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小仙》 第一章小村外来客 太阳傍着西山,恹恹欲坠。 如血的残阳铺撒在金黄的沙漠上,一粒粒的沙子,在夕阳的轻吻中变得软若一滴多情的泪。 远处,一缕青烟直直的冲上云霄。 “当,当,当!!!” 清脆的打铁声打破了傍晚静谧的时光。 声音是从沙漠边缘的一个草房内传出。在草房后面,约莫三里路,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这里人都叫“入云峰”。 山脚下有十多户人家,零零散散的,榜山而建。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猎户,据说他们的祖先避秦时乱时便来到了这里,到现在已经生活了一千多年了,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 唯有靠沙漠而居的铁匠是外来人。 铁匠姓冯,是个瘸子。在一个雨过天晴的傍晚,打猎归来的张猎户在山脚的溪边发现了冯铁匠。不,那时候,他还不是铁匠,只是一个被溪水从不知名的地方带到了这里来的“尸体”。 张猎户救了他一命。 对于这个外来人,村里人都很好奇。他们都想知道,他是从哪里来,怎么就来到这里?他来的时候是自己晕倒了,不小心跌进了水里;还是遭到了别人的陷害? 面对村里人七嘴八舌的询问,他用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代替他的回答。 三天后,这个人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时,他悄无声息的走了,就像他悄无声息的来。 在村里人快要将他忘记的时候,他又出现了。这次,他走的是从外面进山的唯一小道,这里人称之为“红尘峡谷”。 他手里拿着一根白桦树枝,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随他一同出现在村里人眼帘的还有一个孩子,三五岁的样子。 孩子虽然衣着破烂,蓬头垢面,但从他的脸部轮廓中可以断定,孩子的相貌应该很清秀。 他们脚上的鞋子都走破了,显然,他们是从遥远的地方而来。 他领着孩子来到张猎户家里,把身上仅有的一些银子摆放在张猎户面前。看到银子,张猎户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张猎户忙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我姓冯,你可以叫我冯瘸子。这是我儿子,我父子两想在这里安家。这些银子归你了,你能帮我建一座草屋吗?” 从冯瘸子的说话口音中,张猎户听出冯瘸子是京都人。当年,张猎户曾猎得一只白毛狐狸,为了能多买些银两,张猎户便跋山涉水来到了京都。 京都繁华和富饶让张猎户过目不忘,更让他心生向往。所以,当他听这位来自京都的冯瘸子说要在这里安家落户后,他极为不解。 一个京城的人为什么要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住啊? 张猎户很想知道其中的缘由。同样,当张猎户询问这个问题时,冯瘸子用微笑代替了他的回答。 在张猎户的帮助下,在沙漠的边缘,一座草屋很快就拔地而起了。张猎户同样不理解,冯瘸子为什么要靠沙漠建造草屋? 在冯瘸子入住草屋的那天晚上,他邀请了全村的人去他草房里喝酒吃肉。 “鄙人冯瘸子,自幼流浪,四海为家。今日偶遇此地,顿时心生留恋。感谢诸位乡邻不弃,允许鄙人在此安家。此中大德。鄙人无以为报。特设酒宴,以答谢众乡邻的想留之情。” 冯瘸子举起酒碗,连着喝了三碗。村里人也都很豪爽,陪着冯瘸子喝了。三碗下肚,冯瘸子有些晕乎。他跑进草屋,把那个孩子拎出来,双手掐着孩子的腰,把孩子放在桌上。 “小子,乡亲们都来了,是给咱们爷俩面子,你也陪着他们喝一碗酒。”冯瘸子拎起酒坛子,边晃悠边倒酒。倒酒碗里的酒,有一半都洒了出来。 孩子或许是被冯瘸子的话吓到了,或许是被前来的诸多乡邻吓到了。他紧缩着脑袋,耷拉着头,小手握成拳头,放在胸前,整个身子瑟瑟发抖。 冯瘸子端起碗,递给小孩。小孩没有接过去,他只是用眼睛看着冯瘸子。 “啪!!” 冯瘸子用巴掌使劲拍了桌子,桌上的碗筷都被震到地上了。孩子打了个一个冷战,脑袋缩的更紧了。 “伸出手,给我端着。”冯瘸子怒道。 有些人看不下去了,忙过来劝说冯瘸子。 “冯瘸子啊,他还是个孩子,不会喝酒呢。你就算了吧。” “对啊,算了吧,算了吧。” “不行,不行。”冯瘸子摇晃着蒲扇大小的手掌,眯着眼睛说,“男人,应该从小就得喝酒。不会喝酒那还能叫男人啊?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冯瘸子身子微微前倾,脑袋伸的很长,眼睛在众猎户身上扫来扫去。从冯瘸子的目光中,众猎户忽然有一种被猎狗直视的感觉,他们的后背一丝丝的寒意。 孩子是他的,既然他不心疼,我们操什么心啊?众猎户具是这般想法,也就不再劝说。冯瘸子收回目光,转身端起桌上的酒,递给小孩。小孩缓缓的伸出手,接过酒碗。他的小眼睛看着众猎户,众猎户也都看着小孩。 停了半柱香的功夫,小孩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酒。或许是他喝的太猛了,或许是他从来就没有喝过酒。酒没有咽进去,反而呛了出来。小孩不停的咳嗦,脸都憋红了。 “哈哈!!!” 看到小孩狼狈的样子,冯瘸子大笑。众猎户也都陪着冯瘸子笑。在众人的笑声中,小孩从桌子上跌下来,他赶紧爬起来,跑到一个墙角,默默的哭泣。 “给你。” 正哭着呢。小孩听到有人同他说话。小孩忙抬起头,眼前站着一个小女孩,年龄和他差不多大,穿着红色棉袄,头上扎着两个马尾辫。 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个手帕,手帕有些脏,是小女孩用手的。男孩看了看女孩手里的手帕,又看了女孩一眼,男孩没有接。他用自己脏衣袖擦了擦眼泪。 “你不要哭了,阿爹说人哭的时候就会很丑。小孩子,很丑了大人就不喜欢了。”小女孩说。 听了小女孩的话,男孩的牙齿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他低着头,看到衣袖上有一个泥点,他用小手不停的扣你泥点。仿佛,对于小男孩说,世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把衣袖上泥点去掉了。 至于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男孩觉得她的存在很不真实,像是在梦里存在的一样。 男孩子经常做梦,尤其是冯瘸子打他后,他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然后就做梦了。在梦里,他会梦到很多的美好的东西,醒来后就都不存在了。男孩认为,他现在一定也是在做梦,不然他不会看到这么美好的女孩子。 “我叫木蓉,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女孩问。 女孩的声音又飘进了她的耳朵,是那么清脆悦耳,像他来的路上,听到的泉水之声。 “阿狗。”男孩小声的说,声音之小,连他自己都听不到。小女孩更是听不到了。 “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小木蓉很认真的看着这个叫阿狗的男孩,问。 男孩沉默的了片刻,终于鼓起了勇气。他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小木蓉,大声的说:“我叫阿狗。” “好啊,我知道了。我就叫你阿狗哥吧。”小木蓉很自然的说,“阿狗哥,告诉你一个秘密,以后你要是在想哭的时候,你就抬着头看星星。这样,你的眼泪就不会流出来了。” 随即,小木蓉把嘴巴靠在阿狗的耳朵旁,并用一只手挡着,小心翼翼的说,“这是我阿爹告诉我的秘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 阿狗想了想,问:“要是老爹问我,我能告诉老爹吗?” “这是咱们两个的秘密。我不想让你老爹知道。”木蓉撅着小嘴巴说。 “好吧,我答应你。我不告诉老爹。”阿狗伸出一个手指,说,“咱们两个拉钩。拉过勾后,这个秘密只属于咱们两个人了。” “我相信你,你是最诚实的人,你是不会骗我的,是不是?” 木蓉边说话边伸出一个手指,就在她要去拉阿狗的手指时,木蓉听到她的阿爹木昇的喊声:“阿蓉,你在哪里啊?阿蓉!!” “阿爹喊我呢,我要走了。”小木蓉放下抬起的小手,说。 “以后,我还能看到你吗?”阿狗眨着眼睛,问。 “阿蓉,你给我出来,阿蓉。”木昇的喊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了。 “爹,我在这里呢。”听到阿爹急切的呼唤,木蓉转身跑了,把自己要和阿狗拉钩的事情给忘记了。 阿狗的手指还在半空停着呢。看着木蓉渐渐远去的身影,阿狗缓缓的放下了手指,神情间有些怅然。 第二章黑袍道人 猎户们都走了,空气渐渐的安静了。阿狗悄悄的来到冯瘸子跟前,站着不语。 冯瘸子也喝大了。他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指着阿狗。说:“你把这些盘子碗筷都给老子收拾利索了,你才能去睡觉。老子先去睡了,记住,要全部收拾干净啊。明日,老子醒来要是看到你没有收拾干净,看老子打断你的腿。” 冯瘸子摇晃着走到草屋门口,他扶着门框,转过身,说:“明日老子要早起。你记得喊醒老子啊。” “我知道了。老爹。”阿狗答应着。 夜越来越凉,也越来越静。 阿狗一个人收拾着碗筷,耳旁是冯瘸子的鼾声和来自沙漠深处的风声。 沙漠水源匮乏,整个村子了的人吃水都是要去山脚下的小溪里的水。从草屋到小溪边,要走三里路。阿狗提着木桶,去小溪打水。 木桶很大,都要到阿狗的胸口了。阿狗只能高举着手才能让木桶离地。去的时候,木桶是空的,阿狗双手举着木桶,还不怎么费劲。回来时,装了水的木桶对于阿狗来说就很麻烦了。对于阿狗来说,便是不小的挑战了。一路上,木桶不时的磕到他的膝盖,等到了草屋,他的膝盖都被木桶磕破了。打来的一桶水也只有半桶了。 等把碗筷洗刷干净。天也要亮了。阿狗伸了伸懒腰,他怕自己睡着,就在自己脸上打了两巴掌。冯瘸子临睡前,可是交代过要早早的喊醒他。阿狗知道,天亮后,自己若是没有喊醒阿爹。阿爹的巴掌会把他的牙齿给打下来。 阿狗的担忧并不是杞人忧天。在他们来这里之前,冯瘸子要阿狗端洗脚水,阿狗端来的洗脚水有点凉了。冯瘸子一脚把阿狗的肋骨给踹断了。所以,对于冯瘸子的话,阿狗是一点都不敢违背。 沙漠的天亮的早。天空中最后的一个星辰落下,天便亮了。 阿狗喊醒冯瘸子后,冯瘸子并未睡饱。他让阿狗把饭做好,他自己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吃过早饭,冯瘸子带着阿狗去了附近的一个叫“鬼不扰”的集市。 阿狗居住的地方叫“桃源村”,在黑齿国的边陲。村子很偏僻,并且还有一座大山相隔,这里的人时常被山那边的繁华红尘给遗忘了。除了每三年一次,地方官来收钱粮的时,会赶着一辆马车,拉走上缴的货物。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桃源村”。 “鬼不扰”集市距离“桃源村”有十多里路,平时,这里的人要去买生活用品时,便会背着一个竹篓,穿过“红尘峡谷”,再走上五里路,变到“鬼不扰”了。 今日去“鬼不扰”,冯瘸子买了一口大锅,一把大铁锤。回去后,冯瘸子就把大锅给支上了。然后,冯瘸子找“桃源村”唯一一个会写字的人在一块木板上写了“铁匠铺”三个字。 从此以后,冯瘸子就变成了冯铁匠。 除了对自己的孩子不好,冯铁匠对乡亲们都很好。不仅说话和善,有时候,乡亲们让冯铁匠打造一些打猎用的刀箭之类的东西,冯铁匠也不收取他们的钱。 “鄙人来这里居住,已经够麻烦你们了。哪里还能要你们的银子啊。”这是冯铁匠常说的一句话。 除了打造猎户们的用具。冯铁匠最主要的工作是打造刀和剑。尤其是冯铁匠打造的剑,剑刃薄,剑锋利。用张猎户的话说,剑体轻薄,如两汪秋泪,甚是漂亮。 每次打造好一把剑,冯铁匠都会让阿狗去“鬼不扰”买一只大红公鸡。冯铁匠用大红公鸡的血洗剑刃。 “只有被血洗礼过的剑,才是一把真正的剑。”冯铁匠一手端着鸡血,一手拿着长剑,很严肃的说。 由于冯铁匠腿脚不便,他打制好的剑便会让阿狗拿去“鬼不扰”卖。每一把剑冯铁匠都是给阿狗规定好了价格。阿狗只能高于冯铁匠规定的价格卖,而不能低于他规定的价格。 这一日,冯铁匠把两把剑丢给阿狗。 “那把长剑卖二两银子,那把短剑卖一两银子。今日你必须给老子卖出去,卖不出去,你就别回来了。”冯铁匠的话不多,但都很实在。 阿狗正要问冯铁匠为什么长的二两,短的反而一两呢。冯瘸子说完便转身回到草房里,并没有给阿狗提问的机会。 “鬼不扰”虽小,但很热闹。十里八乡的人都来这里交易。 阿狗每三五日便来这里买刀剑,是以,集市上的人都认识他了。渐渐的,阿狗也不腼腆了,他从旁边那个卖猪肉的刘大胆学到,买东西的关键不在于你的东西有多好,而在于你会不会吆喝。 好比他的猪肉,若全部是肥肉,他会说他的肉是做出来的红烧肉是肥而不腻;若是骨头,他便说他的肉是做糖醋排骨的不二之选。总之一句话,没有不好的货物,只有不会吆喝的店家。 在刘大胆的熏陶下,阿狗也学会了吆喝。比如,一把普通的剑,阿狗会说成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当然,他所会的这两个词语还是冯瘸子现教给他呢。 “小子,你的剑真的能削铁如泥?我看你是吹牛吧。”阿狗眼神一错,一个黑袍道人站在他跟前。阿狗抬头,看到一个歪眼斜眉,嘴长龅牙的黑袍道人站在跟前。 “你从哪里来的?我怎么没看到你啊?”阿狗问。 黑袍道人阴阴一笑,然后,用手指着天空。阿狗抬头张望,蔚蓝的天空,漂浮着几朵白云。阿狗明白黑袍道人的意思了,黑袍道人是说他从天上而来,但阿狗并不相信。 “你这个人,这么大了还吹牛啊。”阿狗笑着说。 黑袍道人没有理会阿狗的话,他笑了笑,问:“小子,你这剑很厉害吗?” 阿狗郑重的点点说:“当然很厉害了。” “你这把见能杀人吗?”黑袍道人继续问。 阿狗左右张望,他看到一旁刘大胆卖猪肉用的案板。阿狗眼珠转动,想到一个办法。他从黑袍道人手中接过长剑,转身走向案板,在黑袍道人和刘大胆的注视中,阿狗举起手中的剑,把案板的一个脚给砍了一下来。 刘大胆不干了。他三两步走到阿狗跟前,一把攥住阿狗的衣服,怒道:“狗日的,你小子是不是找死啊?” “大叔,你消消气。他不信我的剑能杀人,我只是让他看看,我的剑可厉害了。”阿狗解释说。 阿狗常来这里卖剑,早就和刘大胆混熟了,刘大胆也不会真的就揍阿狗。他吓唬了阿狗两句,便松开阿狗,把目光转向黑袍道人。 “我说道长,你真想要这把剑?”刘大胆问。 “贫道是想要这把剑。不过,贫道觉得,他的这把剑杀不死人,贫道就有些犹豫,要不要买这把剑了。”黑袍道长摇摇头说。 “我的剑都把这么厚的木板砍下来了,你还说不能杀人?”阿狗捡起地上的被他用剑看下来的木板,递给黑袍道人跟前,大声的质问黑袍道人。 黑袍道人笑了笑,说:“你的剑把木板给砍下了又能说明什么啊?贫道想知道你的剑能不能杀人?要不这样,你现在用这把剑杀一个人。若是能把人杀死,我就买了你的剑。” 听了黑袍道人的话,阿狗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刘大胆拉着阿狗,小声的说:“别理他,我看这些人一定是疯了。” 黑袍道人微微一笑,说:“小伙子,你这个人不地道啊。小小的年龄,怎么可能骗人啊?我看你小子贼头贼脑,一定是没有父母教养吧。今日,贫道就代你父母说你两句,以后卖东西,千万不能撒谎啊。撒谎的人就像小偷一样,最可耻了。” 黑袍道人的辱骂彻底的激怒阿狗了。他挣脱了刘大胆抓着他的那只手,怒冲冲的跑到黑袍道人跟前,仰着头,大声的问:“我没有撒谎,你为什么要骂我?” “好啊。你没有撒谎,你现在就杀个人给贫道看看啊。”黑袍道人用鄙夷的眼光看着阿狗说,“贫道就站在你跟前,有本事,你就用你手中的长剑刺我吧。你要是能刺中我,我便承认你没有撒谎。” 黑袍道人的话把阿狗给绕晕了。阿狗想了想,说:“我又不认识你,我不能杀你。” “你不是不能杀我。是你杀不了我。”和黑袍道人依旧用讽刺的语气说,“贫道就说了,你只会撒谎。你手中的剑根本就不能杀人。” “你,你……”黑袍道人的话彻底把阿狗激怒了。阿狗用手指着黑袍道人,不知道该怎么反击了。 “我什么我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黑袍道人说,“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你要是能杀了我,就证明你没有撒谎。不然,你就是一个只会撒谎的坏孩子。” 说完,黑袍道人冲阿狗笑了笑。阿狗心中的气啊,都快要让他爆炸了。他体内的血涌上了脑袋,眼睛也有些恍惚了。他看到了一大片的血,还有很多的人头,有的在臭水沟里躺着,有的在树上挂着。那些人头都在冲他笑,冲他喊:你是个骗子,你是个骗子。 “我不是骗子。” 阿狗大喊。与此同时,他举着手中的剑,朝黑袍道人刺去。在阿狗举剑的同时,刘大胆便朝阿狗扑过去。阿狗剑距离黑袍道人的心脏只有一寸了,刘大胆把阿狗扑倒在地。阿狗手中的剑划着黑袍道人的衣服落在地上。 “臭小子,你是不是疯了。”刘大胆冲阿狗怒吼。“光天化日之下,你就杀人。你是不是想去坐牢啊。” “是他看不起我,我才要杀他。”阿狗委屈的说。 “他是个……” 刘大胆本是压在阿狗的身上,他是要骂黑袍道人是个傻子,在他说话时,扭头一看,黑袍道人不见了。刘大胆后面的话也就没骂出来。 刘大胆爬起来,拍打着自己衣服,说:“你今天运气不好,你回家吧,明天再来卖。” 阿狗也爬起来,并捡起地上的剑,看着刘大胆说:“大叔,我真的不是骗子。” “我知道你不是骗子。”刘大胆用手抚摸着阿狗的小脑袋说,“那个人就是个傻子,他的话不作数,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刘大胆的话给了阿狗极大的安慰。阿狗年龄虽小,可极有性格。并且,阿狗最烦别人说他是骗子了,因为阿狗时常想起木蓉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我相信你,你是最诚实的人。因而,阿狗便把诚实当成他生命中的重要品格了。 刘大胆用刀削下一块猪肉,递给阿狗说:“你今日没把剑卖出去。你老爹一定会骂你。你拿着肉回家,你老爹或许不那么生气了。” “谢谢你,刘叔叔。” 阿狗从刘大胆手里接过猪肉,便拿着剑回家了。 第三章被迫杀人 穿过“红尘峡谷”时,阿狗看到有一块大石头把道路挡住了。大石头上放着一个黑色圆乎乎的东西。等阿狗走进,大石头上的黑物忽然站起来了。阿狗心里没有防备,吓得倒退了好多步。 黑物慢慢的转过身,阿狗看清所谓的黑物竟然是个人。不止是人,还是阿狗最不想看到的人,黑袍道人。 “小骗子,你走的好慢啊。贫道等你等得都睡着了。”黑袍道人冲阿狗笑了笑。 阿狗本来是很怕黑袍道人。可当他听到黑袍道人还喊他小骗子,阿狗怒了。当人一发怒的时候,便忘记了害怕。 “你给我闭嘴。”阿狗把刘大胆给他的肉放在地上,用手中的剑指着黑袍道人说:“刘叔说,咱们没有仇恨,我不能杀你。” “是不能杀我还是你的剑不行,你杀不了我?” 黑袍道人从石头上跳下来,一步步的走到阿狗跟前。他挺了挺胸脯,说,“那个卖猪肉的说的话贫道我也听到了。他说,光天化日之下让你杀人,确实是难为你了。你看看,这里四下无人,我就在这里站着不动,你要是能杀了我,我就不说你是骗子了。” 阿狗的小脑袋瓜子被黑袍道人给弄迷糊了。他是见过有人要钱,有人要命,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要死。 “来吧,趁着现在没人看到,快点动手吧。”黑袍道人拍了拍胸膛,说。 阿狗捡起地上的猪肉,慢慢的后退,退到足够远了,阿狗大声说:“刘叔说你是个疯子,我不跟疯子说话。” 说完,阿狗撒腿就跑了。他一口气跑到了“红尘峡谷”的入口处,阿狗觉得,黑袍道人是追不过来了,他停下来喘口气。 “你不仅是个小骗子,你还是个胆小鬼。贫道真的搞不明白,那个小姑娘怎么会相信你的话啊。等贫道见了那个小姑娘,一定告诉她,你就是个小骗子。” 阿狗听到背后有人说话,他回过头,看到黑袍道人就站在他身后,面对微笑,看着自己。 黑袍道人说过的话阿狗都听到了。尤其是当黑袍道人说要告诉木蓉他是个小骗子时,阿狗心中的那把火又燃烧起来。 黑袍道人看到阿狗的眼睛慢慢的变红了。黑袍道人很是兴奋。 “找到了,贫道终于找到了。嘿嘿!!”黑袍道人喃喃的说,由于太过兴奋,他的脸都有些扭曲变形了。 阿狗已经把手中的剑举起来了,只是,他还没有下定决心是否要给黑袍道人最后一击。黑袍道人知道,是时候点燃阿狗的心中的“先天之怒”了。 “来吧,小骗子。快点杀了我。你杀了我,那个小姑娘就不会笑话你是个骗子了。”黑袍道人说。 黑袍道人的声音传入阿狗的耳朵里。让阿狗觉得很刺耳,阿狗又听到了好多的人头都在嘲笑他是个骗子。 “我不是骗子。” 阿狗大吼一声啊,然后,他举着剑,朝黑袍道人刺去。 黑袍道人没有闪躲,阿狗手中的剑直入黑袍道人的心脏。看着鲜血不停的从黑袍道人的身体里流出,阿狗吓傻了。他潜意识里往后撤了一步,长剑从黑袍道人的身子里拔出来,继而,一股鲜血从伤口处喷出。阿狗身子一哆嗦,一屁股坐在地上。黑袍道人把手伸进伤口里,从身体里拿出一个红色的东西,那东西在黑袍道人的手中还一颤一颤的跳动。 黑袍道人一手托着红色东西,慢慢的来到阿狗跟前。黑袍道人小声说:“孩子,张开嘴巴。” 阿狗像是中了黑袍道人的魔法,乖乖的张开嘴。黑袍道人把红色的东西塞进阿狗的嘴里,然后用手拍了拍阿狗的后背,阿狗只觉得那个东西一下子就进了自己的肚子。 “天地不仁,万物失魂。以汝之怨,养蛊之魂。妙哉,妙哉。哈哈哈……” 黑袍道人念完一段话,身子一闪,便没了踪影。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对于阿狗来说,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唯有地上的血告诉他,那不是梦。好一会,阿狗的手脚能动弹了,他用手指扣着自己的喉咙,想把咽下去的那个红色的东西给吐出来。费了半天的力气,除了让自己吐出一些酸水,什么都没有吐。 眼看着太阳快要下山了,阿狗着急忙慌的往家里赶。走到家门口,他才想起,自己的剑还有刘大胆给他的猪肉,他都忘记拿了。 冯铁匠已经把饭做好了。他一个人正坐在门口喝酒呢。阿狗低着头,站在冯铁匠身旁。冯铁匠扭头,看着阿狗空空如也的双手,随问:“两把剑都卖出去了?” “啊,嗯!”阿狗低着头,不敢看冯铁匠的眼睛。 冯铁匠把手伸过来,说:“拿来吧。” 阿狗知道,冯铁匠是朝他要银子。可是,他的剑没有卖出去,哪来的银子啊? “老爹,你先别打我,好吗?”阿狗依旧低着头,他用余光看着冯铁匠说。 冯铁匠看着阿狗,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了。冯铁匠不耐烦的说:“我的银子呢?快点拿出来。” “银子?老爹,剑没卖出去。”阿狗小声说。 “剑没卖出去?剑呢?”冯铁匠问。 “剑被我弄丢了。”阿狗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冯铁匠费了好大的劲才听清楚阿狗的讲话。冯铁匠站起身,一语不发的回到草房里,不一会,他就拿出了一条绳子。阿狗知道,冯铁匠又要吊起来打他了。阿狗乖乖的举起双手,任凭冯铁匠把他的手绑起来。 草屋左边有一颗老槐树,长出一支横着的树杈。冯铁匠将阿狗掉在树杈上,他找了一个木棒,慢慢的朝阿狗走来。 “老爹,我错了,你别打我了,老爹,我知道错了。”阿狗哭着说。 “小兔崽子,老爹我每天管你吃喝,拉扯你这么大。你竟敢跟老爹我玩这一手。你是不是把买剑的钱藏起来了?”冯铁匠已经来到了老槐树下,他一手拿着棍子,一手指着阿狗,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不是把卖剑的钱藏起来了?” “老爹,我没有藏。我发誓,我没有藏。”阿狗大声的说。 “不承认,老子今天就打到你承认为止。” 话音落地,冯铁匠句就抡起棍子,照着阿狗的屁股,上来就是一通猛打。 阿狗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毒打。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在冯铁匠打他时,他叫唤的越厉害,冯铁匠下手越狠。所以,现在冯铁匠在打他,阿狗干脆就不强忍着不出声了。 “让你不承认,让你不承认。” 冯铁匠边打边骂。越骂越生气。起初,冯铁匠的下手还是有些分寸,他怕打断了阿狗的骨头,只是用棍子打阿狗的屁股。后来,冯铁匠的怒火冲昏了他的理智,他也不管阿狗身上的那个部位,一通乱打。 不巧,冯铁匠的棍子打在阿狗的肚子上,只听得“咔嚓”一声,冯铁匠手中棍子断了。 冯铁匠吃了一惊。他手中的棍子约莫有手腕粗细,怎么可能把棍子打断啊? “老爹,棍子都断了。你别打我了。”阿狗说。 冯铁匠本还想着,是不是自己下手太重了,把棍子给打断了。阿狗的这句话,无疑是一把干柴,又让冯铁匠心中的怒火给燃了起来。 “小兔崽子,你敢笑话你老爹。你给我啊等着,我再拿一根棍子,今日,我非得把你打死不可。”冯铁匠气冲冲的走出了院子,不多时,他拿了一个胳膊粗细的棍子,大步流星的走来。 看着冯铁匠的手中的棍子,阿狗的脸都变色了。这么粗的棍子,打在身上,连命都没有了。所以,在冯铁匠朝阿狗走来时,阿狗仿佛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阿爹,饶了我吧。求求你了,阿爹,你饶了我吧。”阿狗苦苦的哀求。 冯铁匠来到老槐树下,也不答话,抡起棍子,朝着阿狗的肚子砸来。 “当!!!” 一声巨响。冯铁匠的棍子像是砸在了一块铁上,震得他虎口发麻,他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的棍子,不偏不正,落在冯铁匠头上,把冯铁匠给砸晕了。 冯铁匠的一棍子,把吊着阿狗的那个树枝给震断了。阿狗掉在地上。他怕冯铁匠醒过来还要打他,趁着冯铁匠昏迷,阿狗站起来,跑出了院子。 天已经大黑了,从沙漠深处吹来的风,带着阵阵的冷意。阿狗并不喜欢这里,尤其是晚上,当他凝视着沙漠时,就感觉到那是一个黑色的怪物,随时都有可能将他吞没。 为了不让冯铁匠找到他,阿狗朝山脚走去。 山脚处零星的分布着一些房屋,那是“桃源村”的猎户们的家。阿狗来这里快要三年了,他还没怎么来过这里。一是他每天都跟着冯铁匠屁股后面,忙着打铁卖剑,没有时间;其次,冯铁匠也警告过他。不让他来这边。用冯铁匠的话说,当地人都很坏,不要和他们交谈,以免被当地人给骗了。 对于冯铁匠的话,阿狗并不怎么相信。因为在冯铁匠说当地人很坏时,阿狗想到了木蓉。像木蓉那么好看的女孩子,怎么会很坏啊? 阿狗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刚才又被冯铁匠打了一顿,他托着疲惫的身子,靠着一个矮墙,慢慢的睡着了。 第四章白灵 阿狗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被人带到一个红陌生的地方,四周都是红色,像血一样的红。 红色的天空,红色大地,红色的树木,红色的河流…… 河流里漂浮着一个个的头颅,每一个头颅都在冲他笑,冲他喊:你是个骗子,你是个骗子。 在众多的头颅中,阿狗看到一个熟悉的,漂亮的头颅,是木蓉,她也冲她喊:你是个骗子,你是个骗子。 阿狗想为自己辩驳,可是,他发不出声音。阿狗急了,然后,他就醒了。 “阿狗哥,你怎么在这里睡觉啊?” 一个温柔的声音传入阿狗的耳朵。声音是如此的暖,像三月的风,带着满山的花香,一下子就芳香了阿狗寂寞的心。 阿狗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漂亮的脸蛋出现在他面前。 “你是木蓉吗?”阿狗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木蓉了,只是,他觉得木蓉的出现对于他来说,太过幸福,他已经不敢相信幸福了,他怕这是一场梦。 “阿狗哥,你怎么躺在这儿睡了?”木蓉手里拿着一个用橘子皮做成的小小的灯,小小的灯烛在夜风中来回的摇晃,仿佛随时都要灭了。 木蓉的话让阿狗想到自己的困境。不回去会饿死,回去会打死。可是,他还不想死啊。尤其是看到木蓉后,阿狗想到了世界的美好,他更不想死了。 阿狗哭了。 他咬着嘴唇,极力的忍者,不让自己在木蓉面前哭出来。可他只能控制住声音,控制不出泪水。 “阿狗哥,你别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说话间,木蓉的眼泪就流了出来阿狗边哭边用眼睛偷偷的瞧木蓉,。微微的灯光中,木蓉的眼泪像一个个晶莹的琥珀,一颗颗的从她俏丽的脸上滑落。 “我不哭了。”阿狗不想让木蓉跟着自己的哭泣,他还记得木蓉曾经对他说过的那句话,哭泣的小孩就不漂亮了。他可是希望木蓉永远都是漂漂亮亮。 阿狗用破烂的衣袖擦了擦眼泪,冲努力的挤出一丝丝的笑容了。 阿狗脸上怪异表情把木蓉逗笑了。看到木蓉笑了,阿狗也跟着笑了。这次,他的笑是真诚的,爽朗的,发自肺腑的。 “大晚上的,你不在家里呆着,来这里干什么啊?”阿狗问。 “白灵不见了。我找白灵呢。”木蓉的脸忽然有些着急了,她站起身,说,“阿狗哥,我不能陪你说话了,我要去找白灵了。” 木蓉转身要走。 “等一等。”阿狗从地上爬起来,说,“我跟你一块去,行吗?”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啊,阿狗哥。” 木蓉太兴奋了,她转过身,伸出双手,不由的抓住了阿狗的手。阿狗的手被木蓉的小手攥着,他感觉到从木蓉手心中传来的温度,还有皮肤滑滑的好感。 阿狗心竟然有些慌乱了。他忙把手从木蓉的小手中抽出来,说:“我帮你拿着小桔灯。” 木蓉把小桔灯递给阿狗,她跟在阿狗身后,一只手紧紧的拉着阿狗的衣服。行走在荒芜的沙漠边际,阿狗忽然觉得很了不起了,现在,就算是有老虎出现,他也不会畏惧,因为他要保护身旁的这个女孩子。 木蓉告诉阿狗,白灵一条白色小狐狸。 “我没有见过狐狸,她长得好看吗?”阿狗问。 “白灵可漂亮了。” 说起白灵,木蓉就很快乐了,她实在是太喜欢白灵了。阿狗能够感觉到木蓉的快乐,因为提到白灵,木阿狗听到的蓉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很轻松了。 “白灵有着一个大大的耳朵,明亮的眼睛,对了,尤其是白灵的尾巴,可好玩了。爹爹说,他打猎这么多年,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像白灵那样好看的小狐狸呢。阿狗哥,我敢保证,你若是见到了白灵,你一定也会喜欢它。” 听了木蓉的话,阿狗也动了好奇之心。他扭头看着木蓉,问:“白灵的尾巴有什么奇怪之处啊?” “白灵有九条小尾巴呢。”木蓉得意的说。 “九条尾巴?”阿狗撇了撇嘴巴,不削的说,“你就吹牛吧。哪里有九条尾巴的狐狸啊?” 见阿狗不相信自己的话,木蓉急了。她瞪大眼睛,很认真的说:“阿狗哥,我真的没有骗你,白灵真的有九条尾巴。爹爹告诉我,做人最重要就是讲实话,不能骗人。” 木蓉的话让阿狗想到了黑袍道人。随即,阿狗的肚子像是被人踹了一脚。 “哎吆!!” 阿狗一声惨叫。然后,他用手捂着肚子,慢慢的蹲下。小桔灯也掉在了地上,好在没有灭。木蓉捡起小桔灯,照着阿狗的脸,她看到阿狗脸色苍白,并且有汗珠渗出。 “阿狗哥,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木蓉看着阿狗,一脸的担忧和恐惧。 不一会,阿狗的肚子便不痛了。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缓了口气,慢慢的站起身,说:“我没事了,咱们快去找你的白灵吧。” 木蓉看着拿眼睛上下打量着阿狗,仍是担心的问:“阿狗哥,你确定你真的没事吗?” 阿狗用手在木蓉的脸蛋上轻轻的刮了下,笑着说:“傻丫头,我真的没事。把小桔灯给我。” 木蓉又把小桔灯交给了阿狗,两个人沿着小道来到了溪边,木蓉用手指着前面的山峰说:“爹爹就是在那边的一个树洞里发现了白灵。” 阿狗点头,说:“嗯,咱们去那边看看。或许树洞就是白灵家呢,白灵想家了,就回去了。” 顺着小溪,有一条上山的小径。虽然每日都有当地的猎人顺着这条小径上山,但由于小径太过陡峭,并且还有一些杂草,两个人爬上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半道上,木蓉还摔了一跤。 终于来到白灵的“家”了。那是一颗很大很大的榕树,阿狗抬头,都没能看到榕树的枝头。榕树是临崖而长,它的树根紧紧的盘踞着山石,树身则探出去,悬在山崖上方。 “这里就是白灵的家吗?我怎么没有看到白灵啊?”阿狗疑问道。 “你跟我来。”木蓉从阿狗手中接过小桔灯,走在前面。在靠近山体的一侧,有一个小洞,木蓉先钻进洞里,阿狗也紧跟着钻了进去。洞口很小,可里面很大。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阿狗在后面边走边问。 “是我阿爹发现这个地方。”木蓉说,“有一次下大雨,把阿爹困在了山里。他就来这里避雨,然后,阿爹就看到里面躺着一个白狐狸。。” “白狐狸是白灵吗?”阿狗问。 木蓉摇摇头,说:“不是白灵。是白灵的妈妈。后来,白灵的母亲死了,白灵还不能养活自己,爹爹就把白灵带回了家。” “白灵的妈妈怎么就死了?”阿狗接着问。 “我也不知道。爹爹没有告诉我。”边说话,两人边来到了山洞的深处。阿狗眼尖,看到不远的角落里有一个小白点。 “那是白灵吗?”阿狗用手指着小白点,问。 木蓉举着小桔灯走过去,果然,小白点是一个卷缩着的狐狸。 “白灵,白灵。”木蓉拿着小桔灯朝白灵跑去。到了白灵跟前,木蓉把小桔灯放在地上,弯腰轻轻的抱起白灵。木蓉用一个胳膊揽着白灵,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白灵的白毛。 阿狗捡起小桔灯,他凑过去,仔细端详着木蓉怀里的白灵。白灵却是很好看,就像一团白绒绒的棉花。 “我可以摸摸它吗?”阿狗问。 木蓉把手指放在嘴上,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小声的说:“阿狗哥,你小点声说话,白灵睡着了,别把白灵吵醒了。” 随即,木蓉又小声说:“阿狗哥,你可以摸白灵,不过你要轻轻的啊,别弄痛它了。” 阿狗心想,我只是轻轻的摸它,怎么会把它弄痛了啊。看着木蓉一脸认真的样子,阿狗觉得木蓉太可爱,甚至于比木蓉怀里的白灵都要可爱。 阿狗伸手,小心的摸了摸白灵的毛,果真很软,也很滑。随即,阿狗把注意力放在了白灵的尾巴上。 “一,二,三,四……” 阿狗认真的数着白灵的尾巴。果然如木蓉所说,白灵是有九个小尾巴。 “阿狗哥,咱们走吧。”木蓉小声的说。 阿狗一手扶着木蓉,一手拿着小桔灯,两人小心的走出了树洞。阿狗又回头看了眼榕树,感叹说:“这棵树真的好大啊。” “爹爹说,这棵树活了一千多年呢。”木蓉说,“谁知道呢,反正咱们都活不了一千年。” “一千年啊。怪不得长这么高了。”阿狗又抬头仰望,刚才,他没能看到榕树的枝头,现在,他想找到榕树的枝头。可惜,他这次又要失望了,榕树就像一根挺拔的柱子,直直的插入苍穹。阿狗心中一动,忽然有了奇怪的念头:如果,顺着这颗大树,是不是就可以上天了? 阿狗仰望了天空,天空深邃,繁星点点。 第五章渡劫 两人正要离开树洞时,白灵忽然从木蓉怀里跳到了地上。 木蓉一惊,忙说:“阿狗哥,白灵跑了。” 阿狗就站在木蓉身旁,他是看到白灵从木蓉怀里跳到地上的整个过程,他忙举着小桔灯,跟在白灵后面。白灵蹦蹦跳跳,朝着树洞跑去。阿狗心想,他们刚把白灵从树洞里抱出来,若是再让白灵钻进树洞里,便会很麻烦了。是以,阿狗紧跑两步,绕到白灵前面,挡住白灵去树洞的路。 白灵抬起头,眼睛盯着阿狗,嘴里发出“吱吱”的声音。 阿狗蹲下,柔声说:“白灵,我们是来带你回家,并不会伤害你,你要乖乖的跟我们回家哦。” 话毕,阿狗瞅准时机,猛然出击,伸手去抓白灵。白灵退后两步,阿狗扑了空。阿狗正要收手,白灵忽然跳起来,在阿狗手上咬了一口。 “哎吆!!!” 阿狗没有防备,被白灵偷袭成功后,发出了一声惨叫。 听到阿狗的叫声,木蓉跑过来。她看到阿狗的手上在流血,忙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帮阿狗缠住手上的伤口。 “阿狗哥,对不起啊,你跟我来找白灵,害得你受伤了。”木蓉自责的说。 阿狗忍着痛,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的说:“一点小伤,不痛的。” “怎么会是这样啊?”木蓉不解的说,“白灵很老实,它从不咬人。怎么就忽然咬了你一口啊?” “白灵呢,白灵跑哪里去了?”阿狗问。 两个人光顾着阿狗的伤了,一不留神,白灵不见了。木蓉把两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上,大声的喊:“白灵,你出来啊。我是木蓉,我来找你了,你出来啊。” 阿狗也跟着喊:“白灵,你出来啊,我不会伤害你的。白灵……” 喊了半天,白灵愣是没有出来。阿狗叹了口气说:“我觉得,喊咱们是喊不出来了。咱们还是四下找找吧。这里既然是白灵的家,它就不可能跑远。” 木蓉点点头,说:“阿狗哥,我听你的。” 阿狗打着灯笼,绕着榕树找了一炷香的功夫,阿狗听到木蓉大口喘气的声音,阿狗回头,看到木蓉双手掐着腰,正不停的喘气。阿狗知道木蓉是累了。 “木姑娘,你累了,先坐下歇会吧。我自己去找白灵。”阿狗说。 木蓉确实是累了,她找了一个光滑的石头,坐在石头上边喘气边问:“阿狗哥,你不累吗?” 木蓉这么一问,阿狗还真有些惊讶了。在见到木蓉前,阿狗确实是又累又痛。毕竟,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又加上冯铁匠的毒打,累是可以理解。 此刻,阿狗竟然不觉得累了,他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可他也不觉得饿了。他总觉得肚子里有一团火,让他忘记了饿,也忘记了疲劳。 “我不累。”阿狗说,“你就在这里坐着别动,我再去附近找找。等我找到了白灵,我就来这里和你会和。” 木蓉点点头,说:“阿狗哥,我听你的话,我在这里等你。” 阿狗提着小桔灯,又去榕树的另一边寻找了。这次,阿蓉的运气不错,不多大会,他就在一块大石旁的草丛中看到了白灵。 白灵把小小的身子紧缩在石头的缝里,要不是阿狗眼尖,还真的找不到了。刚被白灵咬了一口,阿狗不敢贸然的抓白灵了。 他提着小桔灯在外面,白灵则躲在大石头下面,一人一狐,相互对峙了一炷香的时间。 穆然,阿狗看到白灵的眼神中有了恐慌。随即,一道闪电如利斧般劈向白灵藏身的那块大石。闪电过后,大石劈成两半。 白灵把头埋在地上,整个身子不停的颤抖。 又一道闪电划过长空,劈向大石。闪电过后,大石碎裂。 阿狗惊呆了。 晴朗的天空,怎么会有闪电? “吱吱……” 阿狗听到白灵发出的叫声,很是凄凉。像是在求饶,又像是在喊救命。 阿狗忽然不害怕被白灵咬了。即便是,再被白灵咬一口,阿狗也要把白灵带走。阿狗有一种直觉,在不把白灵带走,白灵真的就要被闪电给击中了。 阿狗靠近白灵,在阿狗弯腰要抱白灵的瞬间,又一道闪电下来了。阿狗抬起头,分明的看到闪电从深邃的天空中直直的朝下延伸,伴随着闪电,阿狗隐隐听了“咆哮”声,一种像风吹沙粒的声音。阿狗在沙漠旁居住了两三年了。对于这种声音,他太熟悉了。 为了不让闪电劈到白灵,阿狗忙拎起白灵,抱在自己怀里。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闪电本是垂直的往下延伸,快要到达阿狗的头顶上了,延伸中的闪电忽然停止了。就像有一只手,抓住了闪电的头,让闪电不再延伸。随即,闪电消失了,“咆哮”的声音也消失了。 在闪电降临到阿狗的头顶时,阿狗的三魂六魄都吓没了。那一刻,他仿佛闻到了死亡的味道。看到了死亡的魔爪。 好在,阿狗的命大。闪电最终并没有落在他的头上。 约莫半柱香,白灵在阿狗怀里动了动。阿狗低头看着怀里的白灵,白灵也正抬着头看他呢。从白灵的眼神中,阿狗看出了白灵对他的感激。 “白灵,我可是你主人的好朋友,你不能再咬我了啊。”阿狗一手抱着白灵,一手拎着小桔灯,来到了他和木蓉约定好的地方。 “阿狗哥,你找到白灵了?”木蓉看到灯光,随即站起身,跑去迎接阿狗。 “木姑娘,我找到白灵了。”阿狗说。 从阿狗手里接过白灵,木蓉用手抚摸着白灵的毛,说,“白灵,你跑哪里去了?你知道吗?我想死你了。” 木蓉低头,在白灵的身上亲了一口。 “咱们赶快离开这里吧。这里太危险了。”阿狗很是不安的说。 木蓉看着阿狗,说:“阿狗哥,我刚才看到闪电了,你看到了吗?” “我不仅看到了闪电,我还看到闪电把一块好大的石头给劈了。”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一会,阿狗依然心有余悸的说,“你是没有看到,就那么一下,一夸大石头就变成了粉末。” 木蓉抬头看着天空,说:“阿狗哥,你看,天上还有星星呢,怎么会有闪电啊?爹爹说,闪电都是在下雨的时候才会出现。可今天也没有下雨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闪电。”阿狗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说,“不过,我总觉得,这个地方太邪乎了。木姑娘,咱们已经找到白灵了,就快点下山吧。” 刚才的三道闪电,已经吓得木蓉心惊胆战了。若不是为了找白灵,木蓉早就想离开这里。阿狗提议下山,木蓉当然是认可阿狗的话了。 木蓉抱着白灵走在前面,阿狗提着小桔灯,在后面给木蓉照路。 到了山脚,两个人也该分开了。阿狗有些依依不舍。他之所以不想离开木蓉,是因为他不想回去。阿狗知道,他现在回去,冯铁匠一定还会打他。 只是,已经帮木蓉找到白灵了,阿狗就没有不走的理由了。 阿狗把小桔灯交给木蓉,说:“木姑娘,我要走了。” 木蓉从阿狗手里接过小桔灯,阿狗沉默了片刻,缓缓的转过身。就在阿狗要迈步时,木蓉问:“阿狗哥,你回家老爹还会打你吗?” 阿狗怔住了。 他回家冯铁匠一定会打他。可是,阿狗不想告诉木蓉,是怕木蓉为他担心。可他又不能对木蓉撒谎。所以,阿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木蓉走到阿狗对面,说:“阿狗哥,要不你先跟我回家吧。明日,让我爹爹领着你去见冯叔叔。或许,有了我爹爹为你求情,冯叔叔就不打你了啊。” 阿狗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木蓉,问:“可以吗?” “我爹爹人很好,他知道冯叔叔打你,一定会为你求情。走吧,阿狗哥。” 木蓉把小桔灯交到阿狗手里。她一手拉着阿狗,一手抱着白灵。阿狗跟在木蓉身后,去了木蓉家里了。 第六章好心的木大叔 木蓉的母亲在木蓉三岁的时候便去世了,这么多年,父女两人相依为命。每当木蓉想念母亲时,父亲就让小木蓉数门口的那棵木芙蓉树的花朵,父亲告诉木蓉,等到芙蓉树开出一千多白色的花朵时,她母亲就来看她了。 父亲木昇是“桃源村”最好的猎手,每天,木昇上山打猎时,小木蓉便在家里数着门前的木芙蓉花。只是,数来数去,木蓉最多的时候,也只是数了七百多个花朵,所以,她母亲也始终没有来看她。 好在木蓉现在有白灵了,每天有白灵的陪伴,即便父亲木昇上山打猎,木蓉也不寂寞了。 家里的灯亮着,房门也没有关。木蓉在院子里看到父亲坐在屋里的凳子上,擦拭着他的弓箭。对于父亲来说,心爱之物有两件,一是他宝贝的女儿;一是他的弓箭。 “阿爹,我回来了。”木蓉站在门口,说。 木昇扭头,看到木蓉的怀里抱着白灵,木蓉身后,是阿狗。阿狗第一次来木蓉家,很是拘谨。木蓉都进屋了,阿狗还是在门口站着。 “蓉儿回来了。”木昇放下手中的弓,站起身,看到门外的阿狗说,“这不是冯铁匠的儿子嘛,你们在一起啊?” 木蓉用手指着木昇,对阿狗说:“阿狗哥,这是我阿爹。” 阿狗当然知道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是木蓉的父亲了。阿狗也很想在木蓉父亲面前表现自己,只是,他心底里缺少自信,见到木昇后,竟不会说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木大叔,我,我走了……” 阿狗转要走。木蓉放下白灵,跑过去,拉住阿狗的衣袖,说:“阿狗哥,你忘了咱们说过的话吗?你现在回去,你阿爹还是会打你啊?” 阿狗站住了,被恐惧的支配感让他浑身发抖。木昇已经把弓收起来了,他冲着门口说:“外面冷,你们两个还不快进屋啊。” 木蓉拉着阿狗进了房间。阿狗手里还拿着小桔灯,微微的灯光照着他眉头上的因紧张而渗出的汗珠。木容搬了一个小凳子,让阿狗坐下。 “阿蓉,你不是找白灵了吗?你们两个怎么在一块了?”木昇问。 木蓉断断续续的,把她怎么遇到阿狗,阿狗又怎么陪着她上山,找到白灵的经历讲了一遍。听到是阿狗帮着木蓉找回了白灵,木昇对阿狗顿时有了好感。 “是这样啊。谢谢你,阿……”刚才,木蓉喊阿狗,木昇并没怎么在意。自己要说阿狗时,忽然意识到太不礼貌了,所以,他的话说了一半,忙转口问,“小孩,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阿狗。”阿狗见木昇问他,他忙回答说。 木昇有些不解。阿狗阿猫都是骂人的话,怎么会有人叫这样的名字啊? “你真的叫阿狗吗?”木昇问。 阿狗点点头,很认真的说:“老爹说我叫阿狗。” 木昇无奈的笑了笑,说:“你老爹也是奇怪啊,怎么会给你取一个这样的名字啊。” “阿爹,阿狗的名字不好听吗?”木容抬头,小眼睛很认真的看着木昇,问。 阿狗这个名字当然不好听了,这是大人们都知道事情。可是,要木昇说出阿狗为什么不好听,他却找不到理由。因为名字好听否与是一件主观意愿很强的事情。譬如,对于木蓉来说,她就不觉得阿狗这个名字难听。她认为,阿狗和木蓉没有什么区别。 “咕咕!!!” “什么声音?”木蓉问。 阿狗不好意思了。他一天没有吃食物了,肚子“咕咕”是他肚子的叫声。木蓉的眼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阿狗身上。 “阿狗哥,是你在说话吗?”木蓉问。 阿狗抿着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木昇问:“阿狗,你是不是饿了?” 阿狗低下头,没有说话。不说话便是默认了。木昇看出了阿狗的窘迫,也知道阿狗定是饿了。他让木蓉拿来了半只野鸡,阿狗一阵狼吞虎咽,半只野鸡进肚了,连鸡骨头都没有剩下。 吃完,阿狗用衣袖擦了擦嘴上的油渍,说:“谢谢你,木大叔。” “你怎么会这么饿?你老爹每天都不让你吃饱肚子吗?”木昇不解的问。 听到木昇谈及冯铁匠,木蓉想起来明日要帮阿狗的事情。木蓉对阿狗说:“阿狗哥,你把你老爹为什么打你,告诉阿爹,阿爹才好帮你啊。” 阿狗抬头,看到木蓉鼓励的眼神,阿狗咬了咬嘴唇,鼓足了勇气,把白天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木蓉和木昇两个人听得发呆,他们怎么都想不到,世上竟然还有黑袍道人那样不讲理的人。 “所以,你现在是不敢回家了吗?”木昇问。 阿狗微微颔首,说:“我回家,老爹还是会打我。” 对于冯铁匠,木昇并不怎么了解。除了两年前,冯铁匠入住本地时,请乡邻吃饭,木昇领着木蓉去了。那天晚上,冯铁匠逼迫着让阿狗喝酒,木昇就不太看好冯铁匠。现在,阿狗又讲述了冯铁匠日常对他的苛刻和折磨。木昇觉得,冯铁匠这个人很奇怪,尤其是对阿狗。作为父亲,木昇有着很深的体会,作为一个父亲,怎么可能会打孩子呢。 想了一会,木昇说:“如果,你拿着钱回家,你老爹就不会打你了,是吗?” “我不知道。”阿狗低着头,小声的说。 “好吧。你先去睡觉吧。明日,我陪着你回家。” 木昇把自己的床铺让给了阿狗,他在外间搭了一个地铺。木容抱着白灵去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一宿无话,次日一早,阿狗就醒来了。木蓉也早早的就醒了,她拿了一个野果,递给阿狗。 吃过早饭,木昇便带着阿狗去见冯铁匠了。看着草屋渐渐迫近,阿狗的脚步越来越满了。木昇看出阿狗的恐惧,他握着阿狗的手,说:“不要害怕,有我在呢,你老爹不会打你。” 还未到草房,便听到“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阿狗停住脚步,看着木昇说:“木大叔,要不你回去吧。” “我答应要送你回家,我怎么能回去呢。”木昇拍了拍阿狗的肩膀,鼓励道,“别紧张,我相信你老爹也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磨磨蹭蹭,阿狗来到了草屋门口。冯铁匠背对着房门,正轮着锤子打铁呢。 “你小子有种啊,竟敢一夜不回来。是不是想要我把你的腿给打断啊?”冯铁匠没有回头,边打铁边说。 “老爹,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阿狗小声的说。 “哐当!!” 冯铁匠把手中的锤子仍在地上。边转身边说:“以后,你个狗杂种还……” 冯铁匠看到木昇也站在门口。把后面的话强行咽了回去。随即,冯铁匠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木老弟,你今儿怎么来我这里了?是不是要我帮忙啊?”冯铁匠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没事,咱们都是兄弟,有事你说话,只要是我能帮忙,我一定帮你做。” 木昇朝里走了几步,他用手摸了摸阿狗的脑袋,说:“按理说,咱们两个不熟,你家的事情我不该过问。不过,阿狗找到我了,我就不能不说两句。” “你说,你说。我听着呢。”靠着窗户处,有一个方桌,桌上放着一个水壶,还有几个碗,摞在一起。冯铁匠一瘸一拐的来到桌子旁,拎起水壶。阿狗忙过去,说:“老爹,我来吧。” 冯铁匠把水壶交给阿狗。阿狗倒了两碗水,他先递给冯铁匠,冯铁匠指了指木昇,阿狗双手捧着碗,递到木昇面前。 “木大叔,你喝水。”阿狗说。 “我不渴。”木蓉板着脸说。 阿狗扭头看着冯铁匠。冯铁匠笑了笑,说:“木老弟,你不是有话说吗?你说吧,我听着呢。” “我们这个地方叫‘桃源村’,先祖避秦时之乱,隐居在此。到现在,已经有一千多年了。我们这个地方民心淳朴,邻里和睦,家庭团结。所以,当我听阿狗说,你因为他没能把剑卖出去而打他,我觉得,这件事情你做的有点过了。我也是孩子的父亲。作为一个父亲,我应该劝说你对孩子好一点。” “你说完了吗?”冯铁匠问。 “我说完了。”木昇说。 冯铁匠点点头,说:“好的,你说完了,该我说两句了。首先呢,我谢谢你。我家的事情,还劳烦你大老远的过来一趟,实在是过意不去。” 顿了顿,冯铁匠接着说:“这里是一个好地方,在我的腿没有瘸之前,我去过好多地方。最终,我选择在这里安家落户。来到这里后,我也知道,这里的人都很善良,我很敬重你们。这也是你刚才说那么一大串的话,我没有打断你的原因。但是……” 冯铁匠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水,润了润喉咙,说:“你说的那些话,我就当没有听到。孩子是我的,我该怎么管教他就怎么管教他。我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插嘴。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冯铁匠的一番话,气的木昇咬牙切齿。好在,木昇脾气好,没有当场发作。 “我真的很难理解,你怎么能下得了手啊?”木昇用手指着阿狗,说,“他可是你的孩子,你难道就不爱他吗?” “我当然爱他了。我要是不爱他,我就不会救他了。”冯铁匠用手指着那条瘸腿,说,“你可知道,我这条腿就是因他而瘸了。我的一条腿都没了,我不爱他吗?每个人对自己的孩子,都有不同的表达‘爱’的方式。” “你对孩子的爱就是棍棒了?”木昇问。 “我费了半个月的功夫,打磨了两把剑。他竟然给我弄丢了。你可知道,那两把剑能买多少银子吗?”冯铁匠伸出五个手指,说,“五两银子啊。我的五两银子就这样被这个小子弄没了。我不打他,我心中的怒气消不了。” “不就是五两银子嘛。我给你。”木昇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丢在地上,问,“这些银子够吗?” 冯铁匠拿眼睛瞟了地上的银子,估摸着多于五两。他的脸立刻有了笑意。 “够了,够了。”冯铁匠笑着说,“你早把银子拿出来啊。咱们也就不用浪费这么多的口舌了,你说,是不是啊?” “不可理喻。”木昇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第七章两小无猜 木昇走后,冯铁匠脸上展开了笑容。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银子,并用衣服小心的擦去上面的尘土,仿佛太用力会把银子给擦掉一块。随后,冯铁匠把银子放在怀里。 木昇的离开,让阿狗觉得房间的空气忽然紧张了。他像做错事情的孩子,战战兢兢的的走到冯铁匠跟前,等待冯铁匠的惩罚。 “老爹,对不起。昨天你打我时,我不该跑。我知道错了,你要是还生气,你就再打我吧。”阿狗低着头,小声的说。 冯铁匠板着脸,眼睛死死的盯着阿狗。 阿狗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冯铁匠,当他看到冯铁匠缓缓的举起巴掌,阿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该来的始终是要来。阿狗本能的反应,缩了缩脖子。 不想,冯铁匠的巴掌举的很高,落下来时却很轻。他的手只是蜻蜓点水般落在阿狗的脑袋上。 冯铁匠用手抚摸着阿狗的脑袋,说:“我要的是银子,你把我要的银子带来了。我为什么还要打你啊?没事了,快去帮我干活吧。” “哎,知道了。老爹。”阿狗答应着,一脸的欢喜的跑到灶台前。阿狗知道,他现在所能做的工作便是烧火了。 阿狗刚拉了一下风箱,冯铁匠忙叫阿狗说:“你过来,我有话说。” 阿狗心又一紧,莫非老爹反悔了?他乖乖的回到冯铁匠跟前。 冯铁匠拿眼睛打量着阿狗,说:“我昨天打你的时候忽然发现,你小子的个头不矮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要烧火了。” “不烧火了?我干什么啊?”阿狗摸着自己的小脑袋,不解的问。 “抡锤子打铁。”冯铁匠笑着说,“以后,出力的活该是你干了。” 打铁的日子很辛苦,也很单调。好在,自从阿狗开始抡锤子打铁后,冯铁匠就不怎么打了了。 在“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中,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阿狗的个头也越来越高,他身上的力气也越来越足了。刚开始,阿狗是两只手抱着锤子打铁。半年后,阿狗一只手就能拿得动锤子了。 看着阿狗打铁的技术日渐成熟,冯铁匠干脆把打铁的活全都交给阿狗了。他自己则弄了一些竹子,编制了一张床,放在草屋西边,靠近沙漠的地方。每日,冯铁匠便躺在竹床上,对着大漠落日,自饮自斟。小日子过得格外的惬意。 冯铁匠生活惬意了,他对阿狗便不再那么的苛刻。一天的活干完后,冯铁匠会给阿狗半个时辰的自由。阿狗便去找木蓉玩。 在阿狗的身子越来越强壮时,木蓉的身子也发生了变化。之前,阿狗和木蓉在一起,只是简单的快乐。现在,阿狗再看到木蓉后,他心里会时不时的有一些异样的冲动。比如说,阿狗看着木蓉,脑海中就会莫名的蹦出一个想法,想紧紧的搂着木蓉,亦或是在木蓉脸上狠狠的亲一口。 每当这种想法产生时,阿狗都会很声自己的气。他觉得这样的想法很龌龊,很不好。至于这些想法为什么不好,阿狗却说不出所以然。 阿狗并不知道,他之所以会有这些想法,是因为木蓉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在一个天边挂着彩虹的傍晚,木蓉把乌黑的头发盘起来,坐在小溪边,落日的余晖洒在木蓉的身上,阿狗的心里又涌动着一股热浪。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木蓉细长的脖子,心里始终有一个念头,想在木蓉的脖子上轻轻的亲一口。 不自主的,阿狗的头伸向了木蓉。木蓉猛然回头,吓了阿狗一跳。阿狗的脸刷一下子就红了。木蓉感觉到了阿狗的异样。 “阿狗哥,你是怎么了?”木蓉看着局促不安的,不解的问,“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没有。”阿狗随口否认了。 “哦,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以前,我发烧的时候,脸也红红的。”木蓉确信阿狗没有生病,她便放心了。“阿狗哥,你说我好看吗?” “蓉儿,你今天真的好看。你今天的样子就像……”阿狗想了好一会,想起传说中的仙子。阿狗并没有见过仙子,只不过,每个人都说仙子漂亮,仙子自然就是漂亮,“蓉儿,你今天就像是仙子一样漂亮。” 听了阿狗赞美的话,木蓉脸蛋绯红,缓缓的低下了头。 好一会,木容抬起头说:“阿狗哥,阿爹给我做了一个簪子,是不是我用簪子把头发盘起来就好看了啊?。“ 木蓉把头上的木簪子取下来,递给阿狗。阿狗看到木蓉手上的木簪子极其普通。 “蓉儿,你喜欢簪子啊?我给你做一个吧。”阿狗说。 “你会做吗?”木蓉似乎有些不相信阿狗的话。 阿狗并不打算反驳木蓉的话,他是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了。回去后,阿狗就找了一块上好的铁。他不敢占用工作的时间,只能是冯铁匠告诉他可以休息后,他才能打造簪子。 冯铁匠看出了阿狗的心思,这次,他不仅没有批评阿狗,反而还给阿狗出主意呢。 “你打造的簪子光秃秃的,一点都不好看。鬼才会喜欢呢。要是在簪子上雕刻出一朵花,可就完美了。”冯铁匠说。 “雕刻?可是我不会。”阿狗摇摇头说。 冯铁匠转身回到自己房间里,不多时,他拿出一本书,丢给阿狗。 “自己看吧。”冯铁匠说。 阿狗从地上捡起书,书很破,连名字都没有了。他翻看里面,每一页都有一幅画,然后下面讲述的是雕刻手法。阿狗知道了,冯铁匠给他的是一本和雕刻有关的书。 “老爹,你会雕刻啊?”阿狗惊讶的问。 冯铁匠用手指着阿狗,好一会,冯铁匠冷冷的说:“趁我还没有动怒之前,拿着书给我滚蛋。” 阿狗吐了吐舌头,带着书走开了。而冯铁匠则躺在他的竹床上,开始喝酒。 阿狗听过木蓉讲过她和木蓉花的故事。所以,阿狗想在打造的簪子上雕刻一朵木蓉花。 木蓉说,等到木蓉花开到一千朵的时候,她母亲就回来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木容所说的话阿狗都会用心的记着了。 一个落霞满天的傍晚,两个人肩并肩的站在沙漠边。木蓉看着辽阔的沙漠,阿狗则看着身旁的木蓉。 木蓉扭头,莞尔一笑,说:“阿狗哥,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会不好意思的。” “蓉儿,你闭上眼睛。”阿狗很认真的说。 “为什么要我闭眼睛啊?”木蓉不解的问。 “你闭上眼睛嘛,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阿狗说。 “真的吗?有礼物送给我,太好了。”木蓉顺从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伸出双手。 阿狗从怀里拿出那根他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打造并且雕刻好的木蓉花簪子,轻轻的插在木蓉的头上。然后,阿狗端详了少许,说:“好了,蓉儿,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木蓉睁开眼睛,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秘迷茫的问:“阿狗哥,你送给我的礼物呢?” 阿狗用手轻轻的弹了木蓉的脑门,笑着说:“傻丫头,没有感觉到了吗?我送你的礼物在你头上啊?” 听了阿狗的话,木蓉边把头上的簪子取下来。当木蓉看到美丽的簪子,和簪子上那朵美丽的木蓉花时,木蓉一下子愣住了。然后,眼泪就一颗一颗的流了下来。 看到木蓉流泪,阿狗慌了。他以为木蓉不喜欢簪子呢。 阿狗一边为木蓉擦眼泪一边小声的说:“蓉儿,你是不是觉得这个簪子不够好啊?你不要哭,你要是不喜欢,我明日再给你造一个。” “阿狗哥。”木蓉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阿狗。 “蓉儿,你怎么了?”阿狗被木蓉看的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的手里本是拿着一个小手帕给木蓉擦泪,现在,他也不知道擦眼泪了,手就这么尴尬的放着。 木蓉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阿狗。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阿狗一时怔住了。他手里的手帕掉在地上,两只手在外岔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更不知该放在哪里了。 好一会,阿狗才遵从本能,轻轻的搂住木蓉。 从木蓉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飘进了阿狗的鼻子里。阿狗的心开始慌乱了,像是有个小动物闯了进去。阿狗不敢抱着木蓉,他怕再抱下去,控制不住自己。 阿狗推开木蓉,低头看着地上的沙粒。木蓉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也低着头不说话。 风柔柔的吹着,阿狗的心“砰砰”的跳着。 对于交谈中的两个人来说,沉默是最尴尬的时刻。可此刻的沉默并没有让他们两人感觉到尴尬。沉默中有一丝甜蜜,一点温馨。两个人都想享受这份难得的沉默,难得的安静。 他们虽然没有语言上的交流,他们的心却是走在了一起。 夜幕降临了,他们才牵着彼此的手,依依不舍的惜别。仿佛,此刻的分手是永久的别离了。阿狗的心灵总有一丝隐隐的不安,他也不知道在甜蜜温馨的时刻会有不安。因为对于所有来说,他们的未来才刚刚开始,他们的明天一定会很美好。 第八章“风水先生” 随着阿狗的锻造技术越来越精炼,他锻造出的刀剑也越来越好卖了,出售的价格也是越来越高了。 有了阿狗这么好的帮手,冯铁匠的日子过得越来越滋润,现在,冯铁匠隔三差五的都会弄一些牛肉,大快朵颐了。 和冯铁匠幸福滋润的生活相比,“桃源村”猎户们的生活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从去年,凛冬将至,山上的猎物忽然就减少了。以往,上山的猎人们不到半天时间,就能满载而归。现在,他们打一天的猎也很难有以前的收获了。以往,他们上山一次打来的猎物可以吃好几天。现在,好几天打来的猎物都不够一天食用。 让他们更为恐慌的是,这样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的严重了。 饿肚子的感觉让“桃源村”人很是焦虑。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忽然之间,他们就打不到猎物了? 要知道,从他们老祖先来到这里,他们就是靠打猎为生。好几百年的日子都过去了,怎么山上的猎物忽然就减少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手持鹅毛扇的“风水先生”的到来,才道破了他们心中的疑虑。 “风水先生”也是外地人,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翻越了七座大山,穿过了七条河流,才来到了“桃源村”。他还让村里人看他脚上的那双只剩下鞋面的破鞋。他说“像这样的鞋子,这是第五双了。” “先生,你为何要来我们村啊?”张猎户问。 “我来这里,是为了完成一个很重要使命。”“风水先生”用沉重的语气,说,“你可知道,你们村子受到了猎神的诅咒,我是来帮你们化解诅咒。” “你怎么知道我们村子受到了诅咒?”张猎户不解的问。 村子里的老族长在凛冬将至时冻死了,于是,话语极多的张猎户变成了“桃源村”新一任的族长。好在这里太过偏僻了,平日邻里间也都是和睦相处,相安无事,对于谁当族长,村里人都不太在意。 “难道你没有看到了吗?在你们村子上方,可是笼罩了一层黑雾。我就是看到了你们村上方的黑雾,才来到你们这里。”“风水先生”顿了顿,说,“哦,我忘记了,你是凡人,肉眼是看不到天空的氤氲。不过,没有关系,我来了,便可解除诅咒。” 张猎户抬头遥望,村子上方并没有“风水先生”所说的氤氲,所以,对于“风水先生”的话,张猎户是心中存疑。“风水先生”从张猎户的眼神中看出张猎户的怀疑。 “我问你,最近,你们是不是很少能打到猎物了?”“风水先生”问。 张猎户点点头。 “风水先生”捋着稀疏的胡须,继续说:“你可知道,你们最近为什么打不倒猎物吗?” “我若是知道为什么打不倒猎物,我便不会在这里听你讲话了。”张猎户有些厌烦了,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饱肚子了,他那还用心情听“风水先生”啰嗦啊。 “老话说,万水有源,万树有跟。造成你们村现在这样的困境,也是有其根源。只有找清原因,弄明白事情的源头,事情便会有转机。”“风水先生”摇着鹅毛扇,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张猎户不是傻子,他自然是听出了“风水先生”话语中的隐含的意思了。 “先生是要帮我们吗?”张猎户问。 “山人可帮不了你们。只能是你们自己帮自己了?”“风水先生”微微颔首,面无表情的说。 “先生明示,我们该怎么做啊?”张猎户已经改变了自己方才的傲慢态度,变得很谦卑和恭顺了。 “风水先生”摇了摇手中的鹅毛扇,说:“这样吧。你把这里的人全都集中在一起,免得山人要一个个的给你讲述了。” “桃源村”北面有一个“猎神庙”。张猎户挨家挨户的通知,让全村的猎户们集中在“猎神庙”。张猎户在通知木昇时,木昇并未在家,木蓉和阿狗正为白灵洗澡呢。 “张大叔,你找我阿爹有事情吗?”木蓉擦了擦手,站在堂屋门口,看着院子里大汗淋淋的张猎户,问。 “你阿爹回来后,你告诉他去“猎神庙”,有重要的事情宣布呢。”交代完,张猎户便走了。 “重要的事情?咱们村这些年也没有发生过大事情啊,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阿狗边为白灵洗澡边说。 “张大叔这个人很谨慎,若是事情不重要,他不会这么说。”木蓉眨了眨眼睛,说,“要不,咱们去‘猎神庙’看看去。” “白灵怎么办?还没给它洗完澡呢。”阿狗说。 “回来再给白灵洗呢。”木蓉找了条抹布,擦了擦手,她拉起阿狗,说,“阿狗哥,咱们快点去吧。去晚了,就没有热闹可看了。” 阿狗用手在木蓉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一脸宠爱的看着木蓉,说:“你啊,就喜欢看热闹。” 出了房间,木蓉把白灵反插在房间里。她挽着阿狗的手,蹦蹦跳跳的朝“猎神庙”走到。 两人到了“猎神庙”时,庙前的空地上已经站满了人。反正最近打不到猎物,大多数的猎人们都在家呆着呢。他们听说来了一个“风水先生”,可以破解他们当下的困境,都来到了“猎神庙”。 阿狗和木蓉个头矮小,看不清前面的情况。阿狗左右看了看,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枣树,阿狗拉着木蓉爬到枣树了,居高临下后,阿狗看到庙门前站着一个身着道袍的人。 “那个人好像不是咱们村里的人。”木蓉说。 阿狗点点头,说:“我也不认识他,一定不是咱们村的人了。” 穆然,“风水先生”有意无意的朝阿狗看了一眼,当阿狗看到“风水先生”的目光时,心里一震,他觉得,那道目光他觉得有些熟悉。 “风水先生”举起手中的鹅毛扇,往下压了压,猎户们都停止了交谈,静听“风水先生”讲话。 “今日,山人冒昧把诸位召集于此,实属唐突。还望各位见谅。”“风水先生”抱拳给众人做了个揖。 “先生,我把人都召集来了。你有话就说吧。”张猎户不耐烦的说。 “风水先生”笑了笑,说:“山人远道而来,诸位也不曾给山人一碗水喝,似乎,并不是你们这里的待客之道吧。” 听“风水先生”这么一说,张猎户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风水先生”所说的是事实。他张猎户只顾着召集猎户们来“猎神庙”了,而忘记招待“风水先生”了。 张猎户用手拍了自己的脑门,随即道歉说:“先生见谅,我这就去给先生端水来。” 张猎户转身要走,“风水先生”一把拉住张猎户。笑着说:“山人和诸位开玩笑呢。山人虽然本领不大,但还不至于饿到自己。” 随即,“风水先生”环视众人,说:“既然诸位都倒了。山上就开门见山了。山人本姓屠,是茅山的一个小道。三个月前,山人夜观天象,发现你们这里被一团黑雾所笼罩,山人便知道,此地定有妖孽。” “黑雾?我们没有看到黑雾啊?”张猎户边说着边抬头看天。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众猎户也都抬头仰望,他们和张猎户一样是心存疑惑,因为他们也没有看到屠道人所说的黑雾。 “尔等具是凡眼,自然是无法看到黑雾了。”“风水先生”说,“你们闭上眼睛,静心观想,摈弃杂念,等山人让你们睁开眼睛时,你们再睁开眼睛,到时候,你们就能看到黑雾了。” 众猎户听从“风水先生”的话,都闭上眼睛。树上,木蓉也闭上了眼睛。阿狗本是也闭上眼睛,不过,他随后又把眼睛睁开了。因为阿狗在闭上眼睛后,脑海里浮现一个人影,黑袍道人。 想到黑袍道人,阿狗打了一个冷战,忙睁开眼睛。随后,阿狗就看到“风水先生”盘坐在庙门前,双手交叉于胸前,嘴里念念有词。随后,“风水先生”用手一指,阿狗回头张望,在“入云峰”的顶端,笼罩着一团黑雾。 “风水先生”起身,弹了弹衣服,朗声说:“诸位睁开眼睛吧。” 众猎户睁开眼睛,顺着“风水先生”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入云峰”已经让整团的黑雾围住了。空气中,还隐隐有些许地血腥。 众猎户面面相觑。 张猎户先跪下,给“风水先生”磕头,其他人也都跟随着张猎户跪下。 “先生,救救我们啊,救救我们。”张猎户哀求说。 “风水先生”忙把张猎户搀扶起来。 “诸位都起来吧。”“风水先生”朗声说道,“现在,你们可都相信山人的话吗?” “信了,信了。”众猎户连声回答。 “山人知道,你们居住在这里,世代靠打猎为生。可是,最近,他们猎取的猎物越拉越少了,所以,你们很困惑,也很迷茫。从你们先祖算起,你们已经打了一千多年的猎了。为什么现在忽然猎物就少了?”“风水先生”顿住不往下说了。 “风水先生”的问题可谓是问到了众猎户的心里,他们每个人都在琢磨这件事情,可是,琢磨这么久,没有一个人能想清楚其中的缘由。 第九章妖非妖 第九章妖非妖 看到众人渴望而又焦躁的眼神,“风水先生”心里窃喜。他知道,他的这番话已经完全说服了众猎人的疑惑之心。接下来,不管他说什么,众猎人都会相信了。 “风水先生”用手指着那团渐渐散去的黑雾,说:“其中的原因便在于那团黑云。” 众猎户回头张望,黑云依然在,但众人并不明白,一块黑云会和他们的生活有什么关系?众人扭过头,用期盼的眼光看着“风水先生”。 “这些年,你们之所以能够猎取到丰富的猎物,是因为猎神的保佑。”“风水先生”手指着背后的“猎神庙”,说,“可是,因为你们这里来了一个妖物。妖物身上带着的骚气,冲撞了猎神的仙气。猎神现在很生气,它决定给你们一些惩罚。当猎神不再保佑你们了,你们还能打到猎物吗?” “先生,我们这里的人都是在这里居住了好多年了,我们对这里的环境都非常熟悉了。我们并没有发现妖物啊?”张猎户说。 “是啊,是啊。村子里要是有妖物,我们为什么不知道啊?”其他的猎人也反问。 “你们都是凡夫俗子,就算是有妖物来到你们村子,你们能发现吗?”“风水先生”反问,说,“就像是山上那块黑云,若不是山人使法术让它现出原形,你们能发现吗?” “可是,先生,你说的妖物在哪里啊?”张猎户问,“你又是怎么发现了我们这里有妖物啊?” “这件事情说来就话长了。”“风水先生”捻着胡须说,“事情是这个样子。曾经,有一个小妖,危害人间。捉妖师在捉拿这个小妖时,被小妖溜走了。捉妖师就一路追随着小妖,来到了‘入云峰’。捉妖师算出小妖是躲在一个大树洞里,便降了一道捉妖符。不巧,就在这个小妖被捉拿住时,被一个猎户给带走了。然后,由于那个小妖生的乖巧,猎户便把小妖当宠物养了起来。我们捉妖师是有一个规矩,捉妖时,是不能打扰到凡人。所以,由于那个小妖养在猎户家,捉妖师也无能为力了。” 顿了顿,“风水先生”接着说:“方才,你们看到的那团黑雾,便是小妖留在山中的妖气。猎神是光明之神,呼吸是天地之灵气。现在,你们这里有了妖气狩神能高兴吗?而你们这些人还不知道好歹,收养了那个妖物。猎神的眼睛里是容不得沙子,他怎么会保护一个不分好歹,帮助小妖的猎人啊?” “先生,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我们这里有人藏了小妖,所以才冲撞了猎神。然后,没有了猎神的保护,我们猎取的猎物也就越来越来少了。”张猎户说。 “风水先生”点点头,说:“这只是个开头。如果,那个小妖继续留在这里,终有一天,你们将会一点猎物都得不到。到时候,等待你们的将会是死亡。” “风水先生”的最后一句话像一跟棍子,重重的打在所有猎户的心里。他们开始恐慌了,因为他们发现“风水先生”的话不是妄言。事实上,他们所猎取到的猎物确实是一天天的减少。难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死亡? 面对死亡,每个人都会害怕。尤其是已知的死亡,众猎人们似乎是看到了前方有一个叫死亡的东西在等待着他们。 听了“风水先生”的话,他们就恐慌了。 “先生,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吧。”张猎户带头下跪,给“风水先生”磕头。 所有的猎户也都跟着跪下,他们是把“风水先生”看成了他们的救世主了。他们不停的磕头,期待能够得到“风水先生”的救助。 “风水先生”撵着胡须,看着地上趴着的黑压压的人头,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山人可以给你们指出一条道路,帮你们找到那只小妖。” “找到小妖后呢?”张猎户问。 “风水先生”点点头,说:“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找到小妖后,下一步是要用小妖的性命祭奠猎神了。就在这里,架起火堆,当着猎神的面,把小妖给烧了。猎神便可饶恕你们了。” 树上,阿狗和木蓉听到“风水先生”要烧死小妖时,他们两个悄悄的下树,并悄悄的跑了。 在“风水先生”说起小妖藏在树洞时,阿狗就想到了白灵。阿狗扭头看木蓉,他发现木蓉也在看他。并且,从木蓉的眼神中,阿狗猜到木蓉也想到白灵。 若说白灵是小妖,阿狗是打死都不肯相信;可“风水先生”的话说的有鼻子有眼,阿狗也找不到“风水先生”话语中的破绽。 到底,该相信谁呢? 两个人一口气跑回了家里。 木蓉打开房门,白灵正在门口迎接他们呢。 “蓉儿,你说白灵是小妖吗?”阿狗看着白灵,疑惑的问。 木蓉蹲下,用手摸了摸白灵的爪子,问:“白灵,你告诉我们,你是不是妖啊?” 白灵趁机跳到了木蓉的怀里,并对着阿狗眨了眨眼睛。木蓉伸手轻轻抚摸着白灵的猫,白灵乖顺的躺在木蓉的怀里。 “阿狗哥,你看看白灵多么乖顺啊。它怎么可能是小妖啊。我觉得,那个道士定是胡说八道呢。”木蓉撅着嘴巴说。 听了木蓉的话,阿狗又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幕。“入云峰”上所笼罩的黑雾,明明就是“风水先生”自己搞鬼。“风水先生”欺骗了猎人,他的话自然是不能相信了。 阿狗也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白灵,说:“我也不相信白灵是小妖。可是,村里的其他人都被“风水先生”说动了,他们相信白灵是小妖,他们要是把白灵给烧了,咱们也阻拦不住啊。” 阿狗说出了木蓉的担心。 “怎么办啊?阿狗哥,白灵要被他们烧死了,我不想让白灵死。你快想办法救救白灵啊。”由于过度的着急,白灵的眼泪流了出来。 阿狗忙安慰说:“蓉儿,你别哭。咱们一块想办法,一定能保护住白灵。” 木蓉拉着阿狗的衣襟,哀求说:“阿狗哥,你快点想办法,一会,他们就要来了。” 阿狗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说:“要不咱们把白灵送走吧。你父亲不是在树洞里找到了白灵,咱们再把白灵送往树洞。” “可是,他们发现了那个树洞,白灵还是会被他们抓到啊。”木蓉说。 阿狗想了想,木蓉的话有道理。既然木昇能发现阿哥树洞,村里其他的猎户也一样能够发现树洞。到时候,白灵还是会被他们抓去烧死。 “村子里的人都是猎人,他们看到白灵,都会毫不留情。除非……”阿狗用手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脑门,兴奋的说,“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了。” “阿狗哥,你快说。”白灵也兴奋的看着阿狗。 “我老爹不是猎人,得不得罪猎神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所以,我想把白灵藏在我家里。即便是我老爹发现了,他也不会为难白灵,这件事情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阿狗说。 “阿狗哥,你真聪明。”木蓉一激动,趁着阿狗不注意,在阿狗的脸颊上使劲亲了一口。阿狗被突然起来的幸福给打蒙了,阿狗一时懵了,心里老想着木蓉的亲吻了。仿佛,脸上被木蓉亲过的痕迹印在了他的心里。 “阿狗哥,你干嘛呢,快点把白灵藏起来啊。”木蓉催促说。 阿狗回过神,他从木蓉怀里接过白灵,说:“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去‘猎神庙’吧,等我把白灵藏好了,我去‘猎神庙’找你。” “我不,我要跟你一块去。”木蓉说。 “咱们一块去太引人注意了。”阿狗说,“村里人都知道是你养了白灵。咱们来一个‘暗度陈仓’,你去‘猎神庙’吸引猎户们的注意,我这边悄悄把白灵藏起来。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木蓉想了想,阿狗的话是有道理。两个人尽管是依依不舍,最后还是分开行动了。阿狗抱着白灵,走了一条小路回家。木蓉则是大大方方的去了“猎神庙”。木蓉刚在“猎神庙”出现,就被众人给围住了。 “小木蓉,把你养的那个妖孽叫出来。”张猎户用手指着木蓉,愤怒的说。 “妖孽?什么要你啊?张大叔,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木蓉看着张猎户,一脸的无辜。 “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养了一个只小狐狸啊?”一个身材矮小,但说话洪亮的人问。木蓉扭头,认出问她话的人是她的邻居,“小布丁”张山,“你不要不承认,我可是看到过你,你就在你家院子里逗一个白色的小狐狸。” “你们说的是白灵吧。”木蓉恍悟道,“我是养了一个小狐狸,叫做白灵,可是,它不是妖孽啊。你们凭什么说它是妖孽啊?” “承认了,她承认了。”张山用手指着木蓉,兴奋的说,“大伙都听到了吧,她承认了。” “交出妖孽!!”张猎户大声的喊。 “对,交出妖孽,交出妖孽!!”众人跟着起哄。 木蓉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她本是装着胆子来到这里,现在,被众人一起哄,壮出的些许胆子,早就被吓到了爪哇国。 “哇!!!” 木蓉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众人并没有因为木蓉的痛哭而饶恕她。他们依然围着木蓉,大声呼喊,让木蓉交出白灵。 第十章舍命护花 阿狗带着白灵回到家,冯铁匠并不在家。阿狗寻思了半天,最终决定把白灵藏在了门口的一个木桶里。然后,阿狗便马不停蹄的赶往“猎神庙”了。 在半道,阿狗就听到猎户们高喊“交出妖孽”的愤怒之声了。 阿狗心里大骇。 他知道木蓉定是出事了,脑海里随即浮现出木蓉被众人指责的画面,阿狗心里默默的说“蓉儿,要坚持住,我来了。” 阿狗拼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冲向了“猎神庙”。 跑到庙前,阿狗径直的冲进人群,他看到木蓉蹲在地上,“呜呜”的大哭。 阿狗蹲下,用手把木蓉的耳朵堵上,然后,他用自己身子挡住众猎人的指指点点。 “都给我闭嘴。”算命先生的声音不大,但很威严。 众猎户停止了嚷嚷,空气忽然变得格外安静了。对于阿狗来说,这种安静有些异乎寻常,安静的让他心惊胆战。 “别怕,有我呢。”阿狗把嘴巴凑到木蓉的耳边,小声的说。 阿狗扶着木蓉,缓缓的站起身。木蓉低着头,身子依然不停颤抖。虽然听不到她的哭声了,但从她不停颤栗的身子可以看出她还在抽泣。 “你放心,我保护着呢,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阿狗再次小声的安慰木蓉。 木蓉缓缓抬起头,看着阿狗。此刻,阿狗娇小的身躯在木蓉眼中变得伟岸而高大了。看到木蓉期待的眼神,阿狗也忽然觉得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巨人,可以为木蓉遮挡一些的风雨了。 “小姑娘,山人问你话,你要老实回答,好吗?”算命先生走到木蓉跟前,面带微笑,用最轻柔的语气,说。 木蓉缓缓的转过头,小心的看着算命先生,说:“白灵不是妖孽。” “山人相信你的话,白灵不是妖孽。可是,他们都说白灵是妖孽。你说,我该相信谁的话啊?”算命先生面带微笑。 “先生,我问过木昇,她养的白灵就是木昇从‘入云峰’的一个树洞里捡到的。我敢肯定,白灵就是先生所说的小妖。”张山用手指着木蓉,信誓旦旦说。 “小姑娘,要不这样吧。你把白灵抱来。当着大伙的面,让山人给你做个鉴定。看看白灵到底是不是妖孽,你说可以吗?”算命先生依然用轻柔的语气说。 木蓉的心有点被算命先生说动了。她抬头看了眼阿狗。阿狗已经和木蓉是心意相通了,他自然明白木蓉心里的想法。只是,阿狗并不相信算命先生。每当阿狗抬头看到算命先生的眼神时,阿狗总是想到了那个黑袍道人。 “先生这个主意不错。只是,我们现在也找不到白灵了,怎么办啊?”阿狗摊开双手,冲着黑袍道人走出了一个无奈的样子。 “你小子,骗傻子呢。白灵在木蓉家里,怎么就找不到了?”张山大声的质问。 “你是的是昨天吧。”阿狗说,“你要是不相信,你现在可以去木蓉家找啊。你要是找到了,你就把白灵带来吧。” “你小子,耍什么把戏呢?”张猎户走向前,用手指着阿狗说,“从小,我就看你歪头歪脑,鬼点子很多。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把白灵藏起来了。” “你们真的冤枉我们了。”阿狗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说,“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昨天,白灵把木蓉的一件衣服给撕破了。木蓉拿着棍子,本是要吓唬它呢。不想白灵就跑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呢。你们要是不相信我的话,你们就问木蓉吧。” “木蓉,你最老实了。你告诉我,白灵是不是跑了?”张山瞪着木蓉,问。 木蓉低垂着头,不敢看张山的眼睛。 “木蓉,这多人都看着你呢,你可不能撒谎啊。你告诉我们大伙,白灵是不是跑了?”张猎户大声的质问。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木蓉身上了。木蓉虽然低着头,可她也能感觉到众猎户凌厉的目光。她心里翻来覆去,一直想不到有什么话既可以保护住白灵,又不对他们撒谎。要知道,长着大,木蓉从来都没有撒过谎。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木蓉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了。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她真想找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这样便不用回答众人的问题了。 “小姑娘,山人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你不会骗人。你告诉我们,白灵在哪里?”算命先生面带微笑,诚挚的说,“山人向你保证,如果白灵不是小妖,山人一定会把白灵完好的还给你。” 算命先生的话又让木蓉有些心动了。她缓缓的抬起头,眼神中有了些许的光彩。阿狗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觉得,木蓉是要告诉他们真相了。 “阿狗没有骗你们。昨天晚上,白灵就跑了。” 人群外有说话声,众人立刻把目光锁定说话人身上。木蓉的眼睛却是看着阿狗,因为她不用看,单从声音中,木蓉就听出来说话的是是她阿爹。 在众人的注视中,木昇缓缓的走到木蓉跟前。阿狗本是搂着木蓉,他见木昇来了,忙松开手。 木昇走到木蓉身旁,用手抚摸着木蓉的头发,说:“我去山上找了,白灵没在树洞里。” “木昇,你不会和阿狗合起伙来骗我们吧。”张山大声的说,“怎么就这么巧啊?我们刚要你交出白灵,白灵就跑了?” “我也没有办法啊。”木昇摊开双手,一脸无奈的说,“咱们都在一个村子住着,我怎么能骗你们啊?” “有没有骗我们,我们去你家看看就知道了。”张猎户带着几个人去了木昇的家里,另外一些人去了山上的树洞。阿狗和木蓉则是在“猎神庙”呆着,哪里都不许去。 寻找白灵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当村里的最后一个猎户两手空空的返回到“猎神庙”时,阿狗心里窃喜。既然他们都没有找到了白灵,算命先生便不会为难白灵了。 “先生,我们都没有找到白灵,或许那个妖物知道你要来,当真是吓跑了。”张猎户说。 算命先生掐着手指算了算,冷笑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算命先生的话让众猎户们面面相觑。这时候,冯铁匠一瘸一拐的来了。他看着众猎户,笑嘻嘻的说:“你们这是干嘛呢?一个个的哭丧着脸。” 猎户们心里本就不高兴,现在又听到冯铁匠嘲笑他们,他们更是把心中的怒火撒向了冯铁匠身上了。 “冯瘸子,这里没有你的事情,哪里凉快你哪里呆着去。”张猎户不悦的说。 “老张,你这话我可就不高兴了。再怎么说,我也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了。我多少也算是这个村子的人吧。现在,村里发生了事情,作为村里的一员,我是不是也该来啊?”冯铁匠说。 “冯铁匠,你没弄明白我的意思。村里是出现了问题,可和你一个打铁的没有关系啊?”张猎户说,“我们是打不到猎物了,你又不打猎,你凑什么热闹啊。” 冯铁匠用手指点着张猎户说:“老张,你确定你要我走?我告诉你,我走了你们都会后悔的。” 众猎户都听出冯铁匠是话里有话了,只是,他们不知道冯铁匠能有什么本领可以让他们后悔啊? 在众人琢磨冯铁匠的话意时,阿狗走到了冯铁匠跟前,他拉着冯铁匠说:“老爹,既然他们都不欢迎咱们,咱们回家吧。” “你给我滚一边去。”冯铁匠伸手推了阿狗一把,阿狗后退两步,刚好有一个木桩,把阿狗绊倒了。阿狗一屁股蹲在地上。 阿狗并不在意。他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又走到了冯铁匠跟前。 “老爹……” 还不等阿狗说出后面的话,冯铁匠用手指着阿狗的脸,怒道:“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给我站一边去。” 看到冯铁匠发怒了,阿狗垂着头,乖乖的站在一旁。虽然阿狗现在的个头和冯铁匠差不多高了,可冯铁匠是从小打他长大。阿狗现在见到冯铁匠,还是打心眼里害怕。 阿狗低着头,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冯铁匠的胸口。从冯铁匠来到“猎神庙”,阿狗的目光就锁在了冯铁匠的胸口。冯铁匠是一只手插在胸口,并且还鼓鼓的,里面一定是有东西了。随即,阿狗想到了白灵。 以往,阿狗见到了冯铁匠都是有多远就躲多远,这次为了木蓉,阿狗鼓了鼓勇气,冲了过去。只是,姜还是老的辣,阿狗的勇气随即被冯铁匠的生猛给镇住了。 “你们确定让我离开这里吗?”冯铁匠的眼睛扫了所有的人。 众猎人依然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看来,我是要走了。” 冯铁匠转身刚要迈步,算命先生朗声说道:“先生也是‘桃源村’人,‘桃源村’的事情便是先生自己的事情了。先生难道就忍心看着你的邻居们因打不到猎物,一天天的饿死吗?” 冯铁匠缓缓的转身,他看着算命先生,笑道:“外来人始终是要比这里的人聪明些啊。” 说完,冯铁匠哈哈大笑,算命先生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过,算命先生很认真的说:“先生,既然带来了,就拿出来吧。” 第十一章火烧白灵 冯铁匠把一直伸在怀里的那只手拿了出来,他的手上,抓着一直漂亮的小狐狸。 “白灵。” 木蓉看到了冯铁匠手里的白灵后,大叫着就朝着冯铁匠跑了过去。到了冯铁匠跟前,木蓉伸手要从冯铁匠手里抢过白灵,冯铁匠个头高大,他把拿着白灵的手举起来,任凭木蓉怎么挣扎跳跃,都不能摸到白灵。 众猎人看到冯铁匠手里拿着白灵,也都围了过去。 阿狗生怕众猎人抢走了白灵,他张开双臂,挡在冯铁匠身前。冯铁匠并不稀罕阿狗,他踹了阿狗一脚,把阿狗给踹开。 “冯铁匠,你怎么就找到妖孽了?”张山惊喜的问。 “它不是妖孽,不是妖孽。”木蓉用力的摇头,大声的辩解。 “这个嘛。”冯铁匠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们不是要找这个妖孽嘛,我现在给你们带来,至于我是怎么找到了,我觉得并不重要。” “老冯啊,对不起。我刚才的话得罪你了,我现在给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张猎户冲冯铁匠抱了抱拳头,说。 “你说的那些话,我早就王佳了。”冯铁匠冲张猎户笑了笑,说,“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哪能怪罪你啊。” “先生,老冯把这个妖孽带来了。下一步要怎么做啊?”张山转向“风水先生”,问。 众人把目光转向了“风水先生”,焦急的等待“风水先生”的回答。 “风水先生”捋着他那稀疏的胡须,神色平静的说:“搭建火台,烧死妖物,祭奠猎神。” “烧死妖物,祭奠猎神。” “烧死妖物,祭奠猎神。” …… 众猎人高声呼喊,声音直透云霄。 木蓉似乎忘记了众人的存在,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白灵。她是想趁机从冯铁匠手里夺回白灵,冯铁匠自然也防备着木蓉呢,木蓉始终没有机会。 在冯铁匠把白灵交给“风水先生”时,阿狗悄悄的凑过去。 冯铁匠狠狠瞪了阿狗一眼,说:“阿狗,你给我老实的呆着。你要是敢惹事,我打断你的腿。” “老爹,白灵真的不是妖孽。”阿狗说。 “这位小兄弟,你说白灵不是妖孽,你如何证明它不是妖孽啊?”“风水先生”问。 “风水先生”的话把阿狗给问住了。阿狗想了一会,反问:“你说白灵是妖孽,你又如何证明啊?” “风水先生”冷笑道:“山人若是不让你看看白灵的真面目。你是不肯相信山人的话了。也罢,今日山人就给你露一手,让这个妖孽现出原形。” 众人听到“风水先生”要施展法术,纷纷围了过来。 “风水先生”笑着说:“你们总的给山人一点空间,让山人施展法术吧。” 众人明白“风水先生”的意思,纷纷后退,让出一个一丈见方的空地。“风水先生”盘膝坐在地上,他一手托起白灵,嘴里念念有词。随即,“风水先生”喊出一个“定”字,他把白灵放在地上,白灵像是被绑住了,站着不动。 “风水先生”的这一手,已经让众人看呆了。 “风水先生”起身,伸出左手中指,指着白灵,他嘴里念念有词,绕着白灵转了三圈。然后,“风水先生”用右手中的鹅毛扇对着白灵扇了一下。 “变!!” “风水先生”大喝一声。众人眼前一花,白灵不见了。而在他们头顶,笼罩着一团黑雾。黑雾一圈一圈的涌动。众人还隐隐的听到,黑雾中有低沉的雷鸣之声。 “收!!” “风水先生”又一声大喝。黑雾不见了,白灵闪现。 “妖孽,妖孽。”张猎户用手指着白灵,厉声的呼喊。 “烧死妖孽,祭奠猎神!!” 众猎人又高声的疾呼。 “小姑娘,你都看到了,你养的这个白灵就是一个狐妖。现在,狐妖原形毕露了,你还不相信吗?”“风水先生”看着木蓉,得意的问。 “不是妖孽,白灵不是妖孽。”木蓉喃喃的说。 只是,刚才的所见让她也不能坚信自己的话了。木蓉的眼睛看着白灵,它一如既往的可爱,温顺。它怎么会是妖孽啊? 木蓉想不明白。她的头有些痛,她双手抱着脑袋,缓缓的蹲下。阿狗轻轻的抚摸着木蓉的肩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木蓉了。 很快,火台搭建好了。在众人的注视下,“风水先生”把白灵放在火台上。阿狗扶着木蓉,木蓉怔怔的看着“风水先生”的举动。她的脑海里,想到的是和白灵在一起的欢乐时光。 木蓉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可以说,木蓉的幼年并不快乐,直到阿爹把白灵带回了家。木蓉和白灵在一块,有一种相依为命的依恋。 所以,对于木蓉来说,白灵不是她养的一个宠物了,而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现在,白灵就要被烧死了,木蓉感觉到自己的身子的另一半也要被烧死了。 “风水先生”高举着火把,绕着火台转了三圈,然后,他停下脚步,环视众人。当“风水先生”的目光从阿狗的脸上扫过时,阿狗的目光和“风水先生”的目光相遇了。阿狗的心猛然一动,直觉告诉他,这个“风水先生”就是黑袍道人。 “你不是“风水先生”,我认识你。”阿狗大声的说。 众人都集中注意力,等待“风水先生”点火呢。阿狗的大喊大叫,吓了众人一跳。众人纷纷把目光转向阿狗。 冯铁匠拽了阿狗一把,狠狠的说:“狗杂种,你疯了吗?你给我闭嘴。” “老爹,我没有疯,我说的是实话。”阿狗走出人群,边说边走向“风水先生”,“在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好眼熟,可是,你现在的装扮和我在‘鬼不扰’看到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所以,一开始我不敢确定。” “你现在怎么又敢确定了?”“风水先生”问。 “因为你的眼神。”阿狗大声的说,“刚才,你向我看过来时,我看到了你的眼神,我脑海立刻想起在‘红尘峡谷’,你逼迫我杀你,我成功上当后,你眼神的狡黠和现在一模一样。你可以变换自己的身份,但你不能改变自己的眼神。所以,我要告诉大伙,他不是“风水先生”,他是黑袍道人。” “小伙子,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所说的黑袍道人。”“风水先生”说,“你快点走开,不要耽误了点火。” 冯铁匠一瘸一拐的走过了,他拧着阿狗的耳朵,怒道:“你给我回去。” 冯铁匠的力气很大,拧的阿狗龇牙咧嘴。但阿狗并没有求饶,而是咬着牙说:“你说过,男人不能撒谎,你为什么又要撒谎啊?” “冯先生,放开你儿子。”“风水先生”说。 听了“风水先生”的话,冯铁匠一愣,阿狗趁机逃脱。阿狗转身来到“风水先生”跟前,用手指着“风水先生”的脸,说:“我敢和你打赌,你就是黑袍道人。” “小伙子,你的眼里不错。” “风水先生”原地转了一个圈,众人只觉眼光一错,“风水先生”变成了黑袍道人了。阿狗见黑袍道人现身了,他兴奋的说:“你们看看,我没有撒谎,我没有撒谎。” “你没有撒谎。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啊?”黑袍道人问。 阿狗被黑袍道人问住了,他努力的想要村里人知道“风水先生”就是黑袍道人,现在,阿狗成功了。可是,正如黑袍道人所说,阿狗的努力结果又能证明什么啊?刚才,白灵是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变形了,整个村庄的人都相信白灵是妖孽了,村里人不会因为“风水先生”成了黑袍道人就否定了自己的看法。 “你会法术,刚才一定是施展了法术,才让白灵变成了一团黑雾。”阿狗说。 “我是降妖师,我会法术难道很奇怪吗?”黑袍道人说,“正因为你们是凡人,你们不会法术,你们才会被这个小妖欺骗了。现在,我用法术,让你们看到了小妖的真面目,难道,我这么做有错吗?” “白灵不是妖,白灵不是妖。” 木蓉冲到火台前,她想爬上火台,救出白灵。被两个猎人给拦住了。 木昇走过去,抱住白灵,说:“蓉儿,我也不想白灵死。可是,咱们村的猎人真的好久都没有打到猎物了。如果,白灵的死能为我们换取更多的猎物,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你们打不到猎物,为什么要怪白灵?”木蓉大声的反问。 白灵的话让木昇哑口无言。 “木昇,快把你女儿抱走。吉时马上就到了。要是错过了吉时,你担待的起吗?”张山怒道。 张山的话代表了众猎人的意愿。他们一起高呼:“烧死妖孽,祭奠猎神。” “小伙子,你还有疑问吗?”黑袍道人看着阿狗,问,“你要是没有,我可要点火了。” 阿狗盯着黑袍道人,愤怒的说:“你就是骗子,你骗了大伙。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揭穿你的阴谋。让你为白灵的死赎罪。” 黑袍道人点点头,说:“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随即,黑袍道人把手中的火把丢向火台。干柴遇到了烈火,瞬间便熊熊燃烧了。 第十二章舍命救狐 火势越来越猛了。众猎人都纷纷后退。唯独木蓉,她坚持站在原地,像一个石像,眼睛直直的盯着火台上的白灵,任凭木昇怎么拉她,她都不后退。 木昇是怕木蓉看到白灵被烧死而受到刺激。他想用身子挡住木蓉,不让木蓉观看。但,木蓉把木昇给推开了。 “阿爹,我想看白灵最后一眼。”木蓉面无表情的说。 木昇低头看着木蓉,他看到木蓉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他所担心的痛苦和愤怒。木昇略微的放心了,他觉得,女儿长大了,不会做出过激的事情了。 火苗已经完全将白灵给包围了。众猎人知道白灵必死无疑了,他们高举双手,满脸的欢笑。 白灵也是木昇看着长大,对于这只小狐狸,木昇是有着很深的感情。一想到白灵马上就被烧死了,他的心也在流泪。 最后时刻,木昇不忍心看了。他缓缓的闭上眼睛。 就在木昇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木蓉忽然冲了出去,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像一个扑火的飞蛾。 她不顾一些的扑向熊熊的烈火,她是要用自己的命去延续白灵的命。 木蓉的行动太过突然了,当众人发现木蓉的有异常的举动时,木蓉已经扑向了火堆。 “木蓉!!”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阿狗,在木蓉扑向大火的同时,阿狗也他边喊边冲向火堆。烈火炙烤着他的脸庞,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恐惧了,他的眼睛里只有木蓉了。 冲出去的那一刻,阿狗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一定要保护木蓉,一定要让木蓉活着。 一些都发生的太过突然,电光火石间,众猎人还没从错愕中醒复过来,两个人都已经扑向了大火。 转瞬间,晴朗的天空聚集了厚厚我乌云。 一道闪电,一声雷鸣。 天空像是被开了一个窟窿,倾盆的大雨从天而降。 所以,对阿狗来说,他当时的感受是这样,胸口无比的疼痛,感觉整个人就要化掉了。然后,后背是透彻的,深入骨髓的冷。再后来,他就不知道了。 当阿狗醒过来时,他正趴在水里。浑身湿淋淋,他的头像是进了水一样,很是沉重。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艰难的抬起头。 不远处,是燃烧一半的火台,一些没有燃烧的木柴在水里泡着,场面极其的狼狈。 火台旁,趴着一个人。阿狗一眼就认出是木蓉了。 “木蓉,木蓉!!” 阿狗的身子本是疲惫,可当他看到木蓉时,身体里便涌动着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撑着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向木蓉走去。 木昇抢在阿狗前跑到木蓉身旁。木昇双膝跪在雨水里,溅起很高的水花。他用手轻抚着木蓉的身子,大声的喊:“蓉儿,蓉儿!!” 木蓉没有反应。 阿狗也走过来了。他同样跪在木蓉身边,看着水汪里的木蓉,阿狗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木蓉不会死,木蓉不会死。 雨势渐小,但没有停歇。冷冷他雨水让天地间变得肃穆了。 此刻,那些围观的猎人都陆续的走了,他们本是来看热闹,但现在弄出了人命,他们觉得,事情弄大了。当最后一个猎人离开后,偌大的“猎神庙”前的空地空荡荡了。 木昇凄惨的哭喊声渗透了朦朦的细雨,飘向远方。 阿狗小心的扶着木蓉的身子,让木蓉起来时,他看到木蓉的怀里抱着小白狐。 “蓉儿,你醒醒啊,蓉儿!!!” 木昇把木蓉揽在怀里,痛哭流涕。 阿狗心里的悲伤不亚于木昇。只是,在木昇面前,阿狗极力的压制着内心的痛苦。木蓉曾经告诉过阿狗,等到时机成熟时,她会亲口告诉木昇他们的关系。现在,木蓉应该还没有告诉木昇,阿狗不能暴露他们剑亲密的关系。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白灵醒了过来。它睁开眼睛,左右转动的小脑袋,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心惊胆战的看着这个让它恐惧的世界。 “木蓉,你快醒醒啊。你看,白灵没事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白灵啊。”阿狗一边摇晃着木蓉的身子,一边哭泣着说,“木蓉,我求求你了,你快醒醒吧。” 在阿狗呼喊木蓉时,他发现白灵的反应很是怪异。阿狗每次呼喊木蓉的名字,白灵都会抬起头,看着阿狗,并且还伴随着“吱吱”的叫声,像是说它听懂了阿狗的讲话,在回应阿狗。 “白灵。你听懂我讲话吗?”阿狗问。 白灵看着阿狗,没有任何反应。阿狗摇了摇头,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一个畜生,怎么可能听懂人话啊。 雨越来越大了,天也越来越冷了。 木昇抱着木蓉的躯体,踩着泥泞,一步一滑的往家里走。阿狗抱着白灵,跟在木昇身后。有好几次,木昇快要摔倒了,阿狗在一旁搀扶住木昇。 “木大叔,让我来吧。”阿狗看着木昇,诚挚的说。 木昇像是没有听到阿狗的讲话,他抬起头,看着远处,叹了口气,抱着木蓉,继续走路。 阿狗依然是抱着白灵,跟在木昇身后。 到了家里,阿狗忙把木蓉睡觉的床整理出来,木昇把木蓉放在床上。看着床上的木蓉,阿狗说:“木大叔,我去喊白大夫吧。” 木昇看着外面的雨水,说:“白大夫这个人很是古怪,下着雨呢,他不会来的。” “他不来,我想办法也得让他来。”阿狗信誓旦旦说。 “好吧,辛苦你跑一趟了。”木昇拍了拍阿狗的肩膀说。 阿狗张了张嘴,本想说,为了木蓉,他可以去死,这点事情怎么能算辛苦啊。不过,话说到嘴边,阿狗又咽了下去,木蓉还是个大姑娘,他阿狗不能玷污了木蓉的名声。 木昇找了一个蓑衣,让阿狗披上。阿狗一头冲进了大雨里,疾步前行。 本地只有一个姓白的大夫,居住在“鬼不扰”。阿狗冒雨穿过“红尘峡谷”,来到“鬼不扰”时,天已经完全的黑了。 白大夫的药铺也已关门,阿狗来到门前,使劲的敲门。 “敲什么敲?家里死人啦?” 白大夫刚吃过饭,准备和刚娶的小老婆上床睡觉呢。阿狗敲门声打扰了白大夫的兴致,他自然是不高兴了。 白大夫取下门栓,阿狗用力的推门,他把门推开的同时,门也把白大夫给撞倒了。白大夫一屁股蹲在地上,头上被门撞了一个大包,眼睛闪着金星。 “对不起啊,白大夫,对不起。”阿狗跑过去,想把白大夫扶起来,白大夫伸手推了阿狗一把。阿狗倒退了两步,也一屁股蹲在地上。 等阿狗站起来时,白大夫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了,他用手摸了摸脑门上的包,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白大夫,你没事吧。”阿狗小心的说。 “狗崽子,是你啊。”阿狗经常来“鬼不扰”卖剑,白大夫是认识他的。“大晚上的急冲冲的来我家,奔丧啊?” “白大夫,你快跟我走吧。真的要死人了。”阿狗拉着白大夫的手,焦急的说。 白大夫瞟了阿狗一眼,冷冷的说:“死人了和我有啥关系?” 随即,白大夫甩开阿狗,转身进屋了。阿狗跟在白大夫身后,他看到房间里还有一个女子,比白大夫年轻,相貌虽很平常,但身材很是妖娆。 “老白,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女人斜躺在一个藤椅上,说话时,还打着哈欠。 “卖剑的阿狗,让我去给病人看病。”白大夫说。 “这天出去看病?他是疯了吧。”女人撇了撇嘴,说,“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你要是跟他去,你也疯了。” “我疯了,谁照顾你啊。”白大夫伸手在女人脸上摸了一把,转过身,正色的对阿狗说,“阿狗,你先回去吧。明日,天一亮我就去‘桃源村’。” “白大夫,不行啊。木蓉都昏迷不醒了。你若是明日去,恐怕木蓉就死了。”阿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说,“白大夫,我求求你了,你快点跟我走吧。木蓉真的就要不行了。” “木蓉不行了和我有什么关系?”白大夫反问道,“我是个大夫,我是给人看病,不是要自己送命。阿狗啊,不是我不去,是我真的没办法去。你看看,天这么黑了,又是下着大雨,去你们村还要穿过‘红尘峡谷’,那段路多难走啊。我年龄这么大了,万一摔一跤,摔死了,我找谁说理去啊。” “白大夫,你不用怕。过峡谷时我扶着你。实在不行,我可以背着你。”阿狗说。 “不行,不行。”白大夫连连摇手说,“我说了,晚上我是不会跟你去。你快点走吧。” “你不跟我去,我就不走。”阿狗挺直了腰板,盯着白大夫说。 “吆喝,狗崽子,敢威胁我了,是不是?”白大夫踱步到阿狗跟前,他用手指点着阿狗的脑袋,狠狠的说,“有本事你就在这里跪一晚上,老子要是怕了你,老子就不姓白了。” 说完,白大夫走到女人身旁,拉着女人的胳膊,说:“美人,咱们睡觉去,就让这个狗崽子在这里跪着。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跪倒天亮。” 第十三章刻骨之爱 白大夫当真领着女人去里屋睡觉去了。留下阿狗一个人,像个傻子似的,在外屋的地板上跪着。 空气很安静,阿狗听到屋外的雨声,还有里屋里隐隐约约传来的白大夫和那个女人的调戏之声。声音很小,但阿狗觉得很刺耳,他的心开始不安定了。 阿狗想到此刻还躺在床上的木蓉正生死未卜呢,他来这里的目的是请大夫,可以说,木蓉的生命都交在了他的手里,可他此刻却无能为力。 阿狗觉得自己很无能,也很憋屈。 白大夫和女人的调戏声又传到了阿狗的耳朵里,阿狗觉得,自己是被人戏弄了。他甚至能想象,白大夫此刻一定是在和女人嘲笑他呢,说他是个傻子。 他的心越来暴躁不安了。 穆然,他听到身体里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鼓励他,诱惑他,说服他。只要是为木蓉好,他应该让自己更强硬,更凶猛了。 阿狗的眼睛慢慢的变红,他脑海中又浮现了红色河流,红色天空,红色树木,还有一个个红色头颅。 那些血红的头颅都在冲他呐喊:别做懦夫了,拿起你的武器,反抗吧。 阿狗从地上爬起来,他看到桌上有一把菜刀,想也不想,他顺手拿起了菜刀,径直的来到了里屋。 白大夫正拥抱着女人,享受温馨的二人世界呢。阿狗就气势汹汹的站在了里屋门口。 “狗崽子,你要造反吗?”白大夫从床上坐起来后,他看到阿狗手里的菜刀,还有阿狗血红的眼睛。白大夫倒吸了口冷气,他隐隐的感觉到了阿狗身上的杀气,他的心一下子虚了。他才刚娶了小老婆,他才不愿意死呢。 “阿狗,你,你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啊,你不能乱来啊?杀人是要被砍头的。”白大夫结结巴巴的说。 “白大夫,我不想杀你,我就是要你跟我去看病。”阿狗说。 “你先把菜刀放下,我就答应你。”白大夫说。 听了白大夫的话,阿狗忙把菜刀放在地上。白大夫从床上起来,全身警惕,小心的走到阿狗跟前,他先伸出一脚把地上的菜刀给踢远了,然后,他边观察着阿狗的动向便慢慢的弯腰捡起了菜刀。 “白大夫,我把菜刀给你了,你可以跟我走了吧。”阿狗说。 菜刀在自己手上,白大夫立刻有了底气。 他用菜刀指着阿狗,狠狠的道:“狗崽子,你今儿真是胆子不小啊,竟敢拿着菜刀闯老子的房间。老子要不要给人看病还要听你的安排?” “老公,别跟他废话了。快点把他撵走。人家还等着你呢。”女人在床上冲白大夫眨了眨眼睛,用撒娇的语气说。 白大夫把菜刀架在阿狗的脖子上,恶狠狠的说:“你现在马上从老眼前消失。敢说半个不字,老子砍死你。” 阿狗身子没有动,眼睛死死的盯着白大夫。 白大夫有些心虚,不敢看阿狗的眼睛。他把眼光转向了别处。 在白大夫挪动眼神的刹那,阿狗身子左移,让过白大夫的刀。随后,不能白大夫反应过来,阿狗已经攥住白大夫的手腕了。 阿狗是要夺回白大夫手中的菜刀,白大夫自然不是束手就擒了。两个人撕扯在一起。阿狗年轻,并且又是整天的打铁,臂力惊人。很快,阿狗就把白大夫给制服了。 阿狗反扭着白大夫的胳膊,把菜刀架在白大夫的脖子上,威胁说:“白大夫,我好言相劝,你愣是不听。我也不迫不得已才这么做,你可别怪我啊。” “怎么着?我不去你还能杀了我吗?”白大夫怒道。 “你别逼我啊。”阿狗说,“白大夫,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去不去?” “你杀了我吧。”白大夫冷冷的说,“杀了我,这里便没有人能为木蓉看病了。你要是想让木蓉死,你就动手吧。” 白大夫的话击中了阿狗的命门。方圆数十里,也就他一个大夫。自己若是把他杀了,就没有大夫给木蓉看病了。 阿狗像泄气的皮球,他松开白大夫,拿着菜刀的手有气无力的垂着。白大夫则笑吟吟的看着阿狗。 看到白大夫得意的样子,阿狗觉得自己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阿狗垂头丧气的样子,则让白大夫来了精神。他用手指点着阿狗的脑门,说:“狗崽子,老子我在这里行医数十年,还从未有人敢拿刀架在老子的脖子上。就冲你小子今晚嚣张的样子,老子就不会跟你走。” “你要我怎么样做,你才能跟我走?”阿狗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白大夫,问。 白大夫从阿狗手里夺去菜刀,说:“你刚才不是很厉害嘛。要用菜刀杀了我?你小子要是真有种,就砍自己一菜刀。” 从白大夫的话里,阿狗听出了一线的希望。他忙问:“我要是砍了自己,你就跟我去吗?” “你先砍嘛。”白大夫把菜刀递到阿狗面前,说,“我看你砍完后,我心里的气若是撒出来了,我就跟你走。” 阿狗看着白大夫,白大夫冲他笑了笑。阿狗知道,白大夫的笑是讥讽的笑。因为白大夫压根就不相信阿狗会用菜刀砍自己。 除非他是个傻子?他才会砍自己。 很显然,阿狗不是傻子。所以,白大夫用他多年的人生经验断定,阿狗是不会为了不相干的女人而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狗崽子,没有这份胆量就快点给我滚蛋。”白大夫见阿狗不接他手中的菜刀,嘀咕了句,就要收回菜刀时,阿狗伸手躲过白大夫手中的菜刀。 “白大夫,希望你这次不要食言。”阿狗的话音还未落,他就举起的菜刀,在白大夫的惊恐的目光注视中,他手中菜刀砍向了大腿。 “啊!!” 阿狗一声惨叫。随即,血从伤口中喷出来。 好在白大夫行医多年,经验丰富,临危不乱。他忙去找了止血的药,为阿狗敷上,有用纱布包扎了伤口。 由于失血过多,阿狗坐在地上,面色煞白,浑身酸软。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白大夫用手指着阿狗,心虚的说。 “只要能救活木蓉,我情愿去死。”阿狗有气无力的说。 阿狗话的打动了女人的心。对于女人来说,都渴望遇到一个舍命相救的男人。生死相依,不离不弃,都只是故事里才有的爱情。今晚,阿狗让女人看到了比故事里还要忠贞的爱情。女人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女人下了床,走到白大夫身旁,说:“老公,要不你就去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白大夫叹了口气,说:“你小子,我是服你了。你在这里呆着吧。我这就去给你的木蓉看病。” 女人帮白大夫拿来了医药箱和蓑衣。 阿狗挣扎着站起身,说:“白大夫,我和你一块去。” 白大夫用眼睛上下打量着阿狗,疑惑的问:“你小子是不是真的疯了。你的腿伤刚不出血了,你就要走路,你是真的不要命了?” “白大夫,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阿狗说话的语气有些虚弱了。 “鬼才会担心你呢。”白大夫说,“好吧,你要死,我也不能拦着你。随你便吧,你想走就走吧。” 女人帮白大夫披上的蓑衣,白大夫拿着医药箱,便走了。 阿狗也找到了自己蓑衣,他正要披蓑衣呢,女人抓住他的手,说:“我知道,你不放心木蓉,所以你要赶回去,守着木蓉。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躺在路上,你就永远回不去了。到时候,木蓉会有多伤心啊。” 阿狗扭头,他看到女人正在盯着他呢。女人的目光像三月的阳光,让阿狗的冰冷的心有了少些的温暖。 “听我的话,今晚就别走了。等明天雨停了,你在回去,好吗?”女人从阿狗手中接过蓑衣。 阿狗也不知怎么了,刚才他还是要坚定的要回去,现在听了女人的两句话,他的心竟然乱了。任凭女人从自己手里夺去蓑衣,阿狗没有任何的反应。 女人从里屋拿了一床被子,铺在外屋的地上。说:“今晚,你就在这里将就一晚上吧。” “你为什么要对我好?”愣了半天,阿狗问。 “你是一个好男人。而现在好男人已经不多。”女人幽幽的说,像是想起了另自己伤心的往事。 “你知道吗?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一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一个好男人。木蓉很幸运,在她小小的年龄就遇到了你。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这份幸运。作为一个女人,我羡慕木蓉的幸运,我也想守护木蓉的幸运。” 阿狗走到女人身旁,诚挚的说:“对不起。刚才,我还在心里骂你呢,没想到你会帮我。我向你道歉。” 阿狗的话把女人给逗乐了。 “你这人真的是有点呆啊。”女人笑着说,“你心里骂我,我又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啊?” “阿蓉不喜欢别人撒谎。我要是不告诉,我就是骗你了。我不能做阿蓉不喜欢的事情。”阿狗如实的说。 女人又愣住了 一个男人,时时的把女人的话放在心上,这个男人对女人的爱将会有多深啊? 第十四章生死一念 天亮后,女人起床来到外屋,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女人心生感慨:这个阿狗,为了木蓉真的是连命都可以不要啊,如此痴情的男人,世间罕见了。 阿狗不知道性命对于他来说有多重要,但他体会到木蓉对他的重要。 一整夜,阿狗都没能入睡。因为他一闭上眼睛,便看到了木蓉,那张清秀脸蛋正在一点点的消失。 天不亮,阿狗就起床了。他本是想和女人打声招呼,可当他看到女人睡得很恬静,遂就作罢了。 好在雨已经停了。阿狗摸着黑,一步一滑的往“桃源村”赶。 当他来到“桃源村”时,天刚刚放亮。他那只受伤的腿又开始出血了,阿狗也顾不得的处理伤口了。他一瘸一拐的来到了木蓉家。 木蓉的父亲蹲在门口,一脸的愁容。白大夫则坐在床边,脸上的表情是阴晴不定。 “奇怪了,真是奇怪了。”白大夫连连的摇头说。 “大夫,怎么样啊?木蓉还没醒过来吗?”阿狗来到白大夫身旁,小声的问。 白大夫抬头,看了阿狗一眼,吃惊的问:“你小子怎么跑来了?不是让你在我家休息吗?你的腿好了吗?” 白大夫的目光锁在阿狗的腿上,他看到阿狗的腿还在出血。 “快点坐下,我给你包扎伤口。”白大夫说。 “不用了,大夫。”阿狗忙说,“你快点给木蓉看病吧。我的伤不碍事。” “她的病啊!”白大夫摇摇头,一脸沉重的说,“恐怕我是无能为力了。” 白大夫的声音不大,但阿狗和木昇都听到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对向白大夫,两人的脸色也同样因为恐惧而渐渐的变白。 “怎么会这样啊?白大夫,你可是我们这里的唯一的大夫啊,你怎么能说无能为力啊?”因为害怕,木昇的话也有些前后不搭了。 “我是大夫,但我不是神仙。”白大夫说,“木蓉的病啊,很是奇怪。我摸了摸她的心脏,是有跳动。可是,她的鼻子并没有呼吸。也就是说,她现在呈现的症状是有一半像是死人,有一半又像是睡着了活人。我行医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病人。” 白大夫默默的整理桌上的药箱。 阿狗一把抓住白大夫,激动的说:“大夫,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木蓉怎么办啊?” “我说了,她的病症,我都没有见过,你让我如何医治?”白大夫叹了口气,说,“生死有命,老是阎王爷想让她走,谁都拦不住。” 白大夫的最后这句话已经说得很明了了。阿狗的手松开白大夫,他慢慢的转过身,看着床上的木蓉。阿狗的心里像是有一个东西,堵得慌。他觉得,不能在待在房间里了,不然他会爆炸。 走出房间,阿狗像脱缰的野马,他顺着门前的路大跑。受伤的那条腿在他每次脚步落地时,都让他感觉到钻心的疼痛。不过,阿狗很享受这种钻心感觉。腿上的痛可以分解他心里的痛。有时候,或者说大多数时候,相比于肢体的痛,心里的痛更要命。 跑到无路可跑了。阿狗双膝跪地,仰头看着苍天。木蓉说过,当想哭的时候,就抬起头,这样眼泪就流不出来了。 “啊!!!” 阿狗放声大喊。声音在山涧回荡,惊起了山涧的飞鸟和野兽。 大喊一声,心中的闷气稍稍的发作出来,阿狗的心不再那么的憋屈了。 他忽然觉得全身乏力。 他累了,不只是身体,还有他的心。 他之前之所以能强撑着,因为心中还有一口气,一股希望。白大夫的话像一根针,扎破了他的心,让心里那口气放出来,他整个人就瘫痪了。 也不知躺了多久,阿狗觉得有一个东西在舔舐他的手。阿狗缓缓的坐起来,他看到白灵正看着他呢。 “白灵,你怎么来了?”阿狗抱起白灵,用手抚摸着白灵的小脑袋,说,“白灵,你知道吗?你的小主人为了救你,她就要死了。你的小主人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啊?白灵,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吗?” 白灵躺在阿狗的怀里,很是乖巧。 云层淡淡的散去,天边闪现出一道彩虹。阿狗想到上次他和木蓉看到彩虹时,两个人都默默的许下了愿望。 “白灵,你知道吗?上次,我对着彩虹许下的愿望是要和木蓉相依为命一辈子。”阿狗淡淡的说。 “吱吱!!”白灵叫了一声。 阿狗低头,他看到白灵正冲他眨眼睛呢。阿狗很是惊喜,他忙问:“白灵,我说的话你能听懂了吗?” 白灵又冲他眨了眨眼睛,像是对他的回答。 “白灵,你太厉害了,我说的话你都听懂了。”阿狗很高兴,他站起身,高高举起白灵,说,“真是太神奇了,白灵,要是木蓉知道你能听懂讲话,她一定很高兴。” 提及木蓉,阿狗的心“咯噔”一下,脸上快乐瞬间消失了。 “阿狗,阿狗!!” 阿狗听到冯铁匠在山下喊他。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带着白灵下山了。 冯铁匠正在山脚等着阿狗呢。 阿狗看到冯铁匠,心里又是一紧,他这一天多,心思全都放在木蓉身上了,也没有回家,冯铁匠一定是生气了。 “老爹,你怎么来了?”阿狗问。 “你心里还有老这个老爹啊?”冯铁匠板着脸说,“我还以为,你的老爹已经死了呢。” “老爹,你听我解释……” 不等阿狗把话说完,冯铁匠举起手,因为他看到阿狗怀里的白灵了。冯铁匠用手指着白灵,怒道:“你怎么还抱着这个妖孽啊?” 阿狗低头看着白灵,分辨说:“老爹,白灵不是妖孽了。” “好啊,你小子长大了,学会顶嘴了?”冯铁匠走到阿狗身边,伸手拧着阿狗的耳朵,使劲的往上提,痛的阿狗咧着嘴。 “老爹,疼,疼。”阿狗龇牙咧嘴的说。 “老子就不信还治不了你了。”冯铁匠说,“全村人都说这个东西是妖孽,它就是妖孽。你把妖孽给我,让我处死它。” 阿狗被冯铁匠恐吓惯了,他从没想过要反抗冯铁匠的意愿。可阿狗也不想把白灵交给冯铁匠,他便松手,放跑了白灵。 冯铁匠把阿狗带回家,他把阿狗关在打铁的房间里。 “你小子跟我在屋里好好的反省吧。啥时候知道自己错了,我啥时候给你开门。”冯铁匠把房门反锁上,便离开了。 夜幕来临,天气渐渐的愣了,但阿狗的心并没有冷却。虽然他被关在房间里,他的心却是留在了木蓉的身边。 “吱吱!!” 阿狗听到白灵的叫声。他忙跑到门口,眼前的一幕让阿狗惊呆了。白灵正用它的牙齿咬着冯铁匠用来挡门的木棍。地上一片木屑,可以想象,白灵已经咬了很长时间了。 木棍很粗,但白灵有着“铁棒磨成针”的精神,终于,白灵把木棍咬断了,阿狗推开房门。白灵在前面带路,阿狗在后面跟着。 前面一个岔路口,向左是去木蓉家的路,向右是去“入云峰”的路。白灵选择了向右的路,阿狗忙拦住白灵,说:“白灵,你走错了,那一条才是去木蓉家的路。” 白灵抬头,冲阿狗吱吱的叫,仿佛是在说它没有走错路。 阿狗摇了摇头,心想,畜生就是畜生,虽然是略懂人性,但还是不能和人的才智相比。 阿狗弯腰,想抱起白灵。白灵从阿狗的双腿间窜了过去。阿狗转身,看到白灵“吱吱”的冲着他叫,叫声很是急切。 随即,白灵转身跑了一段路,白灵回头,看到阿狗还在原地站着,又是一阵急切的叫声。 阿狗似乎明白了白灵意思,他决定要跟着白灵走了。 一人一狐,走了有三里路,来到了溪边的一块空地。 对于这里,阿狗很是熟悉,因为他和木蓉两个人曾不止一次的来过这里。木蓉告诉过阿狗,她喜欢听这里溪水的声音。 如今,青山依旧,流水依旧,伊人呢? 红颜不老只不过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吧。 阿狗看到木昇在溪边挖坑,木蓉在一旁躺着。阿狗明白木昇的意图了,他忙跑过去,抢过木昇手中的铁匠,大声的质问:“木大叔,你这是做什么啊?” 木昇叹了口气,垂着头说:“阿狗,我明白你的心情。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事实已经发生了,我们都得接受事实吧。” “木大叔,木蓉没有死呢。”阿狗大声的说。 “阿狗,你冷静啊。”木昇说,“都过去两天多了,蓉儿始终是没有知觉。刚才,我把手指放在木蓉的鼻孔试过了。木蓉现在连呼吸都没有了。人死了,入土为安。我知道,木蓉喜欢这里的风景,我把他葬在这里,也算是了却了她的一个心愿吧。”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阿狗放下铁锹,他趴下,把耳朵贴在木蓉的胸口,静静的听了好一会。阿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因为,他听不到木蓉的心跳了。难道,木蓉真的死了吗? 阿狗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是,事实已经发生。他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啊? 第十五章灵魂转移 木蓉的心确实不怎么跳动了。阿狗也觉得,木蓉是死了。尽管,他不想承认这个结果。 刹那间,阿狗觉得整个世界都暗淡了。他想哭,却已经没有了泪水。 木昇拍了拍阿狗的肩膀,说:“你已经尽力了。你对蓉儿好,我都看在了眼里。是你们两个没有这个缘分。孩子,别难过了,你以后的路还长,你和蓉儿的这段交往,就当是你做过的一个美好的梦。梦醒了,但回忆还在啊,不是吗?” 木昇捡起地上的铁锹,递给阿狗,说:“木蓉的最后一程,交给你吧。” 阿狗抬起头,看着木昇的目光。木昇冲阿狗点点头,阿狗缓缓的伸出手,从木昇手中接过铁锹。 阿狗的心就像他挖的坑一样,每下去一铁锹,他的心就深沉一点,死一点。 阿狗知道,他每挖出一铁锹的土,就说明他和木蓉的分别时分又近了一点。他哪里是为木蓉炮制坟墓啊,他是为自己炮制坟墓。 终于,阿狗把坑挖好了。 相比于平常的分别,这一次可是生离死别啊。 阿狗抱着木蓉的躯体,双手不停的颤抖。他很想哭,但他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因为木蓉说过,小孩子一哭就不好看了。阿狗不想让木蓉最后看到的是自己的丑陋的样子。 是以,每当他想要流泪时,他就会抬起头。 阿狗没有流泪,老天爷流泪了。 在阿狗把木蓉的躯体放在土坑里,老天爷就开始哭了。朦朦的细雨打湿了阿狗的头发,衣服,还有他的心。 木昇在坑的上沿站着,他本是不想打扰阿狗,让阿狗平静的送完木蓉最后一程。可雨势越来越大了,木昇怕坑里进了水后,木蓉躺在里面会不舒服。 “阿狗,放手吧。”因为悲痛,木昇的语气有些颤抖。 阿狗擦了把脸上的雨水,爬出了坑,木昇把铁锹递给他,阿狗没有接。他用手,一把一把的往坑里撒土。 “吱吱!!!” 白灵不安的叫着。 阿狗抬头,他看到白灵正望着后方,眼睛里满是恐惧。阿狗回头,他看到有一个人冒雨而来。 随着那人越来越近,阿狗认出了向他走来的人竟然是黑袍道人。 阿狗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起来了。这两日,阿狗只顾着悲伤了,并没有思索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原因。当他看到黑袍道人时,阿狗的心一下子想通了,黑袍道人就是所有问题的根源。 阿狗站起身,朝着黑袍道人走去。 两个人打了一个照面。阿狗挥着拳头,朝黑袍道人砸去。黑袍道人站着不动,阿狗看到自己的拳头砸到黑袍道人了,结果,却是砸了个空。阿狗再看黑袍道人,依然站在他跟前,面带微笑。 阿狗觉得不可思议,他又抡起拳头,黑袍道人说:“小伙子,你别费力气了。你是打不倒我。”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木蓉?”阿狗大声的质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来这里是为了降妖伏魔。至于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也没有想到。”黑袍道人说,“木姑娘变成现在的样子,纯属她自找。人妖有别,她为了一只妖,牺牲自己,贫道也没有办法。” “道长冒雨前来,所为何事啊?”木昇问。 阿狗回头,不知何时,木昇已经走过来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木姑娘又这么可爱,贫道也不想她死。”黑袍道人说。 阿狗看着黑袍道人,他感觉黑袍道人这是话中有话。 “贫道能过去看看吗?”黑袍道人问。 阿狗和木昇对视了眼。木昇冲阿狗点点头,阿狗侧身让开路,黑袍道人从阿狗身旁走过。阿狗跟在黑袍道人身后,来到了阿狗挖的坑边。白灵本是在坑边站着,它看到黑袍道人后,后退了一丈多远。 黑袍道人冲白灵说:“妖孽,贫道今日不取你性命,你无需害怕。” 白灵像是听懂了黑袍道人的话,眼光里不再有恐怖之色了。 黑袍道人跳进坑里,他伸出手,用他手中的鹅毛扇在木蓉躯体的上方扇了一下,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坑里的雨水不见了。 阿狗和木昇在上面看的是目瞪口呆。 “木姑娘没有死。”黑袍道人起身,跳出坑,说,“你们看,木姑娘脸上红润,明显就是睡着了嘛。” “可是,为什么蓉儿睡了两天多还不醒啊?”木昇问。 “她的灵魂已经出窍了。”黑袍道人解释说,“人是有灵和肉组成。灵便是灵魂,肉便是肉体。只有当灵和肉都存在时,人才可以活着。单独的灵魂存在,没有肉体,那是鬼。单独的肉体存在,没有灵魂,便是她现在的样子。你不能说她是死了,因为她的心还在跳动。但也不能说她还活着,因为她不能动弹,没有意识。” 对于黑袍道人讲的这番道理,阿狗并不敢兴趣。他最想知道,是怎样能把木蓉救活。 “你能让木蓉活过来吗?”阿狗问。 “她又没死,何来复活啊?”黑袍道人说,“只要让她的灵魂复归到身体里面,她便可活了。” 黑袍道人的话让阿狗听出了希望。阿狗跪在黑袍道人跟前,恳求说:“你只要是能救活木蓉,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黑袍道人摇摇头,说:“你求错人了。我没有那么大法力。虽然我不能救这位姑娘。我可以告诉你,有一个人可就救她。” “你说,我这就去找他。”阿狗急切的说。 黑袍道人笑了笑说:“你要找的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阿狗知道自己眼前就两个人,黑袍道人说他无能为力了,莫非是木蓉的阿爹木昇了? 阿狗扭头看着木昇。木昇也一脸茫然的看着阿狗。 “阿狗,你别看我啊。我啥都不会,咋救蓉儿啊?”木昇一脸窘迫的说。 “先生,你说的人是木大叔吗?”阿狗问。 阿狗想想,木昇的话有道理,他来这里多年了,对于木昇,阿狗是很了解,木昇就是一个猎人,他除了会打猎,还真啥都不会,所以,阿狗也不相信。木昇能救木蓉。 “不是他,是你。”黑袍道人用手指着阿狗,很认真的说。 “先生,你,没有开玩笑吧。”阿狗疑惑的问。 “你看我现在的表情像是开玩笑吗?”黑袍道人反问。 阿狗看着黑袍道人,的确,黑袍道人现在的表情非常的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可是,阿狗怎么都想不通自己能救木蓉啊? “先生,我只会抡锤子打铁,啥也不会,我怎么救木蓉啊?”阿狗不解的问。 黑袍道人笑了笑,说:“贫道说你可以救木姑娘,但贫道没有说你现在可以酒木姑娘啊。” 黑袍道人的话更是让阿狗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了。 “你现在是没有能力救木姑娘,不过……”黑袍道人顿了顿,话锋一转,说,“我可以给你指点一条明路。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到时候你便可以救木姑娘了。” “先生快说,先生快说。”阿狗连连的给黑袍道人磕头。 “此地向西,一千多里,有一座山,叫做昆仑山。昆仑山中有一棵神树,每年的三月三,便会有仙人下凡。你要做的便是去昆仑,守在神树旁,等仙人下凡后,你想办法缠住那个仙人。让他教你一套内家心法“混元真气”。当你学会了‘混元真气’时,你便可把木姑娘的灵魂导入木姑娘的躯体内了。到时候,木姑娘就会醒过来了。” 阿狗看着黑袍道人,一脸的茫然。 并不是阿狗没有听懂黑袍道人的话,而是黑袍道人的话太过玄乎了,超出了阿狗的认知范围。 “怎么,我说的话你还不明白吗?”黑袍道人问。 “先生,你没有骗我吧?”阿狗反问,“我听你讲要我去找神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 黑袍道人摇摇头,很是无奈的说:“看来贫道是高看你了。贫道以为,为了救木姑娘,你会去赴汤蹈火呢……” “为了蓉儿,我当然会赴汤蹈火了。”不等黑袍道人把话说完,阿狗忙抢话说,“只要是能让蓉儿活过来,我现在就可去死。” “你既然抱有必死的信念了,你就不应该怀疑我的话了”黑袍道人说,“你可知道,贫道是降妖除魔的法师,而你是凡人。按照法师的规矩,贫道是不能告诉你这些事情。贫道是被你对木姑娘的一片赤诚之心所感动了。才冒着犯戒的危险对你说了这些话。” “话呢,我已经告诉你了,至于你去不去做,便是你自己的事情了。”黑袍道人说。 阿狗想了想,问:“先生,我若是学会了‘混元真气’,我如何找到木蓉的灵魂啊?” “小子,你总算是问到正题了。”黑袍熬人笑着说,“焚烧白灵时,木姑娘为了救白灵,用身子扑向了烈火,把白灵压在他自己身子下。后来,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击中了木姑娘,木姑娘的灵魂也就随着那道闪电,进入了白灵的体内。” “先生,你是说蓉儿的灵魂在白灵的体内?”阿狗睁大眼睛,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或者说,黑袍道人的这番话对于阿狗来说,就是天方夜谭了。 “你不相信?”黑袍道人问。 “先生,我是想相信你的话。可是,我心里没有相信的底气。”阿狗如实的说。 第十六章一吻定终身 “白灵呢,你把白灵给我找来。”黑袍道人说。 这段时间,阿狗光顾着和黑袍道人说话了,他倒是把白灵给忽略了。黑袍道人提及,阿狗才想起,刚才他挖坑的时候,看到白灵是在坑边呆着呢。只是,此刻阿狗却看不到白灵了。 “白灵,白灵。”阿狗大声的呼喊,并四下寻找。 “白领跑了。”木昇说。 黑袍道人摇摇头说:“木姑娘的灵魂在白灵的体内,白灵便有了灵性。你们都在这里,白灵是不会离开你们。” “先生,你意思是说,现在的白灵就是蓉儿了?”木昇问。 黑袍道人点点头,说:“可以这么说。不过,说的更具体些便是白灵现在是有九尾狐的躯体,但灵魂是木姑娘。当你们和白灵说话时,有可能,你们是在和木姑娘说话。” “为什么是有可能?”阿狗问。 “木姑娘的灵魂是寄存在白灵体内,她并不能完全的支配白灵。只有当白灵自己的魂魄疲惫时,木姑娘的魂魄占据了上风,才有可能支配到白灵的意志。”黑袍道人说。 黑袍道人的话有些绕口,不过,阿狗和木昇都听懂了。 “我想起来了。”阿狗说,“之前,我和白灵说话,白灵是能够听懂我讲话。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呢。原来是蓉儿听到了我说话。” 黑袍道人说:“木姑娘的灵魂寄存在白灵体内了。当你学会了‘混元真气’,便可将白灵体内的木姑娘的灵魂导出来了。” 至此,阿狗是完全相信黑袍道人的话了。 “白灵呢?”阿狗说,“它刚才还在这里,怎么就不见了?” “不用担心,它不会跑远。”黑袍道人说,“咱们就在这里等着,我想,白灵很快就会回来了。” 黑袍道人的话音刚落地,阿狗便看到白灵了。 白灵从山下跑上来,它嘴里还咬着一块黑布,由于布太重了,白灵拉着有些吃力。阿狗忙跑过去,从白灵嘴里接过布。 “白灵,你拉这个东西干什么啊?”阿狗问。 “下雨了,白灵是怕木姑娘躺在雨水受凉,所以找了一块布。白灵,我说的对吗?”黑袍道人说。 阿狗看着白灵,白灵冲黑袍道人点点头。 “先生,白灵听懂你说话。他听懂你说话了。”阿狗兴高采烈的说。 “现在,你们都相信贫道的话了吧。”黑袍道人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递给木昇,说,“这里是一些丹药。这些丹药可以保持木姑娘的躯体不腐烂变形。一个丹药可以维持一年的时间,这里是有五颗丹药,小伙子,五年之内,你一定要学会‘混元真气’。不然,若是木姑娘的躯体腐烂了。便是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了。” 黑袍道人把瓶子交给木昇,便转身离去了。 临走前,黑袍道人遗留给阿狗的最后一句话:“小伙子,此去昆仑,山高水远,一路艰辛。这是磨炼你意志,更是考验你对木姑娘的真心。希望你不让贫道失望。” “先生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阿狗大声的说。 “很好,很好。”黑袍道人越走越快,最后,消失于朦朦的细雨之中。 木昇在前面背着木蓉的躯体,阿狗抱着白灵,在后面跟着。到了家,木昇拿出一颗丸药,塞进木蓉的嘴里。木蓉不会吞咽,丸药一直在嘴里,并不能咽下去。 木昇很是为难了。 在木昇左右为难时,阿狗出现在木昇眼前。 “木大叔,我想好了,明日我就去昆仑。”阿狗说。 看到阿狗,木昇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他拉着阿狗,说:“阿狗,木大叔求你一件事情,你千万不能推辞啊。” “木大叔,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办到,我就会帮你。”阿狗说。 木昇拉着阿狗,到了床边,他拿出一个药丸,递给阿狗说:“你把这个药丸让蓉儿吃了。” “这很简单嘛。”阿狗从木昇手里接过药丸,说:“木大叔,把药丸塞进蓉儿嘴里便是了。很简单的事情嘛。” “若是这么简单我就不让你来了。”木昇说,“我刚才试过了。我把药丸塞进蓉儿的嘴里,可蓉儿并不会吞咽。所以药丸只能一直停留在嘴里。那个黑袍道人说了,药丸要咽进肚子里才管用啊。” 听了木昇的话,阿狗也犯愁了。木蓉就像个死人,不会吞咽。要让她把药丸咽进肚子,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了。 阿狗挠了挠头,回头看了木昇一眼,问:“木大叔,怎么办啊?” “办法是有。就是要你做了。”木昇说,“你先用自己嘴巴含着药,然后用舌头送进蓉儿的喉咙里。” “不行,不行。”木昇的刚说完,阿狗的脸一下子红了。“木大叔,万万不行,蓉儿还是处子之身,我不能这么做。” “孩子,你听我把话说完。”木昇说,“我是蓉儿的父亲,我比谁都希望蓉儿能过得幸福。这两日,蓉儿昏迷不醒,你比我都要紧张。还有你的腿,白大夫都告诉我了,你为了让白大夫来,你看了自己一刀。蓉儿能遇到你这么好的人,是她的福分。所以,我觉得蓉儿醒来后,和你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 “木大叔,我真的……” 不等阿狗把话说完,木昇拍了拍阿狗的肩膀,说:“孩子,我相信你。我就把蓉儿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的守护她。” 木昇把药瓶交给阿狗,转身走了。 阿狗看着手里的药瓶,又看着床上的木蓉。他的心是焦躁不安。 到底该怎么办啊? 阿狗想到脑袋都要炸掉了。后来,他实在没有力气在思索这件事情了。当他把心态放平和后,阿狗忽然把这件事情给想通了。 当然,与其说是他想通了,倒不如说他发现了这件事情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做,就能保住木蓉的性命; 不做,木蓉就会死。 还用选择吗?当然是做了。 阿狗把药丸放在自己嘴里,他俯下身子,用手捏开木蓉的嘴巴。虽然阿狗已经做了很足的心里准备,可当他的嘴巴碰到木蓉的嘴巴时,阿狗的心依然一阵悸动。 阿狗闭上眼睛,集中精力,把药丸送进木蓉的喉咙里。 阿狗看着木蓉的喉咙动了动,他知道木蓉把药丸吞下去了。阿狗的心放了下来。 阿狗用手摸了摸嘴巴,他回味方才和木蓉接吻的感觉,心里一阵春意荡漾。 “做完了吗?”木昇站在门口问。 阿狗吃了一惊,忙转过身,问:“木大叔,你啥时候过来的啊?” “刚来。”木昇微笑着说,“放心吧,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木大叔,你再取笑我,我就不搭理你了。”阿狗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 木昇走到阿狗身旁,拍了拍阿狗的肩膀,说:‘阿狗啊,你和蓉儿已经是有肌肤之亲了。此生,蓉儿可就是你的人了。作为蓉儿的父亲,我还是要嘱咐你,你绝对不能做出对不起蓉儿的事情。不然,我绝对不会饶你。’ “木大叔,我向你发誓,我此生一定会好好的照顾蓉儿。” 阿狗举起手,就要起誓,木昇忙拉住阿狗的手,说:“我相信你,你就不用起誓了。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桃源村’啊?” “我回去告诉老爹一声,现在就走。”阿狗说。 “若是……”木昇皱着眉头,不安的说,“若是你老爹不同意你去昆仑,怎么办?” “我会努力的说服他。”阿狗说。 “你确定你能说服得了他?”木昇问,“你老爹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一旦认准的事情,别人是不能说服他。你现在是他的得力帮手,你若是走了,便没人帮他打铁了,我想他是不会放你走。” 阿狗想了想,说:“为了蓉儿,我不在乎得罪老爹。” 木昇要的就是阿狗这句肯定的回答。他拍怕阿狗的肩膀,说:“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阿狗,木蓉的性命就交给你了啊。” “木大叔,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阿狗把药瓶递给木昇后,他大步的走出了房间。 白灵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它咬住阿狗的裤子,不松开。 “白灵,你是不是不舍得我走啊?”阿狗蹲下,抚摸着白灵的小脑袋说,“我要去找神仙了。这样才能救蓉儿啊。白灵,你在家好好的等我啊。我很快就会回来。” 阿狗起身要走,白灵依然咬着阿狗的裤子,并且白灵嘴里还发出急促的“吱吱”声。 阿狗看着木昇,问:“木大叔,白灵这是怎么了?” “白灵是不是要跟你走啊?”木昇问。 阿狗蹲下,看着白灵,问:“白灵,你是不是要跟我走啊?” “吱吱!!” 白灵边叫着边冲阿狗点头。 “木大叔,还真是啊。白灵想跟我走呢。”阿狗说。 “白灵想跟着你,你就带它走吧。”木昇说,“这里的人都认定白灵是妖孽了,我也怕白灵跟着我,说不定哪一天会有人把白灵害死了。” 阿狗想了先,木昇的话有道理。与其把白灵放在这里,自己每日的担惊受怕,还不如带着白灵了。再说了,白灵通人性,能听得懂自己讲话。带着白灵在身边,也算是有个人作伴了。 第十七章远行 正如木昇所担心的那样,当阿狗说出要离开“桃源村”,去昆仑寻仙时,冯铁匠你勃然大怒。他把手中吃饭的碗朝阿狗扔了过来。 好在阿狗现在伸手还算敏捷,躲过了飞来的碗。 “吆喝,你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和我对着干了。” 冯铁匠寻了一根棍子,朝阿狗走来。阿狗双膝跪地,痛苦的说:“老爹,这么多年我,我从来不敢违背你的意愿。可是,这一次我要对不起你了。” 冯铁匠的棍子都举起来了,他听了阿狗的话,顿了顿,缓缓的放下棍子。 “看来你真的是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啊。” 冯铁匠摇摇头,扭身离开。阿狗抬头,他看到冯铁匠的身子一瘸一拐。阿狗的鼻子一算,这么多年,他还从未仔细的审视过冯铁匠,今日,阿狗感觉到了冯铁匠的苍老。他佝偻的身子,还有他头上花白的头发。 不由自主,阿狗的眼泪流了出来。之前,阿狗的心里只想着冯铁匠不止一次的打他了。此刻,阿狗想起了冯铁匠对他的关爱。不管冯铁匠再怎么打他,他都是他老爹。养儿防老,现在,冯铁匠老了,他这个做儿子的却要远行了。想到这一点,阿狗心里就觉得很愧疚。 “老爹,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很快的就回来。到时候,我哪里都不去了,我就守在你身边,赡养你。”阿狗说。 冯铁匠转过身,用手指着阿狗,狠狠的说:“今天,你要是敢走出这个房门,你就不再是我儿子。咱们的父子关系,从此一刀两断了。” 冯铁匠是真的动怒了,他转身时,不小心扭到了腰。 “哎吆!!!” 冯铁匠只觉得腰间一阵刺骨的痛,他不由得叫出声来。阿狗看到冯铁匠一手扶着腰,脸上的样子极其的痛苦。阿狗忙跑过去,伸手扶着冯铁匠,说:“老爹,你没事吧?” “你给我滚蛋。”冯铁匠把阿狗给推开。 阿狗只能怔怔的看着冯铁匠艰难的走到竹床边,慢慢的躺下。阿狗默默的走过去,低头站在冯铁匠身旁。 “我就不明白了,你叫阿狗,你小子的心真的让狗吃了吗?老子为了你,把一条腿都弄断了。还有,我抱着你,翻山越岭来到这里,你知道有多辛苦吗?你倒好,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要离开我?你说,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的良心吗?”冯铁匠越说越激动,最后,他用手拍打着竹床,有几根竹子都被他打断了。 “老爹,你也见过蓉儿,她多么可爱啊。她那么善良,那么单纯,她怎么可以死呢?”说到“死”字,阿狗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他哽咽着说,“蓉儿才十三岁啊,她还是一个孩子,老爹,我不能看着她死啊?” “你给我滚蛋。”冯铁匠说,“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给我到外面跪着去。” 阿狗看着冯铁匠,冯铁匠已经迷上的眼睛。他寻思了片刻,转身来到外面。他就跪在屋门口,他想用自己的意志感动冯铁匠,他相信冯铁匠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冯铁匠一觉醒来,天已经大黑了。他揉了揉自己扭痛的腰,虽然现在还是有一点痛,但已经好多了。 “阿狗……”冯铁匠本是要喊阿狗准备晚饭,当他喊出阿狗的名字时,忽然想到自己刚和阿狗赌气呢。现在,不能喊他,不然自己太没有面子了。 冯铁匠走到房门口,看到了门外跪着的阿狗。 “怎么?你这是要挟我吗?”冯铁匠瞟了阿狗一眼,冷冷的问。 阿狗没有说话,他直直的腰板,抬起头,倔强的看着冯铁匠。 “好,你小子有种。我看你能坚持多久。”冯铁匠转身进了房间,他顺手把房门关上了。 沙漠昼夜温差极大。白天太热,阿狗只穿了一件单衣。此刻,当冷冽的风从沙漠深处吹来了,阿狗觉得到了彻骨的冷。 除了寒冷,阿狗还要忍受着饥饿的折磨。为了木蓉,阿狗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之前,因为一直为木蓉的性命而担忧,阿狗并不觉得饿。现在知道木蓉有生的希望了,阿狗的心放了下来,他也感觉到了饥饿了。 “要是有人给我一个馒头多好啊。”阿狗心想。 稍顷,白灵跑了过来,阿狗看到白灵的嘴里叼着一个馒头。白灵把馒头放在阿狗面前,然后抬着头,看着阿狗。 阿狗伸手摸了摸白灵的头,说:“白灵,你真好,谢谢你了。” 阿狗捡起馒头,三两口,整个馒头便下肚了。有了这个馒头的充饥,阿狗觉得自己可以跪一晚上了。 “白灵,你走吧。”阿狗说。 “吱吱!!”白灵边叫着边摇头。 “白灵,你是要在这里陪着我吗?”阿狗问。 白灵点点头。 “白灵,你真好。”阿狗又摸了摸白灵的小脑袋。白灵蹲在阿狗的左边,眼睛盯着房门,样子非常的认真。 一人一狐,跪倒了天亮。 当冯铁匠天亮后打开房门时,他看到门前跪着两尊塑像了。一夜的风沙,让阿狗和白灵身上全都是沙子了。 “你还要跪下去吗?”冯铁匠问。 阿狗本是在浅睡,听了冯铁匠的话,阿狗打了一个冷战,忙睁开眼睛,并抖落身上的沙子,说:“老爹,你和我说话吗?” “你给我进来。”冯铁匠冷冷的说完便转身回屋了。 阿狗没想到冯铁匠会让他起来,所以,当他听到冯铁匠的话,先是愣了愣,然后忙答应着站起身,由于跪的时间太久了,他的两个膝盖都麻木了,阿狗一瘸一拐的走到房间里。 冯铁匠坐在桌旁的凳子上,阿狗进屋后,站在冯铁匠跟前,冯铁匠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说:“坐下。” “哎!”阿狗答应着,小心的坐在冯铁匠给他指定的凳子。 “嗨,你小子的脾气越来越像我,认定的事情,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冯铁匠叹了口气说。 “我是你儿子,当然像你了。”阿狗说。 冯铁匠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很是复杂。 “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年轻时,为了一个女人,我也是义无反顾,赴汤蹈火。年轻人啊,自认为爱情就是一切啊。”冯铁匠感慨说。 “那个女人是我母亲吗?”阿狗问。 “你能不能不打断我说话。”冯铁匠瞪了阿狗一眼,怒道,“昨晚,我也想了一宿,不管我现在给你讲多少道理,你没有经历过,对你来说,都是隔靴搔痒。只有当你在爱情里摔倒了,头破血流后,你才会明白,生命中,除了爱情,还有很多值得你去做的事情。” “我救木蓉不是为了爱情。”阿狗说,“就算我现在知道,木蓉以后不会和我在一起,我还是会救她。” “既然不是为了爱情,你能给我一个理由吗?”冯铁匠问。 阿狗摇摇头,说:“我说不出理由。我就是觉得,如果我不去救木蓉,我活着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走吧。”冯铁匠板着脸说。 阿狗看着冯铁匠,他是听到了冯铁匠的话,但是,他不敢相信。便又问:“老爹,你是同意让我走了吗?” “你小子给我记住,你老爹在这里等着你呢。我给你三年的时间,三年内,你一定给我滚回来。如果回不来,咱们父子之情就一刀两断了。”冯铁匠说。 “哎,老爹。我知道了。”阿狗起身,冲到冯铁匠跟前,一把搂住冯铁匠,激动的说,“老爹,谢谢你,谢谢你。” “白灵,白灵。咱们可以走了,哈哈!!”阿狗走到门口,看到白灵正冲他笑,阿狗弯腰抓起白灵,兴奋的把白灵抛起来,又接住。如此再三,吓得白灵“吱吱”叫,阿狗则哈哈大笑。 冯铁匠为阿狗准备了一个竹筐,里面放了一些干粮,两件衣服,一双鞋子,一把雨伞,和一些碎银子。 次日的早晨,阿狗把白灵放在竹筐里,他背起竹筐,于冯铁匠在沙漠边缘作别时,冯铁匠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递给阿狗。 “老爹,这是什么啊?”阿狗问。 “打开看看你就知道了。”冯铁匠说。 阿狗从冯铁匠手中接过手帕,小心的打开,手帕里是一个长命锁,锁的正面写着:长命百岁。反面画着一个字符,阿狗并不认识那个字。长命锁的使用玄铁打造,通体乌黑,唯有一个脚发赤。 冯铁匠拿起长命锁,戴在阿狗的脖子上。 “老爹,这是你买给我的吗?”阿狗问。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你要好好的保管。日后,或许你能用的着。”冯铁匠说。 “我母亲的给我的东西不就是你给我的东西吗?”阿狗问。 冯铁匠没有回答阿狗的话,他忙催促阿狗说:“快走吧。不然,天黑之前,你走不出‘红尘峡谷’了。还有,记住我的话,外面的人很坏,你凡事都要多个心思。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老爹,我知道了。” 阿狗双膝跪地,给冯铁匠磕了个头。然后,转身离开。 鬼吹灯 第十八章鸡妖 离别的悲伤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也慢慢的淡去了。当阿狗走出“红尘峡谷”,看不到“桃源村”后,他便决定暂时放下对家的思念了。 接下来,他是要调整心情,向西出发了。 黑袍道人只是告诉了阿狗,昆仑山是在西面,至于怎么去昆仑山,黑袍道人并没有言明。阿狗心想,既然是往西,便是遇到往西的路便走就是了。 出了“红尘峡谷”,前面有一条三岔路口。阿狗抬头看着太阳,正午时分,太阳应该在正南方向,正西应该是右边的那条路了。 辨别方向后,阿狗放下竹筐,把白灵抱出来。他走了大半天的路,有些饿了,阿狗拿出两个馒头,自己吃一个,给白灵一个。 白灵闻了闻馒头,并没有吃。阿狗这次想起来,白灵是只狐狸,它是要吃肉的。阿狗收起馒头,面带歉意的冲白灵笑了笑,说:“白灵,对不起啊,我忘记你不吃馒头了。你再坚持一会啊,等一会,咱们到了集市上,我给你买肉吃。” “吱吱!!”白灵冲阿狗点点头。 阿狗吃了个馒头,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体力。他又把白灵放进竹筐里,背起竹筐,重新上路了。 行了半天的路,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阿狗还没有看到村庄。阿狗把白灵放出来,白灵在竹筐里呆了一天了,放出来后,撒欢的跑了。 “白灵,不许跑远啊。”阿狗大声的喊。 阿狗从竹筐里拿出一个毯子,找了一块平整的地方,今晚,他就打算在这里过夜了。