敌人一一楔到了地下。龙三命令五万余名将士,冲上去逐一捉拿…… 与此同时,武霜儿带领三万西域将士,在羊屯山的西林里一路烧杀,已经抄进了精灵老家。所有精灵大军的营帐,都变成了焦炭铺于脚下。所有的山花树果也都被烧成了灰烬吹散在了风中。地上的枯枝烂叶变成了风中的星火,一起一落,无力的泯灭了…… 南钰言道:“今晚,咱们不如就在羊屯弯镇关扎营。我连夜赶去大明前线,跟皇上借兵。明日,咱们就能按照星云姐 的计划,直接攻打天葵县。大漠怎么打过来的,咱们就怎么打回去!” …… 这个夜,大明军营里杀猪宰羊,笙歌载舞…… 边关的县衙纷纷送上了美酒佳肴,犒劳这些为和平出生入死的将士。将士们一想到明日不用再为上战场而担惊受怕,放松之下大口饮酒、大块吃肉。相互间勾肩搭背,手舞足蹈。有甚者围成了一圈儿,唱起了歌谣。而最高兴的莫过于龙三了。 龙三不仅因为这一次胜利,挽救了大明的百姓。也因为这一次胜利,能在朝野之中树立起足够的威信。更值得高兴的是,刀美美几次为朝廷解围,这样的功绩,足以让所有人都叹服。成为一个当之无愧的后宫之主。 南钰过来请兵,龙三赏罚分明:“南先锋?此次你虽兵败,但朕念你年轻,对你网开一面。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依照大明律令,削去你镇西先锋一职。降至六品,俸禄减半。你可有怨言?” “南钰领旨,谢主隆恩!可是,皇上?西域借兵一事……” 龙三言道:“朕封你为渡西使节,拨给你三万精兵,帮助西域讨伐大漠。吃一堑长一智,希望你总结前车之鉴,沉着应战。此次只许胜利!朕连同贺少保会在京城等你的好消息!” 南钰高兴地跪拜:“谢吾皇恩准。南钰一定不负圣望,凯旋而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星云一看南钰这孩子秉性纯良,淡泊名利。心知他是个栋梁之才,于是求情道:“陛下?这次我们能旗开得胜,也亏了南钰先前输掉了首战。精灵才能松懈对我们的警惕,以至于轻敌导致他们一败涂地。因此,我倒觉得南钰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南钰不等皇上开口,直接对星云言道:“星云姨母?南钰知道您是在为我求情。但是输就是输,我为镇西先锋,指挥不利,导致数万将士全军覆没,这一点我难辞其咎。官位高低我不在乎,只要能为黎民百姓做事,何乎官职?” 贺凌云赞道:“好!南钰?你果然没有让大家失望。如果朝中多一些你这样的栋梁,我大明只会蒸蒸日上。” …… 南钰前脚带领三万精兵奔赴羊屯弯。后脚大明军营就出现了大事故。 正所谓乐极生悲,将士们欢饮过度,疏于防范之际,各处营盘纷纷爆炸。地上的火药将营帐炸得千疮百孔,迸裂的碎石砸得酣醉的将士四处奔逃。 众人听到爆破声,魔娜第一个冲出营帐。到帐外一看,几个黑衣人翻过木篱逃窜出去。她一个神行追了上去,尾随那几个黑衣人消失在黑暗里…… 星云等人也纷纷跑出营帐,看到这里有埋伏,立即开始组织撤离。刀美美护送龙三和贺凌云,其余人等冲进各个营盘,引导将士们脱离险地…… 这突发的变故,让星云琢磨不透缘由。这绝对不是精灵所为,除了精灵还会有谁知道我们会在此地扎营?又能提前埋好炸药,等我们剿灭了精灵,才将我们一网打尽? 种种细节让星云不得不怀疑朝廷之中定有内鬼。若不是有奸细走漏了消息,谁能把地点和时间算得如此准确? 正当她苦于思索之际,鲁菲嫣在旁说道:“大姐?朝廷里肯定有奸细!” “五妹?你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先不管谁是奸细,咱们先掩护将士们撤离。” 第四卷【八界朝伊】285:东瀛武者斗墨凰 魔娜一路追几个黑影来到了一个空巷。几个黑影一进这个死胡同,便神奇的失踪! 她小心翼翼的往巷子里迈进,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的可疑。突然,从房顶各处飞来几个不明物。伴有轻微的‘嗡嗡’声,几个物件相互交叉,以极快的速度飞向魔娜…… 她化做游龙紧急升空,在空中咆哮一声,躲过了那些暗器,又七拐八弯落了地!她不禁一惊‘血滴子?’ 飘雪定睛一看,那些拖着长长锁链的暗器,竟然是东厂用于暗杀要犯的重器。她趁那些血滴子二次飞来,分出十几个身影挥舞霜钉。红色身影围成一个圈,转动的刹那,几个血滴子的链条便被一刀斩断,‘嘎啦!嘎啦!’落了地…… 铁链断开的瞬见,魔娜抓住一条锁链的一头,猛地用力一拉。一个黑衣人从屋瓦上掉了下来。她刚要上去擒拿,不料‘嘭’的一声,那人化作一团浓烟,鬼一样的消失了…… ‘东瀛邪术?’魔娜不得不这样想着:‘到底是什么人要将大明一举歼灭?为什么中原会出现这么多的东瀛武者?’ 她耳廓微动,听到身后的纸窗背后有丝丝响动。一个大跳闪过去冲破纸窗,一刀指在了一个黑衣人的脖子上:“你们到底受了谁的指使?” 那黑衣人自知无路可逃,鼓起勇气抓住魔娜的手,朝自己的颈上猛的撞击。匕首插入自己咽喉的刹那,伤口结成了血红的冰碴,毫不犹豫杀身成仁。 魔娜反应过来为时已晚,那人宁愿一死也不愿供出主谋。她失望的推开陋室的门,门扉开启的刹那,一股邪风涌了进来。吹得门板‘吱嘎吱嘎’,也吹乱了魔娜的衣裙和秀发。 她看到门外的空巷中站着二十几个武者,看样子今日是有人故意要取我的性命啊!不然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杀手?这些人训练有素,不是朝廷余孽就是东瀛倭寇,能同时聚集到这里,想必是奔我三善门来的,到底谁是幕后主谋? 她思考的时间,‘砰砰砰砰’又不知从哪儿冒出几十名武者。 “到底是谁让你们引我来这里的?”飘雪问道。 一个裹着头的汉子用沙哑的嗓音回答道:“少废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言罢,几十名武者纷纷抽出东瀛梭刀,狠狠向魔娜劈来。 魔娜闪身飞出,与几十名东瀛武者斗了起来…… 那些武者不仅刀法精湛,神出鬼没。还身怀忍术,可穿墙遁地,飞檐走壁。魔娜虽有分身幻影之术,但被几十名行踪诡异的武者轮番滋扰,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突然,身后一个武者迅猛袭来,她飞快的扔出一道灵符,射入那人体内。只见他浑身被金光撕裂,化成一滩金沙被夜风卷走。 魔娜以为自己杀了一个,却没想到,金沙吹走的刹那,一团黑烟化作一人,推出重重一掌,打在了自己的肩井之上…… 魔娜被他雄浑的掌劲推了出去,踉跄后退之时,又一股妖风袭来,一只大手狠狠的拍在了她的背上…… 魔娜连挨两掌,眼前昏天暗地。她强忍着伤痛,捂着胸口跪到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她抬起阵阵发亮的眸子,想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力道。只听对手朝自己喊道:“纳兰飘雪?今天你插翅难逃了!呼哈哈哈!”那人笑罢,又是一记快掌迎面而来…… ‘冥伦法王?’ 魔娜听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嗓音,心头顿时一惊。急忙化作墨凰飞出,躲过了冥伦一记重击。却不料, 她落地的刹那,又见一阵黑烟在身后追了过来…… ‘啪!’ 夏侯炎突然出现,在她转身之时,一掌打在了她的右肩。魔娜被击出数丈,在空中化作墨凰,化解了惯性,两个旋转落于地上。 几十个东瀛武者见她受了两次重创,紧忙提着长刀,从空中聚拢而来。丝毫不给魔娜喘息的机会…… 魔娜挺着伤势,抛出魔典。魔典在风中散开的刹那,化作无数纸片旋转飞出。‘唰唰唰唰’纸片将那几十个武者连人带刀统统击落。有的被纸片切断了手脚,有的被纸片削断了长刀…… 夏侯炎和冥伦法王快步赶上,在那几十个武者惨叫着落地之际,双双出手,一人一个重掌,像两只猛兽凶猛袭来。誓要置魔娜于死地! 魔娜忍着伤痛,聚合全身内力。血脉膨胀的瞬间,周身涌起一股罡风。阴阳气血贯通心脉,乾坤之力从躯体里散出…… 眼见夏侯炎和冥伦法王身形渐近。她举头望月,双臂朝天,扔出漫天灵符。顷刻间,空中落英缤纷,片片飞舞。如鹅毛大雪徐徐下坠,如一把碎屑风中飞扬。随后,一团魔界之火从眉心烙印里喷射而出…… 熊熊烈火烧掉了碎屑,黄纸被大火烧尽,留下了无数个符文。行行的金光遗墨宛若无数个精彩诗篇,绕着魔娜周身飞速旋转,陀螺一般转出一圈圈光环,冲上九天。金环之中出现无数个神女,旋转之时纷纷挥舞霜钉,像个长满尖刺的金刚钻头,风速转动。割碎了冥伦的兽甲,划开了夏侯炎的斗篷…… ‘啊?凤舞九天?’夏侯炎被这神技震惊,急忙拉起冥伦法王飞出险境。…… 冥伦刚要施展绝学地破天荒与之对抗,夏侯炎却急忙将他阻拦:“冥伦?不要浪费真元,那是魔主的神技,你是敌不过的!” 墨凰朱雀飞入空中,用一招神技死里逃生。带着满身的伤,向深幽飞去…… 冥伦法王和夏侯炎自知追不上她,只好原地叹息…… 这时,幽暗之中浮出了一个女人的身形,绰约的身姿,轻盈的步履,缓缓靠近,一张闭月羞花的脸渐渐清晰。她带着恨意言道:“纳兰飘雪?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你离死期已经不远了!” 冥伦说到:“冷军师?现在怎么办?” 冷凝香言道:“明日,我就散出消息,我要号召仙凡两届,共同举行除魔卫道大会。届时,我会以尊武门的名誉,封你们为仙界斗神,统领所有仙界散人去扫平魔界势力,借机击杀纳兰飘雪!” 夏侯炎说道:“可如今她已经练成了魔主的神技,想杀她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冷凝香冷笑道:“不要灰心!精灵族的领主古蚣老祖已经投靠了尊武门,是我派塔坨将他从飘雪的魔刀下救出来的。我就不信,凭借冥伦法王的英勇、夏侯魔君的神通,再加上古蚣老祖的咒法,拿不住一个魔界女人!” ‘喳!’ 远处传来一声撕空尖叫,一只神雕从夜色中展翅俯冲,落到冥伦法王的肩头,扑打着翅膀对冥伦一阵耳语。冥伦听完脸色突变。他抖了抖肩,放走了猎鹰,若有所思的对冷凝香说道:“冷军师?西域有异动,似是要对我大漠用兵!” 这话让冷凝香也很意外,不过为了能把冥伦握在手里。她故意言道:“这不可能!西域如今已经是僵死的骆驼,难成千里之骑。就算他有心收复失地,可是大漠与西域远隔八百余里。想要攻打大漠,他们没那个能力!这点,法王大可安心!” 冥伦被冷凝香的巧嘴所诱骗,也觉得她所言在理:“但愿如此!” …… 初晨,天边泛起一层淡淡的青。魔娜捂着伤口,一步一晃,走到大明的营帐附近,远远望去,满目疮痍…… 营帐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冒着青烟;地上尽是爆破后留下的沙坑;好多将士被炸得粉身碎骨,身首异处…… 她走到营盘中,无力地转头巡视,不知道姐妹们有没有遇难。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她低头一看,只见一个被炸断了双腿的大明将士,用脏兮兮的手抓着自己的足下,面容上显露出一种难言的痛苦,干裂的嘴唇一启一合,用无力地声音恳求道:“姑娘?杀、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飘雪急忙俯身问道:“这位大哥?皇上、贺少保和三善门的人呢?” 没等地上的将士回答,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用找了,星云她们都逃了。这里没有三善门的人,我已经全部排查过了。” 那人一边说,一边过来,举起钢刀‘噗嗤’一下,攮/进了地上的那个求死的大明将士的身躯。 魔娜被这熟悉的声音所震惊,这声音如洪钟朗罄一样,一声声的撞击着自己的心灵。她急忙回头去确定那声音:“武?怎么是你?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武将自己的刀从那将士的身体里拔出来,用手帕擦了擦,回道:“我不杀他,他只会更痛苦!” 魔娜心怀怨恨的斥责道:“你这个没有人性的家伙,他已经这样了,你还忍心下手!莫非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文妹?我没有你想的那样灭绝人性!这一切我都不知晓。事前,我无意间从木宝儿口中得知唐璜会在这里设下埋伏,目的就是要置你于死地。我特意赶来,是为了救你!” “你胡说!唐璜是你尊武门的管事,没有你的命令他凭什么跑到这里,干这种卑劣的勾当?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在祸害大明吗?” 武皱着眉头,严正的说到:“不论你信不信,事情就是如此。尊武门做的事,我身为掌门,的确难辞其咎。所以我才日夜兼程,跑来阻止这一切。没想到我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 魔娜骂道:“你就是一个人渣!管不好自己的女人,一味的祸国殃民!我真恨自己当初不该和你一起出来!”魔娜气火攻心,伤情加重,一口浓血吐到了地上…… 武急忙上来把她扶稳,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问道:“文妹?怎么样?我看你伤得很重,先带你离开这儿吧?” 魔娜用手臂狠狠将他推开:“别碰我!再靠近我,我就动手了!” 武惋叹一声,摇摇头:“哎!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拿刀都困难。你要是想替阿牛报仇,还是先把伤养好吧!”说着他就抱起飘雪…… 飘雪连捶带打,丝毫不予配合。带着愤恨抗拒着…… 可武知道她的伤势不能拖延,哪怕被她抓破了脸,还是依然硬气霸道的将她抱起,朝附近的镇关走去…… 这一切,恰巧被远处沙坡上的冷凝香所看见。她眼皮不住的颤抖,眼神里泛生的是一种女人独有的恨!她忍着心中的怒火,目送武抱着飘雪离去:‘武?没想到你不仅跟踪我,还和我对着干!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吗?看来,你变了!’ 第四卷【八界朝伊】286:霜儿眷恋鬼小七 ()明皇龙三,带贺少保等人班师回京。京中所有大臣都恭敬出迎。朝廷里的多半数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刚刚继位不久的小皇帝,不带一个武将也能荡平精灵。曾经对龙三一直存有质疑的人,此时也不得不对龙三马首是瞻。 摄政殿内,龙三高坐龙位。对群卿正式宣布,想要册立刀美美为大明皇后。这决定一出,立刻引来了朝堂热议…… 皇后之位历来都是朝中大臣觊觎的重要位置。多少躬亲大臣从女儿出生之时,就已经为了这个皇后之位做起了准备,都幻想着自己的女儿能从土鸡变成凤凰,以至于为此倾注了无数的心血。一旦自己的女儿成了后宫之主,那整个家族也会因一人得道而鸡犬升天。倘若再诞下龙子,那便可权倾朝野。 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位置竟然让一个外人拔了头筹。当下就有人立刻反对道“皇上?皇后乃后宫之主,若非大贤大德的之人,岂能堪当重任?” 另一位大臣言道“自古以来,民间择偶都讲究个门当户对。皇上乃真命天子,九五至尊。岂能随随便便立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做后宫之主?” “好啦好啦!你们的大道理朕不想听!先皇在世时,巴布和李幂造反,是刀美美冒死保驾平乱;上次魏王勾结龙虎门对朕逼宫,刀美美也出了不小的力;此次精灵祸乱边疆,若不是刀美美携众姐妹挺身而战,我大明恐怕没有今日的安宁。试问,这样一个对大明履进功德之人,不是大贤大德是什么?择偶讲究门当户对,这话说得没错!可刀美美如今是我大明仙界的三清道尊。她若配不上朕,朕倒要问问你们,哪家的女儿比得上她的身份?” 这一番话说得堂下众臣哑然失声,无以反驳。就在众人苦苦思索反对的理由时,一个沉默寡言的大臣一语惊人“微臣以为,朝中哪家的姑娘都配得上,唯独刀姑娘配不上!” 龙三眼皮一跳,犀利的目光落到户部尚书苟博立身上“哦?苟大人为何对刀美美怀有如此大的偏见?朕倒想听听。” 户部尚书苟博立言道“皇上?刀姑娘的身份我早有查证,她是待罪之身。” (啊?……)堂下又是一片哗然。 苟博立继续言道“她祖上也是朝中一员,而且是大明开国元勋。退位后挂名为广南王,掌管广宁、遂宁一带的货运渡口。在任期间以权谋私,成了广宁头号盐商。后经遂宁渡口货仓管事检举,说刀家私自营运,抗税不缴,还勾结东瀛倭寇,帮他们偷渡至大明。先皇知情后,下令刑部彻查此案。最后经刑部私审断案,判处刀家满门抄斩。不料,刀美美被人顶罪,年幼在逃。先皇念其祖上对大明有功,不忍刀家人丁丧尽。这才勒令刑部将错就错,宣告结案。试问,这样的人怎配做我大明女主,又如何母仪天下?” 苟大人说完,场又是一片骚动。一些觊觎皇后大位的朝臣们,总算有了反对的借口。于是疯狂谏言,一时间闲言碎语不断…… 龙三听得实在遭罪,‘磅’一下将桌上的砚台扔下了御案。并大声宣道“都给朕闭嘴!” 皇上这一发威还真奏效,大臣们都吓了一跳,立即归位站好。 龙三见这帮人总算老实了,压住怒火,装出一副和颜悦色“苟大人所言之事,朕早就知道了。但此案疑点颇多,谨以此案对刀家妄下定论,有失我大明公允。 方才苟大人所说的众位爱卿也都听得字斟句酌,遂宁渡口货仓管事在刀家谋事,为何要状告自己的主子?这说好听了是‘大义灭亲’,说难听了就是‘吃里扒外’。试问这样出 卖主子的人,刑部为何不查? 再者,罪状里说刀家抗税不缴、勾结倭寇。可倭寇到底有没有侵犯我大明?既然没有犯我大明,刀家何来‘勾结’一说? 三者,依照我大明律令,官宦之家若要满门抄斩,必须经由皇上亲自裁定,当时刀家被灭之时可有圣旨?而这等大事,竟由刑部私审结案,权做主?这是哪个官员干的事?他好大的胆子!”龙三说到‘好大的胆子’时,已经语若惊雷,吓了众臣一哆嗦。 龙三一看这些人吓得连个屁也没有了,于是消了消气焰,对贺凌云说道“贺少保?” “臣在!”贺凌云出列回应道。 “朕命你重新彻查刀家疑案,如果查出是哪位官员当年徇私舞弊,错判本案,一律满门抄斩,还刀家一个公道。” 龙三的话可是金口玉言,台下的众臣表面闷声不语,可心里已经慌乱如麻。 贺凌云言道“皇上,臣还有一庄疑案在手,想和刀家疑案一同查办,还请皇上恩准。” 龙三问道“哦?什么案子?说来听听。” “回禀吾皇,就是十年前琼水县纵火一案……” 不等贺凌云把话说完,皇上已经知道他是为了飘雪才想彻查琼水纵火案的。两人表面上是君臣,私底下已经是患难兄弟。在感情方面也有着共同的癖好,都爱上了三善门的姑娘。这个时候怎能不相互支持? “好!那朕就赐你尚方宝剑,由你去彻查这两个疑案。散朝!” (起驾!) 早朝在太监的阴阳怪调下告毕。众位朝臣一个个唉声叹气的走出了摄政殿。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尊武门。冷凝香正忙于书写《英雄帖》,准备广邀英雄参会,共商围剿魔界之事。忽然得知皇上要娶刀美美,心想‘十个皇帝九个色,有本事把三善门都娶了!等我杀了纳兰飘雪,你这个皇帝也就离禅位不远了!’ “报!”尊武门的探子跑到议事堂跪报。 “何事”冷凝香左手执笔,右手研磨。不紧不慢的问道。 “唐先锋差属下来报,说西域已经打到火骡城。明日便可越界,攻入大漠城池。冥伦法王已经加紧备战,巴幌将军昨日派人前来向龙虎门借兵,唐先锋不知该不该答应……” “嗯!我知道了!你回禀唐先锋,让他挑些不中用的老弱残兵,打发掉大漠来使。并对大漠的人说上次羊屯弯一役,龙虎门军覆没,只能暂时支援这么多。后续我会想办法去帮他的!” 这时,武从外面走进来说道“大漠那边我去吧!” 冷凝香一听,心里奇怪了,这整天沉迷于练功的人,何时对我的计划这么上心了?于是问道“武郎?西域打大漠无疑是两败俱伤。我们坐山观虎斗,何必放心上?借大漠点儿老弱残兵,无非是做做样子罢了,怎还得劳你亲自前去呢!” 武说道“你不是还指望冥伦来参加你的除魔卫道大会吗?既然有求于他,何不帮他一把?” “武郎?我是不想你冒风险嘛!”冷凝香没想到,武会主动提出帮助大漠。 “娘子?你又想用人家,又不想帮人家。天下间哪有那么好的事?” 冷凝香不耐烦的说道“我不是让唐璜挑些龙虎门的人去帮助大漠了吗?冥伦还想怎样?” “你那是赖于充数!我看,这一次还是我亲自去吧 ”武说完就走出了议事堂…… 冷凝香纳闷的看着他的背影‘这人真奇怪!自打他见了纳兰飘雪后,为何突然变了个人?难不成两人又重拾旧情了?不可能呀!唐璜明明一路监视他俩的一举一动,两人好没好上,唐璜还看不出来吗?不行!我得派人盯着武郎! …… 三善宫内,魔娜伤势已经好转。达木提和李笑笑从半牙山赶来探望众姐妹。 星云借机会说道“现在,武霜儿和南钰正在帮西域攻打大漠。四妹?这回你为西域报仇的时候到了!” 魔娜和达木提都表示惊讶“什么?武霜儿?” 星云笑了笑“是呀!武霜儿已经是西域的大孝王了!是我让她拔了羊屯弯的精灵山寨,又差南钰帮她一起攻打大漠的!” 魔娜急了“那霜儿岂不是很危险?不行,她们现在在哪儿?我得去找她!” 仙儿紧忙拉住魔娜“二姐?你不用去了!霜儿现在可不比从前了。她学了一身好本领,连我都未必能打得过她呢!” 魔娜半信半疑的问道“这怎么可能?” 达木提言道“二姐?没什么不可能的,这一切是我和笑笑安排的。我们把她送进了楼兰遗址,让她在里面闭关。没想到,她不仅避过了战乱,还把绝学练成了。” 星云对达木提说道“老四?霜儿和钰儿两个虽说少年有成,但是冥伦的功力不可小觑。他手下还有巴幌等老将坐镇。一旦打到大漠境内,两个孩子一定会感到吃力。所以你和笑笑去帮帮她们吧!一来这是西域和大漠之争,你作为公主理当出马;二来你对那里地形比较熟悉,战场经验也比较老道。必要时,你可以引漠北一族来帮你。这一次,一定要让大漠彻底瓦解!” “大姐放心吧!我这就和笑笑回半牙山清点人马,明日一早整装出发!” 星云目送达木提和李笑笑走后,看仙儿在身边碍眼,于是言道“仙儿?你出去找紫茉玩吧。二姐这里我一个人照顾就行了!” 送走了仙儿,星云一边喂魔娜吃药,一边说道“二妹?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大姐?你什么时候变得吞吞吐吐的啦?我们之间有什么事不能讲呢?”飘雪不解的望着星云。 “二妹?我觉得……,霜儿对贺凌云……” 此话一出,魔娜表情瞬间变得复杂,不知道星云想说什么,于是眈眈的望着她,期待着后文。 星云把汤匙放进药碗里直言道“我觉得霜儿喜欢贺凌云!” 飘雪荒诞的笑了“哈哈哈!姐?你别开玩笑!这怎么可能?霜儿还是个孩子!” 星云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没开玩笑!记得上次我们在茅山之下,救玄珂的时候,霜儿就对贺凌云有种特殊的暧昧。后来,贺凌云为了救你,准备进入十二重幻境的时候,霜儿也曾为贺凌云落泪。当时没人知道贺凌云能否成功,都笃定了他一定会死!再就是上次,在大明边关,武霜儿再见贺凌云时,我又看到了那熟悉的眼神。” “熟悉的眼神?” “是!是女人对男人独有的倾慕之色。所以,我觉得霜儿对贺凌云有着特殊的感情。你别忘记了,当初贺凌云可是霜儿的马夫鬼小七。两人早在龙虎门地牢就建立了患难真情!”星云提示道。 魔娜听完,陷入了苦思…… 第四卷【八界朝伊】287:攻大漠两战告捷 ()大漠的乌托城,位于大漠南部边陲。是一座曾与释迦接壤的边关重镇。西域收复释迦后,断绝了火骡城与乌托城的所有往来,也停止了一切民间贸易。 曾经的乌托城,借助边关的地理优势和对释迦的贸易往来,经济发展的十分活络。当地人也为此相当自豪。 而近几年,自打西域接管火骡城,乌托城的百姓便失去了一切优越的条件。从一个经济繁荣的边关重镇,一下变成了落后的贫困山区。百姓们为了生计,多数选择背井离乡,留下孤儿寡母在这里相依为命。 武霜儿和南钰带领八万将士,一来到乌托城,便攻下了镇关。按常理,乌托城的大漠百姓不论老幼都会成为阶下囚徒。然而,武霜儿和南钰却没有这样做。 他们见这里都是留守的儿童和孤寡老人,家家过得穷困不堪。便动了恻隐之心,不仅没有将他们关进大牢,还允许他们通行自由。 不过,这毕竟是战争,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将镇关城池设为禁区,百姓们只能在一里之外自由活动,一旦跨越雷池,便会被乱箭射死。 冥伦法王得知消息对巴幌言道:“看来这个小丫头有点本事,不仅攻下了乌托城,还给了百姓充分的自由。如此大胆,想必本事不容小觑。” 巴幌言道:“不管她有何本领,胆敢欺到我们头上!我一定会给他点苦头尝尝!” 巴幌勒令手下两员大将前去抵抗西域进攻,而自己则等待龙虎门的驰援。尽管嘴上依旧强硬,可是行动上已经说明了巴幌心里非常清楚目前大漠的窘境。物资的短缺和兵员的不足,让他没有出兵的把握。 冥伦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哎!也不知……,冷军师能派多少人过来!不出三日,我们便会丢掉两座城池……” “报!启禀令主,前日派去龙虎门的使者已经回来,正在外殿等候……” 冥伦和巴幌立刻从椅子上蹦起:“还不快快请进来!” 两人高兴的来回踱着步子,垂首顿足,等待着期盼已久的消息。没想到使者带来的消息却让两人哭笑不得。 巴幌言道:“看来,尊武门是摆明了不想帮助我们。拿几千老弱残兵来充数,究竟安的什么心?” 冥伦说道:“也许龙虎门真的心有余力不足,上次羊屯弯败北,匆匆撤离之时,龙虎门的三万多人确实是被西域围剿了。我相信冷军师不会故意做戏的!” “哼哼!但愿尊主没有信错人!事已至此,只有我亲自带兵应战了!”言罢,巴幌走出了冥伦大殿…… 乌托城攻陷后,武霜儿和南钰信心倍增。次日便发兵北上,攻打下一要塞达坦城…… 巴幌早已将城门紧闭,居高临下,想看看西域大军的实力。 南钰单人单骑冲出阵营,来到城门前朝达坦城守将们大声喊道:“达坦城守将们听着!大漠气数已尽,想活命的快快开城投降。我等是仁义之师,只要你们肯弃械臣服,我们一定不会大兴屠戮。” 守城头陀立即回话:“别放屁!有本事就攻下达坦。就凭你这小厮,想让爷爷臣服,简直是痴人说梦。不要枉费心机,赶紧回去撒尿和泥、拉屎闻味儿、放屁崩坑儿玩去吧!爷爷手里的剑,可不是砍瓜切菜用的!伤了你这娃娃就不好了!” 南钰被城将戏谑,懒得跟这种无品之人浪费唾沫。拉起缰绳,调转马头,‘驾!’一声,朝西域阵营奔去…… “霜儿?这些人冥顽不灵,既不投降也不出城迎战。怎么办?如果强攻,恐怕他们居高临下,地势对我们不利……” 武霜儿言到:“有战斗,就一定有牺牲!只要达坦城的大门破开,我就不信他们还能继续嘴硬!”言罢,她举起马鞭朝前方一指…… ‘咚咚咚咚……’西域后方擂起了战鼓之声。 众将士一听,立即变换阵型。塔盾兵整齐的朝前奔去,在城下半里的位置,将塔盾插入沙地…… 弓弩兵紧随其后,他们借着塔盾的保护,将手中的弓弩架在了盾与盾的缝隙里,目的是为了掩护攻城的将士。 大明的一列骑军,在南钰的号令下冲出了阵营,一路沙野狂奔,冲向了达坦城门…… 城楼上的守将一声令下,大漠的弓手们两人一组,轮番朝大明骑军扫射。万千箭矢如毛毛细雨,扑天盖的的砸了下来…… 那些大明骑军一边在箭雨中躲闪,一边加快了骑行速度。双脚朝马腹上狠狠一夹,战马嘶吼着冲向达坦城。将士们见距离将近,纷纷拔出长剑,从马背上跳跃而起,挥刀打掉头上的箭矢,一路腾空直上,准备飞上城头…… 却不料巴幌从一头飞出,在城头上一路穿行,‘啪啪啪啪!’将那些登顶的大明骑军打落…… 大明将士们都莫名奇妙的挨了一掌,纷纷朝城墙根部掉落下去,身体还没着地就看见那些大漠的头陀们从城墙上举起早已准备好的大石,渐次朝自己砸了下来…… 南钰一看情势不妙,紧忙飞身上去与巴幌斗了起来…… 武霜儿为了挽救那些大明的骑军,一声号令,放出万千箭矢,朝城门之上射了过去。 双方开始了远程较量。城楼上方有城墙作为掩护,而西域这方同样有塔盾作为掩护。两方都没有多大的伤亡,最惨的是那些被肆意挥霍的箭矢…… 好在箭矢都掉到了地上,最终得益的是西域。于是,霜儿不停的让将士放箭。 霜儿心想:‘大漠如今物资短缺,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多少的箭矢可用!’霜儿这个鬼机灵,不骄不躁的和大漠玩儿起了物资战…… 而南钰和巴幌在空中也打得不可开交。不过,巴幌是大漠的老将,其武学境界也绝非南钰所能匹敌。不多时,便摸清了南钰的弱点,抓住时机,猛的一掌将他打落…… 巴幌乘胜追击,将内力灌入掌心,一掌就想置南钰于死地。掌风渐近,南语捂着胸口重重地摔到地上,眼看巴幌迎头一掌,自己想躲已经来不及…… ‘砰!’ 一束白光飞了过来,在巴幌面前炸裂。变做十几个散弹,向四面八方飞去…… 武霜儿在紧要关头扔出了法宝游龙戏珠。宝贝炸裂时的巨大威力让巴幌不得不停手,双臂前曲,护住眼部,朝后两个筋斗身而退…… 由于巴幌将军落与城下,达坦城上面的弓手们只好停歇,不敢肆意放箭。 霜儿急忙趁这个时间,捞起南钰撤回军营,并朝营中大喊:“攻城!” 西域的攻城将士们听到大孝王的紧急号令,火速推出了破门,快步冲向了达坦城门。西域的弓手在塔盾后方射出了无数的箭支,根根直指巴幌射去…… 巴幌慌张之下,立即飞上城头:“哎!大好的机会被这丫头给搅了!”他喃喃自语时, 守城将军凑过来倾听。 巴幌见他凑了过来,急忙对他吹胡子瞪眼的骂道:“你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守住城门?” 巴幌一肚子的气,正愁没地方撒。那个守将便来自讨没趣。挨了顿骂,才乖乖的滚回自己的位置,对他的手下又是一顿无端的痛骂:“谁让你们停止放箭的?快拿石头砸!” 成功细中取,霜儿就是抓住了巴幌落地的时机,将破门送到了城下。频密的撞击,达坦城的木门被撞得稀碎。后方的西域将士一看城门已破,纷纷握紧兵器,呐喊着冲进了达坦城…… 巴幌一看,达坦之战已成败局。西域的八万大军如洪水般涌入,凭自己那点匹夫之勇,已经无力扭转局面。带着满心的不甘,从牙缝儿里挤出:“小杂种们,给我等着!下一战,我给你们好看!”言罢,趁乱逃出了达坦。 南钰和武霜儿再次险中获胜,无上的光荣感让两人的内心开始膨胀。即刻派快马捎去捷报,一骑快马奔向西域安塞皇城,一骑快马奔向大明皇宫。 察尔王接到喜讯连声大笑:“这个武霜儿还真是个福将,不仅收复了失地,还一连攻陷了大漠两座城池。看来,百里星云的计划不可不信,不可不信呐!哈哈哈!” 明皇龙三接到南钰的吉报,心里也是万分的高兴。倘若西域真能一举灭掉大漠,倒是为大明扫除了一个隐患。不过,此次让南钰带兵帮助西域,旨在锻练南钰。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只有久经沙场,方能让南钰越变越强。于是,龙三亲笔写了封贺函,不仅在信中对南钰给予了肯定,还再三叮嘱二人,不要大喜过望,只有戒骄戒躁,稳扎稳打,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巴幌吃了败仗,气冲冲的回了冥伦大殿。冥伦法王早就获知了达坦城失守的事。见巴幌阴着脸回来,倒也没觉得奇怪。 “巴将军?那两个娃娃果真神通广大?”冥伦问道。 巴幌惋叹一声:“倒也不算什么神人,不过是两个乳娃娃而已。输就输在他们后面有八万大军,敌众我寡,若不是手上无良将。这一仗怎么会输呢?” 冥伦也叹道:“哎!长孙烈已死,无道子又背叛了我们。实在不行,我就得厚着脸皮去找夏侯魔君问问!如果他肯助我一臂之力,我想拿下那两个娃娃应该绰绰有余。” 巴幌也同意:“没错,擒贼先擒王,如果他能帮我们拿下那两个娃娃,西域大军便会群龙无首。” 这时,一个头陀进来跪报:“启禀尊主,外面有个自称尊武门掌门的人前来求见!” “尊武门掌门?”冥伦惊讶地起身问道:“尊武门掌门不就是武吗?他人在哪儿?还不快快有情?” 小头陀退下,不多时,武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不住的四下观望。像是被冥伦大殿的气派所吸引,用新奇的目光不停的观看着宫殿里的装潢和陈列。 冥伦法王笑脸相迎:“哈哈哈哈,武贤弟?什么风把你吹来啦?” 武本就直爽,见了冥伦也不寒暄,直截了当:“我从我娘子口中得知大漠有难,作为大漠的盟友,我尊武门岂能冷眼旁观,所以……,我是来帮你们的!” 冥伦没想到,直率的话竟然也有这么动听的时候。此时,他最缺的就是像武这样能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得力帮手,故笑道:“哈哈哈,知我者冷军师也!能得武掌门相助,我冥伦便如虎添神翼,如蛟落明泉呐!来,快快上座!” 第四卷【八界朝伊】288:金石都铜墙铁壁 ()武坐上了客位,冥伦差下人送上了大漠的茶点。巴幌没想到尊武门的掌门会亲自前来,看来冥伦法王说的没错,冷军师的确没让大漠失望。他提起一杯奶酒,对武敬道:“中原有句话叫: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情。没想到在大漠危难关头,还是武掌门重情重义。我巴幌敬武掌门一杯!” 武端起杯与巴幌一饮而尽:“巴将军?不知大漠可有御敌之策?听说西域此次来势不小,凭我一人的参与,不知能否助大漠一臂之力?” 冥伦笑到:“武掌门不必自谦,目前大漠虽然物资匮乏、良将稀缺,但是对付西域那帮废物还是绰绰有余。我已经差人去邀请夏侯魔君,只要他肯出手,凭我们四人之力,拿下那两个贼娃娃定然不在话下!” 巴幌接过话端:“没错!擒贼钦王!只要我们将那个带兵的小丫头拿下,西域便会不战而降。” 武心想:你们口中的丫头到底有多厉害,还得四个人才能拿下?此番我来是为了找机会杀冥伦,如果夏侯魔君干预此事,倒是对我的行动大为不利。幸好我没有鲁莽,他们误以为我是真心来帮。看来这事情还得且行且看! “好,既然冥伦领主和巴将军都这么有信心,那我就尽我所能。不知你们要我如何帮你们?” 冥伦言道:“现在西域已经攻克了乌托、达坦两座城池。这两座城池虽然不是我大漠的战略要地,但是下一城便是金临。金临城盛产矿藏,是大漠名副其实的矿都。所有的箭矢、兵器的原料大多产自金临。因此,金临城一定不能失守。我想我们就在金临城设下埋伏,伏击那群西域的贼子。此战只许胜,不许败。一旦金临失守,后面一连四城防守都相当薄弱。破了四城,我皇城就岌岌可危了!” 武言道:“那我就陪你们镇守金临,去汇汇西域的将领!” …… 次日,夏侯炎应邀而来。在三善门死灰复燃的时刻,这些人不得不抱团取暖。夏侯炎也正是为了和冥伦统一阵线,一同去参加尊武门的除魔卫道大会,没想到刚接到了冷凝香亲笔书写的《封神帖》,后脚就收到了冥伦法王的求助。 夏侯炎回想起前些日子在应天的五大连湖,自己差点儿被魔娜给擒住。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和冥伦联手,没想到一来就受到了冥伦的礼待。 当晚,冥伦设宴款待武和夏侯炎。席间,四人正式结成朋党,为明日之战温煮关系。至此,冥伦、夏侯炎、武、巴幌四人组成了一个强大的团队,抵抗西域来袭。 正当他们要喝下出征酒,突然一个身影飞驰而至。落到了酒案对面。 那人望着冥伦,老泪纵横的唤了一句:“冥伦?” 冥伦法王在火把下仔细分辨,忽然放下了手中的酒,跑过去问道:“哈日玛赤?真的是你吗?” 哈日玛赤眼含热泪点点头。随即两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冥伦感慨万千:“哥哥?原来你没死!” 哈日点点头,用手背拭去阔别已久的泪水,解释道:“我没死!当年我护送公主去释迦途中,被精灵算计了。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 冥伦拍拍哈日玛赤的臂膀:“好!既然都是过去的事,那咱们就不提了。哥哥能来找我,我今天太开心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几位兄弟!”说着,牵着哈日的手,走到酒案前一一介绍。 “这 位是我的副将巴幌。旁边那位年轻有为的是中原仙界尊武门的掌门武。这位是魔界的尊主夏侯魔君!” 冥伦介绍到夏侯炎的时候,把夏侯炎说成了魔界尊主,这让夏侯炎倍感荣耀。尽管这是虚荣,可他的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可哈日玛赤见到夏侯炎,脸色立刻阴了下来。 哈日玛赤指着夏侯炎问道:“你,你就是那个飞贼!是你从羊屯弯劫走了那三套精灵秘术!” 夏侯炎一向高冷,听哈日玛赤这么一说,他立即对哈日产生了一种漠视:“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夏侯炎背过手将头扭到一边否认道。 哈日玛赤看到他那冷酷阴险的表情,更加确定了他就是抢走三套秘术的人。没想到他竟然死不承认,当下就看清了他的为人:“你有本事做,却没胆量承认。算什么英雄?” 冥伦为了不把事情闹大,左右逢迎道:“哈日兄?我相信夏侯魔君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夏侯魔君?我义兄一定是认错人了。他一向如此耿直,还望魔君不要往心里去。今日是我冥伦最开心的日子,看在我的面子上,将过去的事暂且放一放。”说完,又给哈日玛赤斟了一杯酒,对他言道:“义兄?你来的正好,如今大漠正被西域围攻。咱们干了这碗出征酒,预祝我们此次金临之战旗开得胜!” …… 金临城,一个富庶的省城。由于这里满地的金石,又被誉为金石之都。形态各异的建筑临街而立,它们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外面镶满了金属或顽石,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视觉冲击。 大架的马车载着金石川流不息,来往的商贾络绎不绝。因此,金临城内客栈、酒肆、烟花柳巷随处可见。这都为百姓带来了不少的收益。 武霜儿和南钰前日便派几名士兵伪装成商贾,进程勘查城内守军以及地形。得到的消息是:金临城外围铜墙铁壁,里面约有五万守军,且装备精良,物资充沛。总而言之是个易守难攻之地。 武霜儿依旧自信满满,而南钰吃了一次大亏,加上皇上的信函里告诫过自己。因此一改前态,也学着开始谨慎起来。 “南钰?你胆子也太小了。就算金临城是铁打的,那又怎么样?我就不信我们拿不下它。明日开始我就让将士分批化妆成商旅,届时里应外合打它个措手不及!” 南钰言道:“霜儿?金临可不是乌托城,更不是达坦城。里面有将近五万的守军。再说那城池易守难攻,一不小心我们就会军覆没的!”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现在一直在以战养战。后方达坦城里的屯粮最多能维持半月。半月之内若拿不下金临,西域将面临人困马乏,军心涣散的危及。” 南钰知道武霜儿也有她的道理,可是冒险的结果只会输的更惨。这一点自己已经充分领略过了。于是坚持说道:“我看,不如我们派人去求助于皇上或者贺少保。此等大事我是真的不敢擅自做主!” 武霜儿见他一副怂相,暗暗骂道:“一个男人,竟然胆小如鼠。真没出息!” 她小声的嘀咕,却一字不落的被南钰听了进去:“霜儿?你说谁胆小如鼠?我胆小就不会陪你上阵杀敌了!你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吗?我都是为了你!”南钰一激动,嗓门大如雷音…… 武霜儿见他过分激动,一边恨自己:我真该死,骂就在心里骂一骂好啦! 为何要骂出声音呢?咦?他说的‘为了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喜欢我? 霜儿小心翼翼的凑到南钰背后,摇头晃脑的察言观色,见他背对着自己生起了闷气,轻生问道:“喂?‘小心眼儿’?你生气啦?” 南钰闷声不语…… “南钰?我知道你够义气!我也很感激你这次能陪我一起……,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 南钰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可是一听她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立刻板不住了,转身问道:“什么?你你你有喜欢的人了?” 武霜儿点点头,抱歉的说道:“嗯,可惜……不是你!” 这话说得南钰的心碎了一地,他像是一个被掏空了的躯壳,眼神空洞的四处扫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但更多的是对那人的好奇,于是提起精神问道:“他是谁?告诉我,你喜欢的是谁?” 武霜儿不忍伤害南钰,抱歉的低下了头,小声挤出三个字:“贺、凌、云……” “啊?”南钰一惊:“你喜欢贺少保?这怎么可能?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可能喜欢上他呢?” 武霜儿坦白道:“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并且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三个月之久……” “啊?”南钰的心脏病快要犯了:“这怎么可以?你们,你们这是不要脸!” “我们怎么不要脸啦?我们是一同被关进龙虎门地牢的。最多是患难见真情,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清不白的事情!我当你是我的朋友才告诉你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恶意中伤我们呢?” 南钰说道:“可我听我姑母说过,贺少保一直爱的是你的姐姐纳兰飘雪!” 武霜儿懵了:“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贺少保爱的是纳兰飘雪!” 武霜儿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直觉得和鬼小七有着男女之间的默契。与其说是默契,不如说是暧昧更为贴切。如果鬼小七不喜欢自己,他为什么甘当我的马夫?还陪我去清远看左承志爷爷?入狱之后,还对我一再忍让,任我打、任我骂?我无助的时候安慰我,我害怕的时候鼓励我!难道这一切都是普通朋友该做的?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 武霜儿已经忍不住爆出眼泪,她也和南钰刚刚的感觉一样,如同失了魂魄,傻盯盯的望着南钰问道:“这不可能!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笔者言:事情发展脉络包含了剧情主线和感情主线。不知不觉也写到了武霜儿的这段感情了。 细心的读者可能会发现,我这本书里讲了一个核心观念,就是万事循环。 从第一卷《画血奇缘》开始,就一直在讲述一个循环的故事。武为自己心爱的文晓,找到了文晓的母亲,并化解了她们母女之间的怨恨。冷凝香爱上了武,也帮他找回了他的父亲,并化解了他们父子之间的怨恨。 冷凝香为了留住达木提和李笑笑,却万万没想到武和丫鬟中了招儿。最终没能留住达木提,却让达木提拐走了李笑笑。 由于篇幅的关系,不细细罗列。以上这两个例子说明了:作用到别人身上的事,就一定会发生到自己身上。这就是:因果循环。 书中还有哪些环节是笔者精心设定的,看出来的读者朋友可以在毒粉群里和我勾通。本章结束,谢谢阅读。我继续码字…… 第四卷【八界朝伊】289:滴血刀兄妹有情 金临城外,武霜儿和南钰带着八万大军在城楼下叫战。昨日两人因为感情的事,搞的心情极差。貌合神离的二人一东、一西,宛如一对儿吵架的夫妻,双双阴着脸骑马立于阵前。面对当下的局势和武霜儿的一再坚持,南钰不得不听从武霜儿的安排,协助她强攻金临城。 冥伦、武喆、夏侯炎、哈日玛赤四人经过昨晚的商议,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看到出战的又是南钰,巴幌第一个出来请战:“尊主?上次在达坦城没能拿下这小子,这次首战我先去砍下他的人头,给诸位开个好头!” “好!那有劳巴将军了,我们几人会在城头上等你好消息的!”冥伦对巴幌还是很有信心的。 可是武喆人在曹营心在汉,表面上是帮冥伦,实际上是一直等待着最恰当的时机了却自己报仇的欲念。 夏侯炎也丝毫没把大漠的成败当回事,只是为了杀掉魔娜,为自己称霸魔界扫清障碍。 哈日玛赤虽然对大漠忠心不二,但这么多年没有上阵杀敌,心里也是忐忑的紧。 巴幌下了烽火台,骑上早已准备好的战马,从下人手中接过自己的长兵,奔出城门对南钰喊道:“小子?你不会每次都那么好运,今天我定要拿下你的首级!”言毕,提起狼镐鞭就像南钰砍来…… 南钰挺起长枪迎头而上,‘兵’一声,两人的兵器就磕到了一起,一簇火花飞溅,拉开了两人的战幕。 面对巴幌的强大攻势,南钰不得不招儿招留心。双方骑马交战,考验的不仅仅是个人的武学根基,马术的高低也是制胜的关键。一直在马背上长大的巴幌和不擅骑术的南钰显然不在一个重量级。几个连斩就让南钰无力招架。 南钰一边抵御,一边逃避,胯下的战马也开始配合他在场中跑起了圈儿圈儿。好在南钰年轻,身体素质比巴幌灵巧许多,见巴幌一柄狼镐朝自己的马腿上刨过来。他猛拉缰绳,战马抬起双蹄,‘欧吼吼’仰天嘶吼,躲过了巴幌很辣的一击。 南钰抡起长枪,用偏锋朝巴幌的头上扫去。巴幌翻下马背,躲到战马身侧,避过南钰的横扫。 哈日玛赤在城楼上看得着急,对冥伦言道:“这要打到什么时候?我看我下去擒了那小子算了!” 冥伦言道:“好!多年未见,不知道哈日义兄的本领有没有退步,还配不配得上大漠第一勇士的称号。我这就安排战马,让你去小试牛刀!” “不必了!战马也比不上我的腿快!”说完,他就举起拐杖,翻下了高墙。一个快步流星,冲到两人中间,将拐棍朝天一抛。紧接着猛出两拳,硕大的拳头想榔头一样砸在了两匹战马的头上,将南钰和巴幌的两匹烈马活生生的砸死在地上。 南钰见这人力大无穷,马被一拳击中的瞬间,火速从马背上跳起。巴幌也同时飞入空中,并顺势给了南钰一镐头。南钰落马的瞬间,横起长枪挡在了巴幌的镐头之下。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道,泰山压顶而来。若不是自己的兵器结实,一定会被那无情的镐头砸断…… 哈日见机不可失,看到南钰落地,双脚蹬地,飞如空中,挥起拳头猛然蓄力。借着落地的冲力,一拳砸在了南钰的胸口上。南钰胸腔受到拳头的强烈撞击,压迫感让他一口气没提上来,头脚翘起,一口鲜血如喷泉一样喷入了空中,宛如红雨落到了自己的脸上。 昏阙的瞬间,听到远处一声呐喊:“南钰?——” 武霜儿急忙扔出游龙戏珠,顺势从马背上腾空而起,飞入了战局。珠子炸裂的瞬间,巴幌和哈日玛赤像受惊的家雀,一东一西的飞了出去。 武霜儿过去将南钰捧在怀里,泪水像晶莹的水滴,滴落到南钰的脸上。她一边哭一边帮南语擦拭他脸上的血液,却不料,鲜血流的太多,越涂抹越糟糕,竟然把他整张脸都涂成了一片。 武霜儿伤心欲绝,流着泪说道:“南钰?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带你离开。” 巴幌和哈日玛赤见武霜儿抱着南钰,这正是擒拿她的最好时机。于是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双双飞身上来,要制武霜儿于死地。 武霜儿再伤心,也不会忘记这是战场。岂会毫无警惕?她见那两个老贼朝自己打来,一挥手又将珠子扔了出去,这次珠子灌输了另一道内劲,飞出的瞬间边做四条飞鱼,用锋利的鱼鳍划破了哈日的脸皮,同时也裁下了巴幌的胡须…… 可他二人依然没有罢手,在空中猛的挥舞兵器,一杆狼头镐和一杆梨木杖带出两列风声,‘呜’得砸向了武霜儿…… 武霜儿刚要带南钰撤离,忽见一道金光从空中横飞过来。‘叮叮’两声急促的脆响,破了哈日和巴幌的攻击。那道金光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儿,最后落回到一个女人的手里,化作无数根金丝手镯,套到了女主人的玉腕之上。 武霜儿喜极而泣,朝那女人大喊道:“四姐姐?——” 达木提没有空多说废话,走过来对武霜儿言道:“快带南钰离开,这里交给我!”书仓网 冥伦法王在城楼上一看,这个西域的公主又出现了,急忙朝下面二人喊道:“哈日兄?巴将军?她是西域的公主!快快擒住她!”说完,他也飞下了城楼。 夏侯炎一看,冥伦都亲自上阵了,如果自己不去做做样子,恐怕会落下话柄。于是,他紧随其后,化作一缕黑烟,闪现在了冥伦法王身边。夏侯炎的举动让武喆也不得不飞下城头,上前凑了个份子。 武霜儿一看,该来的都来了。知道达木提敌不过这四个人,于是只好暂时放下南钰,站到达木提身边:“四姐姐?我帮你,咱们并肩作战!”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老将可不愿多费口舌,冥伦和夏侯炎飞过来就是一掌。达木提急忙两个飞旋躲开。镯子一脱手,万千金丝圈儿套成了一个锁链,抽向冥伦和夏侯炎。夏侯炎连发数掌,打出十几团黑烟,点状的在达木提身边渐次炸裂。冥伦使出地破天荒,一股旋风卷起黄沙,模糊了众人的视线。他藏在沙斗中画作一个鬼脸,张开大口向达木提吞噬而来,一时间,黑烟滚滚,黄沙肆虐。 哈日玛赤和巴幌两人齐力攻向武霜儿,武霜儿拼命与他二人周旋,可双全难敌四手,几十个汇合杀的大汗淋漓,却丝毫占不到便宜。 紧急关头,李笑笑突然现身,一棍子朝哈日玛赤砸了过来。 “姐夫?”武霜儿看到了救星,高兴地同是也燃起了斗志。猛一记游龙戏珠将巴幌打出了数丈。 武喆看到李笑笑出现,本来就矛盾的心变得更加矛盾。到底该不该出手,出手是帮李笑笑还是帮冥伦?如果此时和李笑笑联手倒也是个击杀冥伦的绝好时机,但是一旦战败,之前所积累的一切信任都将付之东流。以后在想报仇也就难上加难了。 正当武喆犹豫该不该出手之际,见夏侯炎使出一个奇特的绝学,黑烟之中飞出一片骨沙,那些骨沙在空中变成一个尖刺大环,犹如一个白色罗盘,在空中急速旋转。 ‘唰唰唰唰’那尖刺大环大转几圈儿,依次割伤了武霜儿的肩头,大木头的发梢和李笑笑的腰肢。于此同时,达木提一个抖空悠,在场中转了一圈,用金丝绕佛手将巴幌牢牢捆住,镯子变成金丝圆筒,一掌拍向了他的头颅。 哈日玛赤紧忙扔出手里的拐杖,将金丝圆筒击飞。冥伦法王从达木提身后猛推一掌,将公主打出数丈。 “娘子?——” 李笑笑大喊一声,扑过去将达木提抱住,飞身跳出了战局。将达木提安置到西域阵营里。 哈日玛赤见武喆一直站在那儿犹豫不决,心里顿时衍生出极大的不满,在旁大吼道:“武掌门?你愣着干嘛?” 武喆并没有想好到底该不该出手,可是经他这么一喊,顿时觉得自己的举动让他们产生了怀疑。为了不前功尽弃,他立刻闪到武霜儿身后,拔出钢刀,一刀刺进了武霜儿的肩胛骨…… 武霜儿感觉到背后一阵剧痛,心脏近乎停止跳动。低头看到一把钢刀从自己的胸口上方穿了出来,刀尖上还不停的滴着血,刚感觉头晕目眩。‘呲啦’一下,那钢刀由活生生的从原路退了出去。伤口失去了刀身的填充,从孔里流出了潺潺的血水,最后终于眼前一黑,昏阙的瞬间,发白的嘴唇轻声说了一句:“哥!我是霜儿……” 武喆在她身后露出了一种复杂的神情,不过他的耳朵依然很灵,听到‘霜儿’的名字,脑回路不停的检索,重重画面让他闪回到坞县——秦安成——苍南逐鹿苑。终于想起了曾经自己一直呵护过的小女孩儿。心里突然一惊:“霜儿?方姨的小女儿,文晓的妹妹霜儿?” 他终于想起了曾经跟自己一路相依为命的小妹妹。看到眼前这个丫头倒下的瞬间,怀里露出了一个自己熟悉的物件。他紧忙跪倒地上,抱起武霜儿,仔细比对着她和小时候的容貌差异。渐渐地越看越像,于是一边摇晃着她一边问道:“你是霜儿?你真的是霜儿?” 他从武霜儿的怀里拔出了一个露出一半的物件,将它抽出来一看,竹枝上有个残破不堪的风车。风车虽然没有了完整的扇叶,但还是能想象得出它完整时的样子。 ‘这这不是我在秦安城给霜儿买的风车吗?她真的是我认识的武霜儿?’武喆没想到,这么多年几乎快要忘记的人,竟然出现在西域的军营,而且成为了西域的将领。感叹时间的飞快,让自己遗忘了很多美好的瞬间。 他急忙点了武霜儿的三处穴道,帮她止了血。狠狠的掐了她的人中,试图将她救醒。没想到这土法还真奏效,喘息间,武霜儿睁开了无力地双眼。 武喆高兴地问道:“霜儿?怎么会是你?你都长这么大啦?武哥以为你早就死了……” 武霜儿无力地说:“你不是我的武哥!……” 武喆不明白她的意思,以为她在怪罪自己下手无情:“霜儿?武哥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武霜儿奄奄一息的把后半句说了出来:“你是我的亲哥哥……”言罢,双眼一闭,又昏死过去! 第四卷【八界朝伊】290:沙夜楼遇拜金女 哈日玛赤见武喆抱着敌人感伤,对他斥责道:“喂?你到底是哪边儿的?还不快杀了她?” 而此时,西域营盘里一片骚乱。达木提公主受了重伤,大孝王也倒下了,南钰更是不知是死是活。西域士兵们顿时不知所措,无数双眼睛都盯向了驸马爷李笑笑。 李笑笑安顿好达木提,回头瞥见武喆在地上抱着武霜儿。急忙朝他喊道:“武喆?你放开武霜儿!” 武喆听到李笑笑喊她‘武霜儿’,这才从迷惘中醒悟。刚刚一直想不通武霜儿为什么说自己是她的亲哥哥,原来她也行武。搞不好,方巧莲阿姨改嫁的人…… ‘天呐!——’ 武喆想到这里,更加不敢相信。心里的震惊加上刺杀武霜儿的悔恨让他完全懵逼。 “你到底在干什么?”哈日玛赤远远的朝武喆呵斥道。见武喆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一气之下朝这边跑来,看架势是要亲自动手。 武喆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唯一想做的就是救活武霜儿。他见哈日玛赤飞奔而来,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珠子。将珠子扔到地上,用右手朝珠子一指,一道劲气从指尖射了出去。 珠子被激活的霎那,无形之中出现一道七彩霞光,霞光勾勒出一只巨兽,由虚幻的轮廓变为了活生生的真身。武喆抱起武霜儿骑上独眼巨犀灵兽瞬间飞出几十里。 周围的山花树影飞快的在武喆身边闪过,速度之快仿佛时光穿梭,运动模糊带出流光溢彩。瞬息间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带。 他找了一个农家,一进去就把霜儿放到了床上。卸下武霜儿的护肩,撕开被染红的白色内衣。将尊武门特制的疗伤圣药撒在了她的疮口上面。强烈的灼痛沙麻感让武霜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西域阵前,李笑笑见武喆带着武霜儿跑了,本来还怕武喆用霜儿的命来威胁自己,所以一直没敢轻举妄动。这下可好了,两人一走倒是没有了后顾之忧。于是提起梅花霹雳滚,对西域众将士喊道:“他们打伤了公主和副帅南钰,还抓走了大孝王,有血性的西域男儿?不怕死的都给我上,宰了了这几个人为公主和大孝王报仇!” 众将士一听,心里都萌生了一种强大的民族共荣感。纷纷拿起兵器朝冥伦几人蜂涌而来。像一波金色浪潮,滚滚朝金临城拍打而去。鼓声震天,万马奔腾。八万将士激流勇进,喊打喊杀的逼近冥伦。 冥伦和夏侯焱等人虽然有至上的武学和神功,但面对八万大军蜂潮袭来,一切能力都成了匹夫之勇。任他们有三头六臂也招架不住这么大规模的进攻。 冥伦对夏侯焱和哈日玛赤等人喊道:“撤!快撤回金临城!” 这种事情岂容冥伦提醒?夏侯焱早就化作一团清咽逃之夭夭了。哈日玛赤也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奶奶的,你们跑的倒是挺快。’冥伦最后一个撤回到城里,一进城便勒令城里的所有将士死守城池。 大漠守军得领后,各就各位,有的奔上城楼朝下放箭,有的去抬来矿石堵住城门。 西域的将士们也全然不顾军纪,疯了一样连打带踹。大有为公主出头之意。可那城门坚硬无比,一时间两方都堵在了门口,西域的进不来,大漠的也出不去。 西域的将士们揣着一肚子气,想打还打不着。只能朝里面破口大骂,一场万人之战顿时成了下流的骂战。随着口水战的升温,双方的措辞也不断推陈出新。句句拐带‘爹娘’不说,还口口不离‘子孙’。 西域:(你们这帮孬种,再不开门……,生儿子都没屁/眼儿!) 大漠:(那也比你们这群西域狗/娘养的强,你们个个都断子绝孙!) 不过骂归骂。西域这边也不会死脑筋,执着的堵在门口一味穷嚷嚷。南、北两边的城墙之下,已经叠起了人塔。将士们一个抓着一个往上爬,就像芝麻开的花。 有的被拽掉了裤子,也丝毫不敢松懈。连命都不要了还要脸干嘛?这样众志成城、齐心协力下,很快就达到了与城墙比肩的高度。 人塔顶端的将士们不断地跳入高墙,下面的战士继续攀爬。一炷香的工夫,终于有人从里面打开了城门。 西域士兵们像洪水倒灌一样涌入了金临城。纵然有人被无情的踩踏致死,但是后面的士兵们依旧推推挤挤,大肆挺近。 这时,冥伦接到消息。说漠北一组已经攻进了冥伦大殿。这消息让他雷霆大怒:“他/妈的,漠北?你们竟然趁人之危,真是卑鄙!看我怎么收拾你!” 冥伦一怒之下,让巴幌紧急调出金临的将士,阻止他们全员撤退,并赶赴皇城抵御漠北。 巴幌一听,急忙言道:“领主?你这是要放弃金临呐!这怎么能行呢?” 冥伦大发雷霆:“再不赶回去,莫说是一个金临城,就连整个大漠皇城都会没的!你说怎么办?” 巴幌虽有不甘,可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比起金临,显然大漠的皇城更为重要。于是按冥伦的旨意,下去组织金临守军,全员逃离,直奔皇城。 西域的士兵们见他们弃城而逃,还以为是自己的勇猛使然,一个个都嘲笑他们是龟孙子,打不过就跑。殊不知,这一切都是达木提在赶来金临之前就已经安排好的。 由于漠北的入侵,西域捡了个金临。将士们虽有死伤,但这已经是最少的代价了。而金临城的百姓们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亡国丧家的一天。 眼见大漠士兵们纷纷逃往皇城。群众们也自发的组织队伍撤离。只有半数人宁死也不愿离去,而这些人要么就是守财奴,要么就是经受不起颠沛流离之苦。 李笑笑命令将士们有组织的将这里的百姓隔离到一个待审区域。自己为了救助达木提,背着她冲进了一个叫沙夜楼的风月酒楼。 里面的装饰富丽堂皇,四处可见纱幔隔断,彩绸绕顶。红烛浪漫,盆景怡人。第八书吧 不过,除了视觉的冲击力以外,嗅觉上也毫不逊色。一进来就感觉芳香扑鼻,酒香四溢。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女人,一个个浓妆艳抹,袒胸露腿。形成了这里一道最亮丽的风景。 可李笑笑此刻根本没心情去欣赏‘风景’。他朝那些女人大喊道:“快给爷找个最干净的上房!快去!” 李笑笑的粗喊,惊煞了这群女人。连忙摆出一副惧怕男人的神情,扎堆儿躲到了墙角旮旯。 李笑笑见这些人除了劈腿,什么都干不了。失望之下,自己背着达木提冲上了三楼。 那些女人见他上了楼,刚放下不安的心。只听中场的酒桌‘砰’地一下被砸得支离破碎,杯盏乱飞…… 一杆雕刻着梅花的铁棍插进了地板中。上面挂着个布条:找郎中者赏金百两。 那群那人看到‘赏金百两’四个死,眼里立刻闪烁起光辉。刚刚的恐惧瞬间被无谓取代,挥着手绢儿争先恐后的奔出了沙夜楼…… 不一会儿,几名将士将南钰也抬进了沙夜楼。那些见钱眼开的女人们跑遍了所有的大街小巷,挨家窜户的寻找,最终也就找来了两个大夫。 不过,这两个大夫看起来倒是忠厚老实。也许是医者仁心,见达木提和南钰伤的过重,二话没说就为他二人诊治。 “伤筋断骨需要静养百日。我开的药方记得每日早晚要给病人服下。”两个大夫悉心叮嘱。 李笑笑点点头表示谢意,刚刚目送两个郎中离开。忽然面前伸过来一个修长的玉手。他顺着这雪白的手腕向上看去…… 一个女人耸着臀,单手抱着臂,摆出一副要帐的姿态对李笑笑说到:“两个郎中,共计两百两!拿来!” 李笑笑这才想起来,方才为了趋势她们尽快帮自己找到郎中,承诺过赏金百两。虽然,自己完全有能力打赖,不过转念一想,又有些奇怪。为什么两个郎中都是她找来的呢?那么多女人都找不来,唯独她能一叫就能叫来两个? “姑娘?钱我会给你的!——不过,你怎么能证明这两个郎中都是你找来的呢?” 那女人眨了眨眼睛,弯弯的睫毛上下抖了两抖:“你不信也得信,因为我的姐妹们都被我杀了!” 这话让李笑笑大为吃惊。没想到这女人这么歹毒,为了区区二百两黄金,竟然能杀死自己的姐妹。不过,她能这么快就得逞,想必一定有些过人的本事。于是为了试探虚实,他猛然挥出一巴掌…… 那女人果然深藏不露,一个后弯腰,平底一个后翻,巧妙的躲过了着一巴掌。不过,她这举动也暴露了自己的本领。 李笑笑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女人微微一笑:“你管我是什么人?总之,我给你找来了郎中,你就得给我钱!” “钱真的那么重要?为了钱你不惜杀害你的姐妹?” “哈哈哈哈!姐妹!姐妹算什么?钱能救命,姐妹们能吗?” “救命?——你要钱是为了救命?”李笑笑问道。 “是又怎么样?你答应给钱我才帮你找郎中的。如果你想打赖,我可不怕你!” 李笑笑听了这话倒是觉得很有意思,于是从达木提身边站起,朝她走了过去…… 那女人一看李笑笑步步逼近,带着一种细微的惶恐说到:“你你你你想干什么?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李笑笑一把朝她颈上抓去…… 那女子用手绢儿迅速在身前一摇,死死缠住李晓晓得虎口朝边上一扽。没想到李笑笑丝毫没动,也没有继续攻击。只是露出了一种顽皮的笑…… “木宝儿?……宝儿?……” 达木提从昏阙中醒来,口中喊着木宝儿的名字。 李笑笑紧忙跑到床边,握着达木提的手,安慰道:“娘子?醒醒!宝儿在尊武门。” 达木提的呼唤,同样勾起了李笑笑对女儿的思念。不过,此时不是考虑木宝儿的时候。他见达木提缓缓睁开了眼睛,对她说道:“娘子?我们没事了,西域已经打赢了!你刚刚服过药,现在可以安心养伤了!” 那女人凑过来,说道:“喂!我的钱到底给不给呀?” 李笑笑转头问道:“你是不是为了钱什么都肯做?” “没错!”那女人都不用经过思索,直接给了一个爽快的肯定。 “好!那你帮我办一件事。只要这件事办成了,我给你一万两!”李笑笑伸出一个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第四卷【八界朝伊】291:陈年旧账出真相 那女人笑道:“一万两?谁会信呢?你还是先把这二百两结了吧!” “二百两?这整个金临城都是我西域的。我堂堂西域的驸马,笑笑派的大当家。区区二百两我会拿不出吗?” 女子一听,眼珠儿一转,问道:“你是西域的驸马?” 李笑笑自豪的说道:“怎么?不相信吗?” 女子思索片刻说道:“你让我帮你做什么?” 李笑笑见她上道,便直言道:“我想让你帮我偷一个人!” “偷人?我可是卖艺不卖身!” “哎呀!谁说让你偷男人啦!我是想让你帮我去偷个孩子,一个不到四岁的小女孩儿!” 女子心想,偷个孩子总比杀人越货要容易得多。如果他真的是西域驸马,那不妨跟他开个条件:“好!——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西域的一样东西!只怕连你这个驸马也给不了。” 李笑笑感到好奇,笑了笑问道:“哦?你说说,西域的什么是我这个驸马要不到的?” 女子一字一句的说道:“西域的:祖、母、血、珀、石!” 李笑笑心想:她还真是狮子大开口。血珀石是在我娘子手中,可是那可是无价之宝,她还真是贪心:“血珀石我是能拿到,可那是西域的稀有之物,你先问问自己:你的命值几个钱?敢贪图西域的无价之宝?” “不干就算了!我就知道说了你也给不了!”那女子有些失望的言道。 达木提在床上一直听着两人的谈话,猜到了李笑笑让她偷的小女孩儿便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女儿——木宝儿。选这个女子的原因是因为她身在大漠,对于中原人而言,完全是个陌生的面孔。况且身手还不错,对付全然不会武功的冷凝香是绰绰有余的。 当初,夫妻二人答应过冷凝香,在木宝儿长大成人之前是不可以见孩子的。否则木宝儿必定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一直强忍着思念,不敢冒然去见。也曾想过将木宝儿偷出来,但是尊武门的人对李笑笑太熟悉。两人只要一出现,木宝儿就会有被禁闭的风险。倘若这个女人真的能把女儿偷出来,那尊武门就再也没有威胁自己的筹码。就算失败,也不算背弃承诺。可以将责任全部推到这个女人身上。 于是达木提用微弱的声音说道:“祖母血珀石在我手里,只要你能帮我们偷出那孩子,我答应将它送给你!” …… 金临城外四十里的农家,武霜儿的伤已经恢复了一些。武喆摸了摸她的额头,庆幸烧已经退了。看到武霜儿缓缓睁开眼睛,关切的问道:“霜儿?你感觉怎么样?” 霜儿看到武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恨。一直以来她都知道武喆是自己的亲哥哥,可没想到他却下手这么狠,一刀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于是扭过头去,留下了一行伤心的泪…… “霜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武哥误伤了你,你恨我我能理解。但是我真的没认出你是霜儿,这么多年没见,我一直以为你死了。” 武霜儿言道:“我离开冷府才几年?你竟然认不出我?” 武喆突然想到了当初冷府曾经关着一个叫李双双的小女孩儿!虽然没有见过几次面,可是当时也觉得似曾相识。 于是惊讶的问道:“你是李双双?左承志带到冷府的李双双?” 武霜儿流着泪不做回答…… 武喆见她默认了,心里真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留心此事。如果他知道李双双就是武霜儿,他是如何也不会对她不闻不问的。都怪当时自己大意,听信左承志的话,只当她是个毫不相干的丫头。没想到那几年武霜儿一直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齐 “霜儿?当时武哥忙,你为什么不主动认我呢?”武喆对武霜儿的做法也是十分不解,甚至有些埋怨的说道。 “我不能说,左承志爷爷不让我说!一旦我说出去了就会有杀身之祸!所以我不敢说,曾经一度让我自己也觉得我就是李双双。” 武喆更是纳闷了:“谁要杀你?什么人胆子那么大,竟然敢动冷府的主意?” “是你的妻子,我的好嫂子——冷凝香!”武霜儿带着一种怨恨言道。 “嫂子?——对了!你的亲生父亲难道是……”武喆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但是还是想亲口确认一下关系。 “武大状!我的父亲就是你的父亲,我的母亲就是文晓的母亲!所以她是我的亲姐姐,你是我的……亲哥哥!”武霜儿这番话,早在多年前就想对武喆言明。但是碍于左承志的叮嘱,一直没有表露。 这回武喆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好在之前已经做过了心里建设。此刻倒是没有显得多么讶异。他沉默了片刻问道:“那你说冷凝香会害你,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年,在清虚观,我亲眼看到爹爹杀死了我的娘亲。我姐姐为了替娘亲报仇,愤怒之下杀死了爹爹。而你,不分青红皂白,将刀子插进了我姐的胸口,差点要了她的命!这一切若不是有人可以安排,怎么会那么巧合?”武霜儿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拿出左承志生前所写的忏悔录。将册子扔给武喆…… 武喆翻开册子一看,里面虽然有几个零星不认识的字。可是大部分意思还是看得懂的。他一页一页的翻看着,越看眼睛睁得越大,越看越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是冷凝香预谋好的。自己成了个傻子,一味的被冷凝香操/持。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或许打心眼里不想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武霜儿继续言道:“这可不是我说的,这都是左承志还清醒的时候,为了反省,为了忏悔,一笔一笔记录的。他是冷府的人,我想他的话你不至于不相信吧?” 武喆看完,气得将册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凝香啊凝香?你为什么要这样?” 霜儿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你闭关的时候,我和贺凌云就在你隔壁。冷凝香将我、贺凌云和左承志关进了尊武门井牢。我亲眼看着左承志爷爷被冷凝香带去活埋,却一点挽救的余地都没有!之后,我的亲嫂子又把我和贺凌云转移到龙虎门地牢。在暗无天日的铁门之后度过了生命中最最黑暗的三个月……” 武喆越听心里越烦乱:“好啦!——不要说啦!我什么都知道了!” 武喆越是不让说,武霜儿越是不甘心闭嘴。她继续讲到:“我姐姐知道这一切,本来要找冷凝香报仇,又是在清虚观,冷凝香撒谎说她怀了你的骨肉。当时我就在我姐姐身边,亲眼看着她压制住自己报仇的念头,不想让你断后,将冷凝香放走!我姐对你这么仁慈,可你却三番五次要害她,还杀了姐姐一直视为知己的阿牛!这一切我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在眼里都气氛不已!” 武喆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喊道:“被说啦!住嘴!” 武喆并不是不敢承认自己翻下的错,只是现在自己很恼火,冷静是需要时间的。他站起身,给武霜儿盖好被子,说道:“我去给你买些吃的,再顺便抓些药。你不要多想,安心的睡一会儿。” 武喆出了农家,骑上灵兽,一路飞奔。金临城显然不能去,达坦城刚刚遭受战火洗礼。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药铺。实在不行就只能去乌托镇碰碰运气。没想到,在乌托镇还真找到了一家药铺。可是十二味药中缺了两味,经药铺掌柜告知,离乌托镇不远处有个世外隐者,他那里会找到所需的药材。于是武喆又跑去找那位居士。 花了几个时辰终于凑齐了整副药,写过那位居士他便去乌托镇买了点零食,肉类。准备这几日补贴那农家主人。毕竟人家提供了住所,总不能白吃白喝。一路上他想通了很多,终于明白了,当初冷凝香丧子之后,为何会说出那一番假设:‘假如我是世界上最坏的女人,你会不会杀了我?’ 武喆抿心自问,他是爱冷凝香的。即便她做了一万件错事,但是件件都是为了让自己获得成功。况且这么多年的夫妻一同经历下来,他十分相信冷凝香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只是太聪明,时刻未雨绸缪,小心谨慎而已。 不过,伤害文晓的事,完全是自己作人有失!如果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尽一切努力去修复我们的关系。事情已经清楚,我再也不会听凭冷凝香摆布!武霜儿是我的亲妹妹,从今以后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因为她算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武喆提着一大串草药包,和一大筐鸡鸭鱼肉来到那农家。刚一踏进篱笆门,忽觉空气中隐隐飘散着一股血腥。他耳廓微动,像雷达一样扫描着周围的声呐…… 静!这里就一个字:静!这种静异乎寻常。按理说傍晚正是这家主人用膳的时间,为何会连烛光都没有,而且静得让人心慌?他立刻扔掉了手中的东西,几个游身,跑进了武霜儿所在的西间。只见床上已经混乱一片,武霜儿躺的位置空空如也。 他急忙走近了一看,床上既没有打斗所留下的血迹,也没有霜儿留下的字迹。她就像蜕了皮的蛇一样,莫名的失去了踪迹。 “霜儿?——” 武喆慌忙的跑到东屋,进门刹那,看到一对儿夫妇躺在了血泊里。武喆急忙蹲身查看伤口,血迹还么有干透,从刀口能看出,这应该不是高手所为。毕竟高手出的杀招都会有准确的路数,而房东夫妇却是被乱刀砍死。 他担心武霜儿的安危,急忙跑出农家,站在院里愁容满面的往向天边,扫视了一下地平线。犯难的自语道:“到底是谁?我应该从哪个方向找起?”他掐着腰,冒了一身冷汗。 这个时候,他是多么希望现场能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但反复搜查了现场,还是无所发现。无奈之下,他只好骑上灵兽,像无头苍蝇一样,跑遍方圆百里。 第四卷【八界朝伊】292:探神山又见头陀 三日后。武喆依旧没有找到武霜儿。 冥轮法王带着哈日玛赤和八荒等人赶往大漠皇城救急。却不料,他们赶到时为时已晚。三人站在一里外的空地远远看去,皇城上已经挂起了漠北的皇旗。那些占领皇城的漠北将士们正在清理着地上的尸体。 巴幌心里非常清楚,大漠皇城可不是金临。高耸的围城至少也是金临的两倍。仅凭三人的实力想攻城兼职是痴人说梦。凭金临城带出来的这些老弱残兵,想挽回局面已经是不可能。遂奉劝道:“晚了!与其让手里这些将士白白送死,还不如保存实力以图东山再起!” 哈日玛赤也用同样的主张劝说冥轮。 冥轮法王虽然心有不甘,但他也知道皇城失守已成定局。漠北一族是有备而来,攻城的后果,无非是让自己输得更难看罢了。 “哎!该死的漠北,早晚有一天我要荡平你们!”冥伦此刻恨不得上去咬死这群窃取皇城的漠北贼盗。 哈日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借助中原的实力才能夺回我大漠的领地。这件事……,看来只能去找冷军师了。” 漠北的胜利,让西域提前结束了对大漠的远征。这一切的功劳当属达木提。她先是将大漠得来的物资全部无偿周济给了漠北。这一次又给了漠北一个可乘之机,让他一举拿下了大漠皇城。这些恩惠对漠北来说,是让他们从一个百废待兴的战败之国,瞬间变成了享誉塞北的强大部落。 对于西域的恩惠,他们不敢忘记。遂修书前往西域安塞皇城,并派遣使者去面见察尔王。同意与西域共同瓜分大馍领地。皇城以南全部归西域所有。而皇城以北与北漠接壤,因此由漠北统一管辖。 南钰的伤势已经好转。他成功的帮助武霜儿征服了大漠,也算完成了之前的承诺。于是辞别达木提和李笑笑。带领剩余的两万大明将士返回大明复命。明皇龙三得知这个结果龙颜大悦。遂将南玉立为征北候,掌管朝廷半数兵权。 而此时的贺凌云,为了追查刀家和琼水县纵火的两宗疑案,亲身赶赴遂宁。命令遂宁知府缉拿当时状告刀家营私的遂宁渡口的仓库管事。在贺凌云的严刑拷问之下。终于查出此事背后的真相。原来是临安的蔡荃(蔡太岁)生前为了让他的门生掌管广宁和遂宁的水运大权,买通朝廷刑部尚书。设下这个栽赃之局陷害刀家,还假传圣旨将刀美美全家满门抄斩。 时隔数年,刀家冤案终于水落石出。贺凌云查清了一切来龙去脉,顺利为刀美美平凡。事毕,他又马不停蹄赶往琼水县。在琼水县令的陪同下,他来到了文晓的故乡——东河庄。东、西两座村庄早已没了任何生机。满地的艾草已经长到了一人多高。偶尔能从不毛之地看到一些残砖败瓦。依稀能感受到当年被大火烧过的痕迹。 贺凌云轻轻踏入文晓的故居,半截残垣圈围的是面积狭小的房屋遗迹。 难道这里便是飘雪童年呆过的地方?他不断脑补着飘雪小时候的生活画面。禁不住感慨万千。因为这里的环境和自己的童年的家境比起来,可谓是天壤之别。 毕竟自己在七甲山过的是衣食无忧的奢华生活,而飘雪却在这种人迹罕至的穷乡僻壤过着无比清贫的岁月。甚至连这个地方也不配拥有,那场早有预谋的无情大火,剥夺了她仅存的一切。想到这里,他对飘雪的爱中又多了一分怜悯。 他在地上拾起出了一个破碎的碗碴。这可能就是飘雪曾经用过的器皿。我一定要把这个带回去。让她讲一讲这碗里的故事。他又拨开杂草在地上继续寻找。可惜的是,能带走的似乎也只有这个碗碴而已。 “贺大人?这等粗糙之地,还是不要久留了!”在琼水县令的催促下,他又来到西河庄。 一路走马观花。却不料偶然一眼看到了三个小土包。他走到三座矮趴趴的小土坟前。看到其中一座坟上竟然立着两个墓碑。左边的木牌上刻着:文晓之父文公之墓。右边的木牌上刻着:文晓之祖崔文氏之墓。 这一发现让他十分惊喜,他竟然找到了飘雪的父亲和祖母的墓地。既然来了,我就替飘雪好尽尽孝道!他不顾随行的人如何看待,噗通一声跪在墓前三叩首。起身后又将坟上的杂草拔得干干净净。 琼水县令不知这位钦差大人为何对这几座孤坟如此关心。为了讨好贺凌云,县令对身边的衙差吩咐道:“明日你带人把这里修成陵园!如果让我看到一棵杂草,我就让你把琼水县所有的杂草都锄一遍!” 贺凌云知道他是在奉承自己,于是起身言道:“不必了!能保持原样就好。一旦变了模样,我怕有人不习惯。” “是是是是!卑职一定照办。——大人?时间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回府吧?这等粗活让下人们干就行了,免得他们整天无所事事,吃着皇粮偷懒。明日我带大人去山里看看……” 当晚,贺凌云独自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可能是来到飘雪的故乡睹物思情人所致。他睡不着便起身下了床,点燃了桌上的蜡烛。又从褂子里找到了白天在文晓家捡到的碎碗。用桌上的茶水将碗上的尘土清洗得干干净净。 烛火一晃,瓷器将昏黄的烛光反射的异常亮丽。忽然,他发现上面隐隐的有两行字。字写的是: 六芒星神女降世, 三生三恋爱三死。 讨一碗粗茶淡饭,爱网 还千辛百苦度难。 贺凌云感到十分奇怪!这文家的碗还真是与众不同。别人家的碗上画的都是花鸟鱼虫,为何她家的碗上会有这样一首没头没尾的歪诗? 次日清晨,琼水县令带着贺凌云来到隔离已久的神山。凌云大致了解了情况,对县令问道:“既然传说这里有鬼神出没,可有人见过?” “回大人的话?传说只是传说,下官并不曾见过!这种无凭无据的话,又岂敢随便相信呢?这山……绵延百里,定有野兽出没。所以老实的乡下人把他们说成是鬼神,相互间以讹传讹也是常情。” “好!。既然刘大人认为是野兽作怪,那今晚我就住在这里。我倒想看看,能让朝廷下旨隔离的地方,到底是野兽出没还是鬼神作恶!你可愿意陪本官在此夜泊?” 贺林云这话让清水县令顿时不知所措。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要住在这里。如果自己不陪他,恐怕他日后会扣我一个渎职之罪。可是在这里过夜,万一真的遇到鬼神,吾命岂不休矣?这个贺大人绝必不是个好东西,竟然给本官出这样的难题! 贺凌云见琼水县令陷入了沉默,继续言道:“如果你害怕就不用陪我。不过,万一不是野兽作怪……,我可是要拿你问罪的!倘若你陪我夜泊,亲自见识见识真相,即便你所言有误,本官也不会治你的罪,毕竟你也陪我见证了事情的真伪!” 琼水县令心头暗骂道:“你小子是摆明了让我陪你在这里遭罪!” 他一肚子的不满却只能在心里想想。毕竟自己是九品芝麻官。而眼前这个青年却是朝廷的一品大员。——罢了罢了!算我官运不济,碰上你这个小子!赶紧把你打发走为尚。 “贺大人?您都这样说了,下官当然要保护大人周全。今晚,我就陪大人在这里住下。——可是山间夜晚天寒地冻,为避免圣上怪罪我对贺大人照顾不周,咱们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还请贺大人体恤下官的难处。” “好!只此一晚。”贺凌云说通了县令。那县令带了二十几个衙役在这座深山老林里扎起了帐篷…… 月亮刚爬上树梢,风中的枝叶便开始瑟缩不停。像一群妇道人家在交头接耳,闲言碎语。沙沙的响声让人们不禁联想这声音里究竟包含着什么秘密?远处时不时的传来狼群的咆哮。 那二十几个衙役白日里扎营、砍柴、野炊。为了侍候两位官爷累了一天,此刻已经全员入睡。县令在火堆旁陪着贺凌云打盹儿。而贺凌云此时却时不时的眺望着远处的山头,因为正传来隐隐约约的啼哭之声。 他仔细聆听了能有一刻钟。心里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定不是野兽的叫声。于是他推了推县令:“喂?醒醒、醒醒。你听……,对面的山上是不是有孩子的哭声?” 县令睁开睡眼,强忍着困倦。按贺凌云的指示仔细听了听…… 远处似乎是有一群孩子的啼哭只声。但,他们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如何也不愿意陪同贺凌云去对面的山头看一看究竟。于是打起了马虎:“贺大人?这只是野猫在叫。夜猫们求偶时的叫声和孩子的哭声并无二致,所以没什么稀奇的。夜已深了,贺大人还是早些休息吧!” “猫儿求偶?你别开玩笑!这又不是早春时节,都已经临近寒冬了。什么猫会在这个时候求偶?这分明就是孩童的哭声。——走,你陪我去看看!” 县令已经是极度的不耐烦,但官命难违,纵然一脸的不悦,但还是去营帐里叫醒了那二十几个衙役。吩咐他们点起火把,组队朝对面的山头走去……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枯枝烂木中行进……,那哭声似乎也越来越近。一炷香的时间。他们终于来到了那个哭声的地点。原来这是个山洞,山洞里漆黑一片。当火把照亮里面的瞬间,贺凌云等人全部傻了眼。 这声音果然被贺凌云料中,真的是孩童的哭声。只是,这些孩童长相十分奇特。兔子一样的嘴。鳄鱼一样的尾,有的还长着尖牙利嘴。 贺凌云第一的反应就是:小头陀! 他从一个衙役手里夺过一杆火把朝洞的深处照去。照亮了几十个小头陀的脸。小的有四五岁的,大的目测有十来岁。还有几个正在啃食着几具女尸。 “鬼呀!——”县令,吓得扭头就朝外面跑去…… 那二十几个衙役也吓得紧忙扔掉火把,瞬间消失了踪迹。独留赫林云一人傻傻的站在原地。 正当他感到无比震撼,慌张的不知所措之际。那十几个小头陀猛然转身朝他扑了过来。贺林云情急之下用手中的火把在他们面前一顿狂扫。被火灼伤的小头陀们。纷纷用胳膊护住脸退到了洞洞口的深处…… ‘此地不宜久留。’贺凌云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将火把朝那些小偷们扔去。转身就跑出了洞穴。心里的恐惧使然,这二十几人都慌张走散。 慌不择路之下,有的被树枝绊倒,有的被树影吓尿,有的跑丢了鞋也不知道。贺凌云强做镇定,终于在三更时分跑出了大山…… 第四卷【八界朝伊】293:醉月楼酩酊大醉 贺凌云一路飞跑回了琼水县衙,刚一进门就看见县令备着包裹带着仆人风风火火往外跑。贺凌云急忙问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县令一副火烧没眉毛的样子,言道:“哎呀!贺大人?咱们还是赶快离开这儿吧!你没看到山里的那些小妖精正在吃人吗?” 贺凌云急忙抢过他肩上的包裹:“不行!作为百姓父母官,岂能遇到危险就一走了之?你走了,那这些琼水的百姓怎么办?不行!谁走你都不能走!” 县令也火了,一屁股坐到地上:“你真是个不知好歹的毛头小子!这都什么时候了?命都快没了,还当个屁官呀?为百姓做主也得先保住小命儿不是?” 贺凌云急了:“别跟我说废话!我是钦差,皇上派我来就是彻查琼水县妖人霍乱的事。你若是敢擅离职守,我第一个就砍了你的头!” 县令也不再忍让,从地上腾地站起来,用手指不住的点着贺凌云的面门,言道:“你小子不要给脸不要脸!你愿意疯,自己疯去吧!我可没有胆子陪你送死!还要砍我的头,来来来!我的脖子就在这里,你砍了我我看你还能不能走出琼水!”他一边说,一边抻着脖子,用自己的手掌拍打着颈项。 贺凌云总算看清了这个地方官吏的嘴脸。不过,他毕竟还是官员,对琼水县的情况比自己要熟悉的多。如果真的和他弄掰了,后面的事情也就不好彻查了。不如,吓唬吓唬他!于是贺凌云又操/弄起汆骨秘术,像变戏法一样将身上的衣服化作一团骨沙,在空中一阵变换,变成了一个骷髅白骨模样,张开瘆人的口吃威胁道:“你敢抗命不遵,我现在就吃了你!” 贺凌云的戏法果然见效,那县令双腿噗通跪到地上,差点吓尿了:“神人饶命啊,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钦差大人是天神下凡,望神仙大人高抬贵手,下官保证言听计从!”说完,双手握在一起,朝贺凌云一阵顶礼膜拜。 贺凌云将骨沙还原成衣服,凝结在了自己身上,对县令言道:“这回知道本官的厉害了吧?你放心,有我在,我是不会让你有危险的,你只管按我说的做,保证你平安无事!” “是是是是是!下官一定听从大人吩咐!” “好!你起来,现在赶紧带上压抑,去将那洞穴封住,免得让他们出来祸害百姓!”贺凌云知道让他们去和那些小头陀们肉搏,有些难为他们。就凭他们的胆量,一定没人敢入洞。就算有几个胆大的,搞不好反被小头陀们撕了倒是很有可能。与其让他们去抓捕头陀,不如把洞口封住,没有了空气和食物,那些小妖们就会憋死在里面。这样的活儿他们倒是能干! 县令急忙连跑带颠的回了县衙,按贺凌云的吩咐,晌午便将那洞口封住了。 贺凌云言道:“你在这里差人继续巡山,我即刻赶回宫中,将此事告知圣上。” …… 此时,尊武门里正在进行激烈的争执。武喆拉住冷凝香的手腕,将她推到墙壁上…… 冷凝香极力的反抗着:“你干什么?弄疼我了!” 武喆问道:“我问你!当初方巧莲的死,和我爹武大壮的死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冷凝香拜托了他的束缚,听到他这么问自己,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看来武郎已经知道了,该死的!这一天终于来了。她故作镇定的敷衍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武喆将左承志的忏悔录扔到冷凝香面前的桌子上头。冷凝香揉着疼痛的手腕,表面波澜不惊,心里早已波涛汹涌。她曾经无数次的预想过这一刻,也多次揣摩过一旦武喆问起此事,她能拿出怎样的说词。但只一天刻真的来临了,自己却无法冷静的面对。她拿起那册子翻看了一下,心里对左承志的恨如毒腾般蔓延全身,深入每一个毛孔。 ‘左老?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为什么出卖我?’她看完了册子里所记录的一切,不得不承认道:“没错!这是我一手安排的。可是,这一切也不能全怪我。要怪只怪你那个贪财如命的爹。当初我在遂宁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被一群人殴打。如果不是我仗义疏财,为他还了欠下的赌债,他早就被遂宁的泼皮们打死了!” “那你就能怂恿他去杀害文晓的母亲?你可知道方巧莲是他的妻子?” “什么?方巧莲是他的妻子?”冷凝香被武喆的话搞懵了:“这怎么可能?” 武喆言道:“没错!方巧莲是武大壮的妻子,还为武大壮生了一个女儿,名叫:武霜儿。她就是被你软禁在清远冷府的李双双,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你的亲小姑子!” 冷凝香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她难以置信的望着武喆:“你骗人!怎么会这么巧?我只是让你父亲去杀文晓的母亲,谁告诉你方巧莲是你的后母?” “事实如此,由不得你不信!因为这一切都是武霜儿亲口告诉我的!”武喆拍着桌子喊道。ok吧 冷凝香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巧合,巧合的甚至有些奇葩:“那,那这么说……,文晓成了你的妹妹?” 武喆听到‘文晓’的名字,自己更是后悔的要命。自己和文晓早就拜过堂、成过亲。而武大壮和方巧莲又是夫妻,两人有个共同的妹妹武霜儿。这是多么难得的缘分,本来可以组成一个圆满的家庭。如今却搞成了这种水火不容的关系,一气之下掀翻了桌子喊道:“没错!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爹和方姨就不会死,我也不会和文妹搞成现在这样。我现在孤苦伶仃,这都是拜你所赐!你满意啦?” 武喆的心这次是彻底伤透了,他说完刚刚的话,悔恨之下,瞪了冷凝香一眼,冷冷的转身,风一样的离开了尊武门…… 冷凝香见他无情的转身,猜出他要离去,担心他在外遇到闪失,急忙喊道:“诶?你去哪儿?” 武喆独自跑到崴子城的醉月楼,随便找了个位置,对小二大喊道:“小二?赶快上酒!” 小二见这位客官面如死灰,情绪暴躁,不敢怠慢,紧忙应了一声,拿了两坛子烈酒还上了两盘小菜。 武喆自斟自饮,咕咚咕咚的干了一大碗。烈酒穿肠的刹那,心头的憋闷被火辣辣的滋味掩盖。此时的他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想大醉一场。于是他提起酒坛,一仰头,潺潺的酒水从坛口淋落,从嘴里溢出的酒水顺着他的腮边滑入领口。一种冰凉之后的火辣,让他浑身酥酥麻麻。急饮之下,很快就进入了醉醺醺的状态…… 也不知几时,醉月楼的天井上亮起了几十盏灯笼。红色的光线将整个酒楼都染上了一层暖融融的暧昧之色。武喆醉眼朦胧的望着进进出出的客人,心里还是没有忘记白日里的悔恨。忽然旁边响起了一阵天籁之音…… 一个女人抱着琵琶,在醉月楼弹起了动听的曲子。武喆半醉中看到那朦胧的倩影,顿时响起了当初卖身救父的冷凝香。于是大吼一声:“喂!别弹了!马上给我滚!”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厚重的钱袋子朝那琵琶女砸了过去! 那女子接住钱袋子掂了掂,急忙墩身道谢:“谢谢这位爷,谢谢!” 她刚要抱着琵琶离开,却见一个大汉迎面出现,用自己的大肚腩把她撞回到了座位上。那大汉说道:“小娘们儿?别走哇!爷还没听够呢!”说着就从腰间拿出个金锭字,缓缓塞进了那女子的领口,如狼似虎的眼神不住的望向里面的深沟。收手时还不忘在她那鼓鼓的两团宝贝上捏了一把。 那女子收了那锭金子,不得不为他演奏。于是坐下,又开始‘锵锵锵’的拨弄琴弦。葱白秀指不停的在琵琶上轮扫。这仪态和冷凝香像极了,虽然两人的相貌相差甚远,但在武喆朦胧的视线里,仿佛就是冷凝香在街头卖艺。一幕幕的往事环环相扣的在脑海里闪现。 想到痛处,他一掌拍碎了桌角:“别弹了!我让你快点滚!” 武喆的雷音震慑了四座的酒客,也吓坏了醉月楼的掌柜。唯独没有吓住那个大腹翩翩的金主。他放下酒盏,从椅子上站起,大摇大摆的走到武喆桌前,见武喆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猛然挥出一掌,将武喆的酒坛打碎。 坛里的酒水在容器炸裂的刹那,像瓢泼一样溅到了武喆的脸上。武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用手拂下脸上的酒水,对那金主说道:“你……,为什么打翻我的酒坛?” 那人阴着脸说道:“你小子凭什么让我的歌姬滚蛋?爷听得正劲,都是因为你,搅了爷的雅兴!” 武喆说道:“我也给过钱了,而且比你的多,如果说是你的歌姬,倒不如说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在她的主人面前让她为你弹琴?识相的滚开,我也不想让人扫了我的酒兴!” 那人听后,一下掀翻了武喆的酒桌:“你给钱是你的事!她既然拿了我的钱,自当给我弹唱!你小子诚心找死。爷今天就成全你!”说着就狠狠甩出一巴掌,抽在了武喆脸上。 武喆挨了一记耳光,心里还觉得一爽。本来就想找点儿刺激,忘掉烦恼。一坛子酒下了肚,还没忘记痛苦。可他这一巴掌倒是打的自己忘记了烦恼,虽然这快感只持续了几秒,但是想想,自己也的确该抽!自己因为结识了冷凝香,害死了二老不说,还三番五次的害过文晓。 武喆想到这里,并没有还手。而是醉醺醺的从地上拾起空酒坛,高高举过头顶对店小二摇了摇:“小二?酒!——酒没了!再来石坛!” 小二刚‘唉’了一声,掌柜的急忙拉住他,悄声说道:“不能给啦,刚刚你没看见他把钱袋子都给了弹琵琶的小月吗?万一他付不起酒钱,我们可是干赔呀!先让他把桌椅的钱赔了!砸了东西还想吃霸王餐,没门儿!” 小二点点头,走到武喆跟前,低三下四的说道:“这位爷?您今天喝的不少啦!小店的酒都被您喝光啦,要不……,您先把这打碎的桌椅钱付了?” 武喆薅住店小二的领口,说道:“你是怕我不给你酒钱吗?” 小二说道:“不敢不敢!” 掌柜的走过来直言不讳道:“没错!我就是担心你付不起酒钱。你不禁打碎了我的碗碟,还砸碎了我的桌椅。想喝酒可以,先把帐付了!” 第四卷【八界朝伊】294:冷凝香捉奸在床 武喆指着旁边的大汉,和醉月的掌柜理论道:“这桌椅和酒具是这头猪打碎的,与我有何关系?再说我在你的酒楼挨了打,你不找他说理,反倒不给我酒喝是何道理?” 旁边的大汉见这小子把帐算在自己头上,还骂自己是猪,登时勃然大怒:你小子居然骂我,看来我还是打你打得轻!于是又是一拳,朝武喆打了过来。 武喆言道:“我又没指名道姓?你若是再动手,就是自己承认自己是猪!” 那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沙包一样的拳头砸到了武喆的脸上。武喆这次又没有理睬,活生生的挨了一拳,嘴角流出了一丝血。他用手擦了擦嘴角,看了看手上的鲜红,对掌柜的乐道:“呵呵,你看到没有?在你的酒楼挨了揍,你不出来管管,还不给我酒喝,我看你这酒楼是不想开了!” 掌柜的说道:“你是客,人家也是客!你们打架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我酒楼无关。你有本事大可以打回去。可是桌子是你用的,酒具也是你用的,你用的东西我不找你要钱,我找别人,别人能给吗?” 武喆听了这话,心里的不公顿时让他火气横生。哪有这样的道理,看来我不砸了你的酒楼,你是不会服软的!你越是这样不讲理,我就越要让你服气!偏偏不信那邪。言罢,猛的一掌,将那个八尺大汉打出了几十丈…… 那大汉撞飞出去的刹那,将醉月楼的南墙撞了个人大的窟窿,飞出街头猝死在地。武喆见状,忙扭过头:“啧啧啧啧!我没有使出力道,他已经一命呜呼了,真是不过瘾!早知道他这么不抗折腾,我何必出手呢?” 掌柜的一看出了人命,立即慌张的指责道:“你你你你,你打死人了!我要报官,我要报官!”他刚要转身去吩咐店小二,武喆一把将他扯了回来。 “掌柜?你报不报官我不管!但是你想活命就把酒给我拿来!” 掌柜的一听,他这是摆明了在威胁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万一真被他打死了,莫说酒钱要不到,可能以后都无法再见太阳了。于是忙敦促小二:“快去,快去,把店里的好酒都拿来给这位爷!” 小二虎头虎脑的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酒窖。 武喆言道:“掌柜?我的桌子……” 掌柜的连忙点头哈腰:“哦哦哦!我知道,我这就吩咐小二给爷换一张。” “还有我的酒钱……” “免费!免费!”掌柜的学乖了,连声抢答道。 武喆点点头,朝他拜了拜手,让他按他说的去做。反观那位琵琶女,已经被武喆的举动吓呆了,傻傻的抱着琵琶发抖。武喆瞧她那模样总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冷凝香。于是对她言道:“你收了钱,就赶快走吧!以后不要再弹琵琶了!” 那女子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痛恨琵琶,也不理解他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倒是当务之急。于是蹲身道谢后,快步离开了醉月楼。 ‘啪啪啪!——’忽然武喆身后传来了一阵掌声…… 一个女人在角落里拍着巴掌对武喆赞道:“尊武门的掌门果然深藏不露。挨了揍还能忍让这么久,你是我看到的最有度量的男人。” 武喆纳闷的朝身后瞥了一眼,原来是个陌生的塞外女子。他理都没理,等掌柜的抬来了桌子,他再次坐到桌前。 掌柜的还端来了几盘上等的下酒菜:“爷?这是醉月楼的招牌菜,是我们孝敬您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请饶恕我们的有眼无珠。”说完就扯着小二退到一边。 武喆再次斟满酒,刚要举杯。身后那女子忽然过来坐到了武喆对面:“呵呵!自己喝有什么意思?你要是想醉,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武喆好奇的放下酒杯:“哦?你有什么办法?” 那女子伸出玉手,用小指甲在武喆的杯中一弹。一种无形无色的粉末就落进了杯中:“只要你敢喝,我就告诉你如何才能忘记烦恼!” 武喆知道她在自己的酒杯里下了药,可是这个女人是个完全陌生的面孔。到底是什么人指使她接近我的呢?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呢?区区毒酒对我来说只是小儿把戏,只要不是百里星云和白紫茉一样的用毒高手,这酒里的毒我分分钟就可以逼出。不如我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呵呵!好!我喝!不过,如果你这酒要是醉不了我。我可是要拿你出气的哦?” 那女子自信满满的言道:“好!如果我无法让你忘记烦恼,我随便你处置!” 武喆言道:“呵呵,没有那么严重!我可不想玩的不尽兴,就像刚刚打死那个莽汉一样打死你!”言罢,武喆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2018 那女子拿起筷子,夹了口菜用温柔的手托着菜肴喂进了武喆的口中。看着他慢慢的咀嚼,方笑道:“果然够胆量!你放心,我放的不是什么毒药!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英雄!” 武喆摇摇头:“英雄谈不上,我只是想大醉一场!快说说,什么方法能让我忘记烦恼?” 那女子从桌前绕道武喆身后,搂着武喆,轻将手伸进了他的胸膛,用热火红唇贴在武喆耳边说道:“很简单,换换口味。吃惯了苦的,换换甜的。自然就会忘了先前的滋味!” 武喆忙将她的手拿开:“姑娘?我看你是找错人了。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诱惑我的目的何在?你怎么知道我是尊武门的掌门?” 那女子见自己的美人计不灵,挺起身子直言道:“好!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实话告诉你。我接近你是想让你带我入尊武门的。” 武喆言道:“哦?那我就更好奇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一个女人这么想加入尊武门的目的又是什么?” “因为我爱上你了!——哈哈哈哈!” 武喆心想:这人真是个疯婆娘。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随便说点什么我都会信吗? “姑娘?你既然知道我是谁,想必你也知道我是有妻室的人。你这样接近我,不会仅仅是想让我纳你为妾吧?” “如果你肯,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就怕你不敢!” 武喆心想:这个女人明明是想用激将法让我带她加入尊武门,看样子她既不是三善门的人,也不是西域之人。到底是什么目的能让她出卖色相来讨好我呢?看来,不逼她她是不会说的!想到这里,武喆出其不意的一把拽过她,用强有力的五指锁住她的粉颈威吓道:“姑娘?我可是个没有耐心的人,不想和你打哑谜!你到底想干什么?——快说!” 此话一出,武喆顿时感觉自己浑身无力,视线变得模糊。僵持须臾,还不等那女子回答,便一头栽进了那女子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那女子得意的抚摸着他的头发,手落之际,从袖口里滑出一锭金子,扔给了掌柜的:“上房伺候!酒钱、房钱都够了吧?” 掌柜的并没奢望这顿霸王餐能有人买单,没想到这女子出手如此阔气,不仅让他赚足了本钱,还有大半儿的盈余。于是高兴的点头道谢,回头就朝楼上吆喝道:“快安排个上好的房间!” 女子将武喆掺进房里,一夜春宵就在武喆不知不觉中过去…… 清晨,他一睁眼发现身边的味道不对!这不是凝香阁的味道。因为凝香阁里的家具都是金丝楠木打造的,金丝木特有的芳香一直充斥着凝香阁。而冷凝香最喜欢的熏香是宫粉梅香。以至于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独特而少有的味道。可眼前的环境很陌生,怀中的女人又散发着另一种味道。他侧过脸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忽然响起了昨天晚上喝了她的药酒:‘糟糕!——我怎么和她睡在一起了?’ “你醒啦?”那女子温柔的抚摸着武喆的脸颊,呢喃呓语道。 这情形又让武喆想起了曾经和冷凝香的初遇,当时也是在酒后做出了男女失德之事。这简直是完完整整的情景再现。一种不详的预感让他急忙起身,下床预备更衣。却不料,在地上找了一圈儿,却怎么找都找不到自己的衣物。 那女子侧身躺在床上,像看戏一样,看着武喆光着身子在屋里转来转去,柔声一笑,对武喆言道:“英雄?不用找了!你的衣服昨晚都被我烧了!” “啊?——”武喆一愣…… 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比当初的冷凝香还狠,为了不让自己不负责任的跑掉,竟然做足了准备。这下可糗大了,总不能光着腚上街去吧?武喆刚要过来扯过床单,却不料,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 冷凝香气冲冲的走进来,二话不说就给了武喆一个大大的耳光。用愤恨的眼神望着武喆:“你太让我失望了!”说完,把武喆的衣服摔在了他的身上。 武喆一看,自己手里捧得的不就是昨天自己穿的衣服吗?闻了闻上面,还带有昨日的酒气。他急忙披上衣服走到床前,对被子里那女子问道:“你不是说我的衣服,昨晚就被你烧了吗?” 那女子波澜不惊的笑道:“哈哈哈哈,骗你的!你怎么什么都当真呐?我是说,我把你的衣服捎了,捎给了你身后的那个女人!” 冷凝香强忍着耻辱,走过来一把掀开了被子,对那女人问道:“你到底是哪家的野妓?竟然敢动我的男人?” 那女子起来,将衣服披上,说道:“好男人谁不想得到?”言罢,她瞬间闪到冷凝香身后,神行快速移动之际,已经将自己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冷凝香被她的话搞得一头雾水,不过从这女人第一次张口,她就觉着这个口音有些耳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她的语调证明了她不是大明中原的人,那她到底来自哪里?冷凝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她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不是善类。故意陷武喆于不义,其背后定有另一番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到底是谁?”冷凝香一边回味着她的方言,一边问道。 第四卷【八界朝伊】295:凝香阁床下有耳 那女子言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已经不爱你了!” “你胡说!一个风尘女子竟然敢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相公?给我杀了她!”冷凝香气道。 武喆虽然想维护冷凝香,但是杀人总需要有个理由。自己和这个女人无冤无仇,如果就这样杀了她,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凝香?算了!让她走吧!” 那女子笑道:“哈哈哈!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 她走到武喆身边,将手轻轻搭在武喆的肩头对冷凝香说道:“如果他还爱你,就不会彻夜不归,在这里喝得酩酊大醉。如果他还爱你,就不会给我可乘之机,让我和他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如果他还爱你,就不会对我手下留情。既然他不舍得杀我,就说明他是喜欢我的。你进来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他一巴掌,试问:你如果真的爱他,你会在一个陌生女子面前如此让你的男人颜面扫地吗?要我说……,与其两人貌合神离,搞得彼此都不愉快。倒不如劳燕分飞,各自去寻找各自的喜好!” 冷凝香眼泪汪汪的望着武喆,问道:“武郎?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难以挽回的事,但是我对你的爱从来都没变过!你不能这么对我!” 这话说的武喆心里感慨良深,想起两人这么多年相敬如宾。凝香对自己的温柔体贴是任何女人都没有给过的。纵然她有千错万错,但在感情这件事情上,我是绝对不能再辜负她的。于是对那女子说道:“你无非是想加入尊武门,何必用这些下流的手段?我和我夫人多年的感情,是不会因为你的出现就破裂的。你还是走吧!就当昨晚是我亏欠你的,他日若有难处,我愿意对今日的事做个补偿!” 女子荒诞的笑了:“哈哈哈,补偿?你要如何补偿?占了我的便宜还想就此了账,亏我把你看成是个英雄,原来你也不过是个两面三刀,虚情假意,整日被女人牵着鼻子走的奴才!” “谁是奴才?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武喆最恨别人说自己是奴才,被她这么一说,冷言厉色的问道。 “我说你是奴才,不仅是女人的奴才,还是个敢做不敢当的脓包!昨夜,你明明在我耳边缠绵悱恻,不住的表白说你喜欢我。可是,今天当着这个母夜叉的面,不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拒承认自己喜欢我。夜里在床上和我卿卿我我,口口声声说爱我爱得死去活来,怎么下了床就概不认账,对我禁鼻子瞪眼?难道你们中原的男人,都是这么阳奉阴违吗?” 冷凝香见她伶牙俐齿,挑唆个不停。一怒之下,‘啪’一巴掌,扇上了那女人的脸颊,冲她怒骂道:“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这样过分的!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那女子挨了一耳光,捂着火辣辣的脸,顿时觉得失了面子。稍稍缓解了疼痛,趁冷凝香不注意,一个狠狠的巴掌又扇了回去。‘啪’地一声,冷凝香也感受到了同等的待遇。亲身感受了一把被人摸脸的痛感。 那女人瞪着狠戾的眼神对冷凝香说道:“我管你是谁?说不过就动手,以为我是好惹的吗?别说我没警告过你!若不是看在你男人的份上,我一掌就能要了你的命!” 冷凝香生平第一次受到这种奇耻大辱,扑到武喆怀里装成被害人的模样,可怜楚楚的哭闹道:“武郎?你听听,你听听。她说她要杀了我……” 冷凝香这次是真的遇到对手了,此女不仅牙尖嘴利,出手也十分很辣。武喆虽然想袒护冷凝香,但刚刚确实是凝香出手在先,那女子不过是以牙还牙,并不为过。因此自觉理亏,只能安抚冷凝香。并对那女子言道:“你到底想怎样?” “呵呵,娶我!——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如果今天你不娶我,我就天天缠着你,除非你把我杀了!”那女子威胁道。 看来不表明态度,她是不会罢手了。武喆言道:“你不要再咄咄逼人,否则,我可真的会对你不客气的!” 那女子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昨晚你还对我客气了吗?难不成?你还想打我?和一个女人动粗可不是什么本事。有种你就杀了我!” 三人在这边僵持不下…… 而此时的尊武门,两个蒙面黑衣人突然闯入。一路打伤众弟子,大步流星直奔凝香阁。吓得凝香阁的几个丫鬟四处乱窜。其中一个黑衣人抓过一个丫鬟的领口,将她提到自己眼前问道:“木宝儿在哪儿?” 丫鬟吓得紧忙用手指了指里面的套阁…… 两位黑衣人确定了木宝儿的所在,放开了丫鬟,快步踏上台阶向套阁走了过去。刚步入套阁的一刹那,两人同时看到了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儿,浑身穿着绫罗绸缎,打扮甚是华丽。端端正正的跪在一个书案前,正在摇头晃脑的诵读着《左传》。 两人看到小木宝儿,激动的停住了脚步。其中一个拉下面巾,露出了一张和木宝儿极为相像的面孔。她流着泪轻声唤道:“宝儿?我的宝儿?……” 这一声‘宝儿’让小女孩儿抬起头,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一动不动。她似乎对这声音很熟悉,可是感觉面孔却有些生疏。木宝儿用玲珑的大眼打量着两个黑衣人,脑海里不断的检索,不停的在回忆里翻箱倒柜,寻找着有关这两个似曾相识的面孔…… 达木提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她见木宝儿呆滞的跪在原地,对自己的呼唤无动于衷。一种强烈的不公感,让整个心像被拧了劲儿一般的疼痛。她赶忙跑过来搂过木宝儿,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她的头:“宝儿?我是娘呀!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的亲娘呀!”看书窝 忽然,木宝儿在达木提的耳畔说了一句:“你们快走吧,再不走就会被人发现的。我娘不让外边的人踏入凝香阁……” 达木提捧着她的小脸儿说道:“好!娘这就带你走!”说着便拉起木宝儿预备转身…… 却不料,木宝儿杵在原地拒不配合:“我不能走,今日如果不把《左传》默下来,娘回来会打我的……” 李笑笑凑过来,从木宝儿手中夺过书籍,翻了翻骂道:“这个冷凝香,真够狠心的。这么小的孩子,就让她读这么难的书,这里面的字我都认不全。竟然还让宝儿默?默不出来还要挨打?岂有此理,真是气死我了!——宝儿?走,把书扔了,咱不读了!那个灭绝人性的女人根本不是你的娘,你的娘亲在这儿呢!——她才是你的娘。”他指着身边的达木提对孩子言道。 “不!我娘是冷凝香,我爹是武喆!你们如果再不走,我可就要喊人了!”木宝儿抢过自己的《左传》,用一种敌视的目光盯着李笑笑反驳道。 李笑笑惊讶的望了望达木提:“怎么才一年半没见,宝儿居然连自己的亲爹都不认了?是不是冷凝香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达木提拿出了母亲的耐心,抚摸这木宝儿的小脸蛋儿:“宝儿?我真的是你的娘亲,他是你亲生的父亲。你的名字还是你爹爹给你取的,这件事说来话长。宝儿听话,先跟娘回去,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木宝儿急忙挣脱怀抱,两个神游退到了两丈之外,摆出了一副作战姿态:“不要过来,不然我就给你们好看!” 小女孩儿的举动着实让这对儿爹娘惊呆了。虽然她的身手十分稚嫩,不过刚刚那个神游却是极其上乘的身法。李笑笑惊讶道:“宝儿?你会武?” 木宝儿答道:“我爹说了,轻易不要出手,出手绝不留活口!” 李笑笑被自己的女儿逗笑了,又惊又喜的说道:“哈哈哈哈,这点倒是随根儿了。我和你娘都是武学奇才,没想到你比我们还厉害。四岁就有这般身手,看来武喆对你没少栽培。——来!让爹爹来领教领教……” 达木提紧忙拉住玩兴大发的李笑笑:“相公?没有时间了,我们再不救出宝儿,艾瑞那边会撑不住的!” 达木提这一提醒,李笑笑才收起了顽劣。他刚要去抓住木宝儿,忽然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传来一阵吵杂之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外喊道:“冷军师呢?” “糟啦!有人来了!”李笑笑和达木提四目相对,不知该如何脱身才好。 木宝儿走过来,拉了拉两人的衣摆:“你们跟我来!”言罢,她就带着达木提和李笑笑跑到凝香阁的床下,指着里面说道:“你俩先进下面藏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不想死就照我说的做!” 达木提没想到木宝儿刚刚对自己还充满了敌意,可是这等紧要关头,她还是不想让我被别人发现,难道这就是血浓于水吗?她感动之余,拉着李笑笑钻进了床下,监视器女儿的一举一动…… 木宝儿刻意将床单往下拉了拉,象征性的掩盖住两人容易暴漏的地方。随后便转身跑出了套阁…… 凝香阁的套阁和外厅仅仅隔了一个拱门,十几个台阶下去,绕过屏风就是外厅的。李笑笑和达木提在床下依稀能听到外面的谈话。只听木宝儿对几个丫鬟说道:“你们快去禀告我娘亲,就说有客来访,这里我先招待着!” 达木提听到后,不得不感叹小小的木宝儿竟然如此懂事,行事一点也不像个半大的孩子。举手投足间,倒有几分冷凝香那为人处世八面玲珑的影子。此时,又听外面的客人言道:“小丫头?你娘去哪儿啦?”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不说明来意就问东问西?大明乃礼仪之邦,非礼勿言,非礼勿问是做人的基本!” “哈哈哈哈,小丫头的脾气还不小,讲的头头是道!说话的口气和冷军师一模一样!……爷爷是你娘亲的朋友,我们千里迢迢从大漠来,是有要事找你娘商量。快去叫你娘出来,大人的事不能耽误!” “你们来的不巧,我娘天不亮就出去了。不过,我已经差人去找了。如果不急,你们就在此地稍息片刻。如果等不了,恕我年龄太小,不宜送客!” 小木宝儿就像个小主人一样,逗得冥伦法王对身边的哈日玛赤赞不绝口:“哈哈哈,冷军师生了个好女儿,看来尊无门后继有人了。” 哈日玛赤也对木宝儿喜欢得不得了:“是啊!我虽然没见过你们口中的冷军师,不过这孩子说话,一点也不像四五岁的年龄。这么小就能独当一面,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啊!” 达木提和李笑笑在套阁内的床下不禁一惊:“什么?——冥伦?” 第四卷【八界朝伊】296:风尘女子烈女泪 冥伦法王为何会来尊武门?李笑笑觉得这是打死冥伦的好机会,刚要钻出床底。达木提一把将她拉住,用眼神劝住他:“不要,我们是来救木宝儿的。不要惹是生非,先在这里静观其变。” 李笑笑按耐住自己的激动,又像猫儿一样趴回到了床下。竖起耳朵聆听起来…… 忽然,听到冥伦在外大笑道:“哈哈哈,夏侯魔君你还挺准时的。” 随后是小木宝儿的问语:“这人又是谁?我怎么以前也没见过。你们是一起的吗?” 冥伦道:“是,我们是和你娘约好的。快叫夏侯爷爷!” “爷爷?我看他像叔叔!不像爷爷!”木宝儿天真的说道。 巴幌笑道:“小丫头?他只不过是长得少,魔界的人是看不出岁数的。你应该叫爷爷!” 这时,唐璜接到消息,说有两个黑衣人私闯凝香阁,还打伤了众弟子,于是火匆匆的从龙虎门敢来。时下,正带着一群弟子来保卫凝香阁。他踏进来一看,凝香阁里竟然这么热闹。于是对众人一一问好。 木宝儿对唐璜再熟悉不过了,见他进来,赶忙跑过去拉着唐璜说道:“唐总管?我娘呢?——这些人都说找我娘有事商量……” 唐璜一看木宝儿相安无事,也不见什么黑衣人,于是放下了不安对木宝儿说道:“少主?这里由我来招呼就行了,你今日的功课还没做,一会儿你娘回来可是要发火的哦?” 小木宝儿一听,吓得紧忙跑回套阁,转身时撂下一句:“我这就回去默,娘来了唐伯伯帮我拖一拖!” 唐璜看着机灵的木宝儿,禁不住笑了。他送走了古灵精怪的木宝儿,正式对冥伦等人言道:“冥伦领主、夏侯尊主、巴将军?这里不是待客的地方,还请与我移步议事堂,共同等待冷军师。”说完,他就领着众人走出凝香阁,奔议事堂走去。 木宝儿一看他们走了,立即跑去床下,对达木提讲道:“快出来,他们已经走了。要逃跑现在正是时机。”她的话刚说一半…… 李笑笑便从床下钻出来,捂住她的嘴吧,用眼神告诉她不要出声。随后便将她扛起,快步跑出了凝香阁。两个丫鬟一看他挟持了木宝儿,连忙冲凝香阁外大喊道:“快来人呐,有贼呀!” 达木提怕惊动了冥伦等人,从后面飞出来就是一掌,打得两个撞到了门扇上昏死过去。两人挟持木宝儿一纵身,飞出了青瓦寨。 而醉月楼那边,武喆为了保护冷凝香,逼于无奈最终出手将大漠女子打跑。大漠女子知道自己敌不过武喆,最后狠狠的撂下句话:“你们别高兴的太早,今天你们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一定会让你们加倍的奉还的!”说完,在武喆的刻意放任下,跑出了醉月楼…… 冷凝香这一次并没有对武喆埋怨什么。因为她知道武喆并没有原谅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不过,刚刚在那个塞外女人面前,他还是做足了丈夫的戏份,让自己没有输得太过难看。嘴上虽然没有抱怨武喆刻意放走了她,但是心里难免对武喆有些失望。毕竟以武喆的身手,对付那个女人是绰绰有余的。能让她轻易的逃脱,显然是武喆故意的。 那女子逃离醉月楼后,来到了和李笑笑越好的地点——秦安城的福安镖局。达木提将木宝儿安顿在镖局后宅,那里曾是鲁菲烟的居所。把木宝儿哄睡候便回到镖局正堂,李笑笑和那女子早已等候多时。 那女子言道:“好了,孩子已经帮你们找回来了。你们该兑现你们的承诺,把石头给我了!” 达木提点点头,刚要把祖母血珀石交给她,李笑笑急忙将妻子拦下,对那女子问道:“艾瑞姑娘?你放心,我们不会不讲信用的。只是,有件事我很好奇,想请你解释解释。” 那女子有些不耐烦,不过和他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同在一个屋檐下,总不至于把关系搞得太过尴尬,于是说道:“你问吧!” 李笑笑好奇道:“你想要这祖母石我可以理解,毕竟这是个无价之宝。可是为什么一开始你不痛快答应,我一说是来中原的尊武门偷人,你就立刻答应了呢?” 那女子想到了他会怀疑自己,不过见他们不是尊武门一伙儿,也就放下了戒心,嘘了一口气解释道:“好!既然你们不是尊武门的人,我也不妨交了你们这两个朋友。我是湿婆艾瑞,我还有个姐姐叫湿婆艾润……”17 没等这女子把话说完,李笑笑立刻想起了曾经西域灭掉释迦后,达木克王将湿婆丁的家眷全部押到法场上,准备将女眷们斩首示众时,端木清河利用遁地之术,将三个女囚从法场上救出。三人一路护送萨仁母女回尊武门的经过。当时确实有两个十五、六岁的双胞胎女孩儿,一个叫湿婆艾润,一个叫湿婆艾瑞。 他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母亲是萨仁澜月?” 艾瑞点点头:“没错!没想到你还记得!” 李笑笑懵了,不敢相信艾瑞已经长这么打了!他在心里暗暗算了算时间,在心中感叹起岁月匆匆,一转眼木宝儿都已经这么大了,她们姐妹也当然早已长大成人。于是对她问道:“这么说,你还记得我?” 艾瑞说道:“在大漠沙夜楼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很面熟。所以我才杀了那里所有的女人,就是想接近你,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曾经救过我们母女的那个人。” 李笑笑终于不再疑惑,感慨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娘子说给你祖母石时,你还在犹豫。可是我一提是来尊武门你就同意了!” 艾瑞言道:“没错!当时我和姐姐,还有娘亲三人,被无情的软禁到清远的冷府。当初若不是有蔡绍武和他娘与我们为伴,我们在中原可谓是举目无亲,想回归故土此生无望。后来,蔡绍武被割去了舌头,我和姐姐终日担惊受怕,生怕一不小心也落到蔡绍武的下场。” “那后来呢?”李笑笑问道。 “后来,武霜儿离开,蔡绍武失踪。邵武的母亲恳求管家放她去找她的儿子,管家一怒之下将邵武的娘亲活活打死。我娘为了帮邵武的娘亲求情,也遭到了无情的毒打,以至于烙下病症。直到有一天,冷凝香为了讨好大漠领主,把我们带到了尊武门的聚义堂。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了我的伯父冥伦法王!” “什么?你的伯父是冥伦法王?……” 艾瑞摇了摇头,对自己矛盾的话语重新解释道:“不!他不是我的伯父,因为我娘根本不是沧澜公主所生。不过,这一切在当时我们都不知道。冥伦误以为我们是大漠的遗珠,于是把我们带回了大漠。刚到大漠我们备受尊崇,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我们便被逐出了大漠皇宫。并且平生不得再以大漠人自居。” 李笑笑不解道:“为什么?冥伦为什么会翻脸不认人了呢?” 艾瑞苦笑道:“那是因为他知道了我的外祖母并不是真正的沧澜公主。而是沧澜领主水天人当时为了保全自己的女儿,找人冒名顶替的。所以这是个瞒了几代人的一个弥天大谎。我们母女三人和冥伦法王都成了这个谎言的受骗者。” 达木提听到这里出口证实了艾瑞的话:“这件事我知道。因为我见过真正的沧澜公主,她一直被魔界的夏侯炎关在魔界圣坛。后来,我们在幽云地堡里救出了公主水依冉。” 艾瑞继续说道:“我们被冥伦赶出皇宫后,不允许我们踏入皇城半步。那里的人都知道我们是被赶出来的,所以连口饭都不敢施舍给我们。无奈之下,我们徒步走了十天十夜,踏破了鞋,磨破了脚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繁华的县城,那就是金临。三人为了生计,在金临四处做苦工。可是金临城都是些挖石采矿的工作,我娘为了不让我和姐姐挨饿,跟男人一样在矿场挑担拉车。两年的艰苦生涯过后,我娘她累倒在了矿场,并且旧疾复发瘫在了床榻之上。” 李笑笑和达木提广是听着,心里就对母女三人充满了同情。李笑笑握紧了达木提的手,还是选择继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 艾瑞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继续说道:“我娘一病倒,生活的担子就落到了姐姐艾润的头上,姐姐为了给娘治病,瞒着我偷偷去了沙夜楼做了春女。而我则在家照顾娘亲。后来,我发现姐姐身上常常伤痕累累,满身的淤青。于是产生了好奇,在她晚上出门后,我就偷偷跟进了沙夜楼。在那里我亲眼看到姐姐被大漠的男人蹂躏,甚至被野蛮人殴打。当时我为了帮姐姐讨回尊严,用刀子将那客人阉了。带着我姐准备离开,却不料,沙夜楼里的打手们出来将我们拦住。姐姐为了保护我,替我挡了一通暴打,最后皮开肉绽,不治而亡。” “那你为什么又会在沙夜楼呢?”李笑笑问道。 “因为我姐姐出事以后,我就下定决心要替她报仇。可是我娘一直卧床不起,如果我有什么闪失,我娘就只能等死!所以趁那个时间,我拜了当地一个方士为师。是他教了我两年的本领。那年冬天,我娘实在撑不住,与世长辞。我处理完娘的身后事,便觉得没有牵挂了,所以去沙夜楼将里面所有的男人全都杀了,也杀了沙夜楼的少东家。在姐妹们的一直拥护下,我做了沙夜楼的东家。” 达木提听到这里,不禁对这个经历了人生重重坎坷的小女人肃然起敬。表面虽然沾染了风尘之气,但是内心里对家人充满了爱和感激。于是问道:“那你要救的人又是谁呢?” 艾瑞说道:“这个恕我暂时不可奉告。总之,答应你们帮你们找回孩子,也是想回来实现我曾经的诺言,我要让尊武门的人也常常失去自由,别人凌辱的滋味。如果不是他们对我娘的虐待,我娘不至于烙下不治之症。”她眼里星光熠熠,语气充满了无力。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李笑笑问道。 艾瑞说道:“这个好像也不是你该问的,总之我要让所有对不起我娘的人都遭到应有的报应!” 第四卷【八界朝伊】297:大明皇下旨提亲 冷凝香和武喆回到尊武门,听闻木宝儿被黑衣人掳走的消息。冷凝香一气之下将两个丫鬟杖毙。一年多以来,她对木宝儿倾注的心血可不是一星半点。木宝儿的聪颖、可爱,早已让冷凝香万般怜爱。 虽然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将木宝儿作为人质寄养在尊武门里。可是冷凝香对孩子的渴望由来已久。这个孩子不禁给她的生活带来了重大改变,也弥补了她曾经失去孩子的遗憾。看着木宝儿一天天的长大,她早已习惯了母亲的角色。如今,孩子突然被带走。好比是割下了她的心头肉,一年多的感情全部付之东流。 对木宝儿的不舍,让她扑倒床上,紧紧攥住木宝儿的衣服,放声痛哭…… 武喆看到冷凝香伤心欲绝,过来拍了拍她,宽慰道:“凝香?算了!带走木宝儿的一定是三弟。达木提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木宝儿不会有事的,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冷凝香扑倒武喆怀里,不甘的说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做?说好了我会照顾宝儿到十八岁的。他们怎么能这么不讲信用?这一年多来,我从来没有为难过宝儿,她也习惯了和我在一起。他们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要回孩子,这样对我公平吗?” 武喆说道:“是,你是把木宝儿当成亲生女儿看待,可是你也要想想达木提,她身为亲生母亲却不能和自己的孩子见面,这样对她也不公平!” 凝香哭道:“你怎么就能断定那两个黑衣人就一定是达木提和李笑笑?万一不是他们,而是被心怀叵测的人逮了去,那我的宝儿岂不是很可怜?日后如何对达木提交代呀?” 武喆想了想,凝香担心的也不无道理,于是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去找找。如果真的是被三弟带走的,那你就不要再心心念念的惦记她了。如果是被别人掳走了,那我也好找一点和三弟言明。毕竟这事情早晚是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的。”言罢,武喆转身又下了青瓦寨。 唐璜看到掌门离开了,立即差人禀报冷凝香,说冥伦法王和夏侯炎已经在议事堂等候多时。冷凝香一听,赶忙收起泪水,整理好情绪,急忙赶到了议事堂。因为她知道冥伦等人是为了封神大会而来,而封神大会的目的就是为了铲除纳兰飘雪。这事情武喆一直被蒙在鼓里,所以趁武喆下山找寻木宝儿的事件,她必须赶紧敲定此时,并打发走这些仇视纳兰飘雪的人。 尽管她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再次触怒武喆,可是现在的她别无选择。因为飘雪早已对自己下过通牒,一定会用自己的人头去祭奠方巧莲。这是一场生存之战,不论武喆愿不愿意,自己都必须为了自己的生存作打算。 她派人奉上差点后,对众人客套几句便言归正传:“冥伦领主和夏侯尊主倒是很守时,不过封神大会定在下月初七,在小苍山的拜剑山庄举行。那里是我龙虎门的九大剑庄驻地之一,其位置距离尊武门比较远,所以可以免除封神候选人的内定之嫌。为了能让更多的人参与,我会在拜剑山庄设下神剑台,将四把藏剑作为封神者的奖励。届时,法王、巴将军、哈日长老以及夏侯魔君,你们四人便可去那里大展身手,夺取神剑台上的四把藏剑。我便会以尊武门的名义在封神大典上对诸位封神。一旦大典顺利告毕,你们便可仗着封神之剑号令群雄,一举铲除三善门以及纳兰飘雪。” 冥伦法王赞道:“冷军师的计划天衣无缝,凭本事夺剑,能者为王。众人肯定没有意见,我们又可凭借诸神称号,号令群雄,将绿林豪杰归位己用。三善门一处,尊武门便可在中原一手遮天。凭我们几人合力,一定能拿下纳兰飘雪的首级。妙计、妙计!” 冷凝香言道:“事成之后,法王还可以接住剩余势力去夺回大漠的领地。夏侯尊主则可以号令魔界,成为魔界当之无愧的尊主。而我尊武门下一步的目标……,就只剩下一个大明朝廷。” 冷凝香此话一出,众人皆为之一惊,巴幌说道:“原来,尊武门并不是只想铲除异己,而是志在天下呀!冷军师好大的气魄,巴幌终于见识了!” 冷凝香笑道:“谢谢巴将军恭维,大漠一旦收回失地,便可举兵西域。等到西域覆灭,漠北投降。整个波斯以东便可二分天下,我尊武门与大漠共同坐拥山河。这样不好吗?” “好好好!当然好!”冥伦不住的赞道。他似乎已经从冷凝香勾勒的画卷里看到了大漠的山河。 夏侯炎说道:“饼画的是不错!不过我看还是先杀了纳兰飘雪再说!”他这句话充分道出了自己的关切。只要纳兰飘雪还存在一天,魔主之位就轮不到自己头上。所以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尽早铲除魔主,一步登天! 冷凝香一看众人对自己的计划都十分满意,该落实的都已经落实了,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为了不让武喆知道这件事,她只能遣散冥伦等人,于是言道:“冥伦领主?夏侯尊主?既然事情定在了下月初七,那我们就小苍山见。大家远道而来,尊武门本该尽地主之谊。可是时不凑巧,掌门有要事缠身。而我今日身体又不好,实在是怠慢了大家,希望诸位不要怪罪。封神大会之事也不要对外声张,为了避免外人怀疑我们串通一气,我这里就不留诸位了!” “好!既然大事已定,我们当以大局为重。下月初七我们小苍山再聚!”言罢,冥伦等人便告辞,各回了个的去处。 武喆以找寻木宝儿为名下了山寨,实则是他不愿意面对冥伦法王。因为上次在金临城,他曾经当着冥伦的面救走了武霜儿。这件事自己至今无暇去考虑如何对冥伦做出解释。可是让他不解的是,找人这等差事明明是唐璜最拿手的,为何自己下山冷凝香却不阻拦呢?难道……,尊武门又有事要发生?想到这里,他又折回了六屏峦…… …… 大明宫内,贺凌云急匆匆的面圣。明皇龙三得知琼水县的山洞里有头陀作孽,便急忙下旨,差遣南钰亲自带兵前往琼水县。61文库 而贺凌云不负圣恩,为刀美美洗脱了刀家的罪名。龙三欣喜之下,立即起草圣旨,拖贺凌云亲自前往嵊界山提亲。在星云和仙儿等人的劝说下,刀美美终于同意了龙三的求婚。正式打点行装准备入宫听封。 此事一定,三善门又开始充斥起一种喜庆的氛围。 星云言道:“这下可好了,三妹不禁为家人洗脱了冤屈,以后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以后姐妹们可以把皇宫当成自己的家了!” 刀美美心里虽然满是甜蜜,可表面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矜持,对星云说道:“你们别开心的太早,我就算嫁给了龙三,可还是会在三善门住的。哪里也不如娘家好!除非,二姐进宫陪我。否则打死我也受不了宫里的规矩!”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把焦点都转移到了魔娜身上:“对呀!二姐和凌云也应该凑着喜气一起把婚事办了。这样才叫好事成双嘛!” 众人正在殿里开心的聊着,突然外面进来个弟子,对众人禀报道:“启禀掌门、军师、各位当家的,外面有个叫朱子枫的求见,说是皇浦先锋的朋友!” 仙儿和紫茉一听这名字,惊讶的一口同声:“什么?——朱子枫?” 紫茉噗嗤一笑:“仙儿姐?这个杀猪的小生多半儿是奔你来的!看来,咱们宫里又快多了一桩喜事了!” 仙儿学起了刀美美,一巴掌拍到紫茉的后脑勺上:“紫茉?别乱点鸳鸯。我猜他是奔你来的才对!” 刀美美问道:“朱子枫是谁?” 紫茉笑道:“朱子枫就是仙儿姐的跟屁虫,他和贺凌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上次我们带他一通去救二姐,他曾经来过嵊界山。那时我就看出他对仙儿姐有意思。没想到我们早就把他给忘了,他自己倒主动找上门儿来啦!” 仙儿对紫茉挤眉弄眼,示意她不要瞎说。不过,朱子枫的出现,倒让仙儿想起了正经事来,于是对贺凌云说道:“贺凌云?你来的正好!有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 “哦?这里还有我什么事?”贺凌云不解的望着仙儿…… 仙儿犹豫了一下,心想还是直言相告比较好:“有!这事情还就跟你有关。上次我和紫茉在寻找七月初九生人的时候,无意中找到了你的娘亲……” 贺凌云刚刚还面带笑意,仙儿一提自己的娘亲,他立即错愕的看着她:“什么?——我娘亲?” 紫茉为了证实仙儿所言非虚,接着仙儿的话讲到:“没错!就是你的娘亲。当时我们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落魄得不成样子。无意中得知是你的娘亲,我们也很惊讶。后来,我们带着朱子枫去山下的溶洞打算救二姐出来,顺便打听你的消息。临时将你娘安置在了凤台镇的客栈,托给了朱子枫的父亲朱温代为照顾。朱家在凤台镇家底十分殷实,所以我们也就没有过多的担心。后来前前后后经历了太多的事,我和仙儿姐竟然把这事情给忘了!” 贺凌云听完,脸上露出了一种复杂的神情。魔娜在一旁偷偷观察凌云的微表情,心知肚明。他是因为接受不了当初贺母和黄梁的那段糗事。不过在魔娜看来,那都是上一代的恩怨,如今凌云的父亲和黄梁都已经死了,贺母理当依靠儿子安度晚年。 只是这件事在贺凌云的心里却是个永远解不开的疙瘩,否则,他也不会十八岁就离家出走,独自在坞县乞讨!想到这里,她心疼的握住了贺凌云的手,安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她始终不想在贺凌云面前提起他不开心的事。 星云不停的扫视着每个人的表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请这个叫朱子枫的进来…… 魔娜一看贺凌云傻呆呆的不敢面对此时,于是对贺凌云说道:“凌云?你要是累了就回我的宫里去休息吧!安静一下会好些的!” 魔娜的善解人意,让贺凌云心里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自己是该考虑考虑这件事,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纵然对母亲的所作所为感到不耻,可毕竟是她给予了自己生命。为此,他是该好好想一想了。 世间的的一切都需要时间来疏解,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贺凌云也多少明白了贺母当年的处境。在魔娜的陪伴下,他来到飘雪宫,准备静一静…… 第四卷【八界朝伊】298:贺母馈赠传世宝 当晚,飘雪独自来到凤台镇,按仙儿和紫茉说的地址找来,想替贺凌云探望他的娘亲。刚踏入客栈,就看到一个面向丑陋的大汉在里面打砸,掌柜的和小二不停的在下面劝说。可那大汉还是带着火气,跳上了桌子,将天花上吊着的红绸奋力的撤下。 红绸掉落,将四围吊着的大红灯笼也一并拽牵扯。灯笼里的红烛粘上了绸缎,立刻被易燃的绸缎引燃。根根红绸像导火线一样不断的烧向那个大汉。可那大汉依旧肆无忌惮的做着捣毁之举。吓得小二急忙提来了冷水,东一瓢、西一瓢的不断的泼洒着那些掉落的火苗。 掌柜的在桌子下面拉扯着大汉的裤腿:“哎呀!朱大爷?你不要再搞啦。我的小店都没法迎客啦!” 那个大汉扭头朝下责备道:“徐老三?俺让你拆你不拆,现在俺自己来拆你还唧唧歪歪!我是欠你银子了还是咋?为啥不照我的话做?” 掌柜的愁容满面的说道:“我没说不拆,可是早上才挂上,晚上你就要拆。从早到晚净忙活你的事儿了,我已经一天没做生意了,你就不能通融,明天再拆吗?” 大汉用公鸭嗓子大喊道:“不能!”这果断的回答甚是有力,以至于唾液像钉子一样吐了出去,喷了掌柜的一脸。 掌柜的用袖子抹了抹喷溅在自己脸上的口水,用指头不停的指着桌上的大汉说道:“你呀你呀!人家不愿意,你就冲我撒气!若不是看在你供了我十几年猪肉的份上,你这事儿我是坚决不会管的。” 这时,楼梯上传来一声:“住手!” 飘雪呆呆的站在门口往楼梯上一望,刚刚出言阻拦的的正是当年在七甲山看到的贺凌云的娘亲。尽管数年未见,可是她还是保有一副中年的绰约身姿。只是脸上多了份沧桑之感,让这个美妇显得有些黯然。 贺母缓步走下楼梯,对那位姓朱的大汉说道:“朱温?你就别闹了!就算你把这里烧了,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朱温扔掉了手里的红绸,瞪大眼睛问道:“为啥?俺哪点儿对你不好?跟了俺天天有猪肉吃,跟了俺你要啥俺就给你买啥。家里的活儿都不用你干,你为啥这般嫌弃俺?” 贺母长吁短叹道:“哎!我不是嫌弃你!我如今无家可归,承蒙朱大哥照顾。你是我的恩人,我哪有资格嫌弃你?” 朱温懵了,‘咣当’跳下桌子,几个大步凑了过去,瞪着圆眼问道:“那你为何不肯嫁给俺?” “朱大哥?你、我都不是风华年少,孩子们都到了谈婚论嫁之龄,我们总不能让孩子们笑话吧?”贺母的话显然是在隐喻自己的苦衷,曾经贺凌云离家出走,已经给了她深刻的教训。如今没有征得儿子的首肯,她是断然不会牺牲母子关系来换取晚年安逸的。 朱温当然也不傻,能把猪肉生意做那么大,还独自把儿子培养成文武全才,这可不是傻瓜可以办到的。他理解了贺母的苦衷,原来是担心被儿子笑话。于是宽慰道:“哎呀!孩子们都已经大了,你还管他们做啥?我婆娘死的早,子枫从小就跟着我吃了不少苦。我至今没有再娶,就是不想让子枫看后娘的脸色。如今孩子大了,我们也是时候想想自己了!” “朱大哥?我和你不一样,我和凌云之间之所以……”贺母不想欺骗这样一个死心塌地爱自己的老实人,刚想把心事吐露出来…… 魔娜便在门口将她的话打断:“哼、哼!……”她清了清嗓子,走过来对贺母说道:“贺夫人?不好意思,我是贺凌云的朋友,受贺凌云所托,是他让我来探望您的!” 贺母一听这个陌生的姑娘是凌云派来的,立刻激动的问道:“姑娘?凌云他怎么样?” “贺夫人不用担心,凌云现在很好。他现在是朝廷一品大臣,公务缠身。所以先排我来探望伯母!” 贺母对朱温言道:“朱大哥?时候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天明还得去打理生意。我们的事容后再叙,好吗?” 朱温识趣的笑了笑:“既然你儿子派人来看你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明晚我收工再来看你!”说完转头又对飘雪抱拳言道:“姑娘?有什么需要就只管和客栈掌柜的吩咐,你是凌云母亲的贵客,一切开销都算俺的!” 他转身对掌柜的吼道:“徐老三?这姑娘的帐也算俺头上。你要是敢怠慢了,下回可就不是扯灯笼了,我会一把火烧了你这买卖的!” 掌柜的一看朱温终于要走了,赶忙陪着笑脸恭送道:“哎呀!多年的街坊了,这但是包在我身上,包在我身上!” 贺母拉着飘雪上了台阶,来到三楼的上房。倒了杯茶水递给魔娜,两人促膝而坐,贺母对魔娜问道:“姑娘?你和凌云……,成亲了吧?”搜狗书库 贺母这一问让魔娜吓了一跳,刚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差一点都吐了出来。她赶忙放下茶碗,对贺母回道:“不不不!伯母多心了,我们……,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她虽然很不愿意这样说,但是在贺母面前,她又不好冒然承认两人的关系。毕竟自己是个有婚史的人,况且又比贺凌云大上好几岁。实在没有什么自信,能得到贺母的肯定! 贺母微笑着握住了她的手,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道:“你不用瞒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年过半百的人。你能喊我一声伯母,已经证明了你和贺凌云绝对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凌云他,他是不是不愿意见我?” 魔娜见瞒不了贺母,她也没有再予以否认:“不!我想他打心里是想见您的。只不过……,我比他年长几岁,也比他多经历了一些生离死别。所以我觉得,我能帮他解开心中的结,只是,不知道伯母有没有什么相对凌云说的……” 贺母从自己的手腕上摘下了一对儿翡翠镯子,亲手戴在了魔娜的腕上:“姑娘?虽然我们初次见面,你我隔着半张面具,我没能看清你的脸。但是我相信我的云儿,他看上的姑娘一定不会错的!我贺凌云之间的事,只有我们见面才能解决。如果一定要我捎个话给云儿,那你就戴着这对儿镯子回去,他自然就晓得我要说什么了!” 魔娜低头看了看腕上的镯子,这镯子翠白相间,纹理分明,一看就是名贵之物。更新奇的是墨绿的颜色像云霞一样在镯子上四处流动,时不时的汇聚成荷叶状。几条红色的斑点像金鱼一样时而钻进荷叶下面,时而三五成群的从荷叶里游出。这显然不是一般的翡翠材质。 魔娜惊奇的问道:“伯母?这镯子的纹路为什么会动?” 贺母笑了笑,说道:“这对儿镯子叫:‘荷下藏尾’,是贺家祖传的珍宝,传女不传男。它不仅有养血安魂、驱毒疗伤的作用,还能在关键时刻保你性命!” “保命?——”魔娜甚为惊讶。 “没错!你只要将两个镯子兑到一起,你就会瞬间进入镯子所营造的画面里。在你双手分离时,你又会从镯子里回到现实。紧要关头,你可以遁入无形,必要时刻,你又可以及时现身。相传这个宝物是妲己之物,贺家老祖宗在武王伐纣时逃离朝歌,被人截杀时就是利用这个镯子脱身的,之后娶了西周女子。在他妻子怀孕时,把这个镯子赠与妻子安胎,从此贺家香火不断,由此便立下了传女不传男的规矩。” 魔娜知道了这宝贝的贵重,如此贵重之物理当由贺母亲自转交给凌云。她试图将镯子摘下来还给贺母,却不料这镯子怎么也摘不下来。又不敢用蛮力,生怕不小心把这贵重之物弄碎了。 贺母见她不停的扭动着手腕,急忙去握住她的手,叮嘱道:“姑娘?你不用试了,没有我帮你,你是摘不下来的。” “伯母?这怎么可以?贺家的传家宝理当由贺母亲自交给凌云,这东西戴到了我的手上,摘又摘不下来,这叫我如何是好?” 贺母笑了笑言道:“姑娘?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是贺家的媳妇,现在将贺家的传家宝传到了你的手上,这意味着什么?” “不!伯母?我暂时还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 贺母言道:“这不是礼物!这是信物!如果你喜欢凌云,你就应该欣然接受。凌云的父亲死得早,贺家只有我能做得了主。只要我同意了,你和凌云的事就定了!我养了他十六年,如今他已经长大成人了,之后的人生应该由你来陪他走完。” 魔娜万万没有想到,贺母居然一眼就看出了两人的关系,更没想到她是如此开明和豁达。既没有问过自己的年龄,也没过家境。寥寥数语就把这么贵重的信物交给了自己。这种信任是建立在贺母多年的人生历练之上的。也许贺母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她看着那对儿神奇的宝贝,心里有了一种责任。那就是要替贺母照顾贺凌云。 贺母见她不再试图摘取镯子,便笑着言道:“姑娘?我能为你们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你能让我看看你吗?” “哦哦,当然!”魔娜摘下了眼上的假面,露出了完整的容颜。 贺母一看她桃花带笑,美艳动人,情不自禁的赞叹道:“美!你比我想象的要美!吾儿真是好福气呀!” 魔娜能从贺母的笑容里体味出她对自己是十分喜欢的,于是忐忑的心也自然而然的放下了:“伯母?我俗家姓文,单名晓。这名字只有我的家人才叫过,所以您也可以直接叫我文晓就好!”处于对贺母的尊敬,她也将自己的名字供了出来。 “文晓!——呵呵,好!看到你这么温柔贤惠,我这个做娘的也就放心了。我的云儿以后就交给你了。你们拜堂的时候,或许我没办法出席了。如果你能替凌云喊我一声娘,我的心也就不会太难过了!”贺母禁不住抹起了泪…… 魔娜明白,贺母不是不想参加。天下间哪有父母不想稳坐高堂,开开心心喝上一碗儿子儿媳亲手敬的茶呢?不能出席的原因显然是她觉得贺凌云始终不会原谅自己,所以才心存遗憾。她立即从桌子上拿过茶壶,斟满了一杯热茶,跪在贺母身前,双手敬上:“娘?萌贺家抬爱,文晓一定不负娘亲期望,一生照顾贺凌云。” 贺母高兴的接过茶,搀起魔娜:“好好好!谢谢你!没想到我也等到了这一天。”她高兴的喝下了这个提前奉上的媳妇茶,两人的关系也因为这一杯茶和一声娘亲,变得更加融洽…… (未完待续!) 第四卷【八界朝伊】299:七星瓢甲落星台 魔娜问道:“娘?我刚刚进来时,看那个姓朱的对您颇有好感。不知……” 贺母听她已经认了自己这个婆婆,于是也不再避讳,对魔娜言道:“朱大哥是个好人,可是,我只当他是个朋友。这段日子以来,他虽然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是吾儿凌云未必能接受他,所以我不会考虑。” “那如果凌云同意了呢?” “凌云如果真的能同意再说,毕竟我已经老了,不想给你们添负担。凌云如果肯接受他,朱家也不失为我的一个好归宿。” “娘?既然这样,我回去问问凌云。另外,如果我和凌云真的能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我是一定要母亲到场的。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 当晚,魔娜告别了贺母,回到了嵊界山。刚走到三善大店门口,就听到里面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她走进去一看,达木提和李笑笑带回了小木宝儿。所有的姨娘们都被木宝儿可爱的举动逗得前仰后合。这其中虽然少了贺凌云,但是却多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他就是朱子枫。 木宝儿用小木滚儿指着朱子枫娇嗔道:“你耍赖皮,说好我走两步你只能走一步的!” 朱子枫也对木宝儿不依不饶道:“谁知道你对诗对得那么厉害?我不管,你走一步我就得走一步!” 李笑笑站在小木宝背后指着朱子枫说道:“你玩不起了吧?玩不起就认输,欺负小孩子算什么出息?”说完朱子枫,他对木宝儿鼓励道:“宝儿?不管他,你只管走你的,他要是敢迈出第二步,爹就打他屁股!” 小木宝儿一听,乐得急忙往前走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说道:“曾伴浮云归晚翠,犹陪落日泛秋声。” 朱子枫不甘示弱的往前走一步,言道:“这个简单: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星云在后面插嘴说道:“我给你们出一个!谁先对出来谁赢!——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 木宝儿立即抢答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众人一看小木宝儿赢了,都开心的鼓掌:“哈哈哈,宝儿真厉害!——朱子枫?你输了,你输了!” 魔娜一看这个朱子枫一来就成了大家取乐的焦点,心里不禁想到他的爹爹。没想到长得那么其貌不扬的人,竟然生得出这么优秀的儿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她见木宝儿回来,高兴的也喊了一句:“宝儿回来啦?让二姨娘抱抱!” 众人这才发现魔娜进来,星云快步走过去,小声问道:“怎么样?见到人了吗?” 魔娜点点头。星云转头对大家说道:“时候不早了,大家也该休息了。我和掌门有事要谈,一会儿回宫就不出来了。”说完就拉着飘雪走出了三善大殿,来到飘雪宫。 魔娜一心想解决贺凌云和贺母之间的矛盾,刚要急匆匆踏入宫中。星云在门口停下脚步,拉住魔娜说道:“二妹?前半夜,你刚走不久,武喆来过了……” 魔娜在毫无心里准备的情况下,听到‘武喆’的名字,好奇的问道:“武喆?——他来干什么?” 星云看了看四处没有人,小声说道:“他是来通风报讯的,冷凝香要召开什么封神大会,就是为了对付你的。” 魔娜诧异的问道:“他怎么这么好心?背着自己的老婆来给我通风报讯?” “妹妹?你不能这么说,上次是你亲口说在和精灵打沙野战的时候,你被夏侯炎和冥伦法王击杀,回到营帐后是武喆救了你。” 魔娜当然记得当时武喆背着自己走了很远才找到农家为自己疗伤。当时两人之间谈了不少话,可是不论武喆怎么做都于事不补,毕竟自己曾经深爱的阿牛惨死在了他的刀下。 星云继续说道:“这些话是他从唐璜嘴里逼问出来的,所以能确定的是,这一切都不是武喆的意思。” 魔娜冷哼两声:“那有怎样?毕竟他和冷凝香是一家,不论冷凝香做了什么,他都摆脱不了关系。” “话虽然没错,不过,我能看出她们两个过得并不好。” “怎么?他良心发现了么?竟然开始和冷凝香对着干,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为自己的爹爹报仇?一刀杀了那个恶妇?” 星云看出了魔娜对武喆依然深恶痛绝,作为一个资深的见证者,她能理解魔娜对武喆的失望,已经不是任何人或事能够改变的了:“不过,他这次来还有一事,让我转达给你。他说武霜儿失踪了。” 魔娜惊讶道:“什么?霜儿失踪了?她不是在帮西域打仗吗?为什么会失踪呢?武喆又怎么会知道她失踪的事?”qq 星云解释道:“因为他去了,他亲自去参与了金临之战。战场上误伤了武霜儿,后来得知她是自己的妹妹,就将她从战场中救出。在一个农家为她治伤,后来他去抓药的时候,那户农家主人双双被杀,霜儿也不见了。他在大漠找了几天几夜,最后无奈回了大明。他的意思是,有必要让你也知道,如果你要出面寻找,他一定会配合你的。因为霜儿不只是你的妹妹,也是他的妹妹!” 魔娜想了想:“这事情不用他,霜儿还是我自己找吧,我懒得和他扯上瓜葛,免得日后杀冷凝香的时候难做!” 星云言道:“那不如这样,冷凝香正好要开封神大会。听武喆说冥伦和夏侯炎也会去。这正是我们报仇的机会,姐妹们合力击杀冥伦,你去杀了夏侯炎。一旦得手你还可以杀了冷凝香,为方姨报仇!不仅可以搅了她们的计划,还能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魔娜点了点头:“好!那咱们就一次性与他们做个了断!——对了,姐?凌云的娘,送了我这个……”魔娜将手腕抬起,露出了那对儿泛着绿光的镯子…… “‘荷下藏尾’?——这,这是凌云的娘亲给你的?”星云问道。 魔娜看到星云的反应,不禁问道:“是!是贺母给我的,大姐怎么知道这镯子叫‘荷下藏尾’?” 星云说道:“如果是别的宝贝,也许我不如南宫大哥知道得多。可是这对儿镯子是妲己之物,它有滋阴补阳,补气归元的作用,也是难得的疗伤圣物。所以我对它比较了解!” 被星云这么一说,魔娜更觉得这东四很传奇:“这东西……,真的那么神奇吗?” 星云肯定的点了点头:“没错!据《十殇宝鉴》里记载,两个镯子对到一起,就会出现一个荷塘幻境。只要镯子的主人进了荷塘幻境,在荷塘幻境里疗伤会很快治愈内伤,因此它里面是个疗伤圣地。有了它以后就可以不用担心内伤过重了。看来,贺母对你十分看好,否则,她不可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你!” “没错!我已经敬过婆婆茶了,为了让贺母如愿,我也改了口……,叫了她娘亲!” 星云一听,高兴的用粉拳锤了锤魔娜的肩头:“这么着急改口,连娘都叫了,还说你不着急和三妹一起嫁了?我看,这婚事还真得和老三一起办了!” 魔娜此时却没有心情开玩笑:“哎!他娘这关我虽然是过了,不过,凌云至今不肯原谅他母亲。而朱子枫的父亲朱温还看上了凌云他娘,一时间我也不想给凌云添堵……” 星云言道:“傻妹妹?添什么堵呀?这是好事呀,贺母和朱温如果能彼此照顾,那省去了你和凌云很多担忧。我看,这回不是你和三妹两桩喜事,加上贺母可谓是三喜临门呐!” 魔娜望着星云:“大姐是说……,连凌云他娘的事也一起办了?” “对呀!对呀!与天子同席,这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呀,我看你得撮合撮合,让两位老人也凑着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把喜事办了!” “我也希望是这样,不过,凌云这边一直是个障碍。他始终不肯原谅他娘曾经和黄梁……” 星云言道:“照我看,此事定有隐情。黄梁和贺松年是老相识,贺母岂会不知道黄梁的为人。试问,天下间有哪个女人会去喜欢一个阴险狡诈,恶贯满盈的男人?我想这里一定有什么误会!”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凌云仍旧耿耿于怀。当初他选择离家出走也是因为他受不了世人的白眼,所以想逃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如今让他再去面对自己娘亲改嫁,他又怎能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呢?” 星云拍拍魔娜的肩膀:“妹妹?事在人为。我觉得贺凌云有伤,那你就是他最好的良药。即使天下无人能说动贺凌云,但是你一定不在天下之列!只要你肯说,他就一定会听你的!” 魔娜沉默了片刻:“好!那我就试试,不过,这件事得缓一缓。救我妹妹武霜儿要紧,天明我就得拍魔界弟子去打探霜儿的下落!” “我想不用打听了,漠北已经和西域瓜分了大漠领土。冥伦已经成了丧家之犬,图谋东山再起。抓武霜儿的肯定不会是冥伦法王。你说说,除了冥伦还有谁会想到去抓霜儿呢?” 魔娜如当头棒喝:“你的意思是——冷凝香?” 星云谨慎的言道:“我可没这么说!不过,你可以这样想。毕竟这一切都是我个人的猜测。所以当着武喆的面我是断然不能将这中猜测抖出来的。但,除了冷凝香我是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人会去为难武霜儿了!” “如果真的是冷凝香抓走了霜儿,武喆怎么会不知道?还跟个无头苍蝇似得到处寻找?” 星云言道:“武喆不知道的事情还少吗?尊武门势力那么大,武喆不可能每件事情都知晓。再说,尊武门本来就是冷凝香在背后撑着。当初你去龙虎门地牢去救霜儿的事,武喆不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吗?” 魔娜觉得星云分析的很有道理…… 这时,突然空中飞来一个七星瓢甲。魔娜和星云同时往空中望去:“无道子?这么晚了,他怎么跑来啦?”言罢,两人急忙向三善大殿跑去…… 占星台上,无道子化为真身落了地!七星道袍上的鲜血已经变得油光锃亮。他一瘸一拐的往大殿里挪动:“道尊?道尊?——” 魔娜和星云急忙跑过去,扶起无道子。刀妹妹刚要沐浴,被无道子一叫,也立即披上衣服跑了出来…… 第四卷【八界朝伊】300:凌云解开母子结 刀美美见到无道子浑身是血,吓得急忙问道:“无道子?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无道子垂着头,无力地说道:“是冥伦法王和夏侯魔君,带领巴幌等人联手打上了茅山……” 幸运急忙从头上拔出银针,刺入了他地脖颈,并点了他四五处穴道,对刀美美言道:“三妹?你先别问那么多,他伤得很重,若不是有多年地武学根基,他恐怕飞不到嵊界山。我们得快点把他扶进去医治,其它的事晚一点再说!” 姐妹们把无道子搀进了三山大殿,星云打开医保天机匣为无道子诊治。刀美美在一旁焦急地徘徊着。 魔娜说道:“三妹?冥伦为何会突然打伤无道子?” 不等刀美美回复,无道子躺在榻上说明了一切:“他们是来找我出气的。上次大漠攻打西域羊屯弯时,我背叛了冥伦,还将毒果子喂给了大漠地将士。导致七八万大漠士兵全部被经精灵所控制。这一次冥伦败给了西域,他能不把这笔账算到我的头上吗?幸亏和他一起上山的还有哈日玛赤!若不是他故意放我走,我可能已经被冥伦和夏侯魔君给废了!这几个老兔崽子,早晚我要让他们知道知道我太虚神君不是好欺负的!” 刀美美也明白了事情的缘由,气道:“无道子?你安心在这里养伤!动你就是跟我三清过不去,你的仇我一定替你报了,我这就回茅山找他们算账!”刀美美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转身就要往外走。 魔娜紧忙将她叫住:“三妹?回来!——你这是要去哪里?冥伦他们估计早就离开茅山了,你这样冒冒然的回去,第一:可能扑了个空,白跑一趟。第二:可能会寡不敌众,去了也是送命。冥伦法王有夏侯魔君助阵,无道子都伤成了这样,你又有多大把握以寡敌众?过段时间我们会去小苍山,解释一起找他们算账,不如等那时候在替无道子报仇!” 刀美美听了二姐的劝告,只好压住自己的怒火,转身了自己的寝宫…… 魔娜回到飘雪宫,看到贺凌云在练习《草本心经》。他一向这样用功,飘雪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又不禁想起了曾经的陈阿牛。见他收工闭气了,才走到身边说道:“怎么样?第四层突破了吗?” “还没有!没有武学根基,练内功还是很吃力。李笑笑的百草心经早已练就了十层,我这第四层迟迟不能突破,都怪我心神不宁!——对了,整晚上你都去哪里了?”贺凌云拉过魔娜的手,突然发现了她手上戴着自己娘亲的镯子。 他急忙站起身,诧异的问道:“你去见我娘了?” 魔娜点点头默认了,不晓得凌云会不会因此生自己的气,静静的望着表情复杂的凌云,观察着他的反应…… 贺凌云自我镇定后说道:“她……,她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魔娜一看贺凌云并没有责怪自己,反而问起了他母亲的状况。这证明了贺凌云的心里对贺母还是十分记挂的,母子之间哪有解不开的结呢? “还好,就是看起来有些苍老。谈话中能感觉出她对你甚是思念,本来我想把她接来,可是怕你怪我自作主张。而她也害怕你不肯原谅她,所以把这对儿镯子给了我,说只要你看到这镯子,就是到她想对你说什么!” 贺凌云一听,心里由衷的自责。娘亲能把贺家的传家之宝传给魔娜,就是要告诉自己,她已经视魔娜为自己的儿媳。在感情方面给了自己十足的肯定与支持。相比之下,自己就有些幼稚。不仅没有体恤娘亲情感上的空缺,还决然的离她而去。没有给她足够的理解与支持,还一直在生她的气。这么做实在不该! “飘雪?我是不是该去见见她?”贺凌云虽然经历了不少,日渐成熟了。但是毕竟没有经历过像魔娜一样的感情挫折和家庭不幸。最多是年幼丧父,孤儿寡母艰难度日而已。在母爱的笼罩下,依然过了段衣食无忧,单纯安逸的生活。因此,实难体会父母健在是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故而问了句傻傻的话。 魔娜握住凌云的手:“我觉得你不只该见,还要在她有生之年,让她感受到儿子给予的温暖。我已经接受了这对儿镯子,我知道它意味着什么。只要你愿意原谅她,我就会和你一起孝顺娘亲,努力营造属于我们的天伦之乐!” 魔娜的话说得虽然委婉,但是这已经是作为一个女人,能给出的最大的承诺了。饱读诗书的贺凌云又岂会不知道她话里行间所给出的暗示。 他刚刚忧郁的脸立刻变成了一副欢喜的表情,高兴的问道:“飘雪?你真的愿意嫁给我了?” 魔娜见他像个孩子一样傻里傻气的追问,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呀!先把你娘接回来再说吧!看你对你娘的表现怎么样,我再决定要不要嫁给你!百事孝为先,如果连个‘孝’字都做不到,我可不相信你会一辈子对我好!”魔娜故意刁难他。无错 他立刻蹦起来:“好好好!你不说我也想把她接到宫里,明天我就亲自去把娘接来。这次回宫时,带她一并入宫。” 魔娜打断道:“诶!你先不用着急!这件事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昨晚来了一个叫:朱子枫的人,你听说了吧?” 贺凌云僵住了表情,不解的问道:“啊!紫茉不是说他是来找仙儿姑娘的吗?” “嗯!那可能只是原因之一。你娘现在人在凤台镇,一直以来承蒙朱子枫的父亲照顾。而子枫的爹爹似乎对你娘颇有好感。昨日我去凤台客栈的时候,见里面张灯结彩,似乎是要办喜事。后来得知是子枫的爹朱温朱大官人想你娘提亲……” 贺凌云惊讶的跳起:“什么?竟然有这等事?” 魔娜紧忙拉他坐下,怕他一时冲动,无法体恤老人的孤独。所以轻语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你娘已经没有家了,虽然她没有吐露贺远山庄的近况。但是她颠沛流离,一路苦苦找你,想必七甲山已经不是她的容身之地。子枫的父亲心地善良,对你娘十分体贴。家境又好,经营一家肉铺生意,你娘就是怕你不理解她,所以拒绝了朱温。可是,我再三思量,你娘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生活实在不易。你虽然是朝廷官员,但是很多方面你还是给不了她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同意我娘嫁给朱温?”贺凌云有些激动的反问道。 “这有什么不好?两个孤单老人好不容易遇到了彼此关心的人,我们难道要不顾她们的感受,活活将他们拆散吗?我们做子女的有什么资格这么做?”魔娜用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贺凌云听了这话,丝毫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一时语塞…… 魔娜知道这件事对刚刚走出心结的贺凌云来说,是有些突然。于是开解道:“当年,我爹爹废了两条双腿,我娘弃我而去。我八岁开始挑起了生活的重担。那是我也一度恨过我的娘亲。后来知道她改嫁,还生了一个女孩儿,我的心像着了魔一样,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可是,当我知道了真相,又设身处地的站在我娘的角度为她考虑后,我不再恨她。再后来,我娘被残忍的杀害,当时我是多么后悔没有早早的原谅她。以至于错过了那么多时光……” 贺凌云看到她眼里闪烁起泪光,这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的鼓励自己,摒弃陈腐的观念。他听闻魔娜从经历的一切,心里由衷的可怜这个貌美如花,武技堪神的女子。没想到她会有这么惨痛的经历。 想到这里,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布包裹。黄绸打开后,露出了一个干净的碗碴递给了魔娜。魔娜仔细看了看,不禁惊讶的问道:“这,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贺凌云言道:“是从你的家,你琼水县的老宅里捡到的……” 魔娜含泪摸着这个瓷碗,颤抖着说道:“这是我家里唯一一个瓷碗,我每日都用它来给我爹爹盛药……”说到这里,她再也止不住对父亲的思念,伤心的哭了起来…… 贺凌云见她触物伤情,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说道:“我不仅去了你的家,我还替你去坟前上了香,锄了草。亲手擦拭了你爹和你祖母的牌位。我不知道这个瓷碗碎片对你有着这么重要的意义。我只是觉得它一定承载着你童年的记忆,所以将它擦洗干净一直带在身上,想找机会交给你。况且,它是我在琼水老家能找到的唯一一件可以带回来的东西了!” 魔娜此时被贺凌云的所作所为感动得一塌糊涂,不住的用包裹瓷碗的黄布擦拭着泪水,哽咽着说道:“谢谢!谢谢你,凌云?” “你和我还谈什么谢呢!当初在贺远山庄,你亲眼目睹了我家里发生的一切。从那时起你就对我十分了解了。可是,我对你的过去还有很多的未知。我们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从十二从幻境里几经生死,我早已是你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魔娜收起碗碴,挣脱贺凌云的臂弯,问道:“那,那你愿意接受你娘和朱大官人的事吗?” 贺凌云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过去我太自私了,一位的去要求娘亲。刚刚听了你的话,我全都明白了。我不会再阻拦了,如果我娘真的对那个姓朱的有好感。我愿意接受他,毕竟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魔娜回想起大姐星云的话,她说得真对,贺凌云果然对我的话十分重视。这种重视都源于他对我的信任和爱。 “既然你同意了,那不如凑三妹和皇上大婚,把他们接到宫里一起为他们办喜事吧。我想由你来为你娘操办喜事就是对她最大的支持!” 凌云言道:“好,我都听你的!既然两桩喜事同时办,不如在天一桩。我们也凑着陛下的大婚蹭一蹭喜气。过几日我回宫就请皇上恩准,我想皇上一定会很高兴的!” 第四卷【八界朝伊】301:茶馆道听五凤泉 次日,贺凌云和魔娜两人来到凤台镇。刚到凤台客栈门口,就见朱温兴高采烈的钻进了凤台客栈。魔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是奔贺母来的。看到他想苍蝇一样追着贺母不放,憋不住捂嘴偷偷乐了起来。 贺凌云见她莫名其妙的笑了,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为何突然这么高兴?” 魔娜不想告诉他刚刚进去的就是朱温,于是买弄起关子:“天太热,我笑笑不行吗?” “天热?”贺凌云打着哆嗦说道:“腊月寒冬,你竟然说天热?信你的人才是傻子!” 魔娜指着前面的客栈说道:“呐!前面那个客栈就是你娘的住所了。陪你走了这么远,我突然感觉口干舌燥。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我们不如在这里喝完茶再进去吧!” 贺凌云此时心里也十分忐忑,不知道进去后,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娘亲,会是一种怎样尴尬的情形。魔娜提出喝茶,相比是想让自己调整好心态,用最好的面貌去见娘亲。凌云点了点头,随魔娜进了凤台客栈对面的茶楼。 两人找了个靠近炉子的地方,低调的要了壶上等龙井。小二贴心的给上了两盘点心。魔娜一边斟茶一边偷偷的观察贺凌云的神情。看到贺凌云略显紧张,随口问道:“怎么?儿子见亲娘还用那么紧张吗?又不是媳妇见公婆!” 凌云被魔娜戏谑得哭笑不得,你倒是早早就见了婆婆,可我已经多久没有见过我娘了!被你这么一说,怎么像是我入赘文家,跟着你来见岳父岳母大人的感觉呢?他苦笑道:“我不是紧张,只是……,这么久没见,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我是不是应该暂时回避呢?你们娘俩说悄悄话,我一个外人在旁边多有不便……” 贺凌云急忙否道:“不不不!我和我娘没什么秘密。再说你怎么能算外人呢?” 两人正在攀谈,突然听到旁边的桌子上的几个茶客正在谈论小苍山封魔大会的事。其中一个大汉一边嚼着花生,一边言道:“听说这次封魔大会上,会出现五把藏剑。如果我们顺利的得到那几把藏剑,就可以和那帮东瀛武士一决高下。” 另一个大汉说道:“师兄说的没错,不过,这五把藏剑威力无边。此次,一定有不少英雄奔这几把藏剑而来。萧大统领已经没了,凭我们几个人能有把握拿到神剑吗?” “就是因为萧大统领死了,所以我们更要拿到那几把剑。当初,你我三人可是见识过萧统领手中那把紫霄的威力的。只要我们有神剑在手,整个天罡寨可就没人敢和我们作对了。一旦当了天罡寨的统领,我就带你们进五凤泉禁地。” “五凤泉?师兄你真的能带我们进五凤泉?”被称为师弟的用渴望的眼神望着师兄问道。 那师兄哼哼两声,又扔嘴里两粒花生:“当然,我们三人进了五凤泉,学会了里面的神功。就可以与龙虎门一争天下。” “龙虎门?——师兄?龙虎门如今可是江湖第一大帮,又是武林盟主。当初萧大统领在世的时候,他都得仰仗龙虎门和半牙山。我们又何德何能?敢于龙虎门争天下?” “诶!师弟?你有所不知。萧大统领不过是继承了老寨主萧子坤的统领之位而已。其实论武功,他稀松得很。” “那他为什么没去五凤泉练功呢?你不是说天罡寨最厉害的武学都在五凤泉吗?” 那师兄摆出一副博学多知的样子,故弄玄虚的喝了口就,慢慢悠悠的答道:“他?他是进不去的!” 那位师弟一脸蝉不知雪的表情,望着那张嘎巴嘎巴嚼着花生的嘴,问道:“他可是天罡寨的统领,五凤泉就在天罡寨,他怎么会进不去?” 那师兄眯着眼笑道:“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不过这不怪你,整个天罡寨的弟子几乎都不知道这里的内情。我来告诉你,其实萧家还有一个你们都不知道的人。她就是萧家的二夫人。” “二夫人?”那师弟似乎真的不知道此时,于是呆呆的等待着大师兄的解释。 大师兄继续言道:“当初,老寨主萧子坤和泰夫人是指腹为婚。泰夫人的爹爹和萧子坤的爹是八拜之交,所以泰老妇人从十五岁就过门,入了萧家做童养媳。 后来,老寨主看上了一个漠北的女子葛赛花。不日便将葛赛花纳入二房,并为老寨主生了一个女儿名叫箫白。 泰夫人一直对葛赛花怀恨在心,毕竟她长得年轻貌美,深得老寨主宠爱。于是,她三番五次的迫害葛赛花母女。 葛赛花也知道泰夫人的厉害,所以为了不落下把柄,她一度不曾出门。而她的女儿与萧禄一起上私塾,不是回家途中溺水,就是浑身被打得淤青。 葛赛花心知肚明,这是泰夫人所示萧禄干的。于是怕女儿遭到迫害,也不敢让她出门。母女俩终日在府里盘锦绣花。 泰夫人见母女俩中日在府里闭门不出,也就没了陷害她们的由头和除掉她们的把柄。就这样,萧白安安分分的长到了十五岁。020读书 后来,老寨主入五凤泉练功,不慎走火入魔。泰夫人见他闭关迟迟不出,于是自作主张,将葛赛花母女赶出了天罡寨。一路上买通杀手欲将她母女赶尽杀绝。” 师弟第一次听说天罡寨还有这等大事,见大师兄说得口干舌燥,紧忙给他斟上一杯酒,继续问道:“那后来呢?二夫人她们死了?” 大师兄干了一碗酒,清了清嗓子说道:“没有!因为葛赛花手里有老寨主委托给她代为掌管的五凤泉钥匙。泰夫人知道这事情以后,自然是更加嫉妒。不过,可能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萧禄能顺利进入五凤泉修习上乘武功,所以没对葛赛花痛下杀手。毕竟只有葛赛花才知道五凤泉的钥匙在哪里。” 师弟这才明白:“原来,是五凤泉的钥匙救了她们的命!看来老寨主对那个漠北的女人还真是偏心。” 大师兄继续说道:“虽然没能杀她们母女,不过为了让她们在老寨主眼里彻底失信。想出了逼良为娼的办法。逼迫她们母子进了这凤台镇的女儿阁。” “女儿阁?那不是半牙山少主姚白玉生前经营的烟花之地吗?”师弟问道。 “没错!那是后来的事。女儿阁的前身曾是个贩卖女奴的场所。姚白玉就是仗着他爷爷金碗玉斗的名号,赶走了女儿阁原来的东家。并将那里所有的女人都据为己有。直到葛赛花母女被迫进入女儿阁,姚白玉才有所收敛。” “有所收敛?他不是名满江湖的淫/棍吗?何以对箫白手下留情呢?”师弟听得是津津乐道。时不时的提出自己的好奇。 “那是因为萧禄,自打萧禄知道五凤泉的钥匙在葛赛花母女手中之后,他就不停的来女儿阁殷勤示好,当他看到姚白玉对葛赛花母女下手时,为了取得箫白的信任,以哥哥的身份和姚白玉大打出手。两人可谓是半斤八两,最后不打不相识,竟然成了莫逆之交。 姚白玉知道了萧禄的目的,于是帮他出谋划策。什么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明的暗的,阴的阳的无所不用其极。可就最终还是没能逼问出钥匙的下落。” 师弟这才明白:“哦,难怪!萧统领没能练成上等绝学,原来是因为没有拿到五凤泉的钥匙!” “正解!”师兄言道:“所以,萧禄在天罡寨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摆设。” 师弟沉思片刻问道:“那……,既然五凤泉的钥匙至今下落不明,师兄又为何说……拿到了藏剑便带我们进去呢?你这不是给我们两个画大饼吗?” 师兄自信的说道:“我可没诓你们,葛赛花虽然不在这世上了,可是箫白还在。况且我知道箫白的下落……” 两个师弟这才相信:“哦!原来师兄早就打听好钥匙的下落了。好!既然师兄对我们这么照顾,我们一定陪师兄去小苍山夺剑!” 魔娜和贺凌云在一旁,一边听他们说话,心里一边揣摩:原来天罡寨还有这个叫五凤泉的武学宝地。这么说,不是天罡寨不行,而是萧禄没有得到学到天罡寨的绝学。这帮货色也要去小苍山,看来这次封神大会,一定群雄会集,高手如林。 贺凌云将脸探到魔娜面前,用手背捂住一边,悄悄问道:“皇上正准备剿灭龙虎门,这帮人既然想和龙虎门争天下,我想我有办法不费吹灰之力,将龙虎门拔掉了!” 魔娜悄声问道:“你是想让他们鹬蚌相争,朝廷坐收渔翁之利?” 贺凌云笑了笑:“正是!” “那你应该在去和他们交涉一下,并承诺支持他们!”魔娜提示道。 贺凌云也正有此意,见魔娜和自己想到了一起,更加确信自己的方法可行。于是对魔娜挤了挤眼睛,似乎在说:‘看我的!’ 他起身,正了正衣衫,大步走到那几个大汉的桌前,彬彬有礼的抱拳笑道:“敢问三位英雄,可是天罡寨的领袖?” 那三个人,瞥了贺凌云一眼,一看他就是个文弱书生。虽然衣着华丽,可怎么看也不像是武林中人,于是不屑的答道:“是又怎样?你是哪方来的书生?打听我们作甚?” 贺凌云陪笑着说道:“在下是一个相士,见三位英雄紫气罩顶,不久便会大喜临头。所以想结识三位,并助你们一臂之力。” 师兄弟三人互相看了看,二师兄问道:“你说我们会有大喜,你倒是说说我们会有什么喜事?如果说对了,爷就赏你十两大银!助我们就不必了,你一个算命的能帮我们做什么?” 贺凌云佯装高士,摇头晃脑说道:“十两大银就不必了,我免费为你们送上一卦,如果我算准了,你们可否容我坐下与三位英雄共饮一杯呢?” “好!我们倒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第四卷【八界朝伊】302:求挚爱献颈割喉 “日星异,纬象新, 占往察来算古今。 月初七,小苍挤, 天地万象有玄精。 桃园义,猛虎踢, 横起神剑指东西。 天罡起,斩龙鳍, 南北江湖二归一。” 贺凌云滔滔不绝的胡说一气,那三个天罡寨的弟子听得五迷三道。不过才知粗浅的他们也多少能听出里面的意思。 ‘月初七,小苍挤’不就是封神大会的日子吗?这个算命的既然能算出月初七小苍山会群雄聚集,说明他真的身怀大能,掐指了胸。 ‘桃源义,猛虎踢’暗指的不就是我们兄弟三人要去龙虎门踢馆吗?当年刘关张三兄弟也是屠猪贩履之辈,后来也成就了一番丰功伟业。这么说来,我们时来运转,这一次小苍山一定会马到功成。 ‘天罡起,斩龙鳍,南北江湖二归一’言外之意是我们天罡寨要一统江湖哇。 连算命的都能看出我们胸怀大志,准备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看来我们这次的决定是顺应天意之举,原来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想到这里,那位大师兄美滋滋的笑到:“你这算命的倒是有两下子,掐指一算就知道我们不日便会名满天下。” 贺凌云笑到:“命随时运动,祸福藏其中。在下只是凑巧,碰到三位大能头上紫气绕顶,所以厚着脸来沾沾喜气而已。不过…… 道有限、亦有变, 阴阳之下有穹通。 时运济、亦有险, 吉凶之间有百变。 英雄虽有鸿鹄志, 谋事在人成在天。 你们如果想成就一番伟业,还缺一个高人指点!” 那三兄弟一听,立即想到:他不就是高人吗?他能掐会算,能知往来,能断吉凶。何不让他指点我们,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二师兄急忙起身给贺凌云拖过把椅子,恭恭敬敬的请贺凌云坐下:“高人?我看您就是高人!”他帮贺凌云斟了一碗酒,请到:“高人何不指引我们,让我们这次旗开得胜呢?” 大师兄也急忙请求道:“就是就是!如果能得先生相助,那我们将来一定不会亏待先生的!” 贺凌云笑了笑,蹭了一口酒,喝完继续说道:“好!既然你们诚意邀请,我也就不客气了。不知三位怎么称呼?” 大师兄抢着说道:“我是他们的大师兄,入师门最早,我叫李达。” 二师兄抱拳自我介绍道:“我是二师兄,名叫郭勇。我旁边的是我三弟,名叫郭通。” 贺凌云也抱拳回道:“在下……”他一想这些人指不定会对旁人提起此事,所以在封神大会以前还是不告知真实姓名为好,免得节外生枝。可是我该如何回应他们呢? 他灵机一动,想起了武霜儿给自己起的外号‘鬼小气’。没想到这当初她起的这个名字还真派上了用场。于是言道:“在下鬼小七!” 二师兄惊讶的对两位师兄弟说道:“鬼小七这名字可不一般,一听就是为通天晓地的神人呀!” 贺凌云刚刚在心里暗骂这个马屁精,旁边的大师兄变一本正经的问道:“先生该不会是鬼谷子的后人吧?” 贺凌云心里快笑炸了,鬼谷子只有门生,哪听说过有什么后人呀?不过这三个饭桶孤陋寡闻,我在这里装一装也好,让他们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也好对他们加以利用。于是谦笑两声,回道:“李英雄果然见多识广,在下正是鬼谷子的第二十九代传人。” 贺凌云随口那么一邹,一通胡编乱造。搞得自己差点笑了出来,鸡皮嘎达起了一身。 不过那三个兄弟听完,都惊讶不已:“哎呀!今天真是遇见神人啦。没想到我们兄弟三人有幸能结识鬼谷子的传人。来来来,这碗我们三兄弟一起敬您。感谢您肯为我们出山,指引我们荡涤乾坤,一平江湖。”优阅读书 贺凌云附和着端起碗,与三人一碰,这件事就算成了。四人约好在小苍山见面,届时由鬼小七帮他们出谋划策,夺取那五把藏剑。三人欣喜万分的恭送贺凌云除了茶馆。 魔娜尾随贺凌云除了茶馆,才忍不住爆笑:“哈哈哈,凌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招摇啦?满口的胡言乱语,还鬼谷子的第二十九代传人?哈哈哈哈……” 贺凌云严肃的说道:“别笑!被人家拆穿了不好!” 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凤台客栈,魔娜领着贺凌云来到三楼贺母所在的上房。魔娜轻轻敲了敲门…… “谁呀?”贺母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娘亲?是我,文晓!我来看您了!” 贺母一听是儿媳,高兴的喊道:“来了来了!”她急急忙忙过来开了门…… 开门的瞬间,贺母呆住了。眼前竟然站着自己日夜思念的云儿。她目光不停的在贺凌云那成熟的脸庞上扫视着,生怕眼神有一丝疏漏。 贺母在心里不停的比对着儿子和从前的不同。一转眼已经数年没见,自己对儿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贺凌云离家出走之前的模样。忽然间看到眼前早已蜕去了稚嫩,眼中带有一丝深不可测的男人时。心里的已经开始翻江倒海,眼里闪烁着泪光。 “云儿?”贺母呆呆的杵在那儿,抖着嘴唇,从神魂不觉中唤了一句…… 贺凌云看到娘亲,心里也是百般苦涩。曾经他一直觉得娘亲是那么的神圣和伟岸,用自己无限的温柔宠溺这自己,娇惯着自己。可是阔别多年,今日一见,她那曾经美貌的脸竟然也出现了皱纹。个子也好像没有记忆中的高,耳边的云鬓也泛起了一层白霜。 瞬间,‘沧桑’二字想毒一样,映入自己的眼睛,侵蚀自己的心灵。让身为儿子的他喉头开始哽咽,鼻腔还是酸麻。这么多年,我都干了些什么?我真的不该对自己的娘不闻不问。我这是不不肖子孙! 贺凌云哭着跪倒地上:“娘!孩儿不孝,来迟了……” 贺凌云这句抱歉的话,让贺母身心为之融化。她再也绷不住了,立即将贺凌云揽进膝下,抚着他的头,哭泣道:“云儿?娘不怪你!都是娘不好,一切都是娘的错!” 贺凌云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口中不停的表示着歉意:“不!是孩儿太任性,是孩儿不该弃您而去。我是个不孝的儿子!” 魔娜在一旁也被感动得留下了两行泪。她怕在贺母面前失态,急忙用红袖在面具外擦了擦,对母子二人言道:“凌云?进去再说吧!” 贺母这才反应过来:“对对!进来说,快进来说话!” 三人进了贺母的房间,贺母倒上三碗热茶。贺凌云也逐渐淡定,接过茶便对贺母说到:“娘?我这次是来接您的,孩儿如今是朝廷一品大员,能让娘亲过的衣食无忧……” 魔娜暗暗在贺凌云背后拉了拉他的衣角,趁贺母还没答应,急忙说道:“凌云?才刚刚团聚,你就来呀走呀的!” 她的提醒,让贺凌云想起了朱温,于是对贺母言道:“娘?朱大官人照顾娘亲的事,飘雪都和我说了。如果您愿意留在凤台镇,孩儿一定支持您。” 贺母一听,不知为何脸色突变,她站起身看了看凌云,又看了看魔娜,不解的问道:“飘雪?她不是叫文晓吗?你刚刚叫她什么?” 贺凌云笑道:“哦,呵呵!娘亲可能还不知道,她俗家姓文,单名晓。可是她是纳兰飘雪转世。所以我们习惯了叫她飘雪!” 贺母听完,脸上更是阴云密布了:“纳兰飘雪?”她急忙拉起贺凌云,将儿子拽到自己身后,指着魔娜说道:“就是你!原来你就是纳兰飘雪!” 贺凌云见母亲突然翻脸,也不知道娘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也没说什么伤感情的话,为何现在怒气冲冲的指着飘雪直呼名讳。于是他转到贺母面前,用男人的身体挡住了飘雪,对贺母问道:“娘?您……,您这是怎么了?” 贺母一把拉过贺凌云说道:“孩子?她,她就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 贺凌云虽然知道自己没有幻听,但是他如何也不会相信贺母所言,于是笑道:“娘?您这是干嘛?她是您未来的儿媳,怎么回事杀害父亲的凶手呢?” 贺母指着魔娜说道:“我在贺远山庄虽然没见过你本人,但是我耳朵并不聋。当年山庄里发生一系列的事,我又怎会一点都不知?你杀害了狱卒,劫走了囚犯,还杀了我夫君贺松年。让吾儿凌云十几岁便没了父亲,还让我寄人篱下,被黄粱威胁。孩子受不了离我而去,山庄视我为贱妇遭人所唾弃!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搞得我们家破人亡,是你搞得我们背井离乡。” 贺凌云听贺母这么一说,他用惊愕的眼神望着魔娜,期待着她的澄清。没想到,他等来的结果却出乎意料…… 事已至此,魔娜又怎能否认这一切呢?她流着泪,一脸黯然的承认道:“没错!——是我!是我杀了贺松年!我没想过事情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贺家的事我有责任!但是,我也有我的理由。当初是贺松年和黄粱蛇鼠一气,将我们姐妹抓紧了贺远山庄。我们只是为了自保,才杀了狱卒逃跑。贺松年是死有余辜,这不能怪我!” 贺凌云没想到,自己爹爹的死,竟然是拜自己心爱的女人所赐。虽然他对父亲生前的所作所为感到不耻,但是贺松年毕竟是自己的生身父亲,而且对自己也疼爱有加。这一刻,纵然魔娜有一万个杀害贺松年的理由,但是从父子感情出发,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贺母说道:“纳兰飘雪?我夫君虽然有错,但是你已经给了他死的教训。可我贺家,就因为你的屠戮,导致前途尽毁。试问,这么多年的痛苦,你要如何来弥补?” 魔娜此时已经知道她和凌云算是完了!贺母虽然是站在贺家的角度说出的这番指责自己的话,可是她说的也不无道理。而自己虽然也有自己当初的立场,但是为了不给凌云造成更大的伤害,她宁愿保持沉默,不去辩驳。 她望着凌云说道:“凌云?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如果你要为你爹爹报仇,我就站在这儿,决不还手!只要你的心里能好受,只管动手!” 她伤心的闭上了眼,无畏的仰起头。将雪白的玉颈暴露在贺凌云的眼前…… 贺母一看她承诺了不还手,心里积攒了多年的怨恨,让他从桌上拿起水果刀,狠狠的朝魔娜的颈上刺去…… 第四卷【八界朝伊】303:痴情女含恨离去 贺母这一刀,倾注了所有的委屈和憎恨。举手挥刀之间,眼角飞出了一滴泪。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是贺凌云的所爱。若不是因为她是害死凌云父亲的人,她是如何也下不了手的!就算搭上这条老命,他也绝不能让贺凌云和杀父仇人拜堂成亲。当断不断、必留后患。 那五寸长的刀尖刚要刺入魔娜的粉颈,贺凌云急忙伸手,一把抓住那把锋利的刀刃。鲜血滴答滴答从手心掉落之际,魔娜睁开了眼。 她看到贺凌云用手攥着那把刀,手里不停的淌着血。心疼的说道:“凌云?你不要傻,你这样会断指的啊!” 贺凌云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心情,一个是自己亏欠已久的生身母亲;一边是自己暗恋多年,终于追到手的心仪女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何苍天如此弄人? 他忍着疼痛,从牙关里挤出一句雷霆大吼:“走!你给我马上走!” 这惊人的驱逐之语,让魔娜在这间充满晦气的房间里歇斯底里。凌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我,一向对我温柔的他,竟然也不分是非恩怨,对我怒吼。我到底该怎么办? 魔娜的眸子抖了抖,打湿的睫毛挤出两行泪水,顺着脸颊唰唰的流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挽回的可能。但是这一走,她知道自己不会回头,所以一种分手的恐惧,让她呆立原地,迟迟不敢转头…… “走!我让你走!你还没听见吗?” 贺凌云的吼声一浪接一浪的击打着魔娜的心口,心口里激荡出的鬼哭神嚎,分明就是魔娜撕心裂肺的呐喊。但,耳孔里传来的冷厉,让她心寒彻骨。再怎么不情愿,她也不能不要脸的赖在这里不走。她带着摇摇欲坠的心,小步后退着,对贺凌云的不舍让她不忍心闭上双眸,生怕这最后一眼结束得太快,让自己毕生为此遗憾…… 贺母看到贺凌云手伤了,也吓得早早就松开了刀。双手不知所措的放在嘴边,目瞪口呆的看着凌云滴下的鲜血。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她此刻是多么后悔刚刚的举动,贺家的仇人没有伤到,最后却伤了自己的孩儿。 她慌张的转身,去床上扯下床单。忽听‘磅!’地一声,门被狠狠的关了,魔娜的身影也消失了。房间里留下了一缕桃花香气,地上留下了一趟长长的泪水,像一条虚线一样断断续续指到了门缝里…… 贺凌云冷静了,这回是彻底冷静了。他松开五指,‘咣啷’一声,那把果刀掉到了地上。两行泪水从棱角分明的脸上滴下,心灵顿时亏空了。 贺母过来一边拉起魂不守舍的凌云,为他包扎手里的伤口,一边唠叨说:“走吧!走了也好!她就是贺家的灾星,没杀了她已经算是便宜她了,下回见面,不要拦我,我一定要为你爹报仇!” 贺凌云越是心乱如麻,她越像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说到难听处,贺凌云一把甩开手:“行啦!不要再说啦!她只是不想为难娘亲罢了,如果她要诚心动手,你我早就去阴曹地府陪我爹去了!” 贺母一听这话,登时不乐意了:“什么?你竟然咒你爹去阴曹地府?有儿子这样说自己爹爹的吗?” “他是我爹,那是我无法选择的事。但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的为人。他阴险狡诈,心胸狭窄,欺压良善,整个坞县有谁不知道七甲山就是个恶人谷?这样的人难道还要羽化登天,位列神仙吗?” ‘啪!——’ 贺母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贺凌云的脸上,气得脸色惨白:“住嘴!他是你爹!他纵有千错万错,他也是你亲爹!你这样说就是大逆不道,小心雷公劈你!” 贺凌云没想到刚一见面,就挨了娘一巴掌。他捂着红红的脸颊,继续坚持着自己的善恶言论:“劈就劈吧!反正我姓贺,贺松年的儿子还能有什么好结果?说实话吧,这么多年,我真庆幸听了飘雪的话,没有供奉贺家牌位。否则,兴许早就被雷劈死了!” 贺母见贺凌云如此目无尊长的说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心痛之下,哭将起来:“你,你你竟然背祖离宗,逆行倒施。眼里还有没有我和你爹?我们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缺换来了你的横眉冷对,侮辱唾骂!你这些年读书读傻了吗?” 两人的争吵,透过一个木质房门,传递到了门后。魔娜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听到贺凌云正义的言词,她仰头流泪,啜泣不止。 没想到,凌云他什么都知道。知道他爹是罪有应得,知道我我和他做过的约定是让他行善积德。可是,他刚刚对我的驱赶,我恐怕此生都不会忘记。罢了,贺母是绝对不会让凌云和我成亲的。与其让凌云在中间难做,还是我一走了之好了!这一切因我而起,也该让我孤独离去…… 魔娜的脸不停的抽泣着,她用手划去止不住的泪滴。站到门外,在心里默默对贺凌云言道:“凌云?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谢谢你陪我走完了十二重幻境。谢谢你无私的爱了我那么多年。谢谢你给了我着快乐的一年。此生我是没有福气做你的新娘了。来生我一定不会再造杀孽。保重吧!我会在天涯海角继续爱你的,希望你好好照顾娘亲,……就这样吧!” 她刚要下楼,看见朱温吹着口哨,手里提着一个被麻绳五花大绑的熏猪肘,噔噔噔地往楼上走。她为了不和他再打照面,推开三楼廊道的纸窗,风一样的飞出了凤台客栈。 朱温的口哨吹得既响亮,又欢快。贺家母子在三楼就听到了这幸福的调调,与房里的气氛完全违和。飞渡 ‘咯吱!’门开了…… 朱温一开门,看见里面还有个公子哥。吹着的口哨骤然停了,o字形状的厚嘴唇定格在了当下,像个鸡屁股一样长在了杂草丛生的脸上…… “你是谁?”朱温望着这个小白脸儿问道。 “你又是谁?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贺凌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口哨会吹进他娘的房间。一看那张愤世嫉俗的脸,他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大黑脸竟然就是朱子枫的爹! “我先问你的!——我可是这房间的男主人!”朱温恬不知耻的把自己安在了男主的头衔上。 贺凌云一愣,刚要继续问话…… 贺母急忙上去将朱温推出门去:“朱大哥?今天你来的不是时候,我这里有事,你有什么话我们改天再说吧!” 贺凌云一听娘亲叫他‘朱大哥’,这才联想了一下:“诶诶!你等等,你就是朱温?” 朱温一看这小子对自己好不客套,于是瞪起圆眼回道:“啊!我就是朱温!这里的朱屠户,你小子到底是谁?” 贺母无奈了,皱起眉头对朱温言道:“他就是吾儿——凌云!” 朱温一听,原来是场误会,于是立即变为笑脸,提着肘子推开贺母就朝贺凌云走来:“哎呀!你就是贺凌云哪!你娘可找你找得好苦呀!昨日,你娘子来过。我只见过你的娘子,却没见过你!所以不知者不怪,不知者不怪哈?” 贺凌云一看朱温的长相,心里就犯起了嘀咕:这人长得也太别扭了吧?我娘竟然要和他成亲!这怎么能行?这简直就是美女嫁野兽,蛤蟆吃鲜肉,他横竖都占便宜呀! “娘?您喜欢的人就是他?”贺凌云实在不敢相信,索性亲自问起了贺母。 贺母点点头,长舒一口气言道:“我和朱大哥这个年龄,已经不看样貌了,看的是人心。这些日子多亏了这位朱大哥照顾我。能遇到个彼此在乎的人不容易。” 贺凌云看了看满脸带笑的朱温,又看了看自己的娘亲,心情突然变得复杂。不过他也知道,贺母是不想成为自己的包袱,所以才委屈自己。既然娘觉得这样很好,我只能顺着她的意。于是对朱温言道:“既然朱伯伯和我娘一见如故,那你们就好好聊聊。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日便要回京复命。他日得了闲暇,我还会再来凤台镇探望娘亲的!” 朱温不知道这娘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到地上那个带血的刀子,心里也已经猜到了他们似乎有什么不可纾解的矛盾。为了能帮助他们解开心结,朱温含笑问道:“怎么?你才刚来就要走?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们了?如果是这样,我这就走!我就是来给你娘送肘子的,——看看!呵哈哈哈,这是今天傍晚刚杀的猪,这肘子被我熏得喷香的,哈哈哈!” 贺凌云见朱温性情耿直,为人友善,刚刚被他品相所干扰的印象,终于转好了一些。也对朱温放下了戒心,客气的回道:“不不不!朱伯伯没有打扰我们,我真的是有事在身。这就不留了!”说完顺着魔娜离去的路线,他也走出了上方,噔噔噔地下楼了…… 他急匆匆的赶回嵊界山,去准备和魔娜说明一切。一路上,他想了很多:难怪当初魔娜问过自己,她如果杀了我的父亲,我会怎么做?原来她一直在瞒着我。当初,和我定下的三个约定之一就是不准我供奉贺家牌位。让我渡得苦难之人三千,就是让我为贺家赎罪的意思!——哎!我真傻!我早该想到她当时夜闯七甲山,一定有什么目的!为什么就没对他起疑心呢? 次日,他赶到了嵊界山,进了三善殿便逮人就问:“飘雪人呢?” 星云和鲁菲嫣都纳闷的望着满头大汗,一脸土灰的贺凌云:“她,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贺凌云一看魔娜至今未归,以她日行千里的速度,怎么可能比自己还慢?她会不会出什么事了?贺凌云擦了擦脸上的汗泥,担心之下快速踱大殿不知了去向…… 星云观察了贺凌云慌张的举动,沉不住气的站了起来…… 鲁菲嫣走到大姐跟前言道:“这,这两个人是怎么了?” “不知道,看样子不像是遇到什么危险,倒像是小两口吵架。”星云猜测着…… 鲁菲嫣不信道:“吵架?他俩怎么舍得吵架?你看贺凌云跟丢了魂儿似得,我觉得没大姐说得那么简单。” 第四卷【八界朝伊】304:两青梅共话幽林 贺凌云一路寻找魔娜而去,转变了整个嵊界山也不见她踪影。他从凤台镇找起,一直顺着牧羊坡来到曹家店。最后他一无所获的赶回京城…… 而就在他四处寻找魔娜之时,总有个红色的身影在暗处观察着他。魔娜看到他远去的背影,独自坐在房顶,解下酒葫芦,一边含泪仰望苍天,一边喝下独孤的烈酒。 “走吧!凌云?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爱!” 她是刻意回避贺凌云,因为她知道,只要她和贺凌云在一起,那贺母就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与其搞得两母子不和,还是自己默默退出比较好。现在没了感情的困扰,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也是时候该找霜儿了!她想到这里,飞下了房顶,一个人消失在了彤黄暮色里…… 尊武门,冷凝香日日独守空闺。武喆得知冷凝香筹办封神大会一事,对冷凝香的意见海大。毕竟这一干人等都是为了置纳兰飘雪与死地,在他心里实在不愿意看到尊武门与三善门为敌。 而他对唐璜逼供一事,也早已传进冷凝香的耳朵里。可是碍于尊武门内缺少像唐璜一样尽忠职守之人,冷凝香再三衡量,仅以闭门思过作为惩罚的办法,对唐璜小惩大诫。而她和武喆一再争吵的结果,只能将他推离自己身边,以至于和自己越来越疏远。 武喆整日买醉在崴子城的酒楼内,自己的亲妹妹至今下落不明,冷凝香又不停自己劝阻一意孤行。所有的事情都让他心烦意乱,没有心思去过问尊武门的事。只是期待着初七那天早日到来,凭一己之力去搅了封神大会的局。 可偏偏在他最烦闷的时候,湿婆艾瑞如影随形。经常出现在武喆身边,陪他共饮,陪他同醉。两人早已有了颠/鸾/倒/凤的关系,只是武喆一直不想再对艾瑞有过多的依恋。所以一直保有一种君子之交的冷漠。 而湿婆艾瑞却不这样想,作为一个女人已经认定了这个男人,并将自己的贞操给了他,就无法洗去床第之私,退回到君子之交。可是,她也十分的体恤武喆。从来不对他提过分的要求,只是像个知己一样,默默陪在武喆身边。 也许她有自己的特殊目的,也许她是真心的爱上了武喆。总之,武喆越是不开心,她就越是体贴入微。搞得武喆不停的在道德界限左右徘徊。她就像一个不断加重的砝码,已经开始动摇了武喆心中那杆天平。逐渐将另一端的冷凝香撬起。 她的身份,只有李笑笑和达木提知道。武喆自然也一直被蒙在鼓里。而冷凝香也万万没想到,这个在武喆面前化名为‘菱纱’的女人,就是曾经被自己圈禁在冷府里的释迦后人——湿婆艾瑞。 武喆终于忍不住,借着酒劲儿对她问道:“你,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难道我就那么让你牵肠挂肚?” 菱纱媚眼如丝的盯着武喆,笑到:“是的!若不是真的喜欢你,我又怎会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给了你呢?……” 武喆最怕她提起当晚的事。所以不等她把话说完,用刻意的冷漠瞥了她一眼:“你就不怕我再把你打跑?” 菱纱哈哈大笑:“哈哈哈,打吧!这次我绝对不跑!” 武喆纳闷的问道:“那上次你为什么跑了?” “上次?——呵呵,那是因为有你的女人在,我不想让你难做,所以才我走的。因为我知道,那天你是故意放走我的,你不想让我死,因为你舍不得我!” 武喆的心思被她猜中了。不过,他还是故意否认道:“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那次酒喝得太多,头疼!所以才不想和你纠缠的!” 菱纱自己倒上一杯酒,笑道:“随你怎么说!反正你骗不了我!” 武喆没想到这个女人年纪不大,不过倒是很聪明。看着她小口的抿着杯中的酒,晶莹的酒露在她那弯弓一样波浪有致的嘴唇上闪着光亮。忽然,淡雅红唇轻启,粉嫩的舌尖在唇上舔了一圈儿,将唇上的酒滴收进了嘴里。这一举动任哪个男人看了都得垂延三尺。 再看她白皙紧致的皮肤,如白日里的云霞,清新淡雅。略带异域气质的精致小脸儿,像精雕的面人儿一样玲珑可爱。武喆醉了,醉在了这坛陈年老酒里,醉在了菱纱那青春的气息中。 他刚要去伸手拿回酒坛倒酒,恍惚中,耳畔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洋洋盈耳,温柔客气…… “小二?麻烦您上两盘素菜,再帮我把这酒葫芦灌上。”魔娜说完就独自做到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提起茶壶倒起了茶…… 武喆腾的起身,大步走到桌前,伸手抓住了那握着茶壶的手:“文妹?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来这儿?” 魔娜看到武喆,紧忙挣脱武喆的手。可是自己握着滚烫的茶壶,也不好蛮力挣扎,刚要命令他放开…… 武喆连忙用另一只手,夺过她手里的茶壶,将茶壶放到桌上:“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着,他就强拉硬拽的把魔娜拉出了酒楼。 临行时,转头对菱纱交代道:“你把这桌儿的酒钱一并算了,我很快回来!”520 店小二刚为魔娜端上了两盘热菜,一看这桌客观突然没了:“噫?人怎么走了?” 菱纱禁鼻子夹眼的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嘟囔:“好你个武喆,看到别的女人,就我把我晾在一旁,还让我来付账。一会儿,看你回来我怎么治你!” 她来到小二跟前,不情愿的对小二说道:“人走了,账算我头上!呐,这是十两。——呜呜……” 菱纱刚递过银子,身后猛然伸出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那人力大无比,另一只手还掐着菱纱左腕上的脉门,让她不敢轻举妄动。抓着菱纱就奔出了酒楼…… 小二吓得,手中端着的两盘素菜掉到了地上,‘叮个啷’碎了一地。 …… 崴子城环山中间的幽林中,武喆放开了魔娜:“文妹?我正在找你,上次一别,也不知道你伤好得怎么样了……” 魔娜说道:“你有什么话,直说!” “我什么都知道了,武霜儿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这么多年,我的确是做错了很多事!我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的。但是,请你相信我,这些都不是我的本意……” “武喆?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是想说,这一切都是你妻子冷凝香做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吗?作为男人,你觉得你这样说会让人高看你吗?”魔娜言外之意,是对武喆的贬低。一个男人,在这种关头,竟然不为自己女人犯下的错负责。反而一退六二五,实在非大丈夫所为。 武喆否认道:“不是!你不要总是这么敏感。我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我是说:我有时候,心神不由自己所控制……” 魔娜不想与他在此地墨迹,主要是不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毕竟此时,还不到和武喆算账的时候。于是快刀斩乱麻:“心神不宁那是你的事!你找我来到底想说什么?痛快点,我还有事!” 武喆也不管她信不信,直言道:“我最近练功时,总觉得体内有两股力量相冲撞。就像是身体要被撕裂一样。不过,很快就好了。频频的情绪波动,做事也总是两种立场,让我分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这些事,我没人能倾诉。所以,我想说,很多事都不是我内心所决定的。我一直在寻找武霜儿,她现在是你和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找你,第一,是想和你一起寻找妹妹。第二,我是为了不让自己再做出什么违背心意的事。因为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发作,发作的时候完全不像是我!” “你……,练功走火入魔了?”魔娜听出了武喆话里的真诚,用自己的猜测询问着。 武喆摇摇头:“不!我心脉正常,气血通畅,绝不是练功走火入魔的症状。不过,我想我会找到原因的。现在只希望你能帮我找到霜儿。你比我聪明,行事谨慎,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武霜儿是我的妹妹,我当然会找!我这次来这里,就是为了找霜儿的!” “找霜儿?——霜儿难道在崴子城?”武喆惊讶的问道。 魔娜冷笑一声:“也可能在尊武门。试问:除了冥伦法王和西域有仇,还有谁会抓拿武霜儿呢?答案只有你那蛇蝎心肠的夫人冷凝香!” 武喆当即否定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怀疑她我能理解,但是我已经找遍了尊武门,也逼问过唐璜。甚至连临安的龙虎门我都找遍了!如果是冷凝香抓了她,我怎么会等到现在?” “冷凝香能抓她就一定不会让你找到,如果你那么容易就找到了,你也太小看你的夫人了!她的心计连我大姐都服气,你还用你那直肠子来丈量她的深浅!”魔娜就差没把他说成是猪了。 不过武喆的确有情可原,毕竟冷凝香和他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他宁愿相信自己的老婆不是个坏人。否则那可是自己的悲哀!但魔娜的话,武喆也不能不入心。毕竟她也是霜儿的亲人,在寻找霜儿的事件上,他俩有着共同的立场。 “如果你就是怀疑冷凝香,那这件事你就先交给我。我明日就回尊武门,如果真的是她做的,我不会对她客气的。三日之内,我会给你答复。你就在崴子城酒楼等我消息。万一我没找到,三日后我们在想办法!” 魔娜言道:“不行,我只有两日时间,三日后我会去小苍山,没空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两天,如果两天之内,你找不到!那这件事就不用你管了,反正冷凝香早晚是要为我娘偿命的!” 武喆一听这话,言道:“文妹?你不能这样说,冷凝香也曾经救过你的命!” “什么?冷凝香救过我的命?” 武喆点点头,一声叹息,情绪闪回到当初:“当年,你为了寻找九摩,第一次夜探清虚观被清虚子打伤那次,是冷凝香让我去救你的。如果当时不是她及时告诉我,我又怎么会知道你会有危险呢?为了这件事,我对她至今心存感激。而她这么做没有自己的目的,完全是为了不让我伤心……” 第四卷【八界朝伊】305:武喆巧灌迷魂汤 “那你的意思是,就因为她救过我一命,就有权利祸害我吗?还是因为她救过我,我应该感恩戴德的放过她?”魔娜好不容情的反问道。 “文妹?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放过她。而是想证明冷凝香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大奸大恶……” “她是什么人我不管!总之,我娘的死、霜儿被囚禁、木宝儿被挟持等等,这一切都不能白白这么算了。你说她曾救过我的命,可我同样已经对她仁至义尽。当初在清虚观,我几度想要手起刀落,可是,她撒谎说自己有了身孕。我碍于不想牵连无辜的孩子,所以放了她。这也算对她的报答了吧!” 武喆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劝说不了魔娜,现在只能希望武霜儿失踪的事和冷凝香无关。 两人的谈话就这样毫无默契的结束了。武喆带着对凝香的担忧,回到了酒楼。一进门,掌柜的便凑上来说道:“哎呀,你可算回来了!和你整日在一起喝酒的女子,被两个东洋人给抓了。” 武喆顿时一惊:“什么?她被东洋人抓了?什么时候的事?” 掌柜的言道:“你刚走不久,她把酒钱给我结了,突然进来两个东洋武士模样的人,连问都不问就把那姑娘掳走。我们不知道他们和那姑娘有什么关系,所以不敢过问,一直等你回来呢!” 武喆心想:东瀛武士一定是冷凝香派来的。因为魏王死后,东厂里的锦衣卫都投奔了冷凝香。她一定是看到我和菱纱终日在一起喝酒,所以对她下手了。糟了! 武喆突然想到了当初的丫鬟小玉,当初也是因为和我扯上了关系,被冷凝香逼得走投无路,最后撞死在了凝香阁。如今菱纱落到凝香手里,一定不会有好的下场。哎!我真是害了菱纱!想到此处,他立刻跑出门去…… 青瓦寨的凝香阁内,冷凝香看到武喆突然回来,掩饰着心里的高兴,装出一副嘲弄的表情,用责备的口吻说道:“怎么?你终于舍得回来啦?” 武喆冲动之下,一把拉过冷凝香的手,对她逼问道:“菱纱在哪里?” 冷凝香一把甩开袖子:“你可真逗,你的小情人你不去看着,竟然回来问我?我可没有心情替你看着。” 武喆怒道:“你不要装蒜,她是被东瀛武士带走的。能在尊武门的势力范围,动用东瀛武士出去拿人的,除了你没有第二人!” 冷凝香冷笑道:“你说话可得讲究真凭实据,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抓的人?我以为你是浪子回头,回来跟我道歉的。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一个野丫头,回到家来对自己的妻子雷霆大吼。是我把你伺候得太周到,让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还是我长了一副好欺负面相,让你无视我的自尊,对我呼来喝去?” 凝香的反应,是武喆意料之中的。他知道,论口齿,自己借一张嘴野敌不过冷凝香。于是收起刚刚的失态,口气转温,真诚的恳求道:“凝香?我和她真的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如果是你抓了她,我求求你把她放了吧!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可是她毕竟是无辜的!” “我?我惩罚你?你如今可是尊武门的掌门,谁敢惩罚你?我每天殚精竭虑,未雨绸缪,付出了多年的努力把你扶到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上,可你羽翼丰满就出去勾三搭四,置十年的夫妻感情于不顾,这样做你对得起我吗?” 武喆言道:“是,我是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不论是有意无意的,你如果指责我我无话可说!但是菱纱有什么错?武霜儿又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把我身边所有的人都赶尽杀绝?难道你做的错事还少吗?” “武霜儿?你怎么知道武霜儿是我抓的?”冷凝香没想到武喆会突然提起武霜儿,原来他已经知道了我派人跟着他,在大漠偷偷擒拿武霜儿的事。 武喆心里咯噔一下,他也没想到冷凝香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说漏了嘴:“没想到,真的是你!文妹跟我说是你抓了我的妹妹,起初我还不信,但现在你既然亲口承认了!你知道我有多么希望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冷凝香这才知道,原来武喆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实的根据。不过,刚刚他提起了‘文妹’,想不到两人居然还见面,背着我藕断丝连。于是供认不讳道:“没错!我既然抓了,我就不怕承认。你也知道她是你的妹妹,试问,连你都一直记恨我杀了你爹,武霜儿难道会放过我吗?我若不先下手为强,迟早会死在她手上!你有没有为我想想?” “好!就算你是为了自保,但是她是我的亲妹妹,你大可以跟我说明一切,让我来解决。可你背地里将她掳走,让我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寻找。你又何时考虑过我的感受?霜儿如今可是是你亲小姑子,你连自家人都不放过,还有没有人性?”武喆野毫不客气的职责道。 “哈哈……,人性?我若不这样处处小心,恐怕连生存的权利都没有了,还谈什么人性?”冷凝香也被气的不轻,没想到武喆居然也会有顶撞自己的一天。趣诵小书 武喆这次算是彻底失望了,他念在多年夫妻情感的份上,不愿意在与她做无谓的辩驳。于是直截了当的说道:“武霜儿在哪儿?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冷凝香从武喆眼里看到了从未领略过的冷厉,这感觉让自己近乎绝望。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看来两人的夫妻情分是到头了。既然无法挽回,那只能破罐子破摔了,她含泪说道:“怎么?我如果不告诉你,你就要杀了我吗?” 武喆也不想这样,但是为了不让冷凝香一再的错下去,释然的说道:“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如果你还念我是你的夫君,就把武霜儿放了,她可是我如今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你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冷凝香见他话语之中留有余地,感觉到他对自己还是有难以割舍的情谊。既然他不愿意杀我,我也没必要把他往绝路上逼。她想了想说道:“武郎?我知道你心里也很难过。我和你一样,不想我们之间搞成这样。我抓武霜儿只是为了自保,如果你能答应我,让她放弃报仇的念头。我就带你去见她。以后只要她不出现在我眼前,我就不会为难她!” 凝香啊凝香?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是你的夫君,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你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我,你也太小看我了。不过,你既然有心放了霜儿,我也替你了却了这桩心事:“好!只要你放了她,我保证她不会找你寻仇。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还有菱纱,如果她在你手里,你也一并放了吧!我不想因为我,连累一些无辜的人!” 冷凝香言道:“好!只要你不忘了我是你的夫人,珍惜我们这么多年同甘共苦的情意,履行你今天许下的承诺。我就放了她们,三日后她们就会自由!” 武喆纳闷,为何要等三日后呢?难道……,他忽然想起了魔娜在林中和自己说的话,三日后她会去小苍山。而小苍山正式封神大会举行的地点,莫非她是要等到封神大会结束了,才会放了霜儿和菱纱的意思吗? 封神大会的目的就是要击杀文妹,一旦凝香得手,那所有的人都对她构成不了威胁了,她自然也就安心了。这倒是合情合理。可是,封神大会的事她一直瞒着我,我如果现在劝阻她,她一定会否认。没有抓到狐狸尾巴,反倒会搞砸我们之间的关系。 因此,我只能装作不知道。为了不让文妹受到伤害,必须在封神大会上搅乱她们的计划。可是一旦我和她对着干,那她和可能就拿霜儿来威胁我。——不行!我不能让她三日后放人! “凝香?为什么要三日后呢?既然你有心放过霜儿,又何必让她多遭三日的醉呢?”武喆得寸进尺的逼冷凝香。 “我已经做了让步,你怎么还得寸进尺?我还在气头上,我要看你这三日的表现。”冷凝香故意刁难武喆,不再向他妥协。这样说也是想让武喆对自己好一点儿。 武喆见她言语里倒有些撒娇的意味,一时间也没有能说服她的主意。无奈的暗叹:“看来,有些事还是得自己行动,好在我已经确定了霜儿和菱纱在她手里。文妹?这次你赢了,我输了,我输在太信任冷凝香!” 傍晚,武喆特意在凝香阁摆上了几道好菜,又差人送来了两坛好酒。他知道冷凝香尧舜千钟,酒量惊人。所以提前在酒里下了药。冷凝香见武喆要与自己闺中对饮,大有修复关系之意,于是心里一阵窃喜,忍不住多喝了两杯。 她借着酒劲儿,刚要为武喆宽衣解带,突然觉得眼前移山倒海,天旋地转。头脑一昏阙,倒在武喆怀里酣睡了起来…… 武喆终于可以将心事挂在脸上,看到冷凝香的脸贴在自己胸前,不住的喃喃自语‘相公?相公?’。他怕冷凝香半醉半醒,于是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哄宝宝入睡一样,不停的抚摸这冷凝香。而眼神里是一种由衷的急切…… 终于,冷凝香睡熟。他拍了拍她的脸颊,见她毫无反应,于是将她抱起,安置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长舒了一口气:“吁!……终于睡了!现在该到我办事的时候了!” 他整理整理衣衫,快步来到唐璜的住处。知道唐璜这段时间一直禁闭思过,他连敲门的步骤都省了,直接推门而入…… 唐璜刚脱了外衣,准备躺下。门突然被推开的一刹那,赶忙起身,坐到了床边…… 武喆瞬间出现在自己身前,迅捷的伸出右手,用虎口死死掐住唐璜的喉咙,逼问道:“武霜儿在哪儿?那些东瀛武士又在哪儿?” 唐璜一看是掌门,刚要放下戒心,却不料,自己的掌门竟然出手毫不留情。一边胆颤,一边暗骂。可是,命在他手上,他的话怎敢不答?于是用压迫的嗓音说道:“在在在鸠鸨山云雀宫!” “鸠鸨山?”武喆恍然大悟,原来冷凝香将他们关进了云雀道场。那里有她的心腹左承明。他松开唐璜,心头默言道:我怎么这么笨?为何没想到云雀宫?景阳子一死,无道子又回了茅山。如今云雀宫里是左承明说了算,这就等于鸠鸨山的主人是冷凝香! 第四卷【八界朝伊】306:鸠鸨山情事有变 武喆得知霜儿的下落,紧忙松开唐璜,急匆匆的退出唐璜的住所。他来到崴子城的酒楼,跟掌柜的打听到魔娜所住的房间。 两人见了面,武喆将消息告知魔娜。二人连夜赶赴鸠鸨山…… 云雀宫对武喆来说,已经不陌生。他领着魔娜飞檐走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左承明的住处。 那左承明一看是武喆驾到,并没有过多怀疑。多半是以为冷凝香让他来提人的,为了在尊武门的掌门面前好好表现,披了个褂子就屁颠儿的领着文、武二人来到了云雀宫的地下监牢。 武喆一路在左承明的引领下,四处观望。没想到这里关着的人鱼龙混杂,牛骥同皁。丑的俊的,高的矮的,像兽非兽,似人非人的一窝一窝的被囚禁在两侧的牢间之内。可他们没有时间去关系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只是一味的急于见到武霜儿。 终于,在牢狱的尽头,看到了一个大铁门。左承明连说带笑的拿出手里的钥匙将那铁门打开。呲啦一声刺耳,铁门搓着地被重力推开。凭这难听的磨地之声,他们能大体判断这铁门何等厚重。看来冷凝香为了保密,还费了不少心思。 贴面的里面是一个铜鼎模样的高台,高台上用铁板四面包围,仅仅留出出一上一下,两个手掌大小的窗门。上面的小门可能是狱卒观察犯人用的,下面的小门不猜也知道是给犯人送饭用的。 为什么冷凝香要用这么特殊的方式关押武霜儿?这问题瞬间占据了文、武二人的心头,经过一阵快速的分析,原来这都是因为武霜儿有遁地的本领。若不用密不透风的铁盒子将她打包在里面,她就会像刺猬一样,毫不留痕的脱离这里。 武喆迫不及待的上前去,拉开了上面的小窗子,抻着脖子往里一看,武霜儿被倒掉在里面的秤钩上,他刚要询问武霜儿的情况。却被魔娜一把推开…… “霜儿?你怎么样了?我是你姐纳兰飘雪呀!”魔娜挤走了武喆,用两个闪着微量的眸子看着武霜儿问道。 “姐?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还好,就是那婆娘怕我逃跑,把我双脚倒掉起来。我现在浑身无力……” 武喆急忙勒令左承明:“打开!快打开!” 左承明这才察觉有些不对劲儿,因为方才魔娜说自己是这女犯人的姐姐。两人既然是这种关系,那这事情倒有些可疑,于是开始犹豫…… “快打开!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武喆一刻也不想让武霜儿在里面多受罪,因此口气大了一些,吓得左承明一哆嗦,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武喆…… 武喆见他这般不配合,一怒之下又伸出自己那强有力的虎口,捏住左承明威胁道:“你开不开?” 左承明是个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人,焉能不屈服与武喆的淫威之下? “开开开,掌门您先放开我,我这就开!” 武喆一松手,左承明就拍了拍魔娜。魔娜闪到一侧,监督着左承明的举动。见他从怀中又掏出一把钥匙,将铁盒子上的锁打开,武喆一掌把他推到一边,‘咣啷’一声,亲自将门拉开。 “霜儿?”魔娜冲进去蹲身视察着武霜儿的健全,两人的脸一正一反的面对面,霜儿见到了自己的姐姐,委屈的泪水朝额头的方向留了出来。 该死的地球为什么会又地心引力?让霜儿此刻连哭都得用上眼皮兜着泪水,稍一不慎那泪珠就从哪里冒出来,又回到哪里去! 魔娜见她并没有多大的伤,站起身挥舞霜钉,一声脆响,断了头上的秤钩…… 武霜儿‘哎呦’一声大头朝下落了地,痛得她泪水横飞,捂着头顶翻身在地上‘嘶哈’起来。不过获救的喜悦,还是让她破涕为笑,否极泰来。 这是,只听‘咣’一声,铁牢的门被左承明关上,他用娴熟的手法,快速将锁头挂在了铁门之上,活将兄妹三人困在了钢禁铁牢之内。 武喆转头刚要破口大骂,左承明在铁门外露出了一连串的妖笑:“嘿嘿嘿,掌门?左承明得罪了。为了能跟冷大小姐有个交代,只能暂时委屈掌门了。等我去禀告大小姐,大小姐同意了,我才能放了这个女囚犯!” 武喆气得一拳打到了那铁门上,震耳欲聋的声音震得整个牢狱不得安宁。可是那门是厚铁炼就,凭他的肉拳是如何也无法敲透的。武喆憋着对左承明的杀念,在里面喘着粗气言道:“左承明?你真是胆大包天,居然以下犯上,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左承明赔笑道:“掌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也是为了效忠尊武门。我会派人好酒好肉的伺候掌门的,您不过是在里面憋屈一会儿,很快就能出来了!”第二中文网 魔娜一看武喆对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转身对武喆说道:“你躲开,让我来!” 她拿出生花笔,‘煞’一下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笔上的莲花绽放的瞬间,六只观音手同时作业,用生花笔在铁门上画了一个圆周,随后一掌将中间如井盖一样的铁芯打了出去。那力道大到铁芯上出现了六个深深的掌印。飞出去的瞬间,将左承明打到了身后的门框上,血洒当场! 他无力的挣扎,试图将身上的那块儿圆铁移开,可是浑身上下已经断了两截一般,根本使不出力气。用尽残力,将脸抬起……,只见武喆一个游身上来,一刀裁下了他的首级。 武霜儿终于得救了,三人匆匆逃离鸠鸨山,来到了崴子城的酒楼。魔娜将武霜儿暂时安顿到了自己的那间上房。 期间武喆对霜儿言道:“霜儿?自从我在大漠把你遗失后,我就满世界的找你。好在你只是有惊无险。你就安心跟我回尊武门,冷凝香那边我已经说清楚了!只要你不找她寻仇,以后她是不会为难你的!所以你最好过去和她当面表个态,我不想你们之间斗得死去活来。” 武霜儿没想到武喆会要求自己这么做,如果是换做以前,自己不懂事,凡事都要得到娘亲、姐姐,以及左承志爷爷的许可。可是如今自己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善恶观念。岂能听从武喆的劝言? “为什么?我凭什么要给她一个交代?是她趁我受伤不备,将我关在笼子里的。你还让我给她一个交代?是我听错了,还是你疯了?”武霜儿一脸的委屈,化作一种无形的怒火,将小脸儿烧的通红,激动的问武喆。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她不对,但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既不能让她伤害你,也不能让你杀了她。除了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还能怎么做呢?”武喆坚持诉说自己的立场,可是作为武霜儿这个被害人而言,她可没有那个义务去体谅别人的感觉。 武霜儿一气之下,立即下床…… 魔娜紧忙将她拦住:“诶?霜儿?你要做什么?” 霜儿指着武喆对姐姐说道:“他不是让我去给冷凝香一个交代吗?我这就去杀了那个贼婆,为娘亲报仇!”说罢就要下地。 “霜儿?你省省力气吧!有姐姐在,哪还轮的到你?你现在体力不支,得好好休息,报仇的事早一天晚一天,先把身体养好要紧!”魔娜劝道。 武喆一听,这姐俩根本听不进自己的话。一个鼻孔出气,双双都表示出要杀害冷凝香的意思。他只能从大的还开始劝起:“文妹?现在霜儿已经救出来了,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饶冷凝香一命吗?” “不能!——为什么要看你的面子?”姐妹俩异口同声,斩钉截铁的将武喆的话堵住,魔娜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霜儿自然有我照顾,你的义务尽到了,请你离开!霜儿需要休息!” 武喆一看这两人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种失落感让他再也没脸逗留,叹了声气,对武霜儿说了句话便离开了:“霜儿?你别忘了你姓武!我是你哥哥,你必须听我的!” 武霜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气得小脸儿发青,在背后还嘴道:“你不是我哥,我根本没你这样的哥哥!”说完就委屈的哭了起来…… 魔娜摸着她的头,安慰道:“别哭了,眼泪是不解决问题的。后日便是小苍山的封神大会,冷凝香最多也活不过三日了。娘的仇,我的仇,和你所受的委屈,姐姐统统都会报的!” 武霜儿扑在姐姐怀里哭道:“姐?我不是为报仇的事情伤心,我是恨老天,为什么要让我出生?有一个破烂不堪的爹爹还不够,还有一个冷酷无情的哥哥!呜呜……” “霜儿?姐姐知道你可怜,可是姐姐和你一样可怜!不论发生什么,不还有我陪着你吗?别哭了,等报了仇,一切都会好的!” “姐?小苍山我也要去,我要亲眼看着冷凝香受到该有的惩罚!”武霜儿对冷凝香的恨是发自肺腑的。是她导演了自己爹娘的惨剧,是她害得自己无家可归,是她杀了左承志爷爷,还三番五次的害自己。 同样作为受害人的魔娜,她完全能体会霜儿想杀冷凝香的心情。不过,冷凝香的命只有一条,纵然想将她千刀万剐,可是她也只能挨一刀。为了让武霜儿少早一些杀孽,她对妹妹言道:“霜儿?你的身体这么虚弱,还是不要去奔波了。报仇的事由姐姐去做。” 魔娜忽然想起了星云曾经对自己的暗示,说霜儿喜欢鬼小七。既然自己已经决定与贺凌云断绝关系,那何不成全自己的妹妹?毕竟贺凌云心地善良,用情专一。更重要的是武霜儿喜欢凌云。 “霜儿?姐问你,你是不是喜欢鬼小七?” 魔娜不提还好,一提起贺凌云,她立即想起南钰当初在战场上和自己争辩的事。于是立即反问道:“姐?南钰说你也喜欢贺凌云,这是真的吗?” 霜儿这一问,让魔娜着实尴尬。既然自己不能和贺凌云交往了,也只能骗霜儿了。魔娜强迫自己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笑道:“南钰说我喜欢贺凌云?哈哈哈,这怎么可能?我比他大那么多?” 霜儿亲耳听姐姐这么一说,立刻放心了。心安之余对南钰骂道:“我想也是!姐姐怎么可能喜欢鬼小七呢?——这个南钰,真是的!为了让我和他在一起,竟然用这么拙劣的谎言欺骗我!真不是个东西!” 第四卷【八界朝伊】307:南宫与塔拉之谜 武喆没能说服武霜儿放弃报仇的欲念,一路上不停地思索着要如何对冷凝香解释。他知道这次是铁定失信与冷凝香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时刻保护她的安全。如果和武霜儿兵戎相见,那将是又一场家族悲剧。究竟该如何才能避免这悲剧的发生,他想了一路也没想出办法。 冷凝香知道武喆给自己下了迷汤,有听说唐璜将武霜儿被关在云雀宫的事供了出去。一气之下,将唐璜绑了起来,打入大牢留待日后惩戒。 武喆回来之时,冷凝香的气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她是那么的想和武喆重修旧好,但武喆却也学会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迷晕自己。多年积累下来的信任,被这一壶药酒统统带走。她失望的说道:“武喆?没想到你也会做这种事,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的妻子?” 武喆正愁不知如何对冷凝香交代,她这么一说,自己有理也不敢声张,只能在一旁沉默。 冷凝香见他半天蹦不出个屁,心想:看来我是指望不上他了,今日给我下的只是迷药,谁知道哪天他心情别致,给我下个毒药呢?他父亲因我而死,本来我就很内疚。可是这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任我怎么为他付出,终究还是无法弥补。难道真的要我死他才甘心吗? “武郎?你太让我失望了!”冷凝香也是欲哭无泪,既然他已经不在乎自己了,她说什么也是枉然。看着武喆在一旁闷闷不乐,她起身出了凝香阁…… …… 次日,魔娜雇了个马车,一路带着霜儿来到长生山,将武霜儿安置在重新修缮过的白武天元阁,托付安人照顾。这么做的目的有两个: 第一,她不想让武霜儿参加小苍山的封神大会,鬼知道那天会发生多么危险的情况。为了不让武霜儿受到伤害,委托给安人最为稳妥。一旦有事,安人可以在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第二,除了这里是贺凌云想不到的,其它地方贺凌云一定会时刻关注。为了避免和贺凌云再次见面,她只能孤身游历。好在明日便是封神大会,自己最多也就委屈这一晚。一旦大仇报了,她就可以专心致志的回去统领魔界,从此再不涉足仙界。 她在安人处用过晚膳,对霜儿一阵叮嘱后,一个人飞下了长生山。 …… 这时,大明宫内的天牢之内。贺凌云站在关有败血人魔的牢笼前,一脸愁容的望着笼子里的南宫尧…… 飘雪?你到底身在何处?你可知道我那天是一时冲动,并不是要你真的离开我。我们在十二重幻境,龙口脱生时就已经私定终身。不论你曾经做过什么,我都不会放弃我们的承诺。你虽然杀了我爹,但是他也算罪有应得。我知道你的委屈,也知道当年你和我做过的三个约定都是为了我。可你知道我的真心吗? 他望着南宫尧,怅然的说道:“唉!我答应过飘雪和星云姐,帮他们解开白骨刃之谜。可是你迟迟不醒来,到底那把刀藏在哪里?你这样不吃不喝,还能保有一口阳气,也算是一种幸福。毕竟活死人不用去为感情烦恼,不像我,没了飘雪便会失魂落魄……” 突然,南宫尧手臂上的铁链动了!发出了铁器厮磨的声音,虽然这声音很小,但也足够让一向细心的贺凌云察觉。 他不禁睁大眼睛望向发出声音的位置,南宫尧的手指也开始有了知觉,神经仿佛在一下一下的抽搐。 贺凌云高兴的跨前两步:“醒了,醒了!你终于醒了!” 南宫尧猛然睁开了厉眼,眼球上爬满了绿色的血管,用毫无人性的目光扫视这监牢里的一切。 贺凌云见他睁开了眼,更加惊喜的凑前言道:“南宫尧?你果然醒了。我叫贺凌云,是星云姐的朋友!……”凌云怕他分不清敌友,特意自我介绍道。 未料,自己的话南宫尧全然不予理会,用失真的嗓音,低沉的说道:“塔拉在哪儿?塔拉在哪儿?” 贺凌云一头雾水:塔拉?塔拉是啥?对南宫尧问道:“恕在下冒昧,是星云姐让我照顾你的,这里是大明皇宫,没有叫塔拉的人!我问你,你身上是不是有一把骨刀?” 南宫尧已经不理会贺凌云的问语,像着了魔一样,用空洞的眼神四处搜寻,口中不断的念叨着‘塔拉’的名字…… 贺凌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派人给他喂食,自己跑回寝宫,速速修书千里飞鸽,将手书送往嵊界山。他怕南宫尧在天牢内有所闪失,将鸽子放出后便又回到老中,搬了一张椅子,亲自守在南宫尧跟前…… 星云得知这事,来不及告知姐妹们,她亲自跑出三善殿,骑上蓝色战龙火速赶赴大明宫…… 黎明前,星云手持御赐金牌步入天牢,急匆匆赶来视探南宫尧。 贺凌云一看星云姐到来,紧忙起身,搓了搓困倦的脸,对星云言道:“你可算来了,南宫尧昨晚就醒了,口中不停的喊着‘塔拉’的名字。我问他白骨刃的事,他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到底谁是塔拉?”000文学 星云看到南宫尧此时耷拉着头正在昏睡,轻轻走上前。用怜惜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身上爬满紫筋的南宫药,虽然在贺凌云的照顾下,已经洗去了先前的狼狈。但是这变异的皮肤,和紫黑的眼窝,看得星云心里一阵心痛。多情使然,让她几度哭之欲出。只是自幼要强的性格,让她依然保有一贯的镇定,不想在贺凌云面前哭泣…… 她驻足了片刻,收起泪水转头对凌云问道:“除了塔拉,他就没有说过别的吗?” 凌云十分肯定的摇摇头:“没有!” 星云来回的踱着步子凝思了片刻:“如果他醒来只说了‘塔拉’这名字,那这个叫塔拉的人一定和他有着很深的瓜葛。不是亲密无间,就是仇深似海……” “可是,我怎么听‘塔拉’这名字像是个女人呢?”贺凌云挠着头皮纳闷道。 “我想也是,塔拉这个名字该不是中原人士。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听南宫大哥提起过!”星云也十分不解。 “我觉得星云姐不知道也很正常,南宫尧身边接触过的人我们也未必都认识!” “不!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秘密。因为他转世之后就一直和我在一起,如果这个塔拉真的和他有着密切的关系,那我一定会知道的!只是,他被巫寒梅带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是一无所知的!所以,我觉得这个人一定是在那段时间和南宫哥有过接触!”星云一层一层的剖析着…… “那我们就从巫寒梅下手追查不就可以了吗?” 星云叹了口气:“哎!我一直在派人找呀!自打我重回嵊界山,我就一直在派人寻找巫寒梅。可是已经大半年了,花儿都不知谢了几茬。可是巫寒梅的下落一直不明,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那既然这个巫寒梅这么神秘,那说不定她就和那个塔拉有关系……” “对!搞不好,她就是塔拉!”星云被贺凌云这一提醒,大胆的猜测起来:“当初在大漠,我和达木提亲手揭开了她的人皮假面,人皮下藏着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所以她的身份实在是可疑!” 贺凌云言道:“那她和南宫尧又有会有什么关系?” 星云也想不明白,不过她突然想起了当初在嵊界山的金鏊里找到的那个藏有金丝玉镂衣和波斯玉玺的那个锦盒:“不知道!不过我和二妹还有菲烟在南宫哥打造的金鏊里发现了一个金丝玉镂衣,还有一个刻着波斯文的玉玺。如果南宫哥真的有什么秘密,那两件东西一定就是线索!” 星云提起了二妹,瞬间勾起了贺凌云的情伤,他忍不住问道:“星云姐?飘雪还没消息吗?” 魔娜摇摇头:“没有,连你都不知道她在哪里,我们又怎么会知道呢?——对了,你们是怎么了?去凤台镇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从凤台镇回来就各本东西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凌云一声叹息:“唉!是我娘揭穿了当年飘雪杀害我爹贺松年的事……” 星云一惊:“什么?这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贺凌云没想到星云也是那事件的亲历者,于是问道:“星云姐原来也知道这件事?” 星云点点头,心想:既然贺凌云已经知道了,那就没有必要掖着藏着了:“是!当年,你爹死的时候,我也在场。是他和黄梁在七甲山下劫持了我、二妹还有仙儿。南宫大哥也是我们在七甲山逃狱的时候救出来的。” “哦?原来你们都是事情的亲历者,那当时是什么情况,我爹为什么会死在魔娜手里?” “说起这件事,我也有一部分责任。被抓当日,二妹和仙儿是为了救我,才被你爹和黄梁抓住的。我们在牢里呆了整整一天,你爹为了逼我们交出耶罗法宝,既不给我们喝水,也不让我们吃饱。后来我们在牢里认识了南宫大哥,在南宫大哥的提示下,我们商量了一个逃跑计划。计划实施的时候,你爹中计,不幸死在了二妹和仙儿的手里。”星云如实的说明了一切。 贺凌云相信星云不会捏造谎言,听她这么说来,的确是自己父亲作恶在先,飘雪确实情有可原。毕竟自己做了那么多年的知府,不论是从道义角度,还是从大明律法来讲,都是自己父亲死有余辜。想到此处,自己不由得为有这样的爹爹而汗颜,陷入了无声…… 星云语重心长的说道:“凌云?我们谁都没有想过你和飘雪会走到这种地步。不过,贺松年毕竟是你的父亲,如果你要怪我们,我们都能理解。” “不!星云姐?我贺凌云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是我爹有错在先,就算我再心存遗憾,可是,是非对错摆在那里,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我不会怪你们,只是我不明白,飘雪为何会离我而去?我知道她是在故意躲着我,可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表态的机会呢?” “凌云?我了解她!她这样做有她的目的,她已经铁了心的要离开你!自打你俩从十二重幻境里出来,她就一直生活在遗憾和自责里。更何况你娘的出现,这更让她不得不和你保持距离。她不想因为自己,伤害了你和你娘只见的关系。” 贺凌云终于明白了,原来飘雪并不是不懂自己:“怪不得,她迟迟不肯同意我们的婚事。哎!造物弄人!” 第四卷【八界朝伊】308:五丈台尸山血海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筹备,小苍山的拜剑山庄终于在一次成为了喧闹之地。所有的江湖势力,乃至仙界修者,几乎半数以上齐聚拜剑山庄。 冷凝香在龙虎门新任掌门赵勇的安排下,下踏到了拜剑山庄的藏剑阁。冥伦法王、夏侯魔君、八幌、古蚣老祖等人也陆续抵达藏剑阁与冷凝香会面。 赵勇按冷凝香的吩咐一一接待前来参会的武林同道,山庄里除了武斗场以外,还用砖石砌起了一个五丈高台。 戌时,冷凝香等人已经做好了一切周密安排。由赵勇出面主持封神大会。 “各位武林同道以及仙界元老,今日有幸邀得大家前来,拜剑山庄蓬荜生辉。作为封神大会的东家,我代表龙虎门向大家表示谢意。此次封神大会,志在选出五位神主统领仙帮。除魔卫道,以保仙凡两界安宁。为此,我们准备了五把绝世藏剑,对本领出众者,予以嘉奖。 本次封神大会分拜剑仪式、论剑切磋和封神大典三部分。拜剑仪式,大家可以对五把藏剑进行观摩,论剑切磋旨在选出封神候选人,封神大典意在让各路同道团结一心,追随五位神主斩妖除魔。 下面有请五把藏剑的贡献者,尊武门军事冷凝香为大家揭幕。” 赵勇的话音刚落,拜剑山庄便传来一阵天籁之音。五丈的高台中央升起了一个弹奏琵琶的女人。冷凝香用一曲《风雪江山》征服了所有人的心神,她那惊世美貌露出的刹那,那些痴汉们像畜生一样,用猥亵的目光不住的瞻仰。 (尊武门的军师竟然是个女的?) (这女的长得可真带劲儿,要不咱们也改投尊武门吧!) (这一趟就算拿不到那几把神剑,可是能看到这美人,也算不虚此行。) (都说嵊界山的三善门里,美女如云。我还以为只有三善门的军师最美貌。没想到尊武门的军师更是兰心蕙质,塞若冬雪。) 这些人不仅陶醉在《风雪江山》这一首荡气回肠的琵琶曲里,更沉浸在冷凝香那国色天香的神韵中。一时间,众说纷纭,都对这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产生了无尽的联想。恨不得立刻将自己房中的庸脂俗粉休了,然后掏心挖肺的去讨好这个集美貌与才情于一身的女子。 曲毕,一个女仆从旁接过冷凝香手中的琵琶,毕恭毕敬的退下。独留冷凝香一人站在台子上对众人说道:“今日,承蒙龙虎门赵掌门邀请,来此与各位英雄一聚。现如今,武林已经归一,而仙界尚不安定。各路修仙同道屡遭魔界叛徒骚扰。她们无视三界规则,不顾修行法度。在仙界为非作歹、涂炭生灵。昔清虚观主清虚真人、太虚观的德远道人以及云雀道场的景阳真人等等,都死于魔界妖女之手。为了早日除去魔道,还仙界一个干净,我谨以这五件神兵利器,馈赠给有能之士,希望他能统领仙帮,荡平魔界,掌控乾坤。”说完,她转身走到身后的一个兵器架上,丝袖一扬,将盖在兵器架上的黄绸掀开,扔到了空中。 黄绸在空中随风舞落,露出了兵器架上五把散着荣光的神剑。分别是:孔翎、紫霄、悯月、皓白、悲戚。 (哇!……我们还是头一次见这五把藏剑一起出现,真是开了眼。) (看来,这封神大会真的没有骗我们,五把藏剑果然出现了!) 众人哗然之时,一个野派首领言道:“为的就是这五把剑!”言罢,他飞身上了五丈高台,对冷凝香笑道:“自古宝剑配英雄,今天我就是来拿剑的,神剑和美人我都要!呼哈哈哈!” 冷凝香笑道:“那就看你是不是真英雄!”话毕,她一招手,‘倏倏倏倏!’从她身后骤然落下十几个东瀛武士。 那些东瀛武士身穿黑色锅身衣,身后背着一把武士刃,腰间插着长短不一的薄刀。将冷凝香和神剑团团围住,阻断了那位夺剑者的视线。 这时,台子上又飞上来一人,朝先前那位夺剑者喊道:“想拿剑,还得问问我们!”他飞来就是一掌。 先前那位夺剑者也不甘示弱,听到他的挑衅,回头迎了一掌。‘啪’地一下两人各自退了几步,摇晃的身姿落定后,彼此都感觉到了一种压力。旗鼓相当的二人在高台上你一拳我一掌的开始了较量。而冷凝香在那些神秘武士的身后,观察着两人的招式。 见这两个人半斤八两,几十回合便暴露了自己的水准。冷凝香失望的摇了摇头,心想:“这些人怕是哪一个也不及相公。武喆呀武喆?如果你能凡事都顺从我,那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可你偏偏揪着曾经的事情不放,以至于我处处都要别人来保护。” 此时,场下的众人也都已经看出了台上两人的花拳绣腿。都耐不住性子朝上面大喊:“就你们这两下子还是快快滚下来吧!” 两人被下面的人取笑,心里自是不平衡。为了展现自己的武技,双双使出看家本领。刚要再次交锋,只听‘啪、啪!’两声,二人都被第三位闪现者打下了方台,一西、一北滚落到人群当中。无忧文学网 第三位竞争者偷袭成功,瞬间完胜。成了卫冕者的他,背着手环视场下:“还有哪个不服,上来和我比试!” 他这一吆喝还真有反响,所谓艺高人胆大,又一个自命不凡的人飞上台子与他战了起来。这两人比起先前的那两个菜鸟显然高出一个档次。也让台上的比武变得更有看头。不过这两人的功夫依然不入流,看得冷凝香有些犯困。心想:“让他们这样打,要打到什么时候?” 冷凝香朝后方的赵勇挥了挥手,赵勇就像被收了线的风筝一样,凌空飞到了冷凝香身边。冷凝香对他笑声私语道:“这样不行,恐怕半个月也比试不完。我们先把那五把剑撤掉,再把拜剑山庄的大门锁死。让他们在这里混战,最后立在高台上的人才算赢。” 赵勇点头回应:“赵勇领命,这就去办。” 赵勇上去将台上比试的两个人推下了高台:“你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不用在台上浪费时间了!”他损完刚刚摔下去的两个比武者,放大音量对众人说道:“既然大家都是为了拿剑和封神,那不如大家就在场下比试,随后看谁会活着站在这封神台上。留到最后的就算赢!” 冷凝香这办法,让现场的台上台下都纷纷扑向五丈台。有的一刀挥下身边竞争者的首级,有的一掌推开挡在前面的修行者。霎时间,混乱一片。惨叫声,打斗声充斥着整个小苍山。什么猴子偷桃,戳鼻咬耳,各种卑鄙手段层出不穷;什么揪头发,哭口水,各种下流招数屡见不鲜。 断手断脚横七竖八,飞鞋飞袜漫天飞舞。为了那五件身外之物,所有人都杀红了眼。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整个拜剑山庄已经是汪洋血海,座座尸山。活着的都是以命为本,四处躲避的聪明人。他们有的躺倒尸山上装死,有的躲在墙根儿下不敢冲前。 约一个钟头,终于如冷凝香所料,台子上剩下了区区不到十人。剩下的大多数都对神剑不感兴趣,为了保命,站得远远的散人。而台上那来个浪淘沙,个个都身怀绝技,武技不在那些东瀛武者之下。 他们一看,没人敢上台了,也煞有默契的停止了纷争。毕竟这十来个人都是旗鼓相当,没有取胜的把握,他们都不敢冒然出手。这时,从藏剑阁里飞出四人,个个手里拿着神剑。 冥伦法王拿着孔翎、夏侯魔君拿着一把紫霄、巴幌握着悯月、古蚣手持皓白,四人站成一片,对那十来个高手说道:“神剑已经在我们手里,想夺剑就得赢过我们。否则,你们只能臣服!” 那十几个人一看自己辛辛苦苦战了最后,竟然还要面对这四个对手。于是有人说道:“原来,这神剑的主人早已内定了!没想到尊武门和龙虎门和起火来欺骗大家。” 冷凝香走出来言道:“我们没有骗你们,有本事就赢过他们,只要你打败了他们,神剑自然是你的。否则,你们还是乖乖臣服的好!” “你们邀请这么多人前来,让他们困兽斗。这手段卫冕太残忍了吧?其背后到底目的何在?”其中一人问道。 “说话的这位应该是龟灵山的掌门吧?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大家团结一心,铲除魔界妖女纳兰飘雪。”冷娘香的话刚一出口,空中传来一声朗笑…… “呵呵呵!冷凝香?就算你阴谋算尽,但是今天也难逃一死!”伴着话音,从空中落下一位红衣女。 “啊?纳兰飘雪?”八幌代表所有人,惊慌一语。 冥伦法王看到飘雪落了地,周身升腾起一股杀气:“纳兰飘雪?你来得正好!今天,我们四人就要了你的命!”说时迟那时快,冥伦法王说话之计已经抡起熊掌,朝魔娜打来…… 夏侯魔君、巴幌、古蚣老祖一看冥伦已经出手,三人也各施本领,协助冥伦与那条抱月龙打了起来。 这四人可谓是仙、魔、精三界里久负盛名的人,如今合起伙来对付魔娜,着实让她倍感压力。 冷凝香一看飘雪双拳难敌四手,尽管她依旧沉着应对,可是也只能招招防守,丝毫没有进攻的机会。她终于放心的在心头合计:“今天有他们四人助我,我看你怎么杀得了我!” 魔娜被困在四人围成的方阵之中,勉强能与四个男人战个平手,稍一不慎就有可能着了他们的道。正在她疲于应对之时,一杆长柄镰刀从空中飞下…… 鲁菲烟挥舞八尺巨镰从天而降,一刀劈碎了五丈台。将石头砌成的台子撕开了一个口子。 而后刀美美和无道子同时出现,飞上台来和冥伦打了起来。 仙儿和白紫茉也陆续出现,见到精灵领主古蚣老祖,二话不说,出手就是夺命招式。 姐妹们的出现,让魔娜从寡不敌众变成驾轻就熟。有了一些战斗间歇,她立即把目光锁定到冷凝香身上:“冷凝香?今天我是该兑现当初的承诺,取走你的项上人头了!为了我娘,为了霜儿,更为了自己,——拿命来吧!” 第四卷【八界朝伊】309:封神会蛋打鸡飞 魔娜出手的刹那,十几个东瀛武士纷纷甩手,五指夹着烟雾弹朝地上重重一摔。烟雾弹落地之时,爆出一阵浓浓的白烟。白烟消散过后,冷凝香已经消失不见。 魔娜知道她不会武功,所以跑不了多远。立即追进了藏剑阁…… “冷凝香?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躲在这里,今天你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她扫视着藏剑阁里的陈设。 突然从梁上飞下十几个东瀛武士,手中的武士刀带出一个月牙光环,迅速从魔娜头上砍下。魔娜急忙扔出骷容镜,镜子在空中不停的翻转。 杀手们为了躲避镜子的照射,急忙收手,在空中几个旋转,乱了阵脚。魔娜飞身上去,在空中几个连擒,霜钉一阵乱抹,七八个武士相继挂了彩,落了地。她抓住最后一个,用匕首指着他的喉:“说!——冷凝香在哪儿?” 那位武士一看自己的同伴都死在了当下,自知难以抵挡这女人的神武。拿出了忠心护住的武士精神,将头往前一探,自裁在了那把霜钉之上。 魔娜没有得到他的口供,失望的推开他。见他死的时候一直盯着对面墙上挂着的四君子图。于是对那面墙壁起了疑,走上前去用笔划出一条苍龙。龙豪一甩,那条苍龙像离弦之箭一样向四君子图冲了过去。 ‘轰隆’一声震碎了北墙,砖石破碎,黄土纷飞。露出了一个圆圆的大洞,洞的里面出现一个黑黢黢隧道,魔娜的眼睛越发翠亮,一眼就望到了隧道的尽头,那便是小苍山的背后,通往山下的林荫小道。 冷凝香没有武功,所以不会跑的太远!魔娜想到这,不再犹豫。一个身形钻进了那个黑暗的隧道,朝后山的小路追了出去…… 外面的打斗依然激烈,鲁菲烟抡起八尺巨镰,刀头以自身为圆心,划出一圈圈的光环,劈石石碎,触人人伤。 八幌身为大漠老将,却对这个茅山女子毫无办法,只能一味的躲闪。 无道子见到鲁菲嫣打得八幌节节败退,也为她的武技而惊讶。因为他只是教了鲁菲嫣修行的法门,自己却无法修炼这样酷炫的武技。毕竟这门阴狠的功夫只有阴血之人才能练就,无道子是阳盛阴衰,纵有想修炼的心,但是却不具备修行的条件。因此他也只能在一旁兴叹:菲嫣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无道子一边暗叹自己徒弟的高能,一边和刀美美一起对付冥伦法王。一个是享誉大明仙界的太虚神君,一个是继承了张天师毕生所学的道宗传人。两人联手,打得冥伦法王只能以退为守。尤其是刀美美的一对儿双刀加上早已炼就的黑云断金流,形成一个真刀与气刀的搭配,外功与内功的兼搭。依然用虚实刀阵将冥伦裹得密不透风。 仙儿和白紫茉配合的也相当默契,一个是近战之王,一个是远程暗器。仙儿的霸王十八神武刚猛无比,招招狠辣。天下第二神剑蜈蚣尺亦是变化多端,诡变异常。时而变作乾坤圈,时而变成三尺剑,时而变成锁链,时而化作神鞭。加上白紫茉暗器毒门,她时而放出钉雨、时而布下毒雾,更诡异的是她那时隐时现的轻功,和她的化蝶神功。暗器在她的手中如农夫手里的种子,播撒自如,触土生根。让古蚣老祖几近面临战败之危。 夏侯魔君时而帮助冥伦脱险,时而帮助古蚣凭难。在场中不停的化作黑云,时而聚拢,时而消散。总在友方危急关头,化身为人,为君解忧。像个勤劳的蜜蜂,不停的游走在花丛中。更像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一时间搞得他叫苦连天:“这些人,真麻烦!” 场上的那十几个卫冕者也不知道改站在哪一方,如果是为了夺剑,显然打败冥伦等人是关键。可是他们这一看就是在清算仙界恩怨,这个时候冒然与他们为敌,就算打赢了他们,他们一怒之下又怎会旅行诺言? 正当这几个人不知如何选边站队之际,空中飞来两个带着面具的一男一女。飞入战局便扭转乾坤。男的一把长剑刺入仙儿的肩甲,女的一柄长剑刺入无道子的胸前…… “六姐姐?——”白紫茉一喊,吸引了众姐妹的目光。 众姐妹分身之际,给了冥伦等人可乘之机。古蚣老祖动用精灵之术,将六颗毒种打入了白紫茉的体内;冥伦法王趁刀美美去保护无道子之际,一掌拍中了刀美美的左脑;八幌和夏侯魔君对视一眼,抓住鲁菲烟看向仙儿的机会,合力上前,一左一右推了两掌,重重的打在了鲁菲嫣的双肩。 姐妹们纷纷被打落在一处,聚拢到了一起。刀美美因为脑部受到撞击,已经不省人事。白紫茉中了古蚣老祖的毒种,提起内力封住了自己的血脉,以至于不能动用功力。鲁菲烟的双臂像震碎了一样,双手使不上力气,皱起眉头,痛的香汗淋漓。而仙儿和无道子都被突然来袭的那对儿男女无情刺中,没想到她们在剑上涂毒,留出来得血成了绿色,没撑多久便奄奄一息。 冥伦法王和古蚣老祖等人都没想到,他们在性命不保之时,还能出现天赐良机。临危出现了两个救星,让他们抓住机会扭转败局。禁不住脸上的肉都激动得颤抖,难以控制的笑容挂上了脸颊。激动的扯开了嘴角,将干裂的唇瓣绷得紧紧的,差点笑成了船锚。 “哈哈哈哈,三善门今天气数已尽,你们这几个丫头再无天日可见。”说着,冥伦法王就将手中的藏剑高高举起,朝四姐妹挥了下去……全本 神剑挥舞,带出一缕阴风,风中响起一种微声。一道青光从头顶劈下…… ‘叮!——’ 冥伦手中的剑砍到了一个布满星钻的手臂上。紧要关头,星云突然出现,用自己的手臂挡住了冥伦的一剑。与此同时,八幌也用剑砍到了星云的游肩。同样的金器碰撞之声过后,将八幌的神剑弹了起来,震得他虎口发麻。作用力与反作用力,能量守恒定律都能说明,巴幌是咎由自取,谁染他用尽了全身力气,要制星云于死地? 冥伦在一次被这个身穿穿心保甲的女人气到了:“百里星云?你来得正好,我这只眼睛是你扎瞎的,今天我也要让你死无全尸!”他说完,又将神剑举起,在一次朝星云砍来…… 这时,星云头上忽然聚集一片骨沙,那片骨沙变作一张大网,猛地将冥伦兜起,在空中不停的变换形状,挤压着冥伦法王的肉体。冥伦法王身体不受控制的在骨网中拼命挣扎,惨叫声不断…… 所有人都被这奇怪的功法所震惊,只有古蚣老祖惊讶的道出了骨沙之谜:“啊?汆骨秘术?” 贺凌云穿着骨铠走到星云身边,不断地操/弄着空中的那个装着冥伦法王的袋子。本想用骨网将他揉碎撵烂,可没想到的是,夏侯魔君也在控制着那团骨沙。因此,冥伦才在里面不停的被挤压又被松开。原来是夏侯魔君和贺凌云在下面,用汆骨秘术进行着暗暗的较量。 巴幌望着上面惨叫不停的冥伦,担心的喊道:“领主?你怎么样?” 夏侯魔君必变与贺凌云较量,一边暗骂巴幌无脑。在这紧要关头,他不敢进出手杀了那小子,还在下面口头担心冥伦的安全。于是对他提醒道:“巴将军?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出手杀了他?” 夏侯魔君这一提醒,巴幌和古蚣老祖这才反应过来。将盯着空中的眼从冥伦身上卸下,锁定了贺凌云,双双举起神剑,一剑向他砍来…… 正当他们举剑之时,方才那戴着面具的一男一女挥刀横扫,一人一个将八幌和古蚣老祖肋筋斩断,瞬间将二人放倒! 这举动让星云大感意外,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既不是我们的朋友,也不是冥伦法王的帮手。刚刚还帮着冥伦残害姐妹,现在又帮贺凌云解决八幌。这两个人到底怀有怎样的目的?有着怎样的立场? 不过,看两人身形,似乎有些熟悉。不过,当务之急,救人要紧。我该怎样把姐妹们带离这里才是关键问题。 巴幌和古蚣老祖二人倒下之时,场上又跳进来三个人,夺过他二人手中的藏剑,便裂开嘴,满脸带笑的站到了了贺凌云的身边:“嘿嘿,鬼先生?我们已经得到两把神剑了。果然被你说中,他们自相残杀后,我们便可唾手可得。这一次,都是承蒙您的指点……” 贺凌云没空和他们啰嗦,他知道星云此刻在担心什么。于是一边与夏侯魔君对抗,一边对那三人说道:“李达?其余的藏剑你们如果想得到,就赶快背着这四个受伤的姑娘,跟随我身后的蓝衣姑娘离开。只要你们听她吩咐,其余藏剑我自然会帮你们拿到!” 这三个人便是贺凌云当日在凤台茶楼认识的天罡寨三兄弟:李达、郭勇、郭通。他们听到神算子鬼小七的吩咐,想都不想便背起刀美美、鲁菲烟、毛小仙姐妹三人,等待着星云大姐的吩咐。 星云一看贺凌云如此默契,竟然知道自己心之所急,于是转头拉起白紫茉,对贺凌云问道:“凌云?那你怎么办?” 贺凌云说道:“你们先走,刀美美是如今大明内定的皇后,她万万不能有事。救人要紧,先不要管我!” 星云当然也有立即救人的冲动,于是只好带着对贺凌云的担心,搀着白紫茉,带着李达等人脱离了拜剑山庄。 夏侯魔君一看,古蚣老祖与八幌都重伤在地,心想:真是一群猪队友!这里还有两个不明立场的人。这对儿男女,看样子并不是来帮助冥伦的。眼前那小子的汆骨秘术炉火纯青,我勉强能和他斗个平局。如果这两个不明身份的人朝我下手,我可是得不偿失。没有必要为了冥伦这个丧家的狗,赔了自己的命! 他决定脱身后,立即闭气收手。扔掉了手中的藏剑,化作一团黑烟,淡化为无形,悄悄溜走…… 冥伦法王没了夏侯魔君的帮助,被贺凌云摧残致死,临死前用肉身的最后一口阳气对贺凌云说道:“我变鬼都不会放过你,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言罢,肉身便断了气。而冥伦借着断气前几秒,灵魂出窍,逃离了肉身的死亡之地。 第四卷【八界朝伊】310:冷凝香跪关二爷 魔娜顺着小苍山的林荫小路,一路追逐冷凝香的踪迹。在小苍山下的一个废弃的关帝庙里,她停住了:“冷凝香?你不用藏了,今天没人能救得了你。” 冷凝香躲在关二爷石像背后,自知今日在劫难逃,捂着嘴,留下了绝望的泪水。虽然她早就设想过和文晓见面的种种假如,可是真的面临被被魔娜报复的时刻,她还是十分恐惧的。 “冷凝香?当年我们好心好意让武喆帮你救你的父亲,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我过不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上次我好意在清虚观放你,可你却用假孕的谎言金蝉脱壳,你以为你能逃的了一时,就能平安度过一世吗?”魔娜一边扫视着关帝庙里的一切,一边和冷凝香诉说着压抑了多年的仇恨。 冷凝香大气也不敢喘,她仰起头望着梁上的蛛网:相公?你在哪儿?你真的不管我的死活了吗?她此刻最希望的依然是武喆的出现。 突然关二爷的石像被魔娜一刀劈碎,冷凝香满脸带泪的惶恐转身…… 魔娜望着冷凝香那双充满恐惧的脸说道:“你怕了,没想到你也会怕!” 冷凝香见棺落泪,这回是真的后悔了:“文晓妹妹?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冷凝香双手合十跪在魔娜跟前,隔着破碎的石像,开始了自己的忏悔。 “文晓妹妹?我是真心的爱武郎,所以才鬼迷心窍,做了那些错事。可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太优秀。你的优秀,让我日日活在可能失去武郎的恐惧之中。我自幼没了娘,一直看着后娘的脸色度日,幸在我爹疼我,所以他就是我的依靠。直到遇到武郎,他为我闯剑鸣山庄,为我救我父亲,还将我的老父亲一路背到了冷府。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够这样让我有安全感,所以我才对武郎有了企图之心。但是,我知道他喜欢的是你,所以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我不敢请求你原谅我的自私,可我现在真的不想死。我还没能给武郎留后,我还有对武郎没有兑现的承诺……” “住口!你以为我还会听信你的花言巧语吗?当初在清虚观我就该一刀杀了你,可你说你身怀六甲,我念及你腹中的孩儿才对你网开一面。约好了等孩子出世,你就自动前来受死!可是结果怎么样?你找无道子和太常寺的邱叵大师联手将我打下嵊界山。你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吗?现在还用苦肉计让我放过你,你造的孽、欠的债,死十次都还不清!” 冷凝香听了这话,也没有什么好辩驳的。不过,这样死在魔娜手里,心里多有不甘:“文晓?我知道你对我的恨不是一点点。如果要杀我,你随时做得到。可是就算你杀了我,又能挽回什么呢?我死不足惜,就算你不动手,我早晚也有入土的一天。我只是想在临死前为武郎做些事,为你做些事,来弥补我曾经犯下的罪孽。” “为我做些事?你恨不得将我屠之而后快,让我永远的在世界上消失。还要为我做些事?哈哈哈,笑话!” 冷凝香看着她荒诞的笑,并没有感觉到奇怪。因为她完全能理解魔娜对自己的恨意,于是止住泪,一本正经的言道:“是!因为有些事恐怕也只有我有办法帮你做到!” 她这话一出,魔娜的表情也转为严肃:“哦?是吗?你省省吧,我真的不需要!” 魔娜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相信冷凝香的话了,言罢她红袖一挥,霜钉旋转而出,刀尖定格的刹那,寒气直逼冷凝香脸颊。她刚要用力挥下…… “贺凌云!……”冷凝香急忙在刀下说出了这三个字! 魔娜一听凌云的名字,迅速将力道收回,刀尖停在冷凝香的额前:“贺凌云?他怎么了?” 冷凝香见魔娜手里那把寒冷无比的蝉翼在自己面前突然停住了,于是抓住一线生机,抽泣了一下说道:“贺凌云……,他吃了败血神丹!” ‘什么?……’ 这消息当魔娜无比震惊,她不知道该不该再次相信冷凝香的话。可是这事情关乎贺凌云的性命。她虽然有着必杀冷凝香的决心,但是也有着对贺凌云难以忘怀的爱。一种理智开始在‘恨’和‘爱’的立场中间徘徊。 “你少骗我!我是不会相信你的!”魔娜还是选择了不信,再次蓄力,猛将屠刀举起,挥舞霜钉朝冷凝香挥下…… 冷凝香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己骗过魔娜那么多次,这回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自己了。罢了,死就死吧!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她放下了求生的念头,坦然的抬起脸,闭上眼,等待因果轮回的审判…… ‘煞!——’ 魔娜的匕首在她额头上再一次停下了。她看到冷凝香视死如归的闭上了眼,心想:她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已经没有骗我的必要。虽然这个女人狡猾多端,可是万一她说的是真的,那我岂不间接的害了凌云?缘分 魔娜想了想:不会的,这一定又是她的奸计。我不能再上她得鬼当!一番思想挣扎后,她抛弃了一切善念,仇恨在心中助涨的刹那,她挥舞霜钉用力横扫,刀尖划出一刀白光,朝冷凝香的颈上割去…… ‘叮!——’ 一把钢刀从冷凝香头顶直直的插下,挡在了她的肩旁。与霜钉碰撞的一刹那,溅起一簇夹着冰渣的火花。武喆随机翻身而下,落到冷凝香身后,将她一把拉起,对魔娜言道:“文妹?手下留情,她说的是真的!这件事我可以作证!” 魔娜一看武喆出现,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对武喆言道:“那又怎么样?那也阻止不了我。今天,这个女人一定要死!如果你敢拦我,就连你一块儿杀!我娘的仇,阿牛的仇,武霜儿和我的仇,一个也不能作罢!”言罢,她退出两丈,双臂在身前画了一周,推出一个苍龙,猛的攻向了武喆和冷凝香…… 武喆见她已经出招,立即挡在冷凝香身前,双臂一摆,极快的速度在空中摊开数十把钢刀,那些钢刀周身带着光芒,形成一个圆形的盾牌,硬生生的挡住了魔娜的一记龙袭。 ‘嘭’的一声,两人的内力相拼,激起一层气浪,将整个破庙的土墙轰塔。碎物和杂草崩了一地,房梁也垮塌,砸到地上溅起一屋子尘土。屋子俨然变成了陋室,将三人暴漏在黑暗的夜色里。 武喆收功闭气,对魔娜言道:“文妹?你是杀不了我的。莫说我有黄金蟒鳞锁恶甲护身,就算没有护体,凭我现在的武学,你想赢我恐怕也不容易。所以,你先消消气,听武哥一言:贺凌云的确中了败血之毒,而这毒是冷凝香亲手给他喂下的。我也是从唐璜嘴里问出来的。现在,冷凝香已经知错了,你何不给她一个赎罪的机会?让她想办法化去败血之毒呢?” 魔娜冷笑一声:“哼哈!凭她?” “没错!她虽然不懂武功,不懂医术。但我相信凝香一定有办法找出败血神丹的解药。”武喆极力的在为冷凝香做着担保。 “不必劳烦你的爱妻了,败血神丹的事我自会查清。今日,你想替她开罪绝无可能!”言罢,魔娜抛出魔典,厚厚的魔典在空中散落,飞出无数个卡片,在整个庙宇向四面八方飞射…… 武喆一看魔娜死活不听劝告,为了保住冷凝香,他将十三把钢刀控制在两人周围,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刀阵,刀阵飞速围绕二人旋转,带出层层刀光,宛若一个粗大的圆柱,挡掉了大部分飞来纸片。 可是那些卡片层层叠叠,绵绵密密,且旋转飞出的速度十分惊人,已经不是十三把钢刀能够拦截的数量。几个卡片想利刀一样见缝插针,突破了武喆的防守,从刀与刀的间隙里飞了进去,几个打倒了武喆的蟒鳞锁恶甲上,被无情的弹开。另几个则划伤冷凝香的衣裙,割破了冷凝香的脸。 一道红色的血雾从冷凝香那妖娆的面容上溅出,痛得她捂住一道长长的伤疤,躲进了武喆的身后。 武喆见冷凝香受伤,急忙问道:“凝香?你怎么样?” 这时,魔娜使出敦煌画著,用生花笔画出两个飞天神女,抱着琵琶朝武喆重重一击。武喆为了保护冷凝香,用自己的身体活活挡住了神女来袭。收了一记重创,朝后倒飞了出去。 冷凝香被武喆倒退的身体撞倒,从怀里掉出了一个法宝。她看到手边遗落的牧人香,这才想起,原来自己身上还有冥伦法王赠送的宝物。于是急忙伸手抓起法宝,打开盖子,回手一扔…… 魔娜用生花笔腾空刺来之际,一股彩色的粉末在身边如尘埃般洒落,带出一缕奇香将自己团团包裹。她瞬间感觉法力全失,跌落到地上…… 冷凝香看到不远处的武喆受伤在地,嘴角不停地涌出鲜血。她紧忙匍匐到武喆身边,泪流满面的拍着武喆的脸:“相公?你不能死,相公?你不能死呀!……呜呜……” 武喆没想到魔娜这一招儿真的能要了自己的命,幸好自己内力身后,才能保住一口气。他握着冷凝香的手,对她言道:“我挡住她,你快走!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文妹,不会再给你机会的!” 冷凝香见武喆伤城这样,她抹了抹淋落的泪水。提起勇气,从武喆手里夺过了钢刀,带着心里的怨气,转身走向魔娜。她一边走,一边对魔娜说道:“你敢动我相公,今天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我和你道过歉,和你求过饶,你就算不给我机会,可是何必要伤害我的心上人?” 魔娜中了牧人香,浑身无力,一点真元都动不了。看着冷凝香提着钢刀一步步朝自己逼近,她也出了一身热汗。不断的试图冲破毒障,让自己恢复力气…… 冷凝香毅然决然的举起钢刀,那柄钨钢场刃像一个避雷针一样屹立在了冷凝香的头顶。她双臂朝天,握着那个仇恨之刃,朝魔娜重重的砍下…… 突然‘啊!’一声尖叫。冷凝香的后背被一个齿轮击中,扑倒在了地下。魔娜殊死关头,武喆扔出了八方割裂弹。虽然没有灌输内力,但是对于从未习武的冷凝香而言,也像挨了一板砖,后背疼痛难忍。 第四卷【八界朝伊】311:贺少保落户何府 武喆不想让魔娜伤害自己的女人,但也绝不能让冷凝香杀害文晓。这其中的道理,各位看官自然知晓。 可是,这一举动伤的是冷凝香的体肤,同时也极大的伤了她的心。她没想到自己为了武郎可以豁出性命。但不论自己怎么做,武郎还是对文晓有着不舍之情。她从地上爬起来,失望的转身望向武喆:“武郎?你是我的夫君,竟然对我下手?……” 武喆有气无力的解释道:“凝香?我不想你一错再错!文妹是无辜的,我们欠她的太多了!” 魔娜看着这两个害过自己的人,如今在自己面前突发善心,禁不住汗毛根根站立,鸡皮掉了一地。她也浑身无力,但还是忍不住发笑:“哈哈哈哈!一对儿痴男怨女竟然还在这里假惺惺逢场作戏!既然知道欠我的,为什么还要在小苍山举行封神大会?封神大会的目的不就是要我的性命吗?” 冷暖香此刻根本没有心情去聆听魔娜的考问,她失魂落魄的面对武喆问道:“武喆?我和你夫妻十年,今天,我是该问一句:你到底爱没爱过我?” 武喆身为一个冷酷男儿,这种情况下如何会有心情去回答‘爱与不爱’这个问题?当下是要化去干戈,不让任何一方死!两个都是自己心中极具分量的女人。一个是曾经陪伴自己长大的青梅竹马,另一个是和自己共枕同眠的结发之妻。两个女人各自陪伴了自己十年,让他如何取舍? 冷凝香一看武喆闭口不答,伤心使然,再度潸然泪下:“我懂了!”她无力的松开了手,钢刀像她的心一样坠落,‘咣啷’一声掉到了地上,为冷凝香这段爱情敲响了警钟。 冷凝香已经放弃了杀害魔娜的念头。这一切的恩怨源于她对这个男人的爱,可是,结果已经很明显,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文晓的对手。虽然她不是这场爱情的输家,可是没有了爱,还哪来的爱情对手。杀了魔娜又能怎样?依然无法抹去她在武喆心中的位置。 她的背影尽是彷徨,一个人消失在小苍山黑暗的小路上。 武喆重伤在地,魔娜浑身无力。被扒了房顶的关帝庙此刻变得异常宁静。两人这样独处都觉得尴尬无比。武喆关切的问道:“文妹?你怎么样?” 他这一生关切的话语,让魔娜闪回到童年的记忆里,两人在碧水潭中卷入古墓,苏醒后,武喆似乎也问过这样一句话。她尴尬的回了句:“没,没事!” “飘雪?”突然,身后出现了贺凌云的声音。他高兴的跑过来,对魔娜说道:“飘雪?原来你真的在这里,我找你找的好苦……” 魔娜不想再见贺凌云,用软面的双腿支撑起身体,转身背离…… 贺凌云发觉魔娜的行动有些不对,于是追上去扶起她问道:“飘雪?你怎么了?受伤了?” 魔娜推开他:“你走开,我不想见你!” 贺凌云用力扭过魔娜,伤心的说道:“你不要这样,我什么都知道,你不用刻意躲着我!一切对错我心中自有定论!我娘也不过是一时冲动,我有信心说服她。可我不能失去你!” 魔娜依然用尽力气,试图挣脱贺凌云:“你不要再说了,我不爱你!更配不上你!” 贺凌云见她固执,激动的言道:“我不管!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同意,我还是要娶你。你既然收了我贺家的祖传信物,你就是我贺凌云的媳妇!” 这话倒是提醒了魔娜,她忽然想起自己手腕上还有个疗伤至宝——荷下藏尾镯!为了躲避贺凌云,也为了自己能快速恢复体力,她立即将双拳一对,‘炯’一下原地消失,进到了镯子里。 武喆见贺凌云信誓旦旦的拉着魔娜秀爱,不屑的扭过头:切!简直自讨没趣! 贺凌云见魔娜原地消失,知道自己没法找到她。心里正郁闷,忽听武喆小声取笑自己。恼火之下,走过来薅起武喆的领子,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将怨气贯穿于口齿,对武喆大声埋怨道:“都是你,是你和你那恶贯满盈的老婆害我被朝廷通缉,害得临安人人都骂我,我没有找你算账,你到在旁取笑我!……” 武喆已是重伤之体,被他这一剧烈的摇晃,心里直喊冤:你不满就不满嘛!干嘛这么摇我?我现在受伤在身,可禁不住你这么折腾呀!他勉强甩开贺凌云:“我可没工夫听你在这絮叨!”言罢武喆便捂着肚子走出来关帝庙…… 贺凌云没有了宣泄的对象,看看凄惨的天:“哎!救人要紧。” 想到三善门的人都受了重伤,他被这三把藏剑,孤单的朝山下走去…… 星云等人借宿在了小苍山的一所贫苦之家,李达兄弟三人将受伤的姐妹放下,擦了擦满头大汗,对星云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星云言道:“这里的条件过于简陋,不适合医治伤势,等鬼小七来了,我们需要移步他处,一会儿恐怕还要劳烦三位英雄!” 星云的谈吐滴水不漏,既没有拿他们当驼担的驴使唤,又一口一个英雄的抬举着李达等人的身份。说得兄弟三人心里美滋滋的:“诶!姑娘客气了。不就是被几个姑娘赶路吗?只要鬼先生能帮我们拿到藏剑,别说是赶几里路,就是让我们背她们爬山,也是小事一桩。只不过……,这几位姑娘能扛得住折腾吗?” “无碍,事已至此,不是我们着急能解决得了的了。我已经给她们吃了抑制伤势的药,再撑一个时辰应该死不了!”星云一边说,一边帮鲁菲烟擦汗。她望着人世不醒的刀美美,心中暗暗发起了愁……舞神电子书 一炷香的功夫,贺凌云赶来了。辞别了这家主人,便带着众姐妹来到了当地的府衙。经过衙役的通秉,知府大人得知是贺少保驾临,整装拜见。 “贺少保驾到,下官有失远迎!” 贺凌云没空啰嗦,直接勒令道:“何大人?我的几个朋友受了伤,可否安排几个干净的房间,让她们在此疗伤?” 何大人恭敬的言道:“当然、当然!我即刻安排房间。——来人!” 衙役急忙进来领命。 何大人吩咐道:“赶快腾出几个上好的房间,让这几个姑娘入住。并通知赵医官赶快来府中待命!” 星云终于有了干净的环境,她依次查看姐妹们的病情。刀美美脑部受伤,导致没有知觉,此症不容乐观,只能暂时用活血化瘀的药物赈济着心脉,留待日后取到药物才能为她做康复治疗。 仙儿和无道子所受的剑伤无碍,只是毒性十分厉害,折腾一路已经丢了半条命,必须赶快帮她们刮骨疗毒。 鲁菲烟挨了两掌,外伤不难医治,可是内伤需要调理,于是星云开了服药方让贺凌云去采办。随后就开始为仙儿刮骨。 贺凌云安排何大人去采购百年野山参,千年何首乌等名贵药材,可是这东西除了皇宫里有一星半点的库存,小苍山这等偏远小县怎么可能办得到呢?于是,亲自修书一封,让衙役快马加鞭带信入宫,请皇上龙三赐药。 何大人一看贺少保亲自修书给皇上,猜到这几女人一定有着特殊的身份。于是对她们更是加倍殷勤,将府中所有的下人都叫了来,什么闺女、小妾、丫鬟、奴婢的,只要是女的,统统动员了来,务必要伺候得细心周全。一晚上搞得整个府中的下人们争相奔走,女眷们匆匆来去。有的来给众姐妹端盆洗脚,有的来给姐妹们送衣送药。 这让星云省了不少力气,也让姐妹们浑身上下焕然一新。剥去了占满血污的以上,换上了干净整洁的睡装。良好的医疗条件,让鲁菲烟伤势渐渐好转,也让星云的手术十分成功。 贺凌云在外堂与何大人打着官腔,心不在焉的与他聊着为官之道。能有朝廷一品三孤驾到,那是何大人做梦也没想到的。 凌晨,衙役兴冲冲的跑进来送心,还抱了一个大大的箱子。贺凌云一看那箱子上打叉封印的黄条,就知道这是皇上恩准,从药房里拿出来的名贵药材。于是急忙派女眷送到了星云姐妹的房间,这才心事大定露出了一丝喜悦。 送信的衙役说皇上担心众人的安慰,明日便会御驾亲临,贺凌云就知道龙三得知刀美美的伤势定会寝食难安,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出发了。 何大人听到这消息,更是激动万分:“贺少保?皇上驾临,下官真是受宠若惊,不知我该如何面圣,还请贺大人教授一二……” 贺凌云笑了笑:“你什么都不用做,当今圣上勤政爱民,不喜铺张浪费。一切从简,且不要对外声张。一切由我在,你大可放心。唯一要做的就是府上戒严,不准闲杂人等擅入便可!” 眨眼功夫,天已经亮了。星云拖着一身的疲惫,亲自跑来大堂言道:“凌云?二妹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贺凌云一脸愁容的言道:“哎!她还是不肯见我。昨晚我见她浑身无力,似乎有中毒迹象。但是话还没问上两句,她就跑了。” 星云一听,心里立刻有了底:“哦,能跑就好!能跑就说明她没事!你也不用担心了,她一向独来独往,能照顾好自己!——三妹的伤,需要天山雪莲,昨晚送来的药材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雪莲草……” 贺凌云立即明白,对一旁的何大人问道:“何大人?不知这附近何处何处能买到天山雪莲?” 何大人捋捋胡子想了一下言道:“这天山雪莲应该买不到吧?连陛下都搞不到,我这穷乡僻壤之地就更不可能有了!” 星云言道:“没错,我要的雪莲非要天山之上生长百年以上的才可。若没有它做药引,恐怕三妹的伤……” 贺凌云急道:“星云姐?今日皇上便会驾到,明日是初九,是册立皇后,昭告天下日子。如今刀姑娘人事不省,天山雪莲又搞不到,这可如何是好?” “不是搞不到,只要能到达天山雪莲,我想一定能找到那味药。只是,从这里赶到天山路途遥远。若要赶明日册封仪式恐怕是来不及。唯一的办法……” 贺凌云一听星云似乎有办法,于是急忙追问道:“什么办法?” 星云言道:“让二妹出马!” 第四卷【八界朝伊】312:冷凝香流落风尘 姐妹当中只有魔娜的脚程最快,因此星云言道:“二妹可以日行千里,所以只有她才能在最短的时间找到雪莲。” 贺凌云一提到飘雪就愁眉不展:“哎!可惜如今她处处躲着我,我要如何才能找到她?” 星云言道:“找她好办,只要小妹白紫茉的伤势好转,她便可酝蝶寻人,这件事我来办吧!” 何府这边紧锣密鼓的筹备着接驾的事宜,而此时冷凝香已经走出小苍山地域。 她魂不守舍的一路前行,漫无目的的朝视线所及之地走去。走了一夜,泪也干了,鞋也破了。整个一个被抽调了魂魄的躯体,一瘸一拐在野路上前进。她已经不能再回尊武门了,自己虽然抛弃了杀害魔娜的念头,可是魔娜还是不会放过自己。所以她已经无家可归,也不想回去再见武喆。可天大地大,何处为家? 午时的太阳早已褪去了初晨时的青涩,披上了一层烈火,将整个山峦大地烤的炽热无比。冷凝香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鼻尖上的汗水流到了干裂的唇瓣上,让她痛苦的心又多了一份咸涩。终于,她倒下了,倒在了一个满是车辙的荒郊野路上。 ‘沙沙沙沙’一个女人的脚步声传进了她的耳畔,可是干渴,饥饿让她浑身无力,甚至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依稀的看见自己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白色的布履。随即便昏了过去。 那女子将她拖到了旁边的林子里,用绳索将她绑到了一棵粗大的树干上。随后她又来到了林中的小溪旁,用叶子取了水,喂给了冷凝香。 溪水的冰凉与甘甜,解去了冷凝香的酷暑,也让她恢复了知觉。她缓缓睁开眼,朦胧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当她看到眼前站着的女人时,她瞬间精神了。 “你?——怎么会是你?”冷凝香有些惶恐的问道。 那女子冷笑一声:“没想到吧?看到我是不是很惊讶?你以为仗着手里有人,就可以欺负人了吗?” “你是怎么出来的?”冷凝香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站着的竟然是被自己囚禁在云雀宫的菱纱。 菱纱言道:“你那个心腹左承明已经被武喆杀了,云雀宫里关押的犯人也都跑了。我一路赶来这里,就是想去小苍山找你算账的。你知道我是睚疵必报的。这下可好了,不用费力,我就能报仇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便宜了你,让你这么痛快的死去的。我在牢里呆了多少日子,我也要你受同样的罪。” 冷暖香心想: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落浅水被虾戏。现如今,再也不可能有人保护我,甚至为我卖命。早知道会碰到这个贱女人,我还不如咬舌自尽!不过,在她面前死,实在不甘心。 “你想怎么样?” 菱纱靠近两步,伸出右手,托起冷凝香的脸。看着她脸上的一条长长的刀口,讥讽道:“啧啧啧啧,多么高贵的一张脸,多么迷人的一张皮?如今却毁了相,变成了这副模样。看来,武喆是不会再要你了!” 菱纱的话,正中冷凝香的要害。像无数根钢针刺穿了她的耳膜,让她再也无法冷静:“你住口!武郎不会不要我的,是我自己决意要离开他,他是爱我的!” 菱纱见她如此激动,知道自己戳中了她的痛点,于是笑得更开怀了:“哈哈哈哈,这有什么区别吗?你离开她只怕是你没脸留在他身边吧?” 冷凝香实在不想和她赌气,强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冲动,闭口不语。 菱纱忽然拿出一把匕首,在手中一边玩弄,一边言道:“冷凝香?既然你已经输给我了,我也让你输个明白。我根本不叫什么菱纱,我就是当年被你囚禁在冷府的释迦后人湿婆艾瑞。当年,你把我们母女三人关进了冷府,不得我们自由出入。害得我娘被冷府的管事奸/淫蹂躏。碍于我和姐姐的安危,她才不敢对外声张。这一切都怪你!” 冷凝香着实不知道下人们竟然还有这么龌龊的举动,于是辩驳道:“这可不是我指使的,你不能把所有的帐都算在我的头上。若不是我派人将你们从法场上救回,恐怕你们母女三人早就死在了达木克王的屠刀之下。你非但不知道感恩答谢,还如此恩将仇报,真是可笑!” 菱纱被冷凝香的巧嘴说得无法辩驳,但是冤有头债有主,她娘在冷府所受的耻辱总归要找个罪魁祸首。故而言道:“少废话!人也是你,鬼也是你!今天我也要让你尝尝没有饭吃,被人蹂躏的滋味!”言罢,她就转身跑出了树林……凌渡电子书 菱纱一路走一路想,只要我败坏了冷凝香的明洁,她就再也不会和武喆有复合的可能。我便可顶替她的位置,坐上尊武门的女主之位。有了尊武门的势力,我就有了复辟释迦的筹码。她来到附近镇上的烟花柳巷,找了一家妓院的老鸨,一阵商议之后,老鸨便吩咐一群壮丁跟着湿婆艾瑞返回了树林。 冷凝香已经饥肠辘辘,好在林荫茂密,没有被烈日烤焦。心里不停地祷告,祈求神明拯救自己。没想到,一个时辰过去了,神明没请来,倒请来了一群壮汉。 湿婆艾瑞在不远处,指着树干上捆着的冷凝香,对那些妓院壮丁言道:“就是她,五百两,这个女人就归你们了!”她从壮丁手里接过了银票,带着一脸的坏笑离开了…… 壮丁们过来将冷凝香解开,把她套进了一个麻袋,轮班扛着回了妓院。 妓院的老鸨觉得自己花五百两就买来了一个赚钱工具,真是捡了个偌大的便宜。高兴的吩咐下人打开袋子,亲自上前去查看货色。袋子从冷凝香身上脱去的刹那,老太太的手就上来端起她的下巴,左扭一下,右扭一下。脸上露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这这这,这便宜就是没好货!虽然她长得不错!可是脸上这条长长的刀疤实在太难看,一看就是克夫的面相。那个客人会喜欢脸上带着刀疤的女人?多不吉利?” 一个壮丁心想:我们费了多大劲儿扛回来的?如果老妈妈不要她,我们还得遭罪把她扛出去。于是言道:“大奶奶?要不让她给咱们打杂,上不了台面,还做不了苦工吗?五百两买个洗衣做饭,砍柴挑水的人也值了!” 大奶奶一听这话,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用挂满翡翠珠宝戒指的五指捏起一杆大烟袋,猛抽了一口,想了想:“好吧!我这钱可不能白花,今儿个起,让后院的丫头瑶云上前台来接客,把她送进后面去打杂儿,干不好别给她饭吃!我这里可不养闲人!” 壮丁一听,总算放下了心,不用再出力了,他当然高兴。于是对地上的冷凝香说道:“起来吧!不想吃苦头就跟我到后面好好干活儿!大奶奶可不是对谁都这么仁慈的!”说着就解开冷凝香脚上的绳子,将她一把拉起,推推搡搡将她推入了后堂。 后堂是个小四合院,里面住的都是久经世故的风尘女子。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德行兼备。背地里却口无遮拦,粗俗不堪。看到新来的都争相过来凑热闹…… (诶?姐妹们看呀,哪里来的小贱人,穿的可是上等的贡缎……) 壮丁早就知道这些女人的秉性,于是对她们拜拜手:“去去去去!睡你们的觉去!晚上怠慢了客人,大奶奶可是要打你们腚板子的!” 壮丁这话果然奏效,一听说大奶奶要打腚板子,一个个都跟小鸡崽一样,争着挤着回去趴了窝。想必大奶奶没少打她们,而她们身为青楼女子,早已没有了男女之间的廉耻之心。那些壮丁也早就看够了这些女人的春光,所以言语之间,无须遮掩,一句话就把她们打发掉了。 看到那些碎嘴女人鱼贯的进了门,壮丁才对冷凝香介绍道:“呐!——那儿是浣衣房,一会儿你把那里面的衣服都洗了。——那儿是伙房,砍完柴就得做饭……”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冷凝香进了伙房,看到地上罗着一堆没洗的木质饭桶,以及锅碗瓢盆,禁不住骂道:“这个瑶月?昨晚的碗筷都没刷,两天不打,皮又痒了!” 唠叨完先前打杂的姑娘,又言归正传,指着地上堆得像山一样的脏碗,对冷凝香言道:“你先去挑水,把这些都刷了!刷完再去洗衣服,洗完衣服劈柴,劈完柴做饭。今晚你就睡在柴房。明晨三点起来第一件事,就是伺候大奶奶起床。” 冷凝香心想:“幸亏我的脸被文晓的卡片划出了伤疤,否则,我可是真得咬舌自尽了!这等下人干的活儿虽然又脏又累,但是总比去伺候那些臭男人要好。关键是,我不能让湿婆艾瑞那个死丫头得逞!就算死,我也要死在她后面。所有蔑视过我的人,我要让他们全都后悔!” 壮丁吩咐完,就各忙各的去了。男人们刚一走,里面早已观察多时的那些女人们就像苍蝇一样,一窝蜂扑向了伙房,将冷凝香团团围住,开始脱她的衣服。冷凝香本来就疲惫不堪,怎能敌得过这些女人七手八脚的撕扯?瞬息间就只剩下一身白色的内衣,所有光鲜亮丽的东西全被那些渣女们抢了去…… 也不知是哪个该死的下手那么狠,扒衣服时还不断的掐拧着冷凝香的身躯。搞得她白皙的皮肤青一块儿,紫一块儿! 她想想,还是算了!先度过今晚再说吧!她转身看到地上那些脏兮兮的碗筷,从来没干过粗活儿的她,一时间竟不知怎样下手。她盯着上面嗡嗡乱飞的苍蝇,时不时的吃着碗里粘着的残羹冷剩,洁癖使然,让她一阵恶心,差点就呕吐出来…… 突然后面一个壮丁在她背后破口大骂:“你怎么杵在哪儿?赶快干活儿,耽误了晚膳,大奶奶会打你腚板子的!”说着一脚蹬到了冷凝香的腰上。 冷凝香被他狠狠一踢,弱不禁风的身子一下扑到了那些脏碗堆儿里。一股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酸溜溜的汤汁也灌进了她的内衣。她气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当场,可是她没有!因为这些人都是无足轻重的!让自己流落到这里的是湿婆艾瑞,早晚有一天,她要让湿婆艾瑞为今天的事付出百倍的代价! 第四卷【八界朝伊】313:武冷氏夜雨逃脱 冷凝香被这些人欺负,委屈的留下了泪。这种被人凌辱的滋味实在痛彻心扉。——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要逃离这里。我要找那个小贱人报仇!她一边想一边蹲在地上开始刷碗。如果不想挨打,她就得干。至少要干到吃上顿饱饭,才能有力气逃跑。 她开始学着去打水,洗碗。耳边不时的传来那些烟花女子们攀比炫耀之声。她一点一点的将伙房收拾干净,为的不是别的,就为了自己能吃顿干净的饭。 谁料,她的饭菜太美味,所有人的都赞不绝口。包括大奶奶,一碗接着一碗的盛。那些壮汉们拿过去的时候是一桶满满的饭,而拿回来时确是一个空空的桶。谁都没有想过冷凝香也是人,她也是要吃饭的。 “快,把碗洗了去洗床单!”一个壮丁端过来一大盆脏碗,放到她面前敦促道。 冷凝香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一直在后悔,刚刚做饭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多偷吃一些。她一看这些碗又开始发了愁,见那壮丁已经离开。她狠狠将那盆掀到了地上,随即进了浣衣房…… 她一进浣衣房,看到那些脏污的床单堆得像山一样壮观。一坨坨的散发着腥/臊/糜/烂之味,她一阵恶心,转身出来透透气。该死的!我到底要如何离开这里?她望了望夜幕,有些阴云密布,难道今晚有雷雨?这倒是个好机会,恶劣的天气恰是逃跑的天赐良机。 她在心里密谋了一会儿,如果要逃离这里,必须要穿过前堂。而前堂现在正是熙来攘往的接客时间。想要避过那么多的耳目绝无可能。不如…… 她打定主意,去对面的伙房里拿起了砍柴刀。她压抑着心里的恐惧,克制着双手的颤抖,对自己鼓励道:“我不能怕!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冷凝香虽然没有亲手杀过人,但是她是个生存能力极强的女人。可以为了打到自己的目的,克服一切心中的恐惧。恰巧,一个女人从前堂走来,一进四合院就匆匆向茅房走去…… ‘咯吱’茅房的门被轻轻掩上…… 冷凝香抓住机会上去踢开茅厕的们,朝蹲在里面的女子脖子上猛挥一刀。一湍鲜血喷溅了凝香一脸。那个女人连裤子都来不及提,就死在了茅厕里。冷凝香吓得急忙扔掉了刀,跑进了浣衣房,她用干净一点的床单,擦去了脸上的血水。神色慌张的跑进了前堂…… 她像个疯婆娘一样,跑进客人喝酒的厅堂便大喊:“不好啦!大奶奶?后面死人拉!……” 被她这么一嗷嚎,整个妓院立时鸡飞狗跳。有的客人赶紧推开身边的女人,提着鞋往外跑。所有的女人都紧张的相互奔告。大奶奶一看这里乱了套,立即带着几个壮丁跑过来,对冷凝香询问道:“大胆!这里岂是你能进来的地方?……” 冷凝香一脸的慌张:“大奶奶?后面,后面死人了,情况紧急,还请大奶奶明察!” 老鸨一看她说得煞有介事,看了看旁边的壮丁:“走,随我看看去!” 老鸨带着几个壮丁风风火火的来到了四合院。这恰巧给冷凝香一个不辞而别的机会。她赶忙趁乱穿过大堂,看到桌上还有半只烧鸡,顺手牵羊,连盘子带鸡一并端走。和那些嫖客们一起混迹去,消失在巷尾的人群里。 大奶奶和壮丁们从茅厕里将那被害者的尸体提出来后,发现她是被地上的砍柴刀砍死的。立即知道自己上了当。这分明就是那个新来的丫头搞的声东击西之计。大奶奶大发雷霆:“还不给我追!追回来我要她偿命!” 几个壮丁听了主人的命令,像几条猎狗一样,穿过前堂,兵分几路朝冷凝香追去…… ‘咔嚓’一道闪电突然劈下。随之而来的是轰隆隆的雷鸣之声。老天不知为何这么快就变了脸,究竟是为掩护冷凝香逃跑,还是对那个枉死的女子喊冤。总之,雷声过后,便是珠帘大雨,倾洒而下…… 夜雨中,几条‘猎狗’还在四处追踪冷凝香的踪迹。他们在镇郊的一处坡地聚集:“找到了吗?” “没有!这么大个雨,我们上哪里去找?” “下雨算什么?就是下刀子也得找!找不到,大奶奶可是会怒的!——你们几个去西边,我们俩去北边,半个时辰还在此地汇合!哥儿几个把眼睛都给我放亮了!” 几个壮丁在夜雨中一阵商议后,又分头离开了。而他们的举动都被婆下躲藏的冷凝香看在眼里。她透过杂草,看那几个壮丁相继离开。这才掏出了方才从妓院里顺来的半只鸡…… 一道电闪,将整个黑夜撕裂,照的世界一片惨白。黑白辉映之间,冷凝香露出了一双恨世的眼。炯炯的目光带着一种狼的野性,似乎在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湿婆艾瑞?文晓?你们就不该让我活着! 大雨无情的泼洒,洗刷着冷凝香的面颊。让人分不清她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总之能从她那锐利的目光中看出一种仇恨伪装成的坚毅,让她大口大口的啃食着那半只鸡。 …… 这个夜,何府里也不平静。龙三看到人事不省的刀美美,心痛的留下了泪。晚膳时,不由得喝了个酩酊大醉。贺凌云的心里亦是不爽,想起魔娜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他也忍不住借酒浇愁。两个在爱情路上遭遇坎坷的多情男儿,宛如一对儿难兄难弟,借粮食精来给对方慰藉。 窗外的电闪雷鸣,让二人感觉凄凉无比。失去了心爱之人的陪伴,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这时,白紫茉的蝶儿带回了消息。星云跑到大堂,对龙三和凌云言道:“二妹找到了!她在长生山和武霜儿在一起。她已经答应去天山帮三妹寻找天山雪莲,让我们在这里等候消息。”89书库 龙三总算看到了希望,对星云说道:“飘雪形单影只,想一个人寻遍偌大的天山,恐怕不太容易。我这就下令,给她增派一些人手,帮她一起寻找!” 贺凌云毛遂自荐道:“皇上?不如让我去吧!正好我也有话想对她说!” 星云和龙三知道贺凌云是想争取和魔娜独处的时间,化解两人的矛盾。所以都表示同意! “好!有贺少保一同前去天山,我更加放心了!既然事情已定,你赶快收拾东西,即刻启程。我会通知晁虎,让他调集西厂的精英一路赶往天山和你们汇合!” “臣遵旨!”贺凌云谢过龙三,便转身去收拾包裹。 …… 而此时,武喆也已经回了尊武门。他在尊武门等了一夜,仍不见冷凝香回来。心里正在担心,突然,下人进来禀报,说有个叫菱纱的女子在青瓦寨外面求见。武喆一听是菱纱,急忙勒令下人引她来见。 议事堂中,武喆询问菱纱被冷凝香囚禁的事。菱纱当然没少往事实里加水,明里暗里的指责冷凝香。试图挑拨两人之间的感情。但是,武喆心里自然也自己看法。不断在在心里筛选着菱纱口供里的真实信息。在他心里始终觉得冷凝香并不是罪大恶极。 “菱纱?既然你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武喆不想再听到关于冷凝香负面的话。 菱纱笑道:“怎么?你真的这么担心我?” 武喆闭口不答,他知道自己对菱纱已经不是普通朋友之间的感情。一旦自己给菱纱希望,她就会变成第二个冷凝香。所以,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客套的言道:“天色已晚,今晚你就留在寨子里,我让婢女给你打扫个客房。今晚我不在,有事只管对下人吩咐就好!” 他实在不想在妻子不在的时候与这个女人独处。上次已经让冷凝香记恨了,这回若不避嫌,可就坐实了自己和菱纱的爱情。所以打定主意出去寻找冷凝香。 菱纱看他心事重重的往外走,在后面突然来了一句:“你是想去找冷凝香吧?” 武喆驻足,回头看了看菱纱:她怎么什么都知道?见鬼了,我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她。于是承认道:“是,她身受重伤,我必须赶快把她找回来!” “呵呵,天大地大,人海茫茫,你要去哪里找?”菱纱问道。 “这个不用你管。这是我的家事。你好好休息一晚,我尽量在明日午时回来。趁我们没回来,你最好从这里离开。我不想我们之间再有什么误会!” “误会?我和你已经在一起了还有什么好误会的?试问我那一点不如她?我比她年轻,比她体贴。你为什么就不肯接受我?”湿婆艾瑞认真的质问着。 武喆心里当然也知道菱纱对自己很好,可是自己毕竟还有个冷凝香。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岂是旁人几句话就能撼动的?他不想伤害菱纱,更不想背叛冷凝香。于是对菱纱欲言又止,想想还是转身离去。 菱纱在背后喊道:“去吧去吧!去找你那残花败柳,去找你那沦落风尘的糟糠之妻!” 武喆在一次挺住脚步,郑重的转过身,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菱纱激动得快要落泪:“冷凝香现在已经被卖到了青楼,你去找吧!就算找到了,我看她还有什么脸回来!” 武喆激动的跑过来,粗鲁的抓住菱纱的双臂:“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儿?快说,她在哪儿?” 菱纱一看武喆激动,拿开他的手言道:“没错,我是看见她了。不过我不会告诉你她在哪儿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娶我。明媒正娶,让我做你的正室。我才告诉你她在哪里。我不介意让她当小的!就看你同不同意了!”菱纱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委婉的威胁着眼前的男人。 武喆一气之下,立即锁住她的咽喉:“莫说的你的条件冷凝香不会同意,就算她同意我也不同意!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冷凝香在哪里,否则……” 菱纱毫无畏惧的问道:“否则怎样?否则你要杀了我?” 武喆抿心自问,他还真的下不了手。可是不吓唬她,她又不肯说。万一冷凝香出了什么闪失,或遭遇了某种不幸…… 想到这儿,武喆望了望菱纱,言道:“好,你先告诉我冷凝香在哪儿!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第四卷【八界朝伊】314:为娇妻火烧公子 武喆终究还是担心冷凝香的安危,最终妥协了。他从菱纱口中得知冷凝香的下落,立即赶往小苍山。 小苍山北二十里的泊溪镇的公子阁就是冷凝香沦的青楼,冷凝香杀人逃跑的事情还未平定,四合院里依旧惊恐万状。灵堂上,大奶奶带着一群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祭奠着逝者…… 所有的人都哭得感天动地,可大奶奶为了尽快了解此时,象征性的抹了抹泪,对众姐妹喊道:“行啦,行啦!哭也哭过了,丧事也办了。天亮就早早入土为安。出了这档子事儿,一半会儿不会有客登门了。你们还是留点儿力气在床上使劲儿吧!否则我们都得喝西北风!” 这时,一个壮丁急匆匆的跑进后院,气喘吁吁的喊道:“大奶奶?不好啦,不好啦!有个客人把前堂砸啦!” “什么?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打老娘的主意?——你们赶紧叫上小安子等人,随我前去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来闹事?”大奶奶本来气儿就不顺,听说有人来闹事,提着大烟袋就出了后院…… 一群壮丁从四合院里,东嚷嚷、西叫叫,一息间便集结了十来个壮丁,从院子里提起长棍就尾随大奶奶奔往前堂。 大奶奶到了公子阁大厅,见一个穿着华丽的青年,带着一脸的怒气坐在桌子上,脚下踩着两个跑堂的家丁,正在喝着公子阁特通的女儿红。 大奶奶放眼环视四周,所有的红木雕制的昂贵陈设都被砸的七零八碎,再无利用的可能。就连鲁班看了估计也会头痛。墙根处摆着的三排陈酿也被砸的一坛不剩。 “这位公子?不知姑娘们怎么怠慢了你,竟然这么大的火气?”大奶奶忍者怒气,先问明来意。 武喆开门见山:“我妻子在哪儿?” 大奶奶如何能知道他的妻子是谁?一脸懵逼的看了看旁边一头雾水的家丁们。 “公子?你想妻子想疯了?有钱这里人人都是你妻子,没钱也不用发这么大的脾气呀?我做的就是女人的生意,找女人何必砸我的招牌呢?” 大奶奶不愧是久经阵仗的人,虽然心里恨不得立即将这小子撕了,但是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毕竟她还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万一他真的有背景,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武喆一把将手中的酒坛扔到地上,一声脆响,酒坛爆裂。里面的酒水撒了欢儿的四处乱溅。 “我要找的是冷凝香!赶快把她给我请出来,否则……” 大奶奶这才明白,原来他是来找昨晚杀人的那个姓冷的姑娘。于是心里立刻有了底,毕竟那个被拐卖的女人杀了人,且畏罪潜逃。这事情闹到官府里,自己也能站得住理。索性拉下脸直言道:“小贼?你找的人不在这儿了!既然她是你相好的,我倒要问问你!她杀了我门公子阁的花魁,还吓跑了我的客人,你说这账该怎么算?” 武喆不相信冷凝香会亲手杀人,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娘子宰过一只鸡。虽然冷凝香有着别的女人无法比及的心狠手辣,但她是读书之人,最多就是赏下人几个耳光。让她动刀动枪恐怕难! “别跟我装糊涂,我娘子一介弱质女流,怎么会在你这里杀人?你旁边的那些男人都是摆设吗?别废话,你到底交不交人?”武喆冷声质问。 大奶奶眼皮已经开始抽搐,这小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他不讲理,那我也不用和他客气。她一挥手里的烟袋锅,所有的壮丁得令,举起棍子便冲了出去。她心想:我这么多打手,今天不打得你喊娘,算我输!她皱着眉头点燃起了烟袋锅…… 那些壮丁嚷嚷着冲向武喆,却不料,武喆蹦下桌子,几个游身便将十几个壮丁踹了出去。 ‘噗通,噗通……’壮丁们撞倒南墙上,纷纷落地不起…… 大奶奶的烟袋锅还没焐热,惊讶的表情已经定格在了她那张毫不友善的大脸上。膛目结舌过后,她才知道今天是遇到了茬子。 武喆走过来,一把薅住老太太,狠戾的问责道:“说!她在哪儿?你们让她做了什么?” 大奶奶已经吓得两腿发软,刚刚还语气强硬,此刻一改前态,变得软绵无力:“她她她她真的不在这儿,昨晚她杀了我们的姑娘,趁乱跑了……”她不敢把追捕冷凝香的事情说出来,故只交代了半句。 武喆又问道:“是不是你们把她逼走的?你到底逼她做了什么?” 大奶奶死到临头,不招也不行了,于是唯唯诺诺的答道:“公子放心,我们只是让她在这里打杂,没让她迎客……” “打杂?快带我去她打杂的地方,我要亲自确认。”武喆不见人始终不能安心。 大奶奶只好带武喆来到后院,指了指伙房说道:“昨天,她在伙房里洗碗、挑水、劈柴、做饭,后来,家丁让她到浣衣房洗床单,谁知她竟杀了我们的姑娘,趁乱逃走……” 武喆一看这里的环境,气得火冒三丈。刚要对老太太发火,突然看到正房里有个姑娘穿着冷凝香的衣服。他误以为是冷凝香,急忙跑过去拉过那女子:“凝香?” 那女子回头的刹那,武喆极度失望。看背影和冷凝香十分相似,她猛一回头吓得武喆六神无主。这么丑的女人也配当鸡?武喆板起脸问道:“你这衣服是哪儿来的?” 那女子一看这男人长得一表人才,穿着也十分高贵,立即显露出女人的含羞之色,娇声娇语的问道:“公子?我的衣服好看吗?” 武喆恶心得,汗毛根根拔地而起,鸡皮掉了一地。更要命的是她居然不知道自己所问何意?情急之下,他一巴掌呼了过去,那女人捂着半边脸原地转了好几圈儿。武喆一般不愿意与女人计较,可是刚刚实在忍不住,居然对这个女人动了手。他在心里暗暗宽慰自己,她不是女人。女人长成这般模样,打死了也没人会心疼。 “我问你,你身上的衣服是谁的!”武喆宽慰完自己,再度对她逼问到。 那女人歪着嘴,哭得一塌糊涂,边哭便说道:“是,是从昨天新来的丫头身上拔下来的!” 武喆一听更加恼火了,你居然敢把我娘子的衣服?照着么说,你们指不定对她做了什么。他毫不容情的去扯下那女人的衣服。 那女人虽然挨了打,可是被武喆这样撕扯,她哪里肯配合?如果是给钱让自己脱,自己也算赚了。可是这个男人既不给钱,也不给脸,硬生生的来粗的。她心里的不公让她鼓起勇气和武喆较起了劲儿。伸出锋利的指甲,朝武喆脸上一顿乱刷。 武喆被她抓破了皮,一气之下一掌将她打倒在地,刚要了解她的性命。猛听‘咣当’一声,一个大勺砸在了自己的后脑上。 他武喆后脑勺,愤愤的转头一看,竟然是那个大奶奶。 大奶奶举着炒菜的锅,对武喆喊道:“你小子,别欺人太甚,今天老娘跟你拼了!”说罢,又是一勺子…… 武喆一气之下,抽搐钢刀‘煞’一下,大奶奶胸膛喷出一道血红,举着马勺,瞪着双眼,堆在了地上…… 屋里顿时传来了尖利的声音:“啊~!!!杀人啦!……快来人呐!有人杀人啦!!” 武喆双眼赤红,奔着声音寻去,进了一群女人的闺阁。霎时间,里面哀声四起,惨叫连连。须臾间,武喆浑身是血,从女人的房间走了出来。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杀孽,在四合院里四进四出,将整个公子阁的人全部赶尽杀绝。 最后,他来到前堂,用钢刀在自己的锁恶甲上一划,擦出一个火种,剑尖指地。那火种顺着地上的烈酒,‘噗’地向四面八方尽情燃去。烧到了红绸上,烧到了套阁里…… 他站在熊熊大火里,放生大喊道:“娘子?——你到底在哪里?……” …… “不要,不要!……” 这时,冷凝香嘴里喊着‘不要、不要!’从恶梦中惊醒。她满头大汗,耳边似乎听到了武喆的呼喊。可是,刚刚的梦中,明明是文晓要杀害自己。醒来的瞬间,脑海里闪过的却是菱纱的脸。 她望了望周围的环境:奇怪了,这是哪里?怎么像是一家客栈?我明明躲在草丛里吃着从青楼里顺来的半只烤鸡。到底是谁救了我? “你醒啦?”一个女人开门,端着一碗汤药进来朝自己笑道。 冷凝香谨慎的看了看那女人,见她慈眉善目,倒不像是坏人,于是问道:“老妇人?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那妇人坐过来,将茶盘里的汤药放到桌上,笑着言道:“你昏倒在了路边,是我的一个朋友赶路时恰巧看见你昏迷不醒,像是感染严重的风寒。也不知道姑娘家在何处,看你身体虚弱,只好把你带回来,让我替他照顾你。” 冷凝香这才确定,这里的确是客栈:“哦!那谢谢妇人,我给您添麻烦了!——对了,那救我的那位朋友呢?我想当面谢谢他!” 妇人用汤匙搅着汤药,稍微冷却了,端过来笑道:“哦,这个不急。我朋友白日里经营肉铺,一般要晚些时候才能过来。区区小事,姑娘不必太过客气。来,先把药喝了。” 冷凝香接过药,点头表示谢意。皱着眉头把一碗汤药灌进了肠里,对妇人问道:“对了,您还没告诉我,这里是哪里?” 妇人接过空碗,解释道:“这里是凤台镇,我朋友前日去小苍山去拉猪,他是做猪肉生意的。到了小苍山,正赶上连夜的大雨,于是在那里住了一宿。雨停了才往回走,没成想在路上碰到了你。若不是那场夜雨,兴许就错过了时机。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哦!”冷凝香了解了情况,心里对这两个人充满了感激:“对了,还没请教妇人尊姓?” 妇人笑笑言道:“我叫:白箬,夫家姓贺。我朋友姓:朱,单名一个‘温’字!” 冷凝香处于礼貌,相告道:“我姓冷,叫冷凝香。两位大恩大德,我日后定当报答。” “呵呵,姑娘严重了。——你应该饿了吧?我让小二给你送些吃的。你吃饱了,好好睡一觉,身体很快就会恢复的!”言罢,贺夫人起身出了上房。 第四卷【八界朝伊】315:为爱就该不要脸 天山脚下的应天,魔娜已经不陌生。上次她为了击杀夏侯魔君,曾经在这里的悦来客栈住了几晚。这次她依旧包下了悦来,准备明日登上天山,为刀美美寻找天山雪莲。 不凑巧,这里已经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许多人家都已闭门不出,悦来客栈也濒临食物短缺。幸好有几个猎人为了生计,还坚持每天上山打猎。以往都是买到集市上,可这两天大雪封门,集市上也没有人。为了赚点酒钱才把打来的猎物廉价卖给了悦来客栈。 掌柜的第二次见魔娜,感觉十分亲切,引着了炉子便来敲门:“姑娘?今天客栈冷清,您可有口福了。我这里有刚刚猎户送来的熊掌,一会儿做好了端给姑娘尝尝!” “有劳!”魔娜口头上表示谢意,心里一直担心明日的天气。这雪若是这么个下法,明日上山可就困难了! 晚上,她就着熊掌喝了一坛酒。并不是她嗜酒如命,只是这里实在寒冷。小苍山还温暖如夏,应天这边已经冷如三九。炉子里的火苗都冻的直打哆嗉,忽明忽暗的在炭灰里挣扎。若不喝点酒,恐怕晚上会冷得无法入睡。 她一边品尝着熊肉,一边独自小酌。忽听‘邦邦邦’的敲门之声…… “来了!……”掌柜的急忙跑去开门。 一股凛冽的寒风刮进来几个人,一进门便搓着手相互言道:“这地方怎么这么个鬼天气?雪下的这么大,贺少保能来吗?” 魔娜本不愿无端张望来者,可一听他们提到了‘贺少保’,急忙将目光投向了进来的几个人。目光是有感应的,那几个人也几乎同时察觉了魔娜再看他们。 其中的一看这里竟然有个绝色佳人,高兴的走过来,坐到炉火边,一边烤着手,一边扭头问道:“姑娘?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魔娜一看这人并不像不三不四的人,从衣着看来,倒有几分朝廷中人的影子。于是笑道:“既然有缘,何不过来喝两杯?” 那人一看魔娜平易近人,高兴的对同伴们招招手,五个人一同凑了过来:“掌柜的?桌子太小,给我们拼一张!” “好嘞!”掌柜的应声,抓紧忙活开来。 其中一个言道:“姑娘真是好酒量,看你已经喝了一坛,我们先干为敬!”说完五人同时端起碗咕咚咕咚干下了一碗酒。 魔娜见他们性情豪爽,这等天气难逢酒友,一开心,又给五个人斟上了一碗:“几位大哥?方才听你们提起‘贺少保’,莫非你们是朝廷的人?” 为守的言道:“没错!姑娘好眼力。莫非你认识贺少保?” 魔娜尴尬的笑了笑,默认了…… 那人继续言道:“我们是奉西厂太保晁大人之命,来帮助贺少保寻找天山雪莲的。没想到遇到这么个天气,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登山。” 魔娜这才知道,原来都是自己人,于是举起玩敬了一杯言道:“真是巧了,我也是来寻找天山雪莲的。” “哦?哈哈哈,那我们真是缘分不浅呐。”他刚想提议一同寻找天山雪莲…… 只听魔娜率先开口道:“我虽然认识贺少保,但是我却不想仰仗他人获得天山雪莲。既然你们是来等贺少保的,那这碗酒干完,我便移步他处,恕我不便多陪!” 那几个人刚喝上两碗,还没尽兴,这女人就要离开,不免有些扫兴:“诶!姑娘?外面的雪这么大,你能去哪儿呀?我们兄弟来时,已经找了好几家客栈都不迎客,最后才来到这里,没想到碰上姑娘,这酒还未尽兴,你就要走!是不是我们说话太粗,惹姑娘嫌弃了?” 魔娜急忙澄清道:“没有没有!我只是不想借助朝廷之力不劳而获,几位哥哥多心了。” 那人道:“呵呵,姑娘?现在除了这里,方圆十里的客栈都不营业了。照我说,你就安心的留在这儿。和我们一起去找天山雪莲有什么不好?人多力量大,找起来也快一些。我们答应你,找到雪莲先给你!” 这些人不了解情况,所以空有热情,却不知道魔娜是有意要躲避贺凌云。她望了望门外的大雪,正犹豫。忽然看见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事情就是这么巧,想曹操曹操就到。她看到贺凌云,心想:看来,这是龙三刻意安排的。为了救三妹,这回不相见也得见了!来看书吧 贺凌云小跑着进来,在门口跺了跺脚上的雪,掸了掸头上的霜。刚一抬头便看见魔娜在与西厂的五个锦衣卫喝酒。他心里一喜,终于见到了朝思暮念的人。这回,我看你还怎么躲我! 他走过来咧嘴笑道:“你们几个倒是潇洒,一来就找了个漂亮的姑娘作陪。琼浆玉露在口,秋水伊人在手,真是风流!” 魔娜一听他故意耍贫,尴尬的把脸转到了一边。听旁边的人言道:“哎呀,贺少保别取笑我们了,我们也是刚到不久。天寒地冻,想喝口酒温补温补。见这姑娘一个人孤单的喝着闷酒,我们也凑过来,热闹热闹……” 魔娜一听,心想:谁说我孤单了?喝酒就是喝酒,你怎么知道我孤单? 贺凌云没等魔娜邀请,厚着脸皮坐了过来,高兴的自斟一杯:“既然天冷,热闹热闹也好。”说完,就举起了杯…… 众人一看贺少保敬酒,纷纷双手把盏,恭敬回礼。唯独魔娜一直背对贺凌云,迟迟不赏脸。这使得众人有些尴尬:“姑娘?你不是认识贺少保吗?贺少保来了,你也不问个好。他敬酒,为何姑娘不赏光呀?” 魔娜也被这些人逼上了梁山,知道自己躲不过去,所以也懒得辩解。端起碗‘缸’一口干了。五个兄弟纷纷赞到:“姑娘真是海量啊,我头一次见女人喝酒比男人还爽快的!——来,我们也干了,为贺少保洗尘!” 贺凌云虽然没等来魔娜的只言片语,不过,她已经把就干了,这说明这场冷战取得了一个小小的胜利,于是一脸诡笑的把就喝了下去:“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们了!下个月,我将要迎娶这位姑娘,和皇上的同一天娶亲!” ‘噗!~’众人齐刷刷的将嘴里的酒喷了出来,眼睛瞪得跟鸡蛋一般大:“什么?贺少保?你刚才说什么?” 贺凌云一看这些人脸上泛露出惊诧的神情,更加得意的说道:“我说:下个月,我要迎娶这位姑娘!” 这回,众人是的的确确听清了:“贺少保?这姑娘说认得你,可是也没说要嫁给你呀!你这提的是哪门子亲呐?” 魔娜也一脸惊讶的转头:“凌云?你不要逼我!” 贺凌云一看魔娜脸色有些难看,这才察觉这次玩大了,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不过这些话也是事实,他这次就是要挽回自己的爱情,也为魔娜套上婚姻的枷锁,让她再也不能摆脱自己。 “飘雪?我没有逼你,反倒是你在逼我!我们说好了同生共死的。可是,就因为已经过去的事,你一味的躲着我。这又何必呢?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要娶你!”凌云认真的说道。 “凌云?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不要再找我了,你这样只会让我更难过!”魔娜心里纵然百般不舍,但是离开贺凌云是心里已经设定好的。这一切源于爱,止于爱! “飘雪?到底为了什么?如果说是我当日赶你走了,那都是我一时冲动,不想看着你和我娘发生不可逆转的后果。一个是生我养我的娘亲,一个是我心爱的人。我除了让你离开,别无他法。如果说你躲避我是因为害怕我和我娘之间产生无法弥补的裂痕,那你就更错了,我早晚会让我娘接受你的!”贺凌云一激动,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 魔娜听完,心里十分感动。但是她如何也不敢相信贺凌云有改变贺母本事。有哪个做母亲的会让自己的儿子和仇人成亲?又有那个女人愿意接受杀了自己相公的女人做儿媳?贺凌云想的着实太简单了,这不是他能够改变的。 “凌云?你娘当然对我做的,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毕竟我已经造成了贺家无法挽回局面。一旦成亲,我就会视她为娘亲。可是,你叫我如何用这双沾满贺家鲜血的手去敬茶?就算我能做到,可是这杯媳妇茶,你娘能喝吗?——不要太天真了!我们在一起本就是个错,我不想再这样自私的错下去了!”魔娜眼含泪水,苦口婆心的诉说着道理。 “我不管!如果我娘不同意,大不了我们不敬茶。我还是会孝顺她,只是不会给你添麻烦!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弃你的,如果你一年不同意,我就等你一年。十年不同意,我就等你十年!反正爱你也爱了八年,也不差再多几个八年!” 贺凌云的坚持,让魔娜彻底泪洒当下。她在心里暗暗的谢道:谢谢你,凌云?你对我的爱我都明白,感谢你对我的坚持。你越是这样,我就越不想害你。 “凌云?我不值得你这样做!”魔娜忍不住擦着泪说道。 贺凌云此时也不管旁观者,斩钉截铁的说道:“值得!——从你和我的三个约定开始,我就知道你值得我去爱。是你改变了我整个人生轨迹,是你让我考取功名的同时多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是你让我行善积德,替贺家将功补过!因此,值不值得我比你清楚!” 魔娜已经坐不住了,她实在不想当着贺凌云的面哭泣。于是,起身就要离开。贺凌云一把将她拉住,在众目睽睽之下,霸道了送上了一个强吻…… 魔娜被贺凌云这突然的‘下流’搞得不知所措,瞪着泪眼观察着这个充满爱的世界。热吻融化她冰肌玉骨的瞬间,她感受到了地球的公转自转,整个悦来客栈开始天旋地转。酥酥麻麻的陶醉在被爱当中,幸福使然,让她无法狠心拒绝。 两人的激情燃爆了整个客栈,包括掌柜的在内,所有人都张大嘴巴看着两人的激情表演。这充分证明了‘爱’的伟大!为了爱,人们可以不要脸;为了爱,人们可以不害臊;为了爱,人们可以化解一切;为了爱,人们可以勇敢的跳入深渊。 第四卷【八界朝伊】316:寻雪莲裂谷定情 当然,为了爱也能克服重重困难,不畏艰险登上天山。 次日,贺凌云为魔娜准备了一间白色的雪貂绒披风。两人领着五个随行的大内高手,一起冒着风雪登上了天山。 雪花纷飞,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人们好象来到了一个幽雅恬静的境界,来到了一个晶莹透剔的童话般的世界。这也为魔娜和凌云刚刚恢复的爱情增添了一种别样的浪漫。 凌云搀扶着她在雪山里艰难前进,远处时不时的传来一些雪熊的吼叫声。在这白茫茫的世界里寻找雪莲,堪比大海捞针。他们没有方向感,没有目标地。只是一路顶着鹅毛大雪行走在山麓上,时时刻刻观望着周围的的雾松,冰挂的灌木丛。 一个锦衣卫言道:“这么个找法何时才能有收获?我们是不是该问问客栈掌柜的?” 凌云言道: “险峰易长凌云木, 苦寒才得傲霜花。 若非一翻冻彻骨, 哪得梅花扑鼻香? 我想那东西之所以金贵,在于它的难得。我们就往险峻的地方走,我相信一定会有收获的。” 魔娜说道:“如果不是这么大的雪,对山上的地形不太熟悉,最多两天我就可以把天山转个遍。可是这等恶劣天气,无法施展神行之技。我们且行且看吧!” 他们相互搀扶着又走了一里,来到一个山崖断层上。忽然看到一群雪狼正在追赶一个猎户。那猎户的兽皮外衣已经血迹斑驳,从参差不齐的破口处能判断是遭受了雪狼的撕咬。那猎户跑到断崖的上层,顺着山体倾斜的坡度,几个雪中连滚,翻下了断层。 贺凌云见他有生命危险,急忙下令:“快去救助那人……” 五个锦衣卫飞身上了断层,落到猎户跟前。几十头雪狼呲着白玉獠牙,伸出尖利的爪尖,朝猎户群起扑之。锦衣卫们几剑便将扑来的雪狼斩落,狼王一死,其余的小狼纷纷逃之。 贺凌云和魔娜此时也上了断层漄,两人询问猎户的伤势。猎户言道:“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这些畜生已经饿了好几天了,若不是我偷走了他们的食物,他们也不会追我追到这么远。” “你抢了它们的食物?”贺凌云好奇一问。 “是啊,畜生们也是有灵性的。它们有着人类不可低估的智商。尤其是这天山上的雪狼,为了生存,他们已经学会了囤粮。前几日我追捕一头雪熊,奔跑时不深掉进了一个深坑,才发现那个雪坑里埋着的是冻僵的人。于是我在那里四处寻找,将五六个雪中的死人拉到山下给葬了。没想到它们居然认得我,今日差点就栽在它们手里。”猎户一边收拾弓弩,一边言道。 贺凌云这才知道,原来这里的狼会把食物埋在雪堆里,这样既保证了肉的新鲜,又能存有一些余粮,真是不能小看这些雪狼。 猎户问道:“对了,几位看模样不像是上山捕猎的,这么大的雪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魔娜解释道:“我们是来找天山雪莲的……” 没等魔娜把话说完,猎户就了解了她们此行的意图:“呵呵,你们一定是为了救人吧?” “你怎么知道?”贺凌云问道。 猎户笑了笑:“呵呵,上这儿来找雪莲的,一定是为了救人。每年上山来寻莲的人不计其数。你们来得也真不凑巧,竟然碰上了这么恶劣的天气。” 魔娜言道:“既然您了解这里,可否告诉我们如何才能找到雪莲呢?” 猎户说:“外行人不知道雪莲的生长特性,因此徒劳者居多。可我从小就跟随师父在这山上狩猎,偶尔也采一些名贵药材去售卖。找雪莲我还是有一些经验的。你们从这里往东一直走,走到这个断层漄的源头,那里有一个裂缝。平时会被积雪覆盖,不太容易被发现。所以需要格外小心,以防陷落。只要看到雪表上出现一个沟,你们就扒开积雪,便可看见雪下的裂缝。我就在那里找到过雪莲。” 所谓:善有善报。几人的善举也换来了难能可贵的消息。她们高兴之余,辞别猎户,急忙朝东寻去。猎户所言不差,她们不久便找到了雪上的沟渠。五个锦衣卫扒开厚厚的积雪,终于看见了里面的缝隙。 众人一高兴,更加卖命的挖。不到半个时辰,便挖开了两丈多长的缝隙。众人往下一看,缝隙的下面竟然传来了水流的声响。 贺凌云赞到:“真想不到,这一列缝隙竟然给泉水营造了一个得天独厚的环境,给山下的百姓一线生机。滋养着四季的谷物,养育着应天的百姓。真是一条母亲泉,我要在这里刻下字,留下我和飘雪的足迹。” “这想法不错!”魔娜听完,纵深跳入缝隙,在缝隙里一顿穿行,火花纷飞之后,留下了两行甜蜜的笔记: 『贺凌云与纳兰飘雪到此一游』我看书 『永世不忘初心相伴相伴白头』 她刻完字,飞身跳出裂缝,回到了贺凌云身边,神秘的一笑,从貂绒斗篷里拿出了一株天山雪莲。 贺凌云惊讶的指着雪莲,半天才支吾道:“这这这不就是天山雪莲吗?” 魔娜微笑着点点头:“没错,刚刚我刻字的时候,突然发现它就在峭壁上看着我。这也算是以外的收获吧!” 贺凌云总算完成了使命,从魔娜手里拿过拿住珍贵的雪莲,望着它说道:“你呀你呀!还真会找地方,让我们找得好苦呀!——对了,你看清没有?飘雪在你旁边刻了什么?” 魔娜捂嘴对那株雪莲笑道:“别告诉他,这是咱俩的秘密!”魔娜知道贺凌云轻功不行,他不敢下去。所以故意瞒着他,也许这就是女人的天性。她们总愿意将真心藏起来,不愿轻易的表白。 这趟寻找天山雪莲之旅,不仅圆满成功,还化解了两人之间的矛盾。让两人重拾旧情。贺凌云借着雪莲在手的机会,跪在雪地里,对魔娜言道:“飘雪?嫁给我!就让这雪莲花为我们做见证。我贺凌云愿意一生一世照顾你,不让你孤单,不让你难过。嫁给我好吗?” 魔娜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刚要点头,突然听一个锦衣卫在旁说道:“贺少保?照规矩,你得请媒婆去说亲。哪有你这样跪在女人面前求亲的呀?” “就是就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堂堂大丈夫岂能跪在女子面前求亲?”另一个也起哄说道。 他们这些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顽固武夫,怎么也不能接受贺凌云那超前的求婚仪式。可毕竟贺凌云是朝廷一品官员,他们不敢以下犯上,因此只能委婉的各抒己见。若要换成直言,意思就变成贺凌云给大明男人丢脸,让天下男人都没了颜面。 贺凌云不予苟同,对他们几个言道:“你们懂什么?男儿下有黄金的意思是不对外人下跪。在爱情面前我不需要颜面。如果按照你们所言,你们的母亲也是女人。