趁着夜未完全的黑,阿狗找了一些树枝,点起了篝火。 不多时,白灵回来了。 “白灵,你去哪里了?”阿狗问。 白灵耷拉着脑袋,趴在阿狗的脚边,并不搭理阿狗。阿狗摸着白灵的小脑袋,白灵也不动。 “白灵,你怎么了?是不是饿了?”阿狗问。 白灵依然不搭理他。 “白灵一定是饿了。”阿狗心想,“白灵都一天多没有吃食物了,我本想着到了集市,给它卖肉。现在荒山野岭,我只能给白灵抓个小动物了。” 打定主意,阿狗把白灵放在竹筐里。他拿了一把匕首,便去旁边的一座山坡。山不是很高,但很陡峭。阿狗借着稀疏的月光,手脚并用,攀爬了半个时辰,也只是上到了半山腰。 “咯咯!!” 穆然,阿狗隐隐的听到一阵叫声,叫声很弱,像是来自地下。就在阿狗寻思叫声来自何处时,又传来了一阵“咯咯”之声。 这次,阿狗能够辨别出叫声发出的方位了,阿狗小心的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行走了约莫三五丈,阿狗看到一个洞口。“咯咯”的声音便是从洞内发出。 阿狗从身上拿出火折子,点着了一根送油木棍,火光照亮,阿狗看到洞口处贴着一张黄纸,他并未在意。声音又从洞里发出了,这次阿狗听得真切了,他一手举着木棍,慢慢的进了山洞。 山洞不深,但很是潮湿,并且空气中还有发霉的味道。阿狗仗着胆子,走了半柱香,便到了尽头了。他把燃烧的木棍举过身前,借着火光,阿狗看到角落处趴着一只野鸡。想必,“咯咯”之声,便是这只野鸡发出了。 阿狗走过去,拎起野鸡。 野鸡的重量超出了阿狗的想象,阿狗一只手差一点都没有拎动。看着手里肥大的野鸡,阿狗心生诧异。虽他老爹不会打猎。但木昇是个出色的猎人,阿狗又常去木昇家找木蓉玩,他是没少见到木昇带回来的猎物,最多的便是野鸡了。阿狗记得,木昇打过一次最大的野鸡,也只有十多斤重。用木昇的话说,那么重的野鸡已是非常难得了。 现在,阿狗掂量着,自己手中的这只野鸡,不下于三十斤。阿狗心想,如果告诉木昇他抓到过一只野鸡有三十斤,木昇一定不会相信。 从洞内走出来,阿狗就感觉到了累了。他把野鸡放在洞外的一块石头上,自己坐在旁边,大口的喘气。 不等阿狗休息过来,野鸡已经恢复体力,先站了起来。看到石头上的野鸡,阿狗又惊呆了。野鸡的身子站起来后,竟然有一米多高了。 阿狗怕野鸡跑了,自己便白辛苦了。他伸手想抓住野鸡的腿,野鸡撩起腿,一爪子把阿狗给踢了一个跟头。 阿狗摔了一个四脚朝天。等他爬起来时,野鸡已经站在他面前。此刻的野鸡,在阿狗眼中就像一个刚猛的战士。阿狗则成了他嘴里的猎物了。 “咯咯!!” 野鸡扬天大叫,同时,它张开翅膀,用翅膀扇向阿狗,阿狗只觉得吹来了一阵飓风,自己的身子在飓风中飘荡着,等他落地时,已经被吹出一丈多远了。 阿狗寻思,自己是斗不过这只野鸡。当前局势,还是逃命要紧。打定主意后,阿狗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跑。 跑了没多远,又被野鸡给拦住了。 野鸡的鸡冠子竖起来,脖子向前探着,眼睛发红,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阿狗心想,这次自己是完蛋了,野鸡一定是把他给吃了。 就在阿狗和野鸡对峙时,忽然传来了一阵清啸。野鸡听到了啸声,转身要跑。阿狗眼前一阵白光,击向野鸡。野鸡也不示弱,跳跃起来,用它的翅膀抵抗白光。 白光闪过,阿狗眼前出现了一个道士。道士手持长剑,剑尖指着野鸡。野鸡伸着脑袋,眼露凶光,和道士对峙。 “着!!” 道士挥动长剑,一道白光,袭向野鸡。野鸡挥动翅膀,挡住白光。一人一鸡,斗在一起。渐渐的,道士剑中发出的白光越来越微弱了,野鸡寻得破绽,飞走了。 道士收起长剑,转身怒视着阿狗,说:“都是你,坏我好事,该死。” 道士现身打跑了野鸡,救了阿狗,对于道士,阿狗本是心存感激。阿狗本想说声谢谢。不待阿狗开口,道士便斥责阿狗,阿狗心里很不舒服。他想好的那些要致谢的话也不说了。 “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啊。”阿狗针锋相对的说,“咱们刚刚见面,我怎么就坏你好事了?” 道士瞥了阿狗一眼,冷冷的说:‘凡夫俗子,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说完,道士转身要走。阿狗不认了,平白无故的被人训斥,激起了他心中的好强之气。 阿狗向前一步,拦住道士,说:“你把话给我说明白。我怎么坏了你的好事了?” 道士拿眼睛上下打量着阿狗,在道士打量阿狗时,阿狗也拿眼睛打量道士。阿狗感觉眼前的道士年龄不多,应该和自己相仿。身着道袍,头发盘起,背着一柄长剑,腰间系着一个腰包。脚踏草鞋,白布袜,扎着裤腿,干净利索。 “你给我让开。”道士冷冷的说,“我下山时,师傅说了,不让我和你们这些蠢材说话。” “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了。”阿狗的个头和道士差不多,他抬起手,指着道士的脸,说,“你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说我是蠢材?今天,你要是不给说说出个理由,我绝对不放你离开。” “你连妖怪都看不出来,难道还不是蠢材吗?”道士鄙夷的看着阿狗,说。 “妖怪?”阿狗用手挠着头,讪讪的问,“你是说刚才的那个野鸡是妖怪吗?” “那不是野鸡,是一个鸡妖。”道士说,“我从墨山一直追到这里,终于逮到机会了,我用符把鸡妖封在了山洞里。七七四十九天后,鸡妖就会被我困死了。今日,刚是四十八天,你却把那个鸡妖给带路来了。我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你说说,我说你是个蠢材,难道说错你了吗?” “原来是个鸡妖啊。”阿狗心想,“怪不得长得这么大了。”随即,阿狗又想到自己的行为确实鲁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自己行为鲁莽,放走了鸡妖,可自己也是无心为之啊。 “不就是一只鸡妖嘛。我帮你抓住就是了。”阿狗说。 “切!”道士用手摸了摸鼻子,讥讽说,“你说话可真不害怕风大拔牙齿刮掉了。我看你,一只老鼠你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你还想抓鸡妖?” 随即,道士摆摆手,说:“你啊,还是那边凉快那边呆着吧。” “你看不起我,好,我非得把鸡妖给你抓住不可。”阿狗挺了挺胸脯,说,“等我抓到了鸡妖,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无知。”道士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阿狗悄悄的跟在道士身后,他知道道士一定是找鸡妖了。他要想抓到鸡妖,就只能跟着道士了。 第十九章两个道士 阿狗推测的很对,小道士并没有放弃降服鸡妖。 他怕道士发现了他的踪迹,只能远远的跟在小道士身后。行了一段路,阿狗看到小道士从腰间的包里拿出圆圆的盘子,隐隐,阿狗听到“叮叮”的声响。 如是,小道士一手托着盘子,徐徐的前行。 山路越来越难走了。阿狗几次险些摔倒。他也有过想要放弃,可一想到小道士鄙夷他的眼神,阿狗心里就来气。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废物,阿狗决定和小道士死磕了。 “叮叮!!” 响声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急了。虽然离得较远,阿狗也能感觉到小道士的眼睛放着光芒。 小道士收起圆盘后,拔出长剑,同时放慢了脚步。但见他弓着腰,一手拿剑,另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放在胸前,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 阿狗跟在道士身后,本是无所畏惧了。现在,看到小道士如临大敌的状态。阿狗也有些害怕了。他闪身躲在旁边的一颗矮树后,只露出眼睛向外观望。 穆然,阿狗听到不远的草丛中风声大作,紧接着,一团黑雾徐徐的扩散。小道士忙用他宽大的道袍捂住嘴。 黑雾尚未散去,鸡妖从草丛中窜出来,一个“白鹤展翅”,扑向小道士。 “着!!” 小道士挥动手中的长剑,长剑射出一道白光。鸡妖张开嘴巴,吐出一股浓烟,白光被浓烟吞没了。 小道士双指立于胸前,随即指向天空,大喊:“急急赦令,师姐速行!!” 阿狗看到小道士的长剑会发光,觉得小道士的道术定然极其的高深。在小道士的手指指向天空时,阿狗认为小道士又要施展很厉害的法术了。他睁大眼睛,等待好戏的上演。 结果,却是让阿狗非常的失望。小道士念了一句术语后,就没有了下文。 接着,小道士忙挥舞长剑,用剑光交织成一个网,把鸡妖给罩住。 似乎,鸡妖也发现了小道士来来回回,也只有这么三板斧了。是以,鸡妖在剑光里拍打双翅,应对自如。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剑光越来越弱了。鸡妖冲出剑光,冲着阿狗潜伏的方向跑来。 眨眼,鸡妖就到了阿狗的眼前。阿狗也来不及思索,一个饿虎扑食,阿狗的手抓住了鸡妖的一只腿。鸡妖并没有因为阿狗的出现而减缓速度,它带着阿狗,飞快的向前跑。阿狗像一个物件,被鸡妖托着跑,阿狗的身子被杂草,石块,枯木撞击着,全身的痛苦让阿狗欲罢不能。但是,阿狗并没有松手,他一定要在小道士面前证明自己不是废物。 也不知被带动着跑了多远,鸡妖停住了。 阿狗缓了缓气,他抬起头,看到鸡妖前面站着一个穿白衣服的道士。 “你松开它。我来了,它就跑不了了。”白衣道士的声音很清脆动听。 阿狗也确实太累了,听了白衣道士的话,他松开手,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他是要好好的喘口气了。 这时,那个小道士也追过来了。 “师姐,你来了。”小道士说。 “妖孽,快快投降吧。”白衣道士朗声说,“我和师弟联手,你将无处可逃。” “咯咯!!” 鸡妖摇晃着脑袋,冲白衣道士嘶鸣。 阿狗从地上爬起来,他缓缓的朝白衣道士走去。 靠近白衣道士时,阿狗看到此人是个女子,二八芳龄,白衣翩跹,窈窕清丽。虽是和那个小道士一样的打扮,挽着发髻,可因为是她那清秀的面容,让阿狗的眼睛不由得在女道士的脸上多停留了稍许。 女道士感觉到阿狗对她的注视,但她并未生气,只是冲阿狗淡淡一笑,说:“小兄弟,你来我身后,我保护你。” 阿狗乖乖的躲在女道士身后。 女道士腰间同样是有一个包,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圆圈。 “金刚伏妖,众妖难逃。” 女道士一声娇啧,把手中的金刚圈丢出去。金刚圈悬在鸡妖头顶,随即,女道士伸出左手中指,指着金刚圈,嘴里念念有词。 也就是在阿狗眨眼的瞬间,金刚圈发出紫色的光,罩住了鸡妖。鸡妖变得焦躁不安了,它抬起头,长大嘴巴,从嘴巴里喷出一股黑烟,黑烟将金刚圈罩住。随即,鸡妖的嘴里伸出一条血红色的像缎带一样的东西,缠住了金刚圈。 “好你个鸡妖,看我不把你的舌头给你割下来。” 小道士举起长剑,刺向鸡妖。鸡妖张开翅膀,夹住小道士的长剑。相互僵持了半柱香的功夫,女道士脸上渗出的汗珠,阿狗在女道身后,看的分明,他从身上拿出一个手帕,为女道士擦汗。 “你做什么?”女道士呵斥阿狗。 在女道士呵斥阿狗时,她的注意力分散,无力催动金刚圈,金刚圈落在地上。鸡妖收起长舌,又吐向小道士。 小道士正处在和鸡妖的僵持阶段。他全身的法力都用在了长剑上,当鸡妖的舌头冲向他时,他竟不能躲避了。 在鸡妖的舌头击向小道士时,阿狗一个箭步冲去,在鸡妖的舌头击中小道士前,阿狗用身子挡在小道士前面。鸡妖的舌头缠住了阿狗。 鸡妖的翅膀松开夹住的长剑,小道士被鸡妖诓了一下,后退两步。鸡妖拍打着翅膀,带着阿狗,朝山下跑了。 “师弟,你没事吧。”女道士过去扶着小道士,问。 “我没事。师姐,咱们快去追鸡妖吧。”小道士说。 女道士在前,小道士在后,两人都使用了“踏雪无痕”的轻功,朝着鸡妖跑去的方向追去。 毕竟鸡妖是带着一个人,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女道士便能看到逃跑的鸡妖。 女道士边追边大声喊:“小兄弟,千万别张嘴,鸡妖最喜欢吃人心了。” 阿狗是听到了女道士的喊声,但鸡妖的舌头在他身上越盘越紧,阿狗连呼吸都感觉着困难了,自然是无法说话了。 鸡妖的舌头越来越长,并且慢慢朝阿狗上身游走。不多时,鸡妖的舌尖便到了阿狗的脸上,看着鸡妖的舌尖,阿狗脑海中便想到了毒蛇。 鸡妖的舌尖在阿狗面前立起来后,找准阿狗的嘴巴,就伸到了阿狗的嘴边。阿狗想起了刚才女道士告诫他的话,便紧紧的闭着嘴巴,不让鸡妖的舌尖得逞。 僵持了一会,阿狗实在是憋不住了,他得喘气啊。在他换气的时候,鸡妖的舌尖伸进了阿狗的嘴里。 阿狗感觉到一股咸腥味,随后,他感觉到有东西伸进了他的喉咙,阿狗想呕吐,但被鸡妖的舌头缠着,他无法动弹,自然也是无法呕吐了。 继而,阿狗感觉到了鸡妖的舌尖已经到了他的心脏。阿狗心想,这次,自己一定是活不了了。 就在阿狗闭眼等死的时候,鸡妖的舌头在他体内不动弹了。随后,阿狗感觉到鸡妖的舌头从自己体内缓缓的抽出了。继而,他的身子也轻松了,像是被松绑了。 阿狗睁开眼睛,看到鸡妖倒在地上了。阿狗踢了鸡妖一脚,鸡妖也不动弹了。 女道士和小道士也都赶到了。 女道士拿出金刚圈,横在胸前,说:“小兄弟,你没事吧。” 阿狗回头,看了女道士一眼,摇摇头,一脸迷茫的说:“我很好。” “你快到我身后,我保护你。”女道士说。 阿狗用手指着地上的鸡妖,说:“它死了。” “死了?你开玩笑吧。”女道士小心的来到鸡妖跟前,她用手中的金刚圈砸了鸡妖的头,鸡妖果真是不动弹了。小道士也走过来了,他用长剑刺穿了鸡妖的身子,从鸡妖身子里,流出来的是一滩黑血。 “真的死了。师姐。”小道士看着女道士,虽然他有些不相信,但事实摆在他眼前,不容他不信。 “怎么会是这样啊?”女道士不解的说,“咱们一路追杀,都没能降服它。怎么就死了啊?” 随即,两个人把目光都对准了阿狗。 阿狗被她们看的有些不知所措了,忙低下头。 “你用什么法术把鸡妖杀了?”女道士问。 阿狗摇摇头,说:“我不会法术啊?” “师姐,他就是个废物,别说法术了,他连武术都不会吧。”小道士讥讽说,“我猜啊,一定是鸡妖中了咱们的法术,跑着跑着就死了。” 女道士瞪了小道士一眼,说:“你觉得你的这个解释合理吗?” 小道士低头不语了。他知道,他的这个解释一点都不合理。若是鸡妖中了他们法术,跑着就死了,他们两个也就不可能从墨山一路追到这里来了。 可是,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鸡妖怎么就死了呢?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女道士收起了金刚圈,鸡妖已经死了,她就没必要再如临大敌了,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我叫阿狗。”阿狗说。 “噗嗤!!!哈哈……”小道士捂着肚子大笑,好一会,他才止住笑,说,“你说什么?你叫阿狗?竟然还有叫阿狗,哈哈……” 阿狗看着小道士,很认真的问:“我这个名字很不好吗?我为什么就不能叫阿狗啊?” “是谁给你取的名字啊?”女道士说,“阿狗是个骂人的话,你没有觉得你叫这个名字很难听吗?” 阿狗摇摇头,说:“我一直叫阿狗啊,蓉儿说,我这个名字很好听啊。” “蓉儿是谁啊?”女道士问。 提及蓉儿,阿狗便想到自己出来的使命了,继而,他想到白灵。自己是来山上给白灵找食物呢,为了这个鸡妖,耽误大半天的功夫,不知白灵现在如何。 “对不起,我要走了。”阿狗对女道士抱拳后,旋即离开。 第二十章山涧篝火 阿狗走在前面,两个道士在后面跟着阿狗,阿狗急行,他们便跟着急行;阿狗缓行,他们则跟着缓行。阿狗停住不走,他们也停住不走。总之,他们就在阿狗身后一丈的地方,不紧不慢的跟着。 行了一炷香的功夫,阿狗终于憋不住了。他转过身,质问:“你们为什么跟着我啊?” “你告诉我鸡妖怎么就死了,我就不跟着你了。”女道士说。 “我真的不知道鸡妖怎么死了。”阿狗用手指着小道士,冷笑道,“他刚才不是说我是废物嘛,我一个废物能知道什么啊?” 女道士扭头盯着小道士,用娇啧的语气对小道士说:“师弟,你怎么能说小兄弟是废物啊?你看,小兄弟不高兴了,你快去道歉。” “师姐,没有搞错吧。你让我给他道歉?”小道士用手指着阿狗,一脸的不削。 “你看到了吗?”阿狗冷冷的说,“这就是他的态度?咱们啊,本就不是一路人。今晚的相遇,纯属巧合。从现在开始,你们走你们的道,我过我的桥。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阿狗转身要走,女道士紧走两步,来到阿狗前面,伸手挡住阿狗的路,说:“小兄弟,别生气嘛。好吧,他不道歉,我替他向你道歉。咱们啊,也属于共同作战,消灭了鸡妖。你就看在咱们同仇敌忾的份上,就别生气了。” “熟人?”阿狗连连摇头说,“咱们可不是熟人。我连你们叫什么都不知道,有这样的熟人吗?” 女道士用手拍了自己额头,说:“你瞧瞧我,怎么就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我叫风绫儿。”随即,风绫儿用手指着小道士,说:“他是我师弟,叫陈风。我们两个都是墨山弟子。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阿狗面无表情的说。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鸡妖怎么就死了吗?”风绫儿问。 “拜托你了,我真的不知道鸡妖怎么死了。”阿狗看着风铃儿,很认真的说,“当时,鸡妖缠着我的身子,她的舌头都伸进我的肚子里了,我都要吓死了,我哪里还顾及到鸡妖的死活啊。你要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别再跟着我了。” 阿狗绕过风绫儿,继续往山下走。 风绫儿把手指放在嘴边,寻思了片刻,说:“哎,不对啊。鸡妖把舌头伸进你肚子里了,怎么没有吃掉你的心啊?小兄弟,你把话给我说明啊。” 说着,风绫儿又朝阿狗追去。小道士陈风拉住了风绫儿,说:“师姐,咱们的任务完成了,该回去了吧。咱们这一趟下山,都快一个月了。师傅一定会责备咱们。” “反正师傅都是要责备咱们,早回去和晚回去有什么区别吗?”风绫儿说,“我好不容易下了山,才不要那么快回去呢。你要是想回去,你就自己回去吧。” “咱们两个一块下山,你不回去。我哪能自己回去啊。”陈风见风绫儿生气,忙赔笑说,“就算是咱们现在不回去,也不能在这荒山里呆着吧。我真的有点累了,要不咱们御剑走吧。”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啊?”风绫儿瞪了陈风一眼,噘嘴嘴巴说,“你眼睛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姐啊?” 陈风见风绫儿急了,他用手捂住嘴巴,不再说话了。风绫儿转身朝阿狗追去。 阿狗已经下了山,好在,他升起的篝火还在燃烧,阿狗不费力气的便来到了篝火旁。他掀起竹筐上的盖子,看到白灵在竹筐内睡着了。阿狗随心安了。 走了半天的路,阿狗累了,他拿出一个馒头,用树枝穿上,放在火上烧烤。还没等他把馒头烤熟,女道士风绫儿和她的师弟陈风便赶来了。 “阿狗兄弟,你走的倒是挺快啊。”风绫儿冲阿狗笑了笑,说。 阿狗本是准备了一句讽刺风绫儿的话,当他抬头,看到火光中的风绫儿面若桃花,甚是娇艳,阿狗讽刺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道士姐姐,你能不能放过啊。”阿狗说,“我都告诉你了,我真的不知道鸡妖怎么就死了。” “你不用着急告诉我。”风绫儿说,“你慢慢的回想,等你想到了,你再告诉我。” 风绫儿盘膝坐在阿狗的对面,陈风靠着风绫儿坐下。他拿着一根树枝,边拨弄着篝火边问:“师姐,今晚咱们真的就要在这里过了吗?” “我觉得在这里过夜挺好啊。”风绫儿说,“天朗气清,花香虫鸣,你不喜欢吗?” 阿狗把馒头烤熟了,他正要吃时,看到风绫儿正双手托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阿狗呢。此刻,那个手持金刚圈,降妖伏魔的女道士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了。 “你吃吗?”阿狗问。 风绫儿摇摇头,说:“我不饿,你吃吧。” 阿狗咬了一口,当他的眼睛扫向风绫儿时,风绫儿的眼睛还在盯着阿狗呢。看着风铃儿眼巴巴的样子,阿狗把馒头递给风绫儿,说:“你先吃吧,我竹筐里还有呢。” 风绫儿忙伸手接过馒头,笑着说:“谢谢你啊。” 随即,风绫儿把馒头掰开,给了陈风一半。陈风拿着馒头,感慨说:“咱们本来可以离开这里,去前面的镇子找家客栈,舒舒服服的吃上一顿。现在倒好,只能在这里啃馒头了。” “前面的镇子距这里有多远啊?”阿狗问。 “五十多里路吧。”风绫儿说。 “五十里路?”阿狗吐了吐舌头说,“等你们走到镇子,天都亮了。” “你说的是你自己,不是我们。”陈风白了阿狗一眼,自傲的说,“我要去前面的镇子,可是分分钟的事情。” “切!”阿狗摇了摇头,不再搭理陈风。他又从竹筐里拿出一个馒头。陈风站起身,走到阿狗跟前,伸手把阿狗手里的馒头给打掉。 “你什么意思?”阿狗怒道。 “我还想问你呢,你‘切’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吗?”陈风问。 “你自己不觉得你在吹牛吗?”阿狗说,“五十里路,你说你分分钟就赶到了?难道你会飞吗?” “你小子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会飞。”陈风得意的说。 “好啊,你现在飞一个让我看看。”阿狗说,“你要是真的能飞起来,我就佩服你。” “好吧,我今天就让你这个废物看看我的真本领。”陈风取下剑,放在地上。风绫儿忙站起身,冲陈风喊:“师弟,你要干什么?你难道忘记了墨山的门规了吗?” “师姐,他说我是骗子,我非得证明给他看,我不是骗子。”陈风固执的说。 “法不外露,术以降妖。这可是本门的第一条戒律,你为了逞能,连本门的戒律也不顾了?”风绫儿怒道,“你若是执意要逞强,回去我一定告诉师傅。” 陈风见风绫儿语气坚定,似乎是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了。他想了想,默默的收起长剑。阿狗捡起地上的馒头,找了一个树枝,串上馒头,架在火上烧烤。 “叮铃铃!!!” 陈风腰包里的罗盘响了。 “师姐,附近有妖。”陈风说。 风绫儿站起身,拿出金刚圈,警惕的说:“拿出罗盘,看看妖孽藏在哪里了。” 陈风从包里拿出罗盘,罗盘中有一个空心的珠子,珠子里面还有一个小珠子,“叮铃铃”的声音便是从珠子里发出。 陈风平托着罗盘,罗盘中的主子停在中心位置。陈风忙招呼风绫儿,说:“师姐,你看看。” 风绫儿凑过去,她看到罗盘中心的珠子,不解的说:“怎么会是这样?莫非,妖孽就在咱们身旁?” “妖孽?那来的妖孽啊。”阿狗说,“你们看看,天朗气清的,像是有妖孽吗?依我看,定是你们的罗盘坏掉了。” “废物,你给我闭嘴。”陈风怒道。 阿狗也怒了,他站起身,用手指着陈风,说:“我警告你,不许叫我废物。”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风绫儿说,“罗盘是师傅传给我们的法器,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所以,罗盘是不会有问题,附近一定是要妖孽。师弟,咱们分头行动,搜寻妖孽。” 陈风点点头说:“师姐,我往西边去,你往东边去。半刻钟后,咱们在这里碰头。” 两个人商议好后,便分开行动了。阿狗看着他们神神秘秘的样子,觉得很好笑。等风绫儿和陈风离开后,阿狗便又烤起了馒头。 很快,馒头熟了,阿狗吃了一半,便饱了。他把剩余的一半馒头放进了竹筐里。在他放馒头时,阿狗看到竹筐里睡着的白灵。 穆然,阿狗想到了黑袍道人。黑袍道人之前也曾说过白灵是个小妖。刚才,陈风的罗盘显示附近有妖,难道说的就是白灵? 阿狗寻思,若是让两个降妖的道士发现白灵,可就麻烦了。 于是,阿狗打定主意,此地不宜久留,他要即刻离开这里了。好在他的东西并不多,随便收拾了,放在竹筐里,阿狗便背起了竹筐,疾步而行。 第二十一章留宿吴镇 陈风没有骗阿狗,距离最近的镇子,也有一百多里路,阿狗马不停蹄,行走一天一夜,到了次日的傍晚,才来到一个叫“吴镇”的地方。 镇子不大,阿狗用了半个时辰便走遍了整个镇子。镇子里有两家香纸铺,一家猪肉铺,以及一家客栈。 阿狗没得选择了,只能住进唯一的客栈了。 客栈老板是个中年人,身材消瘦,脸色蜡黄,嘴上有稀疏的几根胡须,头戴着八角帽,身着淡青色的大长袍。 “客官,住店吗?”客栈老板看到阿狗进了客栈,脸上浮现习惯性的笑容。 “老板,你这里最便宜的房间一晚要多少钱啊?”阿狗手里摸着一些碎银子,底气不足的问。 “我这都是上好的客房,没有便宜的房间。”客栈老板拿眼睛打量着阿狗,他看出阿狗不像个有钱人,脸上敷衍式的笑容也没有,直接就是板着脸。 “我看你这里后面有个柴房,要不这样,我住在后面的草房,你能不能便宜点啊?”阿狗赔笑着问。 客栈老板冲阿狗摆摆手,他不耐烦的问:“你到底有没有钱啊?没有钱就快点离开,别耽误我做生意。” “老板,既然是做生意,说话便要客客气气嘛。”楼上有人说话。阿狗听着耳熟,他抬头,看到风绫儿正冲着他笑。 在风铃儿后面,站着陈风。陈风不住的冲阿狗挤眉弄眼。 阿狗心里暗暗叫苦,他跑了这么远的路子,本是要躲避这两位道士。不想,刚到客栈,又被他们盯上了。 “好巧啊,你们也在这里。”阿狗心里虽然极不情愿,但脸上却是带着笑容。 “小兄弟,上来住吧。”风绫儿冲阿狗招手,说。 “我还没交房钱呢。”阿狗把手里攥了多时的碎银子放在柜台上,说,“老板,这些够开一间房了吗?” 阿狗眼睛一花,风绫儿站在他身旁。客栈的老板看着凤绫儿,有些错愕。 风绫儿抢在老板伸手之前,捡起柜台上的银子,说:“小兄弟,我已经为你开好一个房间了。” 风绫儿把银子递给阿狗,阿狗看着风绫儿手中的银子,又抬头看着风绫儿,风绫儿冲阿狗挤了挤眼睛,一脸的温柔。 “你已经为我开了房间,这些银子给你吧。”阿狗说,“咱们两个非亲非故,我不能平白无故的沾你的便宜。” 风绫儿硬是把银子塞进阿狗手里,说,“就你这点银子,我还没看在眼里呢。你帮我们杀死了鸡妖,也算是了帮了我的忙,我请你住一晚是客栈,也算是礼尚往来吧。” “走吧。”风绫儿拍了拍阿狗的肩膀。 风绫儿在前面带路,阿狗跟着上了楼。陈风在楼梯口站着呢,阿狗从他身旁经过时,陈风用肩膀扛了阿狗。 “你为什么要背着我们逃跑?”陈风用阴沉的语气,问,“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啊?” “我哪里有逃跑了。”阿狗分辨说,“我只是想急着赶路。” “好,我不和你计较。你不声不响的走了,到底是为什么?”陈风的脸都要贴在阿狗的脸上了。他用挑衅的目光看着阿狗。 阿狗最是受不了别人的挑衅,他也反盯着陈风,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你是我什么人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你偷偷的溜走,是不是心里有鬼啊?”陈风依然用阴森的语气问。 风绫儿推开房门,说:“这是你的房间了。” 房间不大,里面摆设也都极其的简陋。但对比阿狗之前所居住草屋,这里的设施算是很好了。阿狗站在门口,心里有些不安的说:“道士姐姐,平白无故的你的房间,我真是过意不去。” “小兄弟,我怎么听着你喊我道士姐姐那么的别扭啊。要不,你喊我绫儿姐姐吧。”风铃儿笑着说。 “好啊,只要是你喜欢,我喊你什么都可以。”阿狗说。 “咳咳!!”陈风在阿狗身后干咳了声,说,“好了好了,一个大男人,油嘴滑舌,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人了。” 随即,陈风看着风绫儿说:“师姐,咱们去吃饭吧。” “阿狗兄弟,你吃饭了吗?”风绫儿问。 “我不饿,你们去吧。”阿狗说。 风绫儿还想邀请阿狗,陈风强行的把风绫儿拉走了。进了房间,阿狗随手把房门关上,为了防止陈风的闯入,阿狗又插上门栓。 确认安全了,阿狗打开竹筐,把白灵抱出来,放在桌上。阿狗坐在桌旁,看着白灵,问:“白灵,你饿了吗?” 白灵点点头。 “对不起啊。”阿狗用手摸着白灵的小脑袋说,“是我不好,害得你一天多都没有吃东西。你在这里等着啊,我出去给你卖肉。” 白灵又冲阿狗点点头。 阿狗把白灵放进竹筐里,拿了一些碎银子。带上房门,便下楼了。客栈的老板看到阿狗,忙迎过去,笑着说:“客官是要吃饭吗?里面便是饭店了。” “谢谢了。我不饿,我只是出去买点东西。”阿狗说。 客栈老板忙闪开一条路,让阿狗过去。走出客栈,阿狗左拐,他记得在客栈的左边是有一件肉铺。阿狗来到肉铺时,卖肉的老板正要收拾摊子,准备打烊呢。 “老板,我要买一些带骨头的肉。”在“鬼不扰”卖剑时,他从刘大胆哪里学到了,带骨头的肉要便宜些。阿狗身上的银子不多,此去昆仑还有很远的路,阿狗是要省着点花了。 “带骨头的肉?”肉铺老板用眼睛打量着阿狗,说,“我还是头次遇到买带骨头的头,你能咬得动骨头吗?” “我喜欢啃骨头。”阿狗把一些碎银子放在肉案上。 肉铺老板捡起银子,颠了颠,用砍刀砍下一块骨头,丢给阿狗。阿狗看到骨头剔的很干净,没有肉。他小声的问:“老板,能多给点肉吗?” “咔!” 肉铺老板把砍刀插在案子上,用大手摸了摸鼻子,高声说:“你小子想啥呢?这么一点银子,还让我多给你肉?多少是多?要不我把这些肉全都给你,行吗?” 肉铺老板的话听着很刺耳,阿狗心里来气,但他并不打算发作。他出门前,老爹告诉他,出门在外,一定要知道隐忍。 阿狗咽了口唾沫,顺便把心里的怒火咽了下去。 他拿着骨头,返回了客栈。 当他来到了二楼,他看到陈风正用脚踹他的房门。阿狗忙大声的喊:“干什么呢?你给我住手。” 陈风瞟了阿狗一眼,并没有停止动作。他当着阿狗的面,一脚把房门踹开了。陈风就要往房间里冲,阿狗先一步来到门口,他张开双臂,拦住陈风。 “这是我的房间,你不能进去。”阿狗说。 “你房间里要小妖。”陈风说,“我职责是降妖伏魔,我必须进去。” “你胡说,我房间才没有妖怪呢。”阿狗反驳道。 陈风把罗盘拿到阿狗面前,说:“你自己听听,罗盘在你房间里响了,你房间里一定有小妖。” 阿狗低头看了眼罗盘,罗盘里的珠子果真发出“叮铃铃”的响声。在阿狗低头的瞬间,陈风一个健步,闯进了房间。 阿狗怒了,他用手指着陈风的后背,大声的说:“我命令你,马上给我出去。” “小兄弟,我师弟没有撒谎。你房间里的确是有小妖。”风绫儿站在门口说,“我师弟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师姐,找到了。”陈风用手指着床边的竹筐说,“妖怪在竹筐里呢。” 风绫儿拿出金刚圈,守护住竹筐,严阵以待。陈风收起罗盘,说:“我就说了,咱们在山林时,明明发现了小妖,怎么忽然就没有了。原来这个妖孽藏在了竹筐里。” 陈风拔出长剑,他用剑尖挑开竹筐的盖子。阿狗扔下手中的肉,冲过去,用身子捂住竹筐,说:“你们不要看了,竹筐里啥都没有。” 阿狗的话音刚落,白灵从竹筐里跳了出来。 “就是他。”陈风叫喊着,挥剑就要刺白灵。阿狗转身用身子挡住陈风的剑,好在陈风收手较快,剑尖只是刺破了阿狗的衣服。 “阿狗,你不要命了吗?”陈风怒道。 “白灵不是小妖,求求你们,不要伤害白灵,不要伤害白灵。”阿狗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 风绫儿收起金刚圈,她拉着阿狗的胳膊,把阿狗拉起来。 “小兄弟,你起来。咱们有话慢慢说。”风绫儿说。 白灵躲到了桌子下面,缩成一团。阿狗弯腰,抱起白灵,说:“你们看看,它这么可爱,怎么会是妖怪呢。” “你是肉眼凡胎,自然是分辨不出妖怪了。”陈风说,“我的罗盘是不会搞错。之前,罗盘响过一次,现在,罗盘又响了,你说的这个白灵,一定是狐妖了。” “就算它是狐妖,可它又没害人,你们为什么杀它?”阿狗问。 “师傅告诉我们,遇到妖怪,就必须除掉,这是我们的职责。”陈风用剑指着阿狗,说,“阿狗,你快点闪开,让我把这只狐妖杀了。” “我不会让开。”阿狗挺着胸脯说,“你要想杀白灵,就先把我杀了吧。”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守护妖孽,便是和他们沆瀣一气。我杀了你,也不算违背了师门规矩了。”陈风手中的长剑向前送了些许,剑尖划破了阿狗的皮肤。 第二十二章互有好感 陈风的挑衅引并没有吓到阿狗。 阿狗知道自己的使命,必须保护白灵。若是白灵死了,木蓉的灵魂也就不复存在了。想到了木蓉,阿狗觉得自己身上有了不可战胜力量和勇气。 阿狗分析当前形势,自己是打不过陈风,风绫儿还在一旁虎视眈眈。要想保护白灵,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陈风是一心的想要杀了白灵,从他坚定的眼神中,阿狗看出没有缓和的余地,风绫儿是个女孩,白灵又是一个可爱的小狐狸,若是让风铃儿喜欢上白灵,或许就可以保住白灵了。 “绫儿姐姐,你看看,白灵它不可爱吗?” 阿狗把白灵送到风绫儿面前,白灵卷缩城一团,像一个毛茸茸的雪球,只有一双小眼睛,惊恐而又胆怯的看着风绫儿。 风绫儿伸出手,摸了摸白灵的毛,白灵冲风绫儿眨了眨眼睛。风绫儿被白灵呆萌的样子给逗乐了。 “师姐,你干嘛呢。它是个小妖,你快用金刚圈打死她啊。”陈风在一旁催促说。 “它真的好可爱啊,竟然有九条尾巴。”风绫儿没有搭理陈风,而是转头问阿狗,“小兄弟,你是怎么得到的这只小狐狸啊?” 阿狗看出了风绫儿对白灵的喜爱,他觉得,事情有转机了。 “这件事情说来就话长了。”阿狗说,“绫儿姐姐,你能让你师弟把剑收起来,咱们都坐下来,我慢慢的告诉你吗?” “师姐,你别听他瞎忽悠。我看这小子虚头巴脑的,一定是不怀好意了。”陈风说。 风绫儿并不以为然的说:“就这一个小东西,你还怕它跑了?咱们先听他把话说完,要是他撒谎,咱们再杀了小妖,也为时不晚啊。” “师姐!!”陈风冲风铃儿噘嘴,欲要用撒娇来征服风绫儿。 风绫儿并不吃陈风这一套,她大声的说:“好了,我是你师姐,你必须听我的话。你快点把剑给我收起来。” 陈风虽有一百个不乐意,但也不敢违抗风绫儿的命令。他板着脸,狠狠的瞪了阿狗一眼,收起了剑。阿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说吧。”风绫儿坐在桌旁,一手托着腮帮说,“我听着呢。” “绫儿姐姐,能不能让他出去啊?”阿狗用手指着陈风。 听了阿狗的话,陈风立刻愤怒了。他大声嚷嚷道:“什么?你让我出去?师姐,你听听,这小子竟然要赶我出去?” “你嚷嚷什么啊。”风绫儿不以为然的说,“你听小兄弟把话说完嘛。” 陈风压住心中的怒火,颔首说:“你说,你说。” “白灵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我给白灵买了一些骨头。你们看看……”阿狗把白灵放在桌上,白灵依然是卷缩成一团。“它现在都不敢动了,更不会吃东西。我想,一定是陈小道长吓到了白灵了。” 风绫儿点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白灵害怕我师弟,所以,我师弟在房间里,白灵就不敢吃东西了,是不是?” 阿狗点点头。 “师姐,你别听他话说。白灵就是个小妖。他让我出去,就是趁机想带着小妖逃走。他已经逃走一次了,咱们就不能再上当了。”陈风说。 “我在房间里看着,还怕他跑掉了?”风绫儿冲陈风摆摆手,说,“你就先出去吧。” “师姐,你怎么和他一伙了?”陈风委屈的说。 “绫儿姐姐人长得漂亮,并且心地善良,白灵自然是不会怕她了。”阿狗瞟了陈风一眼,挑衅的说,“你嘛……” 后面的话阿狗并没有说,不过,房间里的三个人都知道,阿狗省略的定是讽刺陈风的言语了。 陈风用手中的长剑指着阿狗,狠狠的说:“小子,你就得意吧。等我师姐不在你身旁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风放下一句狠话,转身走出了房间。阿狗跟过去,把房门关上。陈风并未走远,他站在门口,把耳朵附在门上,想偷听里面的讲话。阿狗忽然开门,陈风的脸差点就碰到阿狗的脸。陈风有些尴尬。 “陈小道长,你在门口站着干什么呢?”阿狗问。 陈风无言以对,他用手指点着阿狗,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阿狗看陈风下了楼梯,他方关上门,并插上门栓。阿狗回头,看到风绫儿正在挑逗白灵呢。白灵也感觉到风绫儿对它心无恶意,它的胆子也大了些。当风绫儿伸出手指时,白灵竟然伸出了舌头,舔了舔风绫儿的手指。 “白灵饿了。”风绫儿说。 阿狗捡起地上的骨头,擦了擦泥土。他从竹筐里拿出一把匕首,把骨头斩成很小的一段。风绫儿拿了一段小骨头,放在桌上。 白灵眼睛盯着骨头,并未去吃。 “它怎么不吃啊?”风绫儿扭头看着阿狗,问。 阿狗放下匕首,摸了摸白灵的小脑袋,说:“白灵,绫儿姐姐是好人,你不用害怕,快点吃东西吧。” 阿狗的话音刚落,白灵就咬住了桌上的骨头,一口吃掉了。 “绫儿姐姐,你看白灵这么可爱,它怎么会是小妖啊?”阿狗说。 风绫儿皱着眉头说:“白灵确实很可爱。可是,白灵也确实是小妖。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下山时,师傅告诉我,大多数的妖怪都是吸人精血,不可饶恕。我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杀了白灵了。” “你师傅只是说,大多数的妖是吸人精血,他并没有说全部的妖都是啊。”阿狗说,“或许,白灵就是很特别的哪一个呢。我和白灵在一块好长时间了,我从来没见过它吸食人的精血。” “或许是白灵现在小,妖术不强。等它长大了,就会吸人精血了。”风绫儿说。 “如果,将来有一天,白灵真的会吸人精血,我第一个就不放过它。”阿狗信誓旦旦的说。 风绫儿用手抚摸着白灵的毛,问:“你怎么得到了这只小狐狸啊?” “其实,白灵的主人不是我,是木蓉。”阿狗眼睛盯着窗外的明月,怅然了片刻。随后,阿狗深深的吸了口气,把“桃源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风绫儿。 听完阿狗的讲述,风绫儿心里百感交集。她想不到世上竟然会有木蓉这样的女子,为了一个宠物,舍弃自己的性命。 “从小,白灵和木蓉相依为命。对于木蓉来说,白灵不是宠物,而是她最好的朋友。”阿狗说。 “所以,你这是去昆仑山吗?”风绫儿问。 阿狗点点头,说:“黑袍道人说了,我只有学会了‘混元真气’,才能救木蓉。” “你可知道,这里离昆仑山还有一千多里路。就你现在的步行速度,赶到昆仑山不得猴年马月啊。”风绫儿说。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到昆仑山。总之,我一定要走到昆仑山。哪怕是用一年,两年,三年的时间。” 阿狗说话时,风绫儿的眼睛始终盯着阿狗。在阿狗说到一定要走到昆仑山时,阿狗的眼睛忽然放光了。阿狗眼中的光芒,忽然照进了风绫儿的心里。 作为一名道士,首先要做的便是修习心性。多年的修习,风绫儿自认为自己的心已经止水般的平静了。可是,就刚才,风绫儿的心动了。像一潭死水里掉进去一个石子,让她的心生涟漪了。 丢进心里的那个石子,便是阿狗了。阿狗的坚强和执着,让风绫儿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那个女人不希望遇到一个对爱执着的男人啊。 “可是,就算你到了昆仑。你也不一定能见到玉清真人啊?”风绫儿继续问,“玉清真人可是天界的神仙。不要说你这种普通人了,就算是我师傅,法术高深,半人半仙的高人也不定能见到玉清真人。” “我没有想过你说的这些困难。”阿狗说,“我现在就想着走到昆仑。至于到了昆仑后,再怎么做?到时候再说吧。” 风绫儿用手指抓着自己的嘴唇,寻思了片刻,问:“你想不想快点到达昆仑啊?” “当然想了。”阿狗眼睛一亮,兴奋的说,“我恨不得现在就能到达昆仑山呢。”随即,阿狗想到了现实,她的眼神又暗淡了。“光想有什么用啊。路还是要我一步步的走。” “要不这样吧。我教你一种轻功,你学会后,便可以日行百里了。这样,你就能早点到达昆仑山了。”风绫儿说。 听了风绫儿的话,阿狗一下子来了兴致。他看着风绫儿,激动的问:“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教我轻功吗?” “我可以教你一些,不过,你得向我保证,以后,不论是谁问你,你都不能说出是我教了你轻功。”风绫儿说。 “行,答应你。” 阿狗起身,跪在风绫儿跟前,就要趴下磕头。风绫儿一把拉住了阿狗,问:“你这是干什么?” “你教我轻功,便是我师傅了。我是要拜师啊。”阿狗说。 “你想多了。”风绫儿忙拉起阿狗,说,“对于我们来说,轻功属于武术,是最基本的修行了。我只是传授你一些简单的还算不上我派入门的招式,并没有传授你法术,不算是你师傅。” “绫儿姐姐,咱们萍水相逢,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阿狗问。 第二十三章难舍难分 阿狗的话问住了风绫儿。她自己也在寻思,为什么就提出要教这小子轻功啊?难道,是我对这小子有好感了? 不由得,风绫儿多看了阿狗一眼。 阿狗虽衣着朴素,可他面目眉清目秀,尤其那双大眼睛,格外的招人喜欢。 阿狗见风铃儿一直看着自己不讲话,忙问:“绫儿姐姐,你怎么了?” 风铃儿像是被阿狗窥中了心事,绣的双腮绯红,忙转动眼珠,说:“没有。我在想,我为什么要对你好啊,可能是因为我心地善良吧。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到院子里去,我教你轻功。” 阿狗把白灵放在了竹筐里,跟着风铃儿到了客栈的后院。 当是时,天朗气清,月光皎洁。 “我教你这套轻功名为‘踏雪无痕’。”风绫儿说,“我先给你演示一遍,你看仔细了。” 月光中,风绫儿一袭白衣,在院中飞奔,翩若游龙,一旁的阿狗都看呆了。 “怎么样?看清楚我的动作了吗?”在阿狗发呆时,风绫儿已经演示完毕,回到了阿狗跟前。 阿狗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绫儿姐姐,你动作太快了,我根本记不住啊。” 风绫儿眨了眨眼睛,寻思了片刻,说:“这样啊,我在前面做动作,你在后面跟着我学,我尽量把动作做得慢一些。首先,迈出你的左腿,要脚掌着地……” 风绫儿边说边示范。阿狗跟在她后面,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学。足足用了半个时辰,阿狗才把一整套的动作记住。 “基本的步伐我已经教给你了。以后,你要勤加练习,熟能生巧嘛。”风绫儿说,“还有,以后睡觉时要练习打坐,提升你的内力。你的内力越高,你的轻功也就越厉害了。” “我知道了,绫儿姐姐。谢谢你啊。”阿狗毕恭毕敬的说。 风绫儿拍了拍阿狗的肩膀,说:“你在这儿练习吧。我有些困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话毕,风铃儿飘然离去。 阿狗把风铃儿刚教给他的招式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然后开始练习。由于风绫儿教授的那些步伐太过奇怪,阿狗尝试着走了一步,便跌了一个跟头。 爬起来,阿狗揉了揉摔痛的膝盖,又很快投入到练习中。 一次次的摔倒不仅没让阿狗放弃,反而激发出了他的好胜欲。阿狗这个人,最大的有点便是从不言败。不管是多么艰难的事情,只要是决定要做了,他就要努力做成。 是以,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学会“踏雪无痕”的轻功。 摔倒爬起,爬起摔倒,如是再三。 鸡鸣天晓时,阿狗已经不再摔倒了。他内心窃喜,觉得一夜的功夫没有白费,总算有所成就了。 阿狗心中的喜悦尚未消退,他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阵急痛。随即,阿狗脑海中冒出两个字:白灵。 “不好,有人要害白灵。” 阿狗撒腿便往楼上跑。到了楼上,阿狗看到房门大开,陈风正要掀起竹筐盖子,阿狗站在门口,大声喊:“陈风,你干什么?” 陈风偷着潜入房间,内心发虚。阿狗骤然的呵斥,使他吃了一惊。他手一松,掀起的竹筐盖子又落在竹筐上。 阿狗疾步走过去,他双手压住竹筐盖子。 陈风伸手点了阿狗的“璇玑穴”,阿狗身子发麻,双手使不上力气。陈风推开阿狗,掀起竹筐盖子,拎走了白灵。 “你放开白灵。”阿狗怒道。 “它就是个小妖。我是降妖师,我的职责就是消除妖孽。今日,它落在我手里,再也没有活命了。”陈风一手拎着白灵,一手拿着“青萍剑”。白灵似乎是意识到了恐惧,嘴里发出“吱吱”的声音。 这时,风绫儿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她本是刚从睡梦中被吵醒,眼睛都还没有完全睁开。在她看到陈风拎着白灵时,睡意顿时全无。 “陈风,你干什么呢?”风绫儿一时着急,直接就喊陈风的名字了。 “师姐,咱们是降妖师。你不能拦着我了。”陈风说,“你觉得这个小东西可爱,下不了手,我帮你处死它。” 陈风的剑架在白灵的脖子上了。白灵一通挣扎,陈风的剑刃蹭破了白灵的皮,有血流了出来,把白灵的毛染成了红色。 看到白灵手上,阿狗心急如焚。 “不许伤害白灵。” 阿狗大喊着朝陈风扑去,情急中,阿狗使出了刚从风绫儿学来的“踏雪无痕”。陈风眼睛一花,阿狗就把白灵抢在手里了。 “‘踏雪无痕’,阿狗,你怎么会‘踏雪无痕’?”陈风看着阿狗,惊讶的问。 “什么无痕?”阿狗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陈风转向风绫儿,风绫儿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低下了头。 “师姐,你来解释解释吧。”陈风说。 “解释什么啊?我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风绫儿小声的说。 “‘踏雪无痕’是本门的独门武功。他怎么会‘踏虚无痕’?师姐,你要是说你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便是偷学本门武学。你可是知道,偷学本门武功,是犯了本门的大忌。我要抓他回去,听从师傅的发落。”陈风冷冷的说。 风绫儿紧张了。 她知道墨山派的门规。不止是墨山派,偷学武功对于每一个门派来说,都是最大的忌讳。如果陈风把阿狗带去墨山,按照墨山的门规,偷学者当以火刑。风铃儿自然是不愿意看着阿狗被烧死了。 “师弟,咱们有话好说。你何必动气呢。”风绫儿冲陈风嫣然一笑。 “师姐,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你教给他了‘踏雪无痕’的口诀。”陈风追问。 “师傅说过,‘踏雪无痕’只不过是基本的武术,是本派最最简单的招式了,那些在厨房里烧火的人都会。阿狗说他要去昆仑山,这儿距离昆仑还有一千多的路程。我想着,教给他一些简单的武术,也不算是违背门规吧。”风绫儿赔笑着说。 “师姐,你怎么这么傻啊。”陈风说,“虽然“踏雪无痕”只是武术,咱们现在都修习法术了,不需要武术了。可是,再怎么简单的武术你也不能外传啊。你可知道,要是师傅知道了,会将你开除师门啊。” 陈风的话让阿狗大吃一惊,他没想到风绫儿传授自己“踏雪无痕”竟然是冒着如此大的风险。 “这件事情和绫儿姐姐没有关系。”阿狗说,“你要是处罚,处罚我便是了。”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和我师姐没有关系了。”陈风说,“一定是你居心叵测,用卑鄙的手段,从我师姐哪里学到了‘踏雪无痕’的口诀了。” “好了。”风绫儿怒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主动要传授了阿狗兄弟‘踏雪无痕’的口诀,师傅若是要责罚我,我领罪便是了。” “师姐,你为什么处处维护阿狗啊?”陈风不解的问,“他包庇小妖,我就已经觉得你的行为很过分了。现在,你竟然还把本门的武功告诉了他。我真的想不明白,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风想不明白,阿狗也想不明白,甚至于风绫儿也想不明白。自己教给阿狗“踏虚无痕”的口诀,到底是为什么? 三个人都不再说话,空气有点沉寂。 “风女侠,谢谢你对我的照顾,你的恩情我永远记得。若是今生不能报答你的恩情,阿狗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阿狗板着脸,很认真的说,“对不起,我该走了。” 阿狗把白灵放进竹筐里,然后,背起竹筐,正要走出房间。陈风拦住了阿狗。 “事情还没有解决,你就想离开吗?”陈风问。 “师弟,你过来。”风绫儿冲陈风招招手,说,“我有要紧的话要告诉你。” “师姐,有话你就说吧。我听着呢。”陈风说。 “你到底过不过来?”风绫儿生气了。 风绫儿一生气,陈风便害怕了。一直以来,陈风都是喜欢他这个师姐。这次下山,墨行子本来是安排风绫儿和她同门的另一个师弟。是陈风主要要求下山,为的就是能够和风绫儿在一起。 陈风乖乖的走到风铃儿跟前,问:“师姐,你要告诉我什么啊?” 风绫儿探着头,把嘴巴凑到陈风的耳边,陈风感觉到了风绫儿的呼吸,并且,他闻到了风绫儿身上暗淡的体香。陈风有些心猿意马。 “师弟,对不起了。”风绫儿说。 “什么?” 还没等陈风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风绫儿用拳头把陈风给砸晕了。随后,风绫儿把陈风放倒地上。 “风女侠,陈小道长怎么了?”阿狗虽然不喜欢陈风,但他也不想让陈风死。 “我师弟没事,我只是把他给砸晕了。”风绫儿说,“阿狗兄弟,你快点离开吧。等我师弟醒过来,你便走不了了。” 阿狗双手抱拳,对着风绫儿,深深的鞠了一躬。 “风女侠,后会有期。”阿狗神情的说。 “等一下。”凤绫儿叫住了阿狗。 阿狗扭头,风绫儿拿出一个物件,像是一个竹片,上面用赤色的笔画着一个万字符。 “此去昆仑,山高妖多。这是‘避妖符’,威力虽不甚大。你戴在身上,一般的妖魔鬼怪倒也不敢接近你了。”风绫儿说。 “谢谢你,风女侠。”阿狗说。阿狗接过“避妖符”,随手丢在了竹筐里。 风绫儿撅着嘴巴说,“我不想听你喊我风女侠。” “我还喊你绫儿姐姐?”阿狗动情的说,“绫儿姐姐,我要走了。” 他们虽然相处的时日不多,但风绫儿给阿狗的呵护,就像是姐姐般的温暖。阿狗很享受这种温暖。只是,他有任务在身,不能逗留了。 风绫儿点点头。阿狗转身离去。风绫儿手扶着房门,眼睛直直的看着阿狗离去。直到阿狗的身影消失,风绫儿才缓缓的转身。 对于阿狗的离开,她心里有些许的失望。当然,也只是失望而已,她并没有意识到,失望只是爱情的开始。 第二十四章兽性大发 行不多时,雄鸡报晓,天渐渐的亮了。阿狗的身子奔走了一个晚上,身子渐渐的疲了。 阿狗本想着要在客栈里休息一个晚上,却无端的被陈风打扰了。不但没有休息,还弄得一个晚上没有合眼。现在,危险解除了,阿狗紧张的神经放松后,便感觉到了疲惫。 前面有一个大杨树,阿狗放下竹筐,他倚靠着大杨树,稍做休息。 迷迷糊糊,阿狗睡着了。 睡梦中,他觉得自己的左胳膊有些疼痛,阿狗想举起自己的胳膊,他尝试了下,并没有举起来。阿狗一着急,醒了。 阿狗睁开眼睛,映入他眼帘的是两个长相猥琐的中年男子:一个嘴里长着大龅牙,一个长着三角眼。大龅牙的人手里拿着镰刀,而三角眼的人手里拿着钢叉。 “睁开眼啦,睁开眼啦。”大龅牙拍着巴掌,兴奋的拍着巴掌说。 三角眼用钢叉盯着阿狗的下巴,狠狠的说:“小兔崽子,不想死就的乖乖听我们的话。” 阿狗这才发觉,他之所以不能动弹,是因为在他睡梦的时候,这两个人把他给绑在了树上。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你们快点把我放了。”阿狗大声的说。 “哈哈!!!” 三角眼和大龅牙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大笑,他们仿佛听到了天地间最好笑的笑话。笑到最后,大龅牙都有些岔气了,他蹲下身子,捂着肚子,依然是大笑不止。 “笑死我了?哈哈!!!”大龅牙捂着肚子,说,“大哥,这小子是不是傻子啊?” “我也觉得他是个傻子。不然,谁会说这样的蠢话啊?”三角眼强忍住笑,说,“小子,我们好不容易绑架了你,你要我们把你放了。你是傻子吗?哈哈!!!” “原来自己被他们绑架了。”阿狗认清了当前的形式后,他也并不慌张。他可是连鸡妖都见过的人了。怎么会怕两个小小的绑匪呢。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阿狗愤怒的问。 三角眼用手拍了拍胸脯,自豪的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卖命财。” 阿狗是初次走远门,哪里知道三角眼的江湖黑话啊,所以,他听了三角眼的一番话后,一脸茫然。阿狗的镇定让三角眼很受打击,他本以为阿狗听到他的话,应该吓得尿裤子呢。 像三角眼和大龅牙本是好吃懒做的二流子,一心想着做一些不出力的生意,他们只是从说书先生那里听到了只言片语的江湖轶事,于是,他们便幻想着要想江湖人那样打家劫舍了。 在打劫阿狗之前,他们打劫三次,成功半次。之所以说是半次,是因为他们打劫的最后一次,差一点就要成功。只因为关键时刻,三角眼掉链子了,气势不足,别人发现了他们并不是江湖人。于是,反戈一击,他们两个便是竹篮打水了。 失败乃成功之母。三角眼和大龅牙都听过这句话,他们也相信这句话。 所以,三次的失败不仅没有打击了他们的积极性,反而让他们更激发了他们的斗志。他们发誓,一定要做成一票,以表明他们是纯正的江湖人。 想了想去,他们认为失败关键是自己不像江湖人。 而三角眼所能想到的江湖些的伎俩便是引用江湖口诀了。他刚才所说那一套口诀便是他自认为最江湖的东西了。当然,他除了会那一套口诀,其余的便一无所会了。 好在,阿狗也是一只笨羊,被他们两个人在睡梦中捆绑住了。用句俗话说,瞎猫等到死耗子了。 “你听明白我大哥的话了吗?”大龅牙摸了摸鼻子问。 “你们要钱?”阿狗问。 三角眼和大龅牙一起点点头。 三角眼把钢叉杵在阿狗的胸口,说:“交出钱,我们就放你离开。” 阿狗看着两个人,不解的问:“你们既然是要钱,为什么不趁我睡着时,把我的钱拿走啊?那样,你们便不用费这番功夫了。” “盗亦有道。”大龅牙说,“我两个是强盗,不是小偷。” “二弟,别跟他废话。快点问他,钱在哪里?”三角眼转头看着阿狗,狠狠的说,“我现在就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钱,在哪里?” “在竹筐里。”阿狗说。 在看到三角眼手中的那把钢叉时,阿狗就想好了。只要能保住性命,无论三角眼要什么他都可以给他。并非阿狗贪生怕死,阿狗知道,他身上有很强的使命,他的性命不只属于他自己,还有木蓉。为了木蓉,他也要好好的活着。 三角眼给大龅牙使了一个眼色,大龅牙走向了竹筐。他先是晃了晃竹筐,感觉挺有重量。 “大哥,咱们今天发财了。”大龅牙说。 “走了一个月的背字了,今日也该让咱们发财了。老二,快点动手吧。”三角眼催促道。 大龅牙打开竹筐改,还没等他明白怎么回事,白灵就从竹筐里跳出来。狠狠的咬住了大龅牙的脖子。大龅牙还没来得及挣扎,就一命呜呼了。 三角眼呆了。 不只是三角眼,阿狗也呆住了。 他所知道的白灵,是温顺可爱的小狐狸。可是,刚才的一幕,对于阿狗来说,太过于血腥了。就算大龅牙和三角眼抢劫了自己的钱财,阿狗也从未想过要了两人的性命。 现在,一向温顺的白灵竟然当着他的面杀人了?阿狗不敢相信。 但,事实总是事实,躺着的大龅牙,地上的一滩血,还有一旁的白灵,嘴上还有些许的血渍,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阿狗。大龅牙已经死了,而杀死大龅牙就是白灵。 “二弟。” 好一会,三角眼才反应过来。然后,他扔掉手中的钢叉,扑向了大龅牙。三角眼和大龅牙是亲生弟兄。两人的年龄又是相差无几,可以说算是一块长大,两个人的关系更是亲密了。 现在,大龅牙死了,三角眼的心中的悲痛全都化成了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啊。 白灵依然在一旁站着,眼睛直直的盯着三角眼。 三角眼哭了好一会,他哭累了。在他休息的时候,他心中的仇恨慢慢的发作了。 三角眼缓缓的放下大龅牙,他拿起自己的武器,那把钢叉,然后,直直的盯着白灵。白灵并不惧怕三角眼,它也直直的盯着三角眼。 “我说,你弟弟的死我很难过。可白灵只是个动物啊,他也是无意识咬死了你弟弟,你不能怪罪白灵啊。”阿狗说。 阿狗的话倒是提醒了三角眼,白灵只是个动物,他为什么要和动物较劲啊。白灵是个动物,杀了它也难消心头之恨。可这小子是白灵的主人。杀了他为弟弟报仇了。 打定主意,三角眼缓缓的朝阿狗走来。 从三角眼的眼神中,阿狗看到了三角眼的愤怒和疯狂。 “是你害死了我弟弟,我要杀了你,为我弟弟报仇。”三角眼愤怒的说。 “你搞错了吧。”阿狗大声的辩解道,“你把我绑在树上,我怎么可能杀人啊?” “我不管,总之,我是要杀了你为我弟弟报仇。”三角眼边说这话边举起了钢叉。 “吱吱!!!”白灵低声嘶叫。 三角眼并不理睬白灵,他已经想好了,先杀了阿狗,然后再杀白灵。 三角眼距离阿狗越来越近了,阿狗甚至于能感受到了阿狗身上的杀气了。阿狗心里彻底的凉了,他想着,在着荒山野岭,不会有奇迹发生了。 “你去死吧。”三角眼怒吼。 阿狗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在等待中,世间一点一滴的流失。三角眼始终未对阿狗下手。阿狗缓缓的睁开眼睛,当他再看到三角眼时,三角眼已经躺在了地上。 三角眼的喉咙有一个窟窿,血流了一摊子。一旁,白灵虎视眈眈的盯着三角眼,白灵的嘴巴上还有血渍。 阿狗瞬间明白了,是白灵咬死了三角眼。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阿狗竟然咬死了两个人。阿狗想起了陈风的话,莫非白灵真的是小妖?不然,一个小小的狐狸怎么可能杀死两个中年男人。 白灵摇了摇尾巴,朝着阿狗走来。 阿狗有些害怕白灵,他想不到,白灵小小的身体里蕴藏了多么大的能力。他甚至于不敢想象,万一有一天,白灵会不会也在自己脖子上咬一口。 “吱吱!!”白灵用嘴拱了拱阿狗的脚。阿狗低头,看到白灵正抬头看他呢。 “白灵,你要干什么?”阿狗不安的问。 白灵爬上了捆绑阿狗的树,在阿狗的恐惧中,白灵用牙齿咬断了捆绑阿狗的绳子。然后,白灵下了叔,乖乖的趴在阿狗的脚旁。 阿狗来到三角眼跟前,三角眼的眼睛瞪得很大。或许,他直到死之前,都还没有想明白,自己怎么就死在一个小小的狐狸手里了。 阿狗蹲下,用手把三角眼的眼睛给合上。 在“桃源村”,阿狗所见过的几次死人都是年老之人。他们死的都很安详。所以,看到两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眼前,阿狗心里总是很不舒服。 白灵似乎感觉到了阿狗的心思。它悄悄的来到阿狗身旁,用嘴巴蹭阿狗的衣服,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期待大人的原谅。 阿狗并不打算原谅白灵。 “白灵,我真是看错你了。别人都说你还妖孽,我和木蓉都不相信,甚至于,为了救你,木蓉都要丢了自己的性命。现在,你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想,他们的话没有错了。”阿狗说,“白灵,人和妖不能在一起。你既然是妖孽,我就不能容你了。你走吧。” 白灵一直用嘴巴蹭着阿狗的衣服,不为所动。 阿狗怒了,踢了白灵一脚,说:“我让你离开。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你杀了人。杀人偿命,我不能杀你,但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第二十五章夜宿荒庙 阿狗是铁了心要把白灵撵走。原因有二:其一,此去昆仑,山高路远,不知道还会遇到怎样的麻烦,和怎样的人,万一白灵在向现在这样忽然的兽性大发,咬死了人,自己该如何处置? 其次,若是捉妖师把要把白灵捉去,自己便不好争执了。 白灵已经杀人了,在阿狗心中,白灵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了。 虽然,阿狗从小没有受过很好的教育,冯铁匠当然也不会教导他做人的道理。但阿狗属于那种人之初,性本善的人。他自有的观念中,便是人与人之间要和睦为善。没有人是可以平白无故的去结束别人的性命。 白灵知道阿狗是要撵它离开,但白灵就是不走。 最后,阿狗动用树枝打白灵了,白灵趴在地上,任凭阿狗的抽打。 “白灵,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走,我可要打死你了。”阿狗凶狠狠的说。 白灵抬起头,看着阿狗,摇摇头。 阿狗便拿树枝打白灵,白灵叫了两声,很是凄惨。阿狗是下定了决定,要让白灵离开,所以,即便是白灵苦苦的哀嚎,阿狗也不为所动。 后来,白灵不叫了。 阿狗以为白灵死了,便停止了手中的树枝。好一会,白灵缓缓的抬起头,当阿狗看到白灵的眼中的泪水时,阿狗的心也软了。他正犹豫是不是真的要把白灵撵走时,白灵扭头走了。 “白灵,我知道你通灵,你能够听懂我的话。你回‘入云峰’吧。就在那里等着我,我一定会去找你。对不起了,白灵。” 阿狗的眼睛里也是噙着泪水,他不舍得白灵是因为白灵的躯体里是有木蓉的灵魂。与白灵一别,便是和木蓉相别了。 白灵走后,阿狗在旁边的空地上挖了一个大坑。虽然他和这两个人并无相视。但阿狗觉得,他是有责任将他们安葬。 很快,一个可以容纳两个人的坑挖好了。 挖坑耗费了阿狗不少的力气,阿狗靠着大杨树坐下,吃了一个馒头,缓了缓劲,又把两具尸体拖到坑里。 “两位大哥,对不住了。虽然你们无礼我在先。但我绝非想取你性命。你们惨遭横祸,我也痛心不已。”阿狗想了想,继续说,“人道是,生死有命,或许是你们命该于此吧。希望你们能够看开,早早登上极乐世界。” 祷告完毕,阿狗便动手掩埋尸体了。 穆然,莫名的起风了。 阿狗正弯腰填土,等他抬头,便看到了一阵黑风将他席卷。风中还夹杂着浓浓的腥味。阿狗不由得用衣袖堵住了嘴巴。 风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黑,阿狗的眼睛被迷住了。 好一会,风消了,阿狗缓缓的睁开眼睛。坑里的两具尸体不见了。而在地上,留下一排的脚印。很明显,一定是地上留有脚印的“怪物”把三角眼和大龅牙的尸体给带走了。 阿狗背起竹筐,顺着脚印追去。 他觉得,自己是打定主意要埋葬两个人的尸体了。现在,两个人不见了,阿狗总觉得他负有一定的责任。 行了半天的路程,还没有找到“怪物”,阿狗坐下来,休息了片刻,又再次启程。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阿狗赶到一处村庄。 村庄并不大,和“桃源村”差不多。只不过,相比于“桃源村”,此地格外的荒芜。阿狗走在凸凹不平的村中小道,他感觉到冷冷的寒气和阴森森的恐怖。 每一户的院门都是关闭,门口长满了老草。很显然,这里已经好久没人居住了。 若是一户两户的美人居住,阿狗还不觉得诧异,整个村落都是如此,阿狗不由得不心生诧异了。 一般来说,这样一个居住人口有二三百的村落,其生存里是非常的顽强。就拿“桃源村”来说,从先祖到此,已经过一千多年,依然是人声鼎沸,生生不息。除非是发生过重大的变故,不然,不会整个村庄的人都销声匿迹。 天越来越暗了,村庄也越来越阴森了。阿狗不敢在次久留了,他摇了摇头,只能放弃追捕“怪物”了。 就在他转身要走时,他忽然听到了身后有一声响动,阿狗猛然回头,他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不远处,唯有一颗半人高的蓬蒿左右摇动。 阿狗抬头看了看,天地寂然,并无风声。蓬蒿摇摆,定然是有东西触碰了。阿狗拿出匕首,杵在胸前,壮着胆子,朝蓬蒿走去。 及至蓬蒿,一个黑色的东西从蓬蒿层中飞出,阿狗吃了一惊,后退两步。等他看清黑物时,发现是一只乌鸦。阿狗稍稍松了口气。 “呱呱!!” 乌鸦叫了两声,飞出蓬蒿,飞上了不远处的一颗大杨树枝头。阿狗抬头观看乌鸦时,穆然,他看到了天空中飘散着淡淡的炊烟。 荒村阡陌,何来炊烟? 阿狗认为定是自己眼花了。他揉了揉眼睛,重新观看。天空的炊烟更浓了,隐隐的,阿狗还闻到了炊烟的味道,一股烧糊的味道。 阿狗确信,附近一定是要做饭的人家了。 顺着炊烟飘来的方向,阿狗慢步走去。在村子的西北角,有一个寺院,袅袅的炊烟便是从寺院中飘出。只不过,通往寺院的小道被荒草遮着了,刚才,阿狗从此处经过,并未发现小道。 寺院不大,一眼望去,院子里长满了蓬蒿,左右两边的侧房的门头上也是挂满蛛网。正殿左侧有一个小门,虚掩着。而袅袅的炊烟便是从正殿后面飘出。 阿狗小心的走过蓬蒿,轻轻的推动小门,后面果然又是一个院落。相比于之前的院落,这个院落更小了,只有三间小小的抱厦。袅袅的炊烟便是从抱厦中飘出。 阿狗小心的走到门前,他轻轻的敲门。 “谁啊?” 里面是个女子的声音,声音很是甜蜜。阿狗虽然并未看到女子的面容,但从她说话的声音,便可以推测女子定是个娇艳的美人。 房门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阿狗没有猜错,果真是一个绝色美人,粉白的脸蛋,高高的鼻梁,水灵灵的大眼睛,还有那两道会说话的眉毛,阿狗心里比较,此女子虽说比木蓉略差,但丝毫不逊于凤绫儿。 “你是人?”女子盯着阿狗,问。 阿狗双手抱拳,说:“我本是要寻找一个‘怪物’,误入这里。还请姑娘原谅。” “‘怪物’?什么样的‘怪物’?是像我这样的‘怪物’吗?”女子笑着问。 阿狗知道,女子是嘲笑他呢,像这么漂亮的女子,怎么会是妖怪呢。阿狗有些不好意思了,冲女子讪讪一笑。 女子打开门,阿狗看到女子穿的是紫色的衣服,头上扎着紫色的头绳,除此外,别无饰物。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膀上。 “进来吧。”女子说。 阿狗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已经大黑了,阿狗心想,倒不如在此借宿一晚,明日再启程了。只是,阿狗寻思,若是女子一人在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当然是不行了。于是,阿狗问:“姑娘自己在这里住吗?” “还有我父亲呢。”女子说。 阿狗听女子说还有她父亲,便放心进去。阿狗刚一只脚刚踏进房门,女子忽然把阿狗退出去,并关上房门。 女子的动作太过突然,弄得阿狗有些不知所措了。 阿狗呆呆的站在门外,心里琢磨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女子了。想来想去,阿狗都没能想清楚其中的原因。 “姑娘,你要是不方便,我走了。” 阿狗留下一句话,转身要走。女子打开房门,说:“公子,你能把你竹筐放在门外吗?” 阿狗看着女子,不解的问:“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女子寻思了片刻,说,“因为你竹筐里的肉有味了,我闻不习惯那种味道。” 阿狗放下竹筐,自己闻了闻。确实,之前在吴镇给白灵买的那块骨头,已经一两天了,的确是有点味道。 既然女人说了,阿狗便把竹筐放在了门口。 阿狗进屋后,看到房间里的摆设异常的简陋。偌大的房间只有一张桌子,桌上有一盏灯。房间里没有床,也没有凳子,更没有灶台之类的东西。 阿狗很想问女子没有床晚上怎么睡觉啊?可对方是个女子,若是贸然的问这种问题,会有挑逗的嫌疑。是以,尽管阿狗心里生疑,他也不敢细问。 夜越来越深了,天也越来越凉了。 阿狗穿着单薄,他不由得但了个寒颤。女子看到后,问:“你冷吗?” “还好吧。”阿狗看着女子回答。同时,阿狗心里有些疑问,他看女子的穿着也很单薄,为什么女子就不冷啊? 女子仿佛看透了阿狗的心思,忙说:“其实我也冷。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哪一些柴火来。” 女子说着便走出了房间。 阿狗越打量这个房间,心里越是生疑。如此简陋的房间,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再者了,一个大姑娘,怎么可能住在这么荒芜的地方? 阿狗心想,等一会女子回来后,定要问个清楚。 第二十六章青儿 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阿狗以为是女子回来了,忙走到门口,推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男子,男子皮肤黝黑,满脸胡须,一双眼睛很大,但没有神采。 男子身形消瘦,但个头很高。一身的黑袍,肩膀上扛着一个袋子,有水一样东西从袋子里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两人相见,具是一愣。 “老伯你好,我是……”阿狗忽然想不到一个准确的词介绍自己的身份了。他有些尴尬。 黑衣大汉笑了笑,说:“你是青儿的朋友吗?” “青儿?”阿狗随即想到了,大汉所说的青儿应该就是刚才的绿衣女子了。进而,阿狗想到眼前的这位大汉便是绿衣女子的父亲。 “啊,嗯。”阿狗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青儿的朋友,但大汉这么说了,他也不否认,“青儿姑娘出去拿柴,让我在这儿等她。” “我去把东西放下,一会过来陪你。”黑衣大汉抖了抖背着的袋子。袋子鼓鼓的,,并且还有血从袋子里滴落。 “莫非他是个猎人,袋子里装的猎物了。”阿狗心想。他和黑衣大汉初相识,并不熟悉,所以阿狗并不敢造次询问。 黑衣大汉扛着袋子走后半柱香的功夫,绿衣女子来了。 她把抱来的柴火放在地上,阿狗拿着桌上的蜡烛,点着了柴火。两个人围坐的火堆旁,阿狗发现绿衣女子一直盯着他看,阿狗有些不好意思了,低着头,手里的木棍不停的在地上画圈。 “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绿衣女子问。 听到绿衣女子的询问,阿狗抬起头,看着绿衣女子说:“昆仑山。” 绿衣女子皱了皱眉头,显然,她并没有听过昆仑山。“很远吗?” “很远。”阿狗说,“绫儿姐说距离这里有一千多里路呢。” “绫儿是谁啊?还有,你去昆仑山干什么啊?”绿衣女子接着问。 “因为……” 阿狗忽然想起此地很是诡谲,自己还没有弄清楚对方的身份呢,不能贸然的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别说。 “也没什么?就是闲来无事,听说昆仑山有神仙,我想看看神仙长什么样子。”阿狗说话时眼睛是看着绿衣女子,当他说到神仙两个字时,阿狗明显的看到绿衣女子脸上的鸡肉微微抽搐,虽然幅度很小,但并没有逃过阿狗的眼睛。 根据阿狗以往的经验,一个人只有心里很恐惧的时候,才会抽搐打冷战。 “姑娘,你怕神仙吗?”阿狗问。 绿衣女子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的说:“神仙是善良的,我怎么会怕神仙啊。” 阿狗点点头,表示赞同绿衣女子的话。 “刚才,我看到一个黑衣大汉了。他是你父亲吗?”阿狗问。 “你见过我父亲了?他没有伤到你吧?”绿衣女子看着阿狗,一脸的紧张。 阿狗有些不解了。他疑惑的问:“伤到我?你父亲为什么要伤我啊?” 绿衣女子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忙站起身,背对着阿狗,说:“没,没什么?我,我是说,我父亲是个猎人,他手里有刀,我怕他不小心伤到你。” 绿衣女子的解释更是让阿狗不解了。不过,阿狗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心里还有更大的疑问呢。 “青儿姑娘,我来这里之前,我是在村子了转了一圈,村子里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啊?偌大的一个村子,人都去哪里了?”阿狗也站起身,走到绿衣女子身旁。 绿衣女子回头,她没想到阿狗会站在她身后,当她看到阿狗时,心里一紧,随即,绿衣女子急忙把头转过去。 阿狗以为,是自己离得绿衣女子太近了,让她害羞了。 其实,阿狗并不知道,绿衣女子转身只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变身的样子。在女子转身的同时,她的脸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样子。 女子是修行未足的厉鬼。她刚幻化人形不久,不能很好的控制人的皮囊。当她情绪激动时,便会露出原形。 刚才,阿狗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女子身后,女子心中吃惊后,心神不定,便会现出原形了。 “对不起,青儿姑娘。”阿狗后退两步,离开青儿,说,“我没有吓到你吧?” 青儿让自己的心情平复,她的脸又恢复成人形了。 “不怪你,是我自己太过紧张了。”青儿说,“我还没有请教公子的姓名呢?” “我叫阿狗。”阿狗说,“姑娘是不是觉得这个名字很好笑啊,我也不知道,我父亲为什么就给我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字。” “我不觉得你的名字难听啊?”青儿说,“我的名字叫青儿,你应该知道了吧。” 青儿的话让阿狗很受用。因为当他说起自己的名字时,十人会有九人觉得他的名字很难听。唯有这个青儿还有木蓉不会觉得他的名字难听,从心底里,阿狗就把青儿划分为和木蓉一类的人了。 “青儿姑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阿狗问。 “问题?什么问题啊?”青儿看着阿狗,一脸的迷茫。 “偌大的一个村子,怎么就看不到一个人影啊?他们都是去哪里了?”阿狗问。 青儿眨着眼睛,想了好一会,说:“这个村子……” “这个村子名唤‘无为村’。”青儿放父亲接过青儿的话,边说着边进了房间。青儿忙跑过去,把头倚靠在黑衣大汉的胸脯上,说,“爹爹,你回来了。” 黑衣大汉抚摸着青儿的脑袋,低着头,一脸慈祥的看着青儿。随后,黑衣大汉推气青儿,说:“你这孩子,没大没小,还有外人在呢。” 青儿看向阿狗,她发现阿狗也在看她。青儿冲阿狗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调皮。 “村子里的人都是靠打猎为生。也不知怎么了,从去年冬天开始,村子里的猎人们打不倒猎物了。”黑衣大汉边说边走到了苟霍旁,他伸出手,取着暖,说,“由于打不倒猎物,村子里开始有人饿死了。先是老人孩子,最后又是大人。当村子里的人饿死有一半时,人们开始恐慌了。” 顿了顿,黑衣大汉接着说:“关于一则谣言慢慢的传开了。他们都说,村子是受到了诅咒,住在这里的人到最后都会被饿死。没有人知道诅咒的能够持续多久,但更多的人是不想呆在这里等死。于是,在春日到来时,这里的人都离开了。” 黑衣大汉的话让阿狗想到了“桃源村”。阿狗也不知道“桃源村”的人现在能不能猎取的猎物,如果再猎取不到猎物,恐怕“桃源村”的下场便和此地一样了。 “你们为什么不走啊?”阿狗问。 “从我祖父辈开始,我家就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的跟,哪怕是死,我也要留在这里。”黑衣大汉说,“对了,光顾着说话了,你们是不是饿了,我给你们拿食物去。” 黑衣大汉起身离开。 青儿在阿狗的对面坐下。她盯着阿狗,问:“阿狗,你竹筐里装的什么东西啊?” 青儿提到了竹筐,阿狗这次想到,他的竹筐还在外面放着呢。阿狗忙说:“哎呀,姑娘,我能不能把竹筐拿进来啊?” 听到阿狗要把竹筐拿进来,青儿脸色浮现了恐惧之色。阿狗并不知道,风铃儿送给她的“避妖符”不仅能够避妖,还能避邪。青儿是鬼,属于邪气,是怕阿狗竹筐里的“避妖符”。只不过阿狗自己不知而已。 “不要啊。”青儿忙失色道,“你的竹筐腥味太重了,我闻不惯,你还是把竹筐放在外面吧。再者,这里没有人,放在外面也不怕会有人拿走。” “你们两个,讨论什么呢?”黑衣大汉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大块肉,一进屋,整个房间里便是腥味了。 阿狗很是奇怪,既然青儿怕竹筐里肉的腥味,为什么现在不怕肉腥味了? 阿狗用眼睛看着青儿,青儿自然是知道阿狗心里的想法了。她低着头,没想到怎么回答了。 黑衣大汉看着青儿,又看了看阿狗,他觉得两人的表情很是奇怪,便问:“小公子,你告诉我,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我的竹筐在门外,我想拿进来,青儿不让我拿进来。”阿狗如实回答。 “哦,不就是一个竹筐嘛。拿进来便是了。”黑衣大汉说,“你坐着别动,我帮你拿进来。” 黑衣大汉把肉放在地上,转身走出房屋。青儿忙喊:“爹爹……” “怎么了?女儿。”黑衣大汉回头看着青儿,问。 青儿眨了眨眼睛,说:“我觉得还是把竹筐放在外面吧。反正公子明日就要离开了。” “女儿,你这便不是待客之道了。公子刚来怎么就让公子走啊?公子若是在这里住的舒服,就不走呢。”黑衣大汉冲阿狗笑了笑,说,“公子,我说的对吗?” 阿狗忙摇头,说:“老伯,明日我还要赶路呢,就不在这里逗留了。” “好吧。你要是熬过今晚,明日你就离开。”黑衣大汉笑了笑。 黑衣大汉走出房间,他看到竹筐就在门口放着。黑衣大汉来到竹筐旁,掀起竹筐的盖子,从框放射出一道金光,击中了黑衣大汉。 鬼吹灯 第二十七章试探 黑衣人没有任何的防备,他被一道寒光击中,整个人就像是断线风筝,飞出一丈远,一屁股蹲在地上。 阿狗听到门外的响动,疾步走到门口,黑衣大汉还在地上蹲着,没有站起来。他本就很尴尬,现在看到阿狗,更是狼狈了。 “前辈,你怎么了?” 阿狗走到大汉身旁,他本是出于好意,想拉起黑衣大汉。黑衣大汉却认为阿狗是羞辱他。纵身一跃,站了起来。还不等阿狗弄明白怎么回事,大汉一手抓住了阿狗的衣领。 “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大汉把阿狗举起来,冲着阿狗张开了血盆大嘴。 阿狗虽然害怕,但他没有看错,大汉的嘴确实像盆子一样的大。 若是大汉再往前探头,阿狗的头都要被塞进大汉的嘴里了。 阿狗大骇。 随即,阿狗晕了过去。 等阿狗苏醒过来时,他的手脚已经被绑住了,丝毫不能动弹。 阿狗只能听到耳旁是大汉和青儿的对话。 “你简直就是疯了。”大汉大声的呵斥道,“好不容易来了一只鲜活的肥肉,你竟然想要把他放走?” “你已经带回来两只了,够咱们吃几天了。”青儿说,“咱们并不知道阿狗的底细,杀了他,万一惹上麻烦,便得不偿失了。” “这个小子,看着不显山露水,关系倒是不浅。我刚才查过了,他竹筐里的符是墨山‘避妖符’……” 提及“避妖符”,黑衣大汉想起了什么,他疾步走到门外。站在距离竹筐一丈远的地方,顺出左手中指,指着竹筐,嘴里大喝:“着!!!” 随即,竹筐中燃起了大火。“避妖符”也随着大火,化为灰烬。黑衣大汉收起手指,松了口气。转身回到房间。 青儿正摇晃阿狗的身子。 “你干什么?”黑衣大汉怒喝。 青儿被黑衣大汉下了一哆嗦,忙把放在阿狗身上的手松了下来。然后,她转过头,惊恐的看着黑衣大汉。 黑衣大汉已经来到了青儿跟前。 “你要放他走?”黑衣大汉怒道。 “我不想杀人了。”青儿说,“我历经五百年才幻化成这身皮囊,我不想做坏事了。” “你以为从现在开始,你做了好人,就能弥补你之前的魔性了?”黑衣大汉冷笑道,“你是鬼,注定就是鬼。就算你学着菩萨普度众生,在别人的眼中,你也是鬼。他们对你,只有恐惧和仇恨。” 青儿摇摇头,说:“我不信。” “你不信?”黑衣大汉点头说,“好,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黑衣大汉让青儿让开后,他来到阿狗身旁,伸出右手,从阿狗脸上走了一遍。不多时,阿狗缓缓的睁开眼睛。 “他醒了。”青儿回头看着黑衣大汉一眼,说。 “接下来便是见证是非的时刻了。” 黑衣大汉用手拍了青儿的肩膀,青儿身子一哆嗦,她那幻化成人形的皮肤脱落了,她面若老瓜之皮,目光倒是锐利,嘴像木盆一样,牙齿有三寸之长。全身漆黑,像一个烧焦的木棍。 “咕噜咕噜!!!” 女鬼冲黑衣大汉瞪眼睛,嘴里说着这有黑衣大汉才能听懂的言语。 黑衣大汉笑了笑,说:“这小子若是能接受你现在的这幅模样,我就不杀他。” 话毕,黑衣大汉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青儿姑娘,我怎么就晕倒了?”阿狗摸着脑袋,缓缓的坐起来。 青儿不敢面对阿狗,在阿狗坐起来时,青儿转过了头,给了阿狗一个背影。由于青儿的身影太过于黑,以至于阿狗并没有看到青儿。 “怎么没人啊?”阿狗自语的说。 随即,阿狗站起身,由于头有点晕,阿狗走路摇摇晃晃。他走了两步,身子并没有站稳,用手扶着青儿的身子。对于阿狗来说,他并没有意识到那是青儿的身子,他只是觉得是一个黑色的木棍呢。 青儿见阿狗抚摸她,她想当然的认为阿狗是要和她说话呢。青儿慢慢的转过头,阿狗看到青儿瓜皮一样的脸色,和盆子一样大的嘴巴,阿狗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咕噜咕噜!!” 青儿不能说话,一着急,嘴巴里发出难听的声音。 青儿虽是鬼,但也有五百年的道行了。对于一些世事人情,她具是明白。是以,当她看到阿狗晕倒了,青儿便掐了阿狗的人中,很快,阿狗又睁开眼睛。 对于阿狗来说,睁开眼睛倒真的不如不睁开眼睛。因为他睁开眼睛后看到了依然是那张瓜皮脸和血盆一样的嘴巴。 倒不是说这张脸有多么的难看。可阿狗就是说不出这张脸有多么的难看。如果让他选择,他宁可再次昏迷过去。 只是,阿狗并不能做主。至少,当他想要昏迷过去时,他并不能昏迷。 为了不让自己看到瓜皮脸,阿狗紧紧的闭上眼睛。他心里默念,希望一切都是噩梦,当他一念醒来时,站在他面前的依然是那个面色光鲜的少女。 青儿没有催促阿狗。 她也算是个历经沧桑的“老人”了。像阿狗这样的人她见多了。以往,青儿会抱着一种愉快的心情看着这些人恐惧抑或是惊慌。 当把这些人吓个半死,青儿才会咬断他们的脖子,吸吮他们的血,用他们的血滋养自己的先天之气。在他幻化成人形之前,她已经杀了九百九十九个人,有老人,有小孩,有将要死的病人,也有怀胎九月的孕妇。 在她幻化成人形后,她曾跟着本地人,也就是在本地人死去前的半个月,去了十里外的去祭拜山神。从这里到山神庙要经过一条河,河上没有桥,是靠着一条渡船走过这条河。 摆渡的人是个老者,眼睛已经瞎了。他在这条河上已经摆渡了三十年,即便是他现在眼睛瞎了,他也能靠着自己的经验,把要过河的人成功的摆渡到对岸。 和其他的摆渡者不一样,老者渡人不要钱。 一天,他只要两个馒头,够他一天的饭食便可以了。人们很不理解,像他这样一个老者,眼睛又看不到了,为什么要做这样对自己一点益处都没有的事情? “不为什么?”摆渡者笑了笑,苍老的脸瞬间有了温度。仿佛,岁月只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疤痕,并不曾硬化他的心。“我一时又死不了,总不能虚度光阴吧。好歹做点事情,也算是不虚此生。” 摆渡者说这句话时,青儿也在船上。 她是能够听明白摆渡者的话,但其中的意思他又不甚明白。譬如,老者说不虚度此生?何谓虚度?怎样才能不虚度?就算是虚度了,又能如何? 她活了五百年,生命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没有意义的数字。 “帮助别人便不会虚度人生了吗?”青儿问。 “帮助是一种修行。我这辈子也只能这样了。唯有虔诚的修行,才能期望来世能够有一个美好的归宿。”摆渡者说。 青儿上岸后,跟着众人去了“山神庙”。 来“山神庙”祈祷的人都是为了能够来世能投胎一个好人家。是以,青儿知道了,来世投胎很重要。她觉得,自己幻化成人了,也应该有人的思维和喜好。 所以,从“山神庙”回来,青儿便有了一个志向,就是要金盆洗手,做好事。即便是不能做好事,她也不想杀人了。 “阿狗,你不要害怕,我不会杀你。” 青儿的声音就在阿狗的耳边响起,提醒着阿狗,她就在阿狗身边。 “你,你到底是谁?”阿狗努力让青儿看出他内心的恐惧,可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 “其实,我是一个鬼。”青儿说。 阿狗听村里的老人说过鬼,比如,一些受到冤屈而不的伸冤的人,死后都会变成厉鬼。相比于妖,鬼是更加让人恐惧,也是更加要命的东西。 “你是不是要杀我啊?”阿狗依然闭着眼睛,问。 “我要是想杀你也不会等到现在了。”青儿说,“难道,在你们人类的眼中,我们鬼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 “人鬼不两立。”阿狗说。 “可是你说的啊。人鬼不两立,我是鬼,我现在就杀了你。”青儿冲着阿狗吹了一口气,阿狗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开了。 青儿故意把头朝着阿狗伸了伸,两人的脸就要碰在一起了。阿狗心里翻腾,想要呕吐。他眨着眼睛,想要闭上眼,可青儿已经对他施展了魔法,阿狗的眼睛不能闭上了。 “临死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了吗?”青儿问。 随着时间的流失,阿狗对青儿的恐惧不那么厉害。虽然青儿的脸依旧的让他心底生呕。可他至少看着青儿时,不会有想死的心态了。 “我没有话可说。我只是有个心愿没有完成,你现在杀死我,我死也不甘心。”阿狗说。 青儿用手托着下巴,眨了眨眼睛,说:“你什么心愿啊?我杀了你后,帮你完成。” 阿狗瞪了青儿一眼,摇摇头,说:“你办不到。” “好啊,你看不起我。”青儿怒了,她站起身,张开血盆大嘴,就要把阿狗吞吃了。 第二十八章四方鬼魅 阿狗的眼睛像是被人用手撑着,他再怎么努力,都闭不上了。 最终,阿狗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青儿把他的头给吞进了嘴里。 甚至于,在青儿的嘴巴里,阿狗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是臭还是腥味。并且,阿狗看到青儿的喉咙,像深不见底的井。 青儿哈了口气,阿狗的感觉都快是要被熏死了。当然,阿狗并没有死,他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和作用。现在,他的性命不属于他了,为了木蓉,他也要好好的活着。 所以,阿狗并不想死。当他把生存放在第一位的时候,他觉得,青儿口中的气味不再难闻了。 在死亡面前,一切都不在那么重要了。 阿狗心里有些不安。他觉得,自己好运恐怕是要用完了。因为冯铁匠曾告诉过阿狗,没有一个人是可以连续走好运,也没有一个人是连续的走厄运。 他曾经从鸡妖的嘴里逃过一命,现在,恐怕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青儿的嘴慢慢的就要合上了,阿狗只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当青儿的嘴巴闭合时,阿狗的眼前一片的黑。他想,自己这次是彻底的死了。 在他心中有死的念头时,阿狗眼前浮现一道白光。他以为,自己是到了另一个世界,看到了死后的光芒了。 光照越来越强,也越来越炙热。 “啊!!!!” 青儿一声惨叫,张开了嘴巴。把阿狗从嘴里吐出来。阿狗身子没有站稳,摔倒在地上。痛苦对于此刻的阿狗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情。至少能证明阿狗他还活着。 缓了一会,阿狗的眼睛可以睁开了。他先是确定自己并没有死。随后,他活动了自己的手脚。确定手脚都能运动自如后,阿狗从地上爬起来。 他看到青儿在地上躺着。 “为什么会是这样?”阿狗心里寻思,“在鸡妖杀他的时候,也是危机关头,他脑海里闪现了白光,然后鸡妖就死了。现在,那种情况又发生了。如果,第一次阿狗认为这是巧合了。但这一次,再用巧合便不能解释这种状况了。” 随即,阿狗想到了黑袍道人。自己在“红尘峡谷”时,黑袍道人曾把一个心形的东西放进阿狗的身体里。随着时间的流失,阿狗的身子并没有任何的异样,所以,阿狗渐渐的把那件事情抛诸脑后了。 此刻,阿狗觉得,当前的这种情况,一定是和那个物件有关系。至于其中的关系是什么,阿狗并不清楚。 阿狗慢慢的走到青儿身旁,他用脚踢了踢青儿,青儿还会动弹,没有死。 阿狗忙拿出匕首,就在他要刺杀青儿时,阿狗顿住了。他心里琢磨,青儿虽然是有杀自己的行为,但自己毕竟没有被她杀死。自己若是杀了她,似乎是有些过分了。 再者,青儿容许自己来这里住宿,看上去她的心肠也不算太坏。 思来想去,阿狗还是收起了匕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阿狗安身立命的第一要义。 “你为什么不杀我?”在阿狗将要走出房门时,青儿问。 阿狗回头,看到青儿已经站起来了。她身高一丈有余,站着的时候,头都要碰到房顶了。阿狗只能仰望她了。 “你不也没有杀我嘛。”阿狗说。 “我不杀你并不是因为我心肠好。”青儿说,“是你体内的戾气将我击败了。” “戾气?”阿狗有些莫不着头脑。他听风绫儿说,修行的人主要的是修炼真气,天地之气。只有妖魔鬼怪才有戾气。自己的身体里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就有戾气了? “我没有骗你。”青儿说,“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你竹筐里装了墨山的‘避妖符’,可是,你身上会有戾气?你到底是妖还是仙?” 阿狗摇了摇头,说:“我既不是妖,也不是仙。我只是一个人,一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人。青儿姑娘,咱们能相遇,也算是缘分了。或许,刚才咱们之前产生了一点误会。到底,你没有杀我,我也没有杀你。咱们就此别过吧。我真的还有重要的事情是要急着赶路呢。” 阿狗不想在和青儿纠缠了,他转身便走出了房间。 顺着原路,阿狗走出寺院。耳畔有清风拂过,阿狗不由得长叹了口气,他认为,他已经走出了厉鬼的魔爪了。 阿狗舒出去的气还没有吸回来,他便怔住了。 在他身前一丈处,站着一个巨人,不,确切的说是巨鬼。身子比青儿的高大,相貌也比青儿难堪。整个人站在阿狗面前就像是一堵墙。 阿狗心里很害怕,但他已经不会紧张到手足无措了。 “你就是黑衣大汉?”阿狗问。他的语气很平静,现在,他已经很好能够用平静的语气掩饰自己慌乱的内心了。 “哈哈!!”巨鬼放声大笑,他的笑声就像夜枭,若不是阿狗有准备,但就是巨鬼的笑声,便能将阿狗吓死了。 “黑衣大汉?小子,你还真会给老子取名啊?”巨鬼冷笑道,“不过,老子并不喜欢这个名字。老子是‘“四方鬼魅”’,不是黑衣大汉。” 巨鬼朝着阿狗走了两步,阿狗本能的后退了几步,阿狗的身后是一堵墙,他的身子贴着墙,他衣襟没有退路了。 “好,即便你是鬼。可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也犯不着要杀我吧?”阿狗壮着胆子,继续说。 “人鬼本不两立。之前,老子杀你,只觉得,你是人,杀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过,现在你是非死不可了。”““四方鬼魅””冷声说道,“老子知道了你身体里竟然有上古的元灵,当真是天大的好事。哈哈!!” 阿狗不明白““四方鬼魅””的意思,他只能怔怔的听着““四方鬼魅””得意忘形的讲述。从““四方鬼魅””的表情中,阿狗是能看出他所说的元灵是一个很厉害的东西。 以至于,““四方鬼魅””说到兴起,都要手舞足蹈了。 阿狗没有兴趣听“四方鬼魅”胡说八道。他趁着“四方鬼魅”不注意,悄悄的溜了。 阿狗走了没多远,甚至于,他都没能走出荒村,又被“四方鬼魅”捉住了。“四方鬼魅”一手抓着阿狗,毫不费力的就把阿狗拎了起来。 “你是不是要吃了我?”阿狗惊恐的问。 “四方鬼魅”并不搭理阿狗。他拎着阿狗,大步的朝回走。到了寺院,“四方鬼魅”一甩手,把阿狗仍在了寺院的房梁上,让阿狗头朝下。 随后,“四方鬼魅”找了一些柴草,堆放在地上。然后,“四方鬼魅”点着了火,熊熊的烈火炙烤着阿狗,阿狗瞬间就坚持不住了。 “你在不放我下来,我诅咒你全家。” 从小,阿狗就不会骂人。“四方鬼魅”是真的把阿狗惹恼了,阿狗也只能骂他一句可有可无的话。 “你放心,我不会烧死你。”“四方鬼魅”得意的说,“上古元灵怕热,我这样炙烤,过一会上古元灵便会从你身体里跑出来。我吃了上古元灵后,便会瞬间拥有无上的功力。如此说来,你还是我的福气呢。我怎么会伤你啊?哈哈!!” “四方鬼魅”是兴致高昂,阿狗则是叫苦连天了。 火苗越来越大,阿狗甚至能听到皮肤裂开的声音。他想,再过一小会,他就要被烧死了。 阿狗的意志越来越虚弱了,他的眼睛有些恍惚,只能看到一些白光和跳跃的火苗。穆然,闪现一个黑影,抓着阿狗,把阿狗从房梁上拉下来。 “青鬼,你要造反吗?”“四方鬼魅”怒喝。 救阿狗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青儿,“四方鬼魅”口中的青鬼。青鬼并不搭理“四方鬼魅”,她一手拎着阿狗,大步的走出寺院。 “四方鬼魅”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了。他紧紧的跟着青鬼,两人来到了荒郊。“四方鬼魅”紧走几步,走到青鬼的前面,伸出双臂,拦住青鬼。 “鬼魅,我从来没有违背过你的意见。今日,我不能从你了。我求你了,你只要同意我把他放走,以后,我还是依你你马首是瞻。”青鬼说。 “四方鬼魅”瞟了青鬼一眼,冷冷的说:“你还真相信那些凡人的鬼话了?想要靠着做好事,修行获得来时的幸福?” “当然不是了。”青鬼说,“像我们这种人,已经没有来世了。我只是不想杀人了。” “你想当傻子,我不拦着你,但你不能阻挡我做事。”“四方鬼魅”说,“这小子体内有上古元灵,我必须得拿到。” “你答应过我。如果他不做坏事,你就放了他。刚才,你也看到了。他明明可以杀我,但他并没有这么做。我觉得,他是一个好人,我不能让你杀了他。”情谷说。 “四方鬼魅”瞟了青鬼一眼,冷冷的说:“你这是铁了心要和我作对吗?” “你曾经救过我,我不想和你闹翻。但是……” 不能青鬼把话说完,“四方鬼魅”接口说:“但是,我要是不答应你,你就和我翻脸了?” 青鬼没有说话。沉默便代表了她的回答。 “好,很好。”“四方鬼魅”点头说,“曾经,我成就了你。现在,我就要亲手毁掉了你。你这个叛徒,我要你永生永世都只能做一个孤魂野鬼。” 第二十九章青儿的身世 青鬼知道自己的修行浅,打起来不是“四方鬼魅”的对手。是以,在“四方鬼魅”说话要动手时,青鬼先出击了。 青鬼用自己的身子撞向“四方鬼魅”。 在青鬼身子触碰到“四方鬼魅”的刹那,“四方鬼魅”的身子散开了,或者说,“四方鬼魅”的身子像烟雾一样,消散在四周了。 青鬼一击不中,她忙飘向阿狗,拎着阿狗,撒腿便跑。 阿狗跟随着青鬼,腾云驾雾,也不知走了多远的路程。当青鬼把阿狗放下时,两人已经来到一个陌生而又奇幻的地方。 看到那些高耸入云大树,阿狗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树上生长的不是树叶,而是一个个闪晶晶的圆球,每个圆球都发出不一样的光芒,红色,紫色,蓝色…… 脚底下,是一簇簇的花儿,踩上去,便会发光。把脚拿开,光便没有了。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像是五彩缤纷的梦。 “这是什么地……”阿狗扭头,看到长相吓人的青鬼又变成了楚楚动人的青儿了。 “你到底是人是鬼?”阿狗诧异的问。 “我曾经是人,变成了厉鬼,我努力了五百年,又想做人了。” 青儿的眼睛幽幽的望着树上亮晶晶的圆球,她的声音也变得缥缈了,像一个来自远处的梦,穿过百年的迷雾,彷徨,孤独。经历了岁月的洗礼,让她的声音变得更有故事了。 阿狗的心也渐渐的沉重了,他凝视着眼前这个或人或鬼的青儿,心里竟然有一丝怜悯。潜意识中,阿狗觉得青儿身世应该很是曲折。 “我曾听老人说,只有死后的冤魂才能变成野鬼。莫非,你也有冤屈?”阿狗问。 听了阿狗的话,青儿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阿狗举起衣袖,想为青儿擦眼泪,忽然又想到了男女授受不亲了。便又放下衣袖。 “我死的时候才十岁。”青儿说。 “你怎么知道生前的事情?”阿狗有听人说,人死后是要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喝了孟婆汤,人就失去了前世的记忆。所以,当青儿说及自己可以记住前世的事情时,阿狗是有些惊讶。 “我有一个很疼爱我的母亲。”青儿并没有回答阿狗的话,而是选择继续说下去。她做鬼五百年了,自己的故事也在肚子里储存了五百年,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交谈的人,青儿觉得是得把自己的故事讲出来了。 阿狗乖乖的看着青儿,此刻,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的困境,也忘记了自己肩膀上的责任,他只想静静的坐着,静静的做一个聆听者。 “我有一个很疼爱我的母亲。但我父亲对我很不好。父亲的脾气暴躁,并且喜欢喝酒。当父亲喝醉酒后,他的脾气会变得更加的暴躁。”青儿的语调很低,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百年,但父亲对她带来的伤害,依然没有消除。 “父亲不喜欢女孩子。所以,在我母亲生了五个女孩后,父亲依然想要一个男孩。只是,老天爷似乎是故意和父亲作对。在母亲生了我五妹妹后,忽然死了。” 顿了顿,青儿接着说:“母亲去世时,我虽然只有五岁,但我已经能够清晰的记得当时的事情了。我就在母亲身边,母亲说她很难受,然后就吐了一口血,我就拿了一条毛巾帮着母亲擦血。擦着擦着,母亲就死了。” “母亲死后,父亲的酒量就更大了。他喝了酒后,就在家里发酒疯,先是打我大姐,二姐。等我打了,父亲又开始打我。” “当我八岁时,我就开始做家务了。上山砍柴,然后烧水做饭。这些事情虽然辛苦,但只要是父亲不发脾气,不打我们,我就很安心了。” “安心的日子并没有过太久。或者说,有那么一段安心的日子,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很是难得,但也很是让人恐惧。在我砍柴回家后,家里来了一个人,陌生的男人,我没有见过他。父亲则用手指着那个陌生的男人说,你跟他走吧,以后他就是你的老公了。” “对于老公,我并没有概念。我只是知道,父亲不要我了。如实的说,离开了父亲我并不赶到难过。但是,离开我的姐妹,我就很痛苦。我死活不要跟着那个人走。” “最后,那个人放弃了。他冲着父亲要回二两银子时,我才知道,是父亲喝酒没有钱了,才把我买给了那个人。原来,在父亲的眼中,我只值二两银子的酒钱。我的心寒了,眼睛黑,我晕了倒了。” “当我醒过来时,我看到自己躺在床上,没有穿衣服。而旁边站着那个男人,让我恶心的男人。他正慢慢的脱自己的衣服,我看到他肥胖的身子,油腻的笑容,还有让我呕吐的气味,我整个人都快要疯掉了。当时,我给自己发誓,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这个男人动我。” “眼看这个男人就要朝我扑过来了。我顺手拿起床边的一个剪刀。我不知道哪里怎么会有剪刀,或许,是老天可怜我吧。尽管在我成为野鬼后,老天爷是我最大的敌人。但每当我想起那一把剪刀,我还是会很感激老天爷呢。” “当那个男人趴在我的身子上时,我用手里的剪刀扎进了他的屁股上。他像被杀的猪一样,大叫一声,跳了起来。然后,他就从我手里夺过了剪刀,用剪刀剪断了我的喉咙。” “我倒现在都清楚的记得,血从我喉咙流出来时,是温和的,我还用手摸了摸血,很细腻,很舒服,让我想起了抚摸母亲的胸脯。我想,我就要见到母亲了,所以,我当时并没有痛苦,只有欣慰和解脱。” “当我的血流到足够多时,我死了。我的魂魄离开的身子,我跟着一个马头,一个牛头的两个人,飘飘忽忽,来到了奈何桥。在过桥时,我的魂魄跟着“四方鬼魅”跑掉了。因为我没有过奈何桥,没有喝孟婆汤,我并不算阴曹地府中的编制鬼魂。我成了一个四处游荡的野鬼。” “我跑出奈何桥并不是一时的冲动,我是有意为之。因为我知道,当我过了奈何桥后,就是要喝孟婆汤了。我不想喝孟婆汤,我想保留前世的记忆,我要记住那个杀死我的人长什么样子,我要报仇。“四方鬼魅”就是循着我魂魄中的煞气找到了我。他可以帮我杀死那个人,但我必须得听从他的话。” “于是,我就跟着“四方鬼魅”,到处游荡。三百年前,我来到了这个地方。于是,我就决定要留在这里修行了。这是一个风水宝地,聚集了天地间的灵气。我便吸收这里的灵气,历经了三百年,才幻化成人形。随后,“四方鬼魅”找到了我,他要修炼一种阴邪的法术,需要我帮他杀人。” “所以,村子里的人都是你们杀死了?”阿狗问。 青儿没有回答,但沉默便是承认了。 “我不想杀人。在我想努力做一个好鬼时,我遇到了你。我不能眼看着你被“四方鬼魅”所杀。”青儿说。 “你以为,就凭你这两下子,你能摆脱了我吗?嘿嘿!!!”“四方鬼魅”阴笑道,“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听了“四方鬼魅”的声音,阿狗大惊,忙问:“他来了?” “还没有呢。”青儿说。 “可我听着他的声音,就像是在我耳边啊?”阿狗问。 “他使用了千里传音的手法。现在,他的人还在千里之外呢,不过,就他的妖术,半个时辰也就赶到了。”青儿从身上拿出一个盒子,交给阿狗说,“这个东西在我身上保存了一百年了。我不想让他落在“四方鬼魅”的手里。我现在就交给你,你把他带走吧。” 阿狗看着青儿,不解的问:“你不同我一起走吗?” 虽然阿狗知道青儿是鬼了。可听青儿讲完自己的故事后,阿狗觉得青儿也是一个可怜的鬼。 “前方便是茅山的结界了。我是鬼,进不去。“四方鬼魅”也进去。你是凡人,是可以进去。你进到结界里,便安全了。”青儿再次叮嘱阿狗说,“记住,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关系重大,不到万不得已,你千万不要打开。” “盒子里的东西很危险吗?”阿狗问。 “祸兮福兮所附,福兮祸之所依。福祸谁又能谁的清楚啊。”青儿推了阿狗一把,催促说,“时间不多了,你快点走吧。” 阿狗回头张望,他看到青儿双手抱着肩膀,蹲在大树下,身子瑟瑟发抖。此刻,阿狗所看到的青儿不是厉鬼,而是一个娇小可人的女孩子。 作为一个男人,他怎么能够留下一个女孩子在这里等死啊? 思来想去,阿狗决定留下来陪着青儿。 “你不走我也不走了。”阿狗大步走到青儿的身旁,大义凛然的说。 “不走好啊,今日你们两个都别想离开了。哈哈!!”“四方鬼魅”大笑道。 青儿摇摇头,脸上浮现出绝望的神情的。既然“四方鬼魅”追来了,他们当真是谁都走不了了。 第三十章一把折扇 “四方鬼魅”的话音还未落地,阿狗便听到“沙沙”之声。 伴随着声音,阿狗看到像虫子一样的东西从四面八方的爬来。 声音越来越大,虫子也距阿狗越来越近了。 阿狗看到这些向他爬来的虫子像蚯蚓。唯一和蚯蚓不同。这些虫子的个头有长虫一样的大小。虫子的身体是褐色,它们大张着嘴巴,阿狗能看到它们嘴里锋利的牙齿。 青儿忙站起身,一声怒吼,她即刻变成一句身高丈余的骷髅。 青儿张开嘴巴,从她的骷髅头中喷出一股熊熊烈火,烧退一些虫子。 不过,由于虫子太多了,前面的虫子刚退下,后面的虫子又像潮水一般的冲了来。 虫子越来越多。 慢慢的,无数条虫子已经将阿狗和青儿包围在一个圈子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圈子逐渐的缩小。看着漫无边际的虫子,阿狗脑袋发蒙,手心里全是冷汗。 “公子,你快走。” 青儿一声怒吼,然后,她举起阿狗,使出全身的力气,将阿狗扔了出去。 阿狗的身子还在半空中,地上的虫子忽然聚集在一起了,瞬间,虫子不见了,幻化成了“四方鬼魅”。 不等阿狗身子落地,“四方鬼魅”伸手接住阿狗。 “四方鬼魅”的手太大了,以至于阿狗在“四方鬼魅”手中就像一个小小的麻雀。 阿狗不肯就范,他拼死的挣扎。但“四方鬼魅”的手越来越紧了,阿狗感觉到呼吸急促了。 青儿身子跃起,她把自己的身子当成了武器,用头冲向“四方鬼魅”。“四方鬼魅”伸出右手,抓住青儿的脑袋。两个人僵持了半柱香的功夫。 “敢和我作对,我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四方鬼魅”大喝一声,他右手用力,青儿的脑袋被“四方鬼魅”抓成了粉尘。青儿骨架落在地上,全都摔断了,成了一截一截的残骨。 情急之下,阿狗张嘴,在“四方鬼魅”的手上使劲要了一口。随即,从“四方鬼魅”的身体里喷出一股绿色的液体,喷了阿狗一脸。液体中有一股尸体腐烂后的臭味,阿狗忙屏住呼吸,才没让自己呕吐出来。 阿狗咬中“四方鬼魅”时,“四方鬼魅”的手一松,阿狗掉在地上。只听得“咔嚓”一声,阿狗的屁股蹲在一截骨头上。他也顾不得屁股的痛,站起身,低着头朝前跑,脚下是“咔嚓”踩碎的骨头的声音。 走了半柱香,阿狗听不到身后的声音了。他放慢了脚步,缓了缓气,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四方鬼魅”的大脚。 “四方鬼魅”每走一步,地面便会动摇。当阿狗转身继续前行时,“四方鬼魅”抬脚,已经盖住了阿狗。阿狗抬头,头顶上,脚掌像是一座大山,径直的朝他压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白灵忽然出现了。它的身子成倍的增长,顶住了“四方鬼魅”的脚,阿狗才得以脱身。 阿狗回过神,看到白灵正和“四方鬼魅”对峙。 只是,白灵的身体和“四方鬼魅”相比悬出太大,时间久了,白灵便不能顶住“四方鬼魅”的压力了。慢慢的,白灵的身子慢慢的弯曲,“四方鬼魅”的脚则一点点的下落。 眼看白灵一点点的变小,最后缩成了最初的大小。 阿狗忙跑过去,抱住“四方鬼魅”的脚,大声的说:“白灵,快跑!!” “吱吱!!!” 白灵的叫声极其的惨烈,也极其的虚弱。阿狗知道,白灵是没有力气跑了。他不能眼看着白灵就这么的被“四方鬼魅”压死,但阿狗一时也想到很好的办法。在他左右为难之际,阿狗的手碰到了身上的盒子。 青儿送给他的盒子。虽然,青儿告诉阿狗,盒子里装着很厉害的东西,她告诫阿狗,在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打开盒子。阿狗并不认可青儿的话。 现在,关键时刻,阿狗拿出盒子,顶住了“四方鬼魅”的脚。 “白灵,快点出来。”阿狗大喊。 白灵把身子缩小,让盒子作为支撑柱子,顶住“四方鬼魅”,白灵从“四方鬼魅”脚下爬出来。 白灵刚爬出来,“四方鬼魅”就把盒子给踩碎了。随即,从盒子里射出一道白光,击中了“四方鬼魅”的脑袋。“四方鬼魅”身子后仰,轰然倒地。 白光渐渐的消退。最后,变成一个黑折扇,躺在地上。 刚才的一刻太过于惊悚了。阿狗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让自己缓过劲来。 “白灵,白灵。” 阿狗看到白灵在他身旁趴着,一动不动。阿狗以为白灵是死了,忙去拨动白灵。白灵缓缓的抬起头,冲阿狗眨了眨眼睛。 瞬间,阿狗就读懂了白灵的意思了。 “白灵,你放心。我不会撵你走了。”阿狗用手抚摸着白灵的皮毛,说,“是我不好,想问题并不周到。这件事情,你虽然有错,但不至于不可饶恕。不过,白灵,你要答应我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千万不能杀人。不,连伤人都不行。” 白灵连连的点头。 阿狗起身,他看到地上的骨头,想起了青儿。虽然,青儿是鬼,他是人,两个人也没有多长时间的交往了。阿狗觉得,不管怎么说,青儿是救了他的性命。他不能看着青儿的骨头散落在地上了。 于是,阿狗一块块的把青儿的骨头捡起来,放在一个坑里,埋了。 “虽然,咱们两个相隔百年。我也不知道你生前的名字,但你对我的恩情,我阿狗今生不会忘记。”阿狗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在他要起身的时候,他看到地上的折扇。阿狗顺手捡起折扇。折扇通体乌黑,倒是挺沉。感觉像是精钢打制。 阿狗顺手想把扇子打开。他双手用力撕扯,并没有打开。阿狗吃了一惊,他又反复观看,手中的物件的确是一把扇子,可为什么打不开啊? 阿狗并不打算放弃。他积聚全身的力气,又试了一次,依然没有打开。 这时,白灵用牙齿咬阿狗的衣襟,阿狗低头,看到白灵不停的冲他摆头。阿狗明白了,白灵的意思是要他快点的离开这里。 阿狗举头张望,星疏无月,四周漂浮着淡蓝色的雾气。脚底下是碎裂的骨头。刚才太过紧张,忘记了害怕。现在,精神放松,阿狗脊梁骨有些发冷了。 此地不宜久留,阿狗拿着折扇,带着白灵,迅速的离开了此地。走了不久,白灵忽然不走了。任凭阿狗怎么劝说,白灵都是“吱吱”的直叫。 “白灵,你怎么了?”阿狗问。 白灵举起一只爪子,指着前面,眼睛里闪现着恐惧的目光。 阿狗仔细观看,前面道路平坦,道路旁有一个石碑,上面写着两个字。阿狗看不清楚,他走近后,认出石碑上写着茅山。 随即,阿狗脑海里想起青儿的话,莫非前面是茅山结界了? 阿狗回头,见白灵依然是战栗不安。阿狗更加确定了,前方便是茅山结界了。白灵身上有妖性,自然是进不去结界了。 白灵不能前行,阿狗也只有绕到而行了。在阿狗转身离去时,有一个人喊住了他。 “施主留步。” 阿狗回头,见身后不远站着一个白发道人,手里提着灯笼,背上背着一把长剑。道人朝阿狗走来时,头发胡须皆是随风而起,飘飘然。 “见过道长。”阿狗抱拳行礼。 道人单手立于胸前,朗声道:“贫道守于此地,三十余载,今日终于得幸遇到施主,施主难道不随贫道到山上喝一杯吗?” 阿狗忙摇头说:“道长的好意我就谢过了。我深夜赶路,是有急事。时间紧急,我不敢耽搁。” “施主可是去西昆仑?”道人问。 阿狗吃了一惊,不过,他随即想到,此人在此,定是茅山道士了。道士都是会法术,他们知道自己的行踪也就不奇怪了。阿狗这一路走来,遇到了的奇怪事情可谓是一件接着一件,现在,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道长既然知道我是要去西昆仑,自然也知道我去西昆仑的目的了?”阿狗问。 “你跟我来,我可以送你去昆仑。”道人闪身让出一条小道。 道人的提议让阿狗心动。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步行速度,到了昆仑,也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若是道人能用法术送阿狗去西昆仑,自然是再好不过。 阿狗高兴过后,心里便有了些许的疑虑。老话说,天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像道人自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帮自己了。 “道长为什么要送我去昆仑?”阿狗问。 “呵呵!!”道人淡淡的笑道,“小施主的防人之心倒是让贫道刮目了。好吧,既然小施主问及了,贫道就如实说了,贫道要送小施主去昆仑的原因是因为小施主出掉了“四方鬼魅”。” “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杀死“四方鬼魅”呢。”阿狗笑道,“道长一定是弄错了。” 道人摇摇头,说:“茅山结界,贫道再次守护百年,为的就是防范“四方鬼魅”的入侵。现在,小施主杀死了“四方鬼魅”,也算是解除了我茅山的心腹之患,贫道自然是要感谢小施主了。” “道长,你真的弄错了。”阿狗正色的说,““四方鬼魅”真的不是为我所杀?” ““四方鬼魅”虽非为你所杀,但却是因你而死。这一点,小施主不会否认吧。”道人说。 阿狗想了想,的确如此。虽然自己是没有杀死“四方鬼魅”的能力。可“四方鬼魅”的死确实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第三十一章无字天印 茅山道士的眼睛一直盯着阿狗。阿狗心想,自己若是不把黑折扇拿出来,似乎他是不会让他自己离开了。 再者,虽然青儿说那个东西很厉害,可阿狗至今尚未知道黑折扇的实际用途。他想,或许茅山道士能帮他解开谜团。 打定主意,阿狗取出黑折扇,递给茅山道士,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当时场面非常的混乱,我眼看着就要丧命在‘四方鬼魅’的爪子之下了,我就顺手拿出了这个东西。然后,‘四方鬼魅’就死了。” 茅山道士从阿狗手中接过黑折扇,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他又盯着阿狗,问:“你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 阿狗摇摇头,说:“在你面前,我哪敢撒谎啊。” “天地有阴阳二气,也有正邪二气。‘四方鬼魅’便是游走四方,专吸收阴气的鬼魂。因他修炼千年,已经幻化人形了,一般的降妖伏魔的法术已经不能对付他了。一百年前,‘四方鬼魅’游走到茅山脚下,他想闯进茅山,我师父便结下了这个结界,阻止‘四方鬼魅’的进入。于是,我师傅一面命我在此守护结界,一面自己寻找对付‘四方鬼魅’的法宝。” “后来,我师傅从墨山掌门墨行子哪里得知,‘四方鬼魅’惧怕‘无字天印’,等我师傅打探到‘无字天印’的下落时,‘无字天印’已被‘四方鬼魅’取得。‘四方鬼魅’是想把降服自己的法宝掌控在自己手中,这样,他便可天地无敌了。” 阿狗寻思着茅山道士的话,他觉得茅山道士的话语中有些破绽。阿狗便问:“对于‘四方鬼魅’来说,‘无字天印’这么重要,他为什么不让自己掌管,而要交给青儿啊?” “青儿?”茅山道士眨了眨眼睛,说,“你所说的青儿怕是跟在‘四方鬼魅’身边的那个青鬼啊。” 阿狗点点头。 茅山道士接着说:“青鬼的前身是一个幼女,只因惨死,心有怨气,没能度过奈何桥,始终漂浮枉死城外。后被‘‘四方鬼魅’’遇到。‘‘四方鬼魅’’教她一些吸收凡人精血的法门。青鬼便跟随‘‘四方鬼魅’’,做了他的随从。” 顿了顿,茅山道士接着说:“至于你说‘无字天印’这么重要的东西,‘四方鬼魅’为什么会交给青鬼保管,是因为‘无字天印’是‘四方鬼魅’的克星。‘四方鬼魅’不能靠近‘无字天印’,‘四方鬼魅’让青鬼保管,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没想到黑不溜秋的一把扇子,竟然这么厉害。”阿狗说,“现在,‘四方鬼魅’死了,是不是这把扇子就没有了用途了?” “‘无字天印’是天界神物,其中的法力贫道也不知道。”茅山道士看着手中的黑折扇说,“不过,此物刚降服了‘四方鬼魅’,戾气尚未消散。小施主你若是拿着此物赶路,恐怕对你不利。贫道是想把‘无字天印’放在茅山的‘玲珑塔’内,待其内的戾气化尽,贫道再还给你,如何?” 阿狗看着茅山道士,心里有些起疑。青儿之前告诉他,此物很是厉害,并且,关键时刻还可以救自己的性命。虽然阿狗之前不肯相信青儿的话。可茅山道士的这番态度,道士让阿狗觉得,青儿没有骗他,此物定然是个宝物,不然,茅山道士也不会向他索要。 至于茅山道士所说这么做是为了让他好的这些话,阿狗全然不信。 “道长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此物是我的一个朋友,临终前再三的叮嘱我,要我好生的保管,千万不能弄丢了。我若是交给道长,恐怕会对不起我那个死去的朋友。”阿狗寻思说。 茅山道士冷笑道:“小施主所说的朋友怕是青鬼吧。人鬼殊途,小施主竟然和鬼做朋友了?单就小施主这番行为,怕是到了昆仑,也不能见到上仙了。” 阿狗寻思,茅山道士的话多少也算是有些道理了。毕竟,神鬼是有区别。 见阿狗并没有说话,茅山道士接着说:“小施主可知道方才你身旁的这个九尾狐为什么不走了吗?” 阿狗心里一怔,暗道大事不妙,茅山道士又要捉拿白灵了。 “茅山可是仙山,我们茅山人都是依降妖伏魔为己任。你带来的九尾狐是个小妖,若不是贫道给你面子,贫道此刻便可将其降服了。”茅山道士拔出后背的长剑,指着白灵。 “吱吱!!!” 白灵转身躲在阿狗身后。 茅山道士虽说是要杀了白灵,但并没有立即行动。阿狗明白了,茅山道士是在给他时间,让他做出选择,到底是要留着“无字天印”,还是要保住白灵? “道长可以不杀白灵吗?”阿狗问。 “这要看小施主了。”茅山道士说,“贫道在此守护百年,总不能无功而返吧。小施主若是不想让贫道杀九尾狐,便让贫道把‘无字天印’拿走。” 至此,茅山道士把话说明了,白灵和黑折扇之间,阿狗是要做出选择阿勒。阿狗寻思,相比于留着“无字天印”,白灵对他来说更重要。 “好吧。”阿狗点点头说,“我把‘无字天印’留给道长吧。不过,我希望道长答应我一件事情。” “小施主,请说。”茅山道士说。 “道长刚才也说了可以助我快速的到达昆仑。我希望道长能用道家之法,送我去西昆仑。”阿狗说。 刚才,茅山道士只是顺口一说罢了。他没想到阿狗竟然是当真了。现在,阿狗提及此事,茅山道士不能不承认了。他想来想去,说:“我是很想帮你,只是遇到了一点困难。” 阿狗认为这是茅山道士的推辞之言。他冷笑道:“道长若是不想伸手,就当我没说。我就把‘无字天印’留给道长了。道长若没有别的事情,我可是要走了。” 阿狗转过身子。 在阿狗转身的刹那,茅山道士看到阿狗嘴角中的冷笑。茅山道士心中大怒,他可是修道之人,怎么可能被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耻笑呢。 “你给贫道站住。”茅山道士喊。 阿狗本就没想着走,在茅山道士喊话时,阿狗自然就站住脚步了。 “道长,你是喊我吗?”阿狗转身,用一种觉得很是不可思议的口气问茅山道士。 茅山道士看出阿狗的小把戏。只是,他空有一身的法术,在面对阿狗这个凡人时,忽然没有了一点用武之地了。 “小施主,你误会贫道的意思了。贫道可是茅山道人,怎么可能出尔反尔。贫道之所以不助你,是因为你身边的这只九尾狐进不了结界内。”茅山道士说。 “白灵虽是小妖,可他天性可爱,从没有杀过……”阿狗本想说白灵从没有杀过人时,忽然想起不久前,白灵就咬死了两个人,阿狗的心便有些发虚了。“不过,白灵真的很可爱,你要是不招惹它,她是不会攻击你呢。” “贫道并没有说白灵不可爱。只是,白灵是妖,无可更改。贫道也无能外力。小施主若是不怕白灵被结界冻结,变大可领着白灵进来,贫道是没有任何关系。”茅山道士说。 阿狗看着茅山道士,他看出茅山道士并不会骗他。阿狗寻思片刻,点头说:“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难为道长了。道长,告辞了。” “小施主,你这脾气,怎么这么暴躁啊。贫道才说了两句话,你又要走了。”茅山道人说,“凡事都不是那么的绝对。虽然当前的问题确实有些棘手,但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可能。” 茅山道士之所以要帮助阿狗,主要是因为阿狗送给他的“无字天印”太过厉害了。他若是不帮助阿狗,就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也就是阿狗这种初出茅庐的凡人,才会连“无字天印”都不知道。换另外一个人,都不会白白的送给茅山道士。茅山道士算是沾了一个大的便宜,他自然是要心中不安了。 “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茅山道士说。 阿狗点点头。茅山道士转身上了山。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茅山道士回来了。阿狗忙迎了过去。笑着说:“道长,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贫道答应你的事情自然是要做到。”茅山道士很是自信的说,“贫道岂是那种出尔反尔之人。小施主,你这话也太小瞧贫道了。” “道长可想到帮助我的办法了?”阿狗用期待的眼光看着茅山道士,问。 茅山道士微笑着点点头,说:“贫道想到一个绝好的办法。不过,小施主可要答应贫道一件事情,便是此事做成之后,你千万不能声张。” 看着茅山道士说的郑重其事,阿狗想到了凤绫儿曾冒着被开除墨山的危险传授他“踏雪无痕”的轻功。阿狗心中便有些愧疚。对于那些帮助自己的人,阿狗总是心生敬意和不安了。 第三十二章茅山道士 “道长,你若是有所不便,我也不强求要你帮忙。”阿狗说,“我还是现在动身,自己走去昆仑吧,” “你小子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啊?”茅山道士说,“我都准备好了,哪能半途而废啊。” 边说话,茅山道士拿出了一个袋子,递给阿狗。阿狗接过来,打开袋子,袋子很小。阿狗看了看手中的袋子,又看了看茅山道士,一脸的茫然。 “九尾狐是小妖,不能进入结界。这个是乾坤袋,你用袋子把九尾狐装起来,便可进入结界了。”茅山道士说。 茅山道士这么一说,阿狗随即就明白了。他拎起白灵,要把白灵塞进袋子里。起初,白灵并不想进去,阿狗硬是把白灵塞了进去。 “很好,很好。”茅山道士点头笑道,“咱们可以进入结界了。” 茅山道士带头,两人阿狗就跟在后面,走了有一里路,茅山道士停止不前了。 “道长,你怎么不走了?”阿狗问。 茅山道士扭头瞟了阿狗一眼,并没有搭理阿狗。他伸出左手,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圆。奇异的事情随即发生了本来空无一物的地方,浮现了一层薄薄的,发着蓝光的膜。唯有茅山道士单手画的圆圈处没有蓝光。 茅山道士从圆圈中钻进去,阿狗看楞了,忘记了跟过去。 “小施主,站着干什么?快点进来啊?”茅山道士在圈子里面,冲阿狗微笑说。 听了茅山道士的话,阿狗才回过神。 他依着茅山道士的样子,弯下腰,先让自己的头钻进去,然后再是整个身子。 进去后,阿狗用手指轻轻的触碰蓝光。手指刚接触到蓝光,他整个人感觉像是被电了,一下子就瘫痪了。 茅山道士就在一旁,面带微笑的看着阿狗,直到阿狗可以站起身。 “小施主,现在你知道结界的厉害了吧。”茅山道士说。 “真实太神奇了。”阿狗一脸惊讶的说,“我若是没亲眼看到,打死我都不肯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奇妙的事情。” “哈哈!!”茅山道士缕着胡须说,“你小小年纪,能有多大的见第?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井底之蛙罢了。” 茅山道士的话让阿狗有些不悦,他虽天性憨厚,但自尊心格外的强。或许是和他的从小的生活在单亲家庭有关。并且,冯铁匠对他从不和言细语。久而久之,他知道了别人的嘲讽中保护了自己,并对那些冷眼很是敏感了。 “道长知道的多不过是年龄大罢了,没有什么可骄傲。”阿狗板着脸说。 茅山道士不想和阿狗争吵,他笑了笑,转身向前走。 阿狗拎着白灵,跟在茅山道士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行不多久,到了半山腰,有一个茅屋,茅山道士推门进去。 阿狗现在门口,朝里张望,里面极其的简陋,一张床,一个凳子,此外,别无他物了。 “道长,你不是要送我去昆仑吗?”阿狗疑惑的问,“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 “我是要助你去昆仑,我并没有说要送你去昆仑。”茅山道士说,“此去昆仑,山高水长,路途艰险。贫道才不会跑去昆仑呢。” 阿狗并不明白茅山道士所说的助他去昆仑是和意思。茅山道士用手指着身旁的一个凳子,说:“你坐这里,贫道慢慢的告诉你。” 阿狗乖乖的坐下。 “我观察你一阵子了。你并不是墨山弟子,但你会墨山的武功。你老实告诉贫道,你怎么会墨山的武功?”茅山道士问。 “道长是说‘踏雪无痕’的轻功吗?”阿狗问。 茅山道士点头说:“墨行子是个老顽固,即便是他们墨山的入门身法,也不会随便传授给外人。而你,在‘四方鬼魅’追你时,你使用的逃脱步伐便是墨山的‘踏雪无痕’。” “我答应了那个人,不会透露她的名字,道长,你就别问了,你问我也不会告诉你。”阿狗说。 茅山道士笑了笑,说:“小施主误会贫道的意思了。贫道才懒得知道是谁传授你武功呢。贫道意思是,你既然会‘踏雪无痕’的身法,便很好办了。贫道传授给你一股先天正气,你便可催动‘踏雪无痕’的身法了。如此,贫道保你五天定能赶到昆仑。” “真的吗?多谢道长。”阿狗起身,就要给茅山道士磕头。茅山道士抬起手掌,便有一股力道托着阿狗,让阿狗无法下跪。 “你不必给贫道磕头。贫道收了你的‘无字天印’。理应回报你一些东西。”茅山道士边说话边把手放在阿狗的头顶,阿狗只觉得头顶有一股热流慢慢的沁入自己的身子。 随即,阿狗的头顶有薄薄的白雾笼罩。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茅山道士收起手掌,白雾慢慢的消散了。 “好了。”茅山道士说,“贫道已经把足以维持你半个月使用的’先天正气‘传输到你体内,半个月时间,足够你赶到昆仑了。” 阿狗活动了筋骨,果真全身筋骨轻松,并且有使不完的力道。 “道长,我全身有劲,只是我怎么把我身体里的劲和‘踏雪无痕’的身法结合起来啊?”阿狗问。 “小施主,贫道当真小看你了。你天资聪颖,一下子就问到了点子了。”茅山道士点头说,“你集中精力,让你体内的真气汇集到一个点上,然后你再试着引导它。” 按照茅山道士的话,阿狗试着做了。他体内的真气就像一群有个性的小羊,阿狗并不能很好的驯服它。但阿狗并不气馁,一次不行便两次,三次……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阿狗终于可以成功的引导他们了。 “下一步,便是将你体内的真气和‘踏雪无痕’的身法相结合了。”茅山道士说。 阿狗细心聆听,用心体会,在茅山道士讲了第二遍后,阿狗的身子忽然飘了起来。离地有一丈多高。阿狗没有丝毫的心理防备,冷不防他就离地了,把他给吓坏了。 阿狗心理一恐慌,聚集起真气一下子散走了,阿狗直直的摔了下来。 看着阿狗趴在地上,痛得阿狗哎呀咧嘴,茅山道士捻着胡须,一脸的坏笑。 阿狗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屁股,一脸的懊恼。 “你现在已经学会飞了,接下来便是经验的问题了。”茅山道士说,“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你可以走了。” 主人下了逐客令,阿狗也就不好意思在待下去了。他冲茅山道士抱拳道:“道长,告辞了!” 说完,阿狗就要拎着“乾坤袋”离开。茅山道士抢先一把,攥住“乾坤袋”,说:“这个袋子是我茅山的宝物,不能给你。” “我不要你的袋子,我只把白灵带走就是了。”阿狗说。 茅山道士冲阿狗笑了笑,阿狗见茅山道士的笑很是高深莫测,阿狗有种不祥的预兆了。 “九尾狐是妖,我茅山派的责任是降妖伏魔,小妖进入了茅山,焉有出去的道理?”茅山道士说,“小施主,你自己离开吧,我要把九尾狐镇压在‘玲珑塔’下,等它身上的妖性消除后,我会把九尾狐还给你。” “你怎么能够骗我?”阿狗怒道,“你答应我了,我把‘无字天印’交给你,你就不会伤害白灵。” “对啊,我是答应过你,我不会伤害白灵。”茅山道士说,“你要是不相信贫道的话,贫道现在就可以向你发誓,贫道绝对不会伤害九尾狐。” “可是,你还是要把白灵抓起来。”阿狗说。 “我把白灵压在玲珑塔下只是要消磨它的妖性,等它的妖性消除了,贫道答应就把白灵还给你。”茅山道士说。 茅山道士说的是信誓旦旦,可阿狗已经不相信他的话了。 趁着茅山道士说话时,阿狗动手从茅山道士手中夺过“乾坤袋”,随即,阿狗打开袋子,袋子里空无一物。 阿狗愣住了。 “白灵,我的白灵呢?”阿狗怒视着茅山道士,问。 “白灵是妖,乾坤袋是降妖法器,白灵自然是把白灵给收了。”茅山道士语气平和的说。 “你还我白灵!” 阿狗扔掉“乾坤袋”,冲茅山道士扑去。情急之下,阿狗使上了“踏雪无痕”的身法,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飞出好远,等他控制住自己时,茅山道士已经在他身后好几十丈远了。 阿狗转身又要跑向茅山道士,走了几步,就走不动了,像是有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阿狗,任凭阿狗再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一眨眼,茅山道士来到了阿狗跟前。 “小施主,不要挣扎了。你现在是在结界外,没有贫道做法,你是进不来。”茅山道士说,“贫道向你保证了,不会伤害九尾狐的性命,你就把九尾狐留在这里,到时候,贫道会还给你。” 阿狗寻思了片刻,虽然他不是很相信茅山道士的话。可是,他现在不是茅山道士的对手,除了乖乖的答应茅山道士的话外,他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第三十三章奇怪的老者 阿狗离开茅山后,借用茅山道士的功力,催动“踏雪无痕”,他夜行晓宿,五天后,阿狗赶到了西昆仑。 看着高耸入云的昆仑山,阿狗的困难随之而来。昆仑山这么大,他去哪里找“通天塔”? 看着高耸入云,无边无际的昆仑山,阿狗真的是陷入了深深绝望之中。 在阿狗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时,从山上走下一个白发老者,老者手里拿着一个拐杖,边走边唱着歌曲: 东边有日呦西边落雨, 嘴上不说呦梦里见你。 梦中有花百年不败, 心中有爱一时难耐。 ………… “老伯,你好!”阿狗走向前,打断了老者的歌声。老者拿眼睛上下打量着阿狗,脸上依然带着慈祥的笑容,看来,老者并未生气。 “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啊!”老者说。 “老伯,你怎么知道?”阿狗差异的问。 老者捋着胡须,大笑道:“小伙子,你不远万里的来昆仑,可是为了求仙?” 阿狗又是吃了一惊。 “老伯……” 不等阿狗把话说完,老者打断阿狗的话,说:“你是想问我,我怎么就知道你是来求仙啊?” 阿狗狠狠的点头。 老者用一种好似看穿一切的眼神扫视阿狗,然后,老者淡淡的说:“来昆仑的外地人,十有八九都是为了求仙。我看你风尘仆仆,一脸焦躁,定然也和那些人一样了。” “老伯,此地真有神仙吗?”阿狗问。 “你不该问我,你应该问你自己。”老者笑着说,“其实,在你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了。这里若是没有神仙,你为什么回来啊?” 阿狗摇了摇头,如实的说:“我真的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就见到了神仙。黑袍道人说,只有来这里,才能救蓉儿。所以,我就来了。” “蓉儿对你来说很重要了。”老者说,“你千里迢迢,只为了救一个人,就义无反顾的来到这里。如果,这个蓉儿不是你的亲人,便是你的爱人了。” 老者的话让阿狗思想了好久。其实,他之前也思想过这个问题,只不过他从没有深思过这个问题。以至于,阿狗想当然的认为,自己就木蓉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世上没有无缘故的恨,自然也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了。 所以,当老者询问阿狗这个问题是,阿狗觉得,自己是把木蓉当成了爱人。可在老者面前,阿狗也不好承认。在阿狗犹豫不言时,老者已经明白阿狗的心思。 “可惜了,可惜了。”老者连连摇头,说。 “老伯,什么可惜了?”阿狗不解的问。 “你觉得,你能见到神仙吗?”老者反问。 对于老者的这句话,阿狗更是不解了。或者说,老者直白的问话给了阿狗重重的一拳头,让阿狗正视了自己一直以来从不敢正视的现实,来到昆仑,他能见到神仙吗? 既然是神仙,当然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见到了。 阿狗来西昆仑,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他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不要说百分百了,他连百分之五十都把握都没有。 阿狗的神情黯然了片刻后,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老者为什么会问他这个我问题? 进而,阿狗想到,既然老者问他这个问题,便可以说明,老者是有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了?不然,老者不会平白无故的扯到这个话题。 “老伯,你可以帮我吗?”阿狗问。 老者摇摇头,说:“我要是有办法见到神仙,我现在还会拄着拐杖,和你讲话吗?” 老者说的是事实,阿狗觉得自己对老者抱有希望本就是一个错误了。想到老者不能帮他,阿狗心里有些失望。 “不过,你也不用失望。”老者说,“我虽然不可以见到神仙。可我办法让你见到神仙。” “真的吗?”阿狗太过于兴奋,一把搂住老者,他把老者给抱了起来。 “你先别高兴,听我把话说完你在高兴也不迟。”老者说,“我是有办法让你见到神仙。至于这个办法能不能成功,还要看你自己了。” “老伯,你说。”阿狗催促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情,我赴汤蹈火也不推辞。” “我认识一‘怪人‘,只要是她答应帮你,你变能见到神仙了。”老者说,“不过,她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帮你呢。” “需要我做什么吗?”阿狗问。 “她是一个痴情的女人,等待她的丈夫好几百年了。可她的丈夫一直没有来。后来,她决定不再等了。她向世人宣布,只要是有男人愿意娶她,她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那个人。”老者看着阿狗,一脸的坏笑。 阿狗瞬间明白老者的话了,连忙摇头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伯,你就别寻思了,我是绝对不会答应。” “你是嫌弃她年龄大吗?”老者问。 阿狗没有回答,当然便是承认了。不要说阿狗了,认识谁,也不会和一个好几百岁的老太婆结婚。 “我能理解你的选择。”老者说,“她这个人不但老,长得还很丑。你只要她有多丑吗?” 老者看着阿狗,是要阿狗给他一个回答。阿狗摇摇头,他已经没有心思附和老者了。 “有一次,她去河边洗衣服。鱼儿看到她的容颜后,全都死掉了。”老者看着阿狗,很认真的说,“你想想,一个会把鱼给丑死的人,你能想象她有多丑吗?” “不要说了。”阿狗说,“我不想听了。” 老者点点头,说:“和你说了半天都话,我也该回家了。小伙子,你自己就好自为之吧。” 老者扛起竹筐,缓缓的离开了。 看着老者渐渐远去的身影,阿狗的心起伏不停。 老者说的很现实,他阿狗要见神仙只有这么一个机会了。蓉儿能否醒过来,也只有这么机会了。 “老伯,请留步。”阿狗忙走过去,挡在老者的前面。 老者拿眼镜上下打量着阿狗,说:“小伙子,你是决定要娶丑女了?” 阿狗点点头,说:“我要是不娶他,便见不到神仙。为了蓉儿,我决定要娶她了。” 老者摇摇头,说:“就冲你这句话,我就不能带你去了。” 阿狗呆呆的看着老者,不明白老者的意思。 “此女虽然丑,但也是女人。女人渴望的爱情都是唯一的。而你,要娶丑女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你这话万一让丑女听到,你知道她会有多伤心吗?我真的错看你了,像你这样的男人,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老者的话让阿狗无言以对了。 好一会,阿狗放问:“老伯,你告诉我,我怎么样做才不会错啊?” 老者想了想,说:“我有一个办法,就怕你不认可。” “老伯,你快说。”阿狗催促说。 “从现在起,你嘴里不能提木蓉,心里不能想木蓉。你要时刻的牢记,丑女才是你的老婆,你要娶她,并且不能辜负了她。”老者说,“你能做到吗?” “老伯,你知道我现在都心情吗?”阿狗问。 “我不知道。”老者说,“不过,我觉得,如果有一把刀摆在你面前,你或许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杀。” “老伯,太残酷,真的太残酷了。蓉儿是我的未来,是我的生命,是我的希望。我觉得,我活着的动力就是蓉儿了。可你却让我忘记蓉儿,这简直比杀了我还要让我痛苦。” “对于一个人来说,死并不是终极的困难。”老者说,“或者说,死是一个懦夫最好的选择。因为死了后,便可以不必承担一切了。你不是说木蓉是你的一切吗?既然她那么的重要,你要想挽救她,就必须付出常人的代价。” “好了,我真的没时间同你在这里废话了。”老者说,“我在问你最后一句,你要是觉得自己能做到,你就跟我走。你要是觉得自己做不到,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老者又要离开了,阿狗自然是没有让老者离开。 “老伯,咱们走吧。”阿狗说。 老者扭头,眼睛直直的盯着阿狗的眼睛,阿狗并没有躲避老者的目光了。两个人对视了片刻,老者点点头,说:“看来你是真得下定决心了。” “只要能让蓉儿活过来,我甘愿承受一切都苦难。”阿狗说。 老者瞟了阿狗一眼,不悦的说:“我和你说的话你似乎是又忘记了。” 阿狗一愣,随即他想到了,老者是要他从刚才的那一刻开始,阿狗就不能再提木蓉,心里不能想木蓉了。 “我没有忘记。”阿狗说,“老伯,从先开始,你可要监督我。如果我再犯错了,任凭你处罚我。” “我怎么会处罚你啊。”老者说,“咱们两个没有任何的关系,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过问。只不过,你要想着丑女,她可是天地间第一个重情义的人。你可不能辜负了她的情意。” 老者边叮嘱着阿狗边领着阿狗走出山间。在局里昆仑山不远的地方,有十几间房屋,零零星星的分散着。老者带着阿狗进村后,在一个最为破落的房门前停住了。 “从现在开始,你要把整个心都交给丑女了。千万要记住,你一旦漏出了马脚,便会前功尽弃。到时候,我也帮你不了你。” 阿狗连连点头,说:“老伯,你放心吧。我都记住了。” 老者伸手在阿狗面前画了一个圆圈,阿狗秘密混混的就进去了。 第三十四章造梦人 当阿狗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在一个房间里了。 房间倒是不小,只是里面堆满了东西,乱七八糟,显得很是拥挤。由于东西太多,阿狗竟然有些无处下脚了。 老者倒是显示出他是这里主人身份了,他进屋后,用手里的拐杖左右敲打着,毫不费力的进了房间,而房间里那些物件,老者却是轻易的避开了。 “你怎么还不进来啊?”老者在房间内喊。 “老伯,我怕把你房间里的东西踩坏了。”阿狗站在门口,如实的说。 老者用手拍了自己的脑袋,恍悟道:“我差点忘记了,现在是不是黑天了?” 对于老者的话,阿狗表示不理解,黑天不黑天的,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 还没等阿狗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老者自己开口说:“小伙子,我忘了告诉你了,其实,我是一个瞎子。” “什么?” 阿狗嘴巴大张,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这绝对是他这么多天以来所听到的嘴让他觉得惊讶的事情。 当然,阿狗在惊讶过后,便是怀疑了。他可是跟了老者一路,从来没有发现老者那有一点的行为像是盲人。 “可是,我一点都看不出来你是瞎子啊?”阿狗如实的问。 “你觉得瞎子应该是什么样子?”老者反问,“手里拿一根棍子,走路都要摸摸索索吗?” 阿狗狠狠的点头,随后,他又想到,对方是个瞎子,我就算是点头,他也未必看到啊。 “你眼睛看不到,可你为什么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的走路啊?”阿狗问。 老者并没有回答阿狗的问题。他走到里面,找到了一根蜡烛,点桌蜡烛后,老者把蜡烛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阿狗就在门口看着老者的动作,他是觉得,眼前这个人一点都不像是瞎子。阿狗随即又想到,老者恐怕是骗他呢。 “你心里一定在想,我是骗你呢。”老者说。 阿狗使劲的点点头。 “你点头了,说明你承认我说的话了。”老者接着说。 “你是瞎子,你怎么看出来心里的想法啊?还有,你又是怎么能看到我是点头呢?”阿狗问。 “我忘了告诉你,我有一项很厉害本领,读心术。”老者说,“只要是你心里动了一个念头,我要是想知道便能知道了。” 顿了顿,老者接着说:“好了,我已经点燃了蜡烛。可以进来了。不过,你进来时也要小心啊,千万别碰倒了房间里的瓶瓶罐罐啊。” 阿狗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房间里摆放的物件上,他看到偌大的房间,全部被一些小瓶子和小罐子给堆满了,只有中间有一个仅仅可以走路的很小的过道了。 这些瓶子大笑都不一样,颜色和形状也都不一样,有的是红色三角形,有的是紫色四边形,阿狗顺手拿了一个黄色圆形的瓶子,他就要打开,老者忙呵斥住了阿狗。 瓶子很轻,阿狗摇了摇,里面好像没有任何的东西。他不解的问:“老伯,瓶子里装的什么啊?我怎么没有感觉到里面东西的重量啊?” “瓶子里装的是梦,梦是没有重量,你当然感觉不到了。”老者轻描淡写的说。 “梦怎么能被装起来啊?”对于眼前的这个人,阿狗是觉得越来越奇怪了。 阿狗经常做梦,有好梦也有噩梦,每当他做噩梦惊醒时,冯铁匠便会告诉他,不要怕,只是一场梦而已,很快就会过去了。所以,对于梦的理解,阿狗一直认为梦是无色无味,无影无踪。 “你不信?”老者问。 阿狗摇摇头,他确实是不相信。 “他们都叫我造梦者,但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我喜欢别人叫我收梦人。” 阿狗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个老者,是叫造梦者。一个很奇怪的名字。不过,用在老者身上,阿狗并不觉得奇怪了。因为老者本是就是一个奇怪的人,他如果没有一个奇怪的名字,阿狗才会觉得奇怪呢。 造梦人随手拿起一个瓶子,说:“你把门关上。” 阿狗关上门后,造梦人把蜡烛吹灭了。房间里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造梦人打开瓶子盖,阿狗看到有淡蓝色的烟雾从瓶子里飘出。随后,烟雾在空气中聚集成一个花朵。造梦者伸出手,蓝色的花朵落在造梦者手上,造梦者冲着花朵吹了口气,花朵变成了蝴蝶。 阿狗在一旁看的如痴如醉了。 约片刻,造梦者把蓝色的烟雾收起来。 “小伙子,你相信了吗?”造梦者问。 “刚才,我看到的是梦吗?”阿狗问。 “你看到的是一个小女孩的梦。”造梦者说,“在她五岁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她想变成一个蝴蝶,自由自在的飞翔在花丛中。” “你能告诉我,你怎么就把她的梦给放在瓶子呢?”阿狗问。 “在她做梦时,我进入了她的脑袋里。然后,我就拿着瓶子,把她的梦装起来了。”造梦者重新点燃了蜡烛,阿狗发现造梦者和刚才有些异样,只是,阿狗一时说不出来,造梦者到底有什么变化。 造梦者把手里的瓶子放在木架的最高层。他冲阿狗招手,说:“你跟我来。” 阿狗小心点落脚,尽量不碰到脚底下的那些瓶子。好不容易,阿狗来到造梦者身旁,造梦者拉着阿狗的手,说:“你要小心,咱们要走了?” “去哪里啊?”阿狗问。 造梦者没有说,他只是拉着阿狗,大步的往前走,瞬间,阿狗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身边烟雾缭绕,阿狗觉得,整个身子都飘了起来,仿佛行走在云端。 难道,自己是到了天庭吗?造梦者是要带我去见神仙吗? 寻思间,阿狗猛然看到一个大房间。与其说这是一个房间,倒不如说是一张嘴巴。因为这个房间无论是从那个方面来看,都像是一个人的嘴巴。 门口有一个细长的鸟,看上去像是一个喜鹊,只是,这个喜鹊的身子比阿狗所要看到的野鸡都要大。 “雀公子,小姐在里面吗?”造梦者对喜鹊毕恭毕敬。 喜鹊却是用趾高气扬的眼神看着造梦者。 “老伯,它是一只鸟,你怎么能和它说话啊?”阿狗不解问。 造梦者扭头,瞪了阿狗一眼。阿狗还没反应过来,喜鹊已经飞到阿狗跟前,它用爪子抓住阿狗。 “雀公子,不要啊!他可是小姐要找的人,千万不能伤他。”造梦者拱着手,一脸的陪笑。 喜鹊看着造梦者,造梦者使劲的点头,喜鹊犹豫了片刻,松开爪子。阿狗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往下落,落了好久都该没有到底。阿狗伸手,摸了摸身子下面,软绵绵,像一团棉花。 抚摸着“棉花”,阿狗站起身。 造梦者来到阿狗身旁,小声说:“鹊公子已经饶恕你了,你可千万不能造次了。” 阿狗看着喜鹊,喜鹊狠狠的瞪了阿狗一眼。 “造梦者,你怎么什么人都领来?你就不怕小姐让你梦飞湮灭吗?” 阿狗听到有人和造梦者说话,他四下张望,并没有发现说话的人。 “不要看了,我留在你面前。” 阿狗面前就是喜鹊了。难道,真的是这只喜鹊和我说话吗?阿狗寻思。 “你们人类真是愚蠢,都快要死到临头了,还执迷不悟。”这次,阿狗相信是喜鹊说话了。尽管阿狗并没有看到喜鹊的嘴动,但阿狗看到喜鹊的脖子动了。 如实的说,喜鹊说话的声音很清脆,隐隐的带着一丝的喜庆。阿狗心里纵有千百的悲伤,听到喜鹊的声音,他也不难过。 “我是在做梦吗?”阿狗用手摸着脑袋,困惑的说,“你是喜鹊,你怎么会说话啊?” “你终于明白过来了。”喜鹊说,“你现在就是在做梦。” 顿了顿,喜鹊接着说:“你的这个梦和之前的梦不一样。……” “鹊公子,你要拆我的台吗?”造梦人怒道,“我好不容易把他弄来,你要是告诉他事实,耽误了大事情小姐怪罪下来,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 “事实?”阿狗看着喜鹊,又把目光转向造梦人,问,“老伯,你告诉我,事实是什么啊?” “这个?”听了阿狗的话,造梦者有些不知回答了。 “让我来说吧。”从房间里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单从声音中,阿狗断定说话的人一定是个绝色美女。 “事实便是你正在睡觉,你方才所看到的一切,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你在做梦。此刻,你正处在自己梦中呢。” 阿狗不相信女子的话,他用指甲使劲的掐自己。阿狗感觉到了痛,他紧张的心放松了。 “你以为,你能感觉到疼痛,就能证明你不是在做梦吗?”女子笑着说,“你不是在自己梦里,你是在别人都梦里。对于你来说,一切都是真实的,到对于别人来说,你只不过是一个虚拟都存在。” “小姐,不要说了。”造梦者说,“这个小子悟性极高,说多了他便能逃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阿狗大声的问。 “你忘记了你的初心了吗?”造梦者问。 “当然没有。”阿狗大声的说,“我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 “知道就行。”造梦者说,“马上,你就要见到小姐,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在见到小姐后,你们就结为夫妻了。然后,你就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了。” 第三十五章景随心动 房门缓缓都打开了。 阿狗现在距离房间五丈左右的地方,可当房门打开后,房间里飘出来的冷气让阿狗打了一个寒战。 “小伙子,进去吧。”造梦者说。 阿狗有些犹豫,但事到如此,已经由不得他后退了。他只有壮着胆子,硬着头皮进屋了。 越靠近房间,寒气越重。到了门口时,阿狗整个人简直都要被冰住了。 “老伯,我进去后会不会冻死啊?”阿狗看着造梦者,紧张着问。 造梦者似笑非笑的看着阿狗,说:“因为人类天性软弱所以才喜欢做梦。你就把这次的经历当成一场历险的梦,勇敢的冲进去。或许,你会有惊奇的发现。” 造梦者的话并没有消除阿狗的胆怯,他依然犹豫不决了。 “”进去吧,小伙子。造梦者在阿狗身后,推了阿狗一把。阿狗脚下踉跄,身子摔进房间。 在进屋的时候,阿狗是绷紧了神经,做好了承受寒冷的侵蚀。 事实确实出乎阿狗的意料。 房间不仅不冷,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了。置身房间,阿狗就像是躺在百花层中,沐浴着午后的阳光,暖暖的,让他心生感动。 阿狗定下心后,他环顾四周,这里确实是一个百花园,四周开满了各色各样的花,都是他所未见过的花,蓝色,白色,粉色,黑色…… 置身花丛中,阿狗的心渐渐的舒展了,也渐渐的变得柔和了。因为他想起了木蓉,曾经有无数个下午,他带着木蓉去溪边的花地。两个人并肩的坐着,感受着彼此的幸福和喜悦。空气中都弥漫着甜甜的味道。 此刻,虽然没有了木蓉,阿狗依然闻到了空气中的甜味。 “造梦者,你骗我。”那个甜美的声音又在阿狗耳边响起。 阿狗四下张望,并没有看到人影。 “你是谁?在什么地方?”阿狗小声的问。 “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花心。嘴上说一套,心里想着一套。”女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答应了造梦者,来到这里后,不再想木蓉了,你心里只能有我。可是,你并没有做到。” 阿狗懵了。 “她怎么会知道我心里的想法?”阿狗寻思。 “造梦者,你给我出来。”女人怒了。 四周的花儿全都消失了,阿狗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往下坠,一直都坠,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阿狗觉得自己落地了。此刻,他已经置身在冰天雪地。 彻骨的寒冷让阿狗痛不欲生。阿狗只能蹲下,双手抱着膝盖,抵抗寒冷了不过,他的身子依然瑟瑟发抖。 忽然,阿狗听到了脚步声,他回头张望,看到一个小孩朝他走来,小孩没有穿衣服,全身发白,白的想四周的冰块,疑惑说,小孩已经和四周的冰融为一体了。 “小朋友,你为什么不穿衣服啊?”阿狗自然虽然也很冷,但当他看到小孩,心里依然想着小孩了。 “我不是小孩,我是造梦者。”造梦者说。 阿狗忙站起身,用眼睛上下打量眼前这个人,身高不足三尺,小胳膊,小脑袋,怎么看也不会是他见到的老者啊! “你……” 不等阿狗把话说出来,造梦者抢先说:“我知道,你是想问,我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阿狗狠狠的点头。 “全都是因为你。”造梦者说,“我之前告诉你了,我领你去见小姐,你要心无旁骛。你是怎么答应的我?” “对不起。”阿狗道歉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啊!当我看到漫山遍野的花儿,当我闻到了花香,我就想到蓉儿。” 造梦者忙走到阿狗跟前,他伸手想堵住阿狗的嘴巴,由于他的个头太矮了,根本够不到阿狗的脸,造梦者尝试着跳跃了两次,都没有成功,最后,他不得不放弃了。 “你是不是傻啊?怎么又说蓉儿了?”造梦者的脸色有些恐慌。 阿狗不明白造梦者的恐慌。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 阿狗脚下一软,他的身子又开始下坠。和以往不同,这次下坠的速度很快,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阿狗便着地了。这次,他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他的脊梁骨触碰坚硬的地面,整个人像是被摔散架了。全身的疼痛让他失去了理智。 好一会,阿狗才缓过劲来。有人拍打他的脸,阿狗睁眼,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 阿狗忙从地上做起来,用防备的眼神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你不用怕,我是造梦者。” 阿狗想问,造梦者怎么会变成了一个老太婆。不过,就在阿狗的话将要说出口时,阿狗又改变主意了。 他觉得,他的这个问题很无聊,因为造梦者既然可是变成小孩子,自然也就可以变成一个老太婆。亦或是,阿狗第一面所看到的老者,也并非造梦者本来都面目呢。 造梦者扶着阿狗,站起身。 阿狗这才注意到自己所处的环境:幽闭的空间,摆放着一个接一个的锅,每一个锅都很大,锅里沸腾着说不清楚的液体,有着水的流动,油的粘稠,血液的腥气味。 每一个锅的前面站着一个猪头人,他们机械的往锅灶内填柴火。锅里的液体已经沸腾了。伴随着沸腾的液体,阿狗看到锅里有些圆圆的东西一上一下。 “这是什么地方?”阿狗问。 “十八层地狱修罗道场。”造梦者面无表情的说。 阿狗听老人说过,若是恶人,死后是要下十八层地狱。他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所处的地狱竟然和他所设想的一模一样。 “锅里面煮的是人头吗?我们两个会不会被煮了?”阿狗恐慌的问。 “我们两个会不会被煮,就要看你了。”造梦者说。 阿狗明白造梦者的意思,造梦者是不要他想木蓉。阿狗心里刚有木蓉的念头,他的身子又晃了晃,像是发生了地震。阿狗忙收起念头,他身子才稳住。 “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阿狗不解的问,“你口中的小姐是谁啊?她为什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她当然知道你的想法了。”造梦者说,“因为我们两个人就在她的心里。” 造梦者的话让阿狗吃了一惊,不过,阿狗现在已经学乖了。即便是很吃惊他也不会表现出来了。 “你能把事情说的详细些吗?”阿狗问。 “你之前可看到那个奇怪的房子吗?”造梦者问。 阿狗想到了,他之前看到的那个长得像个嘴巴一样的房子。随即,阿狗明白,他问:“造梦者,莫非……” 造梦者点点头,说:“所以,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她都会知道。你是我带来的人,你心里有不好的想法便会连累到我。我拜托你,千万别给我惹麻烦了。” “我也不想这样。”阿狗很为难的说,“造梦者,我门怎样才能出去啊?” “让她高兴。”造梦者说,“咱们的遭遇取决于她的心境。当她心花怒放时,咱们便是如沐春风。当她心情沉重时,咱们就要经历风雨,当她心生怨恨时,咱们就要下地狱了。” “你也没有办法控制她的心境吗?”阿狗问。 “我是造梦者,不是心理大师,我不能控制别人的心情。”造梦者说。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和她……” “你想问我和她怎么就认识了?”造梦者问。 阿狗点点头。 “这件事情说起来就有点长了。”造梦者说,“咱们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出去,其余的事情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我也很想出去啊。可是,你都没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阿狗苦闷着脸说。 “要你做到心无旁骛,实属有些难为你了。要不你这样,你集中精力,想一件和木蓉无关事情。这样,你便可忘记木蓉了。”造梦者说。 阿狗遵循造梦者的话,他想到了冯铁匠,在他们没有来“桃源村”的时候,冯铁匠带着阿狗东奔西走,生活事相当的穷苦。倒是,冯铁匠并没有穷苦而丢弃阿狗,这也是冯铁匠一再的鞭打阿狗,阿狗始终不记恨冯铁匠的原因。 思想间,阿狗的身子上浮了,他穿过云层,来到一个桃花盛开地方。 造梦者又变成了阿狗初见都模样。 “小伙子,小姐已经原谅你了。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了,小姐就在前面,你去找小姐吧。”造梦者说。 “你不跟我去了吗?”阿狗问。 “我送你到这里已经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了。再见了,小伙子,祝你好运。” 造梦者冲阿狗摇摇手。阿狗还想挽留造梦者,不待阿狗开口,也就是一转眼的功夫,造梦者就消失了。 没有了造梦者的跟随,阿狗只有鼓起勇气,自己前行了。 桃林很大,至少阿狗一眼望不到边。 造梦者只是说“小姐”就在前面,并没有告诉他确切的位置,阿狗又是一个路痴,他不停的在桃林里穿梭,可始终找不到人。 走了一刻钟,阿狗累了,他依靠着桃树,边大口的喘着气边喊:“你在哪里啊?我看不到你?” 话音未落,惊落了片片桃花。刹那间,落英缤纷,好似下了一场桃花雨。 第三十六章仓促的婚礼 纷纷的落花中,闪现一张床,伴随着落花,缓缓而下。 床的颜色和下落的桃花是同样的粉红,以至于,等床下降到距离地面很近了,阿狗才看到粉红色的床。 阿狗确信自己并没有看错,这是一张床,并且是一张大床。 当然,单从床的面积来说,用大字形容很妥切。或者说,如果不是这个东西的样子像是一张床,可以说它是一间很大的房屋。 等床,或者说像床一样的东西安全着陆后,阿狗站起身,缓缓的走向大床。 床上挂着粉红色的流苏,透过流苏,阿狗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粉红色的被子。那个人是背对着阿狗,阿狗只能看到她瀑布般的乌黑的长发铺洒在床上。 单从她的乌发,阿狗觉得她应该是个美女。至少,她的相貌不会比木蓉差。 阿狗的心里刚有木蓉的念头,整个桃林便摇晃了起来,如同发生了地震。阿狗已经有了经验,知道是“小姐”动怒了,他忙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想木蓉了。 “姑娘,是你要找我吗?”阿狗小声的问。 “他们都喊我小姐,你也喊我小姐吧。”依旧是熟悉的甜美的声音。 “小姐!”阿狗怯怯的喊了一声,然后它现在床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了。 过了一会,女人问:“你愣着干嘛,上床啊!” 女人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阿狗觉得,女人有些惺惺作态。打心底里,阿狗有些讨厌女人。 “你不要怪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阿狗心里刚萌生对女人的反感,女人便开口为自己解释了。自从遇到造梦者,阿狗就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透明人,他们都能够看透自己的心思,阿狗在他们面前,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这种感觉阿狗觉得很不舒服。 在阿狗沉默不语时,女人又催促他了。 阿狗只能收起所有的杂念,硬着头皮往前走了。此刻,阿狗觉得冯铁匠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很有道理,当你没有选择时,便只有义无反顾了。 阿狗脱了鞋子,小心点上了床。床并没有想象中的软,并且还有一点点的冷,站在上面,就像是站在一块石头上。 从床边,阿狗走了有十多步才到了女人跟前。可见,这张床那是相当的大了。 “造梦人有告诉你我的容颜吗?”女人问。 阿狗点点头。不过,阿狗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很是可笑。自己是站在女人后面,她怎么会看到自己点头啊? 阿狗忙说:“老伯有过告诉我。” “所以你害怕,不敢正面看我吗?”女人反问,声音中有些不悦。 “不是,不是。”阿狗忙解释说,“咱们素不相识,在没有得到你的允许之前,贸然看你的容颜是对你的不尊重。” 对于阿狗这句话,女人似乎很高兴。她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欢快了。 “你过来吧,我同意你看到我的容颜了。”女人说。 阿狗很是不解,女人为什么一直侧着身子啊?难道,她觉得这个样子睡觉很舒服吗?可老是一个姿势睡觉却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阿狗是很有体会。因为阿狗曾有一次睡觉时,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竟然把自己的胳膊给压麻了。 带着疑问,阿狗缓缓的绕到女人对面。 之前,造梦人是不止一次的提醒阿狗,“小姐”的相貌很丑,阿狗也已经有了很足的心里准备,可是,当阿狗真的看到“小姐”的相貌时,他还是被女人的相貌所吓到了。 丑,对于大多数都人来说只是一个形容词,并不是一个量化的词。但对于女人来说,丑是一个极限的词了。如果人的丑态可分为十级,青儿在变成青鬼后的丑为五级的话,女人的丑则是八级了。 看到女人的那一刻,阿狗忍不住想呕吐。阿狗知道,当着一个人的面呕吐是对别人最大的不尊重,他只有咬紧牙关,努力的忍着。 “你的表现让我很是意外。”女人说。阿狗看到女人像兔子一样的嘴巴在蠕动,并且他看到女人的乌黑的稀疏的牙齿,阿狗心里又是一阵的翻江倒海。 阿狗弯下腰,用力的压着自己的肚子,好一会,他肚子才平静了。 “对不起。”阿狗忙道歉说,“我不是故意要这样。” “我没有怪罪你。”女人说,“我为什么要怪罪你啊?你的表现可好了,我很高兴。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见到我的面后没有被我吓跑的人,并且还是个男人。” 女人的话是带着玩笑的意味,可阿狗听出了其中的忧伤。没有一个人不喜欢美丽,尤其是女人。阿狗心想,女人这个样子,一定也是承受了很多的苦难了。 对于饱经苦难的人,阿狗都有一种天然的同情。 怀着同情的心态,阿狗又重新的审视女人,他努力的从女人那张丑陋的脸上寻找一点点的美丽。最终,阿狗发现女人的眼睛很明亮,也很干净,就像,就像木蓉的眼睛。 阿狗是一直在警告自己,不让自己想木蓉,可是,他忍不住还是想到了木蓉。 “你又想那个女人了。”女人淡淡的说。 阿狗心里一震,他以为女人又要生气了,阿狗忙解释说:“对不起,我……” “你不用解释了。”女人依旧用淡淡的语气说,“我知道,一个人,是很难管住自己的心。你能时常的想起一个不存在的人,可见你是一个多情的人。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丈夫了,我应该为自己感动高兴,不是吗?” 阿狗很想告诉女人,木蓉没有死,也没有不存在。可当他张开嘴巴,立马把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阿狗怕自己的解释激怒了女人,到时候吃苦的还是自己了。 “咱们相识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你为什么非要我嫁给你啊?”阿狗不解的问。 “我要嫁的人并非是你,只不过你巧合到来罢了。”女人说,“我在这里等了五百年了,等来了三百六十个男人,有一半多的男人是被我的容貌吓死了,令一半的男人是吓跑了。只有你,一直看着我,我觉得,我应该嫁给你。”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你不能光考虑到自己的感受,而不能不顾及我的心情啊。”和女人相识的短短时间,阿狗觉得女人并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也可以慢慢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女人了。 “你除了娶我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女人说,“你来昆仑,是要见仙人。只有我才能帮呢实现愿望。” 女人的话很真实,阿狗无法反驳。现在,他唯一要做似乎就只有答应娶女人了。 “结婚是人这辈子都大事情,我不能够强迫了。”女人说,“所以,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思考。你想要多久的时间啊?是三五年,还是十年八年?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五百年了,也不在乎这点时间了。” 阿狗心想:“你是不在乎这点时间,可木蓉不能不在乎。黑袍道人给了木昇五个药丸,我要是五年之内回不去,木蓉便没救了。” 所以,时间对于阿狗来说是最宝贵的事情。 “好,我答应你。”阿狗大声的说,“咱们现在就结婚吧。” 阿狗的直爽倒是让女人有些拿捏不定了。她或许是想到了阿狗能同意,但她没有料到阿狗会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女人稍稍有些错愕。 当然,女人的惊讶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即,女人便恢复了正常的情绪了。 “现在开始,你就喊我娘子吧。”女人说,“我喊你相公,可以吗?” “娘,娘子。” 阿狗努力的让自己说出这两个字,对于他来说,这两个字是有千金的重量。这两个字是属于木蓉,阿狗也曾不止一次的幻想着,在那个月色蒙蒙的夜晚,木蓉依偎在他身旁,他深情的喊娘子时美好的画面。 “哎,相公。”女人答应的很恬静,也很干脆,只是,阿狗感觉不到她的甜蜜。 一声娘子,一声相公,两个人便算是结为夫妻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两个人都没有经验。 相互对视了眼,女人说:“咱们两个是不是要亲嘴了?” 女人说完,阿狗下意识的看了眼母女人的嘴,灰色的嘴唇,黑色的牙齿,两人离得足够远,阿狗还能闻到女人的口臭。 “真的是要和她接吻吗?”但就是想想,阿狗就觉得恶心了。 “怎么?你不愿意吗?”女人有些生气,四周的桃花刹那间败落了,接着,便是鹅毛的雪花纷纷而降。阿狗知道,女人是生气了。他不敢想象,万一女人动怒了,自己是不是又要掉进地狱。 一想到地狱中的那一口口的大锅,和锅里翻腾的热油,阿狗就头皮发麻。 “当然不是了。”阿狗边说着话,边把身子靠近女人。 两人相距的并不远,可这段距离对阿狗来说,是如此艰难。他甚至希望这段路程能遥远的无期,永远的不能到达。 接吻本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可对于此刻的阿狗来说,是如此的难受。 如果有选择,他甚至愿意被人捅一刀子,他也不想接吻。 当然,他是没得选择,所以,他必须要和女人接吻。 第三十七章无双 第三十七章 阿狗的动作尽量的放慢,好让整个过程更长一些。 但再长的过程始终是有终结。女人的脸越来越清晰了,阿狗很清晰的看到女人脸上的每一个麻子和蝇子屎。 阿狗的心也越来越慌乱了。 同样,阿狗也能感觉的女人的心很慌乱。因为他看到四周的景象正飞速的变化,一会儿是百花齐放的春天,一会儿是炎炎夏日,一会儿又是落叶飘零的秋日。 对于接吻,阿狗是有些经验。他和木蓉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他们是有两次都亲吻。每次的亲吻都给他留下美好都回忆。 这次,阿狗觉得和女人亲吻后,那些美好都回忆都要消失了。 快要接近女人嘴唇时,阿狗闭上了眼睛,他不再去想任何糟糕的事情。甚至于,他把自己摘出去。此刻,和女人亲吻的人不是他,而是一个和他并不相干的人。 这样想着,阿狗的心情还稍稍的平复了。 阿狗的嘴唇碰到了一样东西,很是湿润,也很有温度。 他知道这定是女人的嘴唇。 当两个嘴唇接触后,阿狗感觉到女人的嘴唇开始蠕动。先是一点点,想蜗牛。继而动作大了,带着些许的强迫性。 穆然,阿狗闻到了丝丝的香味。 阿狗很意外,他本以为,女人的相貌如此的丑陋,并且还有一嘴的黑牙,女人的嘴巴一定很臭呢。甚至于,阿狗都做好了承受最臭之物的准备了。 阿狗说不比出来是何种香味,有茉莉的清新,菊花都淡雅,还有玫瑰的芬芳。阿狗有些很享受这些味道了。 约莫有半柱香的时间,阿狗缓缓的睁开眼睛,他看到一个明亮的眸子,也正看着他呢。 阿狗忙抬起头两个人又拉开的距离。阿狗很失望,因为眼前的女人依然的丑陋。 “对不起,咱们继续吧。”阿狗怕女人嫌弃他半途而废,便要主动亲嘴。 女人伸手拦住阿狗,说:“已经够了。” 阿狗疑惑的看着女人,他虽然听懂了女人的讲话,但他并不明白话语里的意思。 “你知道吗?你刚才的一个吻,破解了缠绕我千年的诅咒。”女人从床上站起来,她似乎有好久没有走路了,刚有第一步时有些站立不稳。她像个学走路的孩子,每踏出一步,便是满心的欢喜和自信。 女人越走越快,也越走越远,一眨眼的功夫,女人便消失在桃林中不见了。 阿狗有些不知所措了。从一开始,他就是跟随着别人,按照别人的指引,一步步的往下走。现在,他身旁没有人了,阿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等了好一会,女人依旧没有回来。阿狗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漫无目的的走。他当真是漫无目的的前行,因为他并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在等着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所要期待什么。 行了有半个时辰,阿狗又回到了出发点。看着自己走过的脚印,阿狗明白了,自己是迷路了。 如果女人在不出来,他可能要永久的被困于此了。 “有人吗?来人啊?救命啊!!”阿狗大声的喊。 他的呼叫声带来了微微的清风。 微风轻拂,落红阵阵。 阿狗茫然四顾,看着飘落的桃花,他的心里莫名的生出一丝丝的悲伤。 如实的说,他并不是一个容易伤感的人。纵使在面对极端的困境时,他也会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任何事情都会朝好的方面发展。 正因为阿狗对未来是乐观的心态,在木蓉昏迷时,阿狗才那么短的时间里从痛苦中恢复。冯铁匠曾说:“你小子,骨子硬,就这一点随我。” 只是现在,坚强的阿狗看到落红时,他的心好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眼泪不由得流了出来。 “你哭了,是因为我吗?”阿狗听到背后有人说话,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他转过身,看到女人站在他身后站着,正温柔的看着阿狗。 阿狗忙擦去眼角的泪珠,低头说:“你别胡说,我才没有哭呢。” 阿狗的囧态女人觉得很好玩,女人笑了笑,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她张开双臂,在桃树下翩翩起舞。 一袭白衣,身材婀娜,一头的秀发随风飘扬。阿狗在一旁看的有些发呆了。 如实的说,除去相貌,无论是从身材还是气度,都算是美女了。 舞了一会,女人累了。 她依靠着一棵桃树坐下。刚好有一朵桃花飘落在她的头上,给她的秀发增加了几分的秀丽。 “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阿狗摩擦着手,小心的问。 “说吧。我现在心情很好,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女人用手帕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 “我一直有一种感觉,你的相貌不应该是这样。”阿狗说,“我虽然见过的女人并不多。可我总是觉得,就你的气质,你应该是那种世上无双的女人。” “你倒是说对了。”女人站起身,瞟了阿狗一眼,她回头掐了一朵花,放在鼻子上,边闻着花香边说,“我的名字叫无双。只是,一千多年了,还从没有人叫过我这个名字了。要不是你说起,我差点就忘记了。” “一千年了?”阿狗睁大眼睛,看着无双,问,“难不成你就躺在床上一千年没有动了吗?” 阿狗的话让无双想起了一些伤心的事情,她的脸上摸过一丝痛苦。阿狗又感觉到冷了,他知道,无双又不高兴了。 “对不起,我不该提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事情。”阿狗说。 “没关系。”无双调整了心态,四周又是春暖花开了。她冲阿狗莞尔一笑,说,“你是我的相公,我理应让你知道我的过去,不是吗?” 阿狗点点头。 “其实,我是被别人诅咒了。”无双说,“一千多年来,我一直等着有人能够破解诅咒。我等来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每次都是满怀着希望,每次又都是很是失望。在遇到你之前,我几乎都不抱有希望了。” 无双顿了顿,接着说:“我觉得命运对我来说,还算公正。它最终没有抛弃我,在我最失望的时候,你来了,帮我破解的诅咒。” “你能告诉我你说的诅咒是什么吗?”阿狗好奇的问。 无双转身,用手扶着桃树枝,喃喃的说:“我有个姐姐,她叫钟无艳,但她更喜欢别人叫她无盐,她的名字你或许知道的。” “无盐?你姐姐就是嫁给齐宣王的无盐皇后吗?”阿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桃源村”,有个叫智叟的人,他可是上知天文地理的。阿狗偶尔去智叟哪里知道一些古代的名人。无双所说的无盐,可是历史上最有名的奇女子。无盐是相貌丑陋,但才华出众,可谓是一代贤良的女人。 “你竟然是无盐的妹妹。”阿狗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无双。 “我是无盐的妹妹。”无双说,“每个人都知道我姐姐,每个人都觉得她很厉害,我也觉得她很厉害。所以,我发誓我成为像他一样的人。只是,为了所谓的誓言,我被禁锢了一千年。” 无双缓缓的转过身,她用手里的桃花挡住自己的脸。阿狗知道,无双是不让他看到她的悲伤。 “据我所知,她是一个厉害的女人。”阿狗说。 无双淡淡的说:“一个厉害的人并不见得是一个好人,不是吗?” 美的人不应该只是脸蛋的漂亮,更应该是心底的善良。作为一个女人,她被禁锢了一千年,可她的心里却没有仇恨,但就这份从容的心态,就已经值得每一个人去尊敬了。 阿狗有些同情无双了。他缓缓的朝无双走去,他拉起无双的手,很认真的看着无双,由衷的说:“真是难为你了。” “你不嫌弃我了?”无双眨着眼睛,问。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阿狗问。 “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无双说,“你可知道,就你刚才的吻,让我重获了自由之身。” “你一直说诅咒,到底是谁给你下的咒语?”阿狗问。 无双的脸色渐渐有些怒色,但她天生的不会动怒,所以她脸上的愤怒在她低头时便已经消失了。等她抬起头,她脸上又洋溢了笑容。 “其实,我天生并不丑。”无双说,“说来你不相信,我的容貌,在齐国可谓是绝世无双。” 阿狗相信无双的话,因为他觉得,无双的名字便是因此而来。 “我姐姐长得很丑,她就嫉妒我。说出来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因为我长得漂亮,我姐姐险些杀了我。”无双看着天空中飘荡的白云,幽幽的说,“有一次,我和姐姐去外婆家的路上,我们路过一个很深的水坑。姐姐骗我到水坑边,然后趁我不备,把我推到水坑里。” “或许是我命不该死。刚好有一个老者路过,他救了我。回到家里,我告诉父母姐姐要害我,他们都不相信我的话。在炖的眼中,姐姐可是善良贤惠,走路都不肯踩死一只蚂蚁的人,怎么会害我啊?所以,父母认为我诬赖姐姐,在他们的眼中,我变成了一个坏孩子。” “随着岁月的流逝。姐姐贤良的美名传遍了整个齐国。而我,随着年龄的增大,我只是从一个坏小孩变成一个坏女人。终于,姐姐贤良的美名被齐宣王得知了。齐宣王娶了姐姐,并立她为无盐皇后。” “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话用在我家很准确。但用在我身上很不准确。姐姐的高升为我家人带来了好运,但我除开。” 无双的语气越来越沉重了。阿狗想着,或许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很想提醒无双不要说了可当阿狗看到无双坚定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的提醒不会有用。 第三十八章无梦之梦 “当姐姐当上皇后,她便利用手中的权力,把我叫到了齐王府。明着,她是要我在皇宫里享福,别人也都认为,我是在王府里享福呢。可谁又能想到,在我进到齐王府的第一天,她就把我囚禁起来了。她把我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并派了她的心腹监视我,不让我见任何人。实则是把我囚禁起来。”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阿狗觉得无双的话不可思议,他很不解,她们可以亲姐妹啊。 “你不是自认为美颜无双嘛。我就让你无双的容颜空对明月。我要你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个世上,美丽不是万能。智慧才是万能。”无双是模仿着无盐的口音说话,她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尖酸刻薄了。“这是她的原话,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千年,我依然没有忘记。” “所以你就被她囚禁了一辈子?”阿狗问。 “当然没有。”无双说,“我可不是那种心甘情愿任人摆布的人。她以为,把我关在‘冷秋宫’就可埋没了我的美丽?事实却是狠狠的打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无双的脸上渐渐的有了笑意。像是那种大仇得报的喜悦。 “她把我关起来,阻止了别人见我。但她没能阻挡住她老公。” “你说齐宣王?”阿狗问。 无双点点头,说:“就是那个流芳百世的齐宣王。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和其他的男人一样,见到我的第一眼,他就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我们两个偷偷摸摸的有一年。如实的说对于齐宣王,我并没有兴趣。我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我姐姐。”无双冷笑着说,“后来,我姐姐发现了我们。她是没有办法惩治齐宣王。便把满肚子的怨气撒在我的身上。她花费重金,从楚地找来了一个巫婆。” “巫婆用了七七四十九天,在我身上施了最为恶毒的巫术。她让我变成世上最丑的女人。她诅咒我的心永世不得安宁,除非我梦得到一个男子的真心亲吻。” 至此,阿狗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原委。只是,他对于无双和造梦者的关系还不明了。 “我和造梦者是仇人。”不待阿狗开口说话,无双先解释说,“虽然我很讨厌造梦者,但对于造梦者的遭遇,我也很同情他。他和我一样,也是被人诅咒了。我的心被人诅咒了,他的梦被人诅咒了。” “梦也能被诅咒?”阿狗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了。 “梦当然可以被诅咒了。”一个声音从阿狗的身后传来,阿狗回头,看到了造梦者正朝他飘了过来。 “你是神仙?”阿狗问。 “你别取笑他了。”无双说,“他连人都不是,怎么可能是神仙。” “凤绫儿说,她们墨山的弟子都会御剑而行。在上一层便是神仙才能做到的踏空而飞了。你不是神仙,怎么会踏空而飞啊?”阿狗问。 “那个叫凤绫儿的人知道倒是挺多啊。”造梦者问。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阿狗问。 “也不能说你说的不对。”无双接话说,“只能说你说的并不全面。踏空而行确实是神仙才能做到。造梦者并不会这项技能。” “可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无双扭头看着造梦者,说,“我刚才说了,造梦者也被人诅咒了。造梦者,下面的话该有你说了。” “我被人下了咒语,诅咒我只能活在梦里。”造梦者说,“你所看到的我,并不是真的我,而是梦中的我。正如你一样,现在的你并不是真的你,而是我梦中的你。” 造梦者的话让阿狗迷糊了,阿狗掰着手指头,想了好一会,说:“你是说,我的存在只是你做了一个梦?” “我是用梦把你带来。但现在,你并不在我梦里。”造梦者说。 “我在哪里?”阿狗问。 “你在我心里。”无双说,“在你踏进那座房子后,你便从造梦者的梦里进了我的心里。” “昆仑是座上古神山,这里蕴藏着各式各样的人,他们来自不同的世界,而我就是这些人中的其中一个。”造梦者说,“我每日在昆仑山游荡,目的就是要引诱合适的人,去见小姐。” 阿狗知道,造梦者所说的小姐便是无双了。 “无双说你们是仇人,你为什么还要帮助她?”阿狗问。 “我被禁锢在梦里有五百年了。心中的怨气很重。我就想着要报复他人。后来,我遇到了小姐。我想陷害小姐,但我没有小姐的道行深,反被她制服了。”造梦者说,“小姐趁我不注意,把我的躯体装进了她的心里。” “造梦者要是不听我我的话,我便毁掉他的躯体。如此以来,他永远是一个游荡的梦了。”无双说。 “做一个梦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存在的目的是要解除诅咒,恢复本身。所以,我不能让小姐把我的躯体毁掉。”造梦者说。 “怎样才能让你恢复本我?”阿狗问。 “寻找到一个无梦之梦的人。”造梦者说,“当初,我太过贪恋梦境,以至于把现实和梦境混淆了。我曾做了一个梦,我父母被人杀了,我醒来后,便杀了那个在我梦境中杀我父母的人。当我醒来时,我知道自己造成了大错,我便自首了。在我被斩首的时候,来了一个巫婆。她说我的罪孽但就杀了我的性命并不能弥补。于是,她就下了诅咒,让我活在梦中。” “每一个诅咒都是有破解的法门。我的诅咒破解之法是和你亲嘴,造梦者的诅咒破解只发是找到无梦之梦的人。在那个人睡着后,让造梦者进入那个人的梦里。因为那个人的是不会做梦,所以,让造梦者进入不会做梦的梦里是一个悖论。因为造梦者进不去,也就能出来了。”无双的话有些啰嗦,阿狗寻思了片刻,他大致能明白无双话语的意思。 “为了找到那个无梦之梦的人,你就不停的收集别人的梦?”阿狗问。 造梦者点点头,说:“为了找到那个人,我寻找了五百年,五百年来,我搜集了很多的梦。可我从来就没有见到一个从不做梦都人。或许,这个世上本来就不存在从来不做梦都人吧。” 造梦者有些灰心,脸上显露出失望的神色。 “你也不用灰心。我可是等了一千年才等到有缘人。或许,到了一千年,你的有缘人也会出现。”无双安慰造梦者,她的目光却是看着阿狗。因为无双是打心底感谢阿狗。 阿狗皱着眉头,像是若有所思,对于无双的讲话,没有任何的反应。无双的心已经破坏了禁锢,便不能感知阿狗的思想了。她用手碰了碰阿狗,问:“你想什么呢?” 阿狗忙回过神,说:“我在想那个无梦之梦的人。” “你认识那个人?”造梦者忙追问。 “若是一个人没有了灵魂,是不是便不会做梦了。”阿狗问。 无双和造梦者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个人齐齐的看着阿狗,无双说:“人之所以可以活着,便是因为有灵魂,一个人没有了灵魂,怎么可能活着啊?” “凡事都有例外嘛。”阿狗说,“我认识一个人,她没有了灵魂。但她确实还活着呢。” 阿狗说的人便是木蓉了。 造梦者觉得阿狗的话对于他似乎是有帮助,他忙追问阿狗那个人的名字。阿狗寻思了片刻说:“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人在哪里,但你必须保证,你只是借助她帮你脱离困境。你得向我保证,你不能伤害她。”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伤害她。”造梦者举起手,发了一番的誓言。 “他说的那个人是木蓉。”无双淡淡的说。 由于之前的经历,阿狗已经不敢再想木蓉这两个字了。现在,从无双嘴里说出木蓉,阿狗想着或许无双又要惩罚他了。阿狗惊恐的看着无双,无双并没有要惩罚他的意思。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嫉妒了。”无双说,“我们两个本就不是一路人。之前,我强迫你不要想着木蓉,是想获取你的真心后帮我破除诅咒。我知道,我让你为难了。” 无双能体谅阿狗,倒是让阿狗很是感动。 “你们两个聊吧,我要走了。”造梦者话音刚落,他人就不见了。 “你帮了我的忙,我也该帮你的忙了。”无双说,“三月三,是有神仙降临到凡间。但你是凡人之躯,就算是神仙站在你面前,你也不能看到他们。” “你的意思是说,我永远都不可能和神仙见面了?”无双的话让阿狗很是绝望。 “也不尽然。”无双说,“一条路不通,我们可以换一条路嘛。我想来想去,你只有抛弃自己的躯体,在梦中去见神仙了。” “你意思是说让神仙进入我的梦中?”阿狗问。 无双摇摇头,说:“不是神仙进入你的梦中。是你掌控自己的梦,让自己在梦中去寻找神仙。” 顿了顿,无双接着说:“接下来的重点便是如何掌控梦了。你可要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阿狗忙打起精神,用心的聆听无双的讲话。 第三十九章神仙故事 “老话说,日有所想,夜有所梦。控制梦的主要难点在于当你入梦时,你能否继续保持清醒时的自我意识。” “夫人,你能不能再说的详细些,我有些听不太明白了。”阿狗直视着无双,用恳求的语气说。 “咱们已经把话说开了。咱们之间便没有了关系。所以,你不用喊我夫人了。”无双说,“我比你年龄大,是一定的了。你要是不嫌弃,你就喊我无双姐吧。” 阿狗早就不想喊无双夫人了。从一开始他就拒绝这个称谓,因为在他心里,夫人的尊称只能是属于木蓉。现在,无双让他改口,阿狗可是求之不得呢。 “当然不会嫌弃了。”阿狗怕无双反悔,忙说,“以后,我便喊你无双姐姐了。我脑袋笨,你能不能详细解释解释。” “举个例子。”无双寻思了片刻说,“你很想念你的木蓉,所以,你想在梦里看到木蓉。当你在入睡的时候,使劲的想木蓉,你便会能到木蓉。” 阿狗点点头,说:“我有过这样的经验。” “但是,如果你不能控制你的梦,你只能是梦到木蓉这个人,你不能确定你哥她在梦里所做的事情。”无双顿了顿说,“接下来,我要教给你的是让你在梦里能够控制你的行为。” 阿狗觉得无双的很是有趣,他打起精神,聆听无双的讲述。 无双从身上拿出一个陀螺,递给阿狗。阿狗翻来覆去的观察陀螺,虽然陀螺制作精美,但对于阿狗来说,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陀螺了。 “在你进入梦境时,你旋转陀螺。然后,带着你的陀螺一同进入梦境。当你忘记了自己入梦的初衷时,你便转动陀螺,它会让你的脑袋保持清醒。” 无双的阿狗听着有些玄乎,阿狗脸上表现出质疑的神情。 “怎么?你不相信?”无双问。 阿狗确实是不怎么信,但除了他现在除了让自己努力相信无双的话,似乎也并无其他的选择了。所以,阿狗只能努力让自己相信了。 无双看出了阿狗的疑惑,她拍了拍阿狗的肩膀,说:“我是不会骗你。相信我,大胆的去做吧。” “谢谢你,无双姐。”阿狗诚挚的说。 “你不也帮我了嘛。咱们是相互帮助。谁也都别说谢谢了。”无双送阿狗走出了那个奇怪的房子。阿狗知道,分别的时候到了。 一想到离别后,他和无双就要天地相隔了,阿狗心里还很不是滋味呢。 毕竟,无双是第一个让阿狗喊她夫人的女人,尽管他们两个的结合更多的是儿戏,阿狗却认为,他和无双交往的这段时间,也算是一段奇特的缘分吧。 “无双姐,我要走了。”阿狗有些不舍。 “你不是早就想离开吗?无双说,“你现在是不是特高兴啊?” “不是你说的这样。”阿狗见无双误会他了,急得脸都红了 无双莞尔一笑,说:“看把你气的我和你开玩笑呢。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阿狗伸手抱住无双,无双也抱住阿狗。两个人紧紧的拥抱了好一会。无双推开了阿狗。 “快点走吧。”无双说,“记住我的话,要想着我啊。” 未等阿狗回复,无双消失了。联同消失的,还有那个奇怪的房子。 阿狗抬头仰望,看到满天的繁星,他觉得身子有点湿,忙站起身。随后,阿狗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了山谷的一个草地上,他身上的衣服都被露水打湿了,可见,他在这里睡了有多久了。 之前的经历,难道都是南柯一梦? 阿狗揉了揉眼睛,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因为他所梦到的那些人都还清晰的浮现在他眼前,造梦者,无双,难道他们都只是自己梦中存在的吗? 阿狗有些失落,他本以为自己找到了找寻神仙的方式,结果却是大梦一场。 天渐渐的亮了,阿狗肚子“咕咕”作响,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他动身正要找寻食物时,发现地上有一个东西,很是眼熟。 阿狗弯腰捡起,当他看到手中的东西竟然是个陀螺时,阿狗顿时来了精神。 有陀螺,便可证明之前的经历并不是做梦。 可他为什么又会在荒山野岭啊?阿狗用手拍打着脑袋,他极力的回想自己来到西昆仑的经历:先是遇到了老者,然后老者是要他跟着回家。阿狗这才发现,问题出现在了这里,老者是要他跟着回家,但阿狗并没有跟他回家。 现在,阿狗有些明白了。他是被造梦者引入了梦中,然后见到了无双。 人生如梦,相比于自己所知道梦都是虚假的存在,这次,自己做的梦是真实的存在。 所以,阿狗认为,梦中的无双所说的那些话,也都是真实的存在。阿狗不仅看了眼手中的陀螺,他觉得,自己应该按照无双的建议做一次尝试。 山下不远有一个集市,很是热闹。来往的有很多江湖人。阿狗觉得,这些人或许都是来寻找神仙呢。集市上客栈挺多,但价格并不便宜,阿狗询问了好多家,他身上的钱都不足以让他让他住好几月呢。 因为三月三神仙才下凡呢,现在才是入冬时节,阿狗还需要呆好几个月。 后来,阿狗找到一个客栈,老板需要一个打杂的伙计。阿狗毛遂自荐,做了酒肆的伙计,阿狗的不要工钱,只是要老板管吃管住。 阿狗很勤快,并不打铁锻炼出他一身的力气。对于这样一个不要钱的好伙计,老板当然是很满意了。 时光荏苒,转眼便到了三月。 春寒料峭,集市上的外地人越来越多了。酒肆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每天从早晨开门,一直忙活的晚上,客人是接连不断。 “祈叔,最近怎么来了这么多的外地人啊?” 老板姓祈,是个很随和的人。阿狗本是喊他祈老板,后来,祈老板说喊他老板太过见外了,他就让阿狗喊他祈叔。 “马上就是三月三了,天上的神仙要从通天塔下凡了。这些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是想要见神仙,求一个风调雨顺,升官发财。”老祈说。 “祈叔,你见过神仙吗?”阿狗很认真的问。 老祈放下手中的算盘,说:“要是人人都能见到神仙,神仙还算是神仙吗?” “可是,这些人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见神仙。要是没有神仙,他们为什么还来啊?”阿狗追问。 “昆仑有神仙下凡,其实是源于一个遥远的传说。”老祈从又拿起了算盘,说,“你先把活干完。我在详细的告诉你那个传说故事。” 每个人都有好奇之心,阿狗也不例外,他听祈叔有故事讲给他听,便来了兴致。本来要一个时辰才能干完的活,阿狗用了半个时辰便做完了。 “祈叔,活我都做完了。”阿狗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水。 老祈抬起头,看着阿狗,阿狗一脸的汗水,正满怀兴致的看着老祈。老祈本是还有一笔账目没有算清楚。他看到阿狗期待的目光,也就合上账本,清了清嗓子,说:“去,给我端一杯水来。” “哎!” 阿狗答应着,很快就端来了一碗茶水。老祈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说:“从前,昆仑山下有一个放牛娃,叫牛二。牛二从小没了父亲,和一个瞎眼的母亲相依为命。随着年龄的变老,他母亲的腿脚还不好使了。每天只能卧病在床了。” “牛二这小子虽然没有读过书,但知道一些孝道的故事。古时候,那二十四个孝子的故事牛二都是知道每每,牛二也会感慨,自己也要像古人们学习,做一个十足的孝子。” “也不知听谁说了一句,昆仑西有一株千年的灵草,服用后可以治好牛二母亲的腿脚。在一个天朗气清的早晨,牛二辞别的老母亲,他带着一个箩筐,便去了昆仑西。” “要知道,昆仑西是昆仑山最为凶险的地方了不但虫蛇横行,还有瘴气。对了,还有人说哪里还有妖魔鬼怪呢。阿狗为了救她母亲,看来真的是连命都不要了。” 老祁说的很严重,尤其是在他说鬼怪时,还加深了语气。他本以为,阿狗听到鬼怪后会大吃一惊呢。老祁并不知道,阿狗早就见到了昆仑的鬼怪了。 “以后的事情便是牛二回来后亲自讲述。牛二是个老实的人,一辈子从来不会撒谎。所以,牛二的话没有人怀疑其真实性。” 顿了顿,老祁接着讲述,但他的语气已经变得憨厚了,脸上的神态也像是另外一个人。阿狗寻思片刻,明白老祁是用牛二的身份讲述故事,这样从,才会让故事显得更为的真实,至少老祁是这么认为。 “我扛着竹篓,一路艰辛,来到了昆仑西。常年的没人行走,哪里已经是荒草连天了,根本找不到登山的路径。我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一个不是小道的小道上攀援上山。走到半山腰,我感受到一股很强劲的风,那股风是平日而起,并且风中还有腥味。还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便窜出一个巨头白虎。” 虽然是听故事,可阿狗听到有白虎出现时,他还是本能的替牛二捏了一把汗。 “白虎应该是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它看到我,低吼一声,前腿弓,后腿弓,接着便是一个饿虎扑食,朝我扑了过来。” “在我啊看到白虎的时候,我已经吓麻爪了。当白虎朝我扑来时,我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我就像是个泥偶,怔怔的看着白虎朝我扑来。” 第四十章通天塔 在关键时刻,老祁顿住了。 他端起茶碗,悠闲的喝起了茶叶水。阿狗越是着急,老祁越是得意。 “祁叔,我求求你了。你快点告诉我吧。”阿狗央求说。 “你小子,就不能多一点耐心啊?你以为我是故意那你开涮吗?”老祁放下茶碗,瞪了阿狗一眼,板着脸说,“我是在告诉你一个道理。精彩的一刻到来之前往往是寂寞的。越是精彩的事情,之前的等待越是寂寞。你小子若是受不了寂寞,便等不来精彩。” 阿狗是个聪明人,他很快就领悟到了老祁的话确是很有道理里。他点点头,说:“祁叔,我记住你的话了。” 看到阿狗虔诚的样子,老祁很满意。他点点头,说:“孺子可教也。刚才,我说到哪里了?” “白虎朝着牛二扑来了。”阿狗说。 “哦,对。白虎朝牛二扑来了。你可知道,白虎是三天三夜没有吃食物了,它见到牛二,已经把牛二当成了它的美味佳肴了。怎么可能放过牛二了。” 对于老祁的话,阿狗有些不解,老祁怎么就知道白虎是三天三夜没有吃食物了呢?尽管阿狗心里存疑,但他没有问老祁。他怕若是岔开老祁的话,恐怕老祁又要扯一阵子闲话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白虎扑倒牛二跟前,白虎的牙齿距离牛二也就一头发丝的距离时,白虎忽然定住了。你知道定住是什么意思吗?”老祁问。 “就像是在冬天,水结了冰。”阿狗说。 老祁点点头,说:“你这个比喻虽然不妥当,但大致也是这么回事了。牛二本以为自己一定是活不成了,临死前,他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老虎并没有吃他。他又睁开眼睛,看到白虎变成了一个石头。” “牛二很是惊讶。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于是,牛二就用地上的一把镰刀在自己身上划了一道口子,很快他就看到了流出的鲜血,并且,牛二还感觉到了疼痛。牛二知道,他不是做梦了。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就在牛二百思不解的时候,他看到云端下来一个人,穿着白衣服,手里拿着浮尘,那人慢慢的降落在‘通天塔’的塔尖上,微笑着看着牛二。牛二虽然不识字,可他并不傻。随即,牛二觉得这个人便是神仙了。牛二跪在地上,一通的磕头。牛二也不知道磕了几个头,当他抬起头时,他看到神仙就站在他跟前了。” “那个人真的就是神仙吗?”阿狗问。 “当然是神仙了?”对于阿狗的疑问,老祁很不高兴,他白了阿狗一眼,冷冷的说,“若不是神仙,谁能做到从天而降啊?” 阿狗点点头,说:“祁叔,我知道了。” “神仙告诉牛二,他帮助牛二是因为牛二是个孝子。”老祁说,“神仙临走前,还给了阿狗一颗千年的灵草。牛二就是用神仙给他的灵草,把他母亲的腿给治好了。” “很快,‘通天塔’有神仙出没的事情就被人们知道了。渐渐的,一些想要见到神仙,祈祷神仙给他们带来福气的人便聚集在昆仑山。只是,自从牛二看到神仙后,就再也没有人能看到神仙了。” 老祈言语间有些失望,似乎,他也是找过神仙,只不过是一场失望吧。 在失望中,两人结束了这次对话。 通过这次谈话,阿狗所得到的收获便是知道了“通天塔“是在昆仑西,并且昆仑西是一个极其凶险的地方。 次日一早,阿狗就动身爬山了。 走前,阿狗思索很久,最终,他还是决定不告诉老祁了。阿狗知道,若是告诉老祁,老祁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并且,老祁一定还会阻止阿狗去昆仑。 阿狗本以为他起的足够早了,可路上他依然遇到了好多的外地人,那些人都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看上去一个个的就像是乞丐。 只是,这些乞丐眼睛里放着光,希望之光。他们是把对未来的改变都寄托在神仙身上了。 因为去的人多了,便踩出一条道,顺着弯弯曲曲的小道,阿狗走了有两个多时辰,眼看着便是中午了,阿狗觉得饿了,他坐在路旁的一个大石头上,拿出馒头,正吃着馒头,猛然抬头,阿狗看到在侧面的一个山峰中隐隐有一个塔尖,阿狗觉得那个塔或许就是“通天塔”了。 一想到快到了“通天塔”,阿狗的身体便来了力量,他也不觉得累了,吃了一个馒头,便继续赶路。 老话说,望山跑死马,此话一点不假。阿狗虽然是早早的看到了“通天塔”,他走了足足一个下午,眼看着天色将晚了,阿狗却还没有走到“通天塔”。 阿狗只是探着赶路了,没有留意四周的状况。看着太阳摇摇欲坠,阿狗觉得自己是该休息一晚上,扥明日一早,继续赶路时,他才留意四下的环境。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进入一个奇怪的世界。 倒不是说四周的精致有多么的古怪。用一句现代的观点来说,阿狗是从一个彩色的世界进入了一个黑白的世界。他所看到了花草树木,全部都是非黑即白,包括他自己的衣服。阿狗本是穿着一件天蓝色的长袍,此刻也变成了黑色了。 阿狗很惊讶,但没有过多的在意。从老祁哪里,阿狗已经知道了昆仑山的古怪了。所以,对于现在的状况,阿狗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反之,若是他攀登昆仑山时,没有遇到古怪的事情,他才会惊讶呢。 阿狗选择了一处相比我还算平坦的地方,他找了一些干草,铺在地上,然后,他又把自己的长袍脱下来,铺在干草了。走了一天的路,他的脚早就很痛了,躺下后,阿狗感觉到了意想不到的舒服。 甜甜的一觉,次日醒来,太阳已经老高了。阿狗忙穿上衣服,朝着“通天塔”的方向行进。这一路,倒是很顺畅,中途没有遇到妖魔鬼怪,也没有遇到巨头老虎。 中午时分,阿狗来到“通天塔”旁。 当阿狗注视着眼前的“通天塔”时,他有一种被骗的感觉。传说中可以通天的宝塔,竟然是荒草迷漫,苔藓覆盖,破烂不堪的一个破塔。由于好久没有人来过了,踏上全是各种各样的鸟儿。鸟粪也是到处都是,阿狗站在距离“通天塔”三丈开外的地方,依然闻到了鸟粪味。 虽然是极尽的失望,可既然来了,总不能就此返回吧。 阿狗绕着“通天塔”转了一圈,他只是在“通天塔”的西南方向,看到有一个巨大的香炉,香炉里还有没有燃烧完的香烛。 看来,附近的一些善男信女们是把“通天塔”当成通灵的宝地了。 “就这儿了,开挖吧,老大。” 阿狗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从树林里传来,他下意识的隐身在香炉后面,稍稍的把脑袋探出来,朝外张望。 随即,来了两个人,长得都是五大三粗。两人不同之处在于一个人只有一只眼睛,另一个人只有一个耳朵。只有一只眼睛的人扛着一个铁锹,而另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袋子。 两人先是偷偷摸摸的四下观望,阿狗苏日安不认识他们,但就他们的行径,阿狗可以确定,这两个人定然不是好人。因为这两个人让阿狗想到绑架他的大龅牙和三角眼。这两个人,和那两个人看着像是一路的货色。 为了不让两个人发现,阿狗缩了缩身子,让自己完全隐藏在香炉后面。 “老大,没有人,咱们可以动手吗?” “不行。”那个被称之为老大的人说,“这可是咱们最后的机会了,咱们要是再失手,老黑肯定不会在给咱们时间了。所以,这次行动,咱们只需成功,不能失败。” “老大,你放心。咱们来的时候,我找张麻子算过了,几日是咱们的吉日,定能马到成功。” “啪!!” 阿狗听到一声清脆的耳光,随即他又听到另一个人的痛苦哀嚎声。 “老大,你为什么要打我?”那人很委屈的说。 “你把咱们的行动告诉张麻子了?”老大问。 “没有,我谁都没告诉。” “你找张麻子算卦,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我要出门做大事情了,我问张麻子能不能发财,张麻子掐指算了算,说能发财。” “我告诉你,这件事情,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老大狠狠的说。 忍不住,阿狗又悄悄的把头探出来,他看到那个手里拿着袋子的人正揉着脑袋,阿狗知道,他就是被挨打的一个。而其中的另一人,自不必说就是老大了。 老大放下铁锹,看了看天空,说:“天色还早。你先睡一觉吧。等天黑了,我喊你。” 另一个人躺下后,很快就打起了呼噜。“老大”一直不睡,阿狗也不敢妄动,他就藏着香炉后面,呆呆的等着了天黑。 第四十一章装神弄鬼 第四十一章虎口余生 天刚擦黑,“老大”便用脚,粗暴的叫醒了他的同伴。 “黑牛,黑牛。”“老大”用脚使劲的踹那个叫黑牛的人。黑牛打了个机灵,“腾”的一下跳了起来。揉了揉眼睛。 “老大,开挖了吗?”黑牛问。 “老大”点点头,说:“天黑了,不会再有人来了。可以挖了。” 得到“老大”的指示,黑牛拿着铁锹,走到“通天塔”前,弯腰就要挖土。“老大”赶过去,朝着黑牛的屁股就是一脚。黑牛一个“恶狗吃屎”,实实在在的趴在地上,并且啃了一嘴巴的泥。 好一会,黑牛才爬起来。他本是怒火中烧,当他扭头发怒的“老大”后,脸上顿时浮现了笑容。当然,他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的勉强,勉强的让阿狗看着都觉得很是尴尬了。 “老大,你为什么又踢我啊?”黑牛委屈的像个孩子,撅着嘴巴说。 “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做事情前要动脑袋考虑考虑。千万不能盲目。”“老大”说,“通天塔这么大,我不告诉你方位,就你这个样子挖,你挖一辈子也挖不出宝贝。” 黑牛挠了挠脑袋,想了想,觉得“老大”的话是有那么几分的道理。他冲着“老大”憨憨的笑了笑。 “我要有脑子了,我不就成老大了。” 黑牛的这句马屁“老大”听着很舒服。是以,老大不再难为黑牛。 老大从身上拿出一个罗盘,他先是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找准北斗星的方位后,又把罗盘高高的举起。对于这些江湖术士的把戏,阿狗是一窍不通。他只是像看变戏法一样看着“老大”,一手拿着罗盘,不停的绕着“通天塔”走了三圈。 他收起罗盘,用手指了指正南方位,很自信的说:“就是这里了,开挖吧。” 得到了“老大”的指示,黑牛便甩开膀子使劲的干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黑牛的特长便是挖土。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黑牛已经挖了一个很大的坑了。阿狗在一旁看着着急,他寻思,照着黑牛这样的挖,不到天亮,他就会把“通天塔”给挖塔了。到时候,没有了“通天塔”,神仙更是不可能降临了。 “不行,得想一个办法阻止他们挖下去。”阿狗寻思。 想来想去,阿狗想到了装鬼吓唬他们。就阿狗的经验,人都是害怕鬼,这两个人虽然是坏人,胆子应该很大,但看到鬼后,应该也会害怕。 打定主意,阿狗便把手伸进香炉内,抓了一把炉灰,涂抹在自己脸上。然后,他又把长袍脱下来,蒙在头上。 阿狗在现身之前,他捡起一个石头,扔了过去。石头不偏不倚,正要砸在黑牛的头上。黑牛忙放下铁锹,用手捂着脑袋,同时大声嚷嚷:“谁?谁砸我了?” “老大”本是在一旁坐着,看着黑牛挖坑,他并没有看到阿狗丢来的石子,还以为黑牛是发疯呢,忙呵斥道:“你嚷嚷什么啊?大晚上的那来的人啊?快点给我挖。” “老大,有个东西砸了我的脑袋。”黑牛弯腰,摸索着捡起石子,递给“老大”说,“就是这个了,老大你看看。” “老大”从黑牛手中接过石头,他颠了颠,觉得是有些蹊跷,“老大”忙起身,环顾四周,天已经完全的黑了,“老大”只能接着微弱的星光,看到朦胧的树木和高大的“通天塔”的剪影。 除了微微的风声,四周万籁俱寂。 “老大”把石头丢在坑里,说:“哪里有人?一定是你小子出现了幻觉。快点挖,等咱们挖到宝贝后,就离开这里。” 黑牛又弯腰挖土,“老大”躺在坑边,翘着二郎腿,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阿狗慢慢的朝着坑边靠近,当他快走到坑边时,他学着青鬼的样子,跳跃前行。黑牛听到身上的脚步声,忙回头张望。 当他看到装扮后的阿狗,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老大”听到黑牛的惨叫声,也忙爬起来,慌乱中他也看到了阿狗。相比于黑牛的慌张。“老大”确实是有老大的胆量。他也害怕,但没有晕过去。 阿狗心里也发虚。他本想着,他的出现会把两个人给吓晕。现在,晕倒了一个,另一个并没有晕倒。接下来怎么做?阿狗没了主意。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了一会。 “我是鬼,你在不离开,我就吃了你。” 为了能进一步的恐吓“老大”,阿狗便开口说话了。阿狗并没有想到,当他开口说话时,他已经失败了。 阿狗若是不开口,“老大”心里始终是没底。在这么阴森的环境里,出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始终是让人觉得恐惧。而阿狗一开口,“老大”便知道是人假冒了。因为没有一个鬼会告诉别人,它是鬼,就像没有一个坏人会告诉别人,自己是坏人。 “老大”假装着害怕,缓缓的后撤到坑里。然后,他悄悄的捡起地上的铁锹。有了武器在手,“老大”的胆子一下子大了。他举起铁锹,叫喊着朝阿狗扑去。 阿狗没想到“老大”会反击,更没想到“老大”会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反击。是以,当“老大”拿着铁锹攻击阿狗时,阿狗一下子愣住了。 铁锹已经到了阿狗的头顶,眼看就要落下来了。阿狗心想,完了,完了,自己是要死在这个人手里了。 结果却是出乎阿狗的意料,“老大”举起的铁锹并没有落下。阿狗看着“老大”的;脸上有黝黑渐渐变得煞白,眼光也变得恐惧了。“老大”全身开始哆嗦,举起铁锹的手缓缓的放下来,他用一只手指着阿狗的身后,哆哆嗦嗦的说了一个字。 “白,白……” 后面的话“老大”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已经晕了过去。 阿狗回过头,身后什么都没有。阿狗又俯下身子,在“老大”的脸上拍了拍,“老大”没有反应。 “看来他是被吓昏迷了。”阿狗看到“老大“的眼珠子暴起,心里寻思,可是,他觉得“老大”并不是被自己吓昏迷了,难道,这里除了自己,还有其余的人吗? 阿狗又站起身,环视四周,他依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阿狗怕时间久了,“老大”醒过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他找了一个绳子,把“老大”和黑牛绑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老大”醒来。他活动了身子,发现自己被绑住后,脸上立刻浮现出恐慌之色。 黑牛也随之醒了来。他发现自己被捆绑后,立刻大呼救命。 “你给我闭嘴。”“老大”冲黑牛怒吼。 “老大,完了,完了。我要死了。”因为害怕,黑牛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倒是希望你现在就死掉,这样我的耳根也清净些。”“老大”倒是见过世面,他很快就冷静了,“是哪位大侠,小弟无知,得罪了大侠,还望大侠饶命。” 阿狗本是站在两人身后,因为两人被捆绑着,不能转身,是以他们并不能看到阿狗。现在,阿狗绕到两人面前,黑牛看到阿狗后,便苦苦的哀求阿狗不要杀他,阿狗相信,黑牛若不是被捆绑着不能动弹,他甚至都要给阿狗跪下磕头了。 “你的同伴呢,一块出来吧。”“老大”说。 “老大”的话让阿狗有些摸不到头脑,就他自己在这里,他哪来的同伴啊? 可是,阿狗看到“老大”一脸惊慌的样子,他觉得“老大“不像是同他开玩笑。难道,这里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别的人吗? “老大”的恐惧让阿狗有些拿捏不定了。 “你们在这里挖什么呢?”阿狗问。 “大侠,你怎么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啊,我们当然是挖宝了。”黑牛急于立功,不待“老大”发话,他抢先回答。 “老大”的身子被绳子绑住,不过他的头是可以扭动。他等了黑牛一眼,忙否定说:“大侠,你不要听他胡说,我两个闲来无事,玩耍呢。” “大半夜里你们来这里玩耍?你还真把我当成了傻子啊?”阿狗摇了摇头,说,“看来,不把我的同伴喊来,你是不说实话了。” 阿狗顺着“老大”的话说自己的同伴,本是吓唬“老大”呢,他没想到自己的话有这么大的威胁力。“老大”听了阿狗的话,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怎么?你是不是害怕了?”阿狗得意的说,“你要是害怕了,就快点说出来,我保证不会杀了你们。” “白,白……” “老大”结结巴巴,阿狗之听到身后有一阵风声。他回头,一只白虎正在阿狗身后一丈处,虎视眈眈的看着阿狗。 “我的妈啊!!” 阿狗吃了一惊后,身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在阿狗摔倒时,白虎已经朝着阿狗扑过来了。阿狗这一脚,摔得不早不晚,刚好躲过了白虎的攻击。白虎从阿狗身旁飞过,张口咬住“老大”,三两下,白虎就把“老大”给生吞了。 吃了一个人,白虎似乎还不饱,又把一旁的黑牛给吃了。 在白虎吃人的时候,阿狗已经吓瘫痪了。他是见过杀人,但他从未见过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老虎吃掉。 就在阿狗错愕的时候,白虎已经慢悠悠的朝阿狗走来了。白虎每向前走一步,阿狗的心都是提起来一分。 当白虎距离阿狗还有一丈远的时候,白虎前脚弓,后脚蹬,纵身一跃,朝阿狗飞来。 阿狗闭上眼睛,大喊我命休矣。 第四十二章玉清仙 阿狗被白虎吃了。但没有死。 同样没死的还有来“通天塔”寻宝的“老大”和黑牛。 当阿狗睁开眼睛时,看到“老大”和黑牛就在他身边躺着。阿狗轻轻的晃了晃脑袋,当他确定自己还没死后,他又想自己应该是在梦里。因为他亲眼看到白虎把“老大”和黑牛吃了。 阿狗忙拿出无双给他的陀螺,好在,陀螺并没有丢。 阿狗让陀螺转动,陀螺转的很是平稳。约莫半柱香,陀螺停止了转动。并且倒在地上。无双曾经告诉过阿狗,只有在梦里,陀螺才可以在不动的时候站立。 阿狗知道,此刻自己并没有做梦。 “可是,怎么会是这样啊?”阿狗用手拍打着脑袋,有些捉摸不透了,难道,来到昆仑后,一切都变了? “小伙子,你醒啦。”有个人的声音从阿狗的身后传来,对于阿狗来说,这个声音有说不出的缥缈和温柔。虽然阿狗并未看到这个人,但从缥缈的声音中,阿狗觉得此人定是一个神仙般的人物。 这样思想着,阿狗转过头,在他身后果真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老者,一身的白袍衣袂飘飘,银白色的胡须一丝不乱,红润的脸挂着慈祥的微笑。 老者手里拿着一个浮尘,身旁则握着白虎。 看到老者身旁的白虎,阿狗不能的后退了两步。老者捋着胡须,笑道:“小伙子,不要怕,没有我的命令,小花不会杀人。” 小花?如此一个吃人不眨眼睛的老虎竟然叫小花。阿狗听着有些滑稽,不过,在白虎面前,阿狗却是笑不出来。 “老伯,这个老虎是你养的吗?”阿狗问。 “你是说小花吗?”老者扭头看着白虎一眼,说,“我收养它的时候,它才这么大。”老者用手比划了一下,阿狗觉得,也只有一个小羊羔的大小。 一个人竟然驯服一只老虎,阿狗觉得老者定不是凡人。 “老伯,你是神仙吗?”阿狗问。 老者笑了笑,说:“你这话我就不好回答了。” “为什么?”阿狗接着问。 “神和仙并非一回事。神是天生的伟人,而仙则是靠修炼而能达到一定境界的凡人。”老者说,“所以,我是仙人,而非神仙。” “老伯,你认识玉清仙吗?”阿狗又问。 老者笑了笑,说:“你倒是问着了,我就是玉清仙。” 听了玉清仙的话,阿狗大喜过望,他没想到,自己要见的玉清仙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了。不过,他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头,因为阿狗记得无双说,他是凡人之躯,是不可以见仙人。 玉清仙猜中了阿狗的心思,笑了笑,说:“你的那个朋友没有骗你。你是凡人之躯,是不能见我。但我是仙人,我是可以主动见你。” 顿了顿,玉清仙说:“‘小花从’玉虚宫刚里跑出来,我来寻找小花时,看到你为了保护‘通天塔’和坏人做斗争。像你这样的好人,怎么能死啊。我就现身,让白虎把你吐了出来。至于这两个人,我是要小小的惩戒他们,让他们睡几天。” 听玉清仙这么一说,阿狗便放心。 “这两个人并没有杀人只是贪财,无需取他们的性命。”阿狗说。 “你如何知道他们并未杀人?”玉清仙反问。 阿狗一时被玉清仙问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伙子昆仑凶险,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快点回去吧。”话毕,玉清仙摆动浮尘,阿狗只觉眼睛一花,当他恢复意识时,他已经是躺在客栈的床上。 阿狗摸了摸脑袋,心里拿捏不准,刚才的经历,难道是自己做的梦? 阿狗推开房门,老祈正凶神恶煞的站在门口。 “祈叔,你来了。”阿狗心虚不敢看老祈的眼睛。 老祈向前一步,伸手拧着阿狗的耳朵,恶狠狠的说:“你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你经过我的允许,你就擅自外出?老实交代,你小子刚才出去干什么去了?” “我可以不说吗?”阿狗小声的问。 老祈加重的手劲,阿狗呲牙咧嘴的大喊大叫。老祈又稍稍的松开手,怒道:“你要是不说,我把你的耳朵拧下来。” 阿狗知道,老祈不会当真把他的耳朵拧下来,他同样知道,自己若是不告诉老祈去哪里了,老祈同样是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寻思片刻,阿狗决定要对老祈撒谎。尽管他知道木蓉很不喜欢他撒谎。可为了自己的计划,阿狗觉得,木蓉会原谅他。 “祈叔,我昆仑山了。”阿狗说。 老祁似乎是想到了阿狗是去昆仑山了,所以,他听了阿狗的话,并没有多么的惊讶。老祁只是淡淡的问:“你去昆仑干什么?也想见神仙?” “我娘病了,我来昆仑就是祈求神仙能保佑我娘病能好。”毕竟是第一次撒谎,阿狗心里发虚,她不敢看老祁,低着头,眼睛注视着地面。 “哦。”老祁点点头说,“你这奔波一天了,好好的休息吧。” 老祁这辈子,最看重的人就是孝子了。 看着老祁离开,阿狗才反身回到房间。他躺在床上,一直懊恼,自己明明就见到玉清仙了,为什么就没有求他收自己为徒啊? 阿狗回忆见到玉清仙的情况,当时,他脑袋里是一片的空白,刹那间就忘记了他要来昆仑山的目的了。 思来想去,阿狗想着要想再见到玉清仙,只能按照无双的方法了。 阿狗把陀螺拿出来,放在桌上,他转动了陀螺,自己趴在桌上,很认真的看着陀螺,不多时,他就觉得眼皮发沉,迷迷糊糊,阿狗的身子就便轻了。 飘飘忽忽,他也不知道飘了有多远的路,就看到前方有一个白衣老道。阿狗一眼就认出是玉清仙了,他忙追了过去。由于速度太快,阿狗没来得及减速,他的身子径直从玉清仙的身子里穿了过去。 阿狗忙转身,冲玉清仙喊话。玉清仙好一会才发现了阿狗。他略微惊讶的问:“小伙子,你怎么追来了?” 随即,玉清仙又说:“不对啊,你一个人凡人,怎么能上九重天啊?” “我人没有来,我是做梦呢。”阿狗说。 玉清仙恍悟道:“听说,人间有一个造梦者,可以掌控自己的梦,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我一直认为这只是个传说,不想你真的遇到了。” 阿狗点点头,说:“也是机缘巧合,我刚来昆仑就遇到了造梦者,他又带我去见了无双。” “无双?无双又是谁啊?”玉清仙接着问。 “无双是一个被诅咒的女人。”阿狗又把无双的事情告诉了玉清仙。对于阿狗的讲述,玉清仙表现的极为积极。他不停的插话,和阿狗讨论无双的事情。说着说着,阿狗便被玉清仙带偏了,阿狗忘记了自己来见玉清仙的目的了。 玉清仙并非那种善于打听别人是非的闲人。在阿狗来见他时,玉清仙就算出阿狗的目的了。玉清仙之所以要表现的很配合阿狗,引到阿狗说些无双的事情,就要要阿狗不提拜他为师的事情。 眼看时机快成熟了,玉清仙说:“小伙子,前面便是天界了,你一个凡人,是不能进去。咱们就此作别吧。” 阿狗点点头。 玉清仙冲阿狗笑了笑,转身要走。阿狗身上的陀螺掉落了,看着地上旋转的陀螺,阿狗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以,不等玉清仙离开,阿狗忙喊:“上仙留步。” 玉清仙摇摇头,暗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阿狗走到玉清仙身前,双膝跪地,苦苦哀求说:“上仙,我求求你,你就收我为徒吧。” “该来的还是来了。”玉清仙用手点了阿狗的脑袋,说,“小伙子,你起来,跟我走吧。” 玉清仙带着阿狗,回到了昆仑山脚的集市,落地后,玉清仙变成了一个樵夫模样的普通人。 “上仙,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阿狗问。 “你的原身还在客栈。我若是带着你的梦里开,三天后回不来,你的原身便腐烂了。”玉清仙说,“走吧,带上你的原身,跟我去‘玉虚宫’。” 阿狗在前,带着玉清仙到了客栈。老祁正站在柜台前,他看到阿狗后,立刻怒道:“小子,你又到处跑了,看我不打死你。” 老祁随手拿出一个棍子,就要打阿狗。阿狗忙闪身躲在玉清仙身后。老祁抬头,看到眼前的这个陌生的樵夫,问:“你谁啊?我教训我的伙计,你不要插手啊。” “我是他的邻居,你自然是不认识我了。他母亲病重了,要我喊他回家呢。”玉清仙说。 老祁用眼睛打量着玉清仙身后的阿狗,问:“你母亲真的快不行了?” 阿狗点点头,说:“我也是刚听邻居带来的消息。祁叔,对不起,我要回家了。” 老祁用手摸了摸下巴,说:“你小子孝心可嘉。我不能留你,让你做一个不孝子。” 说话间,老祁从身上摸出一些银子,递给阿狗说:“银子不多,你拿着,路上做些盘缠。你快去房间收拾收拾,回家吧。” 第四十三章东海之东 进屋后,阿狗看到自己的原身还在桌旁坐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陀螺,而桌上的陀螺虽然并未转动,但却立在了桌上。 阿狗回头看着玉清仙一眼,说:“仙人,你可以把我叫醒吗?” 玉清仙用手中浮尘在阿狗的头顶扫了过去,阿狗打了一个冷战,然后,他的梦醒了。 桌上的陀螺倒了下来。 阿狗从桌上爬起来,揉了揉迷离的眼睛,神情很是憔悴,像是并未睡好觉。不过,当阿狗看到站在门口的玉清仙后,他立刻想起了梦中所发生的事情。 “上仙,我们走吧。”阿狗怕玉清仙反悔不让自己去“玉虚宫”了,他收起陀螺,走到玉清仙身旁,催促说。 玉清仙自然是明白阿狗的担忧了,他笑了笑说:“不急,不急。你先收拾行李,我在这儿等你。” 阿狗带回来的衣服在被“四方鬼魅”追捕时已经丢掉了,他来到这里,老祈给他买了一件可以替换的衣服。所以,阿狗很简单的就把他要收拾的东西,那唯一一件的衣服包起来。 临行前,阿狗又和老祈道别了。老祁站在门口,望着阿狗,有些依依不舍。 阿狗觉得,自己是欺骗了老祈,心里有愧,眼睛不敢直视老祈。老祈还以为阿狗是过度的担忧他母亲的病情,所以才没有精神。 老祈拍了拍阿狗的肩膀,说:“阿狗啊,你是一个孝子,你的孝心一定会感动天地,你母亲也定会平安。到时候,你一定再来这里帮我干活啊。” 阿狗狠狠的点头。在他离家的时候,冯铁匠告诉他,世事险恶,人心叵测。可阿狗所遇到了人基本上都有着善良的心。 离开集市,到了荒郊。 玉清仙甩浮尘,地上便多了一把长剑,长剑缓缓的变大,玉清仙踩在剑上后,他招手让阿狗也上来。阿狗小心上来,紧紧的靠着玉清仙。 “走!!” 玉清仙轻生说道。 长剑平稳的飞行,很快阿狗就直上到云端了。看着脚底下软绵绵的白云,阿狗心里既紧张又兴奋。虽然,凤绫儿是教给他了“踏雪无痕”的轻功,但那只不过算是武功罢了,相比于“御剑飞行”,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小伙子,站稳了。我要加速了。”玉清仙说。 玉清仙的话音未落,长剑像离了弦的剑,飞速的前进,阿狗只看到两旁的白云飞快的略过,他一阵的头晕目眩,阿狗忙用手拉着玉清仙的衣襟,好一会,阿狗才适应了快速的飞行。 阿狗平复了紧张的心情后,他低头下望,浮云下,是一个接着一个山峦,彼此的起伏不定。还没等阿狗看够,他们便来到了大海上方。 “上仙,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阿狗问。 “玉虚宫。”玉清仙回答。 阿狗当然知道他们是要去“玉虚宫”了,阿狗想要问的是“玉虚宫”到底在什么地上,难道是在着缥缈的大海上吗? “玉虚宫是海外三宫之一。”玉清仙说,“另外两个宫殿是太清宫和上清宫。当年,鸿钧老祖羽化后,在海外仙山建立了三个宫殿。除了玉虚宫外,其余的两个宫殿全都被妖魔毁坏了。唯有玉虚宫,在先师的维护下,逃离了妖魔的毁坏。” 顿了顿,玉清仙接着说:“上古,蚩尤叛乱,率领巫族围攻天庭,玉虚宫又一次的经历了战火的洗礼。后来,蚩尤被困,先师便把玉虚宫挪到了东海之东。” 对于仙魔间的争斗,阿狗并不感兴趣。他边听着玉清仙讲述,边观望脚下的美景。他们经过了三座山峰后,又飞行了一炷香,进入了一片缥缈之地,阿狗伸手触摸身旁像云又像雾的东西,给阿狗的感觉,这些东西很是湿滑,像触摸到泥鳅。 阿狗闻了闻自己的手,有一股甜甜的味道,像是在木蓉家时,木昇给他做的糯米糕。忍不住,阿狗抓过来一些,就要塞进嘴里,他已经好几顿没有吃饭,也确实的饿了。 玉清仙挥手把阿狗手里的东西给打掉。 “这是氤氲,不能吃。”玉清仙说。 阿狗不明白氤氲是何物,但玉清仙说了不能吃,他便把手里余下的氤氲给扔掉了。 “上仙,还有多久到玉虚宫啊?”阿狗问。 “前面就是了。”玉清仙话音未落,阿狗便隐隐的看到一丝的光亮。 渐渐的光芒越来越大了,照射的阿狗有些睁不开眼睛。 “小伙子,实在不行,你就闭上眼睛吧。”玉清仙说。 阿狗早就想闭上眼睛了,听了玉清仙的吩咐,闭上眼睛,但他并没有完全留了一条缝,透过眼缝,阿狗模模糊糊的看着下面蔚蓝的海水,并且,阿狗感觉到海风越来越大了,他甚至闻到了海水的腥味。 当强光过后,阿狗的眼睛可以睁开了。 “上仙,刚才是什么发射的光啊?”阿狗问。 “太一之光。”玉清仙淡淡的说,他并没有过多向阿狗解释‘太一之光’是怎么回事,阿狗心里是有些疑惑,但他没敢询问。 太阳贴着水面了,夕阳的余晖平撒在水面上,金光闪闪,海中波浪在夕阳的照射中,波光粼粼。正在阿狗欣赏海天一光时,一个大鸟从天的一边飞来,然后,用迅雷之势飞走了。 瞬间的出现消失,阿狗只是看到大鸟美丽的羽毛和金色的头冠。 “那是什么鸟啊?”阿狗问。 “凤凰。”玉清仙头也不回的说。 “真的有凤凰啊?” 阿狗张大了嘴巴,对于他来说,能够见到凤凰,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阿狗只是听“桃源村”的老人说,上古时期,有神兽凤凰和龙,但那是好几千的事情,现在已经没有人见到它们了。 阿狗想,自己若是回到“桃源村”,告诉木蓉,自己见过凤凰,木蓉一定会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撒谎。甚至于,阿狗都能够想到木蓉娇羞的样子了。 想到木蓉,阿狗的脸上禁不住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想到你的心上人了?”玉清仙说。 被玉清仙窥中了心事,阿狗有些羞赧。他挠挠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别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做了‘玉虚宫’的弟子,你便不能有儿女之情了。”玉清仙说,“该如何选择,你自己要拿捏清楚啊。” 玉清仙的话让阿狗陷入了两难。黑袍道人只是要他来找玉清仙修习“混元真气”,但他并没有告诉阿狗,做了“玉虚宫”的弟子不能有儿女之情这一说。难道,是要自己放弃木蓉吗? 阿狗舍不得。可是,若是不做“玉虚宫”的弟子,木蓉便要死了。二者相比较,阿狗坚定的选择了救木蓉,只要木蓉能够幸福,哪怕不能和自己在一起,自己也不会有任何的抱怨。 在阿狗思索间,他看到前方一个漂浮在半空的岛屿。岛屿下部是一片白茫茫的水气,下面的人抬头观望,定会认为是一片漂浮的白云。他们是再也想不到,白云之上,会是一座岛屿。 岛屿上有花草树木,并且还有潺潺的流水,不时,有奇怪的鸟儿从林中飞出,有的鸟两个脑袋,有的鸟没有翅膀,还有的鸟儿长着三个尾巴。 到了漂浮岛屿的上方,玉清仙带着阿狗下了剑。玉清仙挥动浮尘,长剑消失了。阿狗左右看看,全是花草树木,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玉虚宫”? 玉清仙在前面,带着阿狗行不多时,阿狗便看到朱栏白石的台阶,顺着台阶而上,两旁是绿树清溪,白石尽头,则是层楼突然耸立而起,崇阁巍峨,玉兰环绕,金碧辉煌,彩鹮璃头。 “好一个巍峨的牌坊。”阿狗心中禁不住低声呼叫。 但见牌坊上书三个大字:玉虚宫。两旁是一副对联:左边:混沌初分天朗地厚道始成。右边:鸿蒙未化阳明阴暗气方就。 阿狗站在玉虚宫前,忽然感受到一阵风声,他回头张望,一只白虎,赫然立在他的身后。不过,阿狗已经知道白虎是玉清仙的坐骑小花了,他便不再害怕了。 玉清仙用手拍了拍小花的额头,小花嘶叫一声,一个跳跃不见了。 “走吧。进了这道门,便是玉虚宫了。”玉清仙在前面带路,先跨进了玉虚宫的牌坊,阿狗跟在玉清仙身后,正要跨不过去,忽然,阿狗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道,用力的往后拉他。阿狗像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当阿狗从地上爬起来,他面前已经多了一个白胡子老道。这个人相貌和玉清仙相差不多,两人唯一的差别便是腰间的玉带。玉清仙的腰间是紫色的玉带,此人是褐色的玉带。 “掌门人,你回来了。”那人抱拳像玉清仙施礼。玉清仙微微颔额。 施礼后,那人随即像是变了一个人,没了之前的恭顺,立刻变得趾高气扬了。那人用手指着玉清仙的鼻子,朗声说道:“玉清师弟,不是坐师兄的说你,你现在是越来越没有仙人的样子了。你怎么能什么人都往‘玉虚宫’里带啊?” “师兄不知。我之所以带他来,是有个重要的原因。”玉清仙正要说下去。玉明真人大手一挥说:“你不要讲了,我知道你接下来要讲什么了。” 第四十四章风月宝鉴 作为“玉虚宫”的弟子,在修成仙人之前,是要化成凡人,下凡历练一段时间。 玉清仙下凡历练时,曾在大汉王朝,交往过一个叫郭淮的人做朋友。当然,说起来,这已经是一千年的事情,那个郭淮早就死了。因为郭淮生前讲义气,是个侠义之人,他死后被阎王封为小小的“枉生殿”的殿主。 生死由天定,枉死不枉生。“枉生殿”的人都是生前忠义,含冤而死之人。作为“枉生殿”的殿主,郭淮每日的工作就是接待一些冤死之人。让他们在阴间少受一些苦,及早的托生。 虽然郭淮的工作比较清闲,但他大小也算是一个小神了,比较自由。郭淮在一次神仙聚会时,遇到了玉清仙。两个人相见甚欢,再续前缘。并且,两个人都喜欢喝酒,自然就成了很好的酒友了。 前些日子,玉清仙又找郭淮饮酒,郭淮眉宇间有些愁容。 起初,郭淮不肯讲。郭淮越是不讲,玉清仙心里越是好奇。 两人喝了三天三夜的酒后,借着酒劲,玉清仙又问起郭淮的忧愁,郭淮沉默片刻,说:“嗨,其实说起来,这件事情和我没有一点关系。用句凡人的话说,我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你就别在我面前卖关子了。”玉清仙瞪了郭淮一眼说,“你要是不说出来你为什不高兴,我会好几百年都睡不着觉。” “是这样。前天,有一个叫云峥的来我“枉生殿”报道。他是一位铁骨铮铮的汉子。对于死亡,他有些不甘,或者说,他心里有些牵挂放不下。”郭淮顿了顿,说,“在我的追问下,云峥说他是被冤死。当然,他说,他并不惧怕死亡,他只是想不明白他怎么就死了。云峥说,他在人世上,应该还有一个孩子。他死了没有关系,那个孩子就成为孤儿了。” 后来,我查了档案,才知道这个云峥是有天大的冤屈。我很同情云峥,脑袋一热,就答应他我会帮他照顾那个孩子。你是知道,我就是阴曹地府中的一个小小的殿长,我是一点仙力都没有,哪有能力照顾那个孩子。可是,我已经答应云峥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我也不能收回去。这几日,我正为这件事情上火呢。 “我当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事情。”玉清仙用不屑一顾的眼光瞟了郭淮,拎起酒坛子,自顾的喝酒。 郭淮看着玉清仙,他脑海中顿时闪现一个念头。自己是没有仙力的小神,眼前的这位可是法力通天的仙人啊,若是能得到他的应诺,自己的心事也就解决了。 郭淮知道,运气真人是不收弟子的。所以,他就没有立刻提起此事。郭淮是一个劲的劝玉清仙喝酒,两个人你一坛子我一坛子,又喝了三天三夜。喝到最后,两个人都有些找不到北了。 当然,因为郭淮是有心事。他留了一分的酒力。看着东倒西歪的玉清仙,郭淮说:“玉清上仙,不是我当真你的面恭维你,我是说心里的话,你可算是三界中最厉害的仙人了。” 玉清仙摆着手,说:“可不许说这样的大话,我这点仙力在那些大仙面前不值一提。且不说别人,但就是东皇圣君和南帝圣君,咱这点仙力在他们面前,可就是不值一提了。” “他们是超脱三界外,不在红尘中了。咱不提他们。”郭淮说,“不讴歌,话又说回来,就算你的仙力不如他们,但你人品好啊。三界中,谁不知道,你可是最善良的仙人了。” 郭淮的这句话,很是让玉清仙受用。 当年,玉清仙的师傅,无上天尊在超脱三界前,之所以让玉清仙做“玉虚宫”掌门,便是因为玉清仙的善良。现在,郭淮又恭维玉清仙的善良,玉清仙听在耳朵里很是受用。比他多喝三坛子桃花酒都要舒服。 “要不我就喜欢和你说话了。就你还算是有眼光。”玉清仙用手指点着郭淮说。 “不光是我看出来了。整个三界的人都看出来了。”郭淮继续给玉清仙带高帽,说,“玉清老道,你这么善良的人,怎么能看到一个好人的孩子在凡间受苦,是不是?所以……” “所以,你要怎么样?”玉清仙问。 “不是我要怎么样?”郭淮说,“我又能怎么样啊?我又不会仙力,再说了,那个孩子又不是我的儿子,我也懒得管了。好了,咱们不提那个苦命的孩子了,咱们喝酒。” 郭淮举起酒坛子,玉清仙瞪了郭淮一眼。郭淮心里窃喜,他知道,玉清仙要上当了。 果真,玉清仙一把夺过郭淮手中的酒坛子,愤怒的说:“亏你还是个神呢。遇到这种事情,怎么能不管啊?” 随即,玉清仙拍了拍胸脯说:“你把那个孩子交给我,我把他带回‘玉虚宫‘。” 郭淮忙活了半天,等的就是玉清仙这句话。所以,当玉清仙说完,郭淮立刻同意了。 玉清仙酒醒后,才知道上了郭淮的当。凡人尚且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作为仙人,玉清仙当然更不能反悔了。只是,玉清仙也不打算就此作罢。 “我可以答应你带那个孩子回‘玉虚宫‘,但那个孩子若是自己不愿意来呢?”玉清仙是这样想,当他见到那个孩子,若是那孩子不提拜师的事情,自己就可以不把那孩子带回“玉虚宫”了。 “他自己若是不愿意来‘玉虚宫‘,便是和‘玉虚宫‘没有缘分了,怪不得你了。”郭淮说。 郭淮告诉了玉清仙,那个小孩子的头顶是有三个漩涡,凡人是看不到,只有神仙的天眼才能看到那孩子的三个漩涡。玉清仙见到阿狗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阿狗的头上是有三个漩涡,和郭淮说的位置一样。那时候,他就知道,阿狗是他要找的人了。这也是玉清仙为什么会引导阿狗说些其他的事情,而绝口不提“玉虚宫”。玉清仙是想着,只要阿狗自己不说来“玉虚宫”,自己便不用带着阿狗了,这样也不算违背了郭淮的意思。 只是,玉清仙万万没有想到,阿狗还会再次找到他。并且见到他后,并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要求玉清仙收他为徒。阿狗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玉清仙便是不能拒绝了。 “师兄,我是答应了郭淮。这个孩子便是我要找的人。现在,我找到了,若是不把他带回来,郭淮哪里我可是没法交代。”玉清仙说。 “一个个小小的游神,你犯得着和他交代吗?”玉明仙不屑的说,“师弟啊,你难道就没有发现这孩子很是古怪吗?” 玉清仙点点头,说:“我是觉得他有些古怪,可他毕竟是凡人之躯,在‘玉虚宫’修炼些时日,去除他身上的凡人气,便会清明了。” “师弟,你知道。我说的和这个无关。”玉明仙说,“好吧,我也不跟你过多的口舌了。咱们就用事实说话吧。” 话毕,玉明仙从身上拿出一面镜子。 在玉清仙和玉明仙讲话时,阿狗已经朝他们走来。阿狗并没有听清两人之前的讲话当玉清仙拿出铜镜时,阿狗不解的问:“真人,这是什么啊?” “风月宝鉴。”玉明仙说,“小子,你过来,让我用风月宝鉴看看你的真面目。” 玉明仙把铜镜放在阿狗胸前,铜镜内浮现一股黑气。玉清仙也围了过来,他看到铜镜内的黑气后,脸色顿时阴沉了。 玉明仙和玉清仙相互对视一眼。玉清仙叹了口气。似乎,他并未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 “师傅的预言恐怕是要到来了。”玉清仙说。 玉明仙点点头,说:“为了天下苍生的性命,也只有牺牲他了。” 玉清仙看了阿狗一眼。阿狗虽然不明白两人再说什么,但从玉清仙悲悯的眼神中,阿狗似乎预知道了自己命运。 “真人,你要杀我吗?”阿狗惊恐的问。 “我不是要杀你,是杀你体内的‘蚩尤元灵’。”玉清仙觉得,阿狗快要死了,在他临死之前,是要明白死的原因了。 “你老实交代,你是否见过屠寮?”玉明仙盯着阿狗,问。 阿狗摇摇头,一脸茫然的问:“屠寮是谁?” “师兄,他一个凡人,怎么会知道屠寮啊?”玉清仙说,“再者说了,屠寮现身也不可能用原身见人,他必定是化成其他人的模样,像是道士和和尚之类。” 听玉清仙说到道士,阿狗便想到了黑袍道人,他忙说:“上仙,我倒是见过一个黑袍道人。” “黑袍道人?”玉明仙眼睛一亮,说,“到底怎么回事?” 在两位上仙面前,阿狗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隐瞒了。他把自己第一次见到黑袍道人的过程以及第二次见到黑袍道人,木蓉怎么就昏迷了,全部告诉了两位上仙。 听了阿狗的话,两位上仙对视一眼。 玉明仙说:“这便是了。从一开始屠寮便盯上你了。他先是把‘蚩尤元灵’放在你的体内,然后在用魔力,把木蓉的灵魂封锁在白灵体内。继而,他又指引你来‘玉虚宫’,修习‘混元真气’。明着是为了就木蓉,实则,他是要用‘混元真气’养你体内的‘蚩尤元灵’。” “‘蚩尤元灵’是什么?”阿狗不解的问。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玉清仙说。 第四十五章混沌钟 洪荒年间,巫族当道。 后数千年,巫族势力渐渐衰弱。而此刻,妖族在东皇太一的率领下,渐成气候。以帝江为首的巫族,早就看不顺眼东皇的招摇之举了。 当时是,东皇太一的第十个孩子犯了天条,理应受天谴之刑。东皇太一有护子之心,在处罚自己的孩子时,下手轻了些。引起大巫夸父的不满。 后东皇得知此事,一怒之下,杀了夸父。 巫妖之战,一触即发了。 帝江率领十祖巫和东皇率领的十妖王在东海之滨,大战七七四十九年。结果,虽然东皇杀了帝江,但自己也是元气大伤,可谓是两败俱伤了。 巫族十族中仅有一族流离凡间九黎。 千年后,九黎出现了一位可以媲美上古大巫的巫师蚩尤。 蚩尤不甘偏于一偶,便挑拨关系,和人族轩辕在逐鹿进行了一场大战。 这次战斗中,因为有仙人的插手,轩辕大胜。兵败之际,蚩尤拼尽全力,打开了异界通道——之井,护送着自己的元灵和巫族残部到了异界。 巫族残部在异界存活千年,他们不甘落败,便自行修炼,后因各种原因,巫族的人都走火入魔了,异界也就变成了魔界。巫族残部自然也就成了魔都。 魔界中,群魔乱舞,相互攻讦。他们忙于自乱了,也无暇殃及凡间和天庭。三界中,近千年来,风调雨顺,因此相安无事。 后来,屠寮横空出世,他一统魔界,成了魔界的魔尊。屠寮的志向并不紧紧限于统领魔界。他还要率领魔界的众魔冲出魔界,反攻天庭,为他们所认为的当年蚩尤之败复仇。 玉清仙撵着胡须说:“屠寮统领魔界后,之所以没有立刻反攻天庭。他是在等待‘蚩尤元灵’的复苏。当‘蚩尤元灵’复苏后,他便会获得无上的魔力。到时候,三界中,恐怕没有人能够制服他了。” “若是让屠寮成了气候,整个凡间便会成为炼狱了。”玉明仙说,“所以,我们决定,我们要收服了‘蚩尤元灵’,没有了‘蚩尤元灵’,屠寮便不能兴风作浪了。小伙子,为了降服‘蚩尤元灵’,只有委屈你了。” 阿狗听懂两位真人的话了。他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既然是阻止屠寮做坏事,阿狗觉得,自己也应该支持他们了。 “我相信两位上仙的话。”阿狗说,“我虽然没有见过屠寮做坏事的样子。可我看到黑袍道人,我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人。” “小伙子,你当真这么想。实在太好了。”玉明仙看着玉清仙说,“师弟,小兄弟如此深明大义。你还不快点动手啊。” 玉清仙看着阿狗,再三的询问:“你真的想好了,要牺牲自己吗?” 阿狗点点头,说:“我可以牺牲自己。” 听了阿狗的话,玉清仙很是感动。他想不到,像阿狗这样小小的年纪,竟然有如此舍己为人的精神。 阿狗自己也想不到,他随口一答应,便是让自己送命了。因为阿狗并不知道牺牲就是死的意思。 阿狗怕死,如果玉清仙把牺牲换成死,阿狗一定会拒绝,并且掉头就跑。并非他没有爱心。他是不会为了不想干的人而让自己死去。 他的性命只属于木蓉。 所以,阿狗和玉清仙之间是产生了误会。而对于阿狗来说,这个误会是致命的。 玉清仙拿出了一个小铃铛,随后,玉清仙吧小铃铛扔出去,小铃铛在半空中变成了一个钟。 书中交代,这个钟可不是一般的钟。它可是随着盘古开天辟地而生成的天地间第一样法宝,名为“混沌钟”。此钟上可收天地精华,下课降服妖魔。 对着“混沌钟”,玉清仙嘴里念念有词,阿狗仰头,看到“混沌钟”开始发光,整个光就照射着自己,阿狗整个忽然变得焦躁了。他体内仿佛也有一道光,和外面的这道光交相呼应。 而在玉清仙和玉明仙的眼中,阿狗身子忽明忽暗,阿狗的脸也一会是个稚嫩的孩子,一会是个凶狠的男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混沌钟”发出的光忙越来越亮,阿狗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人撕裂了般,其中的疼痛,无法用语言形容。 “玉清老儿,小小的’混沌钟’困不住蚩尤元灵,识相的就快点收起你的‘混沌钟’,不然,等本尊杀到‘玉虚宫’时,本尊让你的‘玉虚宫’血流成河。” 一个声音从八方飘来,像是来自异界,带着腐烂和阴森的气息。 玉清仙知道,说话的是屠寥。他是利用“上古传音术”,穿过三界,直达九天。 “屠寥,你身为魔头,不洁身自好,时刻想着搅动魔界叛乱,你就不怕遭受天谴吗?”玉清仙怒道。 “天谴?哈哈……” 屠寥的笑声惊动了九天的流云。 “盘古之初,天地未分。说来天地本是一体,后来,天却被你们这些自认为是正义的仙人和神人霸占。而我等妖人魔人却只能困在阴暗潮湿的地下。这是何其的不公。本尊出现,便是要打破不公,让三界中妖魔重返天庭,……” “你这是痴人说梦。”不等屠寥的话,明玉真人怒道,“就你那点魔力,还想打到有天庭?你也太小看我们这些仙人了吧。当年,若不是先师手下留情,会有你们现在的魔界?你修炼千年,身上的魔力来之不易。你却不知珍惜,非要逆天而行。等我把你的杀了,你就知道逆天的代价了。” “玉明老匹夫,你少恐吓本尊。”听了玉明的话,屠寥并不生气。他依旧用一种不阴不阳的口气,说,“本尊是要自知之明。本尊当前的魔力,尚且不足。但等到‘蚩尤元灵‘醒来,本尊便会获得无上的魔力了。” “你简直是痴人说梦。”玉明仙说,“我知道了你要借用‘蚩尤元灵‘增进魔力,我还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你以为,你凭‘混沌钟‘就能降服了‘蚩尤元灵‘吗?哈哈……”屠寥大笑道,“玉明,不自量力的人不是本尊,是你吧。” 屠寥的话音刚落,玉明就听到一声震天的爆炸。然后,他就看到“混沌钟”灰飞烟灭了。 玉明仙大骇。 同样被吓到的还有玉清仙。 “混沌钟”可谓是“玉虚宫”的镇店之宝了。怎么就忽然爆炸了。玉清仙和玉明仙相互看了一眼,都是面面相觑。 “怎么样?玉明老匹夫,本尊没有骗你吧。”她屠寥得意的说,“这小子,天命异常,万年不遇。本尊可是寻找了数百年,才找到他这么奇怪的命格。不然,本尊怎么会把‘蚩尤元灵‘寄存在他的体内。” 顿了顿,蚩尤屠寥接着说:“话不多说了。这个孩子,我已经给你们送来,你们就好生的照看吧。等三年五载后,我自来去‘蚩尤元灵‘。” 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事情,阿狗是一无所知。 她只觉得自己先是全身炙热,然后整个人要被四分五裂了。再后来,他就失去了意识。 然后,当他恢复意识时,他正在地上躺着,玉清仙和玉明仙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阿狗。阿狗从地上爬起来,他的头有点痛,阿狗用手揉了揉脑袋,迷迷糊糊的问:“上仙,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啊?” 玉清仙没有搭理阿狗,他看着玉明仙,说:“师兄,你还记得我刚才和你说的事情吗?我觉得,郭淮应该知道这小子的来历。” 玉明仙点点头,说:“‘连‘混沌钟‘都奈何不了他,这小子当真是有些来头了。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找郭淮,弄明白其中的缘由后,要在最快的时间想到解决的办法。‘蚩尤元灵‘在他体内一天天的变大,咱们要尽快控制住‘蚩尤元灵‘”。 玉清仙是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他辞别玉明仙后,便带着阿狗去找郭淮了。 为了尽快的见到郭淮,玉清仙已经不御剑飞行了。而是用意念飞行。相比于御剑飞行,用意念飞行是更高的境界。只有修道成仙的人才能做到。 在阿狗看来,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跟着玉清仙便从东海之东来到了‘枉生殿‘。 玉清仙看到郭淮时,郭淮正在喝酒呢。并不是玉清仙来的巧了,赶上郭淮喝酒。而是郭淮喝酒的日子太过频繁,几乎是玉清仙每次见到郭淮,郭淮都在喝酒。 “玉清,你的鼻子真够尖的,我可是刚打开酒坛子,你就闻着酒味来了?”郭淮似乎是怕玉清仙喝了他的酒,忙吧酒坛子拦在怀里。 玉清仙从空中弥漫的酒香中猜出郭淮喝的是“千年之恋”。在三界,王母酿造的“千年之恋”可是三宝中的第一宝呢。 郭淮一个小小的下界之神,怎么会有“千年之恋”?玉清仙很是好奇。如果不是他所来找郭淮的事情重大,他便是要询问个清楚了。但现在,玉清仙是有要事缠身,他便把心中的好奇给压下去了。 “你快把酒坛子给我藏起来。”玉清仙忍着说,“我这次来不是找你喝酒。我是有重要的事情问你。” 第四十六章天道变 郭淮怔怔的看着玉清仙,像是从未见过此人。 就郭淮对玉清仙的了解,玉清仙可是嗜酒如命。尤其是遇到如此难得的好酒。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玉清仙说,“我还是那个嗜酒如命的仙人。不过,此事真的太过重要。若是不能及时的处理,恐怕会引起三界的骚乱。到时候,尤其是凡间,将会成为炼狱了。” 郭淮虽喜欢开玩笑,但他并非是不知轻重之人。见玉清仙一再的说的如此之严肃。郭淮也就把酒坛子放在一旁。 此刻,郭淮看到玉清身旁的阿狗。郭淮拿眼镜上下打量着阿狗,眼睛里放着光。 “真人,这小子看着有那么一点眼熟啊?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啊?”郭淮绕着阿狗转了一圈。 玉清仙摇摇头,说:“你没有见过他。不过,你见过他父亲。” 听到玉清仙谈起父亲,阿狗抬头看着玉清仙,不解的问:“上仙,我爹只是个铁匠,从未离开过‘桃源村’,你们怎么见过我父亲啊?” 玉清仙和郭淮对视一眼,玉清仙用两人才能听懂的语言说:“天机未到,不可泄露。” 听了玉清仙的话,郭淮也立刻走到阿狗身旁,提拉着阿狗的手,绕着阿狗转了一圈,惊喜的说:“像,实在是太像了。” “你让我见见那个人。”玉清仙说。 郭淮知道玉清仙是要见谁。他忽然面有难色了。 郭淮犹豫了片刻,说:“恐怕你要白来一趟了。昨日,也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伙妖魔,把我的‘枉生殿‘给砸了。里面的信息档案全都丢失了。你别看我在喝酒,我是借酒浇愁呢。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向阎王交差呢。” 玉清仙知道,定是屠寥先他他一步,把“枉生殿”给毁了。为的便是不让他查到阿狗的身世。屠寥如此大费周章,便更能说明阿狗的身世异样了。 离开“枉生殿”,玉清仙便带着阿狗去了“三生阁”。 “三生阁”的阁主长流生号称是三界中最无所不知之人。当然,见长流生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绕是玉清仙这样的大仙,长流生也不会买他面子。 “你的这个问题我也解释不了。”长流生摸着玉清仙送给他的玉带,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你关于‘混沌钟‘你所不知道的事情。” “混沌钟可是我‘玉虚宫‘的法宝,我会有不知道的事情?”玉清仙问。 长流生瞟了玉清仙一眼,躺在我卧榻上,懒洋洋的说:“我是好心要帮你。好吧,既然你这么自负,我就什么都不说了。好走,不送。” “长流生,你为了一些营营小利,为一些妖魔提供了不少的信息。你别以为,你的‘三生阁‘脱离了三界,天条就不能惩治你了。”玉清仙摇摇头,叹了口气说,“我走了,你可别后悔啊。” 长流生是个买卖人,更是个实在人。玉清仙的话让他知道了事情的利害得失。他忙拉住玉清仙,陪笑道:“真人,你可是九天上仙,哪能和我一个不入三界的小人一般见识啊。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混沌钟‘的隐秘。” 长流生朝着一个凳子指了指,那凳子移到跟前。他扶着玉清仙坐下,阿狗则立在玉清仙的身边。长流生用手捻着头发,寻思了片刻,说:“‘混沌钟‘诞生于盘古开天之时,是一件地地道道的上古神器。先是,盘古用‘混沌钟‘清理三界浊物。盘古羽化后,‘混沌钟‘被你们‘玉虚宫‘所得。” 顿了顿,长流生问:“上仙你可知道‘混沌钟‘名字的来历吗?” “‘混沌钟‘诞生于天地混沌之时,自然是以此命名了。”玉清说。 长流生摇摇头,说:“上仙,这便是我所说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混沌钟之所以取名为混沌,在于它所取到的作用化混沌,正清明。” 对于长流生的这番话,玉清仙很是认同。因为他所知道的混沌钟便是如此。这也是玉清仙为何要用“混沌钟”收服“蚩尤元灵”呢。 “你说的这些我也都知道。”玉清仙说,“长流生,你的‘三生阁’也是徒有虚名啊。” 玉清讽刺的话并未激怒长流生。长流生笑了笑说:“上仙若是认为我的本领有限,‘三生阁’的大门敞开,上仙现在就可以离开。上仙若是想知道‘混沌钟’湮灭的原因,便安心的坐下来,听我慢慢的讲述,可否?” 长流生的话触动了玉清。玉清的心立刻沉了下来。 作为上仙,首先是要心底清明。以为,玉清都是遇事不急,处乱不惊。只是,“混沌钟”是“玉虚宫”镇宫之宝,玉清觉得,“混沌钟”不能在自己手中无缘无故的毁掉。否则,他也无法向他师傅交代。 “你接着说。”玉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长流生把目光转向了阿狗。他款步来到阿狗跟前,绕着阿狗走了一圈。又把目光转向了玉清仙。说:“上仙难道就没有发现这小子的不同之处?” 玉清仙说:“我是知道他和常人很是不同。不然,屠寮也不会把‘蚩尤元灵’放在他身上了。只是,我并未看出他身上不同因何而生。实不相瞒,我师兄用‘风月宝鉴’也未能观察到此人的怪异之处。” “上仙是在只顾得在九天之上,逍遥快乐了,而不关心人间的疾苦了。”长流生说。 对于一个仙人,首要的职责是维护凡间的安稳。所以,长流生的这番话对于玉清来说,很难听。可玉清并没有反驳,因为长流生说的都是事实。玉清听了长流生的话,反而自我反省了,他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是贪恋杯中之物,而无暇凡间俗事了。 “对于你的指责,我接受。”玉清说。 “上仙误会,我并非指责上仙。我只是陈述凡间实情。”长流生说,“上仙可知凡间所处何年何代吗?” 玉清掐指算了算,说:“凡间此刻正是黑齿国宣正十三年。” “十三年前,黑齿国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上仙可知?”长流生接着问。 玉清想了想,十三年前,他正和郭淮在东海之东饮酒呢。他哪里知道凡间的事情啊。 “十三年前,黑齿国的老国王去世,老国王把王位传给了他的孙子,是为道明帝。只是,老国王的第四个儿子齐王,也就是道明帝的叔叔公然起兵谋反,还美其名曰‘靖难’。道明帝只是一个孩童,哪里是他叔叔的对手齐王举兵三年,攻克了京师,杀死了道明帝,自立为皇帝,是为宣帝。” 顿了顿,长流生接着说:“天下之事,讲究一个理,更讲究一个正。是以,凡人才会相信邪不胜正,才会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可现在的时代,却是邪胜正了。一个逆贼,做了皇帝。天下的百姓都要臣服这个暴君。如此,凡间能有清明?” “天地本是阴阳二气交织而成。”玉清仙接着说,“有时候,阳气胜于阴气,凡间便会出现清明之君,比如汉之文帝景,唐之太宗,宋之仁宗。有时候,阴气胜于阳气,凡间便会出现暴戾之君。比如商之纣王,周之幽王,隋之杨广。天地之道,在于一个变字。虽然我很希望凡间都是清明的君主统治,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二用手中的仙术改变天之道。因为天之道改了,天地便不复存在了。” “你说的那个道我明白。但是,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长流生说,“你说的纣王,幽王,以及杨广,他们是暴君,他们是坏人。但他们的坏是天道变动中必然产生的坏人。可是,宣帝和他们不同。老国王用了十年的时间,推翻残酷统治,建立了黑齿国。按照天道,黑齿国是有五十年的清明。现在,老国王刚死,宣帝继位了,天道所定的清明忽然终止了?上仙不觉得奇怪啊?” 玉清仙寻思片刻,说,“如此听你说来,倒真是有些奇怪了。” “屠寮统帅魔界已经上千年了。为什么会在此刻想要攻打天庭?”长流生说,“这当然不是屠寮的心血来潮。而是屠寮意识到当前的凡间,正是开天辟地以来,最为至暗的时期。至暗将至,万劫不复。” “至暗将至,万劫不复。” 听了长流生的这番话,玉清仙惊起了一身的冷汗。他忙站起身,冲长流生行礼,说:“惭愧,惭愧。我身为上仙,却不知凡间疾苦,更不知道凡间的至暗之期。我愧对三界众生。” “天道已变,上仙也无能为力了。”长流生用眼睛盯着阿狗,说,“现在,能控制凡间群魔乱舞,避免让凡间变成炼狱之人恐怕就是这个孩子了。” 玉清仙摇摇头,说:“屠寮在这孩子体内放置了‘蚩尤元灵’。若是让‘蚩尤元灵’复活,三界真的就成炼狱了。我正想着要不要处死这个孩子呢。” “上仙,你的‘混沌钟’都被这个孩子给震碎了。你觉得,你还能处死这个孩子吗?”长流生反问。 长流生的话让玉清觉得很是惭愧。不过,他现在也顾不得难堪了。忙说:“这孩子不死,三界不安生啊。” 鬼吹灯 第四十七章上墨山 “错!”玉清仙的话音刚落,长流生便毫不留情面的否决道,“这孩子若是死了,三界生灵才不得安生。” 听了长流生的话,玉清又重新审视阿狗。在他眼中,阿狗依然是平淡无奇。 长流生看出玉清心中的疑惑。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上仙,请随我进去吧。” 玉清仙移步进了里屋,长流生在玉清身后,大手一挥,一道厚重的铁门缓缓开启。 铁门内是一个长长的通道,玉清仙扭头看着长流生。长流生大步的向前,玉清仙心中狐疑,但也只有跟在长流生身后。通道尽头,又是一个大铁门。长流生打开铁门,又是一个很大的房间, 房间里挂满了不同的眼睛,有三角眼,有丹凤眼。还有的眼睛其眼珠子是天蓝色。 玉清仙活了数千年,好歹也算是见过世面了。可当他看到满屋子的眼睛时,他依然被面前的景象给惊住了。长流生像是预料到玉清仙的惊讶表现,他淡淡的说:“除了我之外,上仙可是第一个来此房间的人。” “你为什么领我来这里?”玉清仙问。 “我怕上仙不相信我的话。”长流生说,“上仙的仙力虽超出我许多,但对于三界中的事情,我知道的比上仙多。” 玉清仙扭头看着阿狗。阿狗一脸的平静,对于房间里的这些东西,阿狗并不吃惊。玉清仙看着长流生,问:“他看不到?” “他能看到,但他看到的不是眼睛。”长流生说,“阿狗是凡人,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事物的现象,而不能看清事物的本质。” 玉清仙用手拍了怕阿狗的肩膀,问:“小伙子,你看到了什么?” “圆球。”阿狗说,“上仙,这里好多圆球啊?一个挨着一个,房间里全是圆球。” 阿狗不只是看到了圆球,他还看到了圆球发出的光芒。圆球的大小虽然差不多,但所发出的光不一样。阿狗想到了造梦者让他看到了装着梦的各式各样的瓶子。难道,自己看到也是长流生收集的梦吗? 当然,如果长流生告诉阿狗,他眼前发光的圆球是一个个的人的眼睛,阿狗肯定会吓得昏过去。 “凡人有凡人的好处,看不到事物的本质,便会少了很多的烦恼。”长流生说。 玉清仙倒是同意长流生的这句话。凡间的人,争先恐后要修仙。他们认为,修仙后,便可以了却红尘中的烦恼。实则不然,成仙后,因为看问题更透彻了,烦恼也就更多了。 若是把凡人比作是洞穴里只能看到影子的人,仙人则是能够看到光源的人。 长流生从众多的眼睛中,取下一个闪着红光的眼睛。他把眼睛托在手上,用另一只手从眼睛上抚过去,玉清仙便看到眼睛里闪现了一幕幕关于阿狗的场景。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长流生收起眼睛,说:“上仙,你现在明白我的话了吧。” 玉清仙看着长流生手中的眼睛,问:“这是谁的眼睛?” “一个女人的眼睛。”长流生说,“这个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小子是拥有‘先天之怨’的人。他不能死。” 玉清仙点头,说:“我明白屠寮为什么要把‘蚩尤元灵’放在他身上了。如果,‘蚩尤元灵’吸收了他身上的‘先天之怨’,恐怕整个三界中都不会有人能控制住屠寮了。” “屠寮利用的便是他身上的怨气。若是,上仙想办法化解了他身上的怨气。屠寮的计谋便落空了,不是吗?”长流生说。 长流生说完,玉清仙摸着胡须沉吟片刻,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去处。或许,那个人可以帮助这小子去处他身上的怨气。” 长流生寻思了片刻,说:“你要送这小子去墨山?” 玉清仙点头,说:“墨山派处事宗旨是要兼爱非攻,天下大同。我是要用墨山派的兼爱的精神感化这小子。” “墨山派确实是一个很理想的去处。墨行子这个人,在凡间的诸多修仙的门派中,他为人正直,让他跟在墨行子身边,应该可以化解他身上的戾气。” 辞别长流生,玉清仙便带着阿狗去墨山了。 长流生和玉清仙的谈话他都听到了。阿狗并不想去墨山,因为他来昆仑的目的就是要拜玉清仙为师,让玉清仙传授他“混元真气”,然后,他好去救木蓉。至于修习法术,并非阿狗的本意。 是以,在去墨山的路上,阿狗的情绪很是低落。 “你先去墨山,若是三两年,你身上的戾气消除了,我自然招你回‘玉虚宫’。”玉清仙说,“你身上的戾气太重。现在不适合修习‘混元真气’。” “三年后,上仙真的要传授我‘混元真气’吗?”阿狗看着玉清仙,认真的问。 玉清仙用手摸了摸阿狗的小脑袋,说:“上天皆有好生之德。若是能救木蓉,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玉清仙的话让阿狗的心暂时的放下了。他跟着玉清仙,半天的时间,便到了墨山山脚。 “你自己上去吧。我就不去了。”玉清仙说。 “为什么?”阿狗问。 “我是上仙。上仙有上仙的处事准则,便是不能干涉凡人的生活。不能随便的现身在凡人面前。”玉清仙说,“我已经在墨行子梦里托话给他了,让他收你为弟子。” “上仙,三年后,你一定来找我啊。”阿狗怕玉清仙忘记了,说。 “你要跟着墨行子好好的修炼。三年内,争取把你身上的戾气化解了。到时候,我自然就来找你了。” 阿狗点点头。然后,他就看着玉清仙的身子缓缓的生气,玉清仙向阿狗挥手作别后,瞬间就消失了。对着玉清仙离去方向磕了一个头。 整理好心情,阿狗便动身上墨山了。 和昆仑相比,墨山算不上高大,也算不上崇峻。墨山的唯一的不同,便是它的灵秀。阿狗觉得,墨山的每一棵树,每一个干竹子都是带有灵气。 行不到半山腰,绕过一个山峰,阿狗忽然进入了云海。他身旁都是漂浮着白云,尽管阿狗跟着玉清仙去“玉虚宫”,他是见过了白云,可阿狗依然被这里的仙气所吸引了。 在阿狗流连忘记赶路之际,他忽然听到一个呵斥之声。 “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话音未落,从云海走出一少年,年龄和阿狗相仿,个头也和阿狗相仿。少年身着青衫,手里拿着一把长剑,脚踏白云,疾步而来。 阿狗忙冲少年抱拳说:“敢问你是墨山弟子吗?” 少年用眼睛打量着阿狗后,傲然的说:“我是墨山弟子张风。你是谁?来这里按什么?” “我叫阿狗。”阿狗说,“我来这里是找墨行子。” 阿狗没有任何的江湖经历,既然不知道像他这样的年轻人,是不能随便呼喊别人的姓名。尤其是在墨山弟子面前,阿狗直呼墨行子的名字,对于墨山弟子来说,阿狗的行为可是挑衅墨山派。 “混账东西,你竟敢直呼掌门人的名字?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张风说,“我看你贼眉鼠眼,来这里定然没有好事情。正好被我遇到,也算是你时运不济了。今日,我就替掌门人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话毕,张风拔出长剑,他用剑指着阿狗,嘴里默默念着咒语。随即,张风的剑尖射出一道火光。火舌染着了阿狗的衣服。阿狗忙躺在地上打滚,好一会,他才把身上的火给弄灭。 看着阿狗狼狈的样子,张风在一旁早就笑的是前仰后合了。 “哈哈!!就你这幅熊样,还敢来墨山滋事?我看你就是个傻子?”张风用手指着阿狗,大笑说。 “张师弟,我让你巡山呢。你在这些笑什么啊?”有一个墨山弟子从云海总走了过来。 “陈师兄,有个傻子来咱们墨山,我正捉弄他呢。”张风说。 “张师弟,不是师兄又要训斥你了。这事你做的太不对了。”那人说,“师傅平时都是怎么教导我们?我们是墨山门人,我们的职责是维护世界的和平。我们要有一个爱天下人的心。傻子也是人,你不说爱他们,你怎么可以羞辱他们啊?”那人边说话便来到了张风跟前。 而阿狗也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衣服已经被烧的到处是洞。他刚才在地上打滚,有些你把粘在了他的脸上,很是狼狈。 阿狗本想向张风解释自己来墨山的目的。他一抬头,看到张风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并且,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陈风。 看到陈风,阿狗是吃了一惊。 陈风看到阿狗,同样是吃了一惊。 吃惊后,阿狗心里乐开了花,他觉得,见到熟人了,便好说话了。 陈风在吃惊后,很快就变得高兴了。他高兴,当然是因为是在阿狗最狼狈的时候看到了阿狗。一个人,能在自己的讨厌的人狼狈是看到其狼狈的状态,也算是人生中的一大乐事了。 阿狗看到陈风冲着他笑,他以为是两个要好的人久别重逢的喜悦。殊不知,陈风的笑里满满的嘲讽和落井下石。 阿狗并不知道,陈风早就把他当成最讨厌的人了。 陈风和凤绫儿回到墨山后,凤绫儿对陈风的态度就越来越淡了。陈风觉得,他和凤绫儿之间,横着一个人,那个人便是阿狗。 第四十八章无底洞 “陈小道长,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阿狗遇到陈风,便像是他乡遇故知般的欢喜。不由自主,阿狗边说话边走向前,若不是陈风把他推开,他都要向前抱住陈风了。 “你快像这位道长解释解释,我不是坏人。”阿狗满怀希望的看着陈风。 对于阿狗的热忱,陈风是冷眼相对。 陈风绕着阿狗转了一圈,他用鄙夷的眼神打量着阿狗。阿狗一时被陈风看的有些手足无措了。他站在原地,像个呆子,或者是一个物件,任凭陈风打量。 “我认识你吗?”陈风反问道,“看你浑身破破烂烂,倒像是山下的乞丐。” “师兄,我就说这小子就是乞丐。”张风说,“我刚才看到他时他正缩头缩脑的朝山上张望了。掌管膳食的师傅说了,最近厨房里老有东西不见,我想定和这小子脱不了干系。” “我不是小偷。” 阿狗听到墨山的两个道人把自己当成了小偷讨论,他忙大声辩驳说,“我是奉了上仙的命令,来这里见墨行子掌门人呢。你们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跟着你们去见掌门人。”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就你这样还想见掌门人?”陈风怒道,“我早就看出来,你小子油头滑面了。只是师姐不相信我的话。若不是师姐揽着,我早就教训你了。” “师兄,你早就认识他了?”张风问。 陈风看到阿狗后,心里满是因嫉妒而起的怒火,他说话时,因为愤怒蒙蔽的心智,把一些不该说的话说了出来,陈风听张风询问,他忙说:“我有说认识他吗?我怎么可能认识他啊?师弟,你听错了吧。” “陈小道长,咱们可是在吴镇见过面啊。怎么?难道你忘了吗?” 阿狗觉得,陈风隐藏他们相见的事实,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阿狗虽然老实,但他不是傻子。通过陈风的谈话,阿狗已经知道,自己是不能指望陈风帮自己了。因为陈风不再是自己的恩人,而是仇人了。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和陈风结仇?阿狗是怎么都想不出来。 陈风越是极力的否定他们相见的事情,阿狗越是要说出来。 果然,阿狗的话把陈风给激怒了。陈风向前一步,攥住阿狗的衣领,恶狠狠的说:“你小子要是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师兄,你没事吧?”张风在一旁看到情绪激扬的陈风,问。 “没事。”陈风松开阿狗,转头冲着张风笑了笑,然后,用手拍了自己的脑门,说,“我差点忘记了。我当真是见过这小子呢。” “你见过他?”张风睁大眼睛。因为他很想知道陈风之前为什么要对他撒谎?“可是,师兄你刚才还说,你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呢。” “我当时见他时,他穿着很是干净。他现在蒙头垢面,我一时没有认出来。”陈风说,“再者说了,他当时可是面目可曾,凶神恶煞一般。我和师姐都差点找了他的道。所以,我没想到眼前这个乞丐就是小恶魔。” 凭空的被人诬赖为小恶魔,阿狗有些哭笑不得。 “陈小道长,你说话可是得有根据啊?”阿狗说,“我怎么就成了你口中的小恶魔了?” “我当然不会胡说了。”陈风并没有看阿狗,而是看着张风说,“张师弟,你是知道,我和师姐奉了掌门师傅的命令,下山捉拿鸡妖。” 张风点点头,说:“我早就知道了。不过,你和师姐不是早就把鸡妖捉住了吗?” “我要说的是我师姐在捉到鸡妖回来的路上,也就是这小子所说的在吴镇,我遇到了他。当时,并不是他一个人。” “他还有同伴吗?”张风问。 “也可以说是同伴。但不是人,而是一个九尾狐。”陈风转向阿狗说,“小子,你老实交代。当时你是不是带着一条九尾狐。” 阿狗知道,陈风说的是白灵。他觉得,自己带着白灵这件事情凤绫儿也是知道,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阿狗就点点头,承认了。 “师弟,你看我没有骗你把。”陈风说,“当时就是他从中作梗,才让九尾狐跑掉了。像他这种帮助妖孽的人,可是极大的恶人,他怎么能进墨山,玷污墨山的轻灵之气。” 陈风的话张风是非常的认同。阿狗虽然不是妖孽,但他是帮助了妖,按照墨山的门规,阿狗也就是个妖人了。像阿狗这样的人,是不能去墨山。 “师兄,你说怎么处置他啊?”张风问。 陈风想了想,说:“像他这样的人,死有余辜。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给杀了。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师弟,你就得怎么样?” 听了陈风的话,张风有些犹豫。他是墨山弟子,降妖伏魔是他的职责,若是在他眼前站着的不是人,而是妖魔,他张风会毫不犹豫的把阿狗杀了。 但是,阿狗虽坏,但他是人。张风还从没杀过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听从陈风的话,把阿狗给杀了。 看到张风犹豫不决,陈风有些不高兴了。 “怎么?师弟。你也要同情这样的恶人吗?”陈风冷冷的问。 “当然不是了。”张风说,“只是,……” “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的心里所想。” 陈风忙打断张风的话,冷冷的说,“这样好了。这件事情你不用动手。一切由我来解决。你只管在后面跟着我就是。日后,万一掌门人知道这件事情,也与你无关。” 陈风之所以要张风跟着自己,他是想拉着张风下水。因为张风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就不能抽身事外了。 而陈风之所以要对阿狗痛下杀心,是因为他觉得,若是让阿狗上了墨山,自己和师姐的关系将会更远了。 为了师姐,陈风认为自己可以做任何事情,当然也包括杀人了。 陈风和张风两个人的谈话,阿狗都听在耳朵里。起初,阿狗觉得,陈风只是讨厌自己罢了。他绝对想不到陈风竟然会讨厌到要杀了自己。 阿狗不想死,他更不能死。所以,在他得知陈风要下了决定要杀他时,阿狗转身便跑。 阿狗一个凡人,怎么可能跑得过陈风啊。不多时,阿狗就被陈风捉住了。陈风对着阿狗念了两句咒语,阿狗的脚就像被绳子绑住了。不能动弹。 这时,张风也已经走了过来。 “我没有做坏事,你们凭什么就要杀了我啊?”阿狗大声的说,“我是被人冤枉了,我要见你们的掌门人。” 陈风拿出一个手帕,把阿狗的嘴巴给堵上。随后,陈风冲张风使了一个眼神说:“张师弟,搭把手吧。” 张风本是想拒绝陈风。可当他的眼睛和陈风的眼睛相遇时,张风感觉到了陈风眼神中的杀气。有那么一瞬间,张风妥协了。 “师兄,你要我做什么?”张风问。 陈风用手指着地上躺着的阿狗,说:“张师弟,咱们两个把他抬头‘无底洞’去。哪里偏僻,并且是个不祥的地方,咱们就在哪里把他杀了。这样,也就不会玷污了咱们墨山的轻灵之气了。” 张风来了墨山有五年了,关于“无底洞”,他是从同门的师兄弟的口中听到,“无底洞”是墨山的一个禁地。没有掌门人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无底洞”。 至于墨山掌门为什么要发布这么一个禁令,是因为不得已而为之。曾经,也就是在禁令没有颁布之前,曾有很多的墨山弟子去了“无底洞”。 传说,凡间有两个地方可以通天,一个是昆仑山的“通天塔”,另一个则是墨山的“无底洞”了。墨山的弟子们,大多数的人来墨山修行的目的是能够成仙。现在,有那么一个地方,可是直达天庭,对于那些一心想要成仙的凡人来说,此中的引诱是巨大的。 而那些去了“无底洞”的人,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没有下场。 有人说,那些人真的到了天庭,还有人说,那些人下到了魔界。不管是什么结果,去过的人都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墨行子做了墨山的掌门人,他才颁布了一道掌门令,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无底洞”。并且,为了阻止人们的进入,墨行子还用法术封印了。 现在,陈风竟然提议要去“无底洞”,张风是吓的两腿打颤,脊梁骨后冒出一股冷汗。 “师兄,我胆子小,你别拿我开玩笑了。”张风说。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陈风很认真的说,“你也知道那些传说了。传说毕竟只是传说,我倒是想看看,这些真正靠近‘无底洞’的人是不是就真的凭空消失了。正好,咱们现在就用这个乞丐做个试验。难道,你不想知道其中的结果吗?” 张风本想说他是不想知道其中的结果,可当他看到陈风冷冷的眼神时,他把快要说出口的话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师兄,我听你的安排。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了。”张风说。 陈风冲张风笑了笑,说:“这才是我的好师弟,咱们抬着他走吧。” 第四十九章触犯门规 张风和陈风两个人,抬着阿狗,走走停停,山势越来越陡峭了。 阿狗在两个人的背上,只觉得两个人是向山下走。但是,他们走的方向并不是上山来时的方向。看来,上墨山的路并不止一条,阿狗心想。 四周的景象渐渐稀疏了,阿狗闻到了淡淡的腥味,像是被放臭了的鱼。随着时间的推移,腥臭味也越来越重了。 张风似乎也受不了腥臭的气味。他停下来,用手捂着鼻子,说:“师兄,咱们真的要去那个地方吗?” 陈风瞟了张风一眼,冷冷的说:“怎么?你反悔了?” 张风忙摇头说:“师兄,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那个地方太邪气了,就凭咱们两个修为,去了那个地方,万一遇到意外,咱们恐怕无以应对。” 陈风本是拖着阿狗呢。他见张风有些犹豫,便放下阿狗,伸手拍拍张风的肩膀,鼓励道:“我问你,你来墨山是为了什么?” “修仙啊。”张风毫不犹豫的说。因为来墨山的弟子大都是为了修仙,所以,陈风这个问题,对于张风来说,便不算是什么问题了。 “这便是了。”陈风说,“我问你,单就你的资质,你觉得用多长时间能修仙成功?” 张风很认真的思索片刻,底气不足的说:“我不知道。师傅说了,资质最好的弟子,潜心的修行,也要上百年的时间。” “资质好的弟子,还要上百年的时间,就你这资质,没有五百年你能修成神仙?”陈风又拍了拍张风的肩膀说,“我这是给你提供了一个近路。你想想,万一‘无底洞’可以通天,咱们就可以直接上天了,又何来辛辛苦苦的在这里修仙啊?” 陈风给张风画的饼足够大,也足够的诱人。只是,张风想到那些去了“无底洞”都没有回来的人,还有空气中漂浮的恶臭味,成仙的欲望到底还是没有抵过他对“无底洞”的恐惧。 “可是,去了那么多的人都没有回来。咱们会有好下场?”张风胆怯的说。 “他们只是没回来而已。”陈风说,“谁知道他们去哪里了?说不定那些去‘无底洞’的人都升天了呢。至于那些下地狱或者被妖魔抓走的传闻,我觉得都是掌门人散布出来谣言,有意恐吓我们。不然,我们都去了‘无底洞’,墨山早就没有弟子了。” 张风想了想,觉得陈风的话虽然有些牵强,但也不无道理。 陈风见张风低下了,便知道的张风的心被他说动了。陈风接着说:“师弟,咱们只是把这个小子丢进了‘无底洞’,咱们两个就在外面远远的看着,不会有危险。” 张风看了阿狗一眼,说:“‘无底洞’附近都是有本门的弟子把守,万一这小子叫起来,咱们不就暴露了。” 陈风点点头,说:“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先把他打昏,再把他丢进去。”张风说。 “好,师弟。我听你的话。”陈风扭头左右张望,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木棍。他过去捡起木棍,托着木棍朝阿狗走来。 阿狗虽然在地上躺着不能动弹,可他的眼睛可以看,他的脑袋也不糊涂。当他看到陈风手里的棍子时,阿狗的心都快要凉了。 这么粗的棍子,一棍子下去。自己的命就真的没了。阿狗痛恨陈风对他的狠毒,但他也无可奈何。自己全身不能动弹,嘴巴又被破布塞住了,不能叫喊。他现在只能受死了。 陈风一步步的靠近阿狗。阿狗的心一点点的慌乱。 陈风走到了阿狗跟前,他用冰冷的眼睛盯着阿狗,缓缓的举起手中的棍子。 陈风手中的棍子就要落下来了。 阿狗的心慌乱到了极点。 就在陈风手中的棍子下落的同时,阿狗心里升起了一股热浪。热浪发自阿狗的内心,然后向四周扩散。很快,阿狗的手脚就可以活动了。 不待陈风的棍子从落下,阿狗从地上爬起来。在陈风的惊愕中,阿狗撒腿就跑。 陈风可是用了墨山派的“定身符”把阿狗定住了。他可以用“定身符”降服了一个黑熊怪。在他眼中,阿狗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废人。是以,当阿狗在中了他的“定身符”后,竟然可以站起来,并且从他眼皮底下跑了,陈风确实吃了一惊。 不过,陈风很快就醒悟过来了。 随后,他便招呼张风,两个人朝着阿狗追去。 阿狗虽然比他们早行一会,但阿狗不会法术,很快就要被陈风给追上了。危机中,阿狗不自觉的用上了凤绫儿教授他的“踏雪无痕”的轻功。 “师兄,是本门的轻功。”张风惊呼,“这小子怎么会本门的武功?” “抓到他,便能问个明白了。”陈风说。 两个人对于墨山的地形都是非常的熟悉,很快,两个人就把阿狗给合围住了。按照陈风的意思,抓到阿狗后,是要直接处死了。可是,当他和张风抓到阿狗时,无意惊到了墨山派的另外几名弟子。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呢?”伴随着说话声,从山上走下了几个人。陈风认识为首的那个人,是伏魔峰墨贤子的徒弟柳雾。 墨山有五个主峰,每个主峰上住着一个峰主,掌管一门修行。陈风和张风还有凤绫儿,他们都是是九宫峰墨同子的弟子,而来的这几个人是伏魔峰墨贤子的弟子。 进入墨山的弟子,是要按照云天雾雪,风雨雷天来取名字。柳雾是雾字的弟子,辈分自然是要比风字辈的陈风高。他见了陈风后,说话边趾高气扬。 陈风碍于自己的辈分。虽然对柳雾的行为很不满,但他也不敢当着柳雾的面发作。 “柳师兄。”陈风抱拳恭恭敬敬的站立一旁。 张风站在陈风身后,也是恭恭敬敬的,大气都不敢喘。 柳雾并不搭理陈风,他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阿狗,好一会,柳雾用手指着阿狗,问陈风:“他是谁?你们为什么抓他?” “师兄,他偷学本门的武功,被我和张师弟抓住了,我们正要压着他去‘戒律堂’呢。”陈风说。 偷学武功,可是要命的大罪。柳雾不相信阿狗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做送命的事情。对于陈风的为人,柳雾多少也是知道些。他怕冤枉了阿狗,便拉着阿狗,走到一边,用最和善的语气说:“你不用害怕,你老实的告诉我,你有没有偷学本门的武功?” 阿狗当然是没有偷学了。可是,他若是把风绫儿教他武功的事情告诉了柳雾,风绫儿就会被他牵连。风绫儿是好意帮自己,自己当然是不能害她了。 是以,阿狗毫不犹豫的说:“我不知道那是偷学武功,我没想着要学。这位道长,你听我慢慢的给你解释。” “你不是本门的弟子,但你会本门的武功。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柳雾转身,冲一块跟他来的两个道士招手,说,“你们两个,压着他。咱们去‘戒律堂’,让‘戒律堂’的师叔惩罚他。” 那两个道士押解着阿狗,众人则在后面跟着,一伙人逶迤着到了“戒律堂”。戒律堂在通往墨山正峰“大同殿”的路上,也算是处在半山腰了。因为此处三面是断崖,“戒律堂”设在此处,可以从心里上给犯人以威吓。 当前,掌管‘戒律堂’的人是墨凡子。墨凡子是墨行子的师兄,本来,墨山派的掌门人该由墨凡子,只因墨凡子下山降妖时,误杀了一个坏人。墨凡子认为那个人欺师灭祖,该死。所以,他杀了那个坏人后并不觉得后悔。 而墨行子则认为,墨山道士的宗旨是降妖爱人。即便那个人是个十恶不赦之人。只要他不是妖魔,就不能取他性命。 正因为两个人的执念有此差别。墨行子做了墨山的掌门人。而墨凡子做了‘戒律堂’的堂主。对于这个堂主,墨凡子觉得是对他的侮辱。因此,自从他来到“戒律堂”后,天天的喝酒,并不把自己的任务放在心上。 好在,凡是来墨山的弟子,都要经过层层选拔。每个弟子的修行都不会差到哪里去。由于没有弟子违反门规。墨凡子这个“戒律堂”的堂主也就每天乐得清闲了。 “戒律堂”不在五峰后的另一个比较矮小的山峰。 此刻,当柳雾带着阿狗来到“戒律堂”时,墨凡子已经喝了三坛子的酒,正要回房间睡觉呢。柳雾在墨凡子去房间的路上,拦住了墨凡子的去路。 “师伯,我们抓到一个坏人。需要交给你处置。”柳雾说。 “坏人?在哪里?”墨凡子用微醺的眼睛斜视着柳雾,问。 柳雾把阿狗推到墨凡子跟前,说:“就是他。” 墨凡子用醉眼上下打量了阿狗,摇摇头,说:“这小子笨头笨脑,会是坏人?” “师伯,他不是本门弟子,偷学本门的武功。正好被我们抓住了,我们就把他带来了。”陈风在一旁忙说。 墨凡子把眼光移向陈风,说:“你小子又来了。上次,若不是你师傅给我求情,你现在还应该在床上躺着吧。” 第五十章墨山派 对于陈风来说,墨凡子的话让他很是尴尬。 前不久,也就是陈风和凤绫儿从吴镇返回墨山。陈风在路上犯了贪图舒服的执念,被墨凡子发现了。墨凡子想要惩罚他,他师傅九宫峰的峰主墨凌子因他下山降服了鸡妖,也算是立了一功,为他求情。才让他免去的处罚。 这件事情,对于陈风来说,很没有面子。所以,他就央求墨凌子,谁都没有告诉。不想到现在墨凡子提起这件事情,陈风恨不得有个地缝就要钻进去了。 好在,墨凡子对这件事情本没放在心上。他只不过是见了陈风后,随口一提。陈风忙用阿狗的事情,把自己的话题给岔开了。 “师伯,我今天来是因为这个小子,他偷学了本门的武功,犯了重罪,我不把他交给你,让你处罚他呢。”陈风说。 “打断筋脉,废除武功,赶下墨山。”墨凡子打了个哈欠,说,“我困了,这件小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墨凡子眯着眼睛,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陈风看着柳雾,问:“柳师兄,师尊的话你可听到了?” “处罚他当然是一定的了。但我觉得,此事非同寻常。”柳雾说,“他不是咱们墨山的人,怎么会墨山的武功?如果不弄明白其中的缘由,对咱们墨山派来说,会有祸根。” “当然是偷学了。”陈风说。 “偷学也得有门道才行。”柳雾反驳说,“一般,偷学武功之人都是咱们墨山后院打杂的人,他们要么是火头工,要么是扫地的小厮。这些人耐不住寂寞,会有一两个人偷学武功。可是,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在咱们墨山出现过,他是如何偷学武功?我觉得,这件事情背后定有隐情。” 柳雾分析的很有条理,陈风想了想,只有转移话题了。 “依你之见,如何处置他?”陈风问。 “我带着他去见掌门人。这件事情,必须由掌门人亲自处置。”柳雾坚定的说。 柳雾的话让陈风很是不满。陈风之所以不愿意让柳雾带着阿狗去见掌门人,当然是怕阿狗在掌门人面前,说出传授他武功的人是凤绫儿。 虽然凤绫儿并不喜欢陈风,但这并不妨碍陈风处处为凤绫儿设想。一切有危凤绫儿的事情,陈风都不愿意看到。 “掌门人每天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依我看,这样的小事情,就不要麻烦掌门人了吧。”陈风小声的说。 柳雾瞟了陈风一眼,问:“怎么?陈师弟,你现在的态度让我很是不解的。之前,你还吵着要把此人从严处置。我现在带着他去见掌门人,你却又不让我去?难道,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 “师兄,你这话什么意思?”陈风一脸不悦的说,“你讲话可有根据啊?没有根据的话可不能乱说。” “好了,好了。两位师兄,你们就不要吵了。”张风在一旁说,“我觉得,柳师兄想法没有问题。毕竟,这小子偷学本门武功,实属大事,咱们不能不禀报给掌门人。” 张风是怕陈风再生出幺蛾子,他想着,把阿狗相处给掌门人,是最保险的方式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既然要把他交给掌门人,为什么又要带他来‘戒律堂’啊?难道,墨凡子师伯的话你们全都当成了耳旁风吗?”最后,陈风把墨凡子搬了出来。他想着,就算柳雾不给自己面子,他必定也会给墨凡子面子。 “我的话你们当真可以当成耳旁风了。” 不知何时,墨凡子又站在他们身后了,他一手拎着酒壶,倚靠在门口,说,“我这个‘戒律堂’的堂主,你们可以视而不见,我不会生气。尤其是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要是不禀报给掌门人,以后,再有人偷学了墨山的武功,传扬出去,可是会被其他门派的人嘲笑,你们说是不是啊?” “师伯高瞻远瞩,我等皆所不及。”柳雾抱拳说。 墨凡子都同意带着阿狗去见墨行子了,陈风便不能阻止了。只是,他心有不甘,又或者说他是想不通,墨凡子为什么会让柳雾带着阿狗去见掌门人,难道,墨凡子真的是成了酒鬼,不再过问墨山内部事务了? 到此处,陈风不由得多看了墨凡子一眼。墨凡子正拿着酒壶喝酒呢,酒葫芦遮住了他的眼睛,陈风并没有看到墨凡子醉熏的眼睛里射出的一丝寒光。 众人又押解着阿狗,来到了“大同峰”。 “大同峰”是墨山五峰中主峰。从地理位置来看,墨山五峰如同人的五个手指头,大同峰是大拇指,虽然没有其余的三个山峰高,但它的地理位置重要,是以,历代墨山派的掌门人便住在“大同峰”了。 墨山派,虽然祖师爷是墨翟,但墨山派的创始人并不是墨翟,而是墨翟的第十二代弟子,大汉朝的杨朱。杨朱一生的行侠仗义,临死前,羽化为仙。于是,在杨朱的授意下,墨山派的后代们学会了一些法术。 起初,墨山派最初的宗旨是帮助穷人,打劫富人。“兼爱非攻,天下大同”是他们的梦想。 当墨山道人修习了法术,看到世间隐藏的那些妖魔后,他们才知道,相比于妖魔,凡人的危害更小。于是,墨山派渐渐的从一个江湖门派转变成降妖伏魔的修仙门派。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黑齿国时,墨山已经可以和茅山,蜀山等相提并论了。 在“大同峰”的正顶,有一个很大的房间。 房间虽然不小,但很是建造的很是简陋。因为按照墨山派祖师墨子的思想,他们墨山人,生而不是寻欢,是为了帮助被人。辛苦自己,造福更多的穷人,是他们的宏愿。虽然现在很少有人提及了,但“大同峰”的主殿在建造格局却是完全遵循了墨子的思想。 推开房门后,阿狗看到房屋正中的地板上有一个八卦图。有一个清秀身影背对着房门,坐在一个蒲垫上。正对房门的墙上,挂着一个很大的画像,画像的人身着朴素的衣服,脚上穿着芒鞋,手中拿着一个木棍,一身的风尘,唯有一双眼睛,放着干练的光芒。 房门虽然开了,众却不敢进去。柳雾带头,众人都跪在门口。 阿狗被他们捆绑着,不能下跪,他只有在一旁直直的站着。 四周寂然无声,阿狗唯有听到房间里那人喃喃的念经之声。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传到阿狗的耳朵里,却是非常的舒服。 经过了这番的折磨,阿狗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情都很疲惫。当他听到呢喃之声后,他整个人变得清爽了。身上的疲惫和心里的怨恨全都消失了。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那人站起身,缓缓的扭头。阿狗看到那人的相貌后,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画面便是玉清仙。要不是旁边的人提醒着自己,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墨山,阿狗还为,眼前的这个老者就是玉清仙呢。 当然,若说细微的区别。此人和玉清仙的不同之处,他身上的仙气少了一些,人间的烟火味多了点。还有,此人衣着极其的简陋,并且面目也比玉清仙少些的慈祥。 就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来说,此人给阿狗的感觉要比玉清仙给阿狗的感觉要舒服。 “弟子拜见掌门人。”众人匍匐在地上,头杵着地面,直到墨行子走到门口,缓缓的抬起手,说了一句,“都起来吧。” 众人都站起身,低头站着。 “今儿并非朝见之日,你们来此有何事啊?”墨行子淡淡的问。 “回掌门人的话,弟子发现一个偷学本派武功的人。”柳雾说,“弟子不敢擅自做主,便把他带来了,听从掌门人发落。” “偷学本门武功?此人好大的胆子。”墨行子把眼睛放在阿狗身上。阿狗本是看着墨行子,当墨行子也在看他时,阿狗忙收起自己的目光。因为当他看到墨行子的目光时,阿狗感觉墨行子目光中的灼灼韶华。 “偷学本门的武功的就是你吗?”墨行子已经来到的阿狗跟前,阿狗不敢看墨行子的眼睛,只能低头看地面。地上有一个蚂蚁,正努力的拉一个比它自己要大好几百倍的树叶。树叶太大了,蚂蚁拉不动,但蚂蚁也没有放弃,一直在树叶四周转圈。 “回答我的话。”墨行子大声的说。 阿狗打了个冷战,说:“我,我不知道咋说。” 阿狗的话引来了众人的哄笑。而对于阿狗来说,他说的是实话。他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墨行子?若是说出了事实,便会牵连到凤绫儿。若是不说,似乎是对墨行子不敬了。情急之下,阿狗只有说出了这句不着调的话了。 “不知咋说便如实的说。”墨行子说,“我看你人很老实,不像是会撒谎之人。当然,在贫道跟前,你最好不要撒谎你如实交代,你可偷学了本门的武功?” “没有。”阿狗听到墨行子说到“偷学”两个字,他坚定的反驳了,因为他所会的武功是凤绫儿教他,而不是偷学。阿狗这是钻了一个字眼。 墨行子一挥手,阿狗身上的绳索不见了。在阿狗错愕时,墨行子张开手,朝阿狗扑来。 第五十一章如实而言 见墨行子气势汹汹朝自己扑来,阿狗本能使出的保逃命的招式,凤绫儿传授给他的“踏雪无痕”。两人的本领相差太远了,阿狗即便是使出了“踏雪无痕”的逃跑招式,也没能逃出墨行子的手掌心。 墨行子的手到了阿狗的天灵盖时,并没有拍下来,而是慢慢的从阿狗头顶划过,轻轻的落在阿狗的肩膀上。 阿狗抬头,看着墨行子,一脸的不解和恐慌。 “小伙子,你不应该撒谎。”墨行子依然面对微笑的说。 阿狗明白墨行子的用意了。墨行子并非是要杀他,而是在试探他会不会“踏雪无痕”,阿狗一着急,便露出了马脚。 在事实面前,阿狗不能撒谎了,但他也不能出卖凤绫儿。他仰着头,看着墨行子,朗声说:“你杀了我吧。” 墨行子看着阿狗,依旧微笑着问:“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杀你?” 阿狗本是心生恐惧,此刻却因墨行子的慈善而有些不知所措。他用手挠了挠头,说:“我骗了你,你难道不生气吗?” 墨行子皱了皱眉头,想了好一会说:“你说起生气,贫道真的要好好的想想了。贫道上次生气还是一百年的事情,你若是能让贫道生气,贫道倒还真要高看你呢。” 墨行子的话让阿狗无以言对了。 “掌门人,他可是偷学了本派的武功,按照本派的门规,是要处以极刑。”陈风在一旁插话说。 墨行子把目光转向陈风,缓缓的说:“他犯了错误,应该把他带去‘戒律堂’,你们怎么把他带到我这里了?” “我们本是带着他去了‘戒律堂’。是柳雾刘师兄说要带来见掌门人。”陈风把责任推给了柳雾。不过,陈风说的是实话,柳雾虽心里动怒,但他也找不到反驳陈风的话。 墨行子不搭理陈风,他对阿狗说:“小伙子,他们都建议我要对你实施极刑。你自己怎么认为?” 阿狗惊了。陈风等人也惊了。 他们都没有想到墨行子会问阿狗这个问题。陈风觉得,墨行子让阿狗回答这个问题,摆明了是不想惩罚阿狗。因为换做是自己,自己便会把大事化小。 “这个问题我也不好回答。”阿狗小声的说。 “没关系,你尽可大胆的回答。”墨行子说,“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众人把目光转向阿狗。 阿狗寻思了片刻,说:“我在村子里,老听人讲,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墨山派有墨山派的规矩,我又是违背了规矩,应当按规矩行事了。” 阿狗的话同样让众人吃了已经。 相比于之前墨行子的话,阿狗的话更让陈风费解。 陈风是和阿狗打过交道,他是知道阿狗不是傻子。可是,阿狗此刻说的话分明就是一个傻子的言语。若不是傻子,怎么会把自己置之死地呢? 陈风不解。其余的人都不解。 他们相互对视了眼,然后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对于阿狗的回答,墨行子很满意。他捋着胡须说:“既然你说了,贫道业只能按律法行事了。柳雾!” “弟子在。”柳雾忙抱拳回答。 “按照门规,偷学武功,是要废除武功,然后断绝全身筋脉。是你把他带来,就由你负责行刑吧。”墨行子说。 “是,弟子遵命。”柳雾答应道。 墨行子转身离去。 等不见墨行子的身影了,陈风舒了口气,问:“柳师兄,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啊?” 柳雾看着陈风,说:“陈师弟,你对于此事很是上心啊。要不这样,行刑的事情就由你负责吧。反正这个人也是你先发现了。” 柳雾和阿狗无仇,他只是在听到阿狗偷习本门武功后,心中岔岔不平,其余的也无别的心思。现在,墨行子要柳雾处置阿狗,柳雾还真不愿意接这个烫手的山芋。毕竟柳雾是要修仙之人,心中不能有太多的杀戮。他觉得,自己手上若是沾了阿狗的血,会影响自己的升仙之路。 “柳师兄让我处置他,掌门人哪里你怎么交代?”陈风问。 “掌门人哪里我去回话。”柳雾说,“再者说了,这件事只有你我两个人知道。你不说,我不说,掌门人怎么会知道啊?” 陈风点点笑道:“既然柳师兄不想起了操劳,就由我代你操劳吧。” “有劳陈师弟了。”柳雾冲陈风抱拳后,转身带着自己的两个人离开。 等柳雾的身影消失了,陈风扭头看着身旁的张风,问:“张师弟,你也要插手此事吗?” 张风忙摇手,连连的说:“不,不,陈师兄,我还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张风说完,转身要走。陈风大声的叫住了张风。张风转身,看着陈风,战战兢兢的问:“陈师兄,你还有事情吗?” “张师弟,你走可以。但是,今日之事……” 后面的话陈风没有讲出来。但张风不是傻子,他自然明白陈风没有说出的那些话的内容了。他忙郑重的说:“陈师兄放心,今日之事我若是说出去,让我万年不得升仙。” 对于张风的誓言,陈风很是满意。他们来墨山,目的都是为了成仙。张风不惜用成仙的誓言诅咒自己,看是他是真的不会说出去了。 “好吧。我相信你了。”陈风说,“你可以走了。” 得到陈风的许可,张风连滚带爬的跑了。陈风看着一旁呆若木鸡的阿狗,笑着说:“咱们也该走了。” 说着,陈风就拎起阿狗,带着阿狗下了“大同峰”。 下山时,阿狗在陈风的肩膀上,问:“我就不解了,同样是修仙之人,他们都心地善良,你为什么如此邪恶?” “你是骂我吗?”陈风问。 “我说的事实。”阿狗说,“我知道,因为白灵的事情,咱们之间是产生了一些口角。可是,我觉得那些争执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我没想到你会因为那些事情,一直对我耿耿于怀。” “看在你快要死的份上,我就实话告诉你。我要杀你并不是因为白灵。”陈风说,“我是降妖师,捉拿小妖是我职责,我没能捉拿到小妖,只能是失责了,并没什么大不了。” 顿了顿,陈风接着说:“我要杀你是因为我师姐。他们来墨山是为了修仙,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来墨山是为了师姐。” “你喜欢凤绫儿?”阿狗问。 “不只是喜欢。”陈风说,“我和凤绫儿的关系,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嗨,我怎么和你说起这些事情了。” 说这话,不知不觉下了墨山。陈风找了一辆马车,他把阿狗丢在马车上,他亲自驾着马车,一路颠簸,约莫行了一刻钟,马车停了,陈风撩起车帘子,把阿狗从车上弄下来。 “你要杀我吗?”阿狗看着陈风因愤怒而变形的脸,他觉得这次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陈风摇了摇头,说:“我改变主意了。在下山的路上,我想,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你不是说我是恶人嘛。这次,我就把恶事做到底了。” 阿狗不解的看着陈风。陈风慢慢的举起手掌,然后,慢慢的拍在阿狗的头上。 顿时,阿狗是五脏剧痛,全身酸痒,像是有好多的虫子在吞噬着他的肌肤。 “啊!!!!” 因为太过的痛苦,阿狗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阿狗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忽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按照哲学上的观点,人活着,只要是有思想,变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阿狗没有死,他的脑袋还能思索,他的眼睛还能转动。他怎么就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啊? 阿狗的思想是还在,但他的身子就说不好是存在还是不存在了。 人活着,是因为能感觉到酸甜苦辣,是因为能够感觉到疼痛。而阿狗不仅感觉不到疼痛,甚至于他也感觉不到冷,亦或是热。 就刚刚,阿狗明明看到了一个露珠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可是,他脸上没有任何的感觉。哪怕是一丁点的潮湿,亦或是冰凉。仿佛,阿狗看到的那个露珠是落在别人的脸上,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再者,阿狗想举起手臂。他脑袋是这么想,他感觉自己的手也举起来了,可是,明明他的手就在地上放着。 阿狗不知道陈风对他做了什么手脚,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时,陈风的脸浮现在阿狗的眼睛里。 阿狗看到陈风在笑,是那种做了坏事后,心满意足的笑。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阿狗问。 “你现在是不是很舒服啊?”陈风笑着说,“你整个人就像是躺在了棉花里,不,就像是躺在了云朵里,有着说不出的软和和舒服。” 陈风这么一说,阿狗心里的确有一种身舒服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怎么就按照陈风的意愿思想了。 “看来你真的是觉得自己躺在了棉花里。哈哈!”陈风大笑说,“阿狗,你现在这么舒服,你是不是得感谢我啊?” 第五十二章“有意思” 笑分为好多种,有得意之笑,有阴险之笑,有失望之笑,有温暖之笑。 而不同的笑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 此刻,陈风的笑给阿狗的感觉是像坠入了无尽的寒冰深渊,他感受不到温暖,也看到不光亮,当然,更让他绝望的是他看不到希望。 凛冬永夜,无尽的痛苦。 “舒服和痛苦是相对的。”陈风笑着说,“当你在感觉到幸福时,千万不要忘记了痛苦。因为痛苦就在你的身旁。” 陈风的话音未落,阿狗就感觉到了痛苦。 对于这种痛苦,阿狗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他说不出是什么时候发生了。他整个人漂浮在血海里,四周是浮尘的头颅,他自己则要忍受头颅的吞噬和血海的翻腾。 “你杀了我吧。”阿狗实在是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便祈求说。 “咱们两个之前认识,也算是旧相识了。我怎么会杀了你啊。”陈风笑了笑,随即,他转变脸色,冷冷的说,“你可知道,当师姐为了你和我作对的时候,你在一旁那种幸灾乐祸的样子,当时,我就发誓,着有朝一日让你生不如死。现在,你终于犯在了我的手里,我怎么可能让你舒舒服服的死啊?” “你想怎么样?”阿狗感觉到了害怕。 是的,在面对屠寮,面对鸡妖,面对“四方鬼魅”时,阿狗没有感觉到害怕。他现在面对和他一样的人时,阿狗感觉到了害怕。当陈风说话时,阿狗从陈风的眼睛中看到了比妖魔还要邪恶的东西,只是,阿狗一时的说不出,那些东西是什么。 “你放心,我说了不会让你死的。” 陈风又笑了,阿狗看到陈风的笑,他五脏六腑都在翻腾,若是阿狗的身子此刻可以动弹,阿狗定要呕吐了。 陈风并没有食言,他没有杀阿狗。他只是把阿狗卖给了墨山脚下小城里的一个乞丐。 阿狗不明白,陈风为什么要把他卖给乞丐?并且,阿狗也不明白,那个乞丐为什么会为了他而付给陈风一些钱。 要知道,阿狗现在没有任何的行动能力,对于每一个愿意接受他的人来说,他都是一个负担。像他这样一无是处的废人,别人应当避之唯恐不及才是。 那个乞丐在见到阿狗时,也是和阿狗所设想的一样的反应。当时,阿狗是躺在车上,他虽然没有看到乞丐的面部表情,但从乞丐急促而又渐渐变远的脚步声阿狗就知道乞丐是要逃跑了。 陈风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乞丐。他拉着车子,追上了乞丐。然后,陈风小声的对乞丐说了一番话,由于陈风的声音小,阿狗并没有听到。但阿狗从乞丐后来笑声中,他曾猜测的到,应该是陈风说服了乞丐。 “好吧,这个废人我就收着了。”乞丐说,“我可以帮你养着他,但我不能保证我能养活他。” “你一定要养活他。他可是你挣钱的法宝。”陈风说,“我把这么好的东西交给你了,你是不是也要意思意思啊?” 乞丐看着陈风数钞票的动作,大声的说:“怎么?你要钱吗?我身上现在连一个虱子都没有。更别说钱了,我现在都三天没有吃饭了。” “你随便给我一样东西都可以。”陈风说,“这样,咱们才能做一个正式的交接吧。以后,他就属于你了,谁都拿不走了。不是吗?” 乞丐想了想,觉得陈风的话有些道理。可是,他身上实在是没有钱了。他看着陈风,无奈的问:“我明白你说的道理。可是,我身上确实是没有钱了。你说,怎么办啊?” 陈风看了眼乞丐手中的木棍说:“你把你手里的木棍给我吧。” 乞丐当然愿意了。他手中的木棍,一文钱都不值。陈风把阿狗和车子留给了乞丐,他拿着那个一文不值的木棍走了。 乞丐掀起车帘子,看了眼阿狗,用手揉了揉鼻子,说:“你小子,落在我手里,算你倒霉。” “我现在是个废人了,你能行行好,把我杀了吗?”阿狗问。 “你想死?”乞丐又用手搓了搓鼻子,说,“不能够。以后,你就是我赚钱的工具了。那位公子说了,有了你我以后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我一个废人,怎么帮你赚钱啊?”阿狗问。 “嘿嘿!”乞丐冲阿狗笑了笑,露出他那棵大黄牙,说,“过一会你就知道了。” 乞丐拉着车子,来到了小城中最繁华的地方。他停下车子,把陈风事先给他写了的一木板挂在车子上。乞丐是不认识着两个字,陈风告诉他是人蛇,乞丐也就知道是人蛇了。 虽然陈风告诉他时,说的是信誓旦旦。可乞丐依然拿不定注意,单凭这两个字就有人给他钱吗?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依然没有人来,乞丐有些泄气了。他正要拉着车子离开,一个喝醉酒的中年人拦住了乞丐。 “费五,你小子怎么在这里?”醉汉用手指着乞丐,摇摇晃晃的说。 费五是乞丐的名字,知道这个名字的人不超过三个。而眼前这个醉汉,便是三个人中其中的一个了。 “徐大少,这么巧啊,在这里遇到你了。”乞丐说。 徐大少是醉汉的名字,也是醉汉的称呼。醉汉可是这个小县城中最有钱人家的少爷了。而像他这样的有钱人家少爷自然就是乞丐们乞讨的对象了。 费五是在一次乞讨时,被徐大少认识了。 “你一个叫花子,不说去要饭,你拉着车子在这里干什么啊?”徐大少一手扶着车子,摇晃着脑袋,问。 乞丐用手指了指车上的两个字。徐大少顺着乞丐的手指,逐个字的念:“人蛇!” “什么意思啊?”徐大少问,“你这车里真的有人蛇吗?” “要是不信,大少可以看看。”乞丐说,“不过,看一次可是要花钱的。” “多少钱?”徐大少问。 乞丐伸出了五个手指头。徐大少大声的说:“什么?你是要五两银子吗?” 乞丐连连摇手说:“不是五两,是五文。” 徐大少从身上摸出一两银子,丢给乞丐,说:“不要找了。” 乞丐忙捡起地上的银子,并用他破旧的衣服擦了擦银子上的灰尘,然后退到一旁,面带微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徐大少把头伸进了车里。乞丐不知道徐大少看到车里的那个人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在一旁惴惴不安的等待着。 好一会,徐大少才把头从车里缩回来。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然后,徐大少大笑着扬长而去。 在徐大少和乞丐交谈时,一旁已经围了一群的人。毕竟,这个小城里最富有的人和一个乞丐聊天,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人们最愿意围观和议论的事情。 人们听到了徐大少和乞丐的谈话,人们也看到徐大少把头伸进到车里,人们更听到了徐大少临走之前,说了“有意思”三个字。 于是,人们开始猜测车辆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会让徐大少觉得有意思了。 猜来猜去,猜出了人们好奇之心。还有车上写的的两个字,人蛇。到底是怎么样的东西,是人,还是蛇?亦或是半人半蛇? 五文钱便可以满足怀疑,对于一般人来说,并不算是奢侈的事情。 于是,花钱看“人蛇”的人越来越多了。每一个看过“人蛇”的人在别人问起时,他都会用“有意思”三个字回答。 “有意思”这三个字用在这里实在是太过贴切了。因为每一个花钱看“人蛇”的人,当他们看到车里面只是爬着一个废人时,他们心里的第一反应便是上当了。他们心里很气愤,很想拆穿乞丐的谎言。可是,他们转念又一想,若是自己说出了乞丐在撒谎,自己不就是摆明了被乞丐骗了吗? 他们可以承认自己被骗。但他们绝对不能承认被乞丐骗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乞丐是最下等的人,甚至于乞丐都不能称之为人了。要是被乞丐骗了,这不是丢人的事情,而是每个人心中最大的羞耻了。 于是,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在别人问起里面是什么东西时,他们也不好意思睁着眼睛说瞎话,便用“有意思”三个字回复。 “有意思”是一个很感性的词语。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有意思”的食物不一样,有些人甚至会看到一根棍子,就觉得这根棍子很有意思了。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乞丐的车里有一个“有意思”的东西。也越来越多的人来小城观看这个“有意思”的东西了。 乞丐的腰包随着观看的人越来越多,而越来越鼓了。 当阿狗给乞丐转取的钱越来越多了,乞丐并不是因为阿狗给他带来的好运,他是要好好的感谢阿狗。相反,乞丐觉得,别人看阿狗是因为觉得阿狗“有意思”。但在乞丐看来,现在的阿狗还不算多有意思。