你们为什么还要给母亲下跪?” 魔娜被这话逗笑了,捂着嘴对贺凌云笑道:“那这么说,你该叫我娘才对!快叫声娘我听听!” 贺凌云见魔娜开启了自己的玩笑,立刻从雪地上站起,不悦的说道:“你还真会捡便宜。你咋不先叫声相公我听听?” 魔娜言道:“我又没说要嫁给你,干嘛要叫你相公呀?——行啦,雪莲已经拿到了,咱们还是赶快赶回客栈吧,晚上收拾收拾东西,去何大人府上救人是正题。” 锦衣卫们也说:“是呀,任务完成了,一身轻松。就是肚子开始打鼓了。咱们先回客栈大鱼大肉,再喝上两坛。” 一路上,魔娜将雪莲到手的事情告知了随行的小白蝶。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白紫茉的耳朵里。星云和龙三听了都十分高兴。 “皇上?我说的吧?这事情交给二妹准没错!这才三天不到,雪莲就已经采到了。这回你该安心了吧?” 龙三笑得合不拢嘴:“是是是!星云姐说得都对!贺少保和飘雪姑娘这次又立下了大功,我一定要重重嘉赏他们。——对了,星云姐?我该怎样答谢他们二位呢?快帮我想想!” 星云言道:“这还不简单?——赐婚呗!” 龙三如当头棒喝:“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我明日就去府衙,亲自拟定圣旨,等他们回来,我就宣召,给他们一个惊喜!” 有了雪莲,星云心事大定。她和皇上开始翘首以盼。 转眼,冷凝香也已经在凤台客站休养了两天。贺母和朱温两人都是善人,对冷凝香的照顾也是十分贴心。两日的相处,让她们渐渐熟络。冷凝香对他们心存感激的同时,也渴望对他们有更多的了解。 若说她是个睚疵必报的人没错,可是,说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也不为过。毕竟她读过那么多年的圣贤书,之恩图报是每个读书人的必修课。 “白姨?我见朱大官人对您很是关心,你们是不是……”冷凝香知道她夫家姓贺,可是一直不见她身边有姓贺的人出现,而且她孤身一人寄居在这家客栈里,心里也萌生了一种好奇。为了不说错话,称呼贺母为白夫人也是明智之举,因为她本家姓白。 贺母言道:“哎!我夫君死的早,这么多年我为了找寻我的儿子四处漂泊,也吃了不少苦。直到遇到朱大哥,她对我的照顾我心中有数。可是,我已经是半老徐娘,整天病怏怏的,我不想给他添负担……” “什么?您有儿子?”冷凝香虽然知道她的年龄,有子嗣也很平常。可意外的是,她从来没提起过自己的孩子,就为这点,她表示出了一种惊讶。 贺母听她这一询问,自豪的说道:“没错!我有个儿子,是当今朝廷的一品大元,名叫贺凌云!” ‘贺凌云’这三个字一出,冷凝香心头委实一惊:她儿子是贺凌云?怎么会这么巧?——不可能!一定是同名之人。她心里这样想,可是嘴上还是忍不住确认起来:“贺凌云?您说的是哪一个贺凌云?是不是曾经当过临安知府的贺凌云?” 冷凝香的疑问引起了贺母的关注,她不知道贺凌云当没当过临安知府。不过听她的口气,似乎她认识自己的儿子:“冷姑娘?怎么?你认识吾儿凌云?” 冷凝香尴尬一笑,掩饰道:“哦,不不!我是认识一个叫贺凌云的,曾经就任过临安知府。不知道和白姨说的是不是一个人。试问,这么年轻有为的官员,有几个是百姓不认识的呢?” 第四卷【八界朝伊】317:曹家店白馍风波 冷凝香将自己认识贺凌云的事情搪塞了过去。 贺母对冷凝香的过去一无所知,因此对她也不曾怀疑,只是长叹一口气,将自己千里寻儿的经过大致的告诉了冷凝香。 冷凝香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得不感叹世事的巧合。没想到救自己的还真是贺凌云的母亲。 她对贺母心存感激的同时,也不得不打定主意尽快离开此地。毕竟自己曾经做过坑害贺凌云的事,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份暴漏,趁贺凌云没有出现时离开才是上上之举。 可是,自己除了重回尊武门,还能能去哪里?天大地大,到底哪里才是自己的容身之地?如果利用贺母来威胁贺凌云,让他帮自己杀了纳兰飘雪,倒也不失为一计。这样既能完成自己多年的心愿,又能接触被飘雪击杀的危险。 可是,贺凌云能就犯吗?他能为了贺母去加害纳兰飘雪吗?在冷凝香看来,这事情似乎很难。而武喆的冷酷无情,似乎也让她失去了报仇的意义。 最终,在冷凝香权衡利弊后,还是选择了安静的离开。毕竟贺母和朱温对自己有恩,她实在不忍心陷贺母于不义。于是,次日她便告别贺母,孤身一人离开了凤台镇。 而此时,刀美美已经苏醒。虽然肢体还不能动,但意识已经渐渐恢复。 龙三坐在床边,看到心爱的人终于度过了危险,禁不住喜极而泣。他握着刀美美的手庆幸道:“刀妹?你总算醒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多亏了你二姐纳兰飘雪和大姐百里星云。若不是她们各显神通,恐怕你我从此真的阴阳两隔了。 刀美美虽然想安慰他,但是语言能力尚未恢复。心中花语只能透过眼神来传递,彼尔德她留下了感动的泪水,陷入了无声的哭泣…… 龙三煞有默契的言道:“刀妹?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我没事,只是看你醒来太开心了而已。你现在还不能说话,大姐说两日后你才能开口。所以有什么话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也不迟。我这就去让下人给你熬些粥。”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到刀美美的房间…… 刀美美望着他的背影感慨良多。她万万没有想到,龙三居然会千里迢迢来看望自己,而且能出现在自己睁眼的第一时间里。这种感觉是幸福而奇妙的。幸福的是龙三对自己的关怀,奇妙的是她第一次从心底感受到了爱情的美好。 而此时,鲁菲嫣、毛小仙、白紫茉和无道子也已康复了八九。三人凑在一起猜测着当日,突然出现的一对儿搅局者的身份。 “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无道子想起当日被刺的那一剑,他气得九窍生烟。 仙儿和吴道子一个臭脾气,咬牙切齿的说道:“没错!让我逮到了,一定拔了那对儿狗男女的皮!” 鲁菲嫣性情温和,对师父和仙儿安慰道:“你俩也没必要动气,与其在这里白嚷嚷。还不如想想怎么查出那二人的底细。到底那两个人是谁?为何要突然来小苍山搅局?既不帮助冥伦,也不放过我们。如果是为了夺剑,我还能理解。可是,五把藏剑都被凌云送给了那几个天罡寨的弟子。她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仙人也纳闷的说:“是啊,他们到底还有什么样的目的呢?就算想查查她们的底细,可是对他们一无所知,真是无从下手!” “所以,我们不用心急,我想他们早晚还会再次出现的。看他们的功夫像是出自道家,又像是出自法家。我们从这两个范围着手,早晚会查出眉目来的。——过两日等三姐的伤一好,我们就得去宫里了。皇上已经赐婚给凌云,二姐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三姐又是早已内定的明皇后。喜事双双临门,我们还是赶快想想准备什么贺礼送给二姐和三姐吧?” 仙人言道:“这个好办!我早就想好了,我要替二姐报仇,去杀冷凝香!只要冷凝香一死。二姐就没有后顾之忧。自然就能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了!” 鲁飞燕一听,这算什么贺礼?仙儿也真够奇葩的,大喜的日子居然还要见血?这算什么惊喜?简直就是惊吓嘛!于是反对道:“不好不好,报仇的事还是二姐亲力亲为比较好。再说了,杀冷凝香是早晚的事。没必要趁大喜的日子去惹没必要的麻烦!” 仙儿想想鲁菲嫣说的也是!可自己除了能为二姐报酬,还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五姐姐?那你说送什么好?送钱二姐不需要,她挥手成金,怎会稀罕金钱?送嫁衣好像也不妥,天下间有几件衣服会比她的翩舞霓裳衣还好呢?她有画物成真的本事,想要什么都可以信手拈来,根本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我看这礼是难送了!” “我看未必!因为我知道一件衣服,做嫁衣再合适不过了!肯定比她的宝衣更适合婚宴只用!” 仙儿好奇的问道:“哦?五姐姐说得可真玄乎,到底是什么衣服?竟然比二姐身上的翩舞霓裳衣还适合?” 鲁菲嫣笑道:“当初,我和大姐还有二姐在南宫大哥铸造的金鏊里发现了一件金丝玉楼衣。当时我就看出二姐好喜欢那件衣服。本来我们猜测,可能是南宫大哥准备送给大姐的。可大姐说那件衣服不可能是送给她的。那既然大姐和南宫大哥的事,现在还没有着落,何不就把那件衣服送给二姐作为她的新婚贺礼呢?” 这时,百里星云从衙门里求药回来,心事重重的进了何府。 姐妹们看到大姐脸色似乎有些不对。于是急忙上前问道:“大姐?衙门里没有药了吗?干嘛搞得灰头土脸,一副世人都欠你钱的样子?”九六味 星云坐过来,将一张榜文拍到桌子上言道:“哎,这几日我实在没休息好。感觉倦的很,头晕目眩,一天都打不起精神。我得赶紧去休息休息,睡醒了再给三妹熬药。你们身上的伤刚刚好些,还需要注意身体,最好早些休息!”言罢,她就走出了大堂,回房去了。 鲁菲嫣从桌上拾起刚刚星云放下的榜文,看了一遍,惊讶的说道:“什么?武喆又要成亲了?” 仙儿一听这奇葩新闻,急忙从鲁菲嫣手里抢过那张榜文,极度不解的说道:“他不是早就和冷凝香拜过堂,成过亲的吗?怎么这个时候还大肆宣扬说自己又要成亲了呢?就算娶二房,也不用这么大张旗鼓吧?难道是故意要做给二姐看的吗?” 鲁菲嫣抢过榜文,三两下将它撕成了碎片:“怎么可能?二姐和武喆早就恩断义绝了,又岂会在乎这些?他爱和谁成亲就和谁成亲,二姐根本不会在意的。武喆又怎么会故意做给二姐看呢?只是,他这么做不知道冷凝香会怎么想!难道……”鲁菲嫣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但是以她在尊武门里感受的一切来说,武喆和冷凝香感情破裂似乎不大可能! “那既不是做给二姐看的,武喆又为何要这样大肆宣传?难不成还是做给冷凝香看的吗?”仙儿误打误撞,胡乱猜测却也能蒙对。这毕竟是湿婆艾瑞和武喆的契约,目的就是要告知天下,武喆已经娶了‘菱纱’。 鲁菲嫣说道:“仙儿?你真是庸人自扰!管他是做给谁看的呢?总之,武喆他爱娶谁就娶谁,跟咱们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们也没有必要告诉二姐关于这榜文里的事,免得小题大做。” 无道子听了也觉得好笑:“这都中了什么歪风邪气?大明流行抱团成亲吗?道尊要和皇上成亲、纳兰飘雪要和姓贺那小子成亲,现在冒出了个武喆,他也要成亲。难道月老准备寿终正寝了吗?” 仙儿笑道:“要不?太虚神君也凑凑热闹?” 无道子红着脸否道:“丫头?简直没大没小,贫道岂能做种无聊的勾当?” 姐妹们正在何府里聊着…… 而武喆要成亲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大明凡境。 冷凝香在一处不知名的街头看到了这则榜文,瞬间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再傻的人也知道和武喆成亲的人一定是那个比自己年轻的菱纱。她一怒之下拨开观众,冲出人群,愤怒的撕下了那张榜文,扭头便走…… 身后的人都在指责她的时候,她感觉世界都变了。自己的相公已经不爱自己,所有的人都视自己为死敌,就连街上这些百姓,也因为自己撕下了这则八卦消息,对自己指指点点,抱怨连连。 冷凝香心理顿时衍生出一种强烈的孤立感,真正的感受到了世态炎凉,人间无情。 最终,她打定主意,要凭一己之力赚足盘缠,如期去参加武喆的婚礼。她就是要看看,武喆如何昧着良心,当着自己的面迎娶那个小贱人!她莲步匆匆,泪水飙升,狠狠的将那张榜文揉成团儿,死死的攥在了手中,带着怨愤一路南上…… 身无分文的她,赶了几十里的路,来到了一个小镇上时,已经腹中无物,饥肠辘辘。她不知道这里就是嵊界山脚下的曹家店。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这里已经离贺母很远很远,应该已经安全。 她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在街上行走,拖着憔悴的面容四处张望。看到街边形形色色的商贩摆出玲琅满目的物件,最吸引自己的当属一屉热气腾腾的馒头。 看到白白细细的香馍,她禁不住吞了吞口水。堂堂尊武门的军师。居然也会有吃不起馒头的一天。某一瞬间,她甚至忘记了自己身上没有钱。饥饿使然,刚要冲上去买,理性回归,发现囊中羞涩,她只能望而却步了。 恰巧,一个十来岁的孩童用几两纹银换来了两个白花花的大馒头,正欲转身…… 冷凝香抓住机会上去一把抢过孩子手里的馒头,一边跑一边大口的撕咬。 后面传来了孩子和众人的谩骂之声:“抓贼呀……有人抢抢劫啦!” 街上的人一看这女人拼命的跑,后面有人拼命的喊。谁会想到为的只是一个馒头?可是不论是钱财还是馒头,都是一种不道德的体现,更何况是抢孩子的食物。 冷凝香当然也知道这一切的不该,不过,人类在饥饿面前总有无奈。毕竟填饱肚子要紧。反正这里是个生僻之地,不会有人认得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必须要活下去!冷凝香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思考…… 转眼,一个馒头已经下了肚。可是,后面也追来了长长的队伍。 有的街坊邻里实在看不公,居然抄起了家伙在后面穷追不舍…… “还要不要脸?竟然连小孩子的吃的都抢,看我不打死你这个疯婆娘!” 第四卷【八界朝伊】318:梅三娘返老还童 冷凝香一介弱质女流,怎能跑得过那些壮汉。一个大棍从后面回来之际,一个蒙面男子飞身落下,一柄长剑横扫,斩断了村民的棍子,为冷凝香解了围。 冷凝香见有人仗义出手,转过身,带着愤恨撕咬着手中的满头,望着那些村民心语道:“我不过是抢了一个馒头,你们却要我的命!比起我的所作所为,你们才是罪大恶极!” 那蒙面男子巍然屹立在冷凝香身前,对那些村民说道:“你们再往前一步,别怪我对你们无情!” 一个村民将棍子杵在地上,指着冷凝香义正言辞:“这个婆娘抢了我儿子的馒头,理当受到惩戒,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蒙面男子懒得与他们多说,挥起长剑,划出一道剑气,将那人脚下的黄土激起,溅了那汉子一脸尘土:“刀尖无言,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们!” 村民毕竟是村民,知道了此人并不好惹,心里难免有些怯懦。可是嘴里依然强硬的对冷凝香警告道:“今天算你走运,别让我在曹家店碰到,下次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走!” 村民们见这个当爹的都怂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为了别人家的孩子打抱不平?各自都在心里庆幸,没有惹出人命。于是都跟着孩子的爹返回了曹家店。 冷凝香噎了两个馒头,刚刚的头晕目眩,缓解了不少。见村民们都已经离开,对那位白衣蒙面男子谢道:“多谢少侠相助……” 那男子骤然转身,将长剑指在了冷凝香的胸前,单手卸下了自己的面巾…… 冷凝香没想到刚刚救了自己的人,此刻却又用剑指着自己。看到他解下了面巾,才知道他的身份。惊讶之语脱口而出:“玄,……玄珂?原来是你?” 玄珂言道:“冷凝香?又见面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冷凝香知道自己和玄珂之间有过节,今日落到他的手里,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玄珂皱了皱眉头,回道:“我本无心救你,只是有人想见你!” 冷凝香自知逃不过玄珂之手,既然他说有人想见自己,当下也不必多问。只好随玄珂而去…… 玄珂带着冷凝香来到了牧羊坡的一个所豪宅,进门之前冷凝香特意看了看这府上的匾额。檀木匾额上刻着‘辛帅雅居’这四个字。辛字想必是这家的姓,帅字姑且不妄自猜测,而称得上是雅居的,想必里面的主人一定有着不俗的品味。若非喜文弄墨之人,便是才艺卓绝之辈。 冷凝香尾随玄珂进了正堂,正堂上已经摆上了一桌上等的佳肴,还备有两壶美酒。她看到这些吃的,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已经多日没有吃过像样的东西,刚刚的馒头虽然能暂时充饥,但是和这些美酒佳肴相比,实在乏味得狠。 可是眼睛忍不住盯着桌子上的膳食,心里却在合计到底是什么人要见我?究竟是故人,还是神交?见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冷凝香正在猜测,忽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貌美女子,出来便对冷凝香抱拳笑道:“冷军师?别来无恙啊?” 冷凝香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眉目清秀,眼窝很深,鼻梁高挺,秀口丹唇。看肤质不过风信,年龄与自己相仿。模样并非中原人模样,与自己又有异曲同工之韵。 “你是?……”冷凝香不敢冒人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那女子笑了笑,伸出右手,事宜她到桌前就坐。冷凝香看她摆出邀请的手势,客随主便坐了上去。那女子提起酒壶为冷凝香斟满一杯香醇美酒,对她说道:“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们确实是老相识。” 那女子话音一出,冷凝香惊讶的瞪着她:“你,你你是……” 那女子微笑着点点头:“没错!我就是梅三娘!” 冷暖香惊讶的说不出话,她不知为何梅三娘突然变了个模样,而且变得这么年轻貌美。难道是吃了什么返老还童的丹药,又或许是从前驼背弓腰的老太太是她装出来的? 梅三娘对冷凝香的反应并不奇怪,为了接触她的疑问,自动说道:“没想到我会是这个样子吧?——没错,从前你认识的巫寒梅是我易容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冷凝香心里已经开始了各种的猜测。六号 梅三娘言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本命叫:塔拉!梅三娘只是我在中原的名字。” “塔拉?”冷凝香问道:“莫非你是大漠血统?” “没错!我父亲是漠北领主阿古拉二世,母亲是波斯传教士拉赛思。而我就是如假包换的漠北公主。” “原来,你母亲是波斯传教士,难怪你知道败血神丹的炼制方法。那你为何不回漠北,一直在中原活动呢?” 塔拉言道:“因为我在中原还有没有了却的恩怨,这也是我这次派玄珂找你前来的原因。” 冷凝香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玄珂受了她的指使救了我,不可能没有目的。于是言道:“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你在我眼里还是梅三娘。不知你找我的目的何在,有什么话大可以直说。” 塔拉站起身,在冷凝香身后来回走着,似乎在思量这事情要从何说起,思踱片刻方开口道:“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冷凝香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东西是自己能帮她找到的。 “这东西只有你能拿得到,就是武喆身上的法宝——天笼蛋!” “天笼蛋?我怎么没听说武喆还有这么个宝贝?——哦!莫非你说的是他的护体蛋?” “没错!那颗不是什么护体蛋,它名叫天笼蛋。只要你能帮我拿到那颗蛋,我就会帮你达成一个心愿,作为对你的答谢。”梅三娘坐到冷凝香旁边,掸了掸她袖子上的污渍,并用交易的口吻言道。 冷凝香心想:看来,这女人知道的事情有很多都是我不知道的。既然她想让我帮她拿到那颗蛋,想必那东西一定藏着什么秘密。让我帮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起码得让我知道她为什么要得到那东西。况且那东西是我相公的,就算他已经不在乎我,但是我们十年的夫妻,就算缘分尽了,我也绝不能做有损武喆的事。 “梅三娘客气了,凭我们之前的交情,我当然愿意帮你。但不知那东西有什么用?你为何一定要得到那东西呢?再说,我和武喆是多年的夫妻,这是你早就知道的事。你凭什么会认为我能帮助你骗取武喆的法宝?难不成,我冷凝香在你眼里就是吃里扒外,毫无立场的人吗?” “呵呵呵,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实话告诉你,那颗蛋本来就不属于武喆,因为里面封印着我的心上人的灵魂。所以,你可以放心,武喆失去了那个蛋,对他是没有任何影响的。” 冷凝香更加疑惑了:“你心上人的灵魂?那蛋里怎么可能藏着你的心上人呢?” “我的心上人是耶罗的宇文炽,武喆之所以没有顺利转世,就是因为宇文炽的灵魂已经被封印在了那个被你们称为‘护体蛋’的法宝之中。” 冷暖香这才知道武喆没有成功转世的原因,可是梅三娘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还有待于求证:“梅三娘?你我相识也不是一朝一夕了,我的为人你很清楚。你如果想说服我帮你,起码得让我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否则,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的!” 梅三娘当然知道冷凝香的脾气,所以她直言不讳的说:“当年,我和宇文炽都是受害者。而这一切都拜耶罗的南宫尧所赐。曾经,我爹爹为了夺回被大元侵占的领土,让我娘到中原传教。于是我三岁便随我娘来了中土。后来,我娘收了李昌烈为徒,教他回春术,并把他培养成了宫中的红人。并借助李昌烈在大元兜售败血神丹。” “后来呢?” “后来,耶罗开启轮回,我娘为了二世修行,带我一同去了耶罗胜地。那年我十五岁,在耶罗胜地第一次认识了耶罗战炙的小掌门——宇文炽。却不料,那次转世轮回成为了仙界的大难,所有人都为了得到我娘的精灵秘术和回春神功,将黑手伸向了我娘。最终,我娘死在了那场恶意的掠夺之中。而我也成了一个孤儿。 幸好,当时宇文炽对我关怀备至,陪我一起度过了最痛苦的时光。通过宇文炽,我结识了耶罗六门的其它人。所有人中,南宫尧和宇文炽最为要好,所以他也成为了我的朋友。” “原来,你娘就是散播败血神丹的人。那后来呢?” “之后,我父王得知了我娘惨死的事。于是密谋了一场报仇的计划。利用我和宇文炽的感情,让他们内部不和。而起初,我父王的计划我是完全蒙在鼓里的。因为我娘的死,导致我在中原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宇文炽和南宫尧便成了我最坚实的依靠。三人感情的加深,导致南宫尧对我开始有了男女之思。我爹爹抓住这个机会,将我许配给了南宫尧。” 冷凝香专注的听着…… “宇文炽知道了自然不同意。可是碍于他和南宫尧的关系,又不好为了我而同室操戈,兄弟阋墙。于是征得我的同意后,我俩便准备私奔。却不料,南宫尧以夫君的名义一路围堵,誓要将我带回去奉命成亲。宇文炽知道我爱的不是南宫尧,于是和他理论。理论最后变成了打斗,害得兄弟俩自相残杀。我愧疚之下,便修书给我父亲,让他悔婚,将我许配给宇文炽。殊不知这都是我父亲的计策,任凭我怎么说,他都不会同意的。” “所以,耶罗当时就起了内讧?” 第四卷【八界朝伊】319:耶罗族内讧之谜 “说是内讧也不为过,因为南宫尧六个掌门中的大哥。他为了逼迫我离开宇文炽,在耶罗六门里不停的散播谣言,说宇文炽勾引大嫂。” ‘勾引大嫂’乃江湖大忌,冷凝香自然能体会当时宇文炽的处境。她静静的聆听者梅三娘的叙述。 “耶罗当中,只有尚善掌门纳兰飘雪与雌黄掌门木子瑶相信宇文炽是清白的。其他人都力挺南宫尧,并协助南宫尧一起去击杀宇文炽。然而,这一切又都中了我父王的计策。宇文炽身败名裂,背着勾引大嫂的罪名,带着我一路逃亡。南宫尧发动所有的耶罗弟子围追堵截。在逃亡路上几次交战,宇文炽都败给了南宫尧。” “这么说……,六门中属南宫尧最神武了?”冷凝香忍不住好奇的插了一嘴。 “不,并不是因为南宫尧神武。而是他有淬火锻金之术,因此他所有的兵器战甲都是无坚不摧的。显然在单打独斗中占有绝对的优势。也正因为宇文炽抵不过南宫尧,我和宇文炽才去精灵部落寻找汆骨秘术。” “原来你也会汆骨秘术?” “是!我不仅会汆骨秘术,我还帮宇文炽打造了那把世上唯一能杀死南宫尧的刀——白骨羊羯刃。但这汆骨秘术得来不易,为了它我们几乎杀尽了精灵一族。可就在我的骨刃即将锻造完成之际,我爹携漠北部下侵略大元。南宫尧为了讨好岳父大人,帮着我爹攻城拔寨,背叛了中原仙界。 我爹为了答谢南宫尧,逼迫我与他成亲。我宁死不从,可是我爹以死相逼。最终,我为了不让我爹因我而死,狠狠心同意了。南宫尧得知我同意与他成亲自然是十分高兴,为了赢取我,他不惜花费数日之功,为我打造了一款名叫‘金丝玉镂衣’的嫁衣。” 冷凝香没想到梅三娘看起来十分年轻,可是她与武喆的前世居然有一腿。找这么算,她的年龄至少两百岁。 “我不甘心就这样嫁给南宫尧,于是在我成婚的前一天,我穿着南宫尧亲手为我打造的金丝玉镂衣,和宇文炽私会,并且私下拜堂成亲。尽管这事情不能对外公开,可是毕竟我们在一起了,对我俩来说也算死而无憾了。” “那后来呢?” “次日,我便履行了诺言和南宫尧成了亲。数月后,我有了身孕。我知道这是宇文炽的孩子,所以一直瞒着南宫尧。南宫尧知道我有了身孕十分高兴,对我是百般呵护。但我不爱他,虽然他各方面都很优秀,但是我心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我摸着肚里的孩子,心里想的却是宇文炽。后来,孩子顺利降世。我按耐不住喜悦,偷偷将这件事写成了书信,晚上陈南宫尧外出,我偷偷约宇文炽,打算将信交给他,这样也算对我们的爱情有了个交代。” “事情一定败露了吧?”冷凝香问道。 “你怎么知道?哎!……坏就坏在我写信时,没有留意底下的墨迹。南宫尧看到透到下面的墨迹,得知了此事,一气之下把我的孩子高高举起,狠狠摔在地上,就是要把我和宇文炽的孩子摔死。 我和宇文炽在林中见面,我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了他,满心喜悦的回了离火门。结果一进去发现我的孩子躺在地上人事不省,襁褓里都是鲜血。我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哭到精神恍惚。 听到南宫尧亲口承认是他杀死了我的孩子,我对他的恨再也无法伪装,最后抱着我死去的孩子愤然离去。南宫尧碍于我父王的地位没有为难我,毕竟当时他已经被中原人视为叛徒,能依靠的也只剩下我爹了。” “后来呢?” “我抱着死去的孩子去找宇文炽,决定和他一起为我们的孩子报仇。我们准备好一切后,给南宫尧下了战书,约好了第二日在寒水河畔决一死战。当晚我和宇文炽喝了十几坛酒,祭天祭地祭夫妻,祭我们惨死的孩子。 没想到,宇文炽为了让我活下来,在酒里下了药。第二日清早,他孤身一人去赴约,与南宫尧手足相残,决一死战。我醒来的事后已经日上三竿,我知道大事不妙,火急火燎的敢去寒水河畔。见宇文炽已经浑身是血,伤痕累累。我实在不想我心爱的人就这样惨死,孩子的仇没有报,反倒搭上了爱人的性命,实在是不值。所以我跪下来求南宫尧放过他。” “南宫尧也真够狠的,自己的弟弟他也能下得了手?” “他没有下手,因为他不想再背上个手足相残,加害弟弟的罪名。所以,他逼我来杀了宇文炽。”说到此处,梅三娘眼里已经泛起了泪光。 冷凝香没想到南宫尧居然这么狡猾卑鄙:“让你杀宇文炽?那不不如让你死!”她完全明白爱一个人,宁愿付出生命作为代价,也要换取对方的安好。来看书吧 梅三娘抽泣了一下,叹口气继续言道:“是啊!换做任何人,我想都不忍心对自己的爱人下手的。可是……,我下手了!因为我身上有法宝,连南宫尧都不知道的法宝。” “天笼蛋?”冷凝香聪慧无比,一想就破。 “是的!我可以利用这个天笼蛋封印宇文炽的魂魄。等有朝一日,让他能够重生。” “所以你就同意了南宫尧的要求?”冷凝香问道。 “没错!因为只有这样,南宫尧才能一解心头之恨,放过我!而他显然不知道,我还留了一手。就这样,我用自己亲手为宇文炽打造的白骨羊羯刃,杀死了宇文炽。并将他的魂魄封印在了天笼蛋里,又将蛋悄悄塞进了宇文炽的怀里。” 听到这里,冷凝香大致了解了梅三娘的过往。也明白了她为何要的到武喆身上的护体蛋。可是,听她的意思,是想要复活宇文炽?一旦宇文炽重生,那耶罗岂不等同于重新燃起了香火?这到底是好是坏呢? “梅三娘?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凄惨的往事。但不知,你要如何复活宇文炽?宇文炽复活后又能怎样?南宫尧已经转世,总不能把上一代的恩怨算在如今的南宫尧身上吧?” 梅三娘说道:“冷军师问得好!南宫尧是已经转世,可是我并没有转世。他可以灰飞烟灭一了百了,但是我和宇文炽毕竟还活着。如果这笔账就这样算了,那对我们公平吗?对我的孩子公平吗?我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把所有的恨都忘得一干二净呢?我不仅要救回我的爱人,我还要救回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难道你的孩子也被你封印了?”冷凝香问道。 “他不是被我封印了,而是被我冰固了!我这么多年纵横仙凡两界,虽然在武学上没有什么建树,可是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救回我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人。所以我走遍四海,踏破铁鞋,寻找重生之术。好在我没有辜负光阴,在起死回生的方法上,积攒了十足的经验。只要你能帮我拿回本该属于我的蛋,那我就可以达成所愿!” 冷凝香分析着她的话:难怪她知道那么多的重生之法,原来她是为了救她的孩子。不过,她只是回答了我第一个问题,却没有提到宇文炽复活后的计划。看来,她还是对我有所隐瞒。我不相信她复活宇文炽的目的仅仅是为了重见心爱的人。 “既然,梅三娘信任我,那我就答应你,帮你试试。不过如今,我和武喆的关系已经不似从前。他已经另有新欢,我也为此离开了他。到底能不能帮得上你,我可是没有什么把握!”冷凝香说的也算是实话,正因如此,她才有了敷衍的油头,回答得模棱两可。既没有拒绝帮助梅三娘,有没有承诺一定会做到。 梅三娘言道:“这个我也略有耳闻,据说武喆不日变回迎娶一个叫菱纱的年轻姑娘。作为武喆的正室,你难道就不想去立威吗?” 冷凝香苦笑道:“立威?呵呵,武喆的心都不在我这儿了,我立威又有何用?我要是想对付那个小贱人,就不会离开尊武门了。只要我在,她哪儿会有好果子食?可我不想那么做,我累了!我不想为了一个不爱我的人再去煞费苦心了!” “你认输了?我印象中的冷军师不是这么轻易认输的性格呀?连纳兰飘雪都不惧怕的人,竟然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打败了,这可真不想你的做派呀!” 冷凝香知道梅三娘是在用激将法,让自己重回尊武门。只有自己在武喆身边,才有可能帮她拿取武喆身上的宝蛋。其实她早已打定主意要去见证一下武喆和菱纱的婚礼,哪怕去撒撒气也好!但是,梅三娘对自己提出了请求之后,她又不想回去了,至少在查清梅三娘的真是目的以前,她是不会帮助梅三娘夺取武喆的天笼蛋的。宇文炽复活与否与冷凝香毫无关系,她为何要帮着梅三娘去偷取武喆的宝贝呢?不过心里这样想,嘴上还是要圆滑。 “人家你情我愿的事,我回去又能挽回什么?还不是自讨没趣?所以,我暂时没有想回去的冲动。不过,既然答应了你,我总得为了我的老姐妹试一试。只是,那个小贱人是习武之人,我上次差点栽在她手里。贸贸然前去,恐怕她不会对我客气!” “呵呵,原来是这样!这个好办,我派玄珂暗中保护你,再给你一个贴身的丫鬟,日夜形影不离。这样你就可以大胆的回去与那个叫菱纱的丫头斗一斗!以冷军师的才智,对付一个黄毛丫头还不易如反掌?” “玄珂?——对了,玄珂为何会成为你的手下?”冷凝香这才想起玄珂的事来。 “呵呵,不只是他成了我的手下,就连我要送你的丫鬟你也不会陌生!”说着,梅三娘拍了两下掌……,掌声传出不久便从外面进来一个女人…… 冷凝香一看这人,顿时吓了一跳:“关关关关五月?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第四卷【八界朝伊】320:玉镂衣初显端倪 关五月并没有回答冷凝香的话,而是表现出一种异常的木讷。梅三娘也没对冷凝香做出解释,而是对关五月命令道:“从今天起,你就服饰这位冷军师,一切听命于她。并且要形影不离的保护她!” “五月遵命!”关五月像对待自己的主人一样恭敬的对梅三娘失礼。 梅三娘一拜手,关五月便退了下去。随后对冷凝香言道:“冷军师?现在已经有人保护你了,你可以堂堂正正的回尊武门,再也不用害怕那个小女人了。” 冷凝香言道:“就凭关五月?恐怕她的本事有限!” 梅三娘笑到:“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关五月了,实力可能不及武喆,但是对付那个小女人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冷凝香再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推脱,只能答应梅三娘,走一步看一步。梅三娘对自己礼遇有加,像她这样重视自己的人,恐怕当今世上已经没有几人。若连梅三娘都得罪了,那我可真的众叛亲离,孤掌难鸣了。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想请梅三娘帮我一个忙!”冷凝香一向不做亏本的生意,现在梅三娘有求于自己,怎能不趁此机会敲她一笔? 她见梅三娘并没有压抑,遂继续言道:“我想恳请梅三娘帮我找回木宝儿……” “木宝儿?”梅三娘好奇的问道。 “没错!是达木提和李笑笑寄养在我膝下的一个孩子。当时,我是为了逃过三善门的报复。抓了木宝儿作为人质,并与她们约法三章。我不杀害那孩子,她们也不得来寻找那孩子。知道孩子十八岁满,长大成人。我才会将孩子归还给她们。可是,她们不讲信用,趁我和武喆不备,打上山寨将孩子偷了去。我本想算了,毕竟木宝儿是她们的孩子。可是这段时间我四处流离,脑海中总是出现木宝儿的笑脸……” 梅三娘问道:“你对那孩子动情了,动了真情?” 冷凝香点点头:“嗯,这都怪武喆痴迷武学,不跟让我生个一儿半女。我膝下无儿,木宝儿的出现让我体会到了做母亲的幸福。所以我乐此不疲的倾注一切来调教她。那孩子也十分争气,三岁便会背诵中庸,五岁便能看懂左传。试问这样聪明可人的孩子,哪个会不喜欢?我也并不是想将孩子据为己有,只是希望她能在我有限的生命里陪伴我。” 梅三娘也有过孩子,她当然能理解冷凝香愿孩子的心情。而这件事:“好!既然你对那孩子念念不忘,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冷凝香见梅三娘爽快的答应了,自己也没有理由再拒绝梅三娘的请求。酒足饭饱后,她便顺利入住辛帅雅居。决定在武喆和菱纱成亲当日,赶往尊武门。一来找菱纱算账,二来帮助梅三娘。 而此时,三善门的姐妹们也都进了大明皇宫。龙三立后的事早已被朝野上下传的沸沸扬扬。龙三的母后静妃娘娘当然最为高兴。早已吩咐后宫所有的女眷们精心打点后宫里的一切,将坤宁宫装扮得富丽堂皇,喜气洋洋。等待这位崭新的皇后入住。 贺凌云在宫中的府邸也紧锣密鼓的布置当中。南盈盈和晁虎带着侄儿南钰提前来三孤府贺喜。众姐妹凑在一起和南盈盈夫妇回味着过往种种。唯有鲁菲嫣带着任务回了嵊界山,一来是要挖出星云藏在洞藏附近地下的那件金丝玉镂衣,赠与魔娜大婚只用;二来是要顺路去半牙山通知达木提夫妇来宫里参加二姐和三姐的婚礼。 达木提和李笑笑听闻这等好事,瞬间暴跳如雷:“真的?二姐和三姐都同意成亲了?” 鲁菲嫣高兴的点点头言道:“是真的!我这不是特意通知你们的吗?” “五妹?你让小妹紫茉通知我们就好了,何必大老远的特意跑一趟?我和你姐夫又不是找不到皇宫!”达木提心疼鲁菲嫣,拉着她的手说道。 “不!四姐?我回来不单纯是来通知你们,还奉大姐之命,来拿这个……”说着,她就从锦箱里拿出了那件珍贵的金丝玉镂衣…… 达木提笑到:“这是给二姐出嫁用的吧?” 李笑笑凑过来,近距离抚摸着这件宝衣,贪财的目光显露无疑:“这这这这玩意可是真金耶!你从哪里搞到的?能不能给我老婆也弄一件儿?” 达木提朝他屁股狠踢一脚:“我身上的胸衣也是金的你不知道吗?口口声声说想给我弄一件儿,我看是你想送给庄外的小寡妇柳惠芝的吧?” 李笑笑捂着屁股冤枉道:“你怎么胡乱栽赃啊?我哪里认识什么‘柳枝惠芝’的啊?” 达木提见他打起了马虎,揪起李笑笑的耳朵说道:“装,你再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三五去帮人家砍柴,二四六去帮她挑水。时常跟那个寡妇眉来眼去,上次还挨了人家的打!还敢装?”趣读 鲁菲嫣看到李笑笑的怂样,忍俊不禁道:“四姐夫?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呢?哈哈哈,半牙山有那么闷吗?连寡妇都去调戏!活该挨打!” 李笑笑一边求饶,一边喊冤:“我真的没有和她眉来眼去嘛,我不过是心地善良,看她干些粗活,拿出了一点点菩萨心肠帮帮人家而已嘛!被你们说得龌龊的劲儿?简直小题大做!” “什么?我小题大做?李笑笑?明天开始,你要是再敢从那寡妇门前过,我打断你的腿!胆敢再瞟她一眼,我挖瞎你的眼!”达木提属虎的,脾气那叫一个劲爆。 李笑笑捂着疼痛的耳朵,小声嘀咕道:“不看就不看,有什么了不起的?今晚就进宫了,宫里美女更多,我看你怎么管住我的眼!” 鲁菲嫣见时辰不早,言归正传道:“四姐?姐夫?时间不早了,带上木宝儿,咱们赶快进宫帮着忙活忙活吧?这件衣服二姐还没试呢,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言罢,李笑笑对山庄弟子做了简单的安排。三人带着木宝儿一同赶往京城。当晚,魔娜就穿上了那件金丝玉镂衣,加上之前,贺凌云在十二重幻境里获得的那一箱子首饰。把魔娜装扮的高贵典雅,明艳动人。头上金光璀璨,宛若王母下凡;浑身流光溢彩,堪比嫦娥下界。看得晁虎直吞口水,李笑笑杏眼放光…… 而此时,百里星云正在南宫尧所在的天牢内,对着几个活死人诉说着自己心中的苦闷。她在百里冰霜面前痛哭,在樊世离面前啜泣。最后来到南宫尧面前忏悔:“南宫大哥?我真没用,这么久了还没有找到解除败血神丹的方法。让你日日夜夜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大内监牢之内,遭受着身心上的双重痛苦。我真的好没用!” 她伸出手,拨开南宫尧面前的几缕碎发,看到他那颇有男人气质的脸,心疼得抚摸着他的脸颊,含泪说道:“如果当时你没有被巫寒梅抓走该多好?也许这次的婚礼,我们也能凑个热闹。都怪我太过固执,迟迟没能答应你的求婚。我现在后悔了,也知错了,你能不能睁开眼看看我?” 星云一边说,一边抚摸这南宫尧的脸颊,拇指在他颧骨附近扫过的刹那,发现他居然留下了两行泪滴。泪水的湿滑感从指尖传递到了星云的心灵深处,让她惊讶的睁开了眼:“南宫哥?泪!你流泪了?你醒了?” 星云激动的不断的轻拍南宫尧的脸颊,试图将他唤醒:“南宫大哥?你醒醒,振作一点!我知道你已经有知觉了,求求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云儿呀!”她喜极而泣,不住的呼唤着…… 身边的狱卒看到星云的声浪愈发激动,逐渐强劲。于是凑过来问道:“需不需要帮忙?” 星云急忙转到南宫尧身侧,一手为他把脉。一边对那个狱卒言道:“快,快去贺少保的府中通知贺少保,说南宫大哥醒了,让他速速赶来!” 狱卒急忙奔出天牢,一口气跑到了三孤府,将此事告诉给了贺凌云。贺凌云一听立即随那名狱卒朝天牢赶去。众姐妹也听闻南宫尧醒来的消息,急忙相互对视一眼,追着贺凌云的身影而去…… 贺凌云来到天牢一看,南宫尧果然醒来。面目狰狞的瞪着百里星云,似乎要用自己的那口兽牙,撕烂星云的血肉,啃食她的皮骨。不过,他们当然知道这是败血人魔的特征。星云已经在南宫尧身上插满了银针,看样子是在用自己的医术控制南宫尧的心神…… “星云姐?那把刀找到了吗?”贺凌云最关注的当属那把白骨羊羯刃。 星云摇摇头,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南宫尧的症状不容乐观。这时,魔娜等人也纷纷跑来,准备看看这位久违的三善门老大哥。却不料,南宫尧看到魔娜,情绪狂躁到了巅峰,四肢似乎要挣脱铁链的束缚,死死的盯着魔娜言道:“塔拉?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这个贱人?我对你那么好,你还要背叛我生下那个野种!我要你们不得好死!来呀!与我决一死战!” ‘叮叮叮叮叮!——’ 南宫尧激动的浑身青筋暴涨,将身上的银针一一逼出体内,像一颗颗钉子一样从他的体肤上射了出去,数道银光闪过,那些银针相继掉落。 星云等人万万没想到,他苏醒后竟然会发出这么强烈的怨气。可疑的是,他所有的怨气似乎都是朝着魔娜发出的。为此,众人不得不把目光集体转移到魔娜身上,搞得魔娜十分慌张…… “看我干嘛?南宫大哥这是怎么了?他口中的塔拉是谁?”魔娜一连问出好几句,句句都是大家想知道的问题。 星云突然发现魔娜身上穿的是那件金丝玉镂衣,于是突发奇想:“二妹?我想问题在你的衣服上!你赶快出去换一件衣服进来!” 魔娜听从大姐的指示,红影一闪,原地消失。眨眼之间,她又穿着自己的翩舞霓裳衣瞬间出现…… 南宫尧瞪着双眼开始四处寻找,像被围捕的野兽一样摇头晃脑,狠戾的目光从刚刚的锁定变得摇摆不定。看看星云,又看看凌云。似乎在寻找着发泄对象…… 星云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果然,南宫大哥失去了目标!这么说,他口中的塔拉一定和那件金丝玉镂衣有关!” 第四卷【八界朝伊】321:大明宫喜事成双 贺凌云说道:“如果我们先前的猜测不错,梅三娘就是塔拉的话,那这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塔拉要么是南宫尧的爱人,要么是南宫尧的仇人。而这件衣服很可能就是梅三娘的!” 星云补充道:“没错!凌云和我想的不谋而合,他们要么是爱人,要么是仇人,也有可能由爱生恨。所以当年嵊界山被明伦围攻,巫寒梅只带走了南宫尧。原来他们之间还有着不为人知的恩怨!” 魔娜言道:“那照你们的猜测,假如南宫大哥口中的塔拉是梅三娘的话,解救南宫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梅三娘了,毕竟那个败血神丹是梅三娘炼就的。她当年一直寄居在茅山,派丹云子、丹阳子、丹墨子帮她捉拿童男童女,用他们的血来炼丹。她一定有解除败血神丹的方法。” 星云言道:“二妹?明日便是你和三妹的大婚,这些琐事你就不要过多虑了。我让小妹紫茉去打探梅三娘的下落,一旦有了消息,我就亲自把这件衣服送到梅三娘眼前,看看她到底认不认识!届时一试便知。” 白紫茉言道:“对了,你说梅三娘会不会出席武喆成亲的现场?” 这句话提醒了星云,也惊动了魔娜:“武喆成亲?他成什么亲?跟谁成亲?” 星云一看说漏了嘴,只好解释道:“嗯,前日在何大人的府上,我们就得到消息,说武喆要和一个叫菱纱的女人成亲。而且和二妹的婚礼同一天举行……” 魔娜刚要取笑武喆的荒唐,达木提突然言道:“菱纱?她真的成功把冷凝香赶走了吗?” 众人转头看向达木提:“你认识那女人?” 达木提点点头,李笑笑替她叙述道:“我和提提不只认识她,还是我俩把菱纱带到中原来的!没人比我们更熟悉她了!” 李笑笑和达木提把认识菱纱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众人。星云听完言道:“这么说来,她是释迦和大漠的混血?——糟糕!这个人没那么简单!” 达木提看星云露出了一丝不安,遂问道:“大姐?你想到什么了?” “这个湿婆艾瑞是湿婆丁的后人,她嫁给武喆……不排除她要借助尊武门的势力来复辟释迦的嫌疑。如果她真的有这个打算,那西域就又会面临危险。尊武门的势力众所周知,一旦被湿婆艾瑞所利用,那西域将会面临灭国之灾。” 李笑笑言道:“哎呀!星云?你太高看她了,一个小丫头能卷起多大个风波?再说,武喆也绝不会听她摆布的。我看没这个可能!” “许是我多心了!不是这样最好!先别管这些了,我们回去赶快帮二妹准备准备,再去看看三妹准备得如何。婚姻大事,马虎不得,况且又是在文武百官以及天下百姓面前举行。稍一不慎,丢得可是皇上的脸!” 众姐妹忙里忙外,彻夜不眠…… 凌晨三更开始为两个新娘梳洗打扮,四更天开始用膳,五更磬起便掺着新娘上了花轿。一路被百官簇拥着来到宗庙告慰先帝,之后到天坛、地坛去进行祭祀,以告慰天地。 虽然龙三并没有像历届的皇帝一样铺张浪费,但是作为大明君主,细节上一定要做到周全得体。纳吉,纳徵,告期都由其母亲静妃娘娘亲自督办。御座,制案,节案,卤薄,彩舆等等都是由东、西厂主南盈盈夫妇督办。 龙三与贺凌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两人穿戴好冕服焦急的等待着迎娶新娘的时刻。 皇帝娶亲的程序之复杂,早在翰林院读书的时候龙三就已经有所了解了。可真到自己娶亲这天,还是忍不住暗骂:“为何这么多繁文缛节?为何不能直接进入洞房,享受美好的花烛夜?” 贺凌云也急道:“是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可是这一天感觉好漫长啊!” 这时,文武官员穿戴朝服来行礼。向皇帝叩拜四次,然后由官员拿上制案,节案,从大殿中门出,彩礼紧随其后。 龙三和贺凌云这两个新郎官儿,终于可以骑乘高头大马,带着鼓乐部队从大明门出发,一直奔赴新娘的住处。 “朕承天序,钦绍鸿图。经国之道,正家为本。夫妇之伦,乾坤之义……” 婚礼诏书宣读完毕之后,刀美美宣读制谕行奉迎大礼,加封皇后…… 星云受命将九龙四凤冠佩戴于皇后,刀美美到香案前拜四次,然后对身边的姐妹进行册赏。 贺凌云和魔娜的步骤与龙三基本一致,这在历来的皇帝成婚大典上是史无前例的。这种优待也证明了贺少保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使得文武百官羡慕不已。 魔娜和凌云用夫妻交拜之礼代替皇后的加封仪式。谁料,三拜之后,贺凌云突然感觉头痛欲裂。不过,这一天来之不易,他还是强忍着走完了上半场仪式。魔娜一直蒙着盖头,所以对贺凌云的不适浑然不知。只是沉浸在无尽的幸福和期待之中。 下半场众人簇拥着两对新人拜谒皇帝的家庙,拜谒完毕之后的回宫途中。贺凌云忍不住头痛,从马上掉落,震惊四座…… 魔娜听到贺凌云的嘶吼,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贺凌云的声音她却听得真切,极度的担心之下,掀开轿子的窗帘,对外面的仙儿问道:“仙儿?是不是凌云除了什么事?”博士 仙儿也听到前面沸沸扬扬:“二姐?你要是不放心,我去看看。” 魔娜焦急的在轿子里面等待着,须臾,仙儿急匆匆的跑回来说说道:“二姐?不好了,凌云晕倒了!” ‘啊?——’魔娜掀起自己的盖头,情急之下从轿子里破顶而出。一个红影飞到了前面的队伍中,踩着几个官员的顶戴,落到了人群中。见贺凌云在中间抱头打滚儿,额头上大汉直流。魔娜紧张的跪在地上,一边帮他擦汗一边问道:“凌云?你怎么了?凌云?哪里不舒服吗?” 贺凌云听到魔娜的呼唤,稍稍平静了一点。 星云也闻讯赶来,拨开人群,跪倒魔娜旁边,双指贴到贺凌云的手腕一测,心中立刻有了数。对魔娜安慰道:“二妹,凌云没事,他只是过渡紧张所致。你先回去,婚礼的吉时不能耽误。这里我来处理!” 魔娜对大姐的话从不怀疑,点点头,宽下心回到花轿当中…… 星宇一看魔娜离开了,一掌将贺凌云打昏,对旁边的侍卫说道:“贺少保太过劳累,你们扶他上马,婚礼照常举行。” 侍卫们得令,将贺凌云搀扶上马,小心翼翼的在旁边架着他,跟随皇上的龙驾赶回了宫中。 回宫之后,龙三和刀美美换了衣服,出来合卺。刀美美作为婚姻的当事人,和龙三按部就班的举办着仪式。 而贺凌云和魔娜却被直接送进了三孤府。刚进大门,星云就委托李笑笑把贺凌云背到里面去,李笑笑刚刚迈进大堂,一个女人便冲上来,口中喊着:“云儿?”要求李笑笑把贺凌云放下来。 李笑笑心想哪儿来的老太太,在这里挡我的去路?见她碍手碍脚的,刚要命令她起开。后面忽然又蹦出了一位公子,对李笑笑抱拳笑道:“笑笑兄?多日不见,可还记得我?” 李笑笑惊讶的看着那位公子:“朱子枫?你怎么来了?” 朱子枫刚要微笑解释,贺母再胖惊讶的摸着李笑笑背上的贺凌云,惊慌的问道:“我的云儿怎么了?他这是怎么了?” 这时,星云和魔娜赶来,魔娜刚到门口,看到门框里站着的老妇人居然是白箬。她心里顿时翻江倒海,上次在凤台镇,婆媳俩闹得短兵相见。这一次,不知道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星云见状,急忙跑上去,敦促李笑笑:“笑笑?还不赶快把他背进去?” 李笑笑这才推开贺母,将贺凌云背进了大堂,放到了躺椅上。 星云急忙确定贺凌云的病情:“贺少保中了败血之毒!……”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众姐妹都难以置信。只有魔娜表现得淡定,因为当时在小苍山,她就从冷凝香的口中得知了此事。而此刻,她被贺母的突然驾到搞得忐忑不已。头脑里完全混乱了…… 贺母一看贺凌云人世不醒,气得过来薅住魔娜的领口,对她责备道:“我就说你是我们贺家的灾星。为什么要缠着我的云儿?还把他害成这个样子?你这个红颜祸水,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以慰贺家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 与贺母随行的朱温一看贺母举止太过冲动,上来将她拉到一边,加以劝阻。他毕竟是个旁观者,他不仅知道这里是天子脚下,由不得贺母无理取闹。更知道,那个红衣女子是奉旨成亲,没得选择。 可是贺母对魔娜所保有的偏见,其实朱温几句劝阻就能打消的?她不断的用冷言恶语攻击着魔娜。一时间,搞得魔娜不知所措,好好的婚礼竟然状况百出。 姐妹们见她恶语中伤魔娜,纷纷站出来维护二姐。其中,达木提的态度尤为明显,她对贺母冷言厉色道:“今天是我二姐的大喜之日,还请夫人自重。你要是再对我二姐动手动脚,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白紫茉出来悄悄告诉达木提:“四姐?她是贺凌云的母亲白箬……” “那有怎么样?你是贺凌云的娘就可以对我姐妹肆意侮辱吗?”达木提从来不受中原的规矩所束缚,知道了贺母的身份却也不肯忍让。 魔娜从后面轻轻拽了拽达木提,示意她不要惹事。自己和贺母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她再一掺和,只会让关系变得更僵。于是小声劝道:“老四?你少说两句!” 魔娜是多么想修复残破不堪的婆媳关系,可是贺母对自己的态度越发恶劣。知道这事情已经难如登天。但还是处于长幼关系,她不得不对婆婆留有余地,对她报以起码的尊敬。 鲁菲嫣站在星云身后问道:“大姐?这可怎么办?南宫大哥的事还没有眉目,贺凌云又突然发作。你说如果皇上知道了,会不会把贺少保也关进大牢?” 星云起身说道:“关到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情不能再拖了,我们必须赶紧找到解除败血神丹的药方。目前,皇上和三妹还不知道此事,我看我们不如趁皇上没有下旨,先将凌云软禁起来。” 鲁菲嫣觉得此法甚妥,于是言道:“对!正好关在新房里,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趁此机会,我们赶快出去寻找梅三娘的下落!” 第四卷【八界朝伊】322:刀美美洞房初夜 众姐妹的计划一敲定,李笑笑就把贺凌云背到了新房。他和魔娜这对儿苦命鸳鸯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又被一个铜锁隔离。 白箬作为贺凌云的母亲,当然对她们的做法不满意。幸好朱温识大体,知道这些人是为了救助贺凌云。于是在朱温苦口婆心的劝说下,贺母终于收敛了脾气。不过,她也执意要留在三孤府照顾自己的儿子贺凌云。 星云等人实在无法劝说贺母离开,心想:她作为凌云的母亲,担心儿子是人之常情。既然没有权利要求她离开,就随她去吧。多一个人照顾,也能让魔娜安心的出去寻找梅三娘的下落。况且她是贺凌云的娘,比起那些府中的下人,会更加尽心尽力的照顾贺凌云。 朱子枫为了和仙儿多一些接触,执意要参与这次寻找梅三娘的行动。于是,大家分成四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去打探梅三娘的下落。 皇上和刀美美在静妃娘娘的精心排布下,顺利走完了婚礼全场。繁琐的仪式让两人累得筋疲力尽,可是龙三依旧觉得开心。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好不容易熬到了和刀美美共度良宵的时刻,怎能不珍惜这美好的良宵? 只是,皇上的婚姻乃国之大事。夫妻行房当然也要遵循严格的仪式。这让刀美美感觉很不适应,毕竟她从来没和男人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况且还在众目睽睽之下。 几个宫女帮助刀美美沐浴,玫瑰花瓣,雏菊骨朵,各种香料撒了一池塘。水温也经由宫女严格测试。刀美美的一切举动都必须由下人代劳。从宽衣开始,宫女们便轻手轻脚的在刀美美周围转来转去。虽然她们早已受过严格的训练,可是再熟悉的手法也无法让刀美美感到自在。 “行了!你们都退下,我自己来好了!”刀美美对几个宫女言道。 那些宫女一听这话,立即吓得齐刷刷跪在地上乞求道:“皇后娘娘?不知我们哪里伺候得不周。还请娘娘开恩,不要赶我们走!” 刀美美不知道她们为何这样可怜巴巴的央求自己,不就是洗个澡吗?我自己天天都洗得很好,何必麻烦这么多人跟我一起,搞得我哪哪都不自在? 一位资历稍老的宫女看出了刀美美不适,遂解释道:“娘娘?您习惯就好了!您是大明的国母,以后所有的衣食起居都得由我们这些奴才来操办。您如果现在就赶我们走,让太后娘娘知道了,我们都是要杀头的!还请娘娘开恩!” 刀美美一听也吓了一跳,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不就是洗个澡吗?至于搞得人心惶惶吗?还要砍头,这是什么破规矩?不过,既然那些宫女请求了,自己也不好害她们,只好默不作声了。 褪去了娘娘的衣冠,她缓步踏入浴池。几个宫女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之上开始了揉搓,刀美美只好闭上眼由她们摆布。心里强忍着不适之感闭上了双眸。 这些宫女分工明确,有的给她捶背揉肩,有的给她清洗身体。所有的细节都彰显了皇家的周到细致。 龙三早已在寝宫等待多时,心中的激动和忐忑让他坐立难安。不停的在床下溜达。侍寝的太监怕皇上有临时的吩咐,紧张的尾随其后,也跟着龙三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终于,刀美美被裹着棉被抬进了寝宫。宫女们让小太监将皇后放到了龙床上。刀美美睁着那双炯炯有神的太极眼四处观望着,心想:这洞房里怎么还有太监走来走去的呀? 龙三见自己的娇妻躺在了床上,心里的男儿本性让他面红耳赤。虽然自己曾经多番幻想过自己成婚当日的种种情景。可是刀美美真的躺到了龙床上时,他还是有种难以言表的羞涩和甜蜜。两个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时没觉得紧张,可是真的要龙凤双栖了,为何感觉这么尴尬? 他紧张的一步步靠近窗边,刀美美的心跳也极具加快,小心脏甚至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没事没事,听四妹说闭上眼睛,稀里糊涂就过去了!没事没事!’她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 龙三也在心头暗暗进行着自我鼓励,不过他的呼吸还是越发急促。身边的太监言道:“请皇上就寝!” 龙三被这声音吓得一哆嗦,骨气勇气步入了帷幔。帷幔被放下的一刻,两人躺到了一处…… 次日清晨,下人们伺候皇上、皇后洗漱。早朝前,两人要去太后宫中拜见母后静妃娘娘。问过安,敬过茶,两人才移驾摄政殿。龙三一般都会在奉天殿开设早朝,不过后宫娘娘需要规避议政之嫌,因此这一日的早朝改在了摄政殿。187 皇上高坐龙位,皇后端坐凤位。群臣行跪拜之礼,礼毕方准各方谏言。 “皇上、皇后娘娘?基于上次小苍山聚众殴斗一事,臣等以及详细调查。是由龙虎门的现任掌门赵勇组织。经小苍山县守调查统计,当日共死伤三百七十人,均为各大江湖势力及组织。而赵勇广邀众人,草菅人命罪证属实。臣等恳请皇上下旨,早日铲除龙虎门,以免日后再生祸事。” 龙三刚要说话,刀美美便直言道:“好!龙虎门早该除掉!不仅那个什么赵勇得除,他背后的主谋冷凝香也要一并铲除!那婆娘才是祸根,绝对不能留她!” 刀美美随随便便的发言,惹得台下忠臣窃窃私语。而她身后的太监一看皇后不仅抢在皇上开口前说话,并且还在忠臣面前大放阙词,不等皇上拿主意,她就已经把事情敲定了。这已经不是参政、议政,完全是佐政嘛!于是清清嗓子,‘嗯嗯’两声,示意皇后娘娘不要说话! 龙三当然知道自己的女人心直口快,他爱的就是刀美美的干脆。所以心头暗笑道:“我娘子简直可以当政了,我这个皇帝看来也快下岗了!” 台下一个老臣言道:“皇后娘娘?我大明速来有君臣礼仪。后宫娘娘不得参政议政。况且,朝上政务统统要由皇上定夺。还请娘娘注意自己的身份,保有母仪天下的德行!” 刀美美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过,她既然是大明的国母,为何不能就事论事?如果连这点话都不能说,那这个皇后还有什么当头儿?她正在心里琢磨着这破烂规矩,忽听身后的太监为皇后撑腰道:“秦大人?皇后娘娘乃当朝国母,岂容你等说教?还请诸位注意自己的身份,保有尊卑之心!” 龙三瞥了那太监一眼:还是你会来事儿!不过,秦大人所言不得不注意,毕竟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为了不让娘子在宫里树敌,还是我来发言比较合理。于是言道:“好了好了!秦爱卿说的没错!不过皇后娘娘的意见,朕予以采纳。就按皇后娘娘的意思,除掉龙虎门。秦大人?此事交由太常寺南钰处理,让他组建一个江湖门派,与龙虎门一争高下。确保朝廷不会卷入江湖纷争。” 秦大人一看皇上力挺自己,感觉很有颜面。于是也没有对刀美美多加刁难,即可谢主隆恩:“臣遵旨!” 又一位大臣说道:“启奏陛下!昔日南钰将军去琼水县封杀山中妖孽,用碎石填住了妖孽窝点。可是前日里,琼水县令又修书进谏,说那洞口被人重新挖开,所有的妖孽重返人间,危害百姓。已经有多处百姓死于非命。虽不知此等鬼魅传言是否属实,但琼水县近来事故频发,以臣之见,不如将琼水县暂时隔离,并增派护安人员,全力阻断祸事蔓延。” 刀美美第一次上朝,终于领教到大明朝廷原来什么都知道。看来以往真是小看了朝廷内部的职能。既然我不能随意发言,那等下了朝,我跟龙三说,我看他听不听我的! 龙三言道:“琼水县鬼魅传言由来已久,暂时隔离不失为控制局势的好办法。可是如何隔离需要重新裁定。既然众卿提出议案,那就想好隔离措施,拟好相关议案,将奏折呈上来给我看!” 早朝持续了两个时辰,刀美美坐的浑身难受。许是昨夜洞房太过紧张,又或许是朝堂之上太过拘谨。终于体会到了龙三日理万机的不易,心里对龙三钦佩的同时,也多了一份娘子对夫君的心疼和怜惜。 朝毕,龙三和刀美美还要移驾太后宫中,跟静妃娘娘一同用膳。整日都在这宫里转,刀美美已经有些不耐烦。心想:还是三善门好,和姐妹们在一起从来没有这么多破烂规矩,无拘无束的。哪像这里?动又不能随便动,话也不能随便说,而且还在这红墙碧瓦内不停的溜达。简直像是坐牢一样。 她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是为了龙三还是坚持着去了静妃娘娘的宫中。 静妃娘娘早已为了这顿团圆饭,再三叮嘱御膳房。什么银耳莲子汤、冰糖百合粥、阿胶红枣饯等等准备了一大些,都是养血益气的药膳。所倾注的心血用四个字概括就是:早生贵子! 刀美美早就吃遍了宫里的食物,如今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已经不稀奇。新奇的是静妃娘娘在每道食物里都放了醋。 静妃一边帮刀美美调试着桌上的菜肴,一边用慈母般的口吻嘱咐道:“这些都是我特地让膳房做的。古有言酸儿辣女,你需要多吃酸的才能平衡身体,早早生个大胖小子。如今皇上已经没有什么兄弟,他也早就跟我表过态,除了你他再也不娶。为了此事,他还废除了一年一度的选秀女。所以,你身上的责任大呀!调理好身子,多生几个皇子。” 刀美美被静妃娘娘的举动自然是感动的。不过一提到让自己生孩子,她就从心里开始打怯。尽管自己对木宝儿喜爱有加,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要生孩子。 吃完饭,她就迫不及待的来找达木提,想提前打听一下生孩子的经过,打听清楚了才能决定到底自己要不要生一个。谁料,她来到三孤府并没有见到姐妹们,就连和自己一同成亲的二姐也不在贺少保的府中。 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经过一系列的盘问,她还是知道了贺凌云被软禁的事。听说他也中了败血之毒,惊讶的同时,也想为姐妹们出一份力。于是,她来到后宫,委托那个在朝堂上力挺自己的太监。让他将九宝太岁(李昌烈)的所有资料都找来,自己要从宫内开始下手,查询败血神丹的有关线索…… 第四卷【八界朝伊】323:拔毛凤凰不如鸡 话说,魔娜成亲当日,冷凝香带着梅三娘的重托,和关五月、玄珂三人赶到了尊武门。尊武门掌门大婚,六屏峦本该处处张灯结彩。可令冷凝香讶异的是,这里丝毫没有大婚的气氛。整个尊武门都一如往常,静寂得很…… 难道,武喆和那个小贱人成亲的事是谣言?——不可能,凭菱纱对武喆痴迷的劲儿,这桩亲事是不可能告吹的!冷凝香虽然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此时的她,面对比自己年轻十岁的对手,已经没有自信可言。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鼓起勇气踏进了中寨。玄珂依照吩咐退到了暗处,冷凝香带着关五月来到门口,尊武门的门将见两个陌生女人堂而皇之走来,大摇大摆入内,速将两把长矛架在了二人身前,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请柬或拜贴?……”一个守卫对二人冷森森的问道。 冷凝香一看这些侍卫不认识自己,猜想定是那个菱纱要求武喆换了守门的卫士。这个小贱人实在是太可恨了,我才离开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她居然连门将都换掉了,我付出了多年的心血,好不容易把尊武门建设成为武林中第一号仙帮,难道就这样给别人做嫁衣了吗?不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绝不能将自己建立的基业拱手让人! 冷凝香想到此处,更加坚定的要进去,于是对两个门将厉声喊道:“闪开!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回我自己的家,还需要什么拜贴?” 萌新的侍卫一听这话有些迷糊了。看此女虽然眉目清秀,相貌出众。可是一身布衣粗服、素颜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出入尊武门的人物,甚至连下人穿的都比她好。于是目中无人道:“二夫人有令,掌门大喜之日,没有请柬或者拜贴,任何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两个门将也算是两条忠实的看门狗,尽忠职守。可在冷凝香眼里,他们却是在倚仗他们口中的二夫人在这里刁难自己。突然有种龙卧浅滩招虾戏的感觉。这种被下人看扁的滋味岂是冷凝香能够容忍的?她当即就赏了那守卫一巴掌:“二夫人?二夫人算个什么东西?” 守卫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脑袋像拨浪鼓一样,头盔也歪到了一边。谁能想到一个布衣女人,和自己仅仅说了两句话,就上来扇自己一巴掌?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天下第一帮派的门岗。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别说自己只是要求她们出示拜贴,并没有对她们进行武力驱逐。脸上那一巴掌无关痛痒,可是男人的自尊却不能不要,心里的野火让他露出了凶恶的面目,转过脸狠将长矛戳/向冷凝香…… 关五月看到门将动手,‘仓哴’一声,长剑出鞘。剑柄在自己的手腕上绕了一圈儿,‘叮’一声脆响,挡掉了那侍卫对冷凝香的冒犯。剑尖快速的回到剑鞘,她猛一抬手,鞘中之剑又一次弹起,架到了守卫的脖子上。 冷凝香知道关五月会听从梅三娘的吩咐,保护自己直到拿到梅三娘所求之物。所以借着愤怒,有恃无恐的推开两名侍卫,气冲冲的登上了青瓦寨…… 那两个门将见两个女人硬闯山寨,为了弥补自己的失职,朝山上大喊:“有人擅闯尊武门,快拦住她们!” 这一声吆喝,惹得上面的士卒们如临大敌,潮水一样涌向冷凝香…… 关五月一把长剑护着冷凝香,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砍瓜切菜般放倒了所有‘路障’,最终杀出一条血路…… 那些尊武门弟子有的已经认出了冷凝香,毕竟她的妩媚妖娆曾让无数男人心驰神往。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可是在这些旧部下眼里,粗服亦不掩其国色,乱发亦不糗其天姿。他们只好拿着剑在一旁呆呆站着,视为畏途,望而却步。 冷凝香来到尊武门的聚义厅前,这里已是: 通天红毯落阶红, 青瓦之下缀红灯; 爆竹红衣碎满地, 龙凤喜字爬窗棱。 喜庆的场面让她伤心欲绝,对自己的男人无比的失望。而这熟悉的环境,又勾起了她无尽的回忆和联想。 当初,自己是如何被黄梁抓走;武喆又是如何忍着胯下之辱救了自己;自己又如何失去了腹中的孩子;在武喆细心的照料下,自己如何重获新生;又如何励精图治,把这里建设成今天这个样子。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鼻腔酸楚,哭之欲出。 她擦擦眼泪,迈进了聚义堂…… 里面正在举行着夫妻对拜仪式,忽然一个身影遮住了门洞里的光线。宛如一个四方的幕布,中央抠出了一个婀娜的剪影。禁不住让人错愕的望向那人…… 唐璜看到背对光线的那张脸,惊讶的上前施礼:“冷冷冷军师?……” 冷凝香逆光而立,被拉长的身影蓦然出现在武喆和菱纱之见的空隙里。墨雪文学网 武喆听到唐璜吐出了‘冷军师’三个字,急忙将头转到了冷凝香那方。看到自己的妻子回来,欣喜之下,扔掉了手中的红布绣球,跑过来激动的拉起凝香的手关切的说道:“凝香?……” 冷凝香紧忙抽回了自己的手,看到眼前红彤彤的一切,心痛得牙齿咯咯作响,狠狠一巴掌扇到了武喆脸上:“你这个薄情郎!我给你希望,你还我绝望;我让你丰衣足食,你让我无家可归;我为你负了天下人,也因为你被世人所唾弃;是我让你功成名就,而你却让我一败涂地;我爱你始终如一,你却三番两次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如今还和这个小狐狸拜堂成亲,你真有良心!” 武喆一看冷凝香误会自己,急忙辩解道:“凝香?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 红烛应花堂,糟糠泪两行。 彩绸握手里,荆布缝弃履。 磕头敬及笄,旧人浪街里。 得鱼而忘荃,竹泣韶光期。 到今天我才看清你的心!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我真的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义无反顾的嫁给你!原来我用尽芳华灌溉了一朵罂粟花。爱我的时候,你风中带笑;不需要我的时候,让我痛不自拔……” 武喆捂着疼痛的脸,极力的想要辩解。可是菱纱将红盖头掀掉,抛到一边。对唐璜等人命令道:“还不快把这两个乱局者拿下?掌门大婚之日居然挨了打,你们不还手还等什么?” 唐璜是个聪明人,他岂会听从菱纱的差遣。心里恨不得立即站到冷凝香身后,毕竟冷凝香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主仆一场,这点情谊还是有的。只不过,他还得看看掌门是何脸色。 菱纱一看所有人都对愣在原地,对冷凝香不敢侵犯。自己忍无可忍,冲上来替武喆出气,一巴掌要打在冷凝香脸上,却被关五月用剑鞘拦下。 武喆也拦住菱纱说道:“不要无礼,菱纱?你先回避一下,我有话和凝香说!” “我为何要回避?我们已经拜过堂,成了亲。我已经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了。如今你挨了这个泼妇的打,我岂能坐视不理?”菱纱不肯给二人留下独处的机会。她就像一只武装好的小刺猬,浑身长满了尖刺,绝不容许冷凝香侵犯自己。 而冷凝香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趁她说话之际,又是狠狠一巴掌,灌足了力气抽在了菱纱的脸上,打得十分响亮。武喆出手拦截不及时,之好事后将冷凝香的手腕抓紧,将她来开一段距离,以免两个女人大打出手…… “凝香?你听我说,我和菱纱成亲只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约定。是她告诉了我你的下落,我为了找你,去了公子阁……,可是,我到那里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 唐璜抓住时机,走过来为武喆辩护道:“是啊!掌门真的很在乎你,夫人没回来的这些日子,他派我一直四处打听您的下落。最后从二夫人口中得知您的下落,掌门一气之下火烧公子阁,将那些欺负过夫人的人全部杀了……” 菱纱吃了亏,怎能安分?在旁冷声嘲笑道:“唐璜?你不要一口一个夫人的叫得紧,我想这里没人不知道公子阁是个什么地方。既然她在青楼里呆过,指不定被多少男人污了身子,以前她是这寨子的夫人,可是如今只是个公认的婊子。怎还配当天下第一帮的女主子?” 冷凝香被她这一诋毁,心里对菱纱更加憎恶了:“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我虽然身陷青楼,可我仅仅是出了点苦力罢了,从没做过伤风败俗的事,没你说得那么肮脏!反倒是你,勾引别人相公,祸害别人家庭,毫无廉耻之心。” 菱纱也是个吵架能手,一张巧嘴毫不吝啬的说道:“呵呵,‘勾引别人相公,祸害别人家庭’这话……任何人说我,我都认账。唯独你没资格这么说。当年,你也是不择手段的勾引武喆,别以为这些龌龊的勾当没人知晓。大道轮回,因果循环。是时候也让你尝尝被人横刀夺爱的滋味了!” 冷凝香被菱纱这话震惊了,她怎么会知道我以前的事?难道她和三善门有来往?于是忙质问道:“原来你做着一切都是蓄谋已久,你到底和纳兰飘雪什么关系?” 菱纱笑了笑言道:“哈哈,你太抬举我了。纳兰飘雪我根本不认识。不过尊武门的加纳堂主和功勋堂主我可是熟悉的很!是他们夫妻二人跟我讲述了你那些光荣的事迹,我只不过是描头画角、优孟衣冠而已。” 武喆一听两人争吵不休,大吼一声:“好啦好啦!都别吵啦!——凝香?当日在小苍山下的关帝庙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一个人伤心的离去。要怪就怪我,这些跟菱纱没有关系……” 冷凝香没想到武喆一直在维护菱纱,伤心失望让她浑身无力,目眩神迷。某一瞬间,恨不得一切就此作罢,离去以图清静。可心里的不甘总在关键时刻鼓励自己,让她不要放弃。 她指着菱纱对武喆言道:“你说这一切跟她无关?——明明是她把我卖到公子阁,让我尝尽了无尽的苦楚,险些丢了性命。你还说这一切与她无关?——武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居心叵测?” 第四卷【八界朝伊】324:冷凝香落发为尼 菱纱笑道:“我居心叵测?——哈哈哈哈,真可笑!我从来没有坑害过武郎。不像某些人,害死了自己的公爹还在这里指桑骂槐,说别人居心叵测!” 菱纱的话十分扎心,冷凝香本就对此事后悔不已,突然被她戳中了痛点,恼火之下冲上去双手锁住菱纱的喉咙,怒吼道:“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 而菱纱知道打蛇打七寸,诛人诛其心!与其和她撕扯不如在武喆面前装成受害者,况且以自己的身手也不至于被冷凝香所害。却不料,冷凝香身后还有一个关五月,她一柄长剑就朝自己扫了过来,剑锋从他那擎着盖头的顶戴上扫过,削下了她一撮秀发,也警醒了她。 不出手是不行了!她猛一发力,手中绣球两端的红绸就飞了出去,将关五月提剑的手臂重重裹住,狠狠一拉,两人开始了内力的较量。 武喆见状急忙过去将三人分开,对三人喊道:“行啦行啦!能不能别打了?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相公吗?——凝香?我都说了我和菱纱只是个约定,为了救你和她做出的约定,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相信我呢?” “杀了她!——既然你是为了救我和她做出的约定,那杀了她,约定便自动取消了!你再也不用为了无法博得我的信任而苦恼,也不必再兑现和她的约定!” 武喆深知冷凝香的脾气,今天两个女人注定要来个你死我活。但菱纱并非十恶不赦,自己怎能背信弃义,利用完了就将她抛弃? 这时,唐璜走过来悄悄在武喆耳畔一阵耳语:“掌门?尊武门可以没有二夫人,但万万不能没有冷军师!” 这话显然是在为冷凝香加码,武喆也知道冷凝香在尊武门里的分量。但菱纱实在深得武喆的心意,她身上有着冷凝香没有的阴柔,能像朋友一样给予武喆充分的理解和关怀。更何况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女人,让自己怎么能下得了手。 菱纱见武喆泛起了愁容,知道他舍不得自己。遂笑道:“冷凝香?你还是不要枉费心机了,武郎是不会忍心杀我的。莫说我已经怀了他的骨肉,就算我没有身孕,他也舍不得杀我。因为我没你那么霸道,没你那么狠毒。有的只是对武郎的关怀和理解。” “什么?——你你你怀孕了?”冷凝香惊愕的问道。 “呵呵,没错!我已经有了武喆的骨肉,所以他是不会抛弃我的。你若有自知之明,还是尽早退出的好。我想没有那个男人愿意养一只只吃粮不下蛋的鸡。真到了孩子呱呱落地,我看武郎还会不会有时间理你。”菱纱一副高傲的姿态,落井下石道。 凝香万万没想到,自己和武喆夫妻十年,都没有留下一儿半女。这个小贱人一来就怀上了武家之后,难道我注定要败给这个贱妇吗?我冤枉啊!不是我不想生,是武郎迟迟不和我生,老天?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冷凝香不得不承认,这一次自己的确败给了这个孩子。孩子对于武喆来说虽然不是必需品,但从他对木宝儿的喜爱来看,武喆是绝不会亏待自己的子嗣。母凭子贵,菱纱必然也会因为她肚里的孩子备受宠溺。看来,我真的输了。 “武喆?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杀她不杀?”冷凝香流着泪逼问着武喆。 武喆皱着眉目低下了头,用自己的无动于衷给了凝香一个绝对的否定。 “好!我退出!算我瞎了眼,用我十几年的青春铸就了一个繁华世界,最后却引来了一只野杜鹃。霸占了我的爱巢,迷惑了我的伴侣,窃取了我的家园。我祝你们恩恩爱爱,年年如今日;白头偕老,岁岁有今朝。”她抹抹泪,转头就要离开。 “且慢!”菱纱在旁春风得意的说道:“你就这样不清不楚的走,难免会被人耻笑。既然我已经收获了我想要的,我也不会吝啬笔墨!——来人?笔墨伺候!” 菱纱替武喆写了一封休书,逼武喆在上面画押。武喆拒不配合,因为他根本不想失去冷凝香。两人十年的夫妻感情,绝不是菱纱的体贴能够代替的。只是她肚子里怀了自己的孩子,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得不处处对菱纱做出忍让。 菱纱见武喆拒不配合,立即将手中的毛笔折断,笔杆断裂,她速将断笔指在了自己的咽喉,对武喆威逼道:“相公?你画是不画?” 不等武喆想出对策,冷凝香转身言道:“不用了!你不用为难武郎。” 她走到桌前,从关五月手中借过长剑,单手将头上的珠钗拔出,厚重顺滑的波浪发从她的玉额上抖落。一手抓着自己的秀发,一手用长剑斩断情丝。乌黑靓丽的发丝就这样被她无情的拦断,扔在了桌上…… 在场的众人,当然知道女人裁发意味着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对于女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不仅仅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更是一日一日的成长经历和感情的见证。 冷凝香心灰意冷的说道:“武喆?今日,我裁发断袖,与你恩断义绝。你继续做你的新郎,你我从此两相忘。这么多年,为了你我苦苦经营尊武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我净身出户,不知道你要用什么来回报我?” 武喆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她的决绝,看来她是铁了心的要离开自己。禁不住眼眶湿润的看着凝香,心里万千话语交织成团,堵在了心口之中,不知从何说起…… 凝香言道:“既然你不知道用什么来回馈我,那不如把你的护体蛋送我。好歹那是你随身的物件儿。有了它也证明你我曾经在同一个屋檐下呆过;有了它我也可以说这是我们分手时的证物。”一楼 武喆真的不想事情搞到这种地步,她对凝香说道:“香儿?你难道真的这么绝情?” “不是我绝情!是你们无情!事已至此,废话少说!你给还是不给?”冷凝香再也不想当众哭泣,恨不得立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好!别说是一个护体蛋,如果你要,我这条命也可以给你!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我也有我的不得已。”武喆将护体蛋掏出来,走上前,放进了凝香手里。 两人的手触碰到一起的刹那,绝望的电波顺着神经丛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多年夫妻积攒下来的默契,让他们不用过多言语,也能体会对方的心情。心中纵是千般不舍,万般留恋,也只能将这份感情止步在菱纱面前。 冷凝香不想在最后的时刻暴露出自己的脆弱,在泪水还没落地以前,她极力的挣脱武喆那温热的手,狠下心扭头迈出了喜气洋洋的聚义堂…… 武喆拖着无力的步伐追到门口,朝冷凝香的背影大喊:“凝香?……” 冷凝香手里紧紧地握着那颗带有武喆体温的护体蛋,两行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被挤落。听到武喆在身后的呐喊,她止步顿足,一度想要转身回去。但她不能,因为尊武门再也不是她的容身之所,而武喆也不可能对自己保有从前的专情。 关五月急于回去复命,在身后轻轻推了推冷凝香。两人再次迈开莲步,头也不回的走出青瓦寨…… 武喆失去了冷凝香,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他含泪拾起凝香的头发,那些黑丝还带着冷凝香惯有的发香。心里的不舍让他伤心的趴在桌子上放声哭泣。 唐璜见状过来,拍了拍武喆。像是在提醒他不要当中出糗,菱纱还他在身后。 事情就这样暂时告一段落。失去了冷凝香,武喆终日魂难守舍。与菱纱草草拜堂之后,也算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了个交代。为了避免看到菱纱,想起孤单离去的冷凝香,他又开始终日泡在崴子城酒楼。一是为了借酒浇愁,二是在时时刻刻等待着唐璜带回来的消息…… 三日后…… “掌门?醒醒!你醒醒!”唐璜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周围,见四方的酒客并无可疑,轻拍着武喆的后背,悄声呼唤着…… 武喆提起醉醺醺的头,看了看唐璜:“老唐?怎么样?冷军师有消息了没有?” 唐璜趴在耳边说道:“冷军师……冷军师她,出家了!” 武喆一听,立即蹦起:“什么?她出家了?这怎么可能?谁逼她出家的?她在哪里出的家?” 唐璜一看武喆蹦高了,怕引起周围的注意,紧忙拉武喆坐下,倒了杯茶递过去,小声言道:“她在六大禅寺里的青云庵落发,估计是在生掌门的气!” 武喆用空洞的眼神望着唐璜,无力的言道:“她岂止是在生我的气,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心转意了。” 唐璜言道:“掌门?那你有何打算?要不要派人去盯着?” “不必了,直到她在那里安好,我也就放心了。对了,菱纱那边怎么样?” “哎!尊武门现在被菱纱搞得一塌糊涂。曾经好多旧部都受不了二夫人定的规矩,离开了寨子。为了不让那些弟子流散,我只好将他们暂时安置在临安的龙虎门。” “做得好!山寨的事,唐管家还得多费心思。菱纱还年轻,很多事务不及凝香做的细致。我想早晚有一天,她会知道经营尊武门不是那么简单的。待到她畏葸不前之时,我就想方设法让她接受凝香,并把凝香接回来。”武喆一直觉得冷凝香只是和自己赌气,终有一天她会回心转意。 唐璜看着自信满满的武喆,心头暗想:看来,你们虽然夫妻多年,可是你还是不够了解冷军师呀!尊武门迟早会败在菱纱的手里的。 时年,腊月初九。江湖上出现了一个伏虎帮。其帮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其势力迅速波及南北。抢占各省码头,荡平地方武馆,驱逐山贼流寇,收编绿林势力,在数月间迅速崛起。而崛起的代价有着共同的指向性,那就是事事都针对临安的龙虎门。 唐璜经多方打听,也没有查到伏虎帮幕后的主谋究竟是何方人士。但逐渐萎缩的龙虎门势力,也让他深刻体会到了当初冷凝香建立龙虎门的各种艰辛。也猜到了对方日益强大的背后,定然有着像冷凝香一样的高人指点。 第四卷【八界朝伊】325:化笼蛋神鬼附身 且说,冷凝香带着武喆的天笼蛋含恨离开的当日,为了兑现自己对梅三娘许过的承诺,一路奔赴嵊界山下不远的牧羊坡。关五月在崴子城雇了一架马车,马夫载着两个姑娘驶向辛帅府。 情场失意,一败涂地,冷凝香对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眷恋。唯有曾经陪伴过自己的木宝儿,依然让她念念不忘。她已经习惯了母亲的角色,在这种失意的时刻,她最怀念的就是那个玲珑乖巧,与自己心灵相通的小木宝。 途中,冷凝香打了几个喷嚏。关五月解下自己的披肩,盖到她的腿上,关切的问了句‘你受风了?感觉怎么样?’冷凝香也以为是感染了风寒,回了句‘无碍!’。两人并没有大惊小怪。 转眼时至傍晚,一路的狂颠,把马儿累得行迈靡靡,步履踯躅。马夫知道,这么远的路途,就算是铁打的马儿也吃不消。无奈之下,只好找了一家客栈落脚。 他吃得酒足饭饱,哼起小调儿,出来给马儿喂食草料。刚从小二那里借来一桶水预备饮马,忽见冷凝香从他身后疾行而过,一个人出了客栈,一路往北去了…… “咦?——这姑娘刚才吃饭的时候,不是说自己没有胃口,着急休息的吗?怎么这会儿又跑出去了?——这么晚了,她一个人要去哪里呢?人生地不熟的,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怕被贼人惦记? ——哎!算了!管她呢,反正里面还有一个姑娘。她们已经付过钱了,我只管拉她们到牧羊坡就完活儿,管它几个人坐我的车?”马夫收起好奇心,继续哼起小调,把水泼到马儿身上…… 他挥舞扫帚帮马儿洗澡。突然,身后有人来了一句:“看到她去哪儿了没有?” 马夫吓了一跳,猛一回头,原来是关五月。他这才放下心说道:“啊,管姑娘?我刚看到和你一起的紫衣姑娘跑出了客栈,往北去了!我刚才还在纳闷:这么晚了,她一个人要去哪儿?……” 关五月等得就是这句,知道了冷凝香离去的方向,她急忙从马厩里解下一匹马,翻身骑上,一路北往…… “诶!!——姑娘?那可是别人家的马……” 马夫喊完便愣在原地:“你们都走了,那我怎么办呐?你们还用不用我的车呀?不用……我可回去了!” 关五月哪有心情管马夫?骑着快马一路穷追猛赶,追出二十余里,不得不猛拉缰绳:“吁!……不对呀!她没有武功,不可能跑得比马还快呀!路上既没有岔路,又没有庙舍。算算时间,已经跑了二十里有余,没道理追不上她呀?” 关五月骑着马呆立良久,最终她调转马头,原路返回,一路慢跑,一路细细寻找。 而冷凝香跑到一个野林之中,感觉全身热血沸腾,灼热难耐。她抱头跪下,仰望苍空。周围尽是些参天松木,像锥子一样扎入银河,直指星辰。圈围出一小片炸裂的星空,在她头上不停的旋转。让她目眩神目,神魂颠倒。 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体温会急剧升高?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到这荒茫之地?骨髓里像钻进了万千蝼蚁一样奇痒难当,从来没有过这中症状,今天是怎么了? 她看到前方有一条溪水,步履蹒跚的跑到溪水边,跪在岸边,用手捧起冰凉的溪水喝了两口,感觉舒服一些。索性捧起冰水往脸上泼了几捧。 潺潺的溪流之中,有个金黄的月牙在晃动。月光映衬之下,她从水波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忽然发现自己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闪亮的图腾……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额头上会有这样一个闪亮的东西?她慌张的将脸贴近水面,仔细的辨析着额上的亮光。之见一个闪亮的圆环周围萦绕着一圈烈焰,看起来如太阳图腾般栩栩如生。 “太阳图腾?我曾听武郎说过,宇文炽的额头上有个太阳图腾。难道……”她慌张的摸了摸自己怀中。 发现那个天笼蛋不见了。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回想着一路跑来的过程。最终排除了天笼蛋被自己遗落的可能。 “如果不是弄丢的……,那就是……”冷凝香不敢相信自己被战炙附体的事。 “哈哈哈哈,没错!——冷凝香?你果然聪明!看来我没有看错你!”一个男人用阴沉的声音开始了和冷凝香的交谈。 冷凝香已经猜到了他就是耶罗战炙门的宇文炽,除了封印在天笼蛋里的战炙神魂,这里并没有其他人。尽管自己不愿相信被人附体的事实,但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进行进一步的确认。 “你是……,你是耶罗战炙门的宇文炽?”冷凝香问道。 “哼哈!——没错!我已经和你相交多年,今日终于可以冲破封印,与你合二为一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年你没有转世给武喆,如今却要来折磨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放心,我不仅不会害你,还会帮你。前提是,你得按我说的做!” 冷凝香反驳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摆布?一个男人附着在我身上,居然说不会害我?你就是个厉鬼,快从我身上滚开!” 宇文炽笑道:“呼哈哈哈哈,这可由不得你。如今你我雌雄一体,一切都由不得你!就算你想死,都得经由我的同意。没有我的配合,你的身体是不会听命与你的!”言罢,他控制冷凝香的躯体,瞬间从溪水岸边站起。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所言不虚。乐乐文学 冷凝香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又看了看自己的双腿。不得不相信宇文炽现在有完全控制自己的能力。既然这已经是自己无法改变的事实,那就只好暂时屈从了。 “宇文炽?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钻入我的身体?” 宇文炽言道:“因为我和你惺惺相惜。我们都是受了伤的猎人,在猎获自己爱情的过程中遭受背叛,以至于被世人所抛弃,被天地所不容!” 冷凝香没想到,他能一语道破自己的处境。看看自己现在的窘境,她不再多语,跌坐在草地上暗夜神伤…… 宇文炽继续言道:“冷凝香?我需要你的智慧,而你需要我的勇猛。只要你我二人联手就是文武双全。在这世界上只怕难逢敌手!因此,别说是报仇,就是让八界归一,我想也不是难事。” 冷凝香冷静一想,自己的确欠缺降龙伏虎之力,以至于一直都得仰仗武喆和梅三娘的保护。从小习文所致,对武学毫无兴趣。因此从来不敢妄想自己有朝一日会有万夫莫敌的本事。 而‘此人’既然是鼎鼎大明的耶罗之后,是战炙门的掌门宇文炽。那他的本事一定不在端木清河和李笑笑等人之下。如果有他保佑,我就再也不怕别人来找我索命了。 曾经就因为自己没有功夫在身,种种的不自信使然,只能凡事都先下手为强。对文晓也是,对李笑笑等人也是。 如今,宇文炽已经占用了我的身体。这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会弥足我的不足,让我不用倚仗任何人来保护,更不用每天担惊受怕。 “好!既然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那我就答应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让我随时都能借用你的能力。”冷凝香心想:既然是合作,那就得讲究公平。我不能只受你的控制,必要时你也得受我的控制。 宇文炽爽快的答应道:“那是当然,我保证你随时都可以动用我的神力。从此你我就是一个人,我用你的头脑思考,你用我的武学御敌。你我雌雄同体,阴阳弥合。” “那,那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冷凝香问道。 “下一步,我们需要去青云庵出家。你需要有个好的容身之地,而我需要和你细说恩怨。只有我们彼此加深了解,充分磨合,才能和衷共济,无往不利。” …… 武喆一直纳闷冷凝香为何会去青云庵落发为尼。他虽然很想去看看冷凝香的近况。但是身边的菱纱终日纠缠自己,孩子也没有顺利出生,实在没有勇气再生端倪。 然而,对冷凝香出家一事好奇的并不只有武喆一人。经过玄珂的暗中监察,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辛帅雅居。 梅三娘对冷凝香食言一事自是失望,可听说她去青云庵出家了,又引起了梅三娘的好奇:“既然她已经得到了天笼蛋,为何不来兑现承诺,突然跑到青云庵出家了呢?如此反复无常,不像是冷凝香的性格呀?可是,她身边除了我派去的关五月,也没人会怂恿她跑到六大禅寺出家。这里到底有什么玄虚?” 梅三娘也是抓破脑袋也猜不出冷凝香为何要这么做。不过,没有得到天笼蛋,她就没法和宇文炽相见。单凭这一点,也足以让她离开辛帅雅居,不远千里赶往青云庵一探究竟。 翌日清晨,梅三娘的车架疾驰在途。两边峰峦叠嶂,连绵起伏。 路旁雾松顶雪、倒挂冰锥,如圣洁的仙子长袖垂耷,聚在一起搔首弄姿。 身边寒柏蒙霜、云骑枝上,如婀娜的宫女脚踏云涛,共赴王母蟠桃盛宴。 如此美景却让车架里的梅三娘心神不宁。耳畔时不时的传来‘嘎嘎’之声,一群乌鸦已经跟随车架飞行数里。民间谣传:喜鹊叫的是吉祥如意,而乌鸦叫喊则是死亡的启迪。这种不祥之兆,让梅三娘的右眼不住的跳。 突然,马儿呕吼吼一声长鸣,刹住了马蹄。梅三娘掀开帘子,大地反射出刺眼的白光,让她禁不住擦了擦眼。 忽然,眼前掉下来一个金灿灿的物件。梅三娘惊讶道:“金丝玉镂衣?……” “没错!——你果然是塔拉!”伴着话音,魔娜从马车的一侧盲区里走了出来。星云从另一侧也走了出来…… 梅三娘叹道:“纳兰飘雪?百里星云?……” “呵呵,没想到是我们吧?巫寒梅?你藏了那么久,也改出来偷偷风。我们找你找的好苦啊!”魔娜一把将梅三娘从马车里拽了下来。 星云走上前言道:“塔拉?你到底什么身份?为何要炼制败血神丹残害中原百姓?上次在羊屯弯我撕下了你的人皮假面,却不慎让你逃了。今天,我一定要为我的师傅和南宫尧问个清楚!” 梅三娘笑道:“呵呵呵,原来,你们是为了败血神丹而来。别以为你们把我堵在这里,就能逼我招认什么。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们两个娃娃过问。” 话音一落,突然出现一对儿男女,持剑而落…… 第四卷【八界朝伊】326:三孤府一夜迁空 魔娜和星云见这对儿男女,不禁大吃一惊:“玄珂?关五月?怎么是你们?” 玄珂和关五月并没回答,持剑便朝魔娜姐和星云刺来。玄珂的武功本就在星云之上,现在又和关五月练成了十分厉害的双人剑阵。星云干脆不予躲闪,用手抓住他的剑身言道:“玄珂?我是星云,你不认识我了吗?” 玄珂面如死侍,仿佛失去了记忆,丝毫没有念及旧情,用力拔出长剑。长剑在星云手里抽出的刹那,与穿心宝甲凝聚的星砂箱摩擦,刺耳的声音中迸发出金黄的火花。 星云看到这柄长剑又是大吃一惊,忽然想起了当初小苍山的封神大典上出现的那对儿不知立场的蒙面男女。 她终于得知,原来那两个蒙面的剑客就是玄珂和关五月?怪不得当时就看两人的身形十分眼熟,他们什么事后和梅三娘走到了一起了?看来他们已经迷失了本性…… 星云想到这里,用余光扫视了一旁打斗的关五月。关五月的剑法和玄珂的十分匹配,而且两人实力不相伯仲。这种奥妙的雌雄剑法应该不是出自道家。看来一定有人在背后栽培他俩。 星云见魔娜对关五月一再忍让,对魔娜言道:“二妹?她们就是小苍山的那两个杀手!是他们刺伤了我们的人……” 话还没说完,玄珂又一剑扫了过来。 魔娜当日为了追杀冷凝香,并没有目睹玄珂和关五月是如何刺伤姐妹们的。听到星云这么说,惊讶的同时也有些恼火。于是不再忍让,忙用幻影分身之术,画出一张金丝大网,将二人压制住…… 却不料,两人一顿乱剑狂舞,割破了大网,冲上了青空。相互间挽起手臂,使出一阵眼花缭乱的剑式。周围无数个月牙光环像飞刀一样飞散而出。 星云有穿心保甲护体,虽然不用担心受伤,可是看到重重剑气绵密飞来,自卫意识让她不由自主的背过身去。 魔娜扔出魔典,里面的篇章从魔典里飞出,瞬间拼凑成一朵莲花之状的大盾,像一把大伞一样挡在了魔娜身前。激烈的碰撞后,玄珂和关五月两个空璇脱离了战局。 魔娜刚要飞身去追,星云拉住她言道:“算了,让他们去吧!找梅三娘要紧。” 魔娜这才回头,用目光扫视了一下马车周围。原来,梅三娘早已趁四人打斗,携金丝玉镂衣逃之夭夭。 魔娜遗憾的言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到手的鸽子又飞了。她这是要去哪儿?” 星云想了想:“这里已经是京师西围,她一路急匆匆往北除了太常寺,就是青芒山,难不成她还要跑到漠北?” 魔娜言道:“如今大漠已被北漠吞并,如果她此去是要离开大明,那会不会和北漠有联系?” “二妹说的是!‘塔拉’本就不是中原的名字。若非北漠人就一定是波斯裔。总之塔拉背后一定有域外势力。” “那我们也一路向北,争取在她离开大明国境之前,将她拦截。一旦她逃离了大明,想抓她恐怕不会容易了。” 星云点点头,两人默契的超北行去…… 待二人背影消失良久,树林的灌木丛里走出一女,小心翼翼的回到马车附近,掸了掸头上的积雪,朝北方言语道:“想跟我斗,你们还嫩了点!” 梅三娘捧起手上的金丝玉镂衣,自言自语道:“你终于又回到我的手里了,看来,我的好运就快来了!”她神神秘秘一阵暗喜,驾上马车调头向南跑去…… 魔娜和星云一路向北追寻的决定,也改变了梅三娘的行程。为了避免再次和她们交锋,她只好返回牧羊坡的秘密居所辛帅雅居。好在这一次也算有些收货,拿回了寻觅已久的金丝玉镂衣。 而星云和魔娜向北追了几里,忽然觉出不对。魔娜从小在山野长大,对野外的自然环境十分熟悉。看到雪地里没有人的形迹,便说通星云放弃了北巡。 …… 此时,刀美美正在寝宫的书案前翻看着成箱成摞的书卷。多亏了张天师赋予她那对儿太极万象眼。一目十行,且过目不忘。 经过几日的筛查,她已经从各个朝臣送来的资料里拼凑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可是关于败血神丹的记载还是少之又少。 太监来报:“启禀皇后娘娘,不好了,有人硬闯三孤府!” 刀美美一听,立即停下了飞速旋转的太极眼,望向台下跪着的小太监问道:“三孤府是哀家下令封闭的,什么人敢逆我意?不怕掉脑袋吗?” “皇后娘娘?这是您派去看守三孤府的侍卫说的。具体什么人他也不清楚,只道那人年纪不大,手段却十分高超。不等看清他的身家来路,就被他给打晕。醒来时,贺少保的新房大敞,贺少保连同他娘亲等人均被闯入者劫持。如今已不明去向……” “混账!——”刀美美狠狠将手中的书卷砸到地上,大发雷霆的讲:“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居然连三孤府都护不住。——摆驾,哀家亲自去看看!”137 小太监吓得急忙口头,奉劝道:“下官失职,请娘娘责罚。如今贺少保府中除了一些不中用的丫头,和娘娘派去的那几个受伤的御林军侍卫,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如今盛传外界不太平,匪贼横行。娘娘乃万金之躯,还是不要出宫为好,若有个闪失,被皇上知道……” “住口!你是娘娘,还是我是娘娘?再废话,我这就摘了你的人头!——摆驾!” 三孤府,南盈盈和晁虎也闻讯赶来,两人盘查了一下府中情况,也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经受伤的侍卫们描述,一致认为带走贺少保等人的应该是武霜儿…… 突然门外有人宣道:“皇后娘娘驾到!……” 刀美美如府,南盈盈和晁虎牵头下跪:“恭迎皇后娘娘千岁!……” 刀美美上前扶起南盈盈夫妇,问道:“南姐姐?怎么样?查出擅闯三孤府的人没有?” 南盈盈摇摇头回道:“不敢确定,——不过,听侍卫们描绘,那小女人穿着一身鱼鳞甲,手擎一个翡翠球儿。我和晁将军都怀疑是武霜儿……” “武霜儿?她为何要硬闯三孤府呢?”刀美美更是不解了。 晁虎言道:“皇后娘娘不是下令,除了三善门的姐妹们,任何人没经娘娘许可,不得擅自出入府中吗?侍卫们见武霜儿陌生,不让她入府也很正常。” 刀美美拍手顿足,自我反省道:“唉!这都怪我考虑不周,竟然把武霜儿给忘了!……” 南盈盈安慰道:“娘娘不用自责,有谁会想到武霜儿会在这个时候来三孤府呢?让我好奇的是,她来三孤府应该是来找飘雪妹子的,为何冲撞了侍卫,还带走了贺少保等人呢?” 刀美美言道:“南姐姐所言也正是我的疑点,所以有没有不是武霜儿的可能?” 晁虎道:“应该没错,我经常听南钰提起武霜儿。说她练就了一身奇功,身穿锦鱼宝甲,耍的是法宝‘游龙戏珠’。这一点和侍卫们说的十分吻合。” 南盈盈也补充道:“没错,听下人说,府中并没有贵重的财物遭窃,也没有无故的人事伤亡,只是将几个侍卫打晕,将几个女婢吓跑,所以我也觉得这人是武霜儿没错!” “可武霜儿为什么要带走贺少保等人呢?”刀美美依旧十分纳闷。 这时,魔娜和星云从外面进来,一入庭院便看见刀美美和南盈盈众人围在院中。 “三妹?你来啦?南姐姐、姐夫?你们也都在呀?今天什么日子,这么热闹?”魔娜见到刀美美自是十分高兴,一入宫中,总是几步相隔,却也不易相见。 自打两人婚礼告毕,一个为了救治自己的相公,忙着追查梅三娘的下落;一个处在深宫,一边熟悉着宫廷里高格严苛的清规戒律,一边暗中调查着败血神丹的秘密。姐妹们干得都是心灵相系的事,可是见面的次数却不如从前。 刀美美见到两个姐姐虽然也高兴,但是贺凌云失踪一事若是让二姐知道,想必她也笑不出来:“二姐?你总算回来了,二姐夫失踪了!” 魔娜和星云瞪起眼睛确认道:“什么?失踪了?” 魔娜惊讶之余,拨开众人,跑到寝宫门口一看。大门敞开,里面空无一人。翻看一下门扇,里外都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 众人追过来叫上魔娜,群体移步宴客厅内。刀美美当众审讯那些看门的侍卫以及婢女。所有的事情都如南盈盈和晁虎先前调查的一样。与描述最吻合的嫌疑者就是武霜儿。 星云看了看魔娜的反应,对她安慰道:“二妹?既然是武霜儿做的,我想凌云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也不用过多的担心!” “不!就是因为是霜儿干的,我才更加担心。凌云现在不是正常之身,他中了败血之毒。一旦迷失心性,霜儿恐怕会遭遇危险。我得赶紧找到他们,将凌云隔离开来!”魔娜惴惴不安的言道。 刀美美言道:“那我即刻下令,让各个省府州县都留意武霜儿的动向。” “那你顺便查一查梅三娘的下落,我和二妹本来已经找到了她,可是一时大意让她逃脱了。只要找到她,就有可能查出败血神丹的秘密,甚至逼出解除败血之症的方法。” 刀美美点点头:“那你们是在什么地方追丢的?我派人从那里开始找起。” “京城以西,太常寺南部的一个山中小径。若不是中途出现了玄珂和关五月,我们一定不会让梅三娘逃脱的。”魔娜依旧感到惋惜。 “玄珂?关五月?他们怎么啦?有他们不是更好吗?四个人抓梅三娘也没抓住吗?”刀美美难以置信的问道。 星云解释说:“三妹?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玄珂和关五月不知道中了什么迷魂术,好像已经没有记忆了。而且双双投靠了梅三娘,还练就了一身厉害的雌雄剑法。当初,小苍山上,刺杀无道子和姐妹们的那一对黑衣人正是玄珂和关五月……” 刀美美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竟然是他们!玄珂可是我道家弟子,居然做出这种离经叛道之事。我当初那么器重他,他却对自己人下手。看来,黎山再也不能容纳他了!我这就传讯给无道子,让他全力捉拿玄珂!” 第四卷【八界朝伊】327:贞虞巧遇夏侯焱 ‘扑啦啦……’ 一只雪白的信鸽拍打着翅膀飞出皇宫。 刀美美下令让各个州县的地级官员全部贴出榜文,追查梅三娘的下落。因武霜儿并非通缉要犯,因此不便公开抓捕。仅以贺母和朱温的画像作为线索,命令大明各处地方,抓紧张贴寻人启事,悬赏千两征集消息。 这日,冷凝香奉青云庵监院之命,到附近的集市采购卤水。忽然看到集市的墙头上贴着一行告示。中间的榜文上刻画的人物引起了她的强烈注意…… ‘这不是贺凌云的母亲白箬的画像吗?朝廷为何悬赏千两找她和朱大官人呢?难道她们惹了什么官司?——旁边那个通缉令抓的是梅三娘,也不知道梅三娘又做了什么坏事,惹得朝廷这样大肆缉拿。幸好我没和她同流合污,否则一定会被她牵连,从而坏了我的大事!’冷凝香趁几个随行的小尼正在装车,一边看着墙上的告示,一边想着…… 贺母和朱温曾在冷凝香最困难的时候,对她伸出了援助之手。这个恩情一直被冷凝香铭记于心。尽管她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心里难免对贺母和朱温二人泛起一丝担心。见几个小尼已经把卤水装上了推车,她也只好跟上去搭一把手。 她刚迈开步子朝那几个随行小尼走去。肩膀上突然爬上来一只强有力的手。冷凝香吓了一跳,紧忙用余光看了看自己的肩头,确定了抓着自己肩膀的是一只男人的手。 “你是谁?”冷凝香没敢回头。 能这样冒然抓住自己肩头的人,不是朋友就是对手。陌生人是不会这么冒失的。而自己的故交,除了武喆已经没有别人了。因此,答案显而易见,一定是找自己寻仇的。 后面那人低沉的说:“冷军师?没想到你躲在这儿!” 这声音一出,冷凝香这才放下了不安的心,淡定的笑到:“原来是夏侯魔君。你突然来找我 ……,不是为了当面责备我小苍山封神大典失败一事吧?”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又岂会怪罪冷军师呢?尽管没能收猎天下群雄共讨纳兰飘雪,但是冷军师的才智还是我十分欣赏的。” 冷凝香缓缓转身,面对夏侯魔君:“夏侯焱?恭维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有什么事还请直言。我时间有限,还要赶回庵里做豆腐。” “哈哈哈哈,做豆腐?唐唐尊武门的女主,竟然还要去尼姑庵里做豆腐?真是大材小用,糟践了佳人!”夏侯魔君狡黠的笑着。 冷凝香缓缓转身,用伶俐的目光望向夏侯焱:“你是在嘲笑我?” 夏侯魔君将自己纹有黑色图腾的右手,挑逗性的搭到了冷凝香的肩上,嬉笑道:“怎么会?我只是心疼你! 欲济无舟楫, 端居耻圣明。 坐观垂钓者, 徒有羡鱼情。 一个心灵睿智,才思聪颖的红粉佳人,如今却怀才不遇,众叛亲离。沦落到削发为尼,终日要在尼姑庵里敲木鱼、做杂役、种五谷、出苦力。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怜惜。” ‘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说的是本想渡过洞庭湖,却缺少舟和桨。闲坐观看别人辛勤临河垂钓,可惜只能空怀一片羡鱼之情。“无舟楫”喻指自己向往成就一番大事,满身的才华却无人接引赏识。一个“耻”字,道出身处大好境地却独自隐居无为,实在感到羞耻愧颜。空有一身才学与豪情壮志,却无从实现自己的愿望。这种怀才不遇的暗指,冷凝香当然能听得明白。 她拨开夏侯魔君的手,止断了他的挑逗:“夏侯焱?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可怜,我也并没有你那么大的抱负。以前我是尊武门的军师,可现在我是青云庵的弟子,法号:贞虞。请夏侯施主注意自己的举止!” 夏侯焱没想到,冷凝香沦落到这种地步,还是保有一贯的烈性。不仅嫌弃的拨开了自己的手,还用言语刻意和自己拉开距离。带着被拒的尴尬,他厚着脸皮笑道:“呵呵,冷军师何必这么绝情呢?冥伦法王一死,古蚣老祖和我孤掌难鸣。虽然我们都有各自的目的,但是也有着同样的敌人(纳兰飘雪)。我俩苦苦寻找冷军师,就是想共商大计。难道你真的放弃了报仇雪耻的机会,在尼姑庵里打发余生吗?”大夏中文网 “我怎么过是我的事,从前是从前,而如今是如今。我尘缘已了,不想再提旧事。如果没有别的事,恕我不便久留。夏侯施主好自为之,贞虞就此告辞!”冷凝香说完便转身,欲追赶青云庵的车队而去…… “且慢!”夏侯魔君急言道:“伏虎帮正围剿龙虎门,漠北和西域已经瓜分大漠,梅三娘借势要侵吞中原,菱纱复辟释迦,尊武门岌岌可危。冷军师可以不在乎各路兴衰,但是你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手建立的基业被释迦后裔所窃取,与西域战到两败俱伤,让释迦和漠北奴役中原吗?” 冷凝香一听这话,突然止住了步伐,转身犹豫了半刻:“你是怎么知道菱纱就是湿婆艾瑞的?” 夏侯焱见她被自己的话语所动容,嘴角露出了一丝喜悦,走近两步言道:“呵呵,是唐璜告诉我的。那个叫菱纱的丫头不仅横刀夺爱,破坏了你的家庭,还窃取了你的家业,准备利用尊武门对西域宣战。一向眼里容不得沙尘的冷军师,能忍得下这种耻辱,甘愿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手里,让仇人独占鳌头,春风得意吗?” “那又怎么样?武喆已经不爱我了,如今尊武门已经容不下我,我一个女流之辈不认输还能怎样?” 夏侯焱靠近冷凝香,面对面对她言道:“你不用认输,冥伦虽然死了,可是还有我!只要你愿意和我通力合作,我相信整个天下最终都会是我们的!” 冷凝香盯着他那充满邪气的脸,心里压根就不相信夏侯焱:“哈哈,冥伦法王当年坐拥几十万大军,和我还有的谈。——可是你?你如今在魔界已经不得人心,和我一样十室九空,孤立无援。还拿什么和我谈通力合作?” 夏侯焱听了冷凝香的奚落,转嗔为喜,付之一笑:“呵呵呵呵,你怎么知道我孤立无援呢?冷军师未免太小看我了。实话告诉你,我虽然常常独来独往,但是这么多年纵横仙魔凡三界,岂会一无所为?梅三娘喂养的败血人魔已经遍布四海五洲。只要我施展败血控心术一声令下,整个中原的乱葬岗、埋尸地,会出现几十万的败血人魔听命与我。区区冥伦老儿岂能和我夏侯魔君相比?” “原来,梅三娘背后的主子是你!” “曾经是,但是现在不是!当初,她凭借自己会炼制败血神丹和控心术投靠我,借助我在魔界的威名,在丹云子的道观大肆炼制败血神丹,帮我练就败血控心术,完成我统一三界的大愿。我当然愿意给他提供一切保护。 可是,在冥伦法王征战西域羊屯湾时,百里星云在牢中揭开了她的神秘假面,我才发现她并不是我所认识的梅三娘。在他枯朽的面皮之下隐藏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容颜。所以我带着种种怀疑,把她从三善门手里解救出来。在我的逼供下,她最终承认了自己是漠北的公主塔拉,并且和耶罗后裔南宫尧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所以你就相信她和你有着共同的敌人?” “没错!毕竟漠北只是大漠分出来的边陲小族,不足为惧。她一介女流能掀起多大个风波?她既然敌视三善门,我当然相信她会和我通力合作。 然而,她却在教我败血控心术的中途,趁我毫无猜忌时背叛了我,逃出了我的监视范围。这不得不让我怀疑她另有图谋,利用我达到她自己的目的。” “这么说,你还没有练成败血控心术?” “是!——不过,我已经查出了梅三娘的下落。只要我抓住梅三娘,逼她默出败血控心术的后半部心法,我就会一掌毙了她。从此,我就是这中原天下间操控败血人魔的唯一人选,人魔大军的不二领主。再加上你的足智多谋,我们就可以在三界荡涤乾坤,一统河山。”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和你同流合污?” “呵呵,我夏侯焱哪里不和你意?论武技我不输冥伦老儿,论相貌我不输武喆,论心机你我二人十分契合,论势力我有望号令数以万计的败血人魔。最重要的是,我和你都有着绝对的实力和野心。 你可以洗去被爱人抛弃的耻辱,我可以实现我远大的抱负。让那些阻碍我们的人统统去死,让那些蔑视过我们的人全都臣服。你失去了一个小小的尊武门,只是放弃了一个湖泊。而我会给你一个世界大千,还你一个壮丽山河。你我搭档岂不是天作之合?” 冷凝香听完,表面上陷入了踌躇。可是心里开始了自我思量。为了报复湿婆艾瑞,她当然有答应夏侯焱的冲动。但是,就在她要启齿之时,心里出现了宇文炽的声音:‘冷凝香?你可以答应他。但是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夏侯焱伤害塔拉的!现在连你的命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如果想自己平安无事,不要打塔拉的主意!’ 冷凝香完全理解宇文炽的意愿,毕竟她从梅三娘口中得知了他们三人之间的爱恨纠葛。而此刻,她和宇文炽又雌雄同体,两人命运相连。这种同呼吸共命运的关系,足以让她和宇文炽成为世界上最会为对方着想的搭档。于是在心中暗暗对宇文炽承诺道:‘好!我答应你,我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梅三娘。’ 冷凝香思索完毕,对夏侯焱说道:“好!既然你这么看得起贫尼,我就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夏侯焱一得意,露出了鲜有的笑意:“佳人快言快语,我夏侯焱一定竭尽全力满足你!” “我的条件是,你不许伤害梅三娘。败血控心术的事情由我来帮你搞定!” 夏侯焱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要去保梅三娘一命,但是他的目的就是想得到败血控心术的后半部心法要诀。只要冷凝香能帮自己得到心法,梅三娘死不死他根本无需关心。遂痛快答应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让她交出败血控心术的后半部,我就饶她不死!” 第四卷【八界朝伊】328:宝禄客栈遇嫂嫂 宝禄客栈…… 冷凝香为了和夏侯焱商议下一步计划,决定一同下榻到附近一所名叫‘宝禄’的客栈。她俩在掌柜处要了两间房,交过了银两,他们便在店小二的引领下,登上去往三楼的木梯。 木梯狭窄陡峭,让人望而生畏。店小二每天上上下下不知多少遍,早已习惯了在楼梯上穿行,利落的腿脚几个步子就跑到了木梯的中断。 而冷凝香一向娇生惯养,看到这薄薄的木板在脚下咯吱咯吱作响,胆怯使然,让她不得不小心翼翼,一步一顿。生怕一个不慎踩断台阶,或脚下一空,生生从楼梯上跌落。 这时,‘噔噔噔噔’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从上面传来…… 冷凝香和夏侯焱只能靠在木梯内测斜身避让。一个身形娇小的小姑娘,用铿锵有力的步伐飞速下行,带着一阵清风与冷凝香等人擦身而过…… ‘是她?——’ 冷凝香心头顿时一惊,似乎认出了这个小姑娘,。可是这个小姑娘行色匆忙,却没有关注这个‘白衣尼姑’。,冷凝香刻意将头扭向墙壁,避免被这个小姑娘认出,暗暗掩饰着自己的面孔,心头纳闷着:‘她不是武霜儿吗?她怎么会在这儿出现呢?难道她姐姐也在这附近?这可不妙,如果纳兰飘雪也在这家客栈,我和夏侯焱就危险了!不行,此地不能落脚!’ 夏侯焱并不了解她心中所想,见冷凝香止步不前,不禁从身后推了推她:“走哇?” 冷凝香这才回过神,刚要回头解释,突然楼下传来一声:“站住!” 说话的正是刚刚与自己擦身而过的小姑娘。 夏侯焱和冷凝香在楼梯上转身,向下一望,一个身穿鱼鳞甲的丫头正用食指指着冷凝香:“冷凝香?果然是你!” 夏侯焱感觉出这个丫头并不友善。不过,在没有断定她的来历之前,也不好擅自插手冷凝香的事。只听冷凝香对下方言道:“施主?你是在叫贫尼吗?如果是,那你认错人了!” 武霜儿向楼梯处靠近,仰起头,用锐利的眼神审视着楼梯上的尼姑:“你就是冷凝香!不要装蒜。你以为你换了身打扮我就认不出你吗?你身上的香味是骗不了人的!冤家路窄,没想到你躲在这里。” 说话之际,武霜儿已经确定了她就是冷凝香。积攒已久的仇恨让她果断出手,毫不客气的施展游龙戏珠。龙珠脱手刹那,‘噼里啪啦’几声脆响,木梯被砸得支离破碎,通体坍塌。三人坠落之际,夏侯焱急忙拉起冷凝香,化作一团黑色烟雾此消彼长,在武霜儿的身后骤然浮现。 武霜儿见二人躲过了一击,猛一回头,兀见一只黑色的大手在烟雾中出现。夏侯焱也果断出手,强有力的虎口狠狠的锁住了她的咽喉。邪恶的面孔七窍生烟,冉冉的杀气在夏侯魔君周身不断升腾。爬满青筋的黑爪捏着武霜儿的脖子,将她高高举过头顶,愤怒的言道:“小丫头?你找死!” “魔君住手!此女勿杀!” 关键时刻,冷凝香阻拦道:“她是纳兰飘雪的妹妹!留着她对我们的计划有益无害!” 冷凝香的话恰合夏侯焱的立场,夏侯焱当然愿意听她的话,留下这个活口好好加以利用。但在冷凝香的心里,她却想起武喆当初对自己无情的指责:‘霜儿如今可是你的亲小姑子,你连自家人都不放过,还有没有人性?’也许是良心发现,又或许是她对武喆还有割舍不掉的眷恋。在这一时刻,她心里更多的是想救武霜儿,并不想武霜儿死在夏侯魔君的手上。 夏侯焱收回气焰,松开力道,并点了武霜儿的穴道,让她无法擅动内力,以确保她不会再对冷凝香构成威胁。 武霜儿没想到自己碰到了这么个对手,不仅杀冷凝无望,自己还被夏侯焱封住了内力,成了俎上鱼肉。对自己的冲动之举追悔莫及的同时,也不免开始怀疑起人生。为什么每次都会败给冷凝香,屡屡被她所禁锢?小的时候被她禁锢在清远的冷府;后来和鬼小气落入尊武门地牢;左承志爷爷死后,被她关进了龙虎门的暗狱;好不容易练就了一身本领,又被她抓去囚禁在了鸠鸨山的云雀宫里;这回,不知道她又会怎样对待自己。难道她注定是我的煞星?不论我怎么努力都注定要败在她手里? 正当她在心里不住的抱怨老天,痛斥命运之时,冷凝香缓缓的走了过来,面对自己言道:“霜儿?我知道你恨我,但求你要用这么恶狠狠的眼神看着我,我向你保证,我不会伤害你。” 武霜儿心想:既然你有帮手,我落到此般田地无话可说。不过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不成功便成仁,难道还怕你不成?要杀要刮,我绝不求饶!何必假惺惺的装出一副菩萨相来安慰我?简直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听了都觉得恶心! “冷凝香?我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但是别指望我会放过你。你现在不杀我,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为我泉下的父母报仇!”武霜儿眼眶湿润,满怀怨恨的望着冷凝香言道。备用站 冷凝香刚要说些什么,忽听二楼的有人喊:“霜儿?为什么这么吵啊?梯子为什么没啦?” 众人目光转向楼梯口,一个妇人从二层探着头朝武霜儿问话。冷凝香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就是贺凌云的母亲白箬,心里不免又是一惊:‘白姨?她怎么也在这儿?而且还和武霜儿在一起?’ 冷凝香急忙对夏侯焱说道:“魔君?楼上可能还有同党,上去将他们一并抓了。” 夏侯焱受冷凝香唆使,化作一团黑烟飞上了二楼。走间窜户将二楼的所有人都捆住,关到了到楼道之中。并威胁宝禄客栈的掌柜和小二等人,紧锣密鼓的搭建起了一个临时的梯子,用钉子粗略的加固后扶冷凝香上了二楼。 冷凝香在楼道中挨个筛查,终于在几厢客人之中有了不小的收获。被五花大绑的贺凌云、贺母、朱温、武霜儿四人全部落网,被提进了一个上房之内,接受冷凝香的审问。她解开贺母贺朱温,并对她二人问道:“白姨?朱大官人?你们怎么回在这儿?” 白箬看着面前这个白净的尼姑,一时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猛听身边的朱温惊讶道:“你你你不就是我先前在小苍山北二十里的泊溪镇,冒雨就回来的姑娘吗?” 冷凝香点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白箬惊讶的说:“冷姑娘?你真的是冷姑娘?你你为什么变成了尼姑模样?” 冷凝香为了不多费口舌,好不避讳的交代道:“在下已入佛门,法号贞虞。白施主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白箬一看是故人,自然放下了防人之心,看了看一旁昏迷不醒的贺凌云,一脸愁容的言道:“还不是因为我儿贺凌云。他不听我的劝告一意孤行,偏偏要和他的杀父仇人,那个叫做纳兰飘雪的女魔头成亲。害得自己迷失了心性,变成了这个样子……” 冷凝香见贺母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掏出一个手帕递给她,等待着她继续交代。 “你离开凤台客栈不久,朱大哥带我去了京城,本来我是想劝说凌云,不要和那女魔头成亲。却不料,我们到的时候为时已晚,两人已经拜堂成亲。在朱大哥的劝说下,我也只好认命。可谁知凌云突然发病,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症,女魔头把凌云关在了府中,说是要去寻找什么梅三娘的下落,统统出走了。我不放心凌云的安危,于是就留在府中照顾他。幸好,霜儿姑娘趁她们不在,来到三孤府将凌云解救了出来。从此,我和朱大哥就一路跟随武霜儿姑娘来到了这里……” ‘原来,她还不知道武霜儿是纳兰飘雪的妹妹。当年的确是文晓杀死了贺凌云的爹(贺松年),作为贺家的寡妇,她完全有道理仇视纳兰飘雪。贺凌云能落入我的手里,将会是对付三善门的一步好棋。 不过……,武霜儿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背着自己的亲姐姐,私自放走了带有败血之毒的贺凌云,这到底搞的什么把戏?’ 冷凝香开始了缜密的思索,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往男女关系上想。毕竟贺凌云已经是武霜儿的姐夫,说到底她们也是一家亲,怎么可能发生不伦的恋情。 正当她疑惑不解之时,武霜儿在一旁发声:“姨母不要和她解释,这个性冷的女人压根就不是个好人……” 冷凝香一看武霜儿要在贺母面前披露自己,紧忙抢过声势,大声对贺母说道:“白姨?那个女魔头还有个妹妹……”说话之际,用余光监视着武霜儿的表情,话到一半欲言又止。她的话摆明了是说给武霜儿听的!言外之意是,你若敢诋毁我,我必然拆穿你。 武霜儿听到她高调,当然知道她的用意。若让贺母知道自己是纳兰飘雪的亲妹妹,那很可能也会被贺母列为第二仇家。恨乌及屋,自己和贺凌云的缘分也会被贺母无情的斩断。搞不好还会烙下个勾引姐夫的罪名,遭受世人的唾弃。于是只好乖乖闭嘴。 冷凝香一看霜儿住口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随即,立刻转变话锋对贺母言道:“那个女魔头还有个妹妹叫:——白紫茉!她有招蜂引蝶之术,随时可以找到你们。所以你们在这里并不安全。” 贺母言道:“就算那魔女找到凌云又怎样?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她俩在一起的。我已经替云儿写好了休书,并向霜儿姑娘提亲,且霜儿姑娘已经同意了!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须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我在,那个女人休想进我贺家的门!” 贺母的一席豪言壮语,着实吓了冷凝香一跳。‘原来,武霜儿也喜欢贺凌云。姐妹俩因为一个男人反目成仇,相互背叛。这倒是让我着实没有想到。看来,贺凌云不只是一个好用的棋子,搞不好,他是实现我计划的关键呀!’想到这里,冷凝香禁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 她灵机一动,对贺母笑道:“呵呵,既然是这样,那我们的缘分还真不浅。其实,我早就认识霜儿姑娘。” 贺母和朱温颇感意外的看着冷凝香。冷凝香笑着继续说道:“我出家以前,夫家姓武。武霜儿就是我的亲小姑!” 此话一出,贺母和朱温更加讶异:“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你真的是霜儿的嫂嫂?” 第四卷【八界朝伊】329:贞虞做客天罡寨 “那还有假?这种事可不是凭一张嘴能编造出来的。她是我夫君的亲妹妹,武家的二小姐武霜儿。” 武霜儿不知道冷凝香为何突然和自己攀起了亲戚!不过,她说的也是事实。若论二人关系,她确确实实是自己的亲嫂子。只不过自己对她恨之入骨,打心眼里不想和她攀亲带故。故否认道:“白姨母?你不要听她乱讲,我怎么会有这样不堪的嫂嫂!” 这话说的贺母贺朱温一愣,不知道武霜儿何以用‘不堪的嫂嫂’这么严重的字眼? 冷凝香笑了笑:“呵呵,是啊!自从你哥哥有了新欢,决定不要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经不是你的嫂子了;自从我被无情的赶出尊武门,心灰意冷的决定剃度出家后,就再也不可能是你的嫂子了。不过,缘分就是这样,无论你愿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我和你就是兄嫂和小姑的关系……”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见几个白蝶从窗缝里飞了进来。警惕之下,她动用宇文炽的神力,右手五指一伸,一道劲气猛地从她的指尖射出。隔空将那几个白蝶焚烧殆尽,一缕刺鼻的青烟飞出,几只白蝶全部瘗玉埋香,化作一片黑色尘埃,落到地板上被风吹散,化为乌有。 她无意间暴漏了自己的武技,这让夏侯焱和武霜儿等人颇为震惊。不等夏侯焱开口询问,她便急忙对夏侯焱说道:“魔君?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最好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落脚。” “冷军师?你什么时候练就了这么深厚的内功?”夏侯焱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嘴。他这一问也引起了武霜儿的强烈期待…… 冷凝香微微一笑敷衍道:“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呀!我和武喆夫妻十年,岂能一点武学门径都窥不到?班门弄斧,魔君切莫取笑。——离这里不远就是天罡寨,萧禄被百里星云毒害而死,我想我们不如去那里,好歹有个安身之地。” 贺母一听要找地方安身,自然是十分配合。连日来她带着贺凌云为了躲避纳兰飘雪的寻觅,跟着武霜儿四处奔走,颠沛流离。冷凝香刚刚的提议,恰好符合率她的需求。 然而,身边看起来一向粗旷的朱温,虽然对冷凝香没有敌意。但是听了刚刚她和武霜儿之间的对话,似乎从里面听出了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意味。因此在心里暗暗提高着警惕。 众人在夏侯焱的监视下,一路跟随冷凝香来到了天罡寨。晨霜欲落气清,梧桐风中摇声,石径花蹊逶迤,碉楼鳞次栉比。初晨天未大亮,弟子扫地奔忙。问过天罡寨的小弟子才知,今天是新寨主李达上任的日子,怪不得寨子里的男男女女这么早就起来开始了各自的活动。 冷凝香灵机一动,以祝贺李达继任寨主之名让下人进去通禀。获准后,一干人等跟随引路的下人登上了天罡寨的石径。一路上她四处观察,没想到这里建筑古朴,处处水榭山斋。其规模虽比不上自己在临安建立的龙虎山庄,但它不失传统的风貌和谨遵周易玄学布置的风水,让冷凝香颇感意外。 终于,她们来到了李达所在的厅堂。李达携同郭勇、郭通两位师弟笑脸相迎。刚一抱拳准备寒暄,李达兄弟们立刻认出了夏侯焱。郭勇在李达耳边碎语道:“大哥?他不就是当初在小苍山和鬼小七先生对抗的那个人嘛?” 李达言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封神大典上的魔界妖人。你们在小苍山公然欺负鬼小七,我天罡寨的人不欢迎你们!你们还是离开吧!恕不送客。” 夏侯魔君本就不是来和他们商量的,见李达没给自己好脸色。被触怒当下,立刻化作黑雾,飞到李达面前一把将他擒住,捏着他的脖子言道:“不想死,就乖乖听我号令,免得天罡寨从此鸡犬不宁!” 郭勇、郭通见自己的师兄被夏侯焱欺辱,纷纷抡起拳头出手。夏侯焱几个动作就将他们的蛮力化解,一人一脚就地踹倒,踩着郭勇的头冷哼道:“不知死活!” 冷凝香想不起这三人何时出现在小苍山的封神大典了。因为当时的小苍山人山人海,自己弹了一曲风雪江山便被迫逃出了拜剑阁,与李达等人并没有照面。因此也不知道李达等人协助贺凌云等人逃脱的经过。 她过去扶起郭通,对李达言道:“你就是新任的寨主吧?我们好心来祝贺,你非但不欢迎,还给我们脸色。我想这里一定有什么误会。你说我们欺负鬼小七,你看看,这是谁?”她一边说,一边走到贺母身侧,一把掀开了贺凌云头上盖着的黑色斗篷。在贺母与朱温的搀扶下,贺凌云耷拉着脑袋现身在了李达兄弟的面前。 李达等人顿时为之一惊:“啊?——鬼先生!他他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冷凝香过去示意夏侯焱放开李达,对众人解释道:“我们没有害他,而是在救他。旁边那位白衣妇人是他的亲生母亲,身穿鲤鱼甲的姑娘是他的未来的妻子。试问,我们有什么理由和动机去害你们口中的鬼小七?把他害成这样的是三善门的掌门纳兰飘雪。”乐乐文学 郭通听完对李达言道:“大哥?鬼先生帮我们拿到了藏剑,助你当上了寨主。他如今变成这样,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李达举起手肘,示意他不要多嘴。上前对冷凝香言道:“原来是这样,既然你们是鬼先生的家人亲眷,那也就是我天罡寨的贵客。刚刚我一时冲动,还请诸位上座。” 武霜儿虽然看不惯冷凝香盗名欺世,弄虚作假的作风。可自己被夏侯焱点了哑穴,此时有口难言。 看了茶,李达言道:“刚刚,是我鲁莽。我以茶为敬,请各位勿怪我怠慢之罪。既然你们都是鬼先生的亲人,那就是我的上宾。你们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待我忙完上任之事,就和你们共商搭救鬼先生的事。鬼先生对我们有恩有义,他的仇就是我们的仇。我们一定会为他讨回公道!” 李达的话说得够仗义!听得夏侯焱在心里好一阵嘲笑。就凭你们几个蠢笨透顶的家伙,还敢扬言替那小子报仇?简直不自量力。不经意间,夏侯焱竟然‘哼’出了声音。 冷凝香当然理解夏侯焱想法,但贵就贵在她有着比夏侯魔君更深的城府。明明看不起李达兄弟,可依然能装出满脸的感激,端起茶杯笑脸回敬。 正所谓仗义多为屠狗辈,负情薄义读书郎。这些草莽或许有着旁人想不到的忠勇,既然他们肯为贺凌云赴汤蹈火,何不借助天罡寨另起炉灶?于是笑道:“多谢寨主,但不知李寨主是如何认识鬼小七的呢?” 李达回道:“说起来也是我们兄弟三人的运气!当初在凤台茶楼,幸得鬼小七先生的点拨,让我们没费周章便成功的拿到了几把藏剑。之后,我们回来平息了山寨的内讧。鬼先生所说的话也一一应验,我们已经成功继任了寨主之位。本想过些日子去请鬼先生来做我们的上宾谋士,能得鬼谷子传人相助,我门兄弟何愁没有前途?可万万没成想,他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哎!” ‘鬼谷子传人?贺凌云什么时候变成鬼谷子的传人了?鬼谷子的弟子以张、苏、孙、庞为代表,张仪、苏秦、孙膑、庞涓四大家中并没有姓贺的人,这几个蠢货一定是被骗了。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他们会更加礼待我们!’ “呵呵,既然是自己人,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为了躲避纳兰飘雪等人的追查,我们只能厚颜叨扰。如果有什么能帮上诸位的,也请李大当家的不要客气,我们义不容辞!”冷凝香客气道。 郭通言道:“哪里哪里,你们在这里大可放心。一旦我们进入五凤泉,学会了天罡寨的绝学,替鬼先生报仇就指日可待……”郭勇心直口快,毫无心机的大放阙词。 话到一半,突然见李达站起,对众位抱拳道:“今天是我们荣登寨主之日,外面事务繁忙,就不奉陪了。一会儿会有下人来安排各位的起居。晚一点我们再设宴款待诸位。”言罢,强行拉着郭勇、郭通出去了…… 冷凝香目送李达等人出去后,心想:‘这个李达故意打断郭通的话,难道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泄露给我们?郭通口中的五凤泉又是什么?为什么他们说进入五凤泉就能学会天罡绝学,替鬼小七报仇?’她一向心细如尘,李达古怪的举止让她不得不怀疑天罡寨里有着鲜为人知的秘密。 李达顺利上位,成为天罡寨的大寨主。郭勇和郭通兄弟成为天罡寨的长老执事。两日的喜庆气氛在不知不觉中沉淀下来,逐渐恢复了平静。经过两日的打听,冷凝香从下人口中也套出了一些关于天罡寨五凤泉的传言。偶一日,她看见李达兄弟急匆匆的走进了一栋古堡。好奇使然,冷凝香决定当晚进古堡一探究竟。 夜半三更,身穿夜行衣,扮成武士,动用宇文炽的神力,悄无声息的潜入古堡。原来,这里是关押犯人的地方,这让冷凝香颇为失望。不过,牢房虽然每个门派都有,但是里面关着的人却各不相同。既然已经进来了,何不挨间看一看,到底天罡寨都囚禁了一些什么人? 她打晕了狱卒,拿起了烛台,一间一间的查看。除了一些反对李达上位的弟子,并没有什么值得注目的人物。她失望的摇摇头,刚要放弃探索。忽然手中的蜡烛照亮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面有个被束缚在刑架上的女人,一身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染透。及腰的长发杂乱的从身前垂下…… ‘看她身上血迹鲜活,应该是白日里被用过刑。一个女人何以被李达糟蹋成这个样子?’冷凝香十分清楚,对囚犯上刑只有两种目的,第一是和犯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杀了她也难解心头只恨,所以纯粹为了折磨犯人,让她饱受刑具之苦。二是为了逼宫,逼迫犯人吐露某种秘密,或是交出某种东西。 她打开了这间牢房,来到那女人跟前,举着拉抬从下面照亮她的面孔,俯身斜视…… ‘啊?——这人为什么这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快速的在头脑中检索,由于对此女印象深刻,她很快便对号入座:‘原来是她!’ 第四卷【八界朝伊】330:辞萧白探萧小筑 ‘她不就是临安郊外萧小筑里的那个萧白吗?她怎么会关在这里?——对了!唐璜好像说过她是萧禄的妹妹,是天罡寨老寨主萧子坤的私生女。这么说,搞不好李达和郭氏兄弟是为了当上寨主,准备将萧家的人赶尽杀绝。——不!这也不对,李达如今已经荣登寨主之位,萧家后人已经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他应该斩草除根才是,为何不杀了萧白呢?’ “水……,给我水……,”萧白在昏迷中无力的呻吟着…… 冷凝香从旁边的桶子里舀了一瓢水喂给了萧白。看她鲸吸牛饮,想必李达一定是想用饥渴来威逼她。可是李达究竟要逼她做什么呢? “萧白?李达到底逼你做什么?”冷凝香单刀直入,直接了当的问道。 萧白喝过水,刚觉得舒服一点,突然听到冷凝香这么直接的询问,立即睁开眼睛瞪着这个蒙面女人:“你是谁?” “你放心!我不是李达派来的,我是左成明派来救你的!”冷凝香利用左成明来取得萧白的信任,无疑是最有效的方法。 萧白听到左成明的名字,禁不住激动的哭了起来:“死鬼!他还知道来救我。我以为他早就把我忘了……” 冷凝香不想耽搁时间,继续问道:“你还没告诉我,李达他们为什么这么对待你?” 萧白言道:“他们是想得到五凤泉的钥匙!若不是我拧着不给,可能早就被他们害死了!天罡寨里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等萧白痛痛快快将自己的怨恨倾吐,冷凝香便焦急地打断了她的话语:“五凤泉的钥匙原来在你那儿?” “没错!它已经被我藏到了最隐秘的地方。只要我一天不交出钥匙,李达就拿我没办法。” 冷凝香深知萧白的为人,当初自己为了找寻左承志,曾经拜访过萧小筑,还给了左成明一锭金子。可萧白贪财好利,将金子中饱私囊。对付这种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人,冷凝香是最有手段的。 “萧白?告诉我五凤泉的钥匙在哪里!只要我得到钥匙,就会带你出去,并且帮你杀了李达,夺回天罡寨的寨主之位。你哥哥萧禄已经死了,萧家现在就剩下你一个后人。为了你枉死的娘亲,你也绝不能让天罡寨的那些小人们胡作非为不是吗?” 萧白笑了:“哈哈哈,原来,你也是为了夺取五凤泉的钥匙。是不是李达派你来诱骗我的?” 冷凝香见她有所误会,索性拉下面巾,露出了冷大小姐的面容。她的面容萧白当然谈记忆犹新,看到曾经挥金如土的冷大小姐,萧白不得不相信是左成明让她来帮助自己的:“冷冷大小姐?原来是你?” 冷凝香点点头:“没错,这回你该相信我不是李达的人了吧?五凤泉的钥匙交给我,总好过交给你的仇人。” “不行,我娘临死时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一定要好好保管它……” “萧白?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说那些岂不是毫无意义?你是个聪明人,难道要为了一个自己用不上的东西而断送了性命吗?你把钥匙交给我,不但更加安全,还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好好享受后半生的荣华富贵。这才是明智的选择。” 萧白想了想言道:“好,我相信冷小姐。五凤泉的钥匙……,被我藏在了萧小筑,就在左成明枕过的枕头里。” “好!我明天就去临安。在此期间,为了不打草惊蛇,你只好再委屈几天。一旦我从临安回来,就立刻带你出去,杀李达,帮你夺回寨主之位。”冷凝香无法断定萧白口供的真假,在没有亲手拿到钥匙以前,她不想打草惊蛇,惊动李达等人。 次日,她便迫不及待的赶往临安郊外的萧小筑,顺利找到了五凤泉的钥匙。来往途中,必然经过龙虎山庄。触景生情,她驻足在龙虎山庄不远处,看着曾经自己辛辛苦苦经营过的地方,种种回忆瞬间占据了整个脑海,一幕幕的画面让她眼中星光熠熠。 想起曾经,为了扶植蔡虎南建立龙虎门,武喆日日扮成丑独一见;为了解救蔡虎南和陆文昌,她和武喆如何设计一场乌龙闹剧,大闹临安府衙,拉贺凌云下马。冷府遭到血洗后,她和武喆白手起家,历尽多少艰辛才把尊武门和龙虎门发展到如此规模。没成想出力耕耘的是自己,享受成果的却是别的女人…… 忽然,一个人从她身后拍了拍她。冷凝香猛一转身,看到了唐璜。刚要开口和唐璜攀谈,唐璜便将她拉起,匆匆进了龙虎门旁边的深林。二人在无人涉足的地点停下,唐璜才开口言道:“冷军师?多日不见,过得可好?” 冷凝香言道:“我已经不是尊武门的人了,所以不要叫我冷军师,如今我已遁入空门,法号:贞虞。”第六书吧 唐璜从冷凝香的口气里听出了一种怨气。不过,她能在龙虎山庄门前徘徊,就说明她对这里还是恋恋不舍的。于是言道:“夫人?我不管什么‘真鱼、假鱼’,总之,你就是我们的军师。你离开后,掌门让我打听你的消息,并时刻保护你的安全。知道你到青云庵出家,掌门伤心的每天靠酒度日。我早就建议他把你找回来,可是掌门怕你不肯回心转意,命令我不得打扰你!” 冷凝香听到这儿,多少有些欣慰。没想到武喆还是顾念旧情的。但是,漂亮话人人都会说,在他面临选择的时候,还是毅然的选择了菱纱,并抛弃了我。 “唐璜?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再提,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主仆一场,你自己好自为之。” “诶!夫人?你真的就这么绝情吗?如今龙虎门受到新势力的打压,各大堂口快被伏虎帮绞杀殆尽了。尊武门被二夫人搞的人人怨声载道,好多就属都受不了新规,纷纷选择离开了。那个菱纱每日都在练兵,下个月准备攻打西域,龙虎门的命运未卜,尊武门的前途未知。你真的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吗?” “练兵?——菱纱不是怀孕了吗?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显怀了,她不好好安胎,哪有精力练兵?再说了,万事不是还有掌门呢吗?” 一提掌门,唐璜愁容满面的言道:“唉!掌门已经失踪了!” “失踪?”冷凝香一脸的震惊…… 唐璜点点头:“掌门失踪已经四天了。夫人走后,掌门他日日醉在崴子城,帮中一切事务都由二夫人做主。可二夫人谁的建议都不听,我几次谨言,都吃了瘪、挨了骂。无奈之下,派人去梵竺请卫冕堂主端木清河来主持大局。端木堂主才回来没几天,就揭穿了二夫人的谎言,她根本没有怀孕,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 “什么?装的?”冷凝香大呼失策:‘没想到一向自认聪明的我,竟然输在了自己惯用的伎俩下!菱纱那么年轻,居然也会用这种谎言来诓骗大家:“端木清河又是怎么知道她没有身孕呢?” “端木堂主有给羊配种的经验,看到厨房在给二夫人顿瘪汤,顿时起了疑心。但是也只是怀疑而已,怕孩子保不住,所以好心将瘪汤换成了冬瓜汤。结果二夫人雷霆大怒,将厨子叫去狠狠问责了一顿。堂主得知此事,以他的脾气,岂能纵容二夫人胡作妄为。当即去和二夫人理论,二夫人嫌端木堂主多管闲事,两句不合便动起了手。一经交手,端木堂主才得知她根本没有怀孕。一切都是她为了博得掌门的关怀,捏造出来的谎言而已。” “岂有此理!”冷凝香没想到这个丫头比自己还可恨,禁不住咬牙切齿。 唐璜继续控诉道:“掌门知道了真相,和二夫人大吵一架,剥夺了二夫人一切权利,将她软禁在了皈兰阁里。他后悔气走了冷军师,当晚和端木堂主二人在聚义堂喝得酩酊大醉。次日,两人双双不见了。我找遍了整个山寨,守门的弟子都说没看到他们离开。我本以为,凭掌门和堂主的身手,就算离开也不会被人看见。可是这都已经失踪四天了,梵竺那边也早已传来消息,说端木堂主并没有回梵竺……” “糟了!——武郎很可能出事了!”冷凝香担心的道。 “是啊,我也担心万一掌门和堂主遭遇什么不测,尊武门可就群龙无首了。——夫人?掌门一直不让我去找你,是不想惹夫人不悦。但是我知道他十分想念你,如今他不知所踪,夫人不能不管呐!” “管?我有什么资格管?当时,菱纱逼他写休书的时候,他怎么没想到会后悔呢?我裁发断袖,已经不是武家的人,拿什么名分去管武家的事?”冷凝香埋怨道。 唐璜一看冷凝香的确是心灰意冷了,心想:‘既然如此,那不如树倒猢狲散,我也是时候为自己打算打算了。可是这六屏峦就是我的家,离开这里我又能去哪里安身呢?’ 唐璜正在思考着,冷凝香话锋一转,又补了一句:“不过,我曾对你许诺过,不会亏待你。念在你我主仆一场,你对我忠心不二。这次,我就帮你一次,帮你度过尊武门危机。” 唐璜听完转悲为喜,他完全明白冷凝香其实不是在帮自己,是她放不下武喆。这么说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免得出师无名。不论怎样,结果都是一个,那就是她决定再作冯妇,重振尊武。 “夫人?那我们该怎么做?” 冷凝香略微思索:“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掌门,不能让尊武门群龙无首,一味听从那个小贱人的安排。掌门失踪已经四天之久,如果真的是菱纱动的手脚,那你就这么办……” 凝香和唐璜在林中一阵密议,唐璜不住的点头以示理解。 最后,冷凝香言道:“此次,我只帮你找回掌门。如果掌门获救,你不要说你见过我,更不要提这一切是我教你的!” 唐璜不甘的问道:“夫人?这是为何?难道你真的铁了心的要出家吗?” 冷凝香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不去解释:“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其它的不要追问了!我还有事,就此别过!” 第四卷【八界朝伊】331:辛帅府母女缘尽 当晚,唐璜按照冷凝香给出的计谋,撤掉了菱纱新立的几个门将与亲随,还撤掉了刚刚提拔上去的征西副将。 菱纱得知后当场暴怒,即刻召见唐璜:“唐璜?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自撤销我的副手,是不是不想留在尊武门了?” 唐璜言道:“二夫人请息怒?这一切都是掌门的安排,并非唐某的主张。若没有掌门的口谕,卑职又岂敢擅自做主?” “掌门?”菱纱拍案而起,两片薄唇吐字如珠:“满口胡言!掌门已经多日未曾露面,你何时见过他?人都见不着,还哪里来的口谕?” “二夫人?掌门他现在人就在崴子城的醉月楼……” “不可能!掌门明明失踪了,你竟然在这里信口雌黄。——来人!将唐璜重打四十大板,逐出尊武门!”菱纱一声令下,几个侍卫便冲了出来…… “且慢!二夫人怎么知道掌门一定是失踪了?你又怎么能确定掌门此刻不在崴子城?我唐璜所言是真是假,夫人去崴子城一看便知,何以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将我赶出尊武门?”唐璜理论道。 菱纱一听,心里不免慌张起来:‘不可能,这个老东西一定是在诈我!武喆和端木清河明明被我藏在了后山,还安排了侍卫专门把守。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醉月楼?唐璜如此断定武喆人在崴子城,难道后山出了什么岔子?’ 唐璜见菱纱面容有些慌乱,似乎有些心虚。游离不定的目光好像在进行着深度的思索。为了进一步诈探虚实,他继续说:“如果二夫人不信,唐璜愿意陪二夫人亲自前去确认。若不是掌门亲口下令,让我废除二夫人侧立的征西副将,唐璜任凭二夫人处置。” 菱纱色厉内荏,唐璜你这个狗奴才,到底在耍什么鬼把戏?如果我不去,就没有理由治他的罪。如果我去,那很可能会中了他的套路。他这样故弄玄虚,让我进退维谷,就是想引我离开六屏峦。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今,武喆已经管不了我了,没想到你又成了气候。这次不把你铲除,日后指不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好!我立刻派人去崴子城,看看掌门是否身在醉月楼。如果你敢骗我,可别怪我取你狗命。——来人,把唐璜给我押入大牢!” 两个走卒得令,过来将唐璜押了下去。菱纱看唐璜已经走远,匆忙跑到六屏峦后山核实情况…… 可菱纱万万没有想到,唐璜在六屏峦里可谓胜友如云,人缘好得不得了。一出议事堂,便用怀里的金袋子买通了两个走卒,与他们勾肩搭背的下了井寨。 一进地牢,唐璜急忙脱下自己的外衣递给其中一个卒子。那卒子也按之前商量好的,快速穿起唐璜的衣服,一头扎进牢房,顶替唐璜入了狱。唐璜则穿着狱卒的衣服堂而皇之的从井寨里走了出来…… 他不费力便从下人口中得知菱纱刚刚往后山方向去了:“哎!还是冷军师聪明过人啊!掌门可真是糊涂,留不住张良一般的冷军师也就算了,还引来了一个祸害自己的妲己。真希望这一次,他能够看清菱纱的为人,尽快找回冷夫人。否则,尊武门迟早被这个释迦女搞得一败涂地。”他一边暗自感慨,一边朝后山走去…… 他躲在灌木丛后,监视着菱纱的一举一动。见她气愤的从禁地之中走出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对侍卫们吩咐道:“给我看好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进入。如有差池,我唯你俩是问!——唐璜?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这回神仙也救不了你!” 唐璜偷偷在暗处目送菱纱离开,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竹管插入口中,对准那两个侍卫,猛一口气‘噗’一下,从竹管儿里吹出几根毒针。暗器一出,侍卫立即倒地。 随即跑去将两人一一扶起,用他们各自的长枪支撑起他们的身体。造成一种远远看去像是在敬忠职守的错觉,为自己营救武喆争取了一定的时间。随后,顺着黑洞一路小跑进了禁地…… 这里以往都是焚烧那些死去的弟子的地方,比起火葬场欠了些规模,比起炼丹炉又多了几分开阔宽敞。这种阴魂集结之地,一般人都不会过多谈及。所以没人会想到菱纱会把武喆和端木清河囚禁在这里。 他走近里面,见到武喆和端木清河在洞里睡着,终于放下了不安的心:“那丫头总算还有点儿人性,没将二人化了。不过掌门长睡不醒,看样子是中了那小婆娘的道。我该如何把他们救出去呢?背掌门出去倒是可以,可是端木堂主这大块头,可不是我一个人能折腾得了的!——哎!算了,能救一个算一个吧!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了你们什么,今生甘愿做牛做马。要不是不想让六屏峦毁在释迦那个小婆娘的手里,我才不管你们呢!” 牢骚归牢骚,唐璜还是将武喆扛起,悄悄从后山的野路逃出了六屏峦…… 而此时,冷凝香在回天罡寨的途中,途径牧羊坡。宇文炽的神魂再一次在她的心里复活,提醒她去保护梅三娘。所以冷凝香特意来到辛帅雅居,给梅三娘通风报讯。 梅三娘一见她便施以厉色:“冷军师?没想到你还有脸来见我。当初,我念及你我相交一场,让玄珂去救你。若不是我及时出现,你早已经被村民暴打致死,就算不被村民打死,也会饿死街头。可你呢?得鱼忘筌、忘本负义。非但没有兑现当初对我许下的承诺,还带着天笼蛋逃到了青云庵……” 冷凝香辩驳道:“梅三娘此话诧异!你的确是派玄珂救过我,这恩情我至今铭记于心。可你说我得鱼忘筌,我却有些冤枉。当初,你和丹墨子逃离太虚观,是谁收留了你们?若不是我把你们收进龙虎门,你们早就被三善门的人给抓获了。如果这些你都忘了,那忘本负义的是你!我冷凝香并不欠你的!” 梅三娘不得不认账:“冷军师依旧伶牙俐齿,巧舌如簧不减当年。可是,你背信弃义又如何解释?”梦想文学网 “背信弃义?我怎么背信弃义了?当时我答应你,说要帮你夺回天笼蛋,可是你也同样答应过我,让我见一见我牵挂多日的孩子——木宝儿。我虽然没有及时将天笼蛋送到,可是我也没有见到我想见的木宝儿呀!双方都没有兑现承诺,何来背信弃义一说?” “那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迟迟没有出现!”说着,梅三娘拍拍手,一个侍女便出来待命。 梅三娘对侍女吩咐道:“你去把书房里那女孩子带来!” 冷凝香一听‘书房里的女孩’立即激动起来,莫非木宝儿就在此地?她忍不住将脸转向门外,对着侍女消失的方向翘首以盼。积压了许久的思念,瞬间填满整个心田。满怀期待的注视着外面…… 不多时,那个侍女牵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女孩儿,从对面的楼阁中走来…… 冷凝香远远看到木宝儿,双眼立刻泛起了波澜,思念的泪水瞬间沸腾,从纤长的睫毛上抖落下来。 “宝儿?——” 她再也忍不住母爱的爆发,拔腿就朝木宝儿跑去…… 冷凝香的一声呼唤,直接唤醒了木宝儿童年的记忆。熟悉的声音,激活了她潜藏已久的记忆。冷凝香对她的爱她从来不曾忘记。于是本能的喊了一声:“娘亲……” 感情本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它像桁架一样凌驾于两颗心灵之上。一旦将两颗心死死的串联在一起,就会打破时空乃至地域。不管是相隔多少年,又或是相距千万里,永远无法忘记。 “娘亲?……” 木宝儿挣脱了侍女的手,用稚嫩的步子,拼命跑向冷凝香…… 而她这一声娘亲,更让冷凝香心血为之澎湃,母爱为之沸腾,没想到木宝儿至今也没忘记自己。 两个人在辛帅府的大院中紧紧相拥,万千思念化作泪水,从冷凝香的美眸中潺潺滑落:“宝儿?娘好想你,你过得好吗?……” 木宝儿没有哭,挣脱了冷凝香的怀抱,用温热的小手替她拭去泪痕,用极富童真的眼神望着这个占据她最初记忆的娘亲:“我很好,就是《佐传》还没能默写出来……” 孩子认真的一句话,也是最扎心的一句话。说得冷凝香再次潸然泪下。她想起木宝儿离开的时候,正在背诵《佐传》,事实证明,她对孩子的严苛,并没有惹来孩子的不满。相反,过了这么久,木宝儿还记得自己的教诲。这样的孩子,冷凝香怎能不爱? 她再一次把木宝儿拥进了怀里,被孩子融化的心,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孩子?我的好孩子,娘不责怪你,不会责怪你!” 突然,冷凝香感觉胸口剧烈的刺…… 恍惚之间,似有一把利刃插进了自己的腹中。她连忙用手朝腹中摸去。果然,一把湿漉漉的匕首被握在了木宝儿那稚嫩的小手上。 冷凝香懵了,这一刻彻底懵了!她简直不敢相信,木宝儿竟然会刺杀自己。她脸上刚刚还绽放着幸福的花朵,眨眼间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满脸的惊愕…… “为什么?宝儿?……你为什么要杀我?……” 冷凝香捂着伤口,目光像冻结了一样,不可思议的望着木宝儿,询问着…… “你是坏人!我娘和我爹给我讲了好多故事。你就是那些故事里的坏人。你害过西域那些无故的百姓,害过我爹,害过我娘。还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把我收养在身边。逼我读书,逼我学武。——所以我恨你!”木宝儿道出了弑杀冷凝香的理由…… 这一字一句,比刚刚的刀子更可怕。不断的刺伤冷凝香的心灵,啃食着对木宝儿一贯保有的爱。她不敢相信,自己辛辛苦苦抚养过的孩子,如今竟然不念恩情,想夺去自己的生命! 第四卷【八界朝伊】332:仇人皆不胫而走 冷凝香一怒之下,狠下心一巴掌打在了木宝儿脸上……。 “你真是大逆不道!——我是坏人?你说我是坏人?哈哈哈,没错!我是害过西域的百姓,也害过你爹,更害过你娘!——但是,我有没有害过你? 你只知道我做的坏事,你知不知道外面多少人想要我的命?难道她们都是好人吗? 亏我还曾经对你言传身教,你走后,我对你日日牵挂、夜夜思念。没想到,你居然狼子兽心,忘恩负义,举剑弑母,大逆不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和你爹娘的恩怨,对你来说是上一辈的事,岂容你一个小辈来评判对错?孰是孰非须盖棺定论。不到最后闭眼的一刻,谁有资格评论功过?你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凭什么认定我就是故事里的坏人? 我教你读书,是不想让你像你那没出息的爹(李笑笑)一样吊儿郎当;我逼你学武,是不想让你长大了像我一样处处都受制于人。难道,我做的这些对你来说都是错的吗?” 冷凝香这一席话说得是恩怨分明,木宝儿听完无话可说。看到冷凝香伤痛欲绝,木宝儿心里似乎也很难过。一边反省,一边在心里开始了暗暗的自责。也许她说得没错,不论她做过多少坏事,但是对于自己,她的确疼爱有加。 “对不起,娘?宝儿知错了!我也不想这样。当初,我被爹爹带走后,身边突然多了好多人,她们都说你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起初我根本不信,每当我听到她们说你坏话,我都会和她们争论,求她们不要骂我‘娘亲’。 可她们叫我不要认贼做母,也不允许我再想你。所以我才不敢提起你。想你的时候,我只能出来数星星。我清楚的记得你说过:每个人都是天上的一颗星,只要对着星星不停的许愿,终有一天会许到对方那里……。 我被带走的时候,您让我背诵的是《佐传》,这也是我和你唯一的约定,所以我不敢把它读完。我怕万一我读完了,我们的约定就没了。我相信,只要我默写不出来,娘就会生我的气,会出来责罚我。 我是多么希望你能出现在我面前,哪怕打我一顿也好。可是,我等了那么久,你就是不出现。所以我开始怀疑你,怀疑你说的一切都是骗我的……。” 冷凝香捂着伤口,背对着木宝儿。听完她的解释,已经泣不成声。她闭上眼睛哽咽着不敢发声……。 她怕了,怕自己再次掉入木宝儿设下的温情陷阱;怕自己再一次受到以怨报德的残酷对待。 “你走吧!……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娘亲,你也不再是我的孩子。就当我从来没有养过你,你也不需要再背诵四书五经了!”冷凝香终于魂归现实,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养虎为患’。木宝儿毕竟不是自己亲生骨肉,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木宝儿真正的娘亲。木宝儿这一刀,已经将母女情分斩断。从此,冷凝香在这世间再无恋挂可言……。 看到冷凝香头也不回,捂着流血的肚子走进了梅三娘所在的厅堂,木宝儿哭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老天似乎也被木宝儿的痛彻心扉的呐喊所感染,在红霞落地的傍晚,扯上一块儿黑布,将整个世界蒙住。隆隆雷的雷声淹没了木宝儿伤心的呐喊;道道电光照亮了小女孩儿痛哭的脸庞。同时,也泯灭了冷凝香那万丈光芒的身影。宛若一盏爱的明灯,突然遇上了无情的悲风,被吹残熄灭的刹那,木宝儿的世界只剩下黑暗了。 对于木宝儿而言,如果说达木提是‘爱的给予者’,那冷凝香无疑是自己的‘爱的启蒙师’。前者给了自己生命,后者让自己懂得了道理。冷凝香用最后的宽容,放过了木宝儿。也用最后的一巴掌作为责罚,给她上了最后一堂是非课。 梅三娘也曾有过孩子,冷凝香的失望,她感同身受。可她更清楚,冷凝香虽然是这故事里的‘伤者’,但是也是这场悲剧的缔造者。孩子太小,根本是无辜的。不忍心看到孩子在夜雨中哭泣,对外面的婢女拜了拜手,那婢女便强拉硬拽,将木宝儿带离。 下人奉上了一杯热茶,梅三娘递过来一条浴巾:“冷军师?你的伤……。” 冷凝香心灰意冷的说:“无碍,小孩子的把戏,要不了我的命!” “我已经让人去请郎中了,你今晚就在这里养养伤,一切等你伤好了再说吧!”梅三娘顾念曾经两人深交一场,表示出了自己的关怀与同情。 可冷凝香并不想留在这里,这里到处都弥漫着木宝儿的气息。 “不必了,有几句话,我说完就走!”她为了劝说梅三娘离开,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对她解释道:“梅三娘?不管你信不信,我想说的是,我并没有忘记你当日对我的嘱托,天笼蛋我确实帮你拿到了。只不过,回来的途中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导致我没能直接来见你。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想解释天笼蛋的事。而是想通知你,夏侯魔君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他可能随时都会来找你索取败血控心术的心法。所以此地不宜久留,我劝你还是另寻栖身之处吧!” “呵呵,冷凝香?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就算夏侯焱找到我,他也奈何不了我。所以我是不会离开牧羊坡的。——天笼蛋在哪里?只要你肯交出天笼蛋,我们就还是好姐妹。”三号中文网 “天笼蛋……。”冷凝香刚要解释……。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冷笑:“梅三娘,原来你躲在这儿!”伴着话音,一个红影飞进了厅堂。在厅里四处弹跳,旋转落地。 梅三娘和冷凝香均大惊失色:“——纳兰飘雪?……” “哈!——冷凝香?没想到你也在这儿!看来,今天我来的正是时候。”说着,她一记快闪,出现在冷凝香身前。刚要挥舞手臂擒住冷凝香,却见她化作一团无根之火,逃出了魔娜的手掌……。 魔娜万万没想到冷凝香居然能有这么好的身手,来不及推敲,见她捂着肚子出现在院子里。她飞速上去,左手在冷凝香面前一挥,带出一把霜钉,在雨中横扫……。 冷凝香动用宇文炽的神力,再一次消失在了原地。这一次,她逃出了辛帅雅居。 魔娜一刀搂空,霜钉划出一道白光,切断了豆粒大小的雨珠,四散飞落的雨水变成了粒粒冰晶,冰雹一样落到了地上,溅起了一地水花。 梅三娘趁魔娜刺杀冷凝香的机会,跳出院落刚要纵身翻墙而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魔娜一招分身,飞入空中抓住梅三娘的后背,将她擒了下来,扔进大厅,对她言道:“梅三娘?不想死,就交出败血神丹的解药!” 梅三娘自知敌不过魔娜,侧卧在地上,疯癫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解药没有,有本事杀了我!只要我一死,樊世离、百里冰霜、南宫尧、甚至连你的小情人贺凌云,统统都得下地狱。” 魔娜知道梅三娘和冷凝香一样诡计多端,明知道她是在恐吓自己,却依然束手无策。杀她何其容易,但是代价却承担不起。一怒之下,扔出霜钉,‘乒!’一声扎到了梅三娘跟前,险些扎中梅三娘的手腕。匕首散发出来的寒冰煞气,将梅三娘腕上的玉镯冻得嘶嘶而鸣,达到了冰点‘嘭’地炸裂,碎于地上……。 “梅三娘?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现在是在给你机会,如果你冥顽不灵,坚持不交出解药,那么留你在世上毫无意义!你到底为什么要坑害这么多无辜的人?”魔娜只能用武力恫吓。 梅三娘的镯子碎裂之时,已经感觉到了那把匕首带着一种鲜有的冰冷。缩回手的刹那,她也感到了一丝后怕。刚要鼓起勇气回应,忽然眼前出现一团黑烟,夏侯焱身形极快的现身在了自己面前。来不及惊讶便被夏侯焱一把拉起,幻化成烟。 “——夏侯焱?”魔娜且惊且喜。可还没来得及出手,那两人便失去了踪迹。惋惜的同时,忍不住追到院子里,朝黑烟消失的方向喊道:“夏侯焱?梅三娘?你们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我一定会抓到你们的!” 她掐着腰在雨中屹立,绵绵细雨在身边沙沙淋落。隐约之中,听到一个孩子的哭声。她仔细辨认,似乎这哭声有些熟悉。她顺着声音寻到了对面二层的书房,见书房门口有几个男丁把守。画出一道安眠符将两人放倒,推门而入……。 进去一看,木宝儿正在桌案跟前坐着哭……。 “宝儿?你怎么在这儿?”魔娜万分惊讶,过去跪在地上询问道。 木宝儿一看魔娜,抹了抹泪停止了哭泣:“二姨娘?你怎么也来啦?” “宝儿?姨娘是来办事情的!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把你抓来的?你不是在半牙山吗?”魔娜紧张的一连三问。 木宝儿不想提起她和冷凝香见面的事,所以一时间不知如何搪塞,只好沉默不语。 魔娜见木宝儿不吭声,急得摇晃着她的小身体,严厉的逼问道:“说话呀?姨娘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们对你做了什么?你娘知道你被抓了吗?” 木宝儿见魔娜如此紧张,顿时流露出一种惧怕,吓得盯盯望着魔娜,更加不敢多语了……。 魔娜见孩子受了惊吓,心想:‘宝儿没有出什么意外实乃万幸。这趟,我真是没白来,虽然没有抓到梅三娘,但是却找回了木宝儿。木宝儿能在这里出现,四妹和笑笑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想到这儿,她不敢耽搁时间,拉起木宝言道:“走!你娘一定急死了,姨娘带你回去。” 魔娜抱起木宝儿,飞出书房,凌空一个哨子,飞龙飞驰而至。她带着宝儿踏上飞龙,冲破雨夜,毫无间歇,直奔半牙山庄。 第四卷【八界朝伊】333:漠北公主鸿鹄志 天罡寨,夏侯焱将梅三娘关进间房间。 冷凝香携五凤泉的钥匙也赶回了天罡寨。听说梅三娘被夏侯焱软禁在此,心头颇为震惊。没想到她没有遭到纳兰飘雪的屠害,反倒落入了夏侯焱之手。这么说,刚刚夏侯焱也去过牧羊坡?她匆匆来到夏侯焱房间,准备确认事实……。 刚要推门而入,忽听夏侯焱怒掌梅三娘:“你个贱妇!好大的胆子,竟敢背叛我?” “我不是魔界的人,何来背叛一说?——夏侯焱?你就是个无赖!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却从来没有兑现过自己的承诺!当初是你亲口答应我,只要我帮你祸乱仙凡,你就会还我『绞墓舟』。而你呢?你却一拖再拖,甚至失信于我。若说背叛,也是你背信弃义在先!” “塔拉?你只不过是我捡来的一个草芥而已。若非当年我从遗骸中把你捡回来,你这个漠北公主早就成了阿鼻地狱里的亡魂魑魅。你的命都是我给的,现在居然反我?”说着又是重重一巴掌,响亮的声音透过木质房门传到冷凝香的耳畔,让她禁不住为梅三娘皱了皱眉。 “夏侯焱?我早就看出了你人面兽心,虚与委蛇的本性。你虽然救过我的命,可我这么多年来为了你出生入死,也该还清了。当初是我太傻,被你的虚情假意蒙蔽了双眼,被你骗走了回春功。如今还想逼我交出《败血神功》,简直是痴心妄想!我就算死也不会给你的!”梅三娘傲雪欺霜,嘴角淌着鲜血仍然用蔑视的眼神望着对方。 “既然你不怕死,我就成全你!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夏侯焱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一气之下,朝梅三娘一掌劈下。落掌的刹那,他暗暗后悔了。并不是因为看到梅三娘绝望的闭上眼,唤起了心中某种善念。而是这一掌下去,《败血控心术》的后半卷就真的无缘得见了。正当他矛盾之际……。 “魔君?掌下留人!”冷凝香突然推门而进,火速跑过去护住梅三娘。 她的出现恰恰给了夏侯焱一个台阶。他收回手,铁青着脸对冷凝香问道:“冷军师?你怎么才来?昨日就没见到你,你去哪儿了?” 梅三娘这才知道,原来冷凝香一直和夏侯焱在一起。难怪她跑到辛帅府去奉劝自己,让自己另寻栖身之地以躲避夏侯焱的捉拿。看来,冷凝香对我还是有情有义的。 冷凝香言道:“魔君?如今我们正是用人之际。要想完成你我的大业,梅三娘绝不能杀!况且,你我早已有约在先,你给我点时间!”她边说边朝夏侯焱挤眉弄眼。 夏侯焱这才平息了刚刚的怒气,朝冷凝香递了个微不可察的眼色。意思当然是让她遵守承诺,帮自己骗取梅三娘的《败血控心术》。为了不妨碍冷凝香施展计策,他只好退出房间。待夏侯焱走远,冷凝香才掏出绢帕,帮梅三娘擦去了嘴角的鲜血,替她捋了捋被夏侯焱拽得狼狈不堪的头发。像亲人一样,用关怀的口吻轻声问道:“怎么样?他没有打伤你吧?” 这一些列细小的举动,虽然没有为梅三娘解除当前的困境,不过也足以让梅三娘感动得潸然落泪。她擦了擦泪水,敞开心扉言道:“我跟了夏侯焱认识这么多年,他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了。能有今天的结果,也是我早就意料之中的!没想到,你也会上他的当。” 冷凝香见她对自己放下了戒心,伸手握住梅三娘的手,贴心的问道:“那既然你早就知道他的为人,为何时至今日才铁下心背叛他呢?我和夏侯焱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不像你们之间,好像有着诸多恩怨。” “哎!当初的确是他救了我。”梅三娘用哀婉的眼神望着桌上的烛光,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我和宇文炽的事,在辛帅府时我就已经告诉了你。但是,宇文炽死后的事,你却有所不知。 当初,我将宇文炽的魂魄封印之后的不久,天下便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大变。南宫尧的所作所为,在耶罗内部产生了不小的风波,众人对南宫尧的看法也是褒贬不一。雌黄掌门为宇文炽抱打不平,以至于和其它同门兵戎相见,致使耶罗内部同室操戈。 然而,各路邪魔得知耶罗内讧,都觉得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了夺取轮回之钥,纷纷乘虚而入,大举进攻耶罗部落,耶罗陷入内忧外患,兵连祸结。 而此时,正赶上凡间有郭子兴等人揭竿而起;仙界有冥伦带兵席卷中原。梵竺、沧澜相继陷入了多番战乱。精灵族得知宇文炽的死讯,为了报仇雪恨,开始不停的追杀我。我爹得知我的情况,欲派南宫尧救我。可是他不仅不听我爹的命令,还断然将我爹爹残忍杀害。” “他疯了吗?南宫尧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尚善和雌黄掌门追查宇文炽的死因时,已经掌握了南宫尧背叛中原的罪证,并将其公之于众。一时间惹得南宫尧众叛亲离,在耶罗部落里威望尽丧。他唯有杀了我爹爹,剥夺我爹爹的兵权,才能携军自重。最后,我一边逃亡一边奔丧,来到漠北失地,准备将我爹爹的遗体迁移到我娘的陵墓。南宫尧得知大批精灵朝漠北失地进发,误以为我投靠了精灵异族,携精灵大军来找他寻仇,于是出兵截杀。当时我腹背受敌,四面楚歌。” “那你怎么活下来的?” “天不绝人,正当南宫尧做贼心虚,误以为我引精灵来抱负他,从而错判军情的同时,精灵族也误以为南宫尧是为了救我而出兵。”逸云中文 “是啊!毕竟在外界眼里,南宫尧是你的夫君,并且继承了我爹爹的权位。精灵族有此误会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冷凝香似乎已经明白了当时的经过。 梅三娘没有被冷凝香打断,继续回忆着:“双方一见面便火速开战,三天三夜的大战让他们两败俱伤。而这也恰恰给了我一个绝处逢生的机会。于是我扒下了一个死士的铠甲,假装成死难的将士,想躲过南宫尧的筛查。却不料,他却放出一把火,将所有的尸体都要焚掉。” “他这分明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呀!” “没错!我一看他火烧尸,早晚也躲不过,莫不如拼死一搏。于是我从尸丛中站起,用汆骨秘术将地上的尸骨凝练成骨沙,以便日后报仇只用。南宫尧看我现身,立刻出手欲将我斩草除根。关键时刻,夏侯焱突然出现,将我从遗骸中救赎出来。” 冷凝香终于了解了梅三娘身上那段惨痛的经历:“所以你感激他,一直帮他?” “是!我当时很感激他。他并没有说自己是魔界中人,只是带着一个铁面时刻陪伴在我的身边。他对我表现出的友好,让我对他信赖有加,还将《回春功》交给了他。可他的贪婪远不只此,得知我用骨沙打造了一个绞墓州,准备度过忘川河去解救我孩子的灵魂,急忙将绞墓州扣留,逼我和他成亲。” “——成亲?”冷凝香略显惊讶。 “是啊!当时我的确是有些心动。可是宇文炽的大仇没报,我无法忘却失去孩子的痛苦,所以我一再推脱。然而,正是这份对宇文炽的忠贞救了我。不久后,我得知了他是魔界护法,还听说了他坑害鬼铁扇的事,虽然我不相信那些谣言,但还是很庆幸当时没有同意与他的婚事。” “原来,你早就看清了他的为人。那为什么你不早些离开他呢?” “因为,我迟迟不上他的当,他就渐渐对我开始冷淡。这更让我看清他的为人,也更加相信了他坑害鬼铁扇的事实。我一不想做个忘恩负义的人,二不想落得个鬼铁扇一般的下场,三是因为我除了夏侯焱,根本没有别人可以相信和依靠,四是我决定利用夏侯焱去达成我报仇的计划。” 冷凝香终于确定了梅三娘的立场,也了解了她这么做的动机:“原来如此,所以你就承诺为他办事?” “没错!这也是为了拿到绞墓州。” “绞墓州?你指的绞墓州到底是何物?为何夏侯焱迟迟不还给你呢?”冷凝香疑惑不解的问道。 “绞墓州是我将几十万的尸骨提炼成骨沙,再用汆骨秘术打造的一叶扁舟。因为汆骨之物有着一种任何材质都无法比拟的特性,那就是遇火则刚、遇木则钝、遇水则沉、遇金则利、遇土则光。它是唯一能克制五行元素的物种,有了它便可以摆渡忘川河。” “忘川河?你说的是哪一个忘川河?我看民间术数里记载忘川河是通往地府的河流……,难道你说的……。” “没错!就是通往冥界的河流,是忘川河让阴阳不能随意同行。所有入地府的冤魂都只能从忘川河上的奈何桥横渡。但渡桥之前都会喝下孟婆汤,只要喝下那汤,就会忘记前世今生,魂归九幽地府,永世不得还阳。而我想救赎我孩子的魂魄,就不可以从奈何桥上度过。因为一旦我喝下孟婆汤,我就会忘记一切的。” 冷凝香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所以你需要从奈何桥下的忘川河偷偷进入地府。这样一来既不会忘记一切,又可以将你孩子的魂魄偷出来?” “不错!虽然进入冥界的方法有很多,但是我能尝试的只剩下这种方式了。因为夏侯焱始终没有得到骷容镜,而纳兰飘雪又视我为死敌。所以,我只能铤而走险,借助绞墓州横渡忘川河了。可是,夏侯焱得知了我有败血神功,就是不肯还我绞墓州,他怕我一旦离开他,就再也不会听从他的摆布。” “那你练就那些败血人魔,并不是为了夏侯焱喽?”冷凝香问道。 “当然!那是因为有朝一日,我不仅要光复漠北完成我爹爹的遗愿,还要杀尽所有害死我娘的人,甚至不惜统一三界。”梅三娘终于道出了自己的目标。 这目标也让冷凝香产生了极大的共鸣,因为她也立誓要替武喆报仇,杀尽所有威胁自己的人,甚至不惜统一三界。” 第四卷【八界朝伊】334:谋其命计害夏侯 梅三娘对冷凝香推心置腹,冷凝香对梅三娘也有了重新的认识。虽然梅三娘和自己有着同样的野心,但是并不是自己的仇人。相反,比起夏侯焱的音效狡诈,梅三娘的坦诚不公更值得冷凝香信赖。 冷凝香在心里暗暗开始了盘算:‘梅三娘掌握着败血控心术,她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关键。夏侯焱虽然有着高深的武学造诣,但是终究门单户薄不得人心。如今,我已经得到了五凤泉的钥匙,只要我借助宇文炽的神力,练就五凤泉里面的天罡奇功。届时就不用再仰仗任何人来保护,更没有和夏侯焱合作的必要了。既然夏侯焱卑鄙下作,何不利用梅三娘对他的反目之心,除掉他这个潜在对手?只要他一死,那就没人和我争《败血控心术》了!’ 想到这里,她对梅三娘言道:“梅姐姐?刚刚听了你的话,我也觉得夏侯焱此人绝不可信。若你不交出《败血控心术》的后半卷,指不定他又会仗着自己的淫威,对你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以我之见,我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她轻轻贴近梅三娘的耳边,轻声耳语……。 梅三娘立即愕然的说道:“啊?——这能成吗?” “怎么不能成?纳兰飘雪与夏侯焱有着不解之仇。只要我们将夏侯焱引到纳兰飘雪能找到的地方,自然可以借助纳兰飘雪之手除去这个两面三刀之徒。从此,再也无人可以佐佑梅姐姐行事,你我便可姐妹联手,共襄大事。” “可是……,夏侯焱还没有交出绞墓舟。如果他突然死了,我辛苦炼就的法宝就再也没有失而复得的可能,而救我孩子的心愿也就落空了。”梅三娘担心的不无道理。 冷凝香笑道:“梅姐姐不用担心,就算没有绞墓舟,我同样有办法让你进入冥界。” 梅三娘一听,立即重视起来:“——什么办法?” “呵呵,梅姐姐你忘啦?骷容镜就在纳兰飘雪的手中。既然它能更快的进入冥界,又何必死海泛舟呢?”冷凝香道。 “纳兰飘雪?——她杀我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借我骷容镜?” 冷凝香颇为自信的一笑:“梅姐姐?我说可能,就可能!只要你肯听我一言,这事情包在我身上!” “你有什么计策?”梅三娘半信半疑的望着她,用眼神猜测冷凝香的心思……。 冷凝香深知梅三娘的性格,此等大事她一定要谨慎行事。如果对她有所隐瞒,她必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还不如直言相告:“贺凌云在我手上!” “——贺凌云?” “不错!只要你能将败血神丹的解药给我一份,我就可以去和纳兰飘雪做交易。只要她同意了我们的要求,我们不仅可以帮她引出夏侯焱。还能帮她救活她的小相公——贺凌云。” 梅三娘一听,她这计划的确可行。但凡事都没有绝对,更何况答应与否是纳兰飘雪决定的事。于是提出了假设:“可是,万一她不答应呢?” “她若不同意也没关系,毕竟我们没有什么损失!梅姐姐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放心吧!我了解她,以她那重情的性格,她是不会看着贺凌云受苦而见死不救的!” …… 半牙山,木宝儿跪在地,双手上举,在头顶上擎着一摞盘子。小小的脸蛋儿上沾着几滴晶莹的泪珠,似乎在承受着某种皮肉之苦。耳畔不停的传来达木提大训斥声,一杆荆条一次次的抽到她身上,让她不得不咬紧牙关,绷起神经承受着被母亲责罚的痛楚。 “你知不知道娘有多担心你?你爹爹为了找你,跑遍了方圆百里,而你却背着我们去见那个恶毒的女人?”达木提眼里夹着心疼的泪水,却依然用荆条狠狠的抽打着木宝儿的屁屁。 “行啦,行啦!老四?这样会把孩子打坏的!”魔娜上去拉住达木提奉劝道:“宝儿还小,哪里知道世道险恶?都是梅三娘诱骗所致,怪也得乖你和笑笑没有看好!好在有惊无险,你就别生宝儿的气了!” 达木提想想也是,若不是自己和笑笑忙于扩充实力,也不会让宝儿有机会接触外人。于是扔掉手里的荆条,哭着坐到椅子上庆幸道:“这次,多亏了二姐及时找到。否则,我和笑笑注定想不到她会被梅三娘带走。——还有那个冷凝香!她真是卑鄙无耻,居然对一个六岁的孩子下手……。” “哎!……,依我看,四妹不如把宝儿送回西域。现在半牙山的势力已经足以对抗尊武门在梵竺和沧澜的守军。一旦大姐救回义母和南宫大哥等人,我们随时都可能收复梵竺和沧澜。到时候又是兵连祸结,大战在所难免。如果不早早安顿木宝儿,我怕到时候你和笑笑会分心。更怕稍有不慎,又让今天的事重演。”魔娜言道。 “二姐说的没错,前些日子我也和笑笑提过。一旦宝儿找到了,就送她去西域。毕竟那里有皇叔,宝儿又是西域的小公主,受万民所爱护。这回,等笑笑回来,我就差人护送宝儿离开。——对了,败血神丹解药的事?……” 达木提刚要谈及重点,门下弟子突然来报:“启禀夫人,皇宫送来信函……。” 达木提结果弟子捧上来的信件,拆开来扫视完毕,又将信纸塞进筒子里,并撤去了弟子,对魔娜言道:“二姐?是大姐!她说三界已经查出有关解除败血神丹的线索,让我们赶紧入宫一叙。”书屋 魔娜一听喜出望外:“真哒?——太好了!咱们即刻出发!” …… 坤宁宫内,刀美美差人摆起家宴。百里星云、鲁菲烟、毛小仙、白紫茉全员在列,达木提和魔娜姗姗来迟。席间三牲五鼎,八珍玉食自是让人垂涎欲滴。但是多日混迹宫中的众姐妹此刻却没有食欲。 刀美美言道:“我从户部史料里查出当时引荐九宝太岁李昌烈进宫的人,是一个波斯的教士名叫拉塞思,她也是李昌烈的师傅。而此人,除了作为李昌烈的恩师和引荐人被记录在册以外,没有任何其它记录。……大姐早前就说过,败血神丹应该是从波斯传入中土,那既然史料里有拉塞思的记载,会不会她就是当年在大元宫廷里散播败血神丹的人呢?” 仙儿言道:“三姐?我还以为你查出什么重要的线索,闹了半天,你就查出个什么记录都没有的波斯人。就算你说的拉塞思是李昌烈的师傅,可是又怎么能说明她和败血神丹有关呢?仅凭她是波斯人的身份而断言,是不是有些牵强?” “——不!”星云分析道:“三妹分析的有道理。虽然这点线索不足以证明她就是那个兜售败血神丹的人,但是好在宫里查出了波斯人的记载。只要知道拉塞思这个名字,我们就可以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 刀美美继续言道:“仙儿?我有那么不靠谱吗?——我虽然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但是我却找到了另一样东西!”说着,她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个老旧的皮卷,扔到了桌子上。 鲁菲嫣和白紫茉眼疾手快,将桌上的杯盘挪了挪,腾出一大片空位。星云和魔娜将羊皮卷摊开。薄薄的羊皮上记载着一个地图,地图上体现的是一个类似房舍的施工布局。 仙儿转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问道:“老三?——这这是什么?看起来像个宫殿的地图。” 星云仔细端看了上面的图设,不等刀美美回答,她已经宣布:“这不是宫殿,而是墓葬图纸!——这上面记载的是一个陵墓的建造图。上面不仅有详细的格局描绘,还有很多机关陷阱的安置方位。” 刀美美揭示道:“不错!还是大姐观察入微。这是李昌烈的陵墓!……。” 刀美美的话刚说半句,众人一听‘李昌烈的陵墓’,即刻陷入了一种惊诧:“李昌烈?——这是李昌烈的陵墓?” 仙儿快嘴言道:“我靠!——一个伺候娘娘的宦臣,居然能有这么庞大的陵墓?” 魔娜也惊讶道:“真没想到,他的墓地居然比皇宫还复杂?这么说,李昌烈当时利用败血神丹谋利,死的时候富可敌国了?” 鲁菲嫣感叹:“看来,是这个乱臣贼子导致大元朝国库亏空,最后迫使朝廷一再抬高苛捐杂税,搜刮民脂民膏,致使民不聊生。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与其说他是大元朝的罪人,也未尝不是大明朝的恩人。若不是他这样的贪官污吏,也不会有如今的大明天下。” 星云并没有聆听大家的品评,而是对刀美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三妹?你的意思,是不是只要我们用这个地图进入了九宝太岁的陵墓,就可能查出宫里查不到的线索?” “没错!——既然,李昌烈的师傅是波斯教士,那他的很多事必然和拉塞思有关。说不定,他就知道败血神丹的秘密。” 魔娜听到这里急了:“那既然有了地图,我们还等什么?——三妹?这地图所在的位置是哪里?” 刀美美望着魔娜一字一句的答道:“琼水县……,大央山!” 这几个字再一次让魔娜惊愕万状:“什么?——琼水?” 仙儿也惊讶道:“咦?——那不就是二姐的家乡吗?李昌烈怎么回跑到那里去筑坟呢?” 刀美美言道:“没错!当初我找到这卷地图的时候,看到箱子里面的记载也很惊讶。人算不如天算,二姐辛辛苦苦从琼水县跑出来,没想到辗转这么多年,为了追查线索又要回到原点。” 魔娜急忙将羊皮卷收进囊中:“不管怎么样!为了救凌云,这一趟必须要去。而且事不宜迟,马上出发!” “诶!——二姐?等下!”刀美美劝道:“二姐不能急,我听皇上说,前些日子那里有头陀出没,皇上前后派贺凌云和南钰两次下琼水。如今大央环山已经被琼水司封住,不得任何人随意进出。这足以证明那里如今已成险恶之地,二姐万不能孤身前去。” 魔娜言道:“三妹放心!区区一些头陀而已!就算那里有千军万马,为了救凌云我也得一试。实在不行,嵊界山地堡里还有我那些囤聚已久的魔界子弟。大不了平了大央山,掘了李昌烈的墓,我也一定要找到线索!救凌云,义母以及南宫大哥!” 第四卷【八界朝艺】335:刀皇后大点鸳鸯 仙儿自荐道:“二姐?我陪你去!” 鲁菲嫣和白紫茉也同声响应……。 达木提言道:“二姐?你要去,我们都会陪你去。可是,我听三姐刚刚的话说的很有道理。要我说,咱们不用冒然前去,不如先派朝廷的人去探路,有任何情况我们都可以从容应对。如果三姐不便和皇上请兵,那我可以让笑笑派的弟子打头阵,咱们先去打探清楚,做到有备无患!” 百里星云赞成道:“对!四妹不愧是带过兵,打过仗的将领。我也不赞成二妹你冒然前去,况且我们还得追查梅三娘的下落,两条线索同时进行才能节省时间。 ——三妹?这件事是我们三善门的事,虽然贺凌云是朝廷的一品大元,但是能不惊动圣上就不要去触动龙颜。毕竟贺凌云下落不明,朝廷也是缺人之际。 ——四妹?你和笑笑培养的势力,如今尚未对外公开,一旦我们对沧澜和梵竺宣战,笑笑派就是我们致胜的关键,在此之前切不可因为小事而暴漏了你们的力量。 ——二妹?你也不可动用魔界弟子。正如你所说,八界尚未大定,魔界弟子不可随意出没。一旦被某些势力栽赃嫁祸,那将会引来更大的纷争,以至于天下大乱。 如果要去,不如让秋阳兄妹和少安带领之前我们安顿在幽云山和青邙山的那批弟子。这样既可以不被人注意,又能提前去打探实情。这几天我总是心神不宁,感觉会有大事发生。我们最好按兵不动,一边寻找梅三娘的下落,一边打探大央山的地陵。” “大姐?找梅三娘的事就交给我吧,一旦有了消息,我就立刻通知二姐。”白紫茉言道。 “好,那我即刻传书给穆秋阳,大家有什么要嘱咐的?” 鲁菲嫣言道:“大姐?那麻烦你告知我弟弟少安,过几天就是初十三,是爹爹的的忌日。我会回秦安老家去祭奠父亲,他如果能来,我会在秦安镖局等他。” 星云点点头。刀美美宣来文房四宝,写好书信由星云亲自放飞灰鸽子。安排好众人的指责,终于可以按坐下来吃饭了。大家刚端起碗,外面便传来太监的宣声:“皇上驾到……。” 众人立即放下碗,错落有致的跪在地上迎接圣驾…… 龙三进来一看,三善门的姑娘们都在,当下乐开了花。不等众人行膜拜之礼,立即跑过去搀扶起众人:“起来,都起来。三善门的人无需行此大礼,快快平身!” 星云一边起身一边谢道:“谢陛下宽仁!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姐妹们岂敢不分尊卑?” 龙三遣去身边的太监和侍卫,坐到饭桌前苦笑道:“你们都是我的恩人,若没有三善门的帮助,我也当不了这一国之主。那些君臣之礼是为了彰显皇威,约束朝臣,做给外人看的。你们是皇后的姐妹,我早已把你们当成是家人。家人之间没那么多规矩!再说,皇后从来就没遵守过宫里的规矩,不让我给她下跪已经烧高香了!” 众人听了禁不住一乐,仙儿凑上去言道:“姐夫?我听说京城来了一个有名的戏班子,演的是李开先的《宝剑记》,以前就听说这戏十分好看,两湖两广一代广为盛行。在京城上演十五场,场场座无虚席,观者如堵。我真好奇,什么戏会那么好看,姐夫什么时候带我们去看看呀?” 龙三一听,即刻挑起了兴致:“没错!《宝剑记》演的是林冲如何斗高俅、童贯,之后又如何被逼上梁山的故事。唱词如椽巨笔,演绎精妙入神,是一部难得的好戏。据说唱这场戏的戏班子还能演绎《浣纱记》、《鸣凤记》。既然仙儿美美想看,我明日就差人去请戏班子入宫,给大家演上几初。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仙儿没想到,看戏这么个小小的要求还有条件,于是不安的望着龙三:“什么事?” 龙三愁眉苦脸的说道:“唉!还不是你那个朱子枫?自打你们外出回来之后,他就总是缠着朕,让我赐婚,真是烦死我了。这事是引你而起,你不论想什么办法,别让他缠着我,否则我可是会真的答应的哦!” “诶!别别别别!”仙儿一听皇上真的要赐婚,一连说出四个‘别’:“皇上姐夫?你说话要注意一些,什么叫做‘我那个朱子枫’?他是他,我是我。我可没说要嫁给他,都是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而已。你要是敢赐婚,信不信我踢你屁股?” 这话一出,众人都忍不住暗笑了起来。皇上龙三尴尬的不禁语塞,想起曾经在京城外的客栈里,仙儿就踢过自己的屁股。现在自己虽然贵为天子,但仙儿倘若真的踢了自己,自己也只有出糗的份儿!真是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90看 龙三转变口吻吁请道:“仙儿?你如果不想答应他,就直接和他说清楚,不要让他总缠着寡人。朕也不想乱点鸳鸯,撮合一对儿不相爱的人。” “哎呀!我早都跟他说清楚啦!可是他说‘贺少保和二姐就是奉旨成婚,朱子枫论才貌不必贺少保差,也有报效朝廷之心。皇上既然能为贺少保赐婚,就一定会为他保媒!” 白紫茉说道:“仙儿姐?你是怎么和他说清楚的呀?你那是硬生生将他骂跑的!人家朱公子对你一往情深,鞍前马后。可你非但不理人家,还动辄打骂,甚至武力威吓。我都看不过去了,好歹人家也是个君子,能去求皇上赐婚,就足见他对你有情有义……。” 仙儿被小妹一说,顿时觉得没了面子:“好哇,你如果喜欢他,让姐夫赐婚给你呀?……。” 刀美美见她俩为了一个不在场的男人怄气,急忙喝止道:“行啦行啦!别吵啦!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为了一个朱子枫争执不休!我也看出来了,朱子枫人很好,对仙儿也是真心实意。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了!如今贺少保不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皇上有心把朱子枫留在宫中。所以等仙儿忙完手上的事,马上领旨,择日完婚,以后也好随时进宫来陪我!” 刀美美快刀斩乱麻,在仙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婚事定了下来!众人都为这雷厉风行的决定而惊愕。龙三看到刀美美的果断,心里大呼幸哉!没想到她表面霸道,可是心细如尘,处处能为我考虑,能娶到这样的娘子真是三生有幸! 仙儿难以置信的望着刀美美,问道:“三姐?你,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魔娜笑道:“没听错!皇后娘娘已经把你许配给朱子枫了!哈哈哈!” 仙儿无措,反对道:“不行!我怎么可以嫁给他呢?——三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呀?不帮我也就算了,还帮他?你这是公报私仇!” “我怎么公报私仇啦?”刀美美反问道。 仙儿一脸的哭相,耍起了赖皮:“你就是公报私仇!你一只怪我总和你吵架,总和你斗武。现在借朱子枫向我报复,我不干,我不接受!” 星云也觉得朱子枫各方面都不差,仙儿毛毛躁躁的性子,如果身边能有朱子枫这样的人帮她把持,对仙儿未尝不是件好事。另则,朱子枫才貌双全,深明大义,是个不可多得的谦谦君子。仙儿能嫁给这样稳重的男人,也是莫大的福分。于是笑道:“仙儿?婚姻大事须从父母之命,你没有爹娘,姐姐们就是你的亲人。三姐不仅是你的兄长,还是受万民敬仰的皇后。因此,她完全有资格为你指婚。大家都看得出朱子枫人真的很不错,三姐也没说让你马上就成亲,你为什么就不肯和他交往试试呢?” 达木提言道:“仙儿?我理解你的心情!当时,我和你姐夫李笑笑也是稀里糊涂在一起的。在我还没遇到他以前,我根本不屑于畅谈男女之情。遇上他以后,我们彼此还一度视对方为无物,他认为我是背信弃义的恶妇,我认为他是不学无术,卑鄙下流的痞子。可谁能知道缘分就是这样,在他奋不顾身的救我性命的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了,他才是我命中注定的人。 你想想,李笑笑有什么好的?如果让我说,我真的是一个优点也说不出来,缺点我能说三天三夜!但是,偏偏我没有他不行!而朱子枫和李笑笑相比,无论是学识还是人品,都要强很多。所以,你真该好好考虑一下,人总要学着长大!” 龙三一看仙儿无言以对,当即下令:“好!既然大家都同意这桩亲事,那此时就由皇后全权做主。我们就等着喝喜酒了!——此外,我还有一件事要和大家宣布!” 众人都望向龙三,期待他的下文……。 龙三郑重其事的说:“这段时间,南钰一直在帮朕组件一支江湖势力,名叫伏虎帮。经过多日的筹建,伏虎帮已经扩展到民间各处,是时候与龙虎门一争高下了。 自从龙虎门在临安兴起,前后收复各大江湖势力。凭借激增的实力,勾结乱党,祸乱朝纲。并且在民间大肆搜刮财物,破土兴工。还仰仗昔日魏王的势力,屡屡犯上作乱。 所以朕决定,三日后由南钰率领伏虎帮,去剿灭临安龙虎门。既然,朱子枫有报效朝廷之心,朕决定委以重用,让他去监督南钰,合力扫平贼恶势力。” 众人拍手叫好:“太好了,龙虎门早该铲除。只要皇上下旨,三善门愿意助南钰剿灭龙虎门!” 星云言道:“姐妹们不可冲动!我们三善门是仙界门派,不能随意插手江湖之事。这也是冷凝香建立龙虎门初期就已经看得清楚的事。她知道一旦我们对龙虎门出手,就会破坏各界秩序,让我们陷入不义。她也好将祸乱天下的罪名移驾到我们身上,从而让尊武门出师有名,解决三善门之后便可一同仙界。倘若我们不就范,那她也会利用龙虎门搜刮财物来充实尊武门的实力。而龙虎门尽管在民间横征暴虐,但是并没有触犯仙界,我们凭什么去讨伐龙虎门?冲动的结果只会让我们丢掉了正义的大旗,被所有人视为罪大恶极。” 第四卷【八界朝伊】336:一代圣僧终圆寂 众人恍然大悟,白紫茉言道:“哦,难怪她有恃无恐,原来她早就设下了这个死局。我说她为什么不建立仙界势力,反而组建凡间势力,这个女人真有心机!” 龙三言道:“星云姐姐说的没错!我也是不想让朝廷染上不仁之名,所以才决定用江湖势力来解决江湖之事。这样一来,铲除龙虎门就变成了江湖纷争,与朝廷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有人恶意擅动民心,也绝对不没有理由来反抗朝廷。” 鲁菲嫣赞誉道:“皇上真是聪明睿智,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不愧为万民称颂的贤君。” 龙三憨笑道:“呵呵,鲁姑娘言重了!这道理寡人本不明白,是太常寺卿邱叵大师提醒了寡人,朕才如淋春雨,思绪萌芽。” “太常寺邱叵?”魔娜听到邱叵的名字,突然想起了当初邱叵将自己无情的打下嵊界山的一幕,心头暗想:‘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对我痛下杀手,和无道子联手将我打下嵊界山,这笔账我也该和你算算了。’ …… 虫唧唧……。 大明宫外的护城河一片止水犹如明镜,映着一轮黄月,度量着水与天的距离。偶然一声鱼跃,冲破河夜的寂静,接着又陷入无边的静谧。疏星之下,一个红色身影如抛落的物体,飞过护城河朝西飞去。 河床水面之上,留下的是犹如一叶红舟一闪即逝的身影,一片烟云不知是行在夜空中,还是飘在暗水里。从水中游过之际,掩去了黄月的皎洁,淡去了那女人的踪迹。疲倦的月亮也终于可以躲进云层里稍事休息,留下几个孤零零的星星在外放哨。 京师西百里外的护国法寺,所有的弟子都已经休息。唯有邱叵的房间烛光熠熠,映出两个人影在窗棂上时不时的晃动。 邱叵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件白衣,放在了自己的蒲团前面,转身坐到蒲团上,用手轻轻抚了抚白衣,眼神释然,盯了片刻,似乎在酝酿某些话语。闭上眼睛,对身边的小僧问道:“不二?……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小僧弯腰礼拜:“回师祖的话,不二跟随师祖一十四载。” 静默片刻,邱叵言道:“一十四载……。当年,我跟随我师傅千辛老祖也是一十四载。看来,有缘不过十四,入五便是结束。哎……,一切都该结束了!” 小僧用纯真的眼神,不解的望着闭目端坐的邱叵:“师祖?夜深了,您该入睡了。不二这就去给您拿被褥。” “不必了!”邱叵淡然的说:“为师明日开始长眠,今晚就想和你说说话。” 不二不知道邱叵所谓‘长眠’是何意味,只当他不想入睡,于是又说道:“既然师祖没有困意,为免感染风寒,不二给您披上衣裳。”说着便顺手去拿邱叵膝前的白衣。 邱叵突然伸出手,将不二的手拦住:“不要动!——为师不冷!” 不二不知道邱叵为何不让自己触碰那件衣裳,不过,从邱叵反常的举动中,似乎也察觉出他今日有些与众不同。 “不二?明日你我师徒缘尽了。日后你要去达摩院首座邱智大师那里修行。他是我的师弟,一定会代我将真经继续传授于你,你一定要勤加修行,不得懒惰懈怠,知道吗?” “师祖?您这是什么意思?您不要我吗?为何要我去邱智师叔祖那里修行呢?……。”不二略显紧张。 邱叵身手在不二眼前摇一摇,否定道:“不,不是我不要你。而是我已经功德圆满。明日的钟声一旦响起,我就会远赴雷音,从此不在与子同修。” 不二一听这话才明白,世人都说死亡是结束,而佛家却说死亡是开始。‘功德圆满’只有礼佛之人才这样说。在民间则说是‘于是长辞’;在朝野则说是‘名垂千古’;而在江湖上最为直接,都被说成是’在劫难逃’。于是他开始慌了:“师祖?您要圆寂?——弟子不让您死,我不让你离开。您哪里不适,我这就去请保寺院师叔们来为您诊治……。” 邱叵如释重负的口吻言道:“不用了!这是天意。我圆寂后,你将我膝下白衣给我穿上,并将我的九锡禅杖放入寺中的藏宝阁内。超度后我会将根骨化为鸡心石等待有缘人来转世。不过耶罗尚未团结,轮回之钥下落不明,因此转世之事多半无望。” 不二已经涕泗横流:“师祖?弟子舍不得您走!” “不二呀!……。”邱叵刚要继续交代写什么。突然睁开眼睛望向窗外,话锋一转,言道:“来了!——终于来了!”燃文 不二抹了抹泪,抬头看了看邱叵:“来了?什么来了?……师祖?” “不二?——快去开门迎客!”邱叵一声命令,不二尚未执行。只听木门‘咣当’一声被一阵烈风吹开。烈风之中飘舞的长发盈门而入,随后是一道红色的身影翩然入内。 不二看见那人及腰的长发被风吹散,吹得格外外凌乱。一身红衣在风中落定,裹住了那女子秀人的身段,一缕桃花香味在她举手抬足间淡淡挥弥,清新淡雅的气息迎面扑鼻。层次分明的发丝从额间滑落之际,露出了半张白骨面具。一点绛唇犹如一瓣带血的桃花,散发着一种妖冶的气息。 小和尚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连声呼救:“来人呐……,有女鬼呀!” 邱叵大师望着那女子,从容的问候道:“你终于来了!” 魔娜用一双透绿的眸子盯着邱叵,讶然问道:“你知道我会来?” “呵呵呵,老衲已经恭候多时了!”邱叵明见万里,似乎早已洞悉先机:“姑娘?你放心,今日老衲乐天知命,不会逃避。世间之事因果循环,既然老衲种下了祸因,自当承担今日之恶果。当日,我将你打入万劫之地,如今你来取我性命。此乃天道轮回,公平公平!” 魔娜冷笑一声:“哼哼,邱叵禅师不愧为仙界泰斗,做事不愧不怍,为人光明磊落。小女子就多有得罪了!”她伸出五指,转动霜钉,‘当啷’一声,将名动江湖的兵器扔到了邱叵身前:“我敬佩你的勇气,不忍心杀你。但是,我早已立下毒誓,犯我者我必诛之!既然你已经料到会有今日,那你就自裁吧!这样不仅不会牵连太常寺,还会了却了你我的邺债。” 邱叵露出了欣慰一笑:“呵呵,姑娘既然能说出‘邺债’二字,看来你早已悟得天论。我佛慈悲,能有这样的神女救世,我邱叵终于可以闭眼了!” 邱叵高兴的从身前的白衣之上拾起那把绝世神兵,刚要朝颈上划去。旁边的不二紧忙爬过来,一把抓住邱叵手上的寒霜之刃,涕泪纵横的说道:“师祖?——不要啊!你不能死呀!” 不二话音未尽,双手依然被冻成了冰,骨断筋麻让他大呼疼痛。‘——啊!’他一声惨叫,被迫收回了双臂,满面泪痕的端看着自己结冰的双手大肆呻吟。 邱叵连忙扔掉霜钉,扶住不二:“不二?——你怎么样?”他关切的望着不二废掉的双手,心疼的说道:“你怎么这么鲁钝?那刀子是你能随便碰触的吗?——快,快去保寺院……。” 不二并未理会师祖的话,而是把心气凝结成仇恨转向魔娜,对她抱怨道:“你是那里来的妖女?居然要杀害我寺主持,邱叵大师乃大明重臣,位高权重。你就不怕皇上灭你九族吗?” 这时,寺里的其它弟子也都纷纷闻声赶来,几个老僧赶到门口见状,立即夺门而入,挥起烈掌向魔娜打来。魔娜有感而动,身影虚虚实实,乍隐乍现。‘噌噌噌’几个疾闪,从墙壁到天花,从天花到佛龛,再从佛龛回到原位。神鬼一般的躲闪,轻易的避开了众僧的伏击。刚要出手还击,之间一道红绿交叉的光忙如流星一样闪过,邱叵那杆九锡禅杖‘轰隆’一声扎到了地上。深厚的内劲使禅杖入地三分,不偏不倚的屹立在了房间的中央,震得众僧呆立当场。 “各位师弟,休要动手!”邱叵一声令下,阻止了一场恶斗:“你们全都退下!” 邱叵不得不从蒲团上站起,走到不二跟前:“不二?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赶快跟随师长们离开。去保寺院医治双手。” 他送走了不二,对魔娜言道:“姑娘?你与我的邺债,我邱叵一力承担。此事与太常寺无关,还望你高抬贵手,莫要为难我的师兄弟。” 魔娜回道:“当然!我虽为魔道中人,但是一直恪守八界三归,从不乱杀无辜。诸位大师护寺心切,小女自当理解。还请邱叵大师放心,今日恩怨一了,我与太常寺再无瓜葛。只要贵寺无人犯我,我魔界一定不会寻衅滋扰。” “好!那老衲就替天下苍生感谢施主。”邱叵说完,动用内力,催使地上那把霜钉再一次腾空而起,银光划出一道弧线,从邱叵头顶直入心经。邱叵的身体顿时化为一滩冰晶,冰晶炸裂之际,露出了一把霜钉,还伴有一个通红的鸡心石滚落在地。 门口留守观望的众僧一看邱叵大师被魔女逼死,无比震惊。有人开始嚎啕大哭,有人开始借机造势:“是这个妖女逼死了邱叵大师,我们绝不能对她姑息!” 这义愤填膺的呼吁,赢得了多数僧人的响应:“没错!我们一定不能放过这个凶手!大家齐心协力击杀魔女!” 话音一落,众人蜂拥而上,各展所长。几十个和尚围攻魔娜,早已经把邱叵临终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但是魔娜始终没有忘记她和邱叵的约定。她放出两条苍龙,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劲,在自己的周身盘旋而上。如旋风一般建立了强大的近身防御。苍龙交颈,冲破了房顶,也震退了众人。魔娜借着龙旋之气逃出了房间一飞冲天。 她逃到太常寺长寿林之外,忽听太常寺的钟声响起。聆听着邱叵的丧钟,她摘下了白骨面具,朝太常寺方向低声轻语:“邱叵大师?一路走好!”她带着一种不忍,踏上龙骑驾风而去。 邱叵的房内骚乱平息,僧众都只顾着超度邱叵的肉身之死,和声讨魔界妖女的罪责。却都忽略了邱叵禅师的遗物——九锡禅杖和鸡血石。不二小和尚冻残了双手,未能及时履行邱叵的遗嘱。这一系列的粗心大意为日后的灾难埋下了重重的伏笔。 第四卷【八界朝伊】337:武霜儿意乱情迷 时值金秋,桂花飘香,徐徐秋风吹落一地枯黄,带来秋雨一场又一场。邱叵禅师的大葬在明皇龙三的督监下,冒着沥沥秋雨终于风光告毕。太常寺各大禅臣联名上奏,呈请皇上下旨缉拿‘魔界妖女’。 皇后刀美美不畏明枪,以国母之威游说群臣为魔娜搪塞悠悠众口,为魔娜撑腰。龙三作为天子受不住群臣裹舌,只好两面安抚。迫于各方压力,魔娜只好离开皇宫,重回嵊界飘雪宫。 星云指派穆氏兄妹以及鲁少安,带领青邙山和幽云山旧属,共计百余人赶赴魔娜故乡琼水县东河庄彻查九宝太岁李昌烈的墓葬遗址。 冷凝香偷入天罡寨五凤泉探秘五凤洞窟,经过数日的寻索,终发现五凤泉内确有练功福地,里面藏有珍贵的天罡武学秘籍。可遗憾的是所有天罡绝学只有阳性才可修习,这奇葩规阉割了冷凝香想要习武自重的想法。 “难怪萧白持有五凤泉的钥匙,却一直未能在武学上有所达成。原来这些功夫都只能是男人才能修行。看来我是空梦一场。——不过,这也好!本来就不是习武的料,也省去了诸多练功的麻烦。纵然被逼无奈想习武自保,但是老天让我死心了!只是,没有神功在手,我以后要靠谁来保佑?看来,我冷凝香注定此生与武无缘。事已至此,在没有找到强力依靠以前,我不能谋害夏侯焱!”冷凝香将一本天罡秘法物归原处,失望的吹灭了手里的蜡烛,神鬼不知的回到了住处。 天罡寨的几位当家的为了夺得五凤泉钥匙可谓是教尽了脑汁,轮番动用各种残忍酷刑,逼迫萧白启齿。饿刑、烙刑、鞭笞、水泡、夹板、刺指、钉板、蜡烧,将这个天罡寨的二小姐折磨得奄奄一息。萧白为了得到冷凝香的拯救,一再的顽抗。耐心满满消耗殆尽,绝望渐渐与日俱增。 贺凌云尽管被铁链禁锢着,但是在他母亲白箬和武霜儿的精心照料下,生命体征完好,只是神智尚不清楚。朱温陪伴白箬,虽然知道众人是被软禁在此,但是能和萧白朝夕相处,他也无怨无悔。只是心里暗暗思念儿子朱子枫。 天明,冷凝香来到白箬的房间,与白箬聊天。多日的殷勤,让白箬对这个女人越来越信任。尽管背地里听武霜儿说了很多冷凝香的坏话,但是在仇视纳兰飘雪这一点上,两人却有着超然的共鸣。以至于他宁愿相信冷凝香的恬言柔舌,也不愿相信武霜儿的忠言逆耳。 “白姨?我看朱大官人对你十分体贴,鞍前马后对您照顾得无微不至,真是羡煞旁人。” “冷姑娘?你这是来帮他说媒来了吗?” “呵呵,哪有!我只是看到朱大官人对您情深意切,有些嫉妒。比起我的男人,简直好太多了!所以才大发感慨。如果白姨也看得清这一点,与朱大官人暮年得好,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冷姑娘?现在我们得你的照顾,能在这里顺利避开那个妖女,保我儿凌云衣食无忧,我对你十分感激,可是如果你想成全我和朱温就不必了。凌云现在毒蛊附身,病患未除,我哪有心思去考虑其它?” “不是的呀,有时候运势很重要,白姨不能不信命。如果您和朱大官人成亲,不仅可以修成暮年交好,还能为凌云冲喜。说不定喜事一来,所有厄运都被赶跑了呢?人都渴望福禄寿喜,您也不想永远这样时运不济,不是吗?” 白箬听完长叹一口气:“哎!……我这一生有过两个男人,第一个是凌云的爹爹。他壮年早逝,让我家庭尽毁。第二个……,薄情寡义,对我始乱终弃。所以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就是个不祥之人,生来就是剋夫的命。我就是太相信命运,所以不想连累朱大官人。” 冷凝香见她如此悲观,不忍继续说下去,于是终止了朱温的话题。一切的交心不过是为了拉近自己和白箬的距离,既然她不想提自己的感情之事,那不如换个话题:“对了,白姨?我看出我小姑武霜儿对令郎颇有好感。如果白姨不想和朱大官人成亲,那不如成全武霜儿和令郎的婚事,也好为令郎冲喜?” 冷凝香这个提议说到了白箬的心坎里,白箬颇有兴趣的言道:“冷姑娘也觉得她俩合适?” 冷凝香微微一笑:“我倒是不知道她俩合不合适,但是既然白姨不想凌云和那个魔女再有来往,何不促成令郎和霜儿的婚事?这养一来,不仅能冲喜,带走以往的霉运,还能让那个魔女对令郎死心!再说,我小姑霜儿一身好本领,对令郎又情深意重,不仅能为贺家传宗接代,关键时刻还能保护令郎。综上所看,这门亲事对贺家百利而无一害。”七彩中文 白箬高兴的说道:“是啊!冷姑娘你分析的深得我意。我也是打心眼里觉得霜儿姑娘比那个魔女要好得多。那个妖女仗着貌美,迷惑了我儿的心智,我也担心万一凌云醒来,又会去找那个狐狸精。冷姑娘这个提议实在是太好了。只是……,凌云现在这种状况,霜儿姑娘能愿意吗?” “这个白姨大可放心,以我多日来的观察,霜儿肯定不会嫌弃令郎的。此外,霜儿姑娘年轻,一定能为贺家带来时运。不像那个妖女,不仅年龄比令郎大,而且还出过嫁。哪里配得上贺公子这个朝廷一品大元?” 此话一出,贺母心头咯噔一下:“什么?……你说什么?她她出过嫁?” “没错!说到这里我也对她一直怀恨在心。不怕白姨笑话,她当时就是勾引了我的男人,胁迫我夫君娶她。我夫君碍于她的名声,所以才答应纳她为妾。两人连像样的婚事都没有操办,就在一家酒肆低调完婚。没想到,她为了抢夺我的男人,三番五次对我痛下杀手。以至于把我迫害到无家可归,走投无路时,我才出家为尼。” 冷凝香这一番话说得白箬震惊不已,她万万没想到,曾经自己认定的儿媳居然是这种淫/娃/荡/妇:“还有这样的事!亏我当初还那么信任她,将贺家的传家之宝赠予她。原来她是这样不守妇道的人,我儿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被她迷惑?——冷姑娘?原来你也深受其害。看来你和我一样,都是苦命的女人呐!” 白箬越发觉得自己和冷凝香太过投缘:“冷姑娘?我决定了,就按你说的办!说不定,凌云娶了霜儿姑娘就真的会冲喜,贺家也会因为我们正确的决定时来运转,一改前非。——不过,保媒一事还得有劳冷姑娘。” 冷凝香笑道:“这个当然,为了答谢白姨和朱大官人曾经救我一命,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保媒,婚宴都由我来替您分忧。霜儿是我的小姑子,驾到贺家以后,你我也算是姻亲关系,自然成为一家人了。” 贺母高兴的握起冷凝香的手,不住的轻拍:“好好好!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呵呵呵……。” 当晚,冷凝香吩咐郭通,让厨房准备特定菜肴。她故技重施,像成全达木提和李笑笑一样,在每道菜肴里都下了春药,并送到了武霜儿的房间。武霜儿在不知不绝中中招儿,晚饭过后,开始在房间里燥热难耐。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里全是鬼小七的影子,不知不觉中她堕进了欲望之海,突然对心仪之人开始了无休止的幻想。 从未经历艳夜的处子,如何能想像出床第欢愉?一种奇妙的浑噩之感让她目眩神迷,头脑欲裂。最后忍不住捧起桌上一口未动的烈酒,对着壶嘴一饮而尽。湍急的酒水顺着她的嘴角流到香腮,欲/火/焚/身的感觉上又平添了一种火辣,放纵的思维在幻想中如火山喷发。最后,酒壶在她倒地的刹那跌落到桌下。她已经被欲望和烈酒猎杀,像一个离魂的躯体掉入万丈情崖……。 这时,冷凝香推门而入。轻盈的走到武霜儿身边,用香足轻轻踢了踢她,随后朝门口说道:“把人带进来吧!” 郭勇和郭通二人搀着同样熟睡的贺凌云进来,将两人脱光了放到床上,为两人盖上了绣着鸳鸯的缎丝红被。随后,三人陆续离开了房间。 次日,武霜儿醒来很是震惊,其矛盾心里自不必说。她经过短暂的回忆将昨晚的事稍作整理,知道自己中了某人的情局。但是阴错阳差的成全了自己和贺凌云,惊慌之余也有一种如愿以偿感觉。只是这种‘如愿以偿’来的有违常理。懊悔和羞耻让她急忙和贺凌云保持距离。 她忍着脸颊的火烫,慌忙穿好衣服。为了避免尴尬悄悄跑出了卧房,独自来到天罡寨的花园一角开始了爱恨交织的哭泣。是苦是笑没人知道,日后的事情她也无法预料。明知道贺凌云和自己的姐姐已经拜过堂成果亲,可是对鬼小七的爱恋让她不甘心就此放弃。她恨自己背叛了姐姐,恨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但是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带着罪恶感只能顺应天意,继续走下去。 哭够了,她冷静了。纵然满心羞耻,可是依旧得面对包括贺母在内的一群人。可事情的可疑,让她不得不对那个无耻的下局者进行了各种猜忌。 “如果是冷凝香给我下的圈套,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给自己下药的人是为了成全自己和贺凌云。如果是朱温,那更不可能。他有什么理由和动机掺合我和鬼小七之间的事呢?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贺母。只有她才会关心贺凌云的感情,她有充分的资格干涉鬼小七的生活。——对!应该就是贺母。”武霜儿转念又一想:“贺母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如果说她真心想成全我,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对我说,何必用这种下三滥的事呢?——不管怎么说,这只能证明贺母期望我和鬼小七在一起。现在我已经是鬼小七的人了,我必须尽快救醒他。” 她思来想去,决定对昨晚的事闭口不提,静观贺母下一步的举动。 第四卷【八界朝伊】338:新婚夜独守空房 武霜儿回到住所,看到贺母就在自己房间门口徘徊。她整理整理繁乱的思绪,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上前去:“姨母?您有事吗?” 白箬有些尴尬,但是脸上隐约能看出一丝羞怯:“霜儿姑娘?我找你是有件事……。” 霜儿怕贺母发现房里的贺凌云,急忙说道:“那咱们去亭子里说吧!”虽然她心中猜测昨晚的事当属贺母的嫌疑最大。但是毕竟这等男女之事耻与暴露,于是拉着白箬到天罡寨后山的亭子开始了谈话。 白箬言道:“霜儿姑娘?我见你冰雪聪明,人又漂亮,很想让贺凌云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自打你从宫里把我们母女带出来,我就看出你很在乎我儿凌云。对他百般照顾让我这个做母亲的自愧不如。所以……。” “所以什么?”武霜儿隐约能感知出贺母的意思,于是迫不及待的问道。 白箬吞吞吐吐的言道:“如果你喜欢凌云,我愿意向你提亲……。” “——我愿意!” 武霜儿等的就是这句话,毕竟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两人虽未发生过什么实质性的越界,可是孤男寡女跨越了道德鸿沟共处一塌,在一个被窝里龙凤交颈,肌肤相亲。这就足以称之为‘夫妻’。她又怎会拒绝贺母提亲呢?然尔通过贺母亲自来提亲的举动,她也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给自己下药的人就是贺母。 贺母听到武霜儿如此爽快的答应,先是吃了一惊,随后想起冷凝香早上对自己说过的话‘我已经和霜儿沟通过了,白姨只管大大方方去找霜儿提亲,她一定会答应的。霜儿的父母早逝,我作为她的兄嫂,理当代她做主。你、我同座高堂,由朱大官人做证,明日便可成亲。大喜一成,令郎就可以摆脱那个妖女(纳兰飘雪)的管束。从此姨母就再也不用担心他和自己的杀父仇人同床共枕了。’ 没想到冷姑娘说的果然是真的,霜儿姑娘这么痛快都答应了。事情水到渠成,难道我儿真的要时来运转了?她高兴的对武霜儿言道:“霜儿姑娘真是善良,凌云这种情况,依然肯愿意下嫁贺家。这段期间,我们为了躲避纳兰飘雪,一直寄人篱下。我身上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可以送给你,这个就算我送给你的贺礼。他日等凌云身体康复,我一定会补偿一份。”说着便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包好的发簪递给了武霜儿。 武霜儿知道这是贺母给自己的彩礼,特殊时期当然要特殊对待。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是寓意却是一样的。于是接过发簪笑道:“姨母不必为那些陈俗旧例而劳心,我既然答应了要嫁给凌云,就不在乎三媒六聘。只希望他能早日康复,对我一心一意,我就心满意足。这簪子我收下了,谢谢姨母。” 事后,冷凝香按照计划,如期为武霜儿和昏迷中的贺凌云举办婚礼。此事与天罡寨无关,因此并没有对外宣张、大张旗鼓。婚礼虽然低调简陋,但是细枝末节无一马虎。 武霜儿也终于能和自己喜欢已久的鬼小七拜了夫妻之礼。由于贺凌云至今危险,所以整个婚礼都要依靠安眠药剂,安眠时段过了,便要押入单独的房间严加看管。洞房花烛夜只有武霜儿独守空房,所有的事情就像没发生一样,新婚燕尔名存实亡。 就在武霜儿误食情药那天清早,鲁菲嫣打了个包裹轻身上路,赶回秦安城故居去祭奠亡父。 秦安城福安镖局的后山鞠为茂草,繁茂的杂草中堆砌着几座石砌的小坟。其中一个较大的就是她父亲鲁仲之墓。鲁菲嫣花了近一个时辰才将墓冢周围杂乱不堪的横生植被清理掉。然后拿出了一些祭品,点燃了香炉。 她顶着飒飒秋风,将一沓冥纸压到墓碑上头。那风带着微微嘶吼吹乱了她的长发,也吹飞了那沓阴钱。她毫不气馁的重新放上纸钱,用几个石块儿压在上面。随后直起身子,眯起眼睛望着这座空坟感慨良深。 “爹爹?女儿来看你了,不知您在那边过得可好。自打你走后,我和少安就相继离开。没能好好经营富安镖局,我们都觉得愧对与您。但少安尚未成家,我又踽踽独行,实在不想再留在这个伤心之地。 娘亲死的早,曾几何时,您就是我心中不倒的大山,您就是为我们抵挡风雨的大伞。可是家门不幸,没能让我们侍奉您……。”鲁菲嫣忍不住哽咽起来……。 正当她哭泣之时,肩膀上突然出现了一只手。鲁菲嫣急忙用绢帕拭了拭泪水,回头一看:“少安?……,你来了?” “嗯!——姐?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要哭了!父亲他如果真的有灵,也不会怪你的!都是我不中用,没能守住家业。” “少安?你不用自责,这一切都是天意。你如果想让爹娘为你骄傲,就早些成家。鲁家的香火不可在你我这代中断,知道吗?”鲁菲嫣身手去摸了摸弟弟的脸蛋儿教导道。 鲁少安点点头:“我知道,一旦遇到心仪的女子,我会带她回来成亲,重新振兴镖局的。——来,咱们一起祭奠爹娘!” 姐弟二人在坟前斟上几杯酒,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按照惯例和父亲对饮之后,简单的聊了几句便回了镖局内堂。 鲁菲嫣收拾收拾屋子,又烧了几个小菜。姐弟二人在大堂上准备吃饭,忽然门外来了个人……。 少安急忙跑出大堂,来到院子里:“姑娘?您找哪位?” “这里……,这里不是秦安福安镖局吗?”无错 “是的!敢问姑娘来我镖局何事?” “我想托镖。” 鲁少安笑了笑:“对不住了,富安镖局早已歇馆,我们暂时不接镖。” 那少女有些迟疑:“不接镖?这么有名的镖局居然不接镖?真是让人大失所望。算了,既然有钱你们也不赚,那我找别家吧。敢问公子除了你这镖局,附近还哪里有值得信赖的镖局呢?” “嗯……,这个……,秦安附近除了我们富安镖局,再没有其它的镖局了。如果姑娘想托付贵重的东西,不如去往遂宁,那里有个顺通镖局,在江湖上口碑也不错!” “哦!多谢公子指点。不过,顺通镖局保人吗?”那女子问道。 “保人?”鲁少安微微一愣,随即问道:“姑娘的意思是您所托之镖是人?” 女子点点头:“是的!是个活人!” 鲁少安长这么大,各大镖种见过无数,可是很少有把人托给镖局的。因为有那个钱不如多雇几个保镖更划算。可这女子却要把人委托给镖局,这里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这时,鲁菲嫣从里面出来,对少安喊道:“少安?你我明日还有事在身,事不关己无需过问。——送客吧!” 鲁少安看到眼前的女子眉清目秀,楚楚动人,似乎有些不忍逐客。她那一张清亮的脸盘偷着一股淡淡的忧伤,明澈的双眼表现的是一种微微的可怜。天生一副弱质身躯,斜背着一个素布包裹。一看便知经过了长途跋涉,风尘仆仆的颠簸并没有让她产生丝毫的倦容。反倒是她那人见人怜的目光中透露着一种隐含的坚定。 少安没有回复姐姐的话,而是专注的看着眼前这个托镖的小美人:“姑娘?你要保的是什么人?” 女子直言不讳道:“是我!” “——你?”鲁少安有些惊讶:“你怎么回把自己当成是镖,托给外人来护送呢?” 那女子见鲁少安对自己大有关切之意,于是言道:“因为有人要杀我。” “要杀你?——那你岂不是很危险?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鲁少安一边关切的询问,一边绅士一样伸出右臂朝大厅摆出个‘请进’的手势。 那女子会意后跟谁鲁少安进了富安镖局的大堂,鲁菲嫣一看鲁少安便知他对此女子有些不可告人的心思。刚刚还劝弟弟早点成家立业,这会便有姑娘主动上门儿。她又怎么会不给机会呢?于是姐弟二人把姑娘请进屋里,坐在饭桌上开始了交谈。 未料,此女一经开口,不等道明来龙去脉,鲁菲嫣便被她所供出的消息大为震惊。经她告知,她是尊武门凝香阁的侍女,是一直伺候军师冷凝香的丫鬟。可是自打冷军师去小苍山举办封神大典之后,尊武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冷军师失踪,新来了一个二夫人。 半月前,二夫人命令自己给掌门和端木堂主的酒里下药,自己惧怕掌门威武,因此未敢从命。只是亲眼目睹二夫人将一种迷药放进了酒壶里,并威胁自己,让自己守口如瓶。此事过后,她又被二夫人安排到后山,负责每日给掌门和堂主送饭。 偶一日,在她到后山送饭途中,看到唐先锋扶着一个伤员从禁地里出来。她怕被人看见,便躲藏了起来,并亲眼目睹了唐先锋救走掌门的经过。为了避免被二夫人迁怒,她不敢声张,回去收拾东西,趁他人还没察觉,便匆忙逃出了柳屏峦。 她在崴子城一家冷清的客栈里偷偷栖身。很快,六屏峦便传来了消息。说唐先锋和自己偷了尊武门的镇派之宝,畏罪潜逃。所有弟子全力出山捉拿,并格杀勿论。得手之人立二等军工,并奖赏黄金千两。 听到这消息,她便想逃出尊武门的势力范围。听客栈掌柜说秦安城有个响当当的富安镖局,她便向请镖局护送自己去天罡寨,投奔自己的表哥李达。 事情交代清楚了,鲁菲嫣和鲁少安也陷入了沉思。如果此女说的都是真的,那尊武门易主,冷凝香在逃,武喆失踪,端木清河被禁,唐璜也离开,尊武门现在内忧无穷。此女既然背叛了尊武门,显然她的生命危在旦夕。 鲁少安言道:“既然姑娘坦诚的说出了自己的难处,那我们愿意帮你。不过,我们明日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办。如果你信任在下,不如和在下同行。一旦我办完手里的事,就送你去天罡寨找你哥哥。这期间,你的人身安全由我来负责。虽然我不能确保你不受伤害,但也好过你孤身一人上路。” 鲁菲嫣一看少安和这女孩子有戏,便高兴的说道:“没错!我弟弟天性善良,乐于助人。况且他身边还有很多兄弟,都是出人一等的高手,保护你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对了,还不知姑娘的名字。” 那女子心事大定,高兴的言道:“我叫:李美娇。” 第四卷【八界朝伊】339:李美娇撞情鲁少 李美姣遇上了鲁少安也算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在自己惶惶在逃的日子里,总算可以有个依附的对象,当晚睡得尤为踏实。 次日清晨,鲁少安带着李美娇与姐姐鲁菲嫣分道扬镳。临行前,鲁菲嫣特意帮李美娇打扮梳洗,让她女扮男装,以降低被尊武门追捕的风险。而自己则雇了个车夫,朝嵊界山奔去……。 晌午,她和车夫途经一个集市。两人准备找个地方用餐,奔袭百里马儿也需要休息。若错过此地,不知前面多远才会再遇人烟。二人来到一个驿馆,跟驿长说明情况,还给了驿长十两贿赂,那驿长才差人喂食马匹。趁此时间,两人去驿馆附近的面馆,要了两碟一碟牛肉和两碗干面。 鲁菲嫣刚拿起筷子,就听见面馆外面传来群众的呐喊声:“快抓住那个贼人,他抢劫啦……。”伴着多人的呐喊,一群商贩拿着形状各异的工具,从面馆的门口飞驰而过,目标往西。让她放下筷子朝窗外望去。 鲁菲嫣天生是个不爱多管闲事的人,只是观望一下便作罢。可当再次拿起筷子时,偏偏外面那群人又吵吵嚷嚷原路返回。这一来一回,搞的四邻右舍不得安宁。一只母鸡见主人不见了,抓住机会从笼子里跳出来,拍打着翅膀站上了面馆儿的窗沿。 店小二怕影响食客们就餐,赶忙扑向窗户欲将那只嚣张的母鸡驱之。却不料,那只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出其不意的飞进了屋里。一双鸡毛不剩的神翅猛扑两下,一个大劈胯从过了店小二头顶飞过,‘呲啦’一杆便便拉到了小二的额头上。不偏不正的落到了鲁菲嫣的面碗里,一只脚被烫得鸡毛瞬间炸开,‘咯咯哒’一声撕肝裂胆的呐喊,赶忙抽回爪子,一瘸一蹦的落了地。 店小二气得腾空而起,在空中便伸出双手准备一个擒拿。不成想,姿势做的十分有诚意,可是并没有抓住那只鸡,还差点扑到鲁菲嫣的身上。气得鲁菲嫣果断扔掉了筷子,用那双黄色的雪鸮眼瞪了一眼店小二,从腰间拿出两粒碎银拍到桌子上,甩头便走出了面馆。 她到隔壁的小摊儿上买了两个包子,心想:刚刚的面被那可恶的母鸡踩了一脚,这回拿在手里的包子总不至于被人捷足先登了吧?她打开滚烫的纸包,刚要往嘴里送。后面又一个人急冲冲的从身后撞了自己,害得包子碎了一地。她一气之下朝前面那人大喊:“——喂!你撞掉了我的包子!” 那人连头都没回就慌慌张张的向西跑去,随后刚刚那群商贩们又风风火火从身边经过,朝那人狂追而去。鲁菲嫣气得扔掉手里的纸包,加入了追逐的队伍。一纵身飞上人群,踩着众人的顶戴,飞速超前跃进。最后,一个空翻落到了那个贼子面前。 那贼子一看鲁菲嫣挡在了身前,慌忙的抬起脸。开眼瞬间,惊愕之色立刻浮上颜面:“啊?——鲁姑娘?” 鲁菲嫣同样的惊讶:“——唐璜?” 二人几秒的夷犹不前,给了后面的小贩们追赶的时间。纷攘而来之际,鲁菲嫣一把拉起狼狈不堪的唐璜飞出了闹市。二人一逃一边聊。最后,唐璜带着鲁菲嫣来到了一个废弃的鱼塘边的一所窝棚之内。一进去,鲁菲嫣便闻见一身酒气,烂醉如泥的武喆在干草垛上萎靡。 唐璜见鲁菲嫣捂起了鼻子,觉出这种环境必定不会让姑娘家自在,于是自我解嘲道:“让鲁姑娘见笑了,我也是实在没有地方去,所以才在这里暂避。刚救出武掌门那几天,我们真是处处磕绊,走到哪里都有尊武门的人追杀。还好,碰到的都是昔日和我颇有交情的弟兄,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才活到今天。” “那你刚刚在集上偷了什么?”鲁菲嫣问道。 唐璜汗颜道:“呃!就是几个炉果而已。掌门自从醒来,他便向丢了魂一样,也不去找二夫人算账,也不去找冷军师和好,整天喝得烂醉如泥,闭着眼逃避。我身上仅有的银子也都给他买了酒,六屏峦我又回不去……。实在饥饿难耐,就去集市上偷了几个炉果……。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这么对我,若不是怕引来尊武门的人从而惹来麻烦。我刚刚一掌一个把他们全劈了!” 鲁菲嫣知道唐璜说的是气话,于是继续问道:“那武喆他为何……?” 唐璜长叹一声,不知是慨叹武喆的做法,还是慨叹自己的境遇:“鲁姑娘曾经在尊武门里呆过,所以实不相瞒。武掌门这是在跟自己怄气呀!他怪自己杀了发小,背叛了青梅,赶走了发妻,逼走了妹妹。所有的人都离他而去,现在又引狼入室,被二夫人所坑害。所以……。”04 鲁菲嫣看到眼前这个曾经让自己微微心动过的男人,变成了这般不堪待见的模样,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他为什么不去找冷凝香呢?”她望着唐璜问道。 唐璜摇摇头:“哎!……当时,掌门的寡断让冷军师毅然裁发断情,狠心离去。现在他又有什么脸面去找冷军师呢?冷军师走后,他命我一路找寻,最后知道她在青云庵出家。那时我便劝过他,让他去把冷军师追回来。我还对他讲过‘尊武门可以没有菱纱那个歹毒的丫头,但是绝对不可以没有冷军师。’可是,掌门他就是拉不下脸去求冷军师。也可能是他觉得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不想再打扰或者牵连冷军师了吧!” “那他为什么有了冷凝香,还要去招惹那个菱纱?” “鲁姑娘有所不知,这一切只因掌门心肠太软。并不是他去招惹的菱纱,而是菱纱乘虚而入,在他最孤独的时候见缝插针。我清楚的记得有一日,我被冷军师关在家中禁闭。掌门突然找到我头上逼我说出武霜儿的下落。当他得知武霜儿是被冷军师囚禁之后,他就一度怪罪冷军师,因此两人之间出现了一些裂痕。 后来,小苍山的封神大会,冷军师突然失踪。掌门为了从菱纱嘴里问出冷军师的下落,才答应了菱纱的要求,承诺要娶她。火烧公子阁并没有找到冷军师,恰恰在武掌门旅行承诺,与菱纱拜堂成亲当日,冷军师突然出现。掌门既不想对菱纱背信弃义,也不想伤冷军师的心。在他权衡之际,冷军师毅然裁发,绝然而去。 连我也万万没想到,菱纱小小的年纪不仅让掌门众叛亲离,还害得掌门无处可去。若不是我冒险救了掌门,现在他可能还在禁地里关着呢!” 鲁菲嫣知道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确定了冷凝香在青云庵出家的事实。虽然心里可怜武喆,但是毕竟自己和尊武门已经划清界限,对武喆的感情早在她得加入尊武门,认识冷凝香的那时起就已经自动屏蔽了。如今有的只不过是作为一场旧相识,不忍心让他们白白饿死。于是从腰间解下了钱袋子,扔给了唐璜:“唐璜?你跟我说这么多,就证明你信任我。这些钱拿去救急,不要再去偷东西了。这次是遇到了我,下次可没这么幸运了。”说完,鲁菲嫣就走出了窝棚。 唐璜接过钱袋子急忙追出来言道:“鲁姑娘?我比你们都年长,很多事我比你们看得更清楚。你和加纳堂主都是好人,我唐璜能和你们相识一场,也是我的荣幸。如今我们遇到了困难,你不计前嫌帮我们已经够意思了,只是这钱解决不了我们的根本问题。我斗胆想请鲁姑娘帮我一个忙,帮我们去找冷军师,告诉她我们的情况。只有冷军师能让我们重回尊武门,也只有她才能让武掌门重新振作,再世为人。” 鲁菲嫣听完唐璜的‘无理要求’,诧异的转过头:“我为什么要帮你们?为什么要替你去找‘你们的冷军师’?你们尊武门做的错事还少吗?今天我只是念在你我是旧相识,出于菩萨之心,不想你们饿死,才给了你银子。你何故要得寸进尺,自找难堪?” 唐璜紧忙辩解道:“不不不,鲁姑娘不要鲁断!我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才委托鲁姑娘代我们去转告冷军师,而是因为当前局势,不得不厚颜相求。菱纱已经练兵多日,不日便要去攻打西域,其目的就是要复辟释迦。我想作为达木提的姐妹,你也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吧?现在掌门一蹶不振,我又人微言轻,尊武门在菱纱的带领下,正一步步的迈向穷途。这个时候,也只有冷军师才能解决燃眉之急。——你想想,纵然冷军师和三善门势同水火,但是她何曾发动过对西域的战争?又何曾利用尊无门的势力在中原为非作歹?” “呵呵呵,那是因为尊武门下面还有个龙虎门。龙虎门在江湖上横征暴虐,坏事干尽,这是人尽皆知的。冷凝香包藏祸心,用不义之财来发展尊武门。难保将来会借助尊武门来欺压良善,为祸仙界。” 唐璜一脸苦情的言道:“哎呀!你说得我都承认!不过,那都是表面文章。我唐璜这么多年不会白活,这里面个中道理我心里明澈。你想想,就算没有龙虎门,江湖上尚有十大剑派之争,二龙山贼匪肆虐,蔡虎南仗势欺人,陆文昌携武自重,官匪勾结不断,鼠摸狗盗盛行,这有什么区别吗? 龙虎门的出现,只是借着这个世道,为自己谋利而已。冷军师所剥削的财物,某种程度上也是那些贪官污吏、山贼草寇所得来的不义之财而已。不过,却因此给绿林同道都立了规矩,是好是坏众说纷纭。 可尊武门却不一样,当初嵊界山被奇袭,若不是冷军师下令夺取梵竺和沧澜,如今那两处胜境已经归大漠所有。大漠被漠北所灭,现在自然会落到漠北异族的手里,那时我中原可谓是腹背受敌,随时都有被歼击之威。” 鲁菲嫣一听,唐璜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可是尊武门还是趁人之危,窃取了沧澜和梵竺胜境,这种不道德的行径岂会博得认可?于是反唇相问:“那这么说,还要谢谢尊武门。若不是尊武门窃取沧澜和梵竺,整个大明仙凡,将会陷入灾难咯?” 唐璜言道:“鲁姑娘?你不能抬杠。总之,现在西域有威。尊武门在菱纱手里远不如在冷军师手里安全。况且战事一起,大明和西域就将兵戎相见。西域已经不是曾经的番邦属地,瓜分大漠之后实力不容小觑。一旦西域和大明两败俱伤,漠北便可乘势而起,最终坐收渔人之利。” 第四卷【八界朝伊】340:布衣禅堂夜视听 “那你的言外之意是,只有冷凝香才能扭转局势,让大明免生战火?”鲁菲嫣虽然嘴上依旧反驳,可是她并不是个固执的人。唐璜刚刚所说的话在她心里完全有她自己的衡量。 唐璜见她依旧不愿答应,于是也不想再多费口舌:“既然鲁姑娘不愿相信唐璜,我也就不再勉强。谢谢鲁姑娘的银两,我替掌门先收下,他日若有机会,一定如数奉还。” 鲁菲嫣见唐璜也算深明大义,非但没有在危难关头弃主而去,反而顾全大局,试图力挽狂澜,也算是个值得敬佩的人物。于是说道:“好!既然你这么信任我,那我就再帮你一回,替你走一趟青云庵。不过,你也不要让我后悔帮你,如果冷凝香没有阻止尊武门攻打西域,那我会第一时间杀了你!” 唐璜刚刚还失落的转头,听到鲁菲嫣答应帮自己去找冷凝香,立即喜出望外,扭头便谢:“多谢鲁姑娘帮忙,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你放心,我跟冷军师那么多年,了解她的为人。她一定不会看着中原和西域开战而坐视不管!” 鲁菲嫣告别了唐璜,搭了个贩卖茶叶的顺丰车,一路向北,朝青云庵跑去……。 两日后,她终于到了青云庵,可是却没见到冷凝香。从几位小尼口中得知她早在多日前便脱离了队伍,不知了去向。庵里已经打探多日,至今没有她的下落。心想:冷凝香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如果真是这样,那尊武门攻打西域岂不是箭在弦上?不行,我得赶紧回去告知大姐,让大姐想办法,此时刻不容缓。 她告别了庵主,背着包裹刚走出青云庵:“遭啦!我的钱袋子都给了唐璜,现在身无分文,该如何赶回京城呢?来时是搭了个茶商的车马,现在天色已晚,要找个顺风车只能等待天明,看来只能到青云庵里借宿。”于是她又折返回去。 夜,鲁菲嫣刚躺下,便听到门外几个老尼经过。无意中听到两人谈话,这内容引起了鲁菲嫣的注意。她待那两个老尼走远后,悄悄出了卧房,瞪起一对儿雪鸮眼,穿透了层层建筑,射穿了一切视觉阻碍,将目光的终点锁定在青云庵的布衣禅堂之内。 ‘布衣禅堂’是青云庵里所有尼姑商议大事的地方,由于佛门弟子人人平等,一切大事都由在院弟子共同协商,所有此地不分辈分高低,一律视为布衣,故而取名曰‘布衣禅堂’。而此时,聚集在禅堂里的不仅有女尼,还有不少外来宾客,甚至外来男僧。 鲁菲嫣不禁开始好奇:‘奇了怪了,青云庵是女寺,向来杜绝男性进入庵内,尤其是布衣禅堂这等内务部门。到底出了什么大事,惹来这么多外人一起商量?刚刚那两个老尼姑路过我门前的时候,我明明听到她们提到了‘妖女’二字。‘妖女’虽然不是二姐的专指,但是众人口中能够配得上这雅俗难辨,褒贬不一的称谓的,除了二姐没有别人!’ 她虽然有一双目无漏视的神眼,却没有一对能听遍千里的耳朵。无奈之下,她只好飞上房顶,到布衣禅堂上面一听究竟! “青云师太?现在人证确凿,我们就等你一句话啦!想那妖女嗜杀成性,今天是太常寺,明日就可能是我们大岚、臧岚、古孽、幽云、青云等其它佛门重地。我们身为六大禅寺,深受各界敬重,尤其是太常寺,乃大明护国法寺。邱叵大师德高望重且被那魔道妖女屠害,如果我们再不团结起来,一同讨伐妖女,那必将落得和邱叵同等的下场!” “没错~!大岚主持说的对!我古孽寺立寺之初,得益于千辛老祖的大力相助。大家都是佛门子弟,关上门来是一家人。如今太常寺卿邱叵大师惨遭恶人毒手,我们绝不能独善其身。隔岸观火岂能对得起同宗之谊?不二小和尚既然是邱叵的爱徒,又是当日事件的亲历者,他的话自然不虚。我们找那妖女讨个公道也不算有违佛旨!” 青云师太听了良久,也思索了良久:“阿弥陀佛!大岚主持?你说邱叵一死,下一个就会轮到其它禅寺,此观点老尼不敢苟同。大岚寺自从出了个云禅主持开始,已经和佛门正宗面从背违,越走越远了。他偷走了镇寺武学《庇魂袈裟宝典》,勾结魔教护法夏侯焱,这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如今你却因为邱叵之死,怂恿众人一同讨伐魔主,老尼不得不怀疑你别有用心呐!” 大岚寺主持一听青云庵主不仅不就犯,还这样明里暗里的讥讽自己,气得面色陡变,眼皮直跳:“——你!” 古孽主持见事有分歧,于是出面逢迎道:“青云庵主?提到那个云禅,我要为大岚主持说句公道话。这一切都因为前主持慈悲为怀,感念好生之德。见景阳子根骨被废,可怜他英雄末路,才给了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成想景阳子非但不感恩戴德,还设计谋害恩师,并偷走镇寺绝学,假立遗嘱。这一切都是那个畜牲所为,与大岚寺现任主持无关。我们此番是找师太商量除魔之事,并非讨论各家私事。青云师太说大岚寺与佛门正宗面从背违,这话未免有些言过其实!” “呵呵!言过其实?哈哈哈,我没说大岚寺离经叛道已经口上留德了。古孽主持什么时候变成大岚寺的狗,为主人喊冤了?众所周知,古孽寺一直自私自利。当初魏王谋逆,古孽寺支持魏王登基,试图取代太常寺,成为大明的新护国寺。如今却因为太常寺邱叵之死,来笼络六大禅寺声讨魔界妖女。你们不觉得可笑,我都替你们害臊!”青云师太冷哼一声! 古孽主持也吃了瘪,气得早已握起了拳头。但是他知道,青云庵乃护国女寺,里面的大半数尼姑都是历代后宫的娘娘,从地位上说并不亚于太常寺。得罪青云庵就等同于与得罪了后宫。因此,一切冲动的念头,各种暴打尼姑的画面,都只能在脑海里闪现闪现,过把神瘾便要将那吞天的气焰,憋在心中自我泯灭。三k 青云师太见这两个秃驴一脸的隐晦,知道他俩‘消化不良’,进而言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们青云庵管不着!邱叵与我同朝为官,他的死我也十分痛心。但此事究竟是个人恩怨,还是有人蓄谋已久尚待查证。我怎么听说……,邱叵大师临终前嘱咐过同门,不准任何人插手?——不二小和尚?当日,你既然在场,有没有听你师祖说过类似的话?” 不二跪在地上连忙点点头,刚要如实交代,突然瞥见旁边大岚主持和古孽主持的脸色。那两个老秃驴微不可察的对不二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承认。不二立刻领会,随即对青云师太摇摇头。这一反复的举动显然没有逃过青云师太的法眼。于是,不等不二开口陈述,青云师太便打断了他的话头:“算了!不二小僧为师祖报仇心切,他的话不足为信。讨伐魔主一事,几位大师不必再提。离开这个布衣禅堂,一切当我没听过。——贞芸?送几位主持出去!” 青云师太身边的小尼刚要做出送客姿态,大岚寺主持立即推开贞芸小尼,走过来狠戾的说道:“青云师太?你收留龙虎门的冷军师一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现在朝廷正准备剿灭龙虎门,你窝藏龙虎门的头脑,与贼匪同流合污。就不怕我们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吗?” 青云师太言道:“我青云庵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且上天有好生之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冷施主虽然曾经谋事于龙虎门,但是她早已脱离江湖。她婚姻不幸,尘缘已净,来我这里之前已经自己裁发断情。我收留一个走投无路的孤女何足为过?如果你们想借题发挥,还请自便!——贞芸?送客!” 鲁菲嫣在房上听得清楚,看得详尽。这个青云师太真的是非分明,青云庵的确与众不同。那两个和尚居然要坑害二姐,简直是丹阳子在世。此事一定要告知二姐,让她早做防备! 她在房上亲眼看着那两个主持带着一干人等愤愤离去,刚要飞回住处,忽听青云师太在布衣禅堂里发声:“上面的高人可以现身了!” 鲁菲嫣心头一惊:‘原来她早就知道我在上面了!’ 她翻下房顶,落到布衣禅堂门前,轻轻推门而入……。 “鲁施主?老尼早就猜到是你了!——说吧?为何要不受规矩,偷听我们的谈话?”青云师太手捻佛珠,背对鲁菲嫣问道。 鲁菲嫣见她光明磊落,心里也不忍欺瞒:“师太?菲嫣并非长耳之人。只因我听见两位小师太经我门前走过之时谈及‘妖女’一词,所以产生了好奇。实不相瞒,方才大岚寺方丈口中所说‘妖女’正是我的金兰姐妹纳兰飘雪。” 师太一听,立即转身:“哦?纳兰飘雪是你的姐妹?——那这么说,当今皇后你也认识了?” “回师太的话,当今国母刀皇后正是在下的三姐。适才听师太与那两位方丈的谈话,我对师太敬佩至极,也替我二姐感谢师太……。” 鲁菲嫣话未说完,青云师太便打断道:“你不用谢我!因为我只是顺着刀皇后的心意做事。自古以来,青云庵都是由后宫扶持的。朝中不让后宫参政,后宫同样不允许青云庵的人涉入纷争。可是恕我直言相问,鲁施主既然是皇后娘娘的妹妹,为何昨日借宿时不直接言明?还有,您来此地是打听贞虞的,不知你为何要找她呢?” “师太?佛门乃清净地,我不想因为身份的关系打扰各位的清修。找冷凝香一事,只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举,并无不可告人的秘密。” 青云望着真诚的鲁菲嫣,思量了片刻,对她言道:“贞虞现在人在天罡寨!” 鲁菲嫣一听,这老尼明明就知道冷凝香的下落,为何昨日我苦苦询问都不说?如今突然告诉我,让我如何能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呢? “师太?出家人不说诳语,你既然知道冷凝香人在天罡寨,为何昨日还要故意瞒我?” 第四卷【八界朝艺】341:六芒三才斗西东 青云师太回道:“鲁施主请见谅!贞虞虽然已入我门,但是她尘缘未了,修行路上尚有堵绊。此人天资聪颖,善于经营,有谋韬济世之能。我曾给她算过前世今生,此女乃天之将星,将星下凡必有所攻。——但,也因为她是将星,拨云见日之前也会经历九死一生。所以我才刻意隐瞒鲁施主的。” “那你刚刚又为何告诉我她的下落?”鲁菲嫣依旧谨慎。 “刚刚听你对窃/听之事供认不讳,我相信你是光明磊落之人。况且又是皇后娘娘的妹妹,猜测你不是害她的人。所以才对你坦言相告。” 鲁菲嫣终于相信了青云师太所言,得知冷凝香的下落,她恨不得立刻完成对唐璜的承诺。于是她转身便要走。刚迈出两步,突然回过头迟疑道:“师太?您刚刚所说的‘将星下凡’是真的?” 青云师太笑了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时间会予以验证,我佛会给予指引。邱叵之死是定数,贞虞之说亦是定数。信不信由你!” 鲁菲嫣有些不信邪,冷凝香作恶多端,屡屡陷害忠良,还坑害二姐,她怎么可能是救世将星?鲁菲嫣不信道:“师太?你又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定数呢?你对她了解吗?” 青云一看她不死心,于是详细解释道:“鲁施主怀疑也是自然的事。这一切并不是我通晓天数,而是我的师祖告诉我的。祖师说数百年后将会迎来轮回之变数,届时乾坤逆转,生灵涂炭。各界会打破结界乱成一团,这就是天道循环。直到救世主出来平乱安邦。方可四方大定,否极泰来。 我等佛门子弟须要帮助降世福星渡劫,这就是我们的任务。当时受命的不仅有我的师傅,还有邱叵师兄的两个师傅。一个是百苦大师,另一个是千辛大师。他们一个负责布施,一个负责解难。为此百苦大事踏遍四海九州找寻救世主转世之身。据说多年前就已经找到六芒星降世之子。 而我的师傅廖仪师太夜观星象,发现除了六芒星若隐若现之外,还有一颗魁星隐匿在云层背后。于是断言此乃将星,因时节变换观测其形状类似三角刀,故联想到天宫之中的悍将三才。故断定此次除了六芒星降世,还有三才星一同遁世为人,此乃罕见之天数,这便是将星。 然而,太常寺的师兄们并不相信我师傅所言。直到邱叵师兄这一代依然不相信三才星降世。因为三才星只隐隐出现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有拨开云日。可是我相信我师傅所言,因为她在圆寂之时对我说过八字‘三才通灵,九死一生’” 鲁菲嫣疑惑的重复着:“‘三才通灵,九死一生’?这是什么意思?” 青云师太笑了笑:“贞虞来我寺之事,恰巧她为爱裁发,截丝断情。起初我并不想收入门下,毕竟青云庵是皇家寺院。来这里修习佛法的都是历代后宫嫔妃,多为皇亲国戚。她一个凡间女流,是没有资格在我这里剃度的。可是当她表示诚意,摘下发冠时,我看到她天灵穴上有三颗梅花痣,呈三角形排列,正是三才星的写照。因此我破例收纳了她,并赐她法号:贞虞。事后,我就派寺里小尼时刻观察她。也派人在寺外调查她的来历。最后,我发现她慧根超凡,身经百战。” “身经百战?——她一点武功都不会,师太真会说笑!”鲁菲嫣笑道。 青云师太也付之一笑,解释道:“呵呵呵,我所说的身经百战并不是只有习武之人才能达成。我虽未和鲁施主交过手,但是仅凭你身轻如燕,潜伏在房顶窃/听还没让大岚寺的主持发现,就足以证明他们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就算鲁施主有毁天灭世的本领,充其量也只是‘打架’而已。而真正的身经百战是指——战争!” 鲁菲嫣听了这话不禁联想起几次西域的战争都和冷凝香有联系!大漠奇袭西域的塔斯城是冷凝香的主意;释迦和西域之战也是冷凝香点的火;之后是大漠攻打西域,龙虎门也受冷凝香之命在羊屯湾临阵倒戈;武霜儿帮西域讨伐大漠,二姐说冷凝香也生擒了武霜儿,并把她关押在了鸠鸨山地牢;之后是魏王宫变,也是龙虎门去招惹漠北势力为魏王撑腰。如此说来,这个师太说冷凝香身经百战确实不过分。如果真是这样,那冷凝香这个人不能杀! “师太?谢谢您对我的信任。我虽然不是佛门子弟,但是也知道天机不漏,天命不可违的道理。在天数真相大白以前,我知道该怎么做!此次我找贞虞,就是想转告她一些事。此事关乎大明安危,所以事不宜迟,我这就告辞!”鲁菲嫣抱拳谢过,转身离去。 青云庵离天罡寨并不远,鲁菲嫣从凌晨出发,天未大亮便赶到。站在浩大的寨子前,眼前青朦一片的砖石砾瓦。再进数步,宽敞石路平坦宽豁,路的两边飞楼插空。她几个越身,跳上了穿云石蹬,并躲到了门楼的墙根下,背靠城墙以躲避守门弟子的视线。k 此时正是苍生熟睡之时,守门弟子也在春梦中沉淫,鲁菲嫣从袖口里抽出一条丝巾,遮住下半张脸。双足一点,一个后翻登上了城墙。从墙头往下一望,粉墙环护着的是一座座巍然的建筑。黄瓦盖顶,斗拱交错,分外绮丽。建筑与建筑间不仅有玲珑精致的亭台水榭,更有清幽秀丽的池馆回廊,好一派鬼斧神工的杰作。 “究竟冷凝香会在哪栋建筑里呢?天罡寨如此规模,想偷偷找一个人恐怕不容易。还是先进去看看再说!”她跳下了城墙,如燕般下落。无声的碎步踏着抄手回廊的瓦顶摸进了大环池中央的建筑群落。 她小心环顾四周,看到一个被群舍烘托的大殿分外耀眼。前面并排有十根石柱,每根石柱上都雕刻着两条巨龙,一条在上面,一条在下面,它们盘绕升腾,腾云驾雾,在中间脸对脸的猛瞪龙目。二龙吐舌之处有一颗宝珠,珠子周围围绕着一些祥云火焰,正是二龙戏火珠。 “这里应该是天罡寨的核心所在,不如进去打探一下!”她轻身一跃,飞到龙柱上做了个停顿,借力飞进了大殿。 整座大殿共有六层,每层里面都陈列着一个巨大的人像。除了先人牌位和一些座椅陈设以外,没有任何人存在。她很快就查完了六层,站在顶层朝窗外一望,天罡寨的布局一览无余。所有建筑依照八卦方位精密搁置。只有东北方向有片小林。 那小林佳木茏葱,奇花熌灼,虽然辨不清里面隐藏着何种风景,但与众不同的奇草仙藤,冷萃苍松却不得不让鲁菲嫣注目。 “——等等!”她看到一个朦胧倩影鬼鬼祟祟的从小林里快步走出,瞪起雪鸮眼仔细分辨:“她不就是冷凝香吗?” 情急之下,她从六楼几个凌空翻转追了下去。没想到那女子做贼心虚,见有人尾随加快了步子穿过回廊躲进了一个平顶房屋。但鲁菲嫣一双神眼又不是摆设,纵然相隔百米依然能确定她就是自己要找的冷凝香。 “不管怎样,总算没有食言!答应唐璜的事现在可以兑现了。”鲁菲嫣从门前的盆景上折断一个松枝,用手捻之火将它化为碳灰。扯下花裙上的一缕碎布,用松碳在上面写了一行字,右手一抖,用剩下的碳棒将碎布钉在了平房里面的墙上。 鲁菲嫣意在传讯,并不想和冷凝香有任何的照面。她前脚一走,冷凝香后脚便拆下了布条,见上面写道:『武喆命危,困于野兰湖外。』 冷凝香一看这字体秀美,贯走偏锋,善用巧力。尽管使用碳棒书写,依然隐藏不住女性的阴柔。她端着布条仔细猜想:“这个女人是谁?为何会替武喆送讯?难道是有人刻意引我前去?” 带着怀疑她端看了那碎花布条儿的质地,这衣服虽不是名贵的丝帛,可是粉色的碎花好像在哪儿见过。忍不住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这气味好生熟悉。能穿这样雅致花色的人……?莫非,——是她?如果真是她,那此事多半和纳兰飘雪有关。可是鲁菲嫣应该不会怕我才是,为何偷偷给我递送布条便贼一般的消失?她不替纳兰飘雪报仇,反倒替武喆报讯,难道她见过武喆? 冷凝香经过了审慎的猜度,决定还是冒险走一趟。毕竟她心里还藏着对武喆挥之不去的眷恋。十年同床度,半生共枕眠,武喆早已像个瘤一样扎根在了她的心田,和自己的命运紧紧相连。纵然裁发断缘,但是截断的也只是明天,这个情瘤无论如何也割舍不掉。 鲁菲嫣完成了自己对唐璜的许诺,本以为如释重负,没成想,当日青云师太那翻关于三才将星的表述折磨了她一路。她很快就会感到嵊界山,这意味着很快就能见到二姐。冷凝香在天罡寨藏身的事到底该不该对二姐说?到底自己该不该相信冷凝香就是那个三才星?带着无比的矛盾,她回了嵊界山。 而冷凝香则中断了她对五凤泉的探索,天一亮,她便只身赶往野兰湖,去寻找武喆。(此事容后阐述) 且说鲁少安带着尊武门的逃女李美娇一路向东北赶去,终于和穆秋阳兄妹在琼水县会和。在此之前,穆秋阳已经带领手下在大央环山之外安营扎寨。百里星云早已说明了他们次来就是探路,并找寻九宝太岁的古墓,一旦找到了就立即探墓。 然,此处盛传山中鬼魅传言早已被贺少保和南钰查清,里面有头陀洞府,进者危险重重。因此,他们不得不做好牺牲的准备。 第四卷【八界朝伊】342:风雨夜挂尸四列 大央环山的深夜风雨晦暝,邪风阵阵不知来向。风中夹杂的语声像是一群临死之人在呼天喊地的呻吟。细雨忽南忽北落无定向,鞭打着百年树群,摧残着苍翠的景致。 雷在低云中轰响,让人怀疑乌色云团背后是否隐藏着冤死的恶魔,终于冲破了光明的束缚,暴涨了残暴的野性,欲将黑暗带临。 电光晃耀,如同恶魔挥舞着手中的神叉,狠狠的扎向地下,试图摧毁这个承载着惺惺万物,哺育着万千子女的大地母亲。 穆秋阳,鲁少安各带领一支队伍,东西两路上山。时而如一字长蛇,时而如‘之’字叠错。火把在风雨中打着寒颤摇曳挣扎,点了又灭,灭了又燃,最终只能全员扔弃。借着一闪一闪的闪电光明龟速前进。 山下的百姓预言近十天都会阴雨连连。他们明知这是下下之举,但是为了能早日打探到古墓的消息,不得不克服重重困难铤而走险。白日也许比夜晚安全,但是同样很容易暴漏在头陀们的视野面前。与其让自己曝于明处,不如深夜探山。 他们走了一个钟头,终于翻过了大央环山的第一重山岭,切近了中央区域。原来这山是由数道环壮山麓围成。中间是一座最大的山峰,山脚围有一流小溪。若从空中俯瞰,整个大央山宛如一个石子调入平静的画面,荡起了一圈圈起伏的涟漪。 由于突来的大雨,让本来不起眼的山泉小溪变得有些泛滥成灾。他们挽起裤腿,手拉着手趟过小溪,聆听者小溪的哼鸣。绵密的雨粒打在急匆匆的水流上面,如同一个个快乐的少女轻盈的跳起。 河水的欢乐映衬的是众人的恐惧,是不是从身上擦过的黑影,像一把把无形的暗器,随时可能撞瞎众人的眼睛。那是一群群活跃的蝙蝠,挥舞着尖刀一样的翅膀,在山皮上扫荡。 小溪不深,但是没了火把的照射,能见度太低,因此看不清水底。大家手拉着手是为了防止万一。幸在这群人都是受过三善门的调教,彼此间有着十分的默契。 安渡溪水后,他们开始横向排列,呈‘一’字型向中央山峰攀爬而上。山并不陡峭,糟糕的是灌木丛生。虽说有它有时能成为众人攀爬时的救命稻草,在湿滑的山坡上充当人类可靠的抓手。但是这些矮树多半是蔷薇木种,用锐利的针芒武装着茂密的枝杈,让人不敢任意抓拿。 办法总是多于困难,鲁少安下令所有的队员都脱下衣衫,用布条裹住双手,一路拽着张牙舞爪的灌木快速攀爬。果然这方法很奏效,不到两刻钟边爬到了山腰。 少安见行事颇有成效,于是找了个略微平坦的地方,安排众人稍事歇息。他也好趁此事件,吹响了暗哨。嘹亮的哨子在吵杂的夜雨中迅速传遍了山头。不多时,同样的哨声从另一端悠扬入耳。 “兄弟们?穆先锋的队伍离我们已经不远了。一会儿加把劲儿,很快我们就可以在山顶与他们会合了。”鲁少安对众弟子的鼓舞,加大了登山的势气,兄弟们纷纷站起,准备一鼓作气。 突然,一道雷闪,瞬间将众人的面目照得惨白。瞳孔猛然收缩之际,一个兄弟‘啊~!’一声惊叫……。 鲁少安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他的吼叫吓了一跳。故急忙将视线转向刚刚发声的位置。晶亮的雨珠儿像一滴滴水银坠落,将蒙蒙亮的世界装点得银光闪烁,也让鲁少安依稀能看到那兄弟的脸。 ‘他并没有遭到什么突发性的不测,可是刚刚那声惊叫又意味着什么?’带着这种疑惑,鲁少安放大音量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周围的人也都一头雾水,呆呆的凝望着刚刚喊叫的人。那人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颤抖的声音表现出了极大的恐慌:“鬼,有鬼,刚刚我看到有鬼在看着我们……。” ‘——咔嚓!’又是一道电闪,时间来得恰到好处,正好让众人也看看他口中的鬼怪究竟是何面目。 却不料,大家‘满怀期待’的趁着电光四处张望时,大自然又恢复了该有的纯朴面貌。 “兄弟?你胆子也太小了吧?刚刚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哪有什么鬼怪呀?”一个兄弟嘲笑他胆小如鼠。 突然,又一道出其不意的电光稍纵即逝。光线泯灭后又一个兄弟大声惊呼:“啊!——鬼,真的有鬼!” 多人的反应只能说明他们的恐惧并非无中生有、空穴来风。没看见鬼怪的人虽然不能感知到那种恐惧,但是被这两个人的惊乍声吓得频频翘首,在黑暗中四处张望……。 “鬼?哪儿有鬼?在哪儿?”又一个弟兄慌张的询问着。 话音一落,一声短促的惊叫,一个兄弟被吊在了树上,连挣扎都来不及便成了一具挂尸。布鞋掉落,不偏不正的砸在了另一个弟子的头上。 众人由此发现他被吊到了树上,赶忙飞身上去营救。又没料到,凌空上去施救的两个弟子看到那人的面目时,同时尖叫一声便落了下来。非但没有救人,反倒吓得蹲在地上捂耳摇头,痛哭流涕:“鬼!真的是鬼!” 事不在大小,但可怕的人心惶惶。他们的反应让所有的弟子都感到了莫名的胆颤。不用商量便背靠背的围在一起,抽出腰刀随时应对突发危险。 鲁少安见事不妙,未见真君便冤死在此。敌暗我明,实在不易妄动。于是朝天喊道:“什么人在此兴妖作怪?有胆识就出来较量。”黑客 话音一落,又一个兄弟仅仅留了一个字的遗言,便覆车继轨,悲剧重演。不到一刻钟,已经两个被吊到了树上。凶手诡异多段,若非真的有鬼,事情确实有些荒唐。即便是再深的黑夜,也未到伸指不见的地步。何以连凶手的踪迹都看不清楚? 鲁少安有些慌了,急忙在此吹响了哨子。一连四声哨响就是危难的象征。许是从古至今华夏子孙都把四字看为死亡的数字。因此穆秋阳和鲁少安也把遇险的信号规定为四声哨响。 片刻,那方也传来四声哨响。鲁少安更加恐慌了:“糟了,秋阳兄那边也出情况了。看来这凶手不只一个。” 身边的兄弟见鲁少安心存悲观,连忙问道:“那,那怎么办?我们这样傻站着,肯定会被害死的!死倒不怕,可是连仇家的面都没见着,就这么白白死去,兄弟们死不瞑目哇!” ‘——倏!’ 说话之际,又一个弟兄被挂到了树上,成了吊死鬼。 鲁少安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即可下令:“全员下山,撤离此地。不论用什么方法,只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赶回营长。见到穆先锋我们再从长计议。”鲁少安的话说好听了是撤离,其实就是让他们各自逃命。 众人‘临危受命’,以往受的都是崇冲锋陷阵,勇往直前的命令。而此刻,他们受的命令则是紧急逃跑的命令。这充分体现了三善门的仁义。也正是这种仁义让他们一直乐于效忠。 登山不易,逃跑容易。鲁少安万万没想到这群人逃跑的速度远远胜过登山的速度,一眨眼人都不见了。他只好在此地做好最后的工作,将布条儿缠到一棵树上,证明这里曾经到过。四重布条说明这里死了四个弟兄。 山上夜雨滂沱,而山下的营帐之内,穆童和李美娇焦躁如火。两人时不时的向外观望,担心这场雨给众人带来某种意外。 “不知道鲁公子深夜入山会不会有危险……。”李美娇不知何时,已经对鲁少安产生了一种依恋。 穆童也叹道:“是啊!我哥淋雨身上会起疹子,这回我看是免不了卧床了!——娇娇姐?我们去做饭吧!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弟兄们赶了一夜的山路,回来肯定会饿的。最好让他们吃口热乎的,好好休息休息!” 李美娇点点头:“做饭这事请我在行,不如就交给我吧!穆童妹妹帮忙熬一锅姜茶,也好为将士们驱寒。” 二人刚要回头,就看见三五成群的人气喘吁吁的朝营帐跑来。穆童言道:“回来了,是鲁哥哥的队伍……。” 李美娇一听,立即翘首以盼,期待着心目中的鲁少安平安而返。不一会儿,陆陆续续的都回了营帐。鲁少安和穆秋阳一碰面便心照不宣的避开众弟子,单独密谈。 穆童和李美娇做好了热腾腾的饭菜,慰劳这些风雨夜归人。能吃到李美娇做的饭菜,弟子们都更加体会到了活着的美好。毕竟她曾是尊武门千挑万选的女婢,在凝香阁专门伺候过冷凝香和武喆。若没有一手好的厨艺和才干,冷凝香又怎会留她在身边? 弟兄们第一次品尝到这么可口的饭菜,纷纷庆幸自己大难不死。可见,善于逃跑在人生中是多么的重要。 看着弟兄们都吃得津津乐道,李美娇也露出了一种自豪的笑。 忽然,一个弟兄开始出现异转。他扔掉了手中的筷子,捂着肚子不住的呕吐。随后,身边的弟兄们接五连三的开始呕吐。有的甚至痛得躺在地上打滚儿。 数十个营帐内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呻吟声。穆秋阳和鲁少安在私密的营帐内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火速奔出去查探究竟。两人跑到穆童和李美娇身边,焦急的问道:“这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李美娇的脸早已是一片愕然。穆童翻开一所营帐的门帘,也是一脸茫然的说道:“不知道,他们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穆秋阳急忙言道:“——饭有问题!” 李美娇被穆秋阳无端的怀疑,心里自然是慌乱不已:“不会的,不会的!我煮饭的材料都洗的干干净净,不会有问题的!” 穆秋阳说道:“那我和少安怎么没事?他们都是吃过饭的弟兄,而我和少安一直在商量巡山要务,根本没来得及进食。所以我俩相安无事。” 李美娇辩解道:“可是我也吃过我做的饭,我也没事呀?请你们相信我……。” 鲁少安在一旁也不敢妄断,一边想相信李美娇,并为之辩解。可是想来想去,穆秋阳的怀疑也非毫无逻辑。所以一时不知如何断定。只能向李美娇询问:“今天的饭都是你做的?” 李美娇点点头:“是!我只是见穆童妹妹一个人太操劳了,想帮她分担一些。况且,这几日得你们关心和照顾,心里十分感激。也想为大家近一些绵薄之力,仅此而已。” 第四卷【八界朝伊】343:心悦君兮君不知 穆童和鲁少安主观上宁愿相信李美娇的解释,但是作为穆秋阳来讲,他必须要敢于做出合理的怀疑。第一,李美娇是尊武门出来的人,因此避免不了坑害三善门的嫌疑;第二,自己对此女子毫无了解,防人之心必不可少。 眼前,众弟子都躺到地上奄奄一息,明显是中毒迹象。除了自己和鲁少安以及穆童和李美娇四人没有症状,其余人等无一幸免。情急之下,他抓起李美娇的手,带着敌意说道:“说!是不是尊武门派你来的?你谋害我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鲁少安见穆秋阳有些草率,急忙上去拉住他的手:“秋阳兄?中毒根源尚未清楚,此事不可妄加论断。美娇已经不是尊武门的人,我相信她不会存心害我们!” 穆秋阳依旧不肯放弃猜忌:“没吃饭的时候好好的,一吃饭就都躺下了。中毒根源还不清楚吗?你没事,我没事,穆童没事,她也没事,偏偏吃过饭的人有事,这结论还不清楚吗?” 李美娇被穆秋阳的怒火吓到,手腕也被他捏得生痛。更重要的是好心出力,反遭怀疑。心里深感冤屈,泪水止不住的滚落。若不是自己无路可去,她也不至于跟着这些男人群居在一起,遭受这种无端的怀疑。 穆童言道:“哥哥?放手!我相信娇娇姐姐不会害我们。这件事我们需要查清楚。” 李美娇言道:“穆童妹妹?谢谢你肯相信我!不过你哥哥怀疑的有根有据,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既然这里容不下我,我离开便是。”说完就转身准备回去收拾东西。 鲁少安连忙拦住她:“美娇?你不要冲动,穆大哥不是要赶你走。他只是有些心急,做了一些单方面的猜疑。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你被尊武门通缉,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你离开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穆童也过来劝:“娇姐姐?你不能走,如果你真的问心无愧,何必选择冒死离去呢?我哥哥并不是针对你。为今之计,先救人要紧。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穆童既不能排除李美娇的嫌疑,也不能断定这事就是她所蓄谋。因此,必须留下她,以待详细调查。在她的一再挽留下,李美娇最终答应了留下。当然,这里面更大的原因是她早已对鲁少安产生了莫名的依赖。 而经过几人一天的调查,走访了询问了数位山民之后,事情终于水落石出。发病的原因是由于众人都摸过山上长满尖刺的灌木。灌木上生长的尖刺自带一种奇毒,轻则让人腹痛,重则导致死亡。 李美娇沉冤得雪,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留下。鲁少安暗暗为李美娇捏了一把汗,真相大白后对李美娇的信任更进一层。 穆秋阳总结了这一次登山的经验,飞鸽传书,将信笺送到了百里星云的手里。不日便收到回信,内容如下: …………………………………………………… 天候不济,时不与我,切勿急躁枉送性命。 半月之期,修养身心,安抚众人以利人和。 雨期一过,大火烧山,清除一切拦路毒障。 明见山石,拨开荒岭,察寻墓所再度来报。 …………………………………………………… 穆秋阳看完信,一边将信烧毁,一边对少安等人笑道:“这回好了,半个月甭想上山了。军师有令,原地修身养性安抚人心。半月后择天晴之日纵火烧山,查出古墓地址再上报。” 鲁少安听完也一身轻松,半个月的时间不用遭罪了,任哪个弟兄听了都会开心。自己也能趁着休养生息的半个月时间,拉近自己和李美娇之间的距离。 …… 野兰湖的美,在于它的湖天一色烟水空蒙。从野兰坡的草亭望去,碧蓝的湖水掀起了一伏伏洁白的浪花,像是白玉精雕的美人发夹。虽没有依山傍水,青山环绕,但小小的湖貌活像一个盛满水波的海碗,给人以少有的清淡之感。 冷凝香无暇观览,风一样的身姿,快步来到湖边的草棚附近。刚要从湖岸的一端开始找寻,唐璜的身影便出现在自己的视野当中。 她望着不远处,正在湖边打水的唐璜,心中不免暗语:“消息果然没错!想必是唐璜托人给我送的消息。——可是他怎么会委托鲁菲嫣呢?” 冷凝香正在观望着唐璜,唐璜提着水葫芦转身刹那也恰巧看到了冷凝香。主仆二人隔空对视,唐璜一脸的落魄愁容顿时被一种喜悦所替代。 他急忙扔掉了手里的葫芦,大步跑上前:“冷军事?你可算来了!快快,掌门就在里面……。”他热情的将冷凝香请进了破烂不堪的草棚。 踏入草棚的刹那,冷凝香就闻到一股难闻的酒气。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武喆醉卧草榻的景象。他胡子拉碴,头发散乱,完全没有了曾经出众的仪表,和华丽的装扮。许是一个姿势睡久了,他忽然来了个大翻身。 翻身的刹那,冷凝香终于透过他的几缕乱发,直面他那憔悴的面庞。她的心顿时石沉大海,激起一湍强烈的浪花。带着某种难言的苦涩,从眼眶里急流涌出。宝来 这么多年的伴侣,如今为何变成了这般模样?带着对武喆的心疼,冷凝香在心里不住的呐喊着‘相公!相公……!’ 唐璜看到冷凝香动容了,在旁解释道:“掌门他……,被二夫人关机了后山……。” “——别说了!”不等唐璜把话说完,冷凝香便将他打断,对唐璜言道:“是你让鲁菲嫣找我来的?” 唐璜点点头:“冷军事?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呀!我受点委屈无所谓,但是二夫人把掌门害成这样,你不能坐视不管呐!” “唐璜?给我把他浇醒!” “唉!”唐璜马上去湖边捡起了水葫芦,跑回来便将水泼到了武喆的脸上。 冰冷的湖水无情的拍碎了武喆的美梦,也让他的神经瞬间麻木。他猛地从草榻上蹦起,疯了一样的大发雷霆:“谁?——谁泼的水?” 冷凝香恨铁不成钢,丝毫没有给武喆反应的机会,冲上来‘啪’一声耳雷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脸上,并咬牙切齿的痛骂:“看你那副不争气的样子,自己的基业拱手让人,忠心的仆人陪你受苦,被一个女人欺侮若此,还在这里得过且过酗酒逃避,我不打醒你都对不起我自己多年的心血!” 武喆突然挨了冷凝香一巴掌,一脸懵逼的望着她:“凝……,凝香?……。” 唐璜在一旁目睹‘家暴’,自己杵在一旁十分尴尬。本以为冷凝香会来照顾武喆,没成想她丝毫给自己的男人留情面。于是奉劝道:“冷军事?掌门现在这情况,您就不要再生他的气了。都是那个菱纱佛口蛇心,掌门也深受其害……。” “住嘴!——唐璜?你赶快去备辆马车!”冷凝香勒令道。 “军事?您要马车是……?”唐璜对冷凝香的吩咐一向言听计纳,可是马车分大中小架,大驾为四匹马,其车载量也超大。中驾为两匹马,拉人拉物以及行驶速度远不及大驾。除此之外还有单马车架。其豪华程度也档次不一。所以不知道冷凝香的用意,故多问了一句。 “——去尊武门!”冷凝香一边盯着武喆这个又爱又恨的男人,一边目不斜视的对唐璜解释道。 唐璜一听冷凝香要亲子去尊武门,立刻高兴的点头:“唉!我这就去办!”说完他便星兴冲冲的跑出去了。一边跑一边想:‘冷军事还是对掌门有情有义的。虽然刚刚那一巴掌打得十分响亮,不过从她要去尊武门的决定能看出,她是决定要帮掌门拿回山寨了。’ 他来到附近的集市,雇了一架大车,承诺到了六屏峦便赏车夫二百两。车夫高兴地载着唐璜来到了野兰湖的草棚。唐璜进去一看,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冷凝香已经帮武喆梳洗打扮了。 守着野兰湖,洗澡倒是方便。自己连日来,一直在冰冷的湖水中沐浴,也没感觉自己干净到哪儿去。可是武喆这一梳洗,立刻感觉焕然一新。有女人的男人和没女人的男人果然还是大有分别。心中暗生羡慕的同时,也只能安慰自己说‘武喆是因为多日没洗澡,突然变干净了,难免反差会比较大。’ 三人上车架,一路风尘,傍晚不到便来到了六屏峦。马车刚要进入山寨,门将便出来阻拦。冷凝香命唐璜下去杀掉门将,马夫一声鞭响,四匹烈马踏过咿呀翻滚的门将,一路狂飙奔上了中寨……。 中寨弟子见马车未经许可擅自闯入,集体出动将木篱障横在路上。塔哨上一群弓手蓄势待发。 马夫吓得急忙勒马,马儿前足一抬,一声嘶吼,震得车架上的三人前仰后合。刚刚坐稳便听马夫隔着车门说道:“几位行客?前面走不了了,我只能送你们到这儿拉,你们不如把帐结了,自己进去吧!” 唐璜一听马夫要钱,一脸尴尬的妄想冷凝香:“冷军师?……这车钱……?” 冷凝香也望了望唐璜,露出了一副无知的神态:“车钱?你没给吗?” 唐璜脸一红:“诶……,我身上的钱都给掌门买酒了……。” 冷凝香一看唐璜那副穷酸的样子,便不屑的转过头,正视前方用嘴角戏虐道:“那关我什么事?你雇的车架,难不成还要一个出家人帮你垫付?” “可是这……。” “这什么这?我把整个山寨和临安都给了你们,自己净身被赶出了尊武门,你不是不知道!没钱,你就杀了他!”冷凝香冷冰冰的言道。 车夫一听里面的女人这么不讲道理,刚要掀开门扉与他们翻脸,后面一个穿云箭,‘倏’一声扎进了他的脊背。车夫嘴角流出一丝鲜红,瞪着大眼扑倒了门上。‘嗙铛’一声,门扉被他压倒的刹那,冷凝香轻抬玉足,踩着车夫的脊背,从‘人肉阶梯’上走下了车架。 前方的弟子隔着篱障喊道:“前方何人擅闯尊武门?报名来历,否则格杀勿论!” 第四卷【八界朝伊】344:四马千里送战报 冷凝香丝毫没有管顾尊武门众弟子的盘问,安之若素。对唐黄言道:“让他们休要废话,拦路者给我通通杀掉!” 唐璜立刻动身,冲上去掀翻篱障,抓过那个喊话的弟子,一掌将其拍死,对周围的士卒们喊道:“你们反了,居然敢离心离德,阻拦掌门和军事的大驾?” 弟子当中虽然半数都是新兵,但是也不乏尊武门的元老。见唐璜出来谩骂,立即站了出来:“唐先锋?你和凝香阁婢女李美娇,已经背叛了尊武门,现在是待罪之身。夫人有令,对你们格杀勿论。念我们曾经相交一场,趁二夫人不在门中,我们就不难为你了。还请你等速速离开,不要为难我们。” 唐璜吹胡子瞪眼:“什么屁话!二夫人她赶走军事,坑害掌门,用卑鄙手段将掌门和端木堂主迷害后关于后山。是我唐璜冒死将掌门救走,你们居然说我是叛徒?我看你们才是一群草狗,朽木枯株,简直不可理喻。你们就不怕掌门把你们就地正法,以正门庭?” 冷凝香在身后轻声言道:“不要和这些无谓之人斗骂,收起那套冗词赘句!让他们赶快去叫菱纱滚出来!” 唐璜即刻言道:“快把你们口中的湿婆掌门叫出来,真正的掌门就在车架里,让菱纱快快出来领罪受死!” 对方回道:“湿婆掌门如今不在门中,你们不要逼我们动手!——唐璜?你们的命可值一千两,若再不赶快离开,我也保证不了你的安全!” 冷凝香见这些人冥顽不灵,索性飞身上去一把拽出那个大放豪言的家伙,虎口在他的脖子上一锁,红色的指甲就深深的抓进了他的皮肤,并对他厉声逼问道:“——说!菱纱不再门中,她去哪儿了?” 塔哨上的弓手们见上司被一个素衣尼姑所钳制,紧张之下,立刻扬弓欲射。周围的其他弟子也被这尼姑快速的身法所震惊,表面上摩拳擦掌,实则恇怯不前。唐璜大吃一惊,没想到一向不懂武学的军事,出家后居然学成了这等高能。短短的数月的时间,这怎么可能?——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他也只能暗暗羡慕。 那人在冷凝香的厉爪中嗅到了死亡的气息,稍一不慎就会被他抓出气管儿,让自己血洒当场。命在她手不敢不如实相告:“她她她已经带兵出征西域……。” 唐璜一听,紧张的跨前两步:“什么?——出征西域?” “是……,昨日出发的,现在山寨弟子多半已经跟随夫人伐西,留在门中的弟兄已经所剩无几。不信你问问他们。” “——糟啦!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唐璜曾答应过鲁菲嫣,一定要阻止尊武门攻打西域。如果有失,鲁菲嫣定要找我问责。这可如何是好? “军事?这可如何是好?” 冷凝香松开了那个士兵,并将血淋淋的指尖在那士兵的布衣上抹了抹,一道道鲜红的血渍擦干净后,对唐璜言道:“唐先锋?你立即修整车架,我们得她们之前赶到西域。” “去西域?——军师?我们为何不追菱纱?只要杀了她,其他人自然悬崖勒马。没必要万里颠簸,跑那么远呀!” “你说得容易,你知道她们兵分几路?又从那条道上走的?” 唐璜想了想,还真是无从回答。 冷凝香见唐璜期期艾艾,继续问道:“既然你什么都料不定,又哪里来的把握拦截菱纱?况且,就算我们追上了,她手握尊武门数万精兵,凭我们俩又如何能敌得过那么多人?” 唐璜终于明白冷凝香的意思。与其去做无畏的追逐,不如赶去西域通风报讯,借西域之力和她们迎头撞击。军师不愧是军师,果然目光如炬,深谋远虑。他立即卑躬道:“唐璜领命!” 唐璜将那个被箭射死的车夫从车上拖下来,又将车架检视修整一遍。随机载上冷凝香,三人奔赴西域。 途径二龙山,唐璜发现了远处扎营歇息的尊武门人马。冷凝香命唐璜避开大军绕道前行。唐璜快马加鞭,四马当先,于次日凌晨抵达安塞皇城,将来意告诉了皇城管事。666文学网 守城将军获此消息,立即进宫禀报察尔王。察尔王得知军情告急,立即召见冷凝香三人。介于对尊武门一直都不信任,他只能详加细问。得知是湿婆家族的后人湿婆艾瑞窃取了尊武门大权,试图利用尊武门的势力复辟释迦,这很符合逻辑。因此只能宁信其有,不敢放松。遂下令西域边塞全线戒严,又异动便立刻应战。而私下又排两列快骑,分两路奔赴大明的嵊界山,试图通知大孝王无双儿回西域备战。 冷凝香得知此事,立即阻止道:“陛下?武霜儿目前不在嵊界山,他们此去只是徒劳矣。当下,西域应该抓紧备战,需要在湿婆艾瑞的大军跨过边境以前就将她们拒之门外。” 察尔王言道:“我感激冷军师前来报讯,但是此消息是否属实本王尚未查证。如果真的有人胆敢犯我西域,三善门的众位爱卿绝对不会置之不理。所以就算找不到武霜儿,嵊界山也一定要去。——来人!送冷军师等人去公主阁休息。” 察尔王的态度十分明显,明摆着就是不信任冷凝香。唐璜一边跟随冷凝香前往公主阁,一边小声说:“军师?我看那察尔王根本不听我们的劝告,领我们去什么公主阁,不会是要监禁我们吧?” 冷凝香望了望身边依旧魂不守舍的武喆,心里十分郁闷,根本没心情去回答唐璜的疑问。直到三人跟随西域内阁侍卫来到了公主阁,冷凝香才来了精神。 她发现这公主阁里居然有小孩子的摇篮,还有很多小孩子的被褥。其中很多绣着金黄图案的衣物和木宝儿小时候穿的同出一辙。心头不禁想到:‘难道……,难道这里就是木宝儿小时候的住所?难怪取名为公主阁,木宝儿不就是西域的小公主吗?’ 她睹物思人,回顾着和木宝儿朝夕相处的幸福时刻。可是好景不长,造化弄人。木宝儿和自己的母女缘分被她那一刀斩断,想起此事,她不禁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腹部,摸了摸那条木宝儿所留下的伤疤。口中不禁念叨:“唉!冤孽呀!” 唐璜在一旁伺候武喆休息,听到冷凝香拿着一件小孩子衣服喃喃自语,忙凑过来问道:“军师?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呆在西域呀?那个察尔王已经派人送信给嵊界山,如果接到消息的是鲁姑娘和加纳、功勋二位堂主还好。万一是百里星云和纳阑飘雪接到消息,她们说不定会来找你报仇的呀!” 冷凝香放下手中的衣物,起身说道:“要来的挡不住,她们如果要来找我报仇,让她们来好了!不过就算他她们来了,也救不了西域,此仗西域必败!” 唐璜一听,更不解了:“军师?你为何说着般丧气的话?如今西域地大物博,兵强马壮,怎还敌不过菱纱窃取的那十万尊武门的弟子?如果西域战败,那我们岂不是注定要输给菱纱?” 冷凝香容颜淡定,详细解释道:“西域输就输在太仁慈。我们来时,这里的百姓家门前依旧悬挂着释迦的孔雀门幅,半数人还保留着释迦的装束。皇城里的很多士兵都是释迦的民众,察尔王自认为施仁政,宽待民,对释迦百姓一视同仁,就能让万众归心,简直就是妇人之仁。 昔秦王赢政灭六国,大一统后,焚书坑儒,并制定一系列的严刑律法来管束臣民?为的就是要让民心归顺,万众归心。历经几代努力最后还是被楚国所反。汉高祖趁乱而起,斩白蛇造舆论,挑动民粹,最终建立大汉坐拥江山。 今日的西域不过刚刚接手释迦,释迦百姓还没有经历二代,一旦有人揭竿而起,释迦百姓必定一呼百应。而湿婆艾瑞是不折不扣的释迦公主,讨伐西域名正言顺。如今又携我尊武门数万弟子前来宣战,只要她一声号令,西域军中所征用的释迦兵将一定会临阵倒戈,纷纷投奔释迦公主——湿婆艾瑞。 届时,西域皇城外忧内患。仅仅凭着察尔王那仁义道德,如何能不顾自损的去摆平内乱?若不能及时攘外安内,西域如何能不败?就算他请的动三善门的人,我也不信百里星云能有回天之能。她能打赢几场战役,不过她却挽救不了释迦的民心。” 唐璜听得不寒而栗:“那那那那……,那到时西域皇城内乱,兵败如山倒。我们岂不是要跟着一同遭殃?——军师?我看我们事不宜迟,还是赶紧离开西域为妙。” “不!——我们不能走!因为我要拿回尊武门,活捉菱纱。我要把我当日所受的耻辱加倍的还给她!” “军师?照你刚才所讲,西域自身都难保。就凭我们三人如何能赢得了菱纱?更何况……,掌门又这幅颓靡的模样!”唐璜看了看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的武喆,眉头紧锁。 冷凝香也望了望床上一动不动的‘活死人’。心里对武喆充满了失望。不过她依旧没有表现出担忧,反倒对唐璜胸有成竹的说:“唐先锋?你不用担心,这场仗我们一定会赢!因为只有我才能解西域的乱局。” “什么?——军师?你……?”唐璜不明白冷暖香为何如此自信。也不明白她预备如何解除西域危机。不过,现在自己被扣在西域,只能寄希望于冷凝香,死马当作活马医! 察尔王此事已经得到消息,确定了冷凝香所言,心想:‘如今湿婆后人刚刚领兵抵达大明边境,区区十万大军我西域绝对应付得来。毕竟如今的西域已经不是从前的实力。加之快骑已经送讯给达木提和武霜儿,我只需拖延战局,一旦三善门接到消息,湿婆后人就会腹背受敌,正好给她们来个两面夹击。有定国使纳兰飘雪所向披靡,有安邦使百里星云决胜千里。这场章西域必胜无疑!’ 想到这里,他稳如泰山,对探子命令道:“去通知前方,寡人即可安排兵力前去驰援,明日一旦有人宣战,尽力拖延。” 第四卷【八界朝伊】345:解民粹放俘归山 月彷徨,容颜殇,凄凄草民两相望。 大明边陲躲藏忙,西域边疆人心慌。 夜未央,泣断肠,千军万马谁称王? 刀光血影映黄月,惊起空梦终流光。 祭亡魂,唱悲壮,郎赴沙场泪红双。 可怜苍茫白发人,跪拜青丝老无望。 星旗展,角声忙,忽而刁斗声声响。 寒光铁衣行过处,万千貂锦命归乡。 菱纱大军浩浩汤汤压境,大明边陲百姓,一见铁蹄打门前经过,便知天下又恐将不安泰。家家闭门锁户,不敢外出。西域边民,见察尔王又安排重兵前来边塞把手,更有不祥之感。甚者妄加猜测,胡乱预言,导致塔斯城内人心惶惶,惊恐万状。 夜中,塔斯城将呼声正酣,忽听城内民众的哭泣连连。惊醒后,提来下士细细垂问,得知敌军已经攻克了第一道关卡。方才城内的哭声正是丧子的孤独老翁,还有若干死了男人的寡妇。正在为战死的亲人们哭丧。 将领忙问:“现在敌军攻至何处?” 哨将曰:“正朝塔斯城进发。” 话音刚落,一个大火球带冒着滚滚浓烟,从天而降。‘轰隆’一声砸塌了屋顶,落到了将领的卧榻之上。燎去了蚊帐,熏黑了帷幔。将军急忙扯过两条棉被,协同哨将,双双裹头而去……。 房内乌烟瘴气,大火熏天。熊熊火势烧塌了房梁,从漏顶处烧红上了苍天。火光妖冶,如披着火红霞帔的女魔在风中狂舞。张牙舞爪的炫耀着火热的身姿。 火光影衬之下,一群官眷顾不得春光乍泄,披上纤薄的素纱,光着白玉小脚,像家雀一样尖叫着从‘笼中’鱼贯而出。 男人们不得不放弃温柔的舒厢,披上冰冷的铠甲去军中报道。 城中的百姓们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能动弹的人们连夜收拾钱粮,一窝蜂似得涌向了城门。留下一些不堪跋涉的老弱残孺,困于家中悲天悯地的大呼:“太平不多时,又开战啦。苍天不仁,何以让西域如此不安?” 城中的士卒们强制性的封锁塔斯城,不让百姓们做无畏的牺牲。但是百姓们是人,并不是听话的羊群。他们带着对战争的痛恨,毅然的与士兵们抗衡,试图用自己的方法改写自己的人生。一时间民怨沸腾,塔斯城内冲突不断,祸乱频生。 而此时,菱纱的军中正式升起了释迦的战旗。早已被西域消杀殆尽的释迦部落,一夜之间死灰复燃。 旌旗高高飘扬的那一刻,好多释迦民众纷纷热泪盈眶,一股强大的民粹主义像一头沉睡了许久的雄狮,在每个人的心中逐渐苏醒,强势抬头。 一声声的号角,鼓舞着尊武门的势气。也将一种民族大义和希望带给了那些释迦的百姓。 然而,尊武门的将士们并没有像那些释迦臣民一样,对这面旗帜产生那么强烈的心里反应。因为他们都是大明的人,来这里根本不知为谁而战,又为何而战。只是菱纱画出的那张华丽的大饼太过诱人,都幻想着一旦打败西域,自己也能加官进爵,裂土封王。 可是,来到西域战过之后方知,战争并没有自己想想的那么容易。菱纱根本不在乎弟兄们的死活。千里跋涉人倦马乏,众人还没得到充分的休息,刁斗声便再次响起。他们不得不拾起兵器,骑上战马,连夜破城。 夜晚的寒光照着他们的铁甲,对权贵的渴求迫使他们挺着一身的疲惫,挥刀策马勇往直前。马蹄正无情的践踏着这片久经战乱的黄沙,这片满是埋骨的土地。 察尔王在宫内听到前锋营被攻克的急报,再也没有之前的淡定:“什么?她们怎么这么快?我派去的那三万援军呢?赶到了没有?” 哨将满头大汗,一脸恐慌的回禀道:“三万援军……,已经全军覆没!” 察尔王听完吓得心惊肉跳,仿佛有个恶魔在掏食他的灵魂,让他无力支撑空洞的躯壳,抽了筋一样跌坐在皇椅上,目视前方:“完了,完了!真是低估了这个丫头了!” 哨将心疼的望着皇上,安慰道:“陛下不必担心,安塞皇城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他们是攻不上来的!只要定国使她们赶到,西域必定转危为安,反败为胜!” 察尔王一听‘三善门’立刻来了兴致:“对对对对!——我派去的快骑怎么样了?到达大明没有?” 哨将刚要回话,宫门的廊道里传来了冷凝香的声音:“——没用的!”唐璜推开阻拦他们的侍卫,尾随冷凝香大步迈进了大殿。一边走一边继续言道:“就算陛下通知了百里星云,她们也未必能帮西域度过难关!” 察尔王一看她们硬闯大殿,心头已是不悦:“你你你胆敢在本王宫中横行霸道,还出来胡言乱语!别以为你给我通风报讯,我就会赏识你,信任你!当年你坑害达木提公主和驸马李笑笑的事迹,本王早就听说了。所以,休要在本王面前诋毁三善门的众卿!”90看 唐璜听得十分刺耳,刚要上前理论,却被冷凝香拦了下来。她走上前去言道:“我当察尔陛下是个有肚量,识大义,恩怨分明的贤君;没想到,却是个心地狭隘,锱铢必较的庸君。我若不是看在和湿婆艾瑞有仇的份上,西域根本不值得我帮!现在西域内忧外患,湿婆大军屡战屡捷。你还有空在这里和我发威?西域早晚会毁在你手里。” “大胆!——你胆敢对陛下不敬?”方才跪在地上的哨将护主心切,拔剑怒视。 察尔王拨开哨将,用眼色施以安抚,对冷凝香问道:“你说你要帮助西域?如何帮法?” 唐璜挺身言道:“你这个昏君,我们军师是来帮西域解围的,也只有她才能帮助西域度过这次危机。你居然如此傲慢,真是死到临头还想过把瘾!” 察尔并没有理会唐璜,他冷静的思量。这个冷凝香虽然诡计多端,但是也算是个卓尔不群的女中奸雄。国难当头,不能为了一些陈年旧账,失去了挽救西域的机会。不如听听她有何高见。 “冷姑娘?你有什么办法解救西域?救西域又有何求?”察尔王已经没有时间转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道。 冷凝香一看察尔有所转变,她才一本正经的说:“救西域很简单,你给我兵符,让我在战场上和湿婆艾瑞交战。只要我手里有人,一定会打得那个贱人跪下求饶!” ‘——兵符?这怎么可以?将从相,兵从将。如果让她为将,把兵符给她,西域的命脉就拱手交到她的手上了。万一她举兵叛乱,那我和皇兄所建立的千秋基业岂不毁于一旦? ——可是,现在战事不容乐观,江山岌岌可危。若不仰仗贤能,恐怕凭一己之力终究一败涂地。’察尔王的决定实在不好下。 冷凝香看出了他的矛盾心里,对他言道:“察尔王请放心,我并没有贪图西域之念。况且您只是借我兵符,并没有禅让皇权。我只是要活捉菱纱,一雪前耻。事情一旦得手,兵符立即奉还。” 察尔王观察冷凝香的面色,见她颇有诚意,于是问道:“那倘若我将兵符借给了你,你又有多大把握打赢这场仗呢?” “万无一失!十日为期,倘若兵败,任君杀剐,绝无怨言。”冷凝香自信道。 察尔王一看她连日子都承诺了,想必她有自己的打算。既然她敢拿性命担保,那不妨让她试试。于是亲子登上安塞皇城的点将台,当着众军将的面,把兵符赐给了冷凝香,并临危授命冷凝香为三军总参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冷凝香受封后,当场点将。任命唐璜为左参将,委任西域的萧胜为右参将。(其余人等均不细表) 傍晚,冷凝香将众将领轮番叫到内殿之中秘密部署。二更时分,众将士按照冷参士的安排,手里拿着详细的名单,将皇城附近的释迦原住民全部抓获并关押收禁,其主要对象当然是一些妇女儿童,孤儿寡母之类。 翌日,冷凝香下令第二道关卡故意战败,弃城而逃,仅仅留下释迦裔军民留守城池。果然不出所料,西域的士兵刚刚落荒而逃,那些释迦裔的军民便大开城门,迎接菱纱入城。 菱纱见他们都是昔日的释迦子民,当然一律纳降。纳降的同时,她也体会到了,湿婆皇族在释迦民众的心里依然拥有着至高无上的领导地位。只要她愿意接纳释迦百姓,那她的队伍就会空前壮大。打败西域自然是手拿把掐。 傍晚,又一波释迦裔西域士兵前来归降。这更证明了菱纱的想法。她眼看胜利在望,在房内供起了湿婆家族的牌位:“祖父、爹爹?你们看到了吗?我现在已经站在了西域的土地上,再过不久我便会重回释迦。我要将西域踩在脚下,为侵占释迦而付出血的代价!我不会辜负你们的。” 第三日,大批的释迦民众开始投奔菱纱所在的城池。与此同时,军中一种论调也开始相继衍生,迅速讹传开来。冷凝香早已差人在释迦军中散播舆论,说菱纱会逐渐收编释迦子民。而尊武门的旧部则会被推向战场,成为无谓的牺牲品。 这些大明尊武门的弟子听到此种谣言,自然消极待战,抱怨连连。又看到这两日军中突然接纳了那么多释迦的军民,更加相信了菱纱只是利用自己为她们释迦卖命。现在释迦的臣民源源不断的涌来,必然会卸磨杀驴。 正当菱纱军中异心四起之时,一个尊武门士兵从包子里吃出了一张字条儿。上面写道: ……………………………………………… 尊武门弟子听令: 武掌门、冷军师人在西营,众弟子休要与狼为朋。 帮菱纱乃助纣为虐,赢释迦必兔死狗烹。 沙河坝当里应外合,灭释迦后弃暗投明。 冷军师定既往不咎,带回大明认祖归宗。 此军机须口耳相传,泄露者通敌叛国论处。 ……………………………………………… (待续……。) 第四卷【八界朝伊】346:尊武门聚众哗变 尊武门的小将看完了包子里暗藏的纸条儿,趁夜晚军中熟睡,悄悄走访了所有营帐。将冷凝香的纸条逐一传达。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尊武门营帐,也成了尊武门士兵们人尽皆知的使命。 次日,菱纱挥军西下,一举攻下查干、库什两城。看着那些西域的守军闻风丧胆,望风而逃。自以为带领的军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开始逐渐胆大妄为,缩减了审问的时间,并大举收编释迦旧部。释迦的队伍如杯中泡沫一样人数激增,势气暴涨。 当晚,旌旗之下,菱纱站在查干城头上高呼:“西域侵犯释迦,屠害湿婆皇族。我湿婆艾瑞不忘丧国之耻,为解救释迦子民,弘扬祖父湿婆领主之恩德,誓要讨伐西域,复活释迦,兴国安邦。从此,不再让我的臣民被西域所奴役,不再让我的部落被他人所欺凌。你们都是我忠实的勇士,让我们拿起刀戈,为了释迦的荣誉而战吧!” 释迦民众高呼:“讨伐西域,复辟释迦!湿婆女王万岁!” 她抚平呼声,继续喊道:“明日,我们就要荡平西域,直捣安塞皇城,拿回我们释迦的领土,将西域的奴人们彻底赶出释迦领地。让我们为多年前死去的亲人们报仇雪恨吧!用西域奴人们的献血来祭奠我们释迦的英魂!” (赶走西域,报仇雪恨!) (赶走西域,报仇雪恨! (……。) 察尔王在安塞皇城听到消息,如坐针毡,即刻召见冷凝香:“冷参士?你跟本王夸下海口,说会打败湿婆大军。如今释迦又一连攻陷两城。明日他们便要挥军西下,直指皇城。你到底有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呀?” 冷凝香言道:“陛下?我们仅仅丢了两座空城而已,何必心急?答应过你的事,我自会办到。……还请陛下放心。” 察尔王哪里能放得下心?他既不知道冷凝香的心思,更不知道她的手段。事关西域的国运,如何能听信她这样一个外人之言:“冷参士?你跟本王请兵,本王就给你兵;让本王封你为参士,本王都遂你愿。——可是,可是你手握三军,却避而不战,这到底是何道理嘛?你看看你看看……,释迦的军队,人数有增无减,气势日益壮大,叫本王如何能不担心?” 冷凝香淡定的言道:“陛下担心是陛下的事!我答应过陛下,说十日为期。倘若十日之期一到,我没能解困西域之危,你杀了我便是,有什么可担心的?……若没有别的事,我先告退了!”言罢,冷凝香走出大殿,独留察尔王在高位抹额费解。 次日,菱纱乘胜西下,途中遭遇沙坑陷阱,三万将士掉入流沙漩涡不得自拔。中原的士卒不擅沙地征战,看到前面重重陷阱,纷纷畏步不前。 菱纱得知突发情况,临时下令改道南行。南路正是通往原释迦部落的的商旅小路(沙河坝)。中原士兵相互间暗使眼色,不得不相信天意如此。于是,军中一股暗流开始涌动。 正午一过,大军抵达沙河坝。入中段时,尊武门十万大军突然兵变。掉转马头,向随行的释迦军民挥刀就砍,疯狂宰杀!一刻钟不到,沙河坝里尸骨如山,血流成河。 血染的黄沙在艳阳下飞迸,血雾拌着微尘在沟壑中飘洒。哀嚎声顺着沙浪一层层荡漾、惨叫声在广袤无垠的黄滩上此起彼伏。释迦的人民像做梦一样,来不及想象发生了什么就倒在了沙海之中。 狂风席卷着腥臭,吹进了菱纱的车架,钻进了她的鼻息直捣柔肠。她慌乱的扔掉了手中的奶酒,掀开车帘快步冲出。只见前面的大军乱成了一片,杀声震天。 她刚要询问缘由,突然一个满身是血的释迦亲随来地跪报:“女王陛下?前方突发兵变,尊武门的大军临阵倒戈,残杀我释迦裔亲兵数千……。” “何人唆使?”菱纱激动的问道。 “小人不知,事发突然,大家都蒙在鼓里。还请领主速速定夺。” 菱纱瞪着眼睛望着前方那团漫天的沙团,暗自思量:“没道理呀?昨天还好好的,并未见任何异动,今天为何集体叛乱,像商量好的一样?” 情急之下,立刻下令:“快让后面的释迦军民退守查干城,并封锁粮饷,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让中原的士兵进驻!” 查干城内,菱纱一边派人彻查兵变的事由,一边暗暗思索事情的蹊跷。百思不解之下,找来释迦裔的亲随询问情况:“那些尊武门的士兵现在如何?” “回湿婆领主,他们见我们从沙河坝撤离,纷纷策马西去。现查干城外,并无异象。” “——什么?他们扯到西面去了?……没道理呀?西面就是安塞皇城了,难不成他们投奔了达木察尔?——这不可能!尊武门一路跟我出来,就算不愿听命于我,也不至于去投奔西域呀!到底出了什么差错呢?”她在屋里坐立难安,来回踱着步子思索着。安卓 想了一阵,她猛然坐会到位置上,拉过那名亲随,在他耳边小声吩咐道:“你速速将可信之人召集到一起。今晚混进安塞皇城,走街串户也要让所有的释迦百姓们都响应号令,并安排他们制造皇城内乱。只要是西域人家,大家尽可打砸抢烧、奸/淫掳掠!搞得皇城内部越乱越好!明晚,我们就可以趁乱而入,里应外合,拿下皇城。” 那亲随领命便去。菱纱在屋里继续思量:‘如今尊武门的十万士兵已经公然叛变。手里只剩下刚刚收编的释迦旧部。安塞皇城决不可强攻。幸好百姓们多半都是我释迦的子民,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复国便有望!’ 此时,百里星云已经-接到消息,匆忙赶回嵊界山,召集三善门众姐妹一同商议。唯有刀美美坚守在皇宫里,督办着穆秋阳等人找寻古墓之事。 达木提和李笑笑听闻西域又糟打击,立即暴跳如雷,扬言立即带领半牙山弟子前去扶危。 白紫茉放出蝶群去勘察西域战事,星云等到后半夜才收到紫茉来报,说尊武门的十万士兵在沙河坝突然叛乱。 星云也开始纳闷:“没道理呀!五妹不是说武喆和唐璜均已不在尊武门,唯有菱纱一人独霸帮会,率兵亲征吗?尊武门里又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从菱纱手里一举抢回十万弟子呢?——莫非,冷凝香她人在西域?” “——这很有可能!”鲁菲嫣言道:“我当时受唐璜委托,将武喆蜗居在野兰湖的消息暗递给了冷凝香。如果冷凝香真的去了野兰湖,那很可能会为了帮武喆夺回尊武门而尾随菱纱奔赴西域。” 魔娜言道:“那正好,我正好在找她。不如我陪四妹去西域,第一可以帮西域解围,第二顺便找冷凝香算账!” 鲁菲嫣一听魔娜要去找冷凝香算账,立即想起了青云师太说过的‘将星’之说。于是赶忙言道:“二姐?那我也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仙儿言道:“那既然五姐姐要去,那我也去!这种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星云忙阻拦道:“仙儿?你不能去,你得暂代四姐镇守半牙山。而我和紫茉得留守嵊界山。冷凝香到底在不在西域,目前我们只是猜测。贺凌云和南宫大哥目前还没有下落,朝廷正准备清剿龙虎门,夏侯焱和梅三娘又在暗处不知作何图谋,西域战事,我们只能尽力而为。所以掌门和五妹去帮老四即可。其他人必须各司其责。” 经过一系列的审慎思量,当晚,魔娜和鲁菲嫣陪同达木提李笑笑赶赴西域。仙儿坐镇半牙山,百里星云和白紫茉留在嵊界山统揽大局。 而此时,天罡寨的山下,武霜儿带着贺凌云以及贺母、朱温等人正在一路逃亡。 “霜儿?你嫂嫂不在,我们就这样走了,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武霜儿言道:“娘?现在我和凌云已是夫妻,你应该相信我,冷凝香她不是个好人!她杀了我的爹爹,害了我的姐姐。我们绝不能因为无处容身就万事听从她的安排。” “——啊?你说你的嫂嫂杀了你的爹爹?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娘?这些事以后我会慢慢跟你解释。冷凝香把我们软禁在天罡寨,绝对没安好心。我被夏侯焱禁锢了内力,在天罡寨杀不了冷凝香,所以一直委屈求全。幸在冷凝香不在,夏侯焱又终日去拷问梅三娘,我们才有机会逃离他们的管控。如果不快些离开这里,早晚我们都会死在他们手里的。” “那那那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万一我们再碰上那个魔女,我儿凌云,岂不又会落入她的手里?” 武霜儿安慰道:“娘请放心,我和凌云已经成亲。就算她找到我们,我也断定她不会为难咱们的!” 白箬依旧十分担心:“霜儿?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那个女人神出鬼没,万一真的找到我们,一定会为了贺凌云而迁怒于你。你刚过门,还没和凌云过上安生日子,就要带着我们东奔西跑,颠沛流离。我这个当娘的实在过意不去!” “娘?你放心吧!事到如今我也不瞒您了。你说的那个魔女,其实就是我的亲姐姐。所以,我敢保证,就算她抓到我们,她也不会加害于我的。” 白箬又是一脸的震惊:“——什么?你说她是你的亲姐姐?这怎么可能?” “娘?我没有骗您,之前没有告诉您,是因为我怕您知道了实情,会阻止我搭救贺凌云。如今我和凌云已经成了亲,也不想再瞒您了。” 白箬听完,立刻放开了武霜儿的手:“霜儿?你好大的胆子,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我到现在!” 第四卷【八界朝伊】347:夏侯焱夜会道尊 霜儿一看白箬一脸的怒色,紧忙抓住白箬的手言道:“娘?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瞒你,可是我是真的喜欢凌云。我姐姐杀了公爹,娘记恨她我完全可以理解,正如我记恨我嫂嫂冷凝香是一样的。但是,我并没有对不起贺家,您不能因为我姐姐是纳阑飘雪,就否定我对贺凌云的感情呀!” 贺母听了这话,心里也开始了自我调节。 朱温在一旁劝慰道:“白箬?霜儿是个好姑娘!我也看得出她对贺凌云是一片真心。现在她已经是贺家的媳妇,你就不要多想了。为今之计,咱们还是想想去哪里落脚吧!” 这边武霜儿带着几人疯狂逃离天罡寨。而此时,夏侯焱正在梅三娘的房间准备动用酷刑,逼她交出《败血控心术》的残卷。 “梅三娘?已经半个月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再不把心法默出来,我是不会再一味的等下去的。”夏侯焱一边说,一边拿起了烧红的烙铁……。 梅三娘毫无惧色的笑道:“哈哈哈哈,夏侯焱?你逼我是没用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处境。现在所有魔界的弟子都被纳阑飘雪封藏了起来。冥伦法王的肉身已经不在,古蚣老祖你也失去了联络,就凭你在云山之下招揽的那些假魔将,想与纳阑飘雪抗衡,简直是蚍蜉撼树,痴心妄想。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只要我死了,你称霸三界的愿望就如同镜花水月,梦幻泡影,将会瞬间破灭的。” 夏侯焱听了这话,心里不知多么气愤。但是他了解梅三娘的脾气。毕竟两人打了数十年的交道,与她怄气于事无益。于是用同样的口吻反击道:“呵呵,没错!你说的都对!可是偏偏你的命在我手里。我杀了你,最多是功亏一篑。大不了销声匿迹,再也不与纳阑飘雪相斗而已。而你?则会比我更痛心。 作为漠北的公主,你不能完成你爹娘的遗愿收回失地,怎么能对得起那些为了漠北的命运,甘愿为你们服下败血神丹的忠勇义士? 作为拉塞思的女儿,不能杀尽那些在轮回之战中,为了夺取你娘的神功,从而杀害你娘的那些仇人,你又如何对得起你泉下有知的娘亲? 作为阿古拉二世的千金,你不能亲手杀了当年弑杀你父亲的仇人,你又如何面对九泉之下含冤莫白的父亲? 作为宇文炽的女人,是你亲手将羊羯刀插进了他的腹中。若不能复活他的神魂,又如何补偿当初那无情的一刀?你不仅给宇文炽戴了一顶绿帽子,还在最紧要的关头,帮南宫尧杀了他。这种背叛估计是个男人都会刻骨铭心吧!” 话到此处,梅三娘早已激动得泪如雨下:“住口!你不要再说了!” 夏侯焱见她已经承受不住,知道自己句句都戳到了她的痛处,于是更加得意的数落道:“呵呵,痛了?可我还没说完呢!如果我是宇文炽,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梅三娘争辩道:“你懂什么?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救他!” “哈哈哈!救他?——他知道你是为了救他吗?他只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背叛了自己,嫁给了自己的好兄弟。口口声声说爱的是自己,可是每晚都睡在别的男人的怀抱里。好不容易看到了爱情的结晶,还没来得及高兴,刚刚遁世的骨肉就被自己的兄弟狠狠摔死在地。好不容易和你私奔逃亡,在走投无路时,你又无情的背叛了他,将他一刀插死。你做的这一切,怎么能证明你是爱他的?又怎么能证明你是为了救他呢?” 梅三娘已经哭得不成样子:“求求你,别说了!夏侯焱?求求你,别再说了!” “不说?我为什么不说?——你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不能亲手用南宫尧的灵泉救赎自己的孩子,来弥补自己一时大义所造成的罪孽?又算什么母亲?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你以为就凭你埋下的那些败血死士,就可以帮你完成吗?——我看,你才是痴人说梦!”夏侯焱的话刀刀见血,越说越大声。 梅三娘被他这一数落,深埋在心底的罪恶感已经让她无力抬头。或许是自己的种种错误的决定,让她抬不起脸来面对夏侯焱所说的一切。她低着头泣不成声……。 夏侯焱说道:“梅三娘?你可以不交出《败血控心术》的残卷,而我也可以因为你的固执现在就杀了你!但是,你好好考虑考虑,如果你我都落到副田地,到底是你的遗憾多,还是我的遗憾多?” 他见梅三娘流着泪沉默不语,松开了口吻哄骗道:“只要你把败血控心术传授给我,我夏侯焱统领魔将荡平仙帮那天,就是你完成心愿,与我共分天下之日。” 梅三娘抽泣了一下,强行止住了泪水,言道:“夏侯焱?你不值得我信任!” “哦?你跟了我那么久,我何曾亏待过你?你有今天的下场,也是因为你背叛我在先。现在又为何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说我不值得你信任?” “因为跟你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你害死了你的师弟轩辕泰北,还残忍的对待你的妻子鬼铁扇。一个对自己妻子都能下手剖腹的男人,如何能让我相信,你会旅行对我的诺言?” 提到这话,夏侯焱怒发冲冠,气的双臂指天,大哼一声:“你懂什么?轩辕泰北是我师弟,他凭什么跟我争魔主之位?那该死的龙兰,将一生所学都传给了他还不够,临死还要将根骨继承给了他。她有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我可是她的大弟子! 还有鬼铁扇!她背着我和轩辕泰北苟合,我岂能放过她?你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像宇文炽那么傻吗?明明戴着绿帽子还装成无比宽容大度,罔顾天下人的耻笑。——他做得到,我可做不到!” 梅三娘听他言辞激昂,句句都有意讽刺宇文炽,立刻反驳道:“我不许你这么诋毁他,他才是真正的君子。而你只是心胸狭窄的卑鄙小人!” 夏侯焱被梅三娘说成‘卑鄙小人’,愤怒之下,依然选择将小人做到底,狠狠一巴掌扇到了梅三娘的脸上,让她那本就如同大雨捶打过的花容顿时蒙上了一层火辣辣的嫣红。 梅三娘捂着脸,怒视着这个毫不怜香惜玉的野蛮男人,心里一肚子的鄙视,化作冷厉的目光仇视着他,一语不发。 夏侯焱打完梅三娘便后悔了,暗想:‘我这是在干嘛?打她何须急于一时?我该做的是让她乖乖交出《败血控心术》的残卷,何必和她怄气?只要我能得到《败血控心术》,就可以携人魔大军碾压三界生灵,只要得到了天下,杀她还不易如反掌?刚刚真不该鲁莽!’ “梅三娘?不如这样,你那么不信任我,我也不勉强。《败血控心术》我可以不要!但是你必须要按我的吩咐行事。为表示诚意,我可以先帮你抓回南宫尧。之后你来操控败血人魔助我成事。只要我能顺利掌管魔界,那我定会帮你如愿,杀尽所有轮回之战中害死你娘的那些人。” 梅三娘一向,夏侯焱这么做的确很公平。既然他和我都孤掌难鸣,那不如再此携手,总好过于单打独斗。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帮我抓回南宫尧,之后的事我一定尽心尽力!”梅三娘应允道。 两人再一次达成了默契,当晚,夏侯焱便赶赴京师,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了大明宫。 夜晚,奉天殿依旧灯火通明。龙三勤于政绩,还在熬夜批阅群臣奏谏。忽然一股神风吹开了大殿的门扉,弄得小太监们飞步上前关闭殿门。门扉‘嘎啦嘎啦’的声响已经打扰了龙三的四维,猛听门口太监一声鬼叫,吓了龙三一跳。 “何事如此聒噪?”龙三提起龙袍快步来到门口,望了望一旁哆哆嗦嗦的小太监:“何事大喊大叫?” 小太监指了指门外躺在地上的御林军侍卫:“陛下?奴才罪该万死,惊扰了圣驾。可是……,可是……。”小太监禁不住捂着嘴指向了外面的死尸。 龙三这才看到门口的守卫全部躺在了地上。惊觉之余,立即大喊:“来人护驾!” 话音刚落,一个人声从龙三背后传来:“不用叫了!这附近的侍卫都已经变成鬼了!” 龙三猛一回头,看到夏侯焱坐在自己龙椅上端看着刚刚自己批阅的奏折。于是紧忙上前质问:“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夜闯皇宫,栖上龙椅,阅览朝廷机密!” 夏侯焱冷笑一声:“呼哈哈!小皇帝?爷爷可没时间管你们凡间这些破事儿!——说!南宫尧被关押在何处?” 龙三一听‘南宫尧’三字,立刻知道了他不是窃贼,而是奔败血人魔来的!早就听刀美美讲过,魔界之人额头上都有个烙印,凭烙印分为三六九等。他额头上的闪电烙印虽然没有魔娜头上的灵动,但是期鲜亮程度也足以说明他在魔界身份并不低微。 “南宫尧?——南宫尧是什么人?朕这宫里没有此人!找人还请到别出去找,这里不是闲杂人等涉足之地!再不走,我就喊人了!”龙三只能装糊涂。 夏侯焱一看这个小皇帝故意隐瞒,立即化作一团黑烟鬼一般的遁化身前,一把抓住龙三的领口,单手将他举过头顶:“小皇帝?我知道南宫尧就在宫里,你若不如实交代,别怪爷爷让你提早驾薨。” 龙三被他的魔爪托举着,双脚凌空乱蹬。口中依旧强硬:“南宫尧是何人士寡人不知,你胆敢以下犯上,小心朕灭你九族!” 夏侯焱听得憋不住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灭我九族?好啊!来呀!我看是你嘴硬还是我的命硬!”言罢,伸出左掌刚要小惩大诫。 突然门外射来一道黄光,一个黄色的八卦借着月光的折射照盲了夏侯焱的双眼。夏侯焱连忙左手挡住视线,还未来得及对龙三下手,又一道银光从自己的锁骨上方划过,‘倏’地割破了自己的项链,裁下了黑色的披风。 他忙扔掉龙三,退后两步,瞪眼一看。一个身穿红色漆凤袍,头戴涅槃九凤冠的女人站在自己身前,用一双太极万象眼牢牢的盯着自己。 “你、你是三善门的刀美美?”夏侯焱认出了这张颇有记忆点的娃娃脸。 第四卷【八界朝伊】348:怀龙种胎死腹中 “夏侯焱?我姐姐找你煞费苦心,没想到今天自己送上门来了!——看刀!”刀美美话不二句,飞入空中双臂一抡,两把无级刃螺旋绕身,带出两道弧线光芒横扫夏侯焱。 夏侯焱化作一团黑烟绕梁而走,旋转逃离。刀美美乘胜追击,飞上去一把擒住夏侯焱,欲拉他落地。夏侯焱翻身一掌,重重打在刀美美的肩上将她推落。 美美被迫两个转身落到地上,恰得龙三招来了一群大内侍卫,见皇后娘娘仓促落地,情急之下,纷纷扑上去垫底,用自己的后背接住了皇后之躯。 龙三赶忙过来搀扶妻子,并指使那些近卫统领:“快给朕拿下那个妖人!” 几个大内高手抱拳领命,挥舞金器飞身而上,对夏侯焱开始了疯狂围攻……。 夏侯焱的身法诡异多变,尤其是瞒身之术十分高超。那团黑色浓烟时聚时散,鬼没神出。让这群大内高手都变成了丈二和尚,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可夏侯焱没想到的是,刀美美继承了张天师的衣钵,拥有一双太极万象眼,任何瞒身之术都难逃她的神目。太极瞳飞速旋转,将自己的遁形之术看得一清二楚。索性拿出八卦镜,八卦镜有驱邪避害之用,所照之处牛鬼蛇神毕露原形。一道青光射入烟团之际,夏侯焱被迫显露真身。 他一看自己黔驴技穷,心觉大事不妙。敌众我寡,不易硬战。遂急忙钻出奉天殿,朝黑暗的花园牧野逃窜而去。 刀美美冲出奉天殿,武将们也都鸣金而出,刚欲追逐,却被刀皇拦了下来。她双臂张开,横在众将身前言道:“穷寇莫追!他有隐形之术,你们追不上他!”说完捂住小腹,跌坐在大殿门前……。 龙三和众将见皇后萎身地上,急忙过来紧张询问。刀美美面露痛苦:“痛死哀家了!若不是八卦镜挡在腹内,这一掌定会要了我的命!” “啊呸呸呸呸呸!——不许你胡说。有寡人在你身边,皇后必定洪福齐天!”安慰完刀美美,即令身边太监:“还不快扶皇后回宫?” 小太监们得令,上前掺起刀美美。忽见地上有一滩血水,忙大声惊呼:“血血,皇后娘娘流血了……。” 众人闻声大惊失色,龙三子急切的拨开众人,蹲身到美美跟前一看,刀美美腚下果然一片殷红。再看看她紧锁的眉头,模样甚是痛苦,遂连忙大吼:“快快快……,给朕传御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御医……。” 想那夏侯焱是来寻找南宫尧的,遇到刀美美着实始料未及。战过几合方知,这个女人绝非等闲。其技能虽然不及纳阑飘雪,但是她独具慧眼,能看破自己的功法,实在太可恶!于是怀恨在心,暗暗立下誓言:“早晚有一天,我要挖下你那可恶的双眼!” 他在花丛中躲匿,见宫中并无动静,便放下了心,化作黑烟向大明天牢处寻去……。 黑色的烟波浩渺一漂,天牢之内黑影顿现。他看到两个狱卒正在油灯下打盹儿,立即伸出右臂,在身前一挥。斗篷像一面蝙蝠之翼,黑影遮去了光线。斗篷下落之际,两个狱卒各自化为一滩黑血,油灯也为之泯灭。灯枯之时带出一柱青烟,像是在祭奠刚死的亡魂,在空中含冤纠错、烟菲露结。 他用同样的手法,相继搞定了几十个看守。并开始挨间的查看犯人。最后,终于在最里面的一个被铁门封堵的牢间,看到了被铁链拴着的樊世离和百里冰霜。 ‘三善门的丫头们果然把败血人魔藏在了皇宫大内,那南宫尧想必也在这牢中。’他喜获线索,刚要朝隔壁走去……。 忽然身后有人喝到:“何方贼人?胆敢擅闯天牢?”话音未落,一群黑衣裹头的人,‘嘭’一声原地消失,随后从空中现身,高举柳刀从头顶四面砍来……。 夏侯焱猛一回头,看到几个锦衣卫神出鬼没,当头袭来。情急之下,立即抓过樊世离,将他挡在了自己身前。 东厂锦衣卫们来不及收刀,五把柳刀先后抹到了樊老的身上,瞬间将樊老劈得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夏侯焱见自己暴露在对手的刀刃之下,立即又从旁拉过百里冰霜,继续抵挡。 锦衣卫们错杀樊老,立刻停手。围住夏侯焱,并用刀指着他威逼道:“休要残害无辜,你已经触犯大明律令,想活命就速速束手就擒!否则刀剑无眼,我们必当先斩后奏!” 夏侯焱大笑道:“喝哈哈哈哈,就凭你们?若不是看在你们的皇后是道尊的份上,我今天能杀光整个大明宫!——想抓我?没那么容易!”他狠出一掌,魔掌带着一股阴风重重的打在了百里冰霜的脊背之上,将她猛力的推了出去……。 百里冰霜一口浓血吐出之际,身不由己的扑向前方。锦衣卫们没想道夏侯焱如此卑鄙,为了逃脱居然用百里冰霜来当人盾。他们接过百里冰霜时,百里冰霜顿时化成一滩黑水。而夏侯焱则趁乱化作黑烟钻出了天牢,不知去向。 锦衣卫们见事情搞砸,连忙商议道:“青龙使?死的是皇后娘娘的要犯,我们误杀了一个,另一个华为黑血死无对证,现在该怎么办?” 青龙使拉下面巾,露出了一张铁黑的脸,唇上的胡须在黑黢黢的光线中微微抖动:“回去复命,如实禀告晁大人。而皇后那边只能请东厂主南大人(南盈盈)去解释。” 五个锦衣卫分头去禀告,南盈盈得知樊老和百里冰霜相继被害,立刻更衣,动身去后宫欲禀告皇后娘娘。她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为了避免在皇后得知消息之前走漏风声,她没有搭乘轿骑,也没有惊动下人。只是一路小跑来到皇后宫中。678 她刚要大踏步往里进,突然后宫侍卫横戟阻拦:“皇上有命,没有圣上预准,任何人不得踏足皇后宫中。” 南盈盈心知事态紧急,遂言道:“起开,我要见皇后娘娘,有重要的事情启禀!若有延误,尔等担待不起!” 侍卫言道:“南大人?并非下官们不通达事理,只是半个时辰前皇上刚刚金口玉令,命令我等不得放任何人进去!还请南大人有事留待明日早朝启奏!” “——大胆!你们连我也敢拦?我有圣上御赐金牌,见令如见君,快让我进去!”南盈盈情急之下,从腰间拽下金令亮在了几个侍卫面前。 侍卫们见皇上御赐金牌,心里开始犹豫该不该放行。突然,后方太监一声高呼:“皇上有旨……,宣南大人入内觐见……!” 南盈盈一听皇上亲传,立即推开侍卫,一路小进了皇后宫中。推门迈步的刹那,她立时被宫内的情景吓呆了……。 ‘这……,这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么多御医都在这里?’她快步拨开群臣,跑进去一看,刀美美隔着琥珀珠帘,躺在凤榻里面。十几个御医齐坐榻前,帮她牵丝诊脉。 她见众人愁眉不展的样子,急忙跑到皇上身边细声问道:“皇上?皇后娘娘她……?” 龙三憋不住泪水下落,根本没有心情回答……。 南盈盈见皇上一语不发,只好在一旁闭嘴观望。心里的事也只能暂时搁下,留待恰当的时机再进行禀告。 这时,御医左大人摇头起身,掸了掸衣袍双膝跪拜:“皇上?皇后凤体乃道骨仙根,虽然受到了内力冲创,但是并无生命之危。只是……,只是……。” 龙三急了:“只是什么?莫要吞吞吐吐!” 御医言道:“只是腹中龙子……。” 御医刚要启口言明,忽然被门口太监的长声大调再一次惊着。只听小太监在门口大声朗道:“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一听,急忙准备迎接皇太后。龙三冲出人群先行进礼:“皇儿恭迎母后圣安!” 太后望了望龙三,见他满脸泪痕尚未干涸,心里已经知道事态严重。于是一语不发的走上前去询问医官:“皇后伤情如何?” 左大人跪在地上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才能把事态形容得云淡风轻。 刀美美见静太后亲自来视探,忍着疼痛欲起身答礼。静太后看出她的意图,连忙掀开琥珀珠帘步了进去。她握住刀美美的手,蔼声叮咛道:“不要动弹,特殊时刻,繁文缛节能免则免!” 她轻轻扶刀美美躺下,回头对左大人继续追问道:“左怀仁?你还没有回答我,皇后的伤势到底如何?” 左大人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一个更轻松的说法,于是只好直言不讳:“启禀太后,皇后娘娘凤体无碍,只须静养几日。——可是,娘娘受伤时动了胎气,腹中龙子恐难保矣!” 龙三一听,立刻激动的冲上前去,指着左大人言道:“左怀仁?朕现在命你立即施救,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保住朕的龙子!” “这……。” 左大人面露难色,可也不敢公然逆旨。明知道自己没有回天之力,但是身为人臣,绝不敢在皇上激动的时候顶风而上。稍一不慎就有可能触怒龙颜。 静太后一听这结果,更是无法接受。她付出了巨大的心力为刀美美调精理气,好不容易怀上了龙种,突然爆胎腹中,前功尽弃。怎能不心疼?心疼之下,心梗突发,居然昏厥过去。 御医们紧忙上前扶住太后,又将太后抬到了凤榻上。把脉后开了一剂药方,对龙三启奏道:“启奏皇上,太后只是劳心过度,并无大碍。年迈之体突然受到打击,暂时昏迷。老臣已经开具药方,着药膳方给熬制汤药,今晚服用后,明日便可苏醒!” 龙三望着面前躺着的两个女人揪心不已。一个是自己母亲,一个是将要成为母亲的挚爱。两个他最在乎的女人双双卧榻不起,心里感到烦躁不已:“好了好了!你们暂且退下,留几个人在此好生伺候!如有差池,朕定当严加论处!”说完,着几个侍从,转身出了后宫。 南盈盈一看皇上早已把自己望到了脑后,心想:‘这样也好!发生这么大的事,如果皇上突然问起我来,我也不好把樊老等人被杀的事告诉他!——可是,这事非同小可,现在对皇后不能说,对皇上也不能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她见皇上已经走远,自己也趁人不注意,悄悄离开了后宫,回到府中辗转反侧。最终,在她夫君晁虎的建议下,她放出了信鸽,将消息送到了嵊界山。 第四卷【八界朝伊】349:战释迦风月摧花 朝荣幕落,晓雾沧沧。一弯小月如魔鬼的微笑,高高挂于青蓝。嵊界山草木不动,风雾休歇。三善大殿内,白紫茉半梦半醒,百里星云秉烛待旦。她们一直在等待蝶儿送来西域战报,还有穆秋阳那边探墓的进展。 心里的焦急让星云芒刺在背,坐不安席。来来回回踱着步子,恨不得踏碎地面,磨穿铁鞋。可是等啥啥不来,怕啥啥来到。一个白鸽‘扑啦啦’飞进了大殿。星云连忙跑过去将它接住,待它收起翅膀,从它的脚上解下一个竹筒,从里面抽出了一纸书信: ……………………………………………………………… 星云惠鉴,情意拳拳。 昨夜宫中大变,樊老、百里前辈双双遭劫。 夏侯魔君入宫为祸,皇后娘娘不慎受伤。 细枝末节无暇细表,忘鉴阅后速来东厂共议。 东厂主南盈盈缄上。 ……………………………………………………………… “紫茉,紫茉?……快醒醒,快醒醒!出大事了!” 星云叫起白紫茉言道:“我义母和师父被人劫持,你三姐现在受了重伤。我们须赶快入宫。” 白紫茉一听三姐受伤,立即蹦起,追随星云奔出大殿:“大姐?这是哪儿来的消息呀?三姐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不过,消息可信!是南姐姐飞鸽传讯来的。”她一边回答,一边召唤龙骑。 紫茉纳闷道:“什么人本事那么大?居然能伤得了三姐?” “是夏侯焱!我们先去东厂,见了南姐姐再详细了解!”她边说边站上龙骑。 紫茉紧忙过去拉住她的缰绳主张道:“三姐受伤,我们为何要去东厂?救人要紧,我看我们还是直接去三姐的宫中比较稳妥!” 星云言道:“不!宫里那么多御医,就算治不好她的伤,也不会让她有太大的闪失。此事是南姐姐飞书传信,她在信中言明让我们直奔东厂,所以我们还是先去了情况再做打算。” 东厂门口,南盈盈披着斗篷垂首顿足,焦急等待。终于,远处的高空传来了两声龙啸。云团之中出现了两条悠荡的飞龙。 东厂内阁,南盈盈细说大概,星云泣不成声:“南姐姐?我以为你心中说的二老遭劫,是我娘和师父被人劫走了,没想到她们被杀了!……呜呜……” “星云妹子?如今皇后娘娘虽无大碍,但是丧子之痛在所难免。因此此事不宜声张,我会派人把二老的遗骸悄悄运出,后事皆有你来定夺。” 星云一边抹泪一边点点头。白紫茉紧张的问道:“南姐姐?那我三姐现在到底怎么样?伤得重吗?” 南盈盈言道:“无碍!昨晚大明宫所有医官全部被调到了后宫,所以你们暂时可以不必担心。——对了,怎么就只有你们两个来呢?纳兰掌门和其他姐妹呢?” 白紫茉言道:“西域有危,二姐和五姐姐都帮四姐去平乱了。现在嵊界山就剩我俩了!”说道这儿,突然想起了仙儿,于是对星云问道:“对了!大姐?用不用我酝蝶去通知仙儿姐?” “——不可!万万不可!”星云抽泣了一下,强忍着心痛哽咽道:“此事暂时不要告诉仙儿,她易怒易冲动!一切都等你三姐伤势好转了再说!今晚,你陪我守灵,明日我们就低调发丧。” “大姐?亡者为大,历来都是三日后出殡……。” “此事特殊,为了不让仙儿和其他姐妹知道。我们只能提前将二老安葬。——对了,南姐姐?我还有一事相求!”说着转向南盈盈。齐齐中文网 南盈盈问道:“何事?星云妹妹但说无妨!” “你说……,我娘的肉身已经华为黑水,那我请你帮我仔细勘察一下,黑水里是不是留下了什么东西?” “星云妹妹请放心!二老的遗体我一定会妥善的整理出来带给你!” 次日,星云忍痛发丧。将樊世离火化后,装进了灵坛寄存在了东厂密室里。并在灵牌前立下毒誓,一定要斩杀夏侯焱为二老报仇。而南盈盈在百里冰霜化成的黑水之中,找出了一个黑色的珍珠,即为百里冰霜的砗磲根骨。至此,星云带着二老的的根骨‘藤狸’和‘砗磲’,返回嵊界山,暂且不提! 转看西域皇城,达木提等人赶到时,正值安塞皇城大乱。鲁菲嫣用一对儿雪鸮神眼洞察先机,率先确定了冷凝香就在西域军营。于是,谎称西域方面并没有发现冷凝香的踪影,劝姐妹们绕道去保护察尔王的安全。 达木提也救驾心切,心想:‘两军对垒,一时间难分胜负。既然西域已经排兵布阵,自己也不好擅自插手。不如先去见见察尔叔父,确认叔父相安无事之后,再做考量。’ 而两军阵前,冷凝香已经摆开万人大阵,将释迦军队重重围困。她安坐阵前,对菱纱喊道:“释迦的小贱人?我当初真是小看了你!今天,你已经穷途末路了,我们的账也改彻彻底底的算上一算了。” 菱纱听到那位一身尼姑装束的女人,在西域阵前放出了音量,才辨认出她是冷凝香。于是叫嚣道:“哦!我当你是谁呢!原来是人老珠黄的半老徐娘冷凝香呀?你离开了武喆,想必是没人要了,居然堕落到出家的程度。作为女人,我真是很同情你!” 这话直戳冷凝香的痛点,她火冒三丈,拍案而起:“贱人?废话少说,有什么伎俩只管拿出来与我较量。今天我不把你践踏致死,我就不是冷凝香!”说完,立刻对身边的西域将士放声道:“众将士给我听着,本参士现在就将前面那个释迦女人赏赐给你们。是男人就不要客气,拿出你们的野性去征服她吧!——机会难得,只要谁能占有她,我就呈请陛下给他裂土封王。” 话音一落,西域的将士们纵情高歌,像一匹匹的野兽一样狂野的呐喊。战鼓擂起,他们挥刀策马,冲出了阵地。 菱纱一看对方势不可挡,立时心慌无措,色厉内荏。不过,一向穷兵黩武的性格让她依旧倔强的挥起战刀,朝前方一指,勒令释迦的残兵们破釜沉舟,力抗到底。可这些朽木枯株知道释迦大势已去,已经自乱阵脚。既然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何不弃暗投明?为了一个没落的皇裔冲锋陷阵,最后只能落得白白送命的下场。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畏畏缩缩夷犹不前。