为了让阿狗更“有意思”,为了不辜负那些远道而来,给自己捧场的人,乞丐决定,自己动手,让阿狗变成真的“有意思”了。 五十三章大悲大喜 乞丐让阿狗更“有意思”,结果,他让阿狗彻底不像人了。按照乞丐的逻辑,既然阿狗现在的身份是“人蛇”,为了不欺骗观众,那便让阿狗彻底的像蛇了。 经过三天的折磨,乞丐终于大功告成了。 现在的阿狗,虽然还并未变成“人蛇”,但也已经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乞丐很满意。 当他再次拉着阿狗倒了小城时,来看阿狗的人更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于现在的生存状态,阿狗已经麻木了。曾经,阿狗听村里的一个老人说过,人这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现在,阿狗明白老者这句话的意思了。现在的他,已经是人生中的最低谷了。以后的路,即便是在坎坷,也不会比现在更难走了。 为了让阿狗是身份更加的神秘,乞丐做了一个大箱子,他把阿狗放在箱子里,然后在箱子的上方开了一个口。只要有人付得起十文钱,就可以从那个口子里观看阿狗了。 那个口子也是阿狗与外界所存在的唯一联系了。 阿狗的身子依然不能动弹,他只能直直的躺在箱子里。他的脸上被乞丐用一个东西扣上了,只有一双眼睛可以自由的活动。 每当有人透过小洞看阿狗时,阿狗也透过那个小洞看箱子外面的天空。 这段时间,阿狗所看到最多的东西便是天空了。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天空竟然是如此的变幻,是如此的精彩。甚至于,他现在的愿望便是出去后,他要躺一年,就为了看天空。 今日万里无云,是一个艳阳天。 阿狗的心情稍稍的好些。至少,今日他不用淋雨了。 在阿狗的心情稍稍的舒畅时,他看到一张脸,他的心情立刻变得黑暗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陈风。 陈风趴在箱子上,眼睛直直的盯着阿狗,脸上永远是那一抹让阿狗脊梁发冷的笑。 “师弟,你看到了什么啊?” 阿狗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阿狗听到这个声音后,忍不住就要热泪盈眶了。 凤绫儿。 外面说话的人凤绫儿,这是一个阿狗除了木蓉外,最想见到的一个女人了。阿狗张大了嘴巴,他想喊话,可是,发出声音是“呜呜”的像狗一样的叫声。 “师姐,真的是个‘人蛇’呢,你要不要看看啊?”陈风扭头看着凤绫儿说。 “‘人蛇’?”凤绫儿说,“墨山脚下会有‘人蛇’?怕是妖孽吧,师弟,用你的‘青萍剑’降服了此物吧。” 陈风摇摇头,说:“师姐,恐怕不妥。掌门教导我们,在没有确定是百分之百的妖之前,是不要动杀孽。我刚才问了这个人,他说从,此物虽然相貌古怪,但从未伤人性命。我想,既然此物没有造成杀孽,咱们就暂且让它一条生路吧。” 凤绫儿笑了笑说:“师弟,没看出来,几日不见,你的境界提高了啊。不错,不错。” “近朱者赤嘛。我跟着师姐,境界自然也是要向师姐看齐了。”陈风说,“师姐,该采买的东西已经买了,咱们走吧。” “好吧。咱们下山也有一段时间了。再不回去,师尊又要着急了。”凤绫儿说。 临走前,陈风丢给阿狗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虽然陈风没有说话,但阿狗能看出陈风笑中所隐含的内容。 陈风之所以没有杀阿狗,而是要让阿狗想蛇一样的活着。为的就是当下的一刻。 一个人,最痛苦的时刻是看到了希望后,又看着希望从身旁慢慢的流逝。那种光亮就在手指端,想抓却抓不到,那种挠心挠肺的感觉,应该是人生中的至痛了。 陈风的计划实现了。 阿狗知道凤绫儿就在木箱外面时,他欣喜若狂。当他想呼喊凤绫儿却不能发声时,他的心慢慢的往下坠。当时,他的唯一希望是凤绫儿能够把头凑过来,看他一眼。阿狗相信,即便他的变成现在的模样,凤绫儿依然能够认出他。 只是,当凤绫儿说她不要看时,他的心已经沉入了谷底。 再往下,便是无尽的绝望了。 在凤绫儿离开后,阿狗就处在浑浑噩噩中。当乞丐把箱子打开,往箱子里丢食物时,天已经黑了。 夜来了,可对于阿狗来说,转机也来了。 否极泰来,上古智慧,亘古未变。 乞丐把半个馒头丢进去后,他直起腰来,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人,已经很好看女人。 “把箱子打开。”凤绫儿冷冷的说。 乞丐看着凤绫儿,没有行动。他在猜想,凤绫儿让他打开箱子的目的何在。就在乞丐猜想之际,凤绫儿挥动衣袖,箱子忽然就破裂了。 乞丐哪里见过这么厉害的人。他看着凤绫儿,傻傻的站了一会,当他醒悟过来,撒腿就跑。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性命重要。 箱子碎裂了,凤绫儿拿出“金刚圈”,就要丢向阿狗。 “呜呜!!” 阿狗身子是趴着的,他的眼睛是看不到凤绫儿,可是从凤绫儿和乞丐的交谈中,阿狗猜出凤绫儿的身份了。 凤绫儿本是和陈风回到了山上。后来,她寻思,墨山脚下的小城已经安稳存在了好几百年。惧于墨山的威严,小城中不要说是有妖怪了,但就是坏人也很少有。怎么就忽然来了一个“人蛇”了。 越想凤绫儿越觉得事情很是蹊跷。 她虽然没有看到箱子里的“人蛇”,但她看到乞丐。像乞丐这样一无是处之人怎么就抓到了“人蛇”?“人蛇”又是从何而来?既然“人蛇”并不伤人,乞丐为什么又要关押他? 一连串的疑问让凤绫儿无法入眠。于是,她循着夜色,下了山。 凤绫儿的本意是要杀了“人蛇”。这就是为什么她见到所谓人蛇就立刻拿出了“金刚圈”了。凤绫儿关键时刻又住手了,是因为他听到了阿狗“呜呜”之声。 虽然阿狗的“呜呜”之声很刺耳,可凤绫儿听到阿狗发出的声音后,心里隐隐的有一股情感的涌动。也就这么一点点的涌动,让凤绫儿收起了“金刚圈”。 凤绫儿走到阿狗跟前,踢了阿狗一脚,阿狗仰面朝上了,他看到凤绫儿穿着白衣,窈窕清丽,默然伫立, “是你?”凤绫儿认出了阿狗,她太过于惊讶,以至于张大了嘴巴,都忘记了合上。 阿狗努力的点头,但他的头不会动了。他只有用眼神告诉风铃儿,是我。 凤绫儿冷静后,便决定带着阿狗去墨山了。 如今,唯一能救阿狗的人恐怕只有墨山掌门人了。 风铃儿和陈风是同一个师傅,“九宫峰”的墨凌子。凤绫儿也本想带着阿狗回“九宫峰”,在回“九宫峰”的路上,凤绫儿遇到了掌门人墨行子。 “你们终于来了,我等你们好久了。”墨行子说。 凤绫儿愕然。 好一会,凤绫儿醒悟过来,问:“掌门人,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吗?” “不是等你。是等你们。”墨行子挥动长袍说,“跟贫道来吧。” 凤绫儿跟在墨行子身后,来到了“大同峰”的“练功房”。墨行子让凤绫儿放下阿狗,他抱着阿狗,来到九宫格中中心位置,然后让阿狗盘膝坐直了,他则坐在阿狗身后,单手立在阿狗的后背。 凤绫儿知道墨行子是在用法力为阿狗疗伤,此刻,最忌有杂音了。凤绫儿站在一旁,屏住呼吸,等了好一会,墨行子收起手掌。阿狗人倒在了地上。 “掌门师尊,他怎么样了?”风铃儿担心的问。 “他全身筋骨已断了。”墨行子说。 “啊!!” 听了墨行子的话,凤绫儿张大了嘴巴。凤绫儿知道,一个人的筋骨断了,此生再也不能为人了。 “他还是个孩子,这样的遭遇对他来说也太残酷了。”凤绫儿说。 墨行子点点头,说:“是啊。他还是个孩子,已经品尝到了人生的至苦,以后,便不会有困难牵绊住他了。” 两人说话间,阿狗已经坐起来了。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缓缓的抬起。当阿狗确认自己可以自由的挥动双手时,他兴奋的像获得了新生。 “我能动弹了,我能动弹了。”阿狗大喊着,然后爬起来,就是绕着房间大跑。直到跑的气喘吁吁了,阿狗才停住了脚步。他看到墨行子和凤绫儿都在看着他。 墨行子的面色和善,脸上带着笑容。 凤绫儿是兴奋中又带了稍许的忧伤。 阿狗忙趴在地上,给墨行子磕头。墨行子笑着说:“你不恨我?” 阿狗抬头看着墨行子,一脸茫然。他不知道墨行子为什么会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墨行子说:“是我让他们下此毒手。你难道就不恨我?” 阿狗摇摇头,说:“我犯错在先,罪有应得。” 凤绫儿看着阿狗,问:“你早就来过墨山了?” 不等阿狗说话,墨行子说:“他可是代你受过啊。你们不要我不知,你所会的‘踏雪无痕’的轻功可是凤绫儿传授给你。” 凤绫儿听墨行子说起此事,她忙跪下说:“弟子犯了门规,甘愿受罚。” 第五十四章第一次喝酒 “他已经代你受罚了。”墨行子捋了捋胡须,淡淡的说,“他已经受了断骨的惩罚。我虽然把他全身的筋骨给接上了,但他所学的‘踏雪无痕’的轻功我已经给废了。也算是对你私自传授他武功有个一个了结了。” “掌门师尊的大恩我磨齿难忘。”阿狗趴在地上,说,“师尊,弟子来此,还有一个恳请。” “小伙子,你来墨山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不待阿狗把话说出来,墨行子打断阿狗的话说,“虽然,是玉清上仙引荐你来此。但我现在却不能让你做墨山弟子。” “为什么?”阿狗脱口问。 “没有原因。”墨行子挥了挥手,说,“你下山去吧。三天后,三天后一切自有分晓了。” 墨行子卖了一个关子,阿狗和凤绫儿都是面面相觑。墨行子也不打算往深处说了,他挥挥衣袖,让阿狗和凤绫儿离开了。 对于和阿狗的重逢,凤绫儿很是欢喜。她拉着阿狗的手,问:“你不是去昆仑山,怎么来到了墨山?你见到玉清仙人了吗?你怎么被乞丐装进箱子里,当人蛇展览了?” 对于凤绫儿一连串的提问,阿狗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了。寻思了半天,阿狗讪讪的说:“绫儿姐,你问的这些问题,都是一两句不能解释清楚。有时间,我会详细的告诉你。” “可惜你没有时间了。”一个声音从阿狗身后传来,阿狗扭头,见来人是张风,张风走到两人跟前,他先冲凤绫儿抱拳施礼,喊了一声师姐,然后转向阿狗说,“奉掌门人之命,即刻赶你下山,不得延误。” 随即,张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师弟,你给我一个面子,我有几句话要和这位小兄弟说。”说话间,陈风从黑影里走了出来。 阿狗不看到陈风还好,他看到陈风后,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顶到了脑门。 他向前一步,抓住了陈风的衣服,脸都要碰到陈风的鼻子了。阿狗使劲的瞪着陈风,并大口的喘着气。 “阿狗兄弟,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现在就算是打我,我也不会还手。”陈风说。 阿狗本是要打陈风,可听陈风这么一说,阿狗觉得自己若是打了陈风,当真是无理取闹了。 “陈风,你对阿狗做了什么啊?他为什么这么恨你?”凤绫儿问。 “师姐,我们两个之间是有些误会。”陈风说,“阿狗兄弟,我还是那句话,只要能让你出气,不管你怎么打我,我都不会还手。” 陈风一再的认错和服软,一时让阿狗不知所措了。阿狗恨陈风,毋庸置疑。他甚至想过要杀了陈风,一般来说,阿狗是不会想着杀人。若是陈风一再的强硬和诬赖,阿狗真的会杀了陈风。可陈风一反常态让阿狗方寸大乱。 “师弟,你告诉我,你怎么就得罪阿狗了。”凤绫儿说。 “阿狗兄弟来到墨山,是我不小心说出了他会咱们墨山轻功的事情。又来,不知为什么,掌门人知道了这件事情。按照本门的门规,是要飞出阿狗兄弟武功,并且将阿狗兄弟逐出墨山。”陈风叹了口气,一脸愧疚的说,“都怪我,当时太软弱了,竟然没有帮着阿狗兄弟求情。害的阿狗兄弟遭此劫难。” “师弟,你不必自责。”凤绫儿说,“掌门人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就算你为阿狗求情了,掌门人也不会改变主意。倒是你能有这份心思,我倒是想不到。在吴镇时,你对阿狗有意见,我以为,你们两个还没和解呢。” “怎么会啊。”陈风忙矢口否认说,“我知道阿狗兄弟是师姐的朋友,阿狗兄弟也自然就是我的朋友了。” 陈风举起手掌,说“阿狗兄弟,你可愿意认为这个朋友吗?” 阿狗看着陈风,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陈风的和善,陈风的微笑,阿狗想不到一个坏到骨头里的人怎么还有如此善良的微笑啊? 若不是阿狗亲身经历了一切,他简直就要相信陈风的话了。 陈风的手在半空停了好一会,最后,他尴尬的笑了笑,放下手,说:“看来阿狗兄弟还是不肯原谅我啊。” “陈师兄,你们讲完话了吗?”张风在一旁催促说,“按照掌门人的吩咐,阿狗该下山了。” 凤绫儿走向前,拍了拍阿狗的肩膀,说:“你先在山下找个客栈住下。你若是真的想做墨山的弟子,我会帮你劝劝掌门人。” “我也会帮你。”陈风说。 张风押解的阿狗,下了墨山后,张风便转身走了。 阿狗看着张风走了没几步,他整个人就消失了。阿狗很是不解,他虽然知道张风是墨山弟子,是会一些法术,可像凭空消失的法力,张风定是没有。可是,张风怎么就消失了? 阿狗觉得附近定有蹊跷。他转身回头,没几步,便传来一个声音:“你不要走了。再走便没有命了。” 声音很响亮,但没有任何的感情。若是石头可以发生,阿狗一定会认为,这个声音是石头发出,因为这个声音给阿狗的感觉是像石头一样的冰冷。 “你是谁啊?我怎么看不到你?”阿狗抬头,看着天空,大声的问。 “你当然看不到我了。因为我不是人。”那声音说。 “你不是人?我不信。”阿狗摇摇头,说,“你不是人,你怎么可以说话啊?” “因为我是一段声音。我是掌门人留在这里的声音,提醒到此的凡人,可以止步了。再往前,便是墨山的结界了,凡人是不能踏进去。” “可是,我之前怎么就进去了?”阿狗不解的问。 “是要是有人想要你进去。”那个冰冷的声音说,“你是玉清仙送来的人,你身上是沾有了一些仙气,才可以进去墨山结界。现在,你身上沾有的那点仙气已经没有了。你若是在进入墨山结界,便会别摄取了魂魄。” 阿狗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他是见识过茅山结界的厉害。在修仙界,墨山和茅山其名,想来墨山的结界也定然不容小觑了。 寻思片刻,阿狗下山来到了小城。他身上还有一些碎银子,便找了一个最便宜的客栈。住进客栈后,阿狗闲着无聊,他就让店家上了一些酒菜,自己在房间里自斟自酌。 虽然,冯铁匠是喜欢喝酒。但他平时却是禁止阿狗喝酒的。还有,木蓉也不喜欢阿狗喝酒。曾经,木昇告诉木蓉,木蓉的母亲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木蓉的母亲在生木蓉时,木昇因为醉酒,没能及时的请来大夫。对于这件事情,木昇引以为恨,当木蓉明白事理的时候,木昇坦荡的告诉了木蓉这件事情,他期望木蓉可以恨他,这样可以减轻他心里的罪恶感。 结果,木蓉并没有因此而讨厌木昇。因为在木蓉有生以来的记忆中,木昇都是一个好父亲。诚然,木蓉母亲的死木昇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木昇也自责了,并且从那以后,木昇便戒酒了。木蓉觉得,木昇依然是一个好父亲。 木蓉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阿狗,她很严肃的说:“我讨厌喝酒的人。阿狗哥,以后你会喝酒吗?” 阿狗摇摇头,信誓旦旦的向木蓉保证说:“木蓉妹妹,你不喜欢喝酒的人,我就绝对不喝酒。” 现在,阿狗忽然想喝酒了。并不是馋酒,而是他心里莫名的产生了一股悲哀。心底的悲哀不属于木蓉,而是属于他自己。 一直以来,他只是把木蓉放在心中的第一位了。而忽略了自己。这次的经历,让阿狗意识到,如果自己不能好好的爱自己,更谈不上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了。 木蓉不让他喝酒,他因此也遵守了好几年。现在,阿狗想破戒了,哪怕是为了自己,今晚,他决定要为自己而潇洒的活一次了。 不多时,店家就端着一壶酒进了房间。酒并不是好酒,因为阿狗身上本就没有多少钱。阿狗喝下第一口,就觉得无比的辛辣。但他忍住了。 他觉得,如果他今晚喝不完这壶酒,他就不配作为一个男人了。 一杯接着一杯,最后,一壶酒被阿狗喝完。阿狗也醉了。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邪恶的念头。他想杀人。 他觉得,自己之前悲惨的遭遇,要摆两个人的折磨。一个是陈风,另一个人是乞丐了。阿狗想着,自己现在的能力并不能杀了陈风,但自己可以杀了乞丐。 打定主意,阿狗摇摇晃晃的走出了房间。店家在门口打着瞌睡呢。他看到阿狗摇摇晃晃的走来,忙站起身。 “客官,大晚上的你这是要去哪里?”店家问。 阿狗用醉醺醺的眼睛看着店家,用手指着店家,大声的说:“我告诉你,我不想做好人了。今晚,我就要做一件坏事情,让所有都知道,我阿狗不是好欺负的。” 由于阿狗只顾着说话了,没注意脚下。他脚下拌蒜,身子朝前倾斜。店家忙向前一步,扶住阿狗。阿狗挥手推开店家。 “你不要扶我,我没有喝醉。” 第五十五章报复 店家笑了笑,阿狗的胡言乱语,让他更加确定阿狗是喝醉了。 凭借店家多年的经验,只有真正喝醉的人才会说自己没有喝醉。对于一个醉鬼的话,店家并不以为然。当然,依照店家多年的经验,发现喝醉的人,应该远远的躲开。可店家看到阿狗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一个孩子出门在外,甚是可怜。店家过意不去,便多说了一句。 “客官,这里虽然靠着墨山,可大晚上的,外面并不太平。你一个人外出,并不安全。” “胡说。”阿狗怒道,“我怕谁?我现在谁都不怕了。我还就告诉你了,我现在就出去。要是有鬼,我就杀个鬼给你看看。” 阿狗推开店家,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客栈。 到了外面。冷风一吹,阿狗有了几分的清醒。他发现小城的夜晚和白日截然不同。白日人来人往,甚是喧嚣,也显得很祥和。到了晚上,街道上鲜有行人,冷冷清清。接着微弱的星光,阿狗看到街道尽头有淡淡的青烟。不由得,阿狗想起了自己在荒村见到“四方鬼魅”时的场景。 不过,想到了“四方鬼魅”,阿狗又来了胆量。自己连“四方鬼魅”都见过了,还怕什么啊? 于是,阿狗大摇大摆,朝着街道尽头走去。在他作为“人蛇”时,他知道乞丐住所靠近一个石桥。阿狗寻找了大半个晚上,才找了那个石桥。 石桥旁,有着一排低矮的房子。阿狗并不知道,这里是小城的“贫民窟”了。那些来自小城四周的穷苦人,有的想在小城里找了一份的工作,但主家并不管住。他们便花上几文的银子,在这里租一个房间。算是临时的住所了。 乞丐行乞是住在石桥下。阿狗之前给乞丐赚了一些钱,乞丐便咬了咬牙,租了一个房间。阿狗凭着记忆,找到了第五个房间。 门关着,阿狗推了推,没有推动,应该是从里面反插了。但阿狗知道房间里的人并没有入睡。因为透过门缝,他看到了灯光。 “砰砰砰!!” 阿狗敲打着房门。 “谁啊!” 房间里传来一个粗狂的极其不耐烦的声音。虽没有见到乞丐,阿狗单就听到这个声音,就已经怒不可遏了。他左右观看,旁边有一个棍子,阿狗弯腰捡起棍子。 门开了,乞丐把头露出来,他看到门外的阿狗了。但因为现在的阿狗和之前的阿狗已经是天壤之别了,乞丐并没有认出阿狗就是“人蛇”? “你谁啊?大半夜的敲我的房门,想干啥?”乞丐怔怔的看着阿狗,不耐烦的说。 阿狗也不搭话,抡起棍子,朝着乞丐砸来。乞丐见阿狗拎着棍子来了,他头一缩,回到了房间里。阿狗紧跟一步,也到了房间里。 房间很小,放了一张床和一个圆桌便没有多少空间了。阿狗站在门口,乞丐则躲在墙角,看着阿狗,瑟瑟发抖。 “大爷,咱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我下死手啊?”乞丐瑟瑟的说。 “睁开你的狗眼,你看看我是谁。”阿狗怒道。 乞丐努力的把自己的眼睛挣得足够大,他审量了好半天,依稀看到阿狗身上有“人蛇”的影子。只是,他还不敢十分的确认。便小声的问:“咱们认识吗?” “认识吗?”阿狗缓缓的朝乞丐走去。阿狗每靠近乞丐一步,乞丐便能感觉到阿狗身上的杀气多了一分。“前几天,你不把我当人看,现在,我像一个人站在你的面前,你当然不认识我了。” 听了阿狗的话,乞丐算是明白了。他忙双膝跪地,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阿狗经过圆桌时,他看到圆桌上有一把匕首,阿狗拎起匕首,眼睛直直的看着乞丐。此刻,阿狗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乞丐看着阿狗的眼睛,他忽然感觉到了无比的戾气。乞丐自然并不知道阿狗眼神中放射出的是戾气。他只不过是为阿狗的眼神给吓住了。 此刻,乞丐也忘记了给自己求情。他像一个失去了魂魄的人,呆呆的看着阿狗。 阿狗已经来到了乞丐的跟前。他缓缓的举起手中的匕首。乞丐看着阿狗手中的匕首,眼神中透露出临死前的绝望。 当阿狗看到乞丐眼神中绝望时,他的心不由得动了动。 阿狗的心里有两个声音在不停的争吵。一个声音建议阿狗杀了乞丐,因为乞丐折磨的让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乞丐死有余辜。 另一个声音警告阿狗要理智。乞丐是有罪,但不至于死。自己并不是审判官,并没有权利杀人。 两个声音相互的争吵,吵得阿狗的脑袋都要炸掉了。 犹豫了一炷香的功夫,最终,那个决定要杀人的声音还是占据了上风。 阿狗重新举起了匕首。他并非第一次杀人了,可他的手依然颤抖。就像他心底的那个声音所说,他不是审判官,没有权利断定别人生死。可是,乞丐对他的折磨对于他来说,太过刻骨铭心。如果不杀了乞丐,心中的那团火无法熄灭。 阿狗咬了咬牙,使出全身的力气,拿着匕首朝乞丐刺去。 阿狗的匕首并没有刺进乞丐的身子。因为匕首的另一端被墨行子攥住了。 阿狗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墨行子,他的脑袋立刻清醒了。阿狗忙松开匕首,惊讶的说:“掌门师尊,你怎么来了?” “我若是不来,你不就犯下了大错了。”墨行子把匕首放在桌山说,“走吧,小子,跟我回墨山。” “掌门师尊,你是要收我做弟子吗?”阿狗问。 墨行子摇摇头,说:“我从不收弟子。不过,从现在开始,你便是墨山弟子了。你师傅是‘九宫峰’的墨凌子。” 阿狗大喜,他忙趴在地上给墨行子磕头。墨行子让阿狗磕了三个头,然后让阿狗站起身。墨行子用“御剑术”,带着阿狗回到了墨山的“大同峰”。 两人来到了“大同宝殿”。宝殿内坐着一个道人,衣着和墨凌子差不多,只不过那人腰间的束腰带上是绣着浅白色的莲花。而墨行子的束腰带用正白色的线绣着莲花。 “掌门师兄,大晚上你让我在这里等你。你又不说找我来所谓何事?你是不是有意耍我啊?”那人大声的说。 “我让你来自然是有事情了。”墨行子随即用手指了指身旁的阿狗说,“我送给你一个徒弟,你可给我教管好啊。” “什么?你又要送给我弟子?”那人忙连连摇摇手,说,“掌门师兄,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啊。上次,你送给我的那个女娃,就是风铃儿,到现在我都还头痛呢。这收徒弟的事情,你就别找我了。” “这个人你是非收不可了。”墨行子说,“你可知道,引荐他来墨山可是玉清上仙。” “玉清上仙?”墨凌子睁大眼睛,说,“师兄,你和我说笑吧。玉清上仙可是‘九重天’的仙人。你怎么可能见到他啊?” “我当然是不能见到上仙。是上仙托梦告诉我,会有一个男娃来墨山求学。他告诉我务必让我收留此人。”墨行子说。 墨凌子想了想,说:“不对啊,师兄,就算是上仙告诉你要收一个男娃,但那个男娃也不定就是此人啊。” 墨凌子绕着阿狗转了一圈,说:“我可这小子资质平庸。不像是可以修仙的人。师兄,莫非你搞错了?此事非同寻常,你可不能马虎啊。” “我墨行子是那种大马哈的人吗?”墨行子说,“我之所以这个孩子就是上仙引荐的人,自然是有证据。上仙说,此人身上带着一个玉佩,上面写着一个云字。孩子,你把你身上的玉佩拿出来,让我看看。” 听了墨行子和墨凌子两人的谈话,阿狗知道墨凌子是不想收自己为徒。墨行子是要证明自己的身份。可他再也想不到,自己随身所带的那个玉佩竟然还有一些用处呢。阿狗看到墨行子已经伸出了手,等着自己呢。他忙从身上拿出那个玉佩,交给墨行子。 墨行子看了看玉佩,又把玉佩转交给墨凌子。墨凌子看到玉佩上的“云”字,知道师兄所言不虚。只是,他想不出吗墨行子为什么会把这么一个孩子交给自己。 “好了。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先回去吧。”墨行子说,“我今晚让你来,是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以免我明日带着次子去你的‘九宫峰’,你反应过激。” 墨凌子心理是有很多的疑问,可他感觉到墨行子并不想说。他叹了口气,把心中的那些疑虑藏在了心底。 墨凌子临走前,墨行子对阿狗说:“以后,这位道长便是你的师傅。你现在给他磕三个头吧。明日,我再让你行拜师之礼。” 阿狗本想着是要白墨行子为师,但墨行子不收弟子。现在,墨行子要自己拜墨凌子为师,虽然阿狗心里是有一点点的不乐意,但他转念想到以后自己可以留在墨山了,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于是,阿狗给墨凌子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目送着墨凌子离开。 第五十六章赐名 在墨凌子离开后,掌门人墨行子让阿狗关上了房门。 当阿狗关上房门,转过身时,他看到墨行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已经坐在了那八卦图的正中的垫子上,面色严峻,目光深沉。 阿狗以为自己又犯了错误,忙双膝跪地,不敢言语。 墨行子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阿狗,说:“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你下山吗?” 阿狗想了想,说:“掌门师尊让弟子下山,是要惩罚弟子。” “惩罚你什么?”墨行子接着问。 阿狗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看着墨行子,一脸的迷茫。 “弟子不知。”阿狗低着头,如实的回答。 墨行子缓缓的站起身,漫步到阿狗跟前,说:“我已经知道玉清上仙让你来这里的目的了。玉清仙是要用墨山派的兼爱思想化解你心中的仇恨。我把你赶下山,就是要看看你心中的仇恨有多重。” 顿了顿,墨行子接着说:“在你下山时,我就知道,你会找那个乞丐复仇。” 听了墨行子的话,阿狗的后背直冒冷汗。莫非,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墨行子看在了眼中。只是,阿狗心里顿时升起了另一个疑问,墨行子既然知道自己的行踪,自然也会知道陈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了。为什么墨行子不惩罚陈风,而一任陈风胡作非为? “你不服气?”墨行子问。 “弟子不敢。弟子只是想不通。”阿狗想,既然墨行子对自己了如指掌了,在他面前,也就没有必要隐瞒心里的想法了。 “想不通就慢慢的想。”墨行子说,“我虽说收你为墨山弟子了。并不代表你可以在墨山派长久的留着了。一旦,我发现你有违背门规的举动,即便你是上仙推荐来的人,我也会把你撵走。” “弟子明白了。”阿狗回答。 “你虽然动了杀乞丐的念头。但你在举起手中的匕首时,你犹豫了。说明你心底还是有善根。还有回头的余地。”墨行子说,“我之所以把你送给墨凌子师弟,是因为墨凌子是本门个人修为最高,有他传授你心性,我想对你定有所裨益。” “掌门师尊的苦心,弟子知道了。”阿狗说。 “你起来吧。”墨行子说,“你既然是墨山弟子了,自然不能再用阿狗这个名字了。这样吧,我现在就给你取一个名字。” 墨行子想了想,说:“你的玉佩上有一个云字,你就叫云无痕吧。事如浮云过无痕。” “掌门师尊,我的玉佩虽然有一个云字,可我并不姓云。我父亲是一个打铁的瘸子,他们都叫他冯铁匠。” “名字只是一个符号,你姓云,抑或是姓冯,对于修道之人,都无差别。”墨行子并没有把阿狗身世的事情告诉阿狗,他只是遵循玉清真人的话,认为现在时机还未到。 墨行子坚定的称阿狗为云无痕,阿狗也就改名叫云无痕了。后来,凤绫儿听到云无痕这三个字后,她说这个名字很好,她很喜欢。 既然凤绫儿喜欢,木蓉也必定喜欢了。阿狗心想着,便认可了这个名字。 次日,墨行子带着阿狗去了“九宫峰”。 相比于其他几个山峰,“九宫峰”是墨山众最高的山峰,从半山腰开始,就有白云漂浮了,而山顶上的“九宫殿”更是隐藏在缥缈的云海之中。 在“九宫殿”后,有一个很宽广的平地,铺着花岗岩,是墨山弟子们平日里修炼法术的地方。 墨行子带云无痕到了“九宫峰”时,墨凌子并未在“九宫殿”里,墨行子便带着云无痕来到了后面的“练功台”。 果然,墨凌子在哪了监督门下弟子练功呢。 虽说墨山派的降妖术很厉害,但真正修炼降妖术,成为降妖师的只有“九宫峰”和“伏魔峰”地弟子。相对于“伏魔峰”的弟子,“九宫峰”的弟子所学到的本领更全面了。 一般,墨山的规矩是这样,先来的人都是要分在“九宫峰”和“伏魔峰”历练一段时间,若是表现很好,便进入“兼爱峰”和“非攻峰”收敛人性,培养仙性。最后,才能进入“大同峰”继续修炼,进而可以达到仙人的金刚不坏之身。 所以,在“九宫峰”修习的人大都是年轻人。阿狗跟随墨行子来到“练功台”,他看到一个个朝气蓬勃的脸,在练习不同的法术。有的人在学习“御剑飞行”,有的人在学习“隔空取物”,还有人学习“定身术”。在人群中,阿狗看到凤绫儿,凤绫儿正用意念控制地上的一把木剑。 墨凌子看到墨行子带着阿狗来了。他忙站起身,招呼所有人都停下来。人群中,陈风和凤绫儿,还有张风也都看到了墨行子身后的阿狗。 三个人看到阿狗后,呈现出三种不同的表情。 张风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陈风是一种不解而又气愤的样子。 凤绫儿则是惊讶和欢喜。 在阿狗出现后,陈风扭头看了看离自己不算太远的凤绫儿,当陈风看到凤绫儿脸上得意的笑时,他的肚子都快要被气炸了。 “狗东西,当真是阴魂不散了。”陈风小声骂道。 “陈师兄,你说什么?”陈风身旁的一个人以为陈风是在和他说话呢。只是,他并没有听到陈风的话,便问了一句。 听到别人的追问,陈风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忙说:“没你的事情了。” 陈风没空搭理那人,他的眼睛,一直追随者墨行子,还有墨行子身后的阿狗。 “掌门人。”墨凌子抱拳给墨行子请安。 墨行子向前一步,拉住墨凌子的手,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把这个孩子交给你了。他的心性不坏,希望你能帮他消除心中的怨念。” 墨凌子看着阿狗。墨行子冲阿狗使了一个眼色,阿狗忙向前一步,双膝跪地,大声的说:“弟子云无痕给师傅磕头了。” 阿狗的话足够大,所以人都听到了。陈风听阿狗改名叫云无痕了,他更是不明白掌门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了。 凤绫儿则是很开心。现在,阿狗,不,云无痕是自己的师弟了,以后,自己便可以时时的看到他了。一想到每天都可以看到阿狗,凤绫儿的心有些慌乱了。她的脸不由得有些绯红,眼睛也有些慌乱。她就像一个做了贼的人,生怕别人看出她心里的慌乱,她忙用眼光观察别人,刚好看到陈风朝她投来了嫉妒的目光。 和别人不一样,凤绫儿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修仙。至于她为什么来这里,后文交代。 凤绫儿忙低下头,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不敢看陈风了。 “你们都听到了吗?”墨凌子大声的说,“以后,云无痕就是你们的师弟了。在这里,你们要好好的照顾他啊。” “弟子知道了。”所有人一起回答。 墨凌子点了点头,很满意。 “掌门师兄,你把他交个我吧。你要是没啥事情,你就回去吧。”墨凌子说。 墨行子瞪了墨凌子一眼,说:“你当真以为我糊涂了?” “掌门师兄,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墨凌子一脸迷茫的问。 “什么意思?”墨行子说,“我虽然没有收过弟子,但墨山派收弟子的规矩我却是知道。你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让他做你的徒弟了?师弟啊,看来你还是不打算收他啊。” “师兄,你要理解我的苦衷。”墨凌子说。 墨行子当然明白墨凌子的苦衷了。曾经,墨山成仙大会上,“算天机”说过,等到墨凌子手底下的弟子全都成为了“降妖师”,墨凌子便可有了仙人之体。 在墨山派,“算天机”的话便是代表着天意。天意已定,墨凌子自然是希望自己能早一点成为仙家的不坏之体。现在,墨行子又送给他一个资质平庸的孩子,墨凌子可是没有把握也能让阿狗也成为“降妖师”,是以,墨凌子觉得自己成为仙家之体的时日又要后推了。 “师弟,不是师兄说你。在墨山派,你的修为最高了。咱们在这里修行这么多年,难道就真的只是为了成为仙家不坏之躯吗?”墨行子说,“我之所以把他送到你这里来,就是认定了你的修为高,可以感化他,化解他体内的怨念。” 听了墨行子的话,墨凌子忙抱拳说:“掌门教训的时,师弟受教了。” 随即,墨凌子让一个叫云舒的弟子到‘九宫殿’里拿来了“天机册”。墨凌子让云无痕伸出手,他用匕首把云无痕的手掌划破,沾着云无痕的血,在“天机册”上填写了云无痕的名字。 随即,墨凌子合上“天机册”,让云舒送回去后,云舒又带来了一个束带,墨凌子亲自给云无痕束上腰。 “你可以到他们中间去了。”墨凌子说。 云无痕不明白墨凌子的意思。他抬头看着墨行子,墨行子笑着说:“去吧,去吧。” 云舒来着云无痕说:“师弟,跟我来吧。” 跟着云舒,云无痕来到众人之间。凤绫儿走出来,伸手在云无痕的天灵盖拍了三下。其余的人也都学着凤绫儿,伸出手掌,依次在云无痕的头顶拍了三下。云无痕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有呆呆的受着。 第五十七章男女独处 众人都在云无痕的头上弹了三下后,墨行子也走过来,在云无痕的头上弹了三下。说:“从此以后你便是墨山弟子了,你要牢牢的遵循自己的身份,以后若是下山了,一定要将墨山派发扬光大,而不能胡作非为,玷污墨山的门楣。” 墨行子说的很严肃。云无痕忙跪下,谨慎的说:“弟子牢记掌门的教训。” 对于云无痕的态度,墨行子很是满意。他又和墨凌子说了两句话,转身走了。墨凌子来到云无痕跟前,说:“以后,你便是‘九宫峰’的弟子了。作为我门下之人,是要几点你必须牢记。” “陈风,你过来。”墨凌子说。 陈风听到墨凌子叫他,忙走向前,抱拳道:“弟子陈风参见师傅。” “你师弟云无痕刚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你就带他几天,让他熟悉这里的规矩吧。”墨凌子说。 “弟子尊领。”陈风没想到墨凌子会让他带云无痕,对于他来说,可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因为以后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折磨云无痕了。 “好了。今日就练到这里吧。你们都散了吧。”墨凌子说,“陈风,你带着师弟,去熟悉‘九宫峰’的地形,以免日后走丢了。” 墨凌子交代完,便转身离开了。 众人在墨凌子离开后也都陆续的走了。偌大的“练功台”只有三个人了。 之所以是有三个人,除了云无痕和陈风外,还有凤绫儿。 “云师弟,恭喜你啊,终于成为墨山派弟子了。”凤绫儿抱拳冲云无痕笑道。 云无痕用手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也不知道事情会是这个样子。我只是想去昆仑山找玉清仙。” “你可有见到玉清仙?”凤绫儿问。 阿狗点点头,说:“我是有见到玉清仙……” 不等阿狗说出后面的话,凤绫儿抢先问:“仙人长什么样子啊?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啊?他们是不是都不用吃饭和睡觉啊?还有,他们真的可以不接住任何的东西,就可以飞行吗?” 对于凤绫儿一连串的追问,云无痕正想从哪方面开始回答时,陈风说:“师姐,你怎么能问这些幼稚问题啊?咱们好歹也算是修仙之人,你这个样子若是让别的门派见了,会嘲笑你的。” 凤绫儿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言语有些浮躁了。她笑了笑,说:“陈师弟,你今日练习‘龟息大法’,甚是耗费体力,你就先去休息吧。我带着云师弟四处转转,可好?” 凤绫儿要和云无痕单独相处,陈风心里当然是一百个不愿意了。 “师姐。这样不好吧。云师弟……” 不等陈风后面的话说出来,凤绫儿走到陈风身旁,她拉着陈风的手,边摇晃着边撒娇说:“师弟,师姐求你了。好不好啊?” 对于凤绫儿的撒娇,陈风可是没有一点的抵抗力。他摇了摇头,极不情愿的说:“好吧,师姐。你先带着云师弟四下转转吧。不过,我只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你必须把云师弟还给我。不然,若是师傅知道了,还以为我偷懒呢。” “我知道了。”凤绫儿笑着说,“谢谢你啊,陈师弟。” 然后,凤绫儿拉着云无痕的手,说:“云师弟,咱们走。” 云无痕跟着凤绫儿,先是到了前面的大厅。云无痕跟着墨行子来过了,他知道这里是‘九宫峰’每月召集弟子比武论道的地方。 “在过半个月,我们又要在这里比试了。”凤绫儿说。 “在我来这里前,玉清仙告诉我,墨山派是最不在乎名声的门派。墨山派的宗旨也是兼爱非攻,天下大同。可是,本门弟子之间,为什么还要争论一个高低啊?”云无痕不解的问。 “比试并不是名誉的相争,而是师尊们根据你这一个月来的修习,为你量身打造下一个月的修行的计划。”凤绫儿说,“在墨山派,最低级的是武师,然后是除妖师,再往上是附魔师,附魔师上面是无为师,无为师后便可进修金刚不坏之躯了。” “我听张师弟说,来墨山的大多数弟子其目的是为了修仙。可如你所说,即便到了金刚不坏之躯,也成不了神仙啊?”云无痕不解的问。 “当你有了金刚不坏之躯,你便可以超越时间而存在了。这样,你便拥有了无穷的时间用于修行了。你还怕不能修炼成仙吗?”凤绫儿说,“你看那些生于山林间的小妖,她们之所以可以进化成妖,还不是靠着数百年的日积月累。咱们人也是一样。单靠一辈子的时间,是不可能修炼成仙。想要成仙,首先得延长自己性命。” “也有人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吗?”云无痕问。 “当然有了。”凤绫儿肯定的说,“有一个叫彭祖的人,不就是练成了吗?后来,人们便不知道他的去向了。其实,他是羽化升仙了。作为凡人,当然是看不到了。” “师尊现在是金刚不坏之躯吗?”云无痕接着问。 “掌门人是无为师的第五层,咱们师傅是无为师的第四层。当他们打到无为师的第九层时,便可练成金刚不坏之躯了。你刚来,应该先从武师练起吧。” 听了凤绫儿的讲述,阿狗对于墨山派的等级大致有了一些了解。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是墨行子还不是金刚不坏之躯。想来,想要在这里修炼成功,势必要付出常人难以企及的艰辛了。 好在阿狗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想着练成金刚不坏之躯,他抱着随遇而安的态度,心里也就坦然了许多。 “你刚来,没有任何的根基。明日,你就要去武师修炼的场地了。”凤绫儿说。 “武师不和你们在一起修炼吗?”阿狗问。 “当然不在一起了。”对于云无痕的问话,凤绫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现在是降妖师,修炼的都是一些降妖的法术。武师修习的是武功。武功的作用只是用来强身健体。当你的身体足够的强壮了。师尊会让你来这里,进行专业的测评。当师尊认为你可以修炼法术了,你便成为降妖师了。” 顿了顿,凤绫儿接着说:“按照以往的经验,你至少要修炼六个月才能进化成降妖师呢。未来的六个月内,咱们相见的时间会很少了。师弟,你可不要太想我啊。” “我会尽力的修炼,早日的成为降妖师。”云无痕说。 两个人说话间,便来到了另一块场地。这个场地比云无痕之前所看到的那个场地要小很多,并且也简陋很多。地上铺着一些大青石,因为年代很久了,青石上都被人踩出了一些的脚印。 凤绫儿用手指着在场地中央扎马步的两个人说:“那两个人来墨山都已经一年多了,因为他们的资质很平庸。到现在都还没有达到修炼降妖师的条件。” “他们两人现在在干什么呢?”云无痕不解的问。 “蹲马步。”凤绫儿说,“这是一种最简单的修炼方式。可以让自己身体的底盘保持最大的平稳。师弟,咱们走吧,我带你去另个好地方。” 云无痕本是走的累了,他想回去休息。可当他看到凤绫儿脸上欢喜的样子,他不想拂去凤绫儿的好意。便点头答应了。 凤绫儿在前面带路,两人朝着山下走去。走到半山腰,凤绫儿带着云无痕到了一处悬崖边。凤绫儿站在悬崖边,云无痕看着凤绫儿临崖而立,白衣在大风中飞舞,风姿绝世,动人心魄。 凤绫儿转过身,迎着云无痕的眼光,她的眼睛清澈如水,云无痕感觉到,在凤绫儿在明眸深处,还有淡淡的涟漪。像深秋碧池的水,明亮清澈的让人想哭。 “师弟,你快点过来啊。”凤绫儿冲云无痕招手,她的笑是如此的美艳和动人,云无痕的心弦莫名的被拨动了。他的心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的,他心里涌出一股熟悉的味道。他努力的回想,终于想起来了,那是一个月夜花香的中秋夜,木蓉踏着月光,手捧鲜花,朝他缓缓走来时,他的心就被拨动了。 想到了木蓉,云无痕立刻想到了使命,他也立刻想起了在他离开“桃源村”时,木昇对他说的那句话,以后,木蓉就是他的人了,他一定不能做出对不起木蓉的事情。 云无痕忙低下头,他不能再看凤绫儿了。他认为,自己现在的心猿意马是对木蓉的不尊重,更是对凤绫儿的亵渎。 凤绫儿不知道云无痕心里的波动,她还以为云无痕是害怕而不敢向前了。凤绫儿走到云无痕身旁,她伸手拉起云无痕的手,说:“师弟,不要害怕,师姐我会保护你。” 凤绫儿拉着云无痕,两人站在了悬崖边。云无痕低头看,自己脚底下,便是万丈深渊了。只要他在稍稍的向前一步,便要跳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了。 “师弟,我问你,在你心里,我很重要吗?”凤绫儿问。 云无痕吃了一惊,他想不到凤绫儿怎么忽然问起他这个问题了。一时间,云无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鬼吹灯 第五十八章前世之魂 凤绫儿的问题把云无痕给问懵了。 在认识凤绫儿前,云无痕也就和木蓉比较熟悉。木蓉的性格又是典型的古典女子,温柔,腼腆。对于男女之事,不要说会主动提出,便是听到也会面红耳赤。 是以,云无痕便认为世上的女子都和木蓉一样腼腆了。 凤绫儿的问题颠覆了他对于女人的认知。并不是云无痕觉得凤绫儿这样个性的女人不好。如果用百合形容木蓉,凤绫儿则是玫瑰,热烈,火辣。 两个人是两个不同的个性,对于云无痕来说,着两个女人他都无法拒绝。 想到自己竟然没有拒绝凤绫儿,云无痕心中猛然的一痛。他觉得,但就是自己的犹豫,便是对不起木蓉了。 “师姐,你是知道,我去昆仑山是为了木蓉。”云无痕低着头,小声的说。 凤绫儿当然知道了,她刚才的话也是情不自禁。当她说出来,她自己也有些后悔了。明明是很了然的问题,自己却还要执着不放,确然不是自己的个性。 “想什么呢。”凤绫儿用手拍打着云无痕的肩膀说,“我和你开玩笑呢。咱们来墨山的目的都是为了修仙嘛。修仙的第一要义是忘记尘世间的男女之情。” 云无痕连连点头。 “师姐说的有道理。只是,我就是一个凡人,不适合修仙。我也不想成仙。我就想着,我在墨山三年,能化解我体内的‘先天之怨’,让玉清仙能够接受我。传授我‘混元真气’。” 在风铃儿面前,云无痕毫无保留的把自己来墨山的目的说出来了。凤绫儿听了云无痕的话后,脸上有些黯然。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气氛有些沉寂。 好一会,凤绫儿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着说:“你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说话了,竟然忘记了带你来这里的目的了。” 凤绫儿用手攥着云无痕的胳膊,说:“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吧。” 云无痕还没明白凤绫儿话语的意思。凤绫儿拉着云无痕,朝着深不见底的悬崖,跳了下去。 “师姐,啊!!!” 云无痕虽然跟着玉清仙,体验过了腾云驾雾的滋味。可被动的跟着凤绫儿跳悬崖,对于云无痕来说,依然是惊心动魄的挑战。 他紧紧的闭着眼睛,但听得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声。他的头发被风吹的立了起来。脸都被风吹痛了。好一会,云无痕感觉到下降的速度满了。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四周的景象又是让他大为吃惊。 不知何时,他和凤绫儿置身于寒冰之中了。云无痕放眼望去,四下里全是冰块。他用手触摸,那些冰块并未如他想想的那般冷。摸在手里,柔柔的,似乎还有一点的温度。 “师姐,这是什么?”云无痕问。 “‘无极寒’。”凤绫儿说,“这里是墨山派中储藏前世生灵的地方。摸看到的这些寒冰,其实不是寒冰,而是一些像冰一样的东西。”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云无痕问。 “让你看看我的前世啊。”两个人说话间,凤绫儿已经领着云无痕到了一个‘寒冰’前,寒冰内,冰封着一个百灵鸟。 凤绫儿用手指着里面的百灵鸟说:“我的前世是一只百灵鸟。” 听了凤绫儿话,云无痕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冰封中的百灵鸟。百灵鸟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云无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他用手指着百灵鸟问:“她会动吗?” “现在还不会。”凤绫儿说,“我现在的修为还不够,还不能启动她的灵魂。当我的修为到达伏魔师的时候,她就能活过来了。” “墨山里的每个人都有吗?”云无痕问。 凤绫儿点点头,说:“每个人都有。但每一个人的都不一样。你可知道,陈风陈师弟,他的前世是一只狈。柳雾柳师兄,他的前世是一条狗。” “我也有吗?”云无痕问。 “你刚来墨山,现在还只是武师阶段。等你可以进修降妖师后,掌门人便会寻到你的前世生灵了。”凤绫儿说,“没事情的时候,我就一个人来这里,看着她,仿佛是看着令一个我。” 凤绫儿的话让云无痕想到了白灵。如果每个人的前世生灵是不同的动物,他想,木蓉的前世生灵一定是白灵了。 自己呢?自己的前世生灵会是什么?云无痕觉得自己的前世也定是一条狗,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哎,对了。师弟,你的白灵呢?”凤绫儿问,“你这次来墨山,我怎么没有见到白灵啊?” 云无痕叹了口气,把在茅山时,那个茅山道士怎么用法术骗了自己,把白灵压在“玲珑塔”下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凤绫儿了。 “茅山和墨山都是修仙中的正派,他们的人怎么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啊。师弟,有没有可能,那个道士不是茅山人啊?”凤绫儿问。 “不是茅山道士?不可能吧。”云无痕说,“他分明进入了茅山的结界了。若不是茅山道士,怎么可能进入茅山结界啊?” 凤绫儿想了想,说:“你跟我来。” 凤绫儿带着云无痕离开了“无极寒”。在回去的路上,他们遇到了陈风。看到云无痕和凤绫儿,陈风像是看到了大救星。本是愁眉不展的脸瞬间有了欢笑。 “师姐,你们可算来了。都快急死我了。”陈风走向前,用手挽着云无痕的胳膊,极其的自然,两人像是多年不见的朋友。以至于,云无痕差点就忘记了,在两天之前,眼前这个人曾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师弟,你急急匆匆的来找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凤绫儿问。 “刚才,六师弟来找我了。问我云无痕师弟去哪里了。”陈风说,“师姐,你也是知道。六师弟就是师尊身边的人,他来找云师弟,自然也是是、师尊的意思了。” 对于陈风的话,凤绫儿并无怀疑。因为她早就知道六师弟是师尊的人了。 在师尊众多弟子中,从各方面来说,六师弟都不出众。可是,师尊就是宠爱六师弟。甚至于,师尊还让六师弟住在“云风殿”。 “你怎么回答六师弟?”凤绫儿问。 “我自然不会如实的告诉六师弟了。”陈风笑着说,“我告诉六师弟,云师弟刚来这里,还不适应,睡着了。” “六师弟相信了?”凤绫儿接着问。按照凤绫儿对六师弟的了解,六师弟可是个极其精明的人,他可没有这么容易就被欺骗呢。 “六师弟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了。”陈风又笑了笑,这次,从陈风的脸上,云无痕看到了一丝得意。云无痕感觉到了他的笑有些眼熟,但云无痕并不打算告诉风铃儿,曾经,陈风折磨自己的时候,脸上也是闪现了此刻的得意之情。 “六师弟不相信,我便带着六师弟去我的房间。”陈风说,“不过,我当然不会真的就让六师弟去我的房间了。我打了一个时间差,先去了房间。找了一双很臭的鞋子,放在我房里。六师弟在房门口就闻到了鞋子的臭味了。他只是在门口站了站,并没有进屋就走了。” 陈风的这个虽注意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实际效果很好。凤绫儿用手拍了拍陈风的肩膀说:“师弟,还是的注意多。不然,要是发现云师弟没有和你在一起,六师弟一定禀报给师尊呢。” “我也担心着呢。师姐,你就让我把云师弟带走吧。”陈风信誓旦旦的说,“师姐,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云师弟。他是你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了。” 凤绫儿扭头看着云无痕,说“云师弟,要不你就先跟着陈师弟会回去。过两日,我会来找你。” 跟着陈风,云无痕是打心底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没有任何的证据在手,云无痕也不想把陈风对他做的那些卑鄙的事情告诉凤绫儿。是以,云无痕顿了顿,说:“师姐,我相信陈师兄一定会对我很好。你就不用担心了。” 在陈风的再三保证声中,凤绫儿走了。 在墨山“九宫峰”修习的女弟子占有十分之三。为了方便女弟子的管理,也便于她们的生活,掌门人墨行子特意在“九宫峰”的后山建造了一个小小的别院,算是女弟子的宿舍了。 男弟子的宿舍便在“九宫殿”的后面了。看不到凤绫儿的身影了,陈风用手拍了拍云无痕的肩膀,说:“阿狗师弟,咱们走吧。” 云无痕打了个颤,回头看着陈风。不待云无痕说话,陈风接着说:“我喊你阿狗,你不会生气吧?” “我本就叫阿狗。虽然掌门师尊给我取名字了。但我也不能把这个名字忘记了。所以,师兄喊我阿狗,我觉得很亲切。师兄若是觉得顺嘴,以后师兄就喊我阿狗好了。” 陈风本以为,现在掌门师尊给阿狗赐名了,自己再喊阿狗,阿狗会生气呢。可没想到,阿狗不但不生气,似乎还很享受。陈风的奸计一下子白费了。 第五十九章别院生存 对于之前的失望,陈风并未放在心上。在为难阿狗的计划中,方才的言语侮辱只是前奏。接下来,陈风还有更“精彩”的行动。 带着云无痕,陈风来到了“九宫峰”的后院。后院是在“九宫殿”的后面有三里路,距离“练功台”也有两里路。“后院”是墨山弟子们居住的地方。由于来墨山修行的人过于多,为了便于管理,他们把来此修行的弟子分做了三等,分别住在甲乙丙三等的房间里。 甲等房间是有身份的公子哥,乙等房间是来这里有一段时间的弟子了,丙等房间是没有身份地位,孤身来此的凡人。 因为云无痕是掌门人墨行子亲自的引荐,墨凌子告诉陈风,要把云无痕安排在甲等房间。陈风当然不希望云无痕住在甲等房间了。于是,陈风有意无意的把云无痕在没有入门之前,偷学本门武功的事情告诉了墨凌子。 墨凌子虽然是墨山中心性修行最高的人,但他天生具有的嫉恶如仇的本性并未随着他的修行而有所减弱。当然,墨凌子也并未想过要消除自己嫉恶如仇的心性。 是以,墨凌子最看不过那些犯过错误的人了。当他听到陈风说及云无痕在来墨山之前,偷学过本门的武功,墨凌子便对云无痕有了成见。陈风又在一旁添油加醋了一番,最后,墨凌子挥挥手,说:“这个人心性不正,不适合在墨山修行。不过,此人是掌门人送来,我不可能薄了掌门人的面子。” 墨凌子思索了片刻,说:“这样吧。这个人我就交给你了。至于怎么处置他,你看着办吧。” 陈风在墨凌子面前拐弯抹角,为的就是墨凌子的这句话。有了墨凌子的这句话,在云无痕面前,他便有了生杀大权了。 在带着云无痕去后院的路上,陈风就打定主意了,他要把云无痕安排在最次的地方。 两人来到了后院,云无痕看着后院里一排排的房间,问:“陈师兄,我的房间在哪了啊?” 陈风扭头对着云无痕笑了笑,然后摇头说:“你的房间不在这里。” 云无痕吃了一惊,忙问:“我的房间不在这里?” “你可是掌门人介绍来的人。师尊说了,像你这样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和这些的凡人挤住在一起呢。按照师尊的意思,我已经另为你安排了房间。云师弟,你就跟我来吧。”陈风说。 云无痕还以为陈风是真的要把他安排在一个好房间呢。云无痕忙摇手拒绝说:“陈师兄,和这里的师兄们比起来,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我都差的多。我觉得,我还是和众师兄们住在一起吧。大伙儿在一起,我也好跟着他们多学点本领。” “不行,不行。”陈风收起笑容,很严肃的说,“这可是师尊的意思,我可不敢违背。你要是觉得不妥,他日,你见到师尊后,你亲自说吧。云师弟,快点跟我走吧,你辛苦了一天了。也该早点回去休息了。” 陈风都把话说明了,云无痕也就不再拒绝了。他跟在陈风后面,两人穿过后院,行了有半柱香的功夫,两人经过了厨房。但是,陈风并没有在这里停留。闻着厨房里飘出来的饭菜香味,云无痕的肚子“咕咕”直叫了。 “你饿了?”陈风扭头,看着云无痕问。 云无痕本想说自己不饿,可是,他又是那种不善于撒谎的人。在陈风问话后,他犹豫了片刻。陈风随即明白了。他笑了笑,说:“以后,会有人专门为师弟做饭菜,师弟也就用不着和其他人挤在一起吃大锅饭了。” 陈风的话让云无痕听着心里越来越没有底。难道,就因为是掌门人领着自己来到了“九宫峰”,师尊就要对自己另眼相待了吗? 对于这种待遇,云无痕并不得意。他从小吃苦习惯了,并且,他也习惯了自己凡人的身份。一旦把他抬举的高了,他会觉得自己脚底无根,心里没底。他随时都会从云端掉下来。 “师兄,我觉得,你还是带着我和师尊说说吧,我还是想和众师兄们住在一起。”云无痕很认真的说。 陈风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云无痕,说:“马上就到了。你先看看你居住的地方,然后在决定要不要去见师尊。我料等,等你看到自己的住所时,你一定会改变主意。” 说话间,两人又行了半柱香的功夫,云无痕听到一阵嘶叫之声,还没等云无痕明白怎么回事,陈风带着云无痕尽到了“别院”。 “别院”,顾名思义,便是不再“九宫峰”包容范围之内,因为在“别院”住着的,不是人,而是畜生。是的,说别院住着的是“畜生”,丝毫不是骂人的话,因为“别院”是饲养马匹,猪,鸡鸭等家禽的地方。 云无痕刚踏进“别院”的大门,便闻到了屎味。不由得,云无痕用衣袖捂住了鼻子。 “陈师兄,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云无痕问。 “以后,你便住在这里了。”陈风忍着笑,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这里的房间很多,你可以随便的选择自己喜欢的房间。如果,你上半夜喜欢和马在一起睡,下半夜喜欢和猪在一起睡,也不会有人管你。师弟,在这里住,是不是很自在啊?” 云无痕明白,彻底的明白了。陈风这是要他和畜生睡在一起啊。 云无痕想过陈风不会放过他,但他没有想到陈风会如此的迫不及待的就要折磨他了。云无痕抬头看着陈风,现在的云无痕也已不那么的软弱了。当一个人经历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后,他若是还能继续的软弱下去,便不是人了。 “师兄这么对我,难道就不怕师尊知道吗?”云无痕问。 陈风点点头,说:“没看出来,你倒是挺聪明。来了还没有一天的时间,你就知道我的软肋了。不错,我最怕的人便是师尊了。不过,你还不知道吧,让你住在这里,便是师尊的注意。” “我不信,一定是你在师尊面前说了我的坏话,误导了师尊。”云无痕怒道,“我一定要见师尊,揭穿你的虚伪面具。” “你可以不信。我也没有必要让你相信。”对于云无痕威胁的话,陈风并不紧张,他依然用很坦然的语气说,“即便是你问师尊,答案也不会改变。” 顿了顿,陈风接着说,“当然,我觉得你这辈子是不可能见到师尊了。我要是你,就应该在这里好好的呆着,把这么畜生给饲养好。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活下去。当然,如果你不打算活了。又另当别论了。” 两人说话间,从猪圈里走出来一个人,一个老者,脸上满是皱纹,身子都快弯曲成一个句号了。并且,老者在走来时,每走一步,便咳嗽一会,等不咳嗽了,在走下一步。因而,短短的一段路程,老者愣是走了半个时辰。 陈风倒是有耐性,他就在哪里站着,等着老者走到了自己跟前,陈风大声的说:“老马,我今日给你带了一个帮手,你可愿意。” “帮手?啥帮手?”老马耳背,听人说话都是要把手放在耳朵上,并尽量的让自己的身子向前倾。饶是这样,老马对于陈风的话,也是听到了后面的帮手两个字。 陈风用手指着身旁的阿狗,对老马说:“他就是你的帮手了。以后,这里有脏活,累活就让他做就是了。还有,你可要看好啊,别让他跑出了“别院””。 “你放心好了。来这里人,没有我的允许,没有人能跑得了。”老马说。 临走前,陈风拍了拍老马的肩膀,依旧大声的说:“我走了。你可要给我看好他,过两天我还来呢。到那时,我要是看不到他,你可就有麻烦了。” 再三叮嘱后,陈风走了。 等看不到陈风的身影了,老马扭头看着云无痕,说:“刚才,他说的话你听到了吗?你来到这里就别想着走了。你要是走了,我的这把老骨头就会被人给打断了。” “这里的环境不错,我才不想走呢。”云无痕说。 “你说啥?我听不到,你再说一遍。”老马把手放在耳朵上,大声的说。 云无痕又把刚才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老马。老马觉得云无痕的话有些不可理解,他摇摇头,说:“还是年轻啊,没有遭过罪。现在你觉得很好玩,等一会你就不会觉得好玩了。” “你跟我来。”老马大声的说。然后,老马转身在前面走着,云无痕紧紧的跟着老马身后。因为四周的光线并不好,云无痕怕自己若是不跟紧了,一不小心,会走丢呢。 光线越来越暗。老马让云无痕点着了火把。火把的光也只是照亮巴掌大小的地方,在远一些,云无痕又看不到四周的景象了。 因为老马行动不利索,云无痕跟在老马身后,感觉走了有半天的功夫,云无痕闻到前面的味道越来越反胃了。在云无痕将要呕吐时,老马停住了。他用手指着前面的房间,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 鬼吹灯 第六十章马厩生活 顺着老马的指向,云无痕看到了一个简易马棚,马棚里有数十匹马,一匹挨着一匹,有的马吃着草,有的马躺在地上睡觉。 云无痕怎么都不会想到,老马竟然让他和马匹睡在一起。云无痕虽然没有说话,老马从云无痕的眼睛里看出了不悦。 “怎么?不乐意吗?”老马冷冷的说,“要是不乐意,我现在就告诉送你来的那个人,把你撵走。” “这里环境很好,我喜欢这里。”云无痕扭头,对老马做了一个笑脸。方才的愁容一扫而空了。 老马有些错愕了。 在他的设想中,他这么对待云无痕,云无痕要么是雷霆大怒,要么是怨声载道。像现在这样乐于接受,老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是喊你老伯,还是喊你老马?”云无痕依然笑着问。 老马之所以不知所措,是因为他从云无痕的笑容中看到了真诚和善意。虽然他对云无痕不怎么了解,但从云无痕见面的这点时间,老马看出云无痕不是傻子。可是,一个不是傻子的人怎么面对别人的折磨时而心平气和的接受啊? 要怪就怪陈风临走前,并没有告诉老马,云无痕可是承受过比现在还有残酷的折磨呢。相比于那一段人蛇的经历,云无痕觉得,睡在马棚里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你既然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以后,我就随着陈师兄喊你老马了。”云无痕说,“老马,我走了一天的路,有些累了。你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你就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云无痕竟然反客为主,对老马下了逐客令。 老马先是一愣,随后寻思片刻,说:“想睡觉?现在还不成。还有一些马没有草料呢。你得跟我去喂马,喂完了马,你才能睡觉。” “好吧,咱们走吧。”云无痕知道,就算自己反对,老马也会让自己跟他去喂马。与其让老马看自己的笑话,倒不如主动出击,给老马留一个好印象。 云无痕的这步棋倒是走对了。在他跟着老马喂马时,老马有意无意的说:“你小子,还真和其他人不一样。倒是让我刮目了。” “其他人?”云无痕看着老马问,“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现在当然是没有了。”老马说,“在你来之前,有一个叫云隐的人,跟着我在这里喂了半年的马。那小子……” 老马摇了摇头,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像是,老马想起了好玩的事情。又或者,那个叫云隐的人本身就很好玩。 “不过,我看你小子也不比云隐差。就你这份无所谓的劲头,我觉得假以时日,你一定会很有出息。”老马一本正经的说。 “没看出来,你还会看面相啊。”云无痕说。 老马笑了笑,说:“好了,你回去睡觉吧。剩下的几匹马,我自己去喂。” 云无痕转身要走时,老马喊住了云无痕。他放下手中的饲料,带着云无痕去了他住的房间。他的房间虽然不是马棚,但也和马棚差不了多少。 老马从床上拿下一个被子,扔给云无痕,说:“我本是要留你在这里住。但万一送你来的那个人知道了。恐怕会惹他不高兴。反正我这个房间和马棚也差不了多少。你就在马棚里将就几日吧。” 老马的这句话,温暖了云无痕的心窝。他的鼻子一算,差点流出眼泪了。 从老马手中接过被子,云无痕便去马棚睡觉了。老话说,纵有房屋千万间,睡觉只占三尺宽。马棚虽然拥挤,但三尺宽的地方还是有。云无痕找了一个空地,铺上被子,他实在是太累了,刚躺下,便进入梦乡。 在梦中,他遇到了木蓉。木蓉拉着他的手,说:“阿狗哥,要不你放弃吧。看到你这么辛苦的为我,我心里很不舒服。” 云无痕知道木蓉话语的意思。不待木蓉把话说完,云无痕用手捂住木蓉的嘴巴。说:“蓉儿,我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了。只要能让你醒过来,我受再大的委屈也值得。反之,若是失去了你,我的生命便失去了意义。蓉儿,你明白我的心思吗?” “你明白我的心思吗?” 又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云无痕的身后传来。云无痕回头看,来人是凤绫儿。风绫儿用手指着云无痕,怒道:“你这个负心的人,你可知道,我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吗?现在,你竟然在我面前和她亲亲我我?” “师姐,你怎么来了?师姐,你听我解释……” 木蓉推开云无痕,怒道:“好啊,你这声师姐喊的可真是动听啊。” 木蓉在云无痕左边,凤绫儿在云无痕右边。两个人都是板着脸生气,云无痕干着急。他也不知道是该劝木蓉,还是该向凤绫儿做解释了。 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云无痕醒了。他揉揉眼睛,天已经亮了。 云无痕忙起身,走出马棚后,云无痕才发现,马棚是建造在一个小小的山头上,通往马棚处只有一个羊肠小道了。 老马正顺着羊肠小道向山下走。 “老马,老马。”云无痕在山上大声的喊。 老马听到了云无痕的喊声,他转过头,看到云无痕在像他挥手。老马也冲云无痕挥挥手,云无痕则朝老马跑来。不多时,云无痕跑到了老马的跟前。 “你醒了,不多睡一会啦?”老马问。 显然,老马今日的态度委婉了许多。 云无痕自己并不知道,他身上有一种天生的憨厚,容易取得别人的信任,也取得别人的亲近。尤其是像老马这样底层人物。他平日里说话是有些吆五喝六,但心里却是善良的。只是,因为他的本领有限,他便把心底的善良给埋藏起来,只有遇到他自认为值得他善良以待的人时,他才会展现出自己的善良。 云无痕便是老马所期待的那个人。 “马叔,你做什么去?我和你一块去。”云无痕说。 “我要去前面的山上,给马儿采药去。”老马说,“你就别去了。” “反正我闲着也没事,你就带我去吧。”云无痕央求说。 “怎么?在来时难道陈公子没有告诉你吗?”听了云无痕的话后,老马有些吃惊。老马的情绪感染了云无痕,云无痕也莫名的有些慌了。 “没有啊。”云无痕睁大眼睛,看着老马说,“马叔,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陈师兄没有告诉我啊?” “昨日,从陈公子的语气中,我能看得出,你是来墨山学艺的墨山弟子。你不会长久的呆在这里。”听了老马的话,云无痕点点头。老马接着说,“你可知道如何才能离开这里吗?” 云无痕摇摇头。 “每个月,墨山的‘九宫峰’上都会举行一次‘论武大赛’。只有在‘论武大赛’上取得好成绩的弟子,才有可能高升,而你离开这里的唯一机会便是要高升了。”老马顿了顿,接着说,“在这里,每个人都有三次机会。如果你三次都没能取得进步。到时候,恐怕你便会被赶下墨山了。” 老马的话着实让云无痕吃惊不小。云无痕寻思说:“可是,我刚来墨山,不会任何的武艺,我就算是要用功,也没有头绪啊。” 老马看着云无痕,问:“小子,你能吃苦吗?” 云无痕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你不用着急答应我,你可以想想,等你想清楚了再做出决定。”老马说。 老马并不知道,云无痕曾经吃过人间的至苦。现在,任何的苦对于阿狗来说,都不能算是苦了。 “马叔,我这个人没有别的长处。但要说吃苦,我还从没有退缩过。只要是能让我留在这里,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云无痕信誓旦旦的说。 老马没有说话,他用眼睛直直的盯着云无痕。老马已经年过半百了,可谓算是阅人无数了。从云无痕刚毅的目光中,老马看出眼前这个看似憨厚的半大小子,还真有一股不服输的精神。 “好吧。你回去等着我,等我采药回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如果,他同意传授你武功。等‘论武大会’上,你便可一鸣惊人了。” 听了老马的话,云无痕乖乖的回去了。在坐立不安中,云无痕等到了老马的回来。远远的,云无痕就看到老马背着一捆在干柴一样的东西,摇摇晃晃的往回赶。 云无痕忙跑过去,帮着老马背那些像干草一样的东西。 “没看出来,你小子挺有劲啊。”老马说。 “我父亲是个铁匠。在家里时,我是帮父亲打铁的。”阿狗说。 “你不说好好的在家里帮你父亲打铁。你跑出来干什么?难道,也像是那些来墨山的傻子一样,像修成不老仙躯。”老马说。 云无痕扭头看着老马,问:“难道你不想吗?”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尽量的不要想。”老马说,“我觉得,神仙也不定有我幸福。” “神仙可以在天上飞啊。”云无痕说。 “你见过神仙?”老马问。 第六十一章老鬼 云无痕张了张嘴巴,本想告诉老马,他是见过玉清仙。不过,在将要吐出话语时,云无痕改变的注意。因为他想到了就算是告诉了老马,除了能满足自己的小小虚荣心之外,并无半点的益处。 “其实,我来这里并不是想成为神仙。”云无痕叹了口气说,“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她能够醒来,就算是他们逼着我要成为神仙,我也不会答应。” 老马用手拍了拍云无痕的肩膀,说:“虽然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相信你的话。”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了房间。云无痕把草药放在地上。 “你跟我来。”老马说。 云无痕跟着老马来到里屋,里屋有好几个坛子。老马指着其中的一个坛子,让云无痕抱着坛子跟他走。 “咱们是去见那个很厉害的人吗?”云无痕问。 老马扭头,瞪了云无痕一眼,说:“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开口说话。” 云无痕点点头。 两个人又是一阵子的翻山越岭,来到了一个荒崖旁。 “就这里了。”老马说。 云无痕四下张望。他目光所及,具是恍悟一片。除了两三棵干枯的小树,别无他物了。 “我怎么没有看到那个人啊。”云无痕不解的问。 老马瞪着云无痕一眼,云无痕才想起,刚才老马是警告自己不要说话。他一时疏忽,把老马警告他的话给忘记了。云无痕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示意不再说话了。 “打开坛子。”老马说。 云无痕弯下腰,打开坛子上的封口。随即,一股浓浓的酒香从坛子里飘出来。就连云无痕这种不会喝酒的人也知道,坛子里的酒定是难得的好酒了。 时间不大,云无痕听到“碰”的一声,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坑。坑不算大,但足够深,因为云无痕伸头探望,并没有看到底。 老马从身上拿出绳子,拴上坛子。说:“把酒送下去吧。” 云无痕看着老马,问:“这下面……” 云无痕的话说了一半,想到了老马的警告,便把后半句的话给咽了回去。老马不搭理云无痕,他自己把酒坛子送到坑里。然后,老马就盘腿坐在坑边,像一个老钟,静静的呆着。云无痕也只能学着老马的样子,盘腿坐着。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 “砰!!!” 云无痕吃了一惊。然后,定睛一看,是酒坛子从洞里飞了出来。随即,从洞里飞出一个黑色的东西。等黑色的东西着地后,云无痕才看清楚,飞出的黑色东西是个人。当云无痕看清楚那人的面目时,他又吃了一惊。 与其说他是个人,倒还真不如说他是个“东西”。云无痕觉得,自己让陈风折磨成“人蛇”,已经算是最残酷的折磨了。可比起此人,他所承受的那点折磨,可真的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站在云无痕面前的,是一个没有鼻子,没有嘴巴,没有耳朵的木桩子。他的两只手。只不过是木桩子上长着的干枯枝丫。 看到此人的面容后,云无痕心里一阵翻腾,他是强忍着没让自己吐出来。 “老马,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把自己发过的誓都给忘记了。”那人说话时,云无痕仔细的观察他的脸,如果说那个像平板一样的东西也能称之为脸。 那人说话的声音是从一个小小的洞里传出来。云无痕知道了,那个小洞便是他的嘴巴了。而在小洞上面,还有两个小洞,云无痕知道是他的眼睛。 虽然没有嘴巴,但一样的可以发声。虽然没有眼睛,但一样的可以看清东西。云无痕不知道对于他来说,是不是算是不幸中大幸了。 可是,是怎样的遭遇会让一个人变成他这个样子啊?云无痕努力的想也想不到人生中最残忍的画面。 “老鬼,你先别冲动。”老马说,“你先听我把话说清楚,你在动手,好不好。” 听了老马的话,云无痕知道了,眼前的这个人叫老鬼。这个名字倒也符合他的形象。他现在的样子完完全全的就是一个鬼了。甚至于,连鬼都不定有他丑。 “看在美酒放份上,我忍你半柱香。”老鬼说,“希望,在着半柱香里,你能说服我。不然,你可别怪我对你心狠手辣啊。” “老鬼,你还记得咱们初次见面时的情形吗?”老马问。 听了老马的话,老鬼不做声了,他低下头,尽管平板的脸上依然平板,可云无痕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波动。只是,云无痕想不通,老马平淡的一句话怎么会给老鬼带来如此大的冲击。 “你想说什么?”老鬼问。声音中有些许的不悦,云无痕还是可以听出来的。 “我想帮你。”老马说。 “我说过了,我的事情除了你之外,不许第二个人知道。莫非,你把我的事情告诉他了?”老鬼用手指着云无痕。 “我没有告诉他。”老马说,“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不会说出去,因为他是一个哑巴。” 至此,云无痕明白老马为什么不让他说话了。到头来,老马是要他扮演一个哑巴。云无痕灵机一动,“哇哇”的大喊大叫。 老鬼并不相信云无痕是个哑巴。他期近到云无痕身旁,一只手抓着云无痕的胳膊,另一只手捏着云无痕的嘴巴,云无痕无法挣脱,只能大张着嘴巴。老鬼看了看云无痕的舌头,松开云无痕。 “你骗我,他的舌头完好,怎么会是哑巴。”老鬼说。 “他天生的哑巴。”老马叹了口气说,“实不相瞒。他是我远房的一个表侄。他母亲是我的表姐。这几天,我并没有来此看你,我是下了一趟山,到了家里。因为饥荒,他的父母,也就是我的表姐都饿死了。我看他一个哑巴,在家里也是饿死。于是,我就把他带到了墨山。” “他一个哑巴,在墨山跟着你平安的过一辈就是了。你又为何要带他来见我?”老鬼接着问。 “只因这小子不老实。有一次,趁我不注意,他跑到了‘九宫山’,偷看墨山弟子练功。结果,被墨凌子发现,一阵毒打,要不是我为他求情,便是要打死了。” “你把他带来见我是什么意思?”老鬼问。 “你别着急,听我慢慢的把话说完。”老马说,“他偷看墨山弟练功被抓,当然不是好事情。可是,透过这件事情,我发现,他的根基不错,是个习武的苗子。我想,你若是能指点他……” 不等老马把话说完,老鬼大手一挥,说:“你想让我收这个哑巴做徒弟,门都没有。” “难道,你就忍心你满身的武功无法施展,慢慢的在这里枯萎消亡吗?难道,你就看着那泼天的仇恨得不到报,那些天杀的恶人依旧在外面逍遥吗?”老马走向前,抓着老鬼的胳膊,说,“他是你唯一的机会,也是你唯一的希望了。你不要在期待他们会放你出去了。你已经在这里等了二十年了。你是个凡人,你不会长生不老。你已经没有下一个二十年了。” 老马的话很刺耳,但他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即便老马不说出这些话,老鬼每日也都会想起这些事情。他虽然被禁锢在山洞里不能出来,他可是能看到山洞外面树叶的飘零和春去冬来。 每一片飘零的树叶便是提醒他,距离死亡又近了一步。他并不害死亡。他只是害怕在死亡来临时,那些残害他的仇人还在外面逍遥法外。 老马看着老鬼慢慢的蹲下,双手抱着头,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凭借老马多年的经验,他知道,老鬼的心里正在做激烈的斗争呢。 老马轻轻的拍打着老鬼的肩膀,说:“咱们相识了这么多年,我怎么会骗你呢。我说了,他是你唯一的机会了。你只有把全身的武功传授给他,让他帮你实现你的愿望吧。” 好一会,老鬼缓缓的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盯着云无痕。云无痕觉得他的眼光犹如一道炙热的火,让他全身都不自在。云无痕不由得低下头,躲避着老鬼的眼光。 “他一个哑巴,能听到我讲话吗?”老鬼问。 “能听到。”老马说,“他只是嘴巴不会说话。耳朵很好使。阿狗,我说话你是不是能听到啊?”老马说。 云无痕连连的点头。 “阿狗?他叫阿狗?”老鬼问。 “是啊。他是穷人家的孩子,自然取一个贱的名字。贱名字好养活。”老马笑着说。 “小子,以后他便是你的师傅了。快给你师傅磕头。”老马用手指着老鬼,对云无痕说。 云无痕虽然很想同老鬼学武,但他并不想拜老鬼为师。因为云无痕已经拜墨凌子为师了,再者,未来云无痕还要拜玉清仙为师。因而,云无痕听老马要他拜老鬼为师,云无痕心里是拒绝的。他觉得,自己这样随便拜人为师是对玉清仙的不尊重。 再者,他现在已经是墨山弟子。若是让墨凌子知道了此事,恐怕墨凌子也会生气。 第六十二章考验 云无痕的犹豫不决让老马很生气。老马用劲全身的力气,朝着云无痕的屁股踢了一脚。 云无痕没有防备,他一个趔趄,趴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不等云无痕爬起来,老马向前一步,踩住云无痕的后背,狠狠的说:“你小子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在老鬼前辈面前拿起架子了。老鬼要收你为徒你是小子的荣幸,你却不知好歹了?” 边说话,老马又狠狠的踩了云无痕两脚。一旁的老鬼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伸手拦住老马,说:“这小子有想法,我喜欢。” “要不是老鬼给你说情,我非得打死你。”老马又踩了云无痕一脚。 老马并非真心想打阿狗,恰恰相反,他这么做的目的是在保护阿狗。老马和老鬼相识多年了,就老马对老鬼的了解,老鬼是那种眼睛里进步的沙子,并且又高高在上的人。老鬼能放下身价,答应收阿狗为徒,已经算是超出老马的想想了。而阿狗竟然拒绝老鬼,老马真怕老鬼的火爆脾气发作了,会把阿狗给撕裂了。 云无痕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污渍,眼睛盯着气呼呼的老马。云无痕很想开口询问老马,为什么要打自己。在他张嘴的时候,脑海里猛然想起老马警告过他的话。云无痕忙把张开的嘴巴重新的闭上。 这一切并没有逃过老鬼的眼睛。 “这小子当真是个哑巴?”老鬼问。 “当然是哑巴了。”老马忙说,“他从生下来便不会说话了。你就算不相信明天会有太阳,你也要相信他是个哑巴啊。” 老鬼瞟了老马一眼,从老鬼的眼睛里,老马看出了老鬼对他所说之话的怀疑。老马还想进一步的解释,老鬼已经举起了手。 随即,老鬼走到云无痕身边,还没等云无痕明白老鬼要做什么,老鬼已经举起了云无痕。云无痕大吃一惊,本能的开口求救。在云无痕开口时,老鬼的手顺势伸进了云无痕的嘴巴里,云无痕但觉得一阵疼痛,老鬼已经揪出了云无痕的舌头。 “既然是个哑巴,留着舌头也是摆设,我就把它割下来了。”老鬼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说话间,他已经把匕首放在了云无痕的舌头上了。云无痕感觉到了匕首的冰凉。当然,他此刻的心情也如匕首一样的冰凉。 云无痕简直不敢想象,万一老鬼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自己可就真的没有面目去见木蓉了。 云无痕看着老马,老马也是一脸的着急。他满脸堆笑,说:“老鬼,他还是个孩子,你这样会吓到他。你先把他放下来,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你欺骗我,咱们没有话说。”老鬼说,“你也知道,我眼睛里是进步的沙子。老马,你如实的交代,你为什么要让这小子跟我学武?他到底是你什么人?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不仅要把他的舌头割下来,我还要把他的头颅割下来。” 老鬼手上用力,阿狗疼的大叫。老马见老鬼认真了,便后退一步,说:“都是我的注意,与孩子无关。你放了他,有火都冲着我来吧。” 听了老马的话,老鬼慢慢的放下阿狗。阿狗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顺过气来。他看到老鬼走到老马跟前,举起了手掌,就要朝着老马的头顶拍下。 “不要杀他,你杀我吧。”云无痕大声的说。 老鬼举着的手没有落下,他看着老马,又看了眼云无痕,笑着说:“老马,你说你们两人没有任何关系,打死我都不信。你就老实交代吧,这小子是不是你儿子?” “老鬼,话不可以乱说。”老马说,“我发誓,我和这小子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见老鬼不肯相信,老马便把自己怎么认识云无痕的事情讲述了一遍。看着老马严肃而又认真的脸,老鬼不由得不相信了。 “就因为你觉得这小子老实,你就要帮他?”老鬼问。 “我知道,我的这个理由你听着很可笑。我也觉得可笑。”老马说,“我在墨山是地位最低的人了。每个人都可以欺负我,而我还不能反驳。所以,我在后山养马,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当我看到这小子时,我是想整蛊他。可是,和他相处了也就一两个时辰,我就觉得他像是我的亲人了。当我听了他自己的讲述后,我知道他也是一个可怜人。” “所以你就想帮他。”老鬼说。 “不只是帮他,我也想帮你。”老马说,“咱们相识这么多年,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我是把你当成了朋友。你的事情,我自然的就认为也是我的事情了。我想了好久,也只有想到了这个办法。你把全身的武功都教给他,让他代你报仇。” 听了老马的话,老鬼缓缓的转过身,眼睛上下的打量着云无痕。 云无痕虽然不知道老鬼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从老鬼的身体,云无痕就能猜出老鬼的一定是遭遇到了非人的痛苦了。他自己也是经历过那种痛苦,所以,对于老鬼,云无痕是从心底里同情,并且表示理解。 “我能相信你吗?”老鬼问。 “我不知道。”云无痕说,“我只能说,我会尽力的帮你去做,至于嫩不能做到,我不敢向你保证。” “你这话等于放屁。”老鬼怒道,“老马,你快点把这小子给我带走,我看着他就烦。” 老鬼挥挥手,老马看到老鬼的满脸的不耐烦,他给云无痕使了一个眼神。云无痕转过身,小心的离开。等他走远到了一丈之地,老鬼开口说:“明日,你自己来吧。” 云无痕还没有明白老鬼的意思,老马喜开颜笑了。老马生怕老鬼在反悔,忙问:“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可是驷马难追了。” “我告诉你一个道理,人大多数时候,都是死于话多。”老鬼瞪了老马一眼,愤愤的说。 老马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语不发的走了。 两人回到马棚,老马告诉了云无痕关于老鬼的事情。反正老鬼知道云无痕不是哑巴,并且已经原谅云无痕,老马想,就算自己告诉了云无痕,老鬼也不会怪他。 像老鬼这样的怪人,云无痕早就想知道老鬼的经历了。他知道,老鬼的经历一定是一段不可难道的传奇。 “老鬼这个人,若非你亲自见到他,我说出来,恐怕你都不会相信。”老马叹了口气说,“明日,他要你自己去,是打定主意要教你武功了。他的脾气是有些暴躁,你可以忍住啊。” “其实,我见过比他还要暴躁的人。”云无痕说。 老马没问云无痕所见到的那个人是谁,他只是点点头说:“这样最好,我就怕你受不了他的暴脾气。”顿了顿,老马接着说,“其实,说起来,老鬼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老鬼并不是叫老鬼,只不过,他的脸太过吓人了。我看着他像个鬼,就喊他老鬼了。他对于这个叫法也没有异议。从我认识他开始,我就喊他老鬼了。” 老马顿了顿,接着说:“据老鬼自己的话说,当年,他可是一个美男子呢。不然,本地知府的女儿也不会要死要活的嫁给他了。” 云无痕并没有见过知府的女儿,但他能想象到,所谓知府的女儿,应该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了。因为所有的中都是那么写的。而一个闭月羞花的女人,所能看上的男人,也必定是潇洒倜傥了。 一个潇洒倜傥的人变成鬼一般的模样,但就是容貌上的改变,就已经非常人所能接受了。想到这里,云无痕对于老鬼的怜悯之心又多了一分。 “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云无痕问。 “那个女人……” 老马的话有些哽咽了。虽然他和那个女人并没有任何的交集,甚至于,老马都不认识那个女人。可是,当他想到那个女人时,老马心里总有一种钻心的痛。 “他说,她是一个好女人。”老马没有说他是谁,但云无痕知道,老马所说的他就是老鬼了。 “他说,向她那样好女人理应长命百岁,理应要幸福一辈子。只是,世上那有什么理应的事情啊。当然,如果她不认识他,如果她始终保持着知府的千金的身份,她或许是能长命百岁了。” “命运的捉弄,让他们在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相见了。” “他们的相见应该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啊。”云无痕不解的说,“就像是我,我就永远忘不了和木蓉的初次相见,即便是当时我才只有五岁,木蓉只有四岁。我也不会忘记,我们的初次见面。对于我来说,初次见面是美好的事情,怎么能说是错误啊?” “如果,你是在监狱里,和你所说的木蓉相见了,你还觉得你们两个人的相见是一件浪漫的事情吗?”老马问。 听了老马的话,阿狗吃了一惊。 “什么?监狱?” 鬼吹灯 第六十三章悲伤的故事 监狱? 云无痕很难相信,老鬼和女人的初次见面会是在那种不堪的地方。一般来说,男女的相会总是伴随着风花雪月。监狱!但就想想,云无痕就觉得那种场面很是不可思议。 “老鬼说,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父亲被村子里的一个恶霸给打死了。他永远记得父亲死去的那个夜晚,白花花的肠子流了一地。苍蝇成群结队的前赴后继,他就坐在父亲身边,他一边赶着那些前赴后继而来的苍蝇,一边看着父亲的肠子由白色变成了黑色,然后由黑色变成了黄色,最后和尘土融为一体。”老马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平淡的像是在讲述一个久远的故事。 直到说出“仇恨”二字时,老马的语气才有些悲戚按理。 “没有人知道当时他心中的仇恨。” “他自己也不知道吗?”云无痕忙插口问。 老马正讲的有兴致,云无痕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老马很不高兴。从老马悲伤转为愤怒的脸色中,云无痕能感觉到老马的愤怒。 “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问?”云无痕说。 老马沉默了片刻,然后摇摇头说:“不,你问的很好,我心中也一直有这么一个疑问。可是,老鬼他当时就是这么告诉我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老鬼自己为什么都不知道当时的心情呢。” “你想明白了吗?”云无痕问。 “你父亲死了吗?”老马并没有回答云无痕的话,而是反问云无痕。 云无痕以为老马是同他开玩笑呢。因为他觉得,没有人会问这种问题。可是,当云无痕看到老马一脸任真的样子时,他知道老马不是同他开玩笑,云无痕就更纳闷了。 “我父亲死了。但我没有赶上,所以,我并不能体会到父亲在自己面前慢慢的死去是什么滋味。不过,这么多年的阅历,让我有些感悟了。一个人,心中的悲痛达到顶峰后,他便没有了悲痛。” “没有了悲痛?”云无痕咀嚼着老马的话,随即,他明白老马话了。“化悲痛为力量。” 老马瞟了云无痕一眼,点点头,表示赞许。 “力量就像一颗种子,仇恨就是它的土壤。在仇恨的滋养下,力量会慢慢的变大,当大到心中无法承受时,力量就会爆发了。”老马说话的语速放慢了,但变得坚定了,坚定的像一个永恒的石头。 “力量爆发的那一天,便是老鬼复仇的那一天。看着仇人的肠子也流了一地,老鬼是满心的欢愉。” “苍蝇自然成群结队的而来,看着仇人的肠子被黑压压的苍蝇包围了,老鬼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在老鬼最高兴的时候,衙役来了。老鬼并没有反抗,大仇得报,他觉得,在活下去也没有了意义。” 老马的话让云无痕想到了自己,每个人活着都是有自己的意义。那么,自己活着的意义便是救木蓉了。可是,木蓉现在还昏迷不醒,自己却被困在墨山,却不知道何时才能学到“混元真气”,让木蓉醒过来,云无痕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了,莫名的疼了。 “老鬼的事迹在当地传开了。知府千金是通过一个丫鬟得知了老鬼的事情。哦,忘了告诉你了,知府的千金叫飘云。” “飘云?”云无痕默默的念着。老马说:“你是不是觉得这不像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啊?” 云无痕点点头。 “老鬼自己说当他听到飘云的时候,他也很惊讶,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取这么一个名字。飘云,给人的感觉就是漂不不定,喜欢浪迹天涯的感觉。” “所以,她喜欢流浪吗?”云无痕问。 “她不喜欢流浪,不过,她喜欢流浪的侠客还有那些仗义的英雄。这就是她为什么在听到老鬼的事迹后,她会决定要去监狱里见一见这个隐忍多年,为父报仇的人。” 顿了顿,老马换了一种语气。与刚才认真严肃的语气不同,老马随后说话的语气有些云淡风轻了。云无痕当时并不知道,所有的爱情故事,都是要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讲述。 爱情,不管是对于什么样的人,都是美好的,值得向往的事情。 “那是一个落下漫天的傍晚,飘云梳妆打扮了一番,带着丫鬟偷偷的跑出了家。一个女人,梳妆打扮只有两个原因,一是要去回见自己的情郎,其次是见对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老马所说的两个原因,其实是一个原因。云无痕能听得出来,可云无痕并不理解,老马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句废话。而老马这么说的目的只是用来强调,飘云见老鬼,对于飘云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人世间,并不存在太多的一见钟情。尤其是那女双方在见面时一眼就看中了对方,这种几率还是很小的。 飘云是有目的而去,所以,当她看到身在监狱里的老鬼时,她并没有感觉到那个狼狈不堪,浑身伤痕,衣衫不整的男人是多么的丑陋。相反,飘云有些觉得这样的男人更有魅力了。 “当老鬼看到趴在铁栏杆上的飘云时,他的心忽然动了。然后,他不想死了。孩子,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 老马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云无痕,云无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飘云姑娘是老鬼活下去的勇气了。”云无痕说。 老马点点头,说:“不是勇气,是希望。为了飘云,老鬼也希望自己能活下去。两个人初次见面时,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流,双方都没有说话,一个字都没有说,可是,双方都明白彼此的心意了。尤其是在飘云离开时的那一回头,老鬼从中读出了千言万语。” “为了飘云姑娘,老鬼在监狱里努力的活着。虽然老鬼杀人了,可他杀的是个恶人,当知府要处死老鬼时,飘云组织老百姓给老鬼情愿,看着衙门口黑压压的情愿的人,知府改变主意,终于顺应民意了。知府判了老鬼三年的监禁。” “三年的时光对于老鬼来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尤其是当心里想着一个人时,时间就会更加的漫长了。在苦苦的相思煎熬中,老鬼终于等到被释放的那一天。当他走出监狱后,他所想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找飘云。” 云无痕的心情随着老鬼的讲述而起伏不定。当老马讲到老鬼被释放后,云无痕打心底里为老鬼高兴。他觉得,老鬼一定是苦尽甘来,以后的日子会很幸福。所以,云无痕抬起头,眼睛放着光,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老马,等待下面的故事。 老马却停止不讲了。他叹了口气,低下头,眼睛看着地面。好一会,老马又缓缓的抬起头,幽幽的说:“老话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被释放对于老鬼来说,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是,相比于失去飘云,释放的幸福对于老鬼来说,已经不算是幸福了。” “飘云不见了?怎么不见了?难道,她死了吗?”云无痕本是期待有一个美好的结局。现在,当老马说到飘云不见后,云无痕有一种身临其境的着急。 “她没有死。她只是嫁人了。”老马说,“老鬼去找飘云,他没有看到飘云,但他看到了飘云的丫鬟。丫鬟卷缩在门口,像一个乞丐,或者说,老鬼看到丫鬟的样子时,丫鬟就是一个乞丐了。是丫鬟先喊了老鬼,若不是丫鬟先喊了他,老鬼还真就认不出是丫鬟了。” “通过丫鬟的讲述,云无痕知道了。两年前,来了一伙强盗。他们冲进了知府衙门,并带走了知府。是飘云用自己的性命换取了知府的性命。可是,知府丝毫不感念女儿对他的救命之恩。他甚至于觉得,女儿跟了强盗,是他家的耻辱。” “听了丫鬟这番话,老鬼当然是怒火冲天了。他让丫鬟带着自己,去找强盗,并决定要和强盗拼命了。” “他杀了强盗?”云无痕担心的问。 “他若是杀了强盗,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老马说,“在没有来墨山之前,老鬼只是空有一身的蛮力,并不会武功。他杀死那个杀父仇人也是趁着那个人不注意,先用铁锤敲击了那人的头颅,把那个人打晕后,又用匕首划破了那个人的肚子。” “而老鬼现在所要面对的是一伙强盗,一伙会武功的强盗啊。他空有一身的蛮力,在强盗面前,是无济于事。所以,接下来就很明了了,老鬼不仅没有救出飘云,他自己还被强盗打残了。” “老鬼是用了半年的时间养伤,等伤好了之后,他便决定去墨山了。只怪他报仇心情,采用了极端方式,才会造成现在的后果。” “什么极端的方式?”云无痕问。 “他偷偷的潜入墨山,偷学武功。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做到,他竟然在墨山潜伏了一年,才有人发现了他。你也知道,偷学武功是江湖人的大忌。所以,他被人发现后,就拼命的逃跑。在逃跑中,他没有辨别方向,或许也是死神的捉弄吧。他竟然掉进了‘无底洞‘。” “无底洞”? 老马提到“无底洞”,云无痕很快就想到了陈风和张风的谈话。进入“无底洞”的人都是有来无回,老鬼又是怎么活了下来啊? 第六十四章偷学武功 虽然云无痕并没有见过“无底洞”,但他听陈风和张风两个人谈论到太多关于“无底洞”的事情了,尤其陈风曾经再三的信誓旦旦的说,去过“无底洞”人,都是有来无回。那么,老鬼是怎么活着回来了? 云无痕很好奇,老马也很好奇。因为老马在墨山这么多年,当然也是知道“无底洞”的事情。 通天塔,无底洞,传说中两个可以上天入地的入口,曾经有好多人梦想着进入,然后无影无踪。老鬼是唯一一个活着出来的人。他在里面到底看到了什么? 整个墨山的人都想知道了。 只是,在众人的逼问之下,老鬼选择了沉默应对。面对着一语不发的老鬼,墨行子只能做了一个结界,把老鬼禁锢在结界中。墨行子说了,老鬼什么时候开口说话,他什么时候把老鬼放出去。 老鬼也是一个倔强之人。他选择了沉默,便会沉默到底了。老鬼在这里,一呆便是三十年。前二十年,都是他自己孤独的生活。后来,老马去山上找草药,无端的闯进了结界,他们两个便相识了。 现在,老马又把云无痕拉了进来。他是有两方面的思考。一是,他希望老鬼可以传授云无痕武功,让云无痕在“论武大会”上扬眉吐气;二,他希望云无痕以后可以为老鬼报仇。老鬼亲口告诉老马了,他这辈子是不准备逃出结界了。 “墨山有规定,不允许外人偷学武功。我若是跟着老鬼前辈学了武功,万一被陈风他们发现了,他们可是要撕了我的皮呢。”云无痕心惊的说。 “你和老鬼不一样。”老马说,“你已经拜师了。你师傅是墨凌子,你学墨山的武功是天经地义。至于你的武功是通过什么途径学来,没有人回去调查。” “别人或许不回去调查,我觉得,陈风一定会调查。他成天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把我赶出墨山呢。若是让他知道了实情的真相,我更是没有活路了。” “陈风不会说。”老马信誓旦旦的说,“墨凌子把你交给陈风,而陈风却把你扔在后山让你喂马,这并非墨凌子的本意。也就是说,陈风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是背着墨凌子偷偷的做。你想想,他若是揭露了此事,不就是把他也给牵扯进去了?” 听了老马的话,云无痕寻思片刻,他觉得老马的话不无道理。只是,云无痕心中还有一个担心,万一将来自己不能提老鬼报仇,自己便是负心之人了。云无痕天性醇厚,自然不想辜负任何人了。 老马看出了云无痕的心事,他拍了拍云无痕的肩膀,说:“你不要有这么大的压力。即便是你答应了老鬼,也无需立刻就去做。老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是老鬼这种三十年的仇恨啊。或许,那个抓走飘云的强盗已经死了呢。” “我还是有点……” 不等云无痕把话说完,老马忙接口说:“你难道忘记你来这里的目的了吗?这可是你最好的一次机会了。你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你便会被赶出墨山。你的愿望便永远不能实现了。” 老马的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把云无痕给叫醒了。想到了木蓉,云无痕便没有了任何的后顾之忧。 次日,云无痕自己去找老鬼了。老鬼也没有食言,云无痕到达地方时,他看到老鬼正坐在那里等他呢。云无痕走到老鬼身旁,说:“我发誓,我一定会……” “你不用发誓了,我相信你。”老鬼说。 云无痕微微愣了愣,忙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你是要发誓替我报仇。”老鬼说,“我被困在这里三十多年了,我的仇人应该死了。昨日,我之所以当着老马的面,同意让你报仇,我是不想让老马失望。老马是我的朋友,他为我的事情操碎了心,我不想在让他操心了。” 老鬼的一席话,让云无痕彻底的对老鬼刮目相看了。那一刻,在云无痕的眼中,老鬼就是最美丽的人。心灵美的人比容貌美人更能给人带来无尽的欢愉。 跟随着老鬼,云无痕学习了一个月。虽然云无痕没有武学根基,但云无痕聪明,并且悟性还很好。老鬼所教给他的东西,云无痕大都是一遍都记住了。等他回到马棚,他在慢慢的琢磨。所以,这一个月来,云无痕所学到了武功,倒也不少了。 一个月后,当陈风来看云无痕时,云无痕的武功有了长足的长进。 对于陈风的到来,云无痕早就预料到了。因为明日便是“九宫峰”“论武大赛”的日子了。陈风是来带云无痕去参加“论武大赛”,当然,他的目的是要当着墨山众弟子的面子,羞辱云无痕一番。 “这小子在我这里没少帮了我的忙,我看他倒是一个喂马的材料,公子,你这把他带走,我倒是有些不习惯了。”老马笑着说。 陈风绕着云无痕转了两圈,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云无痕的身子。从他对云无痕的观察,他觉得云无痕和上山时没有太大的变化。 “云师弟也想在这里喂马吗?”陈风问。 “师兄你这是明知故问。”云无痕不悦的说,“你知道,我来墨山的目的是要学习法术。是你把我扔在后山,我能不听你的话?” 听了云无痕的话,陈风用手拍了自己的脑门,恍悟道:“幸亏云师弟提醒,不然我就要忘记云师弟来次的目的了。既然云师弟说起了习武之事,明日便是墨山的‘论武大会’了,云师弟,你跟我走吧。” 就这样,云无痕跟着陈风,离开了后山。转眼便是“论武大会”的日子了,陈风带着云无痕去了“九宫殿”后的练武场。 “论武大会”是要举行三日,头一日是武师间的较量,次日是降妖师的较量,第三日是伏魔师的较量。在武师较量时,一些降妖师和附魔师都来观看了。 按照墨山的规定,降妖师腰间扎着紫色要带,身着紫色的长袍,而伏魔师是红色的长袍。武师则穿着自己的衣服,没有禁忌。 到了练武场,云无痕进入了武师的队伍。他的眼睛则转向了降妖师。在降妖师中,云无痕看到了凤绫儿,凤绫儿也正朝他张望呢。两个人的眼睛四目相对后,云无痕能感觉到凤绫儿眼神中的关切。 墨凌子来了,众弟子纷纷停止了议论。等墨凌子坐在高台上的太师椅上,众弟子一起给墨凌子下跪磕头。墨凌子微微抬起手臂,众弟子放起身。 “论武大会,现在开始。”墨凌子高呼。 由于今日没有降妖师和伏魔师的事,他们都心平气和的在一旁看热闹。云无痕混迹在人群中,也用看热闹的心态,观看了武师们之间的较量。经过老鬼一个月的点拨,云无痕不仅武功有所进益,他的眼光也提高了不少。那些上台论武的人,武功高低,云无痕也能看出一二了。 随着时间的流失,大多数的武师都参与了论武。没有参与论武的只有云无痕等几个人了。陈风诚心是要云无痕出丑,他从降妖师的人群中走出来,大声的说:“师傅,一个月前,掌门人送来一位叫云无痕的师弟,今日论武,怎么没有看到云师弟啊?” 墨凌子每日是杂事繁多,像云无痕这样的小事情,他是早就丢在脑后。若不是陈风的提出,墨凌子都要忘记云无痕的存在了。现在,陈风这么一说,墨凌子还真想看看云无痕的武功了。墨凌子一直好奇,掌门师兄极力的推荐云无痕,这小子到底有什么能耐? “云无痕?云无痕在哪里?”墨凌子问。 云无痕正在下面看的津津有味,他听到墨凌子叫他的名字,忙从武师的行列中走出来。云无痕抱拳磕头说:“弟子云无痕参见师尊。” “你来墨山也有一个月了。本尊倒要看看你的武功。”墨凌子说。 陈风在一旁说:“蒋师弟来墨山的时间比云师弟还要晚两天,就让他们两个较量一番吧。” 陈风所说的蒋师弟是一个将蒋文龙的人。蒋文龙是崂山掌门蒋方太的儿子。蒋方太亲自来墨山,哀求了一个月,才说动了墨凌子,收了他儿子为徒。 蒋方太听到陈风喊他,便走出来,说:“弟子蒋文龙参见师尊,参见陈师兄。” 墨凌子看了蒋方太一眼,说:“你和云无痕切磋一番吧。你们两个,谁能获胜,本尊就收谁为关门弟子了。败的哪一个,便自行去后山喂马了。” 听了墨凌子的话,云无痕有些懵。之前,墨凌子已经同意收他为弟子了,怎么现在失败的哪一个还要去后山喂马? 蒋文龙可没时间寻思其中的不妥。他从场地边,捡了一把趁手的兵器,走到云无痕跟前,说:“云师兄,请多多指点。” 云无痕这才把注意力放在蒋文龙身上。当云无痕看到蒋文龙时,他大吃一惊。 第六十五章先天之怨 当云无痕和蒋文龙四目相对时,从蒋文龙的眼神中,云无痕看到了冷酷和残忍。当然,云无痕已经见识很多的人了。比起冷酷残忍,有很多人都远远超过蒋文龙。云无痕之所以看到蒋文龙眼神中残忍而吃惊,因为从蒋文龙的相貌中,云无痕觉得蒋文龙不像是一个残忍的人。 用现代人的话,蒋文龙长了一张标准的“小白脸”的脸蛋和身材。白面书生这个成语应该是为蒋文龙所量身定做。又或者说,蒋文龙就是冲着着四个字而长得。 看到蒋文龙的第一感觉,云无痕觉得他来墨山是来错地方了。蒋文龙应该去京城,参加科举考试,单凭他的长相,朝廷就一定会选举他为状元。 一个长着文人脸的人,举止动作也是斯文至极,可眼神中却有杀伐一切的残忍,云无痕觉得蒋文龙这个人很不协调。本能的,云无痕就想离蒋文龙远一些,越远越好,所以,当蒋文龙朝着云无痕靠近时,云无痕则后退了几步。 墨凌子让云无痕和蒋文龙比武时,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了。还没有开始比试,云无痕就后退了,墨山的弟子们不由得发出一阵“嘘”声。 每个人所发出的“嘘”声很小,可全场人的“嘘”声让云无痕有些招架不住了。 对于蒋文龙来说,震耳的“嘘”让他很受用。他父亲虽然是崂山掌门,他也曾从他父亲那里学过一些三脚猫的拳脚。可是,他并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同他人交手。并且,他面前的这个人可是墨山弟子,他并不知道云无痕的底细,但从墨山弟子这个名号,蒋文龙就不敢小瞧云无痕。 当墨凌子要蒋文龙和云无痕交手时,蒋文龙本是心里没底,现在,这么多人对云无痕的“嘘”声无疑是给蒋文龙最大的鼓励了。 一旁观战的凤绫儿是坐立不安。她知道,与人交手,最重要的是心气。此刻,云无痕心气全无,蒋文龙已经占据上风了。万一云无痕打不过蒋文龙,师尊便要把云无痕撵到后山喂马了。想到这个结果,凤绫儿就暗暗的为云无痕捏了一把汗。 在凤绫儿坐立不安时,蒋文龙已经出手了。他父亲是个老江湖了,从他父亲那里他知道,双方交手,抢占先机很重要。是以,他也顾不得谦虚了,就直接出手了。云无痕见蒋文龙的拳头到了自己的面门,他并不知道怎么躲闪,只是本能的让身子弯下。 蒋文龙的拳头没有用老,中途变招,该拳为掌,朝着云无痕的天灵劈来。 蒋文龙的这一招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暗含杀招。他这一掌,若是劈到云无痕的天灵。云无痕便一命呜呼了。 凤绫儿已经是降妖师了,自己看清楚蒋文龙的招式,并且知道云无痕中招后的结果了。所以,在蒋文龙使出此招时,凤绫儿花容失色了。 陈风则有些幸灾乐祸。他让云无痕出来和蒋文龙过招,本意只是想让蒋文龙羞辱云无痕,并没有想取云无痕的性命。现在,蒋文龙出了杀招,出乎蒋文龙的意料,当然,对于陈风来说,这种意料之外的事情是好事。他高兴之余,瞟了凤绫儿一眼,当他看到凤绫儿担忧的表情后,陈风就更高兴了。 不止是陈风和凤绫儿看出蒋文龙的杀招了,云无痕也看到了。只是,他没有能力化解,只能出于本能,让身子趴在地上,想乌龟一样滚了出去。 云无痕的狼狈的样子惹得众人一阵的哄笑。 云无痕的动作虽然狼狈,但结果还不错。到底是躲过了蒋文龙的杀招了。蒋文龙一招不成,又出了一个杀招。这次,云无痕怒了,墨凌子只是让他们两人切磋武功,蒋文龙竟然要取自己的性命,这还了得? 在蒋文龙再次使出杀招时,云无痕也使出了老鬼混给他的一招,老鬼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做“杀人不偿命”。在外人看来,云无痕的手只是平平无奇的伸了出去。的确,云无痕的手伸出去的时候,只是平平无奇。蒋文龙看到云无痕手臂伸来时动作如此之慢,他还觉得好笑呢。 只是,蒋文龙并没有笑出来,因为在他将要发笑时,云无痕的手掌已经到了他的面门,然后云无痕用了一个连陈风都看不清楚的手法,快速的掐住了蒋文龙的脖子。 当众人看清楚时,云无痕已经掐着蒋文龙的脖子,把蒋文龙提起来了。 云无痕并没有打算杀蒋文龙。但是,当他看到蒋文龙悲愤的眼神时,云无痕忽然改变了注意。其实,并不是云无痕主观的改变了注意,而是蒋文龙挑逗性的眼神勾动了云无痕心中的“先天之怨”。就那么一刹那,云无痕动了杀念。而当云无痕心生杀念时,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自己是要杀人。 云无痕高高的举起蒋文龙,然后,用劲全身的力气,朝地上扔去。若是蒋文龙落在地上,一定会胫骨寸断。 “小子,住手。” “师弟,不要。” 与此同时,有两个人发出了声音。一个是墨凌子,另一个人是凤绫儿。“论武大会”是墨山弟子之间的切磋较量,讲究的是点到为止。所以,看到云无痕动了杀念,墨凌子自然是要制止了。 凤绫儿是出于对云无痕的考虑,她才要云无痕住手。其实,凤绫儿比云无痕更恨蒋文龙。可凤绫儿知道墨山的门规,入门弟子若是动了杀念,是永远做不成墨山弟子了。 云无痕半途收手,将蒋文龙放在地上。蒋文龙死里逃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再也不敢用挑衅的目光看云无痕了,回过神,灰溜溜的退下了。 墨凌子扬了扬眉头,道:“本尊以为,你小子也不把本尊放在眼里了。” 墨凌子以为是自己的话制止了云无痕,心里虽然有些愤怒,但也有一丝的得意。他已经从掌门人墨行子哪里得知了,云无痕身体中有“先天之怨”,他的目的是帮云无痕化解心中怨恨。虽然,墨凌子并不知道“先天之怨”有何厉害,但从墨行子对他再三的叮嘱中,他似乎知道了要想化解云无痕心中怨气,是要费一番功夫了。 在云无痕动了杀念时,墨凌子的脑海里随即想到了是蒋文龙的一个举动触动了云无痕心中的怨气了。而当自己呵斥后,云无痕住手了,墨凌子又觉得云无痕身体里的“先天之怨”虽然听着比较吓人,但也不是不可化解了。 其实,墨凌子纯属是自作多情了。云无痕之所以会改变主意,不杀蒋文龙了,并不是墨凌子的呵斥起了作用。而是凤绫儿的娇呼起了作用。 在听到凤绫儿的娇呼后,有那么一瞬间,云无痕想到了木蓉。进而,云无痕想到木蓉是个善良的人,她一定不喜欢看到自己杀人。所以,云无痕就改变了注意。 墨凌子发话了,云无痕双膝跪地,等候墨凌子的发落。 墨凌子尚未说出惩罚云无痕的方法,一旁的陈风忍不住了。他向前两步,冲墨凌子抱拳说:“师傅,是弟子的过错。你若是处罚,就处罚弟子吧。” 墨凌子缓缓的转身,看着陈风,很不解的问:“此事与你何干?” 不只是墨凌子不解,云无痕也很不理解。为什么陈风会在师尊面前替他说话?虽然云无痕和陈风打交道的时间并不久,云无痕也并没有完全的了解陈风这个人。可云无痕知道,陈风可是一心是要置他于死地呢。现在,墨凌子要处罚自己,对于陈风来说,正中下怀呢。 是以,听了陈风替自己求情的话后云无痕也微微的扭头,狐疑的看着陈风。当云无痕扭头看陈风时,他发现陈风正在注视着他呢,陈风的脸上依旧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陈风冲云无痕眨了眨眼睛,然后收起目光,面相墨凌子,朗声说:“云师弟来墨山时,师尊是把云师弟教给弟子带领了。弟子看云师弟相貌忠厚,便认为云师弟是个老实人,随放松了对云师弟思想的教导,指使云师弟犯下今日的错误。所以,这件事情说起来,弟子也有失察之责,还望师尊处罚弟子。” 听了陈风的话,云无痕恍然大悟了。陈风明着是为自己求情,暗地却是贬低自己,抬高他的身价。他这么做,不仅是给墨凌子看,更是给凤绫儿的看。 “本尊是说过要你带领云无痕熟悉‘九宫峰’内的事务,云无痕能有今日鲁莽之举动,你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样好了,本尊还是把云无痕交给你,本尊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十个月内,你要好好的教导云无痕,让他能有脱胎换骨的转变。”墨凌子说,“这也算是对你的惩罚吧。希望你能将功补过。” “弟子领命。”陈风答应着墨凌子的话后,转头冲云无痕做了一个鬼脸。 第六十六章万恶之源 当云无痕听到墨凌子同意陈风提议,要陈风调教自己时,云无痕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他向前一步,正要向墨凌子倾诉自己的想法时,云无痕看到凤绫儿使劲冲他摇头。云无痕随改变主意,默默了接受了墨凌子的安排。 “云无痕留下,其余的人可以离开了。”墨凌子说。 墨凌子发话后,众弟子次第的离开了。陈风最后一个离开,他犹豫了再三,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师尊,弟子现在可以把云师弟带走吗?” 墨凌子瞟了陈风一眼,冷冷的说:“你先退下,我会让他去找你。” 墨凌子身后跟着的萧雨听到墨凌子训斥陈风,便随口附和说:“陈师兄,师尊让你离开呢,怎么,你现在连师尊的话都不听了吗?” 萧雨和陈风两个人是相互的看不顺眼。陈风仗着自己是大师兄,事事想要高人一等,而萧雨则仗着墨凌子对他的喜爱,不怎么把陈风放在眼里。尤其是当着墨凌子的面,因为有了墨凌子的撑腰,萧雨便会做一些让陈风难堪的事情。 陈风善于见风使舵,当着墨凌子的面,他对萧雨总是毕恭毕敬,可萧雨心里知道陈风并不怎么佩服他。这让萧雨很不舒服。 比如此刻,对于萧雨的呵斥,陈风丝毫的不生气。 “师弟说的是,是我太心急了。我现在就走。”陈风跪下,给墨凌子磕了个头,转身离开。 陈风临走前,又回首片刻萧雨一眼,萧雨能感觉到陈风的狡黠。等陈风离开后,萧雨嘟着嘴巴说:“师尊,你都看到了,陈师弟向我示威呢。” “他是师兄,你理性给他应有的尊重。”墨凌子说,“要想获得别人的尊重,首先自己要有实力。你每日跟着我,可你的武功就怎么老是没有长进?” 墨凌子虽然是责备萧雨,可说话的语气却是温柔极了。一旁的云无痕能听出墨凌子对萧雨的关切。隐隐的,云无痕有些嫉妒萧雨了,因为他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如此的关切过他。 “云无痕,你可知罪?” 在云无痕感伤之际,墨凌子的话在他耳边响起了。相比于方才的语气,此刻的墨凌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不过,云无痕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的责难了。 “弟子知罪。”云无痕跪下,诚恳的说,“弟子不该对蒋师弟动死手。” “同门之间,切磋武功,你确实不该那么多。不过,我现在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你这一身的武功是跟谁学来?” 到底还是来了。云无痕早有准备了,所以,他听到墨凌子的责难,并不慌张。 “弟子已经是墨山人了,弟子会墨山武功是很正常的事情。师尊为何有此疑问?”云无痕反问。 墨凌子起身,向前走了两步,萧雨跟在墨凌子身后,也向前走了两步。 “你不要狡辩。”墨凌子瞪了陈风一眼,威严的说,“这一个月来,你的行踪本尊都知道了。你被陈风送往后山,跟随一个叫老马的人喂马去了。” “师尊,弟子心中有一个疑团,希望师尊给与弟子解答。”不等墨凌子的话说完,云无痕便打断了墨凌子的话。 云无痕之所以会有如此的胆量,是他看清了墨凌子的个性。外表上,墨凌子给人的感觉很是强悍,其实他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从他处理萧雨和陈风的争执,云无痕就看出来了。 其实,对于他的这两个弟子,墨凌子都不想得罪。相比于陈风,墨凌子只是在情感上对他有些偏爱,但还没有达到为了萧雨,不惜得罪陈风的程度。 还有,云无痕很是纳闷,作为一个长辈,墨凌子为什么会如此的忍让弟子? 不理解并不代表云无痕对事实的认识。虽然年龄不大,但人生阅历不可谓不多。所以,当看看到墨凌子性格的软弱时,他决定先发制人了。 “你说,本尊听着呢。”墨凌子说。 “师尊,是不是每一个来墨山的弟子都要去后山喂马,历练一番呢?”云无痕看着墨凌子,他是用眼神给墨凌子的压力,让墨凌子不能回避他的这个问题。 “陈风对你做的事情本尊都知道了。”墨凌子说,“你陈师兄本意是对你好。他是要考验你。一个想要成功的人,是要经历一番的苦难。” 墨凌子嘴上说的好听,其实,他真实的想法是借着陈风的手把云无痕撵走。 掌门人亲自带来一个弟子,从看到云无痕的那一刻,墨凌子就觉得云无痕定有不同与常人的来历。于是,随后墨凌子对云无痕做了一番的调查,当他得知云无痕身上有蚩尤的元灵后,墨凌子随动了杀念。 在修仙界,“蚩尤元灵”是魔一样的存在。墨凌子第一次听说“蚩尤元灵”还是八十年前,他刚到墨山,便听的他的师尊告诉他,世上有一个万恶之源,便是“蚩尤元灵”。作为他们这些修仙除恶之人,都是把打败“蚩尤元灵”为毕生的事业。 当然,在墨凌子见到云无痕之前,一切关于“蚩尤元灵”的话都是他的听说,他从未见过,他也从未相信世上会有万恶之源这个东西。毕竟,关于人之初,性本善和性本恶还在讨论之中呢。 直到墨凌子打听到云无痕的身体确实是有“蚩尤元灵”后,墨凌子便找到了墨行子,墨凌子的态度非常的坚决,他要立刻马上处死云无痕。 “师兄,你也知道,蚩尤元灵是万恶之源,若是现在不解决掉云无痕,怕他体内的‘蚩尤元灵’会复活,到时候,整个人间便成为炼狱了你我也将成为世人的罪人了。”墨凌子厉声说。 “你的这些担忧上仙们早就考虑到了。不然,他们也不会把云无痕送来咱们墨山,”墨行子说,“蚩尤元灵沉寂千年,并不是一时三刻所能复苏。” 顿了顿,墨行子接着说:“上仙说,化解他此子体内的’先天怨气’,元灵便不能复活了。” “这只是你的假设。”不等墨行子把话说完,墨凌子抢话道,“连上仙都没有把握做到的事情咱们能做到?现在,云无痕是墨山弟子。万一他被元灵吞噬,成了魔,同道中人还不得把责任推到咱们身上?” 墨凌子的话虽然刺耳,但他说的都是实话,也是墨行子所考虑的。凡间修仙的门派众多,表面上,彼此很是客套,实则每个门派都在暗中较劲,要成为江湖第一大修仙门派。 当下江湖,墨山派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墨山人在享受着同行的仰视和奉承时,作为掌门人,墨行子也要时时的提防同行对他们的中伤。 诚如墨凌子所说,云无痕的事情的确是他接手的炸弹。之前,他是听到玉清上仙吩咐,没有考虑那么多,当他静下心来,才知道云无痕的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想想。 “师兄,事不宜迟,你就不要犹豫了。”墨凌子在一旁催促道,“趁着元灵现在还不成气候,你就下令,让我处理了它吧。” “我已经答应了上仙。现在若是反悔,恐怕会让上仙不悦。你也知道,咱们修行的目的在于接近上仙。所以……” 墨行子叹了口气,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不过,墨凌子明白他没有说出的话。 作为一派的掌门人,最重要的是脸面。墨行子已经答应了玉清仙,便不能反悔了,即便是有十足的理由,他也不能言而无信。 “诚然,本门的荣誉是很重要。可相比于天下的生灵,师兄,你应该知道怎样取舍。”墨凌子顿了顿,说,“要不这样吧。师兄,你把云无痕交给我,我帮你处理了他。我保证不会有人知道。” “我相信你的话,不会有人知道。可是,玉清仙可是上仙,他能不知道?上仙要咱们用墨山的大爱化解云无痕心中的怨恨,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是上仙对咱们的信任。”墨行子说,“是我答应了上仙,本由我教育云无痕。我不该把他推给你。你若是有难处,就直接说出来。” “没有,没有。”墨凌子忙摇手说,“师兄,你是知道我的法力不怎样,但我的执念强。你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去感化云无痕。” 墨凌子之所以要极力的应承,他是怕云无痕跟在墨行子身边,会变得更危险。 和墨行子分手后,墨凌子把自己关在一个僻静之处,他苦苦思索了三天,终于想到一个解决云无痕的办法了。 方才,云无痕和蒋文龙比试时,墨凌子虽是呵斥了云无痕,但他内心里并不希望云无痕住手。只有云无痕动手杀了蒋文龙,墨凌子便有充足的理由处理云无痕了。 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后来,云无痕住手了。墨凌子有些失望。不过,他还并未绝望,因为他还有一个杀手锏。现在,是时候使出他的杀手锏了。 第六十七章面壁思过 墨凌子的杀手锏是利用云无痕跟着老鬼偷学武功,把云无痕逐出墨山。然后,他再派人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把云无痕杀了。这样,他便把这件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了。 云无痕想到了墨凌子会借着偷学武功这件事情责难他,他并未想到墨凌子还会有如此狠毒的后手。他倒是无意的反击,打乱了墨凌子的计划了。 “原来陈师兄是为了我好。等一会见了陈师兄,我得好好的谢谢他了。”云无痕说,“师尊,弟子跟随那个老鬼学武,也是迫不得已。” “狡辩?你如何迫不得已了?”墨凌子问。 “弟子已经在众人面前拜师尊为师了。弟子若是在这次的‘论武大会’上输给了蒋文龙蒋师弟,不只是弟子丢人,师尊也会面上无光。为了师尊的颜面,弟子只能以身试法了。现在,弟子要做的事情做完了,师尊可以废除弟子身上的武功了。” 云无痕以退为进的策略打乱了墨凌子的策略。他顿了顿说:“你小子理由倒是不少。你快去找陈风吧。一个月内,你若是还如此的桀骜不驯,本尊可就真的不能容你了。” 说完,墨凌子在萧雨的扶持下慢慢的走了。当墨凌子的身影消失后,凤绫儿一下子就出现了。看到凤绫儿,云无痕吃了一惊。 “师姐,你一直在附近藏着吗?”云无痕问。 “我怕师尊会责难呢。”凤绫儿说。 凤绫儿没有否认,自然就是承认了。风铃儿能冒着性命危险在一旁守护自己,又是让云无痕一阵感动。看着凤绫儿痴痴的眼神,云无痕有些无助和自责。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凤绫儿这么做是源于对他的爱了。可云无痕心里还有木蓉,不能爱凤绫儿了。他怕时日久了,到最后会伤到凤绫儿。 “师姐,其实我可以照顾自己。”云无痕说。 凤绫儿并没有听出云无痕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她认为云无痕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了。凤绫儿笑了笑,无所谓的说:“你刚来,对这里的环境都还不熟悉,你怎么照顾自己啊?” “师姐,我不是小孩子了。”云无痕说,“我一个人从遥远的‘桃源村’出来,大风大浪我都见过了。这点挫折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云无痕之所以把桃源村说出来,他是提醒凤绫儿,他身上还有救木蓉的任务呢。凤绫儿也想到了木蓉,她的心情有些失落。 “好吧,你可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啊。”凤绫儿看着云无痕走远了,她才转过身,默默的离开。 当云无痕看到陈风时,陈风一副欢喜的表情,很是让云无痕不适应。因为在来的路上,云无痕想到了两个人见面时的好多种的情况,唯独没有想到陈风会对他笑脸相迎。 “我真是小瞧你了。”陈风说,“你可知道,在你之前,有十个人被送往了后山,这十个人都是在‘论武大会’中被逐出师门了。” “我知道师兄为什么一心想要把我逐出师门。不过,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师兄,你就算把我撵走了。你也不会得到师姐的芳心。”云无痕说。 听到云无痕竟然敢怼自己,陈风微微一愣,随即目露凶光。 “你竟敢讽刺我?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陈风怒道。 “我知道自己是个平凡的人,死了不会有人心疼。但,如果我现在死了,恐怕会对师兄不利。师尊哪里,师兄如何交代?师姐哪里,师兄又如何交代?”对于陈风的愤怒,云无痕毫不惧怕,他用更为凌厉的眼神回击着陈风。 陈风冷笑道:“你以为师尊会在意你?实话告诉你,在师尊眼中,你并不比一个虫子重要。” “我知道,师尊不待见我。可师兄别忘了,我可是掌门人带来的人。如果有那一天,掌门人心血来潮,想到了我这个无名之辈,他过来找我。而当他知道我死了。掌门人是不会责备师尊,但对于师兄来说,我就不敢保证了。” 云无痕的话听在陈风耳朵里,虽然有些气人。但陈风仔细想想,云无痕的话也不无道理。 见陈风不说话了,云无痕接着说:“还有就是师姐哪里。师兄和师姐相处的时间自然是比我的长了,所以,师兄应该知道师姐是什么人了。人以群分,依照师姐的个性,她自然是喜欢善良的人了。师兄这么对我,师姐会接受你吗?” 其余的问题还好说,陈风最怕的就是不被凤绫儿接受了。此刻,陈风就像是一条毒蛇,而云无痕掐住了他的七寸。 “哈哈!!!” 陈风打了个哈哈,缓解了尴尬的气氛,随即,他把手搭在云无痕的肩膀上,无比亲密的说:“云师弟,其实你一直误解我了。” 云无痕瞟了陈风一眼,他还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虽说云无痕知道见风使舵这个词语,可陈风变化的速度超过了他的想想。 而陈风对于这种状况已经司空见惯了。他并没感觉到丝毫的尴尬和难堪。 “云师弟,师尊让我引到你的心性,接下来的几日,对于你来说,或许很是痛苦。但你千万不要害怕。等你承受住这份苦难,获得师尊的认可,以后的路对于你来说,便是一番的坦途了。” 云无痕点点头,说:“这次我相信师兄,我希望师兄不要骗我啊。” 云无痕的眼睛无比的真诚,只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从未相信过陈风。只不过,现在的云无痕也多了一个心眼。与其针尖对麦芒的和陈风相干,倒不如采取迂回的策略。云无痕的策略和多年后,当代人所采用的游击战简直就是不谋而合了。 陈风见云无痕又相信他了,他很是高兴。这次,陈风并没有立即的给云无痕苦吃。如实的说,陈风不仅没有让云无痕吃苦,他还让云无痕享福了。如果说,每日的好酒好菜的招待就是享福,云无痕这几日过得却是很舒服。 只是,对于舒服的生活,云无痕并不感冒。像云无痕这种天生就习惯了贫苦的生活,一旦过上了大鱼大肉的生活,他会觉得全身都不自在。用句老话说,云无痕天生没有享福的命。对于自己的命运,云无痕也采取了顺其自然的态度。 云无痕的这种态度,悄无声息的化解了陈风给他设置了圈套。这几日,陈风好酒好菜的招待云无痕,其实是别有用意。 之前,陈风把云无痕撵到后山,让云无痕跟着老马,云无痕生活很好。陈风觉得,云无痕没有体验过幸福的生活,所以才甘于贫苦的生活。也就是说云无痕并没有体验过幸福的生活,当他生活在贫苦的生活时,他也就不会有落差的遗憾了。 陈风大鱼大肉的招待云无痕,他的目的是培养云无痕的惰性。当云无痕对于幸福的欲望产生了,陈风在把云无痕投放到贫苦的生活中,到时候,云无痕一定不甘忍受贫苦。然后,人在极端的情况下,会做些什么事情,陈风便不知道了。 陈风大鱼大肉的招待了云无痕有半个月。半个月一过,陈风就把云无痕关在了一个叫“思过崖”的地方。顾名思义,“思过崖”就是一处断崖旁的一个石洞。石洞里除了有一个石凳外,别无他物了。 “以后,你就要在这里生活了。”陈风说,“师尊说了,你心中怨气太重了,这里是墨山最高的地方,可以便于接受天地间的精华。你在这里潜心的养性。等你心中怨气化解了,我就回来接你下山。” “如此多谢陈师兄了。”云无痕给陈风拱手作揖。对于陈风的这番话,云无痕是相信的,因为他不止从一个人的嘴里听到,自己的体内有先天的怨气,这也是屠寮把‘蚩尤元灵’寄存在他体内的原因。 有些时候,云无痕也会思想,自己体内怎么就有了“先天怨气”了。在玉清仙送云无痕来墨山的途中,云无痕差一点没有忍住就要询问玉清仙了。 最后,云无痕把要说出来的话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是怕知道不好的真相。虽然云无痕并不知道,将会有什么样的,他所不知道的事实在等着他。可云无痕的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若是,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便不再是他了。 可是,云无痕想不到,如果他不在是他了,他又会是谁? 对于未来无解的困扰,云无痕一般都是选择的不去思考。杞人忧天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是从不可能发生了。 “师兄的话我记住了。我一定不会辜负师兄和师尊的期望,一定勤加练习,争取早日的让自己从怨恨中解脱出来。”云无痕信誓旦旦的说。 听了云无痕的话后,陈风拍了拍云无痕的肩膀,然后说出了一番让云无痕大为不解的话。 第六十八章如影随形 第六十八章 “师尊和掌门人是要你消除怨恨,做一个大爱无疆的完人。这并不是我的期望。”陈风说。 听了陈风的话,云无痕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想不到陈风竟然会直白说出和师尊不同意见。莫非,这是陈风设的一个圈套,为的就是掏出自己的私欲? 一定是了。就陈风之前对他的所作所为,云无痕就很有底气怀疑这是陈风的计谋。 “我不明白师兄的意思。”云无痕小声的说。 “师弟,你不要误解我对你的好意。”陈风是何等眼光,自然是一下子就看透了云无痕的内心了。为了消除云无痕对他的猜忌,陈风忙说,“师弟,我问你,咱们人和动物有什么不同?” 云无痕愣了愣,他没有想到陈风会问他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和之前的话题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不过,陈风既然问了,云无痕就不能不回答。云无痕想了想,他想到了好多种答案,但是,他自己又觉得,每一种答案都不能说服自己。既然不能说服自己,当然也不能说服陈风了。 “师兄,还是你告诉我吧。”云无痕说。 陈风清了清嗓子,朗声说:“人和动物的本质区别,在于人有欲望,而动物没有欲望。”陈风瞟了云无痕一眼,云无痕正用惊讶而又非常不理解的眼光看着自己。陈风笑了笑说:“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我知道,你觉得我的话非常的荒唐,因为每个人都曾听过被人的劝说。他们都说,欲望是非常不好的东西,我们要抛弃欲望。” 云无痕点点头,他赞同陈风的话。因为在他记事时,他所知道的第一个做人的道理便是冯铁匠告诉他做人不能有太多的欲望。当时,他还不明白欲望是怎么一回事呢。 后来,一些人又告诉他,一个正直的人,一个好人,首先是要克服自己的欲望。而他想不明白,有欲望和做一个好人,这两者之间有怎样的矛盾。现在,陈风竟然抛出了相反的观点,云无痕觉得很新颖,他真的是要听听陈风是怎么解释自己的观点了。 “人有欲望,然后才有梦想。人类之所以能发展,靠的就是那一点点的梦想。而动物没有欲望,也就没有梦想。动物只能看到眼前的温饱,而不能为了遥远的梦想奋斗。所以说,人有欲望是一件好事情。”陈风说。 “可是……” 不等云无痕把后面的话说出来,陈风举了举手,制止了云无痕的讲话。 “我知道你要说为什么师尊和掌门人还要遏制你的欲望。难道,他们是故意误导我们?” 云无痕点点头,表示赞同陈风的话。 “师尊和掌门人没有错。不止是没有错,他们这么做其实都是为了咱们着想。”陈风说,“墨山是凡间修仙派中最有名的门派了。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寻得不坏之身,然后面跟进一步可以升天。可你和他们不同,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成仙。” “师兄,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云无痕问。 “风师姐都告诉我了。”陈风说,“在山下,还有一个叫木蓉的女人等着你。如果,你成仙了,你和木蓉就不能再续前缘了。难道这是你所希望得到的结果吗?” “当然不是了。”云无痕毫不犹豫的说。 “既然不是,你便不能放弃心中的‘先天之怨’。当你的心里没有怨,你也就没有了爱。你想想吧,万一有一天,你见到了木蓉。她还在爱着你,可你已经不爱她了。她得有多么伤心啊。” 陈风这么一说,云无痕的眼前还真的浮现了木蓉悲伤欲绝的画面。木蓉是他手心的宝,他怎么能看着木蓉伤心啊。所以,云无痕脑海刚浮现木蓉伤心的画面,他便打了激灵,强行让自己不去想糟心的事情。 “师兄,我该怎么办啊?”云无痕问。 “师尊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让你在‘思过崖’修身养性。这一个月里,师尊是不会来这里看你。所以,至于这一个月里你是否真的修身养性,师尊并不知道。”陈风环视了四周,说,“你看看这里,除了一个石凳,便一无所有了。不要说你了,是个有血肉的人都不能在这里呆下去。” 说话间,陈风已经来到悬崖边,他冲云无痕招手说:“云师弟,你过来。” 云无痕走出石洞,但没有靠近陈风。他怕陈风趁机把他退下悬崖。陈风看出了云无痕的担心,笑了笑说:“师弟,我若真的要杀你,你在后山喂马的哪一个月我有的是机会。这次,我是真心的帮你。” 陈风都把话说开了,云无痕也不好在怀疑他了。 “师兄,你误会了。我有点恐高,不敢太靠近悬崖。”云无痕说。 “有些事情,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陈风说,“譬如你所看到的悬崖,下面烟雾缭绕,看不到谷底,你一定觉得,这个悬崖定然是深不见底,掉下去会摔得粉身碎骨了。” “难道不是吗?”云无痕反问。 陈风笑了笑,说:“云师弟,你可看好了。” 云无痕还没有弄明白陈风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陈风纵深一跃,跳下了悬崖。云无痕虽然很讨厌陈风,可是,当他看到陈风就在自己面前跳下去,云无痕还是大为吃惊。他甚至于忘记了自己恐高了,疾步走到悬崖边,趴在地上,冲着谷底喊:“师兄,师兄,你在哪里啊?” 云无痕的声音像是沉入大海的泥牛,没有丝毫的回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云无痕的心情越来越冷了。他觉得,陈风定然是摔死了,只是,云无痕想不明白陈风为什么会跳悬崖啊?莫非是他想自杀?不可能。云无痕虽然不是很了解陈风,但他也知道,陈风不是那种会自杀的人。 只是,除了这个理由,云无痕就再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在云无痕确信陈风必死无疑时,陈风忽然从下面窜了出来。 云无痕又是一愣,相比于之前的惊讶,云无痕并无太多的惊讶了。它想到,陈风可是“除妖师”,御剑飞行都不成问题,何况这点小伎俩。 “怎么?你不想知道我怎么就从谷底上来了吗?” 看到云无痕平静的表情,陈风倒是有些意外了。 “师兄,你这是什么功夫,我什么时候能学会啊?”云无痕是真的想学习这项技能,所以,他看着陈风时,眼睛都在放光呢。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陈风说,“你看着下面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其实都是表面唬人的功夫。” 云无痕看着陈风,他有些狐疑,不过,从陈风严肃而又冷静的眼神中,云无痕看不出陈风任何想要撒谎的意思。 云无痕半天没有说话,陈风知道云无痕对自己的话心里还存疑,他向前一步,拉住云无痕的衣襟,还没等云无痕明白过来陈风要做什么,陈风已经拉着他跳下了悬崖。 “啊,师兄!!!” 云无痕闭上眼睛,心想这次自己是死定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不死才怪呢。 云无痕悬着的心好久没有放下来。他闭着眼睛,一直在等死可死亡并没有来临。 “师弟,睁开眼睛吧。”陈风说。 听到陈风说话,云无痕放缓缓的睁开眼睛,他看到陈风正冲着他笑呢,云无痕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定是非常的糗了。 云无痕又缓缓的把目光转向自己的脚底,他看到自己之所以没有摔的粉身碎骨,原因是他根本就没有掉下去。他的脚正踩在云上,如果他脚下的东西是叫云。当然,与其说是云,不如说是像云一样的东西。 云无痕想到了他跟随玉清仙去“玉虚宫”的路上,云无痕也看到了像云一样的东西,玉清仙告诉云无痕那是氤氲。莫非,此刻他看到的东西也是氤氲? “师兄,这是氤氲吗?”云无痕问。 “氤氲?氤氲是什么?”陈风不解的说,“这是冻云,墨山才有的东西。表面看,它很轻,像云一样,其实很结实。” 随即,陈风用手指着前方,问:“师弟,你看到那条路了吗?” 顺着陈风手指的方向,云无痕睁大了眼睛,在冻云中,云无痕隐隐的看到像绸带一样的东西,蜿蜒曲折,伸张远处。 “师兄,你说的是绸带吗?”云无痕问。 “那不是绸带,是一条通往山下的路。”陈风冲云无痕笑了笑说,“整个墨山只有我知道这条路,一般人我是不会告诉他们。你在思过崖呆腻了,就从这里下去,山下可热闹繁华了。哪里有你想吃的大鱼大肉。” 陈风的话,还真是勾起了云无痕的欲念。虽然云无痕表面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可心里却是有那么一瞬间涌出了一丝丝的欲念。 第六十九章最后的诀别 陈风走了,带着满意的笑容。他觉得,这次,自己的如意算盘一定能够打响了。 等看不到陈风的影子,云无痕方收起目光。他整顿心情,重新审视自己所处的“思过崖”。顾名思义,“思过崖”是临着悬崖的。或许是,当初不知是墨山的那位高人,在选择此处住址时,考虑到了它的使用之功效,故而把它建在整个墨山的最高峰。 前文说了,墨山有五个山头,大同峰,伏魔峰,九宫峰,非攻峰,兼爱峰。这个“思过崖”不属于五个山峰中任何一个。抑或,严格的说,“思过崖”也不属于墨山。 站在思过崖,云无痕可以一览墨山了。墨山的走向俨然就是一个腾飞的巨龙,大同峰是龙头,兼爱峰是龙尾,其余的三个山峰分为龙的麟须了。而“思过崖”便是龙最前面的一个圆珠了。 所以说,“思过崖”是独立于墨山而存在的山峰。但就是站在这里,云无痕心中就不自主的升起一股油然的对于大自然的敬畏。因而,在这里思过是再合适不过了。 日傍西山,山风徐徐,云无痕回到了山洞。山洞中有一个石凳子,已经被磨得很光滑了。可以想象,在云无痕之前,有多少人来这里思过了。可云无痕觉得自己与那些人并不一样。那些人或许是有这样,抑或是那样的罪过。可云无痕并不认为自己有罪。 他实在是想不通,墨山那么多的弟子,师尊为什么非要针对他。从他进入墨山,师尊就不喜欢他。莫非,师尊是知道他来此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潜心的修行,而是另有他意? 可即便是如此,师尊也不该对他另眼相看。因为玉清仙曾告诉他,墨山的宗旨是兼爱非攻,天下大同。一个兼爱的人怎么对他冷眼相对。 还有,云无痕想不通的是自己身上的“先天之怨”是什么?从玉清仙的神情中,云无痕能看得出来,他身体里的“先天之怨”很邪恶,以至于玉清仙都束手无策。可是,云无痕想不通,自己身体上有什么“先天之怨”,自己为什么不知道?自己已经十四了,这十多年,他所听到了别人对他最多的评价便是说他是个普通的人。 当然,对于他来说,能做一个普通人是很开心的事情。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木蓉在一起,普普通通的活一辈子。他也知道,木蓉心里也是这么想。他甚至于都想好了,在木蓉十四岁的生日的时候,他就要向木昇说明,他要娶木蓉为妻了。 只是,算命先生的出现,不,应该说“黑袍道人”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改变了他的命运。想到了“黑袍道人”,云无痕便想起自己卖剑时“黑袍道人”对自己的无礼要求。云无痕记得,黑袍道人当时说的一句话便是要激发云无痕心中的“先天怨气”。如此说了,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和“先天之怨”有关系了。 云无痕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除了有些饥饿的感觉,他并未感觉到任何的异样。 “‘先天之怨’,你给我出来,让我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云无痕用手拍打着肚子,大声的说。 愤怒归愤怒愤怒后,仍然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云无痕叹了口气,靠着石壁坐下来,他实在想不通,自己身体怎么就有了“先天怨气”了。 “或许,老爹知道。”云无痕心里说,“等见到老爹,我一定得问问老爹。” 云无痕暗自的打定了注意,不过,他心里依然有些狐疑,因为他不能确定老爹会不会告诉他。自己出来已经有了好长时间了,也不知道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时间,老爹一个人怎么打铁了。老爹的腿脚本就不好,想来,这段时间一定吃了不少的苦了。 虽然冯铁匠老是打他,可云无痕并不嫉恨冯铁匠。这个世上哪里有儿子嫉恨父亲啊。 想好了父亲冯铁匠,云无痕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另一个疑问。父亲姓冯,墨行子为什么要叫自己云无痕?还有,自己临出门时,冯铁匠给云无痕的那个玉佩,上面的云字又是什么意思? 诸多烦心的事情一齐涌上了心头。云无痕的头有些大,他用拳头使劲的砸了自己的头,努力的让自己清醒。当他的脑袋稍稍的清醒了,肚子又开始“咕咕”的响了。云无痕的脑海里立刻付出陈风招待自己那半个月,他所给自己吃的山珍海味了。 墨山虽说是修仙的仙家之地,但墨行子对于门下的弟子的饮食问题从来都不过问。用墨行子的话说,修行是个人的事情,一个连自己的嘴巴都管不住的人,只能在红尘中沉浮了。 在陈风带着云无痕吃山珍海味前,云无痕所吃过最好的饭菜便是在吴镇客栈里,凤绫儿花钱买的一个烧鸡了。当时,烧鸡便是人世间的至尊美味了。当他吃过真的山珍海味后,云无痕才为自己十多年的甘苦的日子而心有不甘了。 思来想去,云无痕还是决定到山下寻些食物了。他来到了悬崖边,看着下面缭绕的烟雾,云无痕有些害怕。尽管陈风带着他做了一次的示范。要他再次从这里跳下去,云无痕真的是不敢了。在悬崖边站了片刻,云无痕又反身回到了洞里。回到洞里,肚子就开始咕咕的叫,云无痕不得不又来到了悬崖边。可是,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云无痕又不敢跳下去。 如是再三的好多次。最后,云无痕想起了老鬼的话。那是云无痕在跟老鬼学武的最后一天,前一天,老鬼告诉云无痕,明日是最后一日了,他希望云无痕能早点来,他好把毕生的绝学传授给云无痕。云无痕记住了老鬼的话,天还没有亮,云无痕就去了“枯树幻境”。 “枯树幻境”,是老鬼告诉云无痕的一个新的东西。 云无痕一直很纳闷,自己每天自由的来这里,为什么老鬼不出去呢。要知道,老鬼身上可是肩负着血海深仇呢,他出去复仇不是正合她意吗? “你以为我不想出去吗?我是不能出去。”老鬼低下头,虽然他已经没有脸了,可云无痕依然能从他不停颤抖的肩膀感受到他的痛苦。 “为什么啊?”云无痕问,“这里并没有人看守你啊。每天我都是自由的进出这里,你为什么就不能出去?” “对于你来说,这里这是一个普通的地方。可对于我来说,这是关押我的铜墙铁壁。”老鬼说,“他们发现我偷学了墨山的武功后,就抓我去了戒律堂。再去戒律堂的路上,我偷跑了。相比老马已经告诉你了。我没头没脑的跑,最后跑到了‘无底洞’了。” “你真的去‘无底洞’了?”听到老鬼说及“无底洞”,云无痕的眼睛立刻放射出了振奋的目光。他来墨山的日子不长,可他关于“无底洞”的传闻可是没少听说了。除了老鬼外,还真没有人进入过“无底洞”呢。云无痕当然想听老鬼说说他进了“无底洞”后都是看到了什么。 很遗憾,老鬼看出了云无痕的心思,但老鬼并不打算告诉云无痕任何关于“无底洞”的事情。 “我从‘无底洞’出来后,戒律堂的墨凡子便用法术,结界了‘枯树幻境’,把我困在这里,你看到了这里的荒凉,并不是真正的荒凉。只不过是心中的沙漠罢了。至于我存在的这个地方真实的环境,除了墨凡子外,没有人知道了。” 顿了顿,老鬼继续说:“对于你来说,这里是不真实存在。可对我来说,这里是不可逃避的牢笼了。我在这里快一百年了。我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这里,可我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对于偷学武功,墨山的法规很是严厉。在我入墨山之前,师姐交给我一些武功,被陈风知道,他告诉了戒律堂的墨凡子,墨凡子让他们费了我的武功,并把握逐出墨山。他们既然发现了你偷学武功,为什么不废掉你身上的武功啊?”云无痕问。 说完,云无痕用期待的眼光看着老鬼。老鬼并没有像云无痕所期待的那样给他解答。而是给了云无痕一脚。老鬼的这一脚可是用上了七成的力道,云无痕被老鬼给踢飞了,要不是云无痕会武功,就老鬼这一脚,以前的那个云无痕已经断气了。 “你这么早来着干什么?”老鬼问。 云无痕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被摔痛的肩膀,说:“你让我来,说是今日是最后一日了,你要教我最厉害的招式。” “你想学吗?”老鬼问。 “当然想学了。”云无痕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 “既然想学,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别问东问西了。”老鬼瞪了云无痕一眼,说,“在我告诉你厉害的招式之前,我先告诉你的道理。人生在世,要多做少说。有些麻烦,都是出自于口。江湖更是如此,江湖人都是口是心非,你和他们交往,最好少说话,用心去观察,这样才能避免被他们欺骗。” 云无痕点点头,说:“我记住了。” 第七十章欲望占先 对于云无痕认错的态度,老鬼很是满意。他点点头说:“现在,我要把我这辈子学到了最厉害的招式告诉你了。其实,这个招式说出来就八个字,你若是能照着着八个字做了,你便可在江湖中,左右逢源了。” 云无痕见老鬼说的郑重其事,便打起了精神,竖起了耳朵。击中注意力,倾听老鬼对他的传授。 “勇往直前,知难而退。” 老鬼说的这八个字云无痕都理解,可是,当老鬼说出这八个字,云无痕却不知道什么意思了。老鬼看着云无痕,云无痕也看着老鬼,从云无痕的眼神中,老鬼看出来云无痕并没有理解他的话,老鬼拍了拍云无痕的肩膀。 “虽然你并没有喊过我师傅,但咱们之间依然是师徒关系。这种关系今日到此为止了。”老鬼的话有些怅然,或许是他太久没有动过情了,可当云无痕真的要离开了,老鬼并不能做到真正的心如止水了。 “师傅。”云无痕跪在老鬼面前,磕了两个头。等云无痕磕完头,老鬼淡淡的说:“起来吧,咱们的师徒关系到此为止了。日后你若是有时间,便去看看飘云,你就告诉她,是我没有本事,这辈子亏欠了她。还有……” 老鬼沉默了片刻,摇摇头,说:“你走吧,没有了。” 后来,是老马告诉云无痕,老鬼并非江湖人,他自然不会收徒弟了。至于他们之间这一个月的缘分,老马觉得是老鬼在死前为自己留下的一点念想。人活一世,总是要留点东西,证明自己来过。而老马是把云无痕当成自己在这个世上的证明了。 此刻,站在悬崖边,云无痕又想到了老鬼对他说的那八个字。猛然间,云无痕的脑袋开窍了,他明白前面四个字的意思了。于是,云无痕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跳进了悬崖里。 很快,云无痕的身子就被冻云接住了。按照陈风给他指示过的方向,云无痕摸索着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当身旁的云逐渐散去了,云无痕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墨山脚下了。 不远处,便是一个集市了。云无痕听到了叫卖声。集市不大,但各色的生活用品都还算齐全。云无痕来到集市上,首先是去了一家酒店。当然,说酒店算是夸张了,其实,不过是是一个酒肆。里面的人不算多,老板也乐得清闲,双手支着下巴,趴在柜台前,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 云无痕进屋后,老板直起身,脸上带着笑容。不过,当老板的眼睛从云无痕的身上扫过后,他脸上的笑容立刻不见了。 “老板,给我来二斤肉。”云无痕从身上摸出仅有的一些碎银子,丢在柜台上。 老板看了看柜台上的银子,没有拿,他只是朝着云无痕拜拜手,说:“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肉了。” “真的没有肉了?”云无痕不相信,他又问了一句,想更加的确信老板有没有骗他。 “真的没有了。”老板依然神情坚定的说,“你去前面看看吧。前面还有一家店,他们家或许有你想要的肉。” 云无痕叹了口气,很是失望,不过,既然老板说没有了,他也不能赖在这里了。云无痕拿起桌上的银子,转身要走,他听到里面有个人大声的说:“老板,我的饭菜还没熟吗?” “来了,来了。”那人的话音刚落地,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从厨房里走出来。他手上托着一个盘子,盘子里赫然是一块热气腾腾的肉,甚至于,云无痕站在门口,等闻到了肉香了。 云无痕很生气,当然,换做是谁,也一定很生气。一面,自己饿的饥肠辘辘,另一面,别人却骗他说没有肉了。云无痕转身,又把碎银子放在柜台上,老板看着云无痕,不解的问:“客官,你怎么不走了?” 云无痕没有回答掌柜的话,他用眼睛在老板身上扫视了一遍,然后冷冷的说:“老板,我给你的是银子吗?” 从云无痕的语气中,老板听出了云无痕的不悦。所以,老板忙赔笑说:“客官,你这是拿我开涮呢。我又不是瞎子,自然看的清楚,你给我的是银子了。” “好,很好。”云无痕点点头,说,“既然我给你的是银子,你为什么不卖给我肉吃?莫非,你是觉得我好欺负吗?” 云无痕说话间,左手已经伸出去了。他攥住老板的衣领,还没有感觉到自己用力,老板就被他拎了起来。看着被自己拎在半空的老板,云无痕这才知道自己体内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了。他心里虽然很是欣喜,但脸上并不露声色。 “客官,你误会我了。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你把我放下来,听我慢慢的给你解释。”老板小声的说。 云无痕放下老板,不过,他的手依然攥着老板的衣服。“好吧,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就让你从这里飞出去。” “客官,我这里是有肉,可我不能卖给你。” “为什么?”不等老板说出后面的话,云无痕忙大声的呵斥。 “因为你是墨山的弟子。”老板说,“我从你穿着的衣服就看得出来,你是墨山弟子了。墨山掌门有规定,不予许我们卖肉给墨山弟子吃。我不是本地人,逃难来到这里,做些小本买卖,不容易。我真的不能因为卖给你一些肉,让掌门人把我撵走。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掌门人要是把我撵走,我这一家子可怎么办呢。” 老板的哀求并不能打动云无痕。此刻,云无痕就一门心思,要吃肉。他的脑海中也只有陈风请他吃肉的幸福的场面。 “我不想听你给我废话。”云无痕怒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在磨磨唧唧,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听了云无痕的话,老板的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了。云无痕看到老板唯唯诺诺的样子,他心里有些许不悦。不过,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那样的话了。更为让云无痕不解的是,在他说出那样的话后,云无痕的心情还竟然有一丝得意。 老板权衡再三,只能先满足云无痕了。他走到厨房,拿了一块熟肉,递给云无痕。云无痕给他钱,他也不要了。 拿着肉,云无痕走出了酒店。不过,他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转身进了酒店。老板见云无痕又回来了,他以为云无痕又要提出无理的要求了,战战兢兢的问:“客官,你还要什么啊?” “我什么都不要。我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云无痕说,“你告诉我,墨山掌门人为什么不让你卖肉给墨山弟子吃?” 云无痕确实很不解墨行子为什么给山下的人下达这么一个毫无道理的要求。他想着,如果墨行子不让墨山弟子吃肉,可他在墨山上时,每天吃饭时都是有肉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老板挠了挠头发,说。 “他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云无痕回头,看到一个身着白衣,年龄和自己相仿的人,站在门口,面带笑容,冲自己摆手呢。 