甚至连擂鼓的将士都骨软筋酥,软绵无力。 可敌人的屠刀是不等人的,菱纱怒骂身边的士卒之际,一个西域将领一柄长刀划开了她的战袍。随后,西域军团大肆杀伐,砍瓜切菜般的将那些释迦的残兵一一斩杀。不知谁的血浆喷到了菱纱的脸上,让她嗅到了一丝血的苦涩。 她揉了揉被鲜血迷住的眼睛,用红色的视线看向对面悠然自得的冷凝香,心里的恨让她咬牙切齿,再也无法秉持心智,忍不住握紧拳头放声大叫:“啊!——冷凝香?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然而,败局已定,再大的怒吼也无法让自己转败为胜。西域的士兵们用长兵插起菱纱脚下的八轮战车,组团将战车高高抬起,重重掀翻。为了裂土封王,这些男人们疯狂上去撕扯菱纱的战甲,瞬间将她全身扒光,轮番凌辱……。 菱纱奋力的挣扎,最终力气耗尽,只能任人宰割。她躺在满是鲜血的沙地上,眼角留下了绝望的泪水。 这时,冷凝香夺过身边的号角,粉腮一鼓,‘咘咘’两声短促而嘹亮的号子传遍了皇城上空。众将士一听这是止战讯号,立即停止了对菱纱的猥亵和对释迦残兵的杀伐。回头观望,只见冷凝香在阵前呐喊:“给我活捉回营!” 营盘之内,冷凝香将菱纱吊在铁栅栏上,亲自坐到她面前,用胜利者的微笑盯着奄奄一息的菱纱,目光中尽是报仇的舒爽。 ‘——哗!’一桶冰水泼溅到了菱纱的头上,让她浑身猛然一抖,神经立时收缩。她从混沌中苏醒,看到摘下了帽子,一头短发的仇人,正用得意的微笑望着自己。心里的恨意立刻涌上面颊,爬满血丝的眼球射出一道不服气的目光,倔犟的抬起头,从皓齿中挤出一句:“冷凝香?你杀了我吧!”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杀了你?哪有那么容易?当初在小苍山,你把我绑架了,并送到了公子阁让我饱受奴役,我还没有让你遭受同样的待遇,怎么舍得杀掉你?之后,你无耻的窃取人夫,在我夫君面前对我肆意的侮辱,并将我逐出尊武门,逼迫武喆和你成亲,这笔账,我还没和你算清楚,我怎么舍得杀了你?” “你到底想怎么样?” “呵呵,你不是很喜欢逼良为娼吗?我要让你也尝尝被人侮辱的滋味;你不是很喜欢做新娘吗?我也会让你尝尝夜夜做新娘的滋味;你不是很想复辟释迦吗?我会在你面前杀光释迦的百姓,大到耄耋翁媪,小到待哺童婴,全部烹杀,鸡犬不留;你不是很想成为释迦的民族英雄吗,我会让你成为释迦的千古罪人遗臭万年!” “你好卑鄙!” 冷凝香大笑:“哈哈哈哈,——我卑鄙?恭喜你,这次你说对了!你错就错在选择不慎,不该与我争男人,更不该成为我的敌人。因为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以为,骗取了武喆的同情,就可以利用尊武门满足你复辟释迦的野心吗?你以为大明的人都是蒙昧无知的酒囊饭袋,只要你一声令下就会舍弃道义,帮你为所欲为吗?——简直可笑!” 菱纱被她奚落得无地自容:“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但是你想羞辱我,恐怕要等来世了。来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言罢,她欲咬舌自尽。 冷凝香早有准备,察觉到她有自杀的意图,身边的侍卫立即用裹了布的木棍当头一棒,将菱纱打晕。高傲的头颅低下去的那一刻,冷凝香言道:“敲掉她所有的牙齿,免得咬舌自尽。回头找人帮她梳洗打扮,今晚丢进男人的营帐里!”言罢,甩袖离去……。 第四卷【八界朝伊】350:持兵符舌战群儒 冷凝香整顿十万尊武门弟子交付唐璜,命令唐璜带回大明。自己则带领西域士兵撤除临时营帐,清点人数班师回朝。她去往公子阁,准备先收拾好东西再入朝面圣。一旦将兵符完璧归赵,便可带武喆离开西域,重回尊武门。 当她步入公子阁时,忽然愣住了。床上的被褥被叠得整整齐齐,可是武喆已经没有了踪迹……。 “武郎……?武郎……?”她寻遍了整个套间也没有看到武喆,心觉不妙:‘若是遭人劫持,那床上不会整理的井井有条。若是被察尔王召见,那为什么事先没有通知我?难道……?’ 带着某种猜测,她急匆匆入宫面见察尔王。她刚步入大殿便傻了眼,察尔王正在为达木提和魔娜姐妹们接风洗尘。事态突然,她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在外面帮西域平乱,察尔王却不声不响的在这里宴请三善门。看到魔娜在坐,她忽然手足无措。 察尔王看到冷凝香踯躅不前,微笑着说道:“冷参士?……来来来,现在就差你了!你出师告捷,旗开得胜,是西域这场危机中的头号功臣。本王为你摆下庆功宴,就等你上座了!” 冷凝香一看察尔王高调夸赞,脸上露出了一种复杂的笑容:“啊……!多谢陛下!”她用余光扫视了一下魔娜,故作镇定的走上前去,坐到了察尔王的左手边的第一席。 她知道这样的安排是察尔王精心设计的。左席在座的都是这次战役的功臣。右席在座的都是三善门的人。自己能列为左列一席,代表着察尔王对自己的肯定和嘉许。而达木提和李笑笑身为西域公主和驸马爷,自然在察尔王身边就坐。因此,正对着的便是三善门的掌门纳阑飘雪。之后便是鲁菲嫣。 察尔王的安排挑不出任何毛病,可是和仇人脸对脸就坐,多少有些尴尬。但这个时候,并不是计较私人恩怨的时候,想那文晓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下手。而武喆在精神萎靡的情况下不明下落,这让她心中暗生疑惑,对武喆的忧虑自不必说。 察尔王言道:“冷参士雄才伟略,攻心克敌,战无不胜。没想到你早就识破了释迦的奸计,抓捕了释迦的刁民,挽救了皇城危机。又摆出奇门大阵,将释迦的贼军一网打尽。实在功不可没,本王一定要重重的犒赏你!——来,本王代表西域子民先敬冷参士一杯!” 冷凝香端起酒言道:“谢察尔王赞誉,我只不过是兑现了当初对陛下许下的承诺,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并不是为了得到西域的犒赏,所以陛下的美意臻虞心领了!” 此话一出,不等察尔王说话,达木提立即插话道:“既然你已经兑现了承诺,又不需要陛下的犒赏,何不快快归还兵符,功成身退?” 冷凝香知道达木提对自己充满了敌意,恨不得卸磨杀驴。自己本来是要把兵符还给西域的,但三善门的人突然出现,武喆又凭空消失,所有的局势都对自己不利,因此万万不能在此时交出兵符。关键时刻,‘兵符’很可能会变成自己的‘保命符’。 但武郎被察尔王挟持只是我的猜测,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只能用言语和他们周旋。于是对达木提言道:“达木提?我帮西域解决了这么大的危机,你非但不感恩戴德,还想卸磨杀驴吗?” 怼完达木提,又将视线转向察尔王言道:“陛下?这一切都是我和您之间的约定,若不是我及时相助,西域恐怕早就沦陷。现在大局初定,我可以不计功劳苦劳,但也绝不想受到无功之人的指指点点。难道,陛下想让世人都说西域得鱼忘筌,忘恩负义吗?” “你……!”达木提被冷凝香倒打一耙,忍不住拍案而起。李笑笑也坐不住了,起身说道:“冷凝香?我知道你牙齿尖尖,嘴也麻利,我们说不过你,但是你休想打西域的主意!” 察尔王在一旁暗暗对李笑笑纠正道:“中原的话叫‘牙尖嘴利’,怎么你比我这个西域人的嘴还笨?” 冷凝香听了李笑笑的话,禁不住大笑:“哈哈哈哈,我可算知道你为什么叫‘李笑笑’了,因为你本人就是个笑话!……你说,我在打西域的主意?真是笑煞旁人。我如果真想打西域的主意,就会等释迦和西域打得溃不成军,再出来坐收渔翁之利。何必要带着西域的将士上阵杀敌?你们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单身 达木提愤言道:“就凭你也配称‘君子’?……是君子就不会为了自保而扣押我们的孩子!是君子就不会谎称自己怀胎欺骗我二姐从而保命!是君子就不会勾引别人的丈夫从而拆散别人的幸福!是君子就不会暗中下药让我糊里糊涂嫁给李笑笑!” 达木提激动之下例举了冷凝香的一系列罪状,可是末尾却把李笑笑带进了沟里,无故躺枪。李笑笑转头望向达木提问道:“怎么?你嫁给我不好吗?” 冷凝香大笑,笑够了方回道:“你们懂什么?我若不这么做,我早就死了一百次了!我虽然把木宝儿留在了身边,可是我可曾亏待过她?我从来没有因为上一代的恩怨就将你们污名化,这还不够君子吗?反倒是你们,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将宝儿偷回去,还整天在她面前说我的坏话。”说着,她一把扯开自己的战甲,露出了胸衣之下雪白的小腹。 小腹之上用朱砂刺着‘宝児’二字。而刺青之下遮盖着的却是一个指长的刀疤。她亮出刀疤对达木提继续言道:“这就是拜你们所赐!若不是你们整天在木宝儿面前说我坏话,木宝儿又怎么会不到五岁就懂得拿起屠刀杀人?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在,宝儿长大后,双手必定会沾满鲜血,永远不可能回头!而这杀人之路是从忘恩负义,持刀弑母开始的!” 冷凝香的话让达木提和李笑笑哑口无言。察尔王作为年长者,明白冷凝香所说的句句都是箴言。一时间,眉目紧缩,深刻反思着……。 冷凝香裹上战甲,继续说道:“你说我为了保命,用假孕的谎言欺骗过文晓,这一点我供认不讳。但是不论你们相不相信,我当时说得都是真的!只要我能为武家留后,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来弥补我有生之年的遗憾,死又何惧?所以我才乞求文晓给了我半年的时间,只要我达成了心愿,一定不会食言,就算被文晓千刀万剐我也必定赴约。 而在这短短的半年里,我而又何尝不想真的怀孕?当年,我冷家惨糟黄梁血洗,当时我身怀六甲,还被黄梁抓到了鸠鸨山的云雀宫吊打。害得我的骨肉憋死腹中,我死里逃生。我是做梦都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武喆沉迷武学,一闭关就是三个月,我和谁生呀?但是半年之期已定,你们谁能想象到我当时的恐慌?” 说道此处,冷凝香已是满面泪水。不过她仍然保持着一贯的镇定,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继续言道:“而你说我勾引别人的男人,拆散别人的幸福,这是对我的极大侮辱!当年在清苑县,我卖身救父时初识武郎,阴错阳差和他有过两夜春宵。三日后武郎才和文晓入了洞房。到底是谁要拆散谁,答案由大家来想,公道自在人心! 最后,你说我用催情散害了你,让你糊里糊涂嫁给了李笑笑。其实,你应该谢谢我!倘若你对李笑笑无情,也不可能从西域远赴大明,一路追随李笑笑而去。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我只是为你们锦上添花而已。如果公主后悔了,随时都可以劳燕分飞各奔东西。” 冷凝香舌绽春雷,口吐莲花,说得众人都诧然无语。 这时,魔娜忽然拍着巴掌从座位上站起,她走到冷凝香身边笑道:“好!冷凝香不愧是尊武门的军师,巧舌如簧,才辩无双,能把死人说活。——但是,你的道理却不能掩饰你犯下的罪孽! 当年,你和武喆两情相悦,我可曾为难过你?我非但没有横加阻拦,反而成全了你们,并选择一走了之。可你为什么要暗中唆使清虚子,不远千里赶赴云南山将我的母亲和妹妹捉拿在案?又为何要唆使武大状去杀害我娘,导致我和武喆仇深似海?武喆救父心切,在清虚观刺我一刀,你又为何要派左承志火烧田舍,试图将我赶尽杀绝? 这些都是你欠我的,我早晚会讨回来。今日西域逢此大难,你救驾有功,你我之间的个人恩怨暂且不计。且说西域:你暗使奸计引大漠烧杀塔斯城,让多少西域人民变成了无辜的亡魂?若不是你当初怂恿端木清河就走了释迦的女眷,何以酿成今日西域被颠覆的危机? 羊屯弯一战,你名义上是帮助达木提支援西域。而背地里让蔡虎南屯兵巷北村欺压百姓,征宠妇女,挥霍粮草,奴役镇关。最后背信弃义,临阵刀戈,帮着冥伦法王阻杀援军。你才是战争背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鬼!现在倒借着一战之功在这里指鹿为马,说西域忘恩负义,卸磨杀驴。简直是自说自话,混淆黑白! 说完西域再说大明:你利用蔡虎南筹建龙虎门,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设计陷害临安知府贺凌云,让他从一个倍受爱戴的好官,一夜之间变成了人尽唾弃的奸臣。试问贺凌云可曾害过你?临安百姓又是否害过你? 引冥伦法王屡屡攻占嵊界山,还窃取梵竺和沧澜。你包庇过梅三娘,活埋了左承志,囚禁过武霜儿,关押了李笑笑,这些见不得光的私人恩怨我都耻于言表。为了抹黑我,利用龙虎门在各大洲县杀人碎尸,暴尸街头,制造魔界惨无人道的假象。你以为杀人不用偿命的吗? 这些还不止,你居然勾结漠北势力扰乱大明边境。并支持魏王蛊惑群臣,还假传圣旨,伪造遗昭,发动宫廷政变,试图颠覆皇权。你到底还有没有良知?” 第四卷【八界朝伊】351:萧胜救苦命鸳鸯 冷凝香没想到昔日的文晓,今日的魔娜,居然把自己的事迹调查得一清二楚。遂笑道:“哈哈哈哈,没想到,你早就期待着盘点我的罪状。——文晓?我告诉你,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我就不会涉足仙界纷争;若不是你,我就不必殚精竭虑;若不是你,我就不用疲于奔命的武装自己。” “你简直不可理喻!”魔娜不屑与她再做口舌之争,看不顺眼便一甩红衣,坐回到席间去了。 察尔王一看双方争执不休,急忙伸手安抚道:“好啦好啦!你们都不要吵啦!今天是西域劫后重生的大好日子,不论你们之间有着多少恩怨,也不管道理在谁的那边。总之,今天我们只可以把酒言欢,其它的事留待日后解决!——冷参士?你也坐下!” 冷凝香也坐回到席上,她和魔娜之间依旧眉目传神,进行着目光的火拼。可是达木察尔作为在任君王,他很清楚自己的立场。冷凝香是今天的功臣,是她用自己的足智多谋挽救了西域的命运,因此,不论她曾经做过什么,经此一战足以功过相消。 “呵呵呵,冷参士?如今湿婆艾瑞已经被你所擒,释迦已经再也对西域构成不了威胁。而那些被你提前抓捕的释迦妇孺和战俘,你预备怎么处置呀?”察尔王问道。 “回禀陛下,我也正是因为此事,所以才来呈请陛下,想让陛下宽限我几日。只要我处理完释迦的俘虏,兵符即刻奉上。如果陛下不放心,我可以在和您定个十日之约。十日以内兵符一定完璧归赵!”冷凝香的目的很清楚,就是想利用这十日之期,调查武喆失踪的案子。只要有西域的兵权在手,三善门的人就不敢对她怎么样。 散席后,冷凝香并没有留在宫中,而是回到了两里外的兵营……。 冷凝香前脚刚一离开大殿,武喆便从察尔王皇座的后面走了出来。 魔娜见他出来了,方启口言道:“现在什么事情都清楚了,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我想你也应该醒一醒了!当年,精灵异族侵犯大明时,你曾救过我并为我疗伤。而那夜,炸毁大明军营的人就是冷凝香。若不是我追逐那几个东瀛武士时亲眼见到了她,兴许我真的会念你多次救过我的性命,考虑绕她一命。但是,今天你也看清楚了,冷凝香对我的一系列指证没有否认。这样的人如果留在世上,只会危及天下,祸害众生。” 达木提突然对察尔王言道:“叔父?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劝我离开冷凝香的。你比我更明白冷凝香的为人,今天虽然是她拯救了西域,但是你可绝对不能重用她!” 察尔王‘嘿呦’一笑:“呵呵,丫头?你真当叔叔是老糊涂了吗?我怎么会重用一个曾经害过我侄女的人呢?——不过,这次她的确为西域解决了亡国危机。纵然她百受争议,可是我们作为礼仪之邦,断不可忘恩负义。况且,兵符尚在她手里……。” 武喆言道:“文妹?是我对不起你!若不是当年我酒后犯下了大错,并娶了冷凝香。后面的事也许就不会发生了。但是,冷凝香和我夫妻一场,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糊涂了。冷凝香的事由我来解决。而她对你们造成的伤害,也由我来替她偿还。”说罢,他果断拿出乾武秘宝刀,一刀差劲了自己的肋下……。 武喆倒地的刹那,魔娜吓得紧忙冲上去抱住了他:“武喆?你这是在干嘛?” 武喆一手握着带血的刀身,一手抓住文晓的袖口,乞求道:“文妹?这是我欠你的一刀,现在可以还给你了!我知道这一刀不够赎去我犯下的罪过,但是清虚观我误伤了你,我心里无比的自责。十里桃园我杀害了陈阿牛,我的心里也是无比难过。可是我只有一条命,阿牛的债,恐怕是只有等到来世再偿还了!” 武喆的一席话,让魔娜深受感动。想起儿时自己和武喆的形影不离,积累了那么多难忘的回忆。此时,她又怎么愿意看到武喆就这样悲惨的死去?于是流着泪说道:“武哥?你这有何必呢?我是恨你,直到现在我也在恨你。但是我并没有想让你死。阿牛已死,我要你命又有何用?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了吗?你真傻!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你!”魔娜忍不住将武喆揽在怀里抱头痛哭。 突然,冷凝香鬼使神差的站在大殿门口,惊惶的大喊道:“武郎……?” 她奋力跑过来,全然不顾自己的下肢,‘扑通’跪在武喆跟前,一把推开魔娜,狠狠的斥责道:“果然是你们抓走了我的相公,你们这些面从腹诽,假仁假义的小人!这下你们满意了?”她一边哭泣,一边指责魔娜等人。 魔娜被无情的推坐到地上,刚要辩解。李笑笑忙出来打抱不平:“冷凝香?是武喆自己选择用自裁来谢罪,你不要得理不饶人!” 冷凝香哭着吼道:“我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想扣押武郎逼我交出兵符!我故意佯装回营,就是想看看武郎是不是被你们收押了,果然不出所料。你们这些卑鄙之人,有什么恩怨大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害我的相公?……呜呜……。” 众人看到冷凝香心痛得涕泗横流,知道这时候不是争论对错的时候。察尔王见武喆伤势严重,急忙宣道:“——来人!速速召太医来觐见!” 李笑笑也不想武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毕竟两人曾经是患难兄弟,于是上前去准备将武喆扛到里面去。刚一伸手,冷凝香就像一头护子的母豹子,发了疯似得推开李笑笑:“起来!不需要你们假惺惺的怜悯!” 说完,她心疼的握起武喆血淋淋的手,怜惜的问道:“武郎?你痛不痛?我带你离开好不好?”她奋力的扛起武喆的臂膀,趔趔趄趄的向外走去。 魔娜看着她艰难的迈步,好心提醒道:“冷凝香?武喆流血过多,你这样离开他会死的!” “不用你们管!”她固执的离开了大殿。带满心的绝望,扛着自己的男人步履艰难的走出了安塞皇城。 皇城外,恰逢西域参将萧胜回宫探妻,看到冷凝香扛着一个受伤的男人出来,连忙上去问道:“冷参士?你这是去哪儿?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一边询问,一边帮忙搀扶武喆。 冷凝香终于能够松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满头大汗的言道:“萧胜?” “——末将在!” “把这个男人帮我带回军营……!”说完,冷凝香便昏倒在地上。 萧胜一看冷参士昏倒,急忙叫城中侍卫备驾,将冷凝香和武喆送抵了皇城二里之外的军营。并传唤军中大夫施以援救。武喆失血过多依旧昏迷不醒,冷凝香在天明时分恢复了意识。 萧胜以及众将士一连数日跟随冷凝香平乱,早已对这个才智过人的女人钦佩久矣。也在沙场上建立了将相之间才有的默契。况且冷凝香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上任之初便提拔自己为贴身参将。看到冷凝香醒来,他终于放下了不安的心,刚要端起汤药去照顾冷参士,忽然帐外来报……。 “——报!” 萧胜只好将汤药递给冷凝香,回头言道:“进!” 一个西域士兵进来跪禀:“启禀冷参士、萧将军。昨夜军中大乱,将士们为了争夺那个释迦女人,酒后大打出手。菱纱趁乱潜逃……。” 冷凝香的汤碗瞬间掉到了腿上,烫的她‘哎呀’一声,连忙将战衣和皮肉剥离。 萧胜一听,大发雷霆:“——混账?这么大的事,为何今早才来禀报?” 小卒被萧胜的雷吼吓得浑身一抖,忙解释道:“昨夜事发之时,小的就来过营帐,欲及时通禀。可是冷参士不在营中,萧将军也回了皇城,小人只好禀报蒋副帅。是蒋副帅连同十八员夫长出面平息了此事。现已将酒后闹事者全部抓了,等待冷参士发落!” 萧胜气得紧忙言道:“蒋副帅现在何处?传他来见我!” 冷凝香软绵无力的打断道:“萧胜?算了!此事怪我大意了!让他们把闹事的弟兄们放了吧!菱纱她体虚力乏,已是将死之躯,量她也跑不了多远的。与其找蒋副帅了解详情,不如立刻差人去周围追捕。” 萧胜舒了一口气,领命告退! 萧胜刚离开冷凝香的营帐,一个人便步了进来。冷凝香抬眼一看,大吃一惊:“——是你?” “没错!是我!”鲁菲嫣言道:“冷凝香?你放心,我不是来为难你的!有几句话说完我就走。此地不宜久留,察尔王恐你拒缴兵符,已经动了杀机。你和武喆现在性命不保,还是赶快逃命吧!” “哦?——我看这不是察尔王的主意,而是达木提的主张吧?”冷凝香这件事并不意外。 鲁菲嫣心想:‘这个女人果然料事如神,知道我是为了包庇达木提,所以才说是察尔王的意思。不过,我既然相信青云师太的话,冷凝香暂时不能杀。’于是言道:“不管是谁的主意,我只是来通知你,赶快离开西域。” 冷凝香微微一笑:“鲁菲嫣?你为什么要救我?上次在天罡寨,你用松碳在衣裙上留字,让我去野兰湖搭救武喆。今天你又背叛你的姐妹,偷偷来我这里通风报讯。我真的很好奇,你会这么好心?” “冷凝香?你怀疑我?” “不!——我十分相信你!可是,我就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鲁菲嫣想了想,言道:“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但是,天意如此,你还是别问了!我时间不多,得赶快回去。你和武喆好自为之吧!” 冷凝香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目送鲁菲嫣离开营帐,内心像万涓水不知流向,毫无头绪的猜测着鲁菲嫣的动机,可是想破脑袋也猜不到她的逻辑。心想:“达木提?你非要这么做,就别怪我无情。” 她随即找来了萧胜,在萧胜耳边一阵叮咛。萧胜点点头走出了营帐……。 第四卷【八界朝伊】352:截信笺偷入五凤 萧胜受冷凝香的指使,勒令将士们把所有的释迦战俘押解到军营外,等待午时烹杀。并在安塞皇城周边的各个村落,都张贴告示,散播消息。 ………………………………………………………… 西域皇令: 释迦叛党谋逆,罔顾西域对百姓之恩泽。 妄图以武拒统,挑动刁民祸乱安塞皇城。 现已被皇朝大军所剿灭,为解百姓之忧, 战俘将于今日午时,在校场外施以烹杀之刑以泄民愤。 西域百姓尽可前来观摩,钦此! ………………………………………………………… 告示一出,民间引起一阵轩然大波。素有‘仁义之帮’著称的西域部落,头一次上演如此大规模的处决仪式。就算当初攻占了安塞皇城的达木克王,处决的也不过是千人规模的湿婆女眷。而现在,察尔王要烹杀的可是数以万计的释迦俘虏,这前所未见的场面岂容错过?百姓们互相奔走相告,很快就将消息炒得人尽皆知。 菱纱伪装成一个落魄乞丐,看到告示后心里异常纠结。她深知冷暖香此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她想让湿婆家族成为释迦永久的罪人,让我再也没有挑动民粹的可能:“冷凝香?你好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她刚要混迹在人群之中离去,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都遁进了地里……。 日上天中,校场外早已人山人海。西域的百姓们亲眼目睹西域将士们在法场上烧起了大锅。继大秦王朝覆灭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烹杀之刑。而西域此举着实让百姓们大呼意外。他们带着一种胆战心惊,见证着这一残忍的历史时刻。 四十口大鼎在熊熊的大火中滚滚沸腾。冷凝香脱掉了战甲,沐浴更衣。换成了绣着大朵葵花的紫色轻装,坐上了将军位置。 萧胜按照冷凝香的吩咐站上了高台,朝下面的人喊道:“各位乡亲父老,这些释迦的刁民,不顾西域法度,祸乱安塞百姓。吾皇有命,将释迦俘虏全部烹杀,斩草除根以快民心。释迦主犯湿婆艾瑞畏罪潜逃,至今下落不明。有知情者速速上报,可得黄金万两,以姿嘉奖。若有人知情不报,一经查出,与乱党同罪。”话音一落,下面又是一阵议论。 萧胜走到冷凝香跟前问道:“冷参士?可以行刑了!” 冷凝香喝了口汤药,抿了抿嘴,问道:“外面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吗?” “是!我都安排好了,已经派了一万将士挨家挨户搜查,不会放过任何角落。” “好!你们把没有前来观看行刑的百姓们,不论男女全部绑到西部大营并挨个审问。如果依然没有找到菱纱,那待会就把这些皇城百姓全部围困校场,菱纱必定会在其中。” “——属下明白!”萧胜回到台下安排完冷凝香交代的事,在此站上高台,拔出佩剑朝天一指,随后挥剑而下:“开始行刑!” 释迦那些俘虏们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一听‘行刑’都拼了命的挣扎。可是西域的士兵们持枪带戟,严加管控,根本容不得他们造次。眨眼间,四十条生命活活被扔进了烧得滚开的沸水之中,大鼎里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撕心裂肺。 西域的百姓们也只能用同情的眼神,望着校场上发生的一切心生敬畏。 这时,校场内突然传来一声:“——住手!”达木提从人群中飞出,跳上了高台。 她站在高台上指着冷凝香言道:“——冷凝香?你不要再作孽了!你杀的人还少吗?” 冷凝香看都没看她一眼,对萧胜言道:“这是军营,不是皇宫。快送公主殿下回宫!” 萧胜上前对公主言道:“公主?你还是走吧!冷参士这是亡羊补牢之计,目的是为了逼菱纱出现。只要抓到菱纱,剩下的俘虏是不会有事的!” 达木提一掌打在萧胜的皮甲上,将他驱出一丈:“——混账!你是我西域的将领,何时轮到你来干涉我的来去?——滚开!” 萧胜捂着胸口,纵然心有不悦,可是在公主面前他也不敢多言。 达木提走到冷凝香跟前,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敢自作主张,假传皇旨,动用这么残忍的酷刑,对待这些无辜的民众。败坏我西域千百年来攒下的仁义之名。还不快让他们停手?” 冷凝香一看她拿出了公主的姿态命令自己,憋了一肚子火的她,也毫不示弱的站了起来:“——达木提?别人当你是公主,都对你敬畏三分。可我并不怕你!现在我是三军统帅,军营之事,轮不到你这出了嫁的公主无端参言!你还是乖乖回到宫中养尊处优去吧!再敢多言,我现在就杀了他们所有的人!——来人!” 达木提一看冷凝香要来真的,不得不选择退让。尽管气的牙龈作痛,但她转身回眸时,看到校场周围似乎埋伏了很多弓弩手。心想:‘这个毒妇已经将这里的百姓团团围住,如果我继续搅局,必然会连累我的子民。’迫于无奈,她只好愤愤的离开……。 而校场之内,冷凝香继续烹杀。萧胜的人马趁百姓在校场观摩,翻遍了整个安塞皇城也没有找到菱纱的踪迹。无奈之下,只好收兵。最终,释迦俘虏全被烹杀。西域百姓经过筛查确认后,相继释放。 冷凝香没想到,这么严格的筛查都没有找到菱纱,难道她真的能躲过重重关卡逃出西域吗?菱纱的下落只能是个谜,冷凝香也只能选择暂时放弃。 当晚,冷凝香放出了一个信鸽。小白鸽带着写给梅三娘的信,飞到了大明仙境的天罡寨。不巧,正赶上天罡寨的弟子们正在整顿粮仓,他们扛着麻袋来回迁往,难免会有遗漏在地的谷粒儿。被地上的谷粒所吸引,白鸽‘扑啦啦’地落到了粮仓门口,开始啄了起来。 弟子们见这有只信鸽,连忙抓起它,打开它脚上捆绑的信筒,见上面写的是‘梅三娘亲启’。便将此信呈给了天罡寨债主李达。 李达握着信笺万般犹豫,好奇心驱使他差点将信拆开一窥究竟。可是,在二当家郭勇的提醒下,他还是选择将信笺原封不动的转交给了梅三娘。第一,他们都深信鬼小七就是鬼谷子的传人;第二,他们知道夏侯焱惹不起。为了避免得罪这些客人,他不得不藏起了小人之心。 但是,李达并不死心,于是派送信的弟子在暗中窃/听。送信弟子前往梅三娘的住处时,恰逢夏侯焱也来找梅三娘,两人几乎同时准备进门。夏侯焱一向多疑,看到这个弟子来找梅三娘,不免心生好奇。于是在门口,将弟子手中的信笺截获: …………………………………………………………………… 梅姐姐: 西域兵权已在我手,速引漠北发兵西域,我会暗助漠北成事。 纳阑飘雪人在西域,百里星云独守嵊界,此乃千载难逢之机。 可引人魔攻陷嵊界,利用魔君生擒百里,以便钳制纳阑飘雪。 明主为保大明安危,必然挥师驰援西域,届时朝野亏空无疑。 龙虎门可趁乱谋变,将龙三子驱出朝野,使尊武门一统中原。 中原仙凡两界大定,梅姐即可有冤报冤,最终你我二分寰宇。 天罡寨东北向有林,林中有泉曰五凤泉,帘后藏有天罡绝学。 入泉需用北斗之钥,藏于门塚石龛之内,劳梅姐姐携宝来见。 臻虞在西域敬候梅三姐。 …………………………………………………………………… 夏侯焱看完信,脸上显露出一种邪笑。嘴角忍不住牵起,轻声自语:“五凤泉居然藏有天罡绝学……?冷凝香居然去了西域……?”他火速将信笺化为乌有,快步跑去五凤泉。 他按照冷凝香信中所述,在林中顺着水声一路寻去,穿过了层层迷宫一样的树丛,终于在幽林尽头,看到了一处隐蔽的奇景: 泻玉飞琼悬泉美,层峦叠峰绿屏雄。 瀑如玉龙凿玉镜,直捣潭心力无穷。 奇石岑挂狼牙冷,暴饮天泉小瀑崩。 飞花溅玉迷人眼,万马奔腾耳畔中。 一条小瀑,背靠天罡山。瀑水像一条白绫,从山顶飞流直下,落到崖壁的中段,由四个隆起的大石将它一分为五,活像一条五尾白凤,扶摇直上奔向穹空。凤尾处没有了山石的阻碍,如雪白的玉带悬挂于那四颗大石之上: 喷珠吐雾赛飞雪,垂姿百态似流苏。 聚水成渊添佳色,朦胧雾粒泛光泽。 万状涟漪潭中起,百斛珍珠落一地。 千朵银花自飘零,流光溢彩闪银星。 就在这浑然天成的美景里,他开始了对五凤泉的探索。好一阵寻觅,终于在瀑布后方,发现了一处被石门封闭的洞窟。洞窟的旁边有个小小的石龛,伸手进去一摸,若然摸到了一个物件儿。夏侯焱迫不及待的用手里的北斗钥匙打开了洞窟的大门。 开门刹那,眼前豁然开朗。里面居然是一处曲径通幽的琅嬛福地。这美景让他喜不自胜:水帘深处隐古洞,慢挽碧练入瑶宫。 一水幽通天地处,令人沉醉美画中。 “真没想到,天罡寨里居然还藏着这么个地方!” 他走进天水宝地,仿佛置身在一个小型的花园里。漫步绕过奇葩怪木,看到了一处书院模样的地方。方砖铺好的平坦地面上,规规矩矩的摆着九张石桌石凳。不难想像,这里很可能是哪位仙人教授弟子的地方。 而石桌上摆放着一捆捆的竹简,他随手打开一帘,看到里面记载着太乙真仙留下的天罡绝学,如获至宝。激动得眼珠子差点掉到了竹简上,高兴的自语道:“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有了这五套功法,我就再也不用惧怕纳阑飘雪了。人都说纳阑飘雪纵横仙界难逢敌手,能打败她的不超过十人。而这天罡绝学正好是克制她的功法。”他当即决定留在五凤泉里闭关,从此进入了漫长的修炼期。 第四卷【八界朝伊】353:夜刺不成泪成双 达木提回到安塞皇城,气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将手边茶桌上的器皿一扫而落。惊得几个侍女们赶忙跪在地上清扫。 魔娜来到公主阁,在门口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急忙进来察看,见几个下人正收拾着地上的碎渣,而达木提安然无恙的坐在椅子上闷闷不乐。这才放下了心,走过来问道:“四妹?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暴躁?” “气死我了!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冷凝香!她不听我的劝告,目无君上。残忍的烹杀了那些释迦的战俘,让西域蒙上残暴不仁的骂名,简直罪大恶极!” “是啊!我也听说了这件事。冷凝香作恶多端,实在难容。如此下去,西域一定成为众矢之的。你必须想个办法,让她尽快交出兵符。否则,她会继续拿着鸡毛当令箭,玩弄权术,将西域带入歧途。” 达木提皱着眉头说道:“我何尝不想尽快拿回兵符,可现在,她已经成了军中万人敬仰的人物,就连萧胜,都处处听她摆布。众口铄金,积羽沉舟,在这种情况下,我如果公然打压她,必定会糟来众人不满,说我越俎代庖,扰乱军纪!——哎!真是进退两难。” “可你是西域的公主呀!在西域,你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谁敢说你扰乱军心?” “二姐?你有所不知!我是公主没错,但是自古以来,皇家有皇家的规矩。公主出嫁后,便成为皇室亲宗,不可干涉军中大事。虽然我以前带兵打仗,可是现在是冷凝香为将。我若擅自干涉,必然会遭到军中非议。群轻折轴,聚蚊成雷,如果处理不当,会引起将士们公然反抗,那就是——兵谏!” “——兵谏?居然有这么严重?”魔娜没想到,察尔王重用冷凝香,虽然解除了释迦之乱,但同样也是引狼入室,诱虎为患之举。 “实在不行……,只能让陛下出面解决!” “没用的!这几天,叔父一直以庆功为由,邀请冷凝香进宫赴宴。而她屡屡以身体不适为由,婉言谢绝。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冷凝香诡计多端,明知道这是我们设下的鸿门宴,又岂肯轻易就范?” “哎!软的也不行,硬的也不行!冷凝香真是块难啃的骨头!——不过,四妹不用烦恼!只要武喆一旦醒来,我就去军营杀了她,为我娘报酬!到时候,你就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如此一来,这盘僵局便可迎刃而解!” “这倒是个好办法!如果十日之期一到,冷凝香还不交出兵符。我看只能照二姐的办法行事了!” 这时,鲁菲嫣快步跑来:“二姐、四姐?你们都在就太好了!——对了,四姐夫呢?” 达木提回道:“他能去哪儿?还不是陪皇叔喝酒去了?只要一回到西域,他就掉进了酒缸里……。” 鲁菲嫣继续言道:“——对了!小妹来消息了,说大姐让咱们赶快回去呢。秋阳那边已经度过洪涝期,可以找寻古墓下落了。” 达木提和魔娜闻言,对视了一眼。达木提起身道:“二姐?计划不如变化快。我们一走,西域这边怎么办?” “是啊!现在武喆受伤在身,冷凝香一半会儿是走不了的。所以,她才拒缴兵符并定下了十日之约。十日一到,正是杀她的最好机会!如果错失良机,等她回到了大明,必定会严加防范。杀她容易,可抓她难!” 达木提言道:“要不……,我和笑笑先留下。等处理完冷凝香的事,我们再赶去大明?” 鲁菲嫣心想:‘看来,她俩是打定主意要杀冷凝香了。我不能让冷凝香死在她们手里,万一青云师太说的是真的,冷凝香的确是那三才星降世,那杀了她很可能会酿成大错!’ “二姐、四姐?小妹酝蝶传讯时讲得很清楚,说要我们一同回去。想必,大姐另有安排。所以我不赞成四姐留在这里!”鲁菲嫣也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魔娜和达木提陷入了沉思。片刻后,魔娜言道:“既然这样,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今晚先去解决了冷凝香再说!” “——我也同意!”达木提和魔娜心照不宣。 鲁菲嫣反对道:“那武喆怎么办?再说,察尔王和冷凝香还有个十日之约,万一冷凝香遇刺,军中将士会不会暴乱?” “——会!一定会!以冷凝香的性格,她一定会防患于未然。说不定,她早就在军营中安排好了对策。一旦我们杀鸡取卵,她便会制造麻烦。但是,此人不可不杀!”魔娜言道。 达木提心想:‘二姐和冷凝香之间只是私人恩怨,所以她不会顾及太多。而自己是西域的公主,有责任和义务维护西域的和平。既然明知道冷凝香不好对付,还不顾后果涸泽而渔,那最终受害的,很可能是察尔皇叔以及西域的百姓。因此我不能操之过急!’ “算了!五妹说得也对!既然大姐要我们回去,那肯定是有所安排。冷凝香虽有兵符在手,但察尔皇叔亦有万全准备。量那毒妇也不敢无端生变。我这就去找李笑笑,收拾好东西,明早出发!”达木提说完便走出了公主阁……。 魔娜心想:‘老四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同意杀了冷凝香,怎么突然变卦了?而且这么急着走,摆明了是不想给我留机会。——不行!趁冷凝香人在西域,我必须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时机,既能为娘亲报仇,又能把责任拦在身上帮四妹解围。’想到这儿,魔娜也默默走出了公主阁……。 鲁菲嫣心想:‘糟了!二姐一定是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冷凝香!我得监视她!’ 当晚,魔娜一个人来到城外军营。灵动的身影一闪,躲过了众多耳目,来到了冷凝香的营帐外。她毫不拖沓,掀开营帐便窜上去拔出霜钉,朝床上狠狠刺去……。 匕首插入,顿时发觉自己扎了个空,于是紧忙掀开棉被,确认事实。果然是个空城计,被窝里面刻意的摆放了两个鹅毛枕头,让她误以为真。 “糟糕,我中计了!” 魔娜反应过来后猛一转身。营帐外面突然亮起了一圈儿火把。 ‘既然已经被识破了,也就没有什么好躲藏的了。’于是,她公然走出营帐,泰然自若的站到了包围圈的圆心处。 “——冷凝香?你怎么知道我要来?”魔娜收起霜钉,从容地问道。 冷凝香在火光,妖韵生辉,浅浅一笑:“呵呵呵,因为……,我是你心里的鬼!”她声音不骄不躁,用幽灵的腔调开了一局玩笑。显然,她并不想把鲁菲嫣供出来。 ‘没道理呀!难道她真的料事如神?’魔娜万万想不到,自己的举动时刻都在鲁菲嫣那对儿雪鸮神眼的监视之下。而出卖自己的——正是她! “冷凝香?既然你已经算准了我今晚会来,那想必你的棺材也应该提前准备好了吧?”魔娜语气轻挑。 “哈哈哈哈……。”冷凝香一拍巴掌,几个侍卫还真的抬来了两口棺材。 她见棺材落了地方言道:“当然了!未雨绸缪是我的本性!我不只准备了,还准备了两个。一口是我的,一口是给你的!” 魔娜忍俊不禁道:“哈哈哈!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同归于尽吗?” “呵呵,我可没那么悲观!究竟是你死还是我亡,老天说了算!——但是,动手之前我得先给你看一出好戏。”说着又将手举过头顶,重重的拍了两下。 清脆悦耳的掌声一出,身后的将士们便闪出了一条路。魔娜顺势往路的尽头看去,黑暗之中走出来几个侍卫,侍卫们押解着两个重犯,渐行渐近……。 魔娜一对儿墨凰之眼,第一时间便看到了那两个囚犯,惊讶之语脱口而出:“——霜儿?凌云?——怎么,怎么是你们?” 冷凝香笑道:“你不用问了,武霜儿已经被我毒哑,贺凌云依然神志不清,你问了也是白问!与其问她们,倒不如问我。” “冷凝香?你太卑鄙了!今天,我不杀你,我都对不起我自己!”魔娜碍于武霜儿和贺凌云在她手上,只能冷言泄愤! 冷凝香淡定的说道:“你想杀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老生常谈有意思吗?” “怪不得当日在察尔陛下面前你有恃无恐!原来,你早就想利用他俩来威胁我!” “你错了!——文晓?当日我在察尔王面前说得都是真的!而武霜儿和贺凌云也不是我要抓的!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烹杀的那些释迦俘虏。当时,我是为了搜捕菱纱才迫不得已发出告示,目的就是想让西域的百姓全部集结在校场,以便于我在皇城周边进行大肆搜捕。没想到,菱纱我没有抓到,却将她们抓到了西域大营。” “我不相信!武霜儿明明就是西域的大孝王。如果她人在西域,又怎么会置西域危难于不顾,躲藏在寻常百姓家?” “呵呵呵,还不是拜你所赐?有个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姐姐,她怕呀!武霜儿与贺凌本来真心相爱,却被你捷足先登,与贺凌云成亲不说,还把他软禁在三孤府中。武霜儿鼓起勇气救出了贺凌云,并且和他成了亲。他们来西域就是为了躲避你!没想到你却如影随形!” “——你胡说!霜儿怎么会和凌云……。” “不信你可以问啊!——哦,我差点忘了,霜儿已经不能说话了!”冷凝香幸灾乐祸。 武霜儿在冷凝香身侧,已经痛苦不堪。嘴角不断的抽搐,泪水止不住的下落。面对自己的姐姐,她是即愧疚又畏惧。身边的亲嫂嫂将自己毒哑,还在一旁冷嘲热讽,完全没有人情冷暖。和鬼小七拜堂成亲,终日带着个活死人东躲西藏,浪迹他乡,搞得自己心力交瘁。好不容易躲进了一处荒宅,想着和心爱的人一起相伴终老。却没想到,最终又被冷凝香抓到。现在的自己,恐怕连坚守爱情的资格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简直生无可恋。 魔娜看到武霜儿复杂的表情,已经被斑斑泪痕所遮染。心里一种说不出的怜惜,让她也禁不住潸然泪下:“霜儿?你喜欢贺凌云为什么不跟姐姐说呢?你为什么要躲着我,难道我就那么让你感到不安吗?” 武霜儿听到姐姐蔼声蔼气的质问,心里是多么想和她说出心里的话。可是,自己已经变成了哑巴,纵然在心中拼命的呐喊,但是依然发不出声音。那种苦楚像是一把黄莲塞进了喉头,咀嚼不掉,吞噬不下。 ‘为什么逃离?为什么躲避?’她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姐姐也爱着鬼小七。为了不让姐姐受到伤害,她宁愿一辈子不再相见。为了能忠于自己的爱情,她可以永世不再踏足人烟。然而,自己最怕的一幕却偏偏发生了。 魔娜泪流满面的说道:“霜儿?你太不该了……!” 第四卷【八界朝伊】354:大央山坳生古堡 武霜儿从魔娜的口吻中听出了一丝埋怨,此刻连死的心都有。若不是夏侯焱禁锢了自己的功法,她恨不得杀了冷凝香,自裁于当下。只是身边的鬼小七实在让她割舍不下。 魔娜对冷凝香言道:“冷凝香?你放了她俩,我今天可以不杀你!” 冷凝香大笑道:“哈哈哈哈,文晓?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认为今天一定能杀了我?”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她们?” 冷凝香想了想言道:“文晓?我知道你能日行千里。我要你帮我活捉菱纱,只要把菱纱给我抓来,我便选择放一个。”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最好善待她俩。如果她俩少一根汗毛,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凝香啧啧两声:“哎呦!不要总拿死来吓唬人好不好?你放心,我是不会杀了她们的。就算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也不会让武霜儿死在我的手里,可是贺凌云就难说了!如果想两个都带走,就再帮我做件事!” “哪一件?” “杀了中原伏虎帮的帮主!”冷凝香听唐璜说过,伏虎帮正在打压龙虎门的势力,这对尊武门极其不利。而伏虎帮的帮主一直身份不明。经她猜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壮大到与龙虎门抗衡,背后除非有朝廷支持,又或是三善门力挺。所以用这个条件来诈探虚实。 “不行!我可以帮你抓人,但是不可以帮你害人!”魔娜知道伏虎帮是明皇龙三为了剿灭龙虎门而扶植的武林势力,它的掌门南钰是南盈盈的亲侄子。杀他不仅等同于和朝廷作对,还会伤害自己和南盈盈的感情。 “呵呵!那好!那就按你说得意思办!活捉绫纱和伏虎帮的掌门。一人换一人!——把犯人带下去!” 魔娜为了搭救妹妹和心爱的人,最终只能选择妥协。 冷凝香目送魔娜走后,萧胜在身边问道:“冷参士?她夜入军营行刺,可是死罪!你怎么就这么放她走了?” 冷凝香见萧胜对自己颇为忠心,于是解释道:“你们杀不了她!”言罢,自己便回了另一处营房。 萧胜洞悉到冷凝香的眼色,一路跟随她进了军帐。冷凝香倒了壶热茶,一边化着酥油一边对萧胜言道:“萧副将?这段时间你跟我战释迦,平内乱,真是辛苦了!我冷凝香是不会亏待自己人的。”说着将酥油茶亲手递给了萧胜。 萧胜受宠若惊,接过酥油茶的同时,也听出了她话中的韵味。于是问道:“冷参士?不知你叫我来有何吩咐?我萧胜是个粗人,所以不会寒暄。有什么事您直接吩咐,我一定照办!”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说着,拿出了法宝牧人香,递给萧胜:“搜捕菱纱当日,你帮我抓获了刚刚那两个重犯,我一直没来得及感谢你。这是仙界的法宝牧人香,世上仅此一件,曾是大漠领主冥伦法王的随身至宝。现在我就将它赠于你以示奖赏。” 萧胜见法宝眼前一亮,对它的喜爱表露无余。然,他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纵然心生贪婪,不过还是想问清楚:“冷参士?这么贵重的礼物萧胜岂敢接纳?为参士做事是我身为副将的本分,萧胜不敢邀功!” 冷凝香抓过萧胜的手,将牧人香塞进他那硕大的虎掌之上,轻轻将他五指扣拢,言道:“哎呀!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 萧胜和冷凝香双手触碰的刹那,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油然而生。这感觉许是下属受到了上级的赏识,又好似获得了朋友给予的尊重,亦或是男人对女人的倾慕受到了对方的回馈,总之,万般错杂的情感织成了一张大网,将自己的心牢牢的网住。 “冷参士?您是不是有什么事……。” 冷凝香喝了口茶,聊到:“我赏识萧副将,想让你帮我做事!……烹杀释迦战俘当日,达木提公主对你冷言威吓,甚至动手打你。我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居然被一个女人打骂,当众出糗,想必你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好歹你也是西域一代名将,为西域鞠躬尽瘁换来的也绝不该是这种待遇。 我虽然在大明出生,在中土长大。但是我祖上确是西域楼兰氏族,我为西域平乱。也算是为‘江东父老’出一份力。而达木家族统治西域数百年,并没有让西域强盛,反而招来战火连连。 如果换做是我,我不仅会让百姓们过更加富庶,还会让我的将士们获得无上的尊崇。” 言道此处,萧胜嗅出了她的野心,于是大胆问道:“冷参士?你……,你是想……?” 冷凝香微微一笑:“没错!只要你帮我成事,我一定如虎添翼。” “你想让我帮你谋反?” “哈哈哈哈,萧副将你说错了!我并非想图谋西域,因为西域对大明来说只是个边陲小国。我志不在此,而是意在天下!我会推翻大明,收编西域,吞并漠北,一统江山。而你若肯帮我,我便会将西域划分给你,让你成为一代名流,受万民敬仰。 今天我送你的牧人香虽然是不可多得的法宝,但是充其量也只是个玩意儿。一旦事成,我给你的便是一生的权贵,世代的荣华。” 听了冷凝香一番话,萧胜若有所思。他沉默了良久,心里无疑在怀疑这一切的愿景最终能否顺利实现。可是,反思一下,自己一条烂命屈居人下,前途一眼就看到了家。跟着达木家族,他最终只能是个副将,根本看不到希望。 “好!就凭你这么信任我,我愿意追随你,于你共谋天下!那冷参士可有详细的计划?” 冷凝香喜得良将,立即开始了与萧胜的图谋……。 魔娜回到皇宫,鲁菲嫣察言观色。她对二姐的举动了如指掌,一边暗中保护冷凝香,一边担心魔娜会被伏击,整晚都潜伏在军营里平衡着两边局势。可武霜儿和贺凌云的出现让她深感意外。本想帮魔娜救出二人,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达木提和李笑笑早已备好车架,姐妹们只能暂时离开西域,赶回嵊界山。四人日灸风筛,水宿山行,两日后抵达了三善宫。一进门便看到一脸憔悴的百里星云。 “大姐?我们回来了!——咦?大姐这是怎么了?几日不见为何这么憔悴?”达木提望着旁边的白紫茉问道。 白紫茉朝四个姐姐挤了挤眼,摇了摇头。并没有解释什么,似乎在劝大家不要过问。 魔娜对白紫茉的反应并不满意,亲自走上前去问道:“大姐?你脸色不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星云郑重其事的岔开话题:“我没事!你们一会儿赶快休息休息,今晚仙儿会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琼水探墓。咱们只有两天的时间,两天后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大家一听,心里莫名的开始了猜测:‘大姐心里一定有事儿,可是有什么不能当下公开,非要等两天之后再说呢?’ 众人见星云一脸阴容,也不敢多问,纷纷各回各处。安放好各自的行李,便聚集在飘雪宫。魔娜问道:“小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姐看起来这么抑郁?” 紫茉言道:“是发生了一些事,不过还是等探墓回来,由大姐宣布吧!——对了,三姐受伤了,所以这次探墓她去不了。正好可以照顾木宝儿,所以仙儿姐决定把宝儿送入宫中。” “——什么?三妹受伤了?怎么受的伤?严重吗?”魔娜紧张的问道。其他姐妹也凝视着白紫茉,期待着她的回答。 紫茉尽量云淡风轻的言道:“没什么!三姐伤得不重,目前挺好的,只是情绪不是很稳定。大家别多想,找败血神丹的解药最重要。我估计这一次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次探墓也找不到解除败血之症的方法,大姐很可能会放弃的!” “——放弃?‘放弃’是什么意思?难道樊老,义母以及贺凌云,她不想救了吗?”魔娜问道。 白紫茉不想提前将二老已死的消息告诉姐妹,怕她们一时冲动影响探墓。于是打起了马虎:“哎!我只是猜测而已,谁知道大姐是怎么想的呀?她既然说了探墓回来就会宣布,我们还是等等吧!” 众人一看白紫茉守口如瓶,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于是都陷入了沉默……。 次日清晨,姐妹六人来到穆秋阳所在的大营。鲁菲嫣看到弟弟鲁少安自然开心不已,拉他到一边问东问西。不过多数话题还是关于李美娇的……。 穆童见到师父毛小仙也是分外亲昵,师徒俩舞刀弄剑,开始了寓教于乐……。 穆秋阳向星云汇报着山中的情况,星云到外面勘察风向,下令午时开始三面烧山。 魔娜一直在暗暗盘算如何处理自己和冷凝香之间的约定……。 午时一过,几千弟子全部就位,号角一响,三面燃火。火势迅速攀山覆顶,烟火惊吓孤鹜,赤焰烧透云霞。大央环山浓烟滚滚,顷刻便弥漫了苍天。呛人的味道熏飞了枝上的鸦雀,焦黑的艾草涂炭了地上的生灵。山间野兽疯狂逃窜,百年老木陆续折枝。 山上的头陀被迫疯狂向一面流亡,仙儿、白紫茉、穆秋阳、鲁少安三人带着几千弟子在山下阻击。一时间,央山之上,风云寝气象,绿叶棕林,鸟兽翔旗幡。 穆秋阳一柄神剑灭害,八百弟子除鹰; 鲁少安赤手屠熊搏虎,金戈荡寇鏖兵; 毛小仙弓指阵前射日,鸣鞭走马飞裟; 白紫茉裙动蝶蜂飞舞,弹指漫天飞砂。 苦战两个时辰,终于将头陀们斩杀殆尽……。 只有花知啼血处,更无猿替断肠哀。 山环哀声动闾里;云下怨气成山谷。 岚山成灰败走卒,凄声入耳万鬼哭。 杀得马无生角望,惹得猿有断肠鸣。 琼水县的大央环山,终于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沙飞聚散无处定,尘扬千里不知行。 秋棠落水随涓去,鲫跃滩头旱中栖。 山南四野吹悲风,水北涕血纷交零。 绿水青山燃过后,坳生古堡渐明清。 姐妹们看到了远处的山坳似乎有个埋在山皮上的尖顶。看起来像是一座古堡崭露的尖尖角,又像是一所宫廷瓦上的溜金斗拱。有了这个发现,众人都高兴不已。开始等待阴霾的散去……。 第四卷【八界朝伊】355:落宝塔初掀宝鼎 烟雾散去,已近黄昏。 李美娇和穆童准备了一些干粮,分摊给众人。众人怀着忐忑和期待,开始登山。千余人分成十几个小队,一同向央山古堡行进。星火在脚下熠熠生辉,土地还留有燃烧后的余温。烧焦的枯木奇形怪状,千姿百态。如一个个魔鬼搔首弄姿,张牙舞爪。黑色的爪尖上还冒着缕缕青烟,共夜幕来临时云霞混染一色。 刺鼻的青烟迫使魔娜等人纷纷系上面纱。没有了刺藤和杂草等荆棘为绊,行军速度倒是快了很多。不到半个时辰就翻过了外环,抵达了环山小溪。鲁少安指着前面的小溪言道:“弟兄们?前面那条小溪我之前来过。过了小溪大家就千万要小心了……。” 姐妹们在烟熏之下,也不想说话,只是一边听着,一边向前迈进。不过,这一次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很顺利的来到山的巅峰。峰顶并不像山下看到的那般尖突,反而地貌平坦,层次多变。像是废弃的楼台遗址,亦或是山中寺院、神仙道场等类似驻地。 这里已经没有了乌烟瘴气,所以视线格外清晰。叫下是石板铺成的阶梯,两边是怪石嶙峋,鳞次节比。在星辰下投射出奇奇怪怪的影子。一处处重岩叠嶂并不是浑然天成的景象,而是饱经岁月风霜年久失修的模样。台阶两边的石林虽然千姿百态,但是都聚拢一起且错落有致,衍然是人工刻意为之。 众人顺着台阶一路迂回绕进,终于在月上崖头之时,抵达了那个尖尖角的位置。类似古堡的奇怪建筑并非是一座真正的古堡,而是一坐斜插在山上的宝塔。宝塔早已垮塌,像一颗歪葱栽在了山石之下。因此只能看到宝塔顶端的一小部分。它顶部形如春笋,棱角分明。塔刹如瓶,凹凸有致,像是一个裹挂青丝,兰花勾指,侧身躺着的女人。 星云言道:“我们在这里稍事歇息,吃点干粮。我想……,墓葬的位置应该就在这废塔之下。一会儿我们就开始找寻入口!” 鲁菲嫣言道:“刚刚在山下,我看到少安说的那条溪水上有断桥模样的石墩。会不会是条护城河?” 仙儿言道:“护城河?如果那是护城河,这塔得多大呀?” 星云道:“五妹说得没错!那的确是条护城河。地址变迁让它没有了从前的模样。宝塔下面的环境我们不熟悉,里面究竟有多大面积,我们也不知道。所以一会儿大家要格外小心。”说着拿出了混世丹炉,在里面放上了一些药丸。 丹炉内的神火将药丸烧化,冒出了一缕青烟。她将丹炉放到鼻子下闻了一下,随即递给仙儿,对众人交代道:“一会儿大家都闻一闻这个丹炉,这青烟可以在一个时辰里,让你不受毒气所侵。一个时辰以内,我们必须要返回地表。” 做好了一切准备,魔娜走到宝塔的尖顶之前,让所有的弟子都退到大石后面。拿出生花笔在空中一个华丽的招式,勾画出几条苍龙,苍龙盘旋而出,直冲瓦顶。‘轰隆’一声石破天惊,沙石迸裂,瓦梁为开。宝塔周围乌尘四起,一群蝙蝠从宝塔的破口处鱼贯而出,横冲直撞的仓惶飞散。待入口处尘埃落定,魔娜化作一跳魔凰跳入宝塔,自由下落。 不一会儿,一道红光亮起,宝塔里亮起了灯火。随后,传来朗朗回音:“这里很安全,大家进来吧……!” 星云等人闻声,相继跳了下去。魔娜已经用魔界之火把里面照得灯火通明。不等后面的弟子陆续进来,星云便掏出了刀美美给她的羊皮地图,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现场,惋叹道:“这宝塔已经倾倒,所以这地图只能让我们知道一些机关陷阱的位置,却不能为我们指路。所以,探路还需要靠我们自己了!” 秋阳言道:“掌门是魔界之主,所以不怕黑暗。由掌门来引路最为稳妥。五当家有雪鸮之眼,可以望穿数里,正好配合掌门。其它人紧随其后!” 魔娜随即勾出额上的烈火,点燃了众姐妹手上的火把。他们开始顺着倾斜的墙面小心翼翼的下行。达木提是时不时的在前方叮咛:“后面的小心,脚下又陡又滑!” 一刻钟后,她们走到了墙体的尽头,眼前已经无路可走。向下一望,下面一片黑暗。整个斜塔如同一个浩大的枯井,深不见底。 鲁菲嫣从弟子手中夺过一根火把,将火把丢了下去。火把自由下落的的同时,又一群蝙蝠‘喳喳’得四散飞出。 “这塔是是回行结构,目测估计有二十几层。墓地很可能在宝塔的下面。刚刚火把掉落时,我看到二十丈之下有个万福鼎模样的拱形孤岛圆台。不知道会不会是墓葬的入口。” “可这里这么深遂,又施展不开神行。就算二姐不怕黑,下落时也难免磕磕碰碰。万一再碰到什么机关暗器,那就危险了!”仙儿担心的望着魔娜。 “——我有办法!”魔娜用生花笔割破手腕,挥毫泼墨,凌空画了一对儿雌雄双蛛。巨大的蜘蛛从画笔上成活的刹那,立即开始了壁上攀爬,找到方向后,飞速捣弄后足,从屁股上带出一股银丝,挂到了魔娜脚下的木锥之上。随即八趾一蹬,悬空下落,一边抽丝一边下坠……。 白紫茉为了让大家看得清楚,一挥袖,洒出一片金粉。招来秘密麻麻的萤火虫,成群结队的涌入穴中。点点微光积少成多,像无数繁星点缀的银河,又像片片金箔织成的玉带。玉带如井绳一样伸向地下,将二十几丈的‘深井’照得微微亮。 突然,一声昆虫的嘶叫传来……。 雄蛛被一些蝙蝠上去疯狂撕咬,母蛛吓得急忙收线,顺着丝线又爬了上来。好在雄蛛留下的那根蛛丝还在,弟子们可以顺着蛛丝下去。因此魔娜并没有再次施法,而是对众人言道:“紫茉的轻功好,暗器也厉害,随我下去清除那些脏东西。——秋阳?你们带着弟子顺着这条丝线下去。”说罢,她一纵深,化作一条黑色凤凰盘旋而下。 白紫茉脚踏蓝闪蝶紧随其后。她一边下坠,一边放出数百颗钢珠,钢珠打到之处,黑暗中倒挂的蝠群全被击落。她双手投掷,如仙女散花,灵动而又迅捷。颗颗暗器发出‘啾啾’声,回荡在整个宝塔之中。 星云、鲁菲嫣、仙儿、达木提也相继跳下。秋阳和鲁少安有序的安排弟子们跟进。很快便全员入井。众人齐聚拱台周围一看,这果然是个倒扣的万福鼎,想一个孤岛一样从地上隆起。鼎是用青铜打造,上面尘土堆积,厚厚的灰尘已经快把福字都埋没了。 星云勒令几十个弟子将福鼎掀开,铜鼎掀开的刹那,一个蓝色漩涡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想一个青铜的锅被掀开了盖子。而里面盛着的蓝水,毫无外力搅动的作用下却能不停的旋转,这让众人感觉很不可思议。 星云观察了一下周围,言道:“怎么办?这周围已经没有路了。这个蓝色漩涡恐怕就是古墓的入口。真没想到,九宝太岁的古墓居然设置了这么玄妙的入口。只怕里面会有更多的变数在等着我们,万一入鼎后有去无回,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是啊!我的眼只能看清远处,或者被遮挡的事物。却看不穿着蓝水,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鲁菲嫣话音刚落,突然,上面‘轰隆’一声,洞口传来了一连串的回声。随后,萤火虫纷纷坠落,弟子们手中的火把也瞬间熄灭。整个环境立时暗了下来,唯有那鼎中的蓝水发出湛蓝的流光。 “——糟了!有人把洞口封住了!”李笑笑言道。 “胡说!我们的人都已经进来了,外面哪有人?我看是上面的洞口碎石不牢靠,所以自动塌陷了?”达木提问道。 “不可能!”此时,星云分析道:“如果是自动塌陷,那不会一点缝隙都不留。你们手里亮着的火把都是用掌门的魔界之火点燃的,风刮不死,水淹不灭,除非与空气隔绝。它能灭掉,就说明这里已经完全被封闭了,所以,这里的氧气不会供我们维持多久的!” 鲁少安言道:“我就说这山里很诡异,当初好多弟子莫名其妙的就被吊到了树上,可是我们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我们一路走来那么顺利,我就觉得奇怪!果不其然,千算万算还是被人暗算了。” 魔娜言道:“我觉得少安说的有道理,假如真是有人故意将入口堵死,那我们只要抓到那个人,他一定知道这漩涡之下的秘密!” “实在不行,只能跳入漩涡一探究竟了!”李笑笑言道:“这里只有我和魔娜是耶罗仙根,而且我又是个男人。不如我下去看看吧!” “——不行!”众姐妹齐声反对。尤其是达木提,怕他逞一时之能做出亡命之举,连忙拉住李笑笑的手说道:“你不要命啦?你若是出不来,那我和木宝儿怎么办?” 星云分析道:“好了好了!谁也不准跳。大家还是省省力气想办法出去吧!这里空气越来越稀薄,我们这么多人同时呼吸,坚持不了多久的。幸亏在外面时,我让大家闻了五味青烟,半个时辰以内,我们必须逃离这里,回到营中从长计议。” 话音刚落,只听身后的一个弟子一声惨叫,惊煞了旁人。周围的弟子急忙确认情况,看到惨叫之人倒下便停止了呼吸,立即禀报道:“掌门?他他他死了……!” 魔娜当即问道:“他怎么死的?刚刚发生了什么?”魔娜拨开众人,来到那个猝死的弟子跟前,蹲身一看,随即言道:“——糟啦!快走,这里有尸蛊!” 第四卷【八界朝伊】356:钓蓝水娇出妙计 时下,一种恐惧感从心底丝丝蔓延,鬼祟的氛围让众弟子毛骨悚然。弟子中有胆小者已经吓破胆,一边去抓拿绳索,一边尖叫道:“不行了、不行了!我不能死在这儿!”话音刚落,便听‘唧唧’两声虫鸣,那人随即倒地,一命呜呼。 这一切只有魔娜一人能看得清晰,其余人全部被黑暗蒙蔽了双眼,在原地手足无措。正所谓胆怯离你越近,胜利离你越远。危险往往是给胆小懦弱者设置的障碍。可有人就是生性怕事,明知那人没有落得好下场,仍然执迷不悟,其下场可想而知。 之后,数十位弟子也都相继被尸虫钻心而死。而那根蛛丝也成了救命稻草,众人疯狂的去抢夺那一线生机,纷纷干出来损人利己之举。 魔娜见此乱局,放声言道:“都不要哄抢!他们的死就是前车之鉴,当下我们需要的是团结!人心齐泰山移,要想活命,我们要先打开上面的入口,否则就算你们爬上去也是枉然。——秋阳?” “掌门?秋阳在此!”穆秋阳连忙搭腔。 “你安抚弟子们,让他们遵守秩序,不要心急。我先上去打开洞口……。”话毕,她化作墨凰飞身上去,用钢铁一般的鳞甲横冲直撞。一招凤舞九天,将封闭的洞口撞出了一个直径三尺左右的大窟窿。石破洞开,碎石滚滚下落,一缕月光斜射了进来。 她抖笔画蛛,拉丝悬下。姐妹们各展所能相继飞出。秋阳和少安安排众弟子有序的攀爬。李笑笑和白紫茉在下面垫后。一炷香的时间,活着的人都已爬出了宝塔。死去的人只能永远的留在塔下。 无独有偶,祸不单行。正当大家相互拥抱庆幸之机,仙儿一声大叫:“——快看山下那些是什么?” 众人闻声紧忙向仙儿所指的山下望去,焦黑的秃山之下,出现了无数个黑影,乌鸦鸦的向山巅穷追猛赶……。 “——不好,有埋伏!我们被圈围了!”鲁少安言道。 这一声惊叫,再一次让弟子们躁动不已,星云极力安抚:“大家稍安勿躁,我们还不清楚那些是什么,不要自乱阵脚!” 魔娜用墨凰之眼一看,只见数万头陀四肢狂动,像一群洪水猛兽一样疯狂的向山巅奔来:“不好!那些是头陀!” “——头陀?”仙儿不解道:“我们来时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为何突然来了这么多头陀?它们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哎!不管从哪里来的,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危如累卵,大家都快躲到怪石的后面,准备应战!”达木提有带兵经验,见头陀满山遍野,数目庞大。绝不是凭个人能力逞强的时候,所以紧忙安排大家据险而守。 头陀们如过江之鲫,爬升速度之快让众人大呼惊恐,纷纷找最牢靠的大石躲藏。半柱香不到,一波头陀率先登峰,纷纷跳入洞穴之中。仙儿在不明情况下,提前放箭。拉起美人揽月先发制人,数支气箭带出道道光芒穿石石碎,射敌敌伤。 星云见那些头陀疯狂涌入宝塔,才知道它们并不是冲着姐妹们来的。于是紧忙出手阻止仙儿,可是箭已离弦,想收手为时已晚。一群头陀被气箭爆头而死。后面的头陀见有人在怪石后面放冷箭,纷纷停下脚步,把矛头指向了怪石后面。 姐妹们只好沉着应战,鲁菲嫣一杆八尺巨镰在蛮腰间一转,带出一道光环将十几个头陀拦腰斩断。达木提粉拳一握,甩出千金纬象镯,镯子环环飞出,所到之处残肢断臂割裂一地。白紫茉暗器毒针八方四散,如飞花落雪百下百全。众人大杀四野,可头陀们更是前仆后继,层出叠现。 好在大多数头陀都是为了涌进宝塔无心恋战。而三尺见圆的入口仅够一两个头陀同时进入,后面的头陀为了抢占先机,相互间践跃踩踏,有甚者还互相殴斗厮杀。这给姐妹们留下了喘息的时间。 趁头陀们大乱,姐妹们静下心来一想:‘这些孽畜为什么要拼了命的钻进宝塔?里面除了那个被掀了盖子的铜鼎,并没有其它的东西。难道……。’想到此处,星云急忙隔空对魔娜喊道:“二妹?——快快快去保护宝塔里面的蓝泉!” 魔娜闻言,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与星云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点点头,果断飞出了石林。一条墨凰浑身浴火,在入口处吐出一团魔界之火,火舌将洞口的头陀烧得连滚带爬,退出了一丈远。而墨凰则一声啼鸣,划破长空,奋力俯冲,飞身遁入宝塔。 铜鼎附近,一群头陀正在疯狂的采食着那些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尸虫。黑鸦鸦的尸虫四处乱爬,飞速逃窜。像是遇到了食物链的上层天敌,唯恐成为头陀们的果腹之物。而除了这些贪吃的小鬼儿,还有一群头陀正疯狂的跳入宝鼎……。 魔娜心想:‘这些孽障如此疯狂的涌入漩涡,蓝水里一定有什么蹊跷。’她一度想跟头陀们一同跳入鼎中查看究竟,但是星云的话始终提醒着她,让她不要冒险。最终,她双掌狠狠朝那鼎盖一击,‘轰’一声巨响震彻了整个宝塔,盖子弹起的一刹那,她一掌将盖子掀翻,正正的盖回到了蓝泉宝鼎之上。 盖子盖上的瞬间,蓝泉消失,一切发生逆转。时间仿佛停滞,空气近乎凝固,风月似乎也暂时休歇。就连外面的头陀们,好像也不再涌入宝塔。只有下面的头陀失去了目标,只好将敌视目光转向了魔娜。魔娜见事不妙,急忙化作墨凰逃跑,跌跌撞撞冲出宝塔一飞冲天。 星云看到墨凰冲出宝塔,昂首奔月,在空中展翅盘旋。得知魔娜保住了蓝泉,便放下不安的心,对众人喊道:“大家无需再战,赶快下山!” 弟子们听到逃跑的命令,自然是胡敲梆子乱击馨——一阵欢喜若狂。兴奋得四脚爬地,各展所长,连滚带爬的翻下了神山。马不停蹄跑回了营帐。 穆童和李美娇焦急的等待着众人的回归,垂首顿足在营盘外望眼欲穿。看到弟子们陆续回营,总算安心落意。高兴的回营准备大家的晚膳。 酒足饭饱,恐惧渐消,星云在营中言道:“那塔中的蓝泉可真是蹊跷。我们如果想揭开蓝泉之谜,首先要知道头陀们为何会那么疯狂的跳进去。大家怎么看?” 魔娜言道:“我考虑的是,那些头陀到底是从何而来?大央环山已经被我们烧尽,居然还有那么多的头陀,真是匪夷所思!” 达木提言道:“照我看来,整个环山必定还有其他隐秘之所。不如明天我们带人去抄他们老窝,只有解决了那些头陀,才能安心的探索古墓。” 这时,李美娇端着茶盘进来,为众人斟茶。一边倒茶一边问道:“怎么样?今天有什么收获?” 少安接过茶感慨道:“唉!事事都不顺。诡异之事连连发生,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哦?难道这么多人都没有找到古墓吗?”李美娇一边递茶一边闲言道。 鲁少安将事情说了大概,众人也一边饮茶一边思索。 李美娇听完噗嗤一笑,对鲁少安言道:“我以为遇到多大个麻烦呢,害得我和穆童妹妹担心了半个晚上,原来是一锅沸水把你们愁成了这样儿!”说着禁不住掩面而笑。 鲁少安见她非但不担君之忧,反而一脸戏谑,白了她一眼言道:“我们正在发愁,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李美娇见鲁少安有些小家子气,不想惹他不悦,于是一本正经的言道:“我也许有办法解开蓝水的秘密。” 李美娇不经意的一句话,居然惹得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到了她身上:“什么?——你有办法?” 李美娇见这么多人盯着自己,尴尬的言道:“嗯!我是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但是不妨试试。” “李姑娘?你有什么办法尽管说来听听!”鲁菲嫣言道。 李美娇微微一笑,将纤长的玉指伸到了茶杯里,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钓!’ 星云一看,立刻赞到:“钓?——哈哈哈,妙妙妙!李姑娘果然聪慧,这办法的确可以试试!” 魔娜言道:“计虽然妙,但是‘钓’是需要饵的……。” “饵很好办!”李美娇言道:“头陀们喜欢吃什么,什么就是——饵!” 这句话如一记春雷,让魔娜茅塞顿开:“我知道它们吃什么!——尸蛊!它们在宝塔里面不停的采食尸蛊,如果真的能用尸蛊做饵,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尸蛊?那是什么?听起来好吓人……。”李美娇一听这名字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鲁少安也谈之色变:“尸蛊就是一种专门啃食尸体的虫子,很可怕的。今天很多弟兄被尸蛊钻心而死。现在想想都后怕!” 鲁菲嫣言道:“你们不用担心,掌门本就是血祭司,根骨里自带蛊毒,称得上是蛊毒的宿主。尸虫见了她都得磕头请安呢,抓几个尸虫简直就是如汤沃雪,手到擒来。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 星云道:“那既然想到了办法,我们事不宜迟,今晚就去试试!” 月光下澈,影布石上,众人再一次来到山上。头陀们已经消失了大半,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小鬼,许是迷失了方向。孤魂一般的在山上徘徊,有的还在月光下掘土觅食。她们小心翼翼的绕开那些头陀,来到宝塔之前。 魔娜言道:“大姐、四妹和李笑笑陪我下去。其她人守在洞口以防有变。三声哨响为号,一旦头陀们大批出现,我们也好及时逃跑。”言罢,便带着那三人飞下了宝塔。 李笑笑用霹雳棍掘开了万福鼎的盖子,湛蓝的水涡又出现在魔娜的视野里。她提起裙子盘膝席地,打开了血蚕宝鼎,并往里面滴了几滴血。一息之间,几个尸虫闻到血味,开始陆续向宝鼎处爬来。 魔娜言道:“大姐?你们都到我身后来!” 星云、达木提和李笑笑闻言,借着魔界之火的亮光,来到了飘雪身后。只见尸蛊们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围在了魔娜周围。它们晃动着触角,在离魔娜一丈的位置围成了一个圈。魔娜伸长手臂,伸出食指。一个尸虫立即出列,像是接到了命令一样爬到了她的手上。 她快速将尸虫挂到了鱼钩上,迅速将钩子甩进了漩涡里,随即闭目凝神,用心感受着鱼线传导过来信息。 第四卷【八界朝伊】357:玄武开背吐明珠 很快,鱼线有了反应。魔娜立即将鱼竿抬起,见钩上无物,鱼饵遭窃,断定了下面一定有活物。李笑笑在身后言道:“没想到李美娇还很挺聪明,水下果然有玄机。” 达木提听到李笑笑对李美娇的赞美,醋海翻波,在旁言道:“是啊!李美娇不仅聪明,人还能干,重要的是还很漂亮不是吗?” 李笑笑深知她的公主脾气,为了避免争吵,只能油腔滑调的言道:“她是挺漂亮,不过也比不上我的提提漂亮啊。” 两口子的对话,让一旁的星云好一阵暗笑。 忽然,魔娜猛一用力,鱼钩似乎被什么东西死死咬住,鱼线瞬时被拉得绷直,还在蓝色漩涡中不停的走窜。她猛一抬杆,从水中拽出了一个蛇头模样的怪物,随着漩涡的转动不停旋转。 李笑笑见鱼竿已经弯成一个弧线,而那个蛇头似乎重达百斤,怕鱼竿被重力所坠断,连忙跳出去一把抓住那蛇头,将那活物从水里生生提出,摔到了地上。尸虫们集体后撤,让开了一段距离,好像对它充满了畏惧。 这时,众人才看清,原来并不是什么蛇,而是缩在壳里的一只灵龟。李笑笑用霹雳棍将那只灵龟掀翻,正面、反面观看了一阵,失望的言道:“唉!我当是个什么稀罕物,原来只是个王八而已,害得我一阵紧张。” 星云言道:“——不!这不是乌龟!” 达木提惊讶的问道:“啊?——这不是乌龟是什么?” 魔娜言道:“大姐说得对!这真的不是乌龟,而是玄冥!” “——玄冥?玄冥是什么?”达木提生在西域,所以对中原传说有所不知,有此疑问也属正常。可李笑笑不一样,他听闻这是玄冥,一脸惊讶的将视线再次盯到了那个龟壳上问道:“玄冥?玄冥不就是玄武吗?” 星云言道:“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镇北神兽——玄武,又称为北宫玄冥。是四象中的水神。” “哦!难怪它在蓝水底下兴风作浪,这么说那四象之说是真的喽?可它为什么会在九宝太岁的古墓之上呢?”李笑笑问道。 “我想它不是在九宝太岁的古墓上,而是九宝太岁故意选择了在这里兴建墓穴。”星云猜测道。 魔娜受到星云启发:“那这么说,这山,是座风水宝地。九宝太岁选择了一个有四方神灵庇佑的地方土葬。依此推断,这里兴许还有其他神兽。进入古墓的方法会不会和这四象神兽有关?” 话音刚落,上面突然传来三声哨响。四人急忙惊觉:“糟啦!头陀们又来啦!——笑笑?你赶快把盖子盖起来。”星云吩咐道。 李笑笑闻言立即从地上搬起盖子,盖回到福鼎之上,并抱起地上那头偌大的玄武飞出了宝塔。众姐妹一看四人平安出来,立即召唤龙骑,飞下了大央环山。 营帐之内,众人盯着笼子里的那头玄冥,只见它背上祥云涌动,头上蛇鳞斑斑,四爪如钩,尾鳍如扇,眼如皂玉,通体墨绿,的确是百闻不如一见的神物。可是让大家费解的是这东西和九宝太岁的墓葬有何关联。 李美娇一介凡人,倒是没有众人想的那么复杂。因为她并不关心古墓的事,自己能做的也只是帮大家做做膳食,干些杂务。看到这活生生的东西,担心的言道:“此物如此稀罕,困在笼中会不会饿死?我虽然会做饭,可是却不懂得饲养,到底应该给它喂些什么?” 仙儿言道:“哎呀,随便喂些谷物就行啦!我看人家养信鸽,都是喂些五谷杂粮。” 鲁菲嫣笑道:“仙儿?一看你就没过过农家的日子。这玄武可是神物,又不是鸡鸭鹅,随便喂点什么都能养得活。我觉得美娇说的很对,特殊情况需要特殊对待,既然他不是凡品,当然要花点心思去照顾。不如把荤素分开,看看它喜好吃肉还是吃菜。” 李美娇按鲁菲嫣的意思,出去精心的准备了四类膳食:新鲜的鹿肉用盐巴提味、上好的鸡蛋用砂糖和浆,现杀的鲈鱼用料酒去腥,清爽的黄瓜用酱汁调匀。虽然都是生的,但是经过李美娇的精心处理,色香味堪称绝佳。 她将四样菜肴端到了玄武面前。玄武缓缓的转头,眨了眨绿眼,针孔一样的鼻窝时而膨胀,时而收缩,好像在闻那些生鲜的味道。最终,在它谨慎的选择下,将头扭到了鹿肉上。 大家终于判定了它的喜好,于是都对李美娇竖起了拇指,露出了高兴的微笑。当晚,众人都累得沉沉睡去。李美娇和穆童还在熬夜赶制明早的膳食,几千人的饭菜让她俩通宵达旦、席不暇暖。 李美娇洗完菜,将木桶提进帐篷。又把切完的鲜肉放到了玄武的跟前,给它当夜宵。生怕照顾不周,把众人辛苦得来的‘线索’饿坏了。她看玄武吃得津津有味,露出了恬淡的微笑。 她来三善门已经半月有余,在这段时间里,她不仅和穆童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还结交了穆秋阳、鲁少安这两个精明强干的知己。尤其是对自己呵护有加的鲁少安,他就像是一个似曾相识的人,用他的无微不至时刻关怀着自己内心的冷暖。这与她在尊武门当下人时的生活完全不同。那里门规森严,人人都不苟言笑,生活索然无味。而这里人人都很率真,气氛也很融洽,让自己不用整日担惊受怕。纵然身体累一点,但是依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一边干活一边想着,忽然余光中出现了一道强光。她猛然把头转向了那头玄武,表情从吃惊变为凝重。瞳孔放大的同时,手上的木桶也浑然不觉的掉到了地上。她被木桶掉落的声音惊觉,立即跑到玄武的笼子跟前,方亮眼睛吃惊的望着那头玄武。 只见玄武的背出现了整齐的裂痕,一片片龟裂的甲壳顺时针散开,如同花蕾般片片花瓣交叠绽放,露出了里面一个钵状的容器,容器中间出现了一个蓝光闪闪的明珠。她被这奇异的事情所震惊,慌忙扭头跑出了帐篷:“童儿、童儿……?” 穆童闻声,连忙端着盆走过来:“娇姐姐?怎么啦?” “快快,妹妹赶快去找少安他们,里面有情况了!”李美娇一脸的焦急,因为她不知道那东西究竟会保持多久。况且这事情对大家来说可能及其重要,不容得出现任何闪失。 穆童从她的神色当中读懂了她的迫切,于是连忙扔掉了手里的盆,转身便跑向仙儿的营帐:“师父师父?快醒醒快醒醒!” 她刚要入帐,星云忽然从营帐中走了出来,并用食指压在红唇上对穆童警告道:“嘘!——别吵!你师父早都睡了,大家白天太累了,这会儿好不容易睡着,别吵醒她们。童儿?到底什么事让你慌慌张张的?” “星云姐?娇娇姐姐让我赶快来找你们,说玄武有情况了!” 星云一听,来不及多问,撒腿就往李美娇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在帐外看到李美娇焦急的等待,星云问道:“美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美娇二话不说,拽过星云的手臂便将她带进了营帐,伸手一指……。 星云目瞪口呆:“这这这是什么?” “不知道!我刚刚洗菜的时候,怕它饿,所以将切好的食物放到了它跟前。不一会儿,它的龟壳就打开了,出现了这个东西。” 星云小心翼翼的伸手过去,刚要从龟背里将那湛蓝的球体拿起。突然‘乒’地一声,那龟甲像一圈儿刀刃,瞬间锁起,将星云的手卡在了里面。幸好星云有穿心宝甲护体,星钻聚集到了手上,没有被那锋利的龟甲斩断。 她急忙将手硬生生的抽了出来,自己也吓了一身冷汗:“刚刚好险,幸亏是我,如果换做别人,可能手已经被裁掉了。” “那怎么办?龟壳已经闭上了,它好像不再信任我们了!”李美娇担心道。 这一句无心之语,立刻让星云恍然大悟:“‘信任’?——我知道了!美娇?你又一次提醒了我!” 李美娇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让她醍醐灌顶,一脸蒙昧的问道:“云姐?你想到什么了?” “你刚刚说的‘信任’提醒了我。今天一直是你在照顾它,并且还亲手喂它。不仅解决了它的饥渴,也获得了它对你的信任。所以它刚刚是在报恩!” “——报恩?这么说……,刚刚如果是我拿取那颗珠子,它也许就不会将龟壳锁起来了?” “我想是这样的!——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你千万不要冒险。它的背甲坚硬无比,且十分锋利。若没有完全的把握,你不要妄想去尝试。那东西对我们有没有用尚且不知,为了一个珠子断手断指,实在不值!” 穆童也在旁劝道:“是啊!我们还是观察观察再说吧。” 李美娇一听此话,心里对三善门的人更加有了好感。在这里不分大小,不论尊卑,人人平等。每个人都十分的友善,且重情重义。于是,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星云和李美娇在营帐里等了一会儿,见玄武的背甲始终没有再次开启。难免有些失望,一脸倦容的百里星云最终没能和自己的体力较劲,打着哈欠告别李美娇,回营帐里睡觉去了。 穆童也出去架起炉灶开始淘米,准备为弟子们熬粥。李美娇独自在营帐里自我纠结:‘星云和穆童说得对,我不能轻易冒险。能帮大家拿到那珠子固然是好,可是若伤到了自己,我后半辈子可就交代了!’ 她又拿了几块肉,一边喂着玄武一边拄着腮帮子,对玄武言道:“玄武呀玄武?你如果会说话该有多好?那样我就知道我到底该不该拿取那颗明珠了。我既不想伤害你,也不想让你伤害我。你如果真的感恩,就请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星云姐和少安他们都是好人,我很想帮助她们,可是我只是一个丫鬟,除了帮她们做饭,其它的一无是处。哎,活了这么多年,我才知道有朋友是多么美好!” 忽然,奇迹又发生了……。 第四卷【八界朝伊】358:战头陀大闹地宫 玄武再一次打开了背甲,李美娇在营帐里找了一双筷子,小心翼翼的用筷子将那颗明珠夹起。明珠夹起的刹那,玄武的绿色瞳子忽然暗了下来……。 天未大亮,姐妹们都聚集在星云的营帐里。星云言道:“这次多亏了美娇,接下来我们就要打听这珠子的用途。大家有什么好办法?” 魔娜言道:“昨夜我辗转反侧,已经决定。今天我们还得去趟宝塔,打开那口宝鼎。第一要将玄武放归蓝水,第二我们要引头陀大举上山。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根据头陀们逃走的路线找出它们的藏身之所。一旦找到了头陀们的老窝,就会知道它们为何会跳入宝鼎,从而揭开蓝水的秘密!说不定,头陀们要找的就是这个珠子。” “那事不宜迟,我们吃了饭就上山吧!”众姐妹纷纷响应。 早膳后,天高云阔,晴空万里。姐妹们带着数千弟子在此上山,打开宝鼎,将玄武放归蓝水。做好了一切战前准备,终于在午时等来了大批头陀。李笑笑见时机已到,遁入宝塔将宝鼎封闭。头陀们失去了目标,又纷纷掉转方向,朝山下退去。仙儿和紫茉按照原定计划带领千余弟子一路穷追猛赶,终于发现了头陀们的藏身之所。 就在小溪的源头,大央环山东面的断桥之下,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地宫。她们来到地宫的门口,看到偌大的石门岿然屹立,周围的环境雄奇险幽。几十根桥墩拔地而起,支撑起一个无比庄严的地下门楼。虽比不上嵊界山的三善宫那般钟灵毓秀,但也绝不输临安龙虎山庄的浩大雄伟。 星云不禁暗叹山石之下有密所,晦暗之中藏隐阁:“真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这么隐蔽的地宫。如此规模,可比那幽云山下的地堡大多了!” “姐妹们?我们杀进去一定会有所收获,还等什么?”仙儿言罢,勒令弟子疯狂打砸。未待弟子们撞开石门,石门豁然敞开……。 一群头陀冲云破雾,从里面疯狂杀出。众弟子见来势汹汹,不免心生畏惧,纷纷逃离门口。魔娜一个鸿鶱凤立,化作墨凰冲破了头陀大军,飞入了地宫之中。 众姐妹不甘落后,纷纷云起龙骧,蜂拥而上……。 星云一抖秀发,万根银针从发丝中飞出,周围立时电卷星飞。她迅速突破重围,跑进了宫中。乱军丛中她挥手一掷,一个绢丝手帕从掌心飞出,化作一杆大旗笔直的插入岗石之下。旌旗落地,雾征云集。囤囤烟雾从旗帜上八方散开,蛮烟瘴雾让大批头陀呕吐不止,头痛欲裂。一炷香不到,头陀们已经疢如疾首,一命呜呼! 可外面依然聚集着大批头陀,它们纷纷涌入地宫,在迷障中张牙舞爪,三善门的弟子也伤亡惨重。鲁菲嫣和达木提一看事情不妙,纷纷飞出石门,在门口大肆阻击……。 八尺巨镰疯狂横扫,一弯弯的青光在鲁菲嫣周身环绕,劈山碎石,火花四起。重达万斤的神兵伐敌如刍荛。强悍的群攻技能尽展万夫莫敌之勇;达木提一招神技抖空悠,在空中襟飘带舞。腕中的千金纬象镯化作无数飞环横空闪耀,漫天飞舞。湛湛金光碰人人死,触神神伤。 就在众人内外同时奋战之际,一个飞快的身影从空中滚了下来。风驰电掣的将达木提、鲁菲嫣、穆秋阳三人打落在地。李笑笑见状急忙扔出乾坤圈,在达木提周围击倒一片头陀,落到妻子身边,将她扶起。 鲁少安见姐姐鲁菲嫣被击落,连忙扑上去护住鲁菲嫣。头陀们疯狂的围剿,尖利的爪子无情的伸向了鲁少安。鲁菲嫣见弟弟挡在身前,立即抱住鲁少安一个大翻身,又将鲁少安护在了身下,随后一声闷哼。几个头陀在她背上撕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 “——姐?”鲁少安惊惶无措,一声大叫。翻身起来就抡起手中的长剑,疯了一样的在头陀面前挥舞,并歇斯底里的呐喊:“啊!我要杀了你们……,啊~~~~!” 这时,空中播撒下来一波蚕豆。头陀们一看那些蚕豆,立即蹦起来哄抢。随后看见一个蓬头乱发的姑娘,一边挠着脖颈一边傻笑着看着众人。 李笑笑和达木提夫唱妇随,几乎同时站出来指着那姑娘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姑娘似疯似癫,嘿嘿一声傻笑,用痴苶的口吻对那些头陀命令道:“把……她们抓……起来!嘿嘿……。” 李笑笑和鲁少安哪肯坐以待毙?见她不怀善意,立即冲上来与之交手。达木提赶紧跑过去照顾鲁菲嫣:“五妹?五妹?你怎么样?”她见鲁菲嫣身后的伤口已经开始变绿,心想:‘糟糕,它们的爪子上有毒!’她二话不说,背起鲁菲嫣便跑进了地宫寻找百里星云求救。 可李笑笑和鲁少安与那疯癫的姑娘斗了几回合便败下阵来,被一群头陀押解入内。 那疯丫头进了地宫便朝里面喊道:“师父……?师父……?” 星云等人一看李笑笑等人被疯丫头擒住,立即要人:“快放了那几个男人!” 疯姑根本不为其所动,一脸痴呆的嬉笑,还用一只脏手不断的插入发间挠呀挠的。挠够了才傻笑一声:“嘿嘿……。我师父,我师父来了,你们就会死的,放了他们也没用,反正都会死的!” “你师父是谁?”星云厉声问道。 那疯姑嘟起嘴,斜眼朝天,挠着头发想了想:“嗯……,她她是这里的老祖宗!” 这毫无价值的回答,让星云火了,大步走过来‘啪啪’给了那疯姑两嘴巴:“装疯卖傻!——放入!我让你放人!” 那傻姑挨了打并没有还手,而是像个小孩子一样,一脸委屈的呜咽起来:“呜嘿……,你打我!我要告诉我师父……。”她一边哭一边眯着眼看着星云。 趁星云放松了警惕,她一出手便戳到了星云的巨阙穴和天突穴上。并飞快的蹦窜到星云的身后将达木提,白紫茉二人也定了身:“嘿嘿嘿……。好玩!真好玩!你们没想到吧?我刚刚是骗你们的,我并没有哭!因为师父不让我哭……。” 星云定在原地也冷声笑道:“呵呵,好玩吗?真的那么好玩吗?你看看你的手!” 傻姑这才将肮脏的十指放到眼前一看,自己的指头居然都被扎得千疮百孔,甚至还伴有严重的烧伤。她这才感觉出钻心的疼痛,许是刚刚动作太快,亦或是玩心太重,忽略了痛痒。此时,她才知道自己吃了亏,于是乐极生悲:“呜呜……,你们坏!这一点都不好玩!” 她一边哭一边对那些尖齿獠牙的头陀们命令道:“把她们都绑起来,我要让师父帮我报仇!”说着又用疼痛的手洒出了一把蚕豆模样的东西喂给了那些头陀。 头陀们刚要上来捉拿星云等人,突然从地宫的里面传来一声:“——住手!” 傻姑这才转头一看,魔娜和仙儿押着一个满脸褶皱,满手花斑的白发老太太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看到魔娜用散着寒光的匕首抵着老太太的喉,急忙对魔娜言道:“放开我师父!” 魔娜微微一笑:“哦~~~!原来她就是你的师父!要我放了她可以,不过你得先放了我的人!” 傻姑盯盯的望着自己的师父,似乎是在等待师父的指示。见那老太太冲自己微微的点了点头,她才对那些头陀下令:“放开她们,你们都闪到一边儿去!” 头陀们放开了李笑笑和鲁少安等人。傻姑迫于无奈也捡起一个木棍儿戳通了星云的定身穴。众姐妹获救后,魔娜才放开了那个白发沧沧,瘦骨嶙峋的老太太。 鲁少安对魔娜说道:“掌门?你不能放过她呀!她们伤了我姐,还害死了那么多弟兄。——这个傻姑武技超群,出手狠辣。不能给她们机会呀!” 魔娜轻抬右手,示意鲁少安闭口。对那个老太太问道:“好了!现在所有人都安全了,你可以说了!” 那老太太冲傻姑言道:“琼儿?你先出去,我有事跟她们说!” 傻姑心不甘情不愿的撅起嘴,朝星云等人狠狠瞪了瞪眼,举着疼痛的双手带那群头陀离开了地宫……。 那老太见傻姑离开,才对魔娜言道:“多谢魔主不杀之恩!方才老身不知是魔主驾到,所以才出手相搏。万望魔主饶恕我不知之罪。你们想找的东西,的确在这大央环山之中。不过具体在古墓的哪一处老身并不知道。” 魔娜问道:“哦~~?那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老太言道:“我知道进入古墓的方法!” 仙儿一听,迫不及待的说道:“那你还不快说?” 老太太佝偻着背在原地踱了几步,迟缓的口吻交代道:“要想进入李昌烈的古墓,就得集齐四样东西。这四样东西也是我一直在苦苦寻找的。” “哪四样东西?”魔娜问道。 “四样东西分别是:龙睛、凤卵、虎胆和玄珠。‘龙睛’顾名思义,就是青龙的眼睛;‘凤卵’则是火神朱雀的蛋;‘虎胆’我无需解释相信诸位也知道;最后就是玄武孕育的玄灵珠。这四样东西分别是木、火、金、水的象征。只要集齐这四颗便可以炼化出一颗土雷。这颗土雷可让大央山山石皆碎,土地崩塌。地动山移之后,古墓便会显露。” 达木提一向谨慎,遂带着怀疑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秘密?” 李笑笑一看老婆都开口了,自己也得有所表示,所以为了和娘子一个鼻孔出气,挑钻钻的问道:“是啊!——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说得是真的?” 星云瞥了一眼李笑笑,对他小声言道:“唉呀!人家并没说让你相信!她只是说出了自己知道的而已,信不信由你!”她说完李笑笑走上前去,对那老太太问道:“我相信你说的!可是,我更想知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告诉我们这些?” 老太太转身看了看百里星云,又转面对魔娜笑道:“我是谁?……哈哈哈哈……。”她一阵狂笑之后,一脸荒诞的感慨道:“我是谁?呵呵呵,这个问题已经数百年没有人问过我了,我自己都快忘记我是谁了!” (待续) 第四卷【八界朝伊】359:太子妃道明元史 那老太太言道:“我曾是大元的太子妃。大明覆灭时,我在元军的保护下,抱着两岁的孩子一路向北逃亡。途中遇到汉军,他们为了歼灭大元,将我们的将士赶尽杀绝,当时场面异常惨烈,所有的元兵无一幸免。 恰巧其中有个人,他曾是大元的内务总管。因为师从于波斯教士拉塞思,所以会延年益寿的回春之术,在后宫中深得娘娘们的恩宠,于是就以一个汉人的身份在宫中任职。” 星云问道:“你说的就是九宝太岁——李昌烈?” “没错!” “那李昌烈是如何做了大元的官员?你口中的拉塞思又是何许人也?”星云继续问道。 老太太定了定神,回味悠长的道出了两人的来龙去脉:“这要从大元是如何败落说起。我出生不久,也就是泰定五年,『泰定帝』去世。其子『阿速吉八』继位,是为元天顺帝。 天顺帝继位后,元武宗的旧部重臣『燕铁木儿』与河南行省丞相『伯颜』不服管制,勾结周王『和世?』与其弟弟『图帖睦尔』一同兴兵作乱。 可没想到的是『和世?』与其弟弟『图帖睦尔』答应出兵并不是为了帮助『燕铁木儿』,而是商议好了要某朝篡位。于是兄弟俩兵分两路,出兵大都。没成想『和世?』的队伍遭逢大水山洪,在兴兵途中被困数日。这导致了弟弟『图帖睦尔』率先攻进了大都。并在众将士的鼓励下自立为帝,定帝号为元文宗。 不多日,『和世?』抵达和林后,听闻弟弟称帝的消息,得知了弟弟狼子野心,于是大举进军大都。兄弟俩由此短兵相见,反目成仇。可是弟弟元文宗知道哥哥能征善战,于是不敢与他硬战。就在苦于无门之际,身边出现了一个波斯教士,她就是拉塞思。 她为了协助弟弟元文宗保住帝位,出了一个狠毒的计策。让文宗出面和他哥哥议和,并表示愿意退位让贤,奉兄为帝。为表诚意还出示了诏书,说要昭告天下,将帝位禅让给哥哥元明宗。 『和世?』看到诏书后,终于相信了弟弟的诚意。遂不计前嫌,与弟弟重归于好。而元文宗听从拉塞思的计谋,在重新博得哥哥信任的时候,下毒害死了哥哥元明宗。从而保住了元文宗的帝位,也由此开始重用拉塞思。重祚以后立即奉她为上士。 拉塞思入宫后,帮助元文宗大兴文治。天历二年二月,指导『札牙笃汗』设立了奎章阁学士院,并招揽一些文士入考,择优录用。就在奎章阁学士院录考人中,她发现了才华出众,博学多知的李昌烈。并收他为入室弟子,亲自传授一些思想和技法。 可好景不长,宰相『燕帖木儿』不甘心将自己辛苦谋划的江山拱手让给元文宗。一边委曲求全,一边自恃有功,恶意玩弄朝廷,导致大元朝政腐败不堪。不仅如此,他还屡屡勾结佞臣奸党,三番五次加害元文宗。 至顺三年,元文宗终于驾崩。临死前,他为了洗刷自己毒死哥哥的罪行,立下遗诏,册立其兄元明宗的次子——年仅七岁的『懿璘质班』为帝,命帝号为元宁宗。『燕帖木儿』得知了消息,立即去怂恿元文宗的遗孀——『卜答失里』皇后,试图让她捏造假遗照,将帝位传给『卜答失里』的亲生儿子『古刺答纳』。其司马昭之心不言自明。 但让左丞相『燕帖木儿』万万没想到的是,皇后『卜答失里』曾蒙恩于『懿璘质班』的母亲『八不沙』,两人情同姐妹,岂能忍心做出不义之举。再说,这遗诏是她夫君元文宗亲自立下的圣谕,她岂有不遵从的道理。 于是,她连夜策马西奔,准备将遗诏带给她的姐妹『八不沙』。却不料,途中被『燕帖木儿』的爪牙截杀。危急时刻,李昌烈出现,不仅救了皇后,还护送她去找『八不沙』,并当场代为宣读圣旨。『八不沙』得知自己的儿子承袭大统,当然喜不自胜。高兴之下,代替儿子加封了宣读遗诏的李昌烈为内务府总管,从此留在身边加以重用。 可好景不长,元宁宗在位不到两个月便去世了,『八不沙』皇后也终止了她的垂帘听政。相隔不多日,宰相『燕帖木儿』也步其后尘,阴间报道去了。宫中再次陷入了无主的境地。李昌烈见自己的靠山已经不再可靠,立即见风使舵,对先皇元文宗的皇后『卜答失里』大献殷勤。并请求『卜答失里』皇后暂时把持朝政。 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卜答失里』皇后自知宫内乱局绝非自己能力能够解决。她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受到不必要的牵连,于是再次册立元明宗的长子『妥欢帖睦尔』为帝,并亲子前往静江,将『妥欢帖睦尔』召回皇宫,立为惠宗,又称元宣仁普孝皇帝。 宰相『燕帖木儿』死后,所有的乱党便纷纷投靠了右丞相『伯颜』。『伯颜』突然之间羽翼丰满,成为了第二个『燕帖木儿』。元惠宗虽然称帝,但他丝毫不把元惠宗放在眼里。还变本加厉的与元惠宗耍些君臣把戏,祸乱朝纲。可他没想到的是,李昌烈受『卜答失里』皇后之命,一直在暗中帮助元惠宗。 甚至为了元惠宗,他盗取了他师父拉塞思的《败血控心术》,炼制败血神丹在后宫女眷中大肆兜售,目的就是要让右丞相『伯颜』的势力受到钳制。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昌烈越发财迷心窍,利用败血神丹将国库席卷一空。 最终他虽然帮助元惠宗除掉了丞相『伯颜』,但是也给大元埋下了灭国的隐患。” 大家听得虽然很烧脑,但是这也确实是事实。鲁菲嫣问道:“那你说你是太子妃,又怎么知道那么多关于李昌烈的事呢?” 老太太继续言道:“元惠宗当政后,在拉塞思的传教会上结识了高丽公主——『完者忽都』,也就是第三任皇后——奇皇后!他不顾众臣反对,冒着被高丽把持朝政的风险,册立了奇皇后。而奇皇后本就生的美貌,这样的人往往更害怕衰老。因此李昌烈就用回春功不断的帮她维持容颜。 当时的李昌烈可谓是皇后身边的大红人。甚至好多人都巴结他,还给他取了个响亮的称谓——九宝太岁!可谓是权倾朝野。而我十四岁便被李昌烈选入宫中,服侍奇皇后的长子『爱猷识理达腊』。 李昌烈为了帮助奇皇后的长子争夺太子之位,想了很多办法。甚至找来好多秀女孕育龙胎。因为想当太子,起码得有子嗣。可惜当时朝中腐臣作乱,明争暗斗。早已有人在『爱猷识理达腊』的饭里下了禁育之药,找来的宫女都怀不上子嗣。 后来,李昌烈想出了办法,他买通太医,谎称我已经怀上了龙种。元惠宗闻讯立刻册了奇皇后的长子为太子。而我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太子妃。但是,我知道自己是假孕,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被诛灭九族。那段日子,我无时不在恐惧。” “天哪!这谎撒得也太大了吧?怀胎十月,十月一旦过了可是欺君之罪呀!”仙儿言道。 老太太哼哼一笑:“李昌烈那个老狐狸,哪里会那么傻?他早就物色好了一个时间恰到好处的孕妇。只要那孕妇顺利把孩子生下来,李昌烈就会高价买来。为了隐瞒真相,他甚至做好了杀害他们全家的准备。” “狸猫换太子,这个李昌烈也真够可以的,为了巴结奇皇后,连这种手段都想的出来!”魔娜叹道。 “呵呵,是啊!可偏偏这招瞒天过海,毫无破绽的得逞了。我演了一出戏,居然成了太子妃。我又在宫中躺了半年多,居然成了孩子的母亲。但是,在孩子两岁多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他变了!” “——变了?谁变了?什么变了?”仙儿好奇的追问道。 “孩子,是孩子变了!我辛辛苦苦的养了两年的孩子,一夜之间被人换走,变成了另一个陌生的孩子!”老太太满目思念,似乎对抚养过的孩子念念不忘。 “为什么?谁会去偷换你的孩子呢?” “不知道!当时,我偷偷去找李昌烈,将这件事秘密告知。李昌烈见了孩子居然说:‘这就是你的孩子!’,他的意思显然是让我守口如瓶,我也知道一旦我泄露了这件事,后果不堪设想。可是,我辛辛苦苦养了两年的孩子,就这样被掉包,任哪一个母亲也不会好受,尽管那孩子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已经建立了母子之情,岂能说割断就割舍得断?” 星云点点头:“嗯!我们都是女人,都可以理解!——然后呢?” “哪会有然后?我只能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强迫自己接受另一个孩子。后来,汉人起义,元军大败。我和奇皇后在元军的护送下,一路向北逃亡。在路上被汉军追杀,奇皇后被神人所救。而我则遭受了汉军轮番凌辱,还被汉军狠狠刺了一刀。 我当时失血过多,用最后仅有的力气,从战车上扯下了旌旗,并找出了行礼中的棉被,用鲜血在上面写了‘元后’二字,将孩子包裹起来,藏到了我的身下。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我被一对儿男女所救。等我苏醒时,我已经在魔界的总坛里了……。” “——魔界总坛?”魔娜对这四个字当然敏感,用疑问的口吻问道:“你怎么会在魔界总坛?难道是魔界的人救了你?” 老太太点点头:“没错!救我的人正是魔界的一对儿夫妇,男的叫轩辕泰北,女的叫鬼铁扇!” 魔娜惊讶的问道:“你也见过泰北前辈?” 老太太再次点头:“是的!我知道他是魔界之主,所以我蒙恩与魔主,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更不会与魔界为敌。” 达木提恍然大悟:“哦~!难怪,你无条件的放了我男人!算你还有良心!不过,你的疯徒弟把我妹妹打伤了,你要怎么补偿?” 星云言道:“四妹?五妹的伤势并无大碍,有我在你们大可不必担心。”她转问那老太太:“既然,你懂得感恩,那我们也不算是敌人。我们还有很多事不明白,可否不吝赐教?” 第四卷【八界朝伊】360:拉塞思死亡之谜 那老太太言道:“当然,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星云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而那些头陀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外面的那个徒弟,看起来最多不惑之年,为何会和你蜗居在这里?” 星云一连三问,老太太笑了笑答道:“我在这里也是想进入李昌烈的古墓,因为我始终觉得调换孩子的应该是那孩子的亲生父母,而知道那孩子身世的人,也只有李昌烈。” “原来,你是为了找寻你养了两年的孩子!——不过,李昌烈已经死了,况且时间已经过了数百年,就算你找查出了那孩子当年的父母,可是孩子恐怕都死了,你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达木提插话问道。 老太太从袖口中拿出了一个老旧的卷轴,小心翼翼的打开,长叹一口气言道:“我进古墓不只是为了知道那孩子的身世,我还要完成我对我夫君的承诺,杀了李昌烈。” 众人一看她手里拿的是元朝皇帝的圣旨,立即明白了她是为了完成圣旨上所交代的事。魔娜言道:“我明白了,你们是怪罪李昌烈架空了大元的财力,导致大元王朝覆灭。所以你夫君才同你公公元惠宗立下这密诏,誓死要杀掉那个汉奸?” “没错!我时刻没忘记自己是『爱猷识理达腊』的妻子,大元朝最后的太子妃!李昌烈不仅卷走了大元的金库,他还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转投了大明汉军。为了表示他对汉室的忠诚,将元军逃跑的计划告诉了汉军。 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我们逃到漠北一带遭遇山贼洗劫,他们不仅杀了我们的将士,还将所有的女眷凌辱致死。起初,我们都以为是他们是山贼草寇,可是凭我对李昌烈的熟悉程度,一眼就看出了其中一个领头的就是李昌烈!是他下令,让那些伪装成山贼的汉军把我们赶尽杀绝!” “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本身就是汉人,既然汉人已经推翻了大元,取得了天下。又为何要伪装成山贼,对你们进行残杀呢?直接把你们抓了,当成战俘凌迟处死不就结了吗?”仙儿不解的问道。 “呵呵,这就是李昌烈的高明之处!他知道大明初建,根基尚不稳固。所以他不想让我们认出是他干的,更不想让大元记下这比血债。因为他知道奇皇后是高丽国的公主,而大元在北面依然有势力存在。如果大元卷土重来,第一个杀的必定是诛灭大元的仇家。由此可见,他就是个墙头草,不折不扣的三姓家奴!时刻都做着随风倒的准备。” “所以,你发誓要找他报仇?”魔娜问道。 “没错!我想假如换做你们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忘记这段屈辱。我留着这个残破不堪的圣旨,就是为了每天提醒自己,让自己不要忘记大元的太子妃的身份,更不能忘记李昌烈这个仇人!有生之年一定要将他挫骨扬灰,以慰那些无故枉死的族人。” “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当时,我们被李昌烈带领的汉军击杀后,我有幸被轩辕泰北和鬼铁扇救回了魔界总坛,在魔界养伤期间,鬼铁扇对我照顾有加,我们也因此成为了好朋友。她知道了我的遭遇,决定帮我。于是在她的帮助下,我学会了《草剃禽狝》之术。 轩辕泰北和鬼铁扇宣布成亲那天,我亲手帮鬼铁扇梳洗打扮。可就在他们大喜之日,魔界的护法夏侯焱撕开了他伪善的假面,用毒计坑害了轩辕泰北,并威胁鬼铁扇和他成亲。鬼铁扇碍于轩辕泰北的安危,最后只能含泪屈从。 事后,鬼铁扇对夏侯焱的所作所为恨之入骨,决定和轩辕泰北一同殉情。而我也只能从魔界总坛逃出来。我出来后,发誓要为我的两位恩人报仇,因此我就留在了大明。可当时的大明四处都在缉拿‘元朝余孽’,我只能东躲西藏。为了留下这条命,我选择了暂时远离京师,寻找一个偏僻之地从新规划我的复仇计划。于是我就来到了这里。我在大央环山隐居,苦修鬼铁扇教给我的《草剃禽狝》之术。” “——《草剃禽狝》之术?那是个什么本领?”仙儿对功法一向很着迷。 “《草剃禽狝》之术共分为四卷,分别是:『春搜』、『夏苗』、『秋狝』、『冬狩』。就是这四样本领,让我能在这深山老林里得意生存,一过就是几十年。”老太太的话铿锵有力,语气中不乏一种顽强的生命力。 “后来呢?那些头陀是怎么回事?”魔娜问道。 老太太言道:“春来冬往几时秋?我不知道是哪一年月,这大央环山开始逐渐热闹了。好多人纷纷上山开始大兴土木。我多年未曾出山,看到汉人十分恐惧。所以一直躲在暗中观察,幸亏我有《草剃禽狝》之术,知道该如何隐藏自己。凭我对这大央山的熟悉,从来不曾让汉人发现我的踪迹。” 老太太话到一半,吞了吞口水。魔娜见状,从腰上解下了酒葫芦扔给了她。她接过酒葫芦打开一闻,桃花酒香顿时诱起了她的酒虫。她迫不及待的大口吞酒,口干舌燥之下,一口气喝了大半壶。喝完用肮脏的袖口擦了擦满是皱纹的嘴唇:“——好酒,真是好酒哇!” 众人并不关心酒的味道,更关心的是事情的经过。于是都盯盯的望着她……。 老太太借着酒劲儿继续阐述:“当时,我躲在暗处,听那些大明将士们在一起喝酒闲聊。无意间得知,他们是奉了李昌烈的之命,看管这些人夫修建太岁古墓。说是修建陵墓,可是大批大批的黄金白银从外面流入,显然是为了囤积财富。与其说是挖墓,不如说是埋下了一比巨大的宝藏!” “天哪!——那这大央山岂不就是个聚宝盆?发财了,这回真是发财了!”仙儿和李笑笑都对财宝极富兴趣。 只有达木提对金银财宝不屑一顾:“那后来呢?” “后来,那些人夫越来越多,李昌烈只让他们干活,却不给他们饭吃。死了就直接埋在山间地头,当作古墓的基石,残暴不仁的程度不输商纣,欺压百姓的行径直逼秦王。 而这劳民伤财的举动触怒了明主,明主下令收缴金银,毁掉陵墓,并将李昌烈缉拿归案。李昌烈自知已经掏空了国库,便携带党羽退到了琼水,并在大央山上建立了那座宝塔,供他生前所用。 虽然朝廷下了狠心要捉拿李昌烈,可琼水县净是山川河道,易守难攻。 李昌烈用钱财买通琼水司,利用琼水司的官职征用当地百姓来开凿护城河。有了河流和吊桥,朝廷更是拿它不下。最终无奈,明主只能下令把琼水县隔离在外,从此,琼水县便成为了大明的一个边陲之地。” 魔娜言道道:“真是冤家路窄,那李昌烈入住了大央山的宝塔,你岂不是正好有机会暗杀他了吗?” 老太太憨笑一声:“呵呵,暗杀?那李昌烈一共也没在宝塔里呆上几天。他见明主将自己封杀在外,一气之下用败血控心术激活了后宫里的人,朝野上下立时陷入了人魔危机。 明主这才知道,李昌烈在朝为官时,兜售的‘驻颜神丹’居然是前朝教士拉塞思留下的败血神丹。看到整个后宫女眷全部成了败血人魔,立即下令将那些人魔生淹活埋。不仅如此,还下令在民间销毁一切关于‘驻颜神丹’的记载。一时间搞得民间人心惶惶。” “那后来怎么样?朝廷的危机解除了吗?”达木提问道。 “后来,明主也是没有办法。几次诏安李昌烈,李昌烈都将圣旨撕了,誓要将明主逼上绝路。可是他只顾自己痛快,却没想到明主并不糊涂。明皇诏安李昌烈的同时,也派能言善辩的使臣去恳求李昌烈的师父拉塞思。最终,拉塞思决定入住汉宫,帮助汉庭摆平人魔之乱。” “这么说,拉塞思并不是个十恶不赦之徒喽?”星云问道。 “她是不是十恶不赦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她表面是位传教士,而实际上是波斯的使臣,并嫁给了漠北的王子阿古拉二世。 不仅如此,她和我的母后,也就大元的奇皇后有着密切的往来。我也怀疑当初我们被汉军截杀时,是不是她救了我的母后。” 星云猜测道:“你的猜测很有可能!拉塞思是有意拉拢高丽国,所以才和你母后『完者忽都』保持密切来往。毕竟奇皇后是高丽国的公主,又是大元朝的皇后。——可是,让我捉摸不透的是,她为什么要帮助汉室呢?如果她真的和奇皇后关起很好,她不可能看大元败落而不出手。就算她没有那个实力,也不至于帮助汉室呀?难道她也是李昌烈那般见风使舵的人吗?还是怪李昌烈偷走了她的绝学,所以要帮明主铲除逆徒?” 老太太言道:“不管她处于什么目的,我知道那次危机是她出面解决的。而李昌烈不甘心被自己的师父打垮,他将拉塞思绝学谱写成册,发放给了中原各路仙帮。并告诉大家拉塞思会在耶罗开启轮回之日,出现在耶罗胜景。” 仙儿不解道:“这我就不明白了,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他如果记恨他的师父,也不用把那么厉害的绝学公之于众呀?” 星云言道:“那是因为他只散播了头几卷的内容,目的是要以此为饵,引各路人神前去争抢。只要众人学会头几卷的功法,必然会燃气学下去的野心,那拉塞思也就成了一本活秘籍,遭到众人的围攻。” 老太太被星云的聪颖所折服,重重的点了点头道:“这位姑娘一语中的!……不久后,耶罗果真开启轮回之门,众生都聚集到耶罗胜地,李昌烈当然不会缺席。而我也为了去找拉塞思打听母后奇皇后的下落,赶去了那里。可是我为了不让李昌烈发现我,绕道而行,最后比他晚到了两日。当我赶到时,一场混战已经结束,拉塞思不行被杀……。” “原来拉塞思也是死于轮回之战!那李昌烈呢?”星云问道。 “李昌烈从那次轮回之战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他。所以为了亲眼证实他是不是被葬在了这个古墓里,我花了多年的心血,研究如何进入李昌烈的墓地。” “那外面那些头陀是怎么回事?”仙儿问道。 老太太沉思片刻,说道:“大约在二十几年前吧?——没错!就是二十几年前,琼水县出现一群头陀,大肆的杀害村民,祸害百姓。说是为了寻找一个耶罗族的降世神女,他们一来到琼水便占领了大央山西面的枫木林。” 魔娜惊讶的说道:“什么?——耶罗族的降世神女?” 第四卷【八界朝伊人】361:纳武琼八界朝 星云和达木提也不由得联想:“掌门?她们口中的降世神女该不会就是你吧?” 魔娜言道:“我不知道它们说的‘降世神女’是不是我。但是当年,陈阿牛考中举人,在他即将赶赴京师的前一日,我们遭到了头陀的围攻。”她说着又将目光转向老太太问道:“那琼水县的那场大火,你也应该记得吧?” “大火……?”老太太点点头:“不错!提起那场大火,我依稀记得:当时琼水县来了一个赤脚老僧。那老僧在这附近逗留了近半个月。在此期间,他每天都会来大央环山。我不知道他为何会每天遥望山上那座宝塔大发感慨,于是我就暗中监视他的举动。没成想,他对我的举动了如指掌。我知道自己藏不住了,便出来与他交谈。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了我一本叫做《大擀孽经》的经书,并留下了四句话。 “哪四句话?”星云问道。 老太太仔细回想着念道:“他说:耶罗复生终有望,一代神女降世来。六芒下界渡苦难,八界生芸共朝伊!” 星云一听终于明白了,对魔娜言道:“二妹?原来早就有人知道你就是耶罗的降世神女。” 魔娜言道:“难怪!我曾经听我爹爹和祖母说过,在我出生那年,有个和尚来我家化缘。我爹爹让我娘把家里仅剩的一些米粮做成了斋饭恩济给了他。那个和尚吃完饭,听到我的哭声,便以答谢为由说要主动给我看相。看完相他丢下了一句话,说得正是刚刚的头两句。” “那就对了!琼水县就出了你和武喆这两个耶罗的人,看来这件事早就有人洞察先机。”星云总结后,又对那太太问道:“那他给你的经书可还在?” 老太太不知是有意隐瞒还是心存戒备,对星云言道:“这么多年了,经书早已不在了。” 仙儿不信道:“那么重要的馈赠,我想你不会扔掉的!你放心,我们都是光明磊落之人,不会贪图你的经书。那经书到底写的什么?” “那经书里记载的大多都是一些养生之术。不过里面确实有两章让我受益良多。” “是什么?” “一种是四两拨千斤的‘举重之术’;一种是将猎物炼制成可以储藏的丸药,谓之‘食物精工之术’。有了举重术,我才把那些吊桥拆了,将这山洞打造成坚固的地宫。有了食物精工之术,我才可以保存食物,冬季的时候不用辛苦的外出觅食。 那一年的琼水大火中,我救了一个疯姑,我见她疯疯癫癫,心无城府,便放心的收养她,还传授了一些鬼铁扇的功法,让她帮我饲养那些头陀。” “哦,原来那些头陀是你饲养的呀?”仙儿带着一种仇视的口吻言道。 “不错!当年在琼水县头陀肆虐,琼水司见事态严重,便告知明主,也不知道当时是哪个皇帝下令,将琼水县全部烧净。那场大火夺去了几乎所有琼水百姓的性命。这里没有了人烟,那些头陀们便没有了维持生存的源泉,一场饥荒让他们跑到山上来猎食。 后来,疯姑心慈人善,便将我炼制的食物分给了它们,没成想,它们居然和疯姑成了伙伴。于是我就有了饲养它们的想法。一来可以帮我们猎食,二来可以更好的帮我保护大央环山,三来我还想借助它们帮我打开李昌烈的古墓。” 星云叹道:“真没想到,那些万恶的头陀居然还懂得感恩。这么说,那个疯姑对头陀有办法喽?” 老太太言道:“也不是她有特殊的本事,主要是头陀们都爱吃我炼制的食物。其次是这里的头陀经过了二十几年的繁衍,已经不像外面的恶鬼一样无恶不作。它们很单纯,在这大央环山也很守规矩。因为它们知道大央山是它们赖以生存的家园,一旦出了环山,所有的凡间人士都会对它们充满敌视。” 星云言道:“既然事情都已经水落石出,我们也就不为难疯姑了。还不知道老人家如何称呼?” 老太太言道:“我本名:铁木知悻!当年李昌烈给我取了汉人的称号叫:铁娘子。你们对大元的名字如果不熟悉,可以直接叫我铁娘子。” “呵呵,铁娘子?你面前这位红衣姑娘就是轩辕泰北转世。既然你也想进古墓,那我们就算你一份。不过,如今大明凡间国泰民安,明主龙三勤政爱民。如果你想复辟大元,恐怕我们不会同意,你最好死了那条心。只要你全权配合魔主,非但你的仇我们可以帮你报,也会杀了夏侯焱,了却你多年的心愿。” 铁娘子连忙跪地:“我愿意!多谢诸位不计前嫌,我愿意追随魔主,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 魔娜言道:“请讲!” “我希望诸位能帮我找出当年偷走我孩子的人!缘起缘灭必有结,花谢花落终归根。这是我毕生的遗憾,我也想有个完美的了断。” “好!我答应你!”魔娜干脆利落的答应了她的要求。 铁娘子叫来了外面的疯姑:“徒儿?这位是魔界之主,以后就是我们的尊主。师父蒙恩于她,所以以后你要听她们的话!懂了吗?” 疯姑傻里傻气的应声,呆呆的望着魔娜:“我认识你!……嘻嘻嘻……。” 众人一看她疯癫的举止,傻里傻气的言语,都相继打消了之前的芥蒂,露出了皆大欢喜的笑容。 魔娜见她脏乱不堪,走上前去,轻轻拨开了她挡在面前的蓬乱长发……。 忽然,魔娜的凤眼越睁越大,脑子里反复的回想着刚刚疯姑的话‘我认识你!’!她万般惊讶,像见了鬼一般的言道:“……是你?” 众人见魔娜异常的反应,都不禁凑上前去问东问西。魔娜难以置信的退了两步,自言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都死了,当初都死了,她怎么会活着?” 仙儿见魔娜眼里泪光闪耀,惊愕的将要跌倒,急忙上前扶住她:“二姐?怎么了?她到底是谁呀?” 魔娜在仙儿的搀扶下,缓缓坐下,对众人说道:“大意了,真是大意了!当初我们都大意了!——她,她是武喆的亲生姐姐!”说着她忍不住用手抹了抹泪。 “——啊?居然有这种事?”星云也感到惊讶! 魔娜被这张熟悉的面孔勾起了难忘的过去,软绵无力的回忆道:“哎……!当初,武喆的爹爹抛妻弃子远走他乡。武喆的母亲迫于无奈改嫁到西和庄。我们认识的时候,他就是因为看不惯继父对他娘和姐姐的欺凌,终日在外逃避。 后来得知,他姐姐被继父打伤,落下了疯癫之症。琼水大火当日,我、陈阿牛、武喆三家全部罹难,我们草草葬了三家人,便分道扬镳离开了琼水。百密一疏,我们怎么就没有确认武家的尸体中,到底有没有他姐姐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活着。” 星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了!你们当时也是为了躲避头陀,所以行事太过仓促。不过,她还活着就是件好事。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难过也于事无补。” 魔娜言道:“她叫:武琼,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是武喆带我去他家,让我帮他娘熬药。当时我见她生的眉清目秀,心里十分羡慕。可当我知道她被暴打成疯后,又十分可怜她的遭遇。这么多年,我都已经将她忘记,没想到她活生生的站在了我的面前……。” 达木提能理解魔娜的感受,对她言道:“二姐?这回她可是你的人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善待她吧!虽然我对武喆没什么好感,但是听你一说,我也觉得这女人也很可怜。” 魔娜听了达木提的话,立即起身:“走,我要带她回去梳洗。——铁娘子?你也跟我们回去吧!今晚我们就研究一下如何获得那四样东西,打开古墓一探究竟!” 言罢,众人带着铁娘子师徒回了山下的营寨……。 穆童和李美娇负责帮武琼梳洗打扮,改头换面之后,她露出了曾经的绝世芳华。众人看到疯疯癫癫的傻子,瞬间变成了美人,都相信了魔娜的话,她果然生的眉清目秀,让人羡慕。而武琼似乎也对自己的打扮十分满意,尽管她依旧疯疯癫癫,但是对魔娜似乎有着难以磨灭的记忆和某种故人间的亲密。 晚饭,大家正在研究如何探秘蓝泉。忽然,鲁少安急匆匆的进来通报:“掌门、军师?不好了,外面出现了大批头陀,他们正疯狂的往营寨奔来!” 众人潜意识作祟,纷纷恐慌的站起,尾随魔娜跑出营帐。不多时,营帐外围聚集了大批头陀,其数目之惊人,出乎所有人意料。大家纷纷提高警惕,准备迎战。 忽然,铁娘子和武琼站了出来。武琼撒了一把蚕豆,对那些头陀喊道:“耶罗复生终有望,一代神女降世来。六芒下界渡苦难,八界生芸共朝伊!从今天起,你们跟着我效忠她!”说着指向了魔娜。 头陀们听完武琼的话,纷纷收起了凶神恶煞的嘴脸,像一群宠物一样哼哼呀呀的退了两丈,跪趴在了地上……。 【编者言:不知不觉第四卷已经完结,不知道我的书能给读者带来多少的收获。但是在第四卷的写作时间里,有人反应我的书有些难懂。还是那句话,我不想用字数流来糊弄大家,也不想用一些俗套的故事浪费读者的时间。 我知道很多人都是一些小龄读者,在这里我郑重建议一些年龄偏小的书迷,如果读得有些迷惑,只能说明这本书还不适合您。 现在快餐式的娱乐太多,而我写作的初衷并不是想单纯的供大家消遣。因此本书无论从语言风格,情节架设,以及人物构思上都相对复杂一些。当然也有很多不乏人生经历的读者,我希望大家慢读,这对情节和人物的梳理很有帮助。 此时,正值新冠病毒疫情阶段,我也很庆幸能在这种特殊时段坚持我的创作。在此,我对全国的医护工作者致以崇高的敬意。也会更加珍惜有限的生命,继续带给大家值得阅鉴的作品。 明天开始要撰写第五卷了,名字是:【血月魔凄】。 这也将是本书的最终卷,庞大的情节格局,众多的人物关系,以及多种的冲突矛盾将在末卷里逐一画上句点。希望大家读书的时候不要忘记帮我推荐。 一个佛系作者最渴望的不是成绩的好坏,而是知音的多少。 一个负责任的笔者不在乎字数的多寡,最在乎的是作品的质量。 一个勤劳的作者不在乎付出了多少,最在乎的是我能完成什么。 全本完结后,我将会花大量的时间更正错字,在这里也隆重感谢那些默默支持我的作者朋友们。 第五卷【血月魔凄】362:星云接掌门大位 上一卷说到:大央环山的宝塔之下,埋藏着大量宝藏。铁娘子的归顺,让三善门众姐妹如虎添翼。武琼勒令所有头陀都听命于魔娜,星云一看这些小鬼都成了魔娜的勇士,高兴的赞到:“好一个‘八界朝伊!’看来,我们已经没有了阻碍,明早便可安心上山了!” “——尊主?有了这些头陀,我们可以挖开古墓,但是进入古墓的之前,我们依然要夺取那四样东西,如果我推断的没错,那蓝水便是找寻其余三样的通道。”铁娘言道。 “既然这样,明天我们就进入蓝水去找寻龙睛、凤卵和虎胆!” 当晚,众人都彻夜难眠。虽说头陀们都已归降,但是提到那蓝水漩涡,大家都不免有些胆寒。毕竟那是一个未知的水域,蓝水通往何处都是个迷。 魔娜在营帐里秉烛夜思,手里揉搓着贺凌云在自己家废墟中捡到的碎碗,睹物思人。 星云走进来,坐到她对面。从篝火上提起水壶,沏了一碗热茶。一边喝,一边注视着呆坐在床上的魔娜。 “二妹?你放心吧!既然铁娘子认识的那位老僧,很早就知道你是耶罗的降世神女,就说明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你一定会受到老天的庇佑的。明日,一旦我们打开古墓,找到败血神丹的解方,你就可以去搭救贺凌云了!难道你不应该高兴吗?” 魔娜将手中的碎碗递给星云……。 “这是什么……?” 星云接过碎碗在烛火下仔细观察,看到上面有四行小字,她随即念道:“六芒星神女降世,三生三恋又三死。讨一碗粗茶淡饭,还千辛百苦度难。” “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魔娜言道:“这就是当初那个老僧在我家用过的碗,是凌云上次从我家的废墟中找到的。我记得我离开琼水时它还是个普通的瓷碗。可是当凌云带给我的时候,它上面居然多出了这四行字!” 星云反复琢磨着:“三生三恋又三死?……这这这不就是你吗?第一生是文晓;第二生是纳阑飘雪;第三生是魔娜。而三恋,第一恋是武喆;第二恋是陈阿牛;第三恋是贺凌云。——可是,可是这‘三死’是什么?” 魔娜解释道:“第一死是武喆差点要了我的命。若不是义母百里冰霜献出了那把霜钉,我岂不是早就死了吗?第二死是邱叵大师和无道子合力将我打下了嵊界山,若不是贺凌云带我闯过了十二重环境,我还哪有性命?” 星云听完紧张的言道:“可是这也才‘两死’呀?那第三死呢?” 魔娜没有说话……。 星云瞬间变得恐慌:“难道……,难道会是这次蓝水探宝?” 魔娜从星云手里夺过了茶碗,将热茶一饮而尽:“大姐?假如……,明日我惨遭不测,希望你能帮我完成两件事!” 星云虽然不想答应她,但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冷静,问道:“什么事?” 魔娜顿了顿,释然的说:“第一件事是关于贺凌云和武霜儿,他二人目前在冷凝香手里。冷凝香逼我抓住伏虎帮的帮主和逃走的菱纱,让我用这两个人质去换。 我知道南钰是个好孩子,用他的命去换贺凌云实在于理不合,况且我也于心不忍。好在伏虎帮的帮主在江湖上并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我想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人顶替南钰。 而菱纱那边,只能拜托小妹帮我寻找。请大姐务必帮我救出武霜儿和凌云。 第二件事是……。”魔娜口吻变得迟缓,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星云看出魔娜有些矛盾,于是主动问道:“第二件是什么?二妹但说无妨。如果你拿不定主意,说不定我能给你一些意见!” 魔娜言道:“其实第二件事也是关于她二人!” “你说的是贺凌云和武霜儿?” “不错!其实此事早已被你料中,当初你就提醒过我,说武霜儿喜欢贺凌云。可是我并没有相信。直到这次在西域杀冷凝香的时候见到了武霜儿,我才确定她喜欢贺凌云的事实。武霜儿不仅将凌云带出了三孤府,还和贺凌云拜了堂成了亲!所以……。” “拜堂成亲?这怎么可能?你和凌云是圣上赐的婚,这是全天下人尽皆知的事!就算武霜儿喜欢贺凌云,她也不会在贺凌云毒入膏肓的时候做这种事吧?” “为什么不会?她既然能带着贺凌云东躲西藏,为什么不会和他成亲?霜儿已经长大了,她可以不需要我这个姐姐。所以她宁愿一辈子不与我相见,也要为了自己的爱情,带着贺凌云远走天涯。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星云想了想,言道:“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霜儿这回真是太不应该了!——所以,你的第二件事是想让我帮你从凌云那而要一纸休书,成全武霜儿?” “是!”魔娜抓住星云的手,恳求道:“大姐?你知道我就这一个亲人。武霜儿是我的亲妹妹,我不想看到她不开心。凌云虽然对我忠贞不渝,我们也拜过堂成过亲,但是我们之间始终是清白的。所以只要我退出,霜儿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和凌云在一起。凌云他本性善良,也一定会善待霜儿的。” 星云反对道:“傻妹妹?这事情不是由你来决定的!就算我答应帮你,可是贺凌云怎么想?你有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过吗?爱情是自私的,贺凌云爱的是你而不是武霜儿。 武霜儿年少懵懂,可以凭一时冲动一意孤行。可你不能像她一样不计后果,执迷不悟呀!你这样做不是成全武霜儿,而是害了他们呀! ——对不起,你这决定,我帮不了你!我也不会答应,更不可能和你一起发疯!话可以随口说说,但是鸳鸯谱绝不能乱点!——况且,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你也不可以死!”星云脸拉得老长,表示出对魔娜不满。 魔娜苦笑道:“姐?你也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上天已经注定的。我命中还有一次灾劫,就算愿意帮我,可是万一我真的过不不了,那对凌云不也是也一种伤害吗?与其三个人被情所困,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星云言道:“你放心,你死不了的!你有大牟尼灵珠,元神死十次都不会有事。而你的肉身可以用灵泉救赎,灵泉我已经帮你准备了两份!这次,你只管安心进入蓝水漩涡。我会藏在你的『荷下藏尾镯』里,一旦你有事,我便会用灵泉将你救赎!所以,你的这两件事我没必要答应你!” 魔娜闻言自是喜悦,立即用手去挠星云的腋窝,破涕为笑道:“原来你早有准备!干嘛不早说?——嗯?坏死了你!” 星云忍不住痒,扭着身子左躲右躲,两姐妹疯了一会儿,累得轱辘到床上喘着粗气,言道:“妹妹?你……,你和凌云真的没有……?” 魔娜被星云这么一问,立即翻身又开始痒她:“你还有完没完了?” 星云在床上一边笑,一边躲:“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问了,不问了!服了服了!” 两人苦中作乐,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次日,穆童和李美娇早早就做好了饭。清晨,大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再一次来到宝塔的下面。众人打开宝鼎的盖子,看着湛蓝的漩涡,心里都带着一种莫名的忐忑。 魔娜言道:“姐妹们听令,从今天起,三善门就交给大姐百里星云。以后三善门的一切事务都由新掌门决定。” “二姐?——这是为什么呀?”仙儿和紫茉都不解的问道。 魔娜过去默默仙儿的羊角辫,又去抓住紫茉的手:“大姐做事谨慎,深谋远虑。本来就是掌门的材料。当初我们在嵊界山开宗立派,由我来担任掌门是为了震慑人心。现在三善门的姐妹们都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我当不当掌门已经不再重要。你们好好照顾大姐,万事听从大姐的话。” 众姐妹刚觉出魔娜有些不对,只听‘扑通’一声,她跳进了那口青铜宝鼎。蓝水漩涡中溅出了几朵水花。大家下意识的用手挡住脸颊,待漩涡恢复原貌时,魔娜早已不见了……。 星云急地跑到鼎边:“诶!~二妹?” 仙儿凑到星云身边,焦急的问道:“大姐?二姐刚刚像是在道别呀!难道她不准备回来了吗?” 星云言道:“哎!——她就是这么固执!昨天说好的,我要进入她的荷下藏尾镯里,随她一同进去的……!” 鲁菲嫣过来拍拍星云:“大姐?二姐是不想把你带入险地。刚刚已经把掌门传给了你,就说明她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放心吧,她一定会没事的!” 紫茉问道:“怎么?难道这里面很危险吗?” 达木提言道:“我们先不要慌,里面虽然神秘莫测,但是二姐也不是泛泛之辈。如果等到天黑二姐还没有出来,那我们就跳进去找她!不论有什么危险,姐妹们死也死在一块儿!” “——咦?等等!”星云扫视了一圈儿后突然问道:“铁娘子和武琼呢?她们为什么不在?” 穆秋阳言道:“在呀,刚刚上山时明明跟在我后面的!” 星云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二妹一定是昨夜听了我的方法,不想让我冒险。所以将她俩藏进镯子,带进漩涡里了。——既然,她有她的安排,我们就依四妹所言,在这里等等再做打算吧!” 第五卷【血月魔凄】363:二禅僧聚众滋事 自魔娜跳入宝鼎之中,蓝水潋滟,洪波涌起,随后便恢复如旧,再无漪澜。 时间一刻一刻过去,依然没有魔娜的消息。众人都等得饿了、倦了,一种莫名的担心在黑暗的空间里逐渐蔓延……。 李笑笑有些不心烦意冗,达木提也开始躁动不安。几次想跳入蓝水看看究竟,可是星云禅坐在旁边闭目凝神,岿然不动。她们也只好邯郸学步,假装波澜不惊,安分守己的呆在原处默默等待。 仙儿按耐不住对二姐的担心,猛然间蹦起,毛躁言道:“不行了!我受不了了,我要进去看看!二姐三番四次的救我性命,现在她生死未卜,我不能就这么呆着!”言罢,她走出安全区域,赶走聚拢而来的尸虫,准备跳入宝鼎之中……。 突然,外面有人大喊:“——大姐?星云大姐……?” 星云闻声,睁眼言道:“是穆童!她不在营寨里洗衣做饭,跑这儿来做什么?——仙儿?你先不要冲动,随我出去看看穆童为何上山。”言罢,带着几个姐妹陆续飞出宝塔。 穆童已是满头大汗,见星云等人出来,立即气喘吁吁的言道:“大姐?皇后,皇后她派人快马加鞭送来消息,说有人攻打嵊界山,让咱们赶紧回去!” “——什么?” 众姐妹闻讯皆是惊讶,一边还在担心魔娜的安危,一边又想回去‘救火’。 仙儿问道:“童儿?我三姐她有没有说到底是什么人那么大的胆子?” 穆童将那封急报交到星云手里,星云念完了对大家言道:“三妹说的很详细,来犯者是六大禅寺!他们借着替邱叵大师报仇之名,拉拢了各大帮派来找二妹的麻烦!恐怕他们中间,一定有人心怀不轨,想诛杀二妹!——真是一群丧门星,早不找茬,晚不找茬,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裹乱!” “大姐?要不……,我和笑笑先回半牙山,带些弟子去三善宫救急,你们在这里等二姐的消息!” 李笑笑也妇唱夫随:“对!什么六大禅寺,我俩去把那些秃驴统统干掉!免得他们六根不净,再来惹是生非!” “不,不急!三妹已经遣无道子前去嵊界山了。凭无道子在仙界的名声,那些秃和尚一定会忌惮三分。因此三善宫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在外闹事罢了!我们还是在这里等二妹的消息重要,既然已经等了这么久,不如再等等。倘若今晚二妹还没有消息,那我们就全员赶回去镇守嵊界山!” “可是,如果今晚我们离开大央山,那二姐怎么办?”鲁菲嫣问道。 “暂时先不管了,二妹神通广大,一定有自己的办法!就算我们苦守在这里,能做的也是等待而已!与其在这儿消磨光阴,不如先去解决六大禅寺的人。我们留下秋阳兄妹,一旦二妹有消息,他们也好随时通知我们!” 星云言语之间,一直小白蝶停在了白紫茉耳边,一阵耳语后翩翩飞走。星云话音一落,紫茉立即对达木提言道:“四姐?西域那边又出事了!我师兄安人传来消息,说漠北前夜突然发兵,一连攻下西域边塞的两座主城。察尔陛下勒令三军前去抵抗,可冷凝香手握兵权拒不参战,导致西域濒危。陛下苦无良策,所以让你和姐夫赶快回去呢!” 达木提和李笑笑闻言,如坐针毡。被冷凝香气得暴跳如雷,大呼后悔:“哎!当初真该听二姐的话,直接杀了冷凝香!如今她手握兵符还拒不出兵,这分明是要让西域活活任人宰割,我到底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李笑笑言道:“我们赶紧去杀了她抢回兵符,准备应战啊!实在不行,跟龙三借兵!好歹我表妹是大明皇后,她总不至于看着我们任人宰割而坐视不理吧?” “——等等!”星云问道:“你们刚刚说西域的兵权在冷凝香手里?” “是啊!冷凝香当时为了抓捕菱纱,承诺帮助西域解除释迦之危。所以我皇叔才同意把兵符借给她。而她也的确帮西域度过了危机,并承诺在十日内归还兵符。当时我和二姐、五妹正在想如何收回兵权,紫茉就来消息了,说让我们赶回嵊界山……。” 星云想了想,言道:“糟糕了!漠北和西域当年联手瓜分了大漠,本来是休戚与共,和平共存的关系。如今,漠北居然会突然性的背叛西域,这里肯定有什么隐情。冷凝香手握西域兵权,却不肯出兵御敌。说不定,这就是她搞出来的阴谋把戏!” “大姐?那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西域的将领现在都只听从冷凝香的军令,就连萧胜也唯冷凝香马首是瞻。如果把她逼急了,很可能会引发兵谏!届时,我皇叔就陷入了内外交困,入地无门的境地了!”达木提已经没有了主意,焦急的望着星云,期盼她能给出一条万全之策。 星云言道:“晚了,现在已经是养虎为患,日暮穷途了。你们可以带半牙山弟子回去,但是万不可跟大明借兵!冷凝香这个女人心高气傲,她志不在西域。我怕她图谋大明,因而设下这声东击西之计,主动引漠北来袭。如果大明出兵帮助西域,势必会造成大明朝野亏空,那就恰恰中了冷凝香的奸计。盘活了西域的死棋,却输掉了大明的江山!” “那我们就带半牙山弟子回去逼冷凝香交出兵符!”李笑笑言道。 星云奉劝道:“笑笑?你省省吧!我能理解你们的急迫,但是冷凝香是不会听你们的。如果她想交出兵符,早就交出来了不是吗?昨晚,我听二妹说贺凌云和武霜儿都在冷凝香手里,你们也不想为了逼她交出兵符而伤害到你二姐吧?那两个可都是她的至亲!” “那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我们到底该怎办呀?”达木提焦急的几欲落泪。 星云想了想言道:“我们先回去镇守嵊界山,随后派人去把察尔王接到中原来!” 李笑笑和达木提瞪起眼问道:“——什么?那岂不是将西域拱手让给冷凝香的意思吗?这怎么可以?西域可是达木家族几代人的心血,绝不可以让给那个歹毒的妇人来胡作非为!” 星云反问道:“那你们有办法阻止漠北的侵扰吗?只要你们去抗击漠北,冷凝香便更加不会出兵!她只会按兵不动,在你们后面看西域的笑话。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削弱我们的实力,甚至恨不得借助漠北来消耗大明的实力。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现在她兵权在握,木已成舟,你们不把西域让给她又能怎样呢?其实,当你们把兵权交到她手里的那一刻,西域就已经拱手让人了!” “哎!皇叔真是老糊涂!怎么会相信冷凝香呢?”李笑笑恼火之下怨声载道。 鲁菲嫣言道:“四姐,姐夫?你们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我觉得大姐说得有道理。这个时候将西域撂给冷凝香,非但没有中她的奸计,可能还是解救西域最直接的办法。” 星云赞到:“不错!还是五妹比较冷静!试想:冷凝香绝对想不到你们可以连皇权都不要,将西域那个烂摊子直接丢给她。而她虽然志不在西域,可是毕竟兵权在她手里,她是绝对不会让西域灭亡的。 因此,只要我们把察尔王接来,并保证他的安全,那冷凝香最多也只能是个暂代朝政的宰相,想当西域领主是绝无可能的,毕竟察尔王还活着。 我觉得,与其绞尽脑汁去为西域奔命,不如让她自己去解决漠北之危。我们就安心作壁上观即可。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达木提虽然不愿意这么做,但是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于是问道:“大姐?你确定……,这么做真的能行吗?” 星云言道:“行不行只有天知道!但是我敢保证的是,西域迟早还会回到你手里,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仙儿言道:“就是就是!……四姐?你就听大姐的没错!二姐早晚会杀了冷凝香的,所以,就算你现在将西域让给她,那也是暂时的。早晚,姐妹们也会帮你把西域打回来!与其和漠北厮杀,让冷凝香看了笑话。还不如到时候直接兵临城下,逼冷凝香交出西域来得容易!” …… 已是黄昏时,青山皆作秀。暮晚将至,日月同辉。西边的红日还未隐退,东边的银月已然乍现。 魔娜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众人只好按照白天定好计划,收拾东西赶回营寨。吃过晚饭,星云对穆氏兄妹交代了一系列事情,便带着众人匆匆赶回嵊界山。 月从断山口,破影抱空峦。明月的皓色依旧黄白如新,众人披星戴月,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了三善宫。 嵊界山的云巅之上,三善殿灯火通明,像是一个巨大的龙头,张开了血盆大。淡淡青云在龙口周边萦绕,制造出一种吞云吐雾的假象威慑群山。 占星台外沿那些粗壮的怪石,如同龙口里吐露出的根根龙牙,大有咀嚼唇边明月的气势。而黄色的月亮像是裹了层薄纱的夜明珠,与三山大殿的光芒一南一北,遥相辉映。 那‘人为的光芒’,正从龙口里面散射出来,让众人在钢索吊桥的位置便依稀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一群不速之客正聚集在三善大殿外围的占星台上,等待着里面谈判的结果。星云带着众姐妹毫无惧色的拨开人群,迈进了三善大殿……。 大殿里聚集着包括无道子在内的一些道家子弟,还有一群迎面对坐的秃头和尚。 众姐妹在一群和尚的淫眸色目的扫视下,堂堂正正的走上了高台……。 高台之上,从左到右七把交椅呈弧线安放。中间的最高,正是魔娜从前在位时就坐的鸾凤椅子。星云优雅转身坐上了鸾凤椅,对台下的无道子问道:“太虚神君?不知道这几位三善门的客人都是何方高人?听说……,来我这里是要为邱叵大师讨个公道的,可有此事?” 无道子不屑的扫了一眼对面就坐的那些秃驴,起身对星云抱拳道:“不错!这几位都是六大禅寺里的方丈,其中有大岚寺和古孽寺的两位主持、还有太常寺的弟子、以及雪域派的掌门、铜台镇的陆宝四、鲍家寨的鲍国安。” “哦~?雪域派、铜台镇、鲍家寨?我三善门与诸位素无往来,何以与大岚寺、古孽寺的人沆瀣一气,来我三善宫滋事?邱叵是太常寺的大师,就算要为邱叵讨个公道,也应该轮不到你们吧?” 不等那几个首领答话,一个小僧毅然站出来,指着百里星云言道:“是我,是我请这几位前辈前来的!” 第五卷【血月魔凄】364:合力战太乙天罡 哦~?小和尚?你又是谁?” “我是邱叵大师的徒孙,法号——不二。是我亲眼见到妖女害死了我师祖,今天就是来为我师祖报仇的!”不二小和尚理直气壮的言道。 仙儿为魔娜打抱不平道:“小和尚?你要替你师父报仇可以,但你为何要找这些不三不四的人跑这里来耀武扬威?你以为你这样做,我们就会怕了你们吗?当初你师祖邱叵将我二姐活活打死在嵊界峡谷之下,我们可曾因为此事而找一些帮凶去为难你们太常寺?” 不二争辩道:“你胡说!那妖女根本就没死!邱叵大师是太常寺卿,在朝官及一品。你们这样谋害朝廷命官,以为可以逍遥法外吗?快交出那妖女,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不想伤害无辜!” 无道子拍案而起:“放肆!简直大言不惭!你一个毛头小和尚,居然口不择言,在这里大放阙词?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小和尚虽不知无道子在仙界的威名,但是从他胡子的长短也能感知此人百岁不止。他称自己‘小和尚’并不为过。可是自己身后的大岚、古孽二寺的主持也不是酒囊饭袋。遂壮着胆狐假虎威道:“老道?我要找的是逼死我师祖的妖女,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这一句没大没小的话立时激怒了无道子。他一撸长须飞身上前猛出一掌,一股劲风拂面而至,直逼小和尚眉心……。 古孽主持为保小和尚,跳出来将小和尚拽到自己身后,一个虎拳与无道子的掌风对撞,两人各退一丈。古孽主持强装镇定的言道:“太虚神君?你什么时候成了妖女的走狗?非要助纣为虐是吗?” 无道子气定神闲将头扭到一边,眼裂中的眼球微微一斜,瞟了他一眼,不屑的言道:“没错!我无道子就是助纣为虐了,怎么样?”他懒得与这些人做口舌之争,更不屑于解释什么,干脆承认了。 霸气侧漏的回答,让那些人感觉到了无道子的强硬。雪域派掌门见形势越趋被动,站起身来对无道子言道:“太虚神君?你这样袒护妖女,就不怕惹来群雄的不满,惹祸上身吗?邱叵大师德高望重,在仙界备受尊崇。如今他被妖女害死,作为仙界同道,你不出来主持公道,反倒姑息养奸,助纣为虐,难道就不怕引起公愤吗?” “哼哼!”无道子冷哼一声:“关你屁事?” 无道子这铿锵有力的四个字,完美的表达了自己对雪域派的无视。雪域派的掌门受此大辱,激愤之下大喝一声:“无道子?你如此目中无人,我今天就要看看你到底几斤几两!”言罢,他抡起双钩劈头而下。 无道子一抡浮尘,一股强大的气旋罩在了身前,将雪域掌门封堵在外。随后猛一抖手,那条七星浮尘像白蛇咀蝇,快速的探进探出,击中雪域掌门胸口。 雪域派掌门一声惨叫,捂着胸口退回到座椅跟前。身边的几个朋比为奸,见他败下阵来纷纷跳出来与无道子对决,不出几合便吃了瘪。 无道子冷眼嘲笑道:“哼!几个蝇营苟且的鸡鸣鼠辈也敢出来造次,简直不自量力,自取其辱。今天我不想因为邱叵的事而伤及无辜!你们识趣一点,快快滚下山去吧!” 铜台镇的陆宝四天生一副莽夫的性子,就这么将脸丢在山上,灰溜溜的滚蛋,实在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虚荣关,遂怂恿众人合力对付无道子。 他们刚要动手,听到星云在高坐上喊道:“行啦行啦!这里是三善门,不是你们的练武场。谁敢在这里动刀动枪,别怪我们不留情面。仙儿?——送客!” 陆宝四言道:“想让我们走没那么容易,要么交出妖女,还邱叵大师一个公道;要么我们就带弟子铲平嵊界山!别以为仗着无道子在这儿为你们撑腰,你们就有恃无恐。我们既然来了,就不可能轻易的走!” 星云知道和他们讲理等于对牛鼓簧,遂转淡口吻言道:“呵呵,那你们是有备而来喽?我看你们为邱叵报仇是假,来欺我三善门是真。——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无人指使!”大岚寺方丈言道:“我们都是为邱叵大师伸张正义而来。那妖女在仙界胡作非为,人人得而诛之。你们三善门与妖女蛇鼠一窝,一丘之貉,哪一个也脱不了干系!” 星云一阵大笑:“哈哈哈,我们蛇鼠一窝,一丘之貉!方丈所言真是‘精辟!’你可知当今皇后也是我三善门的人?大岚寺作为六大禅寺成员之一,也算是先皇恩封的佛门宝刹。你如此诋毁刀皇后,难不成你连天子都不放在眼里吗?” “——你!”大岚寺方丈被星云说得理屈词穷,气的眉目发抖。 不二小和尚强词夺理道:“我不管!那妖女杀害我师祖是事实,杀人就该偿命。” 李笑笑跳出来,一棍子劈头而下,落到不二小和尚的肩头:“你再胡搅蛮缠,信不信我一杆子劈死你!” “哎呦~!啧啧啧啧,三善门杀了邱叵还不够,还想害死邱叵的弟子?他可是当日在场的人证,你们这是要杀人灭口吗?”古孽主持在旁言道。 李笑笑也不想落下个骂名,迫于无奈只好收起棍子,指着古孽方丈言道:“秃驴?你们不要逼我,否则灭了一个也是灭,杀你们十个也是杀!” 大岚寺主持刚刚被无道子羞辱,心中一股怨气尚未消退。见李笑笑大言不惭,便想拿李笑笑出气,为自己挽回丢失的颜面。遂挺身站到古孽方丈身边回骂道:“臭小子?你算老几?胆敢侮辱六大禅寺?老衲今天就看你杀不杀得了我!”话音未落,他便率先出手……。 李笑笑一杆大棍再次抡起,与那和尚斗了起来。陆宝四等人见出来个年轻人,误以为是个软柿子,纷纷撸起袖子一起围攻李笑笑,誓要挽回刚刚丢掉的脸面。未曾想一交手才知道,李笑笑的实力毫不逊色,四人齐力围攻之下,他还游刃有余。 达木提一看李笑笑被围攻,立即冲上来,金刚镯子一出,‘刚啷刚啷’连声脆响,打到了陆宝四的胸口,‘啪啦’一下散开。宝镯在空中四分五裂,最后又整齐的套到了她的玉璧之上。 与此同时,仙儿也忍无可忍,使出大岚寺绝学庇魂袈裟宝典,化作一面金色袈裟在空中几个飞旋,落到大岚寺主持身前,一个朝天踢,双足踹到老和尚的胸口,将他活活踹出了两丈远……。 “——啊?庇魂袈裟?”大岚寺主持看到她居然使出了自己的镇寺绝学,说不出是羡慕嫉妒恨,还是红眼儿寡妇上了身,捂着胸口瞪眼喊道:“丫头?原来你偷学了大岚寺的镇派绝学,快快交出《袈裟宝典》!” 话音刚落,陆宝四和雪域掌门便飞出了大殿,一左一右落到了大岚方丈身边。捂着胸口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大岚主持一看他俩也被踢了出来,一脸惊骇的问道:“怎么样?受伤了吗?” 陆宝四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大岚主持的关切之语?一切的关怀都像是在嘲笑他技不如人。于是甩手拒绝了大岚方丈的搀扶,冲里面破口大骂道:“无道子?你为老不尊,枉称仙界泰斗。居然为了几个黄毛丫头强出头,别以为你道行深就可以……。” 陆宝四话没说完,只见一道身影从里面火速飞出,一记浮尘将他卷上了天。无道子刚要大开杀戒,突然看到一团黑烟迷惑了自己的视线。他心觉不妙,立即化作七星瓢甲落了地。七星流苏往左臂上一搭,捋着长须朝天望去……。 众姐妹也相继出来,看道陆宝四‘扑通’一声掉落下来,身后还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夏侯焱?”星云看到他,再也把持不住自己的杀念,带着满腔仇恨,言道:“姐妹们?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夏侯焱!给我杀了他!” 众人得令刚要团攻,夏侯焱背着手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就凭你们几个?……我看还是算了吧!快让你们的掌门纳阑飘雪出来!” 白紫茉言道:“纳阑飘雪已经不是三善门的掌门了,如今在任的掌门是百里星云!” 夏侯焱没空听她们啰嗦:“行行行,不管谁是掌门,快叫纳阑飘雪出来!” 无道子也没想到,夏侯焱会突然出现在嵊界山。那些秃和尚虽然不足为惧,但是夏侯魔君的实力却不容小觑。于是带着猜忌走出来抱拳问道:“夏侯魔君?多日未见,你嚣张不减呐~!这几个和尚是你派来的吧?” 夏侯焱看了一眼无道子,笑道:“呵呵,原来是太虚道兄!怎么?你不在太虚观里数香火钱,又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你还没回答我,他们到底是不是你撺掇的?”无道子听出了夏侯焱话语中的蔑视,但是老成持重的他,并没有跟这个无赖一般见识。 夏侯焱答道:“太虚神君?你几时见过我身边出现过这等鼠雀之辈?——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还真缺这么几个端茶倒水的奴仆。从现在起,我就收了他们几个。” 星云言道:“夏侯焱?你杀了我娘和我师父,还害得我三妹失去了孩子!今天你来得正好,我不杀你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星云的话,让众姐妹都为之一愣。仙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姐?你……,你刚刚说什么?师父和义母怎么了?他们……?” 星云无暇解释,对众姐妹言道:“先别问那么多,速速杀了夏侯焱,我要用他的血祭奠娘和师父的灵魂!” 众姐妹得令,立即飞出去与夏侯焱斗了起来……。 鲁菲嫣刚要出手,无道子突然将她拉住,在旁小声言道:“嫣儿?莫要冲动,夏侯焱很可能有备而来,先看看再说!” 果不其然,无道子这个老姜,凭借多年的经验,早已嗅到了夏侯焱身上的浑天罡气。因为他对夏侯焱十分熟悉,夏侯焱既然敢到嵊界山指名道姓,让纳阑飘雪出来与他一战,那背后一定是做足了准备。 看到夏侯焱使出太乙天罡绝学,将三善门众人打得七零八落。无道子这才松开鲁菲嫣的手,暗暗叮嘱道:“糟糕!他们不是夏侯焱的对手,赶快把她们救走,为师先走一步,到太虚观等你们!”言罢,立即化作一个七星瓢甲逃之大吉。 第五卷【血月魔凄】365:寻白羊霸占公堂 鲁菲嫣听从师父无道子的吩咐,飞身上去,挥舞巨镰诛杀夏侯焱,意在为姐妹们逃跑争取时间。并对姐妹们喊道:“快跟我师父走,我在这里垫后!” 众人紧忙飞下嵊界山,一路逃往太虚观……。 鲁菲嫣抛出一张黄纸,凌空写上一道咒语打入了自己的额中。黄纸贴上额头的刹那,她立即变身为黑无常,八尺巨镰也变成了一杆摄魄黄旗。她吞吐长舌,一手举旗,一手摇铃,口中念念有词,双足一蹦一蹦,在占星台上跳起了圈儿……。 夏侯焱立时头晕目眩。紧忙收起太乙天罡神工,双手抱头嗷嗷呐喊。他知道这是勾魂摄魄大法,为了不让自己的元神被鲁菲嫣盗走,强挺着不适,化作一团黑烟,上去缠住鲁菲嫣。 而鲁菲嫣知道夏侯焱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自己毫无胜算。好在姐妹们都已经逃下了嵊界山,她挥舞旗帜在黑烟中一顿虚晃,趁夏侯渊没有化身落地之前,急忙撤掉灵符,飞下了嵊界山。 夏侯焱幻化为人,站到占星台上,露出了一贯阴冷的嘴脸:“看你们能逃得了多久!” 他转身,用森冷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大岚方丈等人,见他们早已惊恐万状,于是走上前去言道:“你们几个,以后就跟着我!若有异心,这就是下场!”他一掌击碎了南宫尧打造的那个金鳌,为‘下场’二字做了完美的诠释。 …… 姐妹们逃到了太虚观,无道子言道:“这个夏侯焱,不知何时学会了太乙天罡。看来仙界要大难临头了!” “师父?太乙天罡到底是什么功夫?真的那么厉害吗?”鲁菲嫣问道。 无道子打开香炉,在里面引燃了疗伤的神香,盖好盖子,转过身一脸凝重的答道:“太乙天罡,是太乙仙尊留下的一门上古绝学,至今已经失传了数百年。因此各界对这门功法的记载甚少,不过刚刚看到他周身环绕的罡气,我断定这门功夫厉害无比,当属纯阳功法里一等一的绝学。如果,魔主和道尊都在,我们还有些胜算……。” 星云言道:“哎,既然杀不了他,我们就暂时躲一躲。夏侯焱找二妹,定是要和二妹争夺魔主之位。因此,暂时不会急于对付我们。——四妹?你和笑笑现在就赶去西域,把察尔陛下接到长生山,托给安人照顾。切不可因一时冲动触怒冷凝香。一旦中了她的奸计,大明也将兵连祸结。” 达木提点点头:“我懂!大姐你放心,我和笑笑这就出发,你们暂时多保重!” 众人别过达木提,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仙儿问道:“大姐?在嵊界山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师父他老人家真的……?” 星云点点头:“是的!师父和义母已经被夏侯焱杀了!这件事只有我和南盈盈、晁虎三人知道。本想等三妹恢复了身体,再对你们宣布的。没想到夏侯焱练成了太乙天罡,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白紫茉叹道:“哎!现在二姐生死未卜;三姐人在深宫日理万机;四姐这趟西域之吉凶难定;咱们几个又退居三清,有家也回不去。这一路下来,救人没救成,还害得二老双双被害。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行船恰遇顶头风!避坑落井,灾患丛生,感觉喝口水都能呛出一湍鼻血来!” “——进宫!” 星云思量后言道:“我们进宫去找三妹。漠北攻打西域绝不是空穴来风。冷凝香志在大明,需要让南钰尽快剿灭龙虎门,以防龙虎门狗急跳墙,犯上作乱!” “——对!正好找三姐商量商量如何对付夏侯焱!姐妹中数二姐和三姐最厉害,二姐现在不在,对付夏侯渊少不了三姐!”仙儿言道。 …… 达木提和李笑笑为搭救叔叔察尔王,一路风尘仆仆赶往西域……。 途中他们来到鸠鸨山客栈投宿,两人在楼下要了两碗面。达木提没有胃口,用手拖着香腮,看李笑笑吃得津津有味,心里莫名的不爽:“相公?——好吃吗?” 李笑笑把脸从碗里拿出来,鼓着腮帮子喔喔道:“好吃!真的很好吃!——娘子?你怎么不吃?” 达木提心想:‘你的心咋就那么大?现在西域都到了拱手让人的地步了,居然胃口好到爆?’于是白了他一眼,伸手将自己的面碗推到李笑笑面前:“好吃你就都吃了吧!撑死你就不用赶路了!” 达木提这公主脾气上来,李笑笑一百个无奈。他将筷子插到碗里,刚要对达木提言语……。 忽然听到店小二在门口驱赶什么:“去去去,这里不是你进来的地方!——这到底是谁家的羊羔?怎么跑到我的店里来啦?” 小二的一句‘羊羔’引起了李笑笑的注意,他急忙将脸转向门口的小二。达木提看出了他的心思,嘟着嘴劝道:“你安心吃你的面吧!哪儿会那么巧?天底下养羊的人可多了,你那个结拜大哥,是不会出现在鸠鸨山的!” 李笑笑没有理会达木提,放下筷子跑到门口,拨开店小二一看,那只羊果然是端木清河养的那头名叫‘武喆’的羊羔。于是对小二说:“对不起,这只羊是我的!” 小二一脸的问号:“客观?你来投栈的时候也没牵羊来呀?” 李笑笑朝他拜拜手,示意他不要大惊小怪。达木提看李笑笑在门口似乎发现了什么,于是也跟了出来。两人一路跟着那个羊羔亦步亦趋,缓缓跟进,最后来到了离客栈不远的衙门。 那头名叫‘武喆’的小羊,丝毫不畏惧庄严的县衙。前腿一跃,跳进了高高的门槛,大摇大摆的跑进了衙门内堂……。 ‘——嗙!’ 惊堂木一声乍响,里面一个歪戴着乌纱的粗鲁的汉子稳坐大堂,扔下一个审判令牌:“——来人,将这两个盗贼重打五十大板!” “饶命啊,大人?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会去偷羊了,恳请老爷法外开恩,饶过我们这一次吧!”两个草民装扮的男女,不停的在地上叩头,乞求着县太爷的宽恕。 县太爷正了正帽子,对堂下犯人言道:“偷什么不好,你们非得偷羊!偷羊和偷人有什么区别?这一次若不教训教训你们,被偷的羊儿情何以堪?这五十大板,就是要让你们记住,以后偷鸡摸狗可以,打羊的主意就不行!这是大明律令!” 李笑笑在门口一听,不禁纳闷:‘大明哪儿有这么一条律令?怎么连我都不知道?’从县太爷的无知可以判断,那人便是爱羊如命的结拜大哥——端木清河! 李笑笑大踏步迈进公堂,衙役们见他们私闯公堂,立即横起大棍拦截质问:“刁民止步!这里是公堂,不得擅自进入,叨扰县太爷审案罪加一等!” 李笑笑可是玩棍子的行家里手,岂会被这几个烧火棍吓住:“审个屁!——快滚开,我要见你们县太爷!”说着,他一拂袖子将那两杆大棍荡开,大踏步埋了进去……。 “——大哥?” 李笑笑看到端木清河抱着小羊歪坐在公堂之上,高兴的喊了一句。 端木清河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立即正襟坐起,往堂下一看,果然是三弟李笑笑。他连忙放下手中的小羊,快步跑下公堂,激动的抓住李笑笑的手臂:“三弟?真的是你?大哥没看错吧?” “大哥?是我,我是三弟李笑笑呀!”两人激动得拥抱在一起……。 达木提双臂环胸侧身而立,见两个男人‘深情款款’的抱在一起,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用手不断的摩擦着白皙的玉臂,暗自嘀咕道:‘两个男人抱在一起,这也太可怕了!’ “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三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笑笑问话的同时,端木清河也在同一时间,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他俩不禁会心一笑,李笑笑言道:“我先说吧!我和娘子准备去西域,路过这里,在客栈看到了你的小白羊。兄弟这么多年,我跟着大哥别的没学会,认羊的本领可是大有长进。” 端木清河哈哈大笑,随即言道:“哎,我也是刚到这里没几天。几日前,我带着菱纱那该死的婆娘路过这里,找了一户农家借宿。没想到,当晚我的羊儿遭窃。我一气之下跑来击鼓鸣冤,却没想到这厮非但不差捕快帮我去抓拿贼人,反而把我轰出了衙门!”他一边说,一边指向旁边一个灰头土脸的老头儿。 李笑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见那老头儿一身白色内衣,怯懦的站在一旁。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端木清河扒了他的官服,摘了他的乌纱,硬气霸道的霸占了县衙。 端木清河继续言道:“我见这县老爷霸着茅坑不拉屎,官在其位不谋其职。一气之下,打翻了门口的大鼓,拍死了两个衙役。为了找我的羊儿,只好自己来当这个县令。他能当得,我当然也能当得!这不,刚抓到那两个偷羊的贼人,还没审完,你就出现了!三弟?大哥可想死你了!”说着,他再一次把李笑笑抱在怀里。 李笑笑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端木清河抱了又抱,也感觉出一种尴尬。于是挣脱端木清河,退了两步。小声说道:“大哥?大明没有什么关于偷羊的律令……!” 端木清河看到一旁站立的县令和师爷纷纷偷笑,转脸骂去:“看什么看?本青天大老爷也知道大明没有这条律令,所以你们赶快去给我把大明法令改了,以后谁也不准偷羊,违者与弑杀父母同罪论处!” 那县令和师爷一听,脸上顿时浮现出‘为难’二字。 达木提在旁突然插话道:“端木?你刚刚说……,你带着‘菱纱’?” “不错!那臭婆娘不仅霸占了尊武门,逼走了冷军师,还屡屡为难二弟。我从梵竺回来,看到二弟终日闷闷不乐,正要用计来擒住那厮。却不料,她诡计多端,先出手为强,把我和二弟毒晕了,抬进了后山乱葬岗上的炼人窟里。” 达木提心想:“就你?还用计?不被人算计都属万幸了!” 端木清河没有看出达木提的心理活动,只顾着交代事情的经过:“后来,二弟莫名其妙的逃了出去。我趁菱纱攻打西域之机,从洞里逃了出来。在西域的军营里找到了这婆娘,正准备把她带回尊武门等二弟回来发落!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你!” 第五卷【血月魔凄】366:端木牢内困菱纱 当晚,端木清河带李笑笑与达木提来到衙门后面的监牢探视菱纱。 达木提见到菱纱被吊在邢架之上,一怒之下,提起身边的水桶,将冷水泼到了菱纱的脸上:“你给我抬起头来!” 菱纱睁开肿胀的眼皮,看到站在面前的达木提,略显失望的低下了头。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仿佛承认了自己是块待宰的鱼肉,大有逆来顺受的意味。 达木提含恨言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李笑笑也对菱纱埋怨道:“菱纱?在大漠的沙夜楼,我念你救了我娘子一命,本来很感激你。得知你在金临城孤苦伶仃,处境艰辛,我们才好心好意把你带到中原。你非但不投桃报李,还与西域为敌,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菱纱无力的说道:“你们杀了我吧!没能铲平西域算我无能,可如今西域等同于釜底游鱼,覆亡无日。我为湿婆家族报仇雪耻,虽败犹荣,死而无憾!” 达木提一听此话,更是气得无法自控:“我真后悔当时没有斩草除根!我顾念你是湿婆家的血脉,不想因为两国之战对湿婆家族赶尽杀绝,所以才帮你隐瞒身份。可你却狼子野心,利用尊武门的势力反攻我西域,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菱纱缓缓抬头,讽刺的笑道:“呵呵,良心?良心能让我救回我娘和姐姐的性命吗?良心能让我赢得尊严,不再遭人白眼吗? 我曾是释迦人人爱戴的公主!就是因为西域吞灭了释迦,导致我们母女三人流落大明,成为了冷府里的笼中之鸟。 好不容易回到大漠,我们又被冥伦无情的抛弃。他一道令下,不准我们以大漠身份自居。我们当街乞讨,连口饭都没人肯施舍。从那时起,良心早就被我们嚼烂了,下咽了! ‘良心’它填不饱肚子,更换不来怜悯和尊严。它换来的只是被人奴役,被人欺凌,甚至被人糟蹋!我必须复辟释迦,因为只有释迦可以容纳我,只有我成为至高无上的王者,才能决定所有人的生杀!我本来就是释迦的公主,将来也该是释迦的女皇。可是,这一切都被你们生生剥夺了!” 达木提被菱纱的偏执气得一时语塞,她定了定情绪,言道:“你错了!你所拥有的一切不是被西域剥夺了,而是被湿婆家族挥霍了! 我西域世代仁义施政,而释迦只会以力服人。原本释迦和西域同属西陲,一衣带水,应该守望相助,共谋福祉。可你祖上湿婆丁勾结大漠,屡屡犯境。致使两国边沿民生凋敝,苦不堪言。 释迦覆灭乃大势所趋,西域统治释迦也是万民之盼。可你偏偏逆行倒施,挑动民粹,让那些释迦的百姓跟着你自掘坟墓。 冷凝香烹杀那些释迦俘虏当日,是我为了那些释迦百姓不顾一切的去求情。而你作为释迦的皇裔,可曾为释迦百姓谋求过一粟温饱,一丝温氲?” 菱纱听完,荒诞一笑:“温饱?温氲?呵呵,连我这个公主都被你们肆意欺凌,还敢谈释迦的子民?如果我的子民都对西域感恩戴德,就不会一呼百应,跟着我一起拼命。我也想善待我的子民,可是谁给我机会?谁又肯赋予我那个权利?” “所以,你为了‘权利’,让那么多人为你牺牲?还想利用尊武门,把侵略西域的罪名嫁祸给大明,让无辜的大明百姓也卷入这场战火之中?” “——是!”菱纱供认不讳道:“我恨大明,更恨冷凝香。我不仅要复辟释迦,荡平西域,我还要屠戮中原,甚至攻打漠北。我要让曾经蔑视过我的人都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我要让大漠的冥伦为当初的冷酷无情而付出代价!” 达木提终于知道了天底下还有比冷凝香野心更大的女人,可惜她没有冷凝香的睿智:“你简直无可救药!生来就是一颗灾星,不折不扣的湿婆野种,骨子里带着湿婆家族的蛮横专行。幸亏苍天有眼,没让你得逞,否则那些释迦的百姓都会被你带入歧途!” “就算湿婆家族蛮横,那也轮不到西域来评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赢了,所以你说什么都行!反正我已经日暮穷途,此生无望。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你想死,我早晚会成全你!”达木提拿出了一颗三蝗蛊毒丸,上去掰开菱纱的口齿。 菱纱奋力的摇头抗争,但达木提的手如一双铁钳,死死的捏住自己的下颌,生生将毒丸塞进了自己的口中:“……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 达木提没有理会她,转头对李笑笑言道:“相公?明早压她去西域,把她交给冷凝香。我要用她来帮二姐换回贺凌云。” 菱纱一听她们要将自己献给冷凝香,心里忽然恐惧起来。她没想到达木提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见达木提有转身离去之意,她才不得不一改前态,恳求道:“不要,不要!你们不要把我送给那妇人。求求你们杀了我吧!我宁肯死也不想再见到她!” 菱纱知道达木提刚刚喂自己吃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任何的惩罚都比不上冷凝香的手段险恶。 当时,在西域皇城的战场上,冷凝香把自己围困在乱军丛中,下令让那些西域将士们对自己轮番凌辱,导致身心饱受摧残,尊严被无情践踏。 那经历如同一场噩梦一般,无时无刻不让自己心惊胆寒。夜晚,又把自己赏给那些西域的‘禽兽’,活活把自己变成了校场军妓供那些将士们欢愉。她的手段,远比那穿肠毒药更恶毒。她可以不畏惧生死,但是却承受不了冷凝香带给她的那种‘生不如死!’ “哦?原来你怕的是她呀……?”达木提总算看到了菱纱的弱点:“我还以为湿婆后人真的不辟斧钺,贯颐奋戟,原来是我高看你了。你刚刚的大无畏哪里去了?你刚刚的野心哪里去了?” 菱纱也不想在达木提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但是想到冷凝香的毒辣,她实在没有胆量继续逞强。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她宁肯壮烈的死去,也没有勇气去经历第二次痛苦。于是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像一个懦弱的小女人那样低头啜泣道:“达木提?成王败寇我心悦诚服。你可以让我为你做任何事,甚至可以一刀杀了我。但我求求你,千万不要让我再落入冷凝香手里。” 李笑笑和端木清河通过菱纱态度上的转变,体会出了她对冷凝香存有一种极度的恐惧。想必一定遭受了难以想象的屈辱。从男人的角度来看,此刻的她也蛮可怜的。可能男人天生就是防御薄弱的动物,受不了女人的哭泣。看到菱纱伤心的落泪,两个爷们儿也有些揪心。但他们也知道此女罪大恶极,罪不可恕。 达木提转身盯着菱纱,心想:‘如果就这么杀了她,未免有些太便宜她了!她虽然罪大恶极,但是凭她对冷凝香的恨,能看出她和冷凝香的积怨似乎比海还深。如果她能为我所用,那对付冷凝香兴许会多一份力量。反正她已经吃了我的三蝗蛊毒,没有我的解药她注定难逃一死。我也不怕她会耍什么诡计!’ 想到这里,达木提又走了回来,重新站到菱纱面前言道:“湿婆艾瑞?你既然那么害怕见到冷凝香,我可以答应你不带你去见她!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以后要为我办事!” 菱纱本来没有对达木提寄予希望,可是达木提出乎意料的答应了自己,这让她大感意外。于是高兴的抹着泪滴,低头说道:“只要不把我交给冷凝香,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我已经对自己不抱有任何希望了,这条命随时都可以豁出去。但是死的方法有千万种,我只希望我能死得有尊严!” 达木提对李笑笑言道:“相公?——放了她!” 李笑笑和端木清河一听,简直大跌眼镜。刚刚两个人还争论不休,势如水火。怎么眼睛没眨完一下,态度就变了? “——什么?娘子?你让我放了她?刚才是这么说的吗?”李笑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达木提点点头:“嗯!放了她,再找个人帮她洗漱更衣!”说完便转身走出了牢狱。 李笑笑和端木清河对视一眼,李笑笑示意端木清河放人,而自己则跟了出来。他追上达木提问道:“娘子?你为何要放了她?她可是西域的逃犯呀!” 达木提知道李笑笑不问个明白是不会罢休的,于是停下脚步,望了望周围。见周围没有人才小声解释道:“菱纱现在还不能杀,因为二姐需要这个人。而她对冷凝香恨之入骨,正好可以帮我们解决冷凝香!” 达木提长话短说,但是李笑笑已然心领神会:“哦~!你是想利用……。” 达木提见他音量丝毫没有控制,大有广而告之的架势,连忙捂住他的嘴:“你喊什么喊?你怕她听不见吗?” 李笑笑这才小声言道:“哎!听见就听见呗!你都说她恨冷凝香了,就算她知道你想利用她,她也会乐意的!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说,你给她吃了三蝗蛊毒,她是不会不配合的!” 达木提斜了一眼,调皮的笑道:“看来,我相公脑子也蛮灵光的嘛!还知道周瑜打黄盖!……该不是跟女儿学的吧?” 李笑笑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得意忘形的说道:“算你猜对了!这句话还真是宝儿教我的!”说着便搂着达木提的腰肢,朝公堂走去……。 端木清河安排好一切,回到公堂。将乌纱帽往案上一扔,高兴的言道:“那婆娘我已经托给后院儿的女人们照看了,今天能碰到三弟高兴。——走,我带你们去喝酒,今天一定喝它个不醉不归!” 李笑笑言道:“你还别说,为了追你那头羊,我只吃了半碗面。刚刚肚子就打鼓了,咱们找个地方喝它个大风起兮!” 说完,三人出了县衙,到对面的酒楼开怀畅饮……。 第五卷【血月魔凄】367:交玉玺肝脑涂地 翌日,达木提夫妇带着端木清河和菱纱赶往西域的安塞皇城。她们化妆成百姓,在皇城周边的客栈落脚,等待晚上皇城换岗时,进去救出察尔王。 夜幕降临,四人在皇城守卫薄弱之处翻墙而上,打昏了几个哨将。悄悄潜入了陛下寝宫,开始了救人行动。 而此刻的察尔王,已被冷凝香禁足数日。他心系边关战事,王命无人落实。心急之下旧疾复发,躺在床上一病不起。身边的侍女刚端来汤药,还没给陛下喂上一口,突然被重物击倒。汤碗掉到了床上,烫得察尔王咿呀直叫。 恍惚间,他看到了侍女身后站着的李笑笑,激动得精神抖擞,老泪纵横的言道:“笑笑?真的是你吗?” 达木提从李笑笑身后走了出来,看到叔父牛衣病卧,心疼的言道:“皇叔?您怎么样?我们来晚了,让您受苦了!” 察尔王含着热泪,慌张的望了一下寝宫内外……。 达木提看出了他的担心,于是言道:“皇叔?你放心,这里的人已经被笑笑‘收拾’干净了。我们此来,是准备来带您离开的!” 察尔王一听‘离开’,连忙垂首说道:“丫头?我不能走!漠北背信弃义,正在攻打西域。冷凝香答应十日之后归还兵符,可是一直借身体不适之由不肯入宫……。” “哎呀!——叔父?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们才急着带你离开。现在宫中多为冷凝香的耳目,我们时间紧迫,没时间在这里耽搁。赶快收拾东西跟我们离开!” “是啊,皇叔?你放心好了,这一切都是百里星云的安排。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您只管跟我们走就行了!”李笑笑一边说,一边过去掺扶察尔王。 察尔王忧心过度,急火攻心,猛然间两声咳嗽,喷出一口浓血,淋落了几滴鲜红。达木提见后,紧张的过去拍着陛下脊梁,惊恐万状:“——叔父?您怎么吐血啦?” 察尔王闭起眼睛,忍耐着身体的不适,宽慰道:“我没事!就是老毛病犯了,不要大惊小怪!” 他一边说一边从枕下拿出了一个锦盒,交到达木提手中,有气无力的说:“达木提?这是西域的玉玺!叔叔已经年迈,行将就木,唯恐命不多时。我和你爹就你这么一个爱女,……咳咳……,倘若西域不保,你就接替皇位。有玉玺在手便会名正言顺!……咳咳……。” 达木提担心落泪:“叔叔?您不会有事的!你跟我走,只要见到大姐,她一定会治好你的。西域自古以来都是男子承袭帝位,我已是出嫁之女,一旦继位恐怕难服民心,因此我不能答应您!您还是先跟我回大明,大姐说只要保证您的安全,西域就会没事的!” 察尔王强行将玉玺塞到达木提手中,言道:“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达木家族传到我这一代,人丁稀薄。膝下就只有你这一个孩子,百姓们会明白的。冷凝香的目的是要借助西域来谋取大明,这一点为叔早就看明白了。 星云爱卿的良苦用心我也都知道,她是让我放弃西域,把西域拱手让给冷凝香。但是也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不论将来谁来掌管西域,最后西域还是会回到你的手里。因此这个玉玺必须由你来掌管,你才是西域未来当之无愧的女王!” “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大姐的计策?既然您都知道,那还不快跟我们离开?” 察尔王压住咳喘,悉心解释道:“丫头?你还是太率真了。星云让你来,是不是让你把我带到长生山,托给安人照顾?” “您怎么知道?”达木提和李笑笑对视一眼,好奇的问道。 “其实,你那个神机妙算的大姐已经看到结果了!她让我们放弃西域,其实是以退为进之计。而她让你保住我,其实是让你保住现在你手上握着的这颗玉玺!她料定西域此次必然失守,所以与其做不必要的抗争,倒不如将西域拱手让人。 中原有句话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西域不论落到谁手里,最终都会和达木家族的统治形成鲜明的对比。我和你父亲爱民如子,广施仁政,已经为你打下了坚实的民意基础。一个湿婆和大漠的混血儿女尚可挑动民粹,为复辟释迦营造声势。而你是堂堂的西域公主,是达木家族的嫡系千金。本来就是万民所向,岂是那个湿婆艾瑞能比的? 所以,星云要的是这颗玉玺!因为她知道,只要玉玺在你手里,西域就是一个空壳。将来你拿着玉玺收复西域也会出师有名。作为西域唯一的公主,又有广泛的民意基础,一旦发兵,必然一呼百应。最后,西域还会回到你手里的。这才是她的良苦用心! 叔叔老了,跟你们走只会拖累你们。而冷凝香生性多疑,才智不输百里星云。她一旦发现我失踪,必定会将矛头指向你们。只有我在这里,才能不让她参破你们的心思。所以,你们不要管我,带着玉玺赶快走!” “——不!叔叔?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当不当西域国主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活着!我父皇已经死在冷凝香手里,我不能让你也重蹈覆辙。除了爹爹,只有你最疼我,我怎么能在这种关头把你一个人丢下呢?”达木提一向重情重义,她是绝不会置亲人于危难而不顾的。 李笑笑也不赞同察尔王的说法,于是强行拉起察尔王,准备背他出宫……。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哈哈哈哈……,想走?没那么容易!”冷凝香带着一群士兵走了进来。身后的萧胜已经将门口放哨的菱纱抓拿在手。 达木提和李笑笑没想到冷凝香早有准备,慌忙将察尔王安顿在床上,对冷凝香言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冷凝香笑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感激你们将菱纱送来!当时菱纱被困军营,我一时大意,竟让她逃了。可是我一连数日翻遍了整个皇城都没找到她,我便猜想是端木清河干的!试问:这天下间,除了端木清河还有谁能像老鼠偷粮一样把人凭空变没呢?没想到,果然被我猜中了。幸亏我时刻都在监视着陛下的举动,否则,宫里进来老鼠我还不知道呢!” 李笑笑问道:“你想怎么样?我大哥端木清河呢?” “呵呵?我想怎么样?这问题应该是我来问你们才对!你们带着西域的重犯,深夜打死侍卫和宫女,跑到这里挟持陛下,到底想干什么?——你的好大哥端木清河已经被萧副将用牧人香迷晕了,想偷人是没指望了!”冷凝香一张巧嘴不但倒打一耙,还将端木清河被抓的事说了出来,以此来威胁李笑笑。 达木提言道:“我是西域的公主,这皇宫便是我的家!你说我偷偷入宫?还挟持我的亲叔父?这简直太可笑了!你一个中原人,霸着西域的兵符迟迟不还,还将陛下软禁在宫中。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信不信我以公主的身份治你的罪!” “呵哈……!好啊,你可以治我的罪!但是谁来执行呢?我是陛下在三军面前亲封的三军统帅。我不但帮西域摆平了释迦之乱,还没费一兵一卒保全了将士们的安危。你治我的罪,问问他们同不同意?” 李笑笑变出梅花霹雳棍,‘夯’一声将大棍立在了身边:“少废话!我们不是来和你斗嘴的!今天我们就一个目的,那就是带陛下离开西域!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若不是叔叔有病在身,我早就一棍子打死你了!我们的帐早晚要算,但不是今天!识相的赶快放了我大哥,再准备几抬大轿把我们送出安塞!” “哈哈哈哈,哈哈哈……。”冷凝香捧腹大笑道:“李笑笑?……你还是那么滑稽,跟达木提在一起这么多年,居然一点长进也没有。我既然敢来,就不会怕你,这么简单的道理用你的猪脑想想也会明白。还让我把你们送出去?你太可爱了,啊哈哈哈……。” 李笑笑被她冷嘲热讽,气得头皮发麻:“你居然骂我是猪?”李笑笑知道自己的嘴巴没有棍子灵光,索性拎起大棍便朝冷凝香打来……。 萧胜一看李笑笑动手,立即将手中押着的菱纱扔给身边亲随看管,自己则从冷凝香身边跳了出来,与李笑笑动起了手! 达木提一看李笑笑动手,自己也收不住公主的火暴脾气。飞身上来准备擒拿冷凝香。却不料,冷凝香动用宇文炽的神力,双手燃起了战炙之火,在达木提面前一记横扫。火掌在达木提面前拂过,差点烧到公主的睫毛。 达木提见她突然出手,且身手还这么厉害,着实始料未及。立即一个后翻身,退回原位,难以置信的问道:“冷凝香?你会武功?” 冷凝香并没有解释,而是皱了皱眉头,一鼓作气,飞身上来挥舞那双燃着战炙之火的葱白玉手,在达木提面前两个拂面抄手。达木提慌忙将小臂挡在面前,用千金纬象镯挡掉了她的攻击,退后几步。 再一次领教了冷凝香的身手之后,达木提暗暗掂量:‘真没想到她居然深藏不露。从她的招式来看虽然有些生疏,但是她的内劲却不在李笑笑之下。我的武学虽然在她之上,但是想拿下她也绝非易事,况且身边还有个卧病在床的叔叔。’ 正当她陷入矛盾之时,察尔王在床上言道:“达木提?不要管我,你们快离开这里!”说完,使尽全身力气,一头撞死在了床边的立柱之上……。 “——叔叔?”达木提歇斯底里的一声惊叫,让李笑笑不得不停止打斗。转身一看,达木提正抱着察尔王在床头上嚎啕大哭……。 “皇叔……?”李笑笑收起棍子,冲过来猛压人中,试图将察尔王救醒。可是按压人中这种江湖术士使用的施救伎俩,可不是什么情况下都能奏效的。 冷凝香一看察尔王这颗棋子死了,立即转变了策略,伸出手对达木提威逼道:“拿来……!” 达木提悲痛万分,满面泪痕的说道:“冷凝香?你害死了我的父皇,今天又逼死我的皇叔,现在西域已经尽在你的掌控之下,你还想要什么?” 第五卷【血月魔凄】368:月下沙田葬爱妻 达木提知道冷凝香手里不仅有端木清河,更重要的是贺凌云和武霜儿都在她手里。就算自己想不顾一切的为达木家报仇,但没有救出那几个人之前,冷凝香依旧是杀不得的。满怀悲痛的她也只能按压住内心的仇恨,打掉牙齿和血吞。好在笔笔仇恨都记录在册,只待有朝一日清算结果。 冷凝香一看她装糊涂,瞪起眼睛明示道:“少在我面前装糊涂!我要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我要的是玉玺,快把玉玺交出来!” “想要玉玺……你做梦!”达木提用充满杀意的目光盯着冷凝香,冷言回道。 冷凝香其实也没想到察尔王会突然自裁。可是西域大军还在自己手中,察尔陛下居然什么也没有交代,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这让她不得不转变战略。若拿不到玉玺,显然无法名正言顺的控制西域的政权。国不可一日无君,倘若西域迟迟不能立主,那自己这个统帅之职也会存在诸多的变数。因此,玉玺就成了她能否真正主宰西域的关键。虽然自己并没有想过要这么做,但是局势突变,她也只好出此下策。 而她更加清楚,想拿到玉玺,此时便是唯一的时机。一旦放走了达木提,想再次得到玉玺就难如登天了。自己和达木提之间的仇恨已经到了顶点,软磨硬泡显然不会奏效。既然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于是对身边的萧胜下令:“速速将这几个偷入宫中的乱臣拿下!” 这一道命令对萧胜而言,实在是荒唐至极。虽然自己已经投靠冷凝香,但是达木提依旧是西域的公主。在公主和驸马爷面前以下犯上,从心理上也需要一个转变过程。于是麻木的站在原地衡量着利害关系。 可达木提早已将萧胜看作是叛臣,无论他做什么决定,都无法漂白他背叛西域的罪行。不等萧胜做出行动,她放下了察尔王的尸体,走上去对萧胜放了一句狠话:“萧胜?你就是民族的败类,我收复西域之日,就是你被处死之时!——相公?我们走!” 冷凝香一看达木提要离开,急忙动用神力出手阻拦。达木提心中没有了察尔王的笃绊,自然不会惧怕冷凝香的武力。她一出手就是狠狠一拳,小臂上的镯子‘呛啷’一声,化成万斤的力道贯穿到了拳风。一记重拳将冷凝香打退两步,冲冷凝香言道:“凭你,目前还拦不住我!今天我不想杀你,但你别让我改变主意!” 言罢,她和李笑笑走出了皇宫。她快步如飞,一边抹泪一边哭泣……。 夜晚的风沙吹开了她及腰的长发、吹飞了滚烫的泪花、吹响发饰上的片片金箔、也吹起了她软金织就的裙纱。 被风鼓起的长发像一个黑丝斗篷,纵然给她温暖,但是却融化不了内心的凄凉;潺潺的泪花被风吹散,颇有眷恋的飞向身后的皇宫,可是依旧无法抵达心中的家园;玲琅的发饰像风铃一样丁零当啷作响,像是在用快乐的旋律治愈着心中的忧伤,然而旋律越激昂内心越悲壮;金灿灿的衣裙在风中彰显着尊贵,炫耀着闪亮,可是高贵的公主却守不住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民族、甚至自己的国土。这是一种对公主之名的讽刺,一种对公主无能嘲笑。 李笑笑快步跟在后面安慰道:“娘子?你放心,我绝不会让皇叔白死。我们回半牙山带弟子杀回西域,活捉冷凝香,将她五马分尸!”他没什么文化,更别提思维,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愤慨和决心。 达木提知道李笑笑身上有着别的男人没有的本质,那就是对自己忠贞不渝的爱。听到李笑笑的表态,她不想将自己的悲痛带给身边的人,于是边走边说道:“我没事!你不用安慰我!西域的女子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话音刚落,前面的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虚线。像是无数个省略号排成了一线。线上的小点儿密密麻麻宛若一群黑蚁,在虚线上不停的晃动。随着两人脚步的加速,那个虚线也渐渐清晰。当两人站在沙丘上,拓开视野向下一望。对面浩浩汤汤的人马整齐划一的排成了方阵严阵以待。 李笑笑惊惶言道:“糟了!是西域士兵!” 达木提眯起眼睛迎风而立,对身旁的李笑笑言道:“没什么糟糕的!我就知道冷凝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时,对面的将领隔空喊道:“公主?冷参士有令:近日漠北来袭,为确保公主殿下和驸马爷的安全,不准你们离开西域!特派小的们在这里恭候二位,希望你们能跟我们回去!” 李笑笑直接朝对方喊道:“放你娘个屁!别假惺惺的了。说保护我们还不如说是来抓我们更直接呢!谁用你们保护?你们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北面有仗你们不去打,还耗子扛枪窝里横!吃着西域的皇粮,拉着西域的粪蛋儿。居然还背叛西域,和那姓冷的恶妇沆瀣一气。今天我就以驸马爷的身份告诉你,想让我们跟你们回去——做梦!” 李笑笑是骂痛快了,可是对方却没有再回话,而是逐步开始逼近。浩大的方阵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宛如一个黑暗而庞大的阴影在不断向前吞噬和碾压。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象被黑影淹没的后果。其后果必然成为红尘世界里的一颗尘埃。 “娘子?——怎么办?”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跑哇!”达木提此刻也没了主意,听李笑笑这傻傻一问,忙拉起他扭头就跑。显然三十六之中,跑计最为玄妙。一旦成功脱逃,其它三十五计自然作废! 可是,世人常说的还有一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们刚跑下沙丘,又看到一片黑蚁迎头而来。一对儿苦命鸳鸯置身于万军丛中,寄蜉蝣于天地,渺苍海之一粟。进退无路,腹背受敌。 “玛德!简直就是‘四面唱歌’,娘子?看来今天我们只能作对儿苦命鸳鸯了!” 达木提并没有被这排山倒海的人潮所吓倒,而是俏皮的纠正道:“那叫:四面楚歌!看来,你还得让宝儿好好教一教才行!” 达木提心里已经知道今日在劫难逃。不过,能和心爱的人死在一起,她无怨无悔。虽然没有为亲人报仇,始终心有不甘,而木宝儿依旧是自己永恒的牵挂。但山穷水尽之下,她还能奢望什么呢?家破国亡,除了冲自己的爱人微微一笑,她也不知道还能留给对方什么了。 李笑笑当然知道达木提说这些,都是为了让自己轻松一点。达木提不仅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还是木宝儿的娘亲,更是西域人民最后的希望。此刻的他,不得不坦然面对这样的下场,谁让自己爱上一个公主?爱上公主的代价,可能就是要背负起万民的福祉,为了‘责任’二字马革裹尸。 他痛定思痛,抓住达木提的手,一把将爱妻拥在怀里,一手抚摸着达木提的秀发,一边在她耳边言道:“达木提?我李笑笑这辈子不学无术,浑浑噩噩,做了很多荒唐的事。但是,我做的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爱上了你!” 这暖心的话语足以让冰山融化,达木提听到后,身子微微颤抖。刚想细细咀嚼回味,李笑笑突然从背后一掌,击中了达木提的脖颈。达木提在幸福中安眠倒地的刹那,李笑笑痛苦的挤下了一滴泪。 他跪在地上把达木提小心翼翼的放好,含着泪解下了自己的外衣,依依不舍的抚摸着达木提的脸颊,像是在用深情的目光将爱妻的容颜永远铭刻在心田。可是,那些冷酷无情的战争机器却不会给他足够的时间。他用余光感知那些士兵步步逼近,狠一狠心,将自己的外衣盖到了达木提的头上,并在达木提的额上深情一吻:“娘子……?对不起!此生无缘,来生再续!” 他用自己的外衣蒙住了妻子的发肤,滴着泪水将爱人埋进了沙里。只留出一点空间供达木提呼吸。做好了一切准备,他光着膀子从昏暗中崛起,一杆霹雳棍在风沙中屹立。并朝四方大喊:“来呀!你们这些没有立场的孬种!李爷爷在此,有胆子就放马过来。公主已经被我杀了,西域早晚也会灭亡。就让我用你们的命来祭奠我的爱情!” 李笑笑报着必死的决心,毅然决然的朝那些士兵走去。铿锵有力的步伐在沙土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风中夹杂着一股撼天动地的悲悯。一块块儿的肌肉在他身上流动,似乎在展现着他在死亡面前的英勇;凛冽的风沙吹掉了他的发箍,长发在风中狂舞,似乎在和命运做着顽强的抗争;一腔怒火引爆了他的血脉,爆裂的青筋霸气的宣示着不卑不吭的品性。 那些士兵看到光着膀子的驸马爷,正朝自己步步逼近。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气场正在震慑人心。毛骨悚然的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 可是,恐惧归恐惧,害怕归害怕。听从命令依然是从军者不变的准则。领将一看这些人往后退了几步,不得不身先士卒,于是上前横刀立马:“驸马爷?既然你不肯妥协,那恕我等冒犯了!”言罢,他挥刀而上……。 李笑笑抡起霹雳棍怒扫狂沙,一棍子砸断了马脚,将领将打落马下。 那些士兵们一看将领倒下,也都不管不顾的蜂拥而上。李笑笑立时成为了众矢之的,被困在万军中间,成为了战场的圆心,万人杀戮的标靶。 他使出大圣棍法,开始了无情的打砸。打得周围的士兵丢盔卸甲,血染黄沙。可是那些数不尽的‘黑色蝼蚁’无穷无尽的涌向圆心。纵然他万夫莫敌,可是依然像是一粒糖果,敌不过亿万黑虫的啃食。 不断透支的体力和元气,已经让他骨软筋麻,但仇恨依旧支撑着他,告诉他不杀到最后一个,绝不能倒下。布满血丝的眼球里,已经没有了对死者的不忍。剩下的只是杀人魔头才有的麻木不仁。看到满场的残肢断臂,他没有任何怜悯,反而激发了他杀掉仇人的斗志。 第五卷【血月魔凄】369:天不怜爱情纤夫 李笑笑大喊一声:“来呀!你们这些数典忘祖的家奴,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杂种!”李笑笑满腔怨愤,拎着一杆梅花霹雳棍,踩着地上狼藉的尸体步步前进。 那些士卒们被他的勇猛吓得步步后退:“驸马爷?我们也是军令难违呀!您这又是何必呢?”其中一个唯唯诺诺的奉劝着。 忽然,‘倏’地一声,一道箭矢破风而来,正中李笑笑的肩头。李笑笑刚觉出肩膀一阵烧痛,‘倏倏倏’又是几箭,射中了他的手臂和左腿……。 众将士一看李笑笑被多支箭矢射中,刚刚的恐惧一扫而光,顿时鼓起勇气喊道:“他已经中箭了,快拿下他带回去领赏!”军中不知哪一个卑鄙之徒,挑动着众人敏感的神经。惹得众将士再一次蜂拥而上……。 李笑笑折断了几根箭矢,提起大棍试图抗争。可是箭上的毒已经开始扩散,他一瘸一拐的行动,显然不足以抵抗人潮汹涌。口中狂喷的毒血,让他双眼逐渐模糊。不经意间,一杆长戟已经刺向了他的腋下……。 他咬咬牙,一棍打死那个执戟郎,用霹雳棍支撑起自己残破的身躯。视线再一次模糊的刹那,数十根长戟无情的刺向了他,他终于倒下了……。 仰望夜空的刹那,血红的目光中浮现出了达木提坐在城墙上,用折断的木棍抵着自己的咽喉逼自己说喜欢她。想起了他在半牙山一路背着达木提回笑笑派时,达木提在自己背上一边殴打一边撒娇的完美图画。想起了心爱的女儿小木宝儿拍着自己的脸笑自己笨,想起了在太虚观断臂,达木提不离不弃的背自己下山……。 只可惜,回忆的时间太短,太多的美好都来不及怀念……。 只可惜,爱得太短,太多的感动都来不及回味……。 永别了,木宝儿!永别了,达木提!永别了我永远的爱人们……! …… 将士们杀死了驸马,在领将的喝令下,如狂潮退去,离开了这个飞沙含腥,尘埃带血的狼藉之地。留下了李笑笑如同刺猬一般的身躯。数十根长戟扎在身上,宛若数根捍卫妻子的战旗,高高飘扬在爱情的世界里。 日晷周转,黑白轮替,清晨初升的太阳开始普照大地。一派光明渐渐拓开了黑暗的世界,也照清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达木提从沙海下醒来,身上的沙子让她感觉到了一种负重,睁开眼世界黑暗一片。她强忍着头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糟啦!笑笑……?” 她奋力的推开身上的沙土,顶着李笑笑的衣服从沙地里站起。刺眼的阳光让她脸上出现了各种涟漪。两条眉毛不自然的弓起,视线清晰的刹那,看到沙丘下的不远处,卧着数千具尸体……。 她恍然大悟,心里顿时萌生起一种莫名的恐惧,她用手捂着嘴巴在沙丘上大喊:“笑笑……?李笑笑……?” 飒飒的东风卷着黄沙吹过她的脸颊,似乎想让她清醒清醒,让她知道昨晚自己错过了很多事情。她越想越惊悸,看了看手里握着的外衣,她突然不顾一切的跑向前面的尸山骨海。 她赤着足在沙地上狂奔,头脑里不断的复念着‘不可能’这三个字,彷徨无力的身体突然栽倒在地,但一种爱的力量让她毫不犹豫的迅速爬起,拼命的拉近战地与自己的距离。 她灰头土脸的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士兵尸体,不断的跳上跳下去寻找丈夫的踪迹。忽然,她看到了尸体圈围的中心立着数十把长戟,长戟将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钉在了广袤无垠的沙地上……。 “——不!”达木提奋力的呐喊,两眼的泪水像一粒粒铅豆,沉重落地。她奋力的跑到李笑笑跟前,扑通跪地,五官已经纠结到了一起。豆大的泪水成串儿的掉在沙地里,不断的用余力摇晃着丈夫的身躯:“李笑笑?你这个混蛋,你给我醒醒,你给我醒醒!”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天喊地,可是李笑笑已经僵硬,已经没有了从前的温度。她撕心裂肺的哭着埋怨道:“你不要我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走了我和宝儿怎么办?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我恨你……,呜呜……。” 大风聊赖,黄沙孤寂,尘埃碌碌四起。 腥风血雨终消净,卷过后,满目狼藉。 痴男怨女,末路夫妻,奈何阴阳相泣! 招魂寄梦无处寻,剩风鬼,暗自啼鸣。 情几多情?忆几多忆?为何孤身离去? 相识相爱残照里,未终老,劳燕东西。 泪眼飞花,蓬发糟杂,为君生得憔悴。 独留仙姝一世情,身未死,心如玉碎。 “冷凝香?此仇无解,我和你誓不两立!”达木提哭得泪眼干涩,喉头沙哑。 她在心里暗暗许誓后,形如死灰的撅断李笑笑身上的箭矢和长戟。用士兵的兵器和战衣扎成了一个担架。撕开战旗斜套在自己的肩上,光着脚,成为了一位‘爱情纤夫’。她一步一陷的拖着身后的担架,面无表情的向东行去……。 而安塞皇城内,萧胜起早来禀告冷凝香战果。冷凝香虽然猜到了他们会冒死抵抗,但是她没想到这结局这么荒唐:“你说什么?李笑笑杀了达木提?——这怎么可能?” 她哭笑不得的望着萧胜:“萧副将?你们把我当傻子吗?到底为什么没有抓到?她们既不能飞天遁地,又没有三头六臂,你们出动了十几万大军,居然连两个人都抓不到?——你们到底怎么了?是我高看你们了还是西域的人本来就这么窝囊?” 萧胜虽然不愿意听,但是这结果确实让人难以置信。他只能替将士们求情道:“冷参士?将士们说,昨夜的确看到李笑笑打死了达木提。而李笑笑也亲口承认自己杀死了公主……。” “——胡说!”冷凝香始终不相信李笑笑能做出杀妻之举:“我不信!赶紧派人去找,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萧胜无奈,领命告退……。 冷凝香郁闷的望着萧胜离开,心里的不爽表露无余。目送萧胜离开后,自己也回到寝宫亲手为武喆煎药。她一边煎药一边思索下一步计划:‘倘若达木提真的回到了大明,那我该怎么办?没有玉玺显然不能顺利接手西域!我煞费苦心的把漠北引来,如果不能成功推翻达木世家,漠北很可能背信弃义,假戏真做。到时候莫北王就地称王,我岂不是成了漠北的降军?——不!不行,我不能白白给漠北做嫁衣! 她煎完药,端到武喆窗前,一边喂药一边问道:“武郎?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好些了?” 武喆并没有答腔,只是麻木的张开嘴巴,喝着冷凝香吹凉的汤药。冷凝香见他气色如旧,始终不肯言语,倍受冷落之下,心里难免有些孤寂。 萧胜按照冷凝香的吩咐,派将士们在昨晚的抓捕地点仔细搜寻,最终还是没有找到达木提的尸体,无奈之下,只好放弃。 再看大明宫中,三善门姐妹见到刀美美气色好转,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于她。得知百里冰霜和樊世离双双被杀,夏侯焱收服大岚、古孽二寺,并占领嵊界山,刀美美暴跳如雷! 而星云和鲁菲嫣劝戒道:“夏侯焱如今学会了太乙天罡,武学突飞猛进。就算想杀他也不能冒然行事。” 仙儿也说:“是啊!三姐?夏侯焱的本事我们是领教过的。你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报仇还得大姐来想办法,如果二姐能在更是锦上添花。” 刀美美言道:“我会怕他(夏侯焱)?他跟二姐争魔主也就算了,居然动起三善门的主意来了。杀害义母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是他害死了我的孩子,不打死他我誓不为人!” 朱子枫站在皇上的立场奉劝道:“皇后娘娘切莫冲动,您是大明的国母,恩泽亿万百姓,应先天下之大忧,忍一时之小我。后宫之主虽不参政,但是却是所有朝廷女眷的表率。一旦有何闪失,其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还应以大局为重。我觉得仙儿说得对,宫外的事还是得星云姐姐来想办法!” “朱子枫?你和仙儿说得我都懂!你们虽然受皇上赐婚,可是毕竟没有成亲。所以你们根本无法理解那种丧子之痛!更何况这个孩子不仅仅是我的骨肉,更是太后娘娘的心血。还没来得及对外宣布,就胎死腹中。惹得满朝文武议论纷纷,我顶着巨大压力,甚至躲在宫中不敢出门。若不是这段时间木宝儿陪在身边,一口一个三娘哄我开心,我真不知道我怎么才能度过这短时间。现在夏侯焱已经占领嵊界山,我不去杀了他实在心有不甘。” 朱子枫言道:“昨日,南钰已经递交了奏折,呈请皇上批准剿灭龙虎门。一旦解决掉这个心腹大患,伏虎帮就可以一统武林。到时候不如由娘娘跟皇上借兵,利用伏虎门收回嵊界山,活捉夏侯焱。” 星云赞同道:“不错!伏虎帮虽然是朝廷扶持的,但是外界并不知道它是朝廷的势力。利用伏虎帮去收复嵊界山,就算拿不下夏侯焱,也必定会震慑大岚、古孽二寺的弟子,让他们弃暗投明,这样一来就不会使过多的人受到不必要的牵连。另则,还有一事需要三妹转告皇上!” “什么事?” “漠北现在正在攻打西域,而冷凝香握着西域兵权作壁上观,这里一定有什么诡计。我怀疑她是想联合漠北危害大明,所以请皇上务必严加防范。” 朱子枫言道:“这件事交给我吧,明日朝毕,我就面见圣上,将此言转告皇上。” 这时,紫茉飞快的跑进刀美美的寝宫:“不好啦!不好啦!” “小妹?又发生什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众姐妹齐声问道。 白紫茉气喘吁吁言道:“察察察察尔陛下……,他他他死了!” “——什么?”星云立即站起,惊讶的问道:“陛下怎么死的?” 紫茉稍稍平喘,交代道:“不知道!我得到的消息是……,西域都在疯传,是公主和驸马爷想谋朝篡位,逼宫过程中害死了察尔陛下,并畏罪潜逃。冷凝香下令在西域范围内全面缉捕。而四姐夫他他他……。” 众姐妹再一次齐声追问道:“李笑笑怎么了?” 白紫茉眼泪汪汪的说:“他死了……。” “——啊?这怎么可能?”众人无不震惊。 第五卷【血月魔凄】370:荥阳救助达木提 隆冬腊月,大明境内飘下第一场雪……。 茫茫天地间,达木提独自拉着丈夫的尸体,步履维艰。入了大明边界,白皙的玉足已经被山石毛砾割得伤痕累累,血迹斑斑。肩上也磨出了血泡和老茧,但她依旧攥着旌旗拧成的绳子,丝毫不肯松懈。 终于,她忍不住饥渴,累倒在了一处山岗之下……。 她仰望苍天,白茫茫的雪绒花像无数个蒲公英飞过。高空之上,一对秃鹰正在盘旋。此时应该是它们捕猎的最佳时间……。 ‘笑笑……?对不起,我已经没有力气把你带到木宝儿身边。没了你的世界,原来是这么的生无留恋。边上的山岗,或许就是我们生命的终点。也许哪位好心人看到我们,会把我们葬在山岗上面。 宝儿?娘真的很舍不得你,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支撑到再见你一面。你以后在大明宫一定要好好听三娘的话!爹娘真是没用,希望你将来不要像我们一样。我和爹爹是爱你的,永远……!’ 她看着天上毛绒绒的雪花落到自己身上、脸上、和睫毛上。一阵阵的冰凉,从神经末梢传导到内心深处,深刻体味着人世的苍凉,和割舍的心痛。刚欲闭上眼,空中那头雄性秃鹰猛然一个俯冲,冲向李笑笑,想要啄食他的身体。 ‘——嗖!’ 一个箭矢从达木提身上经过,朝那头秃鹰射了过去。 秃鹰仓皇而逃,达木提的头上忽然出现了一双男人的脚。一个身穿蟒皮的猎户蹲了下来,拍了拍达木提的脸,见她已经昏迷过去,连忙从背上解下了水囊,掰开她的口齿,往里滴了几滴水。 滋养生命的源泉对于饥渴的人来说是那么的甘甜,水滴进了达木提苦涩的柔肠,滋养了她的气血。须臾,达木提便恢复了知觉。视线朦胧中,无数个雪花依旧在眼前飘洒,可是一个卷须男子的轮廓倒影,却在了自己的双眸之中骤然出现。 她一度想蹦起来,问问他是谁?为何这样看着自己?但是全身肿胀酸麻,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到无力蠕动。 “你醒了……?”那卷须男子关切的一问。见她无力应答,立即将她搀起,把她背到了自己的背上,准备带她离开这个人迹罕至的荒凉之地。 “别碰我!快把我放下!”达木提有气无力的说道。 那猎户并没有回答,也没有听从。仅仅迟疑了一下,又继续迈开了西去的步伐。 达木提见此人不肯将自己放下,鼓足力气挣脱了猎户的脊背:“我说过了,别碰我!我不需要你救!”她用敌视的目光,狠狠瞪了那猎户一眼,扭头走向李笑笑。 猎户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救人,却糟到了冷言恶语的埋怨,回头说道:“姑娘?你只剩半条命了,想活命的话就得跟我走。这里没有人家,更没有吃的。” “——住口!我不用你救!也不需要别人的施舍,更不需要你的好心!” 达木提的高傲和倔强,让猎人有些失望。最终只留下一句:“那好吧,看来我是多管闲事了!”说完,正了正斜挎的弯弓,扭头朝西边去了……。 那猎户刚走出不远,互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忑忑忑,忑忑忑’。一群手持钢枪的人策马经过:“这位猎户大哥?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身穿金衣,腕上戴着一大捆镯子的西域女子打此地经过?” 猎户一脸凶相,可是心地却十分善良,见这些人行事匆匆,甚是急迫。好心的将手臂一抬,伸手朝东一指:“她她就在前面,只剩下半条命了,你们快去救救她吧!” 几人一听,立刻喜上眉梢,犀利的目光在马上相互传递,似乎暗藏着一种杀机。最后连谢都没谢,高兴的策马而去……。 猎户本以为他们是为了救助达木提的,可看了他们的反应之后,心里顿时觉得有些不对,甚至不安:‘这些人看起来不怀好意,搞不好是帮了倒忙。——不行,我得去看看!免得好心办了错事,害死了那位姑娘!’想到此处,他也快步折返回去……。 果不其然,那些人已经将达木提围了一圈儿。达木提已经无力抗争,守在那个担架旁惶恐的问道:“你们,你们不是西域的士卒?” “呵呵,没错!我们是龙虎门的人!别以为你逃到了大明就会蛟龙入海,相安无事。——快交出西域的玉玺,我们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 ‘——嗖!’一直箭矢射了过来,击倒的正是刚刚说话之人! 龙虎门爪牙们见弟兄死了,立即转身四下张望,可是并不见附近有人:“谁?刚刚谁他妈射的冷箭?有种就出来和我们对决!”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四下瞻望之际,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又射来一支。猎户就是猎户,那箭矢穿杨射柳,百发百中!虽不及仙儿的箭术高超多变,但对付几个江湖恶棍还是绰绰有余! 几个龙虎门的弟兄用几条命的代价,换来了猎户的线索:“兄弟们快看!在哪儿!是那个猎户,他在林子林!” 哥儿几个此刻哪里还管得了达木提,若不砍死那个猎户,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看到猎户在林子里来奔来蹿去,他们跟发了疯的蛮牛一样,挥舞着长枪一头扎进了小径边上的杨树林里。 龙虎门这些人的到来,让达木提重新振作。她本已做好了死的打算,可是一想到这些人是龙虎门的人,她就不甘心:‘我不能死在冷凝香手里!更不能让姓冷的婆娘得逞!’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她再一次将旌旗套在身上,拉起担架继续前行。可是她一个半死之躯,拖着李笑笑那个百斤重的‘包袱’,犹如老骥伏枥,寸步难移。而那十几个龙虎门的弟兄很快就抓住了猎户,再次围追过来。 “——想逃?没那么容易!” 达木提一看那个无辜的猎户在他们手里,对猎户骂道:“你这个傻子,为什么要帮我?我不是说过了,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吗?”达木提气得哭之欲出……。 “快交出玉玺!别等我们一刀下去你再后悔!”龙虎门弟子步步紧逼。 “你们不要枉费心思了,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交出玉玺的!我是绝不会让冷凝香那个恶妇得逞的!”达木提狠狠盯着那个拿着大砍刀的人。 其中一个言道:“大哥?我们死了四个兄弟,不如把她们解决掉算了!回去见到唐总管,就说咱们没找到人,他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砍刀’下了最后通牒:“臭婊子!给你敬酒不吃,你吃罚酒。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交出玉玺。否则我这一刀下去,你可就真的见阎王了!”说完,挥刀就要砍。 达木提视死如归的闭上了眼……。 突然,耳畔传来连声脆响。那几个人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眨眼之间,全部倒在了地上,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便一命呜呼了。 达木提猛然回过神,看到其中一个人的太阳穴上流出了一缕鲜血。她顿时喜极而泣:“小妹!是小妹……!” 她高兴得扭过头去,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了几个人,正朝这边一步步走进……。 她从绝望中托生,在希望中站起,拼尽了全力高兴的呐喊:“大姐……?五妹……?仙儿……?小妹……?” 姐妹的倩影宛如初晨的太阳,将光明和希望带给大地,温暖着达木提。雪花也为之融化,化作一粒粒苦雨抛洒而下,似乎老天也为她的辛酸动容了,用自己的泪水表达着对这个爱情纤夫的敬佩。 姐妹们疯狂的抱在一起,达木提伤痕累累的狼狈之态,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刻画得淋漓尽致。姐妹们无需多问,看到她的模样就已经知道了她所受的苦。都忍不住抱头痛哭……。 “四姐?是谁把你搞成这样的?是冷凝香吗?我替你去掰了她!” 达木提摇了摇头,摸着仙儿的头发,哭泣道:“不!不要去了,报仇的事来日方长!能见到你们我已经知足了。赶快带李笑笑回家,我想让宝儿见她爹最后一面!” 众姐妹这才往达木提身后望去,都不禁吓了一跳。只见李笑笑的身上已经被扎成了筛子,体内的血液也早已经流干。苍白的身躯僵拙的停放在兵器扎成的担架上。可脸上,却洋溢着一种幸福的笑容。看到这样的笑容,姐妹们更是忍不住内心的酸楚,都垂下了大把的泪珠。 达木提站在一旁,抹了抹泪劝道:“姐妹们?不要哭了,笑笑他不可能再回来了。你们这样难过,叫我怎么活?”达木提忍不住再次落泪。 星云能体会达木提内心的痛苦,急忙擦干眼振作起来吩咐道:“小妹?赶快酝蝶通知南钰,我们在最近的伏虎帮分舵落脚。你四姐身上的伤不能拖延,她已经没有体力可以透支了,必须赶快医治。” 伏虎帮荥阳分舵……。 姐妹们把李笑笑装进棺木,托伏虎帮弟子护送回大明皇宫。百里星云帮达木提处理好脚伤,煎了一副药喂进了达木提苦涩的柔肠。听达木提讲述了当日的情形,大家都哭得一塌糊涂。 达木提最后言道:“我现在只等二姐救回霜儿和凌云。只要他们得救,我就立马去取冷凝香的狗命祭奠我的夫君,一刻都不会多等!” …… 当晚,南钰赶来,见到星云等人,也获知了武霜儿被冷凝香囚禁的事实。他言道:“姐姐们放心,明日我会去剿灭龙虎门,一旦完成了圣上的嘱托,我就带人去攻打西域,救回武霜儿和贺少保!” 星云言道:“钰儿?你不能冲动!冷凝香现在是想利用西域和漠北侵犯大明,逼迫皇上交出皇位。一旦伏虎帮去攻打西域,那就正好中了冷凝香的奸计,让她更有理由策反。武霜儿和贺凌云虽然在她手上,但是我相信她不会对霜儿痛下杀手,她还想用霜儿钳制我们。所以,报仇的事容后再说。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对付夏侯焱,并剿灭大岚、古孽二寺。” …… 时年腊月二八,南钰率领伏虎帮弟子,顺利剿灭临安龙虎门。 唐璜携党羽殊死抵抗,伤亡惨重。无奈之下,炸毁龙虎门的金库和粮仓,携残余部众逃往尊武门。并修书给冷凝香,告知龙虎门被伏虎帮剿灭,而伏虎帮的帮主正是龙三栽培的征北小将——南钰。 冷凝香接到书信,气得脸色涨青,咬牙切齿的自语道:“龙三?你这是在逼我造反!早晚我要将你拉下大位,鞭笞至死,以消我心头之恨!” 第五卷【血月魔凄】371:冷凝香厉兵秣马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腊月三十,辞旧迎新,大明境内普天同庆。 荥阳的街道上没有了叫卖的商贩,宽阔的道路两旁三五成群的娃娃们,提着灯笼在一起玩耍;落雪街边,千家万户列华灯;楼亭阙外,罗绮香风遍九陌。 达木提休息了两天,体力有所好转,只是脚上的伤依旧让她行路艰难。姐妹们只好在荥阳度过这个不平凡的除夕。南钰也在荥阳安排好了年夜酒席,一连多名弟子死于龙虎门一役,因此,这回的酒席有些低调,但不失温馨。 星云不禁感慨:太平时,朝野多欢。民康阜,随分良聚。堪如此景,如何能想象千里之外,正有人图谋叛乱?她脸上布满愁云,对身旁的鲁菲嫣言道:“哎,往年都是姐妹们在一起开怀畅饮。可今年,我们有家不能回;四妹伤痕累累,披麻戴孝;二妹跳入蓝泉,生死未卜;李笑笑他……。” “大姐?不要再想了。可能这就是上天的安排,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四姐忘记痛苦。尽管我知道这不可能,但是总不能一味的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 星云点点头:“你说得对!医病容易医心难!我们得尽让让四妹开心!——走,吃年夜饭去!”姐妹二人进屋准备入席。 席间,大家都尽量避免提到不开心的事。紫茉为了营造开心的氛围,对仙儿问道:“六姐姐?明天你就又长一岁了,是否该和朱子枫成亲了呀?” 仙儿小脸儿一红,否认道:“谁要成亲啦?那是皇上指的婚,又不是我愿意嫁的!我只是看在他是三姐夫的份上,给他个面子而已。究竟嫁不嫁,我还没想好呢!” “——什么?你想抗旨吗?”紫茉继续调侃。 “抗旨怎么啦?姐姐我高兴抗旨,他能把我怎么样?” 南钰在旁笑道:“前几日,我去面圣之时,还看见朱子枫请求皇上帮他选个黄道吉日,准备操办婚事呢!” 仙儿一听,立刻急了:“——那,皇上怎么说?” 南钰笑了笑:“呵呵,没什么!皇上就说‘那是你们的事,我帮你们指婚了,难不成还得帮你娶过门不成?’”南钰佯装龙三的口吻,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场。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仙儿捏了一把冷汗。 紫茉又故意奚落道:“——咦?六姐?你紧张什么?你不是不怕皇上吗?” “谁说我怕啦?我只是对皇上的决定表示赞赏而已!” 星云言道:“我看那不是‘赞赏’,是我们的仙儿着急出嫁了!” “谁着急出嫁啦?这门亲事我压根就不同意!是你们乱点鸳鸯谱,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们那么喜欢朱子枫,你们倒是嫁给他呀!”仙儿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一个小将走进来对南钰禀告道:“帮主?朝廷送来密函!” 南钰拆开来一看,脸色突变。不等众姐妹询问便收起密函对诸位宣布:“各位姨母,皇上要我立刻回京,这年夜酒……,我恐怕喝不上了!” “怎么了?南钰?”仙儿起身问道:“这大年三十的……,皇上也不放过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南钰用遣去送信弟子方言道:“——漠北有动作了!皇上在密函上说,漠北已经在大明北境集结兵力,可能随时都要犯我大明,让我赶快回去备战!” “——什么?” 众姐妹一听,立刻坐不住了,仙儿言道:“怎么这么快?他们不是在攻西域吗?” 星云言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一定又是冷凝香搞出来的。她知道岁末是大明防卫最薄弱之际。所以怂恿漠北滋扰大明,好试探朝廷的实力。一旦有把握便会从西面出兵,与漠北两面攻进。” “那,那我们怎么办?嵊界山还没收回来,冷凝香一旦犯上作乱,我们手里没有可用之人。凭我们几个人,如何能帮助朝廷度过危难?若是单打独斗还可以,可是要同时对付西域和漠北的侵略,简直就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嘛!”鲁菲嫣担心道。 “不错!两面的兵力都不在少数。倘若西、北两面同时进犯,朝廷恐怕力不从心。——南钰?现在朝中可用兵力有多少?”星云问。 “先前的平北大军有二十万余众,数月前分拨给了广宁和遂宁的提督抗洪救灾。如今可用兵力不足五万,加上御林军差不多十万上下。” 众人一听,霎时陷入无声……。 白紫茉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消极的言道:“天哪!这点兵力连西域都抵抗不了,更别提漠北了!这可怎么办?” “回京吧!”达木提言道:“这年夜饭不吃也罢!实在不行,我去出使漠北。当初攻打大漠的时候,我曾对莫北王有恩,这回看看能不能说通他,让他退兵!” “四妹?行不通的!当时漠北王的确是受了你的恩惠,可如今时过境迁,人心都会变的!如果他真的记得你的好,就不会和听从冷凝香的唆摆攻打西域了。冷凝香一定是给了他不少好处,或者是给了他无限的诱惑。你这样去谈判,等同于自投罗网。” “那怎么办?我不能看着冷凝香利用西域的将士攻打大明!自古以来大明都是西域最有力的屏障,一旦大明风雨飘摇,那西域必然万劫不复。” “你让我想想……!”星云陷入了沉思。片刻,她起身言道:“走!我们立刻回大明宫,我要亲自面圣。” 南钰一听众人都要一同回京,他当然高兴,于是立刻备上车架,连夜赶赴京师。(碍于达木提的伤势,她们只能缓慢行路,摇摇路途暂不细表。) …… 话说数日前,魔娜为了寻找龙睛、凤卵与虎胆,跳进了大央环山宝塔之下的蓝水漩涡中。漩涡下方并没有深不见底的奇幻世界,也没有通幽/洞灵的神仙道府。它只是一道传送玄门,里面湍急的水流席卷着魔娜的红绸,让她不停的旋转着随波逐流。破水而出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冰天雪的世界,置身于一所水晶冰窟之中。 她拧了拧裙上的水,捋捋头发并环顾四周,玉璧凝霜似花镜,虎魄冰藏万谷青。百丈坚冰锤不破,璀璨霜星泛青泽。厚厚的冰墙凸凹不平,向冰洞的黑暗深处无限延伸。 极寒腹地,到处充斥着凛冽之气。刚刚湿透的红裙,一息不到便结成了冰。一簇簇冰花像无数个银星在魔娜的肌肤上闪烁。刺骨的寒凉从体表蔓延至骨髓深处。幸好她可以阴阳双修,体内的阴血不怕冰冷。而藏在体内的那把千年寒铁铸就的霜钉,也让她丝毫不畏严寒,如同一朵傲霜枝上绽开的红梅,红酥肯放琼苞碎。 她吞吐着白雾,小心翼翼的往黑暗深处走去。一根根的冰锥从顶部倒挂下来,像无数根参差不齐的狼牙,密密麻麻的排布在洞窟的顶上。宛若置身于巨大的狼咽虎口之间,让人不有自主的心生胆怯。 她小心翼翼的往里迈进,足下的冰削被踩踏之时,发出‘咯咯’的响声,如魍魉们在窃窃私语,隐隐回荡在冰洞之中。黑暗里,魔娜亮起了一对墨凰之眼,发出翡翠般绿色的光芒。 突然,她看到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两个‘月亮’,一对而黄月散着荧光,在黑暗中乍明乍灭。她好奇的分辨着月亮的周围,刚发现一堆鳞甲一般的东西。‘嗷’一声咆哮,一个活生生的东西张开血盆大口,朝魔娜突袭而来……。 那东西撞破了冰墙,拱碎了冰锥,迅猛出击。魔娜来不及细看,急忙一个神行,退出了十丈,拔出霜钉往冰墙上一扎,借着匕首的牵引力在洞中飞檐走壁一阵攀爬,躲过了不明物的袭击,落到地上定睛一看:一条巨大的霜龙,正张着大口在自己面前炫耀着它的凶蛮。 魔娜惊喜万分,心想:‘这一定就是那条龙,只要取下它的龙睛,第二个圣物就得手了!’她飞身而上,在龙鼻上双脚一点,借力飞上洞天。婀娜一飘,绕冰锥旋转一周飞快落下,将那条冰甲霜龙骑在了胯下。 霜龙感知她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的犄角,慌乱之下,一声震天嘶吼,拼命摇头摆尾,在洞中滚来滚去,磕磕绊绊。一时间,搞得万状冰刀如雨下,雪厄飘摇震劫来。洞内霜花四溅,地上冰石乱飞。 魔娜抓住机会一刀戳/进了龙眼,将一颗龙睛挖出,并抛向了洞天之外。红影一闪飞出洞穴,在空中几个旋转,将龙睛抄在手里,轻盈落地。 那条霜龙暴怒之下,撞塌了冰窟,拍碎了山石,张开血盆大口朝魔娜吞噬而来……。 魔娜看到宝鼎就在附近,抱着龙睛在冰上滑行,顺势跳进了宝鼎。蓝水狂搅,漩涡斗转,迅速将魔娜的倩影淹没在宝鼎里,将她带离了冰雪之界。 ‘哗……!’ 她芙蓉脱水,跳出宝鼎,来到了一个苍翠世界。翠藓堆蓝,白云浮玉,光摇片片烟霞。蛇木盘颈,长藤倚挂,乔枝绕满仙葩。簇簇低木遮盘根,茂密青丛掩黑土。齐腰的灌木让她无法看清道路,只能踩踏这枯枝烂叶小心翼翼的摸索前进。 林间时不时的出现各种‘嘶嘶’的怪声,仿佛成群的蟒蛇在吐毒。她走两步回头看看,仔细的记忆着来路。幸好她从小在山间长大,有着极强的野外生存经验。她从宝鼎的周围开始寻找,一环一环的拓宽搜索范围,试图寻找其余两个圣物的线索。 忽然,眼前不远处的树枝动了!她驻足观望,只见一头吊睛白额虎,正朝自己走来……。 那白虎生的一副花面孔,犹如一张黑白涂妆的脸谱。身上的斑纹如一滴浓墨滴到湖面上,激起的千层浪。浪花随着它身体的扭摆,不停的变换着姿态。额上带着一点白,如一朵霞光照开了五官上的纹路。 魔娜冲那虎微微一笑,她知道自己又要顺利得手了!而那头白虎却龇开虎口,露出黄白的獠牙,朝天‘嗷嚎’一声大吼,彰显着的威武霸气。随着它一步一步的临近,‘猫念佛’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突然,那白虎一个激进,从树丛里猛扑过来。魔娜挥舞霜钉朝白虎的胸口割去。却不料那白虎猛挥虎掌,两个巴掌将魔娜的面具打落一旁,手中的霜钉也掉到了地上。白虎张开大口对魔娜一阵嘶吼,像是在嘲笑她那柔弱的体态不该不自量力。 而魔娜从额间勾出魔界之火,‘噗’一下燎瞎了它的双眼,痛得它一声大吼,摇头退后。 魔娜再次拿起霜钉,扑上去一刀插进了白虎的腹腔。温热的血水被冻成冰渣的刹那,魔娜将左手顺着刀口伸进了虎腹,抓出了一个血淋淋的东西。那虎痛得张牙舞爪,撕心裂肺的惨叫着栽倒在草丛中,开始了死前的抽搐……。 魔娜拿着一颗绿色的虎胆,从地上拾起白骨面具,戴到了桃花面容之上,一纵身跳进了宝鼎之中……。 第五卷【血月魔凄】372:铁娘子大盗五宝 魔娜在第三处火云禁地找到了火神朱雀。那只雌凰一身红羽,头顶云冠,双目燃火,喳喳啼鸣,似乎在呼唤雄凤归巢。 魔娜趁它在涅槃石上啼鸣,悄悄化作黑色墨凰,穿过烧红的石障碍,来到了它的巢穴。偷取了凤卵,便张开翅膀在星火飘摇的禁地里穿行……。 朱雀看到了偷卵的‘贼’,一声悲鸣凤翥鹏翔,在后面穷追不舍。魔娜见自己无逃离,转身朝那只朱雀飞去。一把霜钉在空中一顿乱抹,削掉了大片红羽,在星火中翩然飞落。 禁地里充斥着朱雀痛苦的叫声,而魔娜则化作墨凰从禁地里平安而返,跳入了洞口的宝鼎之中。漩涡流转,红衣翻波,须臾便把她送回了大央环山的宝鼎之中。她脱水而出,跳出宝塔,腾云月下,再次化作墨凰盘旋而下……。 她以为天色已晚,姐妹们等不及了才下山。哪料,她见到山下的村子里都贴上了门神,挂上了彩灯,一问方知时间已经过去七日。于是,她放出了铁娘子和武琼二人,连忙回到了穆秋阳安营的寨子。 穆童见到魔娜三人回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高高兴兴的出来迎接。魔娜救人心切,为了尽快进入古墓寻找解除败血神丹的线索。一进营帐便将那四样神物摆出来,对铁娘子问道:“铁娘子?你说的那四样东西……,是这些吧?” 铁娘子也只是听说过而已,自己并没有亲见证见过四样宝贝。于是,她新奇的将宝贝挨着个的捧在手里,详细端看后言道:“应该就是这四样!尊主真是好本领,短短几日便拿到了我上百年梦寐以求的东西!”她一边说,一边用贪婪的目光端看着四宝,时不时的还用袖口擦拭着……。 魔娜急于探寻古墓,一刻也不想耽搁。遂问道:“可是,这四样东西怎么用?还得铁娘子详细告知!” 铁娘子言道:“只要有八卦炉,就可以将四样宝贝炼合到一起。青龙白虎掌四方,朱雀玄武顺阴阳。东南西北四归一,黄龙遁土开神机。只是,这八卦炉……?” 穆秋阳突然想起了什么,在旁言道:“对了,掌门?军事让我交给你一样东西。” “秋阳?我已经不是掌门了,以后就叫我魔娜吧!——大姐留下了什么?” 穆秋阳已经叫习惯了称呼魔娜为掌门,突然改口难免有些不适应,为了保持他对掌门的尊重,微笑着说道:“要不,以后我还是叫你‘二当家’吧!星云掌门临行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是你可能用得着。”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螺壳’。 “——女娲号角?”魔娜忽然想起了在蜃楼的上层里,停放着一燃着无根之火的八卦丹炉。当时为了帮助李笑笑修复断臂,仙儿还将景阳子扔进了丹炉,用来提炼白骨精魄。 想到这里她喜上眉梢:“——对呀!大姐真是心细如尘,连这个都想到了。这下可有办法了!——对了,大姐走时还说了什么没有?” 穆童抢着说道:“她说了,让你好好保管这个螺壳!她说这东西放在她手里,不如放在你手里安全。所以让你务必要收好!” 魔娜接过女娲号角,准备次日炼化四宝,于是对众人言道:“既然万事俱备,我明天就登上蜃楼去炼化四宝!一旦成功,就可以开启九宝太岁的古墓。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早些休息吧!” 她送走了众人,独自躺在床上,一想到很快就能打开古墓,她不由得对未来从满了期待:“凌云?你放心,我很快就能有办法就你了!” 烛火燃尽,营帐的光亮顿时熄灭。连日的劳累让魔娜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四更未到,魔娜的营帐里忽然吹来了一股邪风。那邪风掺杂着一种淡淡的雾气,不等魔娜察觉,便让她迷失在梦境里无法自拔。魔娜并没有能让自己百毒不侵的法宝,毫无警惕之下,只能中招儿! 这时,一只老鼠蹿上了她的床头,在她身上跑来跑去,像是有人在刻意在利用老鼠来诈探虚实。见魔娜始终未醒,铁娘子终于鼓起勇气步了进来……。 她走到魔娜窗前,用一双粗糙的老手拿起桌上的四颗神物,嘴角露出了一种鲜有的邪笑。她将四颗宝物放到了囊中,又伸手到魔娜的枕边拿起女娲号角,一边端看一边高兴的赞道:“果然是个好东西!看来,我真是时来运转!有了女娲号角,我就可以上天入海无所不能。有了那四个珠子,我就可以打开李昌烈埋下的矿石宝藏。——魔主?你可不要怪我!我并不想针对你,谁让你激发了我的复仇欲望?” 铁娘子将女娲号角也揣进了兜里,趁魔娜没有苏醒,悄悄走出营帐,眨眼间不见了去向……。 日过高/岗,武琼独自在营帐外面嘟着嘴扔着石头……。 一颗颗圆滚滚的石块儿,不停的击打着旗杆上高高悬挂的靶标。那靶标是个铜锣,阵阵的响声吵得寨子里鸡犬不宁。 众人终于被这阵阵的锣声吵醒。穆童揉着昏沉的脑袋从帐篷里走出来,一看天色大亮,早已日上三竿。她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快步跑到井边,一边打水一边嘟囔:“哎!——糟了糟了!从来不起晚的,今天是怎么了?居然睡了这么久?已经错过了煮饭的时间,一会肯定会被哥哥骂死!” 她提上来一桶水,刚要倒到木盆里,忽然放下水桶,掐着腰思诌:“——咦?不对呀!昨天睡得是很晚,可是也不应该睡到晌午呀!再说,就算我贪睡,可是我哥哥一向闻鸡起舞,为何他早上没起来叫我呢?” 穆童赶忙朝穆秋阳的帐篷走去,不等她迈开几步,魔娜突然从营帐里探出了头:“诶?——童儿?你有么有看到我桌上的东西?” 穆童挺住脚步,回头看了看魔娜。魔娜和穆童四目相对,两人像是同时发现了寨子里的异常。于是魔娜没有过多言语,和穆童一前一后跑进了各个营帐查看情况。 只见那些军中士卒们依旧光着膀子沉浸在睡梦中不肯醒来。她们连忙又跑到铁娘子的营帐中。打开营帐一看,里面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可是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魔娜顿觉不妙,于是赶忙冲到院子里,拉过武琼的手问道:“琼姐姐?你师父呢?你师父去哪儿了?” 武琼傻呆呆的歪着头看着魔娜,迟迟不予回答。魔娜急得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石子,扔到了地上,再一次问道:“琼姐?你师父去哪儿了?” 武琼这才开口:“我……,饿……了!” 魔娜满心期待,却被她的答非所问气得一时语塞。她一手掐腰,一手拍着额头,在原地喃喃自语道:“一定是她!一定是铁娘子偷了我的四宝和号角!——我怎么这么大意?这回可如何是好?” 穆童看到魔娜无比的自责,悄悄走近了安慰道:“二师叔不要自责了,昨天我看你累得一脸倦容。一连七日没有睡觉,任谁也无法时刻保持清醒。” “童儿?你做饭吧!一会儿我让秋阳带人出去找!这回一旦抓到铁娘子,定然不会姑息!”魔娜看了看傻呆呆的武琼,失望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进去洗漱了……。 当日,穆秋阳带领弟子搜遍了大央环山各处,始终没有找到铁娘子的踪迹。傍晚时,无功而返。三人聚在营帐内,商量该如何追回号角和四宝……。 穆秋阳言道:“铁娘子既然拿了四宝,她是一定会想办法开启古墓的。以我之见,我们就在山上等。守株待兔,我就不相信抓不到她!” 穆童也赞同:“没错!她在山中潜藏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打开李昌烈的墓穴吗?我们只要守住大环山,迟早会抓到她的!说不定,她就在这附近监视我们呢!” 穆童的话提醒了魔娜,魔娜在心里思索:‘对呀!我怎么忘记了她会草剃禽狝之术呢?这么说,秋阳找不到她就对了!她一定还在我们身边监视着我们。’想到此处,她勾了勾手指,让穆秋阳和穆童靠近,小声对二人言道:“明日,我们佯装撤离,看看她会不会自动现身!” 秋阳和穆童纷纷点头表示领会。 次日,穆秋阳高调的对弟子宣布:拆除营帐,离开琼水。旌旗落下的刹那,众弟子开始收拾行李,损毁木篱。不到一个时辰,这个驻扎了数月的营帐全被夷为平地。 正当众人准备离开之际,武琼突然耍起了性子,连哭带闹的拒绝跟随众人离去……。许是她对琼水充满了留恋,又或许是她对生活多年的大央环山有着不舍之情。总之,她作为一个痴苶之人,心里保有着一种对内心的忠贞。 魔娜心想:‘反正我不是真的要离开,莫不如暂时把她留在这里,等我抓到了铁娘子,再带她离开也不迟!’于是,对穆童言道:“童儿?放了她,任她去吧!” 穆童也知道魔娜是不会把她独自留在这里的。莫说武琼没有独自生存的能力,就算她有,魔娜也不会忍心让她在这里孤独终老。穆童按照魔娜的吩咐,放开了武琼。 众人在秋阳的带领下,来到琼水县二十里外的旷野安营扎寨。而魔娜则只身返回大央环山,等待铁娘子的出现。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喝着美酒,吃着佳肴,享受着新春之乐。只有魔娜一个人在宝塔附近的石林立躲着。幸好她有一只画物成真的神笔,不仅能画出各种食物来果腹充饥,还能画出一道玄门,把自己隐藏在大石里。 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在傍晚时分,一个鬼祟的身影出现在了宝塔前面的石梯上。 魔娜心想:‘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果然出现了!既然你逃不出我的手掌,那不如看看你到底如何打开李昌烈的古墓!’想到这里,她压制住自己的冲动,打算在暗中细细观察再作打算……。 第五卷【血月魔凄】373:神女落涯命三劫 魔娜亲眼目睹铁娘子跳下了宝塔,她急忙来到入口处仔细聆听。不到一刻钟,宝塔之下传来了一些响动。她觉得时机已到,立即跳了下去……。 宝塔下面的福鼎已经被铁娘子移开,露出了一个井大的窟窿。魔娜便跟随铁娘子进入了密穴。这是一个狭长的廊道,常年阴暗潮湿。水汽凝结成水珠儿,时不时的从头顶掉落。‘吧嗒吧嗒’的落水声,在长廊里不断的回响,像是一首空灵的乐曲,轻柔的震荡着魔娜的耳膜。 地上的积水已经浸透了魔娜的布鞋。湿漉漉的双足,在积水里踏出一圈圈的涟漪,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她为了避免足下的水声惊扰到铁娘子,索性脱下了鞋子,露出了白皙的玉足,光着小脚悄无声息的在后面跟进。 走到尽头,终于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黑暗中,铁娘子的身形在隐隐的晃动。宝珠散射出耀眼金光,照亮了尽处的环境。一个巨大的石门,展现在了铁娘子面前,她用宝珠将石门打开。石门开启的刹那,铁娘子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断崖。断崖的深渊之下,隐隐能看到一些发光的东西。 魔娜停下脚步,躲在黑暗中用墨凰之眼监视着铁娘子的举动。见石门大开,为了看清断崖下面的情况,她从黑暗中一步一步走了出来,慢慢向铁娘子的身后靠近……。 “你终于还是来了!”铁娘子发现了身后的魔娜。 魔娜走到断崖前与铁娘子并肩而立:“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仇恨!是欲望!是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摒弃不掉的执念!”铁娘子颇为诚恳的答道。 “我那么信任你,可你却背叛了我,偷了我的宝物,还想侵吞宝藏。你曾受了轩辕泰北和鬼铁扇的恩惠,我念你知恩图报,才把你这个太子妃留在身边。没想到,你会让我那么失望!难道,你就是这么报答恩人的吗?” 铁娘子汗颜道:“对不起!我知道这么做有伤风化。但是我实在忍受不住诱惑。本来我已经打消了复国的念头!——可是,当你真的把四宝放在我眼前的那一刻,我觉得我离我的梦想更近了!我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靠近梦想。我的复仇欲望、我的复国梦想,就这样被你重新点燃了。” “——复国?呵呵,简直是笑话!莫说你没有那个本事,就算你能推翻大明朝廷,可是大明皇帝怀柔天下,恩待黎民,早已让万民归心。你如何能撼动亿万民众的意志?再则,就算你想为大元雪耻,也不该做出这种鸡鸣狗盗之事,罔顾我对你的信任,恶意背叛自己的恩人!你这样做良心何在?” “我并没有想真心背叛你,我只是将你迷晕了而已……。” 魔娜听到这种蛮不讲理的言论,立刻打断道:“而已?什么叫做‘没有想过真心背叛我?’你的意思是,没有将我毒死,我就应该感激你喽?”魔娜的语气虽然淡定,但是不乏一种鄙视和杀意。 铁娘子知道自己如何也洗白不了先前的过错,争辩无力,只好话锋一转:“尊主?现在石门已经打开,你并没有什么损失!下面就是李昌烈的墓冢,深渊之下还隐藏着诸多的未知,为了弥补我犯下的过错,我愿意协助你探墓。” “谁需要你的‘协助’,你不害我我已经烧高香了。你还指望我再信任你一次吗?——快把女娲号角交出来!” 铁娘子见这个年轻的魔主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容易哄骗,从魔娜的言语中,能感觉到一种久经世故的成熟稳练。既然她不肯吃自己那一套,执意不肯原谅自己,那也只能孤注一掷,将错就错,一错到底!于是歹心骤起,一把将魔娜推下了深渊……。 让铁娘子意料不到的是,魔娜早有准备的分身到自己身后,她推下去的不过是魔娜的影子而已。扑空之下惯性使然,来不及收回力道,最终跌落断崖,自食其果! 魔娜收回幻影分身之术,站到断崖的边上,看着铁娘子渐落渐小的身影,听着她的叫骂声,朝断崖下叹了口气:“哎……!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话音刚落,突然一股强劲的冲撞之力,瞬间将自己撞下断崖……。 …… 新春十五,月色灯山满帝都,香车宝盖隘通衢。大明京城内,花市灯如昼,悬明照娑影。灯谜字画吊长街,曲水流觞歌满城。所有的百姓都出来猜灯谜,庆元宵。但是朝堂之上,龙三和众卿却开心不起来。 “南钰?——现在没有外人了。你如实告知寡人,广、遂提督为何抗旨不尊?” 南钰言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先是到广宁省府宣旨,广宁提督接旨后说朝廷分派的抗洪兵力都在遂宁提督手里掌管。起初臣也以为广宁提督不会胆大到抗旨不尊的程度,所以听信的他的话,携圣旨跑到了遂宁省府宣旨。而遂宁提督接旨后却说朝廷分拨的十万将士早已让广宁提督借走。下官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总而言之,他们就是互相推诿,不肯交出兵权。” 龙三大怒:“现在边关告急,他们这样违抗圣旨,就不怕朕砍了他们脑袋?再说,南爱卿也在朝庭为官已久。你带过兵打过仗、驰援过西域、剿灭过龙虎门的乱党。为何此次这么失败,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那可是十几万大军,又不是几个馒头,他们说藏起来就能藏起来?” 南盈盈出面言道:“皇上请息怒!犬侄办事不利,理当受罚。可是,既然已经看出了广遂都府心怀二心,不如提早加以惩办,革职候审。当务之急,我们需要尽快招募义士,解决兵源不足难题。” 晁虎奏道:“不如,募兵一事就交由西厂督办。一旦招兵买马,微臣可以立即练兵,这样可以省去很多调教新兵的时间。待漠北大举攻进之时,也好保证我军战斗实力,避免青黄不接。” “——准奏!” 刀美美在旁反对道:“哀家不同意!现如今朝野亏空,军中并无良将。南卿家掌管东厂,负责捍卫大内,根本无暇亲征。南钰虽为征北候,但是战场经验尚有不足。只身带兵出征哀家实在难以安枕。晁卿家虽为西厂厂公,可是也是朝中唯一一位堪当元帅的人选。只有晁卿家亲自出马,才可能提高胜算,为募兵争得宝贵时间。” 朱子枫言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不如把募兵的事情交给我吧!微臣愿意为晁大人招募将士,操练新军。必要时,微臣也可以带兵出征,助晁大人一臂之力。” 龙三看了看刀美美:“皇后有何意见?” 刀美美在龙三旁边小声耳语一番。龙三点点头对众卿言道:“暂时就按朱卿家的说的办!由朱卿家负责募兵一事。再由晁卿家挂帅亲征!何时出兵,明日早朝朕再宣布。散了吧!” 遣走了众臣,龙三和刀美美移驾皇后宫中。家宴上,刀美美将朝中之事如实告知百里星云。 星云言道:“果然时不与我!广宁、遂宁两省提督本来是临安蔡荃的门生。蔡虎南在世时,他们都是魏王的党羽。如今大明有难,他们这样落井下石,就是想看皇上的笑话。一旦朝廷自顾不暇,他们必然乘势谋反。所以,此事不能怪南钰,小孩子如何能看得出那两个老狐狸的诡计?” “那怎么办?如今朱子枫负责招募将士,这只是我的权宜之计。大明虽不缺人丁,可是危急关头,现征现用,已经触犯了兵家大忌。那两个叛臣贼子不交还十万大军,一旦漠北大举进犯,我们要如何应对?”龙三一时也没了主意。 仙儿言道:“三姐夫?实在不行只能让三姐出马了!” 鲁菲嫣在旁道:“那怎么可以!三姐如今贵为大明国母!哪有皇后娘娘亲自披挂上阵的呀?就算三姐肯干,那百姓们知道了,岂不是更加恐慌了?” 星云言道:“现在不是谁披甲上阵的问题!而是如何解决兵力不足的问题!兵力不足的情势下,任谁来挂帅也是巧妇难成无米之炊!我倒是有一计,只是有些冒险!” “——什么计?”龙山和刀美美齐声问道。 “下旨让六大禅寺御敌!” “六大禅寺?”龙三实难理解星云的用意。 星云解释道:“不错!夏侯焱侵占嵊界山当日,是大岚、古孽二寺的主持笼络一群仙界散人去扰乱嵊界山的。他们虽然是仙界的佛门,可是也是大明境内的子民。而六大禅寺深受皇恩,在大明危难之时,理应首当其冲,为大明仙凡尽一份力。而皇上与其在凡间募兵,不如下旨让六大禅寺出马。” 龙三显然知道星云也是想借助自己的皇权铲除大岚、古孽两寺。不过,这两个宝寺的确吃着皇粮不干人事。与其放任他们与三善门为敌,还不如让他们上阵杀敌,就当是废物利用,岂不是物超所值? 鲁菲嫣也赞同道:“是啊!大姐说得对!他们有本事勾结仙界匪类与我们三善门作对!也应该有本事捍卫大明仙凡不遭受外族侵扰。我觉得此计甚妙!只是……,万一他们也像广遂提督一样抗旨不尊,藐视皇威。那到时后,我们又当如何应对?”鲁菲嫣赞同的同时,也表示出了一丝担心。 仙儿言道:“大不了我和紫茉替三姐出征,这样就不会造成百姓们的恐慌,也不会让三姐落下笑柄。就算六大禅寺抗旨不尊,我们也不至于束手无策!——三姐夫?你放心,万事有我们呢!” 龙三刚要对仙儿的忠义表示感谢,星云连忙在旁言道:“仙儿?你和紫茉都不可以出征!因为我们的敌人不是漠北,而是西面的冷凝香。我们需要摆平的也不是庶民之间的争端,而是夏侯魔君那样的仙界败类。一旦冷凝香准备兴兵,尊武门便会有所举动。届时,光靠朝廷的兵力,如何能对付尊武门那样强悍的势力?” “那我们不如趁冷凝香没有出兵,率先铲除尊武门!”仙儿言道。 星云连忙打消仙儿的念头,剖析道:“万万不可!尊武门现在并没有叛乱之举,因此我们出师无名。一旦我们主动去招惹它,必然是狐狸没逮到,反惹一身臊。冷凝香一定会大骂朝廷不仁,并指责我们无端残害尊武门,甚至以此为借口,占据道德制高点公然兴兵作乱。到时候把一切罪责归咎到我们的头上,我们将会百口莫辩。” 第五卷【血月魔凄】374:晁将军战死沙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漠北蛮夷,以武进犯,仙凡各路,群策群力。 六大禅寺,乃心王室,救国图存,义不容辞。 特命众僧,赶赴北疆,辅佐厂公,坚壁清野。 众擎易举,御敌千里,讨伐漠北,以彰天威。 钦此! ………………………………………………………… (众僧):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常寺行宫之内,六大禅寺的代表齐聚一堂。青云师太代表六大禅寺接旨谢恩。大岚、古孽二寺的戒律院首座言道:“皇上这是让我们听命于西厂啊!——青云师太?你作为女寺代表,是不是该站出来表个态呢?” 青云师太瞥了二位老僧一眼,装糊涂道:“哼哼!太常寺卿邱叵师兄圆寂,我只是替他接旨而已。圣裁已决,我等作为护国法寺成员,理当奉命行事,有什么好说的?” “自古以来,边关战事均由朝庭内部的武臣定夺,从来不曾让僧侣参与。而我大明天朝地大物博,兵多将广。何以让我们这些清心寡欲的佛门弟子奔赴沙场?”古孽寺首座言道。 青云师太道:“想知道圣上为何要你们上战场,那得去问皇上,问我有何用?你们有本事可以抗旨不遵。其后果,必然会被群雄逐出大明仙境!如果承认自己是大明的一份子,国难当头,理应首当其冲。何以借出家之名消极怠战,指李推张?” 大岚寺代表站出来否道:“佛门讲的是众生平等,一心向善。断四根、守五戒、习六度、奉十善,这些难道青云师太都忘记了吗?十善当中的第一善就是不得杀生,现在皇上命我们上阵杀敌,岂不是让佛门弟子陷入万劫不复的罪恶之地吗?” 青云师太一听,禁不住大笑道:“哈哈哈哈,说得好!‘断四根、守五戒、习六度、奉十善。’大岚寺果然是佛门典范,张口便是大乘佛法。 可是你们口口声声说断四根,断的是哪四根?‘杀、盗、淫、妄’你们一个没断,屡屡犯戒,作恶多端。那个时候,戒律都跑到哪里去了? 你们嘴上说不愿意杀生,可是数月前,是谁敲开了我青云女寺的大门,要求我们和你们一同为邱叵大师报仇的? 你们利用邱叵的小徒不二和尚,想要致三善门的掌门纳阑飘雪于死地。且不说这背后有何图谋,也不追究你们受了何人指使。单说你们与三善门结怨一事,就已经破了贪嗔二戒! 现在漠北蛮夷剑拔弩/弓,犯我大明,你们又把戒律拿出来了。我看……,你们遵守戒律是假。贪生怕死,避迹藏时才是真!” 古孽寺帮大岚寺理辩道:“青云?说话可得有凭有据!大岚寺这么多年循规蹈矩,恪守佛律,大家有目共睹。六大禅寺同宗同门,你这样诋毁大岚寺,我们可得为大岚寺主持公道!邱叵之死,皆因那魔界妖女嗜杀成性。作为佛门弟子,为邱叵师兄报仇有何过错?” 青云根本不把古孽寺的人放在眼里:“哼!你们古孽寺的肮脏事我还没说呢,你倒替大岚寺论起公道来了!你们两家朋比为奸,分明就是狐群狗党,蛇鼠一窝!今日在钦差大人面前,我给你们留个佛面,免得你们怪我不顾同门之谊。——圣旨,我已经接了,你们两寺遵不遵旨,是你们的事。” “——你!”古孽寺代表被青云师太气得语塞。 青云懒得理会两个歪僧,对传旨的太监言道:“钦差大人?明日我便会派遣青云庵弟子入京。劳请大人回宫转告皇上,请陛下务必放心,青云庵绝对不负皇恩。” 大岚、古孽二寺一看青云师太走了表率,迫于无奈,只好从命。次日,六大禅寺数万佛门弟子赶赴西厂报道。晁虎一看来了这么多僧尼,立即有了底气。 时年春,二月二,龙三祭天完毕。封晁虎为将军,命晁虎携带僧尼组建的四万余众赶赴北疆抗击漠北。壮行酒,敬地中鬼雄;将军剑,配当时豪杰。皇上与晁虎依依惜别,目送大军出城远征。 同年三月,唐璜受冷凝香之命,以重金买通广宁、遂宁督,让他们悄悄起兵,在幽云山口暗设埋伏,成功截获朝廷物资及粮饷,并掖藏在了幽云庵后的地堡之中。南钰遭到伏击,落荒而逃,连夜策马回京复命。 龙三后悔没听星云的话,提前抓捕广遂二省提督,将其革职查办。一时间搞得内忧外患。晁虎因粮草不济,导致军中僧尼纷纷消极怠战。两座城池接连失守,也让军心更加颓靡不振。 星云等人一直在等待西域发兵,可是冷凝香迟迟不出手。她们也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先夺回嵊界山。举棋不定之时,从阵前传来消息……。 “——什么?晁虎战死?”众姐妹听到这消息,简直不敢相信。尽管征战之人难免马革裹尸而返。但是,真正听到晁虎的死讯,她们从主观上还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 刀美美惶恐万状,如同失了魂魄,难以置信的一屁股坐到凤椅上热泪盈眶:“晁卿家为国战死,我要如何跟南姐姐交代?” 龙三亦是悲痛万分,命宫内凭吊三日缅怀晁将军。并下令南钰接替晁虎之职,诛灭漠北蛮夷,拿下漠北领主首级。南钰带着极大的悲愤,誓死要为姨丈血刃仇人。次日便将皇城里仅剩的两万御林军带出皇城,赶赴北域抗敌。 南盈盈闻讯,直接昏阙过去。尽管她和晁虎都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但是夫妻多年,突然听说丈夫战死的消息,这种打击如同火凤折了翅,独留丹凰卧桐枝。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那种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不过,这打击虽大,在外人眼里却比不上大明的兴衰来得重要。毕竟这样的事在黎民百姓中间每天都在上演。 因此,大明百姓得知晁虎将军为国捐躯,纷纷勒紧裤腰节衣缩食,克勤克俭,筹集粮草,周济前线。然,熬肠刮肚之举,只能使战争维持一时。国库日渐亏空,百姓民不聊生。这一切都因广遂提督侵吞了朝廷十几万大军,还截获了大量朝廷送往前线的粮饷和物资。这让龙三既后悔又懊恼,不堪负累之下病卧在榻。 刀美美一边伺候皇上,一边垂帘听政。朝中老臣虽有不满,但是碍于皇后霸气的性格,也不敢多言。只是,很多事情都选择不予上报。短时间内,朝中便形成了一种不良风气:大事往小了上奏,小事干脆就不上奏! 这日朝毕,刀美美回宫伺候龙三吃药。龙三见她这么快就散了朝,不禁问道:“娘子?今日朝中为何如此消停?早朝不到一个时辰就告毕,这不合常理。” 刀美美端着药丸,低头言道:“大臣们都无事启奏,不散朝干嘛?留在那儿和他们大眼儿瞪小眼儿吗?” 龙三理解刀美美今日操劳过度,心情不好。也不想惹她厌烦,接过碗一口将药喝下便起床下地……。 “诶~!你干嘛去?”刀美美紧张的问道。 龙三披上龙袍回头微微一笑:“躺累了,出去走走!”言罢,对门口的太监们说道:“朕要去御花园看看早春的桃花开了没有?你们不必跟着,留在这儿伺候皇后吧!” 刀美美喊道:“赏花也得我陪着你呀!你的病还没好,别再感染风寒!”边说,她边从里面的屏风上拽下了一个斗篷追了出去。 两人在花园里走着,突然一个士卒来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天牢狱典司刚刚有事启奏!” “……咳咳……,言!”龙三用拳头捂着苍白的唇,猛地咳嗽两声。 “狱典司说,天牢里关的那位人魔重犯醒了!” “——什么?南宫醒了?”刀美美和龙三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来了精神。来不及详细询问,两人便转头回宫,准备告知百里星云。 后宫之中,刀美美把消息告诉了百里星云。星云激动之下亲自赶去天牢探视南宫尧。厚厚的铁门里面,星云看到南宫尧瞪着爬满紫藤的眼球儿,呲牙咧嘴的到处撕咬。失望留下了热泪,低头啜泣道:“南宫哥?都怪我无能,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居然束手无策。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 身后出现一直手,轻轻拍了拍星云的肩头安慰道:“大姐?这不能怪你!怪就怪梅三娘……。” 刀美美的安慰之语才刚脱口,星云立即停止了哭泣,似乎想到了什么,两眼盯着南宫尧,口中默念道:“梅三娘……?梅三娘……?我知道了!” “——大姐?你知道什么了?” “三妹?漠北起兵一定是梅三娘搞的鬼!她就是漠北的公主塔拉。我总算知道冷凝香为什么按兵不动,隔岸观火。她不是忌惮大明,而是忌惮梅三娘!” “忌惮梅三娘?——大姐?冷凝香和梅三娘来往密切,她为什么要忌惮梅三娘呢?我觉得她迟迟不向中原发兵,是她根本无法支配西域的将士。而二姐失踪的事并没有外人知道,冷凝香忌惮的应该是二姐!” “不!冷凝香不出兵一定是因为梅三娘!——糟了!三妹?你赶快让无道子带领所有道家弟子赶来镇守皇城!”星云急迫的言道。 “为什么?与其让道家弟子来镇守皇城,不如让他们去驰援前线更有效!” 星云拉住刀美美的手,耐心解释道:“你听我说!我们都疏忽了,我一直只顾着防范冷凝香,却没有猜透她为何迟迟不出兵。她忌惮梅三娘是因为梅三娘可以操控败血人魔。如今漠北正在攻打大明,偏偏这时南宫哥突然苏醒。因此我猜测,一定是梅三娘正在使用败血控心术。南钰前几日刚刚把大批御林军带离了皇城,如果这时败血人魔大举攻城,试问,凭我们姐妹几人,如何能确保皇上以及朝廷众人的安危?” 刀美美恍然大悟,即可回宫飞鸽传书,让无道子带领三清弟子赶赴皇宫,镇守明城! 第五卷【血月魔凄】375:刀皇后怒斥提督 百里星云料事如神,南宫尧的苏醒,果真象征着败血人魔复生。 次日早朝,便有大臣上奏:“昨日临安告急,说是城内突然出现了一些人魔。他们毫无法度,杀人成性。打砸州府县衙。清远县等多地的荒山上也都出现了千余死士。他们爬出棺木,祸害百姓,致使多人丧命。各地府衙派兵抵抗,已有多名捕快因公殉职。请皇上立即派兵镇压,以解民难!” 刀美美没想到这些人魔这么快就有了举动。可是现在朝廷之中已无可用之人,堂下立着的都是些钟鸣漏尽的老臣。让他们治国理政还可以,可是面对人魔祸乱,没有一个能堪当此任。无奈之下,下令东厂厂公南盈盈,带领东厂锦衣卫赶赴临安等地,帮助各地府衙抵抗人魔侵袭。 南盈盈刚为夫君发丧,还没度过头七,便接到皇命。抵达临安后,开始了击杀人魔的行动。东厂一落空,朝廷便没有了任何安全保障。当晚,无道子等人终于赶来。道家弟子的到来,让刀美美略显心安。下令三清弟子轮值看守城池,时刻防范人魔进犯。 白紫茉用酝蝶术,时刻与南盈盈保持着联系。接到消息便立即禀告:“皇上、三姐?南姐姐捎来消息说临安城内的人魔数量与时俱增。短短一日,已经屯街塞巷。锦衣卫数量有限,长此下去,不出两日必然寡不敌群。所以请皇上早早定夺。” 龙三身体抱恙,听闻此等消息更是雪上加霜,病情立时恶化。 仙儿见刀美美心力憔悴,龙三一蹶不振。心疼的言道:“三姐?实在不行,还是我去吧!南姐姐刚刚死了夫君,心伤尚未平复,如今又为了大明百姓苦战一日,实在是难为她了。皇上卧床不起,你贵为国母还得替皇上操持政务,日理万机。这个时候正是需要有人挺身而出,仙儿愿意帮你跑趟临安!” 刀美美此刻也很无助,对仙儿言道:“仙儿?没用的!现在不只是临安如此,清远,二龙山等多地都爆发了丧尸危机。整个大明人魔为患,就算你赶去了临安也无济于事。” “那怎么办呀?南钰退守关中,漠北已经拿下了整个关外,估计很快就会攻入大明腹地,如果不赶快消灭人魔,到时候我们内忧外患,四面楚歌。朱子枫奔走各地募兵,士兵没招来几个,却碰上人魔爆发,难道大明真的完了吗?” 鲁菲嫣在旁扯了下仙儿,示意她不要当着皇上面说丧气的话。 仙儿立即反应过来,悔口道:“呸呸呸呸呸,你瞧我这张乌鸦嘴!三姐放心吧,南姐姐一定会摆平人魔之乱。我只是说,如果我去起码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并没有别的意思!” “——仙儿?你不用解释!现在的情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凭我们几个的力量是无法平定此事的。为今之计,只有逼广宁、遂宁二位提督交还朝廷那十万大军。我已经决定,明早亲子去趟遂宁!” 次日…… 遂宁提督府内高挂龙灯,烹牛宰羊,举办隆重仪式迎接皇后娘娘。 刀美美下了车架,由太监引路,进到了大堂。一进大堂便感觉出府里的布置是花了心思的,更是花了银子的!古色古香的梅花攀枝椅在大厅两旁整齐陈列;硕大的青花瓷器坐于栅格门两侧;瓷器里查着的是民间罕见的七彩孔雀羽;地上铺的是名贵的牡丹花毯。 遂宁提督携家眷行叩拜之礼,恭迎皇后上座。并差夫人亲子端上了上等的茶:“皇后娘娘?这是武夷山特产的大红袍,用河南香水泉的泉水侵泡,入口春香绵长,带有槐花水香。还请娘娘细细品尝!” 刀美美心想:‘现在大明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你们非但不报效朝廷。还如此铺张扬厉,挥霍无度。简直就是大明的蛀虫。’ “不必了!哀家此来不是为了讨一碗茶喝的!——陆大人?你作为遂宁提督抗旨不尊,知法犯法,你可知罪?”刀美美一向心直口快。 提督躬身揖礼,鼠目飞转,猜出了刀美美此来定是来收缴兵权的。不过自己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先是精心布置环境,希望皇后能感觉到自己对她的重视。再拿出几份大礼上贡给娘娘以获取她的赏识。最后留娘娘在府中享乐数日,以博取娘娘的欢心。 为此,他不仅准备了美食美酒,还在后院搭了戏台子。以他多年为官的经验,天下间就没有用钱财买不来的‘方便!’ “娘娘?恕微臣愚钝,不明白皇后娘娘所说的抗旨不尊是何意。下官为官三十余载,承蒙遂宁百姓爱戴,一直在奉公守纪,为民出力。上对得起皇恩浩荡,下不负黎民深恩。何来知法犯法的罪名?” “你少装蒜!我问你,此前皇上派前任的征北候(南钰)前来传旨,让你归还朝廷借给你抗洪抢险的十万将士。你为何拒绝缴纳兵符?”刀美美庄严一问。 提督大人摆出一副冤屈的面容,辩解道:“娘娘?微臣冤枉啊!朝庭借来的十万兵众都在广宁提督手里。征北候南大人来府中宣旨时,我已经将此事如实告知南大人。难道南大人没有如实回禀皇上吗?” 刀美美一看他老奸巨猾、巧言善变,实在看不惯他的嘴脸。一气之下拍着桌子,怒嗔道:“大胆!在本宫面前居然还敢撒谎!广宁提督根本没接手朝廷派来的那十万将士。分明是你侵吞那十万兵力,拒绝交还兵符。还敢狡辩?” 提督一脸阴容,但是他不想在此时公然和朝廷相左,于是嘴硬道:“皇后娘娘?凡事得有个证据。敢问皇后娘娘?您是看到了那十万将士,还是单单听了广宁提督的一面之词?我和广宁提督同朝为官多年,同为朝廷效力。娘娘可不能厚此薄彼,只听信他的谗言,不相信微臣的人品。” “——人品?现在漠北正在犯我大明,你作为遂宁太守,堂堂的水岸提督,非但不为皇上分忧解难,还避重就轻,置万民与水火于不顾,携众多美眷在府中烹牛宰羊,挥霍无度。官品如此,何来人品?” 提督没想到这个年轻貌美的皇后,说起话来也是个硬茬。被她这样指责,心里难免衍生强烈的逆反心里。可是他依然沉得住气:“娘娘?下官一生维廉清正,为朝廷鞠躬尽瘁。如何不懂得百姓的疾苦?平日里,府中向来都是布衣蔬食,勤俭节约。此次听闻皇后娘娘要驾临敝府,才破例杀牛烹羊,以表臣下对皇后的景仰之心。如果娘娘因此而怪罪老臣,老臣真是冤枉至极呀!” “我有说过我吃牛肉吗?——提督大人?你这府中的梅花攀枝椅一个就值黄金万两,你当哀家不识货吗?还有那对儿青花瓷炮口玉净瓶,以及里面大把的七彩孔雀翎,这些都是民间罕有之物,难道这也是为了招待我特意买来的吗?还有哀家脚下的牡丹毛毯,应该是塞北进贡之物,为何会在你的府中?对于此物你又当作何解释?” “这……。”提督大人没想到自己这个皇后真的不是省油的灯,居然从这些细微处着手,说得自己无言以对。 刀美美见他无言以对,继续追责道:“提督大人?我和皇上念你是前朝老臣才委以重用,你非但不感恩,还在朝廷危难之时窝藏十万将士,到底是何居心?” 这一连两问搞得提督大人无言以对,眼角开始不断的抽搐。刀美美一看他脸色十分难看,也不想在没拿回兵符前和他闹掰。于是继续言道:“如今漠北压境,朝廷正是缺人之际。哀家也不想因为一点事为难于你。只要你主动交出兵符,让我把那十万将士带回去,我会求皇上网开一面,对你从轻发落。” 这一句从轻发落显然是已经给提督大人定了罪,提督听了当然不愿意!无理可辩的他最终还是没有妥协,直起腰身公然指责道:“皇后娘娘?你身为后宫之主擅自干政,已经有违风化,你凭什么治我的罪?当年,先皇在世时都不曾对我如此恶言相衅。而你却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强行降罪。老臣不服!” “大胆!皇上日理万机,忧国忧民,得知边关战事不利,早已抱恙不起。哀家作为皇上的枕边人,此时不出来替我夫君做主,难道要等你们这些佞臣来拯救大明吗?当年你和广宁提督在朝中巴结魏王,谋划宫变,别以为我和皇上都不知道!如今你见皇上陷于困境,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哀家不砍你脑袋就是对你最大的宽容了!你还执迷不悟,快交出兵符!” 提督一看这个刀皇后的确与众不同,自己为了溜须拍马而做的那些先前的铺垫,对刀美美丝毫没有起到作用,反而找来了她的痛斥。既然她已经把话挑开了,自己也就不再纠结了。 他大笑道:“哈哈哈,好!既然皇后娘娘执意要为难老臣,那老臣也就不必估计娘娘的颜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要的兵符不在我手里,要找十万将士,请另行他处!恕老臣还有要事在身,这就不奉陪了!娘娘好走!——哼!” “——你!” 第五卷【血月魔凄】376:大明宫人魔为患 刀美美见遂宁提督如此冥顽不灵,登时气得火冒三丈,勒令身边的侍从将其拿下。侍从们刚要动手,提督府的守卫便冲了进来,双方拔刀相见,成对峙之态。 提督言道:“娘娘?我好心好意为你烹羊宰牛,以宫廷之礼待你。可你却毫无凭据下对我发难,欲将不实之罪降于老臣。你真以为老臣怕了你吗?” “不实之罪?你身边这些带刀侍卫胆敢在本宫面前亮起兵器,单凭你对哀家的不敬,我就可以要你的命!哀家来不是和你商量的,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交不交出那十万将士?”刀美美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 她知道自己是后宫之主,按常理是不得公开干政的。就算这个遂宁提督犯了天大的过错,也应该由皇上亲自下旨缉拿,然后交由刑部处理。否则,自己必定会在朝中树敌,从而贻人口实,给那些顽固的老臣留下话柄。 想除掉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派东厂暗杀,但是兵符在他手上,如果在没获知那十万将士去向之前将其暗杀,恐怕那十万将士就再也不会唯朝廷所用。这显然不是刀美美想看到的。再说东厂的人已经奔赴临安等地斩杀人魔,根本无暇抽身。所以自己也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那提督被皇后踩上门来威胁,生平还是头一次。早有叛心的他,岂肯就此退让:“皇后娘娘?这里是遂宁,可不是皇宫。你在你的后宫可以为所欲为,但是在我这里,最好恪守娘娘的本分,乖乖做个上宾。我可以好酒好肉的款待,尽心竭力的伺候。如果你想用皇后的身份欺负老臣,那也别怪老臣对你不敬。” 刀美美身边的太监护主心切,对提督斥责道:“大胆!你目无尊卑,竟然敢威胁皇后娘娘!” 提督的心里本就不痛快,被这个太监训斥,正好拿他来出气。一把从旁边的侍卫手里夺过宝剑,‘煞’一下抹了小太监的脖子。 那太监做梦也没想到,皇后娘娘在场,提督居然也敢杀害自己。瞪着难以置信的大眼,望着刀美美‘扑通’倒地,并在渴求中死去。渴求的显然是希望娘娘为他做主。刀美美看到小太监的眼神,心疼不已。 “你好大的胆子!打狗还得看主人。小乐子是我的贴身太监,你居然当着本宫的面杀了他。如此目无法度,本宫留你不得!”言罢,她立即出手,凤袍在众人视线中拉出一道红影,一掌将提督打出了大堂。 那提督凌空飞出去,捂着胸口狼狈的跌在了院子的中央。刀美美飞身而下,落到他跟前,高高在上的脸缓缓低下,一双飞速旋转的太极瞳,像钉子一样盯到了提督的脸上:“我杀你易如反掌,识相的快交出兵符。否则,别怪本宫取你狗命!” 话音刚落,周围突然出现了一群侍卫,将二人团团围在中央。为首的从地上搀扶起提督。提督见侍卫们已经就位,暴怒之下失去了理智,勒令侍卫杀了皇后。侍卫们得令纷纷挥刀舞剑,围攻刀美美。 刀美美一个大跳飞入空中,双掌猛挥,掌风化作气刀,刀刀致命。身姿落地,那些侍卫也七零八落,扑通扑通的掉到了提督大人周围。 提督虽然知道这个年轻的皇后在出嫁以前就为大明屡立军功。可是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她的本领。时下,看到她武技高超,心里也开始发毛。一边后悔刚刚杀死太监的举动,一便想着金蝉脱壳的计策。 “娘娘饶命!下官有眼无珠,不识娘娘英武。我这就奉上兵符,请娘娘稍候片刻!”言罢,他扭头就跑向了书房……。 提督知道自己所犯的错在皇后眼里是不可饶恕的,为官多年,他深知落到皇后手里一定没有好下场。他慌忙收拾机箱珠宝,领着儿子从书房的密道潜逃。父子俩带着财务跑到遂宁渡口,乘坐一叶小舟顺水西下,投奔广宁提督。 刀美美等了一个时辰,仍不见遂宁提督带着兵符前来领罪,即刻派人在提督府私下搜捕,最终确认他已经带着儿子逃之夭夭,本欲抓拿府中家眷。可是转念一想,这个人居然可以不顾一切的逃跑,显然不会估计这些姨太的死活。抓这些人也无济于事。于是立刻起驾赶赴广宁,准备从广宁提督口中逼出十万大军的下落。 她刚坐上车架,小白蝶便翩翩飞来。白紫茉酝蝶通知刀美美立即回宫抗敌,说大批人魔已经将皇宫团团围住,道家子弟奋力抵抗,寡不敌众,伤亡惨重。刀美美只好调转车架,火速回京……。 大明宫外,大批人魔开始攻城。无道子携众弟子在城门口与人魔厮杀。达木提、鲁菲嫣、仙儿也正在奋起抵抗。在城外放眼一看,数万人魔如蚂蚁食象,疯狂的‘啃食皇城’,他们飞檐走壁,在城墙上大肆杀戮。一些穿着道袍的三清弟子,不断的从城墙上跌落,像下饺子一样坠入护城河。 无道子和鲁菲嫣等人虽然勇猛,可是面对大面积的来犯,分点抗敌显然鞭长莫及。刀美美的随行侍卫在在旁言道:“皇后娘娘?皇城现在危险重重,那些尸兵毫无人性。此时入宫显然不是最佳时机。为了保证皇后娘娘的安全,不如我们先到太常寺避一避。” “住口!皇上还在宫中卧病不起,这种时刻我岂能独善其身。你等在此待命,我这就进宫去营救皇上。一旦皇上出宫,你们就立即护送他去太常寺。” “那娘娘……?” “不用担心我,只要皇上安全,我和姐妹们就没了顾虑,能战则战,不能战就会弃城而去。你们在太常寺,好好保护皇上,若有闪失,唯你是问!”言罢,刀美美一个口哨,招来龙骑,她飞身而上,站到披着黑白战甲的飞龙背上,猛拉缰绳。 那龙骑一声仰天长啸,都开骨翅飞入苍空,朝龙三所在的寝宫飞去……。 龙三顺利被刀美美救了出来。城郊的车架前,刀美美对龙三言道:“皇上?你暂且到太常寺避一避,我处理完人魔便会去太常寺接你。” 龙三担心刀美美的安危,抓住娘子的手言道:“娘子?那些人魔遗失人性,凶残无比。你不能回去呀!我们一起去太常寺,让星云他们也赶快停战,来太常寺避难。朕不能失去你,也不想看着那些无故的道家子弟惨遭屠戮。” 刀美美双手握紧龙三的手,安慰道:“夫君请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大明数百年基业绝不能断送在你的手里。作为你的妻子,我有义务帮你度过难关。皇城一旦失守,就等于将整个大明拱手让给了漠北。届时你、我都可能成为亡国之奴,受到万民的指责。我不想让你成为大明的罪人。你爱民如子,仁心施政,老天也不会残忍到看着你邦国殄瘁,走投无路的。” “——不!我不在乎!只要你能安好,当不当皇上我根本不在乎!就算被天下人所唾弃,我也不会让你来替我背负。我只想执子之手与子皆老,哪怕做一对普通夫妻,过上男耕女织的贫贱生活,我也心满意足。所以你一定要跟我一起走!” 刀美美再一次被龙三感动了,她冲夫君微微一笑,挣脱了紧握的双手:“龙三?我从没后悔嫁给你,不管你当不当皇帝,你永远是我心中的真命天子。但是,我们还没有走到最后一刻,所以我不想放弃,更不想你输!——林长卫?快护送皇上离开!”言罢,刀美美火速站上龙骑,飞入了皇宫外的战局。 仙儿看到刀美美从天而降,高兴的大喊:“三姐回来了!” 她立即扔出了战神火魂铃铛,铃铛在空中颠来倒去,不断变大。最终‘夯’一声落到了城门前。刀美美在空中两个华丽转身,落到铃铛开口处,将黑白双刀正反对接,在胸前孕育太极破浪环,周围的春芽草木被强大的气浪席卷,像一个横向的龙卷风,在刀美美身前飞速旋转。 刀美美在强大的气浪中朝后方大喊:“——仙儿?我准备好了,快发力!” 声毕,仙儿用霸王神力,双掌猛的向铃铛背后拍去。‘铛’一声强烈的震颤,伴着巨大的钟鸣,一道浑天之力从仙儿那对霸王掌中退了出去……。 刀美美感觉身后巨大的内劲已经注入了自己的后背,她借势将自己的太极破浪环猛的推了出去。强大的气浪排山倒海,一气将门前的千余人魔轰出了半里。罡风里夹杂着血腥,混搅着残肢断臂滚滚而去,滚过之处出现了一道长长的沟渠。 再看南门,鲁菲嫣和无道子时而在空中翻滚,时而在地上横扫。不多时,也将人魔撂倒一地。而紫茉和星云在西城门不断的施毒,不少头陀被暗器射杀,不少头陀被毒雾侵蚀。绿色的毒烟迷障,像瘟疫一样在人魔只见相互传播,感染的人魔发了疯一样的抱头嘶吼。 达木提一人力战北门,虽有高超的神技再身,但是一边要救助那些道家弟子,一边要和人魔对抗,双拳难敌四手,效果差强人意。手忙脚乱之时,远处看到了飘扬而来的大明皇旗。她打死几个人魔,仔细一看,南钰带着一群将士正朝北门奔来。 “——是南钰!”达木提一看来了救兵,倍加振奋。施展神技,扔出千金纬象镯。万千镯子在空中八方散射,带出一道道金光弧线,放倒一群人魔,杀出一条血路,准备迎接南钰的到来。 却不料,南钰后面又出现滚滚浓烟。浓烟之中传来一声急促的号角。不等她仔细瞭望,南钰带着大明的残军已经来到跟前。 南钰见到达木提,翻身下马,拔出佩剑杀死身边的几个人魔,对达木提言道:“四姨娘?快快入城封闭城门,漠北人马已经打到京师,正在后面穷追不舍!我们必须据城而守!” 达木提即刻让三清小道士门大开城门,让大明的残军进城,并亲子登上城楼鸣金收兵。 众姐妹听到达木提回城指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即退入城门,命令三清弟子只能守城,不得出战。 第五卷【血月魔凄】377:鲁菲嫣献奇巧计 众人齐聚奉天殿,南钰言道:“皇后娘娘?钰儿无能,没有抵挡得住漠北大军,罪该万死!” 刀美美知道此刻不是商讨罪责的时候,南钰已经尽力了,于是对南钰宽慰道:“钰儿?这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就连你姨丈晁将军都没能得胜,你又怎么能抵挡得了呢!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南钰禀告道:“漠北大军约五十万,已经在皇城外集结。随时都有破城的可能!那些人善于骑射,骁勇善战。背后似乎有高人指点,他们不仅懂得排兵布阵,而且还有一种射程很远的暗器。不等我们杀到,那暗器就会在我们身边爆破,十分厉害。我军都是些僧尼临时组建的新军,即没有时间操练阵法,也没有严明的军纪,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不等星云等人详细分析南钰的话,外面的三清弟子捂着流血的臂膀,跑进来禀告道:“启禀道尊,城外来了数十万的漠北大军,已经将皇宫团团围住。阵前有一员大将,点名道姓让三善门的出去应战,尤其是西域公主达木提!” 姐妹们一听,顿时愣了。达木提好奇的问道:“你说他们点名让我应战?” 那弟子点点头,再一次确认了自己没有糊涂,外面的人叫的就是达木提。 达木提纳闷道:“这是大明,漠北为何会指名让我出去呢?他们不找天子,不找三姐,偏偏让我出去,难道这个人认识我?” “四姐?不怕,不管他是谁,我们都和你一起去战。见了面,杀他个人仰马翻!”仙儿言道。 姐妹们来到城楼上往下一望,城下几十万的漠北大军穿金戴甲,浩浩荡荡排在护城河对岸。一个个严守军纪,立如陶俑。步军、骑兵们混编成浩大的方阵,像夜晚松林里一棵棵笔挺的长松,给人一种密集的恐惧感,彰显着强悍的战斗力。战旗在风中猎猎招展,仿佛在对大明炫耀着漠北的战绩,并对大明说胜利必定属于自己。 一骑战马从敌阵中冲出,马上骑着的人身形魁梧,手持战刀,一脸卷须,气质阴鸷。暮晚中虽然有夕阳斜视,可是由于距离的关系,达木提还是看不清此人具体长相。但能确定的是自己并没有见过此人! 姐妹们正在犹豫,下方那人提着战刀朝城上喊话:“西域达木家的小娘们在哪里?不要做缩头乌龟,速速下来与我一战!” 仙儿将法器铃铛架在了城墙上,透过铃铛朝下方吼道:“你是哪里来的挫把子?叫战也得报上名来,让老娘们知道知道你配不配。这年头,什么瘪三都敢自命不凡,我们可不想杀一个无名鼠辈。” 那人一看城上的丫头们牙尖嘴利,干动嘴皮子,却没有一个肯走出城来。知道她们是惧怕漠北大军,不敢擅自出城。于是更加自信的超上面喊道:“我看你们是不敢出来吧!哈哈哈……,当年在沧澜,我说过早晚有一天我会回来的。今天我来了,你们就这么没胆量和我较量吗?” “——沧澜?”姐妹们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星云言道:“会不会是当年的黑蝠禅师?当年在沧澜是达木提用盘丝绕佛手杀死了那个贼和尚……!” “不可能、不可能!”仙儿否定道:“当时四姐杀害黑蝠老贼的时候我就在场,是我亲眼看着那秃驴死的!怎么可能又还阳了呢?” 达木提言道:“不管了!既然点名让我出去单战,我就出去会他一会。总不能让漠北的人看出我们心虚。一旦我们暴漏了城内的空虚,他们一定会奋起攻城。所以,我决定应战,哪怕仅仅是去挫挫他们锐气也好!——仙儿?开城门!” 鲁菲嫣一把拉住达木提:“四姐?你不能出去呀!他们可是有备而来,如果那人真的是当年的黑蝠禅师,他一定为了报仇做足了准备。我们不如先探探他们虚实再说!” 星云也赞同鲁菲嫣的说法,对达木提言道:“这次是漠北和大明之战,没必要和一个黑蝠纠缠!我们最好还是先冷静下来,想好对策再决定谁来出战!” 下面那人一看达木提没有露面,于是朝漠北将士们喊道:“你们看看,什么大明天朝,什么三善门,都他妈是缩头乌龟,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应战。哈哈哈哈!” 漠北将士们一听,纷纷开始嘲笑。军中像是开了锅一样,用各种喧哗之声来讽刺大明。这一切在星云眼里都是一种扰乱敌军心智的激将术。由此放射出一种强烈的信号——漠北军中必然有高人!此人不只会练兵布阵,还擅长舆论造谣以及攻克人心! 刀美美焦急的问道:“大姐?现在怎么办?如果一直避而不战,那他们今晚就可能攻城。届时,大明可能真的没了!” 星云也眉目紧锁,对于是战是躲,一时间也拿捏不定。这时,鲁菲嫣看出了大姐的为难,终于忍不住说道:“大姐?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什么办法?”众人齐声问去。 “求助冷凝香!”鲁菲嫣简单的吐出了五个字。 可这五个字换来的是大家一脸的失望。刀美美言道:“老五?你这是什么办法呀?冷凝香和漠北串通好了来瓜分大明,你还要去求她?” 仙儿也和刀美美持同样的态度:“是啊!就算她和梅三娘不是一伙儿的,她也不会帮助我们呀!她害我们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帮我们呢?况且,她害得二姐那么惨,还逼死了李笑笑。试问,我们干嘛要去求一个仇比天大的人?” 相比之下,星云却理智的对菲嫣言道:“你们先不要把话说绝,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先让菲嫣把话说完!——五妹?你继续说下去!” 鲁菲嫣言道:“其实,早在上次我回秦安祭祖的时候,我就和冷凝香见过一面。当时是唐璜托我去青云庵给冷凝香送信,说武喆被菱纱所害,正在野兰湖避难,希望冷凝香看在和武喆多年夫妻的情份上,出面搭救武喆。 起初,我也是因为尊武门害过我们,因此没有答应。但是唐璜对我说,菱纱霸占尊武门就是为了剿灭西域,复辟释迦。这就不得不让我审慎考虑,毕竟此事关乎四姐,我不能秉持成见,从而坏了大事。” “所以你帮了他?”仙儿问道。 “是!不过,我帮唐璜传讯也不仅仅是因为这样一则难断真假的消息。让我最终决定帮助他的原因是唐璜说的另一番话!” “什么话?”星云问道。 “唐璜当时就断言,只要菱纱利用尊武门复辟释迦,不论成败,大明都会沦为众矢之的。” 星云赞同道:“不错!菱纱当时如果获胜,那她便会利用尊武门来侵占大明。如果她败,西域子民也会认为是大明侵犯了西域,对大明仇深似海。这一点唐璜看得很清楚!” 鲁菲嫣点点头继续言道:“是的!原来大姐也早就看清了时局。可是,我当时还是半信半疑。唐璜的言外之意是,菱纱利用尊武门侵略西域的事,只有冷凝香能够解决。因为冷凝香和菱纱亦有着不解之仇,况且尊武门是冷凝香多年的心血,她不会看着尊武门走向万劫不复。换言之,冷凝香才是避免大明和西域兵戎相向的关键人物。所以我决定帮他去找冷凝香送信。” “然后你和冷凝香见面了?”星云问道。 “算是吧!我从青云师太口中得知冷凝香人在天罡寨,便连夜去给她送去了消息。她有没有认出我我不晓得,我当时蒙着面,用松碳将武喆遇难的事写到衣料上,隔空送给了她。然而,我要说的不是送信一事。我在青云庵里有了另外的收获!” “哦~?青云庵会有什么收获?” “青云师太的师祖和邱叵大师师出同门。从青云口中得知,邱叵大师的师祖和青云的师祖是同门子弟。是他们得知百年之后六芒星将要降世为人,于是委任邱叵的师父(千辛祖师)连同师弟(百苦),去寻找六芒星降世之子。 不巧的是,邱叵的师祖观星之时云吞气象。他只看到了六芒星闪耀,却没看到阴云晦暗之中,还有另一颗三才星若隐若现。 据青云师太所言,那颗三才星是一颗将星,与六芒星各掌东西。青云认定此将星就是冷凝香,所以才破例收她进了青云女寺。” 仙儿言道:“那又怎么样?管她是什么星降世?她作恶多端,手段卑鄙!三番四次加害二姐,还逼死了李笑笑。我们与她势不两立!” 星云听完,进行了一番整理,对众人言道:“恩怨归恩怨、天下归天下。我们和冷凝香之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也不能因为个人恩怨置大明于不顾。如果让漠北得逞,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沦为牛马,受人欺凌。 五妹说的我不反对,求冷凝香也不失为无奈之下的一步好棋。关键在于谁去求,怎么求?一旦去求她,我们又有多大把握让她出手?” “我去!姐妹之中,只有我曾经帮过她,纵然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但是除了我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鲁菲嫣自告奋勇。 “那事不宜迟,五妹骑着我的龙骑去,不论成功与否,我们都会在这里尽量拖延,等你的消息。”星云言道。 达木提拿出了一个锦盒,递交到鲁菲嫣手里,对她言道:“五妹?这是西域的玉玺。我和李笑笑就是为了保住这枚玉玺,才被冷凝香围剿的。可见她对这个东西是及其渴望的。现在笑笑已经离我而去,收复西域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不如拿出来给三姐救急,只有保住大明江山,我才有可能借助大明东山再起。” 鲁菲嫣接过玉玺言道:“四姐请放心,此去是为了解我们的燃眉之急。一旦大明之危解除,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拿回玉玺!” 刀美美言道:“五妹?成败在此一举,我相信你和大姐的决定。”说着从身上解下了一个金令,嘱咐道:“这是我的贴身令牌,途中不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到各地的州县府衙拿出这枚令牌,他们便会听凭你的差遣。” “好!我尽最大努力去试试看!如果冷凝香不同意,我也不会白跑这一趟。我会杀了她以除后患。哪怕是替姐妹们报仇也好!” 星云笑道:“五妹?真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要睿智得多!路上多加小心~!” 第五卷【血月魔凄】378:议帐里温煮论过 鲁菲嫣带着众姐妹的期望,驾着龙骑披星戴月,来到了西域……。 冷凝香正在校场监督萧胜练兵,也许是为了应对局势之变,也许是想早一日一统仙疆。她像当初经营尊武门一样昧旦晨兴,刻不松怠。萧胜这个葆力之士也任劳任怨,人马俱从。在校场上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沙疆。 西域的将士们被调教得个个英勇无比,策马挽弓射草靶,戈戟扬天劈木桩。校场中央,万马奔腾追日月,尘扬周野。步兵营里,吼声震天似胡笛,声鸣四座。 将相台上,冷凝香手握蒲编观大阵,牛角杯中奶酒香。刚要喝上一口,忽见战阵之中,有几员将士走错了方位。她一怒之下扔掉了酒杯,从旁拿起鼓锤‘咣咣咣’地锤鼓明示。 并对军从中大喊:“萧副将?侧方阵中边二龙乾位的士兵屡教不改,变阵之时一错再错!精力萎靡不济,头脑浑浑噩噩,如何用得?快抓出来,将其逐出校场!” 萧胜听从吩咐,前往军阵,处置了那几个蠢兵。 冷凝香禁不住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手掐着腰,盯着台下将士们演习。忽然旁边一小将匆匆来报:“启禀冷参士,校场外有一鲁姓女子求见!” 冷凝香扭头盯着小将:“鲁氏……?” 她在脑中思来想去,除了鲁菲嫣不可能有其他人。于是对小将言道:“我知道了,让她去西营议帐内等候,我这就过去!”言罢,命身后两名侍女去准备茶点送往议帐,自己则匆匆赶往会见。 鲁菲嫣见到冷凝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她入座……。 冷凝香坐定,开口:“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鲁菲嫣心里对冷凝香还是十分厌恶。可是为了大明,她不得不登门来求。来时,虽然想过如何开口,但是真正看到冷凝香本人,还是心生障碍,实在不愿启齿。于是不自然的规避正题:“哦哦~!没什么,我是来办事,顺路跑来讨杯茶喝!” “哈哈哈哈,你别逗了!——讨杯茶喝?三善门的人上我这儿来讨杯茶喝?这简直太可笑了,你是来讨债的还差不多!”冷凝香一边忍不住大笑,一边洞察入微。 她从鲁菲嫣的微表情里,排除了找自己报仇的嫌疑。遂克制住自己的笑容,言归正传道:“菲嫣?念你曾在西域帮过我,说罢,唐突来访有何贵干?” “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鲁菲嫣?三善门里我最不讨厌的就是你,就算你是来替李笑笑报仇的,也不必遮遮掩掩,坦诚一点总比兜圈子好!” 这时,下人们送上了差点。 冷凝香将果品一一摆到二人中间,对鲁菲嫣礼待道:“吃吧,这是专门给你准备的。你说来讨杯茶喝,不论真假,我都很开心。你不会认为我会下毒害你吧?” 鲁菲嫣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微微笑道:“你已经害过我了,当时把我和武霜儿关在尊武门的井牢中,难道你忘了吗?已经被你害过了,也不怕再被你害一次,我鲁菲嫣烂命一条,有什么好怕的?” “呵呵,你为何如此悲观?当初,是你背叛我在先。我抓你,不过是为了对付纳阑飘雪。我也知道你是无故的,可是怪只怪你站到了三善门那边。若不是各持立场,我还真舍不得让你离开尊武门。”冷凝香一边说,一边为鲁菲嫣继续斟满茶饮。 冷凝香的话体现了她的情商,而这缓解尴尬的过程,也给鲁菲嫣留出了一些思考的时间。不过,刚刚冷凝香主动的提到了李笑笑,鲁菲嫣想到此事,不忍问道:“你为什么要杀害李笑笑?你和三善门结的怨还少吗?” 冷凝香微微笑道:“鲁菲嫣?如果我说李笑笑的死与我无干,你愿意相信吗?” “不信!我当然不信!明明是你逼死了李笑笑,达木提是我的姐姐,她是不会和我说谎的!”鲁菲嫣一口否定。 冷凝香言道:“她是不会和你说谎!但是你细细品味,李笑笑的死并不是我刻意为之。当时,若不是达木提誓死不肯交出玉玺,我也不会痛下杀手,将他逼死。怪只怪他们太固执,不懂得审时度势。” “照你这么说,李笑笑是自作自受,纯属活该喽?” “没错!所以这不能怪我!”冷凝香一贯有推卸责任的本事。 鲁菲嫣听她这么说,心里不知有多气。可是这次是来找她商议出兵的,为了大局,她只能尽量克制:“你这样说分明是在推卸责任!达木提是西域的公主,保护西域的权位是理所当然的。你为了窃取西域的皇权,活活逼死李笑笑,这和杀人越货的强盗有何差别?” 冷凝香听后,并没有因为鲁菲嫣为李笑笑打抱不平而生气。反而静下心来言道:“——你说我是强盗?呵呵,我祖上是西域楼兰氏,这想必你早就知道。尽管楼兰族群早已没落,可是我依然有着西域的血统,这是不争的事实。 达木家族统治西域也不过两百年。这两百年里,百姓们都认为这片黄土是属于达木家族的,这一点我并没有异议。可是,当初他们何尝不是用强盗的行径剥夺了楼兰的统治大权?我作为楼兰中为数不多的幸存者,接管西域不过是拿回属于我楼兰的东西,这有何不可? 达木克生前,西域和释迦纷争不断。若不是三善门帮助他扫平释迦,西域早就不复存在了。而达木克死后,由他弟弟达木察尔继位,又开始了和大漠的纷争。若不是达木提听从我的计策,去拉拢漠北偷袭大漠皇城,西域也早就沦为大漠的番邦属地了。 达木家族如此平庸,难道不该易主吗? 若不是我帮助西域剿灭了湿婆乱党,现在西域的百姓们很可能正在被释迦族人奴役呢!而今,西域被我操/练得兵强马壮,万军齐心。这难道不是西域的万幸吗? 李笑笑和达木提就为了一个玉玺与我为敌,他们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你以为我真的愿意当西域的王吗? 实话告诉你:如果当初达木提肯交出玉玺,我是无论如何不会为难达木家的。因为我要的根本就不是西域!” “冷凝香?你好大的野心!一个女人为什么要执迷于权贵?你这样活着不累吗?”鲁菲嫣生性温柔,属于小家碧玉型,一向对权贵没有兴趣,她永远无法理解冷凝香的做法。 而冷凝香则微微一笑,似乎不想和鲁菲嫣争论:“菲嫣?你天生温柔,与世无争。可是我和你不一样!有些事,只有我自己才明白,和你说多了毫无意义。——茶凉了,我让下人去温煮一下!” “不必了!我还有几句话,说完就走!”鲁菲嫣拦住冷凝香。 冷凝香眉目一挑,坐回来言道:“你看看……!我就知道你此来,分明是有事要说,还吞吞吐吐的!——说吧,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鲁菲嫣咬咬牙,硬着头皮说道:“这次,我是来求你的!如今大明被漠北围困,各地人魔作乱,朝廷实在应接不暇。所以……。”鲁菲嫣实在不想把大明的事说得过于惨烈,尤其是在冷凝香面前。 冷凝香只听了半句,已然知道了她的意图。当初是她暗中吩咐唐璜买通了广宁、遂宁二省提督,并下令截获了朝廷的粮饷以及军资,她岂会不知道大明的现况?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三善门在为难关头居然会派鲁菲嫣来求自己。不过,这倒是利用三善门对付漠北的绝好时机。 早在数月前,自己就休书给了梅三娘,想和梅三娘瓜分西域,以此来壮大自己的实力。可是梅三娘迟迟没有回复。失望之时,漠北又突然出兵。这让她不得不怀疑梅三娘的别有用心。于是她才趁纳阑飘雪赶往琼水县探墓之机,逼迫察尔王让权。 察尔王撞死床头,达木提携玉玺脱逃,这一系列的事,虽然不尽如人意。可是,由于萧胜的归顺,自己也勉强有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统领西域。事到如今,梅三娘对自己而言已经没有了可利用的价值。既然梅三娘别有用心,自己只能视她为威胁。放眼天下,能和自己争夺大明的人,目前就只剩下梅三娘了。 如果能成功利用三善门的人来对付梅三娘,那便可欲盖弥彰。梅三娘只会认为仇人是三善门,万万不会想到是我——冷凝香!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对鲁菲嫣言道:“哦?你不是有一群好姐妹吗?三善门的姑娘们个个都是打女,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为何要来求我这样一个‘万恶不赦的罪人’呢?”她以‘万恶不赦的罪人’来自居,显然是在嘲讽三善门此举。 鲁菲嫣也料定冷凝香不会轻易答应,被她这样奚落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既然心里早有准备,也不会为了她的一句话而赌气。更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挫败而放弃求助。于是言道:“嵊界山已经被夏侯魔君占领,我二姐如今下落不明。我们打算力抗到底,可是朝廷已经人才丧尽。大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来找你,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而是受了百里星云之托,她也认为,目前能救大明的就只剩下尊武门了!” 冷凝香听了心里自是洋洋得意,可是帮不帮鲁菲嫣,取决于自己有多大的利益。喝了口茶直言道:“可是,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大明朝廷三番五次镇压龙虎门,暗中扶持伏虎帮铲平龙虎山庄。如今朝廷有难,却厚着颜来求我帮忙,这算什么?” 鲁菲嫣略显惊讶:“什么?伏虎帮的事……,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呵呵,南钰都带着伏虎帮的弟子荡平龙虎山庄了,恐怕瞎子都有所耳闻,我有理由不知道吗?”冷凝香的举止越发慢条斯理,因为她也在心中暗暗做着另一番谋定。 “不错!伏虎帮是朝廷为了剿灭龙虎门设立的。不过,那也是因为龙虎门在江湖上作恶太多,物极必反,百姓们怨声载道。人言可畏,皇上实在承受不住万民的压力,最后不得已而为之。可是,尊武门则不然,朝廷从来没有限制过尊武门。而尊武门身为大明仙帮,此时如果不奋起抵抗漠北的侵扰,那和叛臣乱党有何分别?” 不等鲁菲嫣把话说完,冷凝香便起身言道:“行了、行了!你也不必多说了,让我救火也容易!我有三个条件,只要你敢答应,我便答应帮你!” “——什么条件?”鲁菲嫣急忙问道。 第五卷【血月魔凄】379:封女相偷袭漠北 冷凝香言道:“第一:让达木提交出西域的玉玺;第二:让龙三交出大明的玉玺,并立诏,册封我为大明宰相;第三:帮我杀了纳阑飘雪。” 鲁菲嫣知道冷凝香是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但是她没想到冷凝香的胃口居然这么大。 “冷凝香?你这是在趁人之危!西域和大明的玉玺都给了你,你岂不成了天下之主?西域、大明、甚至漠北,都会落到你的手里?你觉得这可能吗? 再说,纳阑飘雪和我是八拜之交,莫说我不是她的对手,就算我能杀得了她,你认为我会对自己的姐姐动手吗?” “哈哈!那就算了!既然你无法满足我的条件,那就让大明自生自灭吧!反正我在你们心中早就是万恶不赦的罪人,也不怕再当一回大明的罪人!——我还有事,这就不奉陪了!”说罢,她便起身要走。 鲁菲嫣心里再三衡量,言道:“等等!你的三个条件我不敢答应,容我和大姐百里星云商量商量。” …… 当晚,白紫茉接到鲁菲嫣的消息。三善门得知冷凝香提出的无理要求,无不在心头暗骂冷凝香的卑鄙! 仙儿言道:“我就说我们不该去求她!我宁愿和漠北死战到底,也不会求她的!” 刀美美也气愤的说:“为了大明千千万万的子民,我不介意把玉玺交出来,大不了我和龙三销声匿迹。可是让我杀害二姐,这简直太荒唐了!冷凝香简直疯了!” 星云言道:“大家冷静一下!冷凝香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因为现在的局势对我们实在不利。我们可以与漠北死战到底,但是结果只能让我们伤亡殆尽。最终,大明的天下还是会落到漠北手里。如果我们答应她的条件,便可以借助尊武门的势力驱逐漠北。如此一来,便可保住大明江山。即使大明江山落到了冷凝香手里,也总好过于落到漠北手里!” “大姐?你的意思是,你要同意那个贱人的要求?她可是要我们对付二姐的呀!”仙儿问道。 星云想了想,对紫茉交代道:“小妹?你即刻回复老五,让她转告冷凝香,说我们答应冷凝香的要求。立刻去求皇上立诏,赐封冷凝香为大明首傅。她驱逐漠北之日,便是我们呈上玉玺之时。而纳阑飘雪如今已经不是三善门的人,我们为了确保大明亿万子民的安危,愿意帮她诛杀纳阑飘雪,所以请她立即出兵!” 达木提难以置信的问道:“大姐?你疯啦?难道你真的要杀二姐?” 星云一脸无奈之色,可是心意已决,她也不想解释太多,对姐妹们言道:“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今晚,如果漠北攻城,切记不可力抗,只须严防死守。一切都等五妹那边有了确切消息,我们再做打算。届时是战是逃,立等可知。”言罢,她走入内阁,栖在凤榻上睡了。 仙儿无法理解星云的决定:“大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没有骨气了?从小到大,她教我最多的就是仁义道德、刚正不阿。现在遇到了点困难,便对仇人妥协了,我真搞不懂她在想些什么?” 刀美美言道:“仙儿?我明白大姐的心思,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她心怀天下,顾念苍生,不得不舍弃小我。其实,她的心里比谁都难过!” …… 时年三月中旬,明皇龙三听取百里星云的谏言,立旨昭告天下,加封冷凝香为大明首傅。冷凝香也成为大明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宰相。这决定顿时引来朝中老臣们的极度不满。 三善门姐妹与漠北对抗数日,前后斩杀漠北十几员大将。漠北一气之下连翻攻城。三清弟子奋死抵抗,死伤惨重。皇宫里到处都充斥着无尽的哀婉,以及对战争的恐慌。 而漠北大军屡翻攻城,却因三善门姐妹的神勇而备受阻滞,屡战不下。五十万大军每日要消耗万石粮草,他们不得不在京师周边搜刮民膏。搞得皇城周边民生凋敝,百姓们叫苦连天。日防贼盗,夜难安寝。甚至好多被洗劫的百姓,不得不卷起铺盖,牵家带口的逃离京城。 漠北用大明百姓那里掠夺来的资源,维持着这场耗时之战。并下令将皇城团团围死,以消耗宫内的物资。不消数日,大明的殿宇高墙,衍然变成了一个华丽的困兽牢笼。 三善门这群困江龙,被困拘在皇城之内黔驴技穷。米粮消耗殆尽,柴粟堪虞。朝中大臣们可享一餐温饱,而内务府的下人们,不得不以米稀充饥。甚至为了一点残羹冷剩,不惜暴漏了野蛮的本性。 冷凝香接到了星云妥协的消息,自是大喜。立即派萧胜出兵攻克漠北。 鲁菲嫣担心姐妹们的安危,对冷凝香谏言道:“大明皇城被困多日,为何不直接派兵去大明解围?反而要浪费时间,千里奔袭漠北?” 冷凝香安慰道:“此乃围魏救赵之计!倘若直接去和漠北比拼,双方必有大量伤亡。此时,漠北主力全部集结于大明,恰是裁员节流,釜底抽薪,截断漠北退路的绝佳时机。一旦成功占领了漠北,不仅大明之危迎刃而解,僵持在大明皇宫外面的那五十万漠北大军,也会直接弃械投降!届时,兵不血刃便可一击即溃。” …… 果不其然,冷凝香派遣十万西域精兵抵达漠北都城,一举拿下了漠北皇宫。 莫北王听闻此消息,对梅三娘雷霆大怒:“公主?都怪你怂恿我来攻打大明!现在西域偷袭漠北皇城,抓了漠北大批皇家亲眷,明日便要吊到城楼削首示众,你可真是害死我了!” 梅三娘不屑的看着莫北王言道:“说话请注意身份!我才是漠北的真主!当年若不是我娘轮回时被中原人所杀,我爹最后又郁郁而终,漠北何时能轮到你来当政?一个辅臣之子,居然当着我的面以皇族自居,你难道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莫北王拍案而起:“你放屁!我父王才是漠北的真主,我才是名正言顺的莫北王。阿古拉二世是曾经有过一个名叫塔拉的女婴,可是那早已是过去的事。我为大漠戎马半生,现在的漠北早已不是从前的漠北,而你也不再是漠北的公主。若不是你懂得败血控心术,承诺帮我拿下大明,你以为我会承认你公主的身份吗?——来人,把这个过了气的公主给我拿下!” 莫北王一声令下,身边的随从拔出腰刀,逼近梅三娘……。 梅三娘目光带着一种狠戾,对漠北王言道:“既然你不想当这个漠北王,那就别怪我拿回阿古拉家族的权位。” 梅三娘话音一落,一阵黑烟飘忽而至。像一条黑色的丝带,紧紧缠住了漠北王的躯体。漠北王不知道梅三娘用了什么妖术,行难自控下让然倔强的朝那几个随从命令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速速将这个妖女拿下?” 几个随从犹在梦中,听到漠北王的命令,这才幡然醒悟。深知王命难违,不得不听从漠北王的吩咐,挥刀向梅三娘砍来……。 ‘——啊!’一声短促的尖叫。 漠北王口中吐出一湍鲜红的血水,从冗长的胡须,滴落到胸襟之上。那团黑烟如蟒缠身,不断的勒缚着漠北王的身体。随力道的加剧,漠北王双目猛睁,奄奄一息。最后,瞪着营帐上面的飘扬的漠北皇旗,在不甘中死去。倒地的刹那,那团黑烟化作夏侯焱的身形,骤然出现在了梅三娘的面前。 梅三娘将漠北王的几个随从打翻在地,对他们言道:“那个假的漠北王已死,我才是漠北真正的公主。你们如果追随我,我可以饶你们一命。如果愿意继续追随那个死去的人,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成全你!” 试问有谁愿意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梅三娘的话音一落,那几个随从便立即跪在地上,苛求道:“女王饶命!从今以后一定誓死效忠陛下!” 梅三娘听到‘女王、陛下’二词,心里萌生了从未有过的荣耀感。脸上也扬起了久违的笑容。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尽管自己的夙愿还没有完全达成。但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始于足下。此刻能被士兵们冠以‘女王’之名,这已经是成功的第一步了。于是,她忍不住抬起面孔,放声大笑……。 夏侯焱毫不客气的坐到漠北王的宝座上,森然的说道:“塔拉?恭喜你了,你终于拿回了属于你的东西!接下来还是专心致志的为我办事吧!” 梅三娘言道:“魔君?你放心!只要纳阑飘雪一出现,我就会让所有的败血人魔全力剿杀她。可是,现在大明皇城屡攻不下。西域见缝插针,偷袭了漠北皇城。还请魔君帮我生擒达木提,用西域的公主来威胁他们退兵!” “你是想用达木提当人质,威胁西域退兵?” “不错!如今三善门的人都被我军困于皇宫之中,只要魔君肯为我出手,我便可胁迫西域退出漠北。” 夏侯魔君微微一笑:“呵呵,算了吧!就算你抓到了西域公主,也无法逼迫西域退兵的。因为西域攻打漠北,根本不是西域的主意,而是你的好姐妹冷凝香的诡计!” “——什么?” 梅三娘惊讶的问道:“冷凝香?这不可能!冷凝香和我一样痛恨三善门,她为何要与我为敌?” 梅三娘一直不知道夏侯焱截获冷凝香的书信一事。因此她深信冷凝香不会和自己过不去。而西域也不会听从冷凝香的唆摆,冒着莫大的风险去漠北偷袭。 夏侯魔君没有争辩,而是从袖子里拿出了当初截获的那封冷凝香写给梅三娘的信。信纸在空中如鹅毛坠落,东飘西荡的落到了梅三娘的面前。 梅三娘顺势轻将信纸拿在手里,乍一眼便看出了上面的笔体是冷凝香的字迹。她越看越难以置信。信上的时间早已过去了数月,而信中的内容却让她无比吃惊。 她一边揣摩着信上的字句,一边暗想:‘原来,冷凝香早就夺得了西域的兵权。这封信中所写的内容,分明是要和我瓜分西域和大明。可是,这封信为何会落在夏侯焱的手里?信中说天罡寨的五凤泉里有绝学,莫非……?’ 第五卷【血月魔凄】380:塔拉挥师六屏峦 梅三娘的眼睛越睁越大,反复推敲着信中的字句。不等她断定自己的猜测,夏侯焱从座位上翩然站起,撩起斗篷直言道:“没错!想必你已经猜对了,我就是从这封信上得知了五凤泉的秘密,还获得了太乙天罡的绝学。你错过了冷凝香的信,更辜负了她对你的信任。——不过,你也不用这么记恨我,现在你不是一样引漠北出兵,攻陷了大明吗?况且还杀了漠北王,成了漠北的新一任领主!这结果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原来,你是看到了这封信,才鼓励我出兵的!”梅三娘质问道。 夏侯魔君微微一笑:“不错!若不是我截获了这封信,我还不知道你和冷凝香还有着暗中合谋的关系。冷凝香想谋夺大明,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件坏事。所以我才让你挂靠漠北,并怂恿漠北出兵攻打大明。 本以为,冷凝香知道了你起兵的消息后,会像信中说得一样,前来助你一臂之力。没成想,她却阴谋算尽,趁你忙于攻打大明,悄悄偷袭了漠北。 啧啧啧啧……,真是可惜了!看来,朋友就是用来利用的。你应该庆幸是我截获了这封信,成全了我的同时,也让你看清了冷凝香的心。否则,你早晚会死在她的手里!” “冷凝香!你不仁,休怪我无义!”梅三娘惨遭背叛,顿生恨意。 “梅三娘?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梅三娘粉拳一握,死死将那信纸柔在手里:“如今,漠北我回不去,大明我攻不下。冷凝香笑里藏刀,趁我乱要我命。明日我便出兵拿下尊武门,我一定要让她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梅三娘一气之下,勒令漠北将士撤离京师,并挥军南下,转战六屏峦。大明皇宫因此得以解封,三善门姐妹看到漠北大军撤离京师,也都松了一口气。三清弟子不用再固守城池,当然喜不自胜。而梅三娘带领大军迁移的消息,也传到了冷凝香的耳中……。 她看出了梅三娘挥师南下,是要效仿自己,攻克六屏峦。禁不住在漠北宫中大笑梅三娘邯郸学步,西颦东效:“哈哈哈哈……,梅三娘?看来你是真的疯了!连一个荡为寒烟的大明皇城都拿不下的阿斗,还想跟我斗?我只会让你输得更惨!” 自语完毕,她写了三道锦囊妙计,递给送讯的小将,并对他嘱咐道:“你回去转告唐璜,让他不必担心。青瓦寨壁垒森严,固若金汤。外有六峰叠翠,地势险幽。内有环水围榭,雾暗云深。远比那大明宫要好守得多。 如果小众敌军入侵,让他务必一一歼灭。倘若大军攻进,他也不必慌张。届时,他只要打开我的第一道锦囊,按照囊中计策行事,敌军便会退出六屏峦,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是:待敌军退出六屏峦,他需要立刻拆开第二个锦囊,同样依照锦囊里所述的方法做,他便可歼敌半数。 漠北一旦损兵过半,他们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转战他处;二是破釜沉舟。如果他们转战他处,则与尊武门无干;倘若敌军执迷不悔,那时再依照我的第三个锦囊行事,保叫他们有来无回,此乃第三步。” 小将仔细收好三个锦囊,领命告退。 时年三月,梅三娘率领五十万大军来到崴子城安营扎寨,不日便叫战六屏峦。 此消息一出,黑木坊的李宝木以及丹墨子纷纷前来投靠。梅三娘见两个故人甚是高兴。立即加封二人为漠北军总教头,并勒令二人带兵攻克六屏峦。 两人终于又找到了靠山,于是信心满满的跑到六屏峦来大刷存在感。唐璜遵从冷凝香的吩咐,稳坐寨中,命令所有弟子严防死守,拒绝出战。漠北军众在寨前不断叫骂,骂得那叫有‘文化!’尊武门的弟子只是听之任之,毫不理睬。 梅三娘知道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非但军中粮草日渐紧俏,军中的懒惰气息也在不断滋长。求胜心切的她,只好下令全员出动,誓死要拿下六屏峦。 她知道六屏峦是个宝地,朝廷多次想要进军围剿,最后也没能将其拿下。如果自己占据了六屏峦,不仅能对冷凝香还以颜色,还能借着六屏峦的优势,与大明朝廷乃至三善门的人做持久之战。毕竟漠北已经被冷凝香占领,自己在回不去的情况下,只好借鸡生蛋,就地起炉灶!这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举。冷凝香能偷袭漠北皇城,自己也大可以趁她不在,一举夺取尊武门。 然而,她忽略了六屏峦的优势,也小看了尊武门的战力,更低估了冷凝香的精明。几十万大军进了屏障山才知道,原来尊武门早就在六个山头上做好了埋伏。看到山头上狼烟四起,鼓声震天,她才知道自己中了冷凝香的引君入瓮之计。 这皆因冷凝香在给唐璜的第一道锦囊中写道: “避而不战,引君入瓮。 六柱狼烟,故弄玄虚。 霹雳火阵,绝迹十里。” 唐璜见字,心里立刻有了底。大赞道:“冷军师真是位难得的将才,这不是个锦囊,简直是二十四字箴言呐!……哈哈哈。——来人,给我传令下去,让所有弟子砍伐木材,闭门造车!” 他按照冷凝香的指点,造了千门霹雳车(也称投石器或投石机),带领尊武门弟子,从前面给了漠北大军一阵迎头痛击。烧化了漠北将士的藤甲,也挫败了漠北大军的锐气。 漠北的将士们看着河对岸的投石器疯狂的翘起,一个个偌大的火球,从空中弧线飞来,成群的砸在了漠北大军的阵营里。不得不对塔拉冒死力谏:“公主殿下?尊武门的霹雳车实在厉害,我军已经伤亡惨重,这样下去恐怕会全军覆没呀!” 另一个将领也说:“六面的山上狼烟熏天,鼓声大噪。我们已经被尊武门三面包围。再不撤离,恐怕都会死在这儿的!” 梅三娘显然也知道情势严峻,于是即刻下令全员撤军,火速退出六屏峦。回了军帐,她平复了刚刚的胆战心惊,忽然觉悟道:“不对呀!如果真的是诱敌深入之计,他们为何不在我的退路设下陷阱或者埋伏?——糟了,我中了冷凝香的疑兵之计了!” 想到这里,她火速召集将领群议:“尊武门故弄玄虚,根本没有抵挡我军的实力。他们在六座山上点起狼烟,擂起战鼓,就是要让我们误以为被他们三面包抄,这是冷凝香布下的疑兵之计。你们即刻出去重整旗鼓,两个时辰后再次趋兵攻入,今晚务必拿下青瓦山寨,为那些冤死的将士们报仇雪恨!” 一个老将言道:“公主殿下?我们刚刚才徒步十里,退回营中。将士们身心疲惫,还未来得及休息,又要奔袭十里。这样下去,将士们恐怕吃不消呀!” 梅三娘言道:“就是因为刚刚吃了败仗,所以尊武门才想不到我们会再次突袭。冷凝香的计谋已经被我识破,这次只要我们一鼓作气,打她个出其不意,六屏峦就是我们的了!所以,不要再多言,赶快出去盘点兵力,莫要延误军机!” 众将领命,纷纷出去重整军力。 梅三娘气得头昏脑胀,禁不住骂道:“冷凝香?我一时大意,中了你的奸计。这回,我让你万万也想不到!” 于此同时,唐璜也已经打开了冷凝香的第二个锦囊,囊中写道: “不消半日,必然再犯。 井中下药,井寨脱逃。 烧其粮草,封锁关隘。” 唐璜细细揣摩后,笑道:“妙妙妙!好一个关门打狗之计——来人!” “属下在,唐先锋有何指示?” “你等速速去井中投毒,一炷香后,所有弟子从井寨逃离尊武门。” 弟子不理解唐璜的意思,禁不住问道:“唐先锋?井里投毒?那我们喝什么呀?再说,我们都是尊武门的弟子,除了尊武门我们无处可去呀!你让我们逃去哪里?” 唐璜微微一笑:“逃到十里外的漠北军营!” 傍晚不到,漠北大军再一次进犯六屏峦。这次他们没有浪费唾液在外谩骂,而是听从梅三娘的一声令下,如狼似虎,大肆攻寨。数十万大军喊打喊杀的登上山来,不费吹灰之力便入驻了青瓦寨。一路上来,不仅没费一兵一卒,就连一个人影也没看到。 梅三娘下了战车,到尊武门的各大堂口走了一遭,气得打烂了桌上的果品,砸碎了凝香阁的陈设:“冷凝香?你这又是什么把戏?难道是空城计吗?”暴怒之下,对身边的将领吼道:“你们给我找,我就不信尊武门的人有飞天遁地之能,哪怕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唐璜他们给我找出来!” 手下得令,刚要出去执行。梅三娘突然回想起刚刚自己说的‘掘地三尺’。她立刻醒悟道:“掘地三尺?他们一定是从尊武门的井寨逃了!” 她立刻叫住刚刚的小将:“等等!你出去让李教头带领弟子去井寨看看……。” 不等梅三娘说完,忽然听到凝香阁外面哀声四起……。 另一个小将慌张来报:“启禀公主殿下?——不好了,将士们都闹肚子了……。” “闹肚子……?怎么会这样?我们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怎么会突然集体闹肚子?”梅三娘纳闷的问道。 小将答道:“刚刚,可能是将士们喝了山寨里的井水……。” 梅三娘不等听完,立即推开小将,亲子跑出凝香阁确认一切。只见山寨里,数以万计的漠北将士都躺在地上打起了滚儿。哀鸣声此起彼伏,惨叫声不绝于耳。那痛苦的呻吟相互交织,宛若一曲‘命运交响曲’。多少人在曲中‘结束’,多少人在曲中挣扎。整个中寨通往青瓦寨的碎石路上,尸体横卧满地,呻吟瓮声瓮气。 梅三娘疯了一般地朝将士们呐喊:“谁让你们喝水的?”冲动之下,她跑过去抓起一个士兵:“谁让你们喝水的?我们是来打仗的,谁准许你们喝水的?” 她看着手中的将士翻起了白眼,口吐白沫,猝死过去。再大的抱怨也不能挽回他们的性命,一种绝望让她捂住脸,蹲在地上开始了无声的哭泣……。 这时,又一个将士飞速跑过来禀报道:“公主殿下?不好了!我军大营被尊武门奇袭,他们抓了火头军,烧毁了粮车,砸碎了铁锅。现在已经把六屏峦唯一的出口堵死,我们已经出不去了!” 梅三娘一听,怒火攻心,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气急败坏之下,对众将士喊道:“出不去也要出!马上下令,全员突围,誓死要杀出一条血路,让活着的将士们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第五卷【血月魔凄】381:拜丞相难封众口 漠北大军已是桥头之马,走投无路。梅三娘也只能悍然不顾,背水一战。漠北大军毒泷恶雾,为了一线生机疯狂涌向六屏关。唐璜依计行事,带领尊武门的弟子死死掐住咽喉要道,将漠北大军困在六屏峦内关门打狗。 六屏峦出口狭窄,几十万规模的漠北大军前仆后继,争先恐后的想逃出这个是非之地。拥挤之下,造成了关口风雨不透,水泄不通。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进不来。如同沙漏中的沙砾,拥堵在瓶颈处,进退无助。 无法横向大举突围,已经让战斗力大打折扣。此时又大规模的塞在关口处动弹不得。周围山石滚落,砸碎了漠北的马车。密密麻麻的箭矢从入口处一波接着一波。漠北大军立时变成了一只待宰鱼肉,夹在关口,任人宰割。不消一个时辰,关隘中的尸体已经垒起两丈多高。 后面的士兵,不得不一边踩踏着前人的尸体,逾越障碍,坚持作战。好不容易跳出关隘,却又被迎面而来的尊武门铁甲勇士们无情刺杀。 那些尊武门的士兵,一手擎着塔盾,一手拿着长枪,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戳一双。众人排成的浩大人墙,宛若一个巨型绞肉机,无情的碾压着前方受阻的敌军。 梅三娘眼看着漠北将士们不断的送死,气得心疾猝发,在战车上昏了过去。 丹墨子紧忙给她喂下了道家的回魂丹,勉强挽回了梅三娘的意识。梅三娘暴怒之下,施展败血控心术,驱使各地人魔前来支援,各地的败血人魔受到了感应,疯狂涌向崴子城……。 恰逢南盈盈带领东厂锦衣卫,在临安击杀败血尸群,突然见这些活死人都相继涌向崴子城方向。她不知道崴子城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携手下一路追赶查探。经手下打探,说六屏峦杀声一片,尊武门正在用前所未有的规模,围攻六屏峦。 南盈盈不禁纳闷:‘这是什么笑话?尊武门为何会在自己家门口围堵自己的人呢?难道尊武门起了内乱?’万般不解之下,她亲自登上了就近的山丘,用千里望(竹制望远镜)窥视。一眼就看出了关隘里面关着大规模的漠北将士。 再看那些败血人魔,疯狂的攻向尊武门方阵。她立刻明白了一切,并对身边的锦衣卫青龙使言道:“看来,人魔已经不足为患。尊武门会将大批人魔以及漠北大军一举剿灭。你等速速回临安通知临安知府,让他勿以人魔为虑,好生安抚万民。我等立即回宫复命!” 青龙使领命告退。南盈盈也摘下锦衣卫的帽盔,松了一口气后,退下了山头。 漠北大军误食井水,损兵十万。六屏峦关隘突围之战又死伤过半。关隘之中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死相百出,惨绝人寰。五十万大军不到三日只剩下区区不到二十万。最终在败血人魔的支援下,梅三娘等人突破了尊武门的封锁,携二十万残兵败将,一路向东逃亡。 唐璜一看他们向东行进,正映了冷军事的话:‘漠北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转战他处;二是破釜沉舟。’既然梅三娘已经离开了崴子城,他也就不必再担心了。于是下令尊武门弟子焚烧尸体,清除路障,解除井水之毒,修缮青瓦寨府。并放飞信鸽,将大获全胜的消息上报给冷凝香。 冷凝香接到消息,自是得意。虽然都在她意料之内,但是真正的胜利来到时,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喜色。 鲁菲嫣一看冷凝香不仅解除了大明之危,还将漠北军力歼灭过半。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拿出西域的玉玺,交给冷凝香:“冷凝香?三善门是讲信用的。你帮我们解困了皇城,我们也理当兑现当日的承诺。——这是西域的玉玺,是我四姐达木提托我交给你的。” 冷凝香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之物,有了这个西域的传国之物,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西域皇位的继承人:“菲嫣?我没有辜负你对我的信任。所以,这枚玉玺我受之无愧。如今,漠北战败已成定局,大明再也不用担心受到漠北的威胁。这样的结果,我想百里星云应该会满意的。而你也总算不负重望,可以功成身退,安心回去复命了。顺便告诉百里星云,让她不要忘记她还欠我两件事呢!” “你放心!既然答应了你,我大姐是不会不认账的!没什么事,我这就告辞了!” 当晚,鲁菲嫣回宫复命。星云得知漠北大军东逃,立即和众姐妹密议……。 “梅三娘此去东方,一定是转战沧澜。漠北已经被冷凝香攻陷,她已经无路可退。攻打六屏峦失力,漠北死伤过半。她急需占领沧澜作为据点,第一要报复冷凝香,第二要安顿漠北将士。此时,正是我们出手的好时机。 尊武门在沧澜虽然仅有十万兵力,但是梅三娘想一举拿下天涯望海阁也必定会损兵折将。我们不如去沧澜,坐收渔翁之利。一旦双方两败俱伤,我们便可以夺回沧澜,生擒梅三娘。” 白紫茉言道:“可是,如果我们收复了沧澜,冷凝香会不会因此与我们为敌?” 刀美美言道:“我们和姓冷的本来就不是朋友,一直都是敌对的关系。现在她趁人之危,逼我们交出西域和大明的玉玺,其野心昭然若揭。我们只是答应了她三个条件,但是并没有承诺不与她为敌。现在嵊界山在夏侯焱的掌控之下,我们短时间无法将其拿回。倒不如按大姐说的,趁沧澜有变,一举将它收回来。” 仙儿早就急不可耐,立即赞成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出发去夺回失地,抓了梅三娘那贱人!” 时年四月初五,梅三娘大败沧澜守军,入驻天涯望海阁。二十万漠北大军在沧澜之战中死伤八万。同月初七,三善门整合三清弟子以及六大禅寺共计四万余众奔赴沧澜。梅三娘不等屁股坐热,便迎来了三善门的强势攻击。 达木提带领半牙山的笑笑派弟子作为前锋,将沧澜胜境重重封锁。三清弟子以及六大禅寺各显神能,清剿天涯望海阁。刀美美带领鲁菲嫣和仙儿二度破城,在星云和白紫茉的毒术掩护下,一气登顶,生擒梅三娘。 漠北兵败如山倒,多数弃战而逃。剩余冥顽势力被三善门一一拘押,听候发落。梅三娘、黑蝠将、丹墨子、李宝木、玄珂、关五月一干人等被迫投降。 狱中,百里星云逼迫梅三娘交出解除败血神丹的秘方。梅三娘不知从何而来的底气,料定自己不会一败涂地。因此,誓死不肯招供。 同月初九,夏侯焱带领嵊界山的一群新贵弟子,来逼迫三善门交出梅三娘。鲁菲嫣和无道子力抗夏侯焱,最终因为夏侯焱的太乙天罡神能,败下阵来。 无道子为了维护爱徒鲁菲嫣,不幸战死。夏侯焱得意忘形,下令手下摧毁天涯望海阁,杀光三善门众女。众姐妹被迫落荒而逃,来到了长生山避难。最终沧澜落到了夏侯魔君的手里。 鲁菲嫣感念师父为自己舍身就义,在长生山上立下牌位,披麻戴孝默守三日。星云为众姐妹诊治伤势,情绪再次陷入低谷。安人和白紫茉每日酝蝶侦查大明局势……。 “大姐、三姐?皇上接到消息,说冷凝香明日便会离开漠北,前往大明宫就任!”白紫茉将消息带给了众人。 刀美美言道:“真是小人得志!看来,我得把龙三也接回来。免得受那贼婆娘的欺辱。大不了把皇位让给她!” 星云感叹道:“看来,冷凝香离称帝不远了。” 时年四月十九,冷凝香入驻大明宫。龙三履行承诺,在大明宫为她举办封侯仪式。冷凝香一身朝服,立于殿前受封。 时任吏部尚书龚琦睿带领一干老臣群策力荐:“我大明自开国以来,从来不允许女子干政,更没有女子担当首傅之先例。昔商纣王被妲己迷惑,暴乱治政,最终被周武王所灭。西楚国霸王项羽因宠溺虞姬,罔顾丞相范增良言,最后落得自刎于乌江的下场。再看隋炀帝……。” “——够了!”冷凝香没想到这些老臣们如此顽固不化,一气之下,对众臣言道:“你们这些食古不化的东西,居然敢公然违抗圣裁? 大明历来没有女人干政,可是刀皇后垂帘听政你们不去纳谏,这要如何解释? 你们说纣王宠溺妲己,霸王宠爱虞姬,那都是好色的昏君沉迷酒色肉香的结局。而我既不是皇上的妃子,也不是后宫的嫔婢。你们居然拿我跟妲己、萧皇后等人比!难不成在你们眼中,圣上就是个昏庸无道,淫/纵无度的浪荡皇帝吗? 如此目无君上,你们应该统统拉出去斩了!” 龚大人这才见识了冷凝香的伶牙俐齿,可是作为老臣,他亦有着非凡的才思。于是抗辩道:“刀皇后垂帘听政是因为皇上操劳过度,病卧龙榻。况且皇后她曾多次为大明立下赫赫军功。绝非你这般仗着口舌之能,蛊惑皇上的贼尼。试问,你一个出家之人本该清心寡欲,可是为何初来乍到就堪当宰相之职?——皇上?老臣不服!” 众卿一看龚大人言之有理,纷纷出列力挺吏部尚书:“不错!臣等也不服!” 又一个老臣站到龚大人身边言道:“我听闻此女是昔日魏王背后的参谋。她借用龙虎门的势力在江湖上强取豪夺,欺压良善,为祸一方。如今却要染指朝廷,担当宰相。试问,一个有前科的不良女子,如何能让我等臣服?” 第五卷【血月魔凄】382:龚琦睿密谋东厂 冷凝香笑了:“啊哈哈哈,‘不良女子’?好一个措辞!敢问各位大人,我如何‘不良’了?我是魅惑皇上了,还是勾引男人了?你们居然把我归结到‘不良女子’的行列。 好!就算我是不良女子。可是,此前漠北大军锁困皇城,确是我这个‘不良女子’挽救了大明的运势,赶走了漠北的蛮夷。你们此刻能在这里公然诋毁我,也全凭我这个‘不良女子’,才留住了一条老命,在皇上面前纵情高歌。 既然你们这么愿意以古为鉴,那我就跟你们说说历史! 春秋齐僖公之女齐文姜,与其兄乱/伦,一度被人骂成淫/娃/荡/妇。可是,就是这个不良女子帮助鲁国公挫败了霸主齐桓公。有《诗经》为证,想必你等不会不知道吧? 再说大唐,上官庭芝之女上官婉儿,她与武三思成亲,后与中宗暗修床第。可是也被武则天加封为宫中诏命,参决政务。 对了,刚说到武则天!她又何尝不是一介女流?然而,就是这一介女流在位二十一载,为大唐开创了贞观遗风。被后世所津津乐颂。 泱泱汉室,几经风云哗变,历尽朝代更迭,终落大明。就是你们这些胶柱鼓瑟、照本宣科的一群庸臣,让百姓生于乱世、焦于生计、活于不安、死于饥寒。 现在居然说我何德何能?我倒想问问你们何德何能?” 众臣被冷凝香这样质问,顿时哑口无言。龚大人言道:“总之,大明朝廷不会姑息养奸。皇上如果执意要立这个巧舌如簧的女子为相,那就先杀了老臣。如果能用老臣的性命来警醒陛下,臣死而无怨。” 其他大臣也纷纷为龚大人挺身而出:“不错!我们绝不同意这个女人做我大明的首傅。还请皇上三思!” 冷凝香一看他们冥顽不灵,眼里泛起一丝杀意:“你们这是要逼宫吗?”她转身对龙三言道:“皇上?这些佞臣胆大妄为,公然逆旨。请皇上将他们一一赐死,以儆效尤。” 龙三打心里赞成龚大人的主张,可是玉玺已经在冷凝香手里。她手握西域、漠北两国大权,如果不遂她意,大明恐怕会陷入更大的危机。可是,这些老臣忠心为国。自己又怎么忍心将他们杀掉呢?一旦杀了忠臣,那日后还有谁敢犯颜苦谏?自己又和商纣那些暴君有何分别? 龙三再三考虑后,对龚琦睿一干老臣言道:“好了、好了!众位卿家不要再说了。朕意已决!冷凝香博学多识,才高八斗,又为大明赶走蛮夷,立下不斐功绩。上任首傅之职为朝廷效命,实乃大明之万幸。尔等日后须好生配合冷丞相,同心同德,缔造万民之福禄,共襄大明之兴旺。” 众臣虽有不甘,但是好在龙三没有听从冷凝香的唆摆,杀了自己。这足以证明他并不是个昏庸的皇帝,其中必有一些难言之隐情。既然皇上给了各自台阶下,他们也只好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凝香入驻了丞相府,唐璜也跟着鸡犬升天,成为冷凝香身边的辅臣。当晚,冷凝香便吩咐唐璜将吏部尚书一干党羽逐一写在册上,准备一个一个的除掉。只有将朝中反对自己的人赶尽杀绝,她才可以拥立自己的人。一旦自己在朝中呼风唤雨,她便可以将龙三赶下台去。届时大明、西域、漠北将会统一,而自己则可以成为第二个名垂千古的女皇。 她来到床前,看着武喆练功,关切的问道:“相公?今天感觉怎么样?看你气色好多了,功力也恢复了吧?” 武喆收功闭气睁开眼睛,对冷凝香问道:“凝香?我问你,你是不是有谋夺大明之心?” 冷凝香不知道武喆为何会这么问:“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问?” 武喆下床,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言道:“你瞒着我做了这么多的事,不会只是为了当一个宰相吧?记得当初你帮我经营尊武门时,目的只是想报我们的大仇。所以不论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可是,现如今你背着我做了那么多事,非但不征求我的意见,反而刻意隐瞒。我觉得你变了!不再是从前我认识的香儿了!” “武郎?我都做什么了?看被你说的!”冷凝香感知出武喆话语中隐射着某种含义,可是她不知道武喆究竟想说什么,于是打着马虎问道。 武喆一看冷凝香在自己面前也不诚实,克制着心头之火,对她言道:“你不用瞒我了,我已经知道了!你囚禁了我妹妹武霜儿,逼死了我二弟李笑笑,窃取了西域皇权,如今又入朝为官。 在西域之时,我以为你是因为我有伤在身,为了自保而逼死了察尔王。可没想到你居然为了西域的玉玺逼死李笑笑!” “谁告诉你的?”冷凝香一直隐瞒着事实,因为她知道这些事对武喆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尤其是囚禁武霜儿的事。突然被他问及,心里不免心慌的问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认为天下还有不透风的墙吗?” 冷凝香故作镇定的言道:“不错!我是逼死了李笑笑,那是因为他和达木提执迷不悟。当初我明确要求他们交出西域的玉玺,可是他们宁死不屈,我有什么办法?如果当初他们配合,也不会导致这种局面的发生。” “你言外之意是李笑笑活该喽?西域的玉玺象征着西域的皇权归属,达木提本就是西域的公主,她们拒绝交出玉玺也是情理之中。你逼死了她的皇叔,还害死了李笑笑,究竟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得到西域的权贵吗?” “权贵?——不错!我就是为了权贵!如果我不这样做,达木提早晚会杀了我。当初,我们为了帮助达木提,派蔡虎南出兵帮助西域。可是达木提和李笑笑明里接受恩惠,背地里却趁龙虎门空虚,让三善门去劫狱,打伤了龙虎门的弟子不说,还砸塌了地牢。 后来,我们好心好意把达木克王救出安塞皇城,并接到尊武门照顾。却不料,他病死在尊武门。那时,李笑笑和达木提是怎么做的?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就把达木克的死算在我的头上。若不是我用木宝儿作为人质,我早就死在他们手里了。 我帮西域打败了菱纱,解困安塞皇城,可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为了让我交还兵符,在夜宴时暗伏刀斧手,若不是我早有准备,当时你和我都难走出西域皇宫。 我们和达木提之间的恩仇已经无药可解,我若不将西域大权拿到手里,你以为他们会善罢甘休吗?你不愿意看到李笑笑死,难道你就愿意看到我被你的兄弟杀害吗?” 武喆想想冷凝香的话也有道理,于是继续问道:“好!你夺取西域皇权是为了免除后患。可是你关押武霜儿,又做何解释? 当初,我在井寨中闭关,武霜儿被你残忍的囚禁在了暗无天日的井牢。 后来,我在大漠和武霜儿兄妹相认,可是你暗布追兵将武霜儿绑架,关到了鸠鸨山,并将她倒吊在铁牢之中。 你害她两次还不够,现在居然还从西域把她押到尊武门,霜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待她?” “武郎?你误会我了,我是在保护她!” “——保护她?” “不错!自打你们兄妹相认后,我对曾经做过的事深度的反省过。后来,武霜儿为了贺凌云,只身前往三孤府,把贺凌云带了出来。那时,贺凌云的败血之毒已经发作,三善门的人惨无人道的把贺凌云关在府中。 武霜儿一路带着贺凌云躲避纳阑飘雪的追查,恰巧被我得知此事。我为了帮助霜儿,把她们带到了天罡寨栖身。也由此得知霜儿真的是很爱贺凌云,所以由我这个嫂子做媒,为她们操办了婚事。 