云无痕用手指着自己的面门,问:“你是喊我吗?” 白衣青年点点头。 也不知怎么地,云无痕心里顿时对白衣青年产生了好感。他也不再搭理老板了,而是一手拿着猪肉,跟随在白衣青年。两个人一前一后,不多时,两人就走出了小镇。 “公子,你这是带我去哪里啊?”云无痕问。 白衣人回头冲着云无痕笑了笑,然后转身接着走路。云无痕看到白衣青年脚步并不移动,双脚就像是踩在了草叶上,滑行而走。 云无痕虽然有了武学根基,要想跟上白衣青年,还是费了一番的力气。 两人又行走了一段路畅,到了一个洞穴。白衣青年站在洞穴口,冲着云无痕笑了笑,然后边跟进了洞穴。云无痕在洞穴口犹豫了片刻,也跟着进去了。 洞穴并不是很深,但里面很是幽冷。要知道,当下可是四五月间,外面阳光明媚,气温很高了。云无痕跟着白衣青年走了这么长的路,鼻尖都渗出了汗渍。可是,当云无痕进了洞穴后,像是进了冰库,全身的汗渍全都没有了。 这个洞穴给云无痕的感觉除了冷外,还有一股云无痕说不出来的气味。 “好了,就是这里了。”白衣青年转身,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云无痕看到后,心里产生了非常奇怪的感觉。 “请问公子姓名?”云无痕问。 第七十一章白衣青年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肉啊?”白衣青年没有回答云无痕的话,而是反问云无痕。 云无痕拎起手里的肉,扫了一眼,说:“好像是猪肉。” “你喜欢吃猪肉吗?”白衣青年慢步走到云无痕的跟前,还没等云无痕明白怎么回事,白衣青年的手已经搭在了云无痕的肩膀上了。云无痕微微的扭头,看了看白衣青年的手,有那么一瞬间,或者是恍惚间,云无痕看到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并不是人的手。云无痕以为自己看错了,当然,他定然是认为自己看错了,他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肩膀上,放着的是白衣青年的手。 “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你揉揉啊?”说话间,白衣青年的嘴距离云无痕的脸只有一拳头的距离了。云无痕甚至都能闻到白衣青年说话是嘴里哈出的气味了。 不由得,云无痕后撤了一步。他伸出手,挡在自己和白衣青年之间。 “我很好,谢谢你的好意了。”云无痕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白衣青年冲云无痕笑了笑,虽然他脸上是挂着笑,可云无痕感觉到的更多的是无奈和强颜欢笑。 “为什么会这样啊?”云无痕心里默默的寻思,他对于眼前这个人一点儿都不了解,为什么会觉得他是强颜欢笑? “不过,就算你不回答。我也能看到答案了。只是……” 白衣青年顿了顿,接着说:“我只是不很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吃猪肉啊?难道,猪肉真的就很好吃吗?我觉得,人肉比猪肉好吃呢。” “人肉?你吃过人肉?”云无痕一惊,忙插口问。 “你没有吃过吗?”白衣青年摇了摇头,说,“当真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了。” 白衣青年的脸恢复了平静。似乎,在他说遗憾时,他还摇了摇头,像是云无痕没有吃过猪肉,当真是很遗憾了。 云无痕觉察到白衣青年的怪异,他也醒悟过来,自己怎么就跟随一个毫不认识的人,来到了这个陌生地方。并且,还和这个人说了些毫无干系的话题。 “我该走了。告辞。”云无痕冲白衣青年抱拳,然后,转身要走出洞穴。 云无痕只是转身要走出洞穴,但他并没有走出去,因为白衣青年已经先他之前堵在了洞口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吃猪肉,所以,你不能走。”白衣青年伸出手,挡住云无痕的出路。 云无痕有些恼怒了,他心里莫名的升起了怒火,然后,他就出手了。毫无征兆的出手了。 云无痕挥舞着拳头,朝着白衣青年砸去。白衣青年并没有躲避,甚至于,当云无痕的拳头到了白衣青年的面门时,白衣青年还冲着云无痕笑呢。然后,云无痕的拳头砸到了空气。 “我本不想取你性命。既然你出手了,我就不能对你心慈手软了。”云无痕听到白衣青年在他背后说话,云无痕忙转过头,他看到白衣青年冲着自己笑了笑,然后,白衣青年转过身,撅起屁股对着云无痕。还没等云无痕明白怎么回事,从白衣青年的屁股间散发出一股黑色的气体。 “有毒。”云无痕心里暗道。随即,他屏住呼吸,只是已经晚了。黑色气体飘进了云无痕的鼻孔里,云无痕之觉得甜甜的味道,然后,他忽然变得很兴奋了,整个人有种使不完的力气,并且,整个人都非常的亢奋。 白衣青年站起身,说:“我忘了告诉你,我叫朱裂刚。我现在就去带你杀人,到了晚上,咱们一起吃烤人肉,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人肉真的比猪肉好吃。” “我不是疯子,我不会随便杀人。”云无痕说。 “是吗?”朱裂刚冲云无痕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的说,“等一会你就会改变看法了。” 云无痕不相信朱裂刚的话,朱裂刚也并不在意云无痕的态度。他冲云无痕打了一个响指,说:“跟我来吧。今日是集会,人一定很多。到时候你就可以大开杀戒了。” 朱裂刚在前面有着,云无痕跟在朱裂刚身后。其实,云无痕是有一百个不乐意,他想着趁着朱裂刚不注意,他就逃走。可是,云无痕跟在朱裂刚身后时,云无痕心里竟然没有了这种想法。有那么一瞬间,云无痕甚至于还觉得,跟着朱裂刚去杀人还是一件让他兴奋的事情。 天啊,云无痕简直不能容忍自己了,他心里竟然会冒出如此邪恶的想法。更让他难堪的是,他并不认为自己的想法是错误。 “不,我不会杀人。绝对不会杀人。”云无痕大声的喊。与其说是喊给自己听,不如说是喊给朱裂刚听。 朱裂刚并没有搭理云无痕,而是自顾的向前走。 两个人行了一炷香的时间,又重返到集市。日近中午,集市上的人很多,不说摩肩接踵,但也川流不息。 “你带我去哪里?”云无痕问。 朱裂刚头也不回的说:“我觉得,你更应该考虑一会你怎么杀人。” “我不会杀人。”云无痕大声的说。 四周的行人都回头看云无痕,云无痕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忙低着头,跟着朱裂刚快步的离开。 两人穿过密集的行人,来到卖猪肉的地方,前面有三个摊铺,卖猪肉的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 “你去把他们杀了。”朱裂刚用手指着前面的三个屠夫。 “他们并没有得罪我,我为什么要杀他们?”云无痕问。 “因为他们是屠夫,他们杀了多少头猪,你知道吗?每一头死去的猪都有一个冤屈的灵魂。所以,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杀死他们,为那些冤屈的灵魂复仇。” 听了朱裂刚的话,云无痕并没有行动。朱裂刚走到云无痕跟前,把嘴巴贴在云无痕耳旁,用温柔的语气说,“冤屈啊,你想想那些无辜冤屈的灵魂,难道你就不心痛吗?” 冤屈的灵魂? 云无痕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此刻却让他义愤填膺了。莫名的,他心中升起一股仇恨,脑袋里也萌生出一个思想,要为那些冤屈的灵魂复仇。不管是什么,只要有了冤屈,都要复仇。 当云无痕心中存在了这个念想,他在去看那些屠夫,他发现他们都是青面獠牙的坏人了 是啊,他们都是坏人。都该杀。 “既然他们都该死,你还犹豫什么啊?快点过去吧,用你的手把他们的脖子拧下来,让那些冤屈的灵魂得意安息。”朱裂刚大声的说。 朱裂刚的话惊动了那些她他屠夫,他们都齐刷刷的扭过头,看朱裂刚。当然,他们很快就被云无痕给威慑到了。云无痕一步步的朝他们走去,虽然他没有说话,可从他的眼神中,那些屠夫们能感觉到杀气。 第一个屠夫拿起了一把刀,一把杀猪刀,这把刀曾帮他杀了一百头猪,今日,他是要用手中的杀猪刀杀人了。云无痕的眼神中是露着凶光,可是,他心里还并未打定要杀踢她他们的最后念头。 在屠夫拿起杀猪刀时,云无痕才下定最后的决心了。 不等云无痕靠近屠夫,屠夫烟扬起手中的刀,朝着云无痕扑来。云无痕闻到了浓浓的猪肉味,他脑海里飞速的闪过那些被屠夫杀死的猪。云无痕也把屠夫当成了一头猪,他的手已经伸过去,掐住了猪头,只待云无痕手腕用力,屠夫的脑袋就被揪下来了。 当然,云无痕并没有把屠夫的脑袋揪下来,在他决定要下死手的时候,他又犹豫了,然后,墨行子出现了。 “掌门人。”云无痕喊。 墨行子没有搭理云无痕,他抖动浮尘,浮尘化成万根银丝,罩住朱裂刚。 “啊!!!” 朱裂刚趴在地上,身体极度的扭曲,并且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 对于朱裂刚的痛苦,墨行子置之不理,他依然用浮尘指着朱裂刚,渐渐的,浮尘发出了淡淡的,紫色的光圈,起初,光圈的亮度很弱,随着墨行子嘴里的念念有词,光的亮度越来越大了。而地上的朱裂刚也越来越痛苦了。 云无痕有些看不过去了。 虽说云无痕心里知道朱裂刚不是好人,但是,他们两个相处的这段时间,朱裂刚并没有造成对云无痕的伤害。云无痕觉得,自己是得替朱裂刚说句话了。 “掌门人,求求你放了他吧,他不是坏人。”云无痕说。 墨行子瞪了云无痕一眼,冷冷的说:“你的话很对,他不是坏人。” “是啊,既然他不是坏人,你就别折磨他了。”云无痕说。 墨行子摇头说:“你的话只说对了一半,我之所以说他不是坏人,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人。” 第七十二章初见元尊 墨行子加紧念咒,朱裂刚身体四周的光芒越来越炙热,而他面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了。云无痕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但是,墨行子并没有丝毫饶恕朱裂刚的意思了,他面色铁青,一改往日的心慈面善之态了。 约莫又过了半柱香,朱裂刚不动弹了。就在云无痕以为朱裂刚已经死了,他又开始蠕动了,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朱裂刚不见了,地上躺着一头猪。 云无痕大骇。 就算给他一百次猜测的机会,他也不可能想到眼前的白衣青年竟然是一头猪。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云无痕看到事实后,他又觉得一切都很正常了。不然,朱裂刚也不会让他去杀屠夫了。 “现在,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人的目的了吧。”墨行子说。 “掌门人,怎么会是这样?”云无痕不解的问。 “墨山是仙山,在这里修行的一些畜生也得到了些仙气,像这个猪,便是得了仙气后,幻化成人。”墨行子说,“你是凡人,不能分辨其中的真假。日后,没有你师尊的允许,不能下山。” “弟子遵命。”云无痕抱拳低头,眼睛看着地上的朱裂刚,不,一头猪。 墨行子明白了云无痕的想法,他说:“我不会杀他,但也不可能就这样放他离开。你走吧,该怎么处理它,我心中的自有分明。” 墨行子把话说到这种份上了,云无痕自然是无话可说了。在墨行子的注视中,云无痕回到了“思过崖”。当云无痕来到“思过崖”时,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他最不想看到,也最怕看到的人,墨凌子。 “师尊。”云无痕站在洞口处,云无痕虽然是低着头,看着地面,但他也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墨行子。墨行子也正注视着他呢。从墨行子的眼神中,云无痕感觉到了不怒而威严。 “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墨行子问。 “思过崖。”云无痕小声的回答。 “何谓思过?”墨行子接着问。 云无痕想了想,他双膝跪地,诚挚的说:“掌门人,弟子错了。请掌门人责罚。” 墨行子久久没有说话。云无痕也不敢抬头,约莫有半柱香的功夫,墨行子用手摸了摸云无痕的肩膀。说:“我知道,你是上仙派送到这里。你自认为自己是见过上仙的人了,自然是高人一等了。” “掌门人,弟子断无此念。”不等墨行子把话说完,云无痕忙辩驳说。 “你告诉我,你师尊要你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反思,你为何要下山?”墨行子问。 “因为……”云无痕想到自己下山的理由只是因为饿了,要去寻找美味食物,若是说出来,会被墨行子耻笑。可是,云无痕转念又一想,自己来这里本就是要思过。现在若不说出实话,自己身上的罪孽就更重了。 “弟子想到山下寻找食物了。”云无痕说。 “你还算诚实。”墨行子说,“‘思过崖’是本派元尊所设置,来此思过之人,是要断念绝食。你刚到这里,便犯了规矩,今日,我若是不橙汁你,便是对不起元尊了。” 话毕,云无痕只觉从墨行子手心中传来一股热流,热流顺着云无痕的头顶,慢慢的循环到全身。起初,云无痕只觉得墨行子传过来的暖流让他全身舒服。渐渐的,暖流变冷了,云无痕的脑袋像是被棍子重重的击了一下,有一种说不出的痛。 随即,当疼痛消失后,云无痕的脑袋变得空灵了,打个比方,若把云无痕的大脑比作是天空,之前云无痕的脑海里是阴云不断,现在则是清空万里了。 “你想到了什么?” 一个声音在云无痕耳边飘荡,像是来自遥远的天边,很缥缈,但很清楚。 云无痕的心中本是没有任何的想想,可他听到了这个声音后,脑海里立刻浮现衣服画面,红色的河流,漂浮着一个个的圆形的东西,等云无痕看清楚后,他认出那些圆形的东西竟然是头颅。 “我看到了人头。”云无痕的声音很平静,他的心也无波澜。 “然后呢……”那个声音继续追问。 “然后,然后……” 然后,云无痕感觉到的不是害怕,而是愤怒。像是,那些漂浮的头颅就是他自己的头,他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我要杀人,我要杀人。”云无痕大声的喊。 他自己并不知道,他所喊出的声音,是无比的撕裂,无比的哀怨。 没有人回答云无痕的话,他听到心跳,像房檐下滴落的雨声,一滴一滴…… 随着滴答声,他想杀人的愿望越来越强烈了。心中忽然生出一股热浪,云无痕真个人跳了起来,他眼前浮现一个身影,他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但云无痕知道,自己是要杀了那个人。于是,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那个黑影冲过去。 云无痕并没有撞倒那个黑影,因为在云无痕将要接触到黑影的一刹那,有一只手拉住了他。 拉住云无痕的人是墨行子。 墨行子拉住云无痕后,朝着云无痕的头顶狠狠的来了一巴掌,云无痕眼睛眨了眨,那个黑影不见了,眼前是一睹石墙,他距离石墙也就一丢丢的距离。若不是墨行子伸出手,云无痕的头就撞在石墙上了。 云无痕缓缓的转过身,怔怔的看着墨行子。 墨行子松开云无痕,一脸严肃的说:“你的心魔很重啊。” “掌门人,刚才发生什么了?”云无痕不解的问。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话,你都看到了什么?”墨行子问。 云无痕把自己看到的情景告诉了墨行子。墨行子听后,说:“你所看到的那个黑影便是你的心魔。上仙让你来这里,便是要打破你的心魔。你师尊把你困在这里,也是为了消除心魔。你只要消除了心魔,‘蚩尤元灵’才不会缠着你。而你,到时候也就解脱了。” “掌门人,我为什么会有心魔?”云无痕问,“还有,我不知一次看到了那个骷髅头,那些骷髅头是何人的?” “这个?”墨行子沉默不语。 云无痕知道墨行子知道真相,他忙跪下,祈求说:“掌门人,求你告诉弟子吧。” “并非我不告诉你。只是时机未到。”墨行子说,“你现在要做的便是消除心魔。至于那些骷髅头,等到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告诉你。” 墨行子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本子,递给云无痕,道:“这是本派的大爱心法,在未来的半个月里,你要潜心的钻研。半个月后,我回来看你。到时候,你若是能战胜了心魔,我就让你师尊教授你降妖的法术。” 说完,墨行子飘然而去。等看不到墨行子的身影,云无痕捡起地上的书,没有书皮,他翻开里面的内容。 “圣人以治天下为事者也,必知乱之所自起,焉能治之;不知乱之所自起,则不能治。譬之如医之攻人之疾者然:必知疾之所自起,焉能攻之;不知疾之所自起,则弗能攻。治乱者何独不然?必知乱之所自起,焉能治之;不知乱之斯自起,则弗能治。圣人以治天下为事者也,不可不察乱之所自起。……” 云无痕看到了一半,便觉得脑袋发昏,他忙合上书,闭上眼睛,闭目间,云无痕觉察到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起飞了。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他看到自己已经在半空中了。 “怎么会是这样?”云无痕诧异间,他看到从远处飘来一个人,一个身着白衣的白胡子老道。此人虽然头发胡须全白了,但脸上却是散发着红光。用一个词语说,此人是鹤发童颜了。 想到这里,云无痕知道来人定是神仙了。 白胡子老道在云无痕身旁顶住了,他用手粘着胡须,用眼睛上下的打量着云无痕,并且连连的点头,嘴里啧啧称赞。 “敢问上仙尊享大名?”云无痕抱拳施礼。 “见了元尊,还不磕头?”白胡子老道说。 “元尊?”云无痕有些纳罕了。他是刚听墨行子说了墨山派中地位最高的人便是元尊了。难道,这个白胡子老道就是元尊了? 第七十三章争风吃醋 “兼爱为爱,疏远无分,身为外物,化解阴韵……” 云无痕看书本就云烟雾饶,此刻,这位自称为元尊的人一番话,更是让云无痕摸不着头脑了。 “元尊前辈,晚辈才智疏松,您老的这些话晚辈不解。您能说的详细些吗?”云无痕一脸迷茫的看着白胡子老道。 “似是而非,心有感悟。直通元灵,通气而发。”白胡子老道老顿了顿,说,“墨山派历经三千五百年,本派弟子才智日渐平庸。当今三界,妖魔蠢蠢欲动,正是尔等立功扬名之时。”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云无痕见元尊说的郑重其事,他也收心敛性了。 “最后,本尊在嘱托最后一句,抱守原来,不忘初心。”元尊话毕,飘然而去。云无痕寻思元尊的话,似是有些道理,可是,他绞尽脑汁,却也想不元尊话中的本意。 正焦虑间,云无痕心中空虚,脚下失衡,整个人掉了下来。 耳旁是呼啸的风声,看着自己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了,云无痕大叫一声:“我命休矣。”好一会,云无痕睁开眼睛,身旁放在那本自己看过一半的书,起风了,洞外是呼啸的风声。 云无痕爬起来,走到洞口,看着山间飞舞的山花和白云,他的心绪也如山花般飘荡不停,如是心静,持续了三日。 第四日,风停了。 云无痕的心也静了。 三天三夜,云无痕没有进食,身体是变得空虚了,可是,他的脑袋缺丰满了。当然,用丰满这个字并不能准确说清楚云无痕的状态,但至少可以表明他当下的心境变化。一个人,只有内心满了,才不会被仇恨填充。没有了仇恨,自然也就没有了怨气了。 至少,在墨行子来看云无痕时,云无痕的心境是很好。 墨行子又把手放在了云无痕的头上,和上次一样,云无痕感觉到了暖流从自己头顶传入,然后,他有些困倦了。云无痕想睡觉,他合上眼睛,恍恍惚惚,自己来到了一处空地。他觉得有些熟悉,但是河流,天空,密林…… 唯一的不同,河流里没有了悬浮的头颅,河水也变得清澈了。 “你感觉到了什么?”一个声音从天空飘来,云无痕想到没有想,随口回答,“我感觉到了轻松,自由,和愉快。” “然后呢?不要刻意的压抑自己,放开自己的心,也放开自己的念头。纵容自己的念头,往深处想。”声音来自不同的角度,云无痕无想要寻找,却无可寻找。 跟随自己的内心,随着他思想的深入,他的心也越来越空明了。云无痕仰起头,面带微笑。 “不用说了,从你的表情中,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心静了。” 瞬间,云无痕从梦境中走出来。墨行子看着他,从脸面的表情中,云无痕感觉到墨行子的满意。 “看来这几日的苦修很有成效。”墨行子说。 “师尊,弟子可以下山了吗?”云无痕来时,玉清仙在路上告诉了云无痕,等他化解了先天怨气后,就可以去“玉虚宫”了。 “我不知道你之前怎么就遇见上仙了。就我所了解,想要见上仙,除了苦心修行,降妖伏魔外,别无他法了。”墨行子道。 “昆仑山有一个‘通天塔‘,我是在哪里见到了上仙。”云无痕说,“我来时,上仙说了,等我体内的先天怨气化解了,他就来找我。” “在你没来墨山之前,你和上仙的约定我无权过问。但现在,你是墨山弟子,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代表着墨山派,所以,你就不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顿了顿,墨行子道,“从明日开始,你就跟着你师尊休息降妖之法术。” 话毕,墨行子翩然而去了。云无痕就算是要反驳,墨行子却也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了。墨行子走了不久,陈风便来了。 按照陈风的设想,此刻的云无痕不应该在“思过崖”。云无痕应该在山下吃酒呢,陈风来就是要抓个现场,然后告诉墨凌子,把云无痕给撵出墨山。 所以,当陈风看到云无痕端坐在山洞里的大石上时,陈风有些失望。不过,像他这种人是善于掩饰内心的波澜,失望之色只是从他的面部一闪而过。云无痕所看到的是,满脸欢笑的陈风了。 “师弟,我来看你了。”陈风说。 云无痕缓缓的睁开眼睛,他瞟了陈风一眼,然后,又缓缓的闭上眼睛。 对于云无痕的行为,陈风很是愤怒。他疾步走到云无痕跟前,指着云无痕的鼻子,怒道:“怎么?才两日不见,师弟难道就不认识我了?” “师兄,我现在正思过呢。刚才掌门人来了,说我要努力攻克心中最后一层魔障,这段时间,你就不要打扰我了。万一,掌门人知道了,对你对我都不好,是不是,师兄?” 当墨行子告诉云无痕,从明日开始跟随墨凌子学习法术时,云无痕心里就犯嘀咕了。他所厌恶的便是每日都要看着陈风。更让云无痕觉得恐惧是他每日都要堤防陈风对他的陷害了。 云无痕的心境便空明后,一些他所不能想到的事情,他一下子也能想到了。比如,陈风对他的好,之前,云无痕认为陈风是改邪归正了,所以才会大鱼大肉的招待自己。只是,现在云无痕明白陈风那么做的用意便是要让自己堕落,然后逼迫自己离开墨山。 云无痕也不是傻子。当他想到要在墨山生存下去,首先是要降服住陈风。所以,在陈风踏进“思过崖”的山洞时,云无痕心中便打定主意,这次,他要先发制人了。 “师弟,你这话师兄我就不明白了。”陈风笑着说,“你犯了错误,来这里思过。作为师兄,我是想来看看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了。你怎么上来就给我一个下马威啊?好吧,你如果觉得我在这里碍眼,我可以离开。” 陈风转身便走。云无痕没有喊陈风,他想着,陈风不会真的离开。至多,陈风走到洞口就会站住。快到洞口了,陈风的脚步便慢了。他们两个人,是在相互试探了。陈风也打定主意,云无痕不会让他离开。谁先开口,谁便输了。 陈风的一只脚迈出了洞口,他的第二只脚马上就要迈出去了。这时候,凤绫儿出现了。 凤绫儿是御剑飞行,从天而降了。陈风先看到了凤绫儿,凤绫儿穿着白色的裙子,山峰吹动凤绫儿的衣襟,上下飞舞,在陈风眼中,凤绫儿犹如下凡的仙子了。 “师姐,你怎么来了?”陈风走向前,他已经有好几日没有看到了凤绫儿,身子不由自主的向风铃儿靠近了。 “师弟,你怎么来这里了?”风铃儿在这里看到了陈风,心里有些不安。虽然,凤绫儿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陈风是要还云无痕。可是,凤绫儿并不是傻子,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她觉得陈风对云无痕并不友善。 现在,陈风出现在这里,凤绫儿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陈风要做些对不起云无痕的事情了。 “云师弟在这里快半个月了。我是来看看云师弟的状态可好。”陈风转身冲洞中的云无痕,喊,“师弟,你师姐来看你了,你快出来吧。” 云无痕自然是看到凤绫儿来了。他并想见凤绫儿,因为云无痕和凤绫儿在一起心里就会有一种愧疚,他觉得和凤绫儿在一起就会愧对木蓉。尽管,他也知道,他也凤绫儿在一起并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师姐,你怎么来了?”云无痕只是在山洞里问候凤绫儿,他并没有起身。 云无痕的行为,陈风觉得很是没有礼貌。不要说凤绫儿是陈风最心仪的人了。但就是其他的人,云无痕的行为陈风也会谴责他, “师弟,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师姐大老远的来看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啊?”随即,陈风转过身,讨好似的看着风铃儿,说,“师姐,你别和师弟一般见识,他这个人你是……” “师兄,我了解师弟,我不生气。”凤绫儿径直走到洞里,她绕着洞穴转了一圈,摇头说,“早就听说‘思过崖’里的生活很是艰苦,今日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啊。师弟,当真是难为你了,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你辛苦了。” 凤绫儿对陈风的冷漠,让陈风怒火中烧。陈风攥着拳头,咬着牙说:“师姐,我找云师弟有些话说。你要是没什么事情,你先离开吧。” “怎么?你们两个人说的话我不听吗?”凤绫儿瞟了陈风一眼,不悦的问。 “当然不是了。”陈风忙解释说,“是我来时,师尊特意吩咐我了。你也知道,师尊的话咱们不能不遵从。” “倒也巧了。我来也是受了师尊的嘱托,前来传达师尊的一句话。”凤绫儿说,“既然你来得早,你就先说吧。” 凤绫儿走出洞口,站在悬崖边,大声的说:“师弟,我在这里听不到了吧?” 第七十四章敲打 其实,陈风并没有话说,他不过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而凤绫儿则是当真了。 “师兄,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了,你说吧。” “其实……”陈风边寻思说,“我是瞒着师尊来见你,你也知道,师尊对你一直不满意。” “师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云无痕说,“我也知道,我在墨山的日子会很艰辛。可当我想到日后有师兄的照顾,我心里才稍稍的放下了。” “师弟,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陈风拍了拍云无痕的肩膀,说,“师姐还在外面等着呢。快让她进来吧。” 在陈风说这句话时,凤绫儿就已经进来了。 “你们两个说完话了吗?”凤绫儿现在洞口,面带微笑,朝里探望。 “说完了。师姐!”陈风走到凤绫儿跟前,有些难为情,说,“师姐,你不要怪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师弟。” 凤绫儿举起手,示意陈风不要说了。陈风知趣的打住。 “师姐,你和师弟说话,我去外面。”陈风说。 “不用,我的话光明正大,无需背着人偷偷摸摸。”凤绫儿的话明显是讽刺陈风,陈风只是装作没有理会凤绫儿的意思。若无其事的站在凤绫儿身边。 “师尊说,你通过了他的考核,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跟着我们,学习降妖法术了。”凤绫儿看着云无痕说。 云无痕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并且,他还是知道一定是墨行子要求墨凌子这么做了。所以,云无痕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惊讶。陈风则不然,他想过凤绫儿来或许是带来的好消息,当然这是对于云无痕来说,可他从没有想过墨凌子竟然会他他同意让云无痕修习降妖法术。 要知道,一个来墨山的新人,最快的速度也要经过两到三年的武师修炼,然后才有资格成为降妖师。云无痕来墨山也就两个月,师尊怎么可能让云无痕成为降妖师啊? “师姐,你是不是搞错了?”陈风说,“师姐,你可是知道墨山的规矩,乱传师尊的话,可是要被逐出师门。” “师弟,谢谢你的好意提醒,师姐我心领了。”凤绫儿说,“我刚说的那些话,都是师尊的原话,师弟若是不信,现在变可以问师尊。当然,我可没有时间在这里等你师弟你去证实了。” 边说话,凤绫儿走到云无痕身旁,拉起云无痕的手,说:“师弟,咱们走吧。” 云无痕扭头,冲陈风眨了眨眼睛,说:“师兄,告辞了。” 云无痕和凤绫儿走了,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陈风非常生气,尤其云无痕临走前冲陈风眨眼的动作,陈风认为那是云无痕对他的挑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陈风心想,“我是了解师尊的,师尊的本意是要把他撵走。怎么转眼间就要他成为降妖师了?不行,我得去问问师尊。” 打定主意,陈风变去了“九宫殿”。 “师尊在上,弟子陈风拜见师尊。”陈风跪下磕头后,墨凌子缓缓的抬手,示意让陈风起身。陈风起身,向前走了两步,朗声道:“师尊……” 不待陈风把话说下去,墨凌子举起手打断了陈风的讲话。陈风看到墨凌子,一脸的不解。 墨凌子转身对身旁的萧雨道:“我和你陈师兄说话呢,你先出去吧。” 墨凌子竟然把萧雨给撵走了。陈风很是意外,当然他也很得意。为了得到墨凌子的喜爱,他和萧雨可是明争暗斗了好几年了,陈风从来没有占据过上风。这一回,陈风德胜了。 萧雨心里很不舒服,但不不敢违背墨凌子的话,当他从陈风身旁经过时,给了陈风一个怨恨眼神。 等萧雨离开“九宫殿”,墨凌子说:“继续说下去吧。” “师尊,凤绫儿把云无痕带离了‘思过崖’了。”陈风说。 “本尊知道了。”墨凌子说。 “师姐还说,你同意让师弟成为降妖师了。”陈风说。 墨凌子点点头。 “师尊,弟子不解……” “不要说了。”墨凌子起身,缓步走到陈风身旁,顿了顿,墨凌子又径直门口,长叹了口气,说,“其实,本尊也不甚理解了。这个世道,恐怕是要变天了。” 对于墨凌子的话,陈风有些不解,不过,从墨凌子语中的口气,陈风能感觉到墨凌子的愤怒和无奈 墨凌子确实很无奈。 在墨行子找他,告诉他要让云无痕成为降妖师时,墨凌子的惊讶程度不亚于此刻听到消息的陈风。 “师兄,不是我喜欢跟你作对,你这个决定,我不能接受。”墨凌子说。 “我站在是用掌门人的身份要求你。”墨行子说。 “你给我一个理由。”墨凌子说。 “我也不能肯定,但我可以用掌门人的名义向你保证,日后,红尘中的劫难是要看此人化解。” “万一……” “万一我说错了。我会为此事负责。” 墨凌子扭头,看到墨行子严肃而又无可置疑的表情,他叹了口气,把本想说出的话咽了回去。 “好吧,你是掌门人。你命令我这么做,我不能反驳。但,我要明确我的态度,这件事情,我是存相反的看法。” “能让掌门人一再的为他说情,到底是为什么呢?” 墨凌子喃喃自语,陈风没有听清楚墨凌子的话,他身子前倾,可墨凌子不说了。 “师尊,我们该怎么办?”陈风问。 墨凌子扭头看着陈风,反问:“你觉得该怎么办?” “弟子遵从师尊的安排,师尊怎么说,弟子便怎么做。”陈风毕恭毕敬的说。 “你真遵从我的决定?”墨凌子用手指点着陈风,道,“你若是真的遵从我的决定,你就不会来问我了。” 顿了顿,墨凌子接着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不喜欢云无痕。但我必须告诉你,他是你师弟,在我没有授意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和云无痕好好的相处。” 墨凌子这么说,并不是要消除对云无痕的戒备之心。而是在没有想出很好的办法之前,墨凌子不想触动云无痕,一面给墨山带来灾难。 墨凌子心里总有一种担忧,不定那一天,云无痕就会给墨山派带来了灾难了。 陈风是失望,他本以为能从墨凌子这里得到肯定的支持,现在,墨凌子竟然也模棱两可了。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陈风觉得,其中一定发生了一些不为他知的事情。可是,陈风又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在陈风烦恼不觉时,凤绫儿领着云无痕过来了。陈风先看到了他们,陈风不想让云无痕看到自己,他就随身躲了起来。等云无痕和凤绫儿走远了,陈风在她们身后远远的跟着。 凤绫儿和云无痕去了‘九宫殿’。陈风怕被他们发现,就远远的看着了。 他看到云无痕和凤绫儿进了“九宫殿”后跪下了,然后,久久的没有起身。陈风想知道他们都说些什么话,就运用“顺风耳”的本领,只是,他也是才刚学习这项法术,掌握的并不是很醇熟,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里面的一些谈话。 “之前,本尊那样的对你,你对本尊可有怨言。”墨凌子缓步走到云无痕跟前,他居高临下,低头看着云无痕。 云无痕是低头,眼睛注视着地面,但云无痕能感觉到墨凌子眼神中带来的杀气,亦或是威严。 “弟子知道,师尊是考验弟子呢,弟子身上有‘先天怨气’,师尊是要祛除弟子身上的“先天怨气”,是为了弟子好,弟子不敢有丝毫怨言。” “这可是你的真心话?”墨凌子的话语依旧的冷漠。 “弟子发誓,弟子若有一字的假话,弟子不得……” “好了。本尊只是想知道你没有骗本尊便是了。你不必发誓了。”墨凌子缓步走到凤绫儿跟前,他也是驻足不走了。凤绫儿看到墨凌子脚上穿的芒鞋。凡是墨山的弟子,都是要穿芒鞋。有一种说法,芒鞋可以让双脚更能接近地气。当然,地气也是仙气,天地万物,皆为一体嘛。 “你就没有话说了。”墨凌子问。 凤绫儿知道,墨凌子是问她话呢,凤绫儿想了想,说:“弟子凤绫儿把云无痕带来了。” “你少给本尊打马虎眼。”墨凌子道,“你不要以为,本尊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 顿了顿,墨凌子接着说:“凤绫儿,你难道忘记了你的身世,还有你来墨山的目的了吗?” “弟子没有忘记。”不觉间,凤绫儿的语气已经变了冷漠了,冷漠的让云无痕从心底发愣,仿佛是缓了一个人。对于凤绫儿的态度,墨凌子很是满意,他捋着胡须,不住的点头,道:“你既然知道,就不应该越雷池了。要知道,你不同于别的弟子。他们来墨山只是单纯的修仙,你却是背负无比的重担,你不能辜负那么多人对你的期望啊。” “弟子知错了。”凤绫儿把头垂到地板上,毕恭毕敬的说。 第七十五章成为法师 对于墨凌子和凤绫儿的一番对话,云无痕听着是云里雾里,一脸的茫然。当然,茫然的不只是云无痕,还有远处偷听的陈风。陈风本想偷听云无痕的事情呢,无意间,竟然知道了凤绫儿的秘密。 虽然,墨凌子和凤绫儿两个人的对话并没有太多的信息,至少,对于云无痕来说,他并没有听出所以然来。可是,陈风就不一样了。陈风和凤绫儿相处了也算有小五年,陈风自认为,他是了解凤绫儿的。凤绫儿告诉过陈风,她就是一贫苦人家的孩子,父母没有本领,眼看着就要把他给饿死了,机缘巧合,阿凤遇到了墨凌子。 插一句话,阿凤便是凤绫儿来墨山之前所用的名字。 墨凌子问阿凤愿不愿意跟他走,阿凤便同意了。 对于这个解释,陈风是深信不疑。现在,从墨凌子和凤绫儿的谈话中,陈风听到了另一种可能。陈风并不在意凤绫儿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他以为,是云无痕的出现,才让凤绫儿对自己变心了。没想到了,从一开始,凤绫儿便没有对他交出真心。 陈风像是一只被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灰溜溜的走了。墨凌子听到了陈风的脚步声,他疾步走到了门口,看到陈风远去的影子,墨凌子本想叫住陈风,话刚要出口,墨凌子想到了另一层意思,他叹了口气,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墨凌子转过身,看到了云无痕和凤绫儿都还在地上跪着呢。 “你们两个起来吧。”墨凌子说。 云无痕起身,看到凤绫儿并没有站起身,云无痕伸出手,本想是要扶着凤绫儿起来。凤绫儿甩手,推开了云无痕。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降妖师了。你就跟着你凤师姐,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你要学会御剑术。三个月后,我会考察你,若是没有达到我的要求,我照样会把你撵出墨山。” “弟子遵命。”云无痕抱拳答应、 墨凌子挥了挥衣袖,两个人走出了“九宫殿”。云无痕朝凤绫儿抱拳道:“谢谢你,师姐。” “我也没做什么,你不必谢我。”凤绫儿的脸上强行的挤出一丝的微笑,只是,她挤出的微笑太过僵硬了,让云无痕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师弟,我要祝贺你啊,才一个月你就成为降妖师了。从明日开始,你就可以和我一起修习降妖的法术了。” “师姐,真的吗?从明日开始,我就可以修习御剑飞行了?”对于能不能修习降妖的法术,云无痕根本不放在心上。他是想学会了御剑飞行,然后就能很快回去见木蓉了。 次日,云无痕早早就去找凤绫儿了。不想,陈风是和凤绫儿在一起呢。并且,从云无痕的观察,陈风和凤绫儿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云无痕猜测,两人应该发生了争执。 云无痕猜测的有五成的准确。他们虽然没有发生争执,两个人刚才说话的语气并不友善。 陈风是一夜没有睡着觉,他越想越是觉得自己委屈。最后,陈风觉得应该找凤绫儿了,把事情问清楚,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师姐,你在吗?”陈风来到“凤落巢”时,凤绫儿还在睡觉呢。 “凤落巢”是“九宫峰”里为女弟子准备的居住之处,地处“九宫殿”的后面。因为墨山是仙山,天地万物清灵,墨行子也相信本派的弟子,所以,“凤落巢”的院门是开放的,陈风很容易就进来了。只是,凤绫儿睡觉的房间,陈风不敢随便的进去,他只能在门外轻轻的敲了敲门,得到了凤绫儿的回应,陈风便说:“师姐,是我,我是陈风。” “陈师弟,大早晨,你怎么来了?”凤绫儿问。 陈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当然,陈风不是不能回答,他是不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在陈风沉默不语时,凤绫儿开口说:“师弟,你先等会,我这就起床。” 凤绫儿之所以不等陈风说话就急于说话,她和陈风相处了五年,已经习惯了,就像是左手习惯了右手,凤绫儿觉得,没有必要在苛刻的要求陈风做出回答了。再者,她认为,陈风大清早的来,一定是原因了。 凤绫儿简单的穿上衣服,便走到门口,给陈风开门。 门开了,陈风看到站在门内的凤绫儿穿着简单的衣服,笼着头发,脸也没有洗,一脸的自然和清纯。但就是凤绫儿的这份自然之美,已经让陈风着迷了。 陈风看着凤绫儿的脸,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说话。凤绫儿被陈风看的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用手推了陈风一把,问:“师弟,你干什么呢?” 陈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事态,他忙转移眼光,看着地面,说:“师姐,我找你来是……是……” 一时间,陈风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大清早的,当面提出自己的质疑,陈风觉得这样不是很好。可是,除此之外,陈风再也找不到该怎么说了。 “你这是怎么了?”凤绫儿看着陈风,很不解的问,“你怎么在我面前也吞吞吐吐了?师弟,有话你就快说,我还要回去洗脸呢。” “师姐,我觉得你这两日的情绪很低落,你是不是有伤心的事情啊?”陈风问。 “我情绪有很低落吗?”凤绫儿用手摸了摸脑袋,很不解的说,“我并没有觉得我情绪低落啊?怎么,师弟,我现在的样子很痛苦吗?” 陈风忙摇头,说:“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是说……” 陈风用手挠了挠脑袋,最后,他下定决心,要告诉凤绫儿实情了。在凤绫儿面前,陈风不想有任何的隐瞒。他希望用自己的赤子之心,能够换回凤绫儿对他的认可。 “师姐,昨天我在‘九宫殿’门口,听到了你和师尊的讲话了。”陈风说。 听着陈风的话,凤绫儿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在回想昨天她和师尊墨凌子都说了什么,想来想去,凤绫儿觉得她并没有说过至少从陈风的角度来说,是很离题的话。 “所以呢……”凤绫儿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只有让陈风接着说下去了。 “师姐,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陈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说出这句话,他知道,当他这句话说出来后,只会有一种结果,凤绫儿很生气。接下来呢? 接下来凤绫儿会不会不搭理他了,然后,他们两个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这是陈风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所以,陈风不敢往下想象了。 “师弟,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骗你了?”凤绫儿走出房门,很显然,她很生气。陈风虽然没有看着凤绫儿的眼睛,可他能从风铃儿说话的语气中听得出来。 就在这时候,云无痕来了。 云无痕的出现,倒是给了陈风化解当前困局的办法。陈风忙招呼云无痕,说:“云师弟,你怎么也来了?” 云无痕看着两个人,犹豫片刻,说:“我是不是不该来了?” “师弟,你先等一会,我和陈师弟还有事情没有解决呢。”凤绫儿随即看着陈风,说,“师弟,今日,你一定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欺骗你了。” 凤绫儿咄咄逼人,陈风也没有后退的余地了。他只能鼓起勇气说:“师姐,昨天你和师尊的话我都听到了。以前,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难道我不是吗?”凤绫儿反问。 “我……”陈风瞟了云无痕一眼,心里立刻有了主意,他拉着云无痕,说,“云师弟,把你之前说的话再说一遍。” 云无痕被陈风弄懵了。当他反应过来,看到凤绫儿质疑的眼神时,云无痕知道,他被陈风给坑了。 凤绫儿一直盯着云无痕,一脸的怒容。有那么一瞬间,云无痕恍惚看到了木蓉。因为木蓉在生气时,也是这般的表情。想到了木蓉,云无痕便想到在木蓉生气时,自己是怎么哄木蓉了。 “我想起来了,我是和陈师兄说过,像师姐这般的清秀美丽,应该是出生在大户人家,不应该是小门小户的女儿。”木蓉曾经告诉过云无痕,女孩子天生喜欢听甜言蜜语,对于这一点,云无痕是深信不疑。 果不其然,听了云无痕赞美自己的话,凤绫儿顿时笑逐颜开了。不过,为了让自己矜持些,凤绫儿强行板着脸,说:“真没看出来,你这个人世俗心这么厉害啊。” “师姐说的对,我就是一个世俗小人。”云无痕赔笑说。 “你们两个大清早的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么一点点的小事情?”凤绫儿问。 “啊,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先走了。你们慢慢的聊吧。”陈风趁着两人沉默的功夫,溜之大吉了。 第七十六章御剑飞行 陈风的离开,并没有化解尴尬的氛围。 昨日,两人从“九宫殿”离开时,便没有互道珍重。按道理,云无痕应该向凤绫儿表达感谢,只是,在他和凤绫儿之间,始终存在着木蓉。云无痕老是觉得,自己应该和凤绫儿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他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距离多远才算是合理。 对于云无痕默无声息的离开,凤绫儿当时并没有任何的怨念。她心里一直在想着墨凌子和她的谈话,她也在反思自己,这些年来,是否忘记了来墨山的初衷,亦或是初心。 现在,凤绫儿从纠结中走出来。因为她思想的结果便是坚定了自己对于未来目标的追求。不管是来墨山时的初心,还是对于爱情的渴求,她选择哪一样都没有错。因为在她来开家时,她曾告诉过她,对于她的生活,没有人有任何权利干涉。她怎么选择,是要遵循自己的内心了。 如此说来,凤绫儿是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未来了。 “你来干什么?”风铃儿在说出这个问题时,她心里没有任何的期待。相比于之前盲目的对云无痕的追求,凤绫儿此刻是更理智了。 “师尊要我跟着师姐修习‘降妖术’,我是来……” 不等云无痕把话说完,凤绫儿便打断了云无痕说:“我知道了。你等我一会吧,我收拾一下就来。” 凤绫儿关上房门,把云无痕关在了门口。云无痕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凤绫儿再出现在他面前时,完全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凤绫儿一身白衣,刹那间让天地间的花儿都欢笑了。云无痕的心情也晴朗了。她的绝世容颜,骄傲盛开!花海之中,她便是最亮丽清艳的那一抹颜色。她是这世间,这般清丽而不可方物的女子,那美丽竟不曾让岁月有一丝的侵蚀,仿佛让人窒息,又似要让人沉醉。 “师姐,你真好看。”云无痕的这句话是毫无准备的脱口而出。当他说出这句话时,立刻后悔了,他怕凤绫儿听到他的话会产生误解。可是,云无痕又觉得,自己只是说了一句大实话,并没有任何的不妥。 若是在之前,凤绫儿听到云无痕对她赞美的话,凤绫儿会很高兴。现在,凤绫儿的心中没有了喜悦和冲动。像是,她知道自己的美丽。云无痕只是说了一句本就存在的事实。又或者,说这话不是云无痕,而是随便的一个人,让凤绫儿的心惊不起波澜了。 “我知道了。”凤绫儿淡淡的说,“咱们走吧。” 凤绫儿在前面带路,领着云无痕来到了“清风崖”,已经有好多墨山弟子聚集在“清风崖”了,有的人在练“御剑飞行”,有的人练“定身术”,还有人练“火眼臻睛”。 陈风见凤绫儿带着云无痕来了,他招呼众人都停下,围了过来。 “师姐,今日你教授云师弟什么法术啊?”陈风问。 “‘御剑飞行’。”凤绫儿说,“本派的入门法术便是‘御剑飞行’了。我希望云师弟可以用三天的时间学会‘御剑飞行’。” 凤绫儿虽然是面对着陈风说话,但云无痕知道,凤绫儿的这番话是说给他听呢。 “我会尽力的修行,不辜负师姐的期望。”云无痕如实的说。 “你当然不能辜负师姐的期望了。”陈风说,“师弟,你可知道,如果你不能很快的修习到‘御剑飞行’,师姐也会受到惩罚呢。” 听了陈风的话,云无痕转身看着凤绫儿,他期望从凤绫儿哪里能够得到他所想要的答案。 “没有的事情,你别听你陈师兄胡说。”凤绫儿说,“好了,好了。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了,你们都快点修习各自的法术吧。” 在诸多墨山弟子中,凤绫儿的资历比较老了。一些喊她师姐的弟子都去修习法术了。陈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问题。他接着说:“师姐,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实话?” “陈师弟……”凤绫儿提高了嗓门,很显然,她生气了。陈风并不怕凤绫儿生气,依然不依不饶的说,“师姐,你不说,我替你说。” “怎么?你现在厉害了,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凤绫儿怒道。 “师姐,让陈师兄说吧。”云无痕说,“我已经对不起你一次,我不能在害你了。陈师兄,你告诉我,我怎么就会连累师姐了。” “本派的规矩,每一个‘降妖师’都必须带一个新人。新人的成就是要计入带入人的考核中。如果,你修习‘御剑飞行’所需要的时日久了,便会影响师姐向上禁声的机会。”陈风的话很简单但是,云无痕听明白陈风话语里的意思了。也就是说,他云无痕若是不能按照师尊规定的时间学会“御剑飞行”,凤绫儿也会跟着受到惩罚。 “师姐,是这样吗?”云无痕问。 陈风都把事情说出来了,凤绫儿想了想,觉得也没有必要欺骗云无痕了。她点点头说:“师弟,墨山的是有这种规定。不过,你不用放在心上。” 凤绫儿之所以不说出来,就是不想让凤绫儿放在心上。 “师弟,你还要跟着师姐修习法术吗?”陈风问。 云无痕知道自己很笨,他是不想跟着凤绫儿修习法术了。可是,云无痕又不知道,自己若是不跟着凤绫儿修习法术,又该怎么向师尊交代啊。 陈风看出了云无痕的犹豫,忙说:“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教你。反正,我来墨山这么多年,还没有扶持过新人呢。” 云无痕想了想,觉得陈风的这个注意不错。至少,他觉得,就算自己不能在师尊的规定时间内学会“御剑飞行”,牵连到陈风,云无痕也不会觉得难过。之前,陈风做了那么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他也该受到一点点的惩罚了。 “师兄,真的可以这样吗?”云无痕问。 “当然可以了。”陈风说,“现在,只要是师姐答应放你,我就可以教授你‘御剑飞行’的口诀了。” “我没有意见。”凤绫儿说。 两个人看着凤绫儿,脸上露出一丝很意外的表情。尤其是陈风,他或许会想到凤绫儿会同意让自己带云无痕,可他没想到凤绫儿这么快就答应了。按照陈风对凤绫儿的了解,凤绫儿对于自己确定的事情是不可能轻易的做出让步。这次怎么就这么爽快的把云无痕让出来了? 难道,凤绫儿并不喜欢云无痕?想到这种可能,陈风心里一阵欢喜。他的脸上也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云无痕本对跟着陈风心里是没有底的。可当他看到陈风脸上的笑,云无痕误以为那是带有友情的笑呢。 凤绫儿把云无痕交给陈风后,便径直走了。 陈风这了一根树枝,丢在地上。云无痕看了看陈风,又看了看地上的树枝,一脸的不解。陈风哼了一声,不削的说:“师弟,这就是你的剑了。” 云无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或是,他觉得陈风一定是弄错了。是以,云无痕用疑惑的眼光看着陈风,他希望陈风能再说一遍。陈风看出了云无痕的疑惑,他大声的把刚才说过的话,又对云无痕重复了一遍。 这次,云无痕是听明白陈风话了,可是,云无痕感觉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听懂陈风的话,因为他觉得陈风的话很是不可思议。 “师兄,师尊是要我修习‘御剑飞行’呢。”云无痕怕把陈风给惹怒了,他只能压住了心中的火气,小声的说。 “我当然知道了。”陈风说,“你以为我是在耍你吗?” 云无痕当然是认为陈风是在耍他了,不然,陈风不会丢给云无痕一根棍子,就让云无痕修习御剑飞行了。 犹豫片刻,云无痕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师兄,你是教我‘御剑飞行’,你至少要给我一把剑吧。我连剑都没有,如何练习‘御剑飞行’。”云无痕问。 “连‘御剑飞行’就一定得有剑吗?”陈风反问。 云无痕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顿了顿,陈风接着说:“你现在一点法术都不懂,我若是给你一把真正的剑,你一定会农商自己。‘御剑飞行’讲究的使用念力催动物体。你若是能用念力催动了这根树枝,到时候,你也一定可以用念力催动长剑了。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本派的弟子,一开始都是用树枝代替长剑呢。” 陈风这么一说,云无痕想了想,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他也不再辩驳了。 第七十七章意念 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因心而动,因血而活,因邪念而死,御剑之术,在于调息,抱元守一,往复循环,生生不息…… 陈风念了一遍口诀后,云无痕在心中默默的念了十多遍才记住了。 只是,当云无痕对着地上的树枝念口诀时,地上的树枝却是纹丝未动。云无痕抬头看着陈风,一脸的迷茫。陈风让云无痕让开,他用手指着地上的树枝,嘴里默念两句,那树枝摇摇晃晃的飞了起来。随即,陈风抬脚,站在树枝上,树枝就像是一块毯子,驮着陈风,转眼间就飞上了树梢。 云无痕在下面不停的冲陈风招手。陈风绕着树林转了一圈返回来。 “师兄,你是怎么做到的啊?”云无痕问,“我敢确定,我并没有记错一个字。我就是对着树枝念你传授给我的口诀,树枝怎么就不动弹啊?” “我传授给你的口诀中第一句便是用意念催动长剑。你在念口诀时,可有动用你的意念了?”陈风问。 “意念?”云无痕有些茫然,对于这个词,他是听得懂,可是,要他说出来意念是什么,云无痕是不能够了。 云无痕把目光转向陈风。云无痕没有说话,可是,从云无痕期待的眼神中,陈风能够读出云无痕对他的期望。 陈风摇了摇头,很无奈的说:“很抱歉,我也无法告诉你意念是什么。” 陈风没有骗云无痕,他真的不知道意念是什么。在他修习法术时,墨凌子给了他三天的时间,让他找寻意念。至于如何找寻,墨凌子并没有说。陈风也是在偶然的机会中,忽然就知道了意念。若是打一个比方,好比出家人所说的涅槃。达到涅槃的境界,并不是别人的告诉,而是在毫无知晓的情况下自己的顿悟。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希望你能找到意念。”陈风说,“明日的这个时候,你再来这里,到时候,你若是还没有找到意念。我也无能为力了。” 陈风说完,转身走了。 陈风走后,云无痕躺在了地上,他身体不累,他的心累。从来墨山,云无痕便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解决意想不到的困难和麻烦。他是怀着热烈的心态去和这里的每一个交往。包括陈风。可他所得到是陈风对他的排挤。云无痕觉得,这次也是陈风故意给他设的一个槛。云无痕已经没有力气,更确切的说,他是没有动力去解决问题了。 “就让它顺其自然吧。”云无痕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若是不能救活木蓉,我也不想活了。到时候,我陪着木蓉去死,也算是了却了我对她的痴情了。” 云无痕胡思乱想剑,睡着了。他的思绪飘飘荡荡,离开了他的身体。也不知道飘荡了什么地方,穆然,云无痕眼前闪现一个人,白胡子老者,满脸的红光。瞬间,云无痕想到自己是见过此人。虽然云无痕还不曾知道他的名字,不过,云无痕知道他是掌门人墨行子口中所说的元尊了。 “弟子云无痕参见元尊。”云无痕抱拳就要下跪,元尊忙拉着云无痕的胳膊,没让云无痕跪下。 “不要跪了。老子不信这一套。”元尊绕着云无痕转了一圈又一圈,他把手指头放在嘴里,边咬着手指头,边自语说,“你这小子,倒是有些与众不同啊。上次,你能来这个地方,我以为是误打误撞,不想你这次又来到了这里。你老实的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听了元尊的话,云无痕摇摇头,说:“元尊,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来到这里了。或许是我做了一个梦吧。元尊,你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 “这是‘梵天’。”元尊说。 “‘梵天’?”云无痕用手抓了抓脑袋,很不解的问,“‘梵天’和‘天外天’有区别吗?” “‘天外天’是一重天,梵天是二重天。”元尊说,“凡人修行,得道后,只能进入二重天。然后,在在二重天的进行修行,当修行到一定境界后,便可去‘天外天’了。” 听了元尊的话,云无痕寻思了片刻,说:“如此说来,‘梵天’的人还不算神仙了?” “只能算是半个神仙。”元尊说,“和天外天的神仙相比,梵天的人无法自由的动用意念了。” 听到元尊又说及意念,云无痕脑海中想到了陈风告诉他的意念。云无痕忙说:“弟子有一个困惑,还希望元尊前辈能够帮弟子解惑。” “你想知道意念为何物?”元尊问。 云无痕已经知道元尊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了,是以,元尊说出他的心里所想后,云无痕并没有吃惊。他静静看着元尊,期待元尊能够为他排异解惑了。 “你可以喜欢的人儿。”元尊问。 云无痕愣了一下,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当然,确切的说,并不是云无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云无痕是没有想到要不要回答。 要说他没有喜欢人儿,那是百分百的撒谎,就算是元尊不说他,他也过不了心中的坎儿。可是,要是让他直白的告诉元尊他对木蓉的爱意,云无痕又一时说不出口了,在云无痕犹豫间,元尊开口道:“小伙子,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没有什么难以启齿。” “可是,墨山弟子禁止谈情说爱。”云无痕说。 “人若是连七情六欲都没有了,还算是人吗?”元尊道,“墨行子真是越来越世故了,竟然会设置这么狗屁不通的规矩。” “其实,并不怨掌门人。我也听玉清上仙说了,修仙之人,是不能够感情的。”云无痕为墨行子开脱说。 “玉帝和王母难道不是夫妻?”元尊道,“他们都可以结婚,为什么一般的小仙不能有情爱?” 元尊看着云无痕,显然,他是要云无痕回答这个问题。云无痕连什么意念都还没有弄清楚,他怎么又能解释得了这么复杂的问题。 “他们都弄错了。”元尊接着说,“修仙之人不能谈情说爱,并不是要杜绝。而是怕人一旦陷入了爱情中,就不能自拔了。毕竟,一个人的精力就那么有限,你若是把你的精力用在了情爱上,还有什么精力去修仙啊。当然,这样的话也不能说的太绝对了。如果有人精力很是充沛,在谈情说爱之余,还有精力修仙,我也是不反对了。” 说了半天,云无痕算是弄明白,元尊是赞成人有男女之情。 “元尊前辈,我懂你的意思了。”云无痕说,“实话告诉你吧,我有心仪的对象了。其实,我来墨山的目的并不是修仙。我是被迫来到这里。” 云无痕的让元尊起了兴趣。他捋着胡须说:“我倒是要好好的听听,你怎么就是被迫了。你可知道,能够来这里修仙,可是凡人求之不得的事情。有些人,可是忙碌了一辈子,也踏不进墨山半步。而你却说是被人强迫。怎么就被人强迫了。” 通过和元尊的谈话,云无痕早就对元尊产生了深深的依赖了。此刻,元尊问他这个问题,云无痕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世了。于是,云无痕从“黑袍道人”来到“桃源村”开始讲起,直到说到玉清仙要云无痕来墨山为了消除他体内先天之怨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云无痕讲完后,元尊忽然拎起了云无痕,他把手掌抵在云无痕的后背上,云无痕直觉身体内涌出一股热浪,然后,云无痕眼前又闪现了那条河流,现在,云无痕对于那个河流已经很熟悉了,所以,当他看到河流上漂浮的头颅时,云无痕已经不恐慌了。 接着,云无痕看到了那个黑影。穆然,云无痕心中涌起了仇恨,他随手捡起了一根木棍,朝着黑影走去。黑影像是没有发现云无痕的到来,依然像石头一样,静静的站着。云无痕举起棍子,就要砸下去。 但是,云无痕手中的棍子痴痴的没有落下来。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一阵微风吹过,云无痕眼前一花,黑影不见了。云无痕眼前站着的是元尊了。 云无痕用手拍着自己的脑袋,不解的问:“元尊,为什么会是这样?” “是我用法术催动你的欲念,让你进入执念的境界。你看到那个黑影,便是你心中的‘先天之怨’。”元尊道,“你小子体内的执念很深,但不是不可救药。” “我真的能消除心中的先天之怨吗?”云无痕问。 “当然,你举起的棍子没有落下,说明你心中还有空明的一念。有了这个念头,你便有救了。”元尊说,“好了,先不说这个事情。咱们现在接着讨论何谓意念吧。” 云无痕见元尊,本就是要探讨意念了。饶了这么大一圈子,元尊这才想起要谈论意念了,云无痕自然是要打起精神,好好的听讲了。 第七十八章没有退路 “现在,你要如实的告诉我,对于女人,你可有过爱慕之情?” 云无痕想不透元尊为什么一直执着于他个人的问题。只是,从元尊脸上严肃的表情中,云无痕觉得,元尊并非是出于好奇才询问他这个问题了。 “前辈,我……” 云无痕欲言又止。 “你不要喊我前辈了。”元尊道,“你既然是墨山派的弟子,在你面前,我也无需隐瞒了。我虽不能说是墨山派的创始人,但我是墨山派的祖师。元尊并不是我的名字,而是他们给予我的称谓。” “我叫墨翟。我升天后,后人都喊我墨子。” 云无痕震惊了。对于眼前这个人,云无痕是想过应该和墨山派有关系,从他元尊的称谓中,云无痕就想过他的身份了。只是,云无痕所能想到的也就是墨山派的创造者了。饶是给云无痕一百次机会,云无痕也不会想到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竟然就是墨翟。 云无痕忙双膝跪地,不,应该是双膝跪在云朵上。他也没有心思体会双膝跪在云朵上会是怎样的感触了。他满脑子里都是惶恐和紧张。不要说是云无痕,即便是墨行子,见到墨翟,也是要紧张的。 “你起来吧。”墨翟朝着云无痕招招手,云无痕就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扶起来。 “你的根据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我不想让你走了弯路,这才一而再的出现。”墨翟说,“好了,咱们言归正传。所谓意念,也是执念。这么说吧,你因为喜欢木蓉,所以,你心中便始终想着木蓉,这便是你对木蓉的执念。” “元尊,你都知道了啊。”云无痕张大嘴巴,惊讶的问。 “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我吗?”墨翟冲云无痕笑了笑,瞬间,从墨翟的脸上,云无痕看到了小孩子般的顽皮。云无痕的脑海中蹦出的一个词,老小孩,亦或是老还童了。 “我若是不知道你心中所想。这么多年的修行,不就白费了。”墨翟说,“现在,我要你把对木蓉执念转化到‘御剑飞行’中,当年全部的注意力转移过来了,你就能驱动长剑了。” 墨翟这么说,云无痕便了然了。 “元尊,弟子懂了。”云无痕如实的说。 墨翟点点头,说:“‘蚩尤元灵’重现,势必会引起三界的争斗。一直以来,三界都是依凡间作为战场。这一次,也必定不会例外。到时候,你一定要记住本派的主旨,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云无痕觉得墨翟有些高看他了,像他这样的人,连三尺长剑都不能提起来,又有什么能力阻止屠寮的杀伐。 见云无痕低头不语,墨翟便知道云无痕心中的疑惑了。他笑了笑,然后举手在云无痕头顶敲了三下,说:“你的仙缘很好。我修行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上仙。你一个凡人之身,却和玉清上仙有了一面之缘,实属不易。对于你,我只有一个忠告,未来,不管你经历如何的变故,都要谨记你的初心。” “弟子记住了。”云无痕说。 “好,很好。”墨翟道,“人之在世,都要经历一番的劫难。尤其是你,日后的困难还很重重,至于能不能跨过去,就要看你的命了。” 话毕,墨翟消失了。云无痕本是低头站立,等他抬头看不到墨翟了,心中一惊,便醒了。 早有露水淋湿了他一脸。虽说当下是仲夏,可墨山上还是冷气很重。尤其是云无痕的衣服被打湿了,他感觉到了彻骨的冷。 云无痕爬起来,虽然衣服依然潮湿,身上还很冷。可云无痕并没有想着去换衣服。现在,他脑海中始终在想墨翟告诉他的话,何谓意念? 云无痕努力放空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不要去想和木蓉有关的事情。结果却让云无痕很是苦恼。云无痕越是不想考虑和木蓉有关的事情,木蓉的影子也就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他脑海中,他看天空时,木蓉出现在天空上,他看山峰时,木蓉站在山峰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云无痕想不明白,他很苦恼。他觉得,自己再也不可能学会“御剑飞行”了。 时间慢慢的推移,日升日落,不觉间,到了他和陈风约定的日子了。云无痕的脑海里依然没有任何的头绪。 “师弟,你怎么在这里啊,让我一阵好找啊。”陈风来了,不止他一个人来,在他身后还有好多人。陈风有意让云无痕出丑,他就召集了“九宫峰”的弟子,都来看云无痕出洋相了。陈风认定云无痕在一天的时间内,不可能学会“御剑飞行”,甚至于,陈风断定,一天之内云无痕连意念都无法掌控。 云无痕的精神很不好,毕竟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 “师兄,你……”云无痕看到陈风身后的墨山弟子们,说,“你们都来找我吗?” “是啊,师弟。陈师兄可是说了,你说你能用一天的时间学会‘御剑飞行’,我们都是来看看你的本领呢。在我们墨山派的历史中,还不曾有人能够用一天的时间就学会‘御剑飞行’呢。”张风说话时眼睛看着云无痕,他眼里还是放着光芒呢。 云无痕有些尴尬,不过,他随即也明白陈风带这么多人来的目的了。陈风是要自己当众出丑啊。 “师弟,你看,我们都来了。开始吧。”张风说。 陈风折了一个树枝,仍在地上,说:“师弟,就让他们看看你的本领。我和他们说你可以用一天的时间学会御剑飞行,他们都还不相信,现在,是让他们闭嘴了。” “师兄,我……” “师弟,你可不要推辞啊。他们这些人,都是眼高,平日,师尊让他们谦虚,他们都不听。现在,你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陈风一再的催促,云无痕不能拒绝了。但是,云无痕又不会,他是该向陈风坦白了,尽管,云无痕知道,这样做很丢人。 “对不起,我让……” “师弟,你不会告诉我们,你不会吧?”张风睁大了眼睛,很无理的打断云无痕的话,说,“我们都是大清早的来看你表演呢。你要是说不会,你可是对不起我们了。” “是啊,是啊,师弟,你要是不会,可是浪费我们的感情了。这样吧,你要是真的不会,你就给我们大伙认个错。然后,你以后见到我们,都要低着头装孙子。” 另一个人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哄笑。不过,众人都认可那人的话。包括陈风。 云无痕怒了,他是很老实,但是,这不代表云无痕没有尊严。不,云无痕虽然生活在贫苦的家庭。冯瘸子也没有别的本领教给云无痕。但冯瘸子却还告诉云无痕一个道理,做人穷不可怕,千万不能做乞丐。同样道理,云无痕认为,身体的折磨他可以承受。但别人对他心灵的折磨,他是怎么都不能忍受。 “说什么呢。”云无痕怒道,“不就是‘御剑飞行’吗?我早就学会了。” 云无痕的话让陈风吃了一惊。陈风瞪大眼睛,看着云无痕,而云无痕不敢看陈风的眼睛,陈风明白了,云无痕一定是心虚,不敢和他对视。进而,陈风认定云无痕是说大话了,不然不可能的心虚。 “云师弟,我就说你不要谦虚吗。他们既然想看,你就给他露两手了。”陈风转身对身后的墨山众弟子说,“你们都后退,给云师弟让出一块空地。” 很快,众人闪出一个一丈见方的场地。 云无痕抬头,环视着众人,众人都看着他。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幸灾乐祸。他们都希望云无痕不能成功。因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在一天就能学会‘御剑飞行’。他们是不希望,墨山派中,出现一个比他们还要厉害的角色。尤其这个人还是他们都不喜欢的。 云无痕天生有一股的牛脾气。别人越是看不起他,他越是要证明给被人看。即便是他自己完不成的事情,云无痕也要硬着头皮去做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云无痕朝着一步步的朝着木棍走去。在走去的路上,云无痕已经打定主意,现在,他就照着陈风告诉他的方法试一次,若是能成功,一切变好。若是不成功,他立刻去死。 云无痕不想死,但现在的情况是陈风逼迫他不死也不行了。当云无痕接受到这个事实后,云无痕的心内忽然坦然了。因为,他觉得,死了后就可以见到木蓉了,这样,未尝不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第七十九章御剑成功 当云无痕能坦然的接受死亡后,他的心忽然变得敞亮了。之前,他的心是有一半,或者说是有一大半属于木蓉。现在,云无痕想到死可以和木蓉相见后,他便不那么的想木蓉了。也就是说,有那么一刹那的时间,云无痕对木蓉的执念是消失了。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然,这里所说的奇怪是对云无痕自己而言。 当他的心变得空明后,脑海中随即就浮现出陈风所传授给他“御剑飞行”的口诀了。然后,当云无痕把注意力放在木棍上时,木棍竟然能跳跃了。虽然只是很小一下,对于云无痕来说,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了。 一旁围观的人中,陈风最为惊讶。他本认为,云无痕现在连意念都不能控制呢。但是,在木棍跳跃的那一刻,陈风知道了云无痕的悟性超出了他的认知。 云无痕立刻信心大增了。他用手指抵在太阳穴上,随着他意念的增加,木棍慢慢的可以离地了。 一点一点的…… 刚开始,木棍并不平稳,忽高忽低,忽左忽右。云无痕在念咒语后,慢慢的知道了,木棍的不稳定是和他的心境有关系。当他心里不再胡思乱想了,木棍便能平稳的起飞了。 “师弟,快点上去啊。”张风在一旁催促道。 云无痕用意念催动木棍,使木棍来到了他的跟前。云无痕抬脚,木棍忽然落在地上了。原来,云无痕抬脚时,他的注意力已经分散到脚上了,意念也随之减弱了,木棍自然就落了下来。 众人见云无痕出丑,哄然大笑。 陈风强行忍住笑,大声的说:“不要笑了。云师弟能让木棍悬浮起来,已经很不容易。我想,在给云师弟一个月的时间,他一定可以乘着剑自由的飞翔。” “一个月?” 陈风的话又引起众人的哄笑。要知道,在他们之中,嘴笨的一个人也只是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师兄,一个月是傻子需要的时间吗?”张风问。 众人听了张风略带讽刺性的问题后,集体的大笑了。 云无痕扬起手,打了自己一巴掌。众人都愣住了。他们不理解云无痕怎么就忽然打自己了。云无痕之所以要这么做,目的是有两点:一,对于众人的取笑,云无痕非常的愤怒,他若是大声的争辩,不让他们取笑。或许,众人会取笑的更厉害。所以,云无痕用自残的方式,让众人明白他的愤怒;二,云无痕虽然老实,但并不笨。在自己抬脚,木棍落地后,他很快就明白了。一定是自己一心二用了,导致了木棍的落地。他这一巴掌,是让自己更快的集中注意力呢。 云无痕这一巴掌的效果很明显,取笑他的众墨山弟子都灰溜溜的不笑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木棍上,随之而来,木棍有漂浮起来。 有了先前的惊讶,云无痕并没有一次性的把脚抬到很高了。他尝试性的,一点点的,在确保不会让木棍落下来,小心的把脚抬起来,然后在慢慢的放在木棍上。然后,云无痕尝试着用劲踩木棍,另一只脚也上来了。 “走!”云无痕轻声的说。 木棍晃了晃,带着云无痕朝东面飞了。由于木棍飞的高度很矮,没有绕过林中的树木。所以,很快,木棍就碰到一颗树上,云无痕也从木棍上掉下来,摔了一个四仰八叉。 “哈哈……”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本来是很痛了。可当云无痕听到众人的笑声后,愤怒掩盖了疼痛,他从地上一跃而起。 陈风张开手,制止众人的笑。 “我觉得云师弟现在已经很厉害了。”陈风说,“你们还有脸笑,我就问你们,你们谁能够在一天的时间就让剑飞起来了?” 陈风说的是实话,他们中的人,最厉害的要数陈风了,他也是用了三天的时间才让剑飞起来。云无痕用了一天的时间,竟然做到了。想到这点,众人心里不是羞赧和愧疚,而是对云无痕嫉妒。 他为什么可以在这么断时间做到?一定是掌门人告诉了他其中的法门。 “师弟,你练了一天了,一定很累了。就别再练了。”陈风说。 云无痕却来了牛脾气。他虽然笑着说话,可在场的人都能听到他语气中的愤怒。 “师兄,众位师兄们不是要来看我飞行表演嘛,既然大伙都来了,我怎么可以让你们失望啊。你们等着,我再给你们表演一次。” 云无痕的屁股摔痛了,他忍着痛,一瘸一拐的走到张风跟前,云无痕伸出手说:“师兄,我能借你的剑用吗?” 张风稍稍的犹豫,最后,他还是把剑递给了云无痕。云无痕想着他学的是御剑飞行,若是只是用树枝练习,即便是成功飞行了,也会有人不服气。所以,云无痕这次决定用真剑,做一次尝试。 云无痕从张风手中接过长剑,平放在地上。随后,云无痕后退一步,目视长剑,嘴里默念口诀,长剑一端离地,但另一端却始终无法离开地面。 原来,铁剑的重量大于木棍,云无痕在用让木棍浮起的念力,是不足以让铁剑浮起来。 “师弟,剑比木棍重,你更要集中注意力,增强你的念力了。”凤绫儿从远处便说着话便走了过来。 有了凤绫儿的提醒,云无痕很快就让铁剑浮起来。有了先前的经验,云无痕小心的踏上铁剑,等铁剑上升到一定的高度,云无痕轻叱:“走!” 长剑驮着云无痕,朝着东方飘走了。起初,云无痕怕从长剑上掉下来,心情一直忐忑不定。过了好一会,当云无痕不再恐惧高空了,他的紧张的心便放了下来。随之而来,云无痕也能够随心所欲的掌控长剑。 在长剑从一处山坳飘过时,云无痕看到谷底有一个人影。云无痕想让长剑停下来,只是,陈风只告诉了他怎么飞行,并没有告诉他如何停下来。情急之下,云无痕从长剑上跳了下来。好在,他的身子落在一颗大树上,虽然他把树枝给砸断了,好在自己并没有摔伤。 云无痕之所以着急从上面下来,他是看到了老鬼。虽然老鬼不认他这个徒弟,可云无痕并没有忘记老鬼这个师傅。如实的说来,这些日子云无痕还真有些想念老鬼呢。现在,云无痕看到了老鬼,自然是要下来相见了。 云无痕在上面看到了老鬼,可当他落在山谷后,却看不到老鬼的身影了。云无痕想大声的呼喊,转念又想到老鬼是隐藏在这里,不想被人知道。他这一嗓子,定会给老鬼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呢。 云无痕只能在山谷地漫无目的的寻找了。 “你不要说了,我啥也不知道。” 穆然,云无痕听到一个声音,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云无痕的眼睛立刻有了光芒。“是老鬼。”云无痕心想,随即,他朝着声音传来方向跑去。 “我已经耐着性子让你多活了十多年,你不要不知好歹啊。” 又一个声音传来,这个声音比较憨厚,云无痕觉得这个声音也有些耳熟,可他一时想不到是谁了。 云无痕不想被人发现踪迹。他小心的不让自己弄出声响。穿过树林,前面是一片开阔地。云无痕听得到有声音从开阔地中传来,可他就是看不到说话的人。 就在云无痕纳罕时,他的身子被一股力量吸引了,力量很是强大,云无痕的身子穿过一片迷雾,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 当云无痕从地上站起来,他看到在自己面前有两个人,一个是老鬼,另一个人云无痕也认识,他不是别人,正是戒律堂的堂主墨凡子。 墨凡子虽然和云无痕见过一面,可在他眼中,云无痕就是凡人一个,他不是不会记得云无痕。 云无痕走到老鬼跟前,冲着老鬼鞠了一躬。 “老……” 还不等云无痕说出后面的话,老鬼忙插话说:“你小子谁啊?老子我不认识你。” 云无痕一怔,随即,他明白老鬼的用意了。云无痕记起来了,老鬼之前曾告诉过他,他们分别后再也不要相认了。他不会收云无痕做徒弟,云无痕也没有他这么一位师傅。 “你们什么关系?”墨凡子虽然看不透云无痕和老鬼的关系,但从云无痕的举止中,他觉得,云无痕和老鬼应该是认识的。 “弟子云无痕拜见前辈。”墨凡子和墨行子,墨凌子一个辈分,在云无痕面前,自然是前辈了。云无痕现在是墨山弟子了,尊敬师长这个道理,云无痕还是知道的。 “你小子是墨山弟子?”墨凡子问。 对于墨凡子的问题,云无痕觉得有些多余。他若不是墨山弟子,怎么会在这里啊。只不过,既然墨凡子问起了,云无痕便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第八十章墨凡子的结界 “墨山九宫峰弟子云无痕拜见师尊。”云无痕左手放在胸前,朝着墨凡子施礼。 墨凡子拿眼睛上下打量着云无痕,说:“你是墨凌子师兄的弟子?墨凌子会收你做徒弟?哎,不对啊,我怎么看着你这么眼熟,咱们是不是见过面。” 他们当然是见过面了,云无痕不想让墨凡子提及那件难堪的事情。便抬起头,看着墨凡子,一脸迷惑的问:“师尊,咱们有见过面吗?我怎么记不清楚了。” 在墨凡子的印象中,他只是觉得云无痕这个人有些眼熟,至于是不是见过,他并不太在乎。对于他来说,云无痕就是一个无关轻重的人。 “你身为墨山弟子,怎么能与此人交往?”墨凡子用手指着老鬼,厉声说,“本尊若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师傅,你可知道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吗?” “我猜你不敢。”老鬼冷声说。 墨凡子瞟了老鬼一眼,没有说话。老鬼接着说:“你要是敢把今日的事情说出去,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从老鬼话语中,云无痕听出墨凡子似乎是有事情求他,而老鬼依次作为要挟。云无痕又想到自己刚才听到墨凡子的话,他可以确定墨凡子和老鬼之间,一定有一些不可告诉的秘密。 “师尊,我和这位前辈也没有什么交往。”云无痕说,“我只是来后山砍柴时,遇到过这位前辈,说过几句话而已。” “胡说八道。”墨凡子怒道,“本尊把他困在结界中,没有本尊的密令,你能进的来?”不过,墨凡子的话刚说完,他就不那么确信了。云无痕此刻正好好的站在他对面,而他并没有解除结界。云无痕现在能进来,之前云无痕也就一定可以进来。 墨凡子一把抓住云无痕,云无痕没有丝毫防备,被墨凡子的举动吓了一跳。墨凡子举着云无痕,怒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怎么就进来了?你要是敢骗我,我立刻摔死你。” “师尊,你掐着我的脖子,我快喘不过气了。”云无痕说。 墨凡子把云无痕放下,但他的手并没有离开云无痕的脖子。老鬼在一旁摇着脑袋说:“我算是见识到了。墨山人不只是降妖伏魔时心狠手辣,他们对自己人也是毫不留情啊。” “我做的结界。你没有三十年的修行,是不能破解。而你,一个刚入门的弟子,怎么可能有三十年的功力?你一定用了其他的法术。说不定,你用的还是妖术呢。今日,我就让你现原形。” 墨凡子推了云无痕一把,云无痕后退了两步,身子没有站稳,一屁股蹲在地上。墨凡子取下后背的长剑。他把长剑丢向长空,在长剑下落的过程中,长剑出鞘了。墨凡子用左手中指指着长剑,瞬间,他指尖发出一道蓝光,蓝光和长剑相遇后,长剑散发出万道光芒。光线太过强烈,照耀着云无痕的眼睛,云无痕都不敢睁眼了。长剑发出的光芒形成一个圆圈,罩住云无痕。光圈中的云无痕除了感觉到刺眼的强光之外,并无其他的不舒适之感。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墨凡子收起长剑,自言自语的说:“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墨凡子刚才是用法术试探云无痕呢。他觉得,云无痕小小的年龄,竟能破解他的结界,云无痕身上一定是有妖性。是以,墨凡子就用了“万道金光”试探云无痕。云无痕若是妖物所变,他会在金光的笼罩下变形现身。 只是,事实让墨凡子失望,当然也让墨凡子很是不解。 云无痕若不是妖物,他为什么能破解自己的结界? 对于墨凡子的试探,云无痕并不知晓。等他身上没有光芒笼罩时,他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说:“师尊,你说的这些话,我都不太明白。我刚才是练习‘御剑飞行’呢,一个不下心,从上面掉了下来。” 通过方才的测试,墨凡子看出来云无痕身上也只是有一点点刚入门的法力。墨山的入门弟子,是要修习“御剑飞行”。所以,对于云无痕的话,墨凡子并不怀疑。 “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快走吧。”老鬼说。 云无痕是巴不得离开呢。他看了墨凡子一眼,墨凡子没有任何的表情,云无痕转身,大步的离开。刚走了十多步,云无痕的身子像是撞在了一堵墙上,只是,这堵墙是有一定的弹性,一下子把云无痕给弹了回来。 云无痕又摔倒在地上。看着云无痕狼狈不堪的样子,墨凡子又迷糊了。云无痕能够破解结界进来,他怎么不能破解结界出去?莫非,云无痕是故意装的? 云无痕爬起来,看着前方。确实有一条小路,虽然不是很好走。但路上也没有任何东西阻挡。可自己怎么就跨不过去啊? 云无痕不信邪,他决定再试一次。结果还是一样,他被那一睹无形的墙给弹了回来。 “不要试了。”老鬼说,“咱们都被他困在结界里了。没有他的允许,咱们都出不去。” “既然他乐意来此和你作伴,我就成全他了。”墨凡子对着老鬼,笑道,“你就在这里反思吧,过两天我还会来。” 话毕,墨凡子在云无痕面前消失了。 “前辈,你还好吧。”云无痕走到老鬼跟前,拉着老鬼的胳膊,说。 “你是墨山弟子了?”老鬼问。 云无痕点点头,说:“我拜‘九宫峰’墨凌子为师傅了。” “‘九宫峰’好啊。”老鬼说,“在墨山五峰中,墨凌子的法术最厉害了。你若是能学到他一半的法术,凡间的妖魔鬼怪都耐你不何了。” “我虽然是九宫峰的弟子了。可我师尊并不喜欢我。我想,他也不会真心教我法术了。”云无痕脸上的神情有些失望。 “他们知道你拜我为师的事情了?”老鬼问,“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从那次咱们分别后,你我就再也不相认了。即便是相见,也是路人而已。” “我师尊对我态度冷淡和前辈没有关系。”云无痕说,“我是被上仙强行送来墨山呢。虽然掌门人对我很好,可我知道,墨山的其他人都不喜欢我。尤其是我师尊,他一直认为我就是墨山的灾难。他每时每刻都想办法除掉我呢。他又怎么会真相教我法术啊。” “你能成为墨山弟子,已经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了。你可知道,凡间有多少人想成为墨山弟子吗?”老鬼说,“就像我一样,坚持了几十年,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所以,你要往前看,凡事都要往好处想。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只要你坚持下去,一定能出人头地。” 老鬼误解云无痕的意思。云无痕并不想出人头地,他只想快点被上仙承认,然后教给他“混元真气”而已。只是,云无痕不打算把这些话告诉老鬼。老鬼有自己的难处,自己又何必让老鬼为自己操心呢。 “前辈,我现在被困在这里都出不去了,又怎么能学到出人头地的本领啊?”云无痕说。 “墨凡子不会真的把你困死的。”老鬼说,“他可是墨山弟子。墨山的门规他还是不敢违背。我敢保证,不出三天,墨凡子就会来把你放走。” 老鬼的保证很快就被证实没有任何的根据。四天过去了,墨凡子还没有来。云无痕饿的都快提不起精神了。他靠着一株大树,眯着眼睛。他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老鬼倒还好,他已经习惯了饥饿,对于他来说,饿个十多天不成问题。他有过一次,二十多天都没有吃食物呢。 “我要死了。”云无痕有气无力的说。 “我知道。”老鬼说,“我真没想到,墨凡子会是这样的人。哎,我本以为,你会是我精神的寄托呢。却不想你要被饿死在这里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恐怕,这辈子,我的仇恨是不能报了。” “我真的要死了。”云无痕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模模糊糊,他看着像是凤绫儿,没有回头,迎着风向前奔跑。云无痕就在后面追,追啊追…… 两个人跑到一片的空地,四周开满了向阳花。空气中弥漫的甜甜的花香,云无痕的心也是甜甜的。忍不住,云无痕用手拖去凤绫儿的秀发,叫了一声师姐。 凤绫儿缓缓的转过身,云无痕一下子怔住了。 眼前的这个人不是风铃儿,而是木蓉。 当着木蓉的面喊了声师姐。木蓉很生气,尽管云无痕一再的辩解,木蓉就是不听。她用手指着云无痕的鼻子,说:“你就是一个骗子,我让你去昆仑学‘混元真气’,救我性命,你却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以后,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第八十一章又生一计 接着,云无痕想到了“黑袍道人”屠寮。随即,云无痕心底又涌现出一股热浪。热浪很强烈,刹那间就贯穿了云无痕的整个身子。 “我不行了,我要爆炸了。”云无痕大声的喊。 话音未落,云无痕整个人就飞了起来。老鬼吃了一惊,因为在前一秒,云无痕还是一个病猫,有气无力的在地上躺着呢。眨眼间,云无痕不仅恢复了力气,并且变得力大无穷了。 “你小子要干什么去?”老鬼抬头,看着云无痕大声的喊。 云无痕没有搭理老鬼,他的身子直直的往上冲,像是一个离弦的箭,只是,他的这个箭没有尽头。也不知飞了多久,当云无痕体内的热气慢慢的消散后,云无痕放缓缓的落地了。 他这么一飞,便冲出了墨凡子的结界。 云无痕身子落地时,后背着地,重重的摔了一下。云无痕痛的晕了过去,等云无痕苏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 云无痕站起身,他环视四周,一片漆黑。云无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里了。他寻思,大晚上的到处跑并不是最佳的选择。是以,云无痕很快就打定主意,他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住宿一晚,明日再返回墨山。 夜越来越深,天越来越冷。 云无痕找了一些干树枝,好在他身上还有火镰。他点着树枝,坐在篝火旁,眼睛巴巴的看着火苗,心里一阵酸。 离家这么久了,他只是想着要救木蓉,并没有时间想自己。此刻回想自己走过的路,也算是一路坎坷了,他竟然有些同情自己了。 不知不觉,云无痕睡着了。等他醒来后,火已经熄灭了。不过,太阳已经升起了很高。云无痕找了一个树枝,嘴里念咒,树枝漂浮起来,他站在树枝上,树枝载着他,晃晃悠悠漂浮起来。 站在高处,云无痕发觉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墨山的后山。之前,他跟着老马割马草时,是来过这里的。 知道了路,云无痕就很快回到了“九宫峰”。 陈风正在他房间的门口等着他呢。 “师弟,你这一晚上都没有回来,你干什么去了?”陈风看到云无痕,走向前,一把拉住陈风,问。 云无痕瞟了陈风一眼,有气无力的说:“我也不知道。” “师弟,你把我当傻子吗?”陈风说,“你一晚上没有回来。你却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去了?你可知道,师姐把你教给我了,让我教授你法术,你外出一夜未归,难道,我就不该知道吗?” “师兄,我有些累了。你能不能让我喘口气啊。”云无痕用哀求的眼光看着陈风。 陈风摇摇头,说:“师弟,你还真的不能休息呢。” “师兄,你又想到新的花样要折磨我了吗?”云无痕讽刺道。 “师弟,你误会了。”陈风说,“昨日,你学会了‘御剑飞行’,我已经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师尊。师尊很是为你高兴。并且,师尊说了,你可以继续学习下一项法术了,我现在就教你。” 不由云无痕拒绝,陈风拉着云无痕来到“九宫峰”后空地。陈风从身上拿出一把剑,交给云无痕,说:‘这是师尊让我给你的剑。以后,你就拿着这把剑降妖便是了。’ 虽然,陈风一意孤行的行为让云无痕很不高兴。但,当云无痕看到陈风送给他的剑时,云无痕立刻把心中的不悦给扫去了。他来墨山这些日子,所期待便是能够学到降妖的法术。现在,梦想就要实现了,云无痕没理由不高兴了。 “师兄,我的这把剑可有名字?”云无痕问。 “还没有,你可以给他取个名字,只要你自己喜欢。”陈风说,“这并不是重点。现在,我要教给你‘引雷决’。” 边说着,陈风边用手中的剑指着天空。云无痕看着陈风,嘴里念着他听不懂的口诀,忽然,晴朗的天空阴云密布了,随即,便狂风大作,电审雷鸣了。 “师弟,让开。”陈风说。 云无痕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击中了云无痕身旁的一颗大树。看着地上被闪电击中的坑,云无痕吓得脸色煞白。 “师弟,我教给你口诀,你来操作。”陈风说。 云无痕用心记忆陈风传授给他的口诀。陈风念了三遍,云无痕才算是记住了。 “师弟,你自己在这里练习了。”陈风说,“师尊说了,你什么时候能够把闪电引下来,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师兄,我……” 云无痕本是想说,若是自己一个月不能把闪电引下来,他就一个月不能离开吗?不过,当云无痕把想说话将要说出来时,云无痕转念想到,即便是自己说了,陈风也不会对自己心声怜悯。而自己也会自找不快。 这样想着,云无痕便把没有说出来的话给咽了回去。 陈风离开后,云无痕开始练习“引雷术”,一次又一次,很快,一天过去了,云无痕筋疲力尽,他依然不能把闪电给引下来。 云无痕看到一旁有一个石头,他走过去,屁股刚接触到石头,他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整个人立刻跳了起来。云无痕正纳罕间,他听到天空中飘来了一个声音。 “不能休息。修习法术切记懒惰。你必须继续练习,直到大功告成。” 从声音中,云无痕判断出是师尊墨凌子。他想不明白墨凌子为什么会时时的监视他,不过,他也顾不得想这些事情了。陈风的话他可以不听从,但墨凌子的话,他就不能不遵从了。 云无痕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天黑了又亮了。练到最后,他已经不知道疲惫了。他所用的动作全部是机械性的操作,包括念“引雷决”,他也是没有经过意念,而是随口而出。 天将近中午了,凤绫儿来了。她看到云无痕奄奄一息时,芳心被刺了。“师弟,你这是怎么了?”凤绫儿走到云无痕跟前,大声的询问。 “师姐,我真的不行了。”云无痕是提着一口气没有倒下,当他说完这句话,心里的那口气也卸了,他整个人瘫痪在地了。 凤绫儿抱起云无痕,去找陈风了。 陈风正躺在床上,算计着云无痕此刻快要一命呜呼了。只是,他忘记了还有一个凤绫儿。当凤绫儿抱着云无痕来见陈风时,陈风得意的脸一下子无光了。 陈风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忙从床上弹起来。 “师姐,你怎么来了,也不打个招呼。”陈风赔笑道。 凤绫儿没有搭理陈风。她把云无痕放在陈风的床上。陈风看了眼奄奄一息的云无痕,故作不知的样子问:“师姐,师弟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凤绫儿扭头,瞪了陈风一眼,怒道,“我是让你教给他降妖的法术,没让你折磨他。” “师姐,你冤枉我了。”陈风说,“我是一心一意教给云师弟法术。只是,我不知道云师弟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凤绫儿一把推开陈风,她跑去“藏宝阁”,那个一瓶“回魂丹”,给云无痕吃了“回魂丹”。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云无痕恢复了理智。 “师弟,你可算醒了。不然,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冤屈了。”陈风说,“你告诉师姐,是不是师尊他老人家让你修习法术啊?” “陈师兄对我很好,师姐,你不要怪罪师兄。”云无痕说。 “师姐,你听听,你是不是冤枉我了。”陈风一脸委屈的说。 “你给我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凤绫儿瞪了陈风一眼,怒道。 陈风心里满是委屈,可是,凤绫儿的话他是不敢不听了。陈风撅着嘴巴一脸不情愿的离开了房间。当他走到房门口,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房间,自己怎么离开了。要走的人也是云无痕啊。他回过头,看到凤绫儿还愤怒的看着他,陈风摇了摇头,乖乖的离开了。 在云无痕面前从,陈风是凶神恶煞的存在,在凤绫儿面前,陈风便是一只温顺的羔羊了。 “师弟,才两天不见,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等陈风走远了,凤绫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也不知道。”云无痕如实的说,“在陈师兄的督促之下,我学会了‘御剑飞行’,然后,陈师兄又让我练习‘引雷决’。” “陈风教你‘引雷决’?”凤绫儿睁大了眼睛,一脸狐疑的看着云无痕说,“师弟,你搞错了。陈风他自己都不会‘引雷决’,他怎么能教你‘引雷决’啊?” “陈师兄不会吗?”云无痕反问。 “他当然不会了。”凤绫儿说,“‘引雷决’是伏魔心法。陈风现在只是降妖师,他还没有修炼成伏魔师,自然是不会‘引雷决’了。” “可是,我明明看到了陈师兄把闪电给引了下来啊?”云无痕挠了挠脑袋,很不解的说。 第八十二章下山 云无痕把自己看到陈风使用“引雷决”,把闪电引下来的过程告诉了凤绫儿。凤绫儿虽然很是不解,但她不会怀疑云无痕的话,她知道,云无痕是不会骗她。 “陈风现在只是一个降妖师,按照墨山派的规则,他是没有资格修习伏魔师所具备的法术。可是,你说你亲眼看到了,我也不能说你看到的是假的。只是,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什么问题?”云无痕紧接着问。 “什么问题我不好说。但我知道,你是不能修炼‘引雷决‘。你刚来墨山派,你身上还没有法力。法力,你知道是什么吗?”凤绫儿问。 云无痕摇摇头,对于他来说,法力这个词他都是第一次听到呢。从云无痕迷茫的眼神中,凤绫儿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么说吧。”凤绫儿想了想,用简单的方式说,“法力如同习武之人的内力。如果你没有内力,就算你的武功招式多么的精彩,都无济于事。人们常说一个人耍花架子便是这个意思了。当然,法力和内力还有些不一样。你没有内力,只能影响你的招式。但你没有法力,去修习更高的法术,结果便如同你现在的样子了。我要是在晚一点发现你,你现在就是一个死人了。” 凤绫儿这么一说,云无痕虽然对于法律的概念还不十分的清楚。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陈风是要害他。 “我太天真了,师兄说与我和好了,我还真认为他不再害我了。”云无痕苦笑着说。 “我也很纳罕。”凤绫儿很不解的说,“我认识陈风多年了,他给我的印象不像是这种人。怎么,你来墨山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只是陈风,我觉得师尊也不喜欢我。”云无痕说,“在我修习法术时,我觉得疲惫了,我正要休息,我忽然听到了师尊的声音。师尊让我接着练习。如此说来,难道是师尊让我练‘引雷决‘,继而,他是想……” 云无痕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即便是他不说,他和凤绫儿都是心知肚明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凤绫儿连连摇头说,“师尊怎么会害你啊。” 不要说云无痕,凤绫儿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心里就发虚。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她又怎么可以说服让云无痕相信呢。想了想,凤绫儿说:“走,咱们去找师尊。当着面,让师尊把事情说明白。” 云无痕默默的跟在凤绫儿身后,他虽然没有说话,但云无痕的心情并不平静。思想一会,云无痕下定决心,若是墨凌子当面承认,云无痕就离开墨山。虽然,他并没有想清楚,离开墨山派后他能做什么。 快到“九宫殿”了,凤绫儿忽然站住了。云无痕看着凤绫儿,问:“师姐,怎么不走了?” “我忽然想起来了。”凤绫儿说,“师尊的声音或许不是师尊本人。” “不可能。”云无痕坚定的说,“师尊的声音我还是记得。” “我并不是质疑你听错了。”凤绫儿说,“你听到的声音时师尊的声音,但是不是师尊说的,不,确切的说,是不是师尊当时说的,很是怀疑。传说,墨山派中有一种法术,可以封存人说话的声音。我想,会不会是陈风把师尊的声音封存起来。你听到的声音,应该是陈风封存的师尊的声音。” 凤绫儿的话很是玄乎,但云无痕并不怀疑凤绫儿的话。他已经经历了更多,更玄乎的事情了。所以,凤绫儿说封存声音,或者是真的呢。 “咱们还要去问吗?”云无痕问。 凤绫儿抬头看了看天色,说:“这个时候,师尊正在清修呢。咱们就不要去打扰了。” 云无痕点点头说:“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就算在师尊面前得到了真相,又能如何?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来墨山是一个错误。只是,一开始,我还抱着侥幸的心理。现在……” 后面的话云无痕没有说出来。并不是不相信凤绫儿,他只是觉得,在凤绫儿面前说出泄气的话有些不合适。 毕竟,她不是木蓉。 “你不想呆在墨山了?”凤绫儿问。 “我早就想离开这里了。”云无痕说,“只是,上仙说了,要我在这里好好的清秀。等时日到了,他便带我回‘玉虚宫’。我也不知道,我待在这里,何时是个头啊。” “你跟我来。”凤绫儿拉着云无痕,飞快的往山下跑。云无痕跟着风铃儿,走了一段的路程,他甩开凤绫儿,问:“师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 “你不是说不想呆在墨山吗?我带你下山。”凤绫儿说。 “可是,没有师尊的许可,咱们就这样下山,师尊会责罚我啊。”云无痕说。 “青州有蛇妖横行,我是奉了掌门人之命,前去青州降妖。你来了墨山也有两个多月,你跟我下山,师尊问起,我就说要你跟着我去见识见识降妖的场面,师尊不会责怪你。” 虽然,对于凤绫儿的话,云无痕并不十分的认可。但,既然凤绫儿要带他下山了,云无痕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师姐,我跟你下山,就算被师尊责罚,我也认了。”云无痕说,“不过……” “不过什么?”凤绫儿问。 “下山后,你要答应为我做一件事情啊。”云无痕说。 “好,你说吧。我只要能做到,我一定帮你。”凤绫儿用宠溺的眼神看着云无痕。云无痕被凤绫儿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把扭过头,眼睛看着别处,说,“我现在不告诉你。等到了青州后,我再告诉你。” 云无痕不想说,凤绫儿也就不再勉强他了。两个人下了山后,走了半天的功夫,到了一个无人之处,凤绫儿带着云无痕“御剑飞行”。约莫有一个时辰,来人便来到了青州城的上空。从上面看青州城,下面熙熙攘攘,人群是川流不息,看得出来,青州还算是个繁华之地。 并且,云无痕闻到了猪肉的香味,他想起陈风带着他吃山珍海味的那段经历了。不由得,云无痕的肚子“咕咕”响了。凤绫儿扭头看着云无痕,笑道:“师弟,饿了吗?” 云无痕冲凤绫儿笑了笑,默认了。 凤绫儿带着云无痕,到了城外的荒芜之地,两人从天使降下来。云无痕平复了心静后,他才发现,自己降落的地方竟是一个荒山。 “这里离青州城也不算太远,怎么就如此的荒凉啊?”云无痕问。 凤绫儿也非常不解。不过,既然云无痕问了,作为云无痕的师姐,凤绫儿不能回答。她用手摸着下巴,装模作样的说:“据我观察,此事定有蹊跷。” “有什么蹊跷?”云无痕接着问。 凤绫儿也很想知道有什么蹊跷。她瞪了云无痕一眼,说:“你现在不饿了吗?” 凤绫儿这么一说,云无痕的肚子又“咕咕”的叫了。两人并肩走出恍悟的山地,又行了有一箭之地,便到了青州的城门。城门关闭,云无痕担忧的说:“师姐,咱们进城恐怕要费一番功夫了。” “掌门人有规定。咱们的法术不能在凡人面前展示。所以,从现在开始,咱们两个就是凡人之身。除非是见到了蛇妖,才能使用法术。所以,对于和凡人打交道,还是交给你吧。” 云无痕在墨山一直是受委屈,现在,有了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他当然是当仁不让了。 “师姐,这种事情你交给我就是了。我的法力不如你,但和凡人打交道,我还是很在行。”边说话云无痕边挽了挽衣袖,他大步的走过去。城门两侧并没有看守的官兵,云无痕依照以往经验,他觉得看守城门的官兵一定在城门楼上呢。 云无痕抬起头,大声的喊:“喂,有人吗?我们要进城。” 喊完话,没人搭理他。云无痕以为自己的声音不够大,上面的人没有听到,他又提高了音量,喊了两遍,依然是没人答应。 这次,云无痕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回头看着凤绫儿,凤绫儿摊开手说:“你别看我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现在正值半上午,城门不应该关闭啊。”云无痕说,“再者说了,就算是关闭了城门,我这么大声的呼喊,上面的人应该能听到了的。” “或许,这里本就没有人呢。”凤绫儿说。 “不可能。”云无痕坚定的说,“我可是进过城,跟着父亲,我自己都经历过。每次,我都能看到拿着兵器的侍卫。他们检查过往的每一个人。要是没有他们的允许,你擅自进出,他们会不高兴。” “可是,这里并没有人啊。”凤绫儿说。 “我觉得,事情很是蹊跷。师姐,你让我好好的想想。” 在云无痕寻思时,凤绫儿径直走到了门口。她看着城门虚掩,便伸手推开了城门。城门内也没有看守的侍卫,凤绫儿大摇大摆的进了城,留下云无痕在城门外苦思冥想呢。 第八十三章噬骨白虫 在凤绫儿面前出糗,云无痕觉得很是没有面子。虽然他现在只是个武师,而凤绫儿是降妖师。两人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语。可云无痕是男人,骨子里是有男人的自尊,男人怎能在女人面前跌份啊? 云无痕在一旁低头不语。 看着云无痕有些害羞的样子,凤绫儿玩心大发。她有意挑逗云无痕,便伸出手指,摇了摇手指,说:“师弟,你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以后,你还让我怎么相信你啊?” “师姐,不是我胡说,我觉得这上面一定有古怪。你在这里等我,我到上面瞧瞧。”云无痕说,“青州城也算是大城了,不可能没有人看守城门。” “我看算了吧。咱们还要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就不要节外生枝了”凤绫儿说。 云无痕有意要在凤绫儿面前找回面子,凤绫儿越是阻止他去,他越是要上去了。 城楼不是很高,云无痕三两步就来到了城楼门口。 木门紧闭,云无痕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他犹豫片刻,举手敲了敲房门。 没人应答。 “有人吗?”云无痕又敲了敲房门。 凤绫儿跟过来,她站在云无痕身后,说:“师弟,里面一定是没人,不然,你这么大声的喊,不会听不到。” “不应该。大白天的怎么会没人啊?”云无痕边说这话边去推房门。房门是虚掩,“吱吱”,房门开了。 云无痕站在门口,从房间里面散发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云无痕忙用手捂住鼻子,但是,他还是没有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凤绫儿以为云无痕中了暗算,忙走到云无痕身旁,关切的问:“师弟,你没事吧。” 云无痕揉了揉鼻子,说:“没事。师姐,房间里的气味很是古怪,你可要小心啊!” 凤绫儿把鼻子凑到门口,使劲吸了口气,然后,她扭过头,看着云无痕,很不解的问:“不就是发霉的味道吗?有什么好奇怪的啊?” “我不是说这个气味奇怪,我是说这件事情很是奇怪?”云无痕问。 凤绫儿摇摇头。 云无痕很认真的分析说:“房间里飘出来的是发霉的味道。说明这里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住人了。可是,这里若是没有看守城门的人,城门为什么会关闭?师姐,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觉得奇怪就进去看看了。”凤绫儿绕过云无痕,进了房间。 “师姐,你等等我。”云无痕忙跟了过去。 由于云无痕进去的太过匆忙,没有站稳,他一下子撞到了凤绫儿。云无痕正要向凤绫儿解释呢,他一抬头,看到房间里躺着两具尸体,云无痕一下子呆住了。 云无痕并非第一次见到死人。甚至于,云无痕还杀过人,尽管那次的杀人并非出自他的本意。还有,云无痕在荒村夜宿时,和“四方鬼魅”打过照面。云无痕都没有想现在这样的心惊胆战。 死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人所呈现状态,让云无痕觉得很害怕。 从尸体的柔软度判断,两个人死了不超过两天的时间。一个人身着灰色的衣服,另一个身着浅蓝色的衣服,两个人在死之前还在喝酒吃饭,因为桌子上有一盘花生,两个酒杯。 两个人都是直直的坐在凳子上,让云无痕不解的是两个人的眼睛同时朝向左上角,一个人是正面直视,另一个则扭着脖子,回头张望。不管是哪个直视的人,还是那个扭头张望的人,他们的眼珠子都出来了。 小时候,冯铁匠没少训斥了云无痕。而云无痕所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再使劲,就把眼珠子瞪出来。云无痕知道,这是一句玩笑的话。所以,他从来都没有当过真,他也从未想过,真的会有人把眼珠子瞪出来。 现在,云无痕看到了有人真的把眼珠子瞪出来。 对于云无痕来说,两个人的眼珠子出来了,还不是让云无痕觉得恐怖的地方。云无痕无法忍受的是两个人的面容。 死人的面容都不好看。这个两人的面容说不出是好看,还是不好看。云无痕看到两个人的脸上都还挂着笑容。 是的,两具尸体的脸挂着笑容。 笑分为好多种,有开心的笑,有谄媚的笑,有心虚的笑,有自傲的笑。但这两个人的笑却是恐怖的笑。当一个人控不到一定的程度后,整个人就会吓傻了,他们的脸上会浮现出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表情。 “没有任何的伤痕,这两个人是被吓死的。”凤绫儿绕着两具尸体转了一圈,说。 “被吓死了。”云无痕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是被吓死呢。“我怕知道有人可能被吓傻,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被吓死。”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会被吓死。”凤绫儿说,“这次,我下山匆忙,忘记带‘回望镜’了,不然咱们就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被吓死了。” 房间里有一股莫名的阴森,云无痕不想多在房间逗留了,他对凤绫儿说:“师姐,咱们在这里也没发现蛛丝马迹,要不,咱们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一些可疑的踪迹。” 凤绫儿点点头,云无痕转身,不小心碰到其中的一具尸体,“啪”的一声,尸体倒在地上,云无痕觉得冒犯了死者,他弯腰,正要把尸体扶起来。在云无痕弯腰的刹那,他看到从死者衣服里爬出好多白虫子。 “师姐,这是什么?”云无痕用手指着地上的白虫子,问。 凤绫儿本已经走到门口,听到云无痕的喊声,她又返回来。凤绫儿看到地上白虫子,失声叫道:“噬骨白虫。师弟,快跑。” 云无痕还没有反应过来,凤绫儿就拉着云无痕的胳膊,朝外跑。云无痕脚下拌蒜,摔倒了。等他爬起来,虫子已经到了他脚下。云无痕拿脚踩虫子。 “吱!!” 虫子被云无痕踩死了。然后,是一滩的黑血。很快,又有很多的虫子从黑血里爬出来。 云无痕彻底的惊呆了。 好在,凤绫儿还算见过世面。她临危不乱,拉着云无痕到了城墙的一个角落。房间里,白色的虫子跟出来,一坨又一坨的虫子,像无尽的波浪,涌向云无痕和凤绫儿。 眼看虫子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云无痕耳朵里是虫子爬来时的“沙沙”之声,他身上鸡皮疙瘩早就起来了。 “师姐,咱们该怎么办啊?”看着漫无边际的白虫子,云无痕战战兢兢的问。 “你别和我说话,我正想办法呢。”凤绫儿说,“尸虫属阴,阴阳相克,阳为阳,属火。对,用火。” 凤绫儿从怀里拿出火舌,她脱下外衣,用火舌点燃了衣服,然后,凤绫儿甩动着衣服,形成了一个火圈,把两人包围起来。 效果很显著,那些朝他们爬行的虫子,遇到火苗,停止不前了。云无痕松了口气,他紧紧的拉着凤绫儿的胳膊,身子不停的颤抖。 眼看凤绫儿的衣服就要燃烧完了,白色虫子又重新集结起来,朝着云无痕爬来。云无痕怕脱下自己的衣服,交给凤绫儿。凤绫儿把云无痕的衣服引着,火光又大了,那些虫子又纷纷的后退了。 “师弟,衣服总有燃烧完的时候,咱们得想办法离开啊。”凤绫儿说。 “师姐,到处都是虫子,咱们怎么走出啊?”云无痕问。 “我怎么知道,你快点想办法啊。”凤绫儿说。 云无痕环视了四周,说:“前后左右,全都是虫子。除非,咱们飞……” 说的了飞,云无痕立刻想起了他学会了“御剑飞行”。云无痕取下凤绫儿身上的剑,放在地上,他对着长剑,默默地念诵“御剑”的口诀。云无痕把口诀念完了,长剑躺在地上,纹丝未动。 凤绫儿手中的衣服越来越小了,火焰也越来越弱,眼看虫子就要围过来,云无痕急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他又对着长剑念诵了一遍口诀,长剑依然不动。 “师姐,我的法术怎么失灵了?”云无痕说。 “师弟,你拿着衣服,驱赶虫子,让我来。”凤绫儿把衣服交给云无痕。云无痕转着圈子,挥舞衣服。把白色的虫子赶退,保留了一个圈子。 凤绫儿念了两句口诀,长剑漂浮起来。她先让云无痕踩在剑柄上,她上了剑上,轻叱:“走。” 两人升空后,城门上的白虫子竟然不见了。 长剑驮着他们两人,朝着城内飘去。由于是白天,凤绫儿不敢在城里落下。他们两个绕着青州城转了好几个圈子,最终寻到无人的一个小巷,凤绫儿收起长剑。 直到此刻,云无痕长长的舒了口气,他那一直绷着的心才算舒缓过来。 “师姐,怎么会是这样啊?”云无痕问。 凤绫儿明白云无痕话语里的意思,她自己也很想知道那些虫子到底是从哪里来。只是,刚才因为云无痕紧张,弄得她也紧张了。既然她知道虫子怕火,就算是找到了克制虫子的办法,那些虫子对她来说,也就构不成威胁了。 第八十四章一座空城 当下,两人站在青州城的街头,看着空荡荡的街道,云无痕有些恍惚。 方才,他和凤绫儿在云端时,往下张望时他看到青州城人来人往,虽不是非常的热闹,但也不算冷清。现在,街道上怎么就没有人了。 “师姐,这里的人都去哪里了?咱们在云端,看到下面好多人。”云无痕不解的问。 凤绫儿同样的惊讶。她奉命下山多次,铲除过不少的妖孽。也经历了不少奇怪的事情。比如,在铲除鸡妖时,也曾出现过六月天飞雪的情况。斩杀蜈蚣精时,大晚上的有太阳升起。凤绫儿知道,凡是成精的妖孽都会一些小小的障眼法。而对于他们修行之人来说,那些障眼法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 “师弟放心,看我怎么破解怪物的障眼法。” 凤绫儿把左手中指放在嘴边,念念有词。云无痕直觉自己的耳朵像有风吹过,“嗡嗡”作响,然后,整个头像是被棍子击中了,说不出来的滋味。 半柱香功夫,凤绫儿把手指拿下,云无痕的头才渐渐的恢复到正常。 “师姐,你刚才念得什么咒语啊?”云无痕问。 “‘破谜咒’。”凤绫儿眉头紧皱,不解的说,“奇了怪了,怎么不管用啊?” 云无痕看着眼前的空城,说:“或许是这座城真的是空城吧。” 凤绫儿点点,认可云无痕的话。就她们的认知,也只能相信这个解释了。 刚来青州城,便出现了接二连三的异兆,凤绫儿觉得,这次来青州除妖之旅将会非常的坎坷。 “师姐,你之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云无痕问。 凤绫儿摇摇头,说:“我只是除妖师,所遇到的妖孽都是刚成气候,还没有多大的本领。基本上,我自己的法术能够应对。” “顿了顿,凤绫儿接着说:“只是,当前的状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按道理说,不应该啊,我来时,师尊告诉我,这里的蛇妖只有三百年的修行。应该是一个小妖,所会的障眼法应该很一般。” “三百年了!常人的生命只有五六十年。”云无痕瞪大眼睛,一脸诧异,说,“三百年修行,是不是很厉害了!” “三百年对于妖来说不算什么。”凤绫儿说,“一般来说,动物修行两百年会具有一些妖术,五百年就幻化成人形,一千年便能腾云驾雾。超过一千年的修行,便是魔了。” 听凤绫儿说话语中透露着自信,云无痕不慌了。他相信凤绫儿可以降服黑蛇妖。 “师姐,这么说来,青州城的蛇妖对你来说,不在话下了。”云无痕说。 “我觉得,青州城不止有蛇妖。”凤绫儿拍了拍云无痕的肩膀,一副自信满满的说,“不管怎么说,咱们来了,不管是什么妖,我都要降服。” 凤绫儿领着云无痕在城里转了一圈,整个青州城,除了路边的几条野狗,再也没有其他的生灵了。 凤绫儿用手摸着下巴,寻思道:“不应该啊,即便是蛇妖再厉害,也不可能把整个城的人都杀了。” “或许,城里的人都跑到城外了。”云无痕说,“师姐,要不咱们去城外吧。说不定就能遇到蛇妖呢。” 凤绫儿说,“蛇妖最怕雄黄了。咱们现在先找到雄黄酒,找到雄黄酒,撒在进城的各个路口,便能逼迫着蛇妖现原形,我在用金刚圈收服蛇妖了。” “药店里应该有雄黄酒。”云无痕说。 “只是,咱们跑遍了青州城,我也没有看到卖雄黄酒的药店。”凤绫儿皱着脑袋说。 云无痕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兴奋的说:“师姐,你早说找雄黄酒啊。我知道哪里可以买到雄黄酒。” 凤绫儿询问云无痕时,云无痕对她买了一个关子。他没有告诉凤绫儿,而是领着凤绫儿去了一家客栈。客栈门面不小,但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凤绫儿不解的问。 云无痕把手放在嘴边上,示意凤绫儿禁声。凤绫儿站在客栈门口,她看到云无痕进了里屋,不多时,从里面搬出一块翡翠白菜。 “师弟,你拿这个干什么?”凤绫儿不解的问。 “师姐,反正这里没有人。这个东西很值钱。咱们拿走,到了外面,换成的银两。咱们两个可就发财了。”云无痕边说着边抱着翡翠白菜到了门口。 “你们给我站住。”房间里传来了说话声。 两个人齐刷刷的朝里张望,只是找不到说话人。就在两人诧异时,柜台下方的木板掀开了,从里面钻出一个人。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稀疏的胡子,眼睛很小。 “你是这里的老板?”凤绫儿问。 老板从地道里钻出来,趿拉着鞋,从柜台后面走过去。掌柜的来到云无痕跟前,他并没有和云无痕说话,而是绕过云无痕,走到门口,把头探出去,四下的张望。 好一会,掌柜的回过头,看着云无痕问:“没有跟来吧。” 掌柜的举动让云无痕一时摸不到头脑,不过,云无痕并不惊讶。因为他来青州不大会的功夫,已经经历了太多奇怪的事情了。换句话说,如果掌柜的此刻的举动不那么的奇怪,云无痕还不适应呢。 “跟来了。”云无痕说。 云无痕是个聪明的人。他以往的经历告诉他,对待奇怪的人,要用奇怪的方式。用句成语,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凤绫儿没有想到这一点,掌柜的话她本就觉得奇怪,云无痕的回答让她觉得更是奇怪了。凤绫儿扭头看着云无痕,一脸的茫然。云无痕从凤绫儿眨了眨眼睛,凤绫儿读出云无痕的意识是让她稍安勿躁,他自有分寸。 “在哪里啊?”掌柜的听了云无痕的话,脸色顿变,身子一哆嗦,若不是云无痕眼尖,上前一步,扶住了掌柜的,掌柜的就要瘫痪在地上了。 “老板,你还好吗?”云无痕搀着掌柜的胳膊问。 掌柜的没有搭理云无痕,他的一双眼睛四下的观看,显然,他是在找东西。掌柜的的样子,让云无痕都怀疑他身后有东西了。忍不住,云无痕回头,身后却是空无一物。 “它在哪了,我怎么看不到啊?”掌柜的问。 云无痕把脸凑到掌柜的跟前,小声的说:“你告诉我你害怕什么,我就告诉你它在哪里。” 云无痕的这句话有很大的漏洞,只是,掌柜的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他自然是不会在意云无痕话语里的破绽了。现在,掌柜的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它”到底在哪里。 “我也没有见过。”掌柜的说。 听了掌柜的话,云无痕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他甚至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傻了。既然他并不知道“它”是什么,他为什么会害怕啊? “师姐,这个人恐怕是疯了,咱们走吧。”云无痕说。 “他没有疯。”凤绫儿走向前,用手拍了拍掌柜的肩膀说,“我知道你的担心,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来了,你就安全了。我保证,不会让‘它’伤害到呢。” “师姐,你知道‘它’是什么了吗?”云无痕问。 “不知道。”凤绫儿说,“不过,我若是没有猜错,他所恐惧的东西应该就是蛇妖了。” 凤绫儿从身上拿出一个药丸,给掌柜的吃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药丸见效了,掌柜的不再恐惧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用眼睛上下打量着云无痕和凤绫儿说:“我看两位不像是本地人啊。” “我们是路过此地,走累了,想住宿一夜。”云无痕说。 掌柜的忙摇手说:“二位,趁着现在还算安全,你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这倒是奇怪了。”云无痕笑着说,“我倒是第一次看到掌柜的往外撵客人。怎么?你是怕我吃了不给你饭钱吗?我有的是钱。” 边说这话,云无痕边拿出了一些碎银子,放在掌柜的的手上,说:“老板,这些够了吗?” 掌柜的并没有从云无痕手里接过银子,而是把银子交还给云无痕,说:“客官,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并非是我不让你们在这里过夜,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好。” “老板,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云无痕说,“我和师姐打定注意了,今晚就在你这里过夜了。” 云无痕又把手里的银子交给掌柜的说:“多余的那些钱你就给我们买一些雄黄酒吧。” 掌柜的手一阵颤抖,银子掉在地上。他的脸又变得煞白了,眼睛瞪的很大,但没有神采。 “你们出去,你们出去。我看到它了。”掌柜的语气颤抖不已。 云无痕回头看着凤绫儿,凤绫儿又拿出一个药丸,给掌柜的吃了。 “师姐,你给他吃的是什么啊?”云无痕问。 “稳心颗粒。”凤绫儿说,“他一定是受到了惊吓,神志才会变得不正常了。我给他吃药丸的目的就是稳住他的心智,他的心智稳住了,他也就变成了正常人。只是,他受惊吓过度。药丸的药性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所以,咱们要在最短的时间问出蛇妖的下落。” “你确定他所说的那个东西就是蛇妖?”云无痕问。 “我不确定。但我希望让他受到惊吓的东西是蛇妖。”凤绫儿说,“按照我的法力,只能对付一个蛇妖。若是青州城还有其他的妖怪,我可能就力不从心了。” 两人说话间,掌柜的又苏醒过来了。他看到云无痕和凤绫儿还在他面前站着,忙说:“你们两个没有听懂我说的话吗?你们怎么还不离开啊?” “老板,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两个好,让我们离开这里。不过,我们两个不会走。”凤绫儿说,“我来这里就是帮你斩妖除魔呢。” “你们两个是来送死吗?你们……” 凤绫儿的话让掌柜的很是生气,他觉得,云无痕和凤绫儿太过年轻,太过幼稚了,还不知道害怕是怎么回事,他决定说些害怕的话把云无痕和凤绫儿吓走。 不等掌柜的把话说下去。凤绫儿抢先说:“老板,实在是对不起。刚才,我师弟骗了你。我们两个不是路过此地。我们两个是特意来这里呢。”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掌柜的问。 “降妖。”凤绫儿说。 听了凤绫儿的话,掌柜的拿眼睛上下打量了凤绫儿。从掌柜的眼神中,凤绫儿读出掌柜的并不相信她。凤绫儿并不怪掌柜的,认识谁,也不会相信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会是降妖师。 “老板,我要找怎么你才能相信我啊?”凤绫儿问。 掌柜的想了想,说:“你说你是降妖师,总是要露两手让我瞧瞧吧。” 凤绫儿寻思片刻,觉得掌柜的这个提议没有毛病。她解下自己的长剑,放在地上,然后施展了“御剑飞行”的法术。 凤绫儿在天空中转了一圈,然后平稳的落地。掌柜的已经被凤绫儿的能耐惊呆了。他大张着嘴巴,一脸的惊骇。 第八十五章怪事连连 凤绫儿收起长剑,拍了拍手,一脸得意的站在掌柜的跟前,说:“老板,你现在相信我的本领可以降妖了吗?” 掌柜的不止是相信,他是一百个相信。 掌柜的忙跪在地上,不停的冲凤绫儿的磕头,哀求道:“女侠,不,女神,你要替我,不,替我们这里的人降服那个怪物啊。我在这里给你磕头了。” 掌柜的趴在地上,“腾腾腾”一个劲的磕头。 凤绫儿忙弯腰拉起掌柜的,说:“老板,你快快起来。降妖伏魔本是我等的责任。再者说了,我今日来此,就是为了蛇妖呢。” “蛇妖?什么蛇妖?”掌柜的抬头,一脸茫然。 “蛇妖当然就是……”云无痕急于对掌柜的解释蛇妖,只是,当他说出话来时,他忽然发现自己也不知道所谓的蛇妖长成什么样子了。从字面意思,蛇妖应该是蛇变化而成,应该是有蛇的样子。 “老板,你说的妖怪是什么?”凤绫儿问。 掌柜的摇了摇头,说:“我没有见过那个妖怪。之前,来了几个道士,他们说妖怪叫做年兽。他们去降服此妖,去了的人都没在回来。” “年兽?”云无痕摇摇头,他看着凤绫儿问,“师姐,你听过这个怪物吗?” 凤绫儿也摇摇头。 “你没见过年兽,你为什么害怕啊?”云无痕看着掌柜的,不解的问。 “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了。”顿了顿,掌柜的说,“不过,我现在没有时间告诉你们这些了。我要关门了。两位,你们还是速速离开,等明日午时再来。” “我们是来降妖,怎么会离开。”凤绫儿说,“老板,你若是害怕,先行离开。我就在你这里住下,等着妖孽出现。” 凤绫儿说完,掌柜的没有言语。 云无痕忙拿出一腚银子,交给掌柜的。掌柜的忙推辞,道:“两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来此降妖,是为我们除害,我很高兴。只是,你们不知道,那妖孽太厉害了,我怕你们不是它的对手。” “妖怪厉害,我师姐更厉害。”云无痕说。 “你们不知道,这个城市里的人,已经死了好多了。”掌柜的说,“当初,青州城也是人声鼎沸,很是繁华。可现在,整个城市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的生气,死的死,走的走,这里早就是一座空城了。” “你为何不走?”云无痕问。 “这里是我家,我死也不离开这里。”掌柜的信誓旦旦的说。 掌柜的话触动了云无痕,云无痕也明白了掌柜的心意,他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体会,当初,他离开“桃源村”时,也是一步一回头。看着渐渐变小的家乡的房屋,云无痕的眼眶湿润了。 “是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云无痕说,“老板,你自己要小心啊。师姐,咱们走吧。” 云无痕看出掌柜的不想让他们待在这里,他只能随了掌柜的心意了。凤绫儿倒是不怎么愿意离开。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人,凤绫儿心里总是想着要多询问一些关于“蛇妖”的具体情况嘛。只有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在云无痕的拉拽下,凤绫儿和云无痕走出了客栈。房门随即关闭了。看着紧闭房门,凤绫儿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可是,她一时想不起哪一环节出现了问题。 “师姐,咱们接下来怎么做?”云无痕问。 “我不知道。师尊让我降服蛇妖。但掌柜的说那个妖怪叫年。听掌柜的说,这个怪物很是厉害。我也没有把握能降服它。”凤绫儿说。 “要不咱们回去吧。”云无痕说,“把这里的实情告诉师尊。让师尊派一个附魔师来。” “我才不呢。未战先却不是我的风格。既然来到这里了,不管年有多厉害,我都要试一试。凤绫儿用手摸着下巴,寻思说,“我总是觉得,刚才的情形有些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云无痕说,“我怎么没有发现?” 凤绫儿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脑门,在原地不停的转动。云无痕的眼睛跟着凤绫儿转动,当他看到身后的场景时,云无痕大叫一声。 “师姐你看看,师姐。”云无痕用手摇动着凤绫儿的胳膊。凤绫儿自然看到了,方才还存在的客栈,此刻竟然凭空消失了。 云无痕用手指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确定不是做梦。他惊恐的看着凤绫儿。凤绫儿用手拍了自己的脑门,大声的说:“我知道怎么回事。” 话毕,凤绫儿拿出金刚圈,扔上空中,她嘴里念念有词,金刚圈闪出黄色的光圈。不多时,消失的客栈又出现了。 边说这话,凤绫儿边冲进了房门。当她推开房门的刹那,凤绫儿呆住了。 不只是凤绫儿,她身后的云无痕也呆住了。 房门打开,云无痕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云无痕以为自己是看花眼,或者是在做梦,他让凤绫儿使劲的掐了自己一下,凤绫儿毫不客气,她使劲的掐了云无痕,云无痕一声大叫。 随后,云无痕揉揉眼睛,眼前依然是一片草原。 怎么会是这样? 云无痕用迷茫的眼睛看着凤绫儿。刚刚他明明还看到了客栈,看到了客栈里的桌椅板凳,看到了锅碗瓢盆,看到了客栈的掌柜的。怎么,也就是半柱香的功夫,一切都不见了。刚才的经过对于云无痕来说,仿佛是做了一场的梦。 “师姐,我还活着吗?”云无痕扭头看着凤绫儿,问。 “你当然活着。”凤绫儿说。 “可是,我怎么像死了呢。……” 凤绫儿没有搭理云无痕,她解下金刚圈,使劲扔到半空。凤绫儿冲着金刚圈念咒语,金刚圈发出耀眼的强光。在强光的中,云无痕眼前的草原渐渐的失色了。当草原的青草完全枯萎了,云无痕眼前一花,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又看到了客栈。 相比之前他所看到的客栈,唯一的不同便是掌柜的不见了。 云无痕看着凤绫儿了。他没有说话,但凤绫儿从云无痕的眼神中能读懂云无痕的心思。 “你还记得咱们在云端时看到了青州城一片人声鼎沸吗?”凤绫儿问。 云无痕使劲的点头说:“我当然看到了。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了。”凤绫儿说,“咱们在云端,所看到的都是假象。就像你刚才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一切都是那个妖孽在咱们眼前设置的幻术。” “幻术和障眼法有何不同?”云无痕不解的问。 “幻术比障眼法又高一等了。”凤绫儿说,“师尊告诉我,青州城的蛇妖只有三百年的修行,我只当她会障眼法了。现在,这个妖怪竟然会幻术,自己不是那个蛇妖了。” 顿了顿,凤绫儿继续说:“刚才,我还纳闷呢。客栈的老板一直向咱们表现他的恐惧。可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我现在才知道,他这么做为的就是麻痹咱们。” “他就是年兽?”云无痕问。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凤绫儿说,“可是,师尊说‘蛇妖’只有三百年的修行,不可能施展出障眼法。所以,那个怪物定是年兽了。这样吧,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看看。” “不,我也要去。”云无痕说。 “你一个武师,不会法术。跟着我也帮不上忙。” 云无痕知道凤绫儿说的是实话,可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凤绫儿自己去降妖伏魔,云无痕做不到。 “就算帮不上忙,我也要跟着你。”云无痕说,“现在,我也是墨山人了,遇到危险,我可不能后退,这要是传出去,可就丢师门的脸面了。” 云无痕的心意凤绫儿自然是清楚,她回头看了云无痕一眼,眼睛里满是感激,对于云无痕的这番心意,凤绫儿是心领了。 “好吧。你可以跟着我去。不过,你得先答应我,跟在我后面,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我的允许,你都不能轻举妄动。”凤绫儿说。 “行,我答应你。”云无痕见凤绫儿答应他了,一脸的欢喜。 凤绫儿在前面带路,云无痕拉着凤绫儿的衣襟,紧紧的跟在凤绫儿身后。两人走到了后院,有一个小门,门口有一些血渍,因为时间久了,血渍都变黑了。凤绫儿用手摸了摸门上的血渍,然后放在鼻孔中,使劲的闻了闻。 “是蛇血。”凤绫儿说。 “蛇妖死了?”云无痕问。 “我不确定。不过,这里的血腥味很重。”凤绫儿回头看着云无痕,说:“我觉得这门后面定有怪异的事情,你一定要紧紧的跟着我啊。” 云无痕后退了两步,隐身在一个小小的假山后。凤绫儿用手指指向木门,云无痕但见自己的眼睛闪了一下,木门开了。凤绫儿先探身进去,云无痕小心的跟了进去。 里面依然是一个小小的院落。在院落中有一口井,井边趴着一个人。凤绫儿先云无痕一步走到井边,凤绫儿看了那尸体一眼,然后就呕吐了。云无痕很想知道凤绫儿看到了什么,他也走过去,凤绫儿拉了云无痕一把,不想让云无痕看。凤绫儿一个没拉住,云无痕走到了井口。他看到井里塞满了人头,有一些白色的虫子,正在从人头里往外爬呢。 云无痕也开始呕吐了。 他边呕吐脑海里边浮现出他和凤绫儿在城门楼上遇到的那些白虫子。 “师弟,快跑。” 还没等云无痕反应过来,凤绫儿拉着云无痕就往外跑。云无痕边跑边回头望,他看到那些白虫子都从井里爬出来,朝他们追来。 两人跑出后院,凤绫儿顺手关上木门,一些虫子来不及爬出来,被木门挤住了。从虫子的身体里,喷出一些黑色的,粘稠的液体。有一些液体喷到云无痕的身上。云无痕闻到了粘稠液体的恶臭味,他眼睛一黑,晕了过去。 第八十六章身不由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无痕有了知觉,他先是微微的活动了手脚。然后,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不,确切的说是一片混沌,他就像是被裹在鸡蛋壳里,他的呼吸都有点受阻了。 从他的头顶射来一道微微的蓝光,穿过混沌,照进了他的眼睛里。 很快,云无痕的视线放在了那道蓝光上。云无痕的脑袋不能动弹,他的眼睛只能盯着蓝色的东西看了。他看了很久,那个蓝色的东西在他的眼中慢慢的变大,并且也逐渐的从圆形变成了方形,然后变成了三角形,最后变成了一把剑。 一把会发光的蓝色长剑。 蓝色的长剑下是蓝色世界。 云无痕的身子慢慢的浮起来,他能站立了,尽管他依然不能自由的活动,他能看到更多的东西了。 蓝色的森林,蓝色的大地,蓝色的河流。 河流里漂浮着一个个的头颅,随着波浪上下的起复,像一个个跳舞的皮球。 对于云无痕来说,这些头颅有些熟悉,甚至于,他能分辨出头颅上,那些曾经出现的眼睛,鼻子,每一个头发。 他努力的回忆,在记忆深处,那些头发越来越清晰了。 云无痕的心有了点点的波动,像平静的水面上投进去一个石子。随即,他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黑色的长袍,黑色的头发。他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依然是有些熟悉。 “起来吧,拿起你的武器,不要控制自己的情绪,想做你要做的事情。” 声音从四方传开,像是来自温暖的午后,带着芬芳的花香,很柔暖,云无痕想起了冯铁匠对他的叮咛,想起了木蓉对他的泥泞,还有凤绫儿对他的爱护。 一切的一切,都存在于他记忆中最柔软的地方。 脚步慢慢的向前移动,云无痕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往哪里去,更不知道下一刻等待他的是什么。他一心只是跟着黑衣人行走。行走中,那些温柔的东西不见了,他看到了落叶,看到飞雪,看到了深渊,看到死人,蓝色的长剑在空中高悬,红色的血液四处流淌。 温柔都是假象,仇恨永存时间。 跟随者黑衣人,云无痕每走一步,他心中的仇恨就加深一些。当他穿过冰封的冬日后,他的心中只有杀人,报复和寂寞了。 “圣人以孝治天下为事者也,必知乱之所自起,焉能治之;不知乱之所自起,则不能治。譬之如医之攻人之疾者然:必知疾之所自起,焉能攻之;不知疾之所自起,则弗能攻。治乱者何独不然?必知乱之所自起,焉能治之;不知乱之所自起,则弗能治。圣人以治天下为事者也,不可不察乱之所自起。” 云无痕的脑海中浮现那歌自称墨子的老者,还有墨子给他的那本书。书中文字像落叶一样,飘进了他的脑海里。 大同天下,兼爱他人。 心中有爱,万物慈悲。 两个声音在云无痕心中争吵,云无痕心神不定,他的意念也在左右的摇摆。他的身子一会沐浴在春风里,一会又踏进了冰封的冬日。 在他左右不定的时候,一只手伸向了云无痕,指引他,心中的天平吵着一方倾斜了。他已经彻底的进入了冰封之地,云无痕回头,看到了那个黑衣人,还有黑衣人身后冰封的雪地。云无痕四顾,白雪茫茫,他找不到出口了。 穆然,雪地上出现了一堆白骨。 看着白骨,云无痕的眼睛落泪了,眼泪掉在白骨上,白骨开始歌唱了,歌唱死亡,歌唱复仇,歌唱着冰冷世界上的仇恨。 看着幻舞的白骨,云无痕笑了,冷酷的笑了,带着杀人后,复仇后的所有快感,他笑了。 心中的块垒消失了,他全身的轻松,他快乐的就要起飞了。 “这才是你,真实的你。不要压抑心中的仇恨。做你心中所想,随心所欲的享受生活吧。”冰冷的的声音又在他的耳畔响起,这次,他很享受这种声音了。他的心扉已经打开,他不再纠结好人和坏人的不同,也不再去想爱人和世界大同对于他的意义了。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活着快乐便在于此。 明白了这个道理,他把在墨山的“思过崖”中所学到的东西全都抛弃了。 复仇的种子又直根在他心中。 ****** 这正是屠寥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没错,云无痕来到青州城的遭遇,都是屠寥的计划。云无痕被送往墨山,屠寥就明白玉清仙的意图了。他只是在等待时机,粉碎玉清仙的意图。只有让云无痕心中复充满仇恨,才能为蚩尤元灵的生长提供肥沃的土壤。 于是,屠寮在青州城放置了一个妖怪,年兽。 年为太古怪兽。此物身居深山,专食飞禽走兽。虽在三界内,但并不参与三界之争。是屠寮找到了年,他把一个凡人藏在犀牛体内。年食用犀牛后,觉得犀牛的肉味很是鲜美。屠寮趁机说出自己耍的小把戏。年自此知道了人肉比飞禽走兽的肉好吃。于是,屠寮引到年来到了青州。 ******* 屠寮目的达到后,不便多留。便把云无痕送到客栈,径自离去了。 方才的一切,不光是对于云无痕来说,便是对于凤绫儿来说,也是极其的不解。她来墨山多年,自认自己的降妖本领已经很厉害了。可就在刚才,她竟然被一个无形的手玩弄在股掌之上。对于她来说,这种经历,还是前所未有。 两个人呆呆的坐在客栈门口,看着太阳从东面升起,慢慢的转到南面,最后又从西方落下。云无痕的肚子“咕咕”作响了。 “师姐,你饿吗?”云无痕问。 凤绫儿怅然道:“师弟,我是不是很无能啊?师尊让我来降服蛇妖,到目前为止,我竟然连蛇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师姐,你多想了。咱们也不知道青州城除了有蛇妖,还有年兽啊。” 云无痕扭头看着凤绫儿,凤绫儿的眼睛看着远方,她的脸上浮现淡淡的忧愁。云无痕有些纳闷,他觉得,青州之行,本无重要。凤绫儿为何看的如此重要? “这次行动若是失败,我这几年的努力就要白费了。我不想这样啊,他们还等我呢。”凤绫儿的眼睛里有了泪花。 从凤绫儿的话语中,云无痕听出了言外之意。他小心的问:“师姐,他们是谁啊?” 凤绫儿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忙擦了擦眼泪,冲云无痕笑了笑说:“师弟,没什么?或许是我太想着铲除蛇妖吧。这是我最后一次的机会了,我不能让师尊失望。” “师姐,咱们还没有见到蛇妖,你怎么就灰心了?”云无痕说。 “我有一种感觉,这次行动,我会失败。”凤绫儿说。 “就算是行动失败了,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啊。”云无痕说,“木蓉说过,人这辈子不可能一帆风顺,经受一些挫折未尝不是一件坏事。老话说……” 不等云无痕把话说完,凤绫儿插话说:“你不明白我的处境,我来墨山,其实是为了……” 凤绫儿忽然不言语了。很显然,她是有事情瞒着云无痕。云无痕随即想到了陈风之前气势汹汹的找凤绫儿。当时,陈风说凤绫儿是有事情瞒着他。或许,陈风的话是对的。 对于凤绫儿的身世,云无痕也很好奇。但是,既然凤绫儿不愿意说,云无痕也就打住了想要询问下去的念头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师姐,你就别再这里杞人忧天了。”云无痕晃着凤绫儿的肩膀,说,“我饿了,师姐,你带我去找食物吧。” 看着云无痕想小孩子一样央求自己,凤绫儿心中涌现出一丝丝的母爱。或许,对于每一个女人来说,她们都说不清楚她们对男人的爱是情欲之爱,还是单纯的母爱。 “走吧。辛苦一天了,我也没有吃东西呢。”凤绫儿站起身,云无痕也跟着站起身,他挽着凤绫儿的胳膊,两个人走出了青州城。行了三五里,到了荒山处,凤绫儿让云无痕生火,她去打猎物。 凤绫儿离开,云无痕找了一些干树枝。他正要点火,忽然吹来一阵冷风。风来的很是奇怪,毫无征兆。离去的也很奇怪,毫无征兆。没有头尾,若不是被吹乱的头发,云无痕定然认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随即,云无痕闻到一股腥味,云无痕扭头,正要寻找腥味的来头,他看到一条蛇盘在树上。 “啊!!!” 云无痕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了十丈左右。他在回头观看,那条蛇依然在老树上盘着,没有行动。云无痕稍稍的舒了口气,还没等他的这口气缓过来,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蛇就来到了他的跟前。舌头距离云无痕的面部只有一米,蛇张开嘴巴,吐出了蛇信子,都要触碰到云无痕的脸了。 云无痕吓得闭上了眼睛。 第八十七章降妖除魔 等了好一会,也没有感觉到蛇信子触碰自己的脸。云无痕提着心,缓缓的睁开眼睛。他看到蛇已经退居三丈开外了。在他和蛇之间,站着凤绫儿。 云无痕明白,方才的一瞬间,是凤绫儿的及时出现,救了他的性命。 “丝丝……” 蛇仰起头,左右摆动,它是在向凤绫儿示威呢。凤绫儿不敢大意,她拿出金刚圈,全神贯注的看着蛇。 直到此刻,云无痕才算是看清了眼前的这条蛇,足有一丈多长,全身乌黑,唯一舌头上方有一块红色。像火,像血一样的红。饶是黑夜中,那块红也很耀眼。 云无痕小心的走到凤绫儿跟前,小声的说:“师姐,这条蛇是不是你要降服的蛇妖啊?” 凤绫儿像是入定的老僧,对于云无痕的话,她是充耳不闻。云无痕用胳膊碰了碰凤绫儿,凤绫儿依然没有反应。 让云无痕不解的是,那条大黑蛇的动作越来越迟缓了。每一次的摆头,都要费很大的力气,并且是越来越慢。 “师姐……” 云无痕本是要催促凤绫儿趁着蛇的行动迟缓,尽快的出手。可当云无痕回头时,看到凤绫儿竟是满头大汗了。 虽入夏了,夜里还是有些凉,所以,云无痕不理解凤绫儿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汗。他从怀里拿出手帕,刚要把手帕放在凤绫儿的脸上,云无痕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凤绫儿身上发出,云无痕毫无防备,被那股力量给震开。 云无痕后退两步,一屁股蹲在地上。 云无痕从地上爬起来。凤绫儿疾步走到云无痕跟前,拉着云无痕的手说:“跟我走。” 云无痕还没反应过来,凤绫儿已经拉着云无痕到了青州城内。云无痕回头,看到大黑蛇徐徐的跟着。进了城,凤绫儿用内力催动,关闭了城门。大黑蛇在城门外盘桓不肯离去。 凤绫儿倚靠着城墙,大口的喘气。 “师姐,你还好吧?”云无痕问。 缓了好一会,凤绫儿才缓过劲来。她用手拍了拍胸口说:“好险啊。刚才,咱们两个就要被打蛇吞噬了。” “你和大黑蛇交手了?”云无痕问。 凤绫儿失望的说:“交手了。不过,我不是大黑蛇的对手。” “你们交手了?我怎么不知道啊?”云无痕随即想到凤绫儿汗流浃背的样子,说,“莫非,你刚才一动不动便是在和大黑蛇交手?” “我的身子虽然没动。我是在用意念攻击大黑蛇。大黑蛇则用它的妖性反攻击我。”凤绫儿说。 “结果怎么样?”云无痕问。 “我法术不行,后力不足,无法控制大黑蛇。”凤绫儿说。 “咱们是要被大黑蛇困在这里了?”云无痕问, 凤绫儿顿了顿,说:“我现在法力不足,无法御剑飞行了。大黑蛇就在城门口,我想,一时半会的咱们是没法离开这里了。” 这时,大黑蛇开始撞击城门了。云无痕忙爬上城门楼,他看到大黑蛇正用身子不停的撞击城门。城门虽厚,但已经年久失修,照这样下去,不出一刻钟,大黑蛇就会把城门撞开,到时候,他和凤绫儿都要成为它的口中之物了。 “师姐,大黑蛇快要把城门撞开了。”云无痕说。 凤绫儿扶着墙砖,一步步的上了城门楼,她看了眼城外的大黑蛇,也认同云无痕的话,照这样下去,不出半刻钟,大黑蛇就要破门而入了。 凤绫儿拿出金刚圈,就要从城门楼上跳下去。云无痕一把拉住凤绫儿。惊问:“师姐,你干什么去?” “你松手。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下去和大黑蛇决战。”凤绫儿说。 “你告诉我,你能杀了大黑蛇吗?”云无痕问。 凤绫儿沉默不语了。 “你自己也没有把握,是不是?”云无痕说,“你现在跳下去,就是送死,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了。”凤绫儿说,“可是,我若是不跳下去,等大黑蛇撞开城门,咱们都逃不掉。与其咱们两个都要死。倒不如让我下去和大黑蛇拼命一搏,说不定还有一丝的希望呢。” “我不同意。”云无痕说,“你刚和大黑蛇搏斗了,内力还没有恢复。你现在下去,是必死无疑了。既然要搏一次,下去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你。” 凤绫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睁大眼睛,看着云无痕,云无痕神情严肃,凤绫儿知道自己没有听错,她也知道,云无痕没有开玩笑。 “你怎么能下去,你还没有学会降妖法术呢。”凤绫儿说。 “可是我是男子汉啊。”云无痕说,“遇到了危险,作为男人,怎么能让女人舍命啊。师姐,我已经决定了,你就别给我争了。” 云无痕的一番话,说的凤绫儿心里暖暖的。凤绫儿看着云无痕,云无痕的形象在凤绫儿眼中一下子高大了。 凤绫儿冲云无痕笑了笑,说:“师弟,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还是让我下去吧。我下去,还有几分生存的希望呢。” “好吧。”云无痕说,“我同意你下去,但是,你先上来,我有话要对你说。等我把话说完,你再下去。” 凤绫儿点点头,云无痕松开手,凤绫儿上来后,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其实,我最想和你说的话是……”云无痕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凤绫儿以为云无痕是要和他说一些情感方面的事情,她的小心脏越来越不安分了。 就在凤绫儿最为意乱情迷之时,云无痕忽然举起手来,朝着凤绫儿的脑袋砸去。凤绫儿没有丝毫的准备,云无痕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凤绫儿的头上。 “师弟,你……”凤绫儿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便晕了过去。 云无痕扶着凤绫儿,轻轻的放在地上。说:“师姐,对不住了,冒险的事情,还是让我来做吧。” 随即,云无痕从凤绫儿身上取下长剑,他站在城墙上,大喊:“妖孽,我来了,你受死吧。” 云无痕举着长剑,纵身从城墙上跳下去。 大黑蛇听到上方的响声,仰起头,张大了嘴巴。云无痕直直的落到了大黑蛇的嘴里。 云无痕仿佛进到了一个密闭的通道内,只是,这个通道极其的湿滑,他用手乱抓,双手触摸到粘稠的液体。同时,一股腥味充斥着云无痕的鼻子,云无痕忍不住,大口的呕吐了。 不待云无痕吐完,他忽然觉得全身被禁锢了。原来,云无痕已经掉进了大黑蛇的胃里。大黑蛇开始用胃液融化云无痕。 云无痕周边的温度越来越高了,他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云无痕赶到了全身的燥热,以及心脏的不舒服。他的身子就像一个气球,被吹的越来越大,慢慢的就到了极限。再下去,云无痕整个人就要爆炸了。 云无痕当然没有爆炸。 在他的忍受到达极限时,大黑蛇忽然不见了。 云无痕从半空中跌落地上。他昏迷过去了。 ****** “师弟,师弟!!” 迷迷糊糊中,云无痕听到了凤绫儿的声音。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云无痕努力的让自己睁开眼睛。适应了一段时间,他看到凤绫儿蹲在自己身旁,一脸的着急。 “师弟,你醒了。”凤绫儿说。 “师姐,我没死吗?”云无痕反问。 凤绫儿用手点了云无痕的鼻子,长长的舒了口气,说:“你要是死了,还怎么和我说话啊?” 凤绫儿起身,环顾四周,问:“师弟,大黑蛇呢?你把它杀了吗?” 赢无极挠了挠脑袋,不解的说:“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 凤绫儿的话尚未说完,一阵“隆隆”声传来,然后,他们脚下的土地在颤动。 “地震了,师姐。”云无痕说。 云无痕的话音刚落,地不动了。云无痕稍稍的安心。瞬间,大地又动了。如是再三,弄得云无痕是一脑袋的雾水。 “师姐……” 凤绫儿把手指放在嘴巴上,云无痕忙用手捂住自己的最。凤绫儿弯腰,把耳朵贴在地面,约莫半柱香,凤绫儿起身,小声的说:“师弟,快跑。” 两人转身,还没来及跑,迎面站着一个怪物,身子有一丈多高,眼若铜铃,头上长着两个很尖的角,全身鳞片,闪闪发光。 云无痕靠近凤绫儿,小声的说:“师姐,这个怪物恐怕就是年兽了。” 凤绫儿拿出金刚圈,慢慢向年兽靠近。 “年,年,年……” 年兽仰头,发出巨大的吼声。 在凤绫儿朝年兽靠近时,年兽也一步步的朝凤绫儿期近。凤绫儿距离年兽三丈多远,她掷出金刚圈,右手指着金刚圈,嘴里念着降妖咒。 “无极不分,天地雷动,急急如赦令……” 一道白光从。凤绫儿的指尖发出,射向金刚圈。随即,金刚圈发出蓝色的光,罩住年兽。年兽在蓝色光圈内,不停的抖动身子,并低头发出“年,年,年”的吼声。 蓝色光圈越来越来,也越来越小。凤绫儿念咒的节凑也越来越急促了。 “年……” 年兽猛然抬头,扬天长呼。与此同时,年兽身子腾空,冲出了蓝色光圈。凤绫儿忙停止念咒,收起金刚圈。 与此同时,年兽自上而下,扑向凤绫儿。凤绫儿忙拔出长剑,迎战年兽。一两个回合,凤绫儿就已经狼狈不堪了。 年兽攻击招式三种,一扑,一撞,一咬。 凤绫儿顶住了年兽的扑和撞时,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年兽张嘴咬凤绫儿时,凤绫儿是躲闪不开了。 云无痕见凤绫儿伸出险境,他用“踏雪无痕”,抢在年兽前,挡在了凤绫儿身前。随即,云无痕用左手指着年兽,大喊:“定!!” 年兽一时被云无痕的气势怔住了。 云无痕气势很足,效果为零。年兽看出云无痕是徒有其试,又张开嘴巴,扑向云无痕。 云无痕看到年兽锋利的牙齿到了自己的头顶,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准备受死了。 第八十八章回光剑 “妖孽,住嘴!!” 一声惊呼,犹如炸雷,不仅震惊了云无痕,也震惊了年兽。年兽的牙齿就接触到云无痕的头顶了,听到了呼声,它放弃了云无痕,抬起头,仰望天空。 一道白光,射向年兽的角。 “当……” 年兽的一只脚被白光斩断。 “年,年,年……” 年兽低头怒吼,冲云无痕冲来。一道白光,抢在年兽之前,将云无痕掠走。年兽没有收住力道,把云无痕背后的一棵大树拦腰撞断了。 看着倒地的大树,云无痕心有余悸。 他回头,看到救自己性命的是一位身着白衣的中年道士。 凤绫儿走过去,冲中年道士抱拳,说:“敢问这位道友可是蜀山派的师兄?” 白衣道士忙还礼道:“蜀山陈宣。” “你是陈宣陈师兄?”凤绫儿睁大眼睛,一脸的兴奋,像是小女生见到了心目中的大英雄一般。“你真的是陈宣师兄吗?” “姑娘放心,陈宣凡人一个,还不会有人冒充我的名号。”陈宣说,“姑娘是墨山弟子?” 凤绫儿使劲的点头。 “师尊是哪一位?”陈宣问。 “墨凌子。”凤绫儿说。 “哦,原来是墨凌子的高徒。”陈宣忙抱拳说,“失敬失敬。” 这时,年兽缓过神,冲他们三人走来。陈宣举起长剑,迎了过去。 云无痕用手碰了碰凤绫儿,小声的问:“师姐,这个陈宣很厉害吗?你见了他为什么点头哈腰啊?” “你刚入山门,自然没有听过陈师兄的光辉事迹了。”凤绫儿抬头,一脸的骄傲,仿佛,那些光辉的事迹,不属于陈宣,而是她凤绫儿。“当年,东海出现了蛟龙,危害人间,食人无数。蜀山,墨山,茅山的附魔师都出动了。最后,靠着陈宣,贺礼两个人的回光剑,斩杀了蛟龙。他们两个人也一战成名,从附魔师升级为宗师。” “这么年轻就是宗师了。真厉害。”云无痕看着正与年兽作战的陈宣,一脸的羡慕。 “是啊。”凤绫儿看着陈宣,也是一脸的羡慕,“我要是有陈师兄一般的法力,我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师姐,你回哪里去啊?”云无痕扭头看着凤绫儿。 “哦,啊!没,没什么!”凤绫儿为了转移话题,冲陈宣大喊,“陈师兄,你要小心啊。” 