我离开天罡寨后,本以为武霜儿会和贺凌云呆在天罡寨。没成想在西域搜查菱纱的过程中,在一处棚户人家中找到了武霜儿和贺凌云。 我怕纳阑飘雪会记恨武霜儿带走了贺凌云,所以一直把她们关在军营中,精心照顾。武霜儿是对我有偏见。可是我也答应了她,只要我得到了天下,就会帮贺凌云解除败血之毒,让她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此事,你大可以亲自去问武霜儿。” 武喆听完也没话说了,刚刚的不满情绪也逐渐化解,于是对冷凝香言道:“香儿?武霜儿现在在哪里?我想见见她!” “好!我明天就安排!” …… 同夜,吏部尚书协同两位老臣,秘密进入东厂密会南盈盈。 “厂公?皇上被那姓冷的女子蛊惑,已经奉她为大明首傅。我等冒死进谏,可是皇上仍然执迷不悟。现在皇后娘娘不知下落,唯有东厂可以替皇上分忧。此女乃昔日魏王手下,是龙虎门背后的暗主。一旦由她来左右朝政,大明迟早要落得民生凋敝,忧患丛生。所以……。” 南盈盈言道:“那龚大人的意思是……,让东厂暗杀她?” 另一位老臣替龚大人言道:“不错!东厂的职责就是杀人。一旦出现欺君罔上的乱臣,唯有东厂有权绕过层层奏表,先斩后奏。此女不除必留后患,所以还请南厂公以大局为重,为了大明千秋大业,击杀贼女,以保社稷。” 南盈盈沉思片刻:“三位大人?南盈盈十分敬佩三位大人的忠义之心。可是此事并不是东厂出面便可解决的问题。莫说我们未必杀得了她,就算我们侥幸得手,那也很可能引发更大的危机。 并非南盈盈不愿意效命,此等大事若非皇上和娘娘亲自定夺,东厂实在不敢擅自做主。倘若事情得以解决还好,一旦功亏一篑,那将祸连整个朝野,甚至会波及圣上的安危。” 龚大人一听,急了:“那那那可怎么办?直言上奏无效,东厂暗杀不能!那大明岂不是会被这个女人带向歧途?” 南盈盈言道:“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三位大人一听,立刻凑近了聆听:“什么办法?” “那就是由几位大臣力荐,让三善门的掌门百里星云也入朝为官,担任宰相。只要百里星云和冷凝香平起平坐,我相信百里星云一定有办法制衡冷凝香。而众位大人也可以有个依靠,不至于如此无助。” 龚大人恍然大悟:“不错!三善门都是贞节烈女,巾帼英雄。当初力抗大漠,保我等周全,个个光明磊落,义薄云天。百里星云当年拆破魏王毒害先皇的诡计,又带领三善门解除魏王忤逆之乱。由她来担当宰相,我等愿意马首是瞻!——明日,明日臣等即联名上奏,呈请皇上征用百里星云,授其宰相之职。” 第五卷【血月魔凄】383:木宝儿巧现相府 次日龚大人觐见龙三,请求皇上征召百里星云入朝为相。龙三虽然很想答应,不过玉玺在冷凝香手中,因此无法出具有效明文,龚大人的计划只好因此搁浅。 冷凝香听到风声,嘲笑龚大人是在做无谓之举的同时,也放松了对龙三的警惕。因为她认为只要玉玺在自己手中,这些庸臣是玩不出什么花样的。 时年五月,冷凝香以龙三之名,对西域和漠北实施招降,顺利将两国编入大明版图。并将民/族矛盾转嫁给龙三。其目的就是让龙三为自己背黑祸,让西域和漠北的百姓误以为龙三是谋夺两国的罪魁祸首。并以龙三之名清剿反民,杀鸡儆猴。 至此,龙三成为了冷凝香一统天下的代罪羔羊。然而,冷凝香不知道的是:龙三身边还有个不为人知的信臣,那就是——朱子枫! 梅三娘攻打大明之时,朱子枫一直负责在外招兵买马,组织后援力量。而时局多变,没等朱子枫募兵之事凸显成效,就听闻晁虎不幸战死、人魔大举作乱、南钰兵败回城、皇宫被漠北围困,最后梅三娘突然休兵,转战崴子城……。 随后,他又听说皇上已经昭告天下,让冷凝香入朝为相。这消息让他无所适从,于是立即和仙儿私会,想了解宫内的局势。当他得知这是百里星云的主意时,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百里星云提前高调宣布冷凝香入宫的事,一定是做给我看的!现在除了我在宫外尚可自由行动以外,其他人都已经被困于皇城。百里星云让皇上如此高调的发布消息,显然是想让我知道宫中的情势严峻,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果不其然,在他准备入宫面圣之前,百里星云委托仙儿找到自己,和自己进行了一番密谈。她让自己继续在暗中招兵买马,筹备粮草,以备日后力挺龙三。 为此,朱子枫开始在大明各处游说,招募大小势力以及笼络各州县令,秘密组建了一个以皇后为主导核心的正义之师,取名:黑龙军团。 乍一听这名字似乎不太正派,可是‘黑’代表了他们只能在暗处活动,以避人耳目,尤其是不能让冷凝香察觉。而‘龙’字则意味着龙三才是真龙天子,也只有龙三才是大明真正的君主。 黑龙军的总坛设在了高耸入云的长生山。由皇后刀美美担任军统,负责最终决策,以及下达军令;任命百里星云担任黑龙军团的总军师,辅助皇后,为大明出谋划策;再由达木提担任兵马大元帅,负责练兵以及征战;鲁菲嫣担任少司命,负责筹备粮草以及兵器战甲等后勤物资;仙儿担任先锋,负责攻城拔寨,冲锋陷阵;白紫茉担任斥候,负责与各处联络以及打探消息;朱子枫则继续担任大行令,负责募兵以及与外部的结交事务。 而与此同时,夏侯魔君也并没有停止自己扩充势力的脚步。他救出了塔拉之后,一方面答应帮助塔拉夺回漠北皇权,另一方面整合了雪域派、铜台镇、鲍家寨三股势力。又利用大岚、古孽二寺的方丈去攻打天罡寨,迫使李达、郭勇、郭通投降。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势力迅速膨胀。为了与魔界抗衡,夏侯焱将自己组建的势力命名为:魔焱部落。一边筹划着如何雄霸人、精、仙、魔四界,一边等待着魔娜的出现。 龙三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已经名存实亡,所有的朝政都由冷丞相一人处理。曾经繁忙的日子已经远去,每日在宫中睡觉,看戏,赏花,喂鱼已经成了他的全部。 虽然不知道自己何时被赶下台去,但是他也知道刀美美和三善门的人也正在为自己疲于奔命。而自己能做的只有等。好在每日都会有一只小白蝶飞入寝宫,与刀美美互诉思念之外,还时刻了解着外面的进展。 这日,冷凝香召见唐璜和萧胜,对二人言道:“如今朝中之事,我已尽在掌握。龚琦睿等一干庸臣已经不足为惧。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西域和漠北已经平定,现在只剩下夏侯焱和梅三娘一直是我的心腹之患。 上次夏侯焱攻打沧澜时,我正忙于解决漠北战后之事,所以没有来得及抵御。不过,夏侯焱杀死无道子,重创三善门,这也让我攫取了巩固地位的时间。现如今,一切准备就绪,只要清剿了嵊界山,我便可杀了龙三,获得天下。 萧胜、唐璜?你二人如今是我最信任的人,我给你们三日的准备时间,三日后声东击西,嵊界山和沧澜必取其一。萧胜佯攻天涯望海阁,唐璜出兵嵊界山。一旦夏侯焱派兵去支援沧澜,嵊界山则垂手可得。倘若夏侯焱按兵不动,那萧胜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占据沧澜。 此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懂了没有?” 二人齐应:“属下领命!” 送走唐、萧二将,冷凝香开始撰写告谕。忽然,从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娘亲?” 冷凝香听到这声音,精神为之一颤,立刻撂下笔墨,起身望向门口。门口的衙役见一个宫里的孩童私自闯入府中,刚要进来捉拿,却被冷凝香斥退。 冷凝香觉出刚刚自己情绪有些失控,看到门口站着的孩童,她刻意的板下脸来,重新坐回到凳子上,再次提起笔,一边续写着刚刚的告谕,一边若无其事的问道:“你是哪家的孩童,跑到这里来乱认爹娘?” 木宝儿知道冷凝香不会原谅自己,但是事情过去一年多了,自己长大的同时,也想了很多很多。她始终无法忘记在尊武门的那段充实快乐的幼年生活。更忘不了天天抱着自己,给自己讲故事,说道理的‘娘亲’。 冷凝香对自己的无微不至,一度让自己沉浸在幸福中无法自拔。也因为对冷凝香的敬爱,三番五次的和自己的亲娘吵架。新帅府那次,是她有生以来做得最后悔的事。因为冷凝香就算有一万个错,但她对自己从来都是呵护备至,教导有方。 当她得知冷凝香进了丞相府,她就迫不及待的想来修复关系。可是静太后(龙三母亲昔日静妃娘娘)始终不让自己擅自出宫。所以,这次她趁太后入睡,偷偷跑到了丞相府。看到冷暖香的刹那,她忍不住喊了一声‘娘亲!’ 冷凝香冷冷的回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冷凝香的心里又何尝不是翻云覆雨?她走上前去跪到桌案前:“娘?宝儿知错了!当日在新帅府,您说得都对!不论您和我亲娘之间有何恩怨,但是那都是你们之间的事。我吃尊武门的饭长大,在您的教导下习文,我不该伤娘的心……。” 听到这里,冷凝香的心有些颤抖了。她知道木宝儿极其聪明,是个难得的孩子。从她的身上时常能看到自己童年,所以对木宝儿的思念也从未中断过。但是,腹中的刀疤却是木宝儿以怨报德的铁证,所以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感情用事,让自己越陷越深。因此刻意疏远道:“不要叫我娘!我不是你娘,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今后也不会是!所以,你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不要妨碍我做事!” 木宝儿看到冷凝香如此绝情,知道自己对她造成的伤疤,绝非一朝一夕能够磨平。于是哭着起身,刚要离开。忽然,一个丞相府的家丁来报:“启禀丞相大人,广宁提督求见,正在府外等候!” 冷凝香右手挽袖,左手停笔:“哦?快请!” 随后对木宝儿言道:“你不要乱跑,到后厅回避一下。一会儿我会差管家送你回去!” 木宝儿一听此话,心里立即领会出些许暖意。冷凝香此言有两层用意:第一,她知道丞相府离太后的寝宫有些远,她担心自己行夜路会遇到危险。第二,她是不想自己太累,所以准备派车架送自己回去。高兴之下,点点头,听从冷凝香的安排,跑进了屏风后面的里堂。 这时,家丁带着广宁提督和遂宁提督进到府中,二位提督大人见到冷凝香,一阵叩拜:“(广宁提督史航通)(遂宁提督胡广财)叩见丞相大人!” 冷凝香朝堂下看了看,见二人进来就对自己下跪叩首,心中不免有些鄙视!尽管这两个人对自己毕恭毕敬,可是初次见面便毫不犹豫的在女人面前下跪,足以说明这两个人是个唯利是图,奸险狡诈的小人。这种小人虽不值得信任,但是往往最识时务。只要诱之以利,他们便会抛弃一切的为你卖力。 “你们是唐璜引荐的吧?”冷凝香端过茶抿了一口,问道。 二人一直把脸埋在地上,不敢抬头。俯首答道:“回丞相的话,我们是唐璜引荐的。唐璜说冷丞相曾是龙虎门的军师,不仅帮助蔡太岁的孙儿蔡虎南统一了绿林,还曾帮助魏王出谋划策。我等仰慕已久,得知丞相入朝为官,特来参拜!” 冷凝香一听他们哪壶不开提哪壶,登时怒道:“大胆!你们居然敢提魏王那个反臣?——来人?将这两个狗官拿下!” 冷凝香的话掷地有声,门口的执戟郎们齐声回应。那些人手持戈戟进来便将广、遂二位提督架在了散着冷光的寒刃之下。吓得两个狗官举起双手,颤抖的说道:“丞相饶命,丞相大人饶命啊。下官一时糊涂,言语有失,还望丞相看在我等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饶恕下官……。” 冷凝香轻将玉手一抬,示意执戟郎放了他俩,对二人言道:“魏王谋逆,本丞相当时是为了揭发魏王叛国的罪证,才假意留在魏王身边的。给魏王充当谋士是假,替吾皇搜集罪证才是真!尔等以后要谨言慎行,否则,小心被人扣上个反臣的罪名!” 两位提督立即下跪磕头:“是是是,下官谨记丞相教诲!” “起来吧!我听说,你们帮了唐璜不少忙……。” 不等冷凝香把话说完,遂宁提督邀功心切,立即傻笑道:“是的,是的!下官不仅配合唐璜拒绝缴纳朝廷的兵符。还出兵替唐璜截获了朝廷运往边关的粮草和军资……。” 遂宁提督本以为,冷丞相是为了奖赏自己。却不料,自己的话还没说完,冷凝香再一次拍案而起:“混账!唐璜岂是要截获朝廷的军粮?他找你们是让你们保护朝廷物资的安全!说话转转脑子!” 广宁提督一看遂宁提督胡广财献媚不成反挨了骂,急得在一旁猛拉他衣角,示意不要乱说话。并替他求情道:“丞相大人?胡大人前些日子受到刀皇后的威吓,精神有些混乱,时常语无伦次,还请丞相息怒。” 冷凝香问道:“广宁提督史航通是吧?” 史航通抱拳鞠躬道:“是,下官名叫史航通……。” “史航通?如今朝廷那十万大军在哪里?”冷凝香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回禀丞相大人,那十万平北将士现在已被我窝藏在广宁渡轮上。” 第五卷【血月魔凄】384:广宁都杀兄献媚 渡轮?——难怪‘某些人’找了那么久也没找到,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既然那十万将士在你手里,那你身边这个遂宁提督就没什么用喽?”冷凝香的话给了广宁提督极大的暗示。 广宁提督心想:“丞相既然说遂宁提督‘无用’,显然是在暗示我,让我将吞兵的罪责推给遂宁提督。”想到这里,他趁人不备,火速从身旁的执戟郎手中夺过长兵,绰枪上前,将遂宁提督胡广财钉在了红漆柱子上。 胡广财来不及反应,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双目含恨,瞪着广宁提督:“你!——您为什么……?” 遂宁提督在他耳边轻声言道:“胡大人,兄弟一场,我也不想这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不杀你,此事便无法对天下人交代。你的儿子我会替你照顾,希望你不要记恨我!”说完,他猛力将胡广财推倒,血淋淋的长枪从他腹中拔出。鲜血低落的刹那,丞相府顿时弥漫起一种血腥的滋味。 遂宁提督扔掉长枪,跪到冷凝香面前,献媚道:“丞相大人?遂宁提胡广财,督拒缴兵符,置朝廷危难于不顾。臣已经将他就地正法,还请丞相大人明鉴!” 冷凝香笑道:“哈哈哈,好!介于史大人之忠勇,明日我便奏明皇上,将遂宁并入广宁府,由你统一管辖。先前那十万将士的事,我也会和皇上一并解释清楚。这个胡广财,侵吞朝廷兵力,胆大妄为,死有余辜。你将他交给刑部,把案子撤了吧!” 广宁提督知道冷丞相这是在帮自己脱罪,这证明了自己充分赢得了丞相大人的赏识。于是急忙叩首谢恩:“谢丞相提携,史航通一定竭力辅佐丞相。” “——还有!近日,听闻东海浪大,好多船家都遭遇海难。你作为广宁府官员,掌管着半数水师。本相现在就命你择日去东海体察民情,赈、济、难、民。”说到‘赈济难民’四个字时,冷凝香故意一字一顿。 广宁提督一想:刚刚冷丞相说‘遂宁提督无用’,是在暗示我,让我把窝藏十万将士的罪名,扣在遂宁提督的头上。并将他杀死,以做到死无对证。现在又说‘东海浪大,海难频生’,这显然是让我去坑杀海上漂泊的十万将士。 可是,杀一个遂宁提督可以,若淹死了那十万将士,我可就真的成为大明的罪人了!想到这里,他不禁陷入了犹豫。毕竟十万条性命不是个小数目。一旦走漏了风声,自己很可能会株连九族。 冷凝香一看他犹豫了,随即问道:“怎么?有困难吗?” 广宁提督不敢不从,于是咬咬牙言道:“不!为丞相办事,就是在为大明谋福。只要丞相大人吩咐,下官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广宁提督派随行下人,把遂宁提督的尸首抬出了相府。相府的家丁又把大殿冲刷干净。木宝儿在后面虽然没有目睹前面发生的事,不过凭借耳朵听到的信息,也足以拼凑起事情的始末。她听到冷凝香的脚步传来,急忙跑到床上盖上被子佯装睡熟。 冷凝香一看木宝儿在床上纹丝不动,走上跟前帮她掖好被子,轻轻坐到床边。用慈爱的手,帮木宝儿整理额边的碎发。这一系列举动都证明了她一直对木宝儿保有切切思念。 木宝儿假装酣睡,心里却极度的活跃。听到冷凝香在旁自语道:“多日不见,宝儿长大了,真的长大了!”木宝儿心里深受感动。 当晚,冷凝香派人去通知静太后,说木宝儿在丞相府安好,请太后不必挂心。在相府留宿一晚,次日便差人送回宫中。 静太后十分纳闷,木宝儿为何会跑到丞相府。不过自己的儿子贵为天子,任哪个朝臣也不会慢待了木宝儿。于是,她安下心来就寝,不提。 次日,木宝儿回到太后府中。静太后问及她为何会跑到丞相府,木宝儿隐瞒了她和冷凝香见面的事。由于静太后不参与朝堂之事,因此并不知道皇上册立冷凝香为首傅一事。可是丞相府昨日发生的一切,一直在木宝儿心里耿耿于怀,甚至淤积成灾。 虽然她不懂国家大事,但她一直以‘自己的三娘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而引以为傲。在她的认知里,朝中的一切事物,都应该由皇上和皇后娘娘定夺。所以她有什么事,都不会隐瞒刀美美和龙三。毕竟在宫里听得最多的就是‘欺君罔上,立斩不赦’。而昨晚相府出了一则命案,皇上和三娘居然被蒙在鼓里。到底该不该说,自己一时也没了主意。 正当她决定将昨晚的事忘记时,龙三一如往常的来探望太后。他作为孝子,每日探望娘亲已是司空贯例,本不足为奇。可是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他身边并没有带随行的太监,而是带着东厂厂公——南盈盈。 龙三进了太后寝宫,叩拜母后完毕,便对静太后言道:“母后?今日宫中多变,我特来带娘和宝儿离开。” 静太后一脸愕然的问道:“离开?为何如此唐突的让我和宝儿离开?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母后先别问了,今日是端午,我特地对外宣称母后要去祭祖。所以事不宜迟,赶快收拾东西跟随南厂公出宫。到了哪里,美美会照顾母后的。” 静太后看出了龙三的急迫,心里也有了一番自己的猜测。若非事态严重,龙三也不会趁端午节,放出假消息来争取时机,将自己带离宫中。可是自己一旦走了,独留龙三在此,做娘的心里亦是惶恐不安:“皇儿?那你怎么办?” 龙三想了想,言道:“请母后放心,有龚大人等老臣辅佐,我不会有事的。一旦宫中的事情得以解决,我就会立刻接母后回来。”说完,转头对南盈盈言道:“南姐姐?我娘就拜托给你了,事不宜迟,赶快启程吧!” 南盈盈拜受皇命,带着静太后和木宝儿上了马车,在锦衣卫的护送下离开了京师,赶往长生山。 刀美美早已在长生山下焦急的等待,见到静太后安全抵达,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亲自到车架前迎接太后:“母后?您终于到了!我算计着时间也应该来了,可是迟迟不见车马……。” 南盈盈言道:“皇后娘娘?路上过于颠簸,宝儿一直呕吐不止,所以耽搁了!” 众人登上了白武天元阁,坐定后,静太后才问道:“美美呀?到底宫中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不在宫中,来到这山高雾远处躲藏?” “母亲?此事说来话长,待儿媳日后慢慢和您解释。皇上怎么样了?身体好转了吗?” “嗯,好多了。最近他好像不怎么上朝了,听小太监说他整日在宫里养花养草,鱼鸟为伴。起初我还担心他玩物丧志,可是今天突然让我离开,想必他遇到了什么麻烦了!” 婆媳正聊着,木宝儿在旁插嘴道:“三娘?我知道皇上是因为什么而心烦!” 刀美美将木宝儿抱到身边,与自己同座:“哦~~?你这个鬼机灵,又听到什么啦?” 木宝儿言道:“皇上心烦,一定是因为朝廷丢了十万大军!” 木宝儿此话一出,刀美美的太极眼立刻转了起来:“宝儿?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朝廷丢了十万大军?” 木宝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因为她熟悉刀美美的脾气。也知道她那双太极万象眼飞速旋转,意味着她情绪的变化。搞不好自己会害了冷凝香,于是吱吱唔唔,不不敢应答。 刀美美逼问道:“宝儿?你还没回答三娘,到底是谁告诉你朝廷丢了十万大军的事?小孩子可不能撒谎呦。你娘达木提今晚会回来,若是知道你欺骗大人,看她怎么收拾你!” 木宝儿一听,吓得只好照人道:“是我在丞相府听到的,昨夜广宁提督去了丞相府,还在丞相府杀了遂宁提督。他亲口说将十万将士藏在了东海的渡轮上,还截获了朝廷送往边关的军资和粮饷……。” “——渡轮?” 刀美美恍然大悟:“难怪南钰找遍了广宁和遂宁也找不到那十万大军,广宁提督手里有朝廷的水师,他把十万将士藏在轮渡里再合理不过了!——哎!该死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时,百里星云和鲁菲嫣步入殿中,看到静太后,两人急忙跪安。 刀美美迫不及待的把星云拉到一边言道:“大姐?木宝儿回来说:朝廷的十万大军现在藏在东海的轮渡上……。” 星云一听也是十分惊讶:“轮渡?——难怪,南钰找遍了广、遂二省都找不到呢!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事不宜迟,须尽早将他们引渡到岸。 冷凝香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在关外她有西域和漠北的大军作为后援,在大明她有尊武门和梵竺作为主力。如果她知道朝廷还有十万征北大军漂泊在东海,她一定会想尽办法除去那些将士,以绝后患!” “——娘?”木宝儿突然一声呼喊,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回头一看,宝儿正高兴的扑向达木提。达木提看到女儿禁不住喜悦的泪水夺眶而下,一把抱起木宝儿亲吻起来……。 “宝儿?娘好想你啊!”达木提抱着木宝儿爱不释手。 木宝儿拍拍娘亲的脸颊:“娘?你怎么瘦了?” 达木提刚要回答,刀美美便走过来言道:“四妹?回来的正好,我和大姐正有事找你!” 达木提放下木宝儿,进到里堂与星云和刀美美开始了密议……。 达木提言道:“东海茫茫,想在浩瀚的大海中寻找几条船谈何容易?就算我们找到了,可我们训练的黑龙军都是些旱鸭子,如何能将十几万人引渡上岸?况且,一旦遇到危险,或者大风大浪,黑龙军团很可能会蒙受巨大损失,先前的努力也会因此功亏一篑,付之东流!” “是啊!”星云也有着同样的担忧:“所以才找你商量,看看能不能训练一支小队,让他们习得水性,完成这次艰巨的任务?” 达木提想了想:“人可以筛选出一些,可是训练水兵我并不在行。倘若那十万将士漂泊在近海,我姑姐有信心试一试。可如果是远航,我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再则,如果我们真的找回那十万将士,要如何引到长生山来?现在冷凝香的耳目遍及各县,一旦让她知道,那我们黑龙军也必然曝露无余。” “——对了!我曾听我义母说,当年沧澜大战,她躲到了东海的蚌埠岛上才得以幸存。如果带不回那十万大军,不如把他们引渡到蚌埠岛上,等待黑龙军团羽翼丰满,那时再将他们编入旗下。 ——哎!只可惜,我把女娲号角留给了二妹。若不然,我便可召唤一叶舟,亲自去将十万大军引渡归岸!” 第五卷【血月魔凄】385:借秦舟横渡东海 刀美美言道:“提起二姐,我倒希望她不会出现。我们已经违心的答应了冷凝香的那三个极端苛刻的条件。我真不知道二姐一旦知道我们的决定,会做何反应。” “是啊!我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她。”达木提言道。 星云道:“你们不必紧张,冷凝香要谋夺天下,已经是我们的死敌。所以我们不必和她遵守道义。只要我们杀了她,一切迎刃而解!” 刀美美和达木提没想到,一向言而有信的大姐,也会做背信弃义的决定。不过,只要能不杀二姐,她们两人当然愿意。两人如释重负,举起粉拳怼了一下星云的肩头,开玩笑道:“原来,你也这么不讲信用?” 星云定了定身姿言道:“你们以为冷凝香真的相信我们会杀二妹吗?她根本就没对我们抱有希望。她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引起我们的矛盾,让姐妹们内讧而已!所以,你们大可以不必为此事心烦。现在该做的是想办法把那无辜的十万将士救回来!” …… 五月的东海,苍风徐徐,推涛作浪。一线接一线的潮头,发了狂似的击打着石岸,像是要将陆地吞没。坚韧不拔的山石,用自己的身躯阻挡着浪潮的侵蚀。似乎在告诉人们,逆来顺受也是一种定力。 百里星云等人在广宁渡口租了一艘小船,船家是耄耋老翁和十五岁的孙女。爷孙两个打渔为生,每日天不亮便出海,日落才能回来。多年的朝乾夕惕下来,他们对东海的情况无比熟悉。勤劳朴实的渔作,让他们远离了口杂的人群,更远离了险恶与是非,骨子里保留了人们最纯真的善良。 小丫头端着几碗海鲜面,招待这几位华装丽服的宫装美人:“几位姐姐?船上没有什么食材,我和爷爷常年都靠海味为食,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仙儿一看这海碗里面,鱼虾斗艳,蟹蚌争鲜,对小丫头客气道:“这还叫招待不周?皇宫里的海味也没有这个新鲜。我正饿的紧,就不客气了!谢谢小妹妹。” 小丫头一听,立刻蹲下来用羡慕的眼神望着仙儿问道:“宫里?难道你们去过皇宫?” 刀美美和星云看到这孩子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禁不住对视一眼,微微一笑,默默吃起了面。只有仙儿一边舔着指头,一边显摆道:“什么叫去过?你旁边坐着的可是皇……。” “——哼哼!”不等仙儿把话‘皇后’二字说出来,星云连忙警示了一下。 刀美美言道:“仙儿?吃你的饭吧!吃面也堵不住你的嘴!” 仙儿一看两个姐姐让自己保持低调,只好转变口风:“呃……,皇宫御膳房的厨子我们认识。所以各种宫中美食我们也都吃过,但是都不如你这碗面好吃!” 小丫头听到赞美,高兴的笑了:“那怎么会?许是姐姐们饿了,才会觉得这碗面好吃。船上条件简陋,哪能和皇宫里的美食相比呢?不过,你们是继我爷爷之后,第二个说我做的面好吃的人。” 达木提问道:“对了,小妹妹?为何只有你和爷爷出海打渔,你爹和你娘呢?” 被问及到爹娘,小丫头刚刚的喜悦瞬间变成了哀婉:“我没见过我爹和我娘,她们生了我就被人杀了!” “——被人杀了?”姐妹们惊讶的放下碗筷,望着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小姑娘并没有哭泣,反而像说故事一样言道:“我出生那年,恰逢广宁提督新官上任。听爷爷说,他一上任便扣了我爹爹的船舶,让他纳贡。说是朝廷要征收治水维安的费用。我爹爹不信,便去状告提督大人。最后被提督大人抓回来,不日便问斩了。我娘气不过,跑去提督府闹事,最后被提督府的家丁活活打死。祖母知道我爹爹的死讯,心病复发,没过多久也离世了。所以才剩下我和爷爷相依为命。” 刀美美忙问道:“你说的广宁提督是不是叫——史航通?” “——哼哼!”不等小丫头回答,爷爷便走了过来,用咳嗽声阻止了小丫头的言语。 不过,就算小丫头不答,刀美美也猜到了定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史航通所为。并对那小丫头言道:“小妹妹?你放心!等我回宫,一定替你惩办那个贪官,为你爹娘洗脱冤屈!” “——回宫?”小丫头用懵懂的眼神望着刀美美,揣测着她的意思:“姐姐?你家中是做官的吗?” 仙儿一看小女孩儿用一双充满寄望的眼神看着刀美美,她实在不想让孩子的希望破灭。为了逼迫刀美美铭记今天的承诺,她替刀美美言道:“小妹妹?你那个姐姐,就是当今的国母——刀皇后!” 身边的爷爷一听,吓得急忙磕头领罪:“哎呀!老朽有眼无珠,怠慢了皇后娘娘以及各位官员,还请恕罪!” 小丫头不知道爷爷为何会紧张,毕竟自己年纪不大,也没见过世面,更不懂得那些复杂的礼节。只能机械的跟随爷爷一同下跪叩首。 刀美美瞥了一眼仙儿,怪她多嘴的同时,也只好无奈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对老翁言道:“秦老伯快请起,所谓不知者不罪。再说我也是庶民出身,并不拘泥于宫中的繁文缛节。还请勿以身份之别为介!” 老翁一看这个年轻的皇后一点架子也没有,不仅平易近人,还亲切的称呼自己为老伯,顿时泪水萌生,老泪纵横的言道:“皇后娘娘?吾儿有冤哪!”他再一次跪下来,抹泪陈情。 星云在旁言道:“秦伯?我们都知道了,皇后娘娘既然已经答应了帮你儿做主,她一定不会食言的。那广宁提督十恶不赦,皇上早就有除他之心。等我们找到那些将士,一定还您一个公道。” “谢谢!谢谢!老朽替我儿谢娘娘抚恤之恩。——你们放心,我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定会帮你们找到那十万将士!前方不远处就是蚌埠岛,蚌埠岛的东面就是东瀛。广宁漕运的船只,经常会在东瀛附近活动。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十万将士应该就在东瀛附近的船上。” 姐妹们听了秦伯所言,立刻燃起了希望。谁料,刚刚行过蚌埠岛,接近东瀛海域,突临狂风暴雨。黑云滚滚遮去了皓日,像一团重墨污染了百尺长宣,黑暗席卷了光明,黑夜赶走了白天。 激情的闪电撕碎了云团,如繁茂的根须,带着光芒植根在了水面。雷鸣伴着海吼,一个似战鼓,一个类箜篌,不停的震颤着这艘东海小舟。大海翻波,浊浪排空。秦家渔船如一片渺小的树叶落于瀚海之中,随着风口浪尖在骇浪中不停摇曳。小小的渔船衍然成了一个晃荡无休的摇篮,只是它的摇摆,不能让人安眠,反而让人头晕目眩。 仙儿把着船舷呕吐不止;星云扶着舱壁,单手撑着额头目眩神迷;刀美美和达木提手牵着手,在暴雨中摇晃,试图寻找着身体的平衡。秦伯透过嘈杂的雨声对众人大喊:“快看!那边那些是什么?” 众姐妹这才朝秦伯所指的方向看去,见到海平面的尽头,有着好多船只。她们高兴的喊道:“找到啦!就在那儿!那些一定是广宁的船只!” 虽然顶着狂风骇浪,凌驾于怒海惊波之上,经受了前所未有的生死体验。但是姐妹们还是因为找到了那些将士而欢心不已。秦伯也顿时来了动力,拼尽了老力摇着双桨,慢慢向广宁船只靠近,再靠近。 仙儿架起火魂铃,朝对面的船上喊话:“船上的将士们听着:我等奉皇后之命来带你们归岸,速速扔下船锚,准备接驾!” 不刻,那些船只纷纷扔下船锚,停在了原处。姐妹们从渔船上跳跃而起,相继飞上了广宁的大船。将士们一看果然是皇后驾到,纷纷跪地朝拜。 “末将参见皇后娘娘千岁!不知娘娘驾到,有失远迎,望娘娘恕罪!”一个将领带替将士们言道。 “众将平身!传我旨意:广、遂提督违背圣意,置国家危难于不顾,私自将你等困在船上,实属罪大恶极。本宫携三善门众人前来救你们回岸。赶快收拾东西,随我们入驻蚌埠岛。” 领将问道:“不知皇后娘娘可有携带兵符?” “兵符?本宫在此,还不如一个兵符管用吗?”刀美美好心来救他们,这些将士却不知好歹,难免怒从心头起。 “皇后娘娘息怒!我等都是效忠大明的将士,从前跟随南将军南征北战,深知军令如山。若没有兵符,我等不敢擅自行动。还请娘娘体恤将士们的忠义之心。” “——荒唐!本宫亲自下令,你等勿须怙顽不悛。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纵然没有兵符,你等也得听命与我。不想死在海上就立即传令下去,一切后果由本宫负责!” 那将士刚要去传令,忽然一个小将急匆匆进舱来报:“启禀将军?一里外的水域,出现了大量的船只,正向我处靠近。” 那将领问道:“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看旗帜像是广宁漕运的船只。” “知道了,你继续查探。”将领遣去了哨将,转而对刀美美言道:“皇后娘娘?想必是广宁提督来巡。要不要我等在此待命?” 刀美美急了:“待什么命?他是来害你们的!就算广宁提督手持兵符,你们也无需听从他的号令!一切听我安排,即刻摆舵,向蚌埠岛航行!” “末将遵命!”将领转身传令。 四十多艘船只刚刚掉头,广宁提督便命令上百条舰船,疯狂的朝十万将士所在的船舰开炮:“——点火!前面的四十多艘船只,一个也不能放过!”号令一下,百艘舰艇万弹齐发。 一颗颗滚圆的炮弹在雨中疯狂射出,从四面八方砸向刀美美所在的船队。砸塌了甲板,崩坏了船舷。裹着硫磺和硝石的铅弹落到船上,炸出一团团的火云黑烟。火云升空,带出滚滚浓烟与空中的乌云连成一片。数十根烟柱从海上突然拔起,直顶九天。 广宁提督望着对面的船只,露出了一种狡慝的笑。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加官进爵时的美好画面。 突然,对面船上射过来一只箭矢,从史大人的耳边擦身而过,正正的钉在了他身后的船舱上。他过去拔出了箭矢,拆开上面的字条,见里面写道:‘皇后娘娘在此,勿要以下犯上,执迷不悔!’ 第五卷【血月魔凄】386:杀提督告慰万灵 史大人心头一惊,暗暗思量:‘皇后为何会在船上?这会不会是对方故弄玄虚?倘若此事属实,那我可是得罪了当今皇后,犯下了忤逆之罪。可是,冷丞相位高权重,她的话我也不敢违背,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他犯难之际,旁边出现了一条小船。船上的老翁对自己言道:“史航通?你害死了吾儿的性命,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就等着皇后娘娘问罪吧!哈哈哈……。” 史航通一听,这个老头儿也提到了皇后,想必那封信里说得都是实情。搞不好,刀皇后真的在对面的船上。看来这下真的是难逃罪责了。心慌之下不免怒气横生,对老头儿质问道:“你这老翁,胆敢恐吓朝廷命官?我何时害死你儿子了?给我说清楚!” 老头儿笑而不语,摆渡而去。 史大人立即让手下去拦截秦伯的渔船,将他们祖孙二人捉到船上,一巴掌打在秦伯脸上:“大胆刁民,居然敢恐吓本官!——说,皇后到底在不在对面的船上?” 老翁年老体衰,如何能挨得住这狠狠的一巴掌?他口中涌出一口浓血,怀着恨意盯着史大人,酝酿完毕,一口血吐到史航通的脸上:“你这个贪官,仗势欺人,草菅人命。老天也看不过去,特意派皇后娘娘来彻查你的罪行!——你呀!离死不远啦!哈哈哈……咳咳……。” 史航通被老头点醒,心想:‘我是奉了丞相之命来办事的,既然大祸已经酿成,与其被皇后娘娘砍了脑袋,不如将错就错,将这些人都杀了!死无对证之下,相信皇上必然无从追究!’ 他被恐惧冲昏了头脑,龇牙咧嘴的对身边的将士言道:“给我把对面的船只全部炸毁,一个人也不得放过!” 小将得令,即刻传令。霎那间,百余艘船只开足火力,拼命的围攻刀美美所在的四十余艘残舰。不消三刻,四十余艘船舰已经沉没一半。 沉船之时,数万将士落到水中,在狂狼里挣扎。受伤的将士流出的鲜血引来了一群‘穷凶极饿’的咧嘴白鲨,数百个鲨鱼鳍在水面上疯狂兜转。按耐不住口腹之欲,一个挺身跃出水面,张开长满钩刺的尖牙利口,接住掉落的将士,一头扎进了海浪之中。水中泛起一朵红色的浪花……。 鲨鱼群被血腥的气味刺激得极度兴奋,在水里疯狂的撕咬着无辜的人群。鲜红的颜色在海浪中迅速铺开,宛若一朵血色的鲜花在水中悲情的绽放。雨水的暴打之下,朵朵水花都泛着血红色的晶莹,粒粒水珠儿都是一个含冤而去的灵魂。 忠诚的将士们有的护驾,有的用水桶不住的往外泼水。可船舱内,海水倒灌的速度远比人力舀水的速度快出很多。眼看船尾逐渐下沉,船身像落水的鱼漂,从水平的姿态逐渐立了起来。 姐妹们也从来没经历过水战,她们有龙骑可以趋弛,因此不会有溺水之危。但是,迟迟不忍腾空的原因是,她们不忍心放弃这些无辜的将士。耳畔的风声,捎来的都是将士们的悲天悯地的呼嚎,淅沥沥的雨声混杂的都是这些苦命之人的灵魂呐喊。 白紫茉言道:“大姐、三姐?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快逃吧!”说着,她将小指插进口中,一声嘹亮的哨子响起,数条龙骑在闪电中横空出现,一边躲避闪电,一边破风而来。 刀美美看着身边这么多条人命被祸害致死,心疼得眼含热泪,太极眼阵阵发亮。对姐妹们言道:“不行!今天不杀了那个贼臣,我绝不罢休!”言罢,她一抖凤袍,跳上龙骑,火速飞往广宁船队。 姐妹们一看刀美美的怒火已经烧透了她的理智,一向休戚与共的姐妹们,也都纷纷驾着龙骑尾随而去。大雨湿透了众人的烟纱衣裙,狂风鼓起了姐妹们的罗绮锦袖。六条神龙载着六朵狂花,纚风沐雨逐浪前行。 忽然,暴雨中出现了无数个黑色沙粒。仔细一看,原来是万千箭雨迎头而来。六姐妹各显神通,躲避着筱簵之箭。飞龙也抻头嘶吼,默契的配合着主人的一举一动。突破重重箭雨,终于接近了广宁提督的船只。 刀美美拼命拽着缰绳,脚下的龙骑一头撞垮了桅杆,一个大幅度飞旋,从史航通头上一掠而过。吓得史提督连忙轱辘到舱头,惶恐的盯着头上的六条怪物……。 刀美美踩着座驾,悬浮在史大人的上方,怒视着这个鱼肉百姓,为祸大明的奸臣,对他言道:“史航通?我给过你机会,你却执迷不悔。你扣押了十万将士也就算了,还想要淹死他们!到底谁给你的胆子?” 史提督一看这个皇后双目散光,仙风道骨。能驱使神龙遨游九天,能躲避万千箭矢不伤毫发。已经知道自己站错了队,害错了人!他跪到甲板上,冒着雨仰头瞻望,雨水拍打之下,他不得不眯起眼睛,聚拢着五官恳求道:“罪臣知错!请娘娘开恩!这一切都是冷丞相派小人干的,我愿意弃暗投明,痛改前非。” 刀美美冷哼一声:“痛改前非?谁给你机会痛改前非?你看看对面那些枉死的将士们?哪一个不是娘生爹养的血肉之躯?他们为大明抛头颅洒热血,都是大明的忠臣悍将。 而你却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坑害这么多人?我不杀你如何对得起这些可怜的将士?不杀你如何对得起寄望于朝廷的万千黎民?” 言罢,她从空中扔下了一把黑色的无级刃,并对刚刚获救的秦老伯言道:“秦伯伯?你儿子、儿媳两条人命,都是被这个狗官害死的。现在本宫就给你机会,让你手刃仇人!——动手吧!” 秦老伯蹒跚两步,佝偻着身子,用痛苦的表情望着跪在甲板上的广宁提督,老泪纵横的指着他骂道:“你这个狗官,害死了我秦家两条性命!苍天有眼,让我临死前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秦伯伯?无须和他废话,刀就在你脚下。赶快送他去地府向你儿子、儿媳忏悔去吧!”刀美美催促道。 秦老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替儿子报仇的情景。,每每想到儿子、儿媳含冤而死,他就恨不得将这个广宁提督碎尸万段。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他却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一边失声痛哭,一边缓缓弯腰,用颤抖的老手,准备拾起皇后的那把黑色的弯刀。可是,犹豫再三他也无法下手。这不是怯懦,而是善良。是纯朴的百姓对生命的敬畏!即便跪在自己跟前的是一直痛恨的仇人,可是他依旧不敢屠害那万恶的灵魂。 史提督也没想到这个皇后如此果断。既然死局已经促成,自己的命运已然无法转圜,何不力抗到底?他恶念横生,仗着自己的壮年之力,一把抢过秦老汉手里的刀,将秦老汉挟持在手,对皇后威胁到:“刀皇后?是你逼我的!如果你们今天不放了我,我就杀了这个老汉,反正我已经害死了他的儿子,也不怕多杀他家一口!” 秦老汉的优柔寡断,让局势突然发生了逆转。明明自己可以报仇,可现在,自己却被仇人用刀抵住了喉。他望着身边哭喊着求饶的孙女儿,对她言道:“孙女儿?爷爷无用,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无论到哪里,都要多做善事,行善积德。人在做天在看,行凶作恶必遭后果!” 话音一落,‘煞!’一湍血溅到了小孙女儿的脸上。她下意识的闭眼刹那,口中情不自禁的大喊:“爷爷!爷爷!” 她冲过去睁开朦胧的血眼,扶住爷爷一看,秦老汉并没有死。而挟持秦老汉的广宁提督却躺在了甲板上一命呜呼。 地上的黑色弯刀自动的腾空,‘咻咻’旋转着飞到了刀美美的手中。刀美美收起法器,对秦老汉言道:“好了,答应你的事已经帮你办完了。多谢你们载我们入海寻人。——这是一块儿令牌,小妹妹须时刻戴在身上。如果哪天遇到了困难,随时可以持此令牌来找我。” 秦老带着孙女儿跪在船头,向刀美美叩首:“多谢娘娘深恩!” 星云言道:“秦老伯?您懂得使舵,还劳烦您老帮忙,用这艘船去打捞那些落水的将士,将他们带到蚌埠岛上!” 达木提等人驾着飞龙挨个船头上宣布皇后旨意,百余艘船上的数万水兵纷纷弃暗投明。据星云统计,困在轮渡上的十万将士,死伤七成。而广宁提督的船上,共招降了六万将士。合起来共计近十万人。在秦老汉的帮助下,成功入驻蚌埠岛,成为了蚌埠岛上的一群神秘的士兵。 姐妹们在蚌埠岛上安顿好众将士,分层确立了各级将领。并让他们修岛筑城、练兵待命。并将辅佐史航通的谋士陈公勉带回了大明,让他接管广宁和遂宁。 陈公勉虽是史提督的门下,但是他博学多知,为人正直又不乏世故。他即看不惯史提督的恶行,又时刻懂得明哲保身,是个难得的人才。此次也是他极力劝降那些将士,才省去了星云等人的诸多麻烦。星云也是看中了他明辨是非的能力,才对刀美美推崇力荐。 而陈公勉显然也知道皇后重用自己的原因:第一:是因为自己忠于大明;第二:是因为自己掌握着史提督生前的一切罪证;第三:只有自己接任广遂提督,才能避免冷丞相过度怀疑。然而,史航通的死并不能因为这些人的守口如瓶,就成为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消三日,冷凝香便得知了消息。而这个消息的提供者,正式新官上任的陈公勉。 陈公勉按照先前和百里星云商议好的内容,将史大人的死,说成是‘海难’。临死前,史航通特命自己暂时接任广遂提督一职,并照顾史提督一家老小。还令下人缀上重金和数十箱珠宝,并陈情书一起送入丞相府,用以贿赂冷凝香。 当然,冷凝香并不稀罕这些珠宝。但是,这也正是百里星云和陈公勉刻意献媚之计。目的就是为了让冷凝香相信陈公勉是个看重权势,行贿受贿,徇私舞弊的小人。 冷凝香看到这些珠宝,禁不住笑了:“哈哈哈,没想到这个陈公勉出手还真大方,为了买个官做,他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唐璜问道:“丞相?史提督突然遭遇海难,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你的意思是……,史大人的死,跟这个陈公勉有关?” 唐璜想了想,直言道:“陈公勉这么想做广遂提督,绝不排除害死史大人的嫌疑!” “呵呵呵,就算是他害死了史大人,那又怎么样?我更喜欢这个有野心的陈公勉。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把道义放两旁,将利字摆中间。这个广遂提督就给他做了!——对了,攻打嵊界山的事,你和萧胜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丞相的话,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您一声令下!” “好!明晚,明晚就发兵——声东击西!” 第五卷【血月魔凄】387:出妙策移花接木 次日,萧胜带兵前往沧澜,在沧澜屯兵不出,扬言攻打天涯望海阁。故意让消息传往嵊界山。夏侯焱得知情况紧急,立即派雪域派掌门和铜台镇大当家连夜赶往沧澜,去力抗冷凝香的萧家军。 唐璜见夏侯焱派兵赶往沧澜,误以为声东击西之计得逞。火速出兵将嵊界山重重围困。梅三娘记恨唐璜在尊武门之战中,残杀了漠北的二十万部众。于是主动请战,带领黑蝠将以及丹墨子、李宝木等人力抗唐璜。最后凭借嵊界山的险峻优势大败唐璜,并将唐璜关进了三善宫后面的大牢。 冷凝香没想到夏侯焱手下有这么多能征善战的人。功亏一篑之下,只能退而求其次,命令萧胜拿下沧澜。天涯望海阁在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后,落到了萧胜之手。萧胜占领天涯望海阁不到两日,便接到冷凝香的飞鸽密函:‘唐璜兵败,速去营救。’ 萧胜得令,来不及休憩。立刻整顿兵力,次日发兵二度攻打嵊界山,解救唐璜。夏侯焱经历了前一次与唐璜的大战,偃旗息鼓不到三日便迎来了萧胜的第二次进攻。即令大岚、古孽二寺的主持,带兵抵抗萧胜的围剿。双方旗鼓相当,势均力敌。苦战三日,最终两败俱伤。 夏侯焱迫于无奈,用唐璜来威胁萧胜撤兵。在萧胜的请示下,冷凝香最终做出了退让。前脚让萧胜撤军,后脚下诏,让新官上任的广遂提督(陈公勉)带兵剿灭嵊界山。 陈公勉接到圣旨,知道这是冷丞相颁布的。于是,在第一时间内,将内容投递给了长生山。刀美美集合众姐妹共同商议后,一致认为:此乃夺回嵊界山的绝佳时机。 星云言道:“既然冷凝香已经相信了陈公勉,并让他出兵攻打嵊界山。那我们不如将计就计,按照冷凝香的圣旨行事。一旦成功,嵊界山必然会重新回到我们手里。冷凝香万万也想不到,我们会利用陈公勉来移花接木。” 刀美美担心道:“那一旦我们夺回嵊界山,陈公勉会不会有危险?” “那是当然!冷凝香不知道陈公勉是我们的人。一旦她发现陈公勉与我们暗中勾连,她一定会下旨,革去陈公勉的广遂提督之职,并全力缉拿他。所以我们需要保护陈公勉的安全。因此,我还有一计!” 众人问道:“什么计?” “冷凝香派萧胜二次攻打嵊界山未果!她一定会让萧胜在各地招兵买马以充实军力。因此,这个时候正是沧澜防守最为薄弱之际。我们不如趁此机会,带领蚌埠岛上的十万将士攻打沧澜。一旦沧澜得手,下一步就直取广宁、遂宁。届时,我们就可以将沧澜、广宁、遂宁、长生山、嵊界山,乃至半牙山连成一片。就此把大明一分为二,再将龙三接来……。” 不等星云把话说完,刀美美已然领会了星云的意图。极力赞成道:“不错!接下来只要拿下梵竺,我们就可以占据半壁江山。届时,我们可以架空冷凝香,让她空守着大明宫那个空旷朝野,做她的春秋大梦!” 星云继续补充道:“不仅如此,我们有皇上作为民心所向,是大明的正义之师。冷凝香虽有玉玺在手,可是百姓们还是会支持我们。况且,我们还有青芒山卷云洞庞老前辈的支持,加上青云庵又是维系皇后的法寺,一切都只听从皇后的号令。有了这些民意基础,迟早我们会把那半壁江山也夺回来。因此,沧澜、梵竺以及广、遂二省,我们志在必得,不容有失。” 仙儿自告奋勇道:“那这事情就交给我和紫茉吧!我们去蚌埠岛,带领十万将士杀入天涯望海阁,接管沧澜。之后西下广、遂两省,确保陈公勉的安全。” 星云允罢,对达木提和鲁菲嫣言道:“既然仙儿和紫茉愿意去攻打沧澜,那嵊界山那边就由你们两个去吧!在成功夺取嵊界山之前,你们的身份要绝对保密。此事关乎陈公勉的性命安危,千万不能让冷凝香提前知道你们的身份。而我和三妹则想办法去救出皇上。” 于是,在百里星云的筹谋下,众姐妹分成三批:一批由达木提、鲁菲嫣二人率领的黑龙军团,乔装成普通士兵,混迹在广遂提督的军营之中,伺机而动;另一批由仙儿和白紫茉,率领蚌埠岛上的将士,攻打沧澜。第三批由星云和刀美美实施救人计划。” 次日,陈公勉按照刀皇后的指示,修表上书丞相府。让冷丞相派兵囤聚在嵊界山附近的牧羊坡,以便于随时驰援。 冷凝香一想:‘唐璜和萧胜两次攻打嵊界山都没有将其拿下,陈公勉显然也没有自信能一举成功。因此,他的请求也算合情合理。而今,沧澜已在我手,梵竺、西域、漠北全部在我的掌控之下。只要夺得嵊界山,那我就再无后顾之忧,大明必将落入我手。虽然现在兵微将寡,但是也不妨为了大明江山殊死一搏。赢了,则天下尽归我所有,输了也不妨碍我问鼎之路。’于是允奏,命令萧胜全力配合陈公勉围剿嵊界山。 陈公勉成功的博得了冷凝香的信任,并套取了萧胜带领的三万精兵,让他们暗藏在牧羊坡,随时准备驰援。 时年五月下旬,陈公勉‘奉旨’出兵,带领广遂大军共计六万余众攻打嵊界山。夏侯焱没想到冷凝香会在一个月内连攻三次!唐突应敌之时,也禁不住大发感慨:“嵊界山真是个多事之地!——塔拉?现在魔焱部落还有多少可用兵力?” “回魔君的话,去了老弱伤残,可战的将士不足五万!” 夏侯焱一听,双方实力也差不了多少嘛。于是勒令大岚、古孽二寺主持再次挂帅,下山迎敌。 大岚方丈言道:“魔君?这可是我们仅剩的五万弟子了。如果这次全军覆没,我们可就满盘皆输啦!” 塔拉在旁言道:“大岚主持?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怕了吗?还是,你在劝我们逃跑?”塔拉的话里包含着自己的立场。因为她知道自己和夏侯焱已经无处可去。除了坚守嵊界山,再无二法可依。于是旁敲侧击的利用大岚主持的话,试图警醒夏侯焱。 而夏侯焱也知道:一旦嵊界山失守,自己和塔拉便又会回到起点,变成孤家寡人。因此,对大岚主持施压道:“你等必须全力以赴,此次只准胜,不准败!败了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大岚、古孽二位主持心里虽有不满,但也不敢顶撞。他们也知道自己已经被捆绑在了夏侯焱的战车上无法回头。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领兵下山应战。 夏侯焱觉得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就算侥幸度过了这次危难,可是冷凝香已经三次来犯,保不齐还会有第四次围剿。如果她再来一次,自己将会独木难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于是言道:“冷凝香简直不死不休!此女不除,心恨难消!” 塔拉听出了夏侯焱的意思,于是借风使舵道:“魔君?那我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凭魔君的本事,杀她还不是探囊取物,易如反掌吗?” 夏侯焱也正有此意,于是拍案而起:“好!我这就去撕了那贼娘!”言罢,化作一团黑烟飞出了三善大殿……。 夏侯焱的离开,恰巧给了达木提和鲁菲嫣一个夺取嵊界山的绝好时机。没有了夏侯焱这个强劲的对手,魔焱部落只剩一群乌合之众。于是一鼓作气,推土机一样带着黑龙大军杀上了山巅。 而陈公勉按照达木提的指示,将萧胜屯聚在牧羊坡的三万精兵全数捕获。萧胜做梦也没想到陈公勉居然临阵倒戈,他更没想到攻打嵊界山的,并不是陈公勉带领的广遂将士,而是三善门伪装成的一群神秘斗士。 怒气之下,萧胜大骂陈公勉:“陈公勉?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骗丞相!丞相知道了一定会灭你九族!” 可是陈公勉并不为他的冷言恶语所动,毕竟他是个饱读诗书的贤人,时刻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以对萧胜的威吓根本不屑理睬。 冷凝香在丞相府焦躁不安,时不时的掐着指头计算着时间,期待着萧胜能带来胜利的消息。可是胜利的消息没等来,却等来了一团黑烟。那黑烟化作夏侯焱,突然出现在冷凝香面前,惊得冷凝香连忙缩后几步:“夏侯焱?——是你……?” 夏侯焱一脸阴沉的言道:“我真没想到,当年我和冥伦法王那么倚重你,还听从你的安排,参加什么封魔大典。而今,你却成了我最大的敌人。一个凡间女流,想和我斗?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夏侯魔君的厉害!”言罢,他火速扔出披风,披风旋转而出,化作一个由众多黑点组成的烟阵,像一张网一样罩在了冷凝香的上空。 冷凝香动用宇文炽的神力,一个火掌推向了夏侯焱的前胸,并逃离了烟阵的照射。 夏侯焱放出太乙天罡,一身罡气护体,‘嘭’一声将冷凝香震出两丈,跌倒在了罗汉榻上。并一鼓作气,飞入空中,振臂一挥,一掌劈向了冷凝香的要害。 冷凝香虽然能借助宇文炽的神力,但是她的招式太过低能。自知难逃夏侯焱的魔掌,绝望之下,将头埋进了罗汉榻的枕上。 说时迟那时快,冷凝香绝望时刻,突然听到了一声脆响。 ‘——叮!’ 一把钨金钢刀挡在了冷凝香的头上,将夏侯焱的招式化解。 夏侯焱的手差点触及刀刃,连忙缩回去两个后翻落到地上,定睛一看。一个久违的人,正一手拄着刀匣,一手持着细长的钢刀,仰头看着自己……。 冷凝香连忙抓住武喆的衣衫,惶恐的躲在武喆身后:“相公?快帮我杀了他!” 夏侯焱仰天大笑:“啊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又是你这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武喆?好久不见,你本事见长啊?居然能挨得过我的太乙天罡?” 武喆经历了这么多天的沉寂,他也想通了很多道理。若是从前,他听到别人这么数落自己,定然会将怒意表露无余。可是,年龄就是一种催化剂,随着年龄的增长,它会将人的脾气从暴躁催化为隐忍,让一个桀骜的浪子变成沉稳的修士。 他微微一笑,对夏侯焱说道:“夏侯焱?我不管什么‘太乙八乙’的!我不想和你斗嘴,识趣的赶快滚出去。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动我娘子一根毫发!” 第五卷【血月魔凄】388:武喆破太乙天罡 夏侯焱大笑道:“哈哈哈,你小子哪里来的自信?我魔界之人,从来没惧过凡人。你既没有仙根、也没有法器,还想做个护花的使者?我看使者你是做不成了,不如做个花肥吧!”说完,他双臂一展,大放太乙天罡。罡气凝结成两个气团,在他的双掌之间不断聚力……。 武喆一看他出手了,自己也扔出乾武秘宝刀匣。刀匣在空中旋转,甩出十二把钢刀,钢刀呈各种角度飞出。最后弧线聚拢到武喆身前,在空中悬停,做好了战斗姿态。 武喆开玩笑道:“花肥好!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我做花肥养花,把你剁成肉酱喂狗!”言罢,猛一挥袖,十二把钢刀‘嗖嗖’飞出……。 夏侯焱面目狰狞,用天罡绝学化解了武喆的剑阵。并飞身上来,用两个蕴含天罡之力的魔手,勾画出几个华丽的招式,招招夺命而来。 武喆也不甘示弱,一挥大臂,十三把钢刀再次聚拢在身前,渐次旋转。刀身像一个螺旋花瓣,带出数道幻影,在身前交叠。 ‘——叮叮叮叮!’连声脆响,夏侯焱的猛攻被武喆巧妙的挡掉。夏侯焱的连翻攻击,武喆均从容化解。几合过去,夏侯焱居然没有拿下这个凡夫俗子。心里不禁暗暗惊叹:‘这是什么功夫?居然可以不怕我的太乙天罡?这不可能,三善门的几个丫头合力都不是我的对手,他怎么会这么容易便化解了我的招数?’ 他忍不住问道:“武喆?你这是什么功夫?” 武喆微微一笑:“呵呵呵,怎么?怕了吗?我这叫无招胜有招。” “——无招胜有招?这什么屁话?”夏侯焱不理解武喆的话,一个凡夫俗子居然不怕自己的太乙天罡,他如何也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武喆继续奉劝道:“夏侯焱?你是打不过我的!你以为学了天罡神力,就能够万夫莫敌吗?我几乎研究了天下间所有的武学,集各大名派武学为一身。修习万家之长后我才悟出,这世界上根本没有拆不了的招式,也没有破不了的神功。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悟透者定阴阳!我虽然不见得能杀了你,可是你想过了我这关,恐怕没门!” 武喆的话对夏侯焱来说是何等的打击!夏侯焱因为习得太乙天罡绝学而傲视一切,可是武喆所言如同一盆冷水,一下便浇灭了他骄纵的火焰,折断了他的信念,颠覆了他的武学观。他不是不敢相信,而是不愿面对这样的事实。 “你放屁,今天我就让你看看太乙天罡真正的威力。”言罢,他再一次出手,双臂打开,仰头一声怒吼。用尽全身的内劲,大展天罡神力。一道道气劲冲破的他的外衣,一条条丝缎从他健硕的肌肉上断裂。他猛一个冲劲,对武喆开始了疯狂的攻击……。 武喆处变不惊,依旧用从容的态度耐心化解。 正当丞相府打得激烈的时候,百里星云和刀美美已经来到了宫中。她们一人去接皇上,一人去牢中接南宫尧。一炷香不到,便聚集在了东厂。南盈盈派青龙、白虎两位锦衣卫特使,一路押解南宫尧去往嵊界山,刀美美和龙三先走一步。 星云对南盈盈言道:“南姐姐?我知道你肩负着保卫朝卿的职责,所以你的去留由你决定,我们会在长生山等你。假如遇到了好的时机,你就杀了冷凝香,夺回玉玺!” 南盈盈点点头:“好!星云妹子放心!只要时机成熟,我一定会杀了她的。不过,目前我还是以保护龚大人一干老臣的安全为主。他们手里掌握着大明的一切民生事务。没有他们,朝廷就没人监督科举;没有他们,朝廷就无法收取税负;没有他们,各地府衙也就不存在法度。” “可是,如果冷凝香知道皇上不见了,她一定会逼问这些老臣的。如果这些人给不出明确的答复,冷凝香很可能……。” 南盈盈叹了口气:“哎!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夫君已死,我活着也是了无生趣。用有限的生命为大明百姓战到最后一刻,我也算没有白白到这世间走上一遭。” 南盈盈的话,深深说到了星云的心坎里。两人有着类似的性格和目标。她禁不住上去抱住南盈盈:“盈盈姐?我也会随你而去的!我为了让冷凝香出兵抵抗漠北侵袭,已经答应了她,帮她杀纳阑飘雪。” 南盈盈心头一惊,连忙推开她:“什么?你答应帮助冷凝香杀了纳阑飘雪?” 星云含泪点点头:“是!我是答应了她,可是我并不会杀二妹的。二妹是六芒星转世之体,耶罗的降世神女。只有她才是维护八界平衡的定海神针,于公于私我都不能害她,更下不了手。所以……。” “所以,你打算一人承担?”南盈盈问道。 星云点点头:“是!——不过,我没那么傻。如果能杀了冷凝香,我不介意违背诺言。可是怕只怕,最后我们成了输家。倘若这件事被冷凝香闹大,无法收拾的情势下我只能替二妹死。天下如果没了我,不过是没了一个神医而已。可是天下如果没了她,整个大明乃至八界都会沦为万劫不复的晦暗之所。” 南盈盈完全理解星云的想法,她再一次拥抱百里星云,拍着星云的后背,安慰道:“放心吧,你和飘雪都不会有事的!时间不早了,赶快回去吧!皇上和皇后需要你,这里的事由我来善后。” …… 此时,沧澜胜境已经被十万大军重重围困。仙儿和白紫茉带着蚌埠岛上的十万将士抢滩登陆,攻破萧胜留守的守军,杀入天涯望海阁。 仙儿用大喇叭朝天涯望海阁的守将大喊:“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我们重重包围了。不想死的乖乖让出天涯望海阁!降者我们宽大处理,顽抗者我们定斩不赦。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不想被剥皮剔骨的,速速爬出望海阁。一炷香过后,喊娘也没用!” 话音一落,一只白鸽从望海阁里‘扑啦啦’飞了出来……。 仙儿看到小白鸽,立即拿出美人揽月,一道气箭拉射升空:“你娘的,我让你飞?一会儿我就把‘你’炖了!” 白鸽被穿了串,‘咕’一声结束了使命,落到地上四脚朝天。仙儿从白鸽的脚上解下纸条,打开一看,不禁大骂:“奶奶的,写个信还用狂草!在老娘面前玩儿鬼画符的游戏。这不是求救?分明是求死!”言罢,她将那封求救信抛落风中,宣纸在风中翻滚飞去。战鼓声随之响起。 仙儿一声令下,身后的将领高举长兵,朝后大喊一声:“——杀!” 众将士蜂拥而入,双方像两湍洪流碰撞在了一起。 白紫茉直接飞上城楼,跳入顶层。小手一抖,扔出数十颗弹丸,弹丸在楼阁中爆破,七彩毒烟弥漫了敌人的视野,不刻便毒倒了一片。 仙儿从下面一层一层的肃清,一把蜈蚣尺时而变成乾坤圈,在场中飞旋;时而变成十二节鞭,在周身飞甩。一把神弓杀的星如雨坠,杀得众敌将四处逃窜。 这一日,夏侯焱杀冷凝香未遂,梅三娘落荒而逃;达木提和鲁菲嫣成功夺回嵊界山;仙儿和白紫茉顺利占领天涯望海阁;刀美美救出夫君龙三;百里星云救出了南宫尧;冷凝香折了唐璜和萧胜两员大将。 长生山上一片欢声笑语,而丞相府里却黯然神伤。冷凝香气急败坏的摔桌子,砸椅子。可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已经造成的损失。她如何也想不通,穷途末路的三善门怎么会突然拥有那么多的兵。 自己一时大意竟然轻信了陈公勉那个两面三刀的‘奴才’,致使三万精兵白白喂入敌口。沧澜失守、皇上逃走、自己还险些糟了夏侯焱的毒手。谋权之路虽不平坦,可是被人算计更是吞声饮恨,欲死还休! 武喆看到冷凝香气急败坏,在一旁暗自涕流,走上前去息争释怨,解剑拜仇:“凝香?事到如今,你也该收手了……。” “——不!我不!” 冷凝香最听不得这种消极的劝慰,她发了疯似得大吼:“自从跟了你,我没有一天不在焦虑,不在忧愁。日日怕人杀我,夜夜噩梦缠身,这都是因为你! 你没有给我一分一毫的安全感,反而终日不思进取。若不是我死到临头,你会出手吗? 我为了成就你,不惜利用蔡虎南,借助龙虎门干尽天下不满之事。如今,你练成了自创武学,成为了一代宗师,连夏侯焱都动不了你。——可是我呢? 三善门哪一个不想将我屠之而后快?夏侯焱、梅三娘、龙三以及这朝中的所有大臣,只要是喘气的都巴不得将我大卸八块。你何时顾虑过我的感受? 当年黄梁血洗我冷府,我爹爹和数百条人命惨遭屠害。而你却去找文晓报仇,还错杀了陈阿牛。最后,这笔血债都算到了我的头上,你觉得对我公平吗? 文晓将我绑架道清虚观的时候,我心里多害怕你知道吗?我本是一个平凡女子,家中世代商贾,本可以过着富甲一方的安定生活。可是为何会走上这条谋权之路,你想过吗?” 武喆看到冷凝香泪流满面的诉说着心中的苦楚,虽然心中也有自己的观点,但是还是用男人该有的胸怀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心平气和的言道:“凝香?你错了!我并没有要你承担这么多,我也没让你这么做!” 冷凝香反问道:“没让我这么做?是谁当初说要修炼神功,广纳法宝,报仇雪恨,杀进天下不良人的?难不成是我吗?” 武喆感慨道:“没错!当初是我和李笑笑决定要建立尊武门的。但是我只想报仇,大仇一报我们就可以安心的过上平淡的生活。可是这么多年,我发现我们一错再错!若不是我们承担的太多,也不至于错的太多。是时候学着放下了!” “——放下?若不是我,你能敌得过景阳子吗?若不是我,你能敌得过冥伦吗?若不是我,你今天能敌得过夏侯焱吗?菱纱将你关在炼人窟里,你被唐璜救到野兰湖,落魄到一碗酒都喝不起的时候,谁可怜过你? 是我!是我不顾一切的帮你出头,擒拿菱纱为你洗脱屈辱。你可以在文晓面前不顾自己的性命,还了欠她的一刀。可是为了你,我不得不霸着兵权以图自保,从而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不得不霸占西域的皇权。你是点燃爆竹的人,而我是甘愿被你点燃的爆竹。如今导火线已经烧到了炮口,你居然让我收手?” 武喆也知道冷凝香为自己承受了平常女子无法承受的一切,可是他也不能看着妻子走向不归之路:“凝香?我们隐居吧!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结庐婵娟,你采桑我种田。放弃所有的恩怨归隐田园。” 冷凝香没想到武喆还是这么不切实际:“武郎?你在做梦吧?我说想要孩子的时候,你干嘛去啦?我裁发断情,愤然离去,最后在青云庵削发为尼时,你干嘛去啦?如果那时你抛弃菱纱,我会很乐意和你消失的!可是,事到如今,我已经是西域之主,漠北之主,甚至就要成为大明之主了,你认为会有人不认识我们吗?——晚了!一切都晚了!” 说着,她撸下了雀钗,抖开了一头波浪秀发,抓着一大把发丝在武喆眼前晃着:“你看看,头发都长这么长了。这代表了什么?代表了时间已经过去好久了,机会也不会再重来了。我保证,只要你放弃手中的权利,成为一个折了翅的秃鹰,分分钟就会有人来取你性命的。虎落平阳被犬欺的道理你没听过吗?” 武喆沉默……。 冷凝香看到武喆陷入了沉思,自己也拖着无力的身体坐到罗汉榻上,言道:“走吧!相公?你走吧,我不想拖累你!这个世界,本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会有人看在你愿赌服输的份上就放过你,他们恨不得落井下石,将你斩草除根方能安心。因为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绝对的信任。” “——不!要走一起走,我不会抛下你独自离去的,这不是我的性格。我向你求亲的那天我便立下了毒誓,我一定不会像我爹一样抛妻弃子,不负责任的。虽然我们失去了一个孩子,但是你依然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尽管我不赞同你图谋天下,但是保护你依然是我不变的立场。承诺也好,责任也罢,既然爱上了你,我就无怨无悔!”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听到武喆的话,冷凝香感动得泣不成声。一种温暖将她重重包裹,武喆用行动证明了这个世界依然有‘信任’存在。就算全世界都陷入黑暗和冰冻,依然会有属于自己的那束光线,为你穿透黑暗,注入温暖。 第五卷【血月魔凄】389:塔拉大展七宝花 冷凝香听了武喆天定如铁的表态,她更加不舍得让武喆陪自己沦陷下去。倘若自己赢得了天下,一切的隐忍都是值得的。可是万一自己一败涂地,武喆将会和自己一起堕入万劫不复之地。作为武喆的妻子,她如何也不想让武喆参与这场输赢难定的赌局。 她忍痛言道:“谁要你负责?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敌得过那么强敌吗?如今纳阑飘雪下落不明;三善门一夜之间死灰复燃;梅三娘一向穷兵黩武,她为了漠北,会不惜一切代价逐鹿中原;夏侯焱偷学太乙天罡,杀他又难如登天。这一切的一切,凭你一人如何解决?——走吧!不要陪我执迷不悟了!” “——不可能!就算赔了我这条命,我也不会放任他们伤害你的!” 武喆越是这么坚定,冷凝香越是不想连累他,于是起身言道:“好!——你不走,我走!”言罢,她就准备离开丞相府……。 武喆上去一把拉住冷凝香的衣袖:“凝香?你这是干嘛?” “——放开我!不许跟着我!”冷凝香假意生气,狠狠瞪了武喆一眼,‘愤然’离开。 武喆一看冷凝香来真的,自己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呆呆望着冷凝香离去的背影,慨叹命运的无常。 冷凝香刚刚走出相府,天空突然阴云密布。淅沥沥的小雨逐渐打湿地面的方砖。‘咔嚓’一声惊雷炸响在远处的天边。街道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持长剑的人。 那人身边放着两口棺材。惊雷吼处,几道闪电骤然闪现。照得那人手中的长剑,时不时的反射出渗人的寒光。一种戾气从明晃晃的剑身中无形散出。隔着数丈之遥,依然能感觉到那剑身的寒凉。 那人纹丝不动,嘴里淡然的吐出一句:“冷凝香?——交出玉玺,回头是岸!” 冷凝香闻声,居然是个女人。于是问道:“你是东厂锦衣卫?是龙三派你来的?” 那人也不怕暴漏自己东厂的身份,缓缓抬手,将头上的斗笠摘掉,扔到了一口棺材之上:“不错!今天我就是来替皇上杀你的。只要你交出玉玺,我会帮你收尸。否则,你只能杀了我,从我身上踏过!” “原来是你?”冷凝香认出了她,随即大笑:“哈哈哈哈,南盈盈?我钦佩你的勇气。你准备了两口棺材,显然是想和我同归于尽。龙三能有你这样的人才辅佐,也算是他的福气。不过很可惜,你杀不了我!与其在这里枉费性命,不如留着有用的身躯,去为你的情郎报仇。我知道晁虎为国捐躯,你难道不想为他手刃仇人,报仇雪恨吗?” 南盈盈并不是懵懂无知的女人。以她的年龄来讲,冷凝香的伎俩是无论如何也攻不破她的心墙的:“冷凝香?收起你的花言巧语。我夫君的死与你无关,报不报仇是我的事。我今天是受人所托,来拿回大明玉玺的。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也是我作为锦衣卫的使命!” “锦衣卫无情、无义、不论是非、不讲道理、上可斩皇亲国戚、下可杀庶野刁民。你做到了!既然你这么坚决,那就动手吧!”冷凝香知道南盈盈不会听从自己的唆摆,只能坦然面对。 南盈盈一看冷凝香丝毫没有交纳玉玺之意,只能杀了她再搜查丞相府。于是,快步冲上来,一剑砍向冷凝香。冷凝香动用宇文炽之力,在雨中与南盈盈斗了起来。两人翻墙越瓦,飞檐走壁,斗了百余回合,不分胜负。 南盈盈凭借凌厉的剑招,招招夺命。而冷凝香凭借宇文炽的神功仙法总能化险为夷。一个是招式上见长,一个是内功上占巧。二人旗鼓相当,一时难分胜负。 紧要关头,南盈盈身后又出现了两个锦衣卫高手,朱雀使和玄武使看到厂公在紫禁之巅与冷凝香对决,立即飞身上来与南盈盈并肩作战。 冷凝香知道锦衣卫是不会在乎法度的,更不会看在自己是丞相,就有所顾虑。在这群冷血杀手面前,她没有道理可讲。三人齐力围攻自己的紧迫局势之下,想大败南盈盈看来是没有指望了。于是,心头顿生逃脱之念,一纵身飞下殿宇。 不料,身后飞来一个瓦片,‘啪’一声击中了冷凝香的后背。她一声娇哼落到了地上,来不及起身,但见地面的水洼里反射出几道光芒。 两个个锦衣卫从紫禁巅上挥刀落下。刀身的寒光反射在冷凝香面前的水洼里,眼见那剑光越来越大,冷凝香想滚到一旁显然为时已晚。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蒙面黑衣人顿时出现。他一把捞起冷凝香:【走!跟我走!】言罢,她拽住冷凝香,一个华丽的弧线跳跃,瞬间飞出了锦衣卫们的视野。 朱雀、玄武二位锦衣使劈了个空,正要追逐那黑衣人而去。南盈盈落到身后阻止道:“别追了!你们追不上他的!”南盈盈看出了那人的伸手皆在两个锦衣卫之上,不想落入对方的圈套,只好就此作罢。 武喆在丞相府看到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妻子已经出去半个时辰,仍不见她回来。担心之下,从房里取出雨袍,夺门而去。 他冒雨找遍了整个皇宫,也没找到冷凝香。最后,他在打斗的地点看到了两口棺材,地上还有些碎瓦,觉得事情不妙,于是开始四处追查,暂不细表。 且说夏侯焱带着梅三娘一干人等,一路逃亡应天。途中到了一户人家,进去一顿打砸。赶跑了别院的主人,打死了几个家丁,强行霸占了那户府宅。 “魔君?如今大漠回不去,我们这是要去往哪里?” 夏侯焱提起桌上的茶壶,仰头咕嘟一口,冰凉的茶水入口,他一口将隔夜茶吐出:“这茶怎么是凉的?”一怒之下,将茶壶摔了个粉碎。对梅三娘言道:“事到如今,我们只有赶往应天。云山之下,还有我营盘。那里天高皇帝远,冷凝香一定想不到我们会去那儿。” 梅三娘一看夏侯焱还有后路,这才放心言道:“魔君不要灰心,只要我们有容身之处,我一定会想办法招兵买马,让你东山再起的。” 夏侯焱冷冷笑道:“东山再起?谈何容易?没想到我练会了太乙天罡,却敌不过一个武喆。冷凝香那个贱人诡计多端,兵法出神。你我如何能敌得过他们?” 梅三娘言道:“魔君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次小小的挫折,不足以论定成败。武喆虽是凡胎,但是他这么多年一直潜心苦练,习得百家之长,武学自然是胜人一筹。只要魔君能够打通七十二龙脉,则可以跳脱轮回,获得神力。届时,八界将会重新续写规则。任武喆武技再强,冷凝香用兵再神,也无法和魔君抗衡。” “——七十二龙脉?”夏侯焱被梅三娘点醒:“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还有龙脉一说呢?不过……,自古以来,从未听说哪个神人能够有幸,将七十二口龙井全部打通。此事,我虽不排斥,但是希望似乎渺茫!” 梅三娘除了仰仗夏侯魔君,已经没有了任何筹码。这种时刻,她唯有让夏侯焱东山再起,才能复国有望。当然,怂恿夏侯焱去打通七十二龙脉,也是想让夏侯焱探路。临死还得拉个垫背的,何况传说中的七十二处龙脉,危险重重。若不怂恿夏侯焱,让他以身试险,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去尝试的。 “魔君?事在人为。没人打通七十二龙脉,只能证明这些人没有胆量。可是夏侯魔君乃龙兰大弟子,魔界大护法。现在又习得太乙真仙的天罡武学,这已经是千载难遇的机缘。说不定,你就是打通龙脉的古今第一人呢?” 夏侯焱听完,目光逐渐变得犀利。经梅三娘一番鼓励,他也提升了自己的勇气:“好!我们回到云山,你负责招兵买马,我去寻找龙脉。你我双管齐下,早晚要让三善门和尊武门知道我夏侯焱绝不是好惹的!” “——不!招兵买马的事,可以交给丹墨子。七十二龙脉危险重重,我愿意助魔君一臂之力。” “——你?”夏侯焱根本没把梅三娘放在眼里:“凭你那花拳绣腿,何谈助我?” 梅三娘被夏侯焱贬低早已不是第一次。不过,此次她却略有不服的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绣球,拖到手里,在夏侯焱面前展示道:“呵呵,我虽然功夫不如魔君,可是我有它。必要时刻,我自保是没有问题。多一个人多一个头脑,七十二龙脉并不一定只有勇者才能通关。说不定,智者更能发挥作用。” 夏侯焱看着梅三娘手里的新鲜玩意,问道:“这是什么?” 梅三娘用另一只手,在绣球上轻轻拂过。一股浓香过后,绣球像一朵无蕊花一样绽放。片片花瓣打开的刹那,米面出现了几个蝌蚪形状的花苞,在花蕊处漂浮蠕动。见夏侯焱新奇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法宝,她自豪的解释道:“这是我娘给我的七宝花。里面的七个花苞里蕴含的是七个灵魄。” “七个灵魄?可这花苞为何只有四个?”夏侯焱刚要去拿住漂浮的花苞,梅三娘立即收起了绣球。花瓣闭合后,她将绣球收入袖口中,对夏侯焱解释道:“没错!因为三个已经被我用掉了。那三个一个是玄珂,一个是关五月,还有一个便是黑蝠禅师。” 夏侯焱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都听命于你。原来是你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 梅三娘继续解释道:“而剩下的五个灵魄也都是你认识的。一个是冥伦法王、一个是古蚣老祖、一个是巴朗、一个是弘佑真人。” “原来,你把他们的灵魄都收了!可是,他们要如何才能复活呢?”夏侯魔君不禁对这个波斯法宝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梅三娘微微一笑:“只有我会让它们开花结果。只要把果子喂给一个凡胎,他们的灵魄便会注入那人体内,从此对我誓死效忠。” 夏侯焱心想:‘塔拉虽然么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可是她娘拉塞思可是个波斯的神人。能留给她这样的法宝,保不齐她身上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既然她愿意帮我,说不定我会因为她而成功打通龙脉。’于是言道:“好!那我们就合力去探寻龙脉。打通七十二龙脉之时,便是你我血洗八界之日。” 第五卷【血月魔凄】390:龙穴外人心不古 这一个月,三善门众人重新修缮三善宫。浩浩荡荡的黑龙军团在姐妹们的分批带领下,从长生山搬到了嵊界山。主峰上的三善大殿又重新焕发生机,钢索吊桥连接的东南西北四座山峰上的堂口也再次热闹起来。 仙儿和紫茉整顿好沧澜后,回归三善门。龙三从南盈盈口中得知冷凝香突然消失的消息,担心朝政无人打理,遂与龚琦睿等老臣保持着密切的联系。陈公勉在三善门的力挺下,依旧掌管着广宁、遂宁的漕运。 而嵊界山的天牢之中,达木提坐在刑架前,一脸愤恨的望着萧胜。萧胜被陈公勉抓获后,一直期待冷丞相能派人前来搭救。因为他知道,自己对西域的背叛,是无法被达木家族谅解的。 也正如他所料,达木提对萧胜的恨,绝不亚于对冷凝香的恨。若不是萧胜背叛了自己,西域的将士也不会一面倒向冷凝香。更不会对身为西域驸马的李笑笑施以屠害。 “萧胜?我十四岁便上阵杀敌,你跟随我征战多年,我真不明白是什么让你罔顾大义,背叛了我?” 萧胜不语……。 达木提见他毫无忏悔之意,大失所望,心凉之下对他言道:“既然你执迷不悟,不知悔改。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会留着你的性命,让你亲眼看着我夺回西域,看着我登基。我登基之日,就是你在西域百姓面前谢罪之时。” “公主?……你杀了我吧!” 萧胜实在没有颜面面对达木提。怪只怪自己一时鬼迷心窍,相信了冷凝香的花言巧语。为了一个华而不实的大饼,葬送了自己半世的英名。梦想已经破灭,自己已经成为了西域的罪人。与其在万人的唾骂声中死去,还不如痛痛快快结束自己。 达木提看他说话了,终于可以有个泄愤的出口了,于是狠狠的揪着他的头发,骂道:“你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这个背祖离宗的叛徒,不仅背叛了自己的民族,还害死了我的丈夫。现在想一死了之?那我的恨,找谁来纾解?” 她激动之下,伸手从桌上抓过一把残羹冷饭塞进了萧胜的口,逼他吃下酸腐味道的食物:“你给我吃!吃!我是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掉的!” 萧胜被达木提虐待,口中含着难以下咽的馊食。一边咳嗽,一边呕吐。他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步田地,更没想到达木提对自己的恨,早已超越了理性。被她这样虐待,一种逆反心里迫使他恼羞成怒,攥着拳头在刑架上挣扎嘶吼。 达木提看到他气愤的样子,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她的笑声逐渐变大,变得滑稽,甚至变得疯癫。 “——萧胜?不用急,很快你也会尝到失去爱人的痛苦。——哦,对了,我记得你不只有一个温柔的娇妻,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吧?” 萧胜一听这话,双目瞪得圆圆的,停止了挣扎:“达木提?你想怎么样?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都是我一人犯下的错误,与她们无关……。” 达木提止住大笑,用很辣的眼神望着他,咬牙切齿的说:“不想她们死,你就给我好好活着!否则,我不会让她们好过!”言罢,她瞪了一眼萧胜,转身离开了。 走出天牢,达木提泪如泉涌。她想起李笑笑的惨死,那骇人的画面像噩梦一样浮现在眼前。如果夫妻是站在天平两端的人,用爱来维系着某种平衡。那么只要一人蒸发,另一端的人注定坠落。李笑笑的离开,让达木提的心坠入了无底的深渊。闭目的瞬间,滚烫的热泪被无情的挤落腮边……。 达木提前脚刚离开不久,萧胜便听到牢内的拐角处传来了沙沙地响动。随后,一个穿着锦缎,梳着小辫儿,长相俊俏的小女孩儿,从黑暗的地方鬼头鬼脑的探出了头……。 木宝儿小心翼翼的四下张望,见牢间已无旁人,才大胆的跑到萧胜面前。她看了看萧胜那可怜的模样,用稚嫩的口吻问道:“你……?就是萧胜吗?” 萧胜一看,只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童,于是不屑理睬的低下了头。刚闭上眼睛,他忽然想起数年前在西域的公主阁,曾经见过达木提的女儿。刚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丫头,眉清目秀,脸庞娇俏,长得和达木提简直像极了。于是他立即睁开眼睛,看着那一脸童真的小木宝儿,若有所思……。 “你……?你是小公主——木宝儿?”萧胜问道。 木宝儿点点头,将小小的指头压在嘟起的小嘴儿上,警告道:“嘘……!你小点声!让我娘知道就糟啦!——我问你,你是不是帮冷丞相做事的?” 萧胜不知道小丫头为何会这样问。不过今时此地,自己已经落到了人人可欺的地步。随时都可能面临更惨痛的折磨,他哪里还敢胡乱招认事实呢? 木宝儿古灵精怪,看出了他好像对自己存有疑虑。于是给了他一个宽心丸:“你放心,我不是来害你的!你要是想活命,就如实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帮冷凝香做事的?” 萧胜心想:‘事到如今,也由不得自己不承认。无论如何都无法洗白自己叛国的罪名,还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坦诚的答道:“是!若不是为了帮丞相做事,也不会被你娘关进来受这种非人的待遇!” 木宝儿听他的口气里颇有埋怨之意。为了让他打消对自己的敌意,故意称了一句‘萧伯伯’,并对他言道:“我可以帮你逃出去,但是,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萧胜没想到木宝儿会叫自己一声‘萧伯伯’,更没想到木宝儿会救自己。听到她的话,感动的同时,心头大喜:“小公主?你想让萧伯伯帮你做什么?” 木宝儿言道:“我听说,皇上派了锦衣卫去杀冷丞相。现在冷丞相下落不明,我想放了你,让你去保护丞相,你能答应我吗?” “哈哈!那是当然!你放心,只要你能救我出去,我一定竭尽全力保护冷丞相的安全。——可是,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放了我,让我去搭救丞相吗?”萧胜虽然感到惊喜,但是他实在无法理解木宝儿的做法。为防有诈,他不得不问个清楚。 木宝儿走上前,一边帮他解绑,一边言道:“你别问那么多了!总之,我愿意救你出去。但是,你也要兑现承诺,替我找到冷丞相,并且好好保护她。” 萧胜简直纳了闷,达木提的女儿居然会胳膊肘往外拐。救自己不说,还让自己去保护仇人?这到底是怎么个逻辑?活了大把岁数,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正当他百思不解之时,木宝儿已经打开了他的手锁,并交代道:“嵊界山的背后,有个洞藏。洞藏的旁边是一个龙穴。这个时候,龙穴的附近没有人。你可以先躲在龙穴对面的树丛里。子时一到,看守钢索吊桥的弟子们便会换岗轮值。你可以趁那一刻钟的间歇,逃下山去。” 萧胜眼看小木宝儿就快要解开自己的脚镣,一种重获自由的喜悦,让他激动得热泪盈眶。心里对木宝儿的感激自不必提。 然而,自己离成功脱险还有一段距离。起码在安全逃出侧峰以前,依然是危险重重,生死难料的。所以他小心谨慎的跟在木宝儿后面,不敢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 木宝儿在前面一边走,一边确认着周围着的安全。躲过了晃动而来的灯笼,她朝黑暗的角落招了招手。萧胜猫着腰钻出来,紧张的跟在小木宝儿身后! 终于,在木宝儿的带领下,他顺利来到了龙穴。 “好啦!我只能送你到这里啦!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木宝儿道别萧胜,刚一转身。突然,一直大手瞬间捂住了她的小口。两条粗壮的臂膀一把将她搂进臂弯里,夹着她钻进了树丛……。 人在极度的恐惧之下,是不会遵守任何道义的!萧胜自然也不例外。他虽然感激木宝儿救了自己,但是为了能成功脱逃,他不得不将木宝儿用作人质。 小木宝儿第一次知道了人心叵测,也亲身经历了‘农夫与蛇’,此刻的她,后悔极了! 萧胜见这里很隐蔽,才安心的放下了她:“小公主?恕我冒犯了,只有你才能助我下山。所以……。” “所以,你就把我当成你的人质,是这样吗?”木宝儿从容的问道。 萧胜刚刚还想把这件事说得冠冕堂皇一点。可没想到木宝儿说话的口吻像冷凝香一样直接,甚至一针见血。 不过,事实也就是事实,不论自己如何辩解,依然改变不了事情的本质。他无言以对,只好承诺道:“你放心,只要我离开了嵊界山,就会放你回来的……!” 木宝儿虽然是个孩子,但是她天生就是个阴阳双心人,头脑聪慧过人。常人尚能吃一堑长一智,她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萧胜呢? 她对萧胜言道:“天之所助者,顺也;人之所助者,信也!我好心好意救了你,可你却粗暴的挟持自己的恩人作为人质。你如此无良无品,还想让我信任你?我念在有求于你,所以不会喊人来抓你。你自己,还是好自为之吧!” 木宝儿说完,转身便要离开。突然,身后伸出了一只肮脏的大手,一把捂住了宝儿的小口……。 萧胜怕自己的行踪被木宝儿泄漏,只好再次将她捉拿在手。刚刚宝儿的话也正好提醒了他,为了防止木宝儿呐喊,他撕开破烂的衣衫,塞进了宝儿的口中:“小公主?既然你不配合,我也只能得罪了!” 萧胜已经做出了失信于木宝儿的事,他见木宝儿用愤恨的眼神望着自己,本不以为然。可是那眼神和达木提在狱中望着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母女俩的神态瞬间紊乱了他的心智,气愤之下,压低嗓门对木宝儿威胁说:“你不用这么看着我!若不是你娘扬言要杀我全家老小,我也不会为了逃跑,干出这种卑劣的行径,大不了一死了之!可是你娘连死都不让,她比我更加霸道,更加恶毒!” 说到这里,萧胜仿佛被自己的话语点醒:‘对呀!达木提要杀我妻儿老小,我何不劫持她的女儿呢?反正我这个坏人已经当定了,就算我现在放了木宝儿,达木提也不会因此放过我。我何必和一个六岁的孩子谈良心呢?’ 想到此处,刚刚的恐惧顿时不见了。对木宝儿的愧疚也被一种邪念所取代了。他按住木宝儿,隐藏在树丛中,静待子时更声响起……。 第五卷【血月魔凄】391:青云庵师徒死别 这夜,木宝儿消失,萧胜逃跑,达木提气得暴跳如雷。派了两万弟子出去寻找,终无果。两人同时失踪,显然不会是偶然。达木提陷入了极度的悲伤和困惑。 萧胜显然是被人放走的,而放走萧胜的如果是木宝儿,那这孩子究竟处于什么目的,做出这种让人费解的事情呢?倘若木宝儿真的在萧胜手中,结果显然不容乐观。 姐妹们尽力安慰,可还是无法阻止达木提往最坏的方面想。哭得红颜挂水心憔悴,万念俱灰眼衔泪。磕头拜祖求保佑,保佑木宝儿相安无事。 …… 话说冷凝香被神秘人救走,她到了青云庵才知道,原来救自己的是青云师太。冷凝香感激青云师太多次收留。但同时,她也疑惑青云师太为何会对自己格外的关照。 “师父?我离开青云庵已经多日。师父还记挂着我,弟子实在感激不尽。不知我能为青云庵做些什么……?” “臻虞?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何会一次又一次的帮助你?”青云师太端坐在蒲团上,心如明镜。 冷凝香与她盘膝而对,摇摇头:“师父真是眼明心亮,我一没为青云庵添砖加瓦,二没为寺中姐妹积过阴德。可师父总是在我危难的时刻帮助我,臻虞实在有些汗颜!” “你不用奇怪,我救你自然有我的道理。青云庵乃是皇家女寺,寺中的弟子都是历来后宫的嫔妃,只有你是外来之人。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早就疑惑了。当初我收留你,并不是可怜你无家可归,而是师命难违。我师父生前曾经夜观星象,预言三才将星将于百年之后遁世为人。我虽不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可是你头上的三颗痣却让我心存系念。” “——三才将星?那是什么?”冷凝香不解的问道。 青云师太微微一笑:“呵呵呵,此事说来复杂。今日恐怕时间有限,无法和你道明。” “师父?时辰尚早,还不到入睡时刻。为何说时间有限呢?难道师父有什么不能对弟子公开说明的吗?” “不!——只因为师大寿将尽,临行前还有一些事要交代给你。而你的命运,还是留待日后你亲自去探析吧。” “——师父?你的意思是您要圆寂?这怎么可能?您好端端的,怎么会……?” “一切皆为定数。今日是邱叵的死忌。早在多年前,我剃度的时候,我师父就已经断言:我只比邱叵师兄多活一年。邱叵的周年忌日,便是我将死之时。” “师父?弟子不相信,您老气横秋,岂会好端端的圆寂?——再说,天下间哪有预知阳寿的人呀!如果有这等神人,弟子也想去算一算!” “呵呵呵,罢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不过,为师还是要拜托你两件事。” 冷凝香看着青云师太,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毕竟像青云师太这样对自己无私关爱的人已经绝无仅有了。虽不知青云师父要拜托自己何事?但自己内心早已暗暗立誓,只要自己能办到,就一定不会推脱。 青云缓缓从怀中拿出一个拨浪鼓,她用垂耷的眼皮幽幽的望着手中的小玩意儿,似乎想起了很多童年的往事。她试着将拨浪鼓在手中转了两下。‘咚咚咚咚’清脆悦耳的声音让她的思绪瞬间闪回到不知多少年以前。 冷凝香观察着青云师太那欲哭还休的表情,从她潜藏在眼眶里的星光,可以感知到她的内心,正在经受着某种感情波澜。 许久,青云言道:“这个拨浪鼓是我爹爹送给我的。我希望我死后,你能把我的骨灰和这个拨浪鼓一起带到高丽。” “——高丽?师父?您的祖上是高丽人?”冷凝香深感惊讶。 青云点点头,并没有开口承认。显然她不想过多的谈及自己的出身。她轻轻伸手将拨浪鼓小心翼翼的放到冷凝香膝前,继续言道:“这是我想托你办的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是,我死后,根骨会化成佛舍利。我希望你能把我的舍利和邱叵师兄的根骨放在一起!” 冷凝香听到这个请求,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青云师太喜欢邱叵禅师。 尽管两人都是出家之人,但是谁还没有个不堪回首的过去呢?不知道两人曾经是何种关系。不过,青云师太连死都想和邱叵葬在一起,可见这份情谊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建立的。对于这种私人爱恨,外人不便详细过问。 冷凝香握住青云师太冰凉的手,言道:“师父?你放心,臻虞答应你,一定会帮你办到的。——不过,您是不会有事的。不要被那些无端的预言所累,天下间没人能判断死期,更无人可预知未来。一切恐惧都由心生,一切运势都由天定。师父皓首穷经,不会连这样的无稽之谈也相信吧?” 青云言道:“你不用安慰我,死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超脱?” 冷凝香心里始终有个疑问:“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 “讲!” “寺里这么多弟子,为何师父只把心事托付给我呢?论资历,比辈分,我哪一点都不如其他弟子。况且我和师父虽然相识已久,可是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个把月而已……。” 青云笑了笑:“哦!呵呵,这个你不必多心。为师只是不想将自己的后事交给寺里的老尼处理。我的出身你已经知道,为了避免引起寺中议论,所以托付给你最合适。况且,为师知道你是不会在寺中久留的,你早晚会一走了之,何不把‘我’也带走呢?” 冷凝香心想:‘青云师太是高丽人,说不定她有着不为人知的身份。而她想和邱叵大师葬在一起的事,也的确不适合在佛门弟子中公开。这也算合情合理。’她解除了疑虑,将拨浪鼓小心翼翼的藏进了袖子里。师徒俩喝了半壶茶,各自回庵堂休息……。 丑时,青云寺的钟声响起。大雷音从稀薄的雾气里激荡开来,瞬间传遍了整座山头。弟子们的哭泣之声悲天悯地。冷凝香被钟声惊醒,出来一看,寺里的小妮繁忙奔走,人人椎心饮泣。 得知师父青云师太果真圆寂,冷凝香连忙提起裙子,跑到了青云所在的庵堂。见师父一身白衣,袈裟罩体。她拨开一群老尼,冲到青云师父的跟前,扑通跪地:“师父?……师父……呜呜……” 她没想到青云说的话如此应验,才分别不到两个时辰,仅仅做了半个梦的时间,再见面已经天人永隔。她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可是耳边传来弟子们的超度之音让她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正当她跪在地上哭泣之时,后面千余弟子超度经文的口杂声中,传来了一些闲言碎语,谈话的声音虽小,但是内容却像针芒一样刺痛着她的耳膜……。 (欸?听说……青云师祖是被人杀死的……!) (嘘……!你别瞎说,青云师太武艺高强,怎么会被人行刺呢?) (我没有瞎说,这是净字辈的师姐们亲眼看到的……!) (真的吗?那到底凶手是谁?) …… 不等那两个小妮窃窃私语完毕,冷凝香已经迫不及待的起身,拨开众人冲了过去。她听声辨位,来到两个小妮面前,一把拽住了其中一个小尼的胸襟,猛地将她拎起:“你们刚刚说什么?青云师父是被谁害死的?” 那小妮看样子入寺不久,见一个披散着波浪长发的女子这样揪着自己,她表现出的不是对对方的反抗和质问,而是一种怯懦。她瑟缩着身躯,唯唯诺诺的交代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一个老尼见冷凝香犯了嗔戒,从后面大声言道:“臻虞?休要造次!” 冷凝香情绪正激动,听到老尼在后面倚老卖老,她哪里肯听从管教?她松开了手中的小妮,缓缓转过头去,眼含热泪的说道:“造次?何为造次?我师父刚刚圆寂,这些小妮就各种争议。我不过是过来询问真相而已。——师叔?既然你知道内情,还请对我言明,我师父到底是怎么死的?” “臻虞?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此地不是说话之处,一切都等超度完毕,再与你详说。”老尼转身盘膝坐到了蒲团上,拾起了木鱼。 冷凝香见这些人只顾着叨叨一些大道理,口中念诵着那些毫无用处的经文。气得快步跑过去,从师太手中夺过木鱼,‘咚吧啷’摔倒了地上:“念念念念!我让你们念!你们这些手不离经,口不离咒的人,一天只知道逆来顺受,避世循安。我师父被人害死,你们念这些经文有什么用?” “放肆!”老尼被冷凝香教训,颜面和自尊都受到了挫败。激动之下,起身斥责道:“一个俗家弟子,尽然敢扰乱灵堂!——来人,给我把她轰下去!” 几个师太得令,上来一左一右抓住冷凝香的双臂,准备把她驾出去。冷凝香奋力的抗争,抽出双手,一面一掌,将两个尼姑打退。对下令的老尼言道:“我师父尸骨未寒,你们不去为她捉拿凶手,还不准我过问,到底是何居心?我敬你是寺中前辈,不想和你争执。知情的话,就快快道明实情。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那老尼听到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实在忍不住了,飞身上来就是一掌,冷凝香来不及逃避,只好动用宇文炽的神力,抬起双掌与她碰撞。‘啪’一声两股内劲相互作用,那老尼踉跄后退了两丈,而冷凝香则一声闷哼,跌在了师父的灵寝前。 她转身倒地的刹那,一把扯开了青云师太身上盖着的袈裟…… 袈裟被掀开的刹那,白衣下露出了一个紫黑的手印。她感觉双掌刺痛,正在惊叹刚刚那个老尼掌力惊人之时,她看到自己的手心也开始呈现紫黑。这颜色越来越像青云师太身上的伤。 她连忙站起,用中了毒的手指向那老尼:“——原来是你!” 第五卷【血月魔凄】392:擎玉玺智毁贼尼 那老尼笑道:“哈哈哈,不错!是我,可是你知道得晚了。”言罢,她再一次腾身而起,一掌打向冷凝香…… 冷凝香快步躲过一击,一纵身,飞上了堂中的大佛之上。伸出双掌,对下面的几千弟子言道:“这个老尼谋害了青云师太,铁证如山。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快抓住老贼,还青云师太一个清白?” 另一个老尼站出来,对那个凶手言道:“青玉?你为何要谋害青云庵主?” 青玉老尼一看自己的恶行败露,索性供认不讳道:“没错!青云是我杀的。不过,我是为了保住青云庵,以免落入外族之手,才杀死青云的。你们可能还不知道,青云她出家以前,是高句丽国的公主,后来嫁给了大元的皇子,她就是大元的余孽奇皇后。这么多年,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在青云寺躲避朝廷的追查。我身为青云寺的戒律首座,岂能让大明的护国法寺落到外族人的手里?” 此话一出,众弟子一片哗然…… 冷凝香虽然知道青云是高丽裔,可是她也没想到,青云居然是大元的奇皇后。不过,不论此事是真是假,青云师太对自己恩深义重,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恩师枉死。 于是对青玉老尼言道:“贼尼?你休要转移话题。我们不在乎青云师太的出身。就算她是大元的奇皇后,那又怎样?青云师太古道热肠,多年来,一直忍受甘贫苦节,为本寺劳心劳力,你有什么理由加害她?” 另一个老尼赞同道:“不错!臻虞说得在理。出家人不论出身,不分贵贱。不管青云的俗家身份是谁,都不能成为你谋害她的借口。——青玉?我知道你和青云师姐的私怨甚重。可你不应该趁她休筋闭骨之期,就乘人之危将她谋害!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你如此妄动戾气,实在有失佛门风骨。” 青玉大笑:“哈哈哈哈,佛门风骨?青玉与邱叵暧昧不明,行同狗彘。由她来带领青云寺,还谈什么佛门风骨?简直是青云寺的耻辱!” “你才是青云寺的耻辱!”冷凝香大骂道:“青云师太与邱叵大师是何关系,轮不到你来评断。就算他们心意相通,那也罪不至死。——反而是你,你趁人之危,暗杀庵主,还想欲盖弥彰,分明是别有用心!” 这时,青云师太生前的贴身小弟子臻智,站出来说道:“这个青玉一直记恨我师父,她暗恋邱叵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我师父一心向佛,根本与太常寺邱大师少有交集。上次,六大禅寺的大法课上,她就怪我师父与邱大师共同修习《甘囵心经》,因此一直怀恨在心。 上次,大岚、古孽二寺的主持,来求我师父共同商讨讨伐魔界妖女之事,当晚,我还看到她……” “——住口!” 不等臻智小尼供出铁证,青玉师太已经气得两眼发浑。她大叫一声,飞身上去,一掌推向臻智小尼,大有要封喉灭口之意。 千钧一发,适才那位青云的师妹(青蓉师太)挺身而出,飞到臻智小尼身前与青玉对了一掌。‘啪’一声掌心相撞,两人各退两步。青蓉师太手中冒出一阵青烟,随后感觉掌心火辣辣的刺痛。她忙将双手摊在面前,对青玉说道:“你你,你这根本不是青云寺的武学!” 青玉笑道:“哈哈哈,若没有点真本事,我又怎么会为青云庵除了青云那个祸害呢?” 臻智一听这话,更是气得浑身发颤,刚刚的恐惧立时变成了为师父伸张正义的勇气。她在几千弟子面前继续指证道:“青云?你想灭口,我就偏要将你的糗事说出来!——上次,大岚、古孽二寺主持离开布衣禅堂后,我亲眼看到青玉师太和古孽主持在寺外依依惜别,还卿卿我我……” “哦!……原来,你是贼喊捉贼呀?” 冷凝香跳下大佛,当众羞辱道:“说我师父青云与邱叵大师关系暧昧,原来是想把自家的脏水泼给别人。还说要为青云庵除去祸害,我看你才是青云庵的祸害。你伤风败德,与古孽主持私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以求佛之名,行龌龊之举。还杀害了庵主想取而代之?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好说?” 青玉嘴硬道:“人证物证?哈哈哈,哪里来的人证?又何来物证?你们仅凭一个小尼的一面之词,就想将欲加之罪做实到我身上,未免有些荒唐!” “我师妹臻智亲眼所见,她便是人证。我师父现在躺在灵棺中尸骨未寒,她便是物证。活的死的都有,如果还不够,这儿还有!”说着,她抓起了受伤老尼的手,连同自己的手,四手高举,并对众人言道:“这个贼尼就是用毒掌杀死了青云师太,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我们绝不能对这种佛门败类手下留情。青云庵也绝不容许这种娼妇玷污数百年清誉。” 话音一落,数千弟子跃跃欲试,都想出手来擒拿青玉。可是,连青云庵主都死在了她的毒掌之下,又有谁敢轻易抻头呢? 青玉师太已经身败名裂。不过,看到这些人只是摆摆架势,并没有人敢挺身而出的。她不禁仰天大笑:“哈哈哈,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我也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的。不想死的尽管来讨教!青云已死,青云庵也该改弦更张,革故鼎新了。 本寺一直是以庵主之名命名的,从大明立朝之初的花露寺开始,经历了琅华庵、擀孽寺、青云庵这四代。青云师太掌管本寺七十八载,也该到头了。今天开始,我要将本寺正是更名为:青玉寺!” “哈哈哈哈……”冷凝香笑道:“你凭什么做庵主?难道就凭你的姘头是古孽寺的主持?有个花和尚为你撑腰,你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吗?” “——你!” 青云被冷凝香这样嘲弄,一种羞臊感让她面红耳赤。可是任凭她脑子如何飞转,依然想不出漂白自己德行的词藻。 无奈之下,青云只好反唇相讥:“你一个俗家弟子,不懂得尊师重道,还在这里辱骂师长。今天我不惩戒你,把你逐出师门,我就不配做戒律院首座!”说完,她就要动手…… 冷凝香也看出了苗头,于是再一次跳上大佛,手里高举大明玉玺,对众弟子喊道:“大明玉玺在此,见玉玺如见皇上。” 众人连忙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凝香言道:“今日,本丞相携皇帝玉玺,来此彻查青云主持枉死之事。 经查证:青玉有辱佛门清誉,畏罪弑杀青云,人证物证皆在,一切罪名属实。 本丞相代皇上传达口谕:革去青玉师太在青云庵戒律院旧职,并将她逐出六大禅寺。 介于她谋害青云主持的恶行,依照大明律令,将她锁入猪笼,游街示众。 三日后,凌迟处死,由青云庵戒律院全权执行。 青云庵从此更名为:青云禅寺!以悼念青云师太之功德,且永不更名! ——钦此!” 众尼谢旨…… 青玉师太没想到,臻虞居然能拿得出皇帝的玉玺。她就算骨头再硬,也不敢与天下为敌。刚刚的傲慢已经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惶恐。 正当她心中的恐惧让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之时,旁边的弟子们纷纷起身指着她大骂。甚至连自己掌管的戒律院弟子都向她投来了石块儿。唾弃之声不绝于耳,喊杀之声络绎不绝。此刻的她,完全蒙了,完全不知所措。 突然,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他落到殿前,一把抓住青玉飞出了众人的视线…… 青云禅寺的尼姑们纷纷准备腾空抓捕,可是那人的身手不在青玉师太之下。青蓉师太言道:“别追了!你们追不上他们的!” 青蓉知道,这些弟子都不是那两个人的而对手,就算追上了,也是白白送命。众弟子看青蓉师太满头大汗的坐到了地上,手上的毒已经像藤蔓一样爬满了手臂。纷纷围上来,帮她察看伤势,并把她抬进了药阁。 冷凝香在师妹臻智的引领下,也一同随之进驻药阁,驱毒疗伤。(这方暂皆不表) 青云禅寺外十里的一个小镇上,有个悦来客栈,青玉师太被古孽方丈救到了客栈二楼的竹厢上房。 “老鬼?都怪你!要不是你怂恿我杀了青云,夺取青云庵,我就不会晚节不保,还差点进了猪笼游街示众。”青玉对古孽方丈埋怨道。 古孽方丈过来一把搂住青玉,老不正经的在她的耳边亲了一口:“不当尼姑更好!我们可以大摇大摆的在一起了不是吗?” 青玉本来半推半就,可是一听他的话,立刻挣脱了他的怀抱,再一次埋怨道:“在一起?谁要和你在一起?你是古孽寺的方丈,就算我还了俗,你难道还敢对寺内的人公开吗?” “哎嗨呦!你放心吧!古孽的弟子早已让我带坏了,如今他们不吃斋,不念佛,整天饮酒作乐,根本不用怕。我和大岚方丈现在是夏侯魔君的人。所以我才让你杀了青云,夺了青云庵,随我一同投奔夏侯魔君!” 听了这话,青玉才安下心来:“死鬼!原来你早就打好谱了。——不过,我没想到半路还杀出个臻虞。若不是她发现了我是凶手,我们的计划就会成功。她还想抓我进猪笼,游街示众!我早晚要扒了她的皮来泄恨!”青玉眼里尽是对冷凝香的痛恨。 古孽方丈从后面一把将她抱起,扔到床上:“你放心!杀冷凝香不用你!夏侯魔君和冷凝香早已势同水火。我们只需要帮夏侯魔君养足势力,一旦时机成熟,魔君便会出手的。所以,冷凝香蹦跶不了多久!”说着便开始解青玉的丝带…… 两人咯咯的笑声,透过木质隔断,清晰地传到了隔壁的兰厢上房…… 兰厢里住着一老一小,老的一脸胡茬,脏乱不堪。小的被五花大绑,缩在角落,用伶仃大眼观察着大人的一举一动…… 萧胜听到隔壁那对儿狗男女的谈话,眼里立即闪出了希望。他吞了一口浓香的烈酒,将酒壶放到手边的桌子上。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冷丞相原来在青云庵……?隔壁住的花和尚居然是古孽寺的方丈?看来我得时刻小心了!——不行,我不能在这里逗留,我得赶紧去找丞相并救出唐璜。” 当晚,他趁隔壁那对儿僧尼酣睡,悄悄背起木宝儿走出了客栈。他一路飞跑,直奔青云庵…… “冷丞相……?开门呐!冷丞相……?”萧胜气喘吁吁的在门口大喊。 第五卷【血月魔凄】393:武掌门醋海翻波 寺中小尼开门一看,居然是野男人,吓得急忙闭门。隔着门言道:“施主?这里是皇家女寺,男施主谢绝入内。求宿还请前往别处……” “小师父?我是来找冷丞相的,她法号叫:臻虞!” ‘——咯吱!’门开了,小尼半低着头,回避着与男人的对视,端着佛手言道:“施主?请跟我来!” 萧胜终于看到了希望,高兴地背着木宝儿进了布衣禅堂。 冷凝香闻讯赶来,她一看这两个人的狼狈模样,顿时了泪盈眶…… 萧胜没承想自己在冷凝香的心中是如此的重要,见她热泪盈眶地走了过来,他也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的。他满心激动地想要跟丞相来个大大的拥抱时,冷凝香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风一样地从他身边经过,径直来到了木宝儿跟前,薅出了宝儿嘴里塞着的布团,用缠满白布的手将木宝儿搂在怀里:“宝儿?你怎么变得这么狼狈?是谁把你捆成这样的?” “——娘?是你那个狼心狗肺的奴才。我好心好意救了他,他却忘恩负义的绑架我……”木宝儿言道。 冷凝香听了这话,转头望向萧胜:“——萧胜?你竟敢这么对待我的宝儿?” 萧胜也大跌眼镜,他终于明白了两人的关系。难怪木宝儿冒着被杖罚的危险,也要救自己出来,还嘱咐我让我保护冷丞相的安全。原来,她是冷丞相的养女!这个世界真的好让人费解。 听到冷凝香的责问,他只好辩解道:“末将……,不知道这女娃是丞相的养女,还请丞相饶恕我不知之罪。” 萧胜一脸的失望。想想刚刚自己像个雕像一样被冷凝香忽视在旁。好不容易和她说上了话,这第一句便是对自己的斥责。此刻的他,心里不仅感到无比失望,甚至感觉十分窝囊。但是,自己现在这副模样,除了依靠冷丞相,他还能靠谁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娘?他撒谎!我救他就是让他出来保护娘亲的。他现在居然说自己不知道。这样一个以怨报德,口口生变,谎话连篇的人,根本不值得饶恕。应该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小惩大诫!” 木宝儿一路上担惊受怕,虽然没有遭遇什么危险,但是陪萧胜一路逃亡,也受了不少的罪。现在逮到了机会,她岂会轻易放过萧胜?她的骨子里,先天就有达木提霸道公主的基因,传承了达木提的强势性格。后天又受到了冷凝香的言传身教,传承了养母的睚疵必报,心狠手辣的脾气秉性。这一点,在处罚萧胜的事情上得到了充分的印证。 冷凝香听完,立刻捡起草堂桌案上的戒尺,狠狠地打在了萧胜身上…… “一、二、三、四……”木宝儿高兴地在旁拍手数着。 五十次的抽打,虽没有让萧胜皮开肉绽,但是心里的委屈,却几度让他萌生起反抗的念头。但是,残酷的现实也在告诫他,除了追随冷凝香,他已经走投无路。 都怪自己当时鬼迷心窍,妄想着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方名流。如今才明白,自己不过是冷凝香眼中,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才。男人的自尊让他不甘于受此凌辱,可英雄末路的他,又不得不为了生存忍辱负重。 终于,五十棍的惩罚,从木宝儿的一句话变成了鲜活的事实。一条条血紫的鞭痕,从萧胜的背部火辣辣的烧到了心海。他冷冷地望着小小的木宝儿,暗暗地许着某种虐待儿童的毒誓,将这次的屈辱寄托在了有朝一日…… 冷凝香打得手臂酸了,将戒尺扔到了一旁,揉了揉胳膊,过去搂过木宝儿问道:“宝儿?娘已经惩罚过他了,现在你可以消气了吧?娘带你去沐浴更衣,瞧你这小脏样儿!” 冷凝香领着木宝儿到药堂,托臻智师妹帮孩子沐浴更衣。自己则取了金疮药,再次回到布衣草堂…… 进了草堂,她看到萧胜自己扭着脸,正用筷子擦拭着背上的伤。冷凝香走过去,用温热的手拍了拍萧胜的肩膀,用下巴朝边上一指,示意他背过身去。 萧胜赌气,没有理睬她,依旧费着劲儿自我揉/擦着…… 冷凝香一看他不配合,禁不住扑哧笑了:“萧胜?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居然和女人赌气,你可真有出息。”她不顾萧胜的反抗,强势将他的肩膀扭到一边,站到他身后,亲手为他涂抹金疮药…… 金疮药涂抹到伤痕上,引起的沙麻感是萧胜熟悉的。毕竟他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和金疮药的亲密接触早已不是第一次。但这次不一样,阵阵沙麻之中,还掺杂着一种别样的苦涩。 他刚刚还恨冷丞相把自己当成奴才。没成想,这会儿她竟然亲子来给自己上药。这种给一巴掌,赏一甜枣的举动,最是让人癫疯的。到底她是怎么想的呢? “丞相?还是我自己来吧!”萧胜伸手准备接过金疮药。 冷凝香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背上:“你来?你够得着吗?——你以为我愿意给你上药呀?我手上的伤还没好呢!你若是自己能搞的定,我才懒得管你呢!” 萧胜见她不顾自己手上的伤,执意要帮自己擦药,心里不禁感觉到了一丝暖意,也驱散了刚刚的怨气:“丞相?我真搞不明白,你为何对那个丫头那么好?” 冷凝香一边帮他涂药,一边言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膝下无儿无女,辛辛苦苦把她养到了五岁,对她有割舍不掉的感情吧!” 她不想去思考一些无聊的事,每每想到自己对木宝儿的所作所为,她自己都无法解释。同时,她也不是个愿意将心事对外人倾吐的人,更不愿意过多的和萧胜谈及私人话题。所以避而言之:“我不过是想化解你和孩子之间的隔阂。毕竟你把她绑来了,一时半刻,她也走不了。大家在同一屋檐下,如果你俩总是闹矛盾,我夹在中间会很难做。区区五十鞭笞,你还是受得住的。何必和小孩子一般计较呢?” 萧胜这才明白冷凝香的良苦用心,不禁佩服这个女人思维敏捷,巧捷万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作为一个男人又能说什么呢? 于是轻叹一声,言归正传道:“哎!唐璜败给了魔焱军,我败给了黑龙军,现在三善门已经占领了半壁江山。达木提怪我背叛了西域,扬言要杀我全家。——丞相?你可得想想办法呀!” “你放心,她们只是说说而已。明日我师父火化,你陪我去趟太常寺。我答应了师父把她的根骨与邱叵大师放到一起。等事情办完,你就随我回宫。事到如今,我不能再等了,必须尽早登基。玉玺在我手里,只要杀了龙三,我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三善门没有了龙三作为起兵的借口,我就可以出师有名,一举剿灭她们。” “可是,那个龙三一直被那几个女人保护着,我们要如何才能杀他取而代之呢?那几个女人个个神勇,尤其是那个道尊皇后——刀美美。有她陪在龙三身边,想近身恐怕很难!” 冷凝香微微一笑:“呵呵,你倒是很了解吗!不过,三善门中最厉害的并不是集皇后与道尊为一身的老三。七姐妹中最厉害的当属身为魔尊的老二!我一直很奇怪,自从西域与她做了约定之后,她就突然消失了!此女不除,必留后患。” “丞相说得是那个魔娜?” “不错!她是耶罗尚善掌门纳阑飘雪转世。不知为何入了魔道,还继承了魔主之位,以至于成了夏侯魔君的死敌。她现在突然失踪,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萧胜随口言道:“说不定死了呢!夏侯魔君既然视她为死敌,说不定已经把她杀了!” 这不经意的话,提醒了冷凝香:‘夏侯焱练成了太乙天罡,难道他真的杀了纳阑飘雪?倘若果真如此,那三善门封锁消息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夏侯焱那边不可能一点消息也不露……’ 正当冷凝香思索之际,布衣禅堂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武喆进来一看,冷凝香和萧胜不仅共处一室,萧胜还衣衫不整。她俩同时望着自己,眼神中似乎还藏着些许心虚。冷凝香慌忙站起:“夫君……?” 萧胜紧忙将裸露的上身遮好,起身抱拳以示尊重。 武喆见了这一幕,心里波澜起伏,大受冲击。他感觉全身都被一个绿色的光环普照,万万没想到来得这么不巧。到底是该转身离去,还是该暴打萧胜,他一时间没了主意。倘若装作视若无睹,那蒙受背叛的同时,也纵容了两人的不当关系。若因此与萧胜动起口脚,未免显得自己太过小气。 可是,这种尴尬的现场,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一语不发。他对冷凝香言道:“难怪!难怪你不让我跟着,原来……” 冷凝香见他醋海翻波,显然是误会了。不等他把话说完,连忙辩解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萧副将正在商讨事情……” “商讨事情?什么事不能回宫再谈?还得避人耳目,躲到男人止步的皇家女寺来谈?若不是你和青玉师太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我做梦也不会想到你会跑到这里来。你离开当晚,我冒雨找遍了整个皇宫,可你却在这里和萧胜私通!”武喆的醋意,恰恰证明了他对冷凝香的爱意。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种赤裸裸的背叛, 萧胜言道:“武掌门?你真的误会了,冷丞相是来帮我上药的!” 武喆荒诞的一笑:“哈哈!上药?——有事求菩萨,有病看郎中!这青云寺里菩萨,郎中应有尽有,何以躲在这里偷偷摸摸?一个衣衫不整,一个暧昧不明,叫我如何相信?” “夫君?你不能这样诋毁我,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萧胜才刚到不久,他身上的伤是我造成的。我帮他敷药,不过是出于对他的歉意……” 萧胜见冷凝香不停地辩解,对冷凝香言道:“行了!不用跟这种小气的男人解释,他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们清者自清!” 武喆一听这话,更是气得火冒三丈:“萧胜?你好大的胆子,勾引我的妻子还说我小气?如果你的娘子,半夜三更在外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暧昧不清。换作是你,又当如何处置?” 武喆上纲上线,萧胜也懒得辩解:“你这是在强词夺理,根本不会有这种事发生!”言罢,他准备离开这个尴尬之地,起身欲夺门而去。 可武喆正挡在门口,他不想和武喆怄气,用肩膀将武喆撞开,大步跨出了布衣禅堂…… 武喆被他冲撞,再也不能容忍萧胜的傲慢。瞪了一眼冷凝香,转身追了出去。 冷凝香一看武喆的脸色,心觉不妙:‘糟了!武郎定是找萧胜算账去啦!——哎!真是一个比一个冲动!’想到这里,她不得不快步赶上,准备去阻止两个男人的恶斗。 第五卷【血月魔凄】394:合根骨获浑天仪 冷凝香追出布衣禅堂,两个男人早就不见了去向…… ‘难道两人跑到寺外去对决了?这可怎么办?深更半夜,茫茫天地,让我去哪里找呀?萧副将一定会被相公杀了的!’冷凝香垂首顿足,局促不安。 这时,庵堂里传来的木宝儿的声音:“娘亲……?你怎么还不来呀?宝儿要听故事呢!” 冷凝香朝青云寺的大门不安地望了望,终无奈只好应道:“哎!来了,娘马上就进屋!” 木宝儿终于化解了她和冷凝香之间的矛盾,能像从前一样依偎在养母的怀里听故事,这是她多日来的期盼。她虽然知道大人之间有着诸多的矛盾,但她一直试图成为化解仇恨的纽带。既不想让生母记恨养母,也不想生母被养母迫害。两个娘都是她的挚爱和依靠。 孩子有孩子的心事,大人有大人的烦恼。经过一个时辰的努力,终于把木宝儿哄睡了,冷凝香起来披上斗篷,悄悄走出药堂。怕吵醒孩子,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掩上门扉。 身后一股冷风吹过,禁不住打了个寒噤。紧了紧斗篷的系带,小步匆匆准备出去寻找两个男人。还没走到门口,互听门外传来了醉汉的喧哗。她连忙推开门…… 门开启的刹那,一股酒气驾着威风拂面而来。她紧着鼻子,屏住呼吸,仔细看去。武喆和萧胜勾肩搭背,在门口吐着…… ‘——这?这是怎么个情况?’冷凝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自己对他二人的了解,如何也不敢相信,两人能在一个时辰内冰释前嫌,好得跟一个人儿似的!一个是有仇必报,桀骜不驯的武喆。一个是有勇无谋,鲁莽成性的萧胜。两个人都不是那种肯为五斗米折腰的脾气。前一秒他俩还相互鄙夷不屑,此刻却亲如手足抱到了一起! 只见萧胜对武喆言道:“武掌门?你说今天这酒该不该喝?——改天,试试西域的奶酒!我们西域的奶酒绝对比中原的酒要好喝!” “——我呸!”武喆不服道:“那是你没喝过我娘子娘的梅花酒!我告诉你,什么屠苏、花花蕊、寒潭香、秋露白、竹叶青、金茎露、太禧白、猴儿酿、女儿红,统统不如我娘子亲手酿的梅花酒。想当年,我和我三弟在清远的冷府终日泡在酒缸里,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那叫一个惬意。只可惜……”武喆想起李笑笑,兔死狐悲,刹那间泪眼婆娑。 冷凝香见武喆芝焚蕙叹,忙上前去搀扶酣醉的武喆,并对萧胜言道:“萧副将?你们这是去哪儿喝的呀?怎么喝成了这样?” 萧胜醉得也是惝恍迷离,南腔北调的回道:“我们到镇上……呃……哕……”话没说上半句,弯腰吐了一地。 冷凝香最见不得这种酩酊大醉的人。何况这是女寺,收留两个男人已经破例了。不检点也就罢了,还喝的烂醉如泥,实在有失体面!刚要劝两人收敛点,可是两个男人似乎很享受这种酒后酣畅的感觉,完全没有理会冷凝香,擦擦嘴继续开始大吹大擂。 萧胜对武喆感慨道:“美酒也在手,美女在侧,武掌门此生好福气啊!不像我,从军三十载,一晃不惑年。日日征战杀马上,夜夜吊胆军帐前。伺候达木家族这么多年,苦苦熬到了参将。最后才明白,原来,我在她们眼里也不过是个奴才!” 此话一出,立即引起了武喆的强烈共鸣:“萧兄?我理解你!别以为天下就你自己是奴才,我当年也被人说成了‘奴才’。” 武喆用食指点着自己的鼻子,对萧胜言道:“富安镖局的鲁少安骂我是奴才;认识达木提的时候,她也把我当奴才;我娘子被黄梁抓走,我为了救她,硬是从黄梁胯下钻了过去;你说我是不是奴才? 后来,临安蔡家二公子蔡绍武骂我是奴才;蔡虎南和陆文昌把我当奴才!就连当初的魏王也当我是奴才! 可最后怎么样?鲁少安被我打得找不着北;蔡绍武被我割去了舌头撕烂了嘴;黄梁被他师父一掌打死;蔡虎南、陆文昌最后才知道,他们天天呼来喝去的丑独一,原来是尊武门的掌门。 这些人有眼无珠,一个也没落得善终。而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这个世道呀,就是这么现实!谁的拳头硬谁就能赢,这是我娘子告诉我的!求人不如求己,只要自己有本事,就不会被人看扁!” 冷凝香见武喆滔滔不绝,和萧胜说了一大堆肺腑之言,气得一把拽过武喆:“你喝多了!赶快进屋休息吧!——萧胜?这里是女寺,注意点自己的身份!”言罢,她搀着武喆进了屋…… 两人的举止虽然不是冷凝香喜闻乐见的,不过这样的结局倒也让她安心了,起码没闹出人命!现在的形势对自己十分不利,三山门的崛起让她忧心忡忡,陈公勉的背叛让她心中仍存余悸。这种情况下,若是萧胜枉死,手上便无可信之人了。 好在两人化解了误会,总算虚惊一场。青云禅寺之乱大定,明日便是青云师太火化之日。只要完成了对青云师太的许诺,便可回到宫中重新筹谋大业。 这个夜,冷凝香睡得十分香甜,因为有小木宝儿在身边。这个夜,她睡得十分安逸,因为武喆和萧胜冰释前嫌。 翌日,萧胜带着木宝儿先行一步回到丞相府,武喆陪同冷凝香赶往太常寺。两人带着青云师太的根骨所化成的舍利,来到了邱叵大师生前的住处。经小和尚的引领,她们没费周章便找到了寄放邱叵根骨之处。 没想到,她们打开邱叵的灵柩时,有了另外的发现。那就是邱叵的舍利和青云的是一对儿,两个舍利背靠背可以完美契合。冷凝香被这新奇的现象所惊,不仅叹道:“怪不得我师父让我将她的根骨和邱叵大师的放在一起,原来他们的根骨是一个!天下间居然会有这等事?——武郎?你有没有听说过有谁会将自己的根骨同时传给两个后人呢?” 武喆摇了摇头,不知情所以无从答复。他将视线转移到灵柩旁立着的禅杖上,禁不住上前去用手摸了摸禅杖。手触碰九锡禅杖的刹那,那杆圣器忽然闪过一丝电光。 冷凝香言道:“夫君?你有何发现?” 武喆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他未经许可便将那禅杖从地砖上拔了出来。在手中掂量掂量,随即便在灵柩前耍了起来…… 舞弄了几下,他将禅杖插回原位,刚要转头说话。那禅杖突然开始剧烈震颤…… 冷凝香和武喆同时发现了这奇妙的现象,遂将目光锁定道禅杖上。那禅杖开始发出耀眼金光,震颤到一定程度,突然自动飞出,在空中几个轮转,化作了一个浑天仪模样的黄金绣球。 武喆没什么学问,只能在已知的范畴里思考着言道:“奇怪,它它它怎么变成舞狮的绣球了?”他轻将手伸过去,凌空将那东西托在了手里…… 冷凝香也新奇地盯着那东西里三圈外三圈的旋转,用自己的学识告知武喆:“相公?那不是舞狮用得绣,那是个金刚浑天仪!” “——浑天仪?那是个什么东西?”武喆好奇地伸手拨弄着里面旋转的金丝圈儿,像个童心未泯的孩子,一边对它着迷,一边渴求答案。 冷凝香看出了这东西是个宝,可是她如何也想不到,那个禅杖为何会在此时发生异象?明明是个佛家的禅杖,突然变成了一个浑天仪。而且这宝物像是和武喆及其‘亲密’! 她看了看刚刚自己对好的两颗佛舍利,禁不住从灵柩里再次将其拿起,在手中帮它对好。突然,两个舍利像是个太极,阴阳纠缠,乾坤斗转,最终融合成了一体。变成了一个千眼菩提形状的石榴玉…… “夫君?你看,它们果真是一对儿!”冷凝香高兴地对武喆言道。 武喆突发奇想:“娘子?——你说……,浑天仪会不会和这两个根骨化成的舍利有关?” 冷凝香和武喆对视一眼,似乎在肯定他的猜测。于是,尝试着将舍利放到武喆手里的浑天仪的中心…… 舍利进入浑天仪中心点的一刻,浑天仪突然开始飞速旋转,并从武喆手里迅捷的飞出,在屋子里不停地四处飞蹿。最后,又回到了武喆的手里。武喆接过宝物的刹那,身上的黄金蟒鳞锁恶甲突然浮现出来,并且浑身带有一圈圈蓝色的电光…… 他感觉浑身灼热,甲胄像是要撕裂一般。不到一刻,便恢复了平静。他紧忙扔掉浑天仪,满头大汗的跌坐在地,背靠着灵柩,平复着刚刚的不适之感…… 冷凝香赶忙蹲下,用袖子帮他擦着头上的汉:“相公?你哪里不舒服吗?刚刚到底怎么了?” 武喆言道:“我知道了,这个九锡禅杖和我这个金甲是‘老相好’……”武喆没念过书,他也只能用这种肤浅的比喻来形容两件宝物的关联。 不过,冷凝香冰雪聪明,一听便了解了他的表述。惊叹道:“原来,你是发现了它和你身上的金甲材质相像,所以你才注意它的呀?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得了一件宝物?”想到这儿,冷凝香高兴地拍手笑道:“夫君?看来我们赚大了,浑天仪里不仅有邱叵和我师父青云的根骨,它还和你身上的金甲同出一家。想必这东西威力惊人,用途光大!” 武喆也觉得这是自己的造化,谁能料到,偶然间能得到与自己金甲配套的法宝。可是,究竟这东西有什么用,还得试过才知道。于是他动用意念,让浑天仪飞回来。 可是任凭他在心中怎么想,也驱动不了那玩意。于是他又改变思路,人性化的朝那东西招了招手。五指朝下勾了勾,没有结果。他又把手心朝上,五指倒过来勾了勾,还是没有反应。索性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勾,当勾到中指的时候,那东西迅雷不及掩耳的飞了过来,重重的撞上了武喆的胸口…… 幸好武喆有金甲护体,没被它击成内伤。不过,这也证明了那东西通灵性,能看懂武喆的心思。谁让他中指朝上勾它呢?没把他撞出屎来已是上上签了。 第五卷【血月魔凄】395:陈公勉挂死旗杆 武喆喜获法宝浑天仪,与冷凝香连夜赶回皇宫。突然间得到了一个新鲜的玩意,武喆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且说大明的应天府,这日接到了各地的状告。说有人在各个地方抓拿人夫。应天司下令巡捕房的捕快们四处查探,最终发现所有的壮丁都被抓到了云山。(云山曾在前几卷中有所介绍。) 丹墨子等人受梅三娘的指使,在云山深处的冰原峡谷大肆的扩充队伍。抓来的壮丁全部被喂下了败血神丹。应天府的捕快们为了搜查丹墨子等人的罪证,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化妆成百姓,混迹在人夫队伍当中,其结果不言而喻。 应天司连续损失了百余名捕快,立即上书奏表朝廷。龚大人和几位老臣接到消息,即命人将奏折送往嵊界山,报于皇上龙三定夺。可几个老臣想不到的是,他们早就在冷凝香的严密监视当中。 冷凝香截获了奏折、杀死了信差。对萧胜言道:“塔拉和夏侯焱现在人在应天,他们大肆捉拿壮丁充军,显然是在为反扑大明做准备。这封奏折是龚琦睿和应天司联名书写的,你即刻派人,将这个奏折原封不动的送到嵊界山。” 萧胜言道:“这消息是龚琦睿送出去的,如果我们原封不动的送给龙三,岂不是正遂了那群老臣的意吗? 既然已经知道塔拉他们在招兵买马,准备反攻我们。我们为何不动用漠北的守军从背面突袭,趁他们还没有形成规模,一举将他们扼杀在摇篮之中? 反正早晚要与塔拉一战,不如在他们萌芽初期斩草除根。这样我们不仅可以一举铲除后患,还能顺便拿下应天。 所以,属下请命,愿带漠北部众去剿灭夏侯焱,收复应天府!” “——不!此事不易操之过急。你且按我的意思办,将这本奏折原封不动的送去给龙三。倘若三善门出兵去剿夏侯焱,那我们就可以后发制人。假如三善门无动于衷,那就说明她们表面上声势浩大,实际上实力空虚,根本不敢与夏侯焱火拼。我也正好借这个机会,确认一下纳阑飘雪到底在不在嵊界山!” “可是,应天府那边我们如何回复?” 冷凝香想了想,言道:“应天府那边,我要你去激化矛盾!派人去把应天府的官员杀了,并将此事嫁祸给是夏侯焱。龙三一旦得知应天府被屠,必定会负气斗狠。这样更容易引起三善门与夏侯焱的冲突。便于我更准确地判断三善门的实力。——是战是待?一探便知!” “丞相的意思是……?你要先对付三善门?” “三善门的黑龙军也好,夏侯焱的魔焱军也罢。我只考虑用最少的代价将他们拿下。战争的成败不在兵多兵寡,而是在于时局!成功的秘诀是:在一个对的时间,做了一件对的事!而不是靠意气风发。”冷凝香对萧胜的点拨,让萧胜受益良多。 “丞相?那你之前说……,你要杀了龙三,问鼎大位的事……?” “——不急!这件事我另有打算。你只要记得我交代给你的任务就行了。——还有,应天府离这里路途遥远,飞鸽传讯恐怕来不及朝发夕至。所以,你动身前,我会给你红、白两个锦囊。 一旦你将屠杀应天官员的事,成功嫁祸给了夏侯焱。那三善门很有可能会立即出兵。双方只要交战,必会分出优劣。倘若夏侯焱占了上风,你就打开红色的锦囊;假如三善门占了上风,你就解开白色的锦囊。切记不要混淆!” 萧胜是个粗人,怕自己头脑不清,于是问道:“丞相?什么红锦囊、白锦囊,你现在直接告诉我怎么做不就完了嘛?我这脑子如何记得住谁家该开哪一个?” 冷凝香无奈的轻叹一声:“哎!亏你还算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粗心大意。我就是怕你记住不,才给你缝锦囊的。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怕你误了我的大事。 况且,里面不只记录了要嘱咐给你的事,更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一些东西,是我你必须带在身上的。时机不到千万不要提前打开。 如果你还是记不住,不如把红色的挂左边,白色的挂右边。左边代表夏侯焱,右边代表三善门!” 时年六月下旬…… 萧胜带领一群士兵前往应天府,屠杀应天司程怀仁一家七十八口。仅留下程大人与他的二夫人,连带小外孙三个活口。府中鲜血溉群翠,腥风引虻蝇。伏尸厚土上,皆成花下肥。 萧胜等人蒙着面,用人血在墙上、地上,甩出醒目的大字,成功将事件嫁祸给了夏侯焱。程大人带着二夫人以及小外孙仓皇逃离应天,投奔京城太师府的岳丈家,并将此事说给了岳丈大人——贾章! 贾章与吏部尚书龚琦睿师出同门,因此关系十分要好,可谓同气连枝,休戚与共的患难之交。因此,龚大人从贾章口中得知此事,立即撰写密信上报皇上。这封信冷凝香当然不会阻拦! 这么大的事,龙三又岂会没有耳闻?不过,他看了龚大人的信,被龚大人淋漓尽致的文笔所触动,对整个事发过程有了更加详细地了解。并一怒之下下令出兵,派陈公勉带领八千精兵充当先锋,仙儿带领魔焱军团次日出征。 可龙三没想到的是,这冲动的决定使自己避坑落井,铸成了大错! 七月初,陈公勉被丹墨子等人打得溃不成军,八千精兵只剩下百余人,仓皇撤出云山域。还没等到仙儿的黑龙大军赶到,中途便遇到一伙儿贼军,活捉了陈公勉。 陈公勉被吊在了敌军营帐里,被冰水泼醒了才知道:原来抓自己的不是夏侯焱的人,而是自己的死对头——萧胜。 萧胜恨陈公勉背叛了丞相,在牧羊坡侵吞了自己的三万援军,还将自己献给了三善门。风水轮流转,这回可算是抓到了这个夙世冤家,岂会善待他?萧胜得意的在陈公勉面前欣赏着仇人脸上痛苦的表情,已然被报仇的欲望冲昏了头脑。 “陈公勉?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冷丞相那么信任你,还派我在牧羊坡按兵不动,随时准备助你成事。可你却卖主求荣,抓我去投敌邀功?害我丢了那么多的将士,还差点坑了我这条命!如今落到了我的手里,你有何遗言?” 陈公勉抬起瘀青的脸,虽然样子有些狼狈,不过依然保持着一种宁静致远,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无话可说,为了大明,死又何惧?” 萧胜本想好好在仇人面前数落他一番,可没想到这个陈公勉根本不吃自己那一套。他非但不跟自己弯腰,还一副任杀任剐的英雄模样。于是下令道:“来人!将这个陈公勉挂到营旗杆子上,暴晒三日!将他风干后枭首,免得脏了我的手!” 陈公勉被吊到了旗杆上,日里忍受太阳烘烤的煎熬,夜里忍受苍风彻骨的鞭挞。两日便坚持不住,奄奄一息。 第三日,陈公勉手下的一个逃亡的将士,在赶路途中远远看到了一条黑色的龙旗飘扬而来。他高兴的朝那支大军狂奔…… 入帐后,仙儿从这个小将口中,得知了陈公勉被俘的消息。确认失踪的地点后,她立刻派人查探,傍晚就有了消息:“启禀毛元帅,陈大人在应天北域的一个野人山寨中。他被吊到了旗杆上,说是明早吉时便要斩首示众!” 仙儿立刻坐不住了,对哨将问道:“你看到那寨子里挂的是什么旗了没有?” “没有!那旗杆是空的,没有悬挂任何旗帜!” 仙儿蒙了:‘奇怪了,如果是夏侯焱抓了陈公勉,那寨子里应该悬挂魔焱部落的旗子才对!难道他们知道我来,所以故意把旗子撤了?——没道理呀!应天府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们已经纸包不住火,所以没必要偷偷摸摸。这个时候撤下了营旗,岂不是掩耳盗铃之举?他们一边韬光养晦,一边祸传千里,这一点也不合逻辑! 难道……,抓陈公勉的不是夏侯焱一干人?如果不是夏侯焱,那又会是谁呢?谁会这么狗屁,斩首还得挑个吉时,讨个好彩头?——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 仙儿披上战甲,戴上帽盔,随手拔了一杆长枪,到营中拉出一匹战马,翻身上去一声‘驾!’马儿风驰电掣,从应天南赶到了应天北。 她来到野人山寨对面的小丘上,一手持着枪,一手挡在眉毛上遮挡着红彤彤的晚霞,皱着眉心往寨子里一瞧。只见寨子中央的旗杆上确实挂着一个人,虽然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可是从身形能断定他就是陈公勉! 仙儿气得将长枪重重杵在地上,战马‘秃噜秃噜’地低吟,似乎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仙儿双脚一夹马腹,那马儿立刻朝山寨狂奔…… 临近山寨,仙儿从马上腾空而起,在空中两个华丽旋转,弓拉满弦,‘唰’一道气箭射出,在风中四分五裂。几个守卫来不及躲闪,纷纷掉下了哨塔。 仙儿落到奔驰的马背上,见前方有个七尺多高的篱障。一个空中翻身,猛力拖曳缰绳,将战马带入空中…… 那战马也是及其配合,前蹄一跃,在仙儿的引领下,硬生生地跨过了七尺篱障,落到了山寨之中。 马儿到了野人山寨的中央,仙儿猛地一拉缰绳,胯下战马前蹄高举,仰天一声嘶吼。引来了千余敌众,纷纷朝仙儿围攻而来…… “——何人擅闯山寨……?”一个为首的举着长刀,朝仙儿头上奋力砍下。 仙儿从马上跳起,用枪做支点,身体绕枪一周,双脚狠狠地蹬在了那人的胸口,将他踹落地上。自己则又坐回到马鞍上,单手用枪指着下面的敌将,冷声问道:“你们是谁的人?” 那敌将闷不吭声…… 仙儿毫不留情,‘煞!’一下,用枪尖抹了他的咽喉,一道鲜血甩出,战马闻到久违的腥味,四蹄乱颤,兴奋的摇头晃脑…… 周围的敌人见有人死在了仙儿的枪下,立即蜂拥而上。仙儿在马上耍起了霸王枪,寨子中央立时杀声一片。卓绝的枪法,精湛的马术,让这些敌将大开眼界。而漫天飞落的残肢断臂,又让他们毛骨悚然。 不多时,半数敌人已经倒地,剩余部分开始心生畏惧,拿着兵器退开了一段距离…… 仙儿见人群已经开始松散,包围圈也扩大了数倍。知道他们已经不敢靠近,正是救陈公勉的时机。 她刚要用枪去扫断吊着陈公勉的绳子,突然一直箭矢从敌军的后方破风而来,一下刺穿了陈公勉的脑袋。箭矢从他的左太阳穴进,右太阳穴出,残忍度让仙儿触目心惊。 “谁?谁射的暗箭?有种给我滚出来!” 仙儿仰头之际,陈公勉的鲜血顺着那根箭矢流了下来,雨点般的掉到了仙儿的脸颊上。仙儿救人无望,眼睁睁地看着陈公勉被人射死,气得在寨中大喊…… 第五卷【血月魔凄】396:冰原谷狼兵破井 野人山寨的半地下,一束光线穿透了通风孔道,射进了黑暗的监牢,照在了萧胜的眼上。萧胜躲在暗中,开心地望着外面发生的一切。自己虽然不是毛小仙的对手,但是陈公勉她是无论如何也救不走。 “你们果然来了!”他想起冷丞相的话,故意避而不出。在暗中阴阴笑道:“坐山观虎斗,我看你们还能嚣张多久!” 仙儿在外面发了疯一样朝敌将们喊道:“你们快说,夏侯焱在哪里?不说我就平了这里!” 一个敌军将领吓得跪地上求饶:“女侠饶命啊,我们只是这里的山贼,并不知道谁是夏侯焱!” “山贼……?” 仙儿见这些人狐潜鼠伏,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怯懦的样子,心想这些人应该不敢骗我。可是陈公勉的死何其冤枉?想替他报仇,得先知道真凶是谁!遂问道:“你们的寨主呢?快叫他滚出来见老娘!” “我们寨主,他他他他不在,他去找冰原谷的谷主喝酒去了,已经半个月没回来了……” 仙儿逼问道:“那刚刚是谁放的冷箭?知趣的自己站出来,别等姑奶奶亲自把你翻出来。到时候,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那敌将油腔滑调的言道:“女神仙?这箭不是我们射的,是从寨子那边儿射过来的。”说着他抻直了手臂,指着寨子外围说道。像是手指得越远,对方越容易相信一样。 “——你放屁!山寨‘那边儿’是哪边?分明就是从你们身后射过来的!姑奶奶的眼睛不是用来闻味儿的,你当我瞎吗?少废话,快交出凶手,我可以饶你们不死。若不然,我一把火烧了你们山寨,让你们葬身火海!” 敌将灵机一动,应道:“哎!小人这就去查,这就去查……”言罢,他转身拨开人群,一口气跑到炊事营,气喘吁吁地问道:“苏武呢……?快快快把苏武给本将叫来!” 不一会儿,一个火头工出现在了‘敌将’面前。敌将下令:“给我把苏武绑了!” 苏武不知自己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连问都不问就像捆粽子一样把自己绑了。他一边挣扎,一边用无辜的眼神望着那个敌将‘喔哦喔哦喔喔’地抗辩着。 原来,这个苏武是个哑巴!那敌将就是抓住了苏武不能说话的弱点,将他捆去充当替罪羔羊的。 苏武哑巴吃黄连含冤莫白,李代桃僵冤死在了仙儿的枪下。敌将帮萧胜打发走了三善门的女将。萧胜对他一顿夸奖,还给了他丰厚的赏金,后事不提! 仙儿自以为为陈公勉‘报了仇’,糊里糊涂的求了个心安!还吩咐野人山寨的弟子把陈公勉葬了,之后带着悲愤的情绪回了营。陈公勉一代忠臣就此了却了精忠报国的使命,后被龙三立为:云孝公。 六月初七,仙儿带兵挺进冰原谷…… 炎炎夏日,冰原之上依旧大雪罩顶,寒风凛凛。将士们铁甲结冰,刀剑凝霜,忍受着极寒,横跨冰川。冰层之上,车马打滑,步履艰辛,将士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上行走。 他们没有想到,山下正值炎炎酷暑,山上确如腊九寒冬。由于不熟悉当地的气候以及环境,因此没有好充分地准备。好多将士只好脱掉铠甲,免得皮肤被冻伤。 仙儿知道这样的环境十分消耗体能和热量,遂下令将士们三里一休息,十里扎营。将士们在临时的聚集点找来干柴,在冰上引火煮茶…… 仙儿下了车帐,接过一杯温热的茶,喝了两口对将士问道:“还有多远能抵达冰原峡谷?” 小将回道:“再翻过两座山头就是冰原谷域了。” 仙儿望着远方起起伏伏的白色山峦,心想:‘这里海拔过高,空气稀薄,将士们的战斗力恐怕会大打折扣。前方还有两座正待逾越的山峰,就算抵达可了冰原谷,估计将士们的体力也消耗大半了。一旦与夏侯焱开战,很可能体力不支。不解决将士们的御寒难题,此战毫无胜算!’ 遂下令:“你去通知所有将士,今晚我们就在此安营。下午不用赶路,行军计划改成全员打野。一来充实粮草;二来可获兽皮抵御风寒。做好了防寒准备,我们再启程赶路!” 小将得令,立即传仙儿指令。众将士几十人一队,在云山上打野。黑龙军团从一个行军打仗的队伍,变成了一个猎人族群。一下午的时间,将一座雪山扫了个遍。精湛的箭法让他们斩获了无数的猎物。大到极熊、白虎、雪豹,小到猞猁、白尾、灵猫,一样都不放过。(此处是为剧情服务,一切都是虚构情节。我们要珍稀野生动物,提倡保护,切勿宣扬不良观点。) 有了这些皮毛,战士们终于可以不畏严寒。他们连夜赶制皮裘,次日暖暖的上路,势气逐渐恢复,斗志也随之暴涨。这一切都归功于仙儿的善良。 可是,两日的耽搁,也给了丹墨子充分备战的时间。丹墨子接到消息,说有一伙精兵正在往冰原峡谷靠近。随即下令,让弟子们在方圆五里的地方,挖了千余个雪坑陷阱,还砸塌了冰原河道上的冰层。冰锁玉川化沧海,山遮云掩指苍桑。被精心设计好的环境,给仙儿的大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哨将急报:“——报!启禀皇浦将军,我方先行军突然遭遇雪坑陷阱,千余将士掉入坑中,被敌军活埋!” 仙儿一听气得火冒三丈:“传令下去,就在原地扎营。将车上的冻肉割成小块,绑到箭矢上,朝敌军阵前射过去!” 哨将领命,转身出去安排…… 傍晚,丹墨子正在冰原谷的冰宫中与李宝木下棋。听到自己的陷阱成功坑埋了敌人的千余将士,洋洋得意地对李宝木吹嘘道:“呵呵,宝木兄?三善门那几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居然敢和我斗?我这些年别的没学,兵法和丹药可是行家里手。这次,保叫他们有来无回。” 话音刚落,不等李宝木夸赞他,一个士兵就进来禀告道:“启禀丹道人,敌军突然往我方射来好多箭矢……” 丹墨子两指掐着棋子,盯着棋盘,举止泰然,拉着冗长的腔调问道:“我军,可有伤亡啊……?” 士兵答道:“我军不在他们的射程范围,所以无人中箭。” 此话一出,丹墨子立即火了,站起来一掌打歪了士兵的帽盔,对他责骂道:“不在他们的射程范围,你来报什么报?没有人中箭,你来报什么报?吃饱了撑的吧?竟敢来戏弄我?” 士兵正了正帽盔,一脸冤屈的解释道:“可是,可是他们的箭矢上……,绑着肉!” “——绑着肉?”丹墨子想了想,问道:“绑了什么肉?” 士兵回答:“他们的箭上绑着各种野味,有羊肉、鹿肉、熊肉、虎肉……” 丹墨子还以为对方绑了人肉来威吓自己,没想到绑的是这些大补的东西,于是大笑道:“哈哈哈哈,那不正好?我们正为狩猎的事发愁,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快,快带我前去看看!”丹墨子高兴的奔出冰宫。 李宝木也尾随士兵来到阵前,看到不远处的雪地里,歪歪扭扭地扎着数千支挂着肉的箭矢。丹墨子已经喜不自胜,高兴的言道:“哈哈哈哈,真的有这等好事?——快快传令下去,去把那些箭矢都拔来,今晚我们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他像个说书的,开始报起了菜名…… 士兵领命,立刻下去安排。不多时,千余弟子纷纷跑到前方去采集生肉。丹墨子刚要对李宝木大吹大擂。却不料,远处的雪地里泛起一行白烟,雪花四起,犹如一线白浪汹涌澎湃的袭向岸边。 李宝木指着远处那一线纷飞落雪,紧张地问道:“墨子兄?——快看,那是什么?” 不等两人看清那一线雪潮是什么,采集肉块儿的将士们纷纷慌张呐喊着往回跑:“——狼呀!快跑,狼群来了!” 千余只雪狼,组成了一行狼军,正拼命往丹墨子所在之处狂野奔袭…… 丹墨子和李宝木这才明白。原来,敌人是故意用生肉引狼群来围攻自己。他们再也笑不出来了。那些狼群凶残无比,数量庞大,这要是跑进营里,将士们可就疲于应付了。如果是上阵杀敌,这些人夫还可以洞察敌人的路数。可是面对凶残成性的畜生,他们如何讲理? 正当丹墨子忧闷之际,忽见那些狼群纷纷陷到了自己先前挖好的雪坑里…… 丹墨子一看自己挖的雪坑给力,立刻转忧为喜。对众人言道:“慌什么谎?我早就洞察了先机。有那些陷阱在,那群狼是过不来的!——宝木兄?虚惊一场,咱们回去继续温酒下棋!”两人刚一转身,后方便吹起了号角…… ‘咘咘~…………’低沉的号角声震颤整个冰原峡谷,仙儿已经带队压至阵前。 丹墨子不得不慌忙回头,见狼群后面又出现了更大的雪潮,带头的敌军已经举枪策马,狂袭而至。他连忙朝营中大喊:“不好!敌人来了,快备战!”说完便和李宝木跑进冰宫里换装准备迎敌。 仙儿利用狼群破除了丹墨子的陷阱,黑龙军没了任何顾虑,万马奔腾如履平川,一鼓作气杀进了丹墨子所在的大营里。 双方在冰天雪地上交战,冰原谷杀声一片。鲜血四溅,染得冰雪斑驳一片。将士们的打杀声中,残肢落地,断臂扬天。不消一个钟头,丹墨子的万余人夫被仙儿带领的黑龙军杀的溃不成军。 丹墨子和李宝木二人齐力大战毛小仙,勉强能与她周旋。见败局已定,心里顿生逃念。可是仙儿咄咄逼人,就是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就在丹墨子心觉无望,走投无路之际。忽见一群黑衣人出现,从外围杀入,将仙儿大军围困在了中间。 萧胜见丹墨子的大军濒临溃败,按照冷凝香的指使,打开了那个红色的锦囊。见里面写着十个瘦金体大字:‘暗助夏侯焱,赶走三善门!’ 他在马上将手中的字条抛如风雪之中,挥刀一指。身后那群乔装成马匪山贼的将士们便蜂拥而上,大肆清剿仙儿的兵团。 丹墨子不知这是哪里来的救兵,但这些人显然是来救自己的,于是高兴的朝萧胜那方大喊:“敢问前方是哪路英雄?” 第五卷【血月魔凄】397:假山贼大败皇浦 萧胜为了避免暴露自己,没有应答…… 丹墨子见此人冷酷傲慢,顿生不满。可毕竟人家是来救自己的,答与不答都是人家的权利。大不了不问了,这也不算知恩不报。好在老天爷对我不薄,半路飘来个救命鹅毛,没让我掉进死亡的深渊,憾死在这丫头的手里。我必须振作起来扭转败局! 仙儿一看那些黑衣人来势汹汹,心觉不妙!自己的部下已经和丹墨子战过一轮,体能已经消耗大半。而那些蒙面的‘山贼’突然出现,显然是想乘人之危。本以为他们是丹墨子的援兵,却没想到丹墨子和他们并没有关系,那他们究竟是哪路的?实在有些纳闷! 可是,战场上容不得一丝懈怠。她看到身边的将士一个个英勇倒下,心里是又急又气。她一边对付丹墨子和李宝木,一边帮助身边的将士抵御‘山贼’强势来袭,小小的身躯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伪装成山贼的萧胜大军,像一群黑蚁一样,从外围源源不断地涌来。凭借人数的优势将黑龙将士们挤压在了冰原峡谷的中心地带。黑龙将士们坐困愁城,伤亡不断。仅剩的几千将士恐慌万状,拱肩缩背地往后退却,势力逐渐向圆心萎缩…… 丹墨子和李宝木见仙儿陷入颓势,岂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报仇机会。两人一个飞身,将仙儿围住,大有将她生吞活剥的意味。倾尽全力,一左一右凌空出掌。 仙儿一拉缰绳,马蹄悬空,一杆长枪朝丹墨子抡去。‘嗡’的一声,枪杆在风中弯曲,重重地砸在了丹墨子的肋下。枪身抖动,丹墨子被重创在地。可惜双拳难敌四手,以一敌二难免顾此失彼。丹墨子被打落之时,自己也被李宝木无情地推下马去。 幸在她有战神火魂铃护体,戴着金钟罩在雪地里打了个滚,翻身起来甩出蜈蚣鞭。李宝木躲闪之际,她化作庇魂袈裟准备飞出包围圈。不想萧胜放出一支冷箭,仙儿被迫落地。丹墨子和李宝木见仙儿落地,如两头猛虎,张牙舞爪,朝她猛扑过去…… 仙儿挺着疲惫的身躯,再次被二人合力围攻。她凭借过人的本领。与两人大战百余回合未分胜负。心想:‘长此下去不是办法。将士们已经军心大乱,久战不胜人困马乏,不如杀回去,整军再战!’想到此处,她擒住李宝木,扼吭拊背以做要挟。即令将士们快快逃离。 黑龙将士们领命,合力杀出一条血路,各展其能退出了冰原峡谷。仙儿一看活着的都已经脱离险地,这才安心飞出了战局。丹墨子和李宝木不想丢掉这次诛杀皇浦圣兰的绝好时机,在后面穷追猛赶,可碍于没有飞天遁地之能,最后只能望洋兴叹,扫兴而回。 萧胜一看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为了避免让丹墨子等人识破自己的身份。趁他们追逐仙儿的时机,火速退出了冰原峡谷,缩回到野人山寨不出! 仙儿在冰天雪地里追逐那些受伤的将士。冰雪严寒,凉风信信,可仙儿的狐裘里却出了一身热汗。刚刚的紧张局势让她依旧紧绷着神经,虽然自己也算是身经百战,但这次的损失着实让她怅然若失。她一路奔跑,一路猜想:‘那些黑衣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当晚,仙儿利用紫茉的白蝶,将战败的原委告知嵊界山。星云得知消息和刀美美进行了紧急商议…… “三妹?你劝劝皇上!当初我就警醒过他,让他勿要意气用事。我们刚刚争回了半壁江山。当务之急与冷凝香争夺民心、比拼实力为重。绝非与夏侯焱决一死战之机。一旦我们和夏侯焱拼得你死我活,冷凝香立即会窃取天下,一息都不会等!皇上不能因为应天官员家眷被屠,就盲目出兵讨伐夏侯焱……” 刀美美言道:“大姐?我已经劝过了!可是他作为天子,不能为臣子做主,实在难封悠悠众口。我知道大姐是担心仙儿的安危,我又何尝不担心她呢?” “那既然这样,不如就让仙儿做做样子,糊弄糊弄贾章那一干人算了!我们损失了那么多将士,看看皇上会怎么说!”星云忧心之下,拿出了自己的态度。 刀美美见大姐脸色阴郁,自己也陷入了万难境地。一边是自己的夫君,一边是自己的姐妹。两面说得都有理,自己在中间受夹板气。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仙儿受到伤害,于是对星云言道:“大姐?要不我去会会夏侯焱!一来可保仙儿平安,二来可了却我和他之间的恩怨!” 星云当然知道她和夏侯焱的仇不共戴天,可是她作为大明国母,显然不能罔顾大局,任性妄为。于是瞧了瞧她:“你又冲动了不是?现在龙三得靠你来照顾,冷凝香巴不得你这个皇后倒台。这个时候你去报你的私仇,万一出了事,大明就成了一个烂摊子。凭龙三一个人能解决得了吗?” “那怎么办?”刀美美也是进退维亟,不知何从。 紫茉在旁言道:“仙儿姐姐说……,她战败是因为突然杀出了一群不明来历的人。看似山贼,可是数量足有三万之多。我在想:哪里会有这么大规模的山贼?那不是比朝廷的御林军都多?” 白紫茉无心插柳,一语点醒了星云:“对呀!小妹提醒的是。我刚刚光顾着担心仙儿的安危了,忽略了细节。这些人一定有来头!” 刀美美言道:“那一定是冷凝香!除了她,谁会有本事调动那么多的人?如今天罡寨已经归顺夏侯焱,魔界弟子又被二姐封印在了地堡之中,无人能够驱使。剩下实力最大门派,就剩青芒山的庞家,以及六大禅寺了。” 星云纳闷道:“如果那些人真的是冷凝香派的,那她为什么要帮助夏侯焱呢?夏侯焱如今可是梅三娘的主子,凭梅三娘攻打六屏峦一事,足以断定她和冷凝香之间已经仇深似海。难道……?” 星云和刀美美似乎同时想到了,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坐山观虎斗?” “——糟了!我们中计了。”星云惋叹道。 “大姐、三姐?我们中什么计了?”白紫茉并没有领会出两个姐姐的猜度,看她俩紧张的神情,禁不住问道。 刀美美急了,对紫茉言道:“小妹?你赶快通知仙儿,让她速速撤军,越快越好!不容耽搁!” 白紫茉得令酝蝶而出…… 星云继续猜测道:“那照此推断……,应天府一案也很可能是冷凝香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让我们出兵围剿夏侯焱……” “她好阴险!让我们和夏侯焱斗得两败俱伤,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星云终于明白了冷凝香的用意:“她派人去帮助夏侯焱,一定是想平衡两方的实力。我们和夏侯焱不论哪方实力不济,她都会帮助弱者。这样一来,我们和夏侯焱之间的矛盾就会水涨船高,仇恨也会越积越深。随着仇恨的与日俱增,双方的实力就会因为殴斗,逐渐削减。最后她就可以兵不血刃,只手遮天。好一个金秤砣,她真是工于心计!” 刀美美气道:“她处心积虑的营造应天冤案,挑拨我们和夏侯焱之间的战乱,害死了我们那么多的将士。此人不除,我大明还不知道要死多少无辜的人。——我这就去杀了那个恶妇!”言罢,她就冲出了三善大殿。 “欸!三妹等等!”星云怕她有危险,紧随其后跟了出来。 白紫茉见有事要发生,连忙跑到逍遥堂去通知达木提和鲁菲嫣:“不好啦,不好啦!四姐姐,五姐姐?你们快随我入宫,三姐要去杀冷凝香了!” “——什么?杀冷凝香?”达木提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对紫茉言道:“杀那毒妇怎么不带上我?”言罢,她扔下手中阵法图,匆匆随白紫茉走出了逍遥堂。 “欸?——你们都走了,那谁来看守嵊界山呐?” 鲁菲嫣被这几个神经兮兮的人搞得郁闷不已,摇摇头自语道:“杀人一点计划都没有的吗?说走就走,这里怎么办?真是被你们打败了!”她一边牢骚,一边拾起达木提扔下的阵法图,回三善宫默默执勤去了…… 而此时,冷凝香也接到了探子来报,说萧胜成功的杀死了陈公勉,还拆开了红色的锦囊,帮助夏侯焱成功赶跑了黑龙大军。从种种情报来看,萧胜确实是完成了嘱咐。但是杀死陈公勉一事,冷凝香却十分懊恼:“这个萧胜!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呢?真是画蛇添足!杀陈公勉不就等于告诉三善门自己的身份了吗?真是猪脑!” 她心头一股闷气无法纾解,怪萧胜自作主张的同时,也有些奇怪:‘奇怪了,本来我押注押的是夏侯焱赢的。萧胜拆了红色的锦囊,就说明三善门赢了,这没道理呀?三善门哪一个也不该是夏侯魔君的对手,除非刀美美和纳阑飘雪亲自出面。难道……?’ 她对探子问道:“你们没看到夏侯魔君,魔娜,皇后等人出现在应天吗?” 探子清晰的否定道:“回丞相的话,黑龙军的主将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女人,她能化作一片袈裟,貌似武学出自佛门!而魔焱部落迎战的是一个灰色胡须,脸上带着胎记的毛脸道人。并没有出现皇后以及其他人的身影。” ‘二十多岁的小女人?那一定是毛小仙没错!毛脸道人应该就是丹墨子了。难怪丹墨子会败,他岂会是皇浦圣兰的对手?可梅三娘为何没指派黑蝠将、玄珂那些厉害的角色迎战,反而派丹墨子那个不学无术的道士出头呢?’冷凝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回去转告萧副将,让他查一查:魔焱部落在云山之上还有没有其他藏匿地点!一有发现,立即来报!” “末将领命!” 冷凝香送走了探子,从旁端过茶,凝思:‘三善门既然都已经打上山了,夏侯焱和梅三娘没道理不出来应战呀!没有露面,只有两种可能: 一个是云山上还有其他要务,远比守住冰原峡谷重要,所以他们无暇分身;第二种可能是他们根本就不在云山。 第一种解释似乎有些牵强,夏侯焱和梅三娘已经无处可去,有什么事比守住冰原峡谷还要重要呢?所以这个推断显然不可能。 第二种推断倒是有可能!可是,他们不在冰原峡谷,会去哪儿呢?这个时候应该是他们招兵买马,韬光养晦的时候!他们放着头等大事不做,去干什么了呢?’ 第五卷【血月魔凄】398:寻龙脉披星戴月 冷凝香的怀疑不无道理,夏侯焱和梅三娘正在各地寻找龙脉。 七十二龙脉对应七十二地煞星,是地缘核心通往八界乃至天宇的通途。龙脉的入口均由地泉填充,因此得名七十二龙脉地泉,囊括了:地魁泉、地煞泉、地勇泉、地杰泉、地雄泉、地威泉、地英泉、地奇泉、地猛泉、地文泉、地正泉、地辟泉、地阖泉、地强泉、地暗泉、地轴泉、地会泉、地佐泉、地佑泉、地灵泉、地兽泉、地微泉、地慧泉、地暴泉、地然泉、地猖泉、地狂泉、地飞泉、地走泉、地巧泉、地明泉、地进泉、地退泉、地满泉、地遂泉、地周泉、地隐泉、地异泉、地理泉、地俊泉、地乐泉、地捷泉、地速泉、地镇泉、地稽泉、地魔泉、地妖泉、地幽泉、地伏泉、地僻泉、地空泉、地孤泉、地全泉、地短泉、地角泉、地囚泉、地藏泉、地平泉、地损泉、地奴泉、地察泉、地恶泉、地丑泉、地数泉、地阴泉、地刑泉、地壮泉、地劣泉、地健泉、地耗泉、地贼泉、地狗泉,共计七十二口。 每个地泉都由专门的神兽看守,打通龙脉后,地泉将会消失,随即出现一条通往地缘核心的通途。通途的尽头都有一个法门,正是开启龙核的七十二个封印。解除七十二封印,便可打开龙核。 龙核的内部会出现什么至今无人知晓。从古至今探寻龙脉者不计其数,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人开启过龙核。据说打开龙核者,不仅可以永世跳脱轮回,不受结界所困,还能获得无上神力,凭借神力统领八界,有权重新续写八界法则。 人、魔、物、精、道、仙、法、佛此八界,众生平等,不分善恶,数千年来一直秉承固有传统,共同栖息在天地之间。互不侵扰则称为太平盛世;一旦相互滋扰则祸乱衍生,称为乱世。 夏侯焱和梅三娘为了打通龙脉,在短短半月时间里,跑遍了十几处名山大川。但是他们抵达地泉的时候,已经被人捷足先登。十几处地泉已经干涸,通途里面的封印也已经被打开。两人实在想不出什么人能抢在自己前面打通龙脉。为了不落人后,二人日夜不歇,马不停蹄…… 仙儿休兵两日,枕戈待旦,等待着嵊界山的指示。没等到紫茉的白蝶飞到,丹墨子统领一干人等已经杀到…… “——报!冰原谷的敌军已经杀到应天府,现在正在我军营外五里!” “——什么?这群狗/娘养的,看来是要趁热打铁,将我们赶尽杀绝!速速传令下去,全军即刻备战!” 仙儿没想到丹墨子他们会不顾自损,兰艾同焚。手里的千余将士,根本无法抵挡丹墨子来犯。可是大姐的消息还没接到,擅自退兵恐怕不行。现在是打也不是,逃也不是。骑虎难下,只能尽量拖延战事。 她再次披褂,跑到营中,为了稳定军心,集合众将,对他们言道:“众将听令,冰原谷的敌军已经杀到营外五里。上次我们在云山之上,经受着严寒,歼敌两万。我看到了大家的忠勇,也知道大家渴望尽早回乡。死去的弟兄们尸骨未寒,这次我们背水一战,誓要打退敌军,为我们死去的弟兄们报仇。拿出你们的血性,随我出战!” 营中的火头军纷纷砸碎了锅底,灭此朝食,拾起兵器义愤填膺的表示:“我们愿誓死追随皇浦元帅,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仙儿见大家众志成城,心中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这次恐怕凶多吉少,自己为将士们壮胆,不过是想让他们积极应战。然而,这种无奈之举等同于将他们送上绝路。可是,为将者须遵从皇命,没有接到明确的指令,擅自撤军则会被视为——逃兵! 她在将士们面前表现的是为将者的强硬,可是心里却无助的祈祷:‘大姐?到底怎么办呀?为什么还不给我一个明确的指引啊?这些将士死到临头了,皇上他知道吗?’ 她望了望东方的云霞,像是要将心里的话寄托浮云,捎给自己从小一直仰仗和依赖的大姐。看到天边飞过的大雁,她多想化作头雁,带着后面人字形的队伍逃离这个凶险万恶的战争世界。 火头军里有个十五岁,名叫鸹子的男孩儿。父母在梅三娘围困皇城的时候,被漠北的士兵们残忍杀害。留下了他和哥哥流离失所,四处漂泊。看到朱子枫在招募义军,哥哥为了替爹娘报仇,带着年幼的鸹子毅然从军。 前一日,围剿冰原谷时,年仅十八的哥哥不幸战死。独留一个未成年的弟弟,此刻却跟随火头校尉拿起了枪戟,高喊口号说要上阵杀敌。仙儿看了看满脸稚嫩的鸹子,眼里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曾经…… 她眼含泪水,摸了摸鸹子的头,问道:“小鸹子?你杀过人吗?” 小鸹子虎头虎脑的摇了摇头:“元帅?我没杀过人,但是我也要像你一样精忠报国。我哥哥说,我的爹娘都是被敌人杀死的,要想为爹娘报仇就得从军为将。只要我当上了将军,就可以光宗耀祖!我不想愧对泉下有知的爹娘。誓要杀光那些抢了我家钱粮,杀害我爹娘和兄长的那些贼将!” 仙儿听完,两行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她扭过头去偷偷拭去眼泪,回想着曾经,曾经自己也像鸹子一样,立下过无数的豪言壮志。可是,当自己真的带兵打仗了才知道,敌人永远杀之不尽,身边的人永远逃脱不了战争所带来的厄运。 她止住泪水,回头对鸹子的头领言道:“把这孩子的铠甲扒了,将他逐出军营!” 小鸹子莫名其妙的被夺去了兵器,他不知道元帅听完自己的豪言壮语后,为何要剥夺自己抉择命运的权利。于是瞪着圆溜溜的大眼问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不要我了?我要上阵杀敌!” 火头校尉知道元帅的良苦用心,听从元帅的吩咐剥去了鸹子的皮甲,对鸹子说道:“你已经不是大明的将士了,快快离开这里,谋个生路去吧!” 仙儿狠了狠心,提起兵器,翻身上马,对将士们言道:“——走!随我去杀了那些不孝王孙!”