云无痕也把注意力转向了陈宣。陈宣正和年兽激斗呢。饶是陈宣这样的宗师,十多个回合,也未能把年兽降服。 陈宣挥掌,用掌力逼退年兽。然后,陈宣后撤一步,把剑抛起,嘴里大喊:“回光剑!!” 半空的剑分身城数百的剑,刺向了年兽。年兽被陈宣的剑阵困住了。不能动弹,它仰着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铜铃大的眼睛,落下了眼泪。 看到年兽落泪,云无痕心软了。 “畜生,去死吧。”陈宣怒喝。 “陈师兄,手下留情。”说时迟,那时快。在陈宣对年兽动了杀心的一刹那,云无痕跑过去,张开双臂,挡住陈宣的攻击。 陈宣收起招式,瞪了云无痕一眼。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凤绫儿跑过去,拉着云无痕说:“师弟,你快闪开。让陈师兄杀了年兽。” 云无痕转过头,看着已经受伤,躺在地上的年兽,说:“师姐,你看它都哭了。年兽虽是妖孽,但他也有灵性。好歹,它也是一条生命,做人要慈悲为怀,师姐,要不咱们就求陈师兄,放过年兽吧。” “胡言乱语。”陈宣怒道,“人便是人,妖便是妖。我现在放了年兽。等它伤好了,还要吃人。到时候,你会为你今日的心慈而懊悔。” 云无痕慢慢的朝着年兽走去。 “师弟,你干什么?”凤绫儿在一旁大喊。 云无痕举起手,说:“师姐,你不要过来。” 云无痕来到距离年兽一丈远的地方站住。说:“我现在和你说话,你要是听得懂,你就眨眨眼睛。” “师弟,你疯了吗?他一个怪兽,怎么能听得懂你的话啊?”凤绫儿说,“师弟,你就别添乱了。让陈师兄杀了年兽吧。” 云无痕没有搭理凤绫儿,他眼睛直直的看着年兽。年兽眨了眨眼睛,云无痕非常高兴,他转过身,对凤绫儿大声的说:“师姐,你看看,它听懂我说话了。” 云无痕的声音太大了,惊扰了年兽。年兽用前脚支起身子,冲着云无痕怒吼了。 “师弟,小心。”凤绫儿以为年兽是要攻击云无痕,忙在一旁大声的招呼。 云无痕也吃了已经,后撤两步。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年兽并没有攻击他的意思。 云无痕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是友好的。 “你既然能听懂我说话。我告诉你,我可以求陈师兄饶恕你性命。但你必须答应我,从此以后,你不可以吃人了。你要是同意,就眨眨眼睛。”云无痕小心的说。 俄而,年兽当真眨了眨眼睛。 云无痕大悦。他转身对陈宣说:“陈师兄,年兽答应不吃人了。你可以放了它吗?” 陈宣没有理会云无痕,他径直走到年兽跟前,低声说:“从今以后,你不吃人了?” 年兽眨眨眼睛。 沉思片刻,陈宣点头说:“好,我相信你一次。不过,若是让我发现你骗了我,我定不饶恕你了。你走吧。” 年兽托着受伤的腿,走了几丈。忽然,它又返回来了。凤绫儿以为年兽反悔了,又要攻击他们。她忙拿出金刚圈,怒道:“还想打架吗?” 年兽没有理会凤绫儿,它前腿匍匐,做下跪的姿势,遥遥对着云无痕磕了三个头。然后,年兽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陈宣扭头看着云无痕,说:“小小年纪,慈悲心倒是不小啊。不过,你这个人不适合做降妖师。” “师兄,我现在还不是降妖师呢。”云无痕说,“其实,我也没想过要做降妖师。是他们逼迫我呢。” “这倒是新奇了。我第一次听说墨凌子会逼迫一个凡人做降妖师。”陈宣绕着云无痕转了一圈,说,“我也没有看出你有多大的能耐啊、墨凌子可是一个眼光很高的人,到底,他看中了你哪一点啊?” “陈师兄,你怎么忽然在青州出现了?”凤绫儿问。 “我跟随这个怪物多日了。之前,被它跑掉了。”陈宣说,“你一个小小的降妖师,不是年兽的对手。你师傅怎么放心让你来降服年兽了?” “我来青州时,我师傅告诉我。这里有一个三百年修行的蛇妖。我是来降服蛇妖呢。结果,我来到这里,没有看到蛇妖,看到了年兽了。”凤绫儿说。 “蛇妖已经被年兽吃了。”陈宣说。 “难怪了。”凤绫儿说,“陈师兄出现之前,我和师弟看到了大黑蛇。后来,不知怎么就不见了。现在想来,定是年兽吃了蛇妖,又用幻术化成了黑蛇的样子。” 陈宣点点头,说:“年兽是上古神兽,自然是懂得幻术了。既然年兽已解除,我也该走了。两位,告辞了。” “陈师兄,告辞。”云无痕和凤绫儿冲陈宣抱拳施礼。 陈宣抛出长剑,长剑悬空。陈宣站在长剑上,长剑立刻变大了。 “走!”陈宣轻呵。 一道白光,陈宣便消失不见了。 凤绫儿叹了口气,然后活动了筋骨。说:“虚惊一场,现在,咱们终于安全了。” “师姐,你看。”云无痕用手指着城内。不知何时,城内出现了行人,并且一派的繁华。凤绫儿摸着嘴巴说,“年兽走了,幻术接触,这才是青州城真是的面目呢。” “师弟,咱们也该走了。”凤绫儿说。 “两位大侠留步。” 伴随着说话声,从城里走出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戴着官帽的老者。他身后跟着城里的百姓,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东西,有人拿着两个萝卜,有人攥着一把芹菜。有人抱着鸡,有人拿着鸡蛋,甚至于还有一个人牵着羊。 “他们这是……”凤绫儿用手指着那些人,看着云无痕。 云无痕耸耸肩膀,摊开双手。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两人跟前。为首的老者冲两人跪下,后面跟着的人也都跪下。 凤绫儿忙弯腰搀扶老者。 “老人家,你这是干什么?”凤绫儿问。 “女侠,你听我说。”老者仰起头,看着凤绫儿说,“我是青州城的城主。半年前,这里来了一个蛇妖,吃了好多人。期间,也来过一些法师,但都没能降服黑蛇。后来,,来了一个黑袍道人……” “黑袍道人?是不是面相凶恶,说话声音洪亮。走起路来没有声音?”云无痕忙插口问。 因为他听到城主说黑袍道人,便第一时间想到了他在“桃源村”见到了那个人了。 “公子认识此人吗?”城主问。 “有过一面之缘。但算不上认识。”云无痕说,“老伯,你接着说。” “黑袍道人说,他能帮我们降服黑蛇。我也是无能为力了,就答应了让黑袍道人降服黑蛇,后来,黑袍道人招来了年兽。虽然,年兽把黑蛇吃掉了,可年兽的危害更厉害。要不是两位出手打跑了年兽,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年兽之口呢。” “对于我们青州城的老百姓来说,两位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我们这些小民,也没有什么可以孝敬两位。他们手里都是自家产的食材,送给两位,也算是感谢两位的救命之恩。” 城主讲完,众人纷纷举起手中的食材,要求两人收下。 凤绫儿连连摇手,脸上挤出尴尬的笑容,说:“诸位的好意我和我师弟就心领了。至于这些礼物,你们还是拿回去吧。” “两位是嫌弃我们的礼物轻吗?” “当然不是了。”云无痕说,“只是,斩妖除魔,是我辈的责任。你们大可不必这样。还有呢,其实打跑年兽的人不是我们,是一位蜀山的道友。你们要感谢,也应该感谢他。” “是啊,是啊。”凤绫儿连连的说,“你们谢错人了。” “你说的那位大侠在哪里啊?”城主问。 凤绫儿用手指着城里的方向,说:“往那边去了。” 城主起身,带着众人往城里方向跑去。凤绫儿拉着云无痕说:“师弟,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啊。” 第八十九章公子人如玉 两人一路飞奔,行了一个时辰,凤绫儿感觉青州城的人不会追上来了。他们才放慢了脚步,在一颗老榆树下,稍稍的休息。 云无痕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四下张望。不远处,是一个丘陵,虽不甚高,但上面草木茂盛。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丘陵的山脚。 “师姐,这是什么地方啊?”云无痕问。 “你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啊。”凤绫儿把手中的手帕递给云无痕,云无痕没有接,因为他看到凤绫儿的手帕很干净,怕自己擦完汗,手帕脏了。 “我不需要。”云无痕用袖子擦了把脸上的汗。 “切,你以为我很乐意给你用吗?”凤绫儿收起手帕,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悦的说,“师弟,咱们下一步准备去哪里啊?” “你不是答应师尊了。收服了蛇妖,就要回墨山。”云无痕说。 “好不容易下山了,我才不想这么快回去呢。”凤绫儿拉着云无痕的胳膊,像个小女孩,撒娇道,“师弟,咱们就别急着回去了。你就陪我四处走走吧。老是呆在山上,都闷死我了。” 云无痕想了想,看着凤绫儿,笑着说:“师姐,我若是没有记错。咱们下山时,你还答应我一件事情呢。” 凤绫儿用手拍着自己的脑门,惊呼道:“你要是不说,我差点就忘记了。走,咱们现在就去茅山,帮你要回白灵。” “白灵被臭道士压在‘玲珑塔’下这么久,不知道怎么样了。”云无痕说,“事不宜迟,师姐,咱们现在就走吧。” 凤绫儿取下长剑,放在地上,她和云无痕站在上面,凤绫儿念御剑诀,二人腾云驾雾,太阳还没有下山,两人就来到了江宁。 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两人从云端下来,凤绫儿收起长剑。天黑之际,两人进了江宁城。 一天没有吃饭了,两人都饿了。凤绫儿找了一家名为“南来北往”的客栈。进了客栈,凤绫儿才想到,自己并没有带银子。 掌柜的可是见多识广,凤绫儿把手伸进怀里,久久没有拿出来,掌柜的便知道,凤绫儿没有银子。 “客官,要不你们出去找找,等找到了银子再来住宿,如何?”掌柜的面带笑容,但他的话却是非常的伤人。 凤绫儿正要发作,云无痕拉住了她。 “老板,你这么说话就有点过了。”云无痕说,“我们的银子是丢了,这是谁都不愿意发生的事情。你不说同情的话也就罢了,怎么还要讥讽我们啊?” “你别生气。或许是你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掌柜的说,“我们这客栈,是先交钱在住宿。你们这身上没有钱,我不能违反店里的规定,让你们住下不成。我呢,让你们出去找找,是因为后面还要客人呢,你们老是在这里站着,耽误后面的客人办理住店手续。两位,我拖家带口的开一个小小的客栈不容易,你们就通融通融吧。” “呵,说了半天。你还是讽刺我们没钱呗。”凤绫儿怒道,“我说老板,每个人都有落魄的时候,你可不能因为我们一时的落魄而就落井下石啊。” 掌柜的摊开手,做出一个很无辜的手势。 “老板,他们两人的住宿费就算在我什么吧。”身后有人说话,凤绫儿和云无痕齐刷刷的回头,他们面前站着一个书生,身着浅蓝色的长袍,背着一个包袱,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头上戴着三角帽。身材修长,面容和善。 “方才说话的人是你吗?”凤绫儿用手指着云无痕用手指着蓝衣书生,大声的问。 “小声姓白,名执礼,字守望。你们叫我白公子便是了。”白执礼说。 “我管你姓白还是姓黑呢。”云无痕说,“我问你,刚才是你开口说要替我们出住宿钱?” “我看两位确实没钱。天将要黑了,两位总不能在街头露宿吧。我这里还有多余的银子呢。不妨替两位拿出吧。”白执礼说。 “我们素不相识,为什么要你替我们拿银子啊?”凤绫儿问。 “四海之内皆兄弟嘛。你我在这里相逢,也是缘分一场啊。”白执礼说。 凤绫儿还想同白执礼争论,云无痕一把拉住了凤绫儿,抢先说:“好啊,好啊。既然白公子有这份心意了。我们遵命便是了。” “尊什么命啊!”不等凤绫儿把话说完,云无痕便把凤绫儿给拉开了。凤绫儿看着云无痕,说:“师弟,你怎么变成贪图便宜的小人了。这还是我认识的师弟吗?”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云无痕说,“我没进过学堂。我父亲只告诉我怎么打铁了,没有告诉我诸多做人的道理。不过呢,我记住了父亲的一句话,做人要手脚干净,不偷不抢。但是,师姐,你也看到了。不是咱们朝他要钱,是他主动的给咱们钱。咱们若是不要,多伤和气啊。” 话毕,云无痕冲凤绫儿眨了眨眼睛。 两人说话间,白执礼已经把钱付上了。掌柜的在前面带路,三人上了二楼。在二楼的最里面,有三间空房,云无痕和凤绫儿的房间并排挨着,白执礼的房间和凤绫儿的房间正对门。 安排好房间后,白执礼又喊他们两人下去吃饭。 “白公子,你刚给我们拿了房费,现在又要你请我们吃饭,真是让你破费了。”云无痕抱拳说。 “我说了嘛。四海之内皆兄弟。我看两位也是久走江湖之人了。应该有江湖人的那股豪气和阔达的胸襟。些许小事情,两位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三人下楼。 “老板,给我们三人找一个安静的桌子。”白执礼说。 “三位客官,随我来。”掌柜的带着三人,去了左边靠窗的一个桌子。他用手上的抹布把桌椅擦拭干净,三人落座。 “三位,哪一位随我去厨房点菜啊?”掌柜的问。 白执礼让凤绫儿去。凤绫儿自然是不去了。白执礼又让云无痕,云无痕本想去,看到凤绫儿冲他瞪眼睛,云无痕也不去了。最后,还是白执礼亲自去点菜。 “师弟,我总觉得这个人怪怪的。”凤绫儿说。 云无痕看着白执礼的身影,说:“我怎么没有觉察到。师姐,是不是你太过小心了啊。白公子这人挺大方啊。” “我是知道了。你说白公子人好,是因为他请你住宿,请你吃饭了。”凤绫儿说,“天上没有掉馅饼的。这个白执礼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请咱们?难道真如他所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可是,他也不是江湖人啊。” “管他呢。”云无痕说,“就算他要打咱们的注意。你看看就他那身子骨,不要你动手,就我自己也能摆平他。” 云无痕说的是实话,凤绫儿早就看出白执礼不会武功了。这也是她虽然觉得白执礼行为反常,但没有戳穿他的原因。 凤绫儿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她看到桌上的折扇,方才,白执礼跟着掌柜的去后厨,把折扇落在桌上。 凤绫儿随手拿起折扇,打开扇子,上面是写着李白的《将进酒》。云无痕豆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对于折扇上的字,他是完全的看不懂。 但是,凤绫儿拿着折扇,看的非常的认真,云无痕不解的问:“师姐,这把扇子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可是,我总觉得哪里有点古怪。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我自己又说出上来。”凤绫儿摇头说。 “一定是咱们在青州降服大黑蛇时,你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以至于让你神情恍惚了。”云无痕说,“依我之见,今晚你就好好的睡一觉,明日一早,你精力恢复了,一切都好了。” 凤绫儿没有回答云无痕的话,他他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很快白执礼回来了。 “抱歉,他们这里也没有特别有特色的菜,我就简单的点了几个,两位多多担待啊。”白执礼说。 “白公子,你也太客气了。”云无痕说,“你不说了,咱们都是朋友嘛。朋友之间,怎么可以这么客气呢?” 白执礼点点头,说:“云公子这话有道理。” “白公子,我是江湖人吗?”凤绫儿问。 “我不像江湖人吗?”白执礼反问。 “我若是没有看走眼,白公子不会武功吧?”凤绫儿眼睛盯着白执礼,白执礼的一举一动,她都是尽收眼底。 白执礼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折扇,打开,微微一停,又合上。 “也没有人规定说必须是会武功的人才是江湖人啊?”白执礼说,“江湖很大,可以说是处处不在。实不相瞒,我是一个书生,这次出门,也是上京赶考呢。” “白公子的话有道理。”云无痕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嘛。” 这时,店小二端着酒菜来了。 虽然,白执礼谦虚的说他没点多少菜,但依然上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菜越丰富,凤绫儿的疑心越重,吃到一半,凤绫儿借故离席了。 “云无痕,凤姑娘对我是不是有意见啊?”白执礼问。 “白公子多想了。”云无痕说,“我师姐走了一天的路,累了。回屋休息,所以,不能陪白公子了。白公子不要介意啊。” “哦,原来如此。是我多想了。”白执礼举起酒杯,朗声说道,“云公子,咱们两个喝酒。天地之大,咱们能在这里相识,也是一场缘分。今晚咱们就不醉不归。” 云无痕心中挂念着凤绫儿,自然不能放开了和白执礼不醉不归。两人喝了半个时辰,云无痕装醉,回自己房间了。 第九十章转战茅山 云无痕先到了自己的房间,喝了口水。他推开房门,来到凤绫儿门口。 “师姐,师姐!!”云无痕轻声的喊。 房间里没有回应。 云无痕看着房门虚掩,他正要强行推开房门。白执礼忽然开门出现了。 “白公子,你也没睡啊?”云无痕问。 “我每日睡觉都很晚。怎么,凤姑娘没有回应吗?”白执礼问。 “啊,或许是我师姐睡着了。”云无痕说。 “既然凤姑娘已经睡了。大半夜的,云公子进去不太合适吧。”白执礼说,“毕竟,声音有云,那女女授受不亲嘛。” “白公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云无痕推了白执礼一把,愤愤的说,“她可是我师姐啊。我们两个师门情深。我能伤害师姐吗?” “云公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白执礼忙解释说,“我知道你们师门情深,我也相信云公子是个正直之人。我是怕人言可畏啊。你想想,你半夜进入凤姑娘的房间,我自然知道你是关心她了。可若是不知道的人呢?人言可畏啊,凤姑娘还是个黄花大姑娘。若是有一丝的风言风语传出去,对凤姑娘的声誉可是致命的打击。” 云无痕看着白执礼,白执礼冲他微微点头,一脸的诚挚。冷静下来,云无痕寻思白执礼的话有道理。自己是男人,自然不必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凤绫儿就不同了。自己不能坏了凤绫儿的声誉。 云无痕摆摆手,不耐烦的说:“好了,好了。我不进去了。咱们都回去睡觉吧。” “云公子请。”白执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着云无痕进了房间,白执礼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两日太过辛苦了,云无痕这甜甜一觉,醒来后,太阳已经很高了。他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凤绫儿坐在圆桌旁的凳子上。 “师姐,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云无痕问。 凤绫儿缓步走到床边,冷冷的说:“你昨晚喝醉了?” 云无痕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并不发烧。他忙说:“没有啊。你回去不久,我也回来了。”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凤绫儿转身,边走边说,“我进你房间时,你还憨憨大睡。我若是杀你,不费吹灰之力。就你这样,一个人闯荡江湖,迟早会被人杀死。” 凤绫儿说完话,她人也来到了门口。凤绫儿打开房门,说:“我在外面等你,快点起床啊。” 凤绫儿走出了房间,云无痕冲着凤绫儿的身影做了个鬼脸,小声的说:“鬼才想闯荡江湖呢。” 云无痕起床,洗漱完毕,来到一楼。凤绫儿和白执礼对面坐着,两人同样板着脸,并不言语。 “白公子,早啊。”云无痕说。 白执礼忙起身,冲云无痕抱拳说:“云公子,早啊。” “师姐,早上好。”云无痕转向凤绫儿。凤绫儿身着一身白色衣服,犹如下凡的仙子,更像出水的芙蓉,甚是美丽。 凤绫儿起身,说:“咱们走吧。” “两位,还没有吃早饭呢。”白执礼忙说,“我已经告诉老板做饭了。等吃了饭再走吧。” “是啊,是啊。”云无痕接着说,“师姐,既然白公子这么热忱的招待咱们,咱们现在若是走了,太不给白公子面子了吧。” 凤绫儿瞪了云无痕一眼。 云无痕讪讪的笑了笑,不再言语。 “白公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凤绫儿说,“昨晚,白公子请我们吃饭,又给我们付房费。你的这份情谊,我们还没有还呢。我们怎么可以再让白公子破费呢。” “布破费,不破费。能请两位吃饭,是我白某人的福气。” “白公子,不用说了。”凤绫儿举手打断白执礼的话,“我已经打定主意了。我们还要紧要的事情,现在就得走。” 凤绫儿看到云无痕不想离开。她说:“师弟,你难道就不挂念白灵了?” 凤绫儿的这句话击中了云无痕。云无痕忙抖擞精神,冲白执礼抱拳说:“白公子,我和师姐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这饭我们就不吃了。还有,你之前请我们的那些银子,我和师姐会想办法还上。” “白公子,告辞了。”凤绫儿冲白执礼抱拳,然后转身走出了客栈。 “白公子,后会有期。”云无痕丢下一句话,便追凤绫儿去了。白执礼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江宁城不大,不出一个时辰,两人就走出了江宁。茅山在城东三十里。为了不引起凡人的恐慌,凤绫儿并没有使用“御剑飞行”的法术。 两人一步步的走到茅山脚下。看着巍峨的茅山,云无痕赞叹道:“上次来这里,是晚上,也没有看清楚。这座山,倒是有些来头啊。” “茅山是修道之人的圣地。近些年,茅山派人才有些凋零,论实力比不过墨山和蜀山。但茅山派开山早,历史悠久。一些上古时期的茅山法术,现在都失传了。”凤绫儿说,“但是,也不能因此而小瞧了茅山派。听闻,这山上隐藏了好多不知名的上古高人呢。” “师姐,咱们就这样上山,索要白灵,他们不给,怎么办?”云无痕问。 “墨山派和茅山派都是同道中人,我们相见,都是师兄弟相称。为了两派的关系,咱们尽量能用最友好的方式要回白灵。”凤绫儿看着崇山峻岭,若有所思的说,“若是他们不肯给,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咱们上去吧。”云无痕说,“既然来了。就硬着头皮试一试了。” 凤绫儿点点头。虽然云无痕说了句毫无意义的废话。可他们现在也没有退路了。人都来到茅山了,总不能返回去吧。既然不能返回去,只有往前冲了。 山道崎岖,行了半个时辰,云无痕就气喘吁吁了。 “师姐,要不咱们御剑飞行,直接上去吧。”云无痕双手叉腰,气喘吁吁的说。 “不行。”凤绫儿斩钉截铁的说,“仙派之间有规定,在别家门派的地盘,使用法术是对他派的不尊重。咱们来此,是有求于他们。万万不能惹起他们的反感。” “这都是什么狗屁规定啊。”云无痕无奈的说,“这个世上,好多规定都是无脑之人想出来。” “你也别抱怨了。”凤绫儿拍了拍云无痕的肩膀,说,“咱们走上去,也算是一段修行。希望你的这份诚心,能够感动山上的道长,放了白灵。” 话毕,凤绫儿继续赶路。云无痕在后面大喊:“师姐,你等等我啊。” 云无痕边喊着边跑向了凤绫儿。 两人又行了五里路,凤绫儿忽然不走了。云无痕四下观望,他又看着凤绫儿,凤绫儿拿出了金刚圈,一脸的严肃,严阵以待。 “师姐,怎么了?”云无痕问。 凤绫儿把手指放在嘴上。云无痕又四下观望。依然啥也没有发现。 在云无痕茫然之际,忽然,他听到一阵急促的风声,从身后吹来。云无痕忙转头。 “哎吆,我的妈啊!!” 一只吊额白虎,从林中窜出来,径直的扑向云无痕。云无痕被吓住了,忘记了躲闪。凤绫儿一把推开云无痕,白虎这才扑了个空。 等云无痕回过神来,凤绫儿和白虎对峙上了。云无痕拔出长剑,悄悄的转向白虎后面。云无痕冲凤绫儿眨了眨眼睛,他是要告诉凤绫儿两个人前后夹击。凤绫儿并没有理会云无痕,她全神贯注的看着白虎。 “唔……” 白虎一声怒吼,扑向了凤绫儿。 凤绫儿站在原地,没有躲闪,也没有还击。云无痕傻了,他以为凤绫儿是被白虎吓住了,忘记了躲闪。云无痕大声喊:“师姐,快跑啊!!” 云无痕喊完,白虎也把凤绫儿扑倒了。 云无痕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师姐,师姐!!” 云无痕放声大哭。那可是吊额白虎啊,人乃血肉之躯,被白虎咬住,还有活命?这么多日子,云无痕和凤绫儿朝夕相处,早就情同姐弟了。如今,凤绫儿被白虎吃了,云无痕的心都要碎了。 “师姐,师姐!!” 云无痕闭着眼睛,抱头大哭。 云无痕闭眼痛苦时,感觉到有东西敲打他的肩膀。起初,云无痕满心的痛苦,毫不在意。可拍打的力度越来越大,云无痕猛然想到,荒山野岭,除了有一条白虎,哪里还有人啊。拍打他的定是吊额白虎了。 想到白虎就在自己身边,云无痕身子一哆嗦,整个人滚到了旁边的沟里。 “师弟,师弟。” 隐隐的,云无痕听到了凤绫儿的声音。虽然,云无痕被摔的全身痛,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凤绫儿站在上面,冲着他招手呢。 云无痕揉了揉眼睛,这次看清楚了,凤绫儿完好无损的站在上面呢。 云无痕艰难的爬起来,凤绫儿找了一个棍子,让云无痕拉住棍子的一边,她拉着另一边,好在沟并不深,凤绫儿毫不费力的把云无痕拉上来。 云无痕绕着凤绫儿站了一圈,凤绫儿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甚至于,凤绫儿的头发都丝毫未乱。 云无痕转身四处张望,山青林秀,隐隐的,云无痕还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只是,云无痕看不到吊额白虎了。 “师姐,白虎呢?”云无痕问。 “消失了。”凤绫儿轻描淡写的说。 “消失了?”云无痕用手摸着脑袋,一脸的茫然的问,“什么就消失了。刚才,我可是看得清清楚,白虎朝你扑去。你就站着没有动。可你身上怎么没有伤啊?师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绫儿笑了笑,说:“有时候,眼见微博属实。” 第九十一章拦路虎 “好啊,你太不地道了。”云无痕摇头叹息说,“方才,你是没看到,眼看着你就进入虎口了,我整个人都吓瘫痪了。我这么担心你,你倒好,竟然取笑我。哼,你这行为用句俗话,狗咬吕洞宾。” “狗咬吕洞宾怎么样?”凤绫儿问。 云无痕看着凤绫儿,凤绫儿一脸的认真。看来,凤绫儿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歇后语了。云无痕得意的笑了笑,说:“你不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你先说,你告诉了我,我就告诉你。”凤绫儿拉着云无痕的胳膊,使劲的摇晃道。 “这是一句歇后语。整句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云无痕说。 凤绫儿听出了云无痕是在取笑她,她举起拳头,云无痕早有准备,撒腿跑了。凤绫儿追了一会,便不追了,弯腰喘气。云无痕也累了,他冲凤绫儿招手,说:“师姐,我认输了。” “师弟,你才没良心呢。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鸡妖给吃了。”凤绫儿撅着嘴巴,生气的说。 云无痕本想和凤绫儿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没想到凤绫儿竟然当真了。云无痕忙走过去,连声说:“好,好。我说错了,我是那条咬吕洞宾的狗,行了吧。汪,汪,汪……” 云无痕学着狗叫了两声,把凤绫儿给逗笑了。 “之前,我觉得你这个人挺老实呢。我现在才发现,你越来越没正行了。”凤绫儿说。 “以前呢,是你不了解我。”云无痕说,“在没有上墨山之前,我连个名字都没有。阿狗,你听听这名字就知道我是个没正行的人了。” “你少给我贫嘴。”凤绫儿说,“咱们快点上去吧。争取天黑之前赶到山顶。” 云无痕扶着凤绫儿站起身,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艰难的往上攀援。越往上,山势越是陡立,攀登起来也越是费劲。 “师姐,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吊额白虎跑哪里去了?”云无痕问。 “那不是真正的白虎。”凤绫儿说。 云无痕停下来,很认真的看着凤绫儿,说:“你不要骗我啊。明明我就是看到一头白虎啊。难道,你没有看到吗?” “我当然也看到了。但是,我不是告诉你了,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真实。”凤绫儿顿了顿说,“好了,我不卖关子了。方才的白虎,是茅山的道长给咱们开了一个玩笑。其实,那不是白虎,而是一根树枝,只不过,有人给咱们的眼睛施加了幻术,让树枝看成了白虎。” “你怎么看穿的?”云无痕。 “我可是法师,没有看穿。不过,我记得师尊说过,茅山没有老虎。所以,我就赌了一把。”凤绫儿用手拍了拍胸脯,舒了口气说,“现在想起来,我也有些后怕,万一那个老虎是真的。咱们两个可真的就成了它的盘中餐了。” “可不是。到现在我的腿肚子都转筋呢。你是不知道,老虎吞噬你的时候,我真想扑过去。”云无痕说。 凤绫儿歪着头,一脸傻笑的看着云无痕。云无痕被凤绫儿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用手支开凤绫儿的头,说:“你别盯着我。” “我问你,我和木蓉,我们两个同时遇到了危险,你会先救谁?”凤绫儿问。 “你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云无痕转身要走。 凤绫儿向前一步,拦住云无痕说,“你必须回答。你要是不说,我就不让你走。” “师姐,你这是强人所难啊。”云无痕委屈的说,“你是我师姐,木蓉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你们两个在我心中的地位同样的重要。你们两个要是遇到了危险,我当然舍弃自己的性命,同时救你们两个人了。” “你这个回答我不满意。”凤绫儿撅着嘴巴走开了。随后,凤绫儿转过身,瞟了云无痕一眼,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答案了。” “师姐是谁啊,全世界最聪明的人了。”云无痕巴结说。 “你少拍马屁,我不吃这一套。”两个人说着话,看到路旁有一个大石头,上面有两个红色的大字:茅山。 云无痕用手摸着石头上的两个字,自语道:“我以为,咱们上了茅山,便算是来到了茅山派的地界了。弄了半天,咱们爬了半天的山,还没有踏入茅山派啊?” “茅山派再不济,也不是你们这两个毛头小子说来便来的地方。”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 云无痕四处寻找,竟不能找到说话的人。 “你是谁啊?怎么不出来啊?”云无痕大声的问。 “你让我出来我就出来,我也太没有面子了吧。”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云无痕也判断不出说话的人在哪一个方向了。 “墨山弟子凤绫儿,云无痕拜见茅山道长。”凤绫儿冲着山顶的方向抱拳,朗声的说。 “你们墨山自认为天下第一,不削于和我们这些茅山,蜀山等派为伍,今日,你这个墨山弟子怎么来茅山了?是不是墨行子那个老道承认你们墨山不如茅山,派你们两个前来取经了?” 江湖中,最讲究的便是辈分了。凤绫儿听这个人竟敢直呼墨山掌门人的名字,想来他的辈分应该和墨行子差不多,抑或比墨行子的辈分还要高呢。 “我两个是墨山后面跟进之徒。我是小小法师,他刚刚晋升为法师,但不会法术,充其量是个武师。前辈觉得,我们两个人能代表墨山派吗?”凤绫儿不卑不亢的说。 “一个法师,一个武师?墨行子怎么派你们两个修仙末流来茅山了?贫道若是让你们踏进茅山的大门,便是对茅山极大的侮辱了。” “晚辈非常同意前辈的话。我和师弟的法力在墨山实属末流。但在茅山嘛……”凤绫儿摸着嘴巴,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明眼的人都听出来凤绫儿的言外之意了。 “好个女娃娃,法力不怎地。口气倒是不小。” 云无痕眼前一晃,多了一个白胡子老道,老道手拿浮尘,站在凤绫儿跟前,两个铜铃般的眼珠子,直直的盯着凤绫儿。 “晚辈凤绫儿拜见前辈。”凤绫儿后退一步,就要弯腰施礼。只是,但她弯腰时,忽然发现,她的腰弯不下去了。仿佛有一股力道,托着她。凤绫儿看眼前的白胡子老道,老道拿着浮尘,一脸的有限,凤绫儿也看不出这股力道从何而来。 云无痕在旁看着凤绫儿尴尬的站着,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娃娃,你要为你刚才说的话道歉。”老道说。 “我师姐并没有说错话,为什么要道歉?”云无痕说。 “你一个小小的武师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老道朝着云无痕甩动浮尘,云无痕一下子被定住了。 凤绫儿看着云无痕一动不动,便知道是白胡子老道从中作怪。她瞪了白胡子老道一眼,一语不发,转身便走。 白胡子老道看着下山的凤绫儿,傻眼了。 很快,白胡子老道就跑到凤绫儿前面,他张开双臂,拦住凤绫儿的道路。 “你干什么去?”白胡子老道问。 “你不允许我去茅山,我只能回去了。”凤绫儿说。 “你师弟还在那里定着呢。你不管他了?” “是你定住了他,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管他。至多,我会见了掌门,掌门问我师弟怎么没回来,我实话实说了。大不了,我们掌门人亲自来,给前辈磕头道歉。前辈若是高兴,就放了是师弟。若是不高兴,不给我们掌门面子,事情也不了了之。” “你,你……”白胡子老道用手指着凤绫儿,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凤绫儿说,“前辈,莫非你连我也不放过吗?” “贫道我早就知道,天下之人,唯有女子不可招惹。贫道多年没有下山,把这个规律破坏了。今日,没想到;贫道还就栽在你的手里了。” “前辈,你这话可就让晚辈无地自容了。”凤绫儿说,“你定住了我师弟,逼我下山。怎么到头来你栽在我手里?” “你个小娃娃。贫道只不过和你们开个玩笑罢了。你竟然说出这么一大段话。当真是不可理喻。对,不可理喻至极了。”白胡子老道双手叉着腰,样子极其的可爱。 “这可是前辈自己说的啊,只是和我们开了个玩笑。”凤绫儿用手指着老道说,“好了,咱们玩笑开过了,你可以让我们进去了吧。” 老道对着云无痕甩动浮尘,云无痕身子能动弹了。他快步走到凤绫儿身旁,小声说:“师姐,拿出你的金刚圈,吓吓这个老道。” “师弟,他已经达到了宗师级别。就我这两下子,在他面前还不是关公耍大刀嘛。”凤绫儿说,“前辈说了,允许咱们进去呢。” “哎,你这丫头,不要胡说啊。”老道挡在两人身前,说,“贫道把你师弟放了,但贫道没有同意让你们进去啊。” “我们怎样才能进去?”云无痕问。 “按照本派的规定,你要有掌门人清风师侄的手谕才能进去。”老道坐在茅山的碑石上,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云无痕和凤绫儿对视了一眼。 凤绫儿问:“除此以外,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你们把我打败。”白胡子老道笑着说,“不过呢,这个办法对你们来说,还不如上一个办法呢。” “你的话不合理啊。”云无痕摸着下巴,分析说,“我和师姐去茅山便是要见掌门人。可你不让我们进去,我们见不到掌门人,如何拿到手谕啊?要不这样,你先让我们进去,拿到手谕后,我在下让你看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老道从石头上跳下来,用手指着云无痕的鼻子,说,“贫道就知道,你们两个来茅山并没有经过墨行子的同意。若是墨行子让你们来,为何不给你们手谕呢?” 凤绫儿想起来了,上次,蜀山的师兄去墨山,便是拿了掌门手谕,才让进去呢。他们两个没有掌门手谕,要进入茅山,恐怕不太可能了。 第九十二章玄机道人 白胡子老道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说:“我说,两个小娃,你们快点下山吧。贫道困了,要去睡觉呢。” “师姐,咱们回去吧。不打扰前辈睡觉了。”云无痕拉着凤绫儿往山下走。 “师弟,你不想……”云无痕使劲的冲凤绫儿挤眼睛。凤绫儿有点明白云无痕的意思了,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两人行了十多丈,离开了白胡子老道的视线。云无痕拉着凤绫儿隐身一块大石后面。 “你是想等他睡着了,咱们悄悄的溜进去。”凤绫儿问。 云无痕点点头,说:“你也看到了。他就是一个老顽固,不可能让咱们进去。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种办法了。” 过了一炷香功夫,云无痕探出头,没发现老道的身影。他小声的说:“师姐,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情况。” “你要小心呢。”凤绫儿说。 “我知道了。” 云无痕回答着,站起身来,小心的来到借呗前,云无痕左右观看,一个人影都没有。他慢慢的提起脚,很小心,很小心的放下,努力不发出一丝的声响。眼看就要跨过界碑了。云无痕张开双臂,正要庆祝计划得逞时,他的双手忽然无法动弹了。接着,这个身子都无法动弹了,在他跟前,仿佛是有一个蜘蛛网,他就是网上的那个昆虫了。 凤绫儿看到云无痕在哪里不动弹了,便知道计划失败了。 凤绫儿疾步过去,她双手交叉,聚集真气,然后,伸出左手中指,大喊:“破!!” 指尖射出一道红光。 云无痕依然无法动弹。 “师姐,你行不行啊?”云无痕问。 “我再试试。”凤绫儿用同样手法,嘴里轻叱,“破!” 指尖又射出一道红光。 云无痕还是无法动弹。 “师弟,我法力不够啊。”凤绫儿说。 “我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云无痕说,“我眼睛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啊?” “前辈一定知道咱们还会返回来。他就在入口处做了一个结界。”凤绫儿说,“前辈是宗师,我才是个小小的降妖师。他做的结界,我解不开。” “那怎么办啊?”云无痕哭丧着脸说,“难不成,我就被粘在这里吗?” “你别着急,我在想想办法。”凤绫儿说。 “臭道士,死道士,你给我出来。出来。”云无痕扬天大喊,整个山林里全是回声,树上的鸟儿被云无痕的声音给惊飞了。 “谁在哪里嚷嚷了,影响贫道清修啊。”白胡子老道打着哈欠走出来。他看到云无痕,快步走到云无痕身旁,绕着云无痕转了一圈,歪着头,说,“小娃娃,你这个姿势好奇怪啊?干什么呢?在练功吗?” “臭道士,你快把我放下来。”云无痕怒道。 “你是骂我吗?”白胡子道士问。 “我警告你啊,你把我惹恼了。你不会有好果子吃。”云无痕狠狠的瞪了白胡子老道一眼。 白胡子老道后退了两步,一脸很惊恐的样子,说:“你的话好可怕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随即,白胡子老道大笑道:“你个小娃娃,都成为贫道的阶下囚了,你说话还这么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前辈,我们知错了。你就把我师弟放下来吧。”凤绫儿说。 “你师弟不是很厉害嘛。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啊。”白胡子老道跳上界碑,坐在上面,一脸幸灾乐祸。 “玄机,你给我出来。玄机,你不要以为,躲着不见我,我就找不到你了。玄机,你给我出来……” 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山下飘上来。白胡子老道从界碑上跳下来,用极其惊慌的语气说:“我告诉你们,我先走一步了。等一下,那个老妖婆问起你们,你们就说没见过我。千万不能说漏嘴啊。” 还没等云无痕明白怎么回事,白胡子老道消失了。 很快,凤绫儿看到一个老妇人走上山来。三两步,老妇人就来到了凤绫儿跟前。虽然,岁月之刀在老妇人的脸上划下了很多的皱纹,但并不能掩盖老妇人的美丽。单就那一双灵动的眼睛,就已经让人羡慕了。凤绫儿心里寻思,年轻时候,老妇人定是大美人了。 “小娃娃,你可看到玄机了?”老妇人问。 “没有。”凤绫儿摇摇头说。 “看到了。”云无痕大声的说。 老妇人看看凤绫儿,又看看云无痕。他们两个一个说有,一个说没有,把她给搞糊涂了。 云无痕和凤绫儿也很尴尬。凤绫儿讪讪的笑了笑,不敢看老妇人的眼睛。 老妇人走到云无痕跟前,说:“小伙子,你说有看到玄机,他去哪里了?” “老婆婆,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啊。”云无痕说,“你看看我,这个样子和你说话多不方便啊。” 老妇人绕着云无痕转了一圈,说:“你小子得罪茅山的那些臭道士了?” “没有啊。”云无痕说。 “不可能。”老妇人摇头说,“你要是没得罪他们。你怎么被结界缠住了。” “每个门派,都可以做结界。老婆婆你为何非说这个结界是茅山的道长结的啊?”凤绫儿问。 老妇人扭头,拿眼睛上下打量凤绫儿,说:“你这个小女娃倒是不简单啊。小小的年龄竟然是个降妖师了。这个男娃嘛,就一般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凤绫儿说。 “你说的很对。不管是茅山,墨山,还是蜀山,都会结界。从表面看,所以的结界都是一样。但是,每个门派在结界时,使用的手法不同。这其中细小的差别,你们这小小娃娃自然是不懂了。” 听了老妇人的话,云无痕心想,她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想必一定也会解结界了。云无痕眼珠子转动,立刻有了主意。 “老婆婆,你找的人是不是一脸的白胡子,手里拿着一个浮尘啊?”云无痕问。 老妇人本是冲着凤绫儿说话。她听了云无痕的话,立刻来到云无痕跟前,她瞪大眼睛,看着云无痕说:“你看到他了?” “看到了。”云无痕说,“我不但看到了,我还和他说话了呢。” “为什么?为什么?”老妇人忽然蹲下,抱头痛哭,边哭边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追了你几十年,只求你和我说说话。你一再的拒绝我,伤我的心。我以为,你不喜欢说话,可是你为什么和一个陌生人说话也不和我说话啊?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呜,呜,呜……” 老妇人的这番话,让云无痕和凤绫儿很是尴尬。他们看到老妇人痛哭流涕,以为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没想到,原因竟然是玄机没有和她说话。 老小孩,这两个人当真是老小孩了。 “老婆婆,你能不能先别哭了。”云无痕说,“你再哭一会,玄机真的就跑远了。” 老妇人立刻不哭了,她站起身,抬头看着云无痕,说:“玄机去哪里了?” “你先把我放下了,我再告诉你。”云无痕说。 “不,你告诉了我,我再把你放下了。” “你看我这个样子怎么说话啊?”云无痕说,“我这个姿势站了大半天了,我脑袋都缺氧了,你把我放下了,我想想你的玄机去哪里了。” 老妇人寻思,云无痕的话有些道理。她伸出手指,念:“破!” 云无痕身子能动弹了。他一个姿势站的太久了,腿都酸了,云无痕坐在地上,一边揉脚,一边说,“臭道士,害得我好苦。等我抓到他,一定给他一点颜色。” 休息一会,云无痕缓过劲来。凤绫儿扶着他站起来。 “师姐,趁着臭道士没在,咱们快点走吧。”云无痕说。 “你往哪里跑。”老妇人一把拉住云无痕,说,“你还没有告诉我玄机在哪里呢?” “老婆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也是行走江湖多年了,自然知道一诺千金的道理。我答应过你。怎么可能不告诉你啊。”云无痕嘴巴巴巴的说了一通。 老妇人瞪了云无痕一眼,说:“你少说废话。快点告诉我,玄机去哪里了?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杀了你。” “老婆婆,你和玄机前辈什么关系啊?”云无痕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老妇人问。这不仅是老妇人的疑问,也是凤绫儿的疑问。所以,老妇人提出这个问题后,凤绫儿也睁大眼睛,等待云无痕的回答。 “老婆婆,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我和玄机前辈可是忘年之交。忘年之交?你明白吗?”云无痕说,“说白了,我和玄机前辈是朋友。你若是玄机前辈的朋友,我就带你去见他。你若是他的敌人,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出卖朋友。” 通过对老妇人的观察,云无痕断定,老妇人应该是玄机的情人,亦或是老婆。老妇人对玄机是一往情深,但玄机并不感冒。 因而,云无痕说自己是玄机的朋友,是想获得老妇人的好感。 出乎云无痕的意料,听了他的话,老妇人点住了云无痕的穴道,扛着云无痕就走。 凤绫儿忙挡住老妇人的路。 “臭丫头,给我让开。”老妇人怒道,“小心我把你也抓走啊!” “老婆婆,你是不是疯了?你抓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玄机。”老妇人虽然点住云无痕的穴道,但没有点他的哑穴,云无痕不能动弹,但可以说话。 “你是他的朋友。我抓了你,他自然会来救你。到时候,我们便能见面了。” 老妇人的话让云无痕哑然了。他本想投机取巧,没想到抓鸡不成失把米了。 “你把我师弟放下,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凤绫儿拿出金刚圈,指着老妇人,恐吓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给我滚一边去。”老妇人甩动衣袖,一阵劲风,吹了凤绫儿一个跟头。 等凤绫儿爬起来,老妇人已经走远了。 凤绫儿在后面大声喊:“你给我站住。” 第九十三章打打骂骂 凤绫儿的话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老妇人扛着云无痕,就要从凤绫儿的视线中消失了。凤绫儿随手掷出金刚圈。 金刚圈朝着老妇人的后背着飞去去。 老妇人听风辩位,反掌把金刚圈击落。但并没有影响她前行的速度。也就是说,凤绫儿的方才的袭击,对于老妇人来说,便是挡车的螳螂臂。 “臭妖婆,快点放我下来。”云无痕怒道,“你要是不放我下来,我要开骂了。” 老妇人一松手,云无痕摔在地上,摔得云无痕是龇牙咧嘴。凤绫儿跑过去,帮云无痕解开穴道,扶着云无痕站起来。 “师弟,你没事吧。”凤绫儿关切的问。 云无痕推开凤绫儿,向前用手指着老妇人,说:“我说,你……” “你给我闭嘴。”老妇人打断了云无痕的话。她手里拿着凤绫儿的金刚圈,走到凤绫儿跟前,问,“你师傅是墨凌子?” 凤绫儿挺起胸脯,仰着头说:“是。怎么?你是不是害怕了?” 老妇人没有说话。她把金刚圈还给凤绫儿。幽幽的说:“我老太婆不想为难你们。小伙子,你只要是告诉我玄机逃走的方向,我就放了你。” “老前辈,我们刚才确是见了一个胡先生子老道,但我不能确定他就是你要找的玄机。”凤绫儿知道老妇人的功力很高,他们两人根本不是对手。所以,凤绫儿语气缓和些许。 “你说的那个人就是玄机。”老妇人边用手擦着眼泪,边说,“我追了他二十年,他就是不肯见我。你说,我的命多苦啊?” “前辈,我陪你去找玄机。”云无痕说,“这次,我一定帮你把他逮住,再也跑不了了。” “你有办法?”听了云无痕的话,老妇人喜出望外,不过,当她看到云无痕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刚来的兴奋瞬间消失了。“他可是宗师,你怎么能逮到他啊。” “动粗当然是不行了。”云无痕用手指了指脑袋,说,“咱们明着不行,给他来暗的嘛。” 凤绫儿来到云无痕身旁,悄悄的拉着云无痕的衣角,说:“师弟,你为什么要帮她啊?咱们不是要山上救白灵吗?” “你们两个,说话能不能小点声音啊。可别让我老婆子听到啊。”老妇人说。 “师姐,我想过了。咱们要不帮老前辈把臭道士抓住,咱们就不能上去。”云无痕说,“所以,咱们这么做不是帮老妇人,而是合作共赢。” “你们两个,说完话了吗?”老妇人不悦的问。 “说完了。”云无痕摩拳擦掌的说,“前辈,我记得,玄机朝那个方向去了。” 云无痕手指着东方。老妇人看着云无痕,问:“你确定?” “我发誓。” “不对啊。”老妇人自语道,“这里的地形我是知道。东面不远便是断崖了,没有道路了。他没有道理往那个方向跑啊。” “更好啊,前面没路了。臭道士更是无可藏身了。”云无痕一马当先,边走边说,“前辈,你跟着我走便是,我绝对没有看错。” 果不出老妇人所言,三人行了三里,便是断崖了。断崖很陡峭,云无痕站在断崖边上,伸头往下探望,下面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并且还深不见底。 “他人呢?”老妇人问。 “你别着急。咱们慢慢的找。”云无痕四处张望,凤绫儿也跟着寻找。三个人找了一炷香的功夫,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小子,我看你就是骗我呢。”老妇人抓住云无痕,一使劲举起来,作势就要丢下去。云无痕忙喊,“前辈,你冷静。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老身不会相信你了。”老妇人的手探出去,云无痕整个人就在悬崖上凌空。他闻到,从谷底府上来一股怪怪的味道。有点甜,有点咸,有点腥,还有点涩。很快,云无痕便上头了。他内脏在翻腾,一股热气冲上脑门。 “啊!!!” 云无痕大叫一声,从他口中喷出一股热流,扑向老妇人。老妇人吃了一惊,手不自觉的松开了。云无痕身子追了下去。 “师弟!!”凤绫儿扑在断崖边。 老妇人抢在风陵渡之前,跳入了断崖。她加速坠落,很快就赶上云无痕了。老妇人一手拖起云无痕,使了一招“化气为牛”,一团白云聚集在她脚下,老妇人踩着云层,缓缓升了上来。 “小子,算你命大,遇到老身了。”老妇人说。 “师弟,你没事吧?”凤绫儿声音颤抖,她都要哭出来了。 云无痕用手刮了风陵渡的鼻子,笑道:“方才,你吓我一次。现在,我吓你一次。咱们两个扯平。” 凤绫儿推了云无痕一把,板着脸说:“都啥时候了,还说笑。” “小子,挺有骨气吧。”老妇人说,“老身倒是小瞧你了。就冲你这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勇气,将来定成大事。” “切。老人家,你太抬举他了吧。他现在只是个武师。能做什么大事情?”凤绫儿说。 “本领不足,可以学习。骨气则是天生。有些人,天生骨气不足,即便修习再高深的道术,能力终归有限。”老妇人说,“你小子骗了我。老身本该惩罚你。现看你有些骨气,还算个人才。老身我这次就饶恕你。你们两个走吧。” “多谢前辈。”凤绫儿拱手道谢,然后,拉着云无痕要走。 云无痕却站着不动。 “师弟,你怎么不走啊?”凤绫儿问。 “还没找到玄机呢,怎么可以走啊!”云无痕用手拍了自己的脑门,说,“我想起来了。老前辈,麻烦你再带我下去一次吧。” “怎么着?你还想死吗?”老妇人问。 “方才,前辈托我上来时,我看到峭壁处有一洞。我寻思,你要找的人不定就住在洞里呢。”云无痕说。 “可能吗?”凤绫儿质疑道。 “走,下去看看。”老妇人拎着云无痕,脚踩虚空,缓缓而下。凤绫儿不甘落后,她取下长剑,掷出去,“御剑飞行”,跟随着也下去了。 下行了十丈左右。云无痕手指前方,兴奋的说:“前辈,就是哪里了。” “过!” 老妇人轻声说。 两人飘到洞口处,云无痕先踏进去,老妇人紧随其后。很快,凤绫儿也跟过来了。 洞内漆黑一片,老妇人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随即,一个发光的圆圈出现,照亮了洞穴。 “在里面呢!” 云无痕用手指着洞内,凤绫儿顺着云无痕手指方向,看到白胡子老道躺在光滑的石头上喝酒呢。 老妇人忽然害羞了,她扭过头,不敢过去了。 云无痕用手碰了老妇人的胳膊,说:“前辈,人就在里面呢。你怎么不过去啊!” 老妇人推了云无痕一把,小声的说:“你不要和我说话,我心乱着呢。我要静静。” “哦,我知道了。”云无痕用手指点着老妇人说,“你是不是害羞了。” 老妇人的心事被云无痕说中了,她的头低的更低了。 “哈哈!好玩!”云无痕扭头对风陵渡说,“师姐,你看看前辈,她还真的害羞了呢。” 凤绫儿了打了云无痕一巴掌,板着脸说:“师弟,不要取笑前辈。” 云无痕忙用手捂住嘴巴,憋住不笑。 云无痕等人进来时,玄机老道正躺在光滑的石头上,悠哉悠哉的喝酒。以至于云无痕他们进来说了好一会话,玄机老道才发现。 玄机跳下石床,收起酒葫芦,大步来到洞口。他先看到了云无痕和风陵渡。玄机立刻怒了。 “你们两个小鬼,贫道不招惹你们,你们打上门来了。怎么地,你们还真当我怕了不成?” “你当然不会怕我们了。”云无痕走到玄机跟前,绕着玄机转了一圈,然后,云无痕乐呵呵的说,“不过,我现在找到你的软肋了。” “胡说八道,贫道有什么软肋。哎,不对。你小子被我做的结界困住了,你怎么解脱了?”玄机老道问。 “是我!”老妇人说。 听了老妇人的声音,玄机像是遇到了鬼。不,他的反应比白天见鬼还要夸张。玄机双手抱头,如兔子一般,跑到洞内,躲在石床下面,身子瑟瑟发抖。 云无痕惊呆了。他是知道玄机怕老妇人,但云无痕不知道玄机会怕成这个样子。玄机见了老妇人的反应,完全是见了猫的老鼠。 云无痕开心了。现在,他手里握着一个降服玄机的武器,云无痕便不害怕玄机了。 “师姐,你在这里等我。”云无痕说。 “师弟,你小心啊!”凤绫儿说。 “我知道。”云无痕答应着,正要过去,老妇人一把拉住了云无痕,说:“小伙子,你过去告诉玄机,过去的事情,我不追究了。你别让他跑了。” “前辈,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办到。”云无痕信誓旦旦的说。 云无痕来到玄机老道跟前,玄机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 云无痕伸手拍了玄机的肩膀。玄机扑腾给云无痕跪下了。 “小翠,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该死。可我把命交给你了,让你杀我。你没有动手,我以为你宽恕我了。你是不是还要杀我?今日,咱们就做个了断吧。我就跪在这里,你杀了我吧。” 云无痕本是想和玄机开个玩笑,做一个恶作剧。现在,看到玄机痛心疾首的样子,云无痕便无取笑的心思了。他忙弯腰,拉着玄机的肩膀,说:“前辈,我不是老婆婆。你起来吧。” 玄机缓缓的抬起头,云无痕看到他的老脸上一道道的泪痕,心一下子软了。 “前辈,你需要让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助你。”云无痕说。 “你小子有本事,就把小翠给我撵走。”玄机说,“你若是能做到,我就放你进茅山。” “一言为定,我现在就去把老婆婆撵走。”云无痕说。 “你快点去吧。我一刻都不想看到她了。”玄机说。 云无痕拍了拍玄机的肩膀,来到老妇人跟前。老妇人忙问:“你把我的话都告诉他了?” 云无痕点点头。 “他怎么回答?”老妇人接着问。 云无痕摇摇头,一脸的凝重。 第九十四章巧解恩怨 云无痕的反应很快就影响到了老妇人。老妇人像个小孩子,“哇”地声又哭了。云无痕忙安慰说:“前辈,你先别哭,听我把话说完。” “你说。”老妇人看着云无痕,一下子便收住了眼泪。她的表情变化之快,让云无痕有些措手不及。云无痕愣愣的看着老妇人,好一会没有说话。 “你看着我干什么?快点说话啊。”老妇人催促说。 “哦,是这样。方才,我按照你告诉我的那些话,我是一字不差的告诉了老伯。老伯听了后,他犹豫了片刻,然后,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你快点告诉我啊。”老妇人用手攥着云无痕的胳膊,由于她太用力了,疼的云无痕叫了起来。 “老婆婆,你能松开手吗?你这样攥着我。让我怎么说话啊。”云无痕皱着眉头说。 老妇人忙松手。云无痕揉了揉被老妇人抓疼的地方。 “老伯说了,他接受了你的道歉。不过呢,老伯面子薄,一时还能和你见面。他要你在老地方等着他。三天后,他去那个地方找你。”云无痕说。 “他真的这么说?”老妇人惊喜的问。 “骗你是小狗。”云无痕毫不犹豫的说。他心里想着,反正自己的小名字就叫阿狗。自己是不是小狗,无所谓了。 “不,我还是不相信你的话。”老妇人说,“我追了他这么多年,他都没松口。怎么,你一说话,他就同意了?那万一到时候他反悔了怎么办?” 云无痕想了想,说:“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给你要一样东西。” 云无痕转身来到玄机身边。玄机拉住云无痕,紧张的问:“她怎么还不走啊?” “我说前辈,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吧。”云无痕说,“老婆婆千里迢迢的追来,你就一句话把她打发走了?” “那你让我怎么做?”玄机问。 云无痕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你身上可以贵重的东西?” 玄机立马用手捂住自己的腰包,警惕的看着云无痕,问:“你想干什么?” “你别紧张,我不会要你的东西。是这样,你看看啊,老婆婆为了追你,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她身上的银两都用完了。你让她怎么回去啊?我是这么想的。要不你给她一件值钱的东西,也算是给她的补偿了,如何?” “你早说嘛。”玄机道人说,“只要能把她撵走,我把身子的身子都给你也行。” 玄机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云无痕,说:“这些够不够啊?” 云无痕没有接玄机的银子。 “前辈,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云无痕说,“我是说,你不应该她银子。你给她一些除了银子外,比较值钱的东西。” “她不是没有钱买东西吃吗?我给她银子不正和她意吗?”玄机问。 “你从另一方面考虑。”云无痕用手摸着下巴,边寻思边说,“老婆婆追了你这么久,她对你稍稍的有点意思。你若是给她一些除了银子之外的东西,也算是弥补了她内心的失落。这样,不就是一举两得吗?你想想,我的话有没有道理?” 玄机想了大半天,也没有想出来云无痕的话到底哪里有道理了。 “我身上有一个翡翠扳指,是我先人留给我。我可以送给她,但你必须保证,她以后不能跟着我了。”玄机说。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帮你把事情解决好。”云无痕拍了拍胸脯,打包票说。 玄机拿出扳指,犹豫了再三,最后,他依依不舍的把扳指交给云无痕。云无痕拿着绊住,回到了老妇人身旁。 “老婆婆,这个东西可以吗?”云无痕把扳指递给老妇人。 老妇人拿着扳指,审量了半天,说:“这是他父亲临死前留给他的物件,对他来说,的确是个宝贝了。他真的要把这东西给我吗?” “你若是不信,可以亲自问问他。”云无痕说,“现在,你放心了吧。三日后,他回去老地方找你。老婆婆,你就先走吧。” “小伙子,谢谢你。”老妇人收起扳指,离开了。 凤绫儿看着老妇人离去的身影,一直没有说话。 “师姐,你怎么了?”云无痕看出凤绫儿有心事,忙问。 “你是不是骗她了?”凤绫儿问。 “师姐,你怎么会有这种古怪的想法啊。”云无痕说。 “他们两个的恩怨都纠缠了二十多年了。不可能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解决。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撒谎了?”凤绫儿说。 云无痕用手捂住凤绫儿的嘴。凤绫儿瞬间明白云无痕的意思了。她推开云无痕的手,瞪了云无痕一眼,然后,又踢了一脚。 “你……” 云无痕双手合十,小声说:‘师姐,拜托了。’ “玄机前辈若是发现了,有你好受的?”凤绫儿说。 “你们两个小娃娃,在哪里嘀咕什么呢?”玄机大声的问。 云无痕跑到玄机跟前,得意的说:“前辈,我帮你把那个老巫婆撵走了,你怎么感谢我啊?” “臭小子,不准比说小翠是老巫婆。”玄机举手,作势要打云无痕,云无痕后撤了两步。 “小翠真的走了?”玄机不怎么相信云无痕的话,他小心的来到洞口,四下张望,没有发现小翠的身影,玄机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提着心的放了下来。 “前辈,老婆婆并不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你为何如此怕她?”凤绫儿不解的问。 玄机瞪了凤绫儿一眼,狠狠的说:“你一个小娃娃懂什么啊。我和小翠啊,哎,不说了,不说了。” 玄机转向云无痕,问:“你们两个去茅山做什么啊?” “你不告诉我们你和小翠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啊?”云无痕走到玄机跟前,伸手摸了摸玄机的白胡须,说,“你可是答应我了,要放我们进去。” “臭小子,还用得着你提醒?我玄机说过的话怎么会反悔。”玄机笑了笑说,“就算你们两个进去,也是白去。虽然,茅山的势力不如你们墨山了。但别忘了,这里可是茅山的地盘。就算是墨行子来了,也要规规矩矩。” 玄机的这番话倒是提醒了云无痕。 之前,他只是一心想着要进去。进去后怎么办?直接找那人索要白灵?可自己根本知道那人的名字。就算是知道了,那人能给吗?若是不给,又该如何? 寻思半天,云无痕发现,就算他和凤绫儿进了茅山,他们走的也是一条绝路。 “天下事,打不过一个理。我们来茅山,见到清风掌门,同他讲道理。我就不信,清风掌门会为难我们两个晚辈。”凤绫儿说。 “你们要见清风?哈哈!!”玄机大笑说,“清风若是你们说见就能见的,他这个掌门也就别做了。贫道好心提醒你们,见不到清风没有关系,千万别碰到清明了。清明师侄脾气火爆,你们若是遇到他,可就算倒霉了。” “听前辈这么一说,茅山人除了清风掌门还算明事理,讲道义外,其余的人都不讲道义了?”云无痕问。 “也可以这么说。”玄机说,“茅山的那些臭道士,贫道早就看不过了。哎,不对啊。你小子的话是不是把贫道也算进去了?好歹,贫道也是茅山人嘛。” “我怎么可能说前辈啊。前辈的侠义之名。晚辈是早有耳闻了。”云无痕说,“晚辈还听说,前辈不光行侠仗义,嫉恶如仇。前辈还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他人对前辈的滴水之恩,前辈定当涌泉相报。” 云无痕的一番话,说的玄机都要飘起来了。玄机拿起酒葫芦,喝了口酒,然后摇摇手,说:“哎,都是些虚名,贫道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前辈,方才我帮你撵走了小翠。你该如何感谢我啊?”云无痕问。 玄机愣了。 至此,他才明白,云无痕给他戴高帽的目的是为了要他出手帮忙。 “贫道不是说了,你们进山,贫道不拦着你们了。你们先在就可以走了。”玄机往外推云无痕和凤绫儿。 “不及,不及。”云无痕笑着说,“前辈,咱们两个账还没有算清楚呢。我怎么能急着走呢。” 玄机看了云无痕眼,警惕的问:“臭小子,咱们的账一笔勾销了啊。” “我帮前辈的可是大忙。你想想,小翠都追了你二十年,被我三两句话,说走了。而你,为我做的事情只是举手之劳。不对,甚至于连举手之劳都算不上。你一个前辈,怎么可以让晚辈吃亏啊。前辈,我说的有道理吗?” “狗屁不通,狗屁不通。”玄机虽然嘴上说着狗屁不通,可她并没有撵云无痕离开,云无痕便知道,事情有点眉目了。 “要不这样吧。我和师姐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了。前辈就帮我们引荐,让我们住在茅山,哪怕是做个小道童,扫扫地也可以。”云无痕说。 “师弟,你说什么呢。”凤绫儿惊讶的问,“咱们可是墨山的弟子。怎么可能加入茅山啊?你这么做,是欺师灭祖的。” “师姐,我没有说加入茅山。我是说,让前辈给咱们找两身茅山道士的衣服,只要前辈能给咱们安排一个可以住宿的地方,咱们就在这里住几天。然后离开。” 玄机绕着云无痕转了两圈,云无痕被玄机看的心里发毛。 “前辈,同不同意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云无痕问。 “贫道还想问你呢。”玄机说,“你费劲心机的来茅山,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九十五章相思苦 “我可以不说吗?”云无痕问。 玄机伸手掐住云无痕的脖子,狠狠的说:“你要是不说,贫道现在就掐死你。你信不信?” 云无痕被玄机掐着脖子,不能说话,只能连连的点头。玄机松手,云无痕弯腰大口的喘气,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快点说。”玄机怒道。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云无痕用手摸着眼泪,很自然的,他的眼泪便流出来了,一旁的凤绫儿看的都呆住了。云无痕边擦眼泪边说,“其实,这件事情是我心中的痛,我本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现在,前辈问起了,我只能如实相告了。” “快说,别婆婆妈妈。”玄机催促道。 “其实,我是一个孤儿。”云无痕说,“在我三岁的时候,我家乡有了一场瘟疫,在那场瘟疫中,我们村子里数百口人都死了。包括我父母。要不是一个好心的道长路过,我也要死了。道长不但救了我的命,他还把我送到一个好心的人家,我才能活下来。” “等我长大了,懂事了。我想着,我得找那个道长,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在我四处云游时,我遇到了师姐和陈风师兄,他们两个一身的道家装束,让我误认为救我的那个人是墨山道士。于是,我就跟师姐去了墨山,并且做了一名墨山弟子。半个月前,我偶然听到师尊的讲话,才知道当年救我的那个道长是茅山道士。于是,我就央求师姐陪我来茅山了。我此行的目的是找到那个人,然后当面说声谢谢。” “你知道那个道士的姓名吗?”玄机问。 “这就是我目前所遇到的问题。”云无痕说,“我并不知道救命恩人的名字。我只能悄悄的潜伏到茅山,暗中查找。” “你胡说了。”玄机说,“你小子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你就算进去了,也找不到那个人啊。” “我是不知道名字,但我隐隐的记住了那人的相貌。若是让我看到那人,我一定能认出来。”云无痕跪下,痛哭道,“前辈,你就看在我一份感恩之心上,你就行行好,帮我的忙啊。我发誓,等我找到救命恩人,我立刻离开。我若是违背了誓言,我就是小狗。” “好了,好了。起来吧。”玄机不耐烦的说。 “前辈,你是答应了吗?”云无痕问。 “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给我牢牢记住。进去后,千万不能四处流窜。里面到处是机关结界,到时候,你们两个丢了性命,可别怪我啊。”玄机说。 玄机之所以答应帮助云无痕,并不是云无痕的故事感动他了。而是,他被云无痕的哭声给哭厌烦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别跑,贫道给你们找道袍去。”玄机随即离开。凤绫儿看着云无痕,默不作声,脸上的露出似笑非笑的样子。 “师姐,你别这样看着我啊。”云无痕说,“你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可以啊,师弟。我倒是没有看出你有这方面的潜能。”凤绫儿说,“你现在说起谎话来可真是一套一套的。你知道吗?就你刚才哭的那个悲惨样子,我差点就相信了。” “师姐,你就别讽刺我了。”云无痕说,“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嘛。我想了,咱们先偷偷的进去,查出他们把白灵关在哪里了,然后,咱们趁着月黑没人的时候,偷偷的把白灵抱出来。” “我问你,你之前告诉我的那些话是不是也是你编的啊?”凤绫儿问。 “师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骗你啊?”云无痕板着脸,说,“我不是说了。我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权宜之计嘛。” “我不管什么权宜之计。我就想知道,你有没有骗过我?”凤绫儿依然咬住这个问题不放了。 云无痕举起手,郑重的说:“我发誓,我若是欺骗师姐,哪怕是一句话,我就不得……” 不等云无痕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凤绫儿用手捂住云无痕的嘴巴。说:“好了,好了。你别起誓了。我相信你了。” “师姐,我真的没有骗你。”云无痕说。 “可是,你方才的这番话说的也太真实了。尤其是你一哭,都把我给弄糊涂了。”凤绫儿说。 “刚才,我说那番话的时候,想到了我母亲。所以,我眼泪就流出来了。”云无痕说,“听我父亲说,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就去世了。甚至于,我母亲都没有看我一眼。小时候,我和父亲在‘桃源村’居住,白天同村子里的小孩子玩。到了晚上,他们的母亲都会喊各自的孩子回家吃饭。这个时候,我就偷偷的流泪,因为,只有我没有母亲喊。” “你父亲呢?他不喊你吃饭吗?”凤绫儿问。 “我父亲。”云无痕深吸了口气,调整了情绪,说,“我父亲是那种很严厉的人。在我的记忆中,全都是打我骂我的事情。他从来没有用过温柔的语气同我说话。不过,我这次离开‘桃源村’时,我父亲有些动情了。他虽然没有哭,但我听出来。他说话的时候,有吸鼻子呢。” “师姐,你呢?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父母是怎样的人啊?”云无痕问。 “我父母?”凤绫儿抬头看着洞外的天空,幽幽的说,“他们都很忙,各有各的事情。虽然,他们都还健在,可我一年也见不了他们几次面。每次见面时,他们也都很威严,我和他们之间,总是像隔着一层东西。他们名义上是我父母,可他们从来没有同我亲热过。” “或许,你是他们捡来的呢。”云无痕笑着说。 凤绫儿打了云无痕一拳,噘着樱桃小嘴,怒道:“你胡说什么啊。你才是捡来的呢。” “师姐,你为什么来墨山?”云无痕问,“一般来说,女人很少修道成仙。我记得有一次,你说过,你来墨山并不是要修炼长生不老的法术。” “好了,好了。不说了。”凤绫儿收起思绪,调整了语气,说,“师弟,你可想好了。咱们进入茅山后,下一步的计划?” “见机行事呗。”云无痕说。 这时,玄机道人来了,他手里拿着两件道袍。给了云无痕和凤绫儿一人一件。云无痕先换上了道袍。然后,他又用衣服,围城一个小小的密室,让凤绫儿在里面换了道袍。 “茅山派可没有女道士。”玄机看着凤绫儿披散下来的长发说,“丫头,你这身打扮可不行啊。” “我就是个女子,哪怎么办啊?”凤绫儿问。 “女扮男装。”云无痕说,“师姐,你过来。我帮你把头发梳起来。” 凤绫儿坐在石床上,云无痕帮凤绫儿梳头发。凤绫儿的柔顺,乌黑的长发中还飘出淡淡的香气,云无痕把鼻子凑到凤绫儿的头发声,深深的吸了一口,说:“师姐,你的头发真香。” “木蓉的头发是不是也香啊?”凤绫儿随口问。 听了凤绫儿的话,云无痕怔住了。 他忽然有些自责了,这段时间,他心里竟然没有想过木蓉。他觉得,这是对木蓉的不忠贞。他不能允许自己这样。 云无痕打了自己一巴掌。 凤绫儿转过头,看到云无痕脸上的巴掌印,她心疼的问:“师弟,你这么了?” 云无痕挤出一丝笑容,说:“没事,我的脸有些痒痒。师姐,我接着给你梳头吧。” 凤绫儿转过身,云无痕继续为凤绫儿梳头。而云无痕的思绪飘向了多年前的一个傍晚,他和木蓉相约的那个夜晚。 云无痕的衣服破了,木蓉从家里拿出了针线,帮云无痕补好了衣服。云无痕说:“木蓉妹妹,你帮补了衣服,我怕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你说吧,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阿狗哥,我说多少件事情你都帮我做吗?”木蓉看着云无痕,开心的问。 “你说多少件我就帮你做多少件。”云无痕说,“木蓉妹妹,你说吧,你让我帮你做什么啊?” 木蓉皱着眉头,把手指放在嘴巴上,想了好一会。 “想起来了。”木蓉笑着说,“阿狗哥,我头痒痒,你能帮我梳头吗?” “木蓉妹妹,你坐下。我这就帮你梳头。” 木蓉从身上拿出一把梳子,交给云无痕,她坐在溪边的石头上,夕阳下,木蓉就像是个下凡的仙子。云无痕清晰的记得,当时,木蓉穿着水绿色的衣服,夕阳如水,静静的泄在消瘦的肩膀上。她脸色宁静,微眯着眼睛,血红的日光从她瀑布般的长发划过,她整个人,都变得美丽通透了。 梳着梳着,云无痕的手不动了。凤绫儿转身,看到云无痕像入定的老僧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凤绫儿是个聪慧的女子,自然知道云无痕心中所想了。 她从云无痕手中接过梳子,自己梳理气头发。 一旁,玄机老道看着他们两个人,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问世间情为何物,只让人生死相许啊。” 玄机的话惊醒了云无痕,他瞟了玄机一眼,问:“前辈,你说什么呢?” “哎,上一辈的恩怨又要发生在下一辈身上了。这个世上,只有江河的水,还有解不开的恩怨可以世代流传啊。”玄机感慨说,“江湖,何谓讲话啊?有恩怨的地方就是江湖。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啊。” “你说些什么啊?莫名其妙。听不懂。”云无痕说。 凤绫儿已经打扮好了,她站起身,在云无痕跟前转了一个圈,说:“师弟,怎么样?我像个男子吗?” “你不但是个男子,还一个美男子呢。”云无痕说。 “咱们可以走了吗?”凤绫儿转向玄机,问。 “你们两个,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贫道佩服你们的勇气。走吧,你们既然要闯鬼门关。贫道就送你们一程。” 第九十六章茅山道士 路上,云无痕寻思玄机话语的意思。思索了一路,云无痕觉得,玄机看出了他的谎话。玄机知道,云无痕来茅山,并不是报恩,而是另有目的。所以,他才说出鬼门关之字眼。 可是,云无痕又不明白了。既然玄机看出来了他撒谎,为什么还要帮他?玄机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终于,云无痕决定问了明白。 “前辈,茅山可有老虎?”云无痕问。 “之前,你们不是看到一只吊耳白虎吗?”玄机反问。 “之前的白虎可是前辈的杰作吗?”凤绫儿反问。 玄机笑了笑,说:“你这女娃娃,小小的年纪,竟然识破了贫道的手段。这些年,墨山派在江湖中耀武扬威。茅山弟子多有不服,但就你的表现,茅山已经撵不上墨山了。对了,你们两个到了山上,千万不要说自己是墨山弟子,不然,会有人心生嫉妒,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前辈,可否告诉晚辈会遇到什么麻烦吗?”云无痕问。 玄机扭头看着云无痕,反问:“你觉得你会遇到什么麻烦?” “晚辈特来寻找恩人,抱着一颗感恩之心,何以招致麻烦啊。”云无痕说。 “希望如此吧。”玄机说。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茅山之巅,一个大的宫殿出现在云无痕眼前,宫殿上写着天地二字。 “此处便是‘天地观’了?”凤绫儿问。 玄机点点头,说:“开天辟地,道观方现。” “妖魔鬼怪,避之无端。”凤绫儿说。 凤绫儿想起师尊墨凌子曾说过,“天地观”是凡间最早的一座道观,曾建于上古,历经数千年而不倒。茅山派也因为有一座“天地观”而被众仙家之派视为正统。 三人绕过天地观。其后不远,是一个小一点的道观,上面写着“无极”两字, 三人游绕过“无极观”,穿过一条山道,又走过一条钢索,到了茅山道士们修行,念经,吃饭,打坐的地方了。 因为近些年来,茅山派在江湖上的风头不大,前来修行的弟子不甚多,至少,在凤绫儿看来,茅山的弟子还不及墨山派的一半呢。 一些道士见到玄机,都合十问好,玄机则目不斜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又走过三排房间,三人来到了后院。后院是厨房和杂物所在地。内中有一个姓于的道士,为后院的管事。玄机把云无痕和凤绫儿两个人安排给于管事后,飘然而去了。 因为是玄机送来的人,其余的人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人问其中的原因。头两天,两个人住在此间,倒也相安无事。 第二天的晚上,临睡前,云无痕悄悄的对凤绫儿说:“师姐,你先睡吧。我出去转一圈。” “我也去。”凤绫儿说。 “咱们两个人都去,怕被人发现了。我一个人,目标小,不易发现。”云无痕说。 “你要去‘“玲珑塔”’救白灵吗?”凤绫儿问,“可是,咱们还没有没找到‘“玲珑塔”’呢。” “下午,我听一个小道童说了,茅山有两个塔,一个是“玲珑塔”,一个锁妖塔。这两个塔就在这附近,我想,今晚有月光,我四处走走。” “要不我去吧。”凤绫儿说,“你的法力不如我,万一,遇到妖魔,我还能抵挡阵子。你还不会降妖呢,遇到为麻烦了。” “放心吧。这里是茅山,降妖伏魔的地方,怎么可能有妖魔啊?”云无痕说,“师姐,你就放心的呆着吧,我出去转一转,不管找到,找不到。半个时辰,我就回来。” 凤绫儿想了想,说:“就半个时辰。你要是不回来,我可是要出去找你了。” “行,就半个时辰。”云无痕说服了凤绫儿安心等他,他拿了一把剑,小心的走出了后院。 月光虽明,但到底不是白天,眼睛能看到的地方毕竟有限。云无痕想着,既然道童说“玲珑塔”就是附近了,若是去一个高一点的地方,应该更容易发现吧。 云无痕环视四野,左边有一山峰,似乎更高一些。他收起长剑,奔着山峰便去了。等云无痕爬上那个山峰,已经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了。他坐在山头,一边擦汗一边寻找“玲珑塔”。 登高望远,一览众山,云无痕看到了前面的“天地观”和“无极观”,他也看到了后方他所住了小院子,就是没有看到“玲珑塔”和“锁妖塔”。 “莫非,当初那个道人骗自己,茅山本就没有“玲珑塔”?”云无痕寻思。但是,他转念想也不对啊,若是没有“玲珑塔”,下午那个道童为何说就在附近? 思来想去,云无痕觉得,得找一个机会,问问道童了。 云无痕返回小院,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凤绫儿没在房间,云无痕知道凤绫儿定是寻找自己去了。他又转身出去,找凤绫儿。 云无痕顺着玄机带他来的那条路,折回去,在“无极观”的门口,看到了凤绫儿。 “师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云无痕走到凤绫儿身边,问。 “你还好意思问我。”凤绫儿说,“你说半个时辰回来。半个时辰过去了,你没有回来。我寻思你出事了呢,就出来寻你。然后,我就看到一个黑影朝这边来了,我以为是你呢,就追了过来。” “那个黑影呢?”云无痕问。 “我追到这里,就不见了。”凤绫儿说。 “不会吧。”云无痕说,“你‘踏雪无痕’的轻功可是出神入化,怎么可能还有你追不上的人影啊?你既然看他来这边了,会不会进入‘无极观’了。” “我也不知道。”凤绫儿说。 “咱们进去看一眼便知道了。”云无痕就要进入“无极观”,凤绫儿一把拉住了云无痕。 “此处乃茅山圣地,外人不能随便进入。”凤绫儿说。 “怕什么,大晚上的没人发现。” “那也不行。”凤绫儿说,“你认为大晚上的没人发现,其实,你所做的事情知道的人可多了。” “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 “天知,地知,神知,鬼知。” 云无痕摇摇手说:“好了,不和你辩解了。我知道,我是说不过你。你说不进去,咱们就不进去了。” “回去吧。”凤绫儿说。 回去的路上,云无痕心中还是充满了疑惑。大晚上的,会是谁进入了“无极观”?凤绫儿在前面走着,云无痕则一步一回头的张望。他越是回头,越是觉得“无极观”神秘。 “师弟,你找到“玲珑塔”了吗?”凤绫儿问。 “没有。”云无痕摇头说,“我爬到了这里最高的山峰,还是没有看到“玲珑塔”。” “会不会是你当时听错了。或许,茅山派根本就没有“玲珑塔”。”凤绫儿说。 “我也曾想过。可是,这里若是没有“玲珑塔”,下午的时候,那个小道童为什么说“玲珑塔”就在附近?我当时或许听错,但这个小道童不会说错吧。”云无痕说。 “那怎么办啊?”凤绫儿问。 “我想好了。明日,得找一个机会,问问小道童。”云无痕说。 “你这样不就暴露咱们的身份了?”凤绫儿担心的说。 对于凤绫儿来说,她最担心的事情便是身份暴露了,一旦暴露了身份,不要说茅山派会治他们的罪。等他们回到墨山,墨凌子也会治他们的罪。 “师姐放心。我自有办法。”云无痕自信满满的说。 很快,两人回到小院。院内非常的静,云无痕怕把睡觉的道士吵醒了,他脱下鞋子,光着脚进了房间。凤绫儿也学着云无痕的样子,进了房间。 云无痕脱衣上床睡觉。凤绫儿则穿着衣服睡觉。由于两人所来的时间不长,同睡的那些人也没有发现凤绫儿这一奇怪的举动。 次日一早,天还没有亮,云无痕和所有的道士都起床了。 云无痕来茅山这两天,大体上弄清楚了,茅山的道士也分三六九等。一般来说,刚到这里的小道士,属于新人,要在后院做三年的体力活,若是这三年表现好,便会升级为普通道士。普通道士就算是茅山派的弟子了。 成了茅山道士,并不能立刻修习法术。而是要打坐三年,念诵经文。此后才可以学法术,法器。 和云无痕睡在一起都是刚刚成为道士的人,他们每天要早起打坐念经,云无痕和风陵渡则起床劈柴跳水。 今日,轮到云无痕和风陵渡劈开,小道童和年龄大的道士跳水。云无痕忙找到那个年龄大的道士,说:“师兄,我帮你挑水吧。” “刚来两天你就想耍滑了?” “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云无痕忙解释说,“我可以先帮你挑水,回来后,我再劈柴。” “我呢?” “你坐着玩。” 道士拿眼睛上下打量云无痕。云无痕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师兄,你这么看我干啥?” “我不是傻子,你会平白无故的帮我?你老实交代,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能有什么目的啊。其实吧,我家里有一个哥哥,年龄和你相仿。我们的两个感情很好。现在,我来这里,很是想念我哥哥。看到你,我有一种见到亲人的温暖。” 云无痕这么一解释,那道士信了。 “好,你把我当哥哥,我也不能亏待你这个弟弟。你以后跟着我混便是了。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要出发了。”小道童拿着水桶,大声的喊。 云无痕从道士手中接过水桶,跟着小道士走了。路上,云无痕问:“师兄,你来这里多久了? 小道童瞟了云无痕一眼,冷冷的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知道吗?昨天,我去后山了,发现一个宝贝。”云无痕说,“我想着,宝贝属于茅山,我刚来,不能私吞,要不咱们两个分了吧。” 第九十七章迷失密林 小道士扭头,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云无痕。 “你不相信我?”云无痕问。 “我来茅山快两年了,我也经常去后山,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宝贝啊?”小道士问。 “或许是你与宝贝无缘。”云无痕说,“总之呢,我是告诉你了,下午,我就去后山拿宝贝,你要是相信,你就跟我去。你要是不相信,你就别去。” 两人来到小溪旁,云无痕打了满满的一桶水。回去的路上,云无痕走在了小道士前面。云无痕好歹也在墨山修习过几天的武功,虽然没什么长进,但强身健体的功效还是有的。所以,云无痕挑着水桶,走在山道上,一点都不觉得累。 挑完了水,云无痕又帮凤绫儿砍柴。凤绫儿不敢使用法术,一斧头一斧头的砍柴,把她的纤纤玉手都摸出了水泡,云无痕过来时,凤绫儿正用簪子挑水上的水泡呢。 “师姐,让你跟着受委屈了。”云无痕看到凤绫儿手上的两个大水泡,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很不舒服。 “你知道就好。”凤绫儿瞟了云无痕一眼,一脸的柔情,她眨了眨眼睛,说,“以后,你可要听我的话啊?” “那是一定的。”云无痕说,“师姐,你坐下来休息吧。剩余的柴火交给我吧。” “小道士告诉你了吗?”凤绫儿问。 “没有。不过,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哎,对了。师姐,你身上可有比较值钱的东西吗?”云无痕问。 “你要干什么?”凤绫儿问。 云无痕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凤绫儿。凤绫儿想了想,从身上拿出一个金锁,递给云无痕说:“这个行吗?” 云无痕接过金锁,说:“你这个东西也太贵重了吧。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凤绫儿摇摇头,说:“你就拿走吧。反正,这个东西戴在我身上也没啥用。你就拿去吧。” “师姐,谢谢你。”云无痕从凤绫儿手中接过金锁,放在身上。下午,云无痕干完活,故作偷偷摸摸的来到了后山,他先找到了一个洞穴,把金锁放在里面。然后,他返回去后山的路上,等看到小道士也来了,云无痕故作神秘的东张西望,然后,他找到金锁。就在云无痕要放进怀里时,小道士一下子跳出来。 “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小道士站在云无痕身后,用手指着云无痕,质问道。 云无痕回头,看到了小道士,吃了一惊。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战战兢兢的说:“我,我什么都没有。” “还敢撒谎。”小道士蛮横的说,“我都看到了。快点叫出来,不然,我告诉于管事,有你好果子吃。” “师兄,别啊。”云无痕向前拉住小道士的胳膊,求饶说,“我可以拿给你看,但你保证,不许告诉任何人。” “好,我向你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小道士心不在焉的说。 云无痕把金锁拿出来,交给小道士。小道士放在嘴上,咬了咬,确定是真金了。“这就是你说的宝贝?” “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云无痕说,“还有更大的宝贝呢。” “在哪里?”小道士问。 “‘“玲珑塔”’里。”云无痕小声说。 “你胡说。”小道士说,“你不可能看到‘“玲珑塔”’。” “我发誓,我真的看到‘“玲珑塔”’。”云无痕用手指着前方说,“就在那个方向,闪着金光,里面全是金银财宝。” “现在怎么看不到了?”小道士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昨天下午,我是真的看到了,师兄,我真的没有骗你。”云无痕说。 “不可能啊。我听说,‘“玲珑塔”’被封在结界里了。你刚入茅山,怎么可能看到‘“玲珑塔”’啊。你一定撒谎。”小道士说,“我告诉你,‘“玲珑塔”’可是茅山的禁地,你就算看到了,也不能进去。” 小道士收起金锁,走了。 云无痕有些懊悔,凤绫儿的一个金锁,从小道士嘴里换来了一个‘“玲珑塔”’被结界封锁的信息,云无痕觉得有些得不偿失了。 回去后,云无痕把小道士告诉他的话转告给了凤绫儿。凤绫儿说:“其实,我早就该想到呢。若不是被结界封锁,咱们不可能看不到。师弟,“玲珑塔”若真是被结界封锁了,咱们真的就进不去了。” “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云无痕问。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清风掌门,让他送你去结界。你觉得可能吗?”凤绫儿问。 “茅山道士也不止清风掌门会结界啊。”云无痕说,“玄机不也会结界吗?要不,我去找玄机吧。” “清风不帮你,玄机就能帮你?”凤绫儿说,“茅山派既然把“玲珑塔”封起来,想必是不想让人进去。咱一个外人,怎么可能进去啊。” “对了。”云无痕用手拍了脑门说,“我想到了一个人,他也会做结界,我去找他。” “你说的是那个带走白灵的道士?”凤绫儿问。 “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他把白灵带走了,我现在找他要人,理由正当。”云无痕分辨出了方向,说,“我记得我是在后山遇到了那个人。今天晚上,我再去后山。” “你白天不是去后山了吗?”凤绫儿问。 “白天只是去了小院的后山,并没有去茅山的后方。”云无痕说。 “你意思是下山后,绕到后面?”凤绫儿问。 云无痕点点头。 “我和你一块去。”凤绫儿说,“这次,你要是不让我,我也不让你去。” 云无痕想到上次他在后山遇到了“四方鬼魅”,他差点没了性命。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若是凤绫儿跟着,会好些呢。 当下,两人打定了主意。天还没有黑,云无痕和凤绫儿就躺下睡觉了。然后,半夜里,云无痕叫醒了凤绫儿,两个人偷偷摸摸的下了茅山,然后,云无痕领着凤绫儿朝后山走。转了大半天,云无痕也没有找到当日遇到白头发老道的地方。 “师弟,你还能不能找到啊?”凤绫儿问。 “嘘!!”云无痕把手指放在嘴边,小声的说,“师姐,我看到了。你跟我来。” 云无痕带着凤绫儿,朝着西北放走,不多时,他们来到了一个村子,村子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凤绫儿疑惑的问:“你带我这是什么地方?” “‘无为村’。”云无痕说,“我告诉过你,当时我就是在这里遇到了青儿和‘四方鬼魅’。” 云无痕边说这话,边带着凤绫儿到了他好青儿相见的房间,云无痕摸着下巴说:“当时,‘四方鬼魅’要杀我,我就往那个方向走了。对,就是这里了,师姐,咱们走。” 云无痕在前面带路,两个行了两炷香的功夫,来到了一片密林。云无痕就要进去,凤绫儿伸手拉住了云无痕。 “师姐,怎么了?”云无痕问。 “里面戾气很重,怕是有鬼怪。”凤绫儿说。 “不会的。”云无痕说,“我前方就是茅山的结界了,妖魔鬼怪敢在此处停留?” 话毕,云无痕弯腰钻了进去。凤绫儿也跟着钻进去。密林里没有明确的道路,云无痕只能一棵树一棵树的躲着前行了。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密林中央,凤绫儿飞身上树,然后,纵身下来。 “师姐,发现异常了吗?”云无痕问。 “密林不大。但是,我看不到边。”凤绫儿说,“师弟,我觉得咱们进入了一个无限循环的地方。” “咱们进入迷宫了?”云无痕问。 “不是迷宫。”凤绫儿说,“迷宫是内部曲折。这密林里面并无奇怪之处。就是外面,看似绵延无际。” “不管那么多了。既然进来了,就直着走吧。”云无痕说。 云无痕说了句废话,但凤绫儿并没有反驳他。因为她现在也没有了主意,除了按照云无痕所说闷着头向前走之外,凤绫儿是不知道还有更好的办法了。 依旧是云无痕带头,两人行了一炷香。凤绫儿忽然不走了。 她拿出金刚圈,眼睛发亮,静静的站着。云无痕和凤绫儿相处多日,他看到凤绫儿的举动,便知道凤绫儿是发现异样了。 云无痕拔出长剑,和凤绫儿背靠背,小声的问:“师姐,妖物在何处?” 云无痕话音尚未落地,便从北方吹来一阵疾风,风卷着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云无痕听得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疾风过后,天地恢复了宁静。只是,这宁静比之前的疾风还要让人生惧。 “何方妖物,云大爷在此,快快现身。”云无痕大声的喊。 与此同时,凤绫儿掷出金刚圈。 “无极不分,天地雷动,急急如赦令……” 金刚圈发出蓝光,蓝光照耀出,冒出一股青烟。随即,有一个声音发出。 “阿狗哥,不要伤我,我是青儿。” 云无痕听到青儿的声音,即刻想到了那个为了救自己而被“四方鬼魅”所杀死的女鬼。他拉着凤绫儿的胳膊,说:“师姐,快收起你的金刚圈,她不是青儿,不是坏人。” 凤绫儿收起金刚圈。 随即,青烟慢慢聚拢,有一个女子形状,但过于缥缈,云无痕只能看到一个大概。青烟飘向了云无痕,云无痕伸手,想去触摸青儿,他手到之处,触摸到了虚空。 “青儿,你在哪里,我怎么摸不到你?”云无痕问。 “阿狗哥,我现在是魂妖,无意无识,无形无念。你看不到我,摸不到我,也感知不到我。”青儿说。 “魂妖是什么?”云无痕扭头问凤绫儿,“师姐,你有听过魂妖吗?” 第九十八章魂妖 魂妖,介于鬼魂和妖孽之间。 人死魄散但魂不消。活着时大善之人,魂飞九天;活着时作恶的人,魂坠地狱。而那些横死,冤死之人,执念太深,魂牵魄体。便为鬼。 之前,云无痕遇到的青儿,是女鬼。青儿为救云无痕,其魄被“四方鬼魅”所碾碎,魄归于虚空,而青儿的魂并没有升空,也没有下地狱。所以,只能留恋于世间,是为魂妖。 魂妖看似吓人,但因无形无体,无识无念,说白了,魂妖就是一层薄雾,看着吓人,但无任何行凶的本领。只能随风游荡于天地之间。 法兰绒曾听墨山的长辈们说起魂妖之事,但她从未见过,是以,并不确信。 “你当真是魂妖?”法兰绒问,“你能不能靠近,让我看看你。” “道姑有法术,我不敢靠近。”青儿说。 “青儿,怎么会这样啊。”云无痕说,“当时,你不是说魂飞魄散了吗?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怎么又变成魂妖了?” “阿狗哥,我没有骗你。当日,‘四方鬼魅’是打得我魂飞魄散了。可此处是茅山,聚集天地之灵气。我的魂在飞散之际,遇到了一股清风。把要散开的魂给聚在一起。然后,我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青儿姑娘,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云无痕问。 “我魂在此游荡,不得逃脱,非常的苦恼。阿狗哥,你能否去茅山,为我求一道符咒,让我解脱啊。不管是魂飞,还是云游他方,都好于困在此处。” 云无痕点点头,说:“青儿姑娘,我明白了。等我救出白灵,我就帮你求道符。” “白灵?可是当日跟着你的那个可爱的小狐狸吗?它怎么了?”青儿问。 “事情是这样,当日,我打败‘四方鬼魅’后,遇到了茅山的一个臭道士。臭道士把白灵关在了‘玲珑塔’下,我这次来,便是找那个臭道士,救出白灵呢。”云无痕说。 “怎么会这样啊?阿狗哥,你确定没有听错?”青儿问。 从青儿的语气中,云无痕知道了青儿的诧异。由此,云无痕想到自己寻找了多日,并没有找到“玲珑塔”,莫非这里真的没有“玲珑塔”? “青儿姑娘,这里没有‘玲珑塔’吗?”云无痕问。 “这里有一个‘玲珑塔’。可是,‘玲珑塔’是茅山派的镇派之塔,里面放的都是茅山派的经卷和仙物,法器。白灵是一个狐妖,那个道士怎么可能把白灵压在‘玲珑塔’啊。” “青儿的话有道理。”法兰绒说,“师弟,你一定被那个道士骗了。仙物法器,都是要靠天地之钟灵之气的滋养,最怕的便是妖气了。道士是茅山人,如你所说,他也会结界之术,应该是个伏魔师,亦或是宗师。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啊。” “他为什么要骗我啊?”云无痕问。 “他会不会是故意引你去‘玲珑塔’,而达到不可告诉的目的啊?”青儿问。 云无痕摇摇头。 法兰绒寻思片刻,说:“要不这样,咱们明日就去见清风掌门,告诉他这件事情。我觉得,那个茅山道士有意破坏茅山的法器。或许,那个人是茅山的叛徒,清风掌门会帮助你呢。” “道姑的话有道理。”青儿说,“我在此地多年了。听闻清风掌门是个德高之人,待人接物,很是慈善,你们去找他,他定会出手相助。” “好吧,青儿。我和师姐明日便去见清风掌门。你是不是一直在这里啊?”云无痕问。 “我等你拿来茅山符,放我出去。”青儿说,“阿狗哥,摆脱你了。” 在青儿的带领下,云无痕和法兰绒走出了密林。两人返回后院时,天已经大亮了。于管事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棍子,气势汹汹的等着他们呢。 “坏了。”法兰绒小声说,“师弟,看着架势,咱们免不了要挨一顿皮肉之苦了。” “师姐放心,有我呢。你看我怎么说服于管事。”云无痕得意的说。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门口。于管事用棍子指着两人,怒道:“你们两个,给我跪下。” 云无痕看着于管事,问:“师兄,你是说我吗?” “放肆,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人。我不是说你,难道是说鬼吗?”于管事怒道。 “师兄厉害。”云无痕冲于管事抱拳,脸上带着一副敬佩的神情说,“师兄怎么知道我和师姐下山收复恶鬼呢。” “胡言乱语。”于管事怒道,“你们两个,刚进茅山。经文都还不会呢。凭什么降妖除鬼?我看你小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于管事举起手中的棍子,就要落下来,云无痕向前一步,夹住于管事的棍子说:“师兄莫急,我两个就在你面前,又跑不了。你就听我把话说完,若是我说的没有道理,你再打我,我无话可说。” “你说,你说。”于管事狠狠的说。 “师兄,你也看到了。我和凤师弟我们两个是玄机老道送来的。” “闭嘴。”于管事怒道,“选择道长是我们的师祖,你竟敢直呼其名,该打,该打。” “好,好。这次是我错了。该打。”云无痕扬起巴掌,却轻轻的落在自己脸上。他嬉笑着说,“师兄,你这也不能怪我啊。我认识师祖的时候,他就说了,我可以直呼他的名字。对了,师兄,你还不知道我和师祖的关系吧。今儿,我就详细的告诉你。” 于管事举起手,说:“你不用说了。我不想听。你就告诉我,你两个昨晚干什么去了?” “昨晚,我两个真的是捉鬼去了。”云无痕说,“只不过,真正捉鬼的人不是我们两个人。是师祖,我和凤师弟就在一旁看着。师兄若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带师兄去见师祖,咱们几个可以当面对质。” 于管事来茅山多年了,他早就听说玄机是个古怪之人。他可没有那个胆子去见玄机。所以,对于云无痕所说的话,于管事只能将信将疑了。 “这件事情算过去了。若是我知道你撒谎,我定饶不了你。”于管事说。 “谢谢师兄。”云无痕说,“我们可以进去了吧。” 于管事把棍子横在门口,用另一只手指着法兰绒说:“她可以进去。你不可以。” “为什么啊?”云无痕怒道,“师兄,你不能因为他比我长得漂亮,你就欺负我吧。” “这件事情是完了。还有一件事情,你没给我交代清楚呢。”于管事冲里面招手,说,“你给我出来吧。” 于管事话音刚落地,小道士便从柴房里磨磨唧唧的走出来,他低着头,一步一步的挪到于管事跟前。云无痕看着小道童,不解的问:“师兄,他犯事了?” “对,他犯事了。” “你这可就不公平了。”云无痕说,“师兄,师弟犯事,你不能连我也跟着受罚吧。咱们这里也没有连坐的规定啊。” 于管事用棍子指着法兰绒,怒道:“我让你走呢,你怎么还不走。你是不是想跟着一块受罚啊?” 法兰绒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啊,她凤眼怒睁,就要发作。云无痕忙伸手拉住了法兰绒,说:“师弟,师兄让你回去呢。你辛苦一晚上了,就回去吧。” 法兰绒还不想动,云无痕冲法兰绒眨了眨眼睛,法兰绒看出云无痕是告诉他,当前的局面,他一个人就能应付。 法兰绒这才低着头离开了。 “你们两个都给我跪下。”于管事把棍子放在云无痕的肩膀上,使劲的往下压。云无痕则使劲的往上顶。于管事用了全身的力道,也没能让云无痕屈服。最后,他把怒火撒在小道童身上。 “你给我跪下。” 小道士顺从的跪下,于管事举起棍子,照着小道士的后背砸下。云无痕吃了一惊。他寻思,这一棍子落在小道士身上,小道士不死也得丢了半条命。 打定主意,云无痕抢先一步,在棍子下落时,他伸出了胳膊,棍子硬生生的砸在云无痕的胳膊上。棍子断成两节。 于管事吃了一惊。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半截棍子,又看了看云无痕,好一会,于管事才回过神。 “好啊,你小子会两下子功夫,怪不得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于管事左右寻找后,他又拿来了一根棍子,怒道,“你不是挺厉害吗。今日,我就让你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手中的棍子厉害。” 于管事又举起了棍子,云无痕向前一步,抓住于管事手中的棍子。 “师兄,你这样就不对了。”云无痕说,“你要打人,总得给我们一个理由嘛。你为什么要打我好小师弟啊?” “你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云无痕说,“你告诉我,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误了?” 于管事从身上拿出金锁,在云无痕眼前晃了晃,说:“这个东西,你认识吗?” 云无痕看了看于管事,又看了看还在地上跪着的小道童。云无痕踢了小道童一脚,问:“师弟,我不是告诉你,不告诉任何人嘛。你怎么让师兄知道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于管事说,“茅山戒律第三十六条,茅山弟子不得贪财,不得收不明之物。你们两个,这是犯了戒了。我不但要惩罚你们。我还要带着你们去见清风掌门呢。” 云无痕听于管事要带着他见清风道士,心里一动,这可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呢。 第九十九章一个金锁 虽然,云无痕心中非常的兴奋,但他表面并没有透露出太多的得意。相反,他还要表现的非常的恐慌呢。云无痕虽然没有听过“以退为进”这个成语,但这种手段他是知道。 “我说于管事,不就是一个金锁嘛。至于带着我们去见掌门人吗?”云无痕不以为然的说,“我和道童师弟是在后山捡的。不偷不抢,能犯多大的法?” “你别拉上我。”小道童忙说,“金锁是你自己捡的。我不要,你非得给我。” “好,好。一切都是我的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这样总可以了吧。”云无痕说,“于管事,你若是喜欢这个金锁,你就收着吧。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我这就去挑水劈柴,你看可以吗?” “不可以。”于管事怒道,“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吗?我说要带你去掌门人,就必须去见掌门人。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你跟着我走。” 于管事拉着云无痕,两个人拉拉扯扯,去了前面的“天地观”。云无痕好于管事来到“天地观”时,他看到众多茅山弟子在练功呢。 “仙道渺渺,人道茫茫。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 “师兄,他们都念什么呢?”云无痕小声的问于管事。 “‘降妖除魔咒’。”于管事看着练习的茅山弟子,一脸羡慕的说,“这些弟子都是法师级别了。他们下山,可以单独的降妖伏魔了。我要是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该多好啊。拿着长剑,下山行走,耀武扬威。呵呵!” “我听说,修仙派的子弟从入门分为武师,降妖师,附魔师,最终是宗师。怎么这里又多了一个法师?”云无痕不解的问。 于管事拿眼睛上下打量着云无痕,说:“没看出来啊,你知道的还不少啊。是谁告诉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玄机师祖告诉我呢。他要我用心修习,希望我能成为一个附魔师。”云无痕笑着说。 “玄机师祖说的也没错。但一般来说,这里人称降妖师为法师,附魔师为巫师。”于管事说,“在这里,你不需要修习武术。成为茅山弟子后,念三年的经文,然后就可以从法师修炼了,依次是巫师,最后是宗师。哎,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快点走,我带你来是让你接受惩罚呢。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天地观”门口,于管事双膝跪地,双手合十。云无痕在一碰愣愣的站着。于管事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云无痕没有下跪,他使劲的拉了云无痕一把。云无痕这次跪下。 “师兄,咱们不进去吗?”云无痕问。 “你给我闭嘴。”于管事怒道。 云无痕不知于管事老是在这里跪着等什么。但于管事不起来,他也不能起来。两个人跪倒茅山弟子门修习完毕,都散去了。整个大殿的门口,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云无痕的膝盖发麻,想起身,活动活动身子。眼前的地上出现了一双脚,穿着草鞋,白色的布袜。云无痕正要抬头观看,于管事大呼:“参见掌门师尊。” 云无痕也跟着磕了个头。 “起来吧。”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入云无痕的耳朵。云无痕起身,用眼睛偷偷的瞄了清风掌门一眼。他发现,清风掌门伸出相当的高。他自己少说也有一米七八了。但他在清风掌门面前,却像个小孩子。 “掌门师尊,此人违规。弟子带此人来,请掌门师尊处罚此人。”于管事说。 “你是后院的管事?”清风问。 “是。”于管事没想到清风道长竟然能说出自己的名字,他非常高兴,抬起头,脸上带着笑容。像是受到表扬的小孩子。 “哦!你身边的这个人是你的手下?” “是。”于管事说,“这个人不服管教,屡次违反茅山法规。弟子对他是无心管教了。这才把此人带来,请掌门师尊惩罚此人。” “后院的弟子。尚未结束三年的考察,还不算茅山弟子。不算违规,他若是做了出格的事情,你可以决定他的去留。” “掌门师尊,我是冤枉的。”云无痕抬起头,看着清风说,“我什么都没有做,他凭什么要撵我走啊?” 这时,一个小道童走过来。他双手合十,说:“师尊,山下有一个姓白的公子要见掌门师尊。” “贫道今日要打坐,不见俗人。你撵他走吧。”清风说。 “师尊,此人非比寻常。”小道童靠近清风道长,小声的嘀咕了两句,云无痕看到清风的脸色由平静变得严肃了。 清风道长寻思了片刻,说:“即使如此,你带来来吧。贫道在这里等他。” “是。” 小道童答应着下去了。 “你们两个也下去吧。”清风道长说。 云无痕好不容易才见到清风掌门,自然不可能就这样的离开。在于管事拉着云无痕要走时,云无痕忽然匍匐在清风道长脚边,双手抱着清风道长的脚,大哭道:“掌门师尊,你要帮我,白灵是无辜的,你要救救白灵啊。” 云无痕的一通喊叫把清风道长给弄糊涂了。他用手中浮尘点了云无痕,云无痕不由自主的松开手,清风后撤一步,说:“你先站起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方才下去的小道童领着一个白衣公子来了。云无痕看到白衣人,吃了一惊。因为此人不是别人,却是白执礼。云无痕低着头,不让白执礼看到自己的脸。他怕白执礼认出自己。云无痕身着茅山道袍,白执礼自然想不到身旁的这个小道童就是云无痕了。 “小生白执礼拜见掌门。”白执礼弯腰施礼。 清风忙向前一步,搀扶住白执礼。笑道:“白大人来茅山,是我茅山的荣幸。白大人,里面请。” “茅山是道家清修之地,我一个俗人,就不进去玷污圣地了。”白执礼说,“小主来此,掌门一定要确保小主的安全。” “白大人恐怕搞错了。”清风道长说,“茅山弟子都是男人,并无女子进入。更无白大人所说的那个人。对了,凡来茅山之人。先要到小院做苦力三个月,作为考察。这位于管事,管理后院。你问他便知了。” “掌门的话我自然相信了。”白执礼说,“既然掌门说没有了,小生也不便打扰,告辞了。” 白执礼转身要走,云无痕忙后撤一步,给白执礼让路。不想,云无痕后撤时,踩了于管事的脚。于管事作为对云无痕的报复,他狠狠的踹了云无痕一脚。 “当啷!!” 金锁从于管事身上掉了下来。于管事想弯腰捡起来。白执礼先一步,弯腰捡起了金锁。于管事没有捡到,他看了白执礼,尴尬的笑了笑,伸出双手,说:“多谢大人。” “这是你的?”白执礼问。 “嗯。”于管事本想承认是自己的东西,当他看到白执礼冷酷的眼神,于管事立马改变了注意。他打了个哈哈说,“啊,不,这东西是他的。” 于管事用手指着身后的云无痕。 白执礼走到云无痕跟前,云无痕知道无法隐瞒自己的身份了。他抬头,冲白执礼笑了笑。 “这位道兄,这把金锁是你的吗?”白执礼问。 云无痕摸了摸脑袋,有些糊涂了。他以为,白执礼看到他后,定会喊出他的名字呢。不想,白执礼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从语言到神情,都很平静。丝毫没有因为在这里看到云无痕而感到惊讶。 云无痕不知道白执礼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既然白执礼没有说出她的身份。他自己就更不会主动坦白了。 “说来,这个金锁也不是我的。”云无痕说,“昨日,弟子去后山砍柴,捡到了这个金锁。怎么,是公子的东西吗?” “道兄说笑了。”白执礼说,“这么精致的东西,一看就是女孩子的物件。我怎么会有啊。” 随即,白执礼把金锁递给云无痕,说:“如此精致的物件,想来拥有它的主人非常的珍惜了。道兄,你先拿着吧。等遇到物件的主人,一定要还给她啊。” “弟子知道了。”云无痕伸手想从白执礼手中拿回金锁。于管事先下手,夺过了金锁。 “东西是他捡的,他怎么知道东西的主人。”于管事说,“我看这小子贼眉鼠眼,不像是好人。他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保证他就会还给丢失的人。倒不如让我保存着物件吧。” 白执礼扭头看着清风掌门。虽然,白执礼没有说话,可清风从白执礼的眼神中,看出白执礼的愤怒和他对茅山弟子的厌恶。 在外人面前,清风当然是不允许自家的弟子放肆了。 “于管事,拿来吧。”清风伸出手。 于管事乖乖的把金锁交给清风掌门。清风把金锁递给白执礼跟前,说:“还是白大人拿着比较合理。我茅山弟子平时并不下山。很少会遇到丢失之人。还是白大人代劳吧。” “好吧。既然掌门吩咐了,小生不敢不从。”白执礼从清风手中接过金锁,扬长而去。 方才,于管事的行为确实有损茅山的颜面,作为掌门人的清风,当着白执礼的面是不能训斥于管事。现在,白执礼走了,清风怒道:“你们还愣着干嘛,等着受罚吗?” 见清风发怒了,于管事转身飞速的离开。 云无痕则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怎么还不走?”清风掌门问。 “掌门师尊,你答应了帮我。”云无痕说,“白灵被关在了‘玲珑塔’,弟子恳请你把它放出来吧。我给你磕头了。” 云无痕趴下,给清风磕了三个头。 第一百章柳暗花明 “你不是茅山弟子。”清风道长捻着胡须说。 “弟子刚来茅山三天,还没拜师入门。从这方面来说,弟子不算是茅山弟子。可是,弟子可是决心要加入茅山派,想要成为一个降妖师呢。”云无痕说。 “你还没明白贫道的意思。你会武功,应该另有师门了。”清风道长把云无痕扶起来。 忽然,清风道长举起手掌,朝着天灵盖拍下里。云无痕先是一愣,然后本能用了用了“踏雪无痕”的身法,躲开清风道长的袭击。 “你是墨山弟子。”清风道长说,“你师傅是墨凌子还是墨凡子。” 清风道长看出云无痕的师门了,云无痕寻思,在隐藏下去,也意义不大了。索性就如实的说了吧。 “我师尊是墨行子。”云无痕如实的说。 “墨山掌门人。”清风道长摇摇头,说:“不可能。十年前,我和墨行子会面时,墨行子说他要潜心的修行,不再过问俗世。自然也是不会收弟子了。你小子并无过人之处,墨行子怎么违背了自己的誓言,收了你这么一个弟子啊?” “弟子的师尊确实是墨行子。但传授弟子武术的是墨凌子师尊。”云无痕说。 “你一个墨山派的弟子,冒充茅山弟子,目的何在?”清风道长问。 “你们抓走了我的白灵。我来这里是救白灵呢。”云无痕想着,既然已经把话说破了,在清风道长面前,也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 “白灵是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清风道长问。 云无痕把之前遇到“四方鬼魅”的前前后后都告诉了清风道长。云无痕边讲述时,边观看着清风道长的面部表情。说到最后,清风道长脸色微微的下沉,云无痕不说了。 “你说的这些贫道并不知晓。这样吧,你给贫道一天的时间,让贫道调查此事。你说的若是属实,贫道自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可以吗?”清风道长说。 “明日此刻,我还来这里。”云无痕说。 “不用了。到时候贫道自会找你。”清风道长说。 云无痕想着,清风道长是掌门人,自然不会撒谎骗他了。于是,他就真的会去等信了。一连等了三日,清风道长也没有出现。 这天晚上,云无痕做了一个梦,梦到了青儿。青儿哭的梨花带雨般,要云无痕过去一趟,她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云无痕。云无痕梦中醒来,已是半夜了。他悄悄的穿上衣服,光着脚离开了小院。然后,云无痕一路飞奔,来到了后山密林。 “青儿,青儿。”云无痕大声的喊。 “不要喊了。你的青儿在我这里。” 有一个声音在云无痕头顶响起。云无痕抬头,看到一个头颅在自己头上吊着,云无痕吃了一惊,一屁股蹲在地上,久久没能起身。 随即,有人从上面下来。云无痕看清那人的相貌后,一下子来了力气。他站起身,冲过去,张开双臂,要;搂住那个人。可是,云无痕努力抱住的,却只是空气。 站在云无痕跟前的这人正是抓走白灵的那个白胡子老道。 “小伙子,别费力气。你是抓不住我的。”老道笑道。 “你使得什么法术?”云无痕问,“我告诉你。上次让你跑了,这次,我绝对不会再放你走了。” “你放心我不会走。不然,我也不会让你来了。”老道依然面带笑容。 “你,你什么意思?”云无痕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怎么你就叫我来了?难道……” “不错。是我让青儿给你托梦。没想到你对青儿倒还情深,一听到她有难,你便出现了。世上像你这样的人着实不多了。这也是我当初看好你的原因。” “青儿呢?你把她怎么了?”云无痕问。 “青儿只是个魂妖,我能把他怎么着啊。”白胡子道士拿出一个小瓶子,他打开瓶盖,一缕青烟从瓶子里冒出来,很快,青烟汇聚成青儿的模样。 “阿狗哥,对不起。”青儿声音中带着哭泣。 “青儿,你告诉我。这个臭道士是不是欺负你了?”云无痕说,“你不用怕他,他若是欺负你了。我替你出气。” 青儿摇摇头,说:“阿狗哥,道长并非有意为难我。其实,他和我一样,都饱受痛苦呢。” 云无痕愣了。 “小子,实话告诉你吧。贫道也是魂妖。”道长说。 “怪不得我方才抓不到你。”云无痕说,“不过,你是不是魂妖,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并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抓白灵。” “要抓白灵的不是我,是清风。”道士说,“到现在了你还看出来吗?清风就是一个骗子。他骗了我,也骗了你。你还能相信他的话吗?” 道士的话让云无痕想到了清风曾答应次日给他一个答复。现在,三天过去了,他依然没有看到清风的身影。 “你还在等待清风把白灵送给你吗?”道士笑了笑,说,“你别白日做梦了。当日,我带走白灵,就是清风下达的命令。清风这个人,总是当面笑嘻嘻,背后凶残无比。你可知道,清风把白灵关押在哪里吗?” “‘玲珑塔’。”云无痕说。 道士摇摇头。 “当日,你不是说‘玲珑塔’吗?”云无痕问。 “所以,我说清风是个骗子。他连我都骗了。他告诉我是‘玲珑塔’,我想着,‘玲珑塔’内有天地之灵气,白灵在里面,也能吸收天地之精华,有益无害。后来,我才发现,清风把白灵关押在‘锁妖塔’了。如果,‘玲珑塔’是天堂。‘锁妖塔’便是地狱了。白灵在‘锁妖塔’内,每日都要承受烈火的灼烧,还有寒冰的冰冻。可谓是生不如死啊。” 听白胡子老道这么一说,云无痕心里更是难受。他恨不得现在就去“锁妖塔”,把白灵救出来。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云无痕问。 “是我从你手中骗走了白灵。现在,白灵在‘锁妖塔’里受罪,我心中不忍。”白胡子道士说,“再者说了,清风老道骗了我,我当然要想着报复他了。你把白灵救走,看着他出糗,便是对他最大的报复了。” “没有其他的了?”云无痕问。 “你弄几张茅山的灵符,解开这里的结界,放我离开这里。”白胡子道士说。 “你早说嘛。你告诉我这些,我早就相信你了。”云无痕说,“从一开始,你就算计我了,是不是?” “也不能这么说。”白胡子老道说,“我在这里数十年,总算遇到了你。当然,只能说咱们有缘分了。你帮我打破结界,然后你带出白灵,各取所需,一举两得。” “话是这么说。但我现在有一个困难。”云无痕说,“你一直说‘玲珑塔’和‘锁妖塔’。我倒现在都还没有看到这两座塔呢。” “这两座塔被清风老道做的结界封住了。你的肉眼是不能看到。”白胡子老道说,“我告诉你,晚上的时候,你偷偷的潜入清风的房间,他房间的墙壁上,有一把桃木剑。你用桃木剑劈开虚空,然后,你就看到‘玲珑塔’和‘锁妖塔了。’” “你话说的轻巧。”云无痕说,“清风掌门可是宗师级别的人物。我一个小小的武师,我怎么能闯进清风掌门的房间,还不被他发现?这也太难了吧。” “明日中午,清风老道会去“天地观”祭拜仙灵。你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去清风的房间。这一个时辰,足够你拿出桃木剑吧。” “他房间里没人看守吗?”云无痕问。 “他是宗师,谁敢去他房间?”白胡子老道说,“你只管去就是了。他房间了没有人。” “我就再信你一次。”云无痕说,“我若是发现你骗我,我一定会报复你。” “去吧。去吧。按照我说的话去做。你一定能成功。”白胡子老道说。 云无痕离开密林,径直回到了小院。所有人都还在睡觉,云无痕悄悄的上床,刚躺下,凤绫儿扭过头,问:“你干什么去了?” “师姐,你没睡啊?”云无痕小声的说。 “你刚走,我就醒了。”凤绫儿说,“你是不是又去后山密林了?” “明日白天,我再告诉你。”云无痕小声说。 凤绫儿翻了身,继续睡觉。云无痕睁着眼睛,躺倒了天亮。 天亮后,云无痕跟着小道童去打水。凤绫儿劈柴。云无痕打完水,又帮助凤绫儿砍柴。云无痕一边砍柴,一边小声说:“师姐,中午我要去‘天地观’,你要给我打掩护啊。” “我怎么给你打掩护?”凤绫儿问。 “你看看于管事。”云无痕说。 凤绫儿回头,她看到于管事正监视着他们呢。自从三天前回来,于管事就对云无痕盯得非常的紧。他抓到云无痕的把柄,本是抱着邀功的心态,去见清风呢。于管事来茅山十多年了,虽然,他现在为管事,管理后院。但这并不是他的理想。他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堂堂正正的茅山弟子。当然,这不只是于管事的理想,而是每一个茅山弟子的理想。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于管事来这里多年,并没有升级为茅山弟子。他觉得,并不是自己努力不够,而是自己没有在掌门人面前表现自己。所以,他逮到云无痕犯错,以为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呢。谁知道,他不但没有得到清风的表扬,还被训斥一顿。 所以,从前院回来,于管事就加大了对云无痕的监管力度。他认为,自己所以的不幸都是云无痕造成的。 第一百零一章桃木剑 除了云无痕去厕所外,于管事对云无痕是无时无刻的不监视。所以,云无痕费了好一番心思,也没有想到如何逃离于管事的视线。 “还没想出来办法吗?”凤绫儿问。 “他这个人也太轴了。”云无痕摊开双手,无奈的说,“我发现,他是个死脑袋,认定的事情,便不会改变了。就我劈柴这一会,他观察我五次了。” “交给我吧。我有办法了!”凤绫儿拍了拍云无痕的肩膀,自信满满的说。 “你能有什么办法?除非杀了他。”云无痕说。 “你就别管了。”凤绫儿拍了拍衣服,大方的走开了。 不多时,小道童跑回来喊于管事了。也不知小道童对于管事说了什么,于管事撒腿便跑。云无痕放下手中斧头,悄悄的来到前面。 清风的房间在“无极观”后面,云无痕藏在一个大石头后,他看着清风走出房间,到“无极观”打蘸了,云无痕猫着腰,来到门口。他正要推门,房门开了。 门内是一个小道童,手里拿着扫把呢。 两个人相互对视了片刻,云无痕抢先说:“师兄,你这房间打扫的不行啊!” “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道童问。 “我刚来,师兄当然不认识我了。我叫阿狗……” 不等云无痕把话说完,道童不耐烦的拜了拜手。“我不想知道你叫什么?你快点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我扫地。” “师兄,掌门师尊派我来叫你呢。”云无痕说。 “掌门喊我?”道童瞪大眼睛,看着云无痕,说,“我看你撒谎都不会。掌门人刚出去,怎么会喊我?” “你不信?”云无痕点点头,说,“好吧。话我已经给你传达了。信不信随你了。” 云无痕转身便走,他转过身,数着脚步,在他数到第三声时,道童叫住了云无痕。云无痕缓缓的转过身,衣服极不情愿的样子,说:“你既然不相信我的话,又何必喊我啊?” “我若是去了。谁打扫卫生啊?”道童问。 “我啊。”云无痕说,“我新来的,最擅长打扫卫生。” 边说话,云无痕边走了回去。他进屋后,从道童手里接过扫把。然后,推搡着把道童推到了门口。 “师兄,你快点去吧。”云无痕说,“掌门师尊可是说了,有重要的事情。你要是耽搁了,可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啊。” 道童再三叮嘱要云无痕打扫干净。然后,道童离开了。云无痕忙关上房门,房间的墙壁上当真挂着一把桃木剑。云无痕取下桃木剑,在他将要离开房间时,他发现床边的抽屉半开半关,里面有一个黑色的东西。云无痕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打开抽屉,抽屉里放着一把黑色的折扇。 “无字封印。” 云无痕脑海里顿时浮现出白头发老道的话。云无痕拿在手中,反复的观看,的确,这把扇子就是当日他用来打败“四方鬼魅”的“无字封印”。只是,云无痕想不透,“无字封印”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了。 来不及想了。云无痕收起折扇,拿着桃木剑,快速的离开了房间。他回到小院前,先把桃木剑放在一个无人察觉的地方。 云无痕回到小院,看到于管事和几个小道童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谈话呢。他们看到云无痕时,便停止了交谈。似乎,他们的讲话不让云无痕听到。 云无痕以为于管事是在和他们几个人商议要整治自己呢。 为了能给于管事留一个好印象,云无痕冲于管事笑了笑,尽管有些尴尬,但好歹也算是示好了。 于管事没有搭理云无痕。 云无痕回到房间,他们几个人又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笑声的讨论着什么。凤绫儿坐在床上,闷闷不乐。 “师姐,我回来了。”云无痕说。 凤绫儿抬头,看了云无痕一眼,又把头垂下。云无痕看出凤绫儿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又看了看外面的那些人。 “师姐,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我找他们算账去。”云无痕挽起袖子,就要找于管事等人理论。 “你给我回来。”凤绫儿挡在门口,说:“不管他们的事情。” 云无痕看着凤绫儿,脸上有些泪痕,像是哭过。 “师姐,你哭了?”云无痕问。 “没有。”凤绫儿转过身,不让云无痕看自己的眼睛。 凤绫儿越是不让云无痕看,云无痕越是放心不下。他说:“师姐,你怎么也把我当外人了?难道,你还有什么话不能告诉我的吗?” “我说了,没事情就是没事情。你就别问了。” 看到凤绫儿动怒了,云无痕服软了。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云无痕说,“你别生气。你饿吗?我去给你拿食物去。” 云无痕安抚住,便出去了。 于管事等人看到云无痕出来了,他们又都不说话了。云无痕径直走过去,于管事看到云无痕过来,他摆摆手,说:“今日就到这里,都散了吧,散了吧。” 于管事转身要走,云无痕一把抓住于管事。 于管事扭头,瞪了云无痕一眼,怒道:“小子,你疯了吗?敢同我动粗?” “你还真说对了。”云无痕狠狠的说,“今日,我就是疯了。你要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不要说动粗了。我还要揍你呢。” 云无痕的无礼把于管事惹怒了。他挥手朝着云无痕就是一巴掌。云无痕攥住于管事的手腕,于管事尽力的往外抽。云无痕有意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暗暗用劲,攥的于管事手腕发麻。 “疼,疼!!”于管事连连求饶说,“师弟,你松手。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云无痕松开手,于管事活动着手腕,他擦了擦额头上汗珠,拿眼睛上下打量着云无痕。云无痕傲然的说:“实话告诉你,我可是戴艺拜师。别说你了,就是你几个一块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师弟,你这话可就见外了。”于管事好歹年长几岁,知道人情世故,善于见风使舵。他用巴结的眼神看着云无痕,笑着说:“师弟,咱们都是茅山弟子。说白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了。从明日开始,你就不用劈柴了。” “师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云无痕说,“师兄,我刚才走过来时,你们几个在这里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你们是不是又要背地里算计我呢?” “没有,绝对没有。”于管事忙举起双手,以示自己的清白。 “真的吗?”云无痕看着于管事。 “你要是不信,问他们几个。”于管事说。 “那你们谈论什么呢?”云无痕说,“为什么我一来,你们就不说话了。并且,你还用那种神神秘秘的眼光看着我?” 于管事冲云无痕招招手。云无痕靠近于管事,于管事小声的说:“师弟,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啊?”云无痕一脸懵,“你不说,我知道什么啊?” “和你一块来的凤师弟,你认识他吗?”于管事问。 “当然认识了。”云无痕说,“我们两个一块来茅山,当然认识了。” “你知道她是女人吗?”于管事小声的问。 “女人?”云无痕倒吸口冷气,他忽然明白了,凤绫儿在房间里,扭扭捏捏,自己问她原因,她也不说出来,一定是被于管事他们几个发现了是女儿之身,凤绫儿不好意思了。 于管事见云无痕愣住了。他还以为云无痕不知道这件事情。被自己说出来,云无痕惊呆了呢。 “你傻眼了吧。”于管事说,“方才,我们知道她是女儿之身时的反应和你现在一模一样。她这个人心机可真够深的啊。知道茅山不收女弟子,她就女扮男装,混了进来。幸好被我发现了。要不,真的成为茅山的入室弟子,可就成了茅山最大的笑话了。” “师兄,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云无痕说,“你若是没有实打实的把握,千万不能传扬出去。” “不止我一个人。他也看到了。”于管事用手指着小道童说,“你,给我过来。” 小道童本是躲在门口面偷看呢,他看到于管事点他的名字。便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 “师兄,你叫我啊?”小道童说。 “你把方才你看到的事情告诉云师弟。”于管事说。 “是这样。方才,我去河边打水。我看到凤师弟在河边洗脸。凤师弟洗脸时,顺带着也洗了脖子。她洗脖子时,解开了道袍,然后,我就看到了……” “不要说了。”云无痕怕小道童说出更难听的话了,忙打住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任何人不能在讨论了。” “师弟,凤师弟的身份难道也不告诉掌门师尊吗?”于管事问。 “或许,凤师弟有难言的苦衷呢。咱们给他一点时间。如果,真的如小师弟所言,凤师弟是女儿身,想必,她也会自己公布。”云无痕说。 “不可能吧。”于管事说。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想,凤师弟一定明白这个道理。”云无痕说,“不管怎么说,在凤师弟自己说出这件事情之前,咱们都不能泄露出去。” 第一百零二章破界入塔 迫于云无痕的武功,于管事郑重其事的向云无痕保证,他绝对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小道童并不知道云无痕会武功,但他看到于管事发誓了,小道童也只有跟着发誓了。 对于他们的誓言,云无痕并不相信。而他之所以没有深究,是因为云无痕已经下定决心了。今天晚上,他就要闯“锁妖塔”了,来一个破釜沉舟。不管能不能救出白灵,他和凤绫儿都必须离开这里。 云无痕回到房间时,凤绫儿还在床上坐着,低着头,手不停的白扯着手帕,像一个收了委屈的小女孩。 云无痕缓缓的走到凤绫儿身后,凤绫儿的头发高高的梳起来,她又是低着头,露出洁白而又细长的脖子,有那么一瞬间,云无痕的身子有些燥热。 “师姐,对不起。你心里要是有怒火,你就冲我发吧。”云无痕小声的说,他认为,凤绫儿还在为小道童偷窥她的事情生气呢。 凤绫儿依旧坐着没有动。 “我是不是不该来茅山啊?”云无痕问。 “你让我自己静静吧。”凤绫儿说,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她都要忘记了。 云无痕小心的坐在凤绫儿身旁,默默的看着她。蓦然,云无痕发现,凤绫儿的身子也非常的娇小。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因为凤绫儿会法术,所以,云无痕就先入为主,把凤绫儿想象成无所不能的女侠了。是以,这么长时间,云无痕也没有很认真的注意到凤绫儿的身子。 仔细想来,凤绫儿的年龄和云无痕一般大。并且,她还是个女孩子。这次,凤绫儿跟着自己来茅山,受到了这样的羞辱,对于凤绫儿来说算是很大的牺牲了。 “师姐,我求求,别生气了。你心里要是不舒服,你打我一顿吧。你千万别这样啊。”云无痕说。 凤绫儿缓缓的抬起头,瞟了云无痕一眼,说:“你又没有得罪我,为什么要打你?” “要不我把他们几个叫来。你打他们一顿。”云无痕说。 “他们也没有得罪我。”凤绫儿说。 凤绫儿的话让云无痕懵了。 难道,小道童撒谎了?不可能啊,可凤绫儿为什么又说他们没有得罪她啊?偷看女孩子可比杀了她们都要严重啊。 “师姐,到底谁得罪你了,你说话啊。” “谁都没有得罪我。是我自己的选择。”凤绫儿深呼吸了口气,她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然后,凤绫儿冲云无痕笑了笑,说:“好了,我现在没事了。” 云无痕看着凤绫儿,他知道凤绫儿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装出来的坚强。云无痕想了想,既然凤绫儿不想让自己看到她的脆弱,自己也就不提这件事情了。 “师姐,你可知道,我方才干什么去了吗?” “偷东西去了。” 云无痕眼睛瞬间瞪大了,盯着凤绫儿问:“师姐,你是不是在后面跟着我啊。” “我要是偷偷的跟着你,还会被……” 凤绫儿意识到后面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便打住不说。不过,云无痕也知道凤绫儿话里的意思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偷东西了?”云无痕说到后面偷东西三个字,压低了声音。 “大白天的,你偷偷摸摸的出去。要么去找人了,要么去找东西。”凤绫儿分析说,“你在墨山,认识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一般,若是找人你都是晚上出去。所以,我就算定,你是找东西了。” “佩服,佩服。”云无痕冲凤绫儿抱拳,说,“师姐,我去清风掌门房间里拿桃花剑了。昨晚,那个白胡子老道说,用桃花剑劈开结界,便能进入“锁妖塔”了。今晚,我就去“锁妖塔”。” “我也去。”凤绫儿说。 云无痕知道,不可能拦住不让凤绫儿去。所以,他便答应了。 太阳落山后,云无痕和凤绫儿就上床睡觉了。到了下半夜,云无痕喊醒凤绫儿,两个悄悄的起床,出了小院子,云无痕来到白天藏桃花剑的地方,找到桃花剑,两人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云无痕拔出桃花剑,瞬间,他们闻到了一股芬芳的桃花香。 云无痕双手握着剑,对着虚空劈了一剑,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会是这样?”云无痕自语道,“白胡子老道又骗我了?” 随即,云无痕又劈了一剑。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臭道士,他又骗我。我的找他理论。”云无痕扔下桃花剑,转身就要去后山的密林,找白胡子老道。凤绫儿捡起地上的桃花剑,她微眯着眼睛,打开双跨,脚扎马步,嘴里默默念了一些云无痕不知道咒语。 “开!!” 凤绫儿挥动桃花剑,凌空劈了一剑。 让云无痕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面前本是虚空,凤绫儿劈了一剑后,他们面前的虚空变成了透明的实物,就像是一道冰封的墙,云无痕用手摸了摸,他的手没有任何的感觉。 “师姐,你是怎么做到的?”云无痕问。 凤绫儿没有搭理云无痕。她依旧保持方才的姿势,然后,凤绫儿又劈了一剑,“冰墙”裂开了一道缝,缝隙不大,但足可以容一个人进去。 云无痕先钻进去。凤绫儿也紧跟着钻进去。 凤绫儿刚钻进去,缝隙愈合了。云无痕已经顾不得这些细节了,他已经被眼前的这个奇幻的景观所惊住了。 大地,天空,树木,花草都在,但每样东西都不是它们原有的色彩。天空是黑色的,大地是白色的,树木也是黑色的,花草是白色的。总体来说,云无痕所看到的这个世界里,只有两种颜色,黑和白。 “世界,咱们是不是进入了阴曹地府了。”云无痕问。 “这里是结界。”凤绫儿用手指着前面,说,“师弟,你看,两座塔。” 云无痕也看到了。不用问,这两个塔便是“玲珑塔”和“锁妖塔”了。云无痕和凤绫儿径直来到两座塔前,两座塔相距只有三丈,从外观上,两座塔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锁妖塔”的塔顶有一道符文。 “咱们先去‘锁妖塔’。”云无痕说。 凤绫儿拿出金刚圈,跟在云无痕后面,两人来到“锁妖塔”门口,云无痕伸手推门,门开了。 云无痕回到看着凤绫儿,一脸的诧异。 “怎么会是这样?”云无痕问。 凤绫儿明白云无痕话里的意思。既然,“锁妖塔”和“玲珑塔”是茅山派镇山之宝,清风又用结界把它们封锁起来。自然是不想让人进去了。照理,“锁妖塔”的门应该用锁给锁上才是。 “这里面关押的是妖魔鬼怪,一般的铁锁怎么可能锁得住它们啊。”凤绫儿说,“囚禁这些妖魔鬼怪的是上面的那道符文。” “原来如此,咱们进去吧。”云无痕恍然大悟了。 “你靠后,让我在前面。”凤绫儿说,“我身上有一些仙气了。可以镇住一些道行低的妖怪。” 云无痕知道凤绫儿说的是实话,他也不和凤绫儿争执了,就让凤绫儿走在前面。 两人进了塔,塔门自动关上了。云无痕扭头看着紧闭的门,心里有些发毛。在他扭身后,云无痕的脸上感觉到了一丝丝的风。 “师姐,你有没有感觉到风啊?”云无痕问。 凤绫儿点点头,说:“感觉到了。” “不可能有风啊”云无痕说,“门都关上了,这风从哪里进来的?” “这是阴风。”凤绫儿说,“这里阴气重,常年不见天日,自然会有阴风了。” 门虽然关闭了,但塔里面并非伸手不见五指。在塔的四周,零星散布着一些发着绿光的东西。云无痕起初以为是夜明珠呢,后来,凤绫儿告诉他,那些发光的东西是人的骨头。 “那是鬼火。”凤绫儿说。 云无痕心里又是一惊,他紧紧的拉住凤绫儿的衣服。虽然,云无痕嘴上说着不害怕,身体却出卖了他。 “小时候,我听村里老人说,人死了,灵魂不死,会有鬼火。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鬼火,我还以为他们说谎,骗我呢。原来,原来世上真的有鬼火啊。”云无痕哆哆嗦嗦的说。 “鬼火属于无空之空。看着渗人,但不会害人。就像青儿,她是魂妖,也是无空之空,有其形,而无其体。”凤绫儿说。 云无痕点点头,对于凤绫儿说的这些,他并不懂。他的点头动作,只不过是人在害怕之后,所做出的的潜意识动作罢了。 跟在凤绫儿身后,两人慢慢的来到了塔的中央,云无痕悄悄的把头从凤绫儿身后探出来,在他眼前,是一个很大的石头,云无痕约摸着,有十多丈高,上面写着“无极”两个大字。字是用红色的墨水书写,当然,也不准是人血呢。云无痕仿佛看到红色的字体还有血液的流动呢。单就这两个字,给云无痕极大的威慑了。 “白灵,白灵。”云无痕先是小声的试着喊。 除了四周的回声,并无相应。 凤绫儿看到旁边有一个楼梯,说:“咱们去上面看看吧,或许,是在二楼呢。” 云无痕点点头。上楼时,云无痕抢在了前面。他已经适应了这里的气氛,作为男人,不能老是躲在女人后面了。 第一百零三章锁妖塔 凤绫儿正要争论,当她看到云无痕坚定的眼神时,凤绫儿叹了口气,让了让身子,让云无痕走在了前面。 “师姐,等一下遇到危险,你让我先冲上去。”云无痕说。 “你怎么忽然这样勇敢了?”为何缓和紧张的气氛,凤绫儿笑了笑说,“刚才你还战战兢兢呢。怎么一下子就不害怕了。” “我刚才那也不是害怕啊。”云无痕辩驳道,“我刚才是谨慎。这是我做事的风格,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胆子这么大,怎么会害怕啊。” “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凤绫儿说,“我师弟可厉害了。上刀山下火海,都不会皱眉头呢。” “必须的。”听到凤绫儿赞美之言,云无痕脸上乐开了花。 两个人说话间,便来到了二楼。 “哎吆,我的妈啊。” 云无痕上楼时,是一边回头和凤绫儿说话,一边走。所以,他的人上了二楼,但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二楼。等他转过身子,眼前全是绿色,光着屁股的鬼魂时,云无痕的肝胆都要下诈了。 那些鬼魂都聚集在楼梯口,伸长了胳膊,要拉云无痕。云无痕退后两步,那些绿色的,透明的胳膊就在云无痕跟前,想要够云无痕,但够不到。 “师姐,这些都是什么鬼东西啊?”云无痕紧张的问。 看到云无痕惊恐的样子,凤绫儿想取笑云无痕一番,转念,她觉得这样的环境,不合适开玩笑。风铃儿便说:“师弟,不用害怕,这是魂妖。” “魂妖?和青儿一样。”云无痕说,“不对啊。青儿身子不会发光啊。他们的身子怎么发绿光。” “我也说不出其中的缘由。不过,我确定他们就是魂妖。”凤绫儿把手伸过去,那些绿色的手从凤绫儿手上穿过,凤绫儿把手缩回来,让云无痕看。 云无痕看到凤绫儿的手,并无损伤。 “他们真的不会伤人啊。”云无痕壮起了胆子,说。 “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的魂妖啊?”凤绫儿自语道,“师弟,咱们还是下去吧。这里太诡异了。” “还没有找到白灵呢,我不走。”云无痕倔强的说。 “你不怕他们了?”凤绫儿指着魂妖。 “不怕,他们又不会伤人,我怕他们干什么。”云无痕大步的踏上二楼。云无痕嘴上说不怕,心里却是打鼓。他跨进楼梯口,那些绿色的透明人匍匐在他身上了。云无痕看到自己身子发着绿光。 “你们是何方的魂妖啊?报上名来。”云无痕说。 “吱吱……” 魂妖只会像老鼠一样的叫,不会说话。 “哈哈,哈哈哈!!!” 一声大笑差点把云无痕给吓尿。他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那个发笑之人。 “你是谁啊?”云无痕站起身,随手,云无痕拿出了黑色折扇,“我告诉你啊,我可不怕你,不要吓我啊。” 话音未落地,黑色折扇忽然闪出一道亮光,然后,云无痕就被黑色折扇拖着往三楼跑。 “师弟!”凤绫儿看到云无痕被无形的力量拉着跑,她想拽住云无痕,但凤绫儿伸手满了,云无痕被拖上了楼。 “师姐,快点救我啊。”云无痕大声的喊。 凤绫儿拿着金刚圈,跟着跑过去。 上了三楼,黑折扇不发光。拖拽着云无痕的那只无形的手也没有了。云无痕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地上,久久才喘过气了。 “师弟,你没事吧。”凤绫儿蹲下,扶着云无痕站起身。 还没等云无痕缓过气来,他又呆住了。 在他面前,矗立着一张大脸,像老鸦之皮。这张脸太大了,云无痕几乎都看不到一整张脸,只能看到两个像山洞一样的鼻孔。还有两个像太阳一样的眼珠子。 云无痕后退到楼梯口,若不是凤绫儿扶着,云无痕就要掉下去了。 凤绫儿也害怕。只不过,她这个人天生理智,并且善于自我克制。虽然心里害怕,表情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你来了。”云无痕看到一个像盆子大小的嘴巴蠕动,牙齿有一米多长。舌动喉鸣,犹如雷动。 “对不起,打扰你了。”云无痕转身要走。 “你给我回来。”云无痕在听到说话声时,他感觉到了有一只无形的力量拉着他,让他不能动弹。 云无痕转过身,哭丧着脸说:“这位前辈大侠,咱们并不相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就放我离开吧。” “既然来了,还想离开吗?” 凤绫儿掷出金刚圈。 大嘴张开,竟把凤绫儿的金刚圈给吞没了。凤绫儿呆住了。没有了金刚圈,凤绫儿就像是没有了牙齿的老虎,纵有全身的力气,也使不上了。 “你是何物?在此作祟,不怕清风师尊灭了你吗?”凤绫儿想提出清风的名字,吓唬此物。 “呵呵!!清风?清风是何物?我在这里数百年了,从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怪物说,“你们两个,莫非也是茅山弟子?” 云无痕以为怪物只和茅山弟子过不去呢。他忙说:“前辈大侠,你误会了。我和师姐不是茅山弟子,我们是误来茅山了。不好意思,打扰你老人家了,我这就离开。” “你给我站住。”怪物说,“我在这里,等了数百年,终于等来你们。当真是天赐良机。我岂能让你们走掉?” 云无痕转过身,说:“我是老前辈,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说了,咱们没有冤仇,我不想打扰你。怎么,你还真当我是怕了你不成?我告诉你,我云无痕在这个世上,从来就不知道怕这个字怎么写的。” “你不怕死?”怪物问。 “怕死你是我爹。”云无痕仰起头,拍了拍胸脯说,“来吧,有本领你就杀了我吧。不过,咱们可要说好,你杀我可以,但是,你必须放我师姐离开。如何?” “好小子,倒还重情重义。”怪物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你只要按我的话去做,说不定,我还给你一份惊喜呢。” “惊喜?”云无痕摇了摇头,说,“惊喜就算了吧。你只要放我们离开,我就谢谢你了。” “你不想救白灵了?”那人问。 云无痕心中一惊。他寻思,怪物如何知道自己要救白灵?莫非,怪物早就知道他要来这里了? “白头发老道是你什么人?” “你说的是云途小道士吗?”怪物说,“我都两百年没有见到他了。他还好吗?” 云无痕不知道老头发老道的名字,既然怪物说云途了,想必,那个白头发老道就是云途了。 “他很好,他还要我给你带话。让你在这里好好的待着。过几天,他就拿好酒好菜来看你了。老前辈,你喜欢喝酒吗?要不,我现在出去,给你拿酒去吧。”云无痕说。 “我不喝酒。”怪物说,“你拿着黑折扇,然后,你就会看到一个箱子,你把黑折扇投进去。我就帮你找回白灵。” “你没有骗我?”云无痕问。 “我从不骗人。”怪物说,“快点去吧。你马上就能见到白灵了。” 云无痕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来到了四楼。果真,怪物没有骗云无痕,在四楼的中央位置,有一个黑色的箱子,云无痕用手敲了敲,他也摸不清楚箱子是木头做的,还是铁做的。 箱子上方有一个口子,云无痕拿出黑折扇,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折扇投进去。忽然,清风道长出现了。云无痕吃了一惊。在云无痕惊呆之际,清风道长从云无痕手中抢回黑折扇。 “这是我的东西,你给我。”云无痕怒道。 “小施主,你说这是你的物件,你能说出它的名字和来历吗?”清风道长问。 “此物是‘无字天印’。来历嘛……”云无痕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说了。当日,白头发老道只告诉了他这是“无字天印”,至于这个东西的来历,他没有告诉云无痕,云无痕自然是不知道了。 “你既然不能说出它的来历。这个物件就不能算是你的了。”清风道长说,“这是我茅山派的镇妖之物,你不能随便拿走。” “哎吆!!” 云无痕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小施主,你怎么了?”清风道长疾步走到云无痕跟前,他一手反动云无痕的身子。与此同时,凤绫儿从清风道长的后面冲出来,躲过清风手中的“无字天印”。 随即,云无痕站起身,冲清风道长笑了笑,说:“道长,你上当了。” 清风这次明白,自己中了云无痕的圈套。 若说武功法力,云无痕和清风道长不能相提并论。但清风道长一辈子的时间都是在茅山打坐练功,很少的下山,自然就没有什么江湖经验了。 云无痕和清风道长讲话时,他看到了凤绫儿在楼梯口站着,云无痕冲凤绫儿使了个眼神。凤绫儿回了云无痕一个眼神。于是,云无痕装死,骗取清风道长的注意,凤绫儿趁机夺回“无字天印”。 “女施主,快把‘无字天印’还给我。”清风道长伸出手,朝着凤绫儿走去。凤绫儿刚好站在箱子旁边,她看到清风道长朝她走来,凤绫儿忙把“无字天印”放在箱子口,威胁说:“师尊,你要是再向前一步,我就把它扔进去。” 第一百零四章往事情仇 凤绫儿的举动把清风道长吓坏了。他伸出双手,做出要接住“无字天印”的举动。而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恐惧和震惊。 “姑娘,你可千万别开这种玩笑啊。”清风道长激动的说,“你的一举一动,关系到天下的苍生的安危。” “我可不管什么苍生,在我眼中,只有白灵。”云无痕走到凤绫儿身旁,从凤绫儿手中接过“无字天印”说,“道长,你要是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把它丢进去。” “你说,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我绝对会帮你。”清风道长说。 “我有一条白狐,名字叫白灵,被你们的人关在了‘锁妖塔’。你现在把白灵给我放了,我就把黑折扇还给你。”云无痕说。 “小施主,这件事情贫道恐怕办不到了。”清风道长说,“‘锁妖塔’一直由我看守,这里并没有你说的白灵。想必,你是弄错了。当然,这也无妨,贫道既然答应你了,便不能食言。你把天印交给我,贫道自然会帮你找到白灵。”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云无痕说,“白灵可是被你们这里的白头发老道抓来的。你竟然撒谎说不知道。亏你还是茅山掌门人了,撒谎也不脸红。” “小施主,你又说笑了。茅山只有贫道,还有玄机师叔是白头发,其余的人都是黑头发。你所说的那个白头发的道长恐怕不是茅山道士吧。” “你少来蒙骗我。”云无痕想到方才那个怪物说云途,于是,云无痕随口说,“那个人的名字叫云途。道长,你不会还说,你们这里没有叫云途的这个人吧。” “云途?你怎么知道云途?” 清风道长瞪大了眼珠子,看着云无痕,很显然,云无痕能说出云途这个名字,清风道长是非常的吃惊。 “你不否认了?”云无痕问。 “是不是魈鬼告诉你云途这个名字。”清风道长问。 “魈鬼是什么东西?”云无痕说完,便想到了三楼的那个怪物,怕就是魈鬼了。“你说三楼的那个怪物吗?” “你们从三楼上来,自然是见过那个怪物了。”清风道长说,“那个怪物引诱你,让你把天印扔进箱子里,是不是?” “我不是三岁小孩,他引诱不到我。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清楚。”云无痕说。 “你们上当了。”清风道长说,“你们若真的这么做了。天下必将打乱,凡人毕竟饮血。” “我说了,我才不管别人的事情呢。”云无痕说,“我还是那句话,你帮我找到白灵,我就把天印给你。” “我看两位也是墨山弟子了。作为修行之人,降妖伏魔是我等本分,莫非,你们师尊没有告诉你们这个最为简单的道理吗?”清风道长问。 “道长,你别枉费心机了。”云无痕说,“我现在才是一个武师,连个法师都算不上,还没有能力降妖伏魔。所以你说的这些大义,我也不知道。总之,就一句话,你拿来白灵,我给你天印。” 为了恐吓清风,云无痕塞进去一半。若是云无痕手一哆嗦,“无字天印”就掉进去了。 “小施主,你别激动。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清风道长说,“你先告诉我,你的白灵是在哪里丢失的啊?” “后山。”云无痕说。 “你能把具体的经过告诉我吗?”清风道长问。 “你想干什么?延长时间,等帮手来吗?”云无痕反问。 “他还不至于。”凤绫儿说,“清风道长要降服咱们两个,咱们早就没命了。” “你我都是修行之人,虽不是一个门派,但也是同道了。我们理当相互帮扶,何来杀伐。”清风道长说,“小施主,我让你说出具体的过程,是想办法,帮你找到白灵。” “你早这么我就明白了嘛。”云无痕笑了笑,把怎么遇到“四方鬼魅”,怎么杀死“四方鬼魅”,他又怎么遇到白头发老道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贫道明白了。”清风道长捻着胡须说。 “你明白什么?”云无痕问,“我怎么什么都不明白啊?” 清风道长笑了笑,说:“施主,你可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啊。” “好吧,你快点。我的手快撑不住。万一手麻了,天印掉进去,你可别怪我啊。”云无痕说。 “事情要从三百年前说起了……” ****** 茅山第十四代掌门谭天师尊在他晚年时,收了一个关门弟子云途。 云途天资聪颖,骨骼清奇,是快习武修仙的料子,谭天师尊便把全部的心血倾注在云途身上,云途也不负众望,在他二十岁时,就已经达到了宗师的级别。 对于这个关门弟子,师尊谭天很是器重。要知道,自从茅山创建门派以来,修行最快的弟子也是在四十岁的时候,达到了宗师级别。是以,谭天师尊有意要让云途做茅山派第十五代掌门人。 为了让云途在接替掌门时,让茅山的弟子们心悦诚服,谭天师尊便让云途下山,降妖除魔,积累人望。 云途在路过云州时,在一个叫“云水涧”的地方,爆发了尸毒。一时间,整个云州城都是人心惶惶,不可终日。云途便日以继夜的熬制解药,为当日的百姓排忧解难。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云途遇到了浮萍,一个纠缠他一辈子,让他为之疯狂的女人。 浮萍长得很漂亮,即便云途的事情过去了两百年,根据世代流传的文件资料,可以看出浮萍是那种望之如仙的女人。 云途和浮萍两个人一见钟情。 他们在云州相互帮助。经过了三个月的时间,云途终于遏制住了尸毒。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也是一件值得铭记的功德。