言罢,带着千人队伍朝营外进发。独留小鸹子一人光着上身,死死的攥着两个拳头,在原地奋力的呼喊:“元帅?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们为什么不要鸹子了……?” 仙儿加快了脚步…… 千余战马飞踏,威风八面敛草。铁蹄踏过应水河,激起凶浪万朵。前方豺狼当道,吓不倒泣血妖娆。策马挽弓挥长刀,直奔烽火烟硝。对面旌旗猎猎,敌人挨山塞海。仙儿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一道气箭升空,天上划过一抹流星…… 那气箭正正的射穿了敌军高高举起的旗杆,魔焱军团的旗帜顿时夭折。丹墨子和李宝木顾不得旌旗被风吹去,一道令下,身后的万余将士如破堤洪流,急湍涌来。 仙儿也不想和他们废话,来了就是要杀敌的!她带领黑龙军直冲敌军阵营。千余将士如一字长蛇,奔进了敌军腹中。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切开了一块巨大的蛋糕,魔焱军被切成两半,乱了阵脚。 仙儿的骁勇是丹墨子早就领教过的,为了万无一失,他做足了擒拿仙儿的准备。当仙儿挥舞长枪在军中大杀四方之时,事先安排好的刀斧手,从四面纵身而上,在仙儿头上拉开了一张大网…… “——元帅?小心!”不知哪个忠义的将士在临危时刻喊出了声音。 仙儿也看出了丹墨子的伎俩,于是策马狂奔,试图在天网之下找到一线生机。马儿与大网降落的时间赛跑,刚要逃出大网的笼罩。李宝木飞身上来手持火把,吸足气力,猛的将口中的煤油朝火把喷去。火把遇到劲风夹杂的煤油,拉出一条长长的火焰,烧瞎了马儿的双眼…… 仙儿座下的战马受了惊吓,‘呕吼吼’一声长鸣盖过了战斗的喧嚣。马儿失去了心性,猛然翘起了腚。仙儿被迫落马,滚了两滚却没有逃出大网的捕捉。 黑龙将士们看到元帅被擒,纷纷朝大网杀来。丹墨子和李宝木飞身而上,一掌击向仙儿的身躯。仙儿扔出火魂铃铛,罩住自己。‘夯’一声挡住了丹墨子等人的一记强攻。仙儿被困在网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的倒下…… 她疯了一样朝铃铛外面大喊:“——不~!你们不要管我,快跑!” 将士们见元帅重情重义,他们更是不离不弃。双手已经沾满了血,不怕再造几个杀孽。他们鼓起勇气,一边杀敌一边对仙儿言道:“元帅有难,我们岂能逃跑?——兄弟们?我们救出元帅!”话音一落,百余名黑龙将士纷纷朝大网杀了过来…… 仙儿知道这些人够义气,但是自己呆在网中是要转移丹墨子和李宝木的注意力,争取时间让将士们快快撤离。自己有缩骨秘术,区区一张粗制滥造的破网,怎么会困住她呢?于是在心里大骂这些莽夫:“哎!真是被你们气死了!” 她迫于无奈,只好使出神技,变做一个拇指大小的人物,钻出了网兜。‘嘭’一声一股青烟燃罢,她变为真身,一纵身飞上青空,一边凌空旋转一边拉开了美人揽月弓…… ‘倏倏倏倏!’几道气箭弧线射出,在场中四野乱射,从多位敌将中穿心而过。连声的惨叫让丹墨子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仙儿居然还有缩骨的本领。于是连忙给李宝木施以眼色,让他实施第二道方案。 李宝木接到丹墨子眼神传来的电波,立即掏出一个弹丸朝仙儿砸了过去。毒丸炸裂的瞬间,爆出了一团绿色的浓烟。仙儿有战神火魂铃护体,岂会害怕区区毒烟? 可她做梦也没想到,这绿色的烟雾并不是毒害自己的气体。她见李宝木飞上了魔焱战车,打开了他亲手打造的多口棺木,从里面抓出了大把的毒蛇,才明白他的用意。 仙儿最怕的就是这东西,蛇就是自己命中的天敌。看到大团的毒蛇像花绳一样纠缠在一起,被李宝木用力抛在了空中,她吓得汗毛根根站立。那些毒物在仙儿的周围‘噗噗’落地,她顿时脸色惨白,不知所措。 第五卷【血月魔凄】399:提线人偶笼中吊 仙儿被蛇阵锁困,最终束手就擒。黑龙军失利,千余将士被无情屠戮。 而此时,刀美美和百里星云等人杀到了丞相府,欲将冷凝香铲除。丞相府的家丁们誓死顽抗,刀美美三拳两脚除去无名之辈,迈进了丞相府的大堂:“冷凝香?你给我出来!” 冷凝香从后殿出来,见三善门的几个打女踩上门来,心里难免忐忑。不过她早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对刀美美言道:“呦!皇后娘娘驾到!微臣有失远迎,望娘娘莫要怪臣下慢待之罪。”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达木提看到冷凝香,气就不打一处来。不想跟她啰嗦,开门见山的说:“冷凝香?不要装腔作势了。我们是来取你性命的,今天你插翅也难逃,快快交出西域和大明的玉玺,我们会让你死个痛快!” “哈哈哈哈,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冷凝香故作镇定的笑道:“杀我可以,但是你们回头看看后面!” 姐妹们转头一看,丞相府的院子里走出了一群尊武门的弟子。那些弟子押着十几名人质来到院子中央,一脚将那些人质踢跪场中,大环刀架在了他们的项上。这十几名人质当中,不仅有龚琦睿等一干忠臣,还有一个重要人物牵动了姐妹们的心。她就是南盈盈。 冷凝香见三善门的姐妹们看到那些人质的反应,心里庆幸:‘多亏我提前挖出了东厂的秘密驻地,活捉了南盈盈。看来这个人质可以保我一命!’于是颇有底气的对刀美美等人言道:“如果你们不想这些人死,大可以杀了我。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如今天下三足鼎立,只要三善门和尊武门两败俱伤,那夏侯焱就会立刻统一八界,一刻都不会等!——百里星云?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杀了我的后果吧?” 百里星云当然知道冷凝香并非危言耸听,夏侯焱巴不得三善门和尊武门斗得不可开交。一旦双方玉石俱焚,他便可以一举摘取胜利的果实。于是在旁小声劝道:“三妹?救人要紧,和冷凝香的账来日方长!” 刀美美不得不顾及南盈盈以及龚琦睿等老臣的性命,对冷凝香言道:“快放了他们,我今天可以饶你不死!” “放了他们?刀美美?你不用威胁我,我又不傻。我知道一旦我把他们放了,你们是不会放过我的。你们想杀我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既然来了,我不怕和你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玉玺在我手中,如果你们不想牵连这些无辜的人,就回去让龙三立诏,禅位与我。我会念在你们对大明忠义,放过这些老臣。” “——你做梦!龙三是不会将大明江山拱手让给你这样一个蠹政害民的奸人的!你死了那条心吧!今天,我们肯饶你一命已经对你仁至义尽,别等我改变主意!你害死了我表哥,我恨不得拆了你的骨,抽了你得筋!”刀美美怒道。 冷凝香微微一笑:“哎呦,啧啧啧啧,干嘛说得那么吓人?我就站在你面前,有种现在就取我性命!你可以不怜惜龚琦睿这些老臣的命,也可以不念及南盈盈对你们的赤胆忠心,但是木宝儿呢?难道你们连木宝儿也舍得抛弃吗?” 达木提没想到冷凝香居然提到了木宝儿,她一直怀疑是萧胜绑架了木宝儿,越狱潜逃。如今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木宝儿搞不好真的在冷凝香的手里。于是激动的问道:“木宝儿在你手里?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可没把她怎么样!——达木提?木宝儿在我手里很安全,我还没卑鄙到对一个孩子下手。我做人一向恩怨分明,不会将上一代的恩怨落实到孩子身上。但是你们也该克制一下自己的冲动,好好反省一下了! 当初在西域,若不是你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安塞皇宫里安插刀斧手,想逼迫我交出玉玺。我是不会孤注一掷,霸着西域兵权不还的。我为西域歼灭释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却鸟尽弓藏,加害于我。是你们把我逼上大位,反倒怪我野心勃勃。 李笑笑的死,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你们肯配合,把西域的玉玺交出来,你以为我愿意逼死他吗?我相公武喆与李笑笑是八拜之交,就算我再看不上那个泼皮无赖,也不至于害死他惹我相公不悦! 你们不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把所有的罪责都归结于我的险恶,你们这样对我,我有什么理由让你们好过?”冷凝香滔滔不绝的说出了自己的道理。 星云一看她推卸罪责,站出来言道:“冷凝香?你不要用花言巧语欲盖弥彰。达木提是西域的公主,她守护西域的兵符和玉玺,有什么过错?你窃取了别人的东西,还要把责任推给受害者,天底下有这么讲理的吗? 达木提虽然曾逼迫你,让你交出西域的兵符。可是她可曾因此害死过一个人?——而你呢?你不仅窃取了西域,还逼死了李笑笑,这和强盗们杀人越货有何区别? 算算你身上背负的人命恒河沙数,车载斗量。被你害死的亡魂汗牛充栋,不计其数。光你烹杀的释迦俘虏就多达万余人,塔斯城下埋着的尸骨也是满坑满谷,不可胜数。明明自己恶贯满盈,还戟指怒目的让我们反省,简直让人啼笑皆非、贻笑大方!” 达木提言道:“大姐?不用跟他啰嗦!——冷凝香?你还我女儿!” “我懒得理你们!又要我交玉玺,又让我放人质,现在还让我还你们女儿。你们真当我怕了你们不成?要动手就快一点,否则我一刻钟杀一个。如果不想他们死,你们从哪来回哪里去!——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们,你们的先锋毛小仙现在已经被丹墨子擒住,吉凶未卜。如果你们愿意看着她被丹墨子折磨致死,大可以在我这里过夜!丞相府有的是地方供你们休息!哈哈哈……”冷凝香说完便起身,大笑着朝后殿去了…… “——什么?仙儿被丹墨子抓了?”姐妹们立即看向白紫茉,刀美美问道:“紫茉?你不是派蝶儿送讯过去,让仙儿立即退兵的吗?” 白紫茉言道:“我是派蝶儿传讯了,可是应天离这里路途遥远,蝶儿恐怕要明早才能将消息送到。我也没想到丹墨子会这么着急出兵……” “可是,我们的消息没送到,冷凝香为何消息如此灵通?难道她在骗我们?”刀美美问道。 星云担心仙儿的安危,忙言道:“这个时候没时间在这里猜了。仙儿兵败已是事实,我们现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去营救仙儿!——三妹?你赶去嵊界山,皇上和太后还要你去照顾。我带四妹和小妹赶去应天,迟则生变!” “那南姐姐她们怎么办?”刀美美问道。 星云走到场院之中,望着南盈盈一干人等,对她言道:“南姐姐……?” “星云妹妹?你不用说了!我理解!皇上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和晁虎不后悔当初的决定。能为皇上分忧是我们的荣幸。现在我夫君已经不在了,我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所谓生死有命,你们不必介怀。冷凝香她不会轻易杀了我们的,龚大人的家眷也都在冷凝香手里,所以你们离开是对的!” “南姐姐深明大义,百里星云佩服至极!你们放心,只要我们平安救回仙儿,就来救你们。各位还请多保重!”说完,她狠狠心招来龙骑驾风而去。 刀美美走到南盈盈和龚大人身边,心有不甘的叹了口气,只好无功而返,赶回嵊界山…… …… 冰原谷的囚笼之中,仙儿像一个提线木偶,被十几条锁链残忍的吊了起来。两条及腰的羊角辫无精打采的耷拉下来,辫梢上时不时的滴着鲜血。 丹墨子用铁钩钩住了仙儿多处骨骼和皮肉,宛若一个人肉风筝,被悬于牢笼内部的空中。其惨状不堪入目,人看人怜,鬼看鬼哭。 昏迷中,仙儿眉头紧锁,忍受着难以言语的痛苦。胸前的长命锁血迹斑驳,似乎预示着命运遭受了巨大的坎坷,凶多吉少。 丹墨子终于得偿所愿,可以尽情的羞辱憎恨已久的仇人了。他和李宝木开心的坐在牢笼外,观赏着自己骄傲的战果。有了这个丫头,他们不仅可以在夏侯焱面前挺起胸膛做人,还可以跟梅三娘邀功。重要的是,他们可以一雪前耻,利用仙儿来威胁三善门。 “宝木兄?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猜到了她的弱点,我们可能不会这么顺利的拿下这丫头!”丹墨子恭维道。 李宝木问道:“哪里哪里!丹兄过奖了。不知丹兄要如何处置她?” “她可是三善门里重要的人物,好不容易抓到了,如果就这么杀了她,未免太可惜了。可是她屡屡伤我,还杀害了我们那么多的手下,不折磨折磨她,实在难消心头之恨!不知宝木兄可有何高见?” 李宝木想了想:“丹兄?我虽然和三善门也有恩怨。但是你我还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丹墨子一听,心想:‘这是什么话?听他的意思,似乎不甘于现状。难不成梅三娘不值得信任?’ “宝木兄?你所指的后路……?” “丹兄?你我心知肚明,夏侯焱他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你我若不是仰仗梅三娘,夏侯魔君岂会重用你我?冷凝香如今统领西域、漠北和尊武门,又是大明的首傅,势力远比我们要强大得多。而三善门占据沧澜,统领道界,又有皇上、皇后为她们撑腰,虽然实力不如尊武门,但是她们个个骁勇善战。所以将来鹿死谁手尚不可知。反观夏侯魔君,他和梅三娘已经穷途末路,退回到这天寒地冻之地,利用我们来为他招兵买马,无非是想东山再起。今日你我侥幸赢得一局,可是日后一旦夏侯焱大败,你我也会沦为罪人……” “所以,宝木兄的意思是……,用这个人质来给自己留个后路?” 李宝木言道:“如果不想将来鸡飞蛋打,就只能把鸡蛋放到不同的篮子里。这和赌博没两样,如果你我孤注一掷,那将来很可能血本无归。到时候再向她们求饶,恐怕没有机会了。此女并非普通人质,与其和她怄气,不如利用她图个长命富贵。一旦夏侯魔君回来了,我们可就失去了这个大好时机了!” 第五卷【血月魔凄】400:李宝木成功斡旋 丹墨子闻言,略思:‘李宝木所言有理!夏侯焱当初在半牙山杀了师兄丹云子,抓了我和景阳子供他驱使,这笔账至今没有和他清算。此事夏侯焱可能早已忘记,可是我却记忆犹新。’ “宝木兄?这等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如果让夏侯魔君知道你有二心,他是不会放过你的!”他虽然心里赞成李宝木的建议,不过为了防李宝木别有居心,故意试探道。 “丹兄?你我相识多日,落魄时患难相扶,得志时弹冠相庆,早已是过命之交。我只对你推心置腹,岂会对外人泄露风声。上次,若不是那群黑衣山贼突然出现,帮我们解了围,我们恐怕早就被三善门这丫头给灭了。丹兄不妨想想,那群黑衣山贼数量之多,岂会没有来头?” 丹墨子捋捋胡子言道:“宝木兄言外之意是,那些黑衣人很可能是冷丞相派来的?” “丹兄还不算糊涂!试问当今天下,除了三善门,还有谁能驱使得了数万人?除了冷丞相,又有谁和三善门有不共戴天之仇呢?梅三娘临行前让我们在应天征招人夫,扩充军马。可是,能抓的我们都抓来了,可曾听说还有那么多人落草为寇?所以,我断定他们不是应天百姓。” 经李宝木这样一分析,丹墨子也暗暗衡量起自己和尊武门的实力差距。进而言道:“宝木兄言之有理。良禽择木而栖,与其吊死在夏侯焱这棵孤命树上,不如……” “丹兄果然明智,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听我的没错,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丹墨子言道:“能把这个人质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固然是好!只是我们单凭手里这个丫头,如何能获得冷丞相的重用?”他知道梅三娘和冷凝香已经势同水火,就算自己想‘弃暗投明’,冷凝香愿不愿意接纳自己,心里着实没有底气,更别提受到重用。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想那尊武门人才济济,西域和漠北又兵多将广。自己在这里起码能仰仗梅三娘混个小头目当当,倘若到了冷凝香那里落个无用之地,岂不才高运蹇,怀才不遇? 李宝木看出了他的担忧,也知道丹墨子是个宁为鸡口,不为牛后的脾气。于是对他鼓励道:“丹兄放心!一切都在于我们如何争取。这可是个非常难得的机会,若不好好把握,追悔莫及。丹兄如果不便出面,此事包在我身上!” 丹墨子采纳了李宝木的建议。次日李宝木便跑到野人山寨找萧胜领赏。 原来,萧胜见三善门大败,仙儿被俘后,依照吩咐拆开了冷凝香给自己的第二个锦囊。根据白色锦囊内的指示,他暗暗招降了李宝木。通过李宝木从中斡旋,成功说服了丹墨子归顺冷凝香。 而这一切早在冷凝香的意料之中。萧胜假扮山贼帮助丹墨子打退仙儿,其实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来:是为了加大双方的矛盾,平衡二者的势力;二来:也是想在丹墨子面前秀一秀肌肉,展示自己强有力的威慑力。一旦三善门挫败,萧胜便可凭借威慑力,招降丹墨子等人。丹墨子不得不忌惮萧胜大军的实力,从而归顺自己。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冷凝香成功招降了丹墨子,并让他二人继续留守在冰原大营担任自己的卧底,为尊武门提供一切有关夏侯焱和梅三娘的消息。 萧胜顺利完成了两个锦囊里面的任务。丹墨子成功被招降,自己在云山已经没有意义。于是毁掉野人山寨,下令班师回京。为了不引起三善门的注意,他遣散了所有将士,让他们自行回京,去丞相府的军机处报道。自己则在几个侍卫的服侍下,坐着车架,一路悠哉的赶赴大明宫。 萧胜刚刚离开应天,星云、达木提、白紫茉三姐妹就飞到了冰原谷上空。三条飞龙在丹墨子的营中降落。 魔焱小将们一看三个女人从天而降,以为三个仙女驾到。不禁对三个女人的美貌所吸引,三五成群的聚拢到一起,对她们指指点点…… (喂喂喂?你们快看?来了几个女神仙耶……) (哪里是神仙?我看是老天爷开恩,看我们憋了好久,送来给我们当姬妾的!) (胡说!这样的姿色岂会给人当妾?如果跟了我,我立刻回去休了我家里那个不会下蛋的黄脸婆!) 众人私语声不断…… 更有大胆者走上来问道:“喂?你们是哪里来的姑娘?这里是兵营,不能随便乱转!” 另一个好色之徒见那人言辞粗鲁,担心吓坏了几个姑娘,上前拉住他小声责备道:“欸?你别吓着几个仙女儿。她们只是迷了路,误打误撞的进了营而已,又不是咱们的敌人?不能对女人这么凶!对付女人,你得温柔点儿。——看我的,你在一边学学!”说着,便凑到了三姐妹面前…… 他走到白紫茉面前,用邪淫的目光打量了一下白紫茉那娇俏的俏脸。紫茉见他瞪着蟾蜍眼,猥琐的看着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抱起双臂,摆出一副厌恶的姿态,将脸扭到一边,眼不见为净。 那人见白紫茉冷若冰霜,心里更是萌生了强烈的征服欲…… 端详完紫茉,他又被星云身上一股空谷幽兰的气息所吸引,鼻子带动全身,不由自主的在星云面前闻了闻。那清新脱俗的气息,让他一度闭上眼睛陶醉。心痒难耐的他,像只苍蝇一样搓着双手言道:“美人,真是秀色可餐!嘿嘿……” 他正浮想联翩,突然旁边传来了一声娇嗔:“丹墨子在哪儿?”达木提急不可待的厉声问了句。 这一句大煞风景的话,让小将的春梦立时苏醒。扭头刹那,看到了一个异域美人。其美貌世间少有;一身珠光宝气的金衣掩藏不住她那傲人身段;吹弹可破的肌肤无一寸不美艳动人;此等尤物简直是男人的杀手,女人的妒仇。 “你们找丹头领何事啊?到我的帐里坐坐,我可以慢慢告诉你……”他被达木提的美貌所吸引,一张方脸淫气纵横的言道。 ‘——啪!’达木提一巴掌抡到他脸上。 这一耳刮子打得他毫无防备,捂着右脸颤颤巍巍横移一丈,差点栽在了雪地上。他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如此泼辣,且手上的力气比男人还大,一巴掌虽然没要自己的命,可也打得自己耳边一阵幻听…… 后面一群见习中的痴汉看到她们动手了,纷纷从美梦中醒来。刚刚的精力都集中在了自己胯下的帐篷里,忽略了自己手里握着一杆真正能够杀人的枪。梦醒了才感幡然醒悟,原来她们不是天赐的宠姬,而是凶狠的打手!于是纷纷终止了对她们的各种幻想,冲上来将三女团团围住。 一个带头的伸指发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私闯魔焱大营有何用意?” 星云言道:“少废话!让丹墨子滚出来见我!” 丹墨子刚得知李宝木成功说通了冷丞相,为自己争取了强有力的靠山。高兴地犒赏李宝木的同时,也鼓吹出一番豪言壮语,誓要做出点成绩以报答冷丞相的恩义。酒喝得正兴,忽闻小将来报,说外面来了三个喊打喊杀的恶女。 丹墨子一猜便是三善门的人来寻仇了,立刻摔了酒杯:“宝木兄?一定是三善门那几个贼女!没想到她们消息如此灵通,这么快就杀上门来了!” 李宝木担心道:“这可怎么办?三善门的几个女人都不是好惹的,连尊武门都拿她们没办法。我们俩又如何抵挡得了?” “没事!我们有仙儿这丫头在手,量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贤弟随我出去看看再说!” 丹墨子来到外面一看,三个女人被自己的手下围在了场中,如三头小绵羊被一群饿狼围攻。他的心里立刻有了底!暗暗庆幸道:‘我还以为三善门来了多少人!原来只来了三个娘们儿。这不是自投罗网吗?论单打独斗,我也许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我这几万将士可不是吃干饭的!’ 李宝木追出来一看,也乐坏了:“丹兄?看来她们是太低估我们的实力了。三个女人今天插翅也难逃!这可是抓她们立功的绝好机会呀!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拿了她们献给冷丞相!” 丹墨子也想在冷丞相面前好好表现表现,于是紫唇一咧,举手高呼道:“你们还愣着作甚?快快将这三个女人拿下!擒到的,我重重有赏!” 众人一听,苍蝇一样蜂拥而上…… 三姐妹救人心切,也不废话。各显神通与那些虾兵蟹将斗了起来。达木提抢过一柄长刀,砍瓜切菜般地将敌将们一一放倒。白紫茉十指藏锋,扔出阵阵钉雨,打得敌将们来不及近身。星云撸撸袖子,用两条玉臂挡掉敌人的兵刃,快速拨开一条路,直奔丹墨子。 丹墨子见三个女人不辟斧钺,大势雄兵,心里不免有些胆寒。他知道三善门的几个女人各有神能,但从来没有见过她们在沙场上如此骁勇。不知所措之际,星云已经抓住了自己的领口:“毛小仙在哪儿?” 李宝木见状,一掌朝百里星云打了过来。丹墨子也挣脱百里星云的擒拿,猛然间推出一掌…… ‘——啊!’一声惨叫,李宝木的手上突然感觉到一种钻心蚀骨的痛。翻掌一看,手掌已经被穿心保甲扎得千疮百孔。知道她身上有穿心保甲,两人只好避战。如两只见了猫的老鼠,冲刺的速度钻进了冰宫躲着不出…… 百里星云毫不犹豫的追了进去。狭长的冰洞里涌出了一群侍卫,星云亮出飞花插鬓针,将那群人射杀在地,轻巧的步伐踏过敌将的尸体,快步跑进了冰洞里面的大厅。 来到大厅时,一眼便看到吊在钢筋牢笼里的仙儿,其惨烈之状目不忍视:“仙儿?姐来了!你还好吗?” 她快步跑到牢笼前,双手用力撕扯栅栏。可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依然无法撼动分毫。眼见仙儿在里面如同一个提线木偶,受到了非人的待遇。自己却无能为力,真后悔自己当初听从了龙三的决定。 “仙儿?你醒醒,我来救你了!”百里星云哭得梨花带雨,一边不住的呼唤,一边尝试着各种办法打开牢笼。可是心痛的呼唤没能唤醒仙儿坚强的意志,奋力的扭拉没能破开坚实的牢笼。最后,她无力的瘫软在牢笼前,心痛得嚎啕大哭…… 第五卷【血月魔凄】401:鲁菲嫣火烧冰宫 都怪我,都怪姐姐不好!是我害了你!——仙儿?你一定要挺住……” 悔恨让她失去了原有的理智,心痛麻痹了她冷静的头脑。正当自己无助之际,身后传来了达木提的声音。 达木提担心大姐的安危,见她一人跑进了冰宫,怕她丹墨子的诱敌之计。草草清了外面百余敌将,火急火燎的奔进来助大姐一臂之力。看到星云跪在牢笼前哭得歇斯底里,立即提醒道:“大姐?快用你的扳指!” 星云被达木提启发,如大梦初醒。连忙起身抹了抹泪,用颤抖的手慌张的抽出扳指内的钨金丝线:“对对对!我还有南宫哥给我的扳指!” ‘——叮!’一声脆响,刚铁栅栏上的铁锁被她那削铁如泥的钨金丝线裁断。达木提飞快的跑上前来,与星云合力打开了沉重的牢门。 两人刚踏进去,突然脚下一空,牢笼底部的格栅瞬间开启。两个人毫无防备的陷落下去。 丹墨子和李宝木确定二人掉进了陷阱,这才有恃无恐的走出来。用钩子将开启的栅栏钩起,用粗壮的铁链将栅栏再次锁好,开心地朝陷阱里喊道:“哈哈哈哈,你们以为打得开牢笼就能救这丫头吗?简直是懒驴进磨道——自上圈套。你们就乖乖在里面呆着吧!” 二人洋洋得意的扭头之际,只见白紫茉在身后冷声喊道:“快放了她们!” “呦呵,三善门的人果真不怕死!就凭你一人想救她们,简直不自量力!”丹墨子和李宝木已经活捉了两个,以为白紫茉孤身一人不足为惧。话音一落,二人立即扑了过来。 白紫茉扔出暗器与二人过招。刹那间冰宫里霜花四溅,冰渣爆裂。三人飞檐走壁你追我逐。白紫茉以轻功和暗器见长,白衣翩翩,惊鸿软玉枝。暗器朵朵,钉锋绽金花。身法让丹墨子捉摸不透,手段让李宝木应接不暇。不过,在这空间狭小之地,她的功法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局限。 丹墨子和李宝木虽然凭借对环境的熟悉,躲过了紫茉连翻攻击。但是想捕捉身手敏捷,波云诡谲的白紫茉,也绝非易事。好比风涛雾浪捉幽影,云霄之上擒飞龙。招招竹篮打水,步步居于人后。 白紫茉妙手一抖,毒蚊透骨钉,霹雳飞火弹轮番上阵。带钩的带刺的,带毒的带雾的,打得敌人眼花缭乱,避之若浼。李宝木和丹墨子一边躲闪,一边在后面穷追猛打。双方斗了数十回合没见胜负,溜得两个老骨头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白紫茉也没有更好的破敌之际。一边打一边思量:‘如果想擒住两个老贼,必须从冰宫里出去,只有到了外面辽阔之地,才能尽展我轻功的实力。可是几番想引他们到出去,两个老奸巨猾的东西就是不上当。长此下去不是办法,万一他们有救兵,我必然独木难支?’ 这时,陷阱里传来了百里星云的声音:“小妹?不要管我们,你快走!” 白紫茉当然知道星云是让自己脱险,这也是营救她们的唯一办法。于是扔出一个弹丸,弹丸爆破的瞬间,炸出一团浓烟遮住了丹墨子等人的视野,在烟雾的掩护下,她化作一只白蝶飞出了冰穴。 她驾着龙骑,一路穿云沐雾飞回了嵊界山。刀美美和鲁菲嫣得知大姐等人被擒的消息,火速集结队伍赶往应天。刀美美碍于龙三和静太后的安危,只能坐镇嵊界山。鲁菲嫣和白紫茉带着数万黑龙将士再次赶赴云山,搭救百里星云。 不消三日,黑龙军压境。鲁菲嫣来到冰原峡谷叫阵。丹墨子和李宝木看到三善门兴师动众前来,依旧选择避而不战。他们仗着手上的三个人质,在冰宫里高枕而卧,笃定了鲁菲嫣无计可施。 然而,鲁菲嫣救人心切,带万余将士一举杀进营地,一口气歼灭了三千余众,活捉了丹墨子的大批人马。 丹墨子和李宝木没想到鲁菲嫣居然不顾及人质的安危,义无反顾的杀进大营。刚要出面与她谈判。只见冰宫门口涌入滚滚浓烟…… “……咳咳咳……,丹兄?这娘儿们居然在门口放火。这冰宫里恐怕呆不住了,怎么办?”李宝木用衣摆捂着口鼻,惊慌无措。 丹墨子也被呛得无法呼吸,见浓烟越积越多,冰墙已经被浓烟熏得快要融化。迫于无奈,只好决定出战。可是,他知道鲁菲嫣的武学远在自己之上,他和鲁菲嫣师出同门,没人比他更清楚鲁菲嫣的神勇。与她硬拼显然毫无胜算,那把镰刀非得把自己当柴劈了不可。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鲁菲嫣在外喊道:“丹墨子?你这个卑鄙无耻的道家叛徒,赶快给我滚出来!若敢动我姐妹一根汗毛,休怪我对你翻脸无情!” 丹墨子走到洞口处回道:“师妹?你不顾同门之谊,谋害师兄,你你你简直罪该万死!百里星云、达木提、毛小仙都在我手中,你若执迷不悟,别怪我大开杀戒。识趣就速速撤兵……” “谁是你师妹?谁有你这种不堪造就的师兄?师父已经被夏侯焱杀死,你却帮着仇人做事。茅山不养你这样拔本塞原,数典忘祖的无耻之徒。赶快把我姐妹放了,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你你你你敢!你只要动一动,我立刻杀了她们……”丹墨子也没理可讲,只能用人质来吓唬鲁菲嫣。见鲁菲嫣在外面没有动静,猜想她定然是顾及几个人质的安全,不敢与我来硬的! 于是高兴的戏谑道:“嘿嘿!怕了吧?乖乖的退兵,起码能让这几个人质多活两天。若一意孤行,最后吃亏的可是……”丹墨子话到一半,兀见浓烟之中飞来无数根火把。 他和李宝木眼见火红的光晕从洞口处飞来,火把的光明在两人的瞳孔里逐渐变大。两人来不及废话,扭过头,捂着鼻口撒腿就往洞里跑。火把有的砸到了冰墙上,有的砸到了棋桌上,还有两个砸到了二人的屁股上…… “——哎呦呦!”两人捂着滚烫的屁股,夹着尾巴一溜烟儿跑进了里面,背靠冰墙,蹲身商量。 那些火把都是用魔焱将士的衣料裹起来的,上面蘸满了松油。火把燃着熊熊火焰在空中颠了个地飞入冰宫,松油像蜡炬一样四处滴落,冰层上面出现了片片斑驳。烟熏火燎的冰墙表面逐渐融化成水珠儿凝结而落,像冰之神女潸然落泪,哭得涕泗滂沱。滚滚泪珠儿在烟气和水汽的蒸腾下盈盈下落。 李宝木见丹墨子的威吓非但不奏效,还适得其反。捂着嘴言道:“丹兄?快逃吧!再不走来不及啦!” 丹墨子迫于无奈,只好去牢笼里解下仙儿,与李宝木合力将仙儿扔了出去。趁鲁菲嫣迎接仙儿之际,两人从燃着的柴草堆里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营地。 鲁菲嫣一看烟雾迷障里飞出来一个人质,立即飞身上去抱住仙儿落了地。她看到仙儿被糟蹋成了不堪入目的模样,心疼地拍拍她的脸颊:“仙儿?醒醒!我是五姐姐呀!” 鲁菲嫣见仙儿伤势严重,不免怒从心头起,对紫茉言道:“小妹?你在外面照顾仙儿,我进去宰了丹墨子,救出大姐和四姐!”言罢,鲁菲嫣带领一票人马杀进了冰宫。 她一路走一路喊:“丹墨子?不要躲了!快给我滚出来!” 鲁菲嫣翻遍了整个冰洞也没见到丹墨子,最终确定他是趁仙儿飞出来的时候逃了。没有抓到丹墨子虽然是个遗憾,不过成功救出了百里星云和达木提也算是不枉此行。 星云和达木提在冰洞里困了三日,身体已经麻木。白紫茉用毯子裹着两个姐姐,用车架把她们拉下了云山。鲁菲嫣下令在应天府的城外安营扎寨,缓解星云和达木提的体虚。之后,星云忙着帮仙儿治伤,此处暂且不表。 且说丹墨子和李宝木一路逃亡京城,为了避过三善门的耳目,他们只能放弃康庄大路,选择陌上尘烟,一路顺着羊肠小道从青芒山绕远赶赴京城。 途中,两人在青邙山附近,偶遇夏侯焱和梅三娘的车队…… 两人本想将事情告知梅三娘,一来完成冷丞相安排给他们的任务,利用梅三娘对自己的信任,为冷丞相套取夏侯焱的消息。二来可以利用夏侯焱为他们出头,反扑回去报仇雪耻。 可转念一想,夏侯焱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办事不利而迁怒自己,这很难说。于是再三权衡利弊,最终二人还是选择避开梅三娘的车队,直接投奔丞相府。 三日后,仙儿被姐妹们带回嵊界山调养。龙三也为自己的冲动向仙儿道歉。经此一事,姐妹们对龙三的决定渐渐姑妄听之。 次日,木宝儿回到了嵊界山。达木提如何也没想到冷凝香居然会放回木宝儿,高兴得涕泪沾襟,搂着木宝儿诉说思念。以往对冷凝香的偏见,被她这一次的仁慈所感动,略有削减。 虽然不能因为这一次的善行功过抵消,使自己舍弃为李笑笑报仇的念头。不过她也不得不打心里感激冷凝香能对宝儿高抬贵手。 然,百里星云却觉得此事颇有蹊跷。毕竟木宝儿在冷凝香手里不失为威胁达木提的一步好棋。她为何会如此反常,将木宝儿毫发无伤的送回来呢?这根本不是冷凝香的风格。于是和木宝儿简单的攀谈起来:“宝儿?是她主动放你回来的?” “不是啊!是我主动回来的。” “你一说回来,她就同意了?一点也没有阻拦吗?” “她为什么要阻拦我呀?” 星云清楚木宝儿的逻辑,在她眼里冷凝香和生母几乎同等重要。这不仅说明了这孩子懂得感恩,也继承了她娘重情重义的性格特点。 可是,孩子毕竟是孩子,她又怎么会理解大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不过,这样询问木宝儿似乎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于是只能在心里暗暗怀疑着,不再多问了。 木宝儿被安全的送回来是事实,哪管背后有什么阴谋,可毕竟她毫发无损的回到了达木提身边。也许冷凝香是碍于自对木宝儿的怜爱,不想为难她。当日在丞相府论恩怨时,冷凝香也说过自己不会将上一代的恩怨实现在孩子身上。纵然她狼子野心,可是她终究还是个女人,是女人就无法逃脱感情这一关。就像她对武喆一直不离不弃,这一点也说明了世界上没有万恶的人。 鲁菲嫣言道:“好了好了!不要问个不停了,宝儿安全回来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她倒是希望众人能对冷凝香改观。虽然自己对冷凝香也没有好感,可是青云师太的话她时刻都没有忘记。 众人开心的和木宝儿打趣,星云却在心里进行着万种猜测…… 第五卷【血月魔凄】402:除草偶母女泪下 次日,星云偶然打太极宫附近经过。不经意间,看见木宝儿从太极宫跑出来。 她纳闷:‘这孩子怎么会跑进刀美美的寝宫呢?而且……行为鬼鬼祟祟的?’她望着木宝儿远去的背影,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往深里想。 此后的半月时间,仙儿的伤势逐渐恢复。鲁菲嫣和白紫茉带兵去攻打梵竺不日而归。众姐妹忙着练兵备战,一切都紧锣密鼓的悄然进行着。 唯有龙三的身体渐渐出现了不明状况。刀美美和静太后误以为龙三只是感染了风寒,故没有将事情小题大做。直到他日渐颓靡小受,最后卧床不起,刀美美才感觉情况有些不妙。于是立即求救百里星云。 切过脉,星云感到奇怪:“三妹、太后娘娘?皇上气血通畅,脉象平稳,并非有恙。不咳不喘,肝无燥火,更不可能是风寒暑湿所致……” “那为何白日里惰睡,晚间噩梦缠身?终日这样食不甘味,夜不能寐,长此下去,这身子骨哪堪糟践呐!”静太后看到自己的儿子躺在床上日渐消瘦,心疼的抹起了泪。 星云言道:“我也好生奇怪。看皇上气色阴郁,显然是病魔缠身之态。可是为何体内毫无症灶……”说着,她拉刀美美来到一边,在她耳边小声问道:“最近,你们房事如何?” 刀美美小脸儿一红:“哎呀!——姐?龙三都病成这样了,还哪有心情呀?不瞒你说,我们已经分房半个月了。他每晚都做噩梦,一做梦就张牙舞爪让我睡不安宁。所以,这段时机我都睡在外厅……” “——半个月?你是说……从半个月前龙三就开始这样了?” 刀美美点点头:“嗯!起初我以为他是因为仙儿的事而感到自责,精神上受到了冲击,所以并没有在意。后来见他卧病不起,母后说可能是感染了风寒,我就更没有多想。除了精心照顾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今看来,他好像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找你来看的……” 星云沉思片刻,言道:“三妹?你让下人们把房里所有的盆栽都移出去。鹦鹉、鱼儿等活着的东西也统统搬到外面去。今晚,我在这儿守着,看看皇上如何发作!” “——好!我这就差人去办!”言罢,刀美美就出去叫人整理房间。 夜,所有人都熟睡,刀美美在外厅和静太后一起打着盹儿。星云独自坐在龙三床前,在幽暗中守着他。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她一边喝茶提神,一边手握书卷,借着窗外透过来的光线,漫不经心的读着。 忽然,龙三有了反应。他在床上不断的辗转反侧,口中磨牙切齿之声越加强烈。还一度呼吸困难,冒了一身冷汗。他忽然坐起身,双手捂着头腔,喊着‘不要,不要!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从噩梦中惊醒! 星云目睹了整个发病过程,心里暗暗嘀咕:“‘不要,不要?’难道他真的是因为伤害了仙儿,感到自责才这样的?不可能啊,仙儿毕竟有惊无险,安全回来了呀!他到底梦到了什么?” 星云放下书卷,走过去刚要为龙三切脉。龙三一把抱住星云,死死的搂着她言道:“美美?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们快离开这儿吧,我们远走高飞……” 星云并没有挣脱,因为龙三的任何反应都是追查他病症根源的宝贵线索,于是顺着他的话应道:“好,我相信不是你!” 听了这话,龙三好像舒服多了,他身体的力气忽然松懈,脑袋搭在星云的肩头睡着了。 刀美美听到声音急忙跑进来:“大姐?怎么样……?” “嘘……!皇上睡着了。”星云暗示刀美美不要吵醒他,轻轻拖着龙三的后脑,将他放倒。起身拉刀美美到道茶桌上,言道:“三妹?这不是病!倒像是一种巫术!” “——巫术?大姐说的是江湖盛传的邪术?”刀美美略显惊讶。 星云起身道:“明天,你好好搜查房间。如果没有可疑的东西作怪,那皇上就一定中了失心咒。只有这两种可能,我期望是前者!” “那那那万一,万一什么都没找到,确定了龙三中了失心咒,那该如何是好?” “失心咒只有精灵族可以解除,如果凌云在,他也许可以解!因为他学过精灵秘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次日清晨,太极宫里开始了大扫除,边边角角,旮旯夹缝,各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全部被掏了出来。最后在龙三床下的杂务堆儿里,发现了一个四肢按莲藕形状扎成的稻草人。稻草人身上插着一支竹签,签上写着:‘鬼婴附魂,神无完存’ 下午,众姐妹齐集三善大殿。星云抓到了这个污秽的玩偶,拔下了那支鬼签。对众人言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现在真相大白了。我想很快皇上就会自行康复的!” 刀美美气道:“到底是谁这么卑鄙,居然用这种肮脏的邪术来谋害皇上?” 星云言道:“我想此事并非下偶者故意为之,木宝儿一是被冷凝香利用了!” “——木宝儿?这怎么可能?”达木提一听星云断言是自己的女儿干的,不可思议的问道。 “四妹?你无需激动。皇上是半个月前开始发作的。半月前,我亲眼看到木宝儿私自进了三娘的房间。除了她,我想不到还有谁会做这种事。 小孩子生性顽劣,做这种事实属正常。木宝儿对冷凝香一直有着难以割舍的母女亲情。从她返回嵊界山的那天开始,我就一直猜测冷凝香为何会这么轻易的送宝儿回来,如今看来,冷凝香应该是想借助宝儿的手,杀了龙三以图上位!” 刀美美言道:“没错!龙三一死,她不仅可以凭借手中的玉玺撰写假诏,不日登基。还能把弑君的罪名扣在三善门的头上,让她出师有名。” 达木提虽然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做这种事,但是大姐和三姐一口咬定木宝儿受了冷凝香的指使谋害皇上。物证在手,逻辑通顺,一时之间她也无从辩驳。是非对错只有问过木宝儿才能断定,于是传唤宝儿进殿。 达木提从星云手里接过那个草人,对木宝儿严厉的逼问:“宝儿?这东西,是不是你放到三娘房里的?” 木宝儿本想公然承认,因为冷凝香说这东西是帮三娘孕育龙种的。只要把草人放到刀美美的床下,皇后很快就会怀孕生子。有了小龙子,自己在嵊界山就不会孤单寂寞了。可是,当她看到达木提欲哭无泪,一脸怒气的逼问自己。心里的恐惧使然,让她立即改变了主意:“娘?不是我干的!木宝儿没见过这个娃娃!” 达木提一气之下,从三善殿侍卫手里夺过一杆长枪,用抢尾狠狠的敲打木宝儿的屁股:“你再说谎!我打死你这不争气的孩子!” 木宝儿捂着腚嚎啕大哭,在棍棒之下,她不得不供出事实:“娘?我错了,宝儿知错了!是我做的,我是为了让三娘给我生个弟弟,孩儿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鲁菲嫣上去抢过达木提手里的大棍,劝道:“四姐!你干嘛呀!小孩子懂什么?你这样会把她打坏的!她又不是你的敌人……” 达木提气得头发胀,泪汪汪:“宝儿?你为什么要听冷凝香的话?到底我是你娘还是她是?她三番五次的害我们,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爹就是死在了她的手上,而你却认贼做母,帮着她害你三娘。今天,我不打死你就对不起你死去的爹爹!”言罢,她又抢过一杆大棍,朝宝儿身上打去…… 姐妹们连翻上去劝阻,达木提打累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哭了起来。想想当初李笑笑为了自己,独自抵抗西域的士兵。浑身插满了枪戟,惨死在乱军丛中。她心底的仇恨就无法平复。 木宝儿没想到自己居然犯下了这么大的错。她第一次听说可爹爹是被冷凝香害死的,于是哭着上前去安慰娘亲:“娘?宝儿已经知错了……” 达木提一把甩开木宝儿,哭着言道:“谁是你娘?我和笑笑没有你这样不孝的子孙。你快去认贼做母,不要在这里祸害无辜!” 刀美美也看不过去了,过去搂过木宝儿,对达木提言道:“四妹?此事都是冷凝香不好,你干嘛难为孩子呢?——宝儿?不哭了,三娘知道你是好意,谁都不会怪你的!” 达木提知道姐妹们对孩子的爱和包容,但是自己的女儿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卑鄙之事,让自己如何面对这些亲如同卵的姐妹?于是指着木宝儿言道:“你滚出去,去找你那个心心念念的娘亲,就当我没生过你!” 鲁菲嫣劝道:“四姐?皇上和三姐都没有怪罪宝儿,你就不要再为难宝儿了。她已经知道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达木提为了断绝木宝儿和冷凝香的来往,决定小惩大诫,于是对姐妹们言道:“你们不用劝我!今天谁敢留她,就是和我过不去!我不想生个孽障来屠害生灵,木宝儿在尊武门长大,现在的言行举止,和冷凝香一模一样!如果我再继续纵容她,将来这天下,非得败在她手里不可!” 星云知道她的意思。毕竟龙三膝下无儿无女,西域又只有这么一个小公主。宝儿将来是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再说,就算龙三真的输掉了天下,可冷凝香后继无人。木宝儿不论在谁的膝下,将来都有可能是万民之主。这虽然不是达木提所期望的,但是世事难料,谁又知道最后的结局呢? 木宝儿一看达木提这么决绝,心里一股冤屈让她反唇相抗:“是!我是不想你们杀害冷凝香。因为她曾经养过我,教过我。是她告诉我‘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也是她告诉我‘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 在尊武门,她日里陪我读书,伴我习武;夜里给我说故事,让我知天下。她不想我像她一样,将来被人欺负,所以对我恩训谨教。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你们的不好!——可你们呢?你们非但不陪我玩,只知道在我面前说她的不好。 我不相信一个教我‘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的人,会是你们口中万恶不赦的坏人!” 这一席话,让本就伤心难过的达木提更是勃然大怒:“那你爹的死呢?你如何解释?” 木宝儿听到这里,抹了抹眼泪,无声了…… 第五卷【血月魔凄】403:千里驹巧遇伯乐 黑云推墨翻山,雷音催风撼树。木宝儿在大雨中跪着,希望得到母亲的谅解。瓢泼倾盆垂大露,檐前珠帘密布。姐妹们在三善殿里隔着屋檐垂落的珠雨,看着可怜的孩子,心里何等的不忍。 “四妹?这样不行的!孩子太小了,会冻出病的!”刀美美奉劝道。 “三姐?你不要管!这一次如果不给她一个严厉的教训,下次很可能不是在床下扔个草偶那么简单,说不定会在我们的杯里下毒!”达木提这次是铁了心让木宝儿受一次教训。其实,她的心里比谁都痛。 电母鸣金折柳,闪电刀切乌雾。一道道白光在远处炸裂。木宝儿打着哆嗦,在雨中跪了两个时辰。心中纵有悔意,但是骨子里也同样有着少年的叛逆。这样的惩罚,对她来讲是十分残忍的,亲娘的严厉和养母的宠溺,在她心里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屋里正在研究收复西域的计划,鲁菲嫣突然喊道:“宝儿呢?宝儿怎么不见了?” 众人闻声跑出来一看,占星台上空无一人,小木宝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迹。达木提慌张的四处寻找,她边走边喊:“宝儿?木宝儿……?” 她没有想到年仅六岁的小木宝儿,会真的离开嵊界山。找遍了殿前殿后,一路冒雨寻到洞藏也没有找到女儿。这一次她知道自己闹大了。孩子若有什么闪失,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李笑笑? 姐妹们也快步踏过东南西北四座钢索吊桥,寻遍各大堂口,依然没找到木宝儿,遂出动黑龙军在嵊界山方圆数十里搜寻…… 夏侯焱和梅三娘回到了冰原谷一看,冰原谷已经空无一人,冰宫的墙面已经被浓烟熏得焦黑,里面的陈列也被打砸得一片狼藉。丹墨子和李宝木不知了去向,好多尸体被连日的大雪掩盖在了雪地里。 梅三娘气得瑟瑟发抖,夏侯焱倒显得淡然许多:“梅三娘?我就说那个丹墨子不可靠。你我离开的这些天,他们非但没有为我们扩充实力,还输掉了整个冰原谷分舵。若不是我在云山北还有雪阙堂分舵,我看我们又要无家可归了。” “魔君?现在看来,已经有人比我们快一步打开了各处龙脉。丹墨子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为今之计,我们只能亲力亲为,招兵买马,杀入皇宫了!” 夏侯焱雍坐椅上,傲睨自若:“哼哼!说什么的都是你!依我看,我等不如……” 梅三娘凑过去,听夏侯焱在耳边一阵嘀咕,她不住点头以示赞同。随后两人便走出冰原谷,向云山北面的雪阙堂分舵走去…… 丹墨子和李宝木赶到丞相府拜见冷凝香。冷凝香见二人狼狈而来略显失望。尽管二人早已表明归顺的决心。但在冷凝香眼里,他们不过是卖主求荣,随风倾倒的墙头草。今日能背叛梅三娘,他日难保不会背叛自己。 不过,当下正值用人之际。冷凝香当然也不会拒绝收留二人。只可惜,失掉了两个安插在梅三娘身边的棋子,想获知夏侯焱的消息恐怕不容易了。 他派萧胜安顿好二人的起居。象征性的给二人安排了一个职位。李宝木暂时负责给丞相府饲养马匹。丹墨子负责看守南盈盈以及龚其瑞等人质的安全。 丹墨子没承想自己不远千里来投。冷丞相非但没有委以重用,还如此贬低自己,给自己安排了一个看守人质的职务。说好听了是看守重犯,说难听了就是个狱卒,这对自己来说是何其的侮辱? 他心中大为不满。但此时的他和李宝木,显然已经没有退路。于是在李宝木的暗暗劝慰下,不得不忍气吞声的领命告退。 次日,木宝儿突然出现在丞相府。冷凝香见到木宝儿颇为惊讶,她没想到木宝儿居然会从嵊界山跑掉。先不论草偶的事情进展如何,迫害龙三的计划有没有得逞。就凭达木提对木宝儿一向严格的管制。她笃定木宝儿不会再轻易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可是这次她真的估算错了,木宝儿的出现,让她不得不怀疑百里星云用同样的手段来暗算自己。 不过猜测终归是猜测,能再见到孩子,她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只是让她更惊讶的是,木宝儿身后跟着一个青年才俊。那人脸型方正,器宇不凡。他将木宝儿送下车驾后,还冲冷凝香颇有礼貌的微微一笑。这一笑足见他家风正直,礼为情貌。 见他谦恭下士,礼敬有加,冷凝香善气迎人,回以微笑:“敢问这位公子是……?” 青年才俊微微一笑,不矜不伐的抱肘言道:“呵呵。在下是江南蚕商王珏,偶在途中看到孩子在雨中哭泣,心生怜悯,将她送抵丞相府……” “江南蚕商……?”冷凝香看其貌掷果潘郎,瞄其态温恭直谅,不由得想到多年前与冷府商往密切的蚕丝供应商,于是问道:“王公子之父可是江南养蚕大王王伦?” 青年高兴言道:“正是正是!不知夫人如何知晓家父之名?”王珏只当冷凝香是木宝儿的娘亲,却没有想到眼前这位相貌出众的女流,居然是当今相府之主,故以夫人相称。 冷凝香确定了是故人之子,于是排除了木宝儿加害自己的嫌疑,对王珏高兴的言道:“呵呵,早年我与令尊大人颇有交情,既然是故人之子,还请入府一叙。” 王珏客气道:“呵呵,不必了,这里是相府重地,只怕我这一介草民会给夫人添麻烦。既然孩子已经安全送达,在下这就告辞了!” 木宝儿一看自己的恩人要走,立即抓住他的衣角言道:“小哥哥?这里是我的家,我娘就是相国大人,所以没有什么不便的。你千里迢迢送我回家,一路对我悉心照顾,我一定要我娘好好谢谢你,所以不必客气,请随我入府。” 王珏一听颇为惊讶:“什么?你娘就是丞相?”他禁不住看了看冷凝香的仪表,心里对这个女人有了重新的认识。慌忙躬身鞠礼道:“草民王珏见过丞相大人,不知丞相大人是巾帼红颜,实在有失礼数。请丞相大人莫要怪罪!” “怎么?很意外吗?既然你不知道我是谁,又何罪之有?——快里面请吧,别在这里傻站着。我还想了解了解令尊大人的近况!” 丞相府内,冷凝香差人奉上了茶点,一边斟茶一边言道:“这世界可真小!……忆往昔,我和令尊大人垄断大明布匹行当多年,也因此结下了不解之缘。今天你能送小女回家,勾起了我很多回忆。” “相国曾在江南任职吗?” “不!我家三代商贾,曾是清远的布商。” “清远布商?——莫非相国大人姓冷?” 冷凝香点点头…… 青年高兴的言道:“我知道了,家父曾多次提到过清远冷氏布商。他时常说冷氏之女精明能干,才学渊博。他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像冷家千金一样玲珑八面,成为王家的架海金梁。为此我终日苦读,也吃了不少苦头。可是家父还是不满足,一直认为我是朽木不雕……呵呵……”他诙谐一笑,自我解嘲道。 冷凝香听到恭维的话,屈尊敬贤:“哪里,王公子过谦了,你年少有为,已经是王家的栋梁。我想令尊大人会引以为傲的。对了,令尊大人……?” 王珏陷入一丝愁闷:“哎!家父近些年来身体不适,一年下来多半时间抱恙在床。自打冷氏产业不再经营,家父便开始多愁多病。家母走得早,我作为独子,为了供养王家上下千余长工的生计,常年奔走在外,对家父疏于照料。为此我一直深感自责,但是为了王家祖业却也无可奈何……” 冷凝香见这个大男孩儿眼里星光闪烁,知道他华丽的身段里包藏着的是悒悒不乐的躯壳。于是感同身受的安慰道:“也怪冷家突然遭到变故,当年若不是冷家败落,也不会导致王家受到如此牵连。” 王珏见冷凝香额蹙心痛,对这个丞相大人顿时萌生钦佩之情:“丞相大人切不要这么说,王家虽然经历了多年的衰微,但是我已经通过丝绸之路与波斯接洽,将江南的丝麻运往波斯。这样不仅解决了王家的燃眉之急,也让大明的蚕丝名声大噪。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也算是为大明尽了一份绵力吧。” “呵呵,没想到王公子还有一颗于家为国之心。既然你心存楚囊之情,何不报效朝廷?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大明正缺你这种赤心报国的仁人志士。世代为商为的是光大门楣,与其默默无闻忧国忧民,不如入朝为官,方显男儿之志!” 王珏微微一笑,摇头道:“相国大人说笑了。在下一介草民,怎能堪当重任?相国大人是才高八斗的香草美人,而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市井商贩。纵有一腔热情,可是天资鲁钝,实在不敢自荐。” “欸!王公子太过谦谨了。如今大明被各路仙帮势力搞得乌烟瘴气,百姓民不聊生。若人人都像你一样敢想却不敢做,那我大明江山岂不堪虞?我一个女流之辈尚且身先士卒,救亡图存。你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才俊,真不该碌碌一生,无所建树。” “这……”王珏被冷凝香的鼓励所动容,也听出了她话里有话。 冷凝香见他有此反应,趁热打铁言道:“王公子一表人才,谈吐不凡,是个通才硕学的栋梁。既是千里驹,只缺一伯乐,我想作为多年的故人,令尊大人也会赞同我的看法。世有三罪你可知晓?” “三罪?”王珏陷入了沉思…… “不错!世有非凡之人,抱非常之志,成非凡之功,或治国安邦,名标史册;或经纬满腹,洁身引迹;或倡公益之举,扶危济困;或挟奇异之能,行道于世;夫成大业者,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安天下也。 若上述之能无一集于其身。至于治国安天下,其可言鸿鹄大志,尚可视而远之。 然正心者,可励至坚之志;修身者,可铸至善之身;齐家者,可筑至亲之情。此三者,纵沥胆披肝犹不可弃。 反之,碌碌而作,庸庸而息,进不知心之所向,退不知志之所归,出不知自炼其智,归不知自增其才。朝习堪舆之道,晚慕悬壶之方,终日朝三暮四,年逾久之只能一事无成! 蹉跎潦倒半生,尚不能心烦之时平其躁;意乱之时坚其情;行动之时慎其身;静坐之时咎其过;困难之时恒其心;此一罪也。 父母操劳一生,而你却长年在外漂离,父念儿揪心难过;父盼儿不知归期;且不言在家侍奉老父,却让老父枉生庸子,此乃二罪也。 再说为人友者,凡有求不以闲事拒之,不以杂念损之。若明知自己有助人潜能,还以各种推诿拒之,何来良友知已?若无良师益友,自己何以面对天之大任?此罪三也!” 第五卷【血月魔凄】404:丹道再遇双心女 王珏反复衡量着冷凝香的话,最终,他答应入朝辅佐冷凝香。依托朝廷,他不仅可以将家族盛产的蚕丝,拿到大明各处府衙大肆推广。还可以谋得一官半职来光宗耀祖,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作为一个有志男儿,此等良机自然不能错过。 冷凝香收获了一个得力助手,王家财力雄厚,在江南一带也是富埒陶白。且王珏是个不可多得的睿智青年。凭他的才学,足以应付龙三身边的朱子枫一干人等。有了他的帮助,冷凝香更是羽翼丰盈,等同于收复了江南。 当晚,冷凝香在府中宴请王珏,顺便为丹墨子和李宝木接风洗尘。而武喆一直研究浑天仪法宝的用法,并没有参与其中…… 席间,丹墨子见到了木宝儿,这对他来说可是意外的惊喜。多年前,他就知道木宝儿是阴阳人,曾经冒死从半牙山抱着木宝儿一路南逃。若不是在太虚观被鲁菲嫣拦下,他可能早就窃取了木宝儿的阴阳双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几乎早已忘记了木宝儿的存在。没想到在丞相府居然再次碰到了,这让他心里乐开了花。心想‘木宝儿已经六岁,虽然身心尚未完全发育成熟。不过,移植她的心脏应该已经不成问题。’ 李宝木和王珏都不停的敬酒,答谢丞相的知遇之恩。唯有丹墨子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无法自拔,目光时刻不离木宝儿。 木宝儿虽小,可是聪明的头脑和敏锐的直觉都告诉她,丹墨子似乎对自己格外注意。从他那狼一般骇人的眼神,能感知他似乎在图谋不轨。只是自己的历练,不足以让她判断这潜在的危机。 酒到兴处,王珏微醉,起身把盏吟道: “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 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幕围香风。 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 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 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 (引子唐代李贺)” 冷凝香笑道:“呵呵,好一个《将进酒》。王公子才气纵横,出类拔萃,能想到诗鬼李长吉的《琉璃钟》,足见你满腹经纶。自古英雄出少年,凭王公子的才情,我想一定会为‘大明’铺谋定计,造福民生。——来,为了你的《将进酒》,本相敬你一杯!” 王珏听到丞相夸赞,脸上微微一红,喝完杯中酒,尴尬的自谦道:“相国大人谬赞,我只是遇到伯乐,一时开心忍不住借着《琉璃钟》抒发自己的感激之情而已。承蒙相国大人看得起,我自当为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宝木一看这个王珏初来乍到就这么讨丞相喜欢,心里不免暗生嫉妒。 冷凝香并没有理会李宝木,她是个惜才之人,王珏无论从年龄还是才气都远胜于丹、李二人。看到年轻的王珏,她总能想起曾经自己为了冷家布匹生意奔走东西的情景。许是这种类似的经历,让她格外欣赏这个堪如白纸的青年素人。 为了不扫王珏的雅兴,她即兴赋诗一首: “朽竹排,逐浪帆,顺水推舟淼青岸。 浮岚暖翠青玉色,不知何处结湘舍。 心有志,意不觉,踏迷地,寻梦怡。 偶遇山中灵仙堤,堤上正是奇妙地。 破蚌淘珍苦求索,指破后珠光方毕露! (笔者作,词牌名《将进酒-珠光露》)” 王珏一听,大笑道:“哈哈哈,好一个‘指破后珠光毕露!’相国大人真是藏锋敛颖,深藏不露啊。在下只是借花献佛,用李贺的词来抒发心中所感。相国大人却出口成章,对出此等佳句。卑职实在是仰慕至极。” 冷凝香刚要说话,一旁的木宝儿抢过话题言道:“小哥?这没什么了不起的!宝儿也能出口成章。” “哦?宝儿妹妹,这……我倒是要洗耳恭听了!” 木宝儿眼珠儿一转,想了想,吟道: “跛子脚,桃木屐,一瘸一拐游街乞。 奴颜媚骨拾甘味,讨个包子狗不理。 唱小调,捻胡须,摇壶酒,吼东西。 寒风冷气皆受尽,唯有我心最清净。 天南地北任我走,打遍天下抢食的狗!” “哈哈哈哈,妙妙!”王珏听完高兴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相国大人学富五车,令千金也是满腹经纶啊!” 丹墨子和李宝木此时是插也插不上嘴,嚼也嚼不出味。李宝木心想‘这臭小子真会溜须拍马,有他在,丞相简直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他刚加入丞相府,就比我们受欢迎,若不想办法挤兑挤兑他,指不定哪天骑在我们头上拉粑粑!’ “——哼!”李宝木想到此处,忍不住冷哼一声。 当晚,他来到丹墨子房中,和丹墨子诉苦。两人已经喝过一轮,这会儿又摆上两壶酒,借着酒劲儿相互诉苦:“丹兄?这个王珏年纪轻轻,深得丞相欢心。我真看不惯他那斯文模样!” 丹墨子微微笑了笑:“呵呵,我就说冷丞相对你我兄弟二人刻薄至极。本以为她会封我们为将军,没想到让我去看牢房,让你去喂马匹。——不过,今天倒是有件事让我甚是欢喜!” “哦?什么事?”李宝木凑过脸问道。 丹墨子做贼心虚,下意识朝门口看了看,确认门已经关闭,方对李宝木小声言道:“那个叫木宝儿的小女娃,不是冷丞相的女儿,而是西域公主达木提的亲生女儿。” 此话一出,李宝木登时一惊:“啊?你怎么知道?你见过那女娃?” 丹墨子抓了两粒毛豆扔进嘴里,用黑黢黢的牙口咀嚼着言道:“哼!我何止见过!当初还是我把那孩子从半牙山救出来的!” 李宝木想了想,言道:“那……既然那丫头是西域公主的女儿,我们何不利用她来威胁三善门交出龙三?只要我们帮丞相活捉了龙三,丞相一定会对你我刮目相看。届时加官进爵就不是难事了,也不用担心被姓王的那个小子骑在头上……” 丹墨子拜了拜手,否定道:“诶!不可不可!你只知道她是达木提的女儿,你还不知道那个小娃子的秘密呢!况且,就算我们帮丞相抓了龙三,丞相也未必会因此而感激我们。我和冷凝香认识多年,卸磨杀驴是她一贯的作风。说实话,我对她十分不满!” “秘密?什么秘密?”李宝木早知道丹墨子对冷凝香心存不满,所以听了他的抱怨,并没有觉得奇怪。反而对木宝儿的秘密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丹墨子小心的凑到李宝木耳边言道:“那个小女娃是个——阴阳人!” “——阴阳人?”李宝木用不解的目光望着丹墨子,期待着他进一步说明。 丹墨子一口了了杯中酒,解释道:“我曾在我师父无道子的七星宫里看到过一本典籍,上面记载了阴阳人的特征。所谓阴阳人就是有两个心腔,而且非常聪明。能获双心者不仅思维敏捷,而且记忆力超群,甚至能过目不忘。更重要的是身体里有阴阳双脉,据说是千年难遇的习武奇才。” 李宝木听了略显失望:“哎!我当是什么秘密,原来就是多了个心脏而已。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丹墨子笑他愚蠢:“嘿嘿,宝木兄?你别忘了,我可是茅山道士。假如找到一种方法将那孩子的心脏种在我的体内,那我岂不是很快就能赶上道尊了?她有张天师的太极万象眼,看东西可以过目不忘,所以学什么都很快。而我一旦有了阴阳人的双心,也能过目不忘,那岂不是很快就可以习得神技,不输夏侯魔君了吗?” 这倒是李宝木没有想到的,于是问道:“这这这也可以?你确定此方法行得通?” “呵呵,这可不是我说的,这都是我师父典籍里记载的!如果没有依据,我又怎么会知道这方法呢?只是我看那本典籍的时间,距今已经久远,好多东西我也记不太清了!” 李宝木心想‘你如果杀了那孩子,可以获得双心以至于事半功倍。可是,这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与其让你一个人捡了便宜,倒不如拿她去换个荣华富贵来得实惠!’ “丹兄?既然你也记不得移植之法,那又何必去祸害一个小女娃呢?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我看想想也就算了。以我之见,我倒是希望用她来讨好冷丞相,换个一生富贵也算不枉此生了!” 丹墨子否定道:“宝木兄所言差矣!你没看到冷丞相多么喜欢那个小娃子吗?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是她膝下无儿无女,对那双心小娃关爱有加。如果我们将女娃偷走,就算能从三善门手中换来龙三,你以为冷丞相会不予追究吗?” 李宝木想了想也有道理,于是问道:“那丹兄是何意思?” 丹墨子迟疑了一下,目光中闪现出一丝贪婪:“照我说,此处不留爷,自由留爷地!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丫头绑走,从此之后,再也不用看冷丞相的脸色行事。一旦我成功获得了双心,练成了绝世神功,我们就另起炉灶,灭了夏侯焱,杀进丞相府……” 李宝木吓了一跳:“丹兄?这这这可不是个小事,你可要三思啊!” “宝木兄不必多虑!只要你替我保密,将来的天下,就是你我兄弟二人的!” 李宝木心里依旧忐忑,他从来就没敢想过自己会有坐拥天下的一天。经丹墨子怂恿,自己似乎也对这风雨飘摇的大明江山生了贼心,胀了鼠胆。万般心理斗争之后,对丹墨子问道:“丹兄?既然你主意已定,那我们何时行动?” 丹墨子眼皮一抖,小声吐出两个字:“今……夜!” 第五卷【血月魔凄】405:丞相府孤男寡女 夜,丞相寝宫外黑影攒动,几个侍卫被暗器封喉,来不及呐喊便闷声倒地…… 随后,寝宫的窗纸被一个黑黢黢的指甲捅破。一缕迷烟从一支竹管儿中喷吐而出,鬼祟的钻入了窗纸的孔隙,消散在了冷凝香寝宫内弥漫的檀香味道里。丹墨子轻轻撕开窗纸,扩张了漏洞的半径,扔进来两只老鼠,试探里面的人是否昏迷。 与此同时,李宝木因记恨王珏,跑到客房,迷晕了王珏,并把他扛到了丹墨子身边。 丹墨子见他扛着昏睡的王珏跑来,甚感惊讶。压低声音问道:“宝木贤弟?你这是作甚?” 李宝木从背上卸下王珏,隔着黑色的蒙面头巾,小声言道:“丹兄?这小子阿谀奉承,我实在看他不爽。既然已经迷晕了冷丞相,何不做个颠/鸾/倒/凤的假象?只要触怒了丞相,这小子必然不会有好下场!” 丹墨子急道:“哎呀!千万不可!万一冷丞相知道是我们俩干的,必定会派兵千里追杀。我们只是为了绑架那个女娃,没必要惹麻烦!” “诶,丹兄?你以为我们不害王珏,丞相就会放过我们吗?只要你我二人离开相府,就足以证明掳走孩子的事是咱们干的。冷丞相她又不傻,你觉得她会放过我们吗?与其横竖都是跑路,不如一票干到底。除了这小子,我们将来对付冷丞相就少了一个对手!” 丹墨子迟疑了一下,言道:“宝木兄?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我们不能走,与其让丞相怀疑我们,不如把此事嫁祸给三善门!我们先把孩子藏起来,这样即能达到我的目的,又可以让冷丞相误以为是三善门的人干的。而王珏这小子一旦被丞相处死,丞相身边就只剩下一个萧胜。而我们只需要做到死无对证,就会免去被怀疑的可能。” “妙哇!丹兄果然足智多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我们不离开相府,丞相一定想不到是我们偷走了孩子。这小子一除,我们就成了丞相的左膀右臂。既不用东躲西藏,也不用受人排挤。更重要的是,还能争取时间韬光养晦。一旦准备好下一步,我们再离开相府也不迟!——就这么办吧!快搭把手,帮我把这小子扶进去……” 丹墨子打开了冷凝香的房门,伙同李宝木把王珏抬了进去。 冷凝香的卧房燃着玫瑰熏香,两人在黑暗中顺着香气找到了冷凝香的床。李宝木掀开被子,把王珏放到了冷凝香的温床之上。 为了做得逼真,李宝木还粗鲁的撕开了冷凝香的内衫,露出了怀中的两团温香饱满之物。丹墨子伸手一推,王珏的脸便拱在了冷凝香的怀里。看到王珏在睡梦中垂涎欲滴,两人对视一眼,闪过一抹邪笑。随后,用被子裹住旁边昏迷的小木宝儿,扛在肩上火速跑出了丞相的房间。 李宝木已经组好了一口棺材,丹墨子把木宝儿放到棺材里。两人敲敲打打将棺材封好,到相府外的桥洞里叫醒几个乞丐,用几粒碎银将他们买来,差他们将棺材抬到京城郊外的一个偏僻的小庙里。吩咐他们轮流看守棺材,并承诺每日给他们送些米粮。 忙了两个时辰,不入清晨,他们便回到相府的住处,假装熟睡,等待天明。心里的激动让李宝木难以入睡;得到木宝儿的喜悦也让丹墨子无法成眠。一个在等着清晨,期盼着王珏的好戏;另一个则憧憬自己获得双心后,如何天下无敌。 忽然,丞相府的大门有些响动。武喆玩通了法宝,从山中赶回相府。他在丞相府外敲了敲们,里面熟睡的管家一边穿衣,一边应承:“来了来了……天还没亮,这是谁呀?” 管家刚要去开门,突然看到丞相寝宫前的四个侍卫倒在了地上。他还以为那四个又喝成了烂泥,醉倒在地。走近了刚要拍拍他们,见他们脖子上插着飞刀…… ‘——啊!’惊恐之下,管家一声惊叫,惹得武喆破门而入,快步跑到跟前。 “怎么了?大清早干嘛大呼小叫的?”武喆呵斥管家。见管家吓得不知所措,武喆这才往地上看去。只见四个侍卫喉头被割,鲜血已经流了一地。验尸后,确定了这四个侍卫是子时遭到的不测。 武喆刚要冲进去确认冷凝香的安好,突然停住了脚步,对管家问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刺客进了相府?” “武爷?小人真的不知道哇,我这不也刚看到的嘛!” 武喆撑霆裂月,怒吼管家:“你这个管家是怎么做事的?府里进了贼,你还蒙头大睡。侍卫们都死了几个时辰了,你居然浑然不觉?” 管家吓得急忙下跪叩求道:“武爷饶命……属下失职,罪该万死。我这就去找人彻查,还望武爷格外开恩!” “——哼!”武喆一甩衣袍,瞪了他一眼,迈进了寝宫。毕竟确认冷凝香的安全为重,与管家再怎么掰扯,也是浪费时间,于事无补。 清灰的白月高挂天边,清晨的微量让月儿失了光鲜。侵阁内的残香依旧冒着尾烟,牙白的窗纸外界,逐渐变亮的光线将室内渲染得朦胧可见。武喆轻手轻脚地走近床榻前,一幕不堪入目的画面,带着极大的视觉冲击,映入了武喆的眼帘。 自己的妻子衣衫不整,怀中搂着一个小白脸睡得极度缠绵。他立时绷不住男人的底线,狠狠甩出两指,朝旁边的蜡台一指,白烛立即燃起了火焰,照亮了这伤风败俗的画面。 “——冷凝香?你给我起来!”武喆发了疯似的扯开缠绕在冷凝香腰间的丝被,试图让两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冷凝香被这一声惊吼吓得浑身一抖,从昏迷中觉醒过来。然而,药力尚未完全代谢,神智依旧混沌不清。她用臂弯勾住王珏的脖子,对王珏呢喃呓语:“武郎……?你回来啦?” 此话刚出,她的意识里忽然闪出昨夜入睡时的情景。明明武喆不在寝宫,自己哄宝儿熟睡后,吹灭了蜡火孤枕入眠。可为什么怀里有人?我搂着的不是木宝儿,武郎不会睡在我左边…… 她猛地睁开眼,一看怀中的王珏,脑卒瞬间炸裂,一道惊雷击破了恍惚,将她劈回到现实当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腾’地坐了起来,抓过被子捂住了自己的春光。看到床下站着的武喆,她尴尬的不知所措。武喆正用前所未有的狠戾目光望着自己,那目光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与武喆夫妻十几年,她知道武喆最恨的是什么。可是,这种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居然神奇地发生了…… 她看了看王珏,心想‘这人怎么进来的?门口的侍卫们呢?昨晚我都干了些什么?’她六神无主,思绪飘忽,砰砰的心脏像是要破顶而出。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自己也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凝香?他是谁?你给我解释解释!我处处维护你,包容你,纵容你。为了你我背叛文晓,杀了发小,背叛兄弟,甚至忤逆天下。可你却趁我不在,做这种下贱的事。你不止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还让武家蒙羞!到底为什么?” 冷凝香已经吓得六神无主,泪水横飞,也顾不得面目了,松开被子拉住武喆的手,哭着解释道:“武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武喆哪里会听她的一面之词?他只相信眼见为实。于是一把甩开冷暖香的双手,愤怒的骂道:“没想到你居然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武喆真是瞎了眼。”说着从屏风上拽下冷凝香的外衣甩给她:“赶快给我穿上,你不要脸,我武家还要!” 冷凝香浑身无力,带着混沌的情绪,稀里糊涂的穿好外衣下了床,跪到武喆面前,哭诉道:“武郎?我真的冤枉!你了解我,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的,这一切都是有人蓄意陷害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武喆正在气头上,已然失去了理性,看到床上的男人还在昏睡,他一把拨开冷凝香,上前两步将王珏提起,举过头顶,一个过顶摔,狠狠将他扔到了对面的墙上…… ‘——嗙啷啷!’王珏的身体弹落的刹那,桌椅等木质陈列,稀里哗啦碎了一地。一口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强烈的震荡也让他从疼痛中惊醒。恢复了意识,捂着肋下缓缓起身,刚要指责什么。突然看到一个怒气冲冲的男人指着自己问道:“你到底是谁?” 王珏一脸错愕,无以应对。自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何能做出解释?他看到冷丞相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室内的环境,发现这里并不是昨夜自己入睡的地方,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时,丹墨子和李宝木从外面跑进来,一脸焦急的问道:“丞相?发生了什么?” “——丹墨子?”武喆一眼认出了这个道家败类,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丹墨子拱手道:“武掌门?别来无恙啊!我和李宝木是来投奔相国大人的,现在都是自己人,不用感到惊讶。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听管家说昨夜有人行刺。我俩担心丞相的安危,所以跑进来看看……” 家丑不可外扬,冷凝香不想这尴尬的糗事被外人知道,索性对丹墨子使眼色,示意他快快离开,不要在这里问东问西。 丹墨子和李宝木看到冷凝香满脸绯红,尴尬得难以形容。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尤其是李宝木,他看到一旁吐血的王珏,心里大呼过瘾。这出戏导得那叫精彩激烈,既没有让冷丞相对自己产生怀疑,又使王珏成了偷香窃玉的采花大盗。这一石二鸟之计,让他乐在其中却又不敢表露。 冷凝香见他俩在这里赖着不走,像是在看热闹,立即喊道:“你们两个还不快走?我没事,你们忙你们的去!没有我的召见,不得擅自进来!” 丹墨子和李宝木双双拱手,在袖子的遮掩下,相互对视一眼,偷偷笑了笑,齐声告退。 第五卷【血月魔凄】406:王公子被迫净身 王珏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事情必有蹊跷。就算冷丞相美艳无双,可是自己从来没有非分之想。两人刚刚认识,年龄、身份等各个方面都有极大的差别。发生这种事情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刻意陷害。而自己是个商人,速来与世无仇,从这点判断,此事铁定不是冲自己来的。那人要害的一定是冷丞相。他捂着疼痛部位,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蹒跚朝前两步,温声和气的对武喆言道:“嘶……!在下王珏,昨日初到相府,这只是一场误会,我绝无冒犯丞相之意……” 武喆最看不惯他这种书生气的粉头男子。心想:‘睡了我的女人居然还说是场误会?衣冠不整,床榻狼藉,孤男寡女,缱倦纠缠了一夜,还厚着脸皮说‘绝无冒犯之意’?是我瞎了眼,还是把我当成了鬼?连鬼都不信,我会信吗?你如果坦坦荡荡的承认了,兴许我还敬你是条敢作敢当的汉子,让你死得痛快一点。可是,你偏偏是这种巧舌如簧的伪君子,杀了你,难解我心头之气!’ 他一伸手,虎口一张,一柄墙上的宝剑便自动飞入手中。他将三尺剑连剑带鞘扔到地上,冷冷的言道:“杀了我,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冷凝香从武喆的口气里听出了杀意,她和武喆走过了那么多年,显然最了解自己的男人。武喆没念过书,所以不会花言巧语。雷厉风行,一贯不屑于辩解。每每动怒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和对方争论是非,评判对错的。更不会听对方解释,给对方机会让他无限的描摹。在武喆的性情中,只有真和假,生和杀!武喆的挑战对于一个二十出头,不会武功的毛头小子来说,等同于自杀。王珏也是受害人,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实在有些冤枉。 “夫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大意,中了贼人的计。请你相信我,我和王珏都是清白的。你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个完美的交代!”冷凝香哭着央求道。 冷凝香作为女人,她只知道查出真相来还自己一个清白。在女人的认知里,她觉得只要查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切的误会就会自动解开。可她无法站在一个男人立场考虑武喆所想。因为武喆在乎的并不是什么真相,而是两人睡在一起的事实! 武喆不是傻子,他当然也知道事情可能另有隐情。但事实是冷凝香和王珏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冷凝香没了操守的同时,也践踏了自己作为男人的自尊。如此重视颜面的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王珏的。 武喆并没有理会冷凝香的央求,他对王珏冷酷言道:“是男人就别退缩。敢作不敢当的人,不配死在我的刀下。所以我不会出刀。今天,你和我只能活一个!——赢了,这个女人就是你的!有胆量就拿起剑,杀了我……” 王珏当然不想这样。他是个读书人,既不想浪费宝贵的生命,也不想蒙受不白之冤。对面那个一脸杀气的男人,这样激怒自己,无非是想挽回他的颜面。如果我拾起了剑,就坐实了我贪恋冷丞相美色的事实,等同于不打自招了。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化干戈为玉帛呢? 王珏思索着犹豫不决。冷凝香也心照不宣的想着化解之法。可是心弦紊乱,头脑混沌,如何也想不出有效的对策。最后只能苦苦央求:“夫君?你集百家大乘于一身,又有蟒鳞锁恶甲护体,你这样逼迫他,这不是摆明了要王公子的命吗?他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呢? 夫妻多年,你难道就不能听我一言吗?王公子真的是无辜的,他是故人之子,父亲是江南养蚕大王王伦。王伦虽比我爹爹年幼十岁,可是他们一直都以兄弟相称。按辈分算,我都能当王珏的娘了,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事呀?王世叔老来得子,就王公子这一脉单传。如果杀了他,王家可就真的断子绝孙了,你让我如何面对泉下有知的爹呀?” “那于我何干?现在是你们做了伤风败德,不知廉耻的事,倒要求我来容忍你们的罪过,这对我公平吗?你是让我放任你们浪荡苟合,装作视而不见是吗?在你眼里,难道我就是那么没骨气的一个人吗?还是你压根就舍不得这个油头粉面的小子,心疼他了?”武喆厉声问道。 冷凝香听了这话,知道自己已经被武喆判了死刑。哪管自己怎么争取,在武喆眼里已然认定自己和王珏有了不伦不类的关系。苦苦哀求无果,心里的压抑随之爆发,站起身收起泪水言道:“武喆,你不能这么诋毁我!居然说我不知廉耻?想想你做的那些风流事,哪一次我没有包容忍让?从尊武门的丫鬟小玉、到释迦的野种菱纱、还有那个暧昧不清的文晓。作为你的妻子,我什么时候因为你们的龌龊事,骂过你‘不知廉耻’? 你居然用这么低劣的字眼来说我,在你的眼里,我就是那么不堪的女人吗?若不是我,你又何来今日?我帮你经营尊武门;建立龙虎门;搜罗天下绝学,帮你在尊武门的井寨里建立了武学宝库;给了你半生的荣华富贵;让你有了今天的地位。现如今,我被奸人诬陷,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我,对一个无辜的孩子喊打喊杀的,你觉得这样对我就公平吗?”冷凝香气得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此时,丹墨子和李宝木在外听得真切…… “——尊武门的武学宝库?” 丹墨子得知了这个消息,心里立刻有了目标。既然武学宝库里收藏了天下的绝学,只要成功摄取了木宝儿的双心,他便可潜心钻研,有朝一日一鸣惊天。 武喆听厌了冷凝香的唠叨,女人总是爱提及陈年旧事。尽管她为自己做了很多,可是这也不足以弥补今天犯下的过错,为此,他极力抗辩道:“小玉的事也都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用催情散,设计让李笑笑和达木提酒后失德,我也不会误食春酒,把小玉当成是你,干出那种荒唐的事!我当时那么劝你不要为难小玉,可你明知道小玉是无辜的,还是毅然决然的让她磕死在了凝香阁的柱子上。现在换成你了,你居然为了这小子求情?天下哪有这样不公的道理?” 冷凝香没想到一向惜字如金的武喆,也会说出这一番道理。看来,从前真的是小看这个男人了。虽然他不善言谈,可是心里却有一笔账。一时间,让自己无言以对。正当她不知所措之际,只听一声惨叫从王珏那方传来…… “——啊!”王珏一狠心,捏碎了裆下的宝贝,白裤上出现了斑驳的血迹。血点儿逐渐浸透了裆下,扩散的刹那,他也昏阙在了地上…… 冷凝香吓得急忙跑过去扶起王珏:“王公子?你怎么了?你醒醒……”她当然意料不到王珏会做出这么荒诞的事,她也没见过男人还有第二种自裁的方法。 武喆知道王珏为什么会这样做。作为男人,他也能深刻体会王珏想化去干戈的决心。既然他已经净身了,此事也就算了解了。他走上前蹲在王珏跟前,看到冷凝香惊恐万状的脸,伸手抹了抹她垂下的泪,安慰道:“没事!他死不了!只是从此,再也不能称为男人了!” 冷凝香恍然大悟:“什么?你说的意思是……” 武喆点点头:“没错!他没法娶妻生子,王家……断后了……” 冷凝香心疼的摸着王珏的脸:“珏儿?你怎么这么傻呀!你这样让我怎么跟你父亲交代呀?呜呜……” “别哭了,好在命是保住了。赶快给他找个太医吧,净身就净个干净,否则失血过多一样会没命的!”武喆言罢,出去调查刺客的事。 冷凝香喊来宫里的大夫,为王珏净了身,止住了伤口。从此,冷凝香身边多了一个贴身太监,而王珏也再也不会对武喆构成情感上的威胁。 丹墨子和李宝木虽然想杀王珏,可是由于王珏的聪明和果断,非但没有让李宝木等人得逞,反倒让冷凝香更加信任和重用自己。 丹墨子和李宝木深夜出去,到庙里给乞丐们送饭。木宝儿只能从棺材底部的洞口接过馒头,保证自己不会饿死。两天里,她想过各种逃生的方法,可是李宝木打造的棺木坚不可摧,密封的盖子牢不可破。大声的求救,换来的是一群乞丐用打狗棍不断的捅戳。幼小的心灵纵然没绝望,但是暗无天日的囚困,让她对这个不安的世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她无数次心灵祷告,乞求老天派两个娘亲来拯救自己。也想起了自己的爹爹李笑笑,期望他在天上能看得到。可是一切的磨难,似乎都和老天没有任何关系;一切的心灵呐喊,都如同石沉大海,不会唤来任何带有希望的消息。 她哭了,无声的哭泣:“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救救宝儿吧!宝儿好害怕呀……” 这晚,丹墨子和李宝木做好了一切准备,驾着载满干粮的马车,来到了这所破庙。给了乞丐们几粒碎银,将困有木宝儿的棺材抬上了车。二人驾马扬鞭,风风火火赶往尊武门。 三天的路途,他们只停了两站。怕朝廷的追兵赶到,让马儿短暂歇息便又开始马不停蹄。到了崴子城方松了一口气。 “宝木兄?这回可以放心休息了。我想冷丞相做梦也想不到咱们会逃往尊武门。因为这是她的势力范围,她绝对想不到。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把棺材卸下,好好休息休息。明日我就买几个劳力,去打通尊武门的井寨。”丹墨子在河边一边洗脸一边言道。 李宝木撒了泡尿,拍拍马儿屁股,将它们赶到河沿喝水,凑到丹墨子身边问道:“你是要挖个通往武学宝库的密道?” 丹墨子甩甩手上的水:“不然呢?咱们只能盗洞,鼠摸进去,偷偷修习那些秘籍。一旦被尊武门的人发现,你我必死无疑。——不过,只要能摄取这孩子的双心,我就会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苦个一年半载,我们就再也不用畏惧了!” “好,既然丹兄有十足的把握,我就为你吹风放哨,为你保驾护航。你我从此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李宝木除了仰仗丹墨子,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宝木贤弟放心!只要我的计划成功,你就是我的头号功臣。从此我们肝胆两相照,谋得天下同享荣华。不如我们就在此地歃血为誓,日后招兵买马。我做大当家,你就是二当家!” 李宝木看丹墨子信心十足,颇有诚意,高兴道:“好!从此你就是我义兄,我就是你义弟。你我患难相扶,同舟共济!” 第五卷【血月魔凄】407:皇浦圣兰喜满堂 冷凝香猜到木宝儿很可能被丹墨子掳走,故而派兵千里追杀。碍于不敢冒然过界惊动三善门的黑龙大军,她只能动员自己管辖的所有省府州县官员,进行有限的搜捕排查。正如丹墨子所料,她万万没想到丹墨子会逃到尊武门,一味的在嵊界山以北的京城附近搜寻。 三善门整兵多日,在朱子枫的极力招募下,黑龙军团人数暴增,三善门士气如虹。龙三每日监督达木提等人练兵,看到将士们训练有素,斗志昂扬。心觉收复大明有望,转愁为喜,对三善门寄予厚望。 念朱子枫募兵有功,仙儿伤势痊愈。龙三命刀美美筹备六礼,并亲自执行纳彩、问名事宜。百里星云作为仙儿的师姐,理当替仙儿纳吉、纳征。三日后,嵊界山举行盛大婚礼。 绿树蔚然,枝蔓交错,阳光穿透枝叶缝隙,射入点点光束,照得三善宫金辉漫漫。如万千星辰下凡。占星台两侧的树木上挂着条条红绸纱幔,一条红毯从占星台一路北铺,直入三善大殿正门。红绸裁剪的花球挂满房檐廊角,艳红的灯笼上用金墨写着天长地久。 朱子枫红袍加身,头戴银冠,长发垂肩。腰系蛛纹带,手捧红绣球。一颗忐忑的心七上八下。足下距离虽短,但是迎亲的过程似乎格外漫长。许是这一天期待了太久,激动得双脚踯躅不前,浑身不停颤抖。 达木提见他满头大汗,一副扭捏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推了他一把:“子枫?你想什么呢?你娘子在里面等你迎亲呢,你这步子跟乌龟一样慢,要走到何年呀?如果换成李笑笑,他铁定比兔子跑得都快。” 霸王宫内,仙儿一拢红衣喜服,玄纹云袖,绯红盖头,端坐于床。鲁菲嫣和白紫茉一左一右,细心为仙儿打理装扮。仙儿紧张得一双白玉小手情不自禁的在身前捣弄着,十指不停的纠缠交错,暗暗平复着激动的心情,期待着相公进门的时刻。 龙三和刀美美坐于高堂,为两人证婚。百里星云宣读圣旨,督导婚礼的进行。拜过堂送入洞房,大家开始了满堂欢庆。各大堂口的仙班子弟代表也参与其中,开怀畅饮。整个嵊界山一片喜庆祥和,其乐融融。 朱子枫和仙儿这对儿小冤家终于奉旨成亲了,仙儿也在众人的撮合下觅得良君。朱子枫在洞房里掀开了新娘的盖头。仙儿的羊角辫第一次被盘成了花髻,精致的俏脸略显羞怯,一个微不可察的表情都能牵动朱子枫激动的心。 朱子枫在仙儿的额头上轻轻缀了一吻,仙儿像一个小鸟伊人并没有抗拒。双手被朱子枫紧紧握在手里,一种悸动让仙儿怦然心跳。掌中的温热让仙儿感觉无比温暖,仿佛置身在温泉里,沐浴在阳光下。朱子枫的俊容,活像一个炽热的太阳,用温暖的光辉普照着自己。 红唇被朱子枫嘬去的刹那,汗毛根根站立。第一次和男人近距离亲密接触,整个世界仿佛都浓缩在小小的二人世界里。仙儿不知道这是种幸福还是种激动,被这一吻搞得浑身轻飘飘,仿佛身在紫色的梦幻当中。 ‘晕了,晕了!好奇怪,为什么我会晕头转向呢?我是不是中毒了?’仙儿在心里暗暗激动。 朱子枫陷入烈火纯情之中,欲罢不能。贪婪的将仙儿拱倒,疯狂的亲吻她的脸颊,蠢蠢的欲望激发了他的野性。刚要放肆的解开仙儿颈上的扣子。却听仙儿在耳边轻声言道:“——子枫?你要干嘛?” 朱子枫被突然一问,飙升的荷尔蒙立即停滞,尴尬的抬起脸,望着仙儿尴尬的吱唔道:“我……” 仙儿推开他:“你解我扣子干嘛?要耍流氓吗?” 朱子枫被仙儿雷倒,翻身躺在床上言道:“我是你夫君,怎么被你说得跟淫贼似的?” “夫君?夫君也不能大白天的脱我衣服呀!皇上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我们总不能成了亲就不管他们了呀!” 朱子枫调皮的起身:“啊!你的意思是白天不行,晚上行喽?——好!既然娘子白天不适应,那我们就晚上再行夫妻之礼。” “夫妻之礼?刚刚我们不是行过了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该行的礼我们都行过了呀!现在,我要去和姐妹们喝酒,你要是累了,就自己躺这儿睡吧!”言罢,她起身下床走了。一边走,一边暗暗诡笑。她岂会不知朱子枫的心思,可是她身为女人,当然具备把控感情的天性。 龙三看着她风一样离去的背影,心中好不容易燃气的火苗,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灭。平复了急促的呼吸,尴尬的起身下床,在房里溜达两圈儿,也追了出去…… 三善大殿,百张桌子像棋盘上的围棋,错落有致的摆放。众人围着桌子暴食豪饮,觥筹交错,举杯欢歌。一群女婢奔走在席间,帮众人传菜斟酒。丝竹鼓乐在三善大殿的一角吹拉弹唱,舞蹈助兴。 星云感慨道:“我和仙儿一起长大,没想到一转眼,她也出嫁了。如果师父能看到这一切该多好啊!” 刀美美看出星云多喝了两杯,借着微醉思念起师父。每每她酒醉时,都会把心里的惆怅抒发出来,不是思念南宫尧,就是悼念义母和师父,如果说人人有弱点,那她的弱点就是容易乐极生悲。怕她忧伤过度,宽慰道:“我相信樊老在天上一定看得到。大喜的日子,大姐可不要贪杯。晚上,咱们还得去霸王宫闹洞房呢!” 仙儿坐了过来,听到刚刚百里星云想念师父的一席话,用手轻轻抚了抚星云的肩:“大姐!我也想念师父……” 鲁菲嫣看出姐妹俩情绪有些悲壮,为了不让她们见鞍思马,触景生情。开玩笑道:“就你们有师傅吗?我也想念我的师父呀!——不过,今天是六妹的大喜之日,我们应该开心才是。——来,仙儿?我们敬你一杯,助你早日为三善门添丁,生一个大胖娃娃!” 朱子枫坐到龙三身边,听到鲁菲嫣这话,笑得合不拢嘴,共同举杯:“多谢五姨子,子枫一定竭尽全力,努力耕耘!” 这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只有仙儿一脸的羞臊。因为日前,她和达木提请教过有关女人生孩子的事情。得知成亲生子那点儿事,已经害怕到不行。现在在酒桌上公然提及,立刻想起刚才和朱子枫亲吻的情形…… 喜事总是能让人忘却烦恼,大家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开怀畅饮,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欢心喜悦。 忽然,一个小将进殿来报,悄悄在百里星云耳边嘀咕一阵。星云获知了冷凝香在四处查找木宝儿的消息,立即对众人言道:“姐妹们!木宝儿有消息了,她果然去了相府。” 达木提一听,酒杯立即从指间脱落:“什么?宝儿在相府?” 星云摇摇头,解释道:“她是去了相府!不过,现在应该不在那里了。冷凝香正在到处缉拿丹墨子和李宝木。据沧澜堂弟子来报,她捉拿丹墨子的时候,还不停打听一个六岁女孩儿的下落。所以我断定木宝儿已经离开了相府。” “——丹墨子?”达木提一听道这个名字,立刻坐不住了,起身道:“不行!我得去找我的宝儿。几年前就是丹墨子抓了我的孩子,若不是五妹在茅山把宝儿救出来,指不定他会对孩子做出什么灭绝人性的事来!” “四姐?我跟你一起去!”鲁菲嫣知道丹墨子抓木宝儿是为了得到宝儿的双心,这等人命关天的事是容不得半刻迟疑的,于是起身跟达木提离席。 星云拦住她们问道:“你们要去哪儿找?” “不知道,不过我不能再等了。既然已经知道是丹墨子那个败类抓了宝儿,就算翻遍整个大明,我也要把宝儿救出来!”达木提已经失去了李笑笑,她绝不能再失去孩子。 星云言道:“老四?要找,我们得有目标,最好再多带些人。如今大明虽未公然分裂,依旧是龙三在位。但是实际上已经二分天下,冷凝香和我们各掌十四省。既然她也在全力的寻找木宝儿,那她的管辖范围我们就不要去了。我们只搜寻我们的势力范围就好。不论宝儿被谁找到,我相信都会相安无事的。冷凝香不会害宝儿,这一点值得相信。” 刀美美也同意:“不错!我赞同大姐的说法。如果她不在乎宝儿,也不会动员所有力量四处打探。宝儿去了相府,冷凝香想害宝儿可谓近水楼台,易如反掌。” 达木提言道:“这一切都怪冷凝香。若不是她哄骗宝儿,宝儿也不会有事没事都和她扯上关系。如果宝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立刻和她决一死战,绝不等!” “先别说那些了,找人要紧。你们俩各带一队人马分头去找,紫茉负责和两个姐姐保持联系。仙儿今日大喜,出去不吉利,所以还是和三妹一起留在嵊界山坐镇三善宫吧。我会加派四大堂主兵分四路帮你们搜查。”星云迅速做出了安排。 达木提、鲁菲嫣领命,各带一队人马。梵竺、耶罗、沧澜、逍遥四堂也火速出动。两日的时间,六路人马翻遍了半个大明,可还是没有查到丹墨子的踪迹。 一种绝望感在达木提的心里萌生,随着搜寻进展的不利逐渐吞噬了她的心灵。她知道丹墨子抓木宝儿的用心。冷凝香找了多日无果,自己跑遍各县也没有丹墨子的消息。白紫茉的白蝶放出一批又一批,可是回来的结果都不尽如人意。她不得不胡思乱想:‘如果连蝶儿都找不到,那宝儿多半凶多吉少。’ 达木提心中焦躁万分,如热锅上的蚂蚁,局促不安。紧绷着神经分秒不敢松懈,苦苦思索丹墨子可能出现的地点。烧掉无数脑细胞,熬干无尽心中血,可就是想不出一个能确定宝儿是死是活的对策。 星云分析道:“如果……,连紫茉的蝶儿都找不到,那我们出去也是徒劳。宝儿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被困在了暗无天日的密闭之处;第二是,她可能真的……” “——不!不会的!宝儿一定不会有事的!”达木提纵然心里已经近乎绝望,但是她疯狂的逼迫自己不要往坏处想。因为木宝儿是她的全部,她承受不起失去女儿的痛苦。 第五卷【血月魔凄】408:战萧胜连克双城 时年七月初,达木提为了夺回西域皇权,带领黑龙军团西下。与萧胜带领的西域大军正面交锋。冷凝香利用西域传国玉玺捏造罪状,说达木提公主公然叛变西域,利用大明军队对西域进行侵略。一时间,搞得西域军民对公主大失所望,纷纷喊打喊骂。 达木提纵然不想残害西域子民,可是被无端扣上个通敌叛国的罪名,足见这些西域子民不分是非好歹,只会人云亦云。最后痛下决心,六亲不认,誓要用武力夺回西域,给这些无知的百姓们立下规矩。 她这种不计代价的镇压,使得西域百姓对她的仇恨愈演愈烈,对她的敌视和恐惧也逐渐增加。矛盾的激化给双方带来的是苦大仇深,死亡的灾难从西域边境迅速蔓延至西域全境。在鲁菲嫣和毛小仙的鼎力支持下,达木提一举攻克了塔斯城。 刚刚恢复平静不过数年的边塞重镇塔斯城,再一次被践踏得残破不堪。沙土城墙上挂着一条又一条生命,一道道血痕染红了破败的城门。被屠的将士引来一群臭蝇,在血腥腐烂的尸丛上成群结对的飞行。 萧胜一路西撤,退守罕沙城。罕沙城背靠沙河坝,达木提不敢冒然追剿。沙河坝地形高低不平,通道狭长深邃,很容易被伏兵围剿。索性在塔斯城歇兵三日,做好应敌准备再进军罕沙。 毛小仙勒令手下清理塔斯城,烧的烧,埋的埋,一簇簇战火后的硝烟,在城里城外多处燃点,乌黑的烟柱在这座沙漠城堡周围直冲云霄。无数尸体在滚滚浓烟中化为乌有,万千幽灵在烈日灼烧下魂飞魄散。 鲁菲嫣带领一些将士在城内救治伤员,这一点点损失,没有让黑龙将士们挫败,反而激发了众人对萧胜大军的憎恨。 达木提则将塔斯城的俘虏以及难民,统统圈在城中,自己则站在高台上对他们说教。 “西域数百年的太平盛世,都是达木家族创造的。我父皇达木克王勤政爱民,仁义施政。我皇叔达木察尔严于律己,善待百姓。我的两个哥哥达木汗、达木迩也都是为了西域的和平戎马半生。达木家族为了亿万万百姓搭上了这么多条人命,你们现在居然不知道感恩,还跟随萧胜背叛我!有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子民,简直是西域的耻辱!” 俘虏们听了这话,纷纷恼羞成怒,更有顽固者大呼:“明明是你勾结大明,背叛西域在先。残杀了这么多西域的将士,还口口声声说达木家族仁义爱民?” 另有人跟风抗议:“不错!你早已和大明的人联姻,已经不是西域公主。自己仰人鼻息,携大明狼犬以自重。如今还回来残害自己的族人,简直是吃里扒外的走狗,我们没你这样的领袖!” 两人带头蛊惑,场下一片沸腾:“不错!她就是大明的走狗,我们绝不能向她屈服!萧将军就是看不惯达木家族欺压百姓,才请了冷参士反抗暴/政。若不是你当年得罪了释迦首领,也不会引发那么多战争。” 达木提面对众人纷云,自己也是有口难辩。这些人已经彻底被冷凝香的一纸王命洗脑,赤裸裸的背叛了达木家族的统治。达木提一气之下,下令全部斩杀。万余名俘虏成为了权力之争的牺牲品。 百里星云接到战报,听说达木提处决了西域的战俘,一方面理解达木提的无奈之举,另一方面也担忧西域民怨沸腾。 冷凝香听说此事大呼高兴,即刻修书与萧胜,让他调派漠北驻扎的十万大军驰援西域。她正愁没有理由杀了达木提,达木提就屠杀了一万多西域将士,正好给了自己一个名正言顺让漠北踏足西域的机会。 萧胜得到消息,立即按丞相的指示,大肆宣扬达木提的恶行煽动民怨。并以最大的声势为死去的俘虏们吊丧,借机挑动百姓的仇恨,加大对达木提的批判。 他对将士们言道:“达木提通敌卖国,残害西域百姓。我们一定要除了这个奸人,哪怕只剩一兵一卒,我们也必须奋战到底。铲除暴君,还西域一个太平。” 下面的将士们众擎易举,都拿起兵器振臂高呼:“除暴君,安黎民!除暴君,安黎民!……” 萧胜展开双臂,示意将士们安静。浩大的声势瞬间平息,众人的呼声随之平静。他掐着腰对众人鼓舞道:“我知道诸位的心情,我绝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誓死要为那些枉死的将士们讨回公道。日前,我已经上书给冷参士,不日漠北便会与西域结盟。一旦漠北盟军赶到,我们就可以反败为胜,杀回去,一举歼灭达木提。”此话一出,将士们倍加鼓舞。 第三日,仙儿和鲁菲嫣带领两万将士冲破罕沙城。萧胜为了保存实力等待漠北援兵,避而不战,选择退守沙河坝。他自知不是鲁菲嫣和毛小仙的敌手,幸在漠北的十万大军已经在来的路上,只要自己率先入驻沙河坝,在沙河坝一带设下埋伏,达木提必定不敢追来。 而达木提仗着鲁菲嫣和毛小仙二将的神勇,一连拿下塔斯、罕沙两城,黑龙将士们势如破竹,两战告捷致使军心大振。 可是,罕沙城的军民听说塔斯城的俘虏皆被达木提公主无情屠戮,都闻风丧胆,背起钱财弃城而逃。半数投靠了萧胜,半数跑去了安塞皇城。 有战斗必然有牺牲!三善门带领的黑龙军团虽然神勇,但战争中难免损兵折将。而逃走的西域百姓受到了各方谣言的蛊惑,纷纷投奔了萧胜大营。双方实力此消彼长,萧胜的人马数量在短短两天内数量猛增。年轻的难民痛恨达木提毁坏了自己的家园,屠杀了西域的百姓,纷纷举状投名。 鲁菲嫣心细如尘,看到这种变化,不免开始担心。几番劝阻达木提,让她切勿辜负民心。得罪百姓的下场只能让民心倒戈,一味的倾向于萧胜。 达木提身经百战,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这些不知好歹的西域士兵,逼死了自己的夫君,如今又背离了达木家族的管制。曾经多年的辛勤努力,被这些白眼狼们一朝否定,她如何能甘心? 达木提从小为西域人民而战,达木家族用几代人的牺牲换取了西域的和平。为了西域的长治久安,几代人抛头颅洒热血,马革裹尸还。没想到这些子民非但不懂得感恩,反倒听信冷凝香的唆摆,宁死都要与自己抗战到底。倘若不给他们点教训,如何能对得起死去的父皇,皇叔,以及白白牺牲的夫君? “五妹?我十几岁便带兵打仗,岂会不知民心所向?这些刁民毫无立场,如果不给他们些警讯,就算我打败了萧胜大军那又如何?有几个人会真心臣服与我? 人不可无情,家不可无主,国不可无法,恩不可无度。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一次我不仅要收复西域,我还要立威。绝不会让这些人败坏了西域数百年的基业。” “可是,现在舆论作祟,百姓们怨声载道。冷凝香利用手中的玉玺大肆操/弄皇权,占据道德制高点。我们这样大肆杀戮,最终只会让民怨更加沸腾。那些将士们有的家中还有妻小,有的故乡尚有高堂。一旦我们背上骂名,只怕永远都洗不清。”鲁菲嫣依旧担心。 仙儿言道:“五姐姐?我们是来帮四姐的,如今四姐是主帅,凡事我们都要服从。我觉得四姐说得没错,这些刁民根本不值得可怜。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哪个皇帝不是靠杀戮登顶王座?大姐就曾说过‘成大事者,争百年,不争一息’,我相信多年后,西域百姓会知道四姐的良苦用心。与其让他们盲从于冷凝香,最后成为她篡夺天下的炮灰,还不如杀一儆百,断了他们叛国的念想。” 鲁菲嫣听了也无话可说:“哎!这个萧胜,真是糊涂。他明明知道孰是孰非,还牵着这些无辜的百姓投靠冷凝香。照我说,擒贼先擒王。与其大举攻城搞得民不聊生,还不如趁夜去抓了萧胜,让他们自动投降。” 仙儿赞同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凭我们三个,想抓萧胜应该不是难事。只要查出他躲藏的地点,还不是手到擒来?” “没用的!两方交战时可以擒王致胜。但是,现在所有的西域军民都倒向冷凝香,就算抓了萧胜也没用。冷凝香一定会再立新人,死了一个萧胜,后面不知道会冒出多少个‘萧胜’。萧胜只是冷凝香的一个棋子,甚至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走卒,根本不值得我们花心思去捉拿。如果想夺回西域大权,只有把西域的所有版图控制住,我们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既然这样,那我们还等什么?擒王不行,那就强攻。打遍西域诸城,直取安塞皇宫。越早拿下越好,免得受那些刁民的气。降者统统赦其罪过,抗者统统拉来砍了!”仙儿言道。 达木提略带愁容:“我不是在等,是在想如何安度沙河坝。那地方百里黄沙,只有一条商旅同行的羊肠小路。那通路狭窄且幽长,一旦萧胜在那里设伏,我们一定会中计。就算我们能逃出来,那也是九死一生,绝必会元气大伤的。万一全军覆没,我们之前所做的所有准备可就全都白费了……” “原来四姐担心得是这个呀!”鲁菲嫣想出一计,言道:“我有办法!——西域最不缺的就是什么?牧羊坡的附近有大片的草场,有成千上万的牛羊!如果,我们用牛群引路,让牛群充当马前卒,一路奔袭。就算萧胜他们在沙河坝设伏,我们也可以抓他个现形,从而打他个措手不及。” 达木提一听,拍手赞到:“对呀!五妹?你真聪明!这确实是个妙计!——仙儿?你即刻吩咐下去,让所有将士们都到塔斯与罕沙周边征召牧民,再分一批将士前往羊屯弯。最迟两日,我们就靠这些牛羊探路沙河坝,一举将萧胜大军拿下!” 又经两日,萧胜在沙河坝大营闲来无事,自引自酌,喝着闷酒。心里的焦急烦躁自不必提,苦苦等待漠北大军到来,朝思慕盼简直比光棍儿娶媳妇都期待。这五日里,除了等待,他已经在沙河坝沿线埋伏了一万精兵。为的就是防范达木提突然来犯。 第五卷【血月魔凄】409:鲁菲嫣施火牛阵 报!”一个小将慌慌张张跑到萧胜营帐,跪地禀报道:“启禀将军,沙河坝突现大量牛群,敌方似有攻克沙河坝之意。” 萧胜喝得正酣,听此消息,忙扔掉酒杯问道:“什么?牛群?为什么是牛群而不是敌军?你确定消息属实?”他不知道是自己喝多了,还是哨将说错了! “回禀萧将军,的确是牛群。几万头牲畜正在疯狂地涌向沙河坝。小的生在牧民家庭,对牛的叫声十分熟悉。是人是牛末将分得清!” 萧胜没想到,黑龙军会这么快的做出进攻的决定。漠北援军还没赶到,一旦她们冲破沙河坝的埋伏,势必会和达木提正面交锋,黑龙军实力不容小觑,此番必是一场血战。尽管自己已经设下了重重埋伏,可是牛群的出现,不得不让他好奇。于是拿起兵器,对小将言道:“你速去告知前方,一定要死守沙河坝,绝不能让一只苍蝇飞过来。我这就去叫醒弟兄们随后便到。” 沙河坝几十里的小路,一团黄沙正在风速席卷。万余头蛮牛腚后燃着烈火,正朝萧胜所在的营地惊惶奔袭。它们的角上绑着利刃,牛尾上绑着渍满油脂的芦苇。芦苇燃着烈火,万余火光宛如碳丛中的星火,在翻滚的黄沙中交辉闪烁。 ‘——闷儿!’牛群嚎叫着向前方冲刺,如洪流般涌入狭窄的渠道。小路上尘扬四五里,火光炯灿灿。晰晰星火燎沙砾,滚滚黄沙飞兮。沙河坝沿线的伏兵,接到萧胜的命令,立即遁出沙地,射出万千箭雨…… 箭雨绵密,铺天盖地。却不料,那些牛身上都绑着将士们穿的铁甲铜衣。小小的竹箭虽然锋利,但是想穿透铁甲却不容易。多半打在牛背上,被弹出数米,砸出几粒星火,毫无杀伤之力。 鲁菲嫣的高明之处,就是让将士们连夜赶制牛甲,将火牛阵的防御做到最大化。毕竟沙河坝的商途长达二十里,牛群如果半路遭到截杀,则会功亏一篑,前功尽弃。成功细中取,她不得不细细考虑。 萧胜的伏军见此法无效,只能纷纷冲出高地,挥舞戈戟强行阻拦牛群。怎奈蛮牛们不仅力大无比,牛角上绑着的钢刀十分锋利。火烧屁股的蛮牛们,疯了一样的冲撞那些伏军。牛角上的利刃割破伏军的战衣,扫断他们的头颅。不消一炷香的功夫,牛儿们已经杀敌半数,并接近萧胜的阵地。 仙儿带领精壮士兵五千人,跟在火牛的后面。火牛在前面狂怒地直奔萧军,五千壮士在后面悄然无声地跟进。萧胜看到一群火光已经冲破关卡,很快就要抵近。立刻号令几万军众提高警惕,做好应战的准备。 萧家军全员骚动,传令的传令,排兵的排兵。号角声紧急吹起,战鼓也敲得震天价响,喊声汇合成惊天动地的音浪,似乎只为震慑敌方。然而,迎面而来的牛群岂会懂得音律?它们腚后烟熏火燎,痛不欲生,听到前方鼓声震震,更是吓得发疯,拼了命的集体埋头,亮出明晃晃犄角向前横冲。 萧胜下令战车努紧急待命。一声令下,无数支标枪从巨弩上射出。战车弩的威力显然不可与弓箭等量齐观。那沉重的标枪刺破铁甲乃轻而易举。牛群瞬间被前方强大的攻势阻击,位居前方的牛群倒下的瞬间,犄角上的利刃割破了旁边飞踏而来的牛蹄。后方陆续的冲撞让牛群积聚在关口,失去了战斗力。 不停的推挤,牛群一个个死去。不消两刻,蛮牛的尸体便堆砌成一个高地,像一个屏障一样堵在了沙河坝的出口,成了一座腥臭的尸山。好在整个沙河坝沿线的伏军已经被牛群扫除,仙儿所带的五千精甲躲在牛群后面射出火箭。刹那间,一团团火把从牛群后方冲上了夜空。 萧胜一看天上火焰纷飞,立刻下令:“快,快撤,火矢来袭,保命要紧!”他迅速疏散士兵,阵列由先前的紧密变为松散。他们一边躲避火矢来袭,一边向后方撤离。未成想,几轮火矢扫射过后,黑龙军忽然没了动静…… 萧胜在马上观察:‘奇怪,为什么他们没动作了?明明已经冲破了沙河坝,就放这么几轮火矢就放弃了?’他十分纳闷,看了看身边的僚佐,冲他们问道:“敌方来了多少人?” 一个参将言道:“不知道!不过,算算那些火矢的数量,弓手起码五千上下。” “——五千?”萧胜想了想,言道:“既然敌军数量只有五千上下,那我们还怕什么?凭我们几万的兵力,大可以一鼓作气,将他们埋在沙河坝里。” 参将提醒道:“将军?弓手有五千上下,不代表他们后方没有援兵。黑龙军骁勇善战,万一弓手后面有大量精兵严阵以待,我们岂不面临一场恶战?末将提议,不如先派五千步兵前去探路,如果敌方只有五千弓手,则可以将他们一举歼灭。倘若敌军数量庞大,我们还可以及时改变策略!” “好!就依你所言!传令下去,速速调集五千步兵充当先锋军。” 萧胜用五千步兵投石问路。没成想,果然如他们所料,那些死伤的牛群堆积成的屏障后面,只有五千左右的士兵。五千对五千,两方在沙河坝的关卡处,开始了疯狂的厮杀。隔着那些疯牛的尸体,萧胜无法观战。 但已经能够确定的是,黑龙军的确只出动了五千精兵。实力的悬殊让他有了获胜的底气,他大笑对手太过于轻敌:“哈哈哈,她们一定是看我们连败两局,以为我们好欺负。想拿五千弓手来与我较量,简直是螳臂当车。看来,这场沙河坝之战我们必胜无疑,不是我们强大,怪只怪你们太目中无人!——来人?传令下去,全员杀入沙河坝,誓要将那五千敌军拿下!” 一声令下,萧胜的大军疯狂逾越牛群屏障,挥刀霍霍强势杀来。仙儿一看萧胜中了诱敌深入之计,立即按照达木提给出的命令,佯装败走,从沙河坝原路撤回。 达木提和鲁菲嫣以五千弓手为饵,将萧胜大军引入沙河坝腹地。牛群扫除萧胜伏兵之时,达木提和鲁菲嫣已经各带万余人,重新埋伏在沙河坝两侧。仙儿带领五千诱饵去惹怒萧胜,萧胜为了死守沙河坝关卡,必然会与仙儿正面交锋。仙儿的败走,恰恰助长了萧胜的求胜之心。 萧胜一看仙儿带领的五千弓手,死的死,逃的逃。胜利的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高兴的对将士们勒令道:“敌人已经溃不成军,速速将敌将拿下,务必要把他们全部埋在沙河坝!” 萧胜大军得令,疯狂的围追剿杀。仙儿带着几千人在狭窄的通路上疯狂后撤,将萧胜大军引到了伏击地点。 ‘倏倏倏倏……’ 空中密密麻麻的火矢,从沙河坝两侧向萧胜大军扫射。萧胜看到头顶的一线天上,飞出了无数的火光,吓得脸都绿了,急忙对身边的将士喊道:“快趴下!——有埋伏,我们中计啦……!” 将士们连忙趴到沙地上,躲避箭矢的攻击。中了箭的将士们不停地在沙土上翻滚,以图扑灭身上的火苗。怎奈那火矢都是用油浸泡过的,纵然能被压灭,可是免不了燎伤将士们的皮肉。 萧胜见势不妙,起身吼道:“快撤!穷寇莫追,火速撤退!” 他刚刚还信心满满地让将士们穷追猛打,誓要将敌人歼灭于沙河坝。可是现在又让大伙疯狂撤退。将士们谁能想到萧胜居然如此不靠谱,说过的话朝令夕改。在备战时,还可以迅速下达他的指令到个个士兵的耳朵里。可是,这会儿将士们都在沙里滚、地里爬,如何才能将萧胜的话快速传达下去?在没有战鼓的情形下,这确实是个难题。 然而,达木提的战场经验,加上鲁菲嫣心细如尘。二人早已料到萧胜会落荒而逃,故而在沙河坝两头都设下了埋伏,阻断了他们的去路。羊肠小道果真成了羊的肠道,萧胜大军困在狭长的羊肠里,逐渐被‘消化’殆尽。 他没想到达木提的战略如此周密,火牛阵破了自己的伏兵,五千人将自己诱回这里,她们反倒占据高地,设下埋伏,将自己困在了羊肠子里。看到身边的数万将士被无情的宰杀,哭天喊地的相继倒下,他开始绝望了…… 这时,达木提的身影出现在了萧胜面前:“萧胜?你就是西域的罪人!上次让你从嵊界山逃了,是我一时大意!这一次,不要指望谁来救你,明日就会是你的死期。不要再做无畏的反抗了,你已经穷途末路了。” “哈哈哈哈……”萧胜仰天大笑:“达木提?你为何不在这儿动手?还要等到明天?” “何时杀你由我决定!你背叛西域,煽动叛乱,对我造谣抹黑,蒙骗那些无知的百姓。如果让你这么悄然地死去,未免太便宜了你!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罪行,让你永远无法祸国殃民!” “哼!既然走投无路,我也不会让你得逞!”言罢,萧胜拔出佩刀朝颈上一抹。‘当啷’刀掉到地上的霎那,他也随之倒地…… 他用愤恨的眼睛瞪着达木提,在地上开始了抽搐。眼神里除了有种英雄末路的绝望,还有一丝倔强到底的笑意。宁死也不愿意成全达木提,更不愿意为她做出澄清。因为他知道自己错了,彻头彻尾的错了!这种错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的。 达木提没想到萧胜做事会如此偏激,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而执迷不悔。虽然死有余辜,可是自己也失去了一个向西域百姓澄清事实的机会。她看着萧胜断气,心情异常复杂…… 忽然,身后一个将士来报:“不好啦,五里外突然鸣金,似乎有数万敌军正朝沙河坝杀来……” “——什么?是哪边的人?”达木提知道萧胜在安塞皇城还有残余兵力。可是萧胜一死,那些皇城大军应该不会冒然行事。毕竟萧胜是西域的老将,作为西域土生土长的人,他有能力统领西域大军。可除了萧胜和冷凝香,没有什么人能号令西域的将士为他卖命。几万大军突然朝沙河坝杀来,必定是冲自己来的。难不成是尊武门? 第五卷【血月魔凄】410:洞藏墓冢葬皇浦 达木提歼灭了萧胜大军,却迎来了另一伙敌人。漠北的十万悍将,疯狂地向沙河坝进军。为首的几个将领高举狼叉,用滔天的音浪喊道:“——杀!” 战马咆哮,踏碎黄沙,一场血腥恶战在瞬间爆发。黑龙军地处羊肠小陌,想快速撤离已是对网吹气,石卵孵鸡,绝无可能。漠北将士来势汹汹,已经把沙河坝小路围得水泄不通。三姐妹带领将士们在乱军中突围。板斧飞天溅血,画戟钩颅颅飞。可怜那些黑龙将士们来不及招架,就被无数长斧连劈带砸。 鲁菲嫣一杆巨镰带出刀刀月牙,光芒所到之处人仰马翻,血染黄沙。怎奈敌对势力数量庞大,十万大军前仆后继,叠背而来。她朝仙儿大喊:“仙儿?速带兄弟们撤离!” 仙儿也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恶战,对战过一轮的黑龙将士们来说,可谓毫无胜算。可是沙河坝被重重锁困,想要突围也绝不容易。她清了几个敌将,百忙中扭头喊道:“五姐姐?敌人太多啦,我们出不去!” 达木提看出了这些是漠北的势力,萧胜迟迟不与自己正面交战,显然是在等待这批漠北援兵的到来。想到此处,她火速回到战壕之中,从死士手上拾起一柄长刀,一刀割下了萧胜的首级。提着首级飞到敌将面前,朝他们大喊:“萧胜已经阵亡,你们莫要做无畏的牺牲!” 敌将们一看她手里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对身边的同僚大喊:“她杀了萧将军,速速将她首级拿下,为萧将军报仇!”话音一落,周遭的将士们纷纷朝达木提冲了过来。 达木提一看这招威吓不管用,立刻扔了那黑乎乎圆滚滚的首级。挥舞长刀和他们厮杀。美人扬刀,斩敌将落于马下;襟飘带舞,游过处伏尸满地。 三姐妹带着万余将士做着殊死抗争。塞外黄月下,白骨千千露於野,十里羊肠飘丧灵。苦战了两个时辰,三姐妹已经筋疲力尽。身边的将士们也被残杀殆尽,几个热血战士为了保住将领,冲上来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了达木提,顷刻间被无数长刀剁成了肉泥。 “——不!” 达木提心痛得撕心裂肺地嚎叫,可是野狼般的敌将们却毫不留情。她双目赤红,泪水滴落,抹了抹脸上的血渍,重新振作。拄着长刀从乱军中站起,可是长时间的体力透支,让她双腿颤栗,肌肉不住的抽搐。 突然,一支穿云箭从敌阵中破风而来…… “——四姐?……”仙儿见达木提体力不支,眼见那支箭矢飞速射来。千钧一发之际,她飞速冲上去,挡在了达木提身前。 一声闷哼,锋利的毒箭刺破了仙儿的脊髓。她一口浓血吐出,软瘫在了达木提的怀里。 达木提只感觉面前喷来一团血雾,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仙儿倒在自己怀抱里的刹那,她完全蒙了。猛然睁开眼睛,看到仙儿口吐血沫,嘴唇发紫,达木提简直快疯掉了。她抱住仙儿责备道:“仙儿?你醒醒,谁让你做傻事的?” 看到仙儿痛苦的面容,她心疼地留下了热泪。红肿的眼眶再一次朦胧。豆大的泪珠儿止不住的滚落,成串儿的砸在仙儿的脸上。她不停的拍着仙儿的脸颊,埋怨道:“谁要你替我挡箭呀?死丫头,你给我醒醒……呜呜……” 鲁菲嫣听到达木提撕心裂肺得哭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放倒几个敌将飞身过来。看到仙儿背着一只毒箭,躺在达木提的怀里,达木提抱着她哭天喊地。紧忙蹲身查看仙儿的伤势:“四姐?仙儿中了剧毒,我们得赶快找大姐帮她医治,迟了就来不及了!” 达木提声泪俱下:“仙儿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是她帮我挡了一箭!——五妹?你快带仙儿回嵊界山,我不杀了这些混蛋誓不罢休!”她把仙儿交到鲁菲嫣手里,抹了抹泪,起身提起长刀,视死如归的朝那些漠北士兵走去…… 鲁菲嫣知道达木提是想让自己也离开,毕竟这场战争已经濒临失败。她不想自己也受到伤害,故把仙儿托付给自己。可是,她一人如何抵挡得了数万的敌军? “四姐?你疯啦?不要过去呀!你是打不过那么多人的啊……” 达木提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但是如果不阻住大军的围剿,鲁菲嫣又怎么能带着仙儿安全撤离呢?萧胜虽然被灭了,但仙儿的不幸才是三善门最大的损失。即便自己杀光了那些漠北贼兵,可是没能保护好仙儿是自己最大的失败。为了不让鲁菲嫣受到伤害,她只能一力承担。 她没有理会鲁菲嫣的劝告,走到敌军阵前冷冷的言道:“来呀!萧胜是我杀的,你们不是要替他报仇吗?来吧,不想死的话尽管动手吧!” 话音一落,那些漠北将士们似乎被她的气场所震撼。心想:‘连萧胜都被她斩了,自己如果冒然上前,还不被她给一刀刽了?’ 还有的人在想:‘这西域的娘们方才杀了那么多人,绝对不是好惹的。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如果我率先出手,必定会招来横祸。还是随波逐流,看看情况再说。’ 鲁菲嫣看到达木提上前叫战,一时间左右为难。怀中的仙儿毒入骨髓,若不及时救治铁定命丧于此。达木提一人上阵,身边纵有一群黑龙战士,可是一旦交战,必然拗不过大势。到底该怎么办? 她知道此刻达木提已经做了必死的准备,无论自己怎么规劝也不会让她转念。她挡在前面就是要给自己争取逃脱的时间。如果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导致仙儿错失了疗毒的时机,那自己又如何能对得起姐妹们的厚望? 想到此处,她痛定思痛,朝天一个口哨,抱着仙儿爬上战龙,朝大明飞去。她一边腾云,一边回头看着下面奋战的达木提。苦涩的眼泪像燃烧的蜡炬,带着一股灼热划过脸颊:“四姐?你多保重,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一定要挺住……” 达木提一腔怒火寄于刀锋,挥舞长刀在敌军丛中大炫武技。一环环的力劈,砍得敌人纷纷倒地。金丝纬象镯变成一条金光锁链,在她翻身飞舞的刹那,甩出一道道的血雾。可是,数万的将士依旧如狼群一样蜂拥过来,她不知道这场仗何时是个尽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这样顽抗多久…… 此时的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李笑笑。她也体会到了当时李笑笑独自面对几十万西域士兵时,孤军奋战的无助。然而,能让自己在乎的人平安的活下去,所有的代价都是值得的。她期望仙儿不会因为自己,葬送了年轻的生命;她希望这群姐妹们,能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她希望自己的女儿,也能够逢凶化吉…… 半月后…… 嵊界山上举办了大型的葬礼,朱子枫和三善门姐妹们披麻戴孝,为仙儿送行。百里星云哭得玉容憔悴泪阑干,梨花带雨粉黛残。自幼和仙儿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变成一根根刺藤,刺痛着自己的心灵。 鲁菲嫣回想当时的情形,心里还是很后悔没能赶得及带仙儿回来医治。纵然自己已经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果断的决定,也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仙儿的死,总像是自己造成的。除了对仙儿的死深感自责,她还恨自己没能找到达木提。倘若四姐和仙儿一样离大家而去,那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刀美美知道鲁菲嫣已经尽了全力,她不相信达木提会遭到不测。并不是她对达木提的生存能力抱有信心,而是她不敢想象姐妹们一个个就这样离自己而去。为了不让鲁菲嫣过度的伤心难过和自责,自己也尽可能的收起悲伤,只字不提。 仙儿的墓冢修在了嵊界山的洞藏宝地,她的根骨被百里星云收在手里。朱子枫刚刚和仙儿成亲,妻子就遭此不幸。他对漠北的蛮夷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恨意。尽管这背后的黑手是冷凝香,然而他更想将漠北的人全部杀尽,以慰惨死的亡妻。 丧乐悲鸣,一路冥纸纷飞飘零。仙儿的肉身入土为安,大家都在仙儿的身上滴上了自己的鲜血,立下了一个无声的誓言…… 三日后,刀美美以皇后的身份下旨昭告天下: ………………………………………………………………………… 奉天子之命,皇后诏曰: 连年国运艰难,乃忠臣义士被害之状。 冷相国不堪国任,屡屡犯上。为排除异己,祸乱朝纲。 为官半载,致使朝廷良才丧尽,邪/党横行。 今命三善门诸位义士,奉皇帝委命,入宫铲除奸佞。 三善门,百姓所仰,是宜充行。 获命到日,作急赴阀,计议征进。 故兹语示。 ………………………………………………………………………… 告示一出,整个大明陷入了恐慌。得知朝廷内部如此分裂,百姓们纷纷开始无端的品评议论。有知情者告知邻里,皇上已经久居宫外,冷相国权倾朝野。虽不知她有没有谋反之意,但是冷相国在职期间,并没有鱼肉百姓。 也有人说皇上无能,既不能约束朝臣,又没有保大明安享太平。甚至还被丞相逼出了皇宫。这样的皇帝于上不能顺天承运,于下不能震慑朝臣,于外不能除乱安邦,于内不能造福百姓。要他还有何用? 一时间,众说纷纭。对皇后委任三善门铲除冷相国一事褒贬不一。人多口杂,在亿万民众以讹传讹的蜚语流言下,百里星云看出了如今的大明,已经是民心涣散,不可与昔日同语。 第五卷【血月魔凄】411:套解方设草人计 刀美美讨伐冷凝香的告示一出,惹得大明境内沸沸扬扬。冷凝香得知此事,立即起草了称帝的文书,并盖上了大明国印。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前因三善门起事,勾结西域番邦,致使大明民心分崩离析。各省百姓议论纷纭,喧闹之声九夏沸腾。听闻民间肆意流传:‘大明南北暌隔,彼此相持,商辍于途,士露于野,徒以国体一日不决,故民生一日不安。’在此,朕以皇威国信辟谣,绝无南北分裂之势。 数日来,朕急症缠身,久居宫外,无暇理政。大明首傅冷丞相忧国忧民,代为辅佐,其功不可没。今观寡人龙体健恙,唯恐时不久矣。然,国不可一日无主,朝不可一日无君。冷相国体恤民生,政绩卓丰。经吏部尚书侍郎龚琦睿等仁臣力荐,文武百官公决政体,特立冷相国为大明伪皇帝,改国号为‘武贞’。不日继任,统领天朝,光复社稷。 朕持政数年来,优游岁月,长受国民之优礼,亲见郅治之告成,岂不懿欤?然,寡人一直勤于政务,挥霍光阴无度。白驹过隙,虽以立后,但膝下无子可期,实在愧对先祖,有负天地。为保大明长盛久安,退位让贤实乃忧国忧民之上举。 不以一姓之尊荣,拂兆民之好恶。外观大势,内审舆情,体恤海内厌乱望治之心,秉持古圣天下为公之义。特将皇权禅让之决策,公诸于众。今以国玺加盖榜文,将禅让之决议昭告天下,以安民心。 至此龙三得以退处宽闲,钦此。 ……………………………………………………………… 这一则长达三页的皇榜,足足贴满了深街里巷,大明百姓不仅从皇榜中,看出了皇上的诚意;也对冷相国继位,给予了一定的理解。 不消一日,刀美美就拿到了这纸盖有大明国玺的榜文。她看完,气得浑身发抖,拍桌子瞪眼:“可恶!这个贱妇太可恶了!居然公然伪造圣旨,肆意捏造事实。就算她急于称帝,也不能把罪名都算到三善门头上呀!” 百里星云从她手上接过榜文,看完言道:“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她将我们说成是通敌卖国,勾结西域的贼党,目的就是要让百姓都倒向她。看来……此战我们困难重重啊!实在不行只能背离民心了!” 这时,殿外跑进来一个弟子,送上了一封信。星云接过信,拆开一看,立即遣散了三善大殿里的侍卫及丫鬟。 刀美美看闲杂人等都已离去,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姐?什么事这么神秘?这信到底是谁送来的?” “——是塔拉!”星云言道。 “什么?梅三娘……?”众姐妹都深感讶异。 白紫茉问道:“她怎么会写信给我们呢?明知道我们和她有仇,还送信来招惹我们。难不成她要对我们宣战吗?” 星云把信递给刀美美,并对紫茉一干人等解释道:“不是宣战!她是和我们讲和的。看此情形,她是想拉拢我们,借助我们的实力报复冷凝香!” “报复冷凝香?夏侯焱和我们不共戴天,就算她想报复冷凝香,也没道理给我们写信呀?我看,这里一定有诈!”白紫茉言道。 刀美美想了想言道:“假如……,塔拉是真心的。那足见她和冷凝香之间的仇恨比我们这边的要大得多。如果她是假意,那她这把戏未免有些太孩子气。她知道我们是不会和她真心实意结盟的,写这样一纸书信,岂不是自讨没趣?” “——不错!”星云赞同道:“我也觉得塔拉还没傻到那个地步!能写这封信来,就说明她已经走投无路。报仇无望的情况下,她才会化去干戈,搁置前嫌,找我们求和!” “可是,就算她是真的,我们也绝对不能跟她合作!第一,夏侯焱是我们的死敌,我们不能引狼入室。第二,梅三娘一向不讲信誉,利用完了一定会卸磨杀驴。第三,她自己已经穷途末路了,对我们来说还有什么用处呢?一个病死的老狗,如何能帮我们降服冷凝香那个九尾狐狸?”白紫茉对塔拉是一百个唾弃。 “紫茉?你先别把话说得那么死。梅三娘还真的有用!”星云言道:“毕竟她手里有解除败血神丹的秘方。就算她没有实力帮我们对付尊武门,可是他依然可以帮我们救活那些被败血神丹所迫害的人。之前为了寻找败血神丹的破解之法,我们几乎全员赶去了大央山。结果古墓没进去,还害死了二妹……” “大姐?你不是说二姐她死不了吗?” 提到魔娜,姐妹们都灵魂一颤。她们刚刚失去了仙儿,现在又提起了不明下落的二姐,这噩耗来得如此频密,在场的人无一不感到伤心。 星云叹道:“哎!我也希望她没事!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如果二妹还活着,何以迟迟不出现呢?当时,在大央山的营地中,我曾经和二妹彻夜攀谈。得知她手里有个多年前百苦大师用过的饭碗,上面写着几行字,其中一句是‘三生三恋又三死’……” “所以,你就说她已经死了……?”白紫茉禁不住眼泪汪汪的问道。 刀美美不想伤感的情绪在此时此地蔓延,毕竟大战在即。为仙儿报仇,为达木提雪恨,为自己失去的孩子祭魂,所有的事都归结到了一个‘仇’字上。如果不坚强,如何能打赢这场仗? “——不!我相信二姐不会有事的!你们不要胡思乱想。言归正传,大家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刀美美问道。 星云言道:“以我之见,我认为我们应该同意和塔拉联手。目的其实很简单,我们必须要得到败血神丹的解药。冷凝香的告示已经把我描绘成勾结西域的乱臣贼子。就算我们和塔拉划清界限,在大明仙凡两界的眼里,依然无法洗白三善门通敌卖国的嫌疑。既然梅三娘走投无路,投桃报李。我们何不将计就计?第一可以逼她交出败血神丹的解方,第二可以时刻监视夏侯焱的动向,第三可以利用她对付冷凝香。一举多得之计,根本不用犹豫!” 白紫茉担心道:“那万一她们耍诈,临阵倒戈怎么办?夏侯焱仗着自己的太乙天罡绝学,连二姐都不放在眼里,如果我们和他联手,岂不时刻都有被害的危险?” 星云言道:“我有办法!” 众人齐声问道:“什么办法?” 星云微微一笑:“——草人之计!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死诸葛能走生仲达’?” “死诸葛能走生仲达?”大家都很纳闷,望着星云求解。 鲁菲嫣代为解释道:“‘死诸葛能走生仲达’的故事是说:三国之时,蜀军主帅诸葛亮病死军中,蜀将姜维等遵照诸葛之遗嘱,秘不发丧,缓缓退军。魏国军中主帅司马懿率军追击,见蜀军帅旗飘扬,孔明羽扇纶巾坐于车架里。故怀疑是诸葛亮用的诱敌之计,于是策马收兵。寓意就是稻草人吓麻雀的道理。” “哦!所以大姐称之为‘草人之计’!可是‘草人’又是什么?咱们这里既没有诸葛亮,夏侯焱也不是司马懿……”白紫茉问道。 星云言道:“五妹真是文武双全,想必你已经知道我的意图了。——紫茉?你的轻功好,今晚你就假扮你二姐,去冷凝香管辖的地带,杀几个贪官。我会安排几个弟子扮成魔界黑铁,配合你的行动!” 白紫茉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们是让我扮作二姐出去惹事。这样夏侯焱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没错!塔拉既然敢找我们合作,必然得到了夏侯焱的许可。他们现在急于报复冷凝香,志不在我。二妹是死是活至今无人知道,我们就用诸葛亮的计,虚张声势。 夏侯焱就算仗着太乙天罡横行仙界,可是在正式和二妹决一死战之前,他一定不敢对三善门下手。毕竟我们还有个道尊在这里坐镇。一旦二妹和三妹联手,他将一点胜算都没有!” 鲁菲嫣听完星云的计策,言道:“大姐?那既然小妹负责出去招摇。那我负责送信吧!” “好!五妹心细,你去送信大家都放心!我会在信里把条件说清楚。梅三娘如果肯给出败血神丹的解方,你就答应与她结盟。如果她不肯交出解方,你有权拒绝!”言罢,星云从怀里拿出了仙儿的战神火魂铃,递给了鲁菲嫣。并嘱咐道:“这是仙儿的法器,你虽然继承不了仙儿的根骨,可是这铃铛依然能让你百毒不侵。希望仙儿在天之灵,能保佑你安全回来!” 鲁菲嫣接过铃铛,睹物思人,爱欲其生。轻抚铃铛,像是在抚摸仙儿的笑脸。湿着眼眶将宝贝放到怀里,小心藏好。紫茉被这细微的举止感染,心里又是一阵心痛。 刀美美刻意不让自己表现出悲伤,对众人言道:“塔拉和夏侯焱与我们结盟之日,就是我们正式对冷凝香宣战之时。这次无论如何,我也要杀了那贱妇,为仙儿和南姐姐报仇!” 次日,冷凝香所管辖的数个州府的知县,都被一个神秘的红衣女子带领的魔界弟子所斩杀。白紫茉化妆成魔娜,在大明开始了蓄意残杀。一杀贪赃枉法,二杀贼匪恶霸。 其手段以假乱真。多数贪官污吏都被锐器割遍全身,肢体暴摔街头。搞得涉事周边人人耽惊受怕,街头巷尾无不诚惶诚恐。繁华的闹市之中,突然落下来一堆残肢断臂。青楼的暗厢里,色迷心窍的官员接连遭毙。 而好多穷人家里,时不时的掉下了钱两。甚至乞丐聚集的角落,钱袋子从天而落,金银财宝散落一地。大家看到一个红衣女子劫富济贫,纷纷跪拜:“女财神爷降临啦,这下不用挨饿啦……!”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朝廷里。冷凝香新扶植的一些官员们都纷纷启奏。有的担心轮到自己,甚至主动请辞。冷凝香听取了众臣的反馈,心想:‘纳阑飘雪,你果然出现了!看到我登基的皇榜,终于坐不住了!’ 她安抚众人,散了朝会。对王珏吩咐道:“王总管?你再帮我拟一道圣旨。明日就贴出去,我要让大明全境都看到!” 第五卷【血月魔凄】412: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针对刀美美用皇榜发难,三善门用稻草人计制造祸乱。冷凝香亦有对应的手段对三善门做出对等还击。铺天盖地的皇榜让民心再一次躁动不已。 ………………………………………………………… 奉天承运,武贞帝诏: 魔界妖女纳阑飘雪,连翻弑杀朝廷命官。乃视万物为刍狗,受人神所共疾;三善门聚众叛乱,妄图以武力仗伐朝廷。与妖女沆瀣一气,受天地所不容。二者不断扇惑人心,扰乱大明天朝秩序。崇树私徒招聚群恶,无视法度祸害黎民。手段残暴安忍无亲,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此危急存亡之秋,朕为保万民之安泰,特命大明仙帮尊武门为忠义党领袖,带领仙界各派仁人义士出师围剿三善门。希望大明百姓鼎力拥护,成全寡人亲民上善之心。上不负历代先皇之厚德,下不悖万民寄于之殷盼。扫平邪教,铲除异党,还天下之大公,造万民之安顺。 ——钦此! ………………………………………………………… 此文又引起大明一阵不小的争议,多半渴望太平的黎民,都被冷凝香的侧辞艳曲所蒙蔽,风吹麦浪一样倒向冷凝香的立场,一致拥护尊武门成为忠义仙党。 三善门再一次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一向身先万民的龙三,再也不能凭借‘理’字傲立潮头。刀美美见三善门失掉了民心,更是气得差点吐血。 好在鲁菲嫣顺利和梅三娘达成了协议,不日便会赶来一起筹谋讨伐尊武门的事宜。百里星云开始巧妙布局,不仅要对付冷凝香,还要时刻提防夏侯焱。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萧胜死后,冷凝香为了掌管西域,立安塞皇城的禁卫统领迪(珂拉)为元帅,统领西域剩余兵力,时刻待命。漠北的十万大军在沙河坝之战中折掉了三成兵力,剩余七万余众在漠北将领(胡茶木)的带领下,回了漠北严阵以待。尊武门依旧由唐璜代为管理。他一边操练将士,一边伺候武霜儿和贺凌云,还在百忙之中,修缮了临安的龙虎门驻地。 武霜儿多日来一直悉心照顾着贺凌云,凡事都亲力亲为。为了帮他解除败血之症,她研究了很多方法。白天得了闲暇,她就到六屏峦的山上采药;晚上伺候到凌云入睡,她还要挑灯夜读医学典籍。虽然各种方法屡试无效,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贺凌云的症状却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没有继续恶化。 这日,武霜儿趁着日头没有爬上山顶。换上布衣,戴上轻纱斗笠,背个竹篓,一如往常的上山采药。途中,她想到井寨的大牢里长年不见天日,自己被关于禁闭的时候,曾见过几条蜈蚣和毒蝎。 昨日夜读时,她得知蜈蚣和蝎子均有熄风镇痉、消炎攻毒、通络止痛,缓解抽搐痉挛的作用。今日她便想抓一些来试试,为此,她特地下了井牢。这里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自打冷凝香搬入大明丞相府,唐璜就再也没有抓过什么人。 她坐着吊篮一路入井,里面依旧黑暗潮湿,唯一变化的是曾经人满为患的牢狱,如今已是人迹全无,冷冷清清。只有一个老眼昏花的杂役,依然担任着狱卒之职。 她走在熟悉的通道里,这里除了‘吧嗒吧嗒’从头顶掉落的滴水之声,整个井寨一片死寂。可能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会被寂静烘托出清脆的音量,引起人们的注意。 她走到一个监牢门前,摘下了素纱斗笠,透过幽暗的光线,将视线锁定在了这间牢狱的栅栏里…… “爷爷!……左承志爷爷?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和你相依为命多年的孙女武霜儿,在冷府和你朝夕相处的‘李双双’呀!分别几年,您在天上过的可好?……” 她想起了当初左承志就是被冷凝香关在了这个牢间里,她亲眼看着左承志被拖出去活埋。触景生情,看到这素无二致的凄惨环境,她忍不住锤头哭泣…… 突然,井牢的尽头传来一阵碎语…… “——谁?”武霜儿闻声立即警觉:“……谁在那里?” 她急忙收起泪水,戴上斗笠,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朝井牢深处走了过去…… 井牢里的寂静,将那微小的人语声放大到了一定程度。随着武霜儿越来越靠近,那人语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隔着厚厚的石墙,她听不清隔壁说的是什么,但她能确定的是,说话的人不止一个。 她轻将耳朵贴到墙壁上偷听,里面不仅有小声的争执,还有一些轻微打斗的声音。仿佛有两人正在进行比武切磋,争执的内容也似乎提到了各种功法精要。 ‘这里怎么会有人?我记得这密室……曾是哥哥闭关练功的地方!唐璜说过,哥哥现在人在京城。为什么这密室里还有打斗之声?’她悄无声息的在四周寻找打开密室的机关,想进去一探究竟。 忽然,里面的声音终止,一切又恢复了寂静。 武霜儿心想:‘里面没有了交谈的声音,说不定那两个人已经离去。既然不知道这密室如何打开,我不如到外面看看,就当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只要不是对我和凌云不利,我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她悄悄坐着吊篮从井寨里出去,绕道后山的一个坡地,这里也是井寨尽头的背面。 她看到这个满是荆棘的石坡被一些藤蔓遮蔽着,顺着藤蔓往上头看去,不禁奇怪:“咦?明明是个石山,应该长不出植被才对!可这些藤蔓从何而来?” 她揣着极度的好奇,躬身用镰刀砍断藤蔓,撩开一些杂草。突然,一个不明物体从杂草下面的狗洞飞出。 ‘——啪!’ 一记重掌打在了武霜儿的肩上,直接将她打出了数丈。随即两团灰色的麻布,极富动感的逃离了现场,向六屏峦的屏障山方向逃去…… 武霜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口鲜血溢出嘴角,她捂着肩头从荒地上坐起,想追那两个人已经来不及。幸亏自己里面有一层鲤鱼甲护体,否则刚刚那一掌,一定打得自己背了气! “你奶奶的,下手这么重!”她不免对那狗洞产生了兴趣,站起身扑扑腚,弯腰往那狗洞瞅去。里面深邃无边,刚好能钻进一个人去。 ‘想必,这就是那两个贼人偷偷进入井牢的密道。现在他们的剽窃之举已经被我撞到,估计这几日是不会再来了。如果我把洞口堵上,他们一定还会挖通另一个隧道,届时我将更难找到。不如就留着它,早晚有一天会再碰到你们!让我逮到一定宰了那个出手伤我的人。’ 她望了望日头:‘看来,今天是不能上山了。平白无故挨了一掌,还是回去看看自己的伤吧。’ 武霜儿打草惊蛇,一无所获。为了给贺凌云熬药,她不得不中段采集,匆忙赶回去。途径议事堂,她听到唐璜在和一群尊武门的夫长商议…… 唐璜:“此番交战,大家绝对不可掉以轻心。三善门实力不容小觑,一定要一击即胜,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夫长甲:“听说三善门的几个当家的娘儿们个个神勇无比,我们是不是应该派一帮人去探探底,以确保我们能知己知彼?” “欸!你们不用担心。三善门的人我了解的很。”唐璜言道:“三善门的七女之中,数纳阑飘雪最为神勇,她不仅是耶罗之后,还入了魔道,成为了魔界九五至尊。 不过,冷丞相已经笼络万民,大明百姓皆以为她恶贯满盈。所以,好多仙界之人都想除掉她,因此我们不是孤军奋战。只要声言讨伐魔界妖女,必然一呼百应,群起而攻之。 其次,最难对付的就是那个道尊,也就是大明皇后刀美美。不过,她如今被小皇帝龙三牵制。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离开龙三半步的,所以也不足为惧。 西域公主达木提虽然神勇,不过她在西域沙河坝一战中,与萧胜同归于尽。皇浦圣兰也在那场战役中不幸牺牲。如此看来,三善门还有什么好惧的呢?” 夫长乙担心道:“可我怎么听说,三善门里的五娘鲁菲嫣十分厉害。相传她手上的宝器七狼星勾八,重达一万多斤……” 唐璜笑道:“哈哈哈,鲁菲嫣的确是神勇!——不过,我和她倒是有些交情。虽然谈不上是朋友,可是我有对付她的手段。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那白紫茉呢?早年我可听说她是长生山的鬼林之主。所有经过长生山的人都逃不过她的暗杀。行踪飘忽不定,杀人招招无形……”夫长(丁)问道。 唐璜略思:“那个白紫茉和百里星云倒是很难对付。一个身披穿心宝甲,刀枪不入;一个神出鬼没,暗器无数。如果掌门能亲自出手,我想白紫茉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夫长甲:“掌门?嘿嘿!自打我投靠尊武门,就从来没见过掌门。我们都听过三善门那几个娘儿们的名号,却从来没听过掌门的名号。——堂总管?你不是说笑吧?” 唐璜严肃的看着几个人,郑重其事的言道:“你们这是对掌门的大不敬!没有名号不代表他没有本事!掌门曾经单挑江湖各大帮派,习得天下武学。没有留下名声的原因,是因为他为人极其低调,常带着一张铁面,不愿示人!如果你们见了,可别对掌门无礼!他的脾气可不像我,凡事都有商量的余地!” 众人闻言,纷纷收起戏谑的表情,夫长丙问道:“你说的人可是打遍天下的——丑独一?” “正是!尊武门的掌门正是多年前,为龙虎门挑战各大名门的铁面杀手——丑独一!”唐璜此时也不怕公开武喆的身份,毕竟冷凝香已经称帝,龙虎门再也不会被朝廷冠以反庭势力。 几个夫长面面相觑,他们早就听说了江湖上有个哑巴丑独一,头戴铁面打遍江湖无人匹敌。没想到,尊武门的掌门居然就是他。霎时间,谁也不敢对尊武门实力有所猜忌。 “既然,掌门是个打遍天下的无敌手,区区三善门,我们又何足畏惧?——唐总管?何时开战,兄弟们一定打一场漂亮的仗,给掌门看看!” 第五卷【血月魔凄】413:武霜儿救落难儿 话说武霜儿不日又打后山经过,看到那个狗洞外面覆盖的杂草被人撩开。即同前日一样凑上前去观察,见洞口处挂有一块撕裂的葛布。 她拾起葛布看了看,边缘划碎的毛边崭新,显然是刚刚有人进了密室。为了捉拿两个偷偷潜入密室的贼子,报先前那一掌之仇,她悄悄爬了进去…… 瘦小的身体爬过长长的狗洞豪不费力。很快便进入了武喆曾经闭关的禁地。适应了光线,见里面有百余个书架,一行一列都排放得整整齐齐,规模跟少林寺的藏经阁有得一比。 她悄无声息地拿起一本密集,放大瞳孔看上面写着《落雪剑技》。又看了看旁边一摞摞的武学秘典,厚厚的灰尘书卷上面堆积。自打武喆走后,这里就成了无人问津之地。 ‘原来,这里存放的都是武林各派的绝学。难怪哥哥会长年累月的在这里闭关修炼,这可比西域的楼兰遗迹里面的武学要多多啦。’她穿过几列书架,从镂空的书架间看到远处有蜡火散发出的微弱光线。 为了避免让贼人察觉,她小心翼翼的从书架中间穿过,一点一点地靠近那亮着光线的地点。一边走,一边看着书架上的陈列,快要接近那团光线,她发现书架上的典籍多半没有灰尘。以此推断,这两个贼人一定是翻看过这些武学宝典。 “——谁?”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传出,略带惊悚的口气带着做贼的心虚。伴着话音,那团烛光也骤然熄灭。 武霜儿虽然落步无声,格外谨慎。但习武之人五感敏锐,丹墨子还是有所察觉。遂急忙吹灭了灯火,涂黑了世界。 武霜儿躲到书架后面屏住呼吸,心想:‘已经被他们发现了,动手的时候也到了。不过,这里没有光线,先出手者反而危险。我要如何才能让他们先动手,从而确定他们的位置呢?’正当他思索之际,丹墨子和李宝木二人也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小步磨蹭着,悄悄的离开了刚刚的地点,缓缓向洞口处走去…… 武霜儿耳廓微动,仔细聆听者周围的响动。发觉两个贼人正在移动。顺手从书架上抽出两捆竹简,朝那两人扔了过去…… 丹墨子和李宝木见有暗器飞来,连忙躲避。大幅的举动让武霜儿锁定了他们的位置。随即扔出了游龙戏珠球,龙珠飞出的刹那,化作百余弹珠‘倏倏’砸下。弹雨打得灰尘四起,墙上的沙土崩了一地。 丹墨子拉起李宝木撒腿就跑,顾不得确认对方来历,老鼠一样的钻进了洞隙,一溜烟儿逃出了禁地。 武霜儿也火速追出。到了洞外,见两人又逃往六屏山,这回武霜儿也来了劲,大有不追到对手誓不罢休的意味。 丹墨子边跑边道:“宝木贤弟?此人并非强敌,她志在报仇。你我二人不如合力将她拿下,免得暴漏了身家。”言罢,两人停住了步伐,转身迎敌。 武霜儿跑进跟前,终于看清了他们:“丹墨子?原来是你!你居然还没有死,胆敢偷入我哥哥练功的禁地?速速跟我回去!” “哈哈哈哈……我当时谁呢?原来是勾引姐夫的小婊子。你不在西域当你的大孝王,居然躲在尊武门里。上次一掌没能打死你,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你回去!”说罢,丹墨子和李宝木互使眼色,双双拔地而起,提掌便朝武霜儿飞了过去…… 武霜儿以一敌二,与他们缠斗起来。丹墨子迟迟没能得到木宝儿的双心,虽然偷学了武学宝库里的典籍,可是对付西域楼兰的绝学尚显力不从心。李宝木陪伴丹墨子勤学苦练,但是资质有限,进展颇显缓慢。二人合力,勉强与武霜儿战个平局。稍有不慎,还可能挨上几拳。 武霜儿不仅有锦鲤甲护体,还有楼兰法宝助力。打了百余回合,偶得时机,将李宝木打翻在地。丹墨子见李宝木捂着胸口栽落,连忙拉起他,向山顶跑去。 武霜儿追到丛林,见二人消失了踪迹。为防有诈,她开始小心翼翼的查看周围环境,试探性的迈开步子仔细搜寻。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条碎石小溪,清澈的山泉从石缝里蜿蜒流去。 她顺着小溪一路上行,不刻便来到了一处被十几棵老树隐没的洼地。洼地里有燃烧过的碳堆,还有灼烧野味的痕迹。想必那两个人就在此附近,于是她更加谨慎起来。 “丹墨子?你这个卑鄙之徒?有本事别做缩头乌龟,想活命就赶紧给我滚出来!”武霜儿朝四围大喊。 偶一抬头,看到几棵树上搭建着一个木屋。她飞身上去落到木屋外,透过木板缝隙,看到里面停放着一口棺材。她进去绕棺一圈儿,发现棺材侧面开着一个巴掌大的方孔。她跪在地上往里一看,惊人的一幕终于出现。 “宝儿?怎么是你?”武霜儿看到棺材里躺着脏兮兮的小木宝儿,十分的震惊。顾不得多说,直起身一掌掀翻了棺盖,将木宝儿从棺材里救了出来。 她一边帮木宝儿松绑,一边问道:“宝儿?你怎么会在这儿?是谁把你困在了棺材里?” 木宝儿已经浑身无感,被丹墨子捆了多日,肌肉酸痛不说,运动神经早已麻木,气血也受到一定的阻滞。看到了救星,立刻扑到武霜儿怀里,嚎啕哭泣:“小姨?我想我娘亲……呜呜……” 武霜儿拍着木宝儿,一边安抚一边言道:“我知道,我知道。宝儿受苦了,小姨这就带你回去。是不是……丹墨子把你绑来这里的?” 木宝儿哭着点点头…… “他为什么要绑架你,还把你藏在棺材里?” “呜呜……他他他要挖我的心!”木宝儿道出了事实。 这么多天,她日夜担惊受怕。若不是自己诡计多端,常以身体状态不佳为由,丹墨子早就吃了她的心肝。阴阳人乃千年不遇的武学奇才,倘若由于木宝儿身体原因,导致移心术效果不佳,这显然不是丹墨子期望的。 “岂有此理!这个该死的丹墨子!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不怕了,宝儿不怕了!有小姨在,他们不敢再欺负你了!——走,小姨这就带你回尊武门!”武霜儿撕开自己的外衣,做成了背带,将木宝儿背在背上牢牢一系。轻身跳下了小木屋,朝山下走去…… 走了半里,突然脚下出现一张大网,瞬间将自己和木宝儿吊到了树上。随即一串浪笑在林间荡漾开来…… “哈哈哈哈,想逃?没那么容易!”伴着话音,丹墨子和李宝木从树梢上飞下,拍拍手上的赃物,得意的言道:“宝木兄?没想到我们捕猎的网,今天居然捕获了一条大鱼。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武霜儿背着木宝儿在网兜里拼命挣扎:“丹墨子?你好卑鄙,居然连小孩子也不放过!” “喝哈哈哈,小孩子?在我眼里只有敌人和朋友,没有男女老幼。你扰乱了我的计划,还想偷走这个娃。今天我不把你剥皮烤了下酒,就对不起你对我的评价。说我卑鄙,我今天就卑鄙给你看看!”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匕首,抽掉刀鞘,飞上网兜,朝武霜儿身上狠狠刺去。 锦鲤甲所护之处不入刀枪,丹墨子几番尝试,并没伤武霜儿分毫。折腾了半晌,气喘吁吁。最后只好无奈地落到地上,将匕首扔给李宝木:“宝木贤弟?你来!这丫头皮糙肉厚,为兄实在拿他没办法。你上去划花她的脸,把她那身鲤鱼皮拔下。看她还能硬到哪儿去!” 李宝木得令,捡起匕首飞身上去,拽住网兜,挥刀便刺。锋利的匕首刚要刺向霜儿的脸颊,小木宝儿从霜儿身后猛一出拳。小小的拳头刚好穿过网兜,一拳砸中李宝木的眼圈。 李宝木瞬间被打出了熊猫眼。被迫收回匕首的瞬间,木宝儿又伸出拇指,狠狠地戳进了李宝木的另一只眼。她知道自己的指头细小,实力太弱。若想戳爆他的眼球儿,只有动用最粗的指头。拇指插进李宝木眼窝的刹那,李宝木‘啊’一声惨叫,掉到了地上。 武霜儿趁他掉落,抢过他手中的短刃,迅速划破网兜,背着木宝儿自由下落。看见丹墨子杵在原地手粗无措,她再一次扔出游龙球,趁其不备,‘嘭’一声砸到了丹墨子的胸口。 丹墨子一口血浆吐了出来,没等霜儿冲上来连杀,火速飞上树梢,几个凌空大跳,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宝木捂着疼痛的双眼,在地上含冤。危难时刻,丹墨子弃他不顾,足见这世上没有真可信赖的朋友。 武霜儿解下木宝儿,走到李宝木跟前,蹲身言道:“李宝木?快告诉我丹墨子住在哪里?” 木宝儿凑过来,趁武霜儿不备,迅速夺过那把匕首,一刀插进了李宝木的心口…… “——宝儿?”武霜儿想要阻止为时已晚,只好扯过木宝儿责备道:“宝儿?你为何要杀他?” 武霜儿虽然恨李宝木,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年仅六岁的木宝儿居然比自己还狠毒。当年自己十几岁杀死马夫,从而踏上了杀人不眨眼的路。如今的木宝儿,六岁已经有这么大的戾气,实在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木宝儿抹了抹脸上的血:“小姨?他们要挖我的心,我娘说过: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切齿之仇必以头颅索还。” “你哪一个娘亲这样教你的呀?——孩子啊?杀人终归是要偿命的!就算他罪有应得,可是你也不应自造杀孽。杀的人多了,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小姨?他们刚刚要害你,我好心帮你除去了恶人,你却怪罪宝儿?如果我不杀他,他势必会杀我们的!”木宝儿无端被骂,心里赶到十分委屈。 武霜儿搂过木宝儿,言道:“小姨不是嫌弃你,而是不想你涉足恩怨。就算你不杀他,我也会杀的。但是,小姨杀他起码不会连累你。丹墨子如今逃得不知所踪,难保他不会在某一处看着我们。你亲手杀害了李宝木,这笔债就是你欠下的。冤有头债有主,丹墨子一定会找你报仇的!” 木宝儿听完,终于明白了武霜儿的苦口婆心:“小姨?宝儿知错了,以后不会轻易杀人了。我现在好饿呀,你身上有吃的吗……?” 武霜儿抹了抹她脏乱的头发,笑道:“你这个小脏娃,不梳洗干净,我是不会给你吃饭的!——走,小姨这就带你回尊武门换身衣服!……脏得我都不想抱你了!” 第五卷【血月魔凄】414:庄阳城碎银如雨 话说鲁菲嫣送信给梅三娘,信中注明了百里星云提出的种种条件。梅三娘虽然想利用三善门报复冷凝香,但她也同样知道,败血神丹的解方是自己唯一能够和三善门交易的筹码。一旦自己交出败血神丹的解方,想再和三善门讨价还价就难上加难了。 于是,她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决定,当晚背着鲁菲嫣,将败血神丹的解方藏在一个锦盒里,托人连夜送到了大明宫。 冷凝香毫无准备的收到了一个匿名人送来的礼物,差小太监王珏拆开一看。里面有一件金丝玉镂衣,和一个波斯玉玺。冷凝香不知道什么人会送此大礼,抖开金丝玉镂衣在身上比了一比,对王珏问道:“这衣服巧夺天工,千丝万缕都是金银质地。到底是什么人,会把这么一件举世无双的金衣送给我呢?” 王珏看到铜镜里的女皇,身前配着金光灿灿的宝衣,本就珠圆玉润,婀娜多姿的身形,霎那间多了一份高雅绚丽。禁不住夸赞道:“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陛下本就天姿国色,如今配上这雍容华贵的服饰,更显吾皇之尊贵。可谓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冷凝香听了这般赞誉,顿时心花怒放,喜悦飞上眉梢,两眼笑成了月亮:“你呀你呀!就靠一张嘴!如果武郎有你半分的情商,我的人生都会没有遗憾!可惜,他只是醉心于武学,丝毫不懂风雅!” 王珏当然不敢得罪武喆,因为他知道冷凝香就算再吹毛求疵,可她依旧是武喆枕边的女人。于是紧忙言道:“哪里哪里,武掌门是大英雄,自古英雄哪一个不是粗狂豪放的性情。他们不是不懂得欣赏女人,而是大多都把夸赞之语藏在心里,耻于言表罢了。” 冷凝香放下金丝玉镂衣,从盒子里拿出那个别致的玉玺,看到底面刻着的是波斯文,略显失望的言道:“可是,这衣服我很满意。这波斯的玉玺就……”她不知道这个匿名人,为何要把这么个古老的波斯玉玺交到自己手里。自己既不懂波斯文,又没有去过波斯。此物对自己来说实在没有武之地。 王珏言道:“既然是有人刻意送来的,想必会有一定的用图。陛下何必心急?我猜测此人定是有求于陛下,暂时不愿透露姓名兴许是有难言之隐。我想时机到了,自然会知晓。” …… 不日,鲁菲嫣回到嵊界山,对星云言道:“塔拉说她愿意答应所有条件,唯有一点她做不到!” “哦?是不是她拒绝交出败血神丹的解方?”星云问道。 鲁菲嫣摇摇头:“不!她不是不肯交,她只是怕一旦我们得到了败血神丹的解方,她就再也没有与我们合作的筹码。万一我们失信于她,那她非但不能报仇雪耻,还有可能被我们提前剿杀。她知道我们和夏侯焱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自己也曾经多次害过三善门。若不是处于万般无奈,也不会有和我们联手的意愿。” 刀美美言道:“梅三娘果然老奸巨猾,她知道和我们和她之间必有一战。所以根本不会相信我们。” 星云道:“这一点可以理解,因为我们也不相信她呀!不过,既然她不肯交出败血神丹的解方,我们就不会和她联手对抗冷凝香。如今,她已经暴露了自己实力的薄弱,因此魔焱部落根本不足为患。接下来我们着重对付尊武门……” 鲁菲嫣插言道:“可是,她虽然没有给我们败血神丹的解方,但是她也拿出了与我合作的诚意。她说败血神丹的解方在冷凝香手里,只要我们和她一同杀进皇宫,就可以得到解方。” “什么?在冷凝香手里?”白紫茉言道:“这怎么可能?明明只有她会炼制败血丹,解方怎么可能在冷凝香那里?她一定又在制造骗局。” “不!”鲁菲嫣解释道:“她应该没有骗我们。她当时说这番话的时候十分诚恳,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引我们去击败冷凝香。她也料到了我们不会轻易相信她,因此她把解方的存储信息告诉了我。并对我说,解方就和金丝玉镂衣放在一起。如果看到冷凝香穿上了金丝玉镂衣,那就应该相信她的话所言非虚!” “金丝玉镂衣?”百里星云思索片刻,言道:“这个塔拉果然不简单。她一定是趁你不备,差人把那件宝衣送给了冷凝香。借此来让我们相信她的话。照此说来,解方应该真的在冷凝香那里,只是她不一定知道。” 鲁菲嫣言道:“我的猜测和大姐的不谋而合。所以,我已经答应了梅三娘,只要我们一个飞鸽,她就会来嵊界山与我们协商备战事宜。” “反正我们迟早是要与冷凝香决一死战,就算没有梅三娘的加入,这件事也势在必行。既然解方也在冷凝香手里,答应梅三娘也没什么不好的!——小妹?你这就放出消息吧,告诉梅三娘三善门同意与她联手。” 三日后,梅三娘和夏侯焱带领玄珂、关五月等人共计八千将士,赶往嵊界山与三善门会师。途经庄阳一带,在庄阳城外五里扎营。梅三娘带关五月入城采购生活所需,傍晚在一家杨三面馆进食。 庄阳一带皆属冷凝香管辖范围,为了避人耳目,两人头戴遮罩,保持低调。杨三面馆的羊杂面远近闻名,来往商旅纷至沓来。因此店内时常座无虚席。 小二依照惯例端上一盘牛肉,送上一碟水煮毛豆,配上了两碗羊杂面。梅三娘刚要动筷子,就听背面的客人小声言道:“……小妹?万万不得!老掌门对那疯姑倍加袒护,她是武喆的亲姐姐。暂不提她那饲养头陀的本事,单说她的特殊身份,我们也只能忍了。一旦引他到了嵊界山,我们就算大功告成。剩下的事情自然有师父她们处理。” “哥!自打她跟我们从琼水出来,一路上除了惹是生非,还是惹是生非。买东西不带银两,看到喜欢的就抢。更可气的是一路兜兜转转,绕遍了大明各县,一直领我们转圈。何时能到达嵊界山?”一个女子牢骚道。 另一个男子谗言道:“秋阳兄?实在不行,我们分头行动。我先带一部人马赶回三善宫,将此事告知我姐姐。你们只要保证安全,我想掌门会有办法接你们回去的。” “少安?这方法我早就想过了,可是一旦我们走散,你就算到了嵊界山,又如何能找到我们?现在我们完全被疯姑牵着鼻子走,去哪里都由不得我们做主。只怕一旦走散,想找到对方都难。” 这时,只听后面板凳摩擦之声响起,一个人疯疯癫癫的跑出了杨三面馆。穆童大喊着‘疯姑?你去哪儿?回来!’追了出去。 穆秋阳和鲁少安也急忙放下碗筷,快步跑出去。只见疯姑施展轻功,在闹市里几个凌空翻滚,落到一个烧饼铺前,趁店铺主人毫无防备,从热炉里抓起两个烧饼就跑…… 店铺主人紧忙从摊位后方追了出来,在街上大喊抓贼。穆童刚掏出几粒碎银准备赔偿店家,并为疯姑求情。可是热心的人们见疯姑行窃,纷纷帮那店主打抱不平,有的甚至举起扁担追了过去。 几个烧饼引来了一群喊打喊骂的百姓,他们疯狂的追逐疯姑来到了庄阳城外的一条小河边。 穆秋阳等人自然不能看着疯姑被人捉进官府,也掺杂在人山人海中前来补救。 百姓们手持农具,将疯姑围堵在河边:“姑娘?你是哪家人士?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等可耻之举?” 群众:“别和她废话,她不是庄阳人。偷了东西还装疯卖傻,庄阳容不下这种贼人,赶快抓她进官!”话音未落,人群中已经有人扔出了器物宣泄不满。 一时间,鸡蛋、柿子、土豆、地瓜纷纷砸向了疯姑。疯姑怀里抱着两个尚未啃完的烧饼,吓得缩头缩脚不断躲闪。穆童急忙冲上去欲阻止百姓的刁难。不料,人群中飞来一个石块儿,重重的砸在了疯姑的额头之上。 疯姑额头上不仅吓出了汗,被砸之处,还流出了一缕鲜红。她从未见过这么多人对自己发难,被这人声鼎沸的谩骂声吓得嚎啕大哭。穆童想要息事宁人,但百姓们丝毫不给她补偿的机会。 疯姑实在受不了百姓的虐待,无奈之下引爆了心中的胆气。一怒之下扔掉了手中的烧饼,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把豆子,朝身后猛地掷了过去…… 豆子如雨一般落到水里,激起了无数个点状的涟漪。百姓的殴打仍在继续,忽然水面开始泛起了水花。一群头陀,像疯狗一样破水而出,疯狂地扑向了庄阳百姓…… 百姓们从来没见过这么丑陋的角色,头陀们一个个张牙舞爪,前仆后继的涌来,瞬间冲散了人群,在百姓之间肆意的抓挠。百姓们吓得撒腿就跑,落后者被残忍的头陀们撕成了碎片,不刻便有一地鲜血将庄阳河岸涂成了血红一片。 百姓中也有些习武练拳之人,多年练就的武艺造就了他们性情的刚毅和暴躁的脾气。见这些怪物疯狂的杀戮百姓,他们纷纷拾起工具与头陀们大干起来。 穆童一看事情闹到如此地步,肯定会惹来官兵。这么多条人命,朝廷一定会抓疯姑去偿命。为了不让疯姑造下更深的罪孽,极力的安抚疯姑失了性的脾气。 在她的一再劝说下,疯姑终于撤回了那些头陀。头陀们从哪里出来,又回到了哪里。庄阳城外,终于恢复了平静。好多死难者家属跪在地上,守着家人的尸体痛哭流涕。更有愤愤不平者出来指着疯姑和穆童骂道:“你们这群十恶不赦之徒,害死了这么多百姓。今天休想活着离开庄阳。一会儿官兵来了,一定会抓你们偿命!” 这时,天上突然洒下了大把的碎银。一粒粒的散银,像秋雨一样从天而降。那些百姓从来没经历过被银子砸中的奇事,看到这么多银子散落一地,纷纷开始哄抢。抢到了就朝庄阳城里疯狂奔去。毕竟是不义之财,天上掉了馅饼,还不赶紧回家偷着享用,一旦官府调查出来,自己不知如何解释。鬼知道这些银两是哪里飞来的不义之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