但是,云途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和他一起的浮萍感染了尸毒,整个脸都毁掉了。 云途便带着浮萍回到了茅山。 掌门人谭天师尊看到云途带着一个女子上山后,师尊非常的生气。茅山的三百条戒律中,第五十八,六十,七十二条中明令规定,茅山弟子严谨女色。并且,谭天师尊还把云途定位下一任的掌门人呢。 尽管掌门师尊再三的要求云途把浮萍撵下山,但云途就是下不去手。后来,在云途的再三央求下,谭天师尊退了一步,他同意让浮萍在茅山后院养伤,等浮萍的伤势好了后,云途就必须撵浮萍下山。 在浮萍养伤期间,云途每天都去喂药,输送真气。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夜晚,浮萍在茅山养伤半个月了。其实,她身上的尸毒已经解了。她之所以没有走,是因为她离不开云途。 “浮萍姑娘,你快把这药喝了吧。师尊说了,你身上的毒再有个三五天就解除了。”云途说。 “身上的毒解除了,可是,心里的毒呢?”浮萍看着云途。 两人的眼睛相碰后,云途感受到了浮萍的火辣。他没敢和浮萍对视,而是低下头,眼睛看着手里的半碗重要。 浮萍伸出手,紧紧的攥住云途。云途想抽回去,但浮萍没有松开。 “浮萍姑娘,你别这样。”云途说。 “你喜欢我吗?”浮萍问。 云途没想到浮萍会直白的说出这样的话。他愣住了。浮萍接着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丑了?” “不是这样。”云途说。 “那是什么样子?”浮萍追问道,“你快说啊。当初,咱们在云州,一块儿煮药,一块儿救治病人。咱们是多么的快乐啊。可是,回到了茅山,我感觉你不快乐。是不是因为我,我在这里让你为难?” 云途把药放在桌上,转身背着浮萍说:“浮萍姑娘,你不要说了。我是茅山弟子,咱们是不可能在一起。” “不,你不只是茅山弟子。你还是人。”浮萍转到他面前,用多情的眼睛看着云途,说,“你还是一个男人,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吧。我就在你面前,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 浮萍越是让云途睁开眼睛,云途越是不敢看浮萍。 浮萍后撤两步,冷冷的说:“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既然咱们缘分已断,我再留在这里也无益了。我现在就走。” 话毕,浮萍转身冲进了大雨里。 云途站在门口,看到浮萍在大雨里奔跑,然后,她摔倒了。云途急忙冲进了雨水里,来到了浮萍跟前。 “浮萍姑娘,你没受伤吧。”云途抱起了浮萍。浮萍趁势勾住了云途的脖子,她把胸脯紧紧的压在云途的胸口上。云途感觉到有两个软绵绵,带着温度的东西在他胸口处磨蹭,他的心渐渐的热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浮萍把嘴巴靠在云途的耳畔,小声的说。 “浮萍姑娘,你不要这样。”云途说。 “我腿崴了,你能抱我回去吗?”浮萍哀求道。 云途忙站起身,抱着浮萍,三两步便来到房间。云途把浮萍放在了床上,他的眼睛看到了浮萍的胸口,浮萍本来穿的衣服很薄,现在经过雨水之后,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躺在云途面前。 云途的脸一下子红了。 云途急忙闭上眼睛,他不敢再看,他怕自己会坚持不住。 第一百零五章天印锁妖 浮萍用手臂勾着云途的脖子,她的嘴巴贴到了他的脸颊。 温柔的嘴唇,软软的体香。她身上的味道让他痴迷,让他沉醉,让他迷失。 终于,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背叛了师门,但是,他没有背叛男人,他做了一个男人所该做的事情。 那个夜晚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便确定了。 云途在茅山脚下,寻了一个空地,建了一座草屋,房屋虽然简单,但对于云途来说,哪里是他的乐园,是他的温柔乡。 在浮萍到来茅山后的一段时间,茅山发生了很多怪事。茅山的弟子也接二连三的失踪。后来,谭天掌门在山谷里找到了茅山弟子的尸骨,但是,他们的肉都被千年狐狸吃了。谭天师尊用茅山法器,找到了那个千年狐狸的藏身之处。 当谭天掌门手持“七情光剑”,势要好千年狐狸决一死战时,他看到了他所不该看到的景象。他最得意的弟子云途正在床上和那个狐狸精亲热。 谭天掌门人恼羞成怒,他舞动“七情光剑”,诛杀千年狐狸。危机关头,云途用自己身体挡住了谭天掌门的剑,千年狐狸趁机逃跑了。 然后,谭天师尊把云途关押在后山的思过崖。 这一关便是十五年。 十五年里,云途没有离开过思过崖半步。晨钟暮鼓,诵经念文,一刻也没有停止。看到云途如此刻苦,谭天掌门认为云途已经改过自新了。 刚好,茅山脚下,江宁城出现了魈鬼。伤人无数,谭天掌门派了诸多茅山弟子,都没有成功。万般无奈,谭天掌门想到了云途。他觉得,云途反思多年,是该让他下山出力,将善补过,同时弘扬茅山之侠义精神了。 云途下山后,和魈鬼大战三百回合,最后,体力不支,被魈鬼重伤。 重伤的云途被浮萍所救。浮萍是千年狐妖,其中的媚术,一般人是抵挡不住。何况云途和她又有旧情。一来二去,云途和她再续前缘了。 此时的浮萍已经不同于往日了。她和云途亲近的目的是要报之前谭天师尊伤她的一剑之仇。浮萍先是协助云途,找到了魈鬼的克星“无字天印”。然后,她又协助云途把魈鬼封印在“锁妖塔”。 无人能降服的魈鬼被云途降服了,云途在茅山派中的声望如日中天了。渐渐的,谭天师尊也被云途压下去了。 在谭天师尊声望跌入谷底时,浮萍对谭天师尊动手了。 她魅惑云途,让云途把谭天师尊引到“锁妖塔”,然后,浮萍又用“无字天印”把谭天师尊给封住。关键时刻,谭天师尊发现了浮萍的阴谋,在他魂魄消散之际,反制浮萍。于是,他们三个人全都被“无字天印”封锁在“锁妖塔”了。 ………… 断断续续的,清风道长把云途的事情讲完了。云无痕听了一个大概意思。凤绫儿也是心生感慨。她所感慨的并非谭天师尊被浮萍所伤,而是浮萍对云途的一番情意,最终也没有落一个好下场。 “小兄弟,你现在明白了吧。”清风道长说,“天印是用来封锁魈鬼。你若是把封印解了,魈鬼重出,危害人间,其中的责任,你负担不起,我也负担不起。” “不对,不对。”云无痕摇头说,“照你这么说,天印是放在‘锁妖塔’,用来封锁魈鬼。但是,这个封印是青儿给我啊。所以,天印有一段时间并不在茅山。” “青儿?你说的青儿可是一个女鬼?”清风道长问。 “这件事情和青儿有什么关系?”云无痕问。 “青儿在阳间时,冤屈而死,魂魄游荡世间,被‘四方鬼魅’收为心腹。‘四方鬼魅’想借助天印,帮其升天。青儿就来到了茅山,进了‘锁妖塔’,拿走了天印。”清风道长说。 “还是不对。”云无痕说,“青儿死了不足三百年,道行很浅,怎么可能进入‘锁妖塔’?” 凤绫儿点头说:“是啊,师尊,你这话说不过去。我们进来时,看到塔顶的符文可以镇住千年的妖狐。青儿一个小小的鬼魂怎么进的来啊?” “你们又有所不知了。”清风道长说,“方才,贫道说了,千年狐狸想要封锁谭天师尊时,反被谭天师尊封锁在里面。最后,他们三个人都被封锁在‘锁妖塔’内了。数百年来,他们三人的魂魄一直的斗争。谭天师尊是想办法要永久的封存他们。而魈鬼和千年狐狸则是想尽一切办法要逃出‘锁妖塔’。云途因为迷了心窍,便听从了千年狐狸的妖言了。那个女鬼便是利用他们争斗的时机,进入‘锁妖塔’,拿走了天印。” “既然天印被拿走了。千年狐狸和魈鬼为什么不离开‘锁妖塔’啊?”云无痕问。 “天地万物,循环雷动。周而复始,有始有终。”清风道长说,“当初,谭天师尊用天书封印了他们,现在,他们要想离开,也需要天书来解开封印。魈鬼让你把天书扔进这个箱子里,便是要焚毁天印,它便可逃之夭夭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云无痕说,“之前,我在后山遇到了白头发老头,也就是你说的云途了。他既然是在后山出现,自当是能离开‘锁妖塔’了。而你方才又说,不把天书焚烧了,他们离不开‘锁妖塔’,你这话说的前后矛盾啊。” “逃出‘锁妖塔’的不是云途,是他的魂妖。魂妖无形无影,‘锁妖塔’困不住他。不过,因为魂妖无形无影,对人也就没有任何的攻击性了。” 云无痕扭头看着凤绫儿。对于清风道长所讲的这些,云无痕并不十分的清楚,凤绫儿之前说过一些关于魂妖的事情,云无痕是想求证清风道长所讲的是否属实。 凤绫儿微微点头。 “小施主,你现在相信贫道的话了吗?”清风道长问。 “既然云途的魂妖能逃出去,千年狐狸的魂妖为什么不逃出去?”云无痕问。 “因为千年狐狸没有魂魄。”清风道长说。 “我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了。”云无痕说,“千年狐狸逃不出去,她就鼓动云途,让云途的魂妖逃出去?然后,设计抓住白灵,引诱我来此,焚毁天印。” “师弟,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清楚了。既然清风师尊没有骗咱们,你就把天印给师尊吧。”凤绫儿说。 云无痕用手晃了晃“无字天印”,用很诙谐的语气说:‘这东西,黑乎乎的,一点都不好看。我才懒得要它呢。送给你了。’ 云无痕把“无字天印”对给清风道长。 “多谢两位的体谅。”清风道长单手合十,说。 “打住。”云无痕说,“咱们可是说好了,我还给你天印,你帮我找到白灵。” “白灵真的没有在‘锁妖塔’。”清风道长说,“或许,云途把白灵放在另外一个隐秘的地方了。” “你意思是还让我去找云途,不,是云途的魂妖?”云无痕问。 “你去见云途。只要他说出把白灵藏在何处了。不管他提出任何条件,你都答应着,等你回来,咱们再想办法。”清风道长说。 云无痕遵从清风的意见,去后山密林见云途了。 云途非常的愤怒,是以,他见到云无痕时,立刻扑倒云无痕的身上,张牙舞爪,是要云无痕撕烂。 “省省力气吧。”云无痕说,“你要是能伤到我,我就不会来见你了。” “清风骗你,你这么做会害死白灵。”云途说。 “我就纳闷了,你好歹也是茅山弟子。并且,你还是宗师级别呢。你怎么就会被一个狐狸精给迷惑了?几百年过去了,你还执迷不悟吗?”云无痕问。 “你给我闭嘴。”云途怒道,“你小子算什么,怎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你以为我很想管你的事情吗?”云无痕反问道,“你要是不抓走白灵,鬼才想和你说话呢。” “阿狗哥,你这话不对。我是鬼,但我并不想和他说话。”不知何时,青儿也飘来了。 “青儿,你也来了啊。”云无痕知道青儿就在他身后,他没有回头。 “阿狗哥,我告诉你的事情你帮我做了吗?”青儿问。 云无痕只想着救白灵了,倒是把青儿的嘱托抛诸脑后了。云无痕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说:“青儿,你放心。我离开茅山前一定会帮你完成。” “你的话能相信吗?”云途冷冷的说,“你也曾说要救白灵。但你现在是所作所为,不是救出白灵,而是害了白灵。” “害白灵的人是你,不是我。”云无痕怒道,“云途,你在‘锁妖塔’里面呆了百十年,脑袋真的呆坏了吗?你是人,和他们不一样。即便是死了,你依然是人。清风老道说了,只要你说出白灵在哪里,他就答应,把你的魂妖放出去。让你投胎转世,难道,你就想世世代代的困在这里吗?” 云无痕的话说到了云途的痛苦,他低头不语。 “云途道长,阿狗哥的话有道理啊。生而为人,死而为鬼。这是天地之道。像咱们这样成为魂妖,生不得,死不得。这算什么啊?” 第一百零六章奔赴千里 看到云途一直沉默不语,云无痕接着说:“你就别再犹豫了。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你难道真的想一直呆在这里吗?你看看这里,烟雾缭绕,昏天暗地的,我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 云无痕的这番话说到了云途的痛处,他冲云无痕怒道:“你给我闭嘴。” “我是在给你指点一条明路。”云无痕说,“清风道长告诉我了你的故事,我觉得,你也是一条好汉,我是真心就帮助你。” “白灵不在我这里。”云途说。 “白灵在哪里?”云无痕追问。 “浮萍。”云途说,“白灵是九尾灵狐,是天授神灵,而浮萍只是凡间的普通修炼成仙的小狐狸。白灵在她哪里,她会好好的照顾白灵。” “我信你个鬼。”云无痕说,“千年狐狸那么狡猾,她这么做,一定有阴谋。我先去救白灵了。若是,你没有骗我,我会求清风道长,给你念经,为你超度。” “阿狗哥,还有我呢。”青儿说。 “我知道了,青儿。”云无痕说,“青儿,在委屈你几天了。我走了。” 云无痕走出密林时,天已经放亮了。他回到了小院,于管事和小道童等人又在窃窃私语。云无痕知道自己不会呆在这里长久了,他也就不搭理他们。云无痕回到房间,看到凤绫儿坐在床边,她已经换回了女装。 云无痕明白了,于管事等人一定是在议论凤绫儿呢。 “师姐,我回来了。”云无痕说。 凤绫儿起身,走到云无痕跟前,她朝外张望着,问:‘他们是不是又在议论我?’ “师姐,你告诉我,上次小道童和于管事他们有没有看到啊?”云无痕问。 凤绫儿的脸一下子红了。 “师姐,莫非他们……”云无痕一下子努怒了,“我把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云无痕转身要走,凤绫儿喊住了云无痕。 “你给我站住。”凤绫儿说,“我活还没说完呢,你发什么火气啊。他们没有看到,是我故意在溪边洗脸,让他们瞧见。” “故意?”云无痕愣住了。他用手摸了摸脑袋,不解的问,“师姐,你为什么要故意啊?” “你说让我引开于管事。我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我就稍微的牺牲自己了。我知道,小道童去了溪边打水,我就先来到了溪边,看到小道童过来了。我就微微的露了一点。小道童看到我是个女子之身,便跑去告诉于管事了。于管事知道这件稀罕的事情,自然是会跟着小道童跑去溪边,这样,你便可以脱身了。” “师姐。”凤绫儿讲完,云无痕感动的一塌糊涂了。他没想到了,事情的真相竟然在他身上。“你也太傻了。就算是为了我,你也不能牺牲自己啊。” “谈不上牺牲。”凤绫儿说,“我本来是女人,何惧他们看啊。昨天,我不高兴,是听到他们议论我,觉得难堪。现在,我想通了,事实便是事实,无需遮遮掩掩。所以,我也就换上了女装。” “云师弟,你能出来吗?”于管事在站在房间门口,小声的喊。 “有事情吗?”云无痕反问。 于管事冲云无痕招招手,神情很是神秘。 “师弟,你过去吧。”凤绫儿说,“你别怪罪他们了。他们神秘都没有看我。” “我心里有分寸。” 云无痕走出房间,跟着于管事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于管事左右看了看,附近没有人,他拉了拉云无痕的衣服,小声的说:“云公子,这件事情你可要早做决定啊。万一,让他人知道了。咱们都得完蛋。” “什么事情啊?”云无痕问。 于管事用手指了指房间,依旧用很小的声音说:“里面的那个人啊。之前,我告诉你,她是个女人。你还不相信,今日,她换上了女装,咱们这里不能留女人啊。” “然后呢?”云无痕问。 于管事叹了口气,摇头道:“我和他们几个商议了。咱们尽快的把她撵走啊。最好是现在就把她撵走,趁着没人发现,咱们就当这里没有她这号人。” “你就不怕有一天玄机师祖来了,向你要人?”云无痕问。 “所以,我才把你喊来。咱们要商议一个一致的口径。”于管事说,“若是师祖问起,咱们就说凤师弟上山砍柴,被老虎吃了。” 云无痕拍了拍于管事的肩膀,说:“你既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好了,为什么还要问我啊?” “咱们是师兄弟嘛,我自然是要征求你的意见。”于管事配笑着说。 “我没有意见。”云无痕丢下这句话便扬长而去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不要以为凤师弟是个女子,你就觉得她好欺负。顺便告诉你一句,凤师弟和玄机有极深的渊源。到时候,你万一被玄机打了,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 于管事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大相信云无痕的话。这时,清风道长进了小院。于管事急忙迎过去,垂首而立。 清风道长来这里,对于于管事来说,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在他的记忆中,他来这里十多年了,清风道长还从未来过小院呢。 莫非,是自己上场的表现打动了掌门人,掌门人特来表扬我?于管事觉得很有可能。于是,他脸上浮现一丝得意的笑。 “你去把云无痕给贫道喊来。”清风道长说。 于管事以为清风弄错了,他小声的说:“回禀师尊,我是这里的管事,你有事情可以告诉我。” “师尊让你喊云无痕师弟,你还愣着干嘛?”跟随清风道长而来的道士冲于管事怒吼。 于管事忙回房间把云无痕喊出来了。凤绫儿跟在云无痕身后。清风道长早就知道凤绫儿是女子了,并不吃惊。他身后的道士看到茅山小院竟然藏着一个女子,很是吃惊。 当然,更为吃惊的是于管事。于管事正想着用什么办法把凤绫儿藏起来,以免让清风道长发现了。不想,凤绫儿竟然跑了出来。于管事在吃惊之余,更多的害怕。 于管事双膝跪地,哀求说:‘掌门人,这不关我的事情,我也是被他们欺骗了。’ 清风道长没有搭理于管事。他看着云无痕问:“小施主,你可问出来了?” “云途说了,白灵被千年狐狸带走了。”云无痕说,“我就说,白灵在‘锁妖塔’内,你就是不相信。” “是了,是了。”清风道长说,“贫道知道白灵在哪里了。你们跟贫道来吧。” 云无痕和凤绫儿跟着清风道长走出了小院。于管事在地上跪着,直直的看着清风道长走远了,他才站起身,一脸的迷茫。 清风拿出长剑,放在地上,长剑变大了。他让云无痕和凤绫儿上去后,他“御剑飞行”,带着云无痕和凤绫儿一路翻山越岭,眼前出现一片繁华之地。 “这是哪里?”云无痕问。 “单狐山。”清风道长说。 “这里是白灵的老家?”云无痕问。 “贫道不知道。这是前年妖狐采取日夜精华之处。”清风道长说,“云途的话让贫道想到了一件事情。当年,千年妖狐和云途相遇,并非偶然,而是千年妖狐设计的一个骗局。” “骗局?”凤绫儿看着清风道长,很是不解。 清风道长收起长剑,他带着云无痕和凤绫儿,拾级而上。小径两旁尽是不知名的花草,有些花朵像蝴蝶,而有些蝴蝶却像花朵。 “这里是青丘国,在咱们的黑齿国东一千里。你们想想,千年妖狐从这么远的地方来到黑齿国,只是为了和云途相遇吗?”清风道长顿了顿,说,“显然没有这么简单了。数百年,我茅山人都没有想到千年妖狐这么做的目的何在。是你说了千年妖狐把白灵带走了,贫道穆然想到,千年妖狐当年去黑齿国的目的便是寻找九尾灵狐。” 清风道长弯腰拔下一棵草,递给云无痕说:“这是祝余,吃了它可以三日不饥。” “有这么神奇?”云无痕从清风道长手中接过祝余,咬了一口,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倒也不算难吃。云无痕给了凤绫儿一根,凤绫儿闻了闻,没有吃。 “青丘国多为东夷族,他们尊奉九尾灵狐为灵兽。只是,上古时期,大战,东夷族助纣为虐,祸及青丘。其后,巫族获胜,惩罚东夷人,便杀尽九尾灵狐。是以,青丘国内,从此再无灵狐。” “不对啊。”云无痕问,“既然青丘国内没有灵狐了,为什么还有千年妖狐?” “千年妖狐是为凡间小狐,天生并无灵力。只不过是生性刻苦,得天地之灵气,修炼千年,偶然得道。”清风道长说,“既已得道,变通人性。也不是是谁告诉了她这些事情,她便跋山涉水,去黑齿国,寻找灵妖。在寻找灵妖的路上,遇到了云途,两个人便有了这一段的孽缘。” “所以,千年妖狐发现了白灵,就把白灵送到了这里。”云无痕说。 “这里是白灵的家。依贫道之间,小施主不应该把白灵带走。”清风道长说。 “可是,白灵体内有木蓉的灵魂啊。”云无痕说,“我若是把白灵留在这里,也就是把木蓉留在这里了。木蓉从小胆子很小,她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一定不习惯了。” 第一百零七章大功告成 说话间,三人来到山峰之巅,遥遥的,云无痕看到有一个很大的荷花。 “道长,白灵在哪里啊?”云无痕问。 “哪里?”清风道长用手指着远处的荷花说,“咱们过去吧。” 清风道长“御剑飞行”,带着云无痕和凤绫儿,来到荷花跟前。云无痕远远的看着荷花,并不觉得荷花有多么的大,现在靠近了,云无痕才发现,这一朵荷花可是硕大无比。 云无痕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爬上荷花。他怀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把头伸到荷花里面,云无痕看到花蕊里面有个白点。 “白灵,是你吗?白灵。” 云无痕的话音未落,一道白色的闪电冲到云无痕跟前。然后,那个白灵轻飘飘的落在云无痕的肩膀上。 “白灵,真的是你啊。白灵。”云无痕大喜,他张开手臂,白灵跳上云无痕的怀抱里。“白灵,我想死你了,你有想我吗?” “吱吱……” 白灵用牙齿咬着云无痕的衣襟,轻声的哼叫。 凤绫儿也凑过去,伸手摸着白灵的脑袋,小声的说:“小白灵,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凤绫儿姐姐啊。” 白灵抬头,看到凤绫儿,它两只前蹄拱在一起,就像是拱手。云无痕笑着说:“师姐,白灵不但认识你,它还给你施礼呢。” “白灵,你真可爱。”凤绫儿用手摸着白灵的脑袋,笑嘻嘻的说。 “小施主,你确定你要带走它吗?”清风道长问,“你可知道,白灵是属于这里,这里才是她的家。” “师尊,白灵的主人不是我,是木蓉妹妹。她昏迷前,要我好好的照顾白灵。若是,她醒了,看不到白灵,她一定会很生气。”云无痕说。 “贫道明白你的意思了。”清风道长说,“既然找到了白灵,咱们回去吧。” 清风道长“御剑飞行”,带着云无痕和凤绫儿回到了茅山。 茅山脚下。 “两位还要上去吗?”清风道长问。 “师尊,我答应青儿和云途的事情还没有做呢。”云无痕说。 “贫道回去后,会念经诵佛,为他们超度。小施主若是相信贫道,就把这件事情交给贫道吧。”清风道长说。 “我当然相信师尊了。”云无痕说,“我在这里替他们两个谢谢师尊了。” 云无痕弯腰想要作揖,清风忙拦住了云无痕,说,“你不是茅山弟子,无需多礼。” “之前,我们两个冒充茅山弟子,冲撞了师尊,对不起。”凤绫儿抱拳施礼。 “姑娘英姿飒爽,不输男儿。他日,姑娘定有一番作为。贫道是要恭喜墨行子师兄了。”清风道长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两位,就此作别吧。” 清风道长打了一个手势,扬长而去。 “道长平易近人,当真是有宗师风范。”看着清风道长的身影,云无痕赞叹道。 “人都走远了,别再后面拍马屁了。”凤绫儿说。 “师姐,我说的可是肺腑之言啊。”云无痕说,“我已经发誓了。此生要做一个像道长这样的宗师。行侠仗义,斩妖除魔。” “斩妖除魔可是我的理想。”凤绫儿说。 “咱们两个一块斩妖除魔,浪迹江湖,不也很好吗?”云无痕说。 “和我一起浪迹江湖。你的木蓉呢?你不管她了吗?”凤绫儿笑着说。 “师姐,你这个人真的很扫兴了。”云无痕撅着嘴巴说,“咱们辛苦了这么多天,好容易可以喘口气了。你又给我添堵了。” “好吧。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师弟。”凤绫儿装模作样给云无痕赔礼。云无痕当真不会生气了,他用手指点了点凤绫儿的额头,扭头跑了。 看着云无痕的身影,凤绫儿一阵的辛酸。 云无痕怪她提及木蓉,她自己又何尝想提及木蓉啊。只是,凤绫儿知道云无痕心里有一个木蓉,每当想起这件事情,她便不快。每次,有意无意的,她就会有意无意的提及木蓉。甚至于,更多时候,她并不愿意提及木蓉,每次说出来,她都会后悔。 就像现在,她和很享受和云无痕在一起的无忧无虑的时光。所以,看到云无痕远去的身影,凤绫儿心里也是不停的在埋怨自己。 云无痕走了一箭之地,转身看到凤绫儿并没有跟上。他大声的喊:“师姐,你怎么不走了?” “哦!” 凤绫儿应了一声,缓缓的走过去。云无痕看到凤绫儿并不开心,他正要用手指刮凤绫儿的鼻子,凤绫儿扭过头,躲过了。 “师姐,你怎么了?”云无痕问。 “女孩子的鼻子不能随便被人碰。”凤绫儿说,“除非是……” “除非是什么?”云无痕问。 后面的话凤绫儿没有出来。在她很小的时候,嬷嬷告诉过她,女孩子的鼻子是要被最爱她的男人触摸呢。 “师姐,你到底怎么了?”云无痕不解的问,“从青丘国回来,你就不高兴。你是不是不喜欢白灵啊?” “你胡说什么啊。”凤绫儿说,“白灵这么可爱,我怎么不喜欢白灵呢。” 云无痕把白灵放在了怀里,白灵正探出头,朝外张望呢。凤绫儿用手摸了摸白灵的脑门,说:“白灵这么可爱,我怎么不喜欢它啊。” “师姐,到了前面的集市,咱们买一个竹筐吧。”云无痕说,“老是把白灵放在怀里,会把它闷坏的。” “我也是这么认为。咱们走吧。”凤绫儿说。 两个人带着白灵,一路前行,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了一个小镇。镇子虽然不大,但非常的热闹。云无痕和凤绫儿先是来到一处卖编织竹筐的地方,买了一个竹筐,把白灵放进去。 云无痕的肚子“咕咕”的响了。他看到左边有一家客栈,正要和凤绫儿去客栈,白执礼迎面走来。在这里看到白执礼,云无痕吃了一惊。 “白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出现了?”云无痕问。 “我在等你们两个啊。”白执礼摇着折扇,缓缓的朝云无痕和凤绫儿走来。到了跟前,白执礼拱手作揖,云无痕不习惯书生这一套,也就随便应付了。 “白公子倒是个实在人啊。”云无痕说。 “我若是说在这里和两位刚好相遇,云公子也不信。”白执礼笑着说,“与其撒谎,倒不如实话实说。这样,白某心里也轻松。” “白公子等我们所谓何事?”云无痕问。 白执礼手指着前面的客栈,说:“咱们能否到客栈里,边吃边说啊?” 听白执礼这么一说,云无痕吃了一惊。云无痕拿眼睛打量着这个白衣书生,云无痕忽然觉得白执礼有些深不可测了。就拿方才的事情,若是白执礼随口一说,误打误撞,倒也没有什么。若是,白执礼看透了云无痕的心事,知道云无痕要去吃饭,所以才邀请云无痕赴宴。这种未卜先知,亏心事请的本领就比较厉害了。 “你我素不相识,上次叨扰白公子,已是无礼了。今日,万万不能让白公子请吃饭了。”凤绫儿说。 “白某并没有说要请两位吃饭。”白执礼笑着说,“我这个人小气的很。上次请两人吃饭了,饭钱你们还没有还呢。要不这样,两位今日就请我吃顿饭吧。” 云无痕看着凤绫儿。凤绫儿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和白执礼在一起吃。但是,白执礼说出这样的话,自己若是在拒绝,似乎有欠钱不还的意思。 寻思片刻,凤绫儿说:“好吧。我身上还有些许碎银子,只要白公子不怕饭食简陋,就跟我们去吧。” “我这个人很好养活。粗茶淡饭,只要是能吃饱便是了。”白执礼说。 凤绫儿在前面带路,三个人来到客栈。店小二在门口张望,他看到三位客人,忙点头哈腰,迎了进去。凤绫儿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店小二用麻布把桌椅擦拭干净,凤绫儿先让白执礼入座,她坐在白执礼的对面,云无痕则在中间打横。 “三位客官,谁去点菜?”店小二问。 云无痕看着凤绫儿。凤绫儿抢先说:“师弟,你去吧。咱们的钱不多,你看着点便是了。” 云无痕跟着店小二去了。凤绫儿冷眼看着白执礼。白执礼被凤绫儿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赔笑说:“姑娘为何如此看我?” “你不是本地人?”凤绫儿问。 “呵呵!!”白执礼笑着说,“姑娘好眼力。实不相瞒。我是青丘国人。来黑齿国也有一段时间了。自认为,我的口音已经很接近黑齿国人了。姑娘是怎么看出我是青丘国吗?” “青丘国人多东夷族。他们的耳垂是双的。”凤绫儿说。 “姑娘看出我是双耳垂了?”白执礼问。 凤绫儿摇了摇头,说:“我没有看到你的耳垂。但是,大街上的行人。他们都是把头发梳起来。只有你,头发是披散开。你是故意遮挡住耳垂,所以,我就猜测,你耳垂一定是和他们的不一样,你故意遮挡。” “呵呵!!”白执礼依旧冷笑道,“姑娘不但眼力厉害,判断能力也非常的厉害。白某佩服佩服。” “你为什么要跟踪我们?”凤绫儿问。 白执礼一愣。随即,他否认道:“姑娘,你这话可就没有道理了。我何曾跟踪你们啊?虽说咱们最近几日,相见的比较隐情。但也不能就此说我跟踪你们啊?” 第一百零八章沙棠花 “你们聊什么呢?”云无痕笑嘻嘻的走来。 白执礼抬头看着云无痕,说:“我和凤姑娘随便谈谈。哎,对了。云公子,你这箩筐里是什么啊?” “白灵。” 云无痕说话时,随手把框子盖打开,白执礼探头,看到了白灵,脸色微微一变,不过,云无痕没有看到,白执礼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九尾灵狐吗?”白执礼问。 “你认识啊?”云无痕反问。 “不认识。”白执礼说,“听说,这东西可是上古神物,咱们普通人怎么可能认识啊。云公子,你是从哪里找到的灵狐啊?” “这件事情说来就话长了。”云无痕说,“若是有机会。我详细的说给白公子。” 云无痕把竹筐盖上了。白执礼似乎意犹未尽。但他并没有向云无痕说明。白执礼和云无痕说话时,凤绫儿就在一旁冷眼旁观。白执礼的一举一动,都没有投过凤绫儿的眼神。 “白公子不知道九尾灵狐的来历吗?”凤绫儿问。 “姑娘何处此言?”白执礼说,“我一个凡人,不知道灵狐的来历,难道姑娘觉得很奇怪吗?或者说,依照姑娘的话,白某似乎是应该知道灵狐的来历了?姑娘又如何能替白某做决定啊?” 白执礼的这番话,不仅吧凤绫儿给绕晕了,云无痕也被他绕晕了。 “白公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和读书人打交道吗?”云无痕说,“本来一两句话都可以说清楚的事情。你们非得说长篇大论。” 白执礼忙拱手道:“云公子,让你见笑了。” 这时,店小二端着酒菜来了。酒菜上齐后,三人开始动筷子了。凤绫儿不喝酒,云无痕倒是兴致不错,救出了白灵,算是完成了他的一件大心事。是以,他和白执礼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的很是尽兴。 “白公子,你为什么去茅山啊?”云无痕问。 “我和清风道长算是旧相识了。”白执礼说,“我这次路过茅山,作为朋友,难道不该到茅山拜访故友吗?” “你和清风老道是故友?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云无痕说,“白公子,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你和清风道长都是故友了,想必你在江湖上,威望也很高吧。” “云公子说笑了。”白执礼道,“我是读书人。没有行走过江湖,拿来的人望啊。实不相瞒,这次能和云公子相遇,云公子若是不嫌弃,愿意交我这个朋友。云公子也只是我白某人的第二个朋友。” “如此说来,能作为白公子的朋友。我应该感到荣幸啊。”云无痕笑道。 “云公子,你取笑我了。”白执礼起身,说,“白某要去茅厕,失陪了。” 白执礼摇摇晃晃的离开。凤绫儿瞪了云无痕一眼,怒道:“师弟,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就和他喝酒。” “师姐,我就不理解了。白公子人不错啊。你为什么就看不上白公子啊?”云无痕问。 “我总觉得,他这个人城府很深。”凤绫儿说,“总之,咱们离他远些就对了。还有,我方才发现,白执礼看到白灵时,两只眼睛都发亮了。你可要看好白灵啊,万一再弄丢了,你可就对不住木蓉了。” 云无痕用手拍拍竹筐,说:“师姐,你放心吧。不会再弄丢了。” 白执礼摇摇晃晃的回来了。他一手扶着桌子,挤出一丝笑容说:“白某不胜酒力,有点醉了。让两位见笑了。” 云无痕起身说:“我也要去趟茅厕。白公子,失陪了。” “云公子,要不要我扶着你啊?”白执礼问。 云无痕举起手,说:“白公子看不起我,以为我也醉了?白公子放心,我阿狗可是千杯不醉。这点小酒,奈何不了我。” 云无痕拍了拍白执礼的肩膀,也晃晃悠悠的出去了。、 等云无痕离开了客栈。白执礼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放在桌上,他又缓缓的打开手帕,手帕里是一个金锁,凤绫儿的金锁。 “可是姑娘的东西?”白执礼问。 凤绫儿看了看桌上的金锁,又看了看白执礼,问:“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姑娘,快点把金锁收起来吧。这可是一件不寻常的宝物,好多人为了它舍弃了性命呢。”白执礼说。 “不就是一把普通的金锁吗?有何珍贵了?”凤绫儿不以为然的说。 “姑娘可知金锁的来历?”白执礼问。 “不知道。”凤绫儿说,“你知道吗?” “此处不是谈论这件事情的地方。姑娘把金锁收好便是了。”白执礼说,“机缘到了,姑娘自然知道金锁的来历了。” 凤绫儿收起金锁。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凤绫儿问。 白执礼解开腰带,放在桌上,凤绫儿看到白执礼的腰带上有一朵黑色的花朵,宛若海棠。 “姑娘见过这朵花吗?”白执礼问。 凤绫儿皱着眉头,寻思片刻,她想起来了,曾经,在她父亲的腰带上,她是看到过这样的花朵。只是,凤绫儿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好像看到过。”凤绫儿说,“但是,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了。” “这朵花叫沙棠花,青丘国的国花。”白执礼说。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凤绫儿问。 “实不相瞒。我来此的目的是保护姑娘。”白执礼说。 凤绫儿用质疑看着白执礼。白执礼笑了笑,说:“我知道,姑娘并不相信我。没有关系,时间久了,姑娘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是在想,你用什么来保护我?”凤绫儿问,“会武功吗?” 白执礼摇摇头。 “你会法术吗?”凤绫儿问。 白执礼摇摇头。 “你什么都不会,你怎么保护我?”凤绫儿问。 “行走江湖,靠的不是武功,是智慧。”白执礼说,“上派我来了,自然是经过各方面的考虑。” “我现在是墨山弟子,妖魔鬼怪都不是我的对手,还用你来保护?”凤绫儿说,“吃完饭,你从哪里来的就回到那里去吧。” “好吧。我回去也可以。但是,我必须把白灵带回去。”白执礼说。 “不行。”凤绫儿说,“白灵体内有木蓉的魂魄。他是不可能让你把白灵带回去。” “我需要你的帮助。”白执礼说,“你也是青丘国人,你知道九尾灵狐对于青丘国人意味着什么。” “这样吧。我帮你看护白灵。等把木蓉的灵魂从白灵体内取出,我带着白灵会青丘国。”凤绫儿说。 “我不能让你拿着白灵的性命冒险。”白执礼固执的说。 “好啊,你有本领你就带走白灵吧。”凤绫儿愤怒的说。 白执礼还想坚持说服凤绫儿,云无痕摇摇晃晃的走来了。白执礼忙把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凤绫儿只顾着吃饭,不理会白执礼。白执礼拿着酒杯,若有所思。云无痕看了看凤绫儿,又看了看白执礼。 “我走之后,你们两个说什么呢?”云无痕问。 白执礼和凤绫儿都不搭理云无痕。 云无痕用手指着白执礼说:“白公子,你来说。” “我说了云公子可依我吗?”白执礼问。 “你说吧。只要是我做到的事情。我云无痕绝对不会推辞。”云无痕用手拍了拍白执礼的肩膀说,“白公子,你不是说过嘛,咱们两个现在是朋友了。朋友有难,我自当是两肋插刀了。” “云公子如此豪爽,我也就明说了。”白执礼说,“云公子,我是想……” “师弟,我给你说的事情你忘了吗?”不等白执礼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凤绫儿忙急着插口,打断了白执礼的话。 凤绫儿知道白执礼是要向云无痕所要白灵。凤绫儿是怕云无痕在酒醉后,冒冒失失的答应了白执礼的话。所以,不等白执礼说出白灵,凤绫儿打断了白执礼的话。 云无痕挠了挠脑袋,迷惑的问:“师姐,你给我说过什么事情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是喝多了,想不起来了。”凤绫儿说,“师弟,酒喝得差不多了,菜也吃的差不多。咱们该上路了。” “白公子,你可吃好了?”云无痕问。 “多谢云公子款待,我吃好了。”白执礼说。 “好,好。”云无痕招手把店小二叫来,算过账,云无痕付过银子。临走时,白执礼拎起竹筐,说:“云公子,我帮你扛着竹筐吧。” “哎!白公子,你是读书人,粗重的活怎么能让你做啊。”云无痕说着把竹筐抢了过来,背在肩膀上。三人走出了客栈,凤绫儿说:“白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两位是要去哪里?”白执礼问。 “我和师姐回墨山。”云无痕说,“你呢?白公子可有目的地?” “白某此行,意在游山玩水。若是云公子不介意,我可以跟随云公子去墨山。白某早就听说了,茅山的云霞甚是美丽。”白执礼说。 “白公子要去墨山?”云无痕惊喜道,“好啊,如此,咱们便可以结伴而行了。” 第一百零九章飞剑术 “我可以和你们同行吗?”白执礼问。 “不可以。”凤绫儿毫不犹豫的说,“我和师弟还有事情呢。白公子,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与你同行。还望你能见谅。” “师姐,我觉得……” 云无痕说话时,凤绫儿狠狠的瞪了云无痕一眼,看到凤绫儿生气了,云无痕便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白执礼打了个“哈哈”说:“好吧,既然风姑娘不乐意与我同行,白某就此告辞了。云公子,阿凤姑娘,咱们后会有期。” 云无痕这是第二次听别人喊凤绫儿为阿凤了。上一次,是从陈风口中得知,凤绫儿在上墨山之前,有一个名字叫做阿凤。 云无痕很是纳闷,白执礼怎么知道凤绫儿的另一个名字。她的这个名字,可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 “师姐,你有没有觉得白公子刚才的话很奇怪啊。”云无痕问。 “他自知无趣,借故离开。还算要脸面。至于你说的奇怪,我倒是没有听出来。”凤绫儿说。 “白执礼喊你阿凤姑娘。”云无痕看着凤绫儿,问,“师姐,白执礼怎么知道你的小名字叫阿凤啊?难道,他之前见过你吗?” “你的思维也太夸张了吧。”凤绫儿说,“我怎么会认识他啊。哦,你说他叫我阿凤,是我告诉他的。” “什么时候?” “就刚才,你出去小解了。他问起我还有没有一个名字,我就告诉他我小名字叫阿凤了。”凤绫儿说,“师弟,别讨论这个人了,我很讨厌他。” “师姐,我觉得白公子这个人很好啊。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啊?”云无痕说,“且不说别的,但就是喝酒时那股豪爽快,我觉得就很不书生了。” “一场酒席你就看出他的为人了?师弟,江湖险恶。不是师姐说你,就你这性子,早晚是要吃亏。”凤绫儿问。 “有师姐呢。我不怕。”云无痕笑着说。 “你少拍我马屁。”凤绫儿说,“我这次回墨山后,两三年内不会下山了。我争取用三年的时间,让自己的法术精进,成为巫师。” “然后呢?”云无痕问,“是不是再利用十年的时间,让自己成为宗师啊?” “宗师?我可不敢奢望。”凤绫儿说,“能成为巫师,就已经达到我的目的了。” 云无痕看着凤绫儿,他在等待凤绫儿告诉他,凤绫儿所说的目的是什么时,凤绫儿忽然不讲了。两个人相互注视了眼,空气有点沉寂了。 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云无痕笑了笑,说:“师姐,咱们下山多日了,你教我一些降妖的法术呗。回到墨山,万一师尊考察我,我要是不会,陈风师兄又要取笑我了。” 凤绫儿想了想说:“也好。此处无人,甚是清净。我就教你飞剑术吧。” “飞剑术和御剑术不一样吗?”云无痕问。 “当然不一样了。”凤绫儿说,“其实,御剑术属于飞行术一种。并且,御剑术是最基本的飞行术了,像师尊和掌门人他们这样的宗师,都不用“御剑飞行”了,而是乘风而往,腾云驾雾。” “飞剑术很厉害吗?我怎么没有见你使用过飞剑术啊?”云无痕问。 “我的法器是金刚圈。遇到妖魔我是第一时间拿出金刚圈了。所以,很少使用飞剑术。”凤绫儿边说话,边把一把剑放在地上。 “与我合一,与我同行,有令即刻起,无令即刻停。急急如赦令!!” 凤绫儿念完口诀,用手指剑,地上的长剑缓缓的飞了起来,并且,随着凤绫儿的手指指向,左右上下的飞舞,甚是厉害。 “师姐,让我试试。”云无痕说。 “收!” 凤绫儿用手指着地,长剑缓缓的落在地上了。 “与我合一,与我同行。有令即刻起,无令即刻停,急急如赦令!”云无痕 云无痕依照着凤绫儿的样子,念完咒语后,用手指指剑,地上的剑却纹丝未动。云无痕讪讪的看着凤绫儿。 “你要用意念。”凤绫儿说,“之前,你‘御剑飞行’时,应该知道什么是意念了。方才,你之所以没有成功,是因为你脑海中一直在想着我的话,我的动作。所以,你只是仿制了皮毛,并没有动用意念。” 听了凤绫儿的话,云无痕霍然开朗了。的确,云无痕在飞剑时脑海里是想着凤绫儿之前怎么做了。而没有真正的做到人剑合一。 于是,云无痕又试了一次,依然没有成功。 “师姐,我按照你说做了啊。怎么还不成功啊?”云无痕不解的问。 “你动作没有做熟练,意念还是没有跟上。。你多练几次,当你能下意识的拿出咒语,并且下意识的做出动作时,你的意念才能随心而发,随心而收。我去那边的树下,小憩一会了。你在这里好好的练习吧。” 凤绫儿拎着竹筐,去了一旁老树下,她逗白灵玩呢。云无痕则一遍一遍的练习飞剑术。 “与我合一,与我同行。有令即刻起,无令即刻停。急急如赦令……” ………… 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遍又一遍的尝试。 云无痕有一个特点,固执。只要是坚持的事情,一定要成功,不然,他不会善罢甘休了。 在试了第三百五十六次后,地上的剑终于起来了。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云无痕欢喜的说。 他只顾着说话了,分散的意念。剑又落在地上了。 “飞剑时,你的意念不能受到外界的打扰。”凤绫儿说。 “师姐,我已经会了。咱们走吧。”云无痕拿着剑,来到老树下,他看到白灵趴在竹筐里,像一个有心事的人,闷闷不乐。 “白灵,白灵。”云无痕喊。 白灵抬起头,看了云无痕一眼,然后,又把头埋在自己的毛里。云无痕看着凤绫儿,说:“师姐,白灵是不是生病了?” “她这样子不像是生病。”凤绫儿说,“师弟,白灵以前不这样吗?” “不这样啊。”云无痕说,“白灵以前很活泼,很淘气。” “或许是这段时间,白灵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情绪有点低落吧。”凤绫儿说,“我想,过几天,在哪买精心的呵护。慢慢的就好了。” 云无痕也想不通其中的缘由。他只有点点头,认同了凤绫儿的话。 为了尽快的赶回墨山,凤绫儿用了御剑术。两个人在天黑之前,就到达了墨山。 “师弟,你不能带着白灵上山。”在墨山脚下,凤绫儿对云无痕说,“白灵是小妖。,墨山是仙山,白灵在墨山,会压制她的妖性。我怕时间久了,它会死掉。还有,陈风师兄和你有过节,他正想办法把你撵走。他若是知道了你带着白灵上山,更是给了他口实了。” “那怎么办啊?”云无痕问,“咱们好不容易把白灵找到。难道让我舍弃白灵?不可能。大不了我补上墨山了,反正,修仙也不是我的意愿。” “你想半途而废?”凤绫儿说。 “可是,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啊。”云无痕说,“你总不能让我放了白灵吧。” “你跟我来。”凤绫儿说。 云无痕跟着凤绫儿,两人来到墨山的西面,沿着山道,爬到半山腰。凤绫儿纵身跃上柏树。云无痕也跟着上去。 柏树很大,树顶有一个洞,也很大。 “师弟,要不咱们把白灵放在这里。你每日下山,给白灵带点食物,这样,也不至于让白灵饿死啊。”凤绫儿说。 云无痕看着白灵,说:“白灵啊,我不能带你上山了。我先把你放在这里,你同意吗?” 白灵没有搭理云无痕。 “师姐,白灵不同意啊?”云无痕说。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凤绫儿说,“你来墨山的目的是消除体内的‘先天之怨’,然后去‘玉虚宫’后,才能救木蓉。所以,为了木蓉,你是不能不上墨山。但是,让你放白灵走,你也舍不得。思来想去,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云无痕当然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好吧,我试图说服白灵。”云无痕说。 “白灵,白灵,我和你说话呢。你能听到吗?”凤绫儿小声的说。 白灵没有搭理凤绫儿。 “蓉妹妹,蓉妹妹,你在吗?”云无痕喊。 云无痕和凤绫儿都瞪大眼睛看着白灵。蓦然,云无痕看到白灵的耳朵渐渐的变红了,然后又变白了,接着又变红了。反复了好几次,最终变成了红色。 这次,白灵有反应了。她它抬起头,冲着云无痕“吱吱”叫了声。 “你是蓉妹妹还是九尾狐啊?”云无痕问。 “你这么问让白灵怎么回答啊?”凤绫儿说,“白灵,你听着。你要是九尾狐,你就摇摇头。你要是木蓉姑娘,你就点点头。” 随即,白灵点点头。 云无痕大喜,道:“师姐,是蓉妹妹,是蓉妹妹。蓉妹妹,你还好吗?对不起啊。前段时间我没梦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吱吱……” 白灵抬头,叫了一声。然后,云无痕看到白灵的眼睛里满是泪水。瞬间,云无痕的心都碎了,他忍不住也要流泪了。 第一百一十章阿凤的誓言 “师姐,白灵什么意思啊?”云无痕问。 “我怎么知道啊。”凤绫儿着急的说,“师弟,你快点问问白灵,咱们把它放在这里,她同意吗?万一不同意,它自己跑了,又是咱们的麻烦。” “白灵,我和师姐先把你放在这里。你要老实的呆着啊。”云无痕用手抚摸着白灵的脑袋,语气极其的温柔,眼神也极其的温柔。 白灵没有反应。 “蓉妹妹,你听懂我讲话吗?”云无痕问。 白灵抬起头,转动了眼珠子。 “我先把你藏在这里。不过,我不会不管你的。每天晚上,我都会拿食物看你。你要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呆着啊。”云无痕说。 “吱吱……”白灵嘶叫了声。 “师姐,白灵同意了。”云无痕说。 “确切的说是你的蓉妹妹同意了。”凤绫儿说,“希望你的蓉妹妹能说服九尾狐。” “师姐,你说她们两个共存在白灵体内,会不会打架啊?”云无痕默默的说,“蓉妹妹可是很弱小,九尾狐会不会欺负她啊?” “师弟,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凤绫儿说,“为了能让你的蓉妹妹复活,你就得努力的修炼啊。” 云无痕明白凤绫儿的道理。当然,他也认同凤绫儿的道理。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道路,就是提高修为,消除体内的“先天怨气”。 安抚好白灵,两人上山了。 刚探进墨山的地界,两人遇到了掌门人墨行子。 “掌门师尊。” 两人跪拜。墨行子颔首道:“此行下山,辛苦你们了。” “掌门师尊有所不知,我和师姐在青州遇到了年兽。”云无痕道,“若不是蜀山的陈宣师兄及时出现,我和师姐就没命了。” “青州的事情贫道知晓了。”墨行子道,“贫道再者等候你们是为了另一件事情。昨天,清风道长千里传音,告诉贫道你在茅山的事情。你们两人,隐瞒本门身份,假做茅山门徒。这可是犯了本门最大的戒律。按照,门规,你们两个要被逐出师门。” 听了墨行子的话,两人都愣住了。 凤绫儿知道,他们这么做是犯了本门的戒律。但是,凤绫儿没有想到,结果会这么严重。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贫道的话你们两个没有听到吗?”墨行子问。 云无痕忙跪下,诚恳的说:“师尊,一切都是弟子的主意。师姐是被迫而为。师尊要是惩罚,就惩罚弟子一人吧。此事与师姐无关。” 墨行子没有说话,他眼睛盯着凤绫儿。 凤绫儿低头不语。 “云无痕,你确定要独自承受责罚?”墨行子问。 “弟子愿意。”云无痕说。 “好,贫道现在就告诉你,你已经被逐出师门了。从现在起,你……” “慢着。”凤绫儿打断了墨行子的话。她跪下,朗声说,“掌门师尊,你若是饶恕了云师弟,弟子愿意遵从之前的约定,此生不离开墨山。” 墨行子把目光转向了凤绫儿。凤绫儿低着脑袋,墨行子看不到凤绫儿的眼睛。但是,从凤绫儿微微颤抖的肩膀,墨行子能看出凤绫儿内心是无比的激动。 云无痕扭头看着凤绫儿。他不明白凤绫儿这句话所指的意思。只是,云无痕看到凤绫儿苍白脸色,还有微微颤动的嘴唇,云无痕觉得,凤绫儿为了保护自己,应该做出了很大的牺牲。 继而,云无痕想到在茅山时,凤绫儿为了自己,竟然不顾女儿的颜面。想来,自己对凤绫儿的亏欠够多了。不能再让凤绫儿为自己做出牺牲了。 “师姐,你不用顾虑我的感受。”云无痕笑了笑说,“你是知道,我本来就不想来这里。是那个玉清仙强行把我送来。现在好了,掌门师尊不要我了,我正好可以会‘桃源村’啊。老爹还等着我帮他打铁呢。” “你回去了,木蓉呢?”凤绫儿问,“难道,你不想救木蓉了吗?” 凤绫儿这句话犹如一记重拳,砸在了云无痕心中最痛的地方。他紧闭着嘴唇,努力的不让自己表现出内心的痛苦。 “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墨行子看着凤绫儿说。 “弟子保证,从今日起,弟子再也不离开墨山一步。”凤绫儿郑重的说。 墨行子点点头,说:“贫道没有逼你,是你自己主动做出的承诺。到时候,你可别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啊。” 墨行子又看了云无痕说:“好了。你们两个都起来吧。既然,凤绫儿向贫道保证了。贫道就放过你们这一次。但是,下不为例。你们两个,赶快去“九宫峰”吧。你们师尊墨凌子还在‘九宫殿’等着你们呢。” 云无痕和凤绫儿再三的叩谢了墨行子后墨行子飘然而去了。墨行子临走前,又特意的说:“今日之事,不要向任何人提及。” “若是师尊问呢?”凤绫儿说。 “也不要说。”墨行子说,“今日之事,只有天知地知,咱们三人知道。若是多一人知道,想不开除你们都难了。” 看着墨行子渐渐消失的身影,云无痕质疑道:“师姐,我觉得咱们被掌门师尊骗了。” 凤绫儿瞪了云无痕一眼,说:“你说什么啊。掌门师尊是什么身份,他会骗咱们?” “师姐,你想啊。掌门师尊在这里遇到咱们,你觉得是偶然吗?”云无痕问。 “当然不是了。”凤绫儿说,“掌门师尊不是说了。他在这里是等着咱们呢。” “所以啊,掌门师尊是有意要在此处,没人的地方处理这件事情。”云无痕继续分析说,“你想想啊,如果,掌门师尊真的要动怒,开除咱们。他一定会召集墨山的弟子,当着众弟子的面宣布。这样,不但开除了咱们,还可以做到杀鸡儆猴,威慑了其他的师兄弟。掌门师尊没有这么做,很显然,他是给自己留了一手。” “你意思是掌门师尊就没有想过要开除咱们?”凤绫儿问。 云无痕点点头,说:‘掌门师尊若是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了咱们两人的罪行。自然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按照律法,就必须把咱们逐出师门。而在这里,就咱们三个人知道,掌门师尊自然是有回旋的余地。’ “这只是你的猜想罢了。”凤绫儿说。 “方才,掌门师尊临走前,特意的叮嘱,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和掌门师尊知道。连师尊问,掌门师尊都不让说。很显然,掌门师尊早就想好了,他要息事宁人了。” “可是,掌门师尊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凤绫儿不解的问。 “为了你的一句话?”云无痕说,“刚才,咱们跪下时,我偷偷的观察掌门师尊的脸色。当你说出誓言后,掌门师尊脸露喜色。你想想,咱们可是犯了门规,照理,掌门师尊应该动怒。可是,掌门师尊不但没有动怒,反而很高兴。他的高兴,可以理解为是目的达到的欢喜。由此,我断定,掌门师尊在这里等咱们的目的不是让咱们认罪,而是要你的誓言。” 云无痕的分析合情合理,凤绫儿也不能反驳。她只能默认了。 “师姐,我不理解了。当初,你和掌门师尊之间有什么约定啊?”云无痕问。 凤绫儿摇了摇嘴唇,没有说话。 “好吧,既然你不方便说,就当我没有问。”云无痕说,“师姐,咱们走吧。” “我刚来墨山时,只有八岁。是阿忠带我来。”凤绫儿说,“阿忠是我家里的仆人,我也不知道要来墨山。阿忠骗我说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我就来到了墨山。” “你是知道,修仙的门派是不收女弟子。阿忠在掌门师尊门前跪了七七四十九天,掌门师尊才松口了。但是,掌门师尊说,他可以收我为弟子,但必须有一个条件。就是,我踏入墨山后,就不能再过问红尘俗世了。对于掌门师尊的这个条件。阿忠没有答应。掌门师尊又让我们回去。阿忠又在门前跪了七天,掌门师尊才退了一步。他说他现在不逼迫我是否一生皈依墨山。但,等我长大了,可以让我自己做决定。我若是自愿皈依墨山,任何人都不能提出异议。” “掌门师尊这么说了,阿忠才同意了。所以,一直以来,掌门师尊都等我发誓说永远留在墨山。今日,他是抓到了咱们的把柄,我不得已,才发了誓言。” “掌门师尊为什么要你永远留在墨山?”云无痕不解的问,“咱们这里的好多师兄,在修习达到了巫师的水平后,便下山降妖除魔了。并且,墨山的条文中也没有一条说作为墨山弟子,要一辈子留在墨山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凤绫儿说,“我只记得,阿忠临走前告诉我,让我别记恨掌门师尊。掌门师尊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好。他不希望我卷入到痛苦的漩涡。至于阿忠说的漩涡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勾心斗角真小人 “师姐,对不起。又是我害了你。”云无痕说,“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立下誓言。我真没有,老是害你。师姐,以后你别跟我再一起。我就是一个扫把星。我和木蓉在一起,我害了木蓉。我和你在一起,我会害了你。” “你给我闭嘴。”凤绫儿用手捂住云无痕的嘴巴,说,“我不许你说这种扫兴的话。掌门师尊不想让我离开墨山。即便不会借用今日这个把柄,日后,他还会找其他的把柄,让我发誓。” 云无痕虽然觉得凤绫儿的话有道理,可是,他还是有点闷闷不乐。毕竟,这件事情是因自己而起,自己总不能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凤绫儿用手摸了摸云无痕的脑袋,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就别生气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九宫峰”。凤绫儿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说:“掌门师尊说了,不让师尊知道。从现在开始,那件事情,咱们谁都不提了。” “哎呀,师姐,师弟,你们可来了。我可想死你们了。”没看到人影,先听到声音了。云无痕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就非常讨厌,因为他知道说话的人是陈风。 果不其然,陈风大笑着跑到两人跟前。 “陈师兄。” 云无痕拱手,脸上挂着心不在焉的笑。凤绫儿则扭过头,并不搭理陈风。对于两人的态度,陈风似乎并不在意。他依然面带笑容的说:“两位请跟我来吧。师尊在‘九宫殿’等你们呢。” 陈风在前面带路,和云无痕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凤绫儿则想着墨凌子急着召见他们,所谓何事? 思想间,三人到了门口。陈风做了请的手势。 凤绫儿并不谦让,大步进去。云无痕紧跟着进了房间。墨凌子端坐在太师椅上,萧雨在一旁站立。下面都是师弟师兄,云无痕来墨山也有段时间了,房间里的人云无痕都认识,他一路走过,一边点头一边微笑。 走到了大殿的正中,凤绫儿和云无痕跪下,给墨凌子磕了三个头。没有墨凌子的允许,两人并不敢起身。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墨凌子缓缓的起身,移步到两人跟前。云无痕低着头,只能看到墨凌子的脚。墨凌子的脚在云无痕跟前站了片刻,又站在凤绫儿跟前,然后又回到了云无痕跟前。 “这段时间,你们两个做什么去了?”墨凌子问。 墨凌子的话把两人问呆住了。 云无痕以为墨凌子同他们开玩笑呢,他抬头看了眼墨凌子,墨凌子一眼的严肃,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味。 “我问你们话了,你们怎么不说啊?”墨凌子怒道。 “我和师弟下山降妖了。”凤绫儿小声的说,“是掌门师尊吩咐我们去。当时,时间紧急,我来不及告知师尊。” “好啊,既然是掌门人安排你们去。你现在就去找掌门人吧。”墨凌子道,“难怪你们现在都不把本尊放在眼里了。原来是你们两个攀了高枝了。” “师尊,你误会了。我和师弟……” 不等凤绫儿把话说完,墨凌子举起手,打断了凤绫儿的话。墨凌子接着说,“当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能明白你们这种向上的心情。所以,本尊不会责备你们。今日,就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师尊,你不要弟子了吗?”凤绫儿问。 “从明日起,你们去掌门师尊处修习法术吧。”墨凌子说。 云无痕和凤绫儿对视了一眼,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陈风站出来,朗声说道:“师尊,弟子有话说。” “你可是为他们求情?”墨凌子问。 “是。”陈风道,“师姐和云师弟忠心除妖,维护了墨山的声誉。虽然,他们下山时并没有请奏师尊,有违师徒之道。但好在他们并未做坏事。若是,把他们逐出‘九宫峰’,弟子认为,师尊的处罚手段有些过了。弟子并不认同。” 陈风讲完。其余的弟子也都纷纷起身,为凤绫儿求情。 “贫道来的好是时候啊。”随着说话声,墨凡子进了房间,“这么多人跪在地上干什么呢?师兄,你是不是又创造了一门新型的招式,正在传授给弟子啊。” “你们都给本尊起来,别跪在地上丢人现眼了。”墨凌子怒道。 众人起身,垂首而立。 “师弟,你怎么来‘九宫峰’了?”墨凌子问。 墨凡子左右看了看,说:“我有几句话想和师兄说。” 墨凌子领会了墨凡子的意思。他呵斥道:“你们都给我退下吧。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 云无痕和凤绫儿跟着中弟子,退出了“九宫殿”。 “师弟,房间里没人了,有话你可以直接说了。”墨凌子说。 “师兄,掌门师兄这么做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犯不着因为这件事情和他置气。老话说,气大伤身嘛。”墨凡子笑着道。 “师弟这是哪里话。师兄可是听不明白啊。”墨凌子道,“我何时同掌门师兄置气了?再者说了,他是掌门人,高高在上,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胆子啊。” “师兄,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方才的一幕我都看在了眼里。你还给我演戏?好吧,你说没有置气,我问你,你为什么惩罚云无痕好凤绫儿?” 墨凌子拿眼睛上下打量着墨凡子,道:“没看出来,师弟对我‘九宫峰’的事情倒很是上心啊。” “我是‘戒律堂’堂主,不光对你九宫峰的事情上心。我对墨山五峰上的每一件事情都上心。”墨凡子道,“不然,你还以为我这个堂主是摆设呢。” “师弟今日来此有何目的?”墨凌子问,“是看笑话,还是……” “师兄,你把我墨凡子看成什么人了?”墨凡子道,“咱们两个,可是同一年进的墨山。只因为你比我早进来一个月,我就认你做师兄。师兄,你凭良心我,这些年来,咱们两个关系如何?” “你是来叙旧?”墨凌子说,“我是不是要让弟子给你端来一碗酒啊?” 墨凡子摇摇手,说:“师兄,你知道我是个暴脾气。说话直来直往。在你面前,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你可知道,那两个小子在见你之前可是先见了掌门师兄。” “他们见了掌门人?”墨凌子问。 墨凡子点点头。 “他们怎么没有告诉我啊?”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墨凡子说,“掌门师兄是守候在墨山的入口,召见了他们两人。” “掌门人召见他们所为何事?”墨凌子问, “你知道掌门师兄是宗师六级了。我哪里敢靠近啊。他们说的话我并没有听清楚。但是,掌门师兄召见了他们,我是看的清清楚楚。”墨凡子说,“师兄,掌门师兄这么做,明显是和你过不去嘛。” “我们两个的关系早就是这样了。”墨凌子说,“我看他不顺眼,他看我也不顺眼。” “你既然看他不顺眼,为什么瑶瑶手云无痕做你徒弟啊?”墨凡子说,“我可是听说了。掌门师兄让云无痕为墨山弟子,可是因为玉清仙的关系。掌门师兄是想让玉清仙欠他一个人情。他是掌门人,收一个弟子,咱们也不能说什么。可是,他收了弟子,为什么自己不传授法术,而退给你啊?” “你说为什么?”墨凌子问。 “我可是听说了。你进墨山时,‘算天机’在预测你的命运格局时说了,你要想成为第九级的宗师,是要授艺千人。并且还要个个成才。就掌门师兄给你推荐的这个叫云无痕的小子,他能成为巫师吗?”墨凡子说,“现在,你明白掌门师兄的用心了吧。” “掌门师兄故意让云无痕拉我的后退,让我不能成为宗师九品?”墨凌子问。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墨凡子说,“师兄,既然掌门师兄已经拉下脸皮,你为什么还要端着啊。” “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做?”墨凌子问。 “云无痕私自下山,没有禀报你。这已经违背了门规。你把他交给我,我保证让他在你这里消失。到时候,掌门师兄找你要人的时候,你就说这里没有这个人。他能耐你如何?” “这就是你今晚来此的目的?”墨凌子。 “你以为呢?”墨凡子说,“其实,我也早就看不惯掌门师兄的行事作风。若是师兄你有意掌门人的位置,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这个我是用不着。”墨凌子说,“既然你说要把云无痕带走了。我就把他送给吧。反正,我早就不想收他这个徒弟了。” “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把他带走。”墨凡子说。 “若是掌门师兄问起呢?” “你就往我身上推。”墨凡子说,“一切后果由我承担,你就放心吧。” 墨凡子走出房间,他让陈风把云无痕叫来。云无痕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心神不定的等待墨凌子的发落呢。听到陈风喊他,他忙跟着陈风去了“九宫殿”。 到了“九宫殿”门口,云无痕正要跨步进去,墨凡子忙叫住云无痕说:“你不要进去了。现在就跟我走吧。” “去哪里啊?”云无痕问。 “不用问。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墨凡子说。 第一百一十二章分崩离析 第一百一十二章分崩离析 云无痕跟着墨凡子,下了九宫峰,墨凡子带的路越走越偏僻了。云无痕来了墨山也有小半年的时间了,他竟然没有去过这个地方。 “师尊,你这是带我去哪里?”云无痕站住不走了。 墨凡子回过头,说:“快点跟上,本尊带你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 云无痕当然不相信墨凡子真的会带他去一个好玩的地方了。但是,既然跟着墨凡子来到此处了,也不能返回去。云无痕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墨凡子走到底了。 行了一炷香的功夫,来到了墨凡子所说的好玩的地方,却是一个洞穴。云无痕站在洞穴前,朝里张望,深不见底。 “下去啊。”墨凡子说。 云无痕又朝里看了看,依然没有看到底。云无痕有些犹豫了。就在云无痕迟疑的时候,墨凡子在云无痕身后推了云无痕一把。云无痕整个人掉进了洞里。 好在,洞穴并不深,云无痕掉进去只是摔痛了屁股和后背,并没有骨折。 缓了一会,云无痕从地上爬起来。墨凡子跳下来,他拍拍手说:“这个地方你看着熟悉吗?” 云无痕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模模糊糊的看到四周的景象。洞穴不大,四周全都是光滑滑的墙壁,墙壁上还有红色爪印。看上去,格外的渗人。 “这是什么地方?”云无痕问。 “这是你师傅待过的地方。”墨凡子冷笑道。 云无痕随即想到了老鬼。上次,他练习御剑术,掉进了山谷,遇到了老鬼。自那次离开后,云无痕再也没有老鬼的音信了。此刻听墨凡子之言,似乎他知道老鬼在什么地方。 “老鬼在哪里?”云无痕问。 “我刚告诉你了。这里便是老鬼待过的地方。你看看墙上的血印,对了,还有地上的血,一点一滴,全都是老鬼的。作为他的弟子,你应该跪下,为老鬼祈祷。”墨凡子说。 “你杀了老鬼?”云无痕冲到墨凡子跟前,他眼睛冒火,如果眼神能杀人,云无痕已经将墨凡子碎尸万段了。 “我没有动手。你若是把他的死归罪在我身上。我并不否认。”墨凡子说,“其实,我并不想杀他。不然,十年前他就死了。我只问题一句而已。他就是不说。你说,他这是和我过不去吗?不,他这是和他自己过不去。” “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云无痕问。 “你是他徒弟。他没有完成的事情,你就应该替他完成。”墨凡子说,“他老话说,父债子偿。你是他徒弟,应该为他的死负责。”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就不怕我找你报仇?”云无痕问。 “我若是怕,还会带你来这里吗?我知道你是有这个心,但你么有这个能力。”墨凡子说,“好了,我也不给你绕圈子了。我就直说了,我找你来,是要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告诉我,我立刻放你出去。不然……” “不然怎么样?杀了我吗?”云无痕问。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墨凡子说,“老鬼在这里呆了十五年。以后,这里便是怒的住所了。我为你挑选的这个地方,你还满意吗?” “如果师尊能在这里陪着我,会很满意。”云无痕说,“莫非,师尊也把我当成老鬼了,要把我关在这里十年,还是二十年?” “你不用待在这里。”墨凡子把身子凑到云无痕跟前,用一种极其恐怖的语气说,“你告诉我,老鬼到了无底洞看到了什么,我立刻放了你。” “我又没去过‘无底洞’,我怎么知道。”云无痕说。 “好,很好。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的告诉我。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你就在这里呆着吧。我隔三差五的会来看你。”墨凡子冷笑道。 “师尊把我关在这里,难道就不怕被掌门师尊知道了?”云无痕说,“我可不是老鬼。老鬼不是墨山的弟子,他失踪了,没有人找他。我若是不见了,掌门师尊也会来找我。到时候,我就把你做的那些事情抖露出去。” “你是威胁我吗?”墨凡子问。 “算是吧。”云无痕说,“你也知道,我只是个初级法师,打过打不过你,跑又跑不掉。想来想去,也只能威胁你了。不过,我觉得这是你的软肋。你若是足够聪明,就应该放我出去。然后……” “然后怎么样?”墨凡子问。 “我这个人心软的很。你每天大鱼大肉的供着我。说不定哪一天我一心软,就告诉你了。” “如此说来,你是知道其中的秘密了?” “你都把我关起来。我若是说不知道,你也不信啊。”云无痕笑着说。 看着云无痕脸上的笑容,墨凡子有些吃不消了。依照他多年的行凶经验,此刻的云无痕不该笑,应该恐惧,应该害怕,更应该求饶。 但是,云无痕一反常态,似乎,能在这里度过余生,对云无痕来说,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其实,云无痕心里吓得要死。他之所以笑,就是要让墨凡子看到他的云淡风轻的态度。云无痕跟随冯铁匠多年,别的本事没有学会,倒是学会了冯铁匠处事不惊的态度了。 想到了冯铁匠,云无痕的心软了。最近一些日子,玉无痕老是想到冯铁匠呢。仿佛,冯铁匠不久于人世了。 “小子,你害怕了吗?”墨凡子冷冷的说。 “臭老道。”既然墨凡子要这么他,云无痕也就不再尊称他为师尊了。“你小爷我长这么大海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有本事,你就关我这里一辈子,我若是怕你,我是你爷爷。” “你小子嘴硬吧。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墨凡子转身要走。 “你给我站住。”云无痕说。 墨凡子扭过头,看着云无痕,笑道:“你改变主意了?” “我是警告你,我可是掌门师尊眼中的红人。他两日不见我便会想念我。到时候,我把你折磨我的事情说出去。你觉得你还能在墨山待着吗?”云无痕说,“你来墨山的目的不就是求仙问道,获得长生不死之身嘛。若是把你赶出墨山,你大半辈子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你少拿墨行子来威胁我。我还就告诉你了,墨山弟子中,也只有我不怕墨行子。”墨凡子说,“再者说了,你私自下山,背叛了门规。我是墨山的“戒律堂”堂主,我就算是杀了你,墨行子也不替你说一句话。” “掌门师尊可是知道我下山。他已经原谅我了。”云无痕说。 “不可能。”墨凡子说,“墨行子原谅你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云无痕说,“掌门师尊和我说话时,你当时没有在场。” “你告诉我,掌门师尊对你说了什么话?” 云无痕一愣。随即笑了笑说:“你少来套我的话,我是不会告诉你。” “我也不想知道。你就自己在这里慢慢的反思吧。什么时候想清楚,想要告诉我了,你就喊一声。”墨凡子说。 云无痕还想和模范纠缠一会。墨凡子身子一动,整个人便在云无痕眼前消失了。 云无痕叹了口气,坐在地上,这几日他有些劳累,一会功夫,便睡着了。一觉醒来,太阳正在头顶,阳光从洞口照下,洞内亮堂了许多。 云无痕寻思,既然洞口没有封闭,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用“踏雪无痕”身法,往上攀援,快到洞口时,他被一个无形的力量给挡住了。云无痕冲了几个,都没能冲出去。 “小子,别费力气了。我做的结界,便是巫师也逃不出去。”墨凡子说。 “你一直看着我?”云无痕问。 “我哪有那种闲工夫啊。”墨凡子道,“不过,对于你的一举一动,我可是了如指掌。你现在是不是饿了,你要是想吃东西,就把‘无底洞’的秘密告诉我,我马上放你离开。” 云无痕本不感觉饿,现在听墨凡子这么一说,肚子竟然饿了。他用手摸了摸空扁的肚子,寻思:“若是不依臭道士的话,不要说逃离此处了。但就是几天不吃东西,饿都要饿死了。” “不能在这样下去。必须得像个办法了。”云无痕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他决定拼死一搏了。即便是不敌,但也好过在这里等死。 “臭道士,你给我出来,臭道士,你出来。”云无痕大声的喊。 “小子,你想通了?”墨凡子问。 “想通了。”云无痕说,“这有何想不通啊。反正,我也没有去过‘无底洞’,一切都是老鬼告诉我。至于是不是那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也想知道。他说的对不对。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了。不过,我得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墨凡子问。 “你去‘无底洞’时必须带上我。”云无痕说,“不然,我不会告诉你其中的秘密。” “好吧,我答应你。”墨凡子说,“小子,你什么时候告诉我秘密?” “就现在吧。你快点过来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入洞 云无痕的话音刚落地,墨凡子便出现在云无痕面前了。“说曹操曹操到。”这句话用在墨凡子的身子,在贴切不过了。墨凡子突然的出现,着实让云无痕吃了一惊。 云无痕心里虽然很慌,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非常的平静。至少,他要做到,不能让墨凡子看到他内心的惊慌。 “你还说没在附近偷看。我刚说完话,你便出现了?你是贵吗?知道我说话。”云无痕问。 “你小子懂个屁。我可是墨山派的大宗师了。腾云驾雾早就会了。不要说这么一点的距离了,便是千山万水,我也能够说到便到。”墨凡子说,“你小子少给我废话,快点告诉我‘无底洞’的秘密。” “我要是说老鬼没有告诉我,你信吗?”云无痕反问。 “你小子耍我。”老鬼扬起巴掌,就要打云无痕。云无痕忙赔笑道,“我和你开玩笑呢。” 墨凡子的手掌在云无痕的头顶停住了。 “老鬼说,他上次进入‘无底洞’时,看到一道光,像是打开的一道门。” “然后呢?” 云无痕想了想,说:“然后就是有好多人从里面进出啊。只是,老鬼寻思他还大仇未报呢,不能去。然后,他就被抛出‘无底洞’了。” “他只是看到了一束光,什么都没有看到吗?” 墨凡子把脸凑到了云无痕跟前。云无痕看到墨凡子的眼睛里冒火,眼珠子都变红了,云无痕知道,对于这个话题,墨凡子是相当的感兴趣。 云无痕想到,他在来茅山之处,遇到了张风和陈风两个人呢。通过张风和陈风的谈话,云无痕对“无底洞”有了些许的了解。当然,他也对“无底洞”的神秘产生了非常大的兴趣。现在,墨凡子的这种反应,更是增加了云无痕对“无底洞”的好奇。 云无痕觉得,他也应该去“无底洞”看看。 “还看到了一扇门啊。”云无痕说,“从光束中裂开的一道门。” “光之门?” 云无痕点点头,很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是光之门?” 云无痕的惊讶是因为他的胡言乱语竟然完全符合墨凡子的心意。老鬼从来没有告诉过云无痕关于“无底洞”的任何事情。云无痕想,既然没有人去过“无底洞”,那么,不管他对墨凡子说什么,墨凡子都无法质疑了。所以,刚才的那番话是云无痕胡诌的。 “果然有一道门。太好了。”墨凡子笑道。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吗?”云无痕哀求道。 墨凡子笑了笑,说:“小子,你交运了。我决定带你去‘无底洞’,咱们两个一块成仙,一块长生不老。” “不行啊。”云无痕说,“我尘缘未了,不能成仙。还是你自己去吧。你把我放了,我保证,咱们今日的谈话,我谁都不告诉。你若是成仙了,若是感念我的好,每日给我些金银便是了。” “想走?我打断你的腿。”墨凡子脸一板,怒道,“你不跟我去。谁知道你有没有骗我啊?我带着你去,若是发现你骗我,我照样打断你的腿。” “你这么说可就是不讲理了。”云无痕说,“我告诉你的这些话,都是老鬼告诉我的。至于是不是事实,我也不知道啊。万一,老鬼骗了我,也不能说我就骗了你吧。你要是报复,也应该去找老鬼。犯不着找我啊。” “我不管。”墨凡子说,“我只和你理论。你要想活命,现在就开始祈祷老鬼没有骗你吧。” 墨凡子拎着云无痕,跳出洞穴,前往“无底洞”。行到半途,云无痕闻到血腥味,他想起来了,之前,张风和陈风带着他也来过此处。后来,柳雾出现,张风和陈风把自己送往了“戒律堂”,他们并没有真正的走到“无底洞”。 四周的景物渐渐的稀疏了,路旁矗立着枯死的老树,老树枝上站着鹭鸶。云无痕第一次见到这种鸟,他感觉这不是鸟,而是死神的召唤。 越往前走,死亡的气味越浓了。 “你确定进入‘无底洞’便能成仙了?”云无痕说,“我怎么感觉咱们两个是走在通往地狱的路上。” “‘无底洞’的事情流传了千百年,若是不属实,何至于流传这么久。若不能成仙,人活百岁,终须一死。与其碌碌而死,倒不如奋起一搏。或许,别有洞天。” 墨凡子放下云无痕,云无痕眼前矗立一道门,云无痕看不到门的四个边。墨凡子伸手推开这道门,从门内走出两个道士。 墨凡子二话不说,伸手制服了两个道士。然后,墨凡子夹着云无痕,进了门内。门的另一边,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云无痕觉得自己曾经见过这个世界,蓝色的天空,蓝色的大地,蓝色的树木,云无痕扭头,墨凡子也变成蓝色。他的眼睛,仿佛是贴了一张蓝色膜。 “怎么会是这样啊?”云无痕不解的问。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墨凡子问,“你是不是来过这里?” “我若是来过这里,我还能活着离开吗?”云无痕反问,“咱们要找的‘无底洞’呢?” 两人来到了一片水域,水的颜色也是蓝色,不过,云无痕已经适应了,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前面没路了。”云无痕说。 “没路便对了。路到尽头是天堂。”墨凡子说,“马上,我就带着你上天堂了。不过,在其天堂之前,我要先征服一个怪兽。” 墨凡子的话刚说完,从水中跃起一个怪兽,金色的鳞片,一只巨大的角,还有两个獠牙。怪兽站起来,足足有三丈多高。云无痕都得仰头观看了。 怪兽从水中跃起时,溅了云无痕一身的水花。云无痕正低头擦着身上的水渍,怪兽把头伸过来,冲着云无痕怒吼了声。 云无痕倒退了两步,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墨凡子身子凌空左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然后,嘴里念了一会咒语,怪兽慢慢的潜入水中了。水面恢复了平宁,若非云无痕亲眼看到,他真是不相信,这个小小的水池里会有如此吓人的怪兽。 “这是什么怪兽?”云无痕。 “上古神物赤龙。”墨凡子道,“本是,赤龙是守着‘算天机’,自从‘无底洞’发生了诸多的意外,掌门师兄便把赤龙弄来,收住‘无底洞’了。” “你有办法降服赤龙?”云无痕问。 “先前,都是我喂养赤龙。虽然,掌门师兄用念力控制了赤龙,但赤龙还是认识我。不然,就刚才赤龙就把你给吃了。”墨凡子说,“赤龙一会还会浮上水面,咱们快点离开。” 墨凡子带着云无痕,掠过水面。穆然,云无痕眼前出现一个山洞。墨凡子带着云无痕站在山洞前,云无痕感觉到,从山洞里传来一阵风,他的情绪本来很稳定,闻到风的气息后,云无痕有些不安了。 “这便是‘无底洞了。’你先进去。”墨凡子说。 “你不进去吗?” “你进去后,我再进去。” “你就不怕,我进去了。然后把道路给你堵上。你就永远进不去了?” “你敢?”墨凡子嘴上不相信。但他心里不能不防备着。墨凡子想了想,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药丸,趁着云无痕不注意,把药丸塞进云无痕嘴巴里。 “什么东西?” “毒药。”墨凡子冷冷的说,“你进去后,若是把道路堵上了,我进不去,没人给你解药。你也必死无疑。” “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云无痕笑着说,“我进去后,便拥有了不死之身,我还怕你这个小小的毒药?就你这智商,能当上‘戒律堂’的堂主都是高看你了。” “你少给我废话。进去吧。”墨凡子从后面踢了云无痕一脚,把云无痕踢了进去。在洞口看时,洞穴是水平放置,但云无痕进去后,身子竟然直直往里掉,洞穴变成了垂直了。并且,云无痕感觉到,在底部有一个无形的力量,吸着他,让他欲罢不能。 也不知道掉了多久,忽然,云无痕不往下掉了。他的身子就在半中空悬浮着。起初,云无痕很不适应,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子。渐渐,云无痕适应后,能在虚空中走步了。 在他的四周是无边的黑,黑暗中漂浮着点点光亮,有些光亮还会移动。当一个光亮移动到云无痕身旁时,云无痕伸出手,接住了光亮,光亮穿透力他的手,云无痕能清晰的看到皮肤下面的血管,殷红色的血液。 云无痕走了许久,到了一个石门前,石门竟自行的打开了。云无痕进入石门后,他的双脚才算是落地了。石门后有一个像鸡蛋一样很大的圆,圆放着蓝光,云无痕不由自主爬到鸡蛋上面。忽然,鸡蛋炸裂,云无痕又开始往下坠落。 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开了,云无痕听到耳旁呼啸而过的风。他寻思,这次自己真的要被摔死了。 忽然,云无痕像落在棉花上,他身子先是急速的减速,然后又迅速的被弹起。如是再三,直到不被弹起来了。云无痕扶着一个很软的东西,让自己站起来。 还没等他站稳,一个东西从天而降,险些咋到了云无痕的脑袋。云无痕到吸了口气冷气,等那个落下的东西稳住了,云无痕才辨认出是一个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深入魔界 落下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墨凡子。 墨凡子在洞口呆了好一会,里面也没有云无痕的消息。墨凡子等的不耐烦了。他决定冒一次危险了。于是,墨凡子纵深跳进了洞内,和云无痕一样,他也是经历了加速,然后在虚空中的游走。最后,来到了石门前,石门开启,墨凡子进去。他也被圆球吸引,爬上圆球,他就掉了下来。 “臭道士,你怎么也下来了。”云无痕笑嘻嘻的说。 “你小子骗我,我打死你。”墨凡子攥住云无痕的衣服,扬起拳头就要打云无痕。 “你把话说明白,我怎么就骗你了。”云无痕大声嚷嚷道。 “你可是说了。老鬼进去后,看到了一束白光,然后光门开启。我怎么没有光门啊?” “你没有看到吗?不可能啊。”云无痕很认真的说,“我怎么就看到光门了?是不是你老花眼了?” “你小子休要胡言乱语。我看你就是个骗子。”墨凡子说,“我要打死你。” “打死我,对你有利吗?”云无痕问,“你看看这个鬼地方,阴森恐怖,你不害怕吗?咱们两个人作伴,至少比你自己好一点吧。” 墨凡子看了云无痕一眼,云无痕冲他眨眨眼睛。墨凡子寻思,云无痕的话不无道理,他们两个在这里都是人生地不熟。两个人相互间的确是哟一个依靠,总比自己强。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乱跑,我一掌劈死你。”墨凡子狠狠的说。 “在你面前,我还不是一个小苍蝇。你要杀死我,还不像捏死一个蚂蚁。你放心,我最怕死了,在这个鬼地方,我还要依靠你出去呢。”云无痕说。 “少废话。咱们走吧。”墨凡子说。 两个人踩着黑色的,软绵绵的东西往前走,云无痕觉得,他们踩在了棉花上,但是,他用手摸了摸,又不是棉花。云无痕想不通是什么东西,就简单叫它土棉花了。 土棉花很软,他们走在上面,很是费力。好在,这样的道路并不长,行了有一刻钟,便到头了。尽头是一根有一根木桩子,四周则是黑乎乎,粘稠状的东西。 “咱们要不要过去啊?”云无痕问。 “当然要过去了。”墨凡子说,“从踏入‘无底洞’的那一刻,你就没有了回头路。” 墨凡子逼迫云无痕走在前面。云无痕低头看着黑乎乎的,粘稠的东西,他忽然发现里面有黑色的东西蠕动。 “里面是不是人啊?”云无痕问。 “墨忠子师叔。”墨凡子说。 “你认识他吗?”云无痕问。 “是他,就是他。”墨凡子大声喊着墨忠子的名字,但是,黑水里面的那个人像个聋子,没有听到墨凡子的话,他也不搭理墨凡子。 “你会不会认错人了?”云无痕问。 “是墨忠子师叔。”墨凡子说,“三十年前,他忽然消失了。想不到他竟然在这里。可是,他为什么不搭理我啊。” “或许,他现在不是人了。”云无痕说。 忽然木桩一根根消失了。云无痕大叫一声,跌进了黑水池里。墨凡子也掉了下去。 随即,云无痕的眼睛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 等云无痕恢复知觉时,他躺在一块石头上,头顶上是一颗大树,倒悬着,像是一把雨伞,挡住直直射下来的光芒。 云无痕的身子可以活动了。他让自己坐起来,四周观看。他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大石头,石头很大,至少,云无痕暂时看不到石头边缘。石头外围,就一片漆黑了。黑暗中,有着光亮,一闪一闪,像天空的星星。 “你醒来了。”有人说话,并且声音还很熟悉。云无痕扭头,他看到一个身着黑袍的道人,背对着他。黑袍道人手里拿着一个杆子,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云无痕慢慢的走到黑袍道人跟前,当他看到黑袍道人的面容时,云无痕大吃一惊。 “是你,怎么会是你?”云无痕用手指着黑袍道人,怒问。 坐在云无痕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害死木蓉,逼迫云无痕去“玉虚宫”的黑袍老道屠寮。 “三界虽大,咱们的缘分倒还不浅。”屠寮说,“小伙子,咱们又见面了。” “你是不是暗中跟踪我啊?”云无痕用手指着屠寮,怒道。 “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屠寮说,“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用在你的身上。” “你不跟着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云无痕问。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屠寮问。 云无痕摇摇头。 “这里是魔界,我的地盘。你闯进了我的家里,还说我跟着你,天下可有这样的道理。”屠寮笑着说。 “什么?这里是魔界?” “是不是很惊讶啊。” 云无痕当然很惊讶了。让三界谈之色变的魔界竟然毗邻着墨山派。不过,云无痕想想也就觉得有道理了。昆仑的“通天塔”可是上九层天;墨山的‘无底洞’则可有下魔界了。如此简单的道理,云无痕觉得自己早该明白的。 “你想什么呢?”屠寮问。 “跟我来的那个人呢?”云无痕问。 “坠入‘万恶池’了。”屠寮平静的说。 “我为什么没有坠入?” “因为你身上的恶还不够多。”屠寮说。 “可我身上有‘先天之怨’啊?” “怨和恶不是一回事。以怨杀人,杀之有理,不为恶。以怒,或者以欲杀人,是为乱杀,便是恶了。”屠寮说,“作恶之人,来魔界前,是要在‘万恶池’里洗涤七七四十九年,然后才能成为魔鬼,供我驱使。” “墨凡子终生没有下墨山,怎么算是恶人?”云无痕问。 “虽无恶行,但有恶心。”屠寮说,“墨山派内部矛盾,全都是墨凡子捣鼓出来。他这种人,比杀人强盗还要可耻。” 云无痕看着屠寮,冷笑不语。 “你笑话我?” “第一次听到魔王骂别人可耻。”云无痕说,“你的所作所为比之墨凡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别人说墨凡子,还可以谅解。但是,你没有资格。” “本尊从不否认行恶。”屠寮道,“本尊的目的就是以恶制善,最后要让天下尽恶。这个世界,被善统治的时间太久了。是该变天了。” “卑鄙无耻。”云无痕怒道。 这时,以一个无脸黑衣人走过来,在他身后,跟着墨凡子,墨凡子行动呆滞,两眼有光无神。 “魔尊,人带来了。” 屠寮走到墨凡子跟前,绕着墨凡子转了一圈。点点头,说:“很好,很好。拉下去吧。” 墨凡子跟着黑影下去了。 “你把他带哪里去了?”云无痕问。 “‘炼魔池’。”屠寮说,“本尊要洗涤掉他身体上的最后一丝善,让他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魔。然后,本尊把他放出去,让他危害凡间,为本尊所用。哈哈!!” “我呢?”云无痕问,“你怎么惩治我?是杀了,还是留用。” “你嘛。本尊自有安排。”屠寮用手在云无痕脸上抹了一把,笑道,“本尊要把你送走,等时机成熟了,本尊回去找你。” 云无痕眼前一片金星。然后,他就恢复了知觉。 当他苏醒过来时,云无痕在墨山山脚的草地上躺着呢。之前发生的一切,像是做了一场梦。云无痕闻了闻衣服,衣服有血腥味,云无痕知道,那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存在。 在山墨山前,云无痕去了他好凤绫儿藏白灵的地方。到了地方,云无痕爬上老树,树洞里没有白灵,云无痕吃了一惊。 “白灵,白灵。” 云无痕边走边喊。他找到了天黑,依然没有找到白灵。最后,云无痕托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墨山。凤绫儿在“九宫峰”前等着云无痕呢,她看到云无痕,忙迎了过去。 “师弟,这几日你干什么去了?”凤绫儿问。 云无痕寻思,若是实话实说,告诉凤绫儿,自己去了“无底洞”,凤绫儿定然不会相信,势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如此纠缠下去,自己也不好解释。 “我去后山面壁思过了。”云无痕说。 “面壁思过?这几天你一直在后山的‘思过崖’吗?”凤绫儿。 “是啊。”云无痕说,“师姐,你不知道,上次,你离开‘九宫殿’后,墨凡子师尊就把我带走了。他说咱们违背了门规,是要接受处罚。我想,只要是不把咱们撵走,怎么样处罚我都认了。” “师弟,让你受委屈了。”凤绫儿说。 “没事。反正事情都是有我而起,因果报应,也该落在我身上。”云无痕说,“师姐,我刚才去看白灵,白灵怎么见了?” “我在这里等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凤绫儿说,“前天,我没有找到你,我自己带着食物去看白灵,我就发现白灵不见了。” “莫非白灵逃走了?”云无痕自语道。 “若真是这样,可就麻烦了。”凤绫儿说,“墨山之大,白灵随便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咱们就找不它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小人得意 听了凤绫儿的话,云无痕沉默不语了。凤绫儿说的是事实,墨山很大,白灵又那么小。若是,白灵不想让自己找到,随便找一个地方藏身,自己就很难找到。 “不对。”云无痕说,“师姐,我觉得白灵不会自己跑掉。你想想,白灵若是不想跟着咱们,在青丘国时,白灵就跑掉了。” “照你这么说,是有人把白灵给带走了?”凤绫儿说。 云无痕四下看了看,说:“咱们藏的地方很隐秘。别人不会知道啊。” 凤绫儿用手拍了拍脑袋,说:“我想起来了。跟我走。” “去哪里?”云无痕问。 凤绫儿没有回答云无痕的话,云无痕只有在后面跟着凤绫儿。两人上了“九宫峰”,凤绫儿径直去了男弟子居住了“清风别院”。 云无痕忙拦住凤绫儿,说:“师姐,你这是干什么?这里可是男弟子居住的地方,你不能进去。” “好吧。我在这里不进去。你到里面把陈风给我喊出来。”凤绫儿说。 云无痕去喊陈风。陈风不知在房间里捣鼓什么,云无痕推门而入,下了陈风一跳。他慌乱的把一个包袱塞到床底下。 “陈师兄,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啊?”云无痕说。 “你怎么回来了?”陈风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云无痕反问,“难道,陈师兄知道我经历了什么,认为我不该来吗?” “你违背了门规,师尊动怒。‘戒律堂’堂主把你带走,没有十天半个月你能回来?”陈风冷冷的说,“哦,我倒是忘了,你后台硬啊,有掌门师尊撑腰,想必墨凡子师尊也拿你没有办法。” “师兄若是觉得讽刺我两句,你很舒服。我不会和师兄计较。”云无痕说,“哦,对了。凤师姐在外面等着呢。师兄不要去见师姐吗?” “师姐找我?你怎么不早说啊。”陈风一把推开云无痕,大步的出去了。凤绫儿正在门口不安的踱步,她看到陈风过来,忙把身子站直,让自己在气势上不能输给陈风。 “师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陈风抱拳道。 “多日不见,陈师弟可曾下山?”凤绫儿问。 陈风微微一愣,然后笑了笑,说:“师姐,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这个问题?” “你认为我来找你会有什么问题?”凤绫儿问。 “我还以为你是……” 凤绫儿知道陈风接下来说出的并不是好话,她忙打断说:“你别自我感觉良好了。你快点回答我,这两天你有没有下山?” 陈风点点头,说:“我下山了。” “你去哪里?”凤绫儿接着问。 云无痕也已经从房间里走出来了。陈风和凤绫儿的对话他也听到了。云无痕心里有些明白了,凤绫儿是怀疑是陈风带走了白灵。 “陈师弟,咱们墨山的第三十二条门规可是明确规定了。本门弟子,严谨撒谎。”云无痕说。 “我陈风从不撒谎。”陈风说,“师姐,我不但告诉你我这两天下山,我还告诉你,我去了咱们之前常去的地方。回忆曾经你我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是你带走了白灵?”凤绫儿问。 “你是说的那只九尾狐吗?”陈风问。 “你少给我装蒜。”云无痕说,“你知道,白灵就是九尾狐。” “我知道啊。”陈风说,“我不但知道白灵就是九尾狐,我还知道,九尾狐是妖。师姐,咱们墨山派第一条门规是什么,你忘了吗?” “你……” 墨山派的第一条门规便是降妖伏魔,保护凡人。凤绫儿自然是没有忘记这条门规。现在,陈风当着凤绫儿的面问起这个问题的目的凤绫儿心里可是明镜一般。 云无痕向前一步,攥住陈风的衣服,怒道:“你把白灵藏在哪里了?你给我拿出来?” 陈风瞟了云无痕一眼,用鄙夷的语气说:“云师弟,我是看在师姐的面子上,喊你一声师弟。其实,你已经被师尊开除了。我可以不叫你师弟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云无痕怒道。 “我让你给我松开手。”陈风怒道。 凤绫儿看到陈风生气了,她怕云无痕吃亏。忙说:“师弟,你松开他。今日,他若是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他离开这里。” 云无痕寻思片刻,松开陈风。陈风整了整衣服,说:“你们两个不来找我,我还要找你们呢。师姐,这段时间,我看你是让他给迷住了心窍。你怎么也做出这样的事情啊。他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 “你少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凤绫儿说,“师弟,你快点把你的目的说出来吧,你想干什么?” “我是墨山弟子,我不能让他玷污了墨山的清誉。”陈风用手指着云无痕说,“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了。他带着妖物上山,犯了本门的大忌。我这就告诉师尊,让师尊把他撵走。” 陈风转身要走,凤绫儿伸开双臂,拦住了陈风。 “师弟,你看在师姐的面子上,咱们在商量商量吧。”凤绫儿用委婉的语气说。 陈风看着凤绫儿,摇了摇,叹息说:“师姐,你为了他竟然自降身价?曾经,你是多么的高傲啊。在我心中,你就是山顶上最直的松树,现在,为了他,你竟然学会低三下四了。我看不起了。” “好吧。随便你讽刺我。只要你高兴,你能把白灵拿出来,我就是你的出气筒。”凤绫儿说。 “师姐,你不用求他。”云无痕拉开凤绫儿,他冲着陈风说,“有本事你现在就去告诉师尊,不就是开除师门嘛。我还真的不在乎呢。你以为我想做墨山弟子,要不是玉清仙带我来,我才不会来这个鬼地方呢。” “好小子,你有种。有本事,等见了师尊,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陈风怒道。 “说一遍怎么地。别说是师尊了,就是掌门师尊在,我也是这么说。”云无痕已经打定主意了,这次,若是墨凌子师尊真的要把他开除师门,他就离开这里。他就不信,救木蓉只有这一条道路? 活人总不至于让尿憋死吧。与其在这里受欺负,倒不如趁早离开,另寻他路。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现在就去见师尊。”陈风用手指点着云无痕说,“你就给我等着吧。前几次没能把你弄走,这一次,你逃不掉了。” 眼看陈风就要离开了,云无痕一把拉住了陈风。陈风以为云无痕是要同他动粗,他反手就是一拳头。云无痕没有防备,陈风的拳头打在云无痕的鼻子上。云无痕用手摸了摸鼻子,弄了一手的血。 “好啊,你敢打我。我给你拼了。”云无痕抱住陈风,一阵的拳打脚踢,弄得陈风极其的狼狈。 若是论武功,亦或是法术,是个云无痕都不是陈风的对手。但两个人方才是近身搏斗,陈风根本使不出武功,当然也云无痕也没有给陈风使法术的机会。而云无痕自小属于没人管的孩子,野惯了。平时也没少同村子里的孩子打架。在诸多实战中,云无痕慢慢的摸索出一套适合自己的招式。 用句俗话,云无痕这是乱拳打蒙老师傅。 等陈风反应过来,他的头上已经被云无痕打出了好几个包了。 凤绫儿在一旁看着云无痕打陈风。在云无痕占据上风时,凤绫儿没有行动。她看到陈风要反击了,凤绫儿忙拉着云无痕,让云无痕躲在自己生。陈风吃了亏,自然是要找云无痕算账。可凤绫儿早就把云无痕保护起来了。 “师姐,你给我闪开,我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小子。”陈风怒道。 “师弟,你忘了本派的门规吗?”凤绫儿说,“同门弟子之间,严谨打斗。若是师尊知道了你和云无痕打架,你想过其中的结果吗?” 凤绫儿的话吓住了陈风。陈风和云无痕不一样。云无痕是做出了离开莫阿山的打算,他才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什么都不估计了。陈风不一样,他还要在墨山呆下去呢。违背门规的事情,他可是不敢做。 “就这样饶了他?我咽不下这口气。”陈风说。 “陈师兄,是你先动手打我。我是被逼无奈。”云无痕说。 “你拉我干什么?”陈风问。 “我是有话告诉你,我拉住你是不让你走。”云无痕说。 “你还有什么话?”陈风怒道,“你现在就是跪下给我磕头,我也不饶饶恕你了。” “陈师兄,你想多了。”云无痕说,“我这个人没有别的本领。但就是骨头硬。我从来不会给人磕头。我拉住你,是问你白灵在那里?” “怎么,你还想把白灵带走吗?”陈风问。 “白灵是我带来的,我自然要把它带走了。”云无痕说,“即便是师尊开除我,我也要带着白灵离开。” 陈风冲云无痕举了大拇哥,说:“你小子有种。等你离开墨山时,我会让你带着白灵离开。” 话毕,陈风怒冲冲的走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驱逐下山 云无痕和凤绫儿对视一眼。凤绫儿气冲冲的说:“我刚才不是给你使眼色了,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啊。我和陈师弟相处多年,我若是好好的和他商量,他会给我面子。” “他不是给你面子。他是打你的注意。”云无痕说,“我在一旁看的很清楚,你是不知道,陈风看你的眼神,色眯眯的,我看到心里就不舒服。” “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凤绫儿说。 “怎么没有关系啊?”云无痕说,“你可是我师姐啊。别人对你无礼,便是不给我面子。我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啊。” “你少臭美了。”凤绫儿说,“我觉得,师尊这次真的会开除你了。” “我不怕。”云无痕说,“反正,来这里也不是我的本意。大不了离开这里。天地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处。” “木蓉呢?”凤绫儿问,“你不想救木蓉了吗?” “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救木蓉。”云无痕说,“师姐,我想好了。就算我在这里三五年,我就能保证,我体内的什么怨气能散尽?他们说我体内有怨气,我怎么感觉不到啊?我觉得,应该是玉清仙不想收我为徒,随便编造了一个理由罢了。” “可是,留在这里,是你的唯一希望啊。”凤绫儿说。 “我老爹说过,人只要活着,总会有希望。”云无痕笑了笑,说,“木蓉心地善良,走路都不肯踩死一个蚂蚁。她这么菩萨心肠的人,老天爷不会见死不救。我相信,除了这条路,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你是打定主意离开墨山了?”凤绫儿说。 云无痕点点头。 “就没有一点的留恋?”凤绫儿接着问。 “当然有留恋了。”云无痕说,“我最舍不得的人就是师姐你了。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我真的很开心。” 两个人呢说着说着,像是到了生离死别的时候了,凤绫儿竟然流下了眼泪。云无痕忙替凤绫儿擦了擦眼泪,说:“哎,事情还没到哪一步呢。怎么整的像是要生死离别呢。”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九宫殿’探探师尊的口风。”凤绫儿说。 云无痕点点头。 凤绫儿离开后,云无痕跑去陈风房间。方才,他进陈风房间时,看到陈风匆忙的把一个包袱藏在床底下。由于方才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云无痕没有多想。现在,陈风和凤绫儿都走了,云无痕仔细想了想,陈风藏的那个东西很是蹊跷。 于是,云无痕溜进了陈风的房间。他关上房门,钻到床底下,把陈风放在下面的那个包袱拿出来。 云无痕打开包袱,里面是个盒子。云无痕又打开盒子,盒子装着白灵。 “白灵,真的是你啊。我可算找到你了。”云无痕紧紧的抱着白灵。白灵偎依在云无痕的怀里,用舌头不停的舔云无痕的衣襟。 云无痕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他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可以容身之处。索性,他打定主意,直面危险了。 门开了,门口站着陈风,后面是张风以及好几个墨山弟子。 “你胆子不小啊。我的房间你都敢随便进出了。”陈风怒道。 云无痕把白灵放在怀里,说:“师兄……” 不等云无痕把话说下去,陈风忙伸出手,冷冷的说:“你不要喊我师兄了。从先在开始,咱们两个就不是师兄弟了。” “好吧。”云无痕说,“你给我冷屁股,我也不能把脸一直贴在上面。陈风,咱们有冤仇,是咱们两个之间的问题。你犯不着拿一个小小的宠物置气把。你说说,你把白灵放在这么小的一个盒子里,你是想把它闷死吗?踏虽然是一个护理,但它也是一个生灵。师尊教导咱们,善待天地万物生灵,你这么做,对得起师尊的教导吗?” 陈风抓到云无痕私自潜入自己的房间,他想着趁机羞辱一番云无痕。不想,云无痕给他来了一个反客为主。没等陈风说话,云无痕竟然指责他了。一时间,陈风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还嘴了。 好一会,陈风才反应过来。他冲后面的几个人招手,说:“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动手,把他给抓住。” 得到陈风的示下,张风冲进房屋,张开双臂,就要抓云无痕。云无痕还没有反应,他怀里的白灵窜住来,犹如一道闪电,到了张风跟前,用爪子在张风脸上抓了一道印子。然后,白灵闪电般的钻进云无痕的怀里。 “好个妖孽,竟敢在墨山撒野。看我今日怎么收了你。”陈风拿出降妖法器,一个铃铛,他一边摇晃,一边念咒语。 从铃铛处发出一道光圈,将云无痕罩住。云无痕没有异样的感觉,他怀里的白灵受不了了。 “吱吱…………” 白灵一声惨叫,从云无痕怀里跳出来。白灵趴在地上,不停的打转,并且,白灵的叫声越来越大了。云无痕知道,白灵一定非常的痛苦,他又想到木蓉的魂魄在白灵体内,白灵痛苦,木蓉也一定很痛苦。 云无痕可以容忍陈风对他的摧残,但他不能容忍陈风对木蓉的摧残。 “你给我住手。”云无痕大叫着朝陈风扑去。 陈风早就防备,不等云无痕紧身,他身子侧移,云无痕扑了一个空,闪了一下,差点儿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 张风等人看到云无痕狼狈的样子,轰然大笑。 云无痕则顾不得体面了,白灵在光圈内“吱吱”乱叫,云无痕知道,单凭武功,是无法阻止陈风。硬的不行,只有来软的了。 云无痕双膝跪在陈风面前,祈求道:“陈风,你厌烦的人是我,和白灵没有关系。你放了白灵,我带着白灵,立刻从你眼前消失。” “晚了。”陈风阴阴的说,“我现在不但要把你撵走,我还要把白灵杀了。降服一个妖物,可以为自己增加经验值,方便我升级为巫师。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以放弃啊。” “你混蛋。我跟你拼了。”云无痕起身,又冲陈风扑去。 “师弟,住手。”凤绫儿从天而降,她拦住云无痕。然后,凤绫儿掷出金刚圈,金光圈把陈风的铃铛击落了。 “师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陈风怒吼。 “我脑子清醒的很,不用你提醒我。”凤绫儿说,“陈风,我刚从师尊处过来,你和师尊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师尊只是让你把云师弟带回‘九宫殿’,听候师尊的发落,并没有让你杀了白灵。你这么做,是违背师尊的命令。莫非,你心中已经没有师尊了?” “你恶人先告状。”陈风怒道,“是你们两个目无尊长,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现在,我是替墨山铲除叛徒。师尊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明白我的用心。” 凤绫儿和陈风说话时,云无痕抱起了白灵。白灵被陈风折磨的奄奄一息了。它躲藏在陈风的怀里,一动不动。 “陈风,你把白灵弄死了,我给你拼了。”云无痕冲陈风怒吼。 凤绫儿过去看了白灵一眼。她把手放在白灵的身上,凤绫儿为白灵输送了一些真气,白灵才缓缓的回过神了。 陈风寻思,凤绫儿在场,是不能硬着杀死白灵了。倒不如就此打住,让墨凌子处罚云无痕吧。 打定主意,陈风清了清嗓子,说:“师尊有令,云无痕跟我去见师尊吧。” 云无痕怕到了“九宫殿”,墨凌子会做出对白灵不利的事情,他把白灵交给了凤绫儿。然后,云无痕跟着陈风去了“九宫殿”。 墨凌子在“九宫殿”内倒背着手来回走动,脸上尽是愤怒之色。 陈风进屋后,大声说:“师尊,弟子把云无痕带来了。” 云无痕站在门口,眼睛直直的盯着墨凌子。他是打定主意要离开墨山了,所以,云无痕见了墨凌子也不下跪了。 墨凌子瞟了云无痕一眼,冷冷的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见了本尊也不跪下了。” “弟子若是跪下,师尊便不撵走弟子了吗?”云无痕问。 “休想。”墨凌子疾步走到云无痕跟前,用手指着云无痕的额头,说:“你屡犯门规。性质恶劣,墨山派再也容不得你了。” “既然师尊铁心要撵弟子离开。弟子跪下也就没有意义了。”云无痕说,“师尊,还有话说吗?若是没有,弟子可以走了吗?” 陈风拦住云无痕,说:“走可以,但你在墨山学会的武功,还有御剑术得留下。” “师尊没有开口,你说了不算。”云无痕说。 “陈风的话也是本尊的意思。”墨凌子说,“你既然不是墨山弟子了。身上自然是不能留着墨山派的武功法术了。陈风,你动手把他的功力废了吧。” “弟子尊领。”陈风抱拳领命。 随即,陈风站在云无痕跟前,他看着云无痕,一脸的阴笑。云无痕看到陈风的嘴脸,心里一阵翻腾,他觉得恶心。于是,云无痕把头转过去,不看陈风。 陈风得意的说:“云无痕,这次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离别苦 “慢着。”云无痕说,“门有门规,家有家规。我即便是触犯了墨山的门规,处罚我的应该‘戒律堂’的墨凡子堂主,而不是你陈风。” “墨凡子师尊在这里,他也会这么做。”陈风说。 “至少你要把墨凡子师尊叫来吧。”云无痕说,“我可是墨行子掌门领来墨山,你们这样不经过‘戒律堂’堂主的同意,乱对我施加刑法,你们就不怕我告诉墨行子掌门人吗?” “呵呵!!你吓唬谁啊?”陈风冷笑道,“你都不是墨山弟子了,掌门师尊还会管你的破事?小子,你就受刑吧。” 陈风先点住云无痕的穴道,他又用“化功大法”,就要化去云无痕身上的武功和法术时,墨凌子长袍一摆,陈风的法术失灵了。陈风怔怔的看着墨凌子,不解何意。 “放他走吧。”墨凌子说,“不用化去他身上的法术了。他只能算个入门的法师,凉他在江湖上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墨凌子忽然改变主意,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正如云无痕所言,云无痕是墨行子带来。墨凌子之前要拒收云无痕时,墨行子用掌门人的身份逼迫墨凌子,自打墨行子做了墨山掌门,还从没有胁迫过任何人。所以,墨凌子猜不出墨凌和云无痕的关系到底有多深?云无痕是违背了门规,但他和陈风都没有权利飞出云无痕武功。万一,墨行子恼羞成怒,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墨凌子怕墨行子会孤零他。 二,云无痕是墨行子进墨山。现在被开除了。他身上却还要墨山的武功和法术。万一,云无痕用墨山的武功和法术在红尘胡作非为倒是给了墨凌子口实,墨凌子可以一次弹劾墨行子,逼迫他交出掌门的位置。 陈风只是想到第一层的原因,并没有想到第二层的原因。他见墨凌子并不处罚云无痕,还当是墨凌子怕墨行子呢。陈风便拍了拍胸脯说:“师尊,这件事情你交给我做便是了。日后,若是掌门师尊问起,弟子承担所有的罪责,绝对不会牵连到师尊。” “你当你是谁啊?你承担罪责?你有什么能力承担罪责?”墨凌子怒道,“以后,你不要妄自揣摩本尊的心思。本尊放了此人,是另有考虑。你照着本尊的吩咐做便是了。” 陈风心里非常的不服。但墨凌子的话他是不敢不听了。陈风忍着怒火,带着云无痕离开“九宫殿”。云走到门口,云无痕又折回去了。 他跪在地上,给墨凌子磕了个头。 陈风愣住了。 墨凌子也愣住了。 刚才,墨凌子要云无痕磕头,云无痕都不理睬。现在云无痕竟然主动的跪下了。是以,师徒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云无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是求我收回成命,不把你撵走吗?”墨凌子问。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哪里有收回的余地。”云无痕说,“我给你磕头,是求你另外一件事情。所以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和凤绫儿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希望,你们把我撵走了,不要为难凤绫儿了。” “当然了。”陈风说,“凤师姐都是受了你的蛊惑。你离开墨山,凤师姐自然还是以前的那个凤师姐了。” 无意间,陈风看到墨凌子看自己的眼神,他知道墨凌子是嫌弃、自己话多了。陈风忙闭口不言。 “你已经不是墨山弟子了。凤绫儿是墨山人,至于怎么惩罚他,是本尊的事情,还用不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墨凌子冷冷的说。 从墨凌子话里,云无痕听出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墨凌子并不打算开除凤绫儿。这样,云无痕便放心了。虽然云无痕还不知道凤绫儿的身世,也不知道凤绫儿来墨山的目的是什么,但从凤绫儿多次的言语中,云无痕能感觉出,留在墨山,对于凤绫儿来说,非常的重要。 云无痕最大的担心就是因为自己的过错,让凤绫儿跟着离开茅山。这样,云无痕所欠凤绫儿的情一辈子都还上了。 临走前,云无痕本想找凤绫儿,一是告别,二是带走白灵。 “你已经不是墨山弟子了。这里容不得你了。你给我立马下山。”陈风推搡着云无痕说。 “白灵还在凤绫儿手里,我要把凤绫儿带走。”云无痕说。 “这不是我的事情。”陈风说,“我现在的目的是把你撵走。你快点给我下山。” “陈风,做人不要太绝情了啊。”云无痕怒道。 “怎么?你要教训我怎么做人吗?”陈风说,“好啊,我也想教你怎么做人呢。咱们两个到墨山脚下比划一番,如何?” 云无痕软硬兼施,陈风就是不为所动。在陈风的挟持下,云无痕一步一回头的下了山。他们来到墨山界碑时,云无痕看到凤绫儿在界碑处等着他们呢。 “师姐!!”云无痕跑过去,抓住凤绫儿胳膊,由于太过激动,云无痕的眼眶都湿润了。 “云无痕,你现在不是墨山弟子了。师姐不是你叫的。”陈风说。 云无痕寻思,陈风的话有道理。自己不是墨山弟子了,若是还喊师姐,倒有点赖着不走的意思了。他笑了笑,说:“最后一声师姐了。以后,若是有缘相见,我喊你绫儿姐吧。” “不管你是不是墨山弟子,我都是你的师姐,你也永远是我的师弟。他们不承认你,我认你。”凤绫儿说,“师弟,给你白灵,你要好好的照顾它啊。” 云无痕点点头,说:“师姐放心,经历了这么我不都没有放弃吗?对于我来说,白灵就是我另一半生命了。” “此次离别,不知何年相见。” 方才,云无痕没有出现前,凤绫儿不住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当着云无痕面掉眼泪。是以,在和云无痕说话时,凤绫儿一直忍着,不让自己心软,不让自己哭泣。可是,当她说到离别两个字,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师姐,不要哭嘛。”云无痕举手衣袖,想为凤绫儿擦眼泪,但又觉得男女有别,自己的行为不妥。他把举了一半的胳膊放下来。“咱们又不是生死离别,阴阳相隔。你别哭嘛。说不定,过段时间咱们又见面了呢。世事无常,谁能说得准啊。” 凤绫儿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说:“师弟,你下山后是回家还是去昆仑?” “玉清仙说要我等到三五年后,体内的‘先天之怨’消解后,才能找他。我这来墨山还不到一年,贸然去昆仑,也没有用。我都出来一年多了,是该回‘桃源村’看看了。老爹年龄大了,身体不好。还有木蓉,我想看看她的躯体有没有变化。” “你此去山高路远,可要一路保重啊。”凤绫儿说,“遇到了陌生人,千万别喝酒了。酒后误事,身边没人陪你,怕有坏人害你。” 云无痕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师姐,我走了,你也多保重啊。” 云无痕从凤绫儿手中接过白灵,放在竹筐里。 “师姐,我真的要走了,你要保证啊。”云无痕说。 凤绫儿把身子转过去,不去看云无痕。她怕看到云无痕从她眼睛里消失,她会忍不住又要哭泣。 “你走吧。”凤绫儿狠心的说。 云无痕冲凤绫儿抱拳施礼,狠心的转身离开。 此刻,山脚下的稻田里传来牧童悠扬的笛声,笛声悠扬婉转,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长亭外,古道边,夕阳山外山。天之涯,海之角……” 云无痕不忍心听如此伤感的旋律,他加快了脚步,等凤绫儿转过头时,已经看不到云无痕的身影。天边,唯有漂浮的白云和一丝残阳。 陈风走向前,小声的说:“师姐,他走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凤绫儿扭头瞟了陈风一眼。陈风能感觉到凤绫儿眼神中的怨恨和对他的鄙视。 “师姐,你听我给你解释。这件事情真的不能怪我。是云师弟他做的太过了,师尊和墨凡子师尊都生气了。”陈风说。 “够了,我不想听你解释了。”凤绫儿说,“你当我不知道吗?从云师弟来墨山,你就排挤他。” “他都告诉你了?”陈风问。 “云师弟不像你这么小肚鸡肠。”凤绫儿说,“你对他做的这些事情,他都没有告诉我。但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觉得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会不知道。” “师姐,我这么做有不得已的苦衷。”陈风说。 “你还别人还有苦衷了?”凤绫儿冷笑道,“现在,云师弟走了。你高兴了?” “我也不想云师弟走啊。”陈风说,“我真的没有害云师弟。就拿刚才来说吧,师姐,你也知道,云师弟不是墨山弟子了。他离开墨山是不是要把所学的武功和法术留在墨山。师尊要收回云师弟法术,是我在一旁不停的劝说师尊,最后师尊心一软,绕过了云师弟。” 凤绫儿是墨山弟子,她自然知道云无痕离开墨山,是身上是不能再有墨山的武功了。只是,为什么师尊没有收回云无痕的法术,凤绫儿心里也很纳闷。听陈风这么一说,凤绫儿觉得有些合理了。 “真的是你为云师弟求情?”凤绫儿问。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师尊。”陈风信誓旦旦的说。 “好吧,我替云师弟谢谢你了。”凤绫儿说。 第一百一十八章僵尸 来到墨山脚下的小镇时,天已经黑了。云无痕找了一家客栈,休息一晚上,明日再赶路。 云无痕找了一家价钱便宜的客栈,他离开墨山时,身上的银子不多了。此去‘桃源村’,路途遥远,他一定得省吃俭用,不然到不了“桃源村”,自己就要饿死了。 便宜的客栈相对来说住宿条件就非常的简陋了。好在,云无痕从小受苦惯了,有个住的地方对他来说,已经不错了。 进了客房,云无痕把竹筐放在床下面,他躺在床上,倒头就睡。睡到半夜,云无痕被床下白灵的叫声吵醒了。云无痕这次想起,自己只顾着睡了,忘记了喂养白灵了。 云无痕来到前厅,掌柜的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 “当当当……”云无痕用力的敲打着桌子。 掌柜的被云无痕吵醒了,他猛然抬头,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云无痕,便记起是之前住店的客人。 “客官,大晚上的你有事吗?”掌柜的问。 “你这里有吃的吗?”云无痕问。 掌柜的摇摇头,说:“客官,现在三更时分。师傅们都睡觉了。哪里来的食物啊。你就忍耐一会,天亮就有早餐了。” “不是我饿,是我……”云无痕想到,自己若是说出白灵,掌柜的的传扬出去,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云无痕忙打岔说,“你就别管那么多了。你就把你这里能吃的东西拿来就是了。” “客官,我这里真没没有食物。要不这样,你出门左拐,直行三百米,然后右拐。哪里有一家酒肆,是通宵营业。你去哪里买食物吧。” 按照掌柜的吩咐,云无痕行了一炷香的功夫,果真看到了一家酒肆,酒肆的门口的灯笼还亮着。云无痕进店,店里并没有人。 “有人吗?有人吗?”云无痕大声的喊。 好一会,才有一个老者从里屋走出来。老者年龄已经大到让云无痕猜不出他真实年龄。但从摇摇晃晃的走路姿势中,云无痕看出老者是行将入土的人了。 “老板,我要二斤猪肉。”云无痕说。 “你说什么?”老者走到云无痕跟前,他把手放在耳朵上,大声的说,“你大点声,我听不清楚。” “我说,我要二斤猪肉。”云无痕把嘴巴附在老者的耳朵上,大声的吼。 老者这才听到了。他点点头,说:“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去给你拿。” 老者巍颤颤的回到里屋。云无痕看到旁边有一个闲着的凳子,他坐了下来。等了好一会,老者还没有出来,云无痕有些不耐烦了。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身着黑色的衣服,头上戴着斗笠。 云无痕看到黑衣人走路的姿势很是奇怪,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黑衣人就站在客栈门口,像一个木桩,一动不动。 “你是来吃饭的?”云无痕说,“老板去里面了,你坐下等一会吧。” 黑衣人依旧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云无痕以为又来了一个聋子,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他想到凤绫儿告诫过自己,出门在外,尽量的不招惹是非。所以,看到黑衣人不搭理自己,云无痕也不理会黑衣人了。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老者依然没有出来。云无痕坐不住了,他起身,进了里屋。 云无痕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幕让云无痕大骇。 有两个人正趴在老者的身上,用牙齿吞噬老者,老者的脖子已经被咬断了,血流了一地。一个人正用牙齿啃老者的胳膊,另一个人啃老者的脸。 云无痕的推门声惊动了两个人,两人抬起头,云无痕看到狰狞的脸,锋利的牙齿,还有牙齿上沾有了血。 “鬼啊……” 云无痕喊了一声,转身往外跑。到了门口,黑衣人忽然直直的伸出双手,搭在云无痕的肩膀上。一股风吹来,把黑衣人的斗笠吹掉了。云无痕看到黑衣人和里屋的两个人一样,眼大无神,面目僵硬,嘴唇发黑,两个锋利的牙齿露出来。 还没等云无痕从惊愕中反应过来。黑衣人张开嘴巴,朝着云无痕脖子扑来。云无痕用全身的力气,把黑衣人推开,他转身便跑。黑衣人冲出房间,在云无痕身后紧追不舍。 “来人啊,救命啊。”云无痕大喊。 整个街道没有一个人,云无痕跑了一会,他累了,弯下腰大口的喘气。等他喘了两口气,扭过头,看到黑衣人已经追来了。 云无痕直起腰,又是一通大跑。黑衣人就在他身后,紧紧的跟着。又跑了半柱香的功夫,云无痕看到前方有火光,他像一个溺水的人看到了稻草,便朝着火光跑去。走进后,云无痕看到是一个打铁的铺子。 “当,当,当……” 还有人在打铁呢。云无痕跑进来铺子,大口的喘气,他看到旁边有一个水缸,便把头插进水缸里,大口的喝水。喝了一肚子的水,云无痕这次心满意足了。他擦了擦嘴上水渍,回头张望,黑衣人并没有追过来。 云无痕看打铁的人年龄和冯铁匠差不多。他抱拳说:“老伯,打扰你了。” “深夜急奔。你是遇到了吃人的僵尸了。”铁匠说。 云无痕吃了一惊。他走到铁匠跟前,拿眼睛上下打量着铁匠,云无痕并没有发现铁匠有何异常。铁匠冷冷的说:“你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我是人,不是僵尸。” “你怎么知道追我的是僵尸?”云无痕问。 “大半夜的,除了僵尸追你,还能有谁?”铁匠说,“你的命还不错。没有被僵尸咬到,不然,你现在也变成僵尸了。” “老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无痕不解的问,“我肚子饿了。出来寻找食物,怎么就遇到了僵尸了?难道,这里常年有僵尸吗?” “若是常年有僵尸,这里还有活人吗?”铁匠说,“半年前,这次才出现了僵尸。” “这里可是墨山脚下,怎么可能有僵尸啊?”云无痕不解的问,“你们就没有上墨山,找墨行子掌门,反应这件事情吗?” “当然有了。”铁匠说,“墨山掌门也派了几个弟子下山降服僵尸。不过,前来的那几个弟子都死了。后来,再也没有人来了。” “既然你知道这里有僵尸,为什么不逃走啊?”云无痕问。 “能走的人早就走了。你没看到了吗?留在这里的都是老弱病残了。这些人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你让他们去哪里?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与其死在外面,还不如死在自己家里呢。好歹,这里也是我们的归宿。” 听了铁匠的话,云无痕想起来了,他入住的客栈,除了他之外,再无其他的客人了。还有那个掌柜的,一副生死无关的样子。想来,留在这里的人都是看开了。 “可是,刚才僵尸还在这里追我。怎么追着追着就不追了?”云无痕问。 “僵尸怕我打铁的火。”铁匠说,“这也是我留在这里不走的原因。只要是我打铁的炉子不熄灭,僵尸就不敢过来。你看我,在这里呆了半年,不也安然无恙嘛。” 他就扭头看着云无痕,问:“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 “我是路过此处。”云无痕说。 “你上墨山?”铁匠问。 “老伯,何出此言。” “这里地处偏远,没有要紧的事情生人是不会来这里。当然,来这么的人只有一个目的,上墨山求道。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墨山的道士连僵尸都不能降服,你去了也是白费。” 云无痕虽然不是墨山弟子了,但听铁匠言语中羞辱墨山,他心里也不舒服。为了证明给铁匠看,云无痕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僵尸给降服了。 云无痕想到自己所会的法术只有御剑术和飞剑术了。而自己身上并没有剑。是以,我以后从身上拿出一些碎银子,交给铁匠。 “老伯,你给我打造一把长剑吧。”云无痕说。 铁匠看着云无痕,问:“你会武功?” “我不但会武功,还会一点点的法术。”云无痕说,“实不相瞒,我刚从墨山回来。既然僵尸害人,我就不能不管。” “你是法师?” “算是吧。” 铁匠摇摇头说:“小伙子,你还年轻,不能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此前,来的那几个人都是法师。他们信心满满的去降服僵尸,结果还不是有去无回。我觉得,只有巫师和宗师才能降服僵尸。你一个小小的法师,就不要冒险了。” “你小看我了。也小看墨山弟子了。”云无痕说,“对付僵尸,还用不到师尊们出手。你只管给我打造长剑便是了。能不能降服僵尸,是我的事情。我就算是被僵尸吃了,也与你无关。” “小伙子,我这话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能不领情啊。”铁匠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云无痕说,“你快点给我打造长剑吧。” 云无痕把银子丢给铁匠。铁匠摇摇头,收起了银子,为云无痕打造了一把长剑。 第一百一十九章僵尸王 很快,铁匠锻造了一把剑。在长剑出炉时,云无痕走到火炉边,他拿出一把匕首,把自己的手指划破,血滴在长剑。 “滋滋…………” 长剑冒出一道白眼。然后,整个铁匠铺都弥漫着血腥味。 “你这是做什么?”铁匠问。 “这样的剑才有灵性。”云无痕说。 “你是铁匠?”铁匠问。 “我父亲是。”云无痕说,“每一把剑出炉时,老爹都会把自己的血洒在剑上。一把没有灵性的剑不是一把好剑。” “你确定这把剑能帮你降服僵尸?”铁匠问。 “我更相信自己的法术。”云无痕挥舞了长剑,重量还是合适,他挥剑看了一旁桌子,桌子角应声被砍掉了。 “很好,这把剑很锋利。”云无痕说,“钱我已经给你,我现在就拿走了。” 云无痕刚走出铁匠铺,铁匠叫住了云无痕。云无痕转过身,问:“还有事情吗?” 铁匠拿着云无痕给他的那些碎银子走出来。他把碎银子还给云无痕。云无痕不解的问:“你是嫌少吗?” “你杀僵尸,是为了当日百姓安康。你是英雄,我不能收你的钱。这把剑,就当我送给你了。”铁匠说,“我还在这里,等你回来。我请你喝酒。”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云无痕说。 云无痕辞别的铁匠,转身回到了酒肆。来到酒肆门口,云无痕拔出剑,他先在门口观望了片刻,没有听到房间里有动静之声,云无痕端着长剑,缓缓的进了房间。 “砰!!!” 云无痕刚进了房间,房门便关上了。云无痕急忙转身,他用脚使劲的踹门,把房门踹烂了,一个僵尸从洞里把脑袋伸出来,云无痕举起手中剑,一剑砍了下来,把僵尸的脑袋给砍掉了。 云无痕没想到僵尸竟然如此的就被杀了。他觉得这个太容易了,于是,云无痕坐在凳子上,稍稍的缓了口气。 不等云无痕缓过劲,掉了脑袋的僵尸竟然站起来了,那个脑袋又飞到了僵尸头上。僵尸蹦跳着朝云无痕扑来。云无痕纵身跃上房梁,僵尸扑空了,转过身,冲着云无痕,“哇哇”乱叫。 云无痕见长剑并不能杀死僵尸,他开始犯难了。 在云无痕躲在房顶上犯难的时候,更多的僵尸朝他这边涌来。看着客栈里密密麻麻的僵尸,云无痕的头都要大了。 每个僵尸都抬头冲着他,张牙舞爪。 “人剑合一,剑随心动,心动剑行,急急如赦令……” 云无痕念飞剑口诀,长剑飞了出去。然后,云无痕用手指左右比划,长剑飞入僵尸群中,左右飞行,把僵尸的头颅都砍了下来。 不过,掉落的脑袋很快又各自飞回各自的躯体。云无痕忙活了半天,一个僵尸没有杀死。 云无痕寻思,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又用御剑术,飞出僵尸群,来到了铁匠铺。铁匠看到云无痕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大喜道:“那些僵尸都被你杀死了?” “僵尸杀不死啊?”云无痕把方才和僵尸交战的详情告诉了铁匠。 铁匠寻思道:“用黑狗的血。” “狗血能杀死僵尸吗?”云无痕问,“他在墨山,可没有听人说起过这件事情。” “把你的剑上涂上黑狗的血。然后,把僵尸的脑袋砍下了。这样,脑袋就不能飞上躯体了。” 对于铁匠的话,云无痕的话半信半疑。铁匠让云无痕在铁匠铺等着,铁匠出去不久,待了一条黑狗。黑狗看到云无痕,冲上去一阵乱叫。 铁匠忙拉住黑狗。 “这是我的狗,你不用害怕,他不会咬你。”铁匠说。 “怎么取狗血?”云无痕问。 铁匠拿出匕首,在黑狗的腿上划了一刀,云无痕忙拿个一个碗,接了半碗血。铁匠用破布把狗腿的伤口包扎好。 云无痕则把狗血淋在长剑上。然后,云无痕“御剑飞行”,来到了酒肆。僵尸都还未散去,云无痕用飞剑术,他在房间外,指挥着长剑,把房间内的僵尸都斩了脑袋。铁匠果真没有骗云无痕。那些掉在地上的脑袋,如一股烟散去了。没有了脑袋的躯体一个个的倒在地上。 看着房间内乱七八糟的躯体,云无痕虽然感觉恶心,但他也很有成就感。毕竟,这是他第一次降妖,就杀了这么多僵尸。若是凤绫儿看到了,定会夸赞他。 云无痕想到白灵还饿着肚子呢。他来到里屋,翻箱倒柜,找到了一块骨头。他拎着骨头,回到了客栈。客栈的门开着,但里面的灯灭了。云无痕打亮火石,寻到一个拉住,他一手拿着拉住,小心的进了客栈。 借着蜡烛的光,云无痕看到掌柜的在柜台上趴着呢。 “老板,我回来了。”云无痕说。 老板依旧在柜台上趴着,没有反应。 云无痕走到跟前,他把拉住放在掌柜的跟前,云无痕发觉掌柜的有些不正常,但是,他又一时说不出老板有什么异样。在云无痕寻思之际,掌柜的缓缓的抬起头。 云无痕看到老板脸色煞白,眼睛全是白眼珠。还没等云无痕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掌柜的张开了嘴巴,云无痕看到掌柜的两个锋利的牙齿。 “僵尸。”云无痕大叫一声。他扔掉手中的蜡烛,用“踏雪无痕”的身法,身子后撤,来到了街道上。僵尸也跟着来到了街道上。 云无痕拔出长剑,念飞剑口诀,长剑朝着僵尸飞去。僵尸伸手去抓长剑,云无痕手指指向左方,长剑飞向左方。僵尸则大步的朝着云无痕走来。云无痕又勾起手指,长剑从后方飞向僵尸,僵尸将身子蹲下,又躲过了飞剑的袭击。 云无痕发现,飞剑术不能制服僵尸了。他忙用御剑术飞到了铁匠铺。铁匠或许是累了,正坐在灶台前喝酒。 “杀完僵尸了。”铁匠问。 “还有一个。”云无痕说。 “在哪里?”铁匠问。 云无痕正要说,扭头看到僵尸朝铁匠铺走来。云无痕用手指着铁匠看。这时,传来一声鸡叫,僵尸停住了脚步。随即,好多鸡都打鸣了,僵尸转身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云无痕问。 “鸡打鸣说明天快要亮了。僵尸只能晚上出动,白天,他们都藏起来了。”铁匠说。 云无痕转向东方,果真,东方已经破晓了,在不到半个时辰,太阳就要升起来了。铁匠伸了伸懒腰说:“打了一晚上的铁了,天亮了,我也要睡觉去了。小伙子,你是跟我睡觉,还是离开这里?” “我不明白了。那些僵尸很容易就被我杀死了。为什么这个僵尸这么难杀死啊?”云无痕说。 “这个僵尸是僵尸王,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杀死了。”铁匠说。 “你早就知道了?”云无痕问。 铁匠点点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云无痕接着问。 “我以为你也是僵尸呢。”铁匠说,“昨晚,你说你住在了那家客栈,我就知道,你住进了僵尸王所开的客栈了。我就寻思,你是不是被僵尸王咬了一口,变成僵尸了。现在,我相信你不是僵尸了。” “为什么相信我不是了?”云无痕问。随即,云无痕明白,“哦,我知道了。天亮了,我并没有跑,所以,你知道了我不是僵尸。” “你要体谅我。我在这里半年,若不是防备森严,我也活不了这么久。”铁匠说。 “这里是不是只有你自己了?”云无痕说。 铁匠点点头说:“这里的人要么被僵尸吃了,要么变成僵尸,要么就离开了。我不走,我是要看着僵尸被打跑,我若是走了,这里真的就成了僵尸窝了。” 顿了顿,铁匠说:“你折腾一晚上了。也该回去休息了。晚上,你再来这里吧,咱们商量着杀僵尸王。只要把僵尸王杀了,问题就算彻底的解决了。” 云无痕想到了白灵还在客栈里。他辞别了铁匠,径直去了客栈。客栈的门敞开着,云无痕来到了二楼,推开了房门,他看到竹筐躺在了地上,框子里空无一物。 “白灵,白灵。”云无痕绕着客栈找了一个遍,也没有发现白灵。 云无痕又去铁匠铺了,铁匠睡觉去了,云无痕忘记问铁匠去哪里睡觉了。找不到铁匠,他也不能干在铁匠铺里呆着啊。云无痕又绕着整个小镇找了一个遍,依然没有找到了白灵。 走累了,云无痕坐在一块石头上,边喘着气边寻思。定是僵尸王把白灵带走了,若是僵尸王杀了白灵,房间的地上定会有血迹。云无痕回忆,自己在房间找白灵时,没有发现血渍,所以说,白灵现在还活着,这不是被将僵尸王藏起来了。这样想着,云无痕便不紧张了。只要是找到僵尸王,定能找到白灵。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找僵尸王了。 铁匠说了,僵尸是昼伏夜出。与其在僵尸出动的时候杀他,为什么不再僵尸潜伏的时候杀他。若是能在大白天的找到僵尸的老巢,就能将僵尸一网打击了。 第一百二十章一个爱情故事 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找到僵尸王的老巢了。思来想去,云无痕还是觉得问题的答案在铁匠身上。云无痕返回铁匠铺的路上,想到了一个可以把铁匠喊出来的办法。 云无痕找来一些柴火,堆放在铁匠铺门口,然后,云无痕点着了柴火,浓烟滚滚,直上云霄。 “来人啊,失火啦,铁匠铺失火啦,快来救火啊!!” 云无痕满镇子大跑,边跑边喊。在他转到第三圈时,铁匠趿拉着鞋子,提着裤子跑到了铁匠铺。他招来一桶水,把火扑灭。云无痕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铁匠。 瞬间,铁匠明白了。 “你小子捣的鬼?”铁匠用手指点着云无痕,怒道。 “我若是不用这个办法,你也不会出来。”云无痕笑嘻嘻的说。 “我不是告诉你了。僵尸是要在晚上出来。白天你只管睡觉,晚上再和僵尸大战了。”铁匠说。 “僵尸晚上出动,他们白天干什么?”云无痕问。 “谁知道啊。”铁匠说。 “你曾说过,僵尸是昼伏夜出。他们晚上行动,白天自然是睡觉了。咱们若是能找到僵尸的老巢,趁着他们睡觉的时候,来一个突然袭击。是不是更容易杀死僵尸啊。”云无痕得意的说。 铁匠寻思片刻,说:“你的话没有问题。关键是僵尸不出来,咱们去哪里找他们啊?” “僵尸嘛,自然是住在愤怒里了。这里的乱葬岗在哪里,咱们去乱葬岗碰碰运气。”云无痕说。 铁匠忙摇手说:“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你不知道,哪里可是晦气的很。去了那个地方,会走三年的霉运呢。我是个生意人,走了霉运我还怎么做生意啊?不去,不去,打死不去。” “你确定不去?” “我都说了不去,你打死我也不去。” “你不去我也不会打死你。再说了,打死你也没有啥用。”云无痕说,“不过嘛,方才你的铺子没有燃起来,是你的运气好。下一次,你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你什么意思?”铁匠用手指着云无痕,愤怒的说,“你是在威胁我吗?” “如果你这么认为,我也不否认了。”云无痕说,“是你知道,我是外地人。就算是我把你的铺子点了,你能怎么着我?报官抓我,还是你自己抓我?恐怕你没有那个本领吧。好了,话我都说清楚了。怎么做,你自己选择吧。不过,太阳快要下山了,你可以思索的时间不多了。” “你小子,我……”铁匠用手指着云无痕,气的浑身哆嗦。云无痕则一副坏人的样子,丝毫不为之动心。 “好吧。和你相遇,算我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我就带你去乱葬岗。至于哪里有没有僵尸,我可不敢保证啊。”铁匠说。 “你只管带我去就是了。接下来的事情不用你管。”云无痕说。 云无痕怕铁匠半路跑了,他搂着铁匠,两个人勾勾搭搭,朝小镇外的乱葬岗走去。 再去乱葬岗的路上,铁匠告诉了小镇发生僵尸的始末。 起初,至少是在百年前,小镇没有僵尸。这里地处偏远,朝廷的手脚也没有伸那么远,这个小镇,算是无人管理的地带。 虽然没有人管理,本地的民风却是非常的淳朴。县衙里唯一的刑具已经蒙上了灰尘,衙门口的鸣冤鼓结满了蛛丝。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在这里比比皆是。 听到铁匠讲述这里的民风,云无痕想到了他生活的“桃源村”。虽然,“桃源村”的村民在对付白灵这件事情上有些冒失,但总体来说,“桃源村”邻里之间还是非常友爱。 “你是本地人?”云无痕问。 铁匠摇摇头说:“我爷爷避难来到了这里。里长帮着我爷爷建造了一件铁匠铺,我家就世世代代的做铁匠了。到了我这一代,算是第三代了。” “这里民风淳朴,人民善良。怎么就忽然来了僵尸?”云无痕问。 “万事万物,都是有因果。之前,我也是想着小镇怎么忽然就来了僵尸。这些日子,我仔细想了想,那些僵尸并不是忽然出现。它们的出现也是有原因。” 说起原因,就要从罗员外的女儿秀英跳河讲起了。 罗员外是本地大户,良田千亩,房屋百间。每年收个的时候,罗员外就会请一些短工帮他家收个麦子。这一年,有一个叫阿成的短工在割麦子时,割破了自己的脚。 阿成不能走路了,罗员外就让阿成在后院里养伤。为阿成包扎伤口的任务交给了小红。顺便交代一句,小红是秀英的丫鬟。 或许,阿成和秀英他们两个命中注定是一对苦命鸳鸯吧。在小红为阿成换药时,秀英跟着去了。两个人一见钟情。 阿成虽然是个短工,穿着寒酸,但是他这个人相貌堂堂,身材健硕,有着男人的阳刚之气。而秀英则是富贵人家的千金之躯,身材和相貌自然是没的说了。 秀英见了阿成后,回去便茶饭不思了。眼看着秀英日渐消瘦了,作为丫鬟的小红很是着急,她以为自家小姐是病了,请了好多大夫,吃了好多的药,也没有任何的效果。 后来,秀英告诉小红,她得的是心病。小红不知道心病是什么病,在小红的再三追问下,秀英告诉小红,她的病是相思病。小红这下明白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秀英告诉小红,阿成就是她的解药。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小红带着秀英的希望,去见阿成了。此时,阿成的伤已经好了。他割完麦子,和工友们在一起说笑。小红是不能贸然进去了。她只有在一个黑暗的墙角里等着,等到阿成出来解手时,小红一下子从黑影里窜出来。 阿成吓了一跳。当他看到是小红时,阿成问小红是来找他吗?小红啥都没说,只是给了阿成一个手帕。然后,小红伸出三个手指头,在阿成的眼前晃了晃,便跑了。 阿成拿着手帕,满腹怀疑的回到了房间里。晚上,阿成一宿没睡。他手里紧紧的握着手帕,手帕的香味让他心神荡漾。阿成已经二十了,但他还没有女人。不要说有女人了,阿成甚至于都没有机会亲近女人。上次,小红给他换药时,阿成还害羞了好几天。 现在,阿成拿着手帕,闻着手帕上的香味。阿成的心活泛了。 整整一个晚上,阿成都在想,小红给他手帕是何意思?还有,小红临走前,伸出三个手指头又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下雨,没有出工。罗员外找了一个一个唱戏的,来给短工们唱戏听,算是给短工们一个小小的福利。唱戏的唱的是莺莺和张生的故事。当阿成听到红娘半夜私会张生时,阿成一下子明白小红的意思了。随即,阿成知道了,小红伸出三个手指头,应该是让他在三更的时候,老地方出现了。 是夜,雨过天晴,满天繁星。 阿成早早的入睡了。然后,他早早的就行了。听了外面的棒子声,他知道三更到了,便悄悄的穿上衣服,趿拉鞋子,走出房间。悄悄的来到和小红相见的地方。小红正在那里等着他呢。 “我还和小姐打赌,你不会明白我的意思。没想到,你这个短工脑袋倒是没有短路。”阿红说,“你怎么知道我的意思是让你三更来到这里?” “小红姑娘,大半夜的你让我来这里干什么?”阿成问。 “不是我让你来。是我家小姐让你来。”小红说,“跟我走吧。” 小红带着阿成,悄悄来到了秀英的房间。两个人互相诉说相思之苦,孤男寡女,又是深更半夜,自然是干柴烈火了。 自此以后,阿成每晚的三更,都要和秀英相会。 常言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两个人私会消息传到了罗员外的耳朵里。罗员外自然是勃然大怒了。认为是阿成勾引自己的女儿。他让人把阿成抓起来,关在了猪圈里。秀英知道阿成被抓起来了,更是绝食威胁罗员外。 罗员外不把秀英的绝食当回事。直到秀英三天三夜没有吃饭,下人回报给罗员外,罗员外看到自己的女儿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了。他才相信,女儿不只是说说了。 罗员外像秀英小姐承诺,只要是秀英小姐不和阿成在一起,不管是秀英要什么,罗员外都给。但是,秀英除了阿成,什么都不要。 万般无奈之下,罗员外只能同意秀英的要求。但是,在秀英和阿成结婚之前,罗员外还要对阿成做一个测试。试验阿成到底是真心的喜欢自己的女儿,还是看中了他罗家的家产。 事情就坏在这个测试上。如果世上能卖后悔药,罗员外一定会第一个去买。如果,世上能有在重来一次的就会,罗员外也一定不再搞什么测试了。 当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事实就摆在那里,罗员外和整个镇上的人,都只能认命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僵尸的来历 其实,罗员外并非那种顽冥不化之人。他并非因为阿成是个长工,觉得两家存在门第不和而不接受阿成。他只是觉得,阿成是个穷人,他和秀英好,是为了罗家的家产。 是以,罗员外想要测试阿成的忠诚度。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罗员外让小红给阿成送信,小红告诉阿成,因为罗员外的阻拦,小姐已经投河自尽了。 然后,小红来到了河边,告诉阿成小姐投河的地点。阿成想都没想,便跳进了里。要知道,那个时候,正是隆冬时节,阿成掉进去,再也没有出来。当人们把阿成从河里捞上来时,他已经冻成冰棍了。 罗员外懵了。 他本是要测试阿成,没想到弄成了悲剧。 罗家人守口如瓶,没有把阿成死的事情告诉秀英。但是,因为阿成始终没有来了秀英结婚,秀英也就一直绝食。知道七天后的一个傍晚,秀英也死了。 故事若是到了这里结束,只能算是一个凄凉的爱情故事。但是,故事真正的悲剧还在后面。 秀英死后,罗员外也一蹶不振了。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他所有的努力,生活的希望都是为了女儿。现在,希望没有了,罗员外觉得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起初,罗员外是厌食。再后来,他就精神恍惚了。下人们见罗员外精神不振,也都是该走的走,该跑的跑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罗员外的精神越来越不好了。有一天,他向别人宣称,他看到了阿成,还有他的女儿活了,他们在地下太闷了,要出来透气。罗员外不顾家人们的反对,自己拿着铁锹,到了小镇西面的乱葬岗。 你是知道的,凡是没有结婚而死人是不能进入祖坟。只能葬在乱葬岗。 罗员外来到乱葬岗,把坟墓打开,然后,他又把棺材打开。在打开棺材的那一刻,天空忽然暗淡了,并且到处是飞沙走石。一阵奇怪的风过后,罗员外发现秀英和阿成从棺木里站起来。一旁还有好多围观的人,他们看到诈尸了,都吓跑了。罗员外并不害怕,他每日的都思念自己的女儿,现在,女儿活过来,对于他来说,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他为什么要害怕呢? 是以,罗员外冲着女儿走去。他女儿一把搂住他,在他肩膀咬了一口,就这样,罗员外就变成了僵尸。 “罗员外是第一个被僵尸咬的人,他就是僵尸王了?”云无痕问。 “罗员外被僵尸咬了后,并没有咬别人。倒是阿成,从棺材里跑出来,见人就咬。一时间,整个镇子都笼罩在恐怖的气氛之下。”铁匠说,“我认为,阿成是那个僵尸王。” “横死的人很多。为什么就阿成和秀英变成了僵尸?”云无痕问。 “你是法师,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啊?”铁匠反问道。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城西乱葬岗。铁匠用手指着前面一片的坟墓说:“前面便是了。我就在这里不过去了,你自己去吧。” 云无痕拔出长剑,缓缓的走过去。乱葬岗处有即刻老槐树,都是经干枯的枝干,枝干上站着几个秃鹰。有几个秃鹰落在地上,正吃着尸体,云无痕看到有一个半拉的尸体,头都没有了,肠子流了一地。饶是他见多了死人,也经历了僵尸,但当他看到满地的肠子时,仍然要呕吐了。 云无痕舞动长剑,吓跑了秃鹰,也吓跑了一条野狗。 野狗是在坟墓里面,当野狗从坟墓了钻出来时,云无痕没有防备,吓了一跳,后撤两步,他的脚踩在一个骨头上,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屁股坐在一个尖东西,扎了一下,云无痕用手摸了摸那个尖东西,咽了一眼,认出一人的腿骨,吓得云无痕赶紧扔在地上。很狼狈的爬起来。 远远的,铁匠喊:“法师,要不咱们回去吧。想好了对付的办法再来?” 云无痕听到了铁匠的喊声,但是没有理会他。他又向前了三步,看到一个空棺,棺材盖都打开了。云无痕把头探进去,看到棺材里有几个已经死掉的白虫子。 看到白虫子,云无痕立刻想到在青州的经历了。他不能确定这里的白虫子和青州的白虫子是否一样。 不过,云无痕清楚,现在不是研究白虫子的时候,他要在天黑之前找到僵尸王。可是,乱葬岗并不大,云无痕找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僵尸王。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铁匠在旁边一直的喊云无痕,让云无痕回去。云无痕想了想,也只有想跟着铁匠回去。两人来到了铁匠埔,铁匠升起了火,两人围火而坐。 “我还是弄不明白。”云无痕说,“乱葬岗横死的人那么多。怎么就他们两个变成僵尸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明白不明白,都是事实的存在。我觉得,你的关注点跑偏了。你应该想想怎样才能杀了僵尸王。”铁匠说。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云无痕说,“只有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僵尸。才能从根上入手。找到对付僵尸王的办法。如若不然,是杀不死僵尸。” 铁匠寻思道:“好吧,我承认你的话有道理。可是,知道的那些人都死了。你去问谁啊?” 云无痕用手拍了拍脑袋,他想到一个人。 “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见一个人。”云无痕说。 话毕,云无痕拿出长剑,他“御剑飞行”,天亮时,云无痕已经来到了茅山。云无痕没有停留,他径直去了断崖旁的山洞。云无痕出现在玄机面前时,玄机还睡着觉呢。 云无痕看到旁边有一个水桶,他舀了一瓢冷水,浇在玄机的脸上。 “谁啊!下雨了!” 玄机一个机灵,从石床上跳起来。然后,他看到云无痕手里拿着一个瓢,笑嘻嘻站在石床旁。玄机一把攥住云无痕,怒道:“你小子还敢来啊。太好了,我正找你呢。” “我来了就没有打算跑掉。”云无痕说,“我说前辈,你能松开手嘛,我都快被你勒死了。” “我就是要勒死你。你这个骗子。”玄机怒道,“小子,贫道可是被你害苦。你快点还给我扳指。” “扳指?什么扳指啊?”随即,云无痕想到了,玄机所说的扳指,应该是他给小翠的那个扳指了。继而,云无痕又想到,小翠在老地方等了玄机三日,玄机没去,小翠又来麻烦玄机了。“前辈,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把东西给了别人,怎么还能要回啊?当时,我就是怕你会事后反悔,我就再三的问你。直到你同意了,我才把扳指送给小翠。怎么?你还真的反悔?” “你小子说,我把扳指给了小翠。她就不来烦我了。现在倒好,我扳指给她了,她又来找我了。这几日,我为了躲避她,都没有睡好觉。我刚睡下,你又来了。”玄机怒道,“你不是说小翠答应你回去不再烦我了,她怎么又来了?” “是啊。她当时明明是答应我了。怎么又来了?前辈,你和她打了一辈子的交到了,你觉得她是这种言而无信的人吗?”云无痕把责任一下子推到了小翠身上。玄机并没有发现云无痕的小心思,他还真是皱着了眉头,思索了片刻说:“小翠不是这样的人。” “既然她不是这样的人。现在怎么变成这样的人了?我想,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云无痕说,“要不这样,咱们一块去找小翠。当面把误会消除了,好不好?” “不好,不好。”玄机跳上了石床,他躺在石床上,脸朝里,说:“要去你自己去,打死我都不去。”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嘛。你这样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云无痕说,“要不这样吧,你把小翠的地址告诉我,我去找她。” “你能说服她不再来烦我?”玄机问。 云无痕点点头,说:“我要是连这一点的自信都没有,我也就不来找你了。不过,我这次把你的忙了,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玄机警惕的看着云无痕,问:“你小子又惹什么麻烦了?不会是你冒充茅山的弟子。被清风师侄发现了?我可不帮你撒谎啊。好歹清风师侄是个掌门人,我是要给他一个面子。” “不是这件事情。”云无痕说,“事情是这样的。我下山降妖时,遇到了一群僵尸。我把那些僵尸都杀死了。你猜怎么着,最后来了一个僵尸王。我的法力有限,打不过僵尸王。我是想请你帮我杀了僵尸王。” “就这点小事情啊。好啊,我帮你。”玄机说,“你先去帮我把小翠解决了吧。她要是在住下去,我可能就要困死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小翠住在哪里啊?”云无痕问。 玄机忽然神情扭捏,不说话了。并且,他的脸绯红,像一个娇羞的小女生了。云无痕在一旁看着玄机惺惺作态,他脑袋里满是疑惑。 第一百二十二章多情之谷 云无痕问及玄机小翠的住所时,玄机忽然扭扭捏捏了,云无痕很是不解。毕竟,一个年近古稀的人很少会在陌生人面前表现自己内心情绪的起伏。 除非…… 云无痕想到玄机竟然会有儿女之情,他心里便多了一些的欢笑。 云无痕并没有催促玄机。好一会,玄机从扭捏中恢复过来。他看着云无痕问:“小子,你怎么还不走啊?” “你还没有告诉我地址呢,我去哪里啊?”云无痕问。 “我没有说吗?我记得说过啦?我怎么可能没说啊?”玄机说,“好吧,就算我没说,我不想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去啊?”云无痕有些哭笑不得了。云无痕看着玄机,脑海中又浮现那个词语,老小孩,亦或是老顽童。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说小翠居住的地方?是你不知道,还是你答应过肖翠兰,不能告诉外人。”云无痕问。 “我答应过小翠。”玄机说,“小翠说,哪里是我们的二人世界,不能别人知道。小翠怕我口舌不严,就让我气势。这么多年,我可是谁都没有告诉。我总不能告诉你吧。” “要不这样。你不用说出来直接带我去。”云无痕说,“这样,便不是你告诉我了,也就被违背你当初的誓言了。是不是啊?” 听了云无痕的话,玄机立刻来了精神。 “你小子怎么想到了这么好的注意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走吧,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 玄机在前面带路,云无痕跟着玄机,两人“御剑飞行”,翻越了两座高山,来到了一处峡谷。玄机站在峡谷的入口,用手指着里面的说:“到地方了,我是不能进去了。我在这里等着你。” 云无痕用手拍了拍玄机的肩膀,说:“你就在这里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在玄机的注视下,云无痕大踏步的进了峡谷。峡谷内外,是两个天地。峡谷外是荒草连天,而峡谷内则是百草丰茂,鲜花弄放。处处鸟鸣,时时花香。 进了峡谷,云无痕的精神为之一震。看着漫山遍野的峡谷,云无痕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词语形容这里了。 他只能感慨一声,期望他日后和木蓉能在这里相依终老,便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百花层中,闪现一个茅屋。云无痕认定,小翠定在茅屋里。 “前辈,前辈……”云无痕大声的喊。 没有人答应。云无痕便径直走向茅屋。眼看快到茅屋了,云无痕眼睛一花,茅屋有距离他很远了。反复几次,每次感觉快到茅屋了,眼珠子一动,茅屋也跟着移动了。 云无痕知道,自己进入了迷魂阵中,照这样下去,自己永远靠近不了茅屋。于是,云无痕顺着原路,走出了峡谷。 玄机正躺在石头上晒太阳呢。他看到云无痕来了,忙从石头上跳起来,问:“这么快就搞定了?” “我还没有找到你的小翠呢。”云无痕说。 “怎么可能啊?她一定是在这里了。”玄机用手挠了挠脑袋说,“莫非,小翠是要和你捉迷藏?她这个人,最喜欢我陪着她捉迷藏了。可她这个人又很笨,我每次藏起来,她都找不到。老是哭,好烦人啊。” “我进去后,看到了一个茅屋。我就朝着茅屋走去。每次,我快到茅屋时,茅屋就移开了。”云无痕说,“照这样,我是永远靠近不了茅屋啊。” 玄机摸着胡须说:“哦,我知道了。这是‘移形换影’。我告诉你,你这么这么做。”玄机小声的在云无痕耳边说了好一通。云无痕虽然一时体会不到玄机话语中意思,但他的记忆力好,把玄机告诉他的话都记住了。 云无痕又返回了峡谷。按照玄机告诉他的那些,云无痕闭上眼睛,也不看小屋的方向。他就是向左走几步,然后向右,一会向前,一会向后。按照玄机告诉他的那些步伐走完后,云无痕在睁开眼睛,他已经来了小屋门口了。 云无痕看到房门虚掩,他轻轻的推开房门。 老妇人,也就是玄机所说的小翠真的在房间里。云无痕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他看到小翠手里拿着玄机送她的扳指,痴痴的发呆。以至于,云无痕来到了小翠的身旁,小翠才发觉有人来了。 “三哥,你来了。”小翠笑着起身,然后,她转过身,看到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她的三哥。小翠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前辈,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云无痕抱拳,笑着说。 小翠看着云无痕,冷冷的问:“你怎么进来了?” “前辈应该知道我怎么进来了。”云无痕说。 “嘘!!”小翠倒吸了口冷气,说,“是他带你进来。也就是说,他现在就在外面。” 边说这话,小翠就要跑出去。云无痕忙说:“前辈,你等一下,我有话说。” 小翠停下来,她转过身,看着云无痕,怒道:“你就是个小骗子,你的话老身我再也不相信了。” “好吧。我承认,上次是我骗了你。”云无痕说,“可前辈你要理解我啊。若是你处在我当时的境地,你也这么做。再者说了,我骗你了,我心里也不好受啊。这些天来,我老是自责。心里惴惴不安。这不,我这次来就是给你道歉,顺便帮你们把误会解开。” “误会?什么误会?”小翠问。 “你和玄机前辈之间啊。”云无痕说,“之前,我和你们不熟悉,我不敢说这样的话。现在,我和玄机前辈相处了一段时间,虽说时间不长,但多少也算是了解。怎么说呢,玄机前辈怕你,但他不是怕仇人的那种怕,更不是老鼠见了猫的那种怕。他是害羞的怕,他的怕是带着满满的柔情。” “前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云无痕问。 小翠当然明白云无痕的话了。她自己也知道,玄机不敢见她,是那种欲见还就的犹豫和不安。 “他都告诉你了?”小翠问。 “你是了解玄机前辈。你觉得,他可能把你们的故事告诉我吗?”云无痕说,“实不相瞒,玄机前辈就在峡谷口,我没有让他进来,我也没有让他离开。上次,我也想着要彻底帮你们化解了心中的恩怨,可时间紧迫,我只能随便敷衍了。现在,我是真心的想帮你。前辈,你能把你和玄机前辈的矛盾告诉我吗?” 小翠抬头看着天空,许久,她才收起目光,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虽然,她做的很隐蔽,但云无痕还是看到了。一个老人,是不会轻易的流泪。反之,一个老人,流泪了,说明她又想到曾经让她心存柔和的部分。 “我和她的怨恨要从三十年前说起了。那时候,我还是江湖有名的‘追风女侠’。而他,则是茅山派的‘风流剑客’呢。我们两个就在那个风雪漫天的塞北相遇了。” “我记得,他去塞北降服一个飞狐,我去塞北是要杀一个淫贼。在那个简陋的客栈,我们两个坐在了一张桌子。他这个人说话很风趣,我行走江湖多年,还从没遇到过像他那样风趣的男人。所以,对于他,我算是一见钟情了。” “后来,他回到了茅山。我心里对他念念不忘,我便去茅山找他了。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是茅山掌门的人选,我若是知道,便不会和他纠缠不清了。他没有抵抗过我温柔的攻击,在一个落霞满天的下午,他终于沦陷在我的怀里。第二天,便是茅山掌门人的大选了。不出意外,因为我们的两个事情,他落选了。” “没有当上掌门人,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打击。因为他心里也没想着要成为掌门人。另一件对他极为打击的事情,他被新任的掌门人,也就是他的师侄清风开除了师门。作为一个在茅山学艺三十多年的人,被开除师门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侮辱。为了能够重回茅山,他在茅山界碑前跪了三天三夜。后来,清风答应了他可以让他会茅山。但是,清风有一个要求。他要玄机下山,一年之内,降服是个妖怪。” “对于别人来说,清风的要求有些苛刻。对于他来说,这便不算什么了。那时候,他已经是宗师了。用了半年时间,他降服了九个妖怪。在降服最后一个妖怪时,出现了意外。他是一个倔强的人,认定的事情便不达目的不罢休了。而那个时候,我已经怀有了身孕,我找他。他本来不让我来找他,或许是当他看到我肚子里的孩子,激发了他体内的父爱了。” “他答应我。不会茅山了,要和我一起,居住在这里。” “这是你们共同生活的地方吗?”云无痕问。 “是啊。在我生育之前,我们在这里度过了三个月的时间。那三个月,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三个月。”小翠看着窗外的飞花,她的眼神变得温柔了,她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温柔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天狗 “人这辈子都很多的三个月。但不一定有那么多幸福的三个月。我不羡慕神仙,但我知道,纵使做了神仙,也没有我那三个月生活的幸福。” “只羡鸳鸯不羡仙。”云无痕说。 “对,就是这个意思。”小翠说,“你小子懂得挺多啊。我和玄机在一起的三个月,可以说是要多快乐有多快乐。” 小翠一直不停的重复她和玄机在一起美好的三个月,是因为她好久没有那样的体会了。那段美好的时光,被她深深的埋藏起来了。现在,有人愿意听她讲述,当她在说起当时的事情,对于云无痕这么一个倾听者,或许是没有任何的感触。可对于小翠来说,这是快乐的再继续,是幸福的再寻找。 “然后呢?”云无痕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两个本来快乐的两个人反目成仇了。 “后来?”小翠收起目光,她的脸色变得冷峻了。“后来,在我将要生产的时候。玄机失踪了。” “他为什么走了?”云无痕问。 “我不知道。他是在晚上的走的。那天晚上,我们两个吃饭时,玄机还说了,明天,她要去附近的集市上,给孩子买一个玩具呢。我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小女孩,让他给孩子买一个风车。他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他要给孩子买一个拨浪鼓。我们两个争执了半宿,最后决定给孩子买一个风车,一个拨浪鼓。” “大清早的,我起床后就发现他人不在了。” “或许,他是给孩子买玩具去了。”云无痕说。 “当时,我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我就没有找他。可是,到了中午,他没有回来。我也没有着急,我知道他喜欢喝酒。我不让他喝酒,他就每次偷偷的跑到集市上喝一点酒。这次,他自己去集市,定然还是会偷偷的喝一点酒。到了晚上,他依然没有回来,我心里开始不安了。他从未在外留宿了。并且,他知道我快要生了,他更是不可能在外留宿了。” “我坐在外面的石头上,等了他一宿,他都没有回来。次日早晨,我肚子痛了,然后就开始流血。” 小翠忽然不说了,低着头,眼泪不停的流。云无痕知道后面定然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前辈,不想说就不要说了。”云无痕说。 “不,我要说出来。”小翠固执的说,“这件事情在我心里压抑了三十年了,这次,我一定要说出来。” 顿了顿,小翠接着说:“因为我劳累过度,孩子早产了。然后,生了孩子后,由于我流血过多,我晕倒了。等我醒来,我看到了我的孩子,她就在我身旁安静的死了。” “死了?”云无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眼睛,看着小翠。小翠说孩子死了时,面容非常的平静,仿佛,死去的不是他的孩子,只不过是一只羊,一条狗。云无痕知道,这么多年来,她应该时时的想到自己孩子的死。时间久了,次数多了,她整个人就变得麻木了。 麻木不是没有感情,而是情到深处反而淡了。 “是的。我的孩子死了。我想,我若不晕过去,孩子就不会死了。我开始怨恨自己。后来,我想到,玄机若是在我身边,孩子也就不会死。” “三天后,玄机出现了。我告诉他孩子死了,是他害死了孩子,我要杀了他。他不敢面对我,不敢面对死去孩子,他就一直的逃。他逃了三十年,我追了三十年。但这并不是结束,只要我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追下去,我一定要他为孩子的死给一个说法。” 云无痕明白小翠追玄机的原因。云无痕也明白玄机为什么跑了。 “前辈,对不起。我为之前的轻浮向你道歉。”云无痕抱拳说,“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如果知道,我一定不会骗你了。可是,我觉得你和玄机前辈,你们两个人老是一个追,一个跑,也不是办法啊?你难道就没有听玄机解释他为什么会忽然离开吗?” “他能有什么借口。他就算是有再充足的理由,他都不能离开。他若是不离开,我的孩子就不会死。”小翠说。 “前辈,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玄机前辈拉来。这次,不管你怎么打他,哪怕是杀了他,我也不会让他跑了。”企云无痕说。 小翠擦了擦脸上的泪说:“你去把他喊来吧。我也不杀他,我也不打他。我就是要他给我一个说法。” 云无痕出了茅屋,径直来到峡谷口。玄机晒着太阳,睡着了,云无痕从地上拿起一个茅草,塞进玄机的鼻子里,玄机打了一个喷嚏,醒了。 “你小子这次怎么进去这么长时间。”玄机问。 “听人讲故事啊。”云无痕说,“我也不知道进去多长时间了。总是,那个故事太好听了,一下子就把我给吸引住了。我也就忘记了时间。” “故事?”玄机一下子从石头上跳下来,像个小孩子,拉着云无痕的胳膊,哀求说,“什么故事啊?能不能说给我听听啊?” “你真的想听吗?”云无痕问。 “当然了,当然了。我这个人最喜欢听故事了。尤其是那种又恐怖又刺激的故事。你将故事时,语气最好要重一点,最好营造一些恐怖的气氛,那样才好玩,是不是?” “我不会讲故事。小翠会讲故事。”云无痕说,“要不咱们一块进去,听小翠给咱们讲恐怖故事。” 云无痕拉着玄机往里走。玄机忙挣脱开,说:“我不要见她。你不讲算了,我饿了,我要回去吃东西了。” 玄机扭头要走,云无痕一把拉住玄机说:“好吧,咱们不去见她。我在这里给你讲故事,你坐下来,好好的听着。” 玄机端端正正的坐在石头上,听着云无痕讲故事。 “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故事。故事要从塞外讲起,那是一个严寒的冬日,一个青年和一个美女相遇了。”云无痕把小翠讲给他的故事复述给了玄机,玄机听到了后面孩子死了后,泪水哗哗的,边哭边说:“那个孩子好可怜啊。怎么就死了呢,你骗人,这不是恐怖故事,这是悲伤的故事。” 云无痕摇摇头说:“你也说错了。这不是故事,真是一个真实的事情。那个男人叫做玄机,那个女人叫做小翠。” 其实,在云无痕讲故事,玄机就隐隐的知道云无痕是说他,只是,云无痕没有提他的名字,他也装糊涂,推脱不知了。现在,云无痕说起了他的名字,他不能在装作不知道了。 “小翠告诉你这些话?”玄机问。 “你知道小翠前辈为什么打你了吗?”云无痕问。 玄机点点头,说:“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孩子死了,小翠心里有气,她要拿我出气。我想她打我两下子,心里的气撒出来,也就完事了。可是,她每次见我,都要打我。我要是不逃走,她就要把握打死了。孩子死了,我也难受,但这也不是我的过错,她为什么老是打我啊?” “到现在,你还知不知道你犯了错误吗?”云无痕说,“你老实交代,在小翠生孩子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我降妖去了。”玄机说。 “问题的关键出来了。”云无痕说,“你老婆马上就要生孩子了。你却跑去降妖,她能不怨恨你吗?不要说打你了。她就是杀你,也不为过。” “我也想在小翠身旁守候着她啊。可是,我若不把妖怪杀了,小翠和孩就会有危险。”玄机说。 “你就胡说八道吧。”云无痕说,“你们住在这里,哪里来的妖怪啊?你这是为自己的外出找借口。” “我没有胡说。”玄机说,“那天晚上,我和小翠讨论明日给孩子买什么样的玩具,我们两个商议了半宿。后来,小翠睡着了。我正要睡觉,看到了天狗。” “你没有看错吗?”云无痕问。 “千真万确。”玄机说,“那晚是十五,月亮格外的明亮。睡觉时,我把窗子打开了,我要看着月亮入睡。然后,我就看到月亮上有一个黑影,越来越大,最后那个黑影从月亮上跳出来。” “你怎么知道那个黑影是天狗?”云无痕问。 “清风让我一年内降服是个妖怪。我之前降服了九个。最后一个妖怪便是天狗了。我和天狗叫过手,虽然我把天狗打伤了,但没能降服他。现在,天狗出现了,我若是不把天狗撵走,天狗就会吃了小翠。” “所以,当天夜里,你就追天狗了?”云无痕问。 “我是想追天狗。因为和小翠的那段时间,我想到了对付天狗的办法了。可是,看到一旁沉睡的小翠,还有小翠大着的肚子,我就打消了追逐天狗的注意。小翠就要生了,我怎么能不再身边啊。” “可是,后来你还是去了。留下小翠一个人在多情谷。”云无痕说。 第一百二十四章化血大法 “你给我闭嘴。”玄机怒道,“你小子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你在插嘴啊。” 云无痕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连声的说:“好吧,你说吧。我不插嘴了。” “我说到哪里了?哦,天狗。看到天狗从月亮上下来,我本是要追去。可我看到了小翠,我就改变了注意。我不能去追天狗了,我要守在小翠身边,帮助小翠生孩子。于是,我就关上了窗户,不再过问天狗的事情。可是,那个天狗跑到了茅屋前,低声的吼叫。我和天狗打过交道,从它的吼叫声中,我听出了他是来找我复仇。我若是不出去迎战,他就会把小翠吃掉。” “为了不牵连小翠和孩子。我只能出去和天狗决战了。这一仗打了三天三夜,后来,我把天狗撵走。我就急着往家里赶。谁知道小翠早不生,晚不生,偏偏在我离开的时候生啊。你说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听了玄机的话,云无痕知道两个人之间真的是有误会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我知道怎么说服小翠前辈了。”云无痕说,“还有,我没有回来之前,你不能离开啊。” “你去吧。我不离开。”玄机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 云无痕去见茅屋见小翠。小翠在门口等着云无痕呢。她看云无痕一个人来,玄机并没有跟过来。小翠眼神中明显的很失望。 “到底,你没有把他带过来。”小翠说。 “前辈,你和玄机前辈你们之间真的是有误会。”云无痕说。 “误会?孩子都死了。还能有什么误会?是不是玄机央求你,你来替玄机说好话呢?”小翠问。 “不是。”云无痕说,“前辈,你有没有想过,在你生孩子之前,玄机前辈忽然离开,为什么啊?” “他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小翠说。 “不是他不告诉你。是你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怎么告诉你啊。”云无痕说,“其实,玄机前辈忽然离开,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云无痕把玄机给他说的关于天狗的事情讲述给小翠。小翠听了后,低着头,默默不语。 “前辈,玄机前辈真的没有骗你。他是为了保护你和孩子,才不得已离开。再者说了,孩子死了,玄机前辈也很痛苦。这些年来,他喝的酒越来越多了,他也更怕见人了。他就是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啊。孩子是你的心头肉,也是玄机前辈的心头肉啊。” 小翠擦了擦眼泪说:“你把玄机喊过来吧。我不怪他了。” “真的?”云无痕反问。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小翠说。 “这倒也是啊。我现在就去把玄机前辈给你喊过来。”小翠说,“若是,他当着我的面,把你刚才说的话复述一遍,我就相信他是没有骗我了。” 云无痕又跑到了峡谷后,他告诉玄机,小翠已经原谅他了。但是,玄机依然不敢去见小翠,三十年来,玄机对小翠的忌惮已经到骨子里了。云无痕是生拉硬拽,把玄机拽进了茅屋。 进屋后,玄机便呆住了。 云无痕以为玄机见到小翠后,吓傻了。他用手拉着玄机的衣袖,玄机摆脱掉云无痕,缓缓的走到桌边,用手摸着桌子,然后他又来到了床边,用手摸了摸床。 “三十年了啊,三十年了。”玄机喃喃的说。 “你还记得这里啊?”小翠问。 “何止记得。我记得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玄机动情的说。 小翠一把推开玄机,怒道:“你少在我面前煽情。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是你害死我的女儿,我唯一的女儿。” 说到自己的女儿,小翠又哭了。 “我知道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如果,我死了能让你消消气,你现在就杀了我吧。” 玄机拿出一把剑,递到小翠跟前。小翠接过剑,怒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小翠举着剑就要刺向玄机,云无痕忙用身子挡在玄机前面。然后,云无痕用手轻轻的拨开剑,笑着说:“前辈,你忘了刚才咱们说的话了吗?千万不要冲动啊,冲动是魔鬼,魔鬼。” 小翠看着云无痕,云无痕冲小翠眨了眨眼睛。小翠把剑丢在地上,赌气的问:“你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 玄机站在那里没有回答。 云无痕用胳膊碰了玄机,说:“前辈问你话呢,你快点回答啊。” 玄机忙醒悟过来,把告诉云无痕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的讲述给小翠听了。最后,玄机说:“我知道,一切都是我过错,我若是不招惹天狗,天狗也就不会来找你的麻烦了。咱们的孩子也就不会死了。我这辈子欠你的太多了,除了死,我想不其他的可以弥补你的方式了。” 玄机叹了口气,走出了茅屋。 “你要去哪里?”小翠问。 “我知道你心软,下不了手。我这里结束了这条命吧。死在这里,尸体也会玷污了这么美好的地方。”玄机叹了口气,就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小翠大声的说。 “你还想怎么样?”玄机没有转身,他眼睛看着远处的群山,淡淡的问。 “你以为,你死了就能偿还欠我的债吗?休想。”小翠怒道,“我二十岁的时候认识你,为了你,我浪费了青春,浪费的花样年华,现在,你就想一死了之吗?” “你想怎么样?”玄机问。 “我要你在这里陪着我,给我做饭,给我洗衣服。你要伺候我,直到我死。”小翠说。 “你不恨我吗?”玄机问。 小翠走到玄机跟前,她用拳头狠狠的锤了玄机的胸口,然后,小翠把头埋进玄机的怀里。云无痕很识趣的离开了。他躺在百花层中,呼吸着花香,感受着阳光温暖。不知不觉,云无痕睡着了。 “臭小子,给我起来。” 云无痕睁开眼睛,看到玄机正拿着一根草捉弄他呢。 “前辈,你和她谈好了?”云无痕问。 玄机点点头,说:“我和小翠说好了。我要留在这里了。” “喂,你可不能返回啊。”云无痕忙爬起来,说,“你可是答应我了,要帮我降服僵尸王啊。现在,我帮了你的忙,你不能过河拆桥。” “我就过河拆桥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玄机笑呵呵的说。 “你可别把我惹恼了啊。”云无痕说,“我可以说服小翠原谅你,我也能再次说服小翠,让小翠恨你。难道,你还想过一直被小翠追杀的日子吗?” “你小子威胁我?”玄机说。 “我可不是威胁你。”云无痕伸了个懒腰时候,“我这个人没有啥特长,倒是这张嘴还算厉害。要不,咱们打个赌,我现在去见小翠,不出一个钟,小翠就会出来,拿着剑杀你。” “好,好。我服你了。”玄机说,“我答应你帮你降服僵尸王。但我不能跟你去。” “你不跟我去,怎么降服啊?”云无痕问。 “我把降服僵尸王的方法告诉你。”玄机说,“你所说的僵尸王,并非真正的诈尸,应该是尸体里面寄存了血蜻蜓。” “血蜻蜓?我杀了几个僵尸,怎么没有看到啊?”云无痕问。 “你杀的都是小角色,自然是没有了。我觉得,那个血蜻蜓一定存在僵尸王的身上了。”玄机说,“十年前,我在青丘国见过一次血蜻蜓。血蜻蜓不但可以侵入尸体,还可以移形换影。就是你看到的客栈的老板,并非是客栈的老板,他的真身应该是阿成。” “血蜻蜓为什么要侵入阿成的身体?”云无痕不解的问。 “阿成被罗员外骗了,含冤而死。他的魂魄没有离开身子。这种情况,最容易招惹血蜻蜓了。”玄机说,“对付血蜻蜓,是要用‘化血大法’,你把僵尸身上的血给化干净了,血蜻蜓自然就要飞出尸体了。” “‘化血大法’是什么鬼东西?”云无痕问。 “臭小子,好大的口气,竟然看不起‘化血大法’。要知道,‘化血大法’可是巫师所具备的法术,你笑个小小的法师,若是毁了‘化血大法’,便可很容易的晋级为巫师了。” “你会‘化血大法’吗?”云无痕问。 “我是宗师,当然会化血大法了。”玄机说,“你给我磕头,我就教给你‘化血大法’。” “不可能。”云无痕说,“我这个人的骨头很硬。除了老爹,还有师尊,我从来不跪任何人。” “你小子就不想学习‘化功大法’了?”玄机问。 “随便你了。”云无痕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说,“反正你是答应了要帮我降服僵尸王。我才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呢。” 顿了顿,云无痕接着说:“从这方面说,是你不想离开这里,要我帮你降服僵尸王。所以说,是你求我,而不是我求你。” “你……” 云无痕的一番话,说的玄机哑口无言了。 云无痕摆摆手说:“好了,我走了。你自己考虑吧。考虑清楚,去墨山脚下找我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血战僵尸王 云无痕欲情故纵的方法果真奏效了。玄机从云无痕后背,抓住云无痕,把云无痕举起来。云无痕吃了一惊,他以为玄机恼羞成怒要杀自己呢。 “臭道士,你把我放下来。”云无痕怒道。 玄机不搭理云无痕,他像是丢东西似的把云无痕丢起来,云无痕落下时,头朝下。看着地面距离自己的脑袋越来越近了,云无痕是吱哇乱叫。 在云无痕快要落地时,玄机用手接住云无痕的头,云无痕倒栽葱的立在半空了。玄机另一只手在虚空中画了个圆,云无痕的看到圆圈里面有一个小人,在舞动拳脚。等圆圈消失后,玄机放云无痕下来。 “小子,你可以走了。”玄机拍了拍巴掌,说。 云无痕明白了,玄机是传授他“化血大法”呢。只是,玄机传授法术的方式太过奇怪了,让云无痕一时无法接受。 临走前,云无痕跪下给玄机磕了个头。 “你小子不是说你的膝盖很硬,不会随便给人磕头。你现在给我跪下什么意思?”玄机问。 “你强求要我给你磕头,我自然是不同意了。但这次是我自愿,那又另当别论了。”云无痕说,“前辈,你能把这么厉害的法术教给我,我真的谢谢你。虽然,我不能认你做师傅,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和师傅一样重要。” “赶快给我滚蛋。这么肉麻的话,你也说得出口。”玄机用手捂着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 云无痕站起身,朝着草屋走去。临走前,他是要和小翠说声再见了。 小翠正在房间内补衣服,云无痕一眼就看出是玄机的衣服。小翠抬头,看到云无痕站在门口,她忙放下手中的针线,站起身说:“小兄弟,快进来。” “前辈,我这就走了。我来是向你道别呢。”云无痕说。 “这么快就要走啊。”小翠有些怅然,“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 “不及,等日后有机会了,我回来这里看前辈。”云无痕说,“多情谷,好名字啊。要是能在这里住上一辈子,当真是神仙般的生活了。” “你的事情三哥都告诉我了。”小翠说,“他说你也有一个心仪的姑娘。有机会,你带着那个姑娘来这里,咱们在一起生活,可好?” “就这么说定了。”云无痕说,“到时候,我们来了,你可别嫌我们年轻人闹腾啊。” 小翠冲身上拿出了一个小葫芦,递给云无痕说:“红尘中,多是尔虞我诈。我看你虽然有点玩世不恭的样子,但你的心底还是善良的。日后,你若是遇到了困难。危机关头,你把这个葫芦摔碎,或许能救你一命。” “前辈,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能要。”云无痕说。 “我和三哥说好了。我们这辈子就住在这里了。恐怕,我是用不上了。你就拿着吧。我倒也希望,你一辈子也别用上这东西。这样,你一辈子就平安喜乐了。” 云无痕看小翠是诚意满满,他若是不接过来,小翠是不会罢休。云无痕只能收下了。 走出“多情谷”,云无痕便“御剑飞行”,一炷香的功夫,便倒了墨山脚下的小镇。时近傍晚,小镇异常的凄凉和恐怖。云无痕疾步来了铁匠铺。铁匠正撅着屁股生火呢。 “老铁,我来了。”云无痕说。 铁匠回过头,看了云无痕一眼,说:“都过去两日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我这人可是言出必行。我答应你了,当然是要回来。”云无痕走到铁匠身后,拍了拍铁匠的肩膀说,“老铁,有茶水吗?我口渴了。” “我啥时候告诉你我姓铁了。”铁匠说。 “你是铁匠嘛,我喊你老铁也没有毛病。”云无痕拿了一个碗,铁匠拎着水壶,给云无痕倒了一碗茶水,云无痕一口就喝光了。铁匠又为云无痕倒了一碗,云无痕端着碗,说,“我离开的这两日,僵尸王可有出动?” “我白天睡觉,晚上就守在这里。僵尸王不敢过来。至于僵尸王有没有出动,我就不知道了。”铁匠说,“你不是说搬救兵嘛,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你搬来的救兵在哪里啊?” “对付区区的僵尸王,还用着那么多人。我一个人就足够了。”云无痕放下碗,擦了擦嘴上的水渍,说,“你就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 “我和你一块去。”铁匠说。 “你不怕僵尸王?”云无痕问。 “我有法宝,可以放置僵尸王紧身。”铁匠拿出一个铁棍,铁棍是中空,里面填充着棉絮等可燃之物。铁匠点燃棉絮,铁棍便成了一个火把了。 “咱们走吧。”铁匠说。 云无痕想着,他最后一次见到僵尸王时,是在客栈。云无痕想着,或许客栈便是僵尸王的落脚点了。他在前面带路,领着铁匠去了客栈。 客栈的门没有关闭,被风吹着来回摆动,并发出很难听的声音。铁匠拿着火把手瑟瑟发抖。云无痕回头,看着铁匠一眼,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降服僵尸王。” “我说了,要和你一块降服僵尸王,我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啊。”铁匠大着胆子说,“走吧,我不害怕。” 云无痕一脚踢开房门,一股风吹来,房门又关上了。 “这股风好邪性啊。”铁匠说。 云无痕又一脚踢开了房门,为了防止房门再次关闭,他找了一条凳子,把房门顶上。云无痕拿出长剑,横在胸前,缓缓的进了房间。铁匠不敢进去,他就站在门口。 云无痕移步到了柜台前,他把头伸过去,柜台后面没有僵尸王。云无痕正寻思僵尸王会藏在何处。忽然,云无痕感觉到头顶上的风声。他抬起头,僵尸王从天而降,张大着嘴巴,扑向云无痕。 云无痕用“踏雪无痕”,将身子后移,僵尸王落在地上,他的牙齿咬断了木地板。一扑不行,僵尸王身子暴起,又扑向云无痕。云无痕知道铁匠在自己后面,他若是躲避,僵尸王一定会咬住铁匠。 是以,云无痕也跳起来,扑向僵尸王。僵尸王用手扶着云无痕的肩膀,就把头伸过来。云无痕用手抱着僵尸的脑袋,努力的朝外推,不让僵尸王咬到自己。 可是,云无痕的力气没有僵尸王的大。僵尸王的头一点一点的靠近云无痕。铁匠看着云无痕就要被僵尸王咬到了,他举起铁棍,来到了僵尸王的后面,朝着僵尸王的后背,就是一棍子。僵尸王没有任何事情,铁匠被震了一下,虎口发麻,手中的铁棍掉在地上。 僵尸王缓缓的扭头,他看到了铁匠。便放弃了云无痕,朝铁匠走去。铁匠看到僵尸王过来了,他后退了两步,脚下拌蒜,一屁股蹲在地上。还没等铁匠站起来,僵尸王已经到了铁匠跟前。 云无痕忙举起剑,朝着僵尸王刺去。长剑穿透了僵尸王的身体,僵尸王一使劲,把体内的剑给扒出来,然后,他用手把剑揉成了一堆废铁。 手中没有剑,云无痕才想到了玄机教给他的“化血大法”。随即,云无痕脑袋里浮现出一个个的小人,他跟着小人做动作,僵尸王又转过身,一只手抓住了铁匠。 “小子,快救我啊。”铁匠大声的喊。 “去死吧。” 云无痕一声大喝,他双手推出,一道无形的力量击中了僵尸王,僵尸王的身子飞起来,然后狠狠的落在了柜台上,把柜台砸了一个稀巴烂。 云无痕走过去拉起铁匠。铁匠忙哪去了火把,两人肩并肩的站着。僵尸王的身子在地上不停的扭动,虽然云无痕看到到僵尸王的脸,但他知道,僵尸王现在是非常的痛苦。 “砰!!!” 一声炸裂,僵尸王的身子裂开了,从他身子里飞出一些红色的蜻蜓。 “血蜻蜓。”云无痕喊着,从铁匠手中夺过火把,在空中乱舞,那些血蜻蜓遇到了火把,全都烧死了。 “小子,僵尸王变身了。”铁匠大声的说。 云无痕的目光转向了僵尸王。僵尸王身子慢慢的猥琐。最后,变成了一个青年,青年的嘴巴大张着,舌头伸了出来,看上去非常的恐怖。 “是他,是他。”铁匠大声的说,“他是阿成。” “你确定?”云无痕问。 铁匠点点头,说:“阿成跳进河里,淹死了。是我下河,把阿成的尸体打捞上来。当时,我把阿成打捞上来时,他就是这副模样。就是阿成,再也不会错了。” 云无痕又想到了玄机的话。看来,玄机的猜测都是对的。阿成就是被血蜻蜓入侵,变成了僵尸王。现在,血蜻蜓死了,这里也就没有僵尸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找到白灵。 云无痕把火把交给铁匠,他慢慢走过去,翻起阿成的尸体。阿成的尸体虽然很恐怖,但并无奇怪之处。云无痕搜索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值得注意的线索。在他将要放弃时,眼光掠过阿成尸体时,云无痕的眼光忽然被阿成的嘴巴吸引住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回村 云无痕看到阿成的嘴巴鼓鼓的,最里面像是有东西。云无痕左右看了看,旁边有一双筷子。云无痕拿来筷子,用筷子翘起阿成的嘴巴,从阿成的嘴巴里掉出一个圆圆的,鹌鹑蛋大小的东西。 “这是什么?”铁匠问。 云无痕没有回答铁匠的话。他想到自己还在“桃源村”时,那日晚上和木蓉去山上找白灵,晴空忽然起了霹雷。后来,云无痕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玉清仙。玉清仙说白灵吸收天地之灵,体内有‘元灵丹’,‘元灵丹’可以引雷。眼前这个东西圆圆的,还会发光,云无痕想着应该是‘元灵丹’了。这么一寻思,云无痕便对上号了。僵尸王抓走白灵,就是为了“元灵丹”,现在,僵尸王把“元灵丹”取出来,白灵呢? “小子,你想什么呢?”铁匠说,“咱们不能把阿成的尸体仍在这里啊,他死的也太冤了,死后咱们不能让他的尸体再受蹂躏了。我觉得,咱们还是把他给移到乱葬岗,埋了吧。” 铁匠的话正合云无痕的心意。云无痕收起“元灵丹”,他和铁匠抬着阿成的尸体,来到了乱葬岗。他们把阿成的尸体放进棺材里时,云无痕发现棺材有被移动过的痕迹,云无痕用力把棺材推开,他看到棺材下面有一个小洞,白灵就在洞里躺着。 “白灵,白灵。”云无痕抱起白灵,使劲摇晃,白灵就是不动弹。 “小子,这东西死了啊。”铁匠说。 “你给我闭嘴。”云无痕等了铁匠一眼,铁匠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云无痕拿出“元灵丹”,喂白灵服下去。过了半柱香功夫,白灵动弹了,铁匠用手指着白灵,说,“小子,他活了,他活了。” 云无痕当然知道白灵活了。不过,他并不想铁匠那么高兴。云无痕把白灵放在地上,他动手把阿成放在棺材里,盖上棺材盖。铁匠帮着云无痕把棺材埋上。 天亮了,云无痕伸了伸懒腰说:“僵尸王死了,我也该走了。” 铁匠跪下,给云无痕磕了三个头。 “你杀了僵尸王,是小镇的恩人。我替小镇的人谢谢你。” 云无痕第二次听到有人感谢他,他心里蛮有成就感。他总是听人活着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他老爹告诉他,多挣钱,然后享受更好的生活,便是有意义的事情。可经过这两件事情,云无痕觉得,帮助别人,得到别人的感谢,才是最有意义的事情呢。 云无痕接受了铁匠的感谢。铁匠要云无痕在小镇多住几日,他好孝敬云无痕,云无痕谢绝了他的好意。 “我还要赶回家呢。”云无痕说。 铁匠见云无痕去意已决,他也不挽留云无痕了。临走前,铁匠拿出一把剑,递给云无痕说:“这把剑是我这么多年,制造最好的一把剑了。我想把它送给有缘人。经历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你才是这把剑的有缘人。” “这是你最珍贵的东西,我怎么能要呢。”云无痕说。 “这把剑在我这里,就是废铁一把,你拿着它,用它降妖伏魔,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了。”铁匠说,“你就别推辞了,快点收下吧。” “铁匠诚意满满,云无痕也就不推辞了。” 收下长剑,云无痕带着白灵走了。到了无人之处,云无痕用“御剑飞行”,半天的时间,便到了“桃源村”。 穿过“红尘峡谷”,站在“桃源村”的村头,看着熟悉的村庄,云无痕心里感慨完全。出行一年多的时间,他在外面是经历了很多,可对于这里的人来说,什么都没有改变。 云无痕正在村口怅然时,他看到了张山扛着一头野猪从山里回村。虽然,之前闹事要杀死白灵时,张山是带头起哄,可事情过了这么就,云无痕对张山的仇恨早就烟消云散了。他忙走过去,大声的说:“张山哥,你今天的收成不错啊?” 张山停住脚步,用眼睛打量了云无痕好一会,才认出。 “阿狗,是你啊。”张山依然扛着野猪说,“你不是出去学艺了吗?怎么就回来了。” “我想老爹了,回来看看。”云无痕说。 “哦,是这样啊。”张山扛着野猪,匆匆的离开。 云无痕看着张山的身影,他觉得张山很是无礼。自己不计前嫌,他和说话,他倒好,代答不理。云无痕冲着张山吐了口吐沫,怒道:“你小子神气什么啊,你不搭理我,我还不搭理你呢。” 云无痕堵着气往前走。抬头,他又看到了张猎户。曾经,张猎户帮助冯铁匠建造了茅草房,云无痕和冯铁匠来“桃源村”时,所找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张猎户,所以,对于张猎户,云无痕是心存好感。 “张叔叔,你好啊。”云无痕大声的说。 张猎户驻足,他一眼便认出云无痕了。忙说:“是阿狗啊,你什么来的?” “我刚到这里,还没有回家呢。张叔叔,最近你可好啊?”云无痕问。 “我很好,很好。”张猎户说,“哦,你还没有回家呢。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张猎户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急着走开了。 云无痕看到张猎户手里并没有拿着狩猎的工具,他能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可见,张猎户并不想和自己说话,才随口找的一个理由。 张山对自己冷淡,云无痕是可以理解。为什么张猎户对自己也是这样的态度?云无痕觉得,这其中必定有原因。回到家里,一定要向老爹问个清楚。 来到家门口,云无痕在要推开柴门时,心里有些犹豫了。“近乡情怯”,云无痕虽然不知道这个词语的意思,他现在的却是这样的心情。在墨山时,他是急着要回来。现在,回来了,他又不敢推开柴门。是怕见到冯铁匠吗?或许有点吧。云无痕离家的这段时间,当他回忆起冯铁匠,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注意到,随着自己的长大,冯铁匠却是逐渐的老去了。 现在,一年多没有回家了。云无痕害怕冯铁匠比以前老的更厉害了。 云无痕长长舒了口气,一狠心,推开草门,一眼便看到了那棵老槐树。云无痕清楚的记得,自己去“鬼市”卖剑,钱没有拿回来,剑丢了。冯铁匠把自己掉在老槐树上,狠狠的抽打。如今,这课老槐树愈发的粗大了,云无痕摸着老槐树的枝条,心里一阵感慨。 堂屋门是关闭着,云无痕没有喊冯铁匠,他想突然推门进去,给冯铁匠一个惊喜。 房门虚掩,云无痕没怎么用力,便把房门推开了。房间里没有冯铁匠的身影,云无痕觉的有些诡异。 “老爹,老爹。”云无痕喊。 没人回应。 “老爹,我是阿狗,我回来了。”云无痕大声的喊。 依旧没人回应。 云无痕的心渐渐的慌乱了。他来到后面的铁匠铺,灶台已经蒙了一层的沙尘,还有风箱的把柄上结了蜘蛛网。云无痕推测,冯铁匠应该好久没有在这里打铁了。 莫非,老爹离开这里了?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云无痕去找木昇了。木昇刚从山上打猎回来。云无痕出现在他家院子里时,木昇刚放下猎物,还没来得及洗手呢。 “木大叔,我回来了。”云无痕站在门口,大声的说。 木昇看着云无痕,先生一愣。随即,他冲着云无痕走去,用手拍打着云无痕的肩膀,兴奋的说:“阿狗,你回来了,你可算回来了。” “木大叔,你好吗?”云无痕问。 木昇点点头,说:“我很好。我很好。” “木蓉呢?”云无痕问,“木大叔,带我去看看木蓉吧。” 提到木蓉,木昇的脸一下沉下来了。云无痕的心一下子凉了。他用手抓住木昇,紧张的问:“木大叔,木蓉怎么样?是不是出事了?你快点告诉我啊?” “阿狗,你别紧张。”木昇说,“木蓉很好,和你离开是没有任何变化。前几天,我刚给她服用了一颗药丸呢。” 听了木昇这么一说,云无痕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木昇带着云无痕到了房间里。木昇站在门口说:“我看到蓉儿这个样子,就想哭。我就不进去了,你进去吧。” 云无痕慢慢的推开房门,他轻轻走到床边,撩起帘子。木蓉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的颤动,乌黑的头发柔顺的披散在肩膀上,光滑的脸蛋,还有那高耸的胸脯,一切都是那么的美丽,一切又都是那么的熟悉。 “蓉妹妹,我回来了。”云无痕小声的说。 忍不住,云无痕俯下身子,在木蓉的脸蛋上,轻轻的吻了吻。 云无痕用柔情的眼睛看着木蓉,蓦然,云无痕看到木蓉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虽然只有一滴,但对于云无痕来说,算是天大的喜讯了。 “蓉妹妹,你是不是听到我讲话了,是不是?”云无痕高兴的说,“蓉妹妹,你要是听到我说话,你就睁开眼睛,好不好?” 云无痕等了好一会,木蓉都没有睁开眼睛。云无痕怅然的叹了口气,接受了残酷的现实。 第一百二十七章杀父之仇 在木蓉房间里呆了一炷香的功夫,云无痕起身,走出了房间。木昇见云无痕出来了,忙收起悲伤的情绪。 “还是老样子。”木昇说,“阿狗,你这次回来,可是学到了医治阿蓉的本领了?” 云无痕怕的就是木昇问他。他离开时,可是信誓旦旦,不学到本领,绝不回来。现在,云无痕一无所成的回来了。便是打了自己的脸。 “木大叔,我对不起你。”云无痕双膝跪地,痛哭流涕的说。 木昇长叹了口气,拉着云无痕的胳膊说:“你起来吧。这不能怪你。我也知道,你是尽力了。或许,蓉儿命该如此吧。” “不,我一定要救活蓉妹妹。”云无痕说,“木大叔,你再给我三年的时间,到时候,我若是救不活蓉妹妹,我就在蓉妹妹面前,以死谢罪。” “孩子,你不用起誓。”木昇说,“我看着你长大,你和蓉儿的感情,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世上的很多事情,并不是你尽力了,就能如你所愿。当然了,事在人为,只要是尽力了,大叔我就不会怪罪你。” 木昇把云无痕拉起来。云无痕擦了擦眼泪说:“大叔,我这次回来,是看看蓉妹妹,还有我老爹。他们若是安然无恙,我还要离开这里。” “你可回家了?”木昇问。 “回家了。”云无痕说,“可是,我并没有看到老爹,我看到打铁的台子蒙上灰尘。木大叔,老爹他是不是离开这里了?” “你还不知道?”木昇问。 “知道什么啊?”云无痕摸了摸脑袋,不解的问。 “这个?”木昇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说:“好吧,既然你问起了,我就索性告诉你吧。你还不知道吧,冯铁匠他被一群强盗给杀死了。” 云无痕后退了两步,若不是后面的墙,他就要倒下了。 这个消息,对于云无痕来说,无疑是晴天惊雷。 没有出门的时候,云无痕感觉不到冯铁匠的好,现在外面呆了一年,云无痕便想起了冯铁匠的种种好处,他还想着,等忙完了事情,他就留在“桃源村”,好好的孝敬冯铁匠呢。现在倒好,子欲养而亲不在了。 云无痕用手抱着脑袋,缓缓的蹲下。他没有哭,但他的这种无言的难受,比哭出来还要折磨人。 “要哭你就哭出来吧。”木昇说。 云无痕咬了咬牙,硬是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他缓缓的抬起头,木昇看到云无痕的嘴唇都被牙齿给咬破了。 “孩子,我知道你心里很痛苦。你要是难受,你就说出来吧。毕竟,老是在心里憋着,万一憋出了病,木蓉可怎么办啊?” “木大叔,你告诉我,那伙强盗住在哪里?”云无痕问。 “孩子,你要干什么啊?你可不能做傻事啊。他们人多,你一个人去了就是死路一条啊。”木昇说。 “木大叔,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你只管告诉我,那些强盗现在住在哪里。杀了人总的给一个说法不是。”云无痕说,“朗朗乾坤,善恶有报。” 木昇看着云无痕,他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再也不是一年前出走的少年了。至于哪方面发生了变化,木昇也说不很清楚。总之,云无痕身上给他一种很重的杀气。 “好吧。你既然很想知道,我就告诉。但是,我警告你,你千万不能鲁莽行事啊。那伙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一旦落在了他们手里,不死也得残废啊。这里山高皇帝远,他们杀了人,官府也不会追究。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咱们。”木昇说。 “木大叔,你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就算不为了我,我也得为木蓉活着。”云无痕说。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木昇说,“你走后不久,离咱们这里数十里的‘仙人峰’来了一伙强盗。为首的是个大胡子,听人说,下面的人都喊的胡子老大。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了咱们这里。一天晚上,他们下山,来到咱们这里,就冲进了铁匠铺。把铁匠铺里所有值钱的物件都给弄走了。你父亲自然是不同意了,就和他争吵起来。胡子老大就砍了你父亲一刀。然后,你父亲就晕倒了。” “你父亲是在那伙强盗离开后三天才断气。当时,我就在旁边。他临死前,给了一封信,说是等你回来,要我亲手把这封信交给你。” 木昇从身上拿出一个封信,递给云无痕。 “信里写的什么?”云无痕问。 “这是写给你的信。说是关于你的身世。我没有看。”木昇说。 云无痕把信放起来,说:“木大叔,我知道了。你在家里守着木蓉了。我走了。” 木昇张开双臂,拦住云无痕,问:“阿狗,你这是去哪里?” “去‘仙人峰’。”云无痕说,“他们杀了老爹,我总的找他们讨一个说法。” “他们人多,并且各个都有武器。你一个人去,不是白送命啊。”木昇说,“要不这样。我现在就去找里长,商议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或者让里长派几个猎户跟你一块去。你别看这里的猎户不会武功,他们常年的在山中打猎,伸手都是非常的矫健。” “木大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云无痕说,“可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怎么能够让众位邻居们跟着我受累了。你也说了,那伙强盗都是杀人不眨眼。万一,他们误伤了邻居,我怎么向老乡们交代啊。” “可你自己……” 云无痕拍了拍木昇的肩膀,说:“木大叔,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云无痕亮了亮手中的剑,说:“我手中的这把剑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若是向我认错,一切都好说。要是不认错,我也不怕他们。” 木昇看着云无痕手中的剑,只能将信将疑了。云无痕临走前,把白灵交给了木昇照料。 “仙人峰”距离“桃源村”不远,云无痕没有用“御剑飞行”。他推着去,也只用了一个时辰。在太阳下山之前,云无痕已经到了“仙人峰”。 小时候,云无痕曾和木蓉来过“仙人峰”,当然,那时候,这里还没有强盗呢。云无痕知道,从一条小道上山比较容易,他刚爬到半山腰,一个强盗便从林中窜出,拦住了云无痕的去路。 云无痕瞟了拿强盗一眼,手里拿着一把朴刀,个头不高,皮肤黑黝黝的,嘴角一把络腮胡。 “你小子是从哪里来,上山干什么去?”强盗用朴刀指着云无痕的胸口,恶狠狠的问。 “我找大胡子。”云无痕说。 大胡子自然是山上的老大了。只不过,这里的人都从来没有喊过大胡子。云无痕这大大咧咧的喊大胡子,倒是让强盗吃了一惊。 强盗一愣,随即怒道:“你小子找死啊?我们老大的名字是你随便喊的吗?还不快给我滚。” 云无痕冲强盗笑了笑,强盗还没反应过来。云无痕的剑架在了强盗的脖子上。强盗就是一个软豆腐,看到自己的命在云无痕手里攥着,他立马焉了。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带我去见大胡子。”云无痕说。 “大侠,请跟我来。”强盗在前面带路,云无痕收起剑。走了几步,强盗忽然转过身,冲着云无痕的面门就是一刀。云无痕眼疾手快,不等朴刀到了面门,云无痕就躲过去了。然后,云无痕顺手一刀,砍掉了强盗一个胳膊。 “啊,疼死我了。” 强盗大叫一声,用手捂着胳膊,在地上打滚。云无痕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子,是止血的药,他给强盗敷上药,强盗立刻不觉得疼了。 “我忘了警告你,我这人最恨暗中偷袭了。”云无痕冷冷的说,“这次是你命好,我只砍断了你一条胳膊,下一次,你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强盗一手捂着伤口,赌气的带着云无痕上了山寨。山寨门口有两个强盗看守。他们过去,本想盘问云无痕呢,看到云无痕身前的强盗少了一个胳膊,他们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他们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规规矩矩的在原地站着,看着云无痕大摇大摆的进了山寨。 进了山寨,行了一箭之地,便到了一个大屋子,上面有一个匾额,歪歪斜斜的写着“逍遥轩”。强盗用手指着屋子,说:“我老大就在里面。” “滚蛋吧。”云无痕踢了强盗一脚,强盗一个偷吃屎,倒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 云无痕收起长剑的,大摇大摆的进了“逍遥轩”。房屋果真非常的大,里面有一排桌子,两边有数十把椅子。中间一把太师椅,上面铺着一张狗皮,一个彪形大汉,满脸的胡须,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手按着猪蹄,一手端着酒碗。正狼吞虎咽,吃的不亦乐乎呢。 不用介绍,云无痕一看便知道此人必定是木昇口中所说的胡子老大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杀与不杀 大胡子自然也看到了云无痕了。 他放下手中的碗,眼睛直直的盯着云无痕。他很好奇,眼前的这个人见了他怎么不下跪啊? 云无痕大步走到桌前,用手指着大胡子问:“你就是大胡子了?” “你小子是谁?”大胡子放下手中猪蹄,站起身,大声的说,“外面的人都死了吗?” 大胡子一声吆喝,过来了十多个露了,那些人亮出兵器,站在云无痕身后。大胡子用手指着云无痕,说:“看门的两个兔崽子是谁,给老子站出来?” 方才两个在门口站着的喽啰战战兢兢的走到大胡子跟前,小声的说:“老,老大,是我们。” “你两个眼睛瞎了吗?怎么放陌生人进来了?”大胡子顺手摸起手边的鬼头刀,照着喽啰的脖子砍下。刀落到一半,悬在半空中了。 “吆喝,老子还不信邪了。”大胡子双手捂着刀柄,使劲的拽,云无痕收起的法力,大胡子用力过猛,身子往后仰,一屁股蹲在椅子上,把椅子给坐烂了,他又一屁股蹲在地上。 下面的喽啰几时见过大胡子出丑,他们都不自觉的笑了。笑过后,他们才发现不该取笑,忙用手捂住嘴巴。 大胡子身旁的两个喽啰,忙伸手搀扶起大胡子。大胡子看了看自己的刀,自语道:“真他妈的奇了怪了。” “我说,你就是大胡子啊?”云无痕朗声的问。 大胡子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陌生人在呢。他忙整了整衣服,重新端起了作为老大的架子。把鬼头刀放在桌上,用手指着云无痕,呵斥道:“你小子叫什么?来这里干什么?” “你就是大胡子?”云无痕问。 “老子就是大胡子。”大胡子说,“你找老子干什么?” “很好,很好。”云无痕冷笑道,“你承认自己是大胡子就行了。我问你,‘桃源村’的冯铁匠可是你杀的?” “‘桃源村’?那个‘桃源村’?”大胡子端着酒碗,问。 他身旁的喽啰小声提醒说:“老大,就是半年前,咱们去过的那个村子。有一个瘸子,很不识相,拉着老大不松手,老大你就给了他一刀。” “哦。”大胡子摸着自己的胡须说,“想起来了。你说的人是个瘸子吗?” “果真是你。”云无痕怒道,“你承认变好。” “你小子是他什么人?”大胡子问。 “我是他儿子。”云无痕一步步的走向大胡子。 大胡子看了云无痕的一眼,从云无痕的眼神中,大胡子看出杀气。他忙冲喽啰说:“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快把他拦住。” 几个喽啰亮出兵器,挡在大胡子身前。云无痕也没有呵斥,但就是瞪了他们一眼,那几个人就乖乖的散开了。大胡子一看没人为他出头了,他忙摸起桌上的鬼头刀,怒道:“你不要过来,你要是再向前一步,我就杀了你。” “好啊。有本领你就杀了我啊。”云无痕用手摸着自己脑袋,说,“照着这里砍,一刀砍下去,我的头就掉下来了。砍啊,快点砍啊。” 大胡子扬起手中的刀,但是,哆哆嗦嗦,他又把刀放下了。随即,大胡子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说:“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求求你,爷爷,你是我爷爷,你饶了我吧。” “现在知道错了。现在知道求饶了?你杀我老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求饶啊?”云无痕怒道,“我若是饶你,老爹的在天之灵也不会饶恕我。” 云无痕举起手中的剑,在他就要落下时,他脑海中浮现出墨子传授给他的那段话:圣人之道,在于宽恕。认人之不能忍,爱人之不能爱。推己之心,度他人之腹。屠刀易举,放下难得啊。 云无痕默念了几遍,心中的怨恨渐渐的消减了。就在他要放下手中的剑时,那个熟悉的黑影出现了。他告诉他,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以直报怨,以牙还牙。手刃凶手所获得的快乐超乎想象。 快点,动手吧。黑影说。 忍住啊,忍住便是圣人了。墨子说。 他脑海中两个声音在吵架。云无痕大吼一声,手中剑落下了,斩了大胡子的人头。看着剑上的血,云无痕心中竟然有了一丝莫名的快感。 是不是很快乐啊。继续杀人吧,把这里的人都杀了,你的快乐将会得到永恒的满足。黑影说。 你不能在杀人了。再杀下去,你就坠入魔道了。堕落容易,修行难啊。想想你的亲人,你的爱人。放下手中的剑吧。墨子说。 两个声音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云无痕脑袋就要炸掉了。 “都给我闭嘴。”云无痕捂着脑袋,蹲下身子,神情非常的痛苦。 “云无所依,雨无所求。该来则来,该行则行。”一个熟悉的声音惊扰了云无痕。云无痕抬起头,看到墨行子飘然而来。 “掌门师尊。”云无痕站起身,迎接墨行子。 “你已经不是墨山弟子了,我们也不是你师尊了。”墨凌子紧跟着云无痕也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云无痕问。 墨凌子没有理会云无痕,他转向墨行子说:“掌门师兄,眼前的事情怎么解决啊?” “你想如何解决?”墨行子问。 “他不是墨山弟子,却用墨山派的武功滥杀无辜。按照墨山的律法,是要带回墨山,召开五峰峰主大会,商议后再行解决。”墨凌子说。 “师弟,如此小事。需要这等大动干戈吗?”墨行子问。 “师兄,死了一条人命,在你眼中难道只是小事一件吗?”墨凌子怒道,“云无痕残害生灵,与妖孽有何差别。墨山的宗旨是降妖除魔,保护好人。云无痕虽然不是妖孽,但他滥杀无辜,与妖孽一样了。” “师弟,你只看到了云无痕滥杀无辜,难道你就没有看到云无痕诛杀僵尸王吗?”墨行子问。 “墨凌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想收回我的武功和法术嘛。上次,我离开墨山时,曾让你收回了。是你改变了注意。怎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云无痕摊开双手说,“没有你们墨山的法术,我云无痕也死不了。我就在这里站着,要废除我的法术,你就过来了。” “哼!”墨凌子冷笑道,“你用墨山法术杀人。现在不是废除你武功这么简单了。” “滥杀无辜?呵呵!”云无痕冷笑道,“可能,你并不了解这个词的意思。亦或是,你并不了解这个人。你知道他是谁吗?做了什么吗?” “贫道没有看到他做了什么,贫道只看到了你杀了他,并且使用墨山的武功。”墨凌子说。 “你一个宗师,难道就能善恶不分?”云无痕怒道,“这个人,他杀了我父亲。难道,我就不该替我父亲报仇吗?你说他死的冤枉。我父亲的死难道就不怨了吗?我父亲只是个打铁匠,他得罪谁了。他们为什么就不问青红皂白的把我父亲杀了。你告诉我,他们有什么权力杀我父亲?” 云无痕接连的追问,让墨凌子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了。 墨行子道:“师弟,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吧。我一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答复。如果真是他的过错,我愿意辞掉掌门人,以谢天下。” 墨行子和墨凌子之所以忽然在这里出现,当然不是偶遇了。 从云无痕离开,墨凌子就用墨山法宝“幻眼千里”监视云无痕的一举一动。当他看到冯铁匠死了,他便知道云无痕是要到“仙人峰”替父亲报仇。于是,墨凌子依游玩的名义,邀请墨行子到“仙人峰”游山玩水,他们自然抓到了云无痕杀人的现场了。 墨凌子此行的目的并不在于云无痕,而是墨行子。他是要当着墨行子的面,证实云无痕用了墨山的武功杀人。云无痕不是墨山弟子,他用墨山武功,便是犯戒。追查下去,自然就查到了墨行子的头上了,墨凌子是想利用这次机会,把墨行子从掌门位子上拉下来。 现在,墨行子向墨凌子保证,他会给墨凌子一个合理的解释。墨凌子也就没必要在留在这里了。 “师兄,我会墨山等你的好消息。”墨凌子冷笑着驾云而去。 看着墨凌子远去的身影,云无痕摇摇头,说:“以前,我以为修仙之人,都是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呢。现在我才见识到了,修仙之人也要勾心斗角啊。” “你休要取笑他,他可是你师尊。”墨行子说。 “打住吧。”云无痕说,“掌门师尊,你可是不知道,你不在墨山时,墨凌子已经驱逐我离开墨山了。我云无痕在厚颜无耻,也不可能上赶着拜他为师了。” “你若是不肯拜他为师。你就拜我为师吧。”墨行子说。 “掌门师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是怕玉清仙面子上过不去,才收我为徒。但是,我确实违背了墨山的门规,我若是拜你为师,便给墨凌子留下了口实。他就会依此为借口,打压你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身世之谜 云无痕说的这些道理,墨行子自然是心知肚明了。压力见墨行子眉头微微皱起,并没有言语。云无痕接着说:“掌门师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佛家讲究万般皆有缘。或许,我和墨山派没有缘分吧。” “你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墨行子说,“玉清仙是怎样的人物?他亲自送你来墨山,你觉得他只是觉得你这个人好,所以要帮助你吗?” “神仙不都是乐善好施吗?”云无痕说,“难道,玉清仙这么做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其中自然是有原因了。”墨行子说,“你的选择关乎整个三界的生死存亡。我已经告诉师弟了,师弟眼界狭窄,并没有看到问题的根本。但是,玉清仙把你教给我贫道了。贫道就不能放手不管。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坐下弟子了。伸出你的手。” 云无痕不解何意,但是,既然墨行子让他伸手了,他也只有乖乖的伸出手了。 墨行子用手指在他手心中画了一个圈,然后,云无痕手心里隐隐的浮现一个半握着的拳头。 “掌门师尊,这是什么啊?”云无痕问。 “日后,你行走江湖。若是遇到了危险,你就手掌冲天,我便知道了。”墨行子道,“好了,你自己保重吧。” 话毕,墨行子乘云而去。 云无痕看着手心中的图形,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其中的意思。他扭头,看到其余的喽啰都躲在大厅里,瑟瑟发抖,云无痕心想,杀死冯铁匠的主谋已经死了,她也就没有必要在滥杀无辜了。 于是,云无痕捡起长剑,缓缓的下山了。 到了山脚,云无痕想到木昇给他的那封信,四处无人,正是看信的好机会。云无痕拿出信,展开。 “臭小子,我恨你啊。” 冯铁匠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常用的字还是会的,只是写的不怎么好,云无痕一看便知道是冯铁匠的字迹了。 “在你七岁的时候,有一个算命先生,他说我养了一个白眼狼,你不会给我养老送终,让我把你扔了。我没有听从那个算命先生的话。现在想来,算命先生诚然没有骗我。我就要死了,你并不在我身边,想来,你是不能给我养老送终了。” “我没有听信算命先生话,我想,你和我一样,都是苦命的人。两个苦命人相遇了,又何必相互的抛弃呢。所以,我带着你走边千山万水,终于找到了一片净土。我以为,在这里,我就能颐养天年了。没想到,生来注定的命运,谁都无法改变。” “啰里啰嗦说了那么多。你不想看,跳过去便是了。接下来,我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关系到你的出身。” “其实,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或许,这个事实并不需要我来告诉你。当你长大后,你应该猜到。哪里有亲生父亲给自己的儿子取名阿狗啊。至于我为什么喊你阿狗,也是有原因的。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我刚出青州城,看到一只哈巴狗在臭水沟旁啃一个馒头。然后我又看到了你,那时候,你只有三岁,或者是两岁半,不能再多了。” “一个两岁半的小孩子,为了一个馒头和一条狗打起来了。我非常的好奇,然后我就在雨中驻足,多看了你一眼。当我看到你把那条哈巴狗打跑后,我竟然有点喜欢你了。” “于是,我就在墙角处蹲下,看着你把从狗嘴里抢过来的馒头,津津有味的咽下去。夜幕渐渐的降临了,你卷缩在臭水沟边,睡着了。次日,天亮了,并没有人来找你。我就把你抱走了。” “人之将死,其言而善。我带走你,并非是要收养你。我最初的由衷是把你给卖掉。我是一个赌徒,不折不扣的赌徒,因为赌博,我输掉了自己的一条腿。但是,我不思悔改,我还想着有朝一日能翻盘。于是,我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你的身上。我带着你去了集市上,想找一个有钱而又没有孩子的人家,把你给买了。” “我找了三天,终于找到了一户人家。他们答应给我三两银子,我让那户人家把你给领走。在我将要离开时,你忽然喊了我一声老爹。我回过头,你从地上捡起一文钱,告诉我钱掉了。刹那间,我是泪流满面。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未有人喊过我老爹。那一刻,我真的是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于是,我把钱退回给那户人家。我决定要带你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然后,我也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既然要决心收养你,我就要给你取一个名字了。想了好半天,我也没有想出一个别致的名字。最后,我想到我遇见你时,你和哈巴狗打架,我就叫你阿狗吧。” “我带着你东奔西走。走了两三年,也没有找到如意的地方。一天的晚上,我想到了‘桃源村’,曾经,我赌钱输了,借了高利贷,到期后我没有还上钱。借给我高利贷的那些人就把我打了一个半死,然后把我丢进了河里。我顺着喝水,顺流而下,来到了一个叫‘桃源村’的地方。我想,那个地方就是我想要生活的地方了。于是,我带着你,爬山涉水,不远万里,来到‘桃源村’。” “在‘桃源村’的那段时间,虽然辛苦,但有你的陪伴,我也很快乐。直到后来,你说为了心爱的女人,你要远行了,我才发现,我已经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我忽然很怕失去你,我也后悔以前对你太残忍了,动不动的就打你,希望你不要嫉恨我。” “你告诉我,三年后你会回来。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可是,我马上就要死了。我等不到你了。在我临死之前,我要吧你的身世说出来,我知道,你一定会找自己的亲生父母。我并不嫉妒,我只是希望,当你找到他们时,你也别忘了曾经抚养你成人的冯铁匠。这么多年,我对你来说,虽然没有功劳,但也算是是有苦劳。” “我捡到你时,你脖子上挂着一把金锁。这是你身世的唯一证据了。希望,这把金锁可以帮助你,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冯铁匠用诙谐的语气写了这封信,但云无痕却是哭着把信给读完了。一切真相大白了,为什么冯铁匠会喊他阿狗,原来,自己真的不是冯铁匠的儿子。云无痕心里有点失望。若是在两年前,有人告诉他,冯铁匠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会很高兴。现在,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他忽然又觉得,有冯铁匠这样一个父亲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收起信,他想到了信的最后一句,他的那个金锁,是寻找他亲生父母的唯一证据。云无痕摸了摸自己脖子,他吃了一惊。因为他脖子上的金锁不见了。 方才,上山时,他还带着金锁呢。怎么转眼就不见了?云无痕想到金锁一定是丢在了山上。他忙返回“仙人峰”,寻找金锁。 回到了大厅,云无痕看到一个又一个的尸体,东倒西歪。尽管每个人的死亡模样不相同,但每个人的身上有着相同的伤口。他们的脖子上有一个小洞,而他们的身上却没有血。 云无痕大骇。 他已经饶恕了这些人,是谁杀了他们?为什么要杀他们?云无痕想不明白。 在门口,云无痕找到了金锁。他来这里的目的本就是找到金锁,现在,金锁被他找到了,这本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云无痕却高兴不起来。 隐隐的,他觉得有一双手慢慢的向他靠拢,可他自己却不知道那双手来自何处,出于何种目的。 看着这么多尸体,云无痕有些眩晕。他让自己靠着一棵大树坐下,然后休息了一小会。等他适应了残酷的现实后,云无痕决定把这些尸体给埋葬了。 虽然,他不认识他们。他和他们也谈不上朋友。不要说朋友,说不定,这些人中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在大胡子看冯铁匠时,也动手。所以,从这方面来说,其中有一些人还是自己的仇人呢。但是,云无痕管不了这么多了。 人死为大,这是冯铁匠教给他的道理。冯铁匠这辈子并没有传授给云无痕太多的道理,好多道理都是云无痕自己从生活中慢慢的悟出来。但这一条道理,是冯铁匠告诉他的,云无痕记得清清楚楚。曾经,他们两个来“桃源村”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死去的乞丐,冯铁匠就是把那个乞丐给掩埋了。然后告诉了云无痕这个道理。 现在,云无痕要亲身力行了。这也算是对冯铁匠的一种孝道吧。人死了,既然不能在身边尽忠了,只有将他的精神传扬广大了。 埋葬碗这些尸体,太阳已经落山了。大地一片的茫然,云无痕抬起头,看着远去的地平线,他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拿着长剑,大步的回“桃源村”了。 第一百三十章吃心的恶魔 回到家里,云无痕躺在曾经睡过的床上。心里是此起彼伏,思绪万千。虽然,他已经手刃了仇人,看他并不快乐。杀人并不是他的目的,报仇也不是他的初衷。 起身下床来到了院子里。老槐树下有一个吊篮,没事的时候,冯铁匠就会躺在里面,悠闲的荡来荡去。一阵风吹过,吊篮还是荡来荡去,只是,吊篮上的人已经不在了。 忍不住,云无痕的鼻子一阵酸痛,眼泪掉了下来。现在想想,冯铁匠才是这个世上最苦的人。一辈子无儿无女,四处飘荡。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容身之处,还没有等到享福,就魂归西天了。 夜越老越深了,也越来越冷了。云无痕忽然想喝酒,他进屋,一阵翻箱倒柜,最后找到了一瓶酒。他拎着酒瓶子来到了村西的沙地。木昇告诉他,冯铁匠被埋在了沙地。他们来“桃源村”时,冯铁匠就看上了那一块沙地。他死了,自然也有魂归此处。 偌大的沙地只有一个坟头,孤孤单单,非常的凄凉。云无痕站在冯铁匠的坟前,看着光秃秃的坟墓,没有墓志铭,也没有香火。一切就像冯铁匠这个人,活着的时候,无人问津,死了后,依然无人问津。 云无痕打开瓶子,在坟前洒了一些酒。 “老爹,对不起。我没能陪在你身边,为你养老送终,我愧对你这么多年对我的养育之恩。”云无痕悲痛的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情感。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父亲。虽然,你给我的信,我都看了,但我已经决定了,我不去找他们。既然他们不要我了,我为什么还要回去啊?” “你活着时,我没能尽孝。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你坟前守孝三年了。”云无痕说,“等我忙完木蓉的事情,我就来陪你。” 云无痕一口一口的喝酒,不多时,他喝醉了。躺在沙地上,呼呼大睡。 次日醒来,太阳已经很高了。云无痕揉了揉眼睛,想到了木蓉。他忙起身去木昇家。还没到木昇家门口,云无痕看到木昇跪在门口,脸色苍白,神情呆滞。 云无痕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他疾步走到木昇身旁,弯腰搀扶着木昇,问:“木大叔,你这是怎么了?” 木昇缓缓的抬头,看到了云无痕,呆滞的眼神有了些许的活泛。 “阿狗啊,完了。一切都完了。”木昇双手抱头,放声大哭。 看着木昇,云无痕的心很不是滋味。从小,云无痕就经常来木蓉家,可以说,木昇给云无痕的印象就是一个铁人。现在,这个铁人竟然哭了。若非有巨大的变故,他怎么可能哭啊。 “木大叔,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云无痕问。 “蓉儿她,蓉儿……”木昇哽咽着,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云无痕似乎想到了,他松开木昇,发疯似的往里跑。来到堂屋,云无痕撩起帘子,床上空无一人。 “木蓉,木蓉……”云无痕大喊。 木昇已经走过来了。他站在房门口,一手扶着门框,不然,他随时都要摔倒了。 “木大叔,发生了什么事情?木蓉呢,木蓉去哪里了?”云无痕扶着木昇的肩膀,边问便使劲的摇晃着木昇。 “木蓉,我还孩子啊。” 大惊之后,云无痕的情绪稍稍的平复了。他寻思,应该给木昇一点时间,让木昇缓一缓。自己心疼木蓉,木昇更心疼木蓉。木蓉不见了,木昇的心情一定是激动躁动的。 “阿狗,我对不起你啊,我没能帮你看住木蓉。”木昇说,“木昇被人带走了。” 木昇的话让云无痕起了很多的疑惑。木蓉现在是植物人了,谁会带走植物人啊?他为什么要带走植物人?当然,这些问题并不重要,云无痕要知道的是带走木蓉的那个人是谁,长什么样子,他把木蓉带到哪里去了? 云无痕把自己想问的话,连珠炮似的说出来。 “是一个女人。”木昇说,“她说,你会找到她。至于她把木蓉带到哪里去了,她没有说。” “她人长什么样子?”云无痕问。 “说不清楚。”木昇说,“她一会是个姑娘,一会是个老妪,一会是个仙子,一会是个丑女。”木昇说。 木昇的话把云无痕搞糊涂了。既然那个人来的时候,木昇在现场,自然是知道长什么样子了。云无痕看木昇依旧魂不守舍的样子,他觉得,应该是那个人的出现太突然了,把木昇吓懵了。 木昇的话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但云无痕从中听出了一个线索。带走木蓉的那个人说自己能找到他。如此说来,那个人应该在现场留下了线索。其次,那人带走了木蓉,一定是要挟持木蓉,威胁自己。若是那人和木蓉有仇,就会当场杀了木蓉,而不是带走木蓉了。 所以,云无痕的推断是木蓉现在并没有性命之忧了。 “木大叔,你别紧张。木蓉不会有事。”云无痕说。 “那个人很是凶残。”木昇说,“蓉儿落在她手里,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木大叔,你怎么知道那人很凶残了?”云无痕问。 “大黄只是从她叫了声,她就用牙齿咬断了大黄的脖子。”木昇惊恐的说。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天了,木昇回忆起来,依然是心有余悸。 大黄是木昇养的一条狗,平时很凶。有时候,云无痕来找木蓉玩,大黄都会咬他。 “木大叔,你带我看看大黄呗。”云无痕说。 “大黄在后院柴房里呢。”木昇带着云无痕,到了后院的柴房,云无痕打开房门,看到大黄躺在柴火上。大黄的脖子处有一个洞,但大黄的身上没有一点的血。 云无痕看着大黄的尸体,觉得非常的奇怪。随即,云无痕想到了“仙人峰”上那些人的尸体,他们的伤口也是脖子,并且他们的身上也没有血渍。 更为重要,云无痕从大黄的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木大叔,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云无痕起身就往外跑。跑到门口,白灵忽然冲了过来,挡在了门口。 “白灵,你怎么出来了?”云无痕问。 白灵跳进云无痕的怀里,云无痕感觉到白灵的身子瑟瑟发抖。木昇走过来,说:“白灵怕是也被吓坏了吧。” “白灵也看到那人杀大黄了?”云无痕问。 木昇摇摇头,说:“那人进到院子里,一言不发,就是一阵的翻腾。我问她找什么,她也不说话。最后,她就把木蓉带走了。她临走时说要你带着白灵去找她。她也没有具体的地址,她说你会知道。” “木大叔,我找到一点线索。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就回来了。”云无痕安抚住木昇,便带着白灵去“仙人峰”了。 云无痕来到大厅,他使劲的闻了闻,闻到和从大黄身上散发出一样的味道。云无痕说不出这味道是香味还是臭味,总是,他只能说,这个味道很奇怪。 白灵从云无痕怀里跳出来,它撒腿便跑。 “白灵,你干什么去?”云无痕便喊便在后面跟着跑。白灵一口气跑到了云无痕埋葬喽啰的坟堆前,白灵用爪子不停的拔土。 “白灵,是不是里面有找到那人的线索?”云无痕问。 “吱吱……”白灵仰起头,冲着云无痕大声的叫。 云无痕明白了白灵的意思。他找了一个棍子,拔了好一会,云无痕把掩埋的尸体扒出来了。白灵忽然跳到一个尸体,用牙齿要那个尸体。云无痕吃了一惊,他忙挡住白灵。 “白灵,你不能这么做。”云无痕说,“他们都已经死了,你不能再糟践他们的尸体了。” “吱吱……” 云无痕看白灵的样子非常的着急。在云无痕发愣时,白灵又跳在尸体上,用牙齿咬尸体,不多时,白灵就把尸体的胸口咬了一个洞,云无痕凑近,他发现死者的心没有了。显然,白灵是没有吃死者的心,那么死者的心怎么会没有了? 答案只有一个,死者的心脏让人给吃掉了。 云无痕带着白灵返回到村子。他找了一个匕首,把大黄的剖腹了,云无痕看到大黄的心脏也被吃掉了。显然,杀死大黄的和杀死“仙人峰”的是同一个人。云无痕甚至于觉得,他应该在“仙人峰”和那个人碰过面,只不过自己并不认识他吧。 当然,有没有见过凶手对于云无痕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最要的是找到凶手。 “你可找到线索了?”木昇问。 云无痕指着大黄的尸体说:“大黄的心脏没有了。只要找到吃心脏的怪物,便找到那个人了。” “天下之大,你去哪里找啊?”木昇问。 云无痕寻思片刻说:“我现在要去找一个人了,他一定知道这个怪物是什么。” “你什么走啊?”木昇问。 “我现在就走。”云无痕说,“木大叔,我此去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一个人可要好好的活着的。不然,木蓉会了,见不到,一定会痛苦。” “你放心吧。就算是为了阿蓉,我也会好好的活着。” 第一百三十一章天妖 辞别了木昇,云无痕带着白灵,离开了“桃源村”。走到“红尘峡谷”时,云无痕取出长剑,“御剑飞行”,半个时辰,便到了“多情谷”。 没错,云无痕要找的人是玄机。玄机是宗师,江湖阅历丰富,他一定知道吃人心脏的恶魔。是以,云无痕便带着白灵,万里迢迢,来到了“多情谷”。 和之前一样,云无痕虽然来到了“多情谷”,但他并不能靠近草屋。 “玄机前辈,我来看你了。”云无痕大声的喊。 云无痕的喊声,没把玄机喊来,把小翠给喊来了。小翠出现在云无痕面前时,她一身的红妆艳抹,头上还别着一朵红花,看上去,像一个老妖怪。 “噗嗤!!” 小翠的这身打扮把云无痕给看笑了。 “臭小子,你笑什么啊?”小翠在云无痕头上敲了一个脑瓜崩,怒道。 “前辈,你怎么这身打扮啊?”云无痕问。 “我这身打扮怎么了?不好看吗?”小翠在云无痕面前转了一个圈,笑嘻嘻的说,“三哥最喜欢我这身装扮了。你说,我这身装扮是不是显得年轻啊。” 云无痕忍住笑,说:“玄机前辈喜欢,自然是漂亮了。” “你来找三哥干什么?”小翠警惕的看着云无痕,问,“不会又是让他出山吧?我告诉你,三哥已经答应我了,要在这里陪着我哪里都不去。你就别费口舌了。” “前辈,你多虑了。我这次来不是要玄机前辈出山。我是想请叫他一个问题。”云无痕说。 说话间,白灵从云无痕的怀里跳出来。小翠看到白灵,眼睛一下子亮了。她一个健步,靠近了白灵。然后,小翠伸手捉住了白灵。白灵扭头冲着小翠的手咬去。小翠眼疾手快,还没等白灵咬到自己,她抖动手腕,把白灵抛起来。 “前辈,不要啊。”云无痕怕小翠伤到白灵,忙喊。 “这个畜生咬我我得给它一点教训。”小翠边说话边抛投白灵。如实四五次,白灵被弄得头昏脑涨,等小翠不抛投了,白灵趴在小翠的手里,一动不动。那样子,非常的乖顺可爱。 “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个东西?”小翠问。 “这不是我的。是木蓉养的宠物。我只不过是暂时替她照看。”云无痕说。 “宠物?你小子太不识货了。”小翠说,“这是九尾灵狐,上古神兽。青丘国的图腾。你小子竟拿它当玩物,你的心也太大了吧。” “我又不是青丘国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云无痕说,“前辈,玄机前辈呢?我找到真的是要急事。” “我可以告诉你他在哪了,但是,你必须得向我保证,你不能把他带走。”小翠说,“我可是费了三十年的时间才让他;留在我身边,不要说你了。谁都不能把他带走。” “前辈放心,我不会带玄机前辈走。”云无痕说,“再者说了,玄机前辈能听我的话?他现在也就听你的话吧。你若是不让他离开,打死他都不敢离开。” 云无痕这话小翠爱听,她笑吟吟的带着云无痕去见玄机。玄机躺在一块青石上,悠闲的喝酒呢。 “三哥,有人来看你了。”小翠说。 玄机听闻,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他看到云无痕后,向前两步,拉着云无痕的胳膊,说:“你小子怎么来了?是不是觉得我在这里闷了,你来陪我书说话啊?” “三哥,你这话我可不乐意听啊。你和我在一起,就真的很闷吗?”小翠问。 玄机看到小翠,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了,他就想做错了事情的孩子看到了父母,瞬间就变得乖巧了。 “我没有说啊?”玄机看着云无痕问,“我有说我很闷吗?我是不是没有说啊?我怎么可能说闷啊。我在这里一点都不闷。” “这里花团锦簇,阳光明媚,前辈在这里怎么会闷呢。”云无痕说,“这么好的地方,我还想着啥时候有机会要来这里居住呢。” “还是你小子有眼光。”玄机搂着云无痕的肩膀,说,“走,咱们两个到一边喝酒去。” “你们两个哪里都不能去。”小翠冷冷的说,“臭小子,你找三哥不是有问题要问吗?你就在这里问他吧。” 云无痕看看玄机,又看看小翠。虽然他不在这里,但他可以想象到他们两人在这里的生活。一定是小翠每天都管的玄机像个孩子一样,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干。而玄机因为心里觉得对小翠有亏欠,所以,小翠的话他都是听着。 “事情是这样呢。”云无痕便把在“桃源村”看到的那些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玄机。玄机听后,闭口不语。 “前辈,你倒是说话啊。”云无痕说,“我大老远的来,就是问你知道食人心脏的魔头是谁?住在哪里啊?”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到啊。”玄机说,“小子,你不是喜欢这里的风光嘛。你就在这里住下吧。你看看,这里的环境多好啊。小翠,你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小翠说。“三哥,那边的百合花开了,咱们两个去看百合吧。” “百合花开了吗?我可是最喜欢百合了。咱们赶快去吧。”玄机缠着小翠的胳膊,正要离开。云无痕大喊:“你们给我站住。” 小翠和玄机停住脚步,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缓缓的转过身,谁都不说话。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拿我当傻子吗?前辈,我可是帮了你大忙啊。我来就是问玄机前辈一个问题,你可不能不帮啊?” “不是不帮。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小翠说。 “你刚才说的什么问题啊?我怎么不记得了?”玄机说,“你说的问题我不知道答案,你快点走吧。” “玄机前辈,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撒过谎啊?”云无痕问。 “你怎么知道?”玄机发问。 “因为我看出来了你从来就不会撒谎。”云无痕说,“善于撒谎的人是要做到脸不红心不跳。而你,才说了一句谎话,你的脸变红了。看着额头上青筋,你现在的心跳应该很快吧。所以呢,我断定你不但知道这个恶魔。或许,你还认识它呢。玄机前辈,我没有说错吧。” 玄机看了小翠一眼,说:“这小子太聪明了。咱们瞒不住他啊?” “他既然那么想知道,你就告诉他吧。”小翠说,“反正,咱们并没有强迫他,出现怎样的后果,都是他自找,和咱们没有一点的关系。” “前辈放心,我来这里只是要知道恶魔住在哪里。以后的事情,和两位没有任何关系。”云无痕说。 “那东西不在若水之畔,鹰山之巅。”玄机说。 “若水之畔,鹰山之巅。”云无痕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前辈。告辞了。” 云无痕转身要走,玄机忙叫住云无痕说:“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云无痕摇摇头。 “它是天妖。凡间最厉害,最残忍的妖了。它喜欢吃人的心脏。你铁了心要去,我不拦着,但是,你一定要知道。世上还没有哪一个宗师能降服得了它。” “前辈,你见过天妖?”云无痕问。 “不能说见过。确切的说是眼前一闪。”玄机说,“当年,我刚晋级为宗师,心高气傲,想要有所作为,我就下山降妖了。然后,我听闻若水村有吃人的妖物,我就立马赶去了。我跟踪了三天三夜,发现了天妖的行踪。为了能够捉到天妖,我布置了降妖阵。可是,天妖毫不费力的就破解了我的阵法,若不是我逃跑及时,天妖就把我给吃了。” “天妖长成什么样子?”云无痕问。 玄机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准备了那么久,最后竟然没有看清楚天妖的模样,说出来,是不是一个笑话啊。我之所以把这件事情讲出来,是要你知道,天妖的厉害。” “我知道天妖的厉害了。”云无痕说。 “你还要去吗?”小翠问。 “要去。”云无痕说,“天妖把木蓉的躯体给弄着了。我若是不去,木蓉就要死。你们都知道,木蓉对于我来说,她是我的一切。失去了她,我活着也没有意义了。” 云无痕的一番话,听得小翠是热泪盈眶啊。 “小子,木蓉有你真的她的福分。”小翠说。 “好了,好了。”玄机说,“既然不决定去了,我就什么都不说。不过,或许天妖不会杀你。它若是杀你,就不会要你去找他了。” “是啊。我一直弄不明白,天妖为什么把木蓉带走?他为什么让我去找他?我现在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不是为了木蓉,我也要去见天妖,至少得把我心里的疑惑给解开。” “我给你的那个瓶子你还带着吗?”小翠问。 “我一直带着呢。”云无痕说。 “别忘了我的话,危难之际,你把瓶子打碎。或许可以救你一命。” 第一百三十二章怪事不断 离开“多情谷”,云无痕路上是马不停蹄,赶往若水。先是,云无痕“御剑飞行”,行到了黑齿国的边陲,他的法术忽然失灵了。云无痕在墨山也呆了半年,知道到了别人的结界,不能使用法术了。他只有徒步而行。如此,行了三日,日出西方,云无痕知道,他已经进入若水地界了。 在去若水的路上,云无痕找人问路。有人说,当你看到日出西方时,你便多大若水了。至于若水的太阳为何从西方升起,没有人能说出所以然。但是,每个人都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像太阳从东方升起一样,对于若水的人来说,太阳从西方升起了很正常。 进入若水后,云无痕便在一家名为“春色无边”的客栈打尖了。连日的行路,他确实有些辛苦了。云无痕寻思,进入若水后,很快就要见到天妖了。说不定,和天妖间还要进行一场恶战。在恶战之前,总是要先养精蓄锐才是。 客栈不大,客人听到。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和中原地带的人相比,这里的人衣着头饰非常的古怪。尤其是男人,头上的头发是剃一半留一半,一个耳朵戴耳环,一个耳朵么有耳环。 云无痕进店后,店小二忙跑过来。他把手里的水壶放在桌上,说:“客官稍等,你的饭菜马上就来。” “我还没有点菜呢,你知道我要吃什么吗?”云无痕问。 店小二笑了笑说:“客官放心,保你满意。” 店小二的笑意味深长。云无痕想了想,他倒是想看看店小二耍什么把戏了。店小二走后,云无痕掀开竹筐的盖子,放白灵出来。 “白灵啊,马上就见到天妖了。听玄机说,天妖很厉害,你可要老老实实的听话,别再给我招惹麻烦了啊。”云无痕说。 白灵探了探头,又缩回去。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云无痕当是白灵厌倦了,也就没当回事。很快,店小二就端着酒菜来了。两个菜,油炸花生,宫保鸡丁。一壶老酒,还有几根骨头。 “客官,慢用。”店小二把酒菜放在桌上,转身就要离开。云无痕一把拉住了店小二。店小二上的这几道菜全是云无痕所喜欢吃的,他进客栈时,就是想着点这几道菜呢。 “客官,你有何吩咐?”店小二问。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几道草?”云无痕问。 店小二摇摇头说:“客官,你这话我就不清楚了,我不知道你要吃这几道菜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可能知道啊?” “不对。你不知道。可是,你上的这几道菜,怎么全是我喜欢吃的?”云无痕问,“还有,你给我上了一根骨头,生的。很显然,你不但知道我喜欢吃的菜,你还知道我带了一只小狐狸,这个骨头就是我给白灵点的食物。今日,你要是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我不会让你离开。” “客官,我就是一个跑堂的。里面做了什么菜,我就端出来。你说的这些事情,我的确是不知道。不要这样,你先吃着,我去把师傅给你找来。你问问他?”店小二说。 云无痕寻思,店小二的话不无道理。他就是一个小小的跑堂,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 “你快点去,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云无痕说。 云无痕松开店小二。店小二转瞬间跑远。瞪了好一会,云无痕也没有等到店小二带过来。 “吱吱……” 云无痕听到白灵在竹筐里不安的叫了,他忙拿了一根骨头,丢给白灵。白灵并没有吃,只是躲在竹筐里,不安的叫着。 “白灵,你这是干什么啊?”云无痕弯下腰,他怕别人听到,笑他是傻子,云无痕就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蓉儿,是不是你啊?” 白灵这次不叫了,它抬起头,惊恐的看着云无痕。 “蓉儿,你不用害怕,有我保护你呢,你就在里面老老实实的呆着吧。等我吃完饭,咱们就赶路。”云无痕讲完话,便把竹筐盖住了。 他拿了一个馒头,正要吃呢。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走路摇摇晃晃,像个酒晕子。刚进了客栈,那人就趴在地上。客栈里的人一阵惊呼,店小二走过去,用手拍了拍那人的后背,“客官,你醒醒啊。客官。” 店小二喊了声,那人没有动弹。 “会不会是死了?”有人发话。 店小二使劲搬动那人的身子,让那人仰面朝上。云无痕觉得奇怪,就起身走过去。他刚好看到那人的黑褐色的脸,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通红。 “死了。” 不止云无痕这么想,店小二也看出来那人死了。店小二身子一哆嗦,一屁股蹲在地上,半天没有起身。 很快,客栈里的人都知道那人死了。掌柜的过来了,他先安抚住客栈里的客人,然后跑出去,把捕快叫来。 捕快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客栈里的客人都抓起来了。用他们的话说,这个是死死在了客栈里,客栈里的人都有嫌疑。 云无痕是要急着赶路,他想趁着捕快不注意,偷偷的溜走了,结果,被一个手拿锁链的小个捕快发现。捕快说云无痕是做贼心虚,所以,云无痕的嫌疑更大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云无痕只能忍气吞声,和大伙儿一块呆着了。 捕快控制了客栈里的人后,便叫来了仵作。一个身着黑衣服的中年人,背着一个小箱子,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走起路来,飘乎乎的。 “你,你。”仵作用手中的匕首指着云无痕和他身旁的一个人,说,“你们两个给我出列。” “有了先前的经验,云无痕心想自己若是不出来,捕快又会认定自己有嫌疑了。他放在竹筐,和另一个青年,走出了人群。 云无痕和那人狐疑的看着仵作。 “你两个,给我弄两条桌子来。”仵作说。 原来,仵作是让他们搭把手,明白了仵作的意思,云无痕舒了口气。没有那人动手,云无痕就搬来了两个桌子,并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仵作又安排云无痕,把尸体抬到桌子上。云无痕抬着头,另一个人抬着脚,两人把尸体抬到桌上后,仵作让他们两人退下。 接着,仵作拿出匕首,当着众人的面子,在尸体上画了一道口子,仵作这是当着众人的面子验尸了。一具尸体,都已经把众人给吓傻了,他们那还看别人解刨尸体啊。所以,在仵作验尸时,众人都是低着头,眼睛看着地面。 云无痕比他们大胆。但既然众人都低头,他若是抬着头,又显得别具一格了。弄不好,捕快又会觉得自己的嫌疑更大了。可是,云无痕又忍不住内心的好奇,他是一面低着头,一面用眼睛的余光,偷看仵作解剖尸体。 忽然,仵作站着不动了。还没等云无痕弄清楚怎么回事,仵作直挺挺的倒下了。 捕快惊慌了,他们拔插道,绕着客栈转了一圈,并大声的喊:“谁?谁出的手?老子看到你了。你给老子出来,出来。” 捕快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咋咋呼呼只不过是给自己装胆子罢了。仵作死了,谁知道下一个死的人不是他们啊。 捕快并非朝廷在编人员。他们只是知府找的一些当日老百姓,临时工,每日那个几文钱。为了那一点的小钱,他们才犯不着丢弃性命呢。所以,遇到了危险,他们是第一个带头跑。所以,几个捕快看到仵作死了,他们也想跑。可客栈里压着好多人呢,他们若是撒腿就跑,面子上似乎过不去。他们就慢慢的走到了客栈门口,然后,悄悄的迈腿出去。出了客栈,他们就顾不得颜面了,撒腿就跑。 四个捕快,往死了方向跑,结果却只有一个,都死了。 有的捕快刚跑了三步就死了。死的最慢的一个捕快,跑了五十多步。他们死的姿势都一样,在奔跑中,没来得及刹车,身子直直的趴在地上。 客栈里的人都惊呆了。 他们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了。 有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人,他拔腿就跑,刚跑出客栈,结果是一样的,死了。 现在,众人不只是惊慌,更是恐惧。因为此前面五个人的死亡他们得到了一个结论,在这个房间的每一个人,是不能走出客栈了。走出的客栈的结果只有一个,死。 云无痕起身,走到仵作尸体旁,他搬动仵作的尸体,看到仵作死亡时的脸色和第一个进店的那个人一样,甚至于死亡后的表情也是一样。 “莫非,尸体有毒?”云无痕喃喃的说。随即,他认定了自己的想法,仵作解剖尸体,手自然是摸到尸体了,尸体上的毒传到了仵作身上,然后,仵作就毒发身亡了。 不过,云无痕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推论。因为他和另一个刚才还搬动尸体呢,他为什么没有死?相反,四个捕快都没有靠近尸体,捕快怎么就死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血蚊子 云无痕看着自己的双手,并没有变黑。他又叫来方才和他一起抬尸体的那人,那人的手也没有变黑。说明,两人并没有中毒。可是,仵作怎么就死了? 云无痕觉得整件事情都非常的蹊跷。包括第一个进店死亡的人。他进店后,并没有立即死亡,而是晃晃悠悠的好一会才倒地死亡。而四个捕快都是出去后,立刻就死了。还有仵作,他临死前有那么一小会的停留,可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利用换位思考,云无痕想着自己若是仵作,在临死之前,一定把自己中毒,亦或是如何死亡的原因说出来。 是仵作死的太快了? 显然不是。别人没有观察到,云无痕是看到了。仵作死之前有半柱香的功夫发愣。那么,在仵作发愣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仵作身上。云无痕蹲下,自己的检查仵作的尸体。他发现,仵作的脖子处有一个小小的红点,像是被蚊子咬过。云无痕又检查了第一个进屋而死的人,他的脖子上也有一个小小的红点。 事情的逐渐明朗了。 云无痕把手放在红点上,他感觉到了里面有东西在动。云无痕起初认为仵作没有死挺。他检查了仵作的鼻子。仵作没有了鼻息,显然已经断气了。可仵作身体内为什么会用东西蠕动? 云无痕拿出匕首,小心的划破了仵作的脖子。忽然,从仵作的身体里飞出一个小东西,由于速度太快了,云无痕没有看到。 “啊!!” 站在云无痕身后的那人大叫一声。云无痕忙转过头,看到那人倒在地上,嘴角抽搐了稍许,便断气了。那人死后的脸色和仵作一样,包括发红的眼睛。 云无痕看到刚死的这人脖子上有一个红点。他知道,定是那个飞出去的小东西叮咬了那人。 有了方才失败的经历,云无痕在用匕首划开伤口时,他的另一只手攥着长剑。云无痕挖开伤口,拿东西刚飞出来,云无痕眼疾手快,挥剑把拿东西斩落了。 当云无痕看到地上像蚊子一样的尸体时,他傻眼了。难道,杀死那些人的东西会是这个小小的蚊子吗? 客栈里的其他人怔怔的看着云无痕操作。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不懂。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云无痕尽快的查出那些人死亡的原因。 “老板,你可见过这种蚊子。”云无痕用手指着地上的蚊子。 掌柜的自然是本地人了,云无痕企图是从掌柜的口中得知蚊子的来历。 掌柜的蹲在地上,认真的看着那些死去的蚊子。说它们是蚊子,是因为它们长得像蚊子,可从个头上来说,与其叫它们蚊子,倒不如说它们是马峰了。 “这么大个头的蚊子,我可是没有见过。”掌柜的说。 “杀死这些人的便是这种蚊子。”云无痕说,“我已经杀死一只了,但是,我不确定这里还有多少蚊子。那些跑出客栈的人,全都死了。我若是没有说错,客栈外面定有这种蚊子。” “血蚊子,对这是血蚊子。”有人大声的说。 云无痕目光绕过人群,他看到一个瘦小的人抱着头,蹲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想必方才说话的人便是他了。 “你认识这种蚊子?”云无痕问。 那人低着头,没有理会云无痕。但是,他的身子一直的发抖,云无痕知道他心中定然非常的恐惧。他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他是要帮助那人减少恐惧。 众人都把目光转向了瘦子。 好一会,瘦子的身子才不颤抖。云无痕说:“现在,房间里这些人都在一条船上了。为了咱们大伙的性命,咱们每个人都要尽自己最大能力,控制住这个蚊子。” “没用的。这里的人都得死。”瘦子喃喃的说,“这是一个诅咒,现在,诅咒显灵了。没有人能逃得过去。” 瘦子的话在人群中引起了恐慌。这些人大都是附近的农民,没有文化,属于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是,有一样东西他们是害怕的,便是诅咒了。这也人这里的人一直不敢做恶事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这里地处偏远,朝廷的律法对于他们没有任何的威慑力。唯有诅咒可以让他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现在,瘦子说‘血蚊子’的出现事关一个诅咒。房间里人除了云无痕外,都露出了惊恐的眼神。人群中开始骚动了,一些人像疯了一样,冲出了客栈。当然,等待他们的结果只有一个。 死亡。 越来越多的人死了,也来越多的恐惧弥漫在活着的人之间。云无痕此刻也束手无策了。他行走江湖也有一年多的时间,大小怪异的,恐怖的事情也没少见。但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的时候,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了。 天渐渐的黑了。好在,客栈里还有灯,众人挤在一起,惊恐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世界里有亮点飞来飞去。云无痕知道,那些两点应该就是“血蚊子”了。一只血蚊子就足以要人命了,这么多的“血蚊子”,谁都无法抵挡。 就这样,众人被困在客栈里两天两夜了。有些人已经受不了饥饿,晕倒了。更多的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云无痕会一些法术,相比于那些人,他的身体状况稍微好些。云无痕寻思,在想不出好办法,这里的人都要饿死。 既然。血蚊子是靠攻击人体而指使人死亡。那么,不让血蚊子靠近人的身体,便能够阻挡血蚊子的攻击了。 打定主意,云无痕把仵作的衣服脱下来,罩在自己头上,只露着两个眼睛。云无痕走出客栈时,挥舞着长剑,把自己的身子包裹的水泄不通,还别说,他的这个办法确实管用。‘血蚊子’虽然厉害,但对于云无痕的丛丛防护,它是无处下嘴了。 云无痕走出客栈后,他想到客栈里的那些人,心中很是不忍。思索再三,云无痕又返回去,把客栈里的活着的人一个个的接出了客栈。 众人从死亡边缘活了过来,对云无痕自然是一番千恩万谢了。云无痕已经习惯了对别人帮助后,别人说的感谢的话。所以,他这次并不兴奋,只是微微的点头致意。 所有的人都走后,云无痕背起竹筐,正要赶路。忽然,有人拉住了云无痕的衣服,云无痕回头,见是一个青年,年龄和他差不多。 “你怎么没走啊?”云无痕问。 “我叫小虎。你也可以叫我阿虎。”阿虎说,“你救了我的命,我还没有感谢你呢。我怎么能走呢。你说吧,你要我帮你做什么啊?” “是这样啊。”云无痕笑着说,“可是,我现在并没有需要你帮助的地方啊。要不这样吧,你先记在心里,等日后咱们相遇了,你在帮助我,可好?” “江湖如此大。咱们能不能相遇都说不定呢。”阿虎说,“你还是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你不知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占便宜了。你帮了我,我一定要还给你。不然,我晚上就睡不着觉了。” “你想怎么样啊?”云无痕说,“要不,你请我吃一顿饭吧。我也好几天没有吃饭了。” “我口袋没钱,怎么请你吃饭啊?”阿虎看着云无痕,一脸的认真的问。 云无痕被阿虎给逗笑了。他想着,一个身无分文的人一直说要回报自己,到底要他怎么回报啊?云无痕左右看了看,的确把他给难道了。他没想到,帮助别人到最后竟然帮出了麻烦。 “哎,我想起来了。”阿虎说,“我带你去山上吧。我央求老大,让老大请你吃饭,你觉得怎么样?” “你这注意不错。咱们走吧。”云无痕说。 阿虎在前面带路,云无痕跟着他,行了半个时辰,两人来到一山脚处,云无痕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峰,问:“这是你的家吗?” “我没有家。”阿虎说,“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就死了。我就在外面流浪。为了填饱肚子,我就开始偷东西。” “不对啊。你刚才不是说了。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帮助。那你怎么能容忍自己偷东西啊?”云无痕问。 “是我自己偷东西,又不是被人偷了东西给我,有何不妥。”阿虎说,“我自己偷东西我自己享用,也是靠劳动获取嘛。” 阿虎这么一说,云无痕竟然一时找不到可以反驳他的话了。云无痕笑了笑问:“后来怎么了?” “后来,有一次,我偷东西,被人抓到,打了一个半死。然后,老大就出现了。老大打了那个人,他还说,我资质不错,要带我上山。从那时起,我就跟着老大。”阿虎用手指着山峰的最高处,说,“我们就住在哪里。咱们快点走吧,不然,天黑之前是上不去的。” 云无痕跟在阿虎身后,两个人一口气爬到半山腰。云无痕倒是没什么,阿虎则不行了。他缓了缓劲,又一口气爬上了山顶。 第一百三十四章山寨聚餐 快到山顶了,阿虎用手指着上面的房子,说:“哪里便是我的家了。恩公,你救了我的性命,便是救了我们一家人的性命。我父母一定会感激你。不管他们许诺你什么,你只管答应便是了。” “不对啊。”云无痕忙打断阿虎的话,说,“你刚才不是说了,你父母都死了。然后,你才去流浪,偷别人的东西呢。” “他们是我的姨父义母。虽然是义父,但他们对我很好。”阿虎诚挚的说,“在我心中,早就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阿虎的这番话引起了云无痕的共鸣。冯铁匠不就是他的养父嘛,虽然云无痕现在知道了实情的真相,但他并不急于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血缘关系有时候不如相处间的恩情来的浓厚。 “能遇到一个对你好的夫妻,是你的幸福。”云无痕感慨说。 “他们当然是个好人了。”阿虎说,“等一会,你见了他们就知道了。”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山顶。从树林里窜出两个人,拦住了云无痕。云无痕吃了一惊,他本能的反应便是拔剑自卫。阿虎忙挡在云无痕身前,说:“你们两个不要冲动,他不是坏人,他是我的恩公。” 两大汉立刻放下兵器,抱拳道:“公子来了。属下多有冒犯,还望公子恕罪。” “不知者不为罪。”阿虎说,“你们两个也是做好自己的本分。我怎么会怪罪你们呢。好了,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你们下去吧。” 两个大汉千恩万谢了一番,退下了。 云无痕瞟了阿虎一眼,问:“你还没有告诉我呢,你义父是做什么的啊?” “山大王啊。”阿虎说,“怎么?恩公没有听过我义父的名号了。他们都说,我义父在江湖上可有名气了。莫非,他们骗我了?” “实不相瞒,我不是江湖人。”云无痕说,“对于江湖人的名号,自然是不知晓了。敢问你义父叫什么啊?” “‘鬼见愁’韩笑。”阿虎说。 云无痕摇了摇头,说:“我还真没有听过你义父的名号呢。” “没关系。等一下你就见到了。”阿虎说,“我义父虽然是江湖名人,可他的脾气很好。见过我义父的人都夸赞他是个老好人。根本不像他名号所说的‘鬼见愁’呢。” 两人进了寨子,又行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一座大厅门口。云无痕是去过“仙人峰”的山寨大厅,他打量了此处的大厅,和“仙人峰”的差不多。云无痕寻思,莫非江湖山大王的山寨全都是一个样子吗? “恩公,请进。”阿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云无痕进了大厅,大厅里同样有一张很长的桌子,桌子两旁是一排的椅子。就连最中间的太师椅上,所铺着的狗皮都一样。 “恩公,你先在这里等候,我去请我父亲。”阿虎说。 “阿虎,其实我还有紧急事情呢。所以,你不必大费周章。若是你义父不方便接见,就不要打扰他们了。”云无痕说。 “恩公,你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若是,义父知道你救过我,而我没有感恩你,便让你离开了,他一定会则该我。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把义父喊来。” 阿虎没有欺骗云无痕。他离开不足一炷香,便带着韩笑来了。阿虎先进了房间,他身后跟着一个彪形大汉,手里拿着两个铁球,一脸的横肉。不用问,云无痕便确定这个是就是“鬼见愁”韩笑了。只是,韩笑的这幅长相,云无痕很难和好人联系在一起。莫非,人真的不可貌相吗? “义父,这位便是孩儿的救命恩人。”阿虎手指着云无痕,对韩笑说。 韩笑上前一步,抱拳说:“你是我孩儿的恩公,自然也是韩某的恩公了。恩公在上,受我一拜。” 话音刚落,韩笑便跪在地上,给云无痕磕头。云无痕哪里能承受如此大礼,他忙起身,伸手要把韩笑给搀扶起来,韩笑身子很结实,他也有意要考量云无痕的功力。方才,阿虎对他诉说事情的经过时,韩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关于血蚊子,韩笑是有所听说,在为数不多的讯息中,韩笑知道一点,凡是遇到了血蚊子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 而云无痕不但离开了,他还救了好多人,包括他的儿子阿虎。韩笑想看看,这个被他儿子传说的神乎其神的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所以,云无痕伸手拉韩笑时,韩笑不能的使出了千斤坠。他的身子,就像一个一千斤的石头,死死的钉在了地上。第一次,云无痕没有怎么用力,自然是没有拉动韩笑。当云无痕猜出韩笑的用意后,他稍稍使了一点“搬山”的法力,韩笑便不是对手了。 韩笑的武功再高,他也只是一个武师。云无痕再不济,也是个法师了。所以,韩笑就像一个小学生,而云无痕则是一个初中生。小学生怎么斗得过初中生呢。 云无痕拉起韩笑后,韩笑对云无痕的本领是心悦诚服了。他扭头对阿虎说:‘去,把山寨里的人都喊过来。恩公来了,他们也要见见。’ 阿虎答应着离开。云无痕还没明白怎么个意思呢,大厅门口就黑压压的站着一群人。韩笑站在门口,大声的说:“兄弟们,这位公子是我孩子的恩公。他是我孩子的恩公,自然就是我的恩公了。你们都跟着我一起跪拜恩公啊。” 韩笑话毕,又跪下了。众人见韩笑跪下了,也都跟着跪下了。云无痕被韩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摊开双手,无奈的说:“韩大哥,你要是在这么客气,我现在就走了。” “我这可不是客气,我是诚心诚意的感谢你。”韩笑说,“恩公,你不知道,阿虎在我心中,就是一块无价之宝。你救了阿虎,纵使再多钱的也换不来。我知道恩公你是一个豪爽之人。我若是给你金钱,你一定拒绝不收。所以,为了表达对你感谢。我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其实,韩笑若真的拿出一些银子给云无痕,云无痕一定会要。他这一路走来,身上带着的银子快用完了。若再无额外的收入,他可真要饿肚子。所以,云无痕跟着上山,其实也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打算,若是阿虎给他一些银子,作为感谢,云无痕是不会拒绝。 可是,韩笑的一番话,把云无痕的念想全都给破灭了。云无痕只能用微笑掩饰心中的失落,嘴上还说着一些漂亮的话。 “金钱乃身外之物,我救阿虎可不是为了金钱。”云无痕说,“我救阿虎兄弟,不过是举手之劳。韩大哥,你如此隆重的感谢我,倒是让我觉得很是不好意思了。” “对你来说是举手之恩。但对于我儿子可不是了。”韩笑说,“恩公,今晚你就别走了。我已经吩咐下去,我要摆一桌宴席,盛情的款待你。还望恩公给个面子啊。” 云无痕寻思,不给银两,吃他一顿饭也不是不错的。再者说了,自己已经好久没吃过丰盛的大餐了,一想到那些大鱼大肉,云无痕还真有些嘴馋呢。 “韩大哥的盛情,我若是要拒绝可就不给韩大哥的面子了。不过,我也得先把话说在前面,我还有事情要赶时间,吃完饭,我就要离开,韩大哥千万别再挽留我了。到时候,我若是执意要走,就显得不给韩大哥面子了。” “恩公是个敞亮人。”韩笑说,“我韩笑最喜欢恩公这样的人物了。什么事情都说在明面。恩公放心,吃过饭,恩公若是要离开,我绝对不挽留。” “还有。你比我大。我喊你韩大哥了,你就别老是恩公,恩公的喊我。”云无痕说。 “好,恩公若是不嫌弃,我就喊恩公老弟了。”韩笑说,“老弟,请上座。” 先是,云无痕不肯上座,韩笑再三的要求,云无痕只能听从韩笑的安排了。韩笑又把山寨里几个有头有脸的人叫来,让他们在一旁作陪。 很快,酒菜就上来了。慢慢的一桌子,非常的丰盛。等酒菜上齐了,下人斟满了酒,韩笑起身,给云无痕端了一个酒。然后,云无痕和韩笑等人共同的喝酒。山寨上的都是粗人。他们喝酒时都是有多大的酒量就喝多少的酒。云无痕在他们面前,也不藏着掖着了。 喝到尽兴时,云无痕想到了白灵哈没有吃东西呢。 “韩大哥,你能给我哪一个生的排骨吗?”云无痕问。 韩笑看着云无痕,没有动弹。云无痕以为韩笑没有听到他的话,又说了一遍。韩笑是听到了云无痕的话了,只是,他不理解云无痕为什么要生的排骨,他以为云无痕是说错了,他是等着云无痕纠错呢。直到云无痕说了第二遍,韩笑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只是,他很不解云无痕为什么要排骨。 “老弟,你喝醉了吗?”韩笑问。 第一百三十五章不一样的故事 “韩大哥,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喝醉吗?”云无痕反问。 “我当然知道你是没有喝醉了。”韩笑说,“你们这些行走江湖的人,酒量那是海了去。可是,你怎么说醉话了呢。” “醉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云无痕说。 “你让我给你拿一个生排骨,拿到还不是醉话。”韩笑很认真的说,“莫非,你要吃生的排骨吗?” 云无痕明白了。原来,韩笑是误解他的意思了。云无痕忙把竹筐放在桌上,说:“我忘了告诉韩大哥了,我带着一个小宠物呢。它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我要排骨是喂她呢。” 韩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恍悟道:“你瞧我这脑袋,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呢。我知道了。” 韩笑冲门口招手,门口站着两个喽啰,忙进来。韩笑说:“小兄弟的宠物还没有吃食物呢。你们两个,好好的照顾宠物啊。” “老大放心。我们一定像照顾自己的老婆一样照顾小宠物。”其中一个喽啰说。 “你有老婆吗?”韩笑反问。 喽啰有些难看了,他挠了挠头,低头不语。 “小兄弟,你把那个宠物给他们就行了,咱们继续吃酒。”韩笑说。 云无痕本不想把白灵放给别人照顾,但是,韩笑再三的说了。若是不给,怕是韩笑会生气。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凡事还是忍让为好。 打定主意,云无痕把白灵交给了两个喽啰。韩笑招呼云无痕,众人又畅快的饮酒了。酒过三巡,韩笑有个几分醉意,他用手拍着云无痕的说:“兄弟,不是老哥说你,江湖上向你这样的好人,不多了。” “韩大哥不要夸我了。”云无痕说,“我看韩大哥就是一个大好人嘛。” “我一个山大王,别人见了我,都避之不及了。他们认为我就是一个恶人,不然也不会给我取诨号‘鬼见愁’了。兄弟,不怕你笑话,你可是第一个说我是好人的人啊。就冲你这句话,咱们两个也要喝一杯。” 韩笑端起酒碗,云无痕拉着韩笑的手说:“韩大哥,我这话可是出于真心。阿虎把他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能够收容阿虎,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这难道还不是好人?”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韩笑讪讪的说,“兄弟,你若是说做这些便是好人了。还不是我今天喝多了酒,在你面前吹牛。我做的好事情可多了。别的不说,就说二十年前,我夫人被一个恶人骚扰,我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 “大哥这可是英雄救美啊。”云无痕笑道。 “也可以这么说吧。”韩笑得意的说,“因为这件事情,我和飘云走在了一起。所以……” “等一下。”云无痕忙打断了韩笑的话。韩笑说的正起劲呢,被云无痕给打断了,他很不乐意。云无痕并没有察觉韩笑的不悦,他接着说,“韩大哥,你说尊夫人叫飘云?” “是啊,我夫人是叫飘云,怎么了?”韩笑不解的问。 “你夫人是不是知府千金啊?”云无痕接着问。 这次,轮到韩笑诧异了。他用眼睛上下打量着云无痕,好半天,韩笑紧紧捂住云无痕的手,问:“你认识我夫人?” 此刻,云无痕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韩笑的夫人就是老鬼的未婚妻。而韩笑则是老鬼口中的强盗了。老鬼被困在墨山,最后抑郁而死,全都是拜韩笑所赐。虽然老鬼只传授了云无痕短短的几招武功,但名义上,老鬼是云无痕的师傅了。并且,老鬼死时,云无痕也信誓旦旦的要为老鬼报仇。云无痕之前还担心无法找到老鬼的仇人呢,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小兄弟,你怎么不说话了?”韩笑问。 韩笑的话把云无痕的思绪拉了回来。云无痕觉得,单凭韩笑的话还不能百分百的确定韩笑就是老鬼的仇人。为了不错杀好人,云无痕决定等飘云出来。 “啊,怎么说呢,这件事情说来可就话长了。韩大哥,你能不能把尊夫人请出来啊?”云无痕问。 云无痕这算是一个很无理的要求了。若是放在别人身子,自然是会大发雷霆了。韩笑是个山大王,没怎么读过书,对于那些礼仪道德,知道也不多。所以,他并不觉得云无痕的话有何不妥。 “孩儿啊,你去把你母亲喊来。就说,来了一个熟人。”韩笑对阿虎说。 阿虎答应着,便离席去喊飘云了。云无痕心中还有一个疑问,老鬼说他是在云州遇到了飘云,而这里可是黑齿国的边陲。韩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莫非,这个飘云并非那个飘云,只不过是名字有重合而已? “韩大哥,你是一直在这里活动,还是从别的地方搬来这里?”云无痕问。 “小兄弟,你既然认识我夫人,想来也不是外人了。在你面前,我就没必要隐瞒过去了。”韩笑说,“实不相瞒。我来这里也只有三两年的时间。之前,我带着兄弟们在云州一带活动。只因为我和飘云事情,换了一个太守。太守加大了打黑的力度。我在那边生存不下去了。于是,我就带着兄弟在这么安家了。好在这里是黑齿国的边陲,朝廷不怎么管理这里,我们在这里生活的也算是逍遥自在了。” “大哥,你可否讲述一下你和尊夫人的事情?”云无痕问,“你如说,你和尊夫人是如何相识,你们之间又经历了什么?还有那个太守,他怎么就忽然不做了。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还是其他方面的原因?” “小兄弟,你问这个干什么?”韩笑不解的问。 “大哥,在你面前我就不隐瞒了。我这个人有一个嗜好,喜欢听故事,尤其是那些离奇的,破折的故事,我最是爱听了。方才,我听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你和尊夫人的故事一定非常的好听。”云无痕说,“当然了,这是你和尊夫人之间的隐私,你要是觉得不方便说。就算是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咱们接着喝酒。” “小兄弟,你这是哪里话。你是我儿子的恩人,便是我的恩人了。你想听故事,我讲给你便是了。再者说了,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说出来也不丢人,我如何不说。”韩笑说,“说起来,已经过二十年了。当年,我才二十多岁,刚出道,不知道江湖规矩。也不知道江湖禁忌,比如说,作为一个强盗,是不能和官府作对的。而我,就不明白这些道理。以至于,我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 “那是一个伸手不见的夜晚,我带着十多个弟兄们闯进了府衙。其实,我们闯进府衙并非是一时的冲动,我闯府衙是为了出口气。” “你们是强盗,还有人敢欺负你?”云无痕问。 “当然是没人敢欺负我了。我说出口气的意思是刘太守。对了,我说的刘太守就是飘云他父亲。刘太守断错了一个案子。致使一个家庭破败了。有一个小孩子走投无路,便跟了我。我听了他的讲述,当然是雷霆大怒了。当天晚上,我就组织弟兄们冲进了衙门。我的目的是要恐吓刘太守,所以,我就绑架了他女儿飘云。” “当我看到飘云后,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不要说为难飘云了,我甚至不舍得把绳子绑在飘云的身上。飘云姑娘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她时常听到父亲的一些恶性,有时候,刘太守会为了一些钱财,没有公平的断案。趁此机会,飘云姑娘也想给刘太守一点小小的教训。所以,我们两人就商议好了,共同编造了谎话,让刘太守拿钱赎回飘云。毕竟,飘云是刘太守唯一的女儿。他怎么可能让飘云吃苦呢。刘太守给了我一百两银子,我就把飘云放回去了。” “若是,故事的结尾便是这样,充其量只是一个善良人的故事。但故事好看便在于突然转着。” “半年后的一天,飘云的丫鬟忽然找到了我。她说她家小姐遇到了危险,想让我帮忙。当即,我就去见飘云了。飘云告诉我,她被一个杀人犯给盯上了。那个杀人犯还扬言,有一天他要娶飘云。飘云被杀人犯的行为吓坏了。她连着三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了。最后,飘云想到了我。” “你说的杀人犯可是张盛?”云无痕问。老鬼曾告诉过云无痕,他的真实名字是叫张盛,只不过,张盛这个名字,随着他被困在墨山,已经死掉了。 “你认识张盛?”韩笑又是一惊。 “不认识,我只是听过有那么一个人。”云无痕说,“韩大哥,你接着说吧。” “我把飘云接到了山上。她在山上居住的那几天,心情很好,睡得也很香。慢慢的,我们两个人便有了感情,再后来,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自然就发生了该发生的事情了。飘云回家告诉刘太守,她要嫁给我。刘太守一怒之下,气病了。没有多久,刘太守便死了。飘云也就来到了山上,我们两个人拜天地,结婚。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一起了。” “三年后,杀人犯出狱了。他第一时间找到了山寨,扬言要把飘云带走。我自然是不同意了,我就和那个杀人犯打起来了。杀人犯不是我的对手,被我三拳两脚打跑了。后来,我听说那人去很远的地方学武了。只是,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第一百三十六章真相大白 故事讲完了。 但对于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云无痕提出很大的质疑。因为韩笑说的话和老鬼说的完全是两回事。当然,故事中人物都一样。到底,老鬼和韩笑谁骗了自己? 问题的很快就会有答案了。因为阿虎把义母请出来了。房间里的人都站起来了。云无痕也跟着起身站立,迎接飘云。 韩笑走过去,扶着飘云说:“阿云,你看看谁来了?” “虎儿告诉我,他恩公来了。夫君,那个是虎儿的恩公啊。我要谢谢他救了虎儿呢。”飘云的声音很温柔,犹如她的名字,像云一样的柔。 云无痕心头一震,但从声音中判断,飘云的年龄和凤绫儿不相上下。若不是云无痕早就知道飘云底细,打死他都不相信,站在他面前这个女子会有四十多岁。 飘云来到云无痕跟前,盈盈的行了一个万福。云无痕忙还礼道:“夫人,不必多礼。” “夫人,你可认识此人?”韩笑问。 飘云摇摇头,笑着说:“夫君又拿我开玩笑了。我常年的大门不出,怎么可能认识恩公啊。” “夫人,我真的没有和你开玩笑。你不认识小兄弟,小兄弟却认识你。不然,我也不会让虎儿把你叫出来。”韩笑说。 听了韩笑的话,飘云又拿眼睛上下打量了云无痕一番,飘云依然摇摇头说:“恩公,咱们有过见面吗?恕我眼拙,我真的认不出恩公了。” “咱们没有见过面。夫人当然是不认识我了。”云无痕说,“不过,我若是说出一个人的名字,夫人一定认识那个人。” “谁?”韩笑和飘云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问。 “老鬼。哦,我说老鬼你们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名字,张盛。”云无痕说。 云无痕说话时,眼睛直直的盯着飘云,他是要看飘云听到这个名字的反应,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人的嘴巴可以撒谎,但是,眼睛却无法的欺骗人。云无痕发现,飘云听到张盛的名字时,眼睛是先张得很大,然后,瞳孔开始扩算。 从飘云的眼神中,云无痕看出飘云是先震惊,后害怕。 韩笑向前一步,挡在云无痕和飘云之间。他用手指着云无痕,怒喝:“你和张盛什么关系?” “张盛是我师傅。”云无痕说。 云无痕的话音刚落地,韩笑便拔出了鬼头刀。其余的山寨头领也纷纷的亮出了兵器。他们形成一个圆,把云无痕包围其中。云无痕倒是不紧张了,甚至于,他的兴趣还不错呢。因为在众人拔出兵器时,云无痕还喝了一口酒。 “非常感谢韩大哥请我喝酒。”云无痕说,“按道理说,拿人家的手段,吃人家的嘴软。我吃了韩大哥你的饭,并且还饮了你的酒,我就不应该在质问你了。但是,张盛是我的师傅。师徒如父子,我师傅死了,他的仇恨便落在了我身上,我不能不和韩大哥为敌了。” “哈哈!!”飘云忽然大笑,众人都惊呆了。唯有韩笑,看着飘云,因为心中太过痛苦,脸都扭曲了。“死得好,死得好。哈哈!!” “夫人,你没事吧。”韩笑伸手想扶住飘云,飘云一把把韩笑给推开了。“夫君,我现在很好,非常的好。这么多年,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夫君,还有酒吗?我想喝酒了。” 飘云的行为让韩笑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和飘云相处二十年了,飘云一直都是温柔贤惠,知书达理。今日,她怎么如此旷荡了。旷荡到想要喝酒。 韩笑想阻止飘云,但还没等韩笑伸手,飘云已经端起了酒碗,痛苦了喝了一碗酒。飘云用手里的碗指着云无痕说:“公子,你不喝吗?哈哈!!” 飘云把碗摔在地上,破碎的碗吓了众人一跳。飘云则像没事人一样的坐在凳子上。 “你怎么还不动手啊?”飘云看着云无痕,问。 “杀人并不是我的目的。”云无痕说,“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若是,你们对不起我师傅,我不会手下留情。若是,另有隐情,我也不会滥杀无辜。” “你师傅都对你说了什么?”飘云问。 云无痕便把老鬼告诉他的故事讲述给飘云听了,飘云听后赞叹道:“的确是个好故事,我若不是故事的当事人,我都要被故事感动。但是,一个感动人的故事不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你师傅很会编造故事,但是,这并不说明他是一个好人。” “你意思是,我师傅欺骗了我?”云无痕问。 “你师傅说,是我崇拜他的威名,主动见他。呵呵!!”飘云冷笑道,“他这是颠倒黑白。当年,他杀人后,被我父亲抓起来了。也不知怎么地,他就越狱跑了。他可是犯了死刑的罪犯,我父亲自然是不能让他跑了。于是,我父亲就下令关了城门。在全城进行拉网式的搜捕。” “搜了一晚上,整个城都搜遍了,就是没有发现他。你们猜,他躲在那里了?”飘云问。 “你房间里?”云无痕问。 “公子当真聪明。”飘云说的是夸赞云无痕的话,可她却是咬牙切齿的说出。其中的仇恨,云无痕是能感觉到。当然,云无痕知道,飘云的仇恨不是针对他,是针对他师傅老鬼。 他就藏着我的床下面,三天三夜都没有出来。当外面风平浪静了,他忽然从我床底下窜了出来。一个男人,在我床底下藏了三天三夜,那个女人不害怕,那个女人受得了?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可是,当我想到他,想到他的那双眼睛,我晚上都会做噩梦,有时候,我睡着睡着就会从床上爬起来,看看床底下有没有人,时间久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疯了。 云无痕明白,飘云为什么听到老鬼死了,会如此的兴奋。对于飘云来说,老鬼的死,算是一块石头落地了,她自然是高兴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师傅是这样的人。”云无痕说。 “他离开前,对我说了一句。他还会回来娶我的。”飘云说,“我当然是不可能嫁给他了。但是,我又没办法摆脱他的纠缠。就在我犹豫而不知所措时,我夫君,当然,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强盗。他偷袭了府衙,并把我带回了山寨了。看到我夫君如此温柔的对我,我当时就下定决心,要嫁给夫君了。一来,我和夫君确实是真心相爱,这一点毋庸置疑。” 飘云说这句话时,眼睛看着韩笑。韩笑的眼睛也看着飘云。两人的眼光相遇后,飘云冲韩笑莞尔一笑,韩笑的眼神立刻就温柔了。 云无痕能感觉到两人爱意和甜蜜。曾经,他也和木蓉有过如此短暂而又甜蜜的对视。 “其二,我也是怕他再找我的麻烦。夫君把我放回府衙,第二日,夫君便去府衙提亲了。”飘云说,“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我依然记得那天的情形。” “你不要说了,让我说吧。”韩笑说,“我一个草莽之人,哪里知道提亲的程序啊。于是,我就下山抓了一个媒婆,让媒婆跟着我,山上的弟兄们担着财力,一路浩浩荡荡,可以说,那一天,对于云州城的老百姓来说,可谓是百年不遇。” “不要说百年不遇了。应该是千年不遇。”云无痕说,“一个山大王提亲太守的千金,人们一定会当成传奇故事呢。” “比故事更传奇的是太守竟然答应了。”韩笑说,“我当时都惊呆了。” “我父亲答应是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我已经被夫君掠走三日了。在别人看来,我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父亲留我在家,也是羞辱门庭的事情;二,有了夫君这一个强有力的靠山,我父亲就不用怕那个逃跑的张盛了。所以,父亲答应夫君,算是一石二鸟了。” “不管我老丈人是一石二鸟,还是一石几鸟。只要是老丈人答应了,他就算是取了我的性命,我也会给他。” “我父亲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有人如此的快的通风报信。朝廷的人知道了一个太守的女儿竟然嫁给了强盗了,这可是有损国威的事情。所以,没多久,我父亲就被下放了。再后来,我父亲一直抑郁不得志,没几年便去世了。” “小兄弟,该说的我们都说了。你若是相信,我韩笑还当你是兄弟。你要是不相信,执意要给你师傅报仇,我也不能认怂。你要杀我夫人是不能够的事情。除非你先杀了我,从我尸体上跨过去,你才能杀了我夫人。” “大哥,他要杀你我们弟兄几个也不答应。”其中一个头领说,“我们跟着大哥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光跟着大哥享福了。大哥现在遇到了危险,我们要是缩脖子,还是人吗?” “对,对。小子,来吧,咱们出去,我们几个老骨头陪你练练。”其余的几人纷纷的说。 云无痕用眼光扫过众人,冷冷说:“这不关你们的事情,我只和他们说话。你们可以自行离开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飘云已散 “小子,你放屁。我等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你要我们离开,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一个年龄最长的人说,“来,来,来。先让老子领教你几招。看看老鬼的徒弟身手如何?” “谭兄,你的年龄都能做他的爷爷了。你也他动手,岂不是辱了自己的身份。还是让我来吧。”韩笑说。 “老大,让我来吧。” “老大,我来。” …… 众人都争先恐后的要跟云无痕交手。韩笑怒道:“你们还当我是你们的老大?” 众人见韩笑发怒了,都闭口不言了。韩笑继续怒道:“你们要是当我还是你们的老大,你们就闭嘴,听我的安排。我想和这位小哥交手。我若是不幸落败,亦或是死了。小哥要是就此罢休。你们谁都不许找小哥的麻烦,让小哥自行下山。这件事情到我这里就为止了。若是小哥想要赶尽杀绝,我也无能为力了。之后的事情,就各安天命吧。” 云无痕冷冷的看着他们相互纷争,他是一言不发,在一旁冷冷的观看。云无痕并非是想要看热闹,而是要看看韩笑的为人。虽然,从飘云的讲述中,云无痕已经大体的知道事情的真相,让他饶恕飘云,云无痕心里还能接受。可要他饶恕韩笑,云无痕便有些不那么情愿了。他是要通过众人的反应,来看看韩笑是否真的是个好人。依次,云无痕来决定要不要找韩笑报仇。 众人的反应已经让云无痕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了。 云无痕打了一个架势,众人以为云无痕是要动手,纷纷的亮出兵器,蠢蠢欲动。云无痕只是报了个拳头,说:“韩大哥,夫人,我云无痕是老鬼的徒弟。老鬼做的事情,我无权评论。但是,作为他的弟子,我所能做的就是不辱没师傅的声誉。师傅做了对不起两位的事情,我在这里替我师傅给两位赔不是了。” 云无痕作势就要下跪,韩笑忙拦住云无痕,说:“小兄弟,你这是何必呢。我和夫人根本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上一辈的恩怨,我就算是再迂腐,也不能算在你们小字辈的身上。” “韩大哥如此说,我更是无地自容了。”云无痕说。 “你大哥的话你就听着吧。”飘云说,“对于你师傅的怨恨,我本是一辈子都不能消解。但是,看在你的份上,我就过往不究了。再者说了,你是我孩子的救命恩人。上一辈的事情就算过去了。你说可好?” 飘云如此说了,云无痕自然是同意了。众人又相互致歉了一番,开始推杯换盏的饮酒了。这时候,方才出去喂养白灵的那个喽啰跑回来了。由于跑的太过匆忙,没有看到门槛,被门槛绊了一跤,摔了一个跟头。他也顾不得身上的泥巴了,爬起来,大喘着气,边喘气边说:“老,老大,不,不好了。跑,跑了。” “什么跑了?”韩笑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云无痕已经知道是白灵跑了。他抢先一步,走到喽啰跟前,双手死死的抓住喽啰,由于太过于用力,喽啰被云无痕抓的龇牙咧嘴。 “疼,疼!!”喽啰痛苦的说。 云无痕忙松开手,但他紧张的神情并未放松。“你快点告诉我,白灵跑哪里去了?” “我也说不清楚,我和阿成……” 云无痕不想听喽啰在这次白话,他拉着喽啰说:“你快点带我去看看,白灵跑到哪里去了?” 喽啰在前面带路,云无痕和韩笑等人在后面跟着。众人来到了后山,另一个喽啰,也就是带路的喽啰口中所说的阿成,正大声的呼喊白灵。由于他并不知道白灵的名字,只能喊:“小狐狸,小狐狸,你在里啊?快点出来吧。” “阿成别喊了。老大来了。”喽啰说。 两个喽啰乖乖的垂首站立。云无痕四处寻找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他走到阿成跟前,问:“你告诉我,白灵怎么就不见了?” “我两个正在喂白灵吃食物呢,忽然就来了一股黑风,等黑风过去后,白灵就不见了。”阿成哭丧着脸说。 云无痕眼睛眨了眨,他似乎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云无痕仔细的回味,他想起来了,他在“仙人峰”的时候,还有在木昇家里都闻到了这股气味。也就是说,带走的白灵的怪物和带走木蓉躯体的怪物是同一个怪物。 “韩大哥,你可知道附近有怪物吗?”云无痕问。 “怪物?”韩笑挠了挠脑袋,不解的问,“小兄弟,你说的怪物是指哪方面?是行为奇怪还是长得奇怪?” “我也说出上来。总之,我还没有见过他呢。”云无痕说。 “我倒是想起来了。”飘云说,“夫君,不是有人说过嘛,在不周山,砍柴的樵夫见过一个漂亮女子,然后那个樵夫就失踪了。荒山野岭,出现美丽的女子,想来应该就是怪物了。” 云无痕想到,木昇曾说过,那个怪物带走木蓉时,一会儿是老妇人,一会儿是小媳妇,一会儿漂亮,一会儿丑陋。木昇所说的几种变化,有一点是共通的,就是那个东西是雌性。如今,或许和飘云所说的不周山的漂亮女子是同一个人呢。既然自己没有任何线索,倒不如去不周山碰碰运气了。 打定主意,云无痕便辞别了韩笑,下山来了。 原本,韩笑是要让云无痕带去几个喽啰,用韩笑的话说:“老弟,你一个人走路,实在是太辛苦了,我给你几个喽啰吧,你啥时候走累了,他们可以抬着你。我这里啥都没有,就是人多。” 韩笑并不知道云无痕算是个法师了,可以“御剑飞行”。对于韩笑的这一番好意,云无痕只能笑着拒绝了。他知道,自己所要面对的是妖怪,跟去再多的人,最后也只能是送人头,于事无补。 不周山在黑齿国和青丘国的交界处,一直以来,两国都没有说清楚不周山归属于哪一个国家。三十年前,两国的皇帝为了争执不周山的归属,还打了一仗,最后是依损失了十万士兵,两败俱伤收场。至今,不周山的管辖权依然没有弄清楚,正因为弄不清楚,两国都不管了,如此以来,不周山成为没人管辖的地带,这里便聚集了更多的山匪,强盗,以及妖魔鬼怪了。 不周山并不高,站在山脚处,云无痕自己审量,他觉得不周山还没有昆仑山高呢。但是,不周山山势陡峭,里面烟雾弥漫,并且还有瘴气,给人感觉是阴森恐怖。云无痕行了一个时辰,他忽然发现自己迷路了。 在他不知所措之际,云无痕听到了哭声。 “呜呜呜…………” 声音断断续续,若隐若现,云无痕竖起耳朵,仔细的聆听,然后,他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寻找,走了一箭之地,云无痕隐隐的看到一个老妪,正站在一棵歪脖子下面,树干上有一根绳子,老妪边哭泣边把把绳子挽了一个结。 云无痕来到老妪身后时,老妪正把头往绳子里面套呢。云无痕忙跑过去,一把抱住老妪的腰,把老妪抱下来。 “老婆婆,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寻短见啊?”云无痕问。 老妪拿眼睛打量着云无痕,说:“你是谁啊?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给我走开。” 老妪的无礼,并没有惹怒云无痕。云无痕依然笑着说:“老婆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既然我遇到了这件事情,我就非管不可了。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上吊啊?” “我告诉了你又能怎样?你能帮助我吗?”老妪问。 “我会尽力。”云无痕说,“老婆婆,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定会帮助你呢。” “你没有骗我?” “骗你是小狗。” “你是小狗还是我是小狗?” “当然我是小狗了。” “好吧。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可告诉我,我亲眼见过一个年轻人,长得和你差不多。他就是因为撒谎,忽然就变成了一条小狗呢。你要是不想变成小狗,你可别骗我啊。” “你说吧。我答应不会骗你,我自然是不骗你了。”云无痕说。 “事情从什么地方说起呢。”老妪寻思了一番,说,“我有一个女儿,今年一十八岁了。生的可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了。凡是见过我女儿的人都说,我女儿是天女下凡呢。可是,事情就坏在我女儿长得太漂亮了。人一旦长得漂亮,就容易遭人嫉妒。我女儿也不知道招惹谁了。忽然,她就睡着了。” 云无痕等了好一会,老妪并不往下讲了。云无痕追问:“然后呢,然后怎么办了?” “然后就没有了啊。”老妪说,“我女儿上床睡觉,然后就醒不来了。你说,气人不气人啊。我是找了好多的大夫,问了好多的偏方,全都没有用。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却睡过去了。你说说,我的这个命得有多苦啊。我,我还不如死了算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云海之巅 “老婆婆,咱们可谓是同病相怜啊。”云无痕说,“你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就寻死,我早就死了。” “咱们两个一样吗?”老妪问,“小伙子,我看你不到二十岁,你怎么可能有一个十八岁的女儿啊。我可是老实人,你可不要骗我啊。” “老婆婆,你误会了。”云无痕说,“我自然是没有你那么大的女儿了。可我的爱人和你女儿一般大,她也昏睡了一年多了。” “哦,原是这样啊。咱俩人还真是同病相怜。没看出来,你也是一个苦命之人。”老妪从身上有拿出一根绳子,递给云无痕说,“小伙子,那边还有一个歪脖树,咱们两个一块上吊吧。” 云无痕看着老妪手中的绳子,有些哭笑不得。他本是劝说老妪不自杀,现在倒是反过来了,老妪劝他要自杀了。 “小伙子,你怎么不接着绳子啊?难道,你不想死吗?”老妪问。 “我活的很好啊。我为什么要死?”云无痕反问。 老妪冲云无痕笑了笑,说:“年轻人,你还是不懂爱情。今日,你幸好是遇到我了。我不会笑话你。以后,你遇到别人,千万别说自己有心爱的人了。” “为什么?” “你根本就不爱那个姑娘。我真的为那个姑娘赶到悲哀。”老妪说,“爱一个人,是要为她赴汤蹈火呢。而你,竟然吝惜自己的性命。看来,在你心中,她的性命永远比不过你的性命重要。你只爱自己,不会爱别人。” “你不是我,你怎么可以这么武断的说我啊。”云无痕怒道。 “我武断了吗?”老妪冷笑道,“小伙子,你可知道,我现在寻死,并不只是为了我女儿。我还为了我夫君。我夫君在十年前就去世了。看着他死,我的心就要碎了。我也要死,陪着夫君。夫君临终前再三的嘱托我,让我好好的照顾我的女儿。我是为了女儿,我才苟活到现在。现在,我女儿死了,我自然没有活着的道理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是说,你现在自杀,是追随你的夫君?”云无痕说。 “你总算明白了。”老妪说,“我不让你阻拦我死,是因为你不知道为了爱人而死的那种快乐。如果,你是真心的喜欢那个女孩子。当那个女孩子昏迷不醒的时候,你就该想到死了。生不能和她成双成对,死了也要和她比翼双飞。这才是爱情呢。小伙子,你还年轻,你慢慢的学习吧。以后,见了其他的人,你再也别人你有一个爱人了。” “依你之见,只有死才能明我的心智吗?”云无痕问。 “不是依我之见。是你自己的见解。你若是觉得,你的做法是正确,你就按照你所说的去做吧。我怕你这样做是缘木求鱼,徒劳无功。当你明白你所追求的事情是镜中花,水中月时,你在想寻死,追随你的爱人,到时候全都晚了。” “你不要说了。”云无痕从老妪手中接过绳子,说,“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是爱木蓉的。” 云无痕来到另一个歪脖子书前,把绳子拴在树杈上,他把脖子伸到绳子里,说:“老婆婆,我就要死了,你不死吗?” “死,咱们两个一块死。”老妪也把脖子伸进绳子里。她等着云无痕把脚下面垫着的石头给踢开,可老妪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云无痕行动,她问,“小伙子,你怎么不行动啊?” 云无痕钻出绳子,冲老妪笑了笑,说:“老婆婆,我若是听了你的话,行动了。我才真的是个傻子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老妪问。 “我若是没有说错,你在这里呆了有一天了吧。你为了等我,倒也是辛苦你了。”云无痕说,“不过,我没能如你所愿,你是不是很生气啊。” 老妪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了。她冷冷的说:“你小子怎么发现了?老身我的这一套可是要了好多人的性命,你怎么就识破了?” “原因有二,一,你身上的味道。”云无痕说,“当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时,我就想到了我曾经闻过这个味道。所以,我就断定你是带走木蓉的天妖了;二,你编造的故事太过牵强了。你知道,木蓉是失去了魂魄,昏睡着呢。你就编造了你也有一个女儿的故事。你的目的是想着依靠这个故事,博得我的同情,其实,当你说出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提高了警惕。我起初没有说出来,是因为我不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直到你拿出了绳子,要我跟你一起上吊。我才知道了,你的目的是要我死。” “老身倒是小瞧你了。”老妪动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美艳的中年妇女,她绕着云无痕转了圈,说,“我现在要杀你,依然是易如反掌。” “我知道。”云无痕说,“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我既然来到这里了,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你要杀我,就放马过来吧。” “倒是一个有骨气的人。”天妖说,“你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我若是现在就把你杀了,是不是太对不住你了。你找我不就是想见木蓉嘛。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木蓉。” 天妖抓着云无痕,两人一阵飞行,云无痕则是一阵的眼花缭乱,当他的眼睛能够辨别东西时,他看到自己身子悬在了半空,而半空重重则有一个石头,石头下面则是片片的云朵。 “这是哪里?”云无痕。 “老身的家,‘云海之巅’。”天妖说,“人间天堂,天上人间是也。” 云无痕看着天妖,天妖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云无痕知道天妖的话有些夸张,但是,天妖的话并非虚言,但就是这缥缈的云海,便无悔天上人间的称谓。 两人着地后,天妖带着云无痕进入了一个非常深的洞,洞里面的光线是红色的,云无痕进去后,先是感觉到一阵眩晕,不过,当云无痕适应后,便不觉得眩晕了。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云无痕问。 “‘千红一窟’。”天妖说,“你可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凡人。当然,你能不能活着出去,就要看自己的选择了。” “我有选择吗?”云无痕反问。 “当然有了。”天妖说,“每个人都有选择,你自然也不例外。我这个人很是公平,我会给你选择的机会,至于你怎么选择,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你说吧。要我做什么?”云无痕跟着天妖来到洞府中,天妖拿出一个透明的杯子,往里面倒了半辈子的红色的液体。然后,天妖把红色的液体端到云无痕跟前,说,“你喝吗?” “这是什么?”云无痕问。 “‘千红一哭’。” “怎么解释?” “我闲暇无事,便采集花朵的露珠,酿造而成。花朵的露珠,也是花朵的泪珠,采集泪珠所造成的酒,便是花的哭泣了。所以,我取名为‘千红一哭’。” 云无痕端起杯子,闻了闻,又把杯子放心。 “怎么?你怕我下毒?”天妖问。 “对付我,你还用下毒吗?”云无痕反问。 “你为什么不喝?” “我很悲伤,没有心情喝。”云无痕说,“女人如花,花的眼泪便是女人的眼泪。我的女人现在生死不明,我怎么能够饮女人的眼泪啊。” “强词夺理。不过,我也懒得同你争辩。”天妖说,“你不喝就算了。我喝了。”天妖端起杯子,把里面红色的液体喝光了。天妖放下杯子,说:“这可是每一个花朵的精华。多少人想喝而得不到。你竟然如此白白的浪费了。当真是没有福气啊。” “现在,咱们可以谈论正事了吗?”云无痕问。 “你的爱人木蓉在我这里,白灵也在我这里。我可以把木蓉的躯体还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帮我做一件事情。” “我答应帮你做一件事情。但是,你必须把木蓉和白灵都还给我。”云无痕问。 “不行。我不能把白灵交给你。”天妖说,“你是凡人,白灵不属于你。它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见不到白灵,我是不会答应你。”云无痕说。 “你要见白灵?好,我现在就让你看到白灵。”天妖带着云无痕进入了另一个洞。云无痕看到白灵趴在一张石床上,云无痕忙冲过去。 “砰!!” 云无痕的头撞在了一个很硬的东西上,云无痕用手摸了摸,那东西很硬,并且很凉,像是一块坚硬的冰。天妖则很轻易的进去了,云无痕大声的问:“这是什么东西,你怎么就进去了?” “你就在外面看着便是了。”天妖说,“接下来,便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你可要擦亮自己的眼睛,好好的看清楚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啊。” “你少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没见到白灵,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任何话。”云无痕虽然态度强硬,但当看到天妖奇怪的举动时,他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过去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白灵变身 天妖把手掌放在白灵的上方,掌心朝下。缓缓的,从天妖的掌心发出一个绿光,云无痕想到了鬼火,绿色的光圈越来越大,将白灵罩住。然后,天妖张开嘴巴,从嘴里吐出一口气,那气像一道白色的柱子,射向白灵。 白灵的身子慢慢的变大了,很快她就变得和一个人大小了。云无痕在外面,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住手,你给我住手。”云无痕怒道。 天妖没有理会云无痕。气的云无痕用拳头使劲的砸“墙”。只是,云无痕进不去,他只能在外面干着急了。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当白灵变大足够的大,她的前蹄子忽然缩进去,然后,白灵站起来了。 “臭巫婆,你施了什么妖法,快点放过我的白灵。”云无痕怒道。 “变!!” 随着天妖的一声怒喝,白灵竟然变成了一个人,不只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美人。美人站在里面,一丝不挂,云无痕本能的闭上眼睛,并把身子背过去。 “臭小子,没看出来,你还倒是个君子呢。”天妖说,“睁开眼睛吧,美人儿穿上衣服了。” 听了天妖的话,云无痕缓缓的睁开眼睛。一个身着绿色衣服的美人和天妖并排站立。看着白灵变成的美人,云无痕觉得她实在是太漂亮。如果说木蓉的美丽是温柔之美,凤绫儿的美丽是带刺的之美,白灵则是清纯之美。 她的眼睛,她的皮肤,她的头发,她身上散发的气质,全都是清纯的味道。 云无痕绕着白灵转了一圈又一圈,他嘴里啧啧称赞,却不知开口说话。 “臭小子,现在的白灵你可满意吗?”天妖笑道。 “你施加了什么妖法,怎么把白灵变成这个样子?”云无痕怒道,“臭巫婆,你赶快让白灵变回去。” “她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天妖说。 “你胡说,我认识它十多年了,它就是一条白狐狸嘛。”云无痕说。 “我认识她一千年了,是你了解她,还是我更了解他?”天妖反问。 云无痕又转向白灵,他问:“你们之前认识吗?” “云公子,我不记得了。”白灵说。 白灵竟然能开口说话了,吓了云无痕一跳,云无痕后撤了两步。不过,白灵的声音很清脆,就像百灵鸟,云无痕听在耳朵里,感觉非常的舒服。 “我把你找来,是该让你知道一些事情了。”天妖说,“臭小子,你可知道白灵的来历吗?” “来历?她能有什么来历?她不就是一个长着九条尾巴的狐狸嘛。”云无痕说。 “你可知道,在青丘国,九尾狐可是上古神兽?”天妖问。 之前,清风道长是说过这件事情,云无痕点点头,说:“我知道,但这又说明什么啊?” “上古,三界存在妖,巫,神三个种族。神族掌管天庭,妖族和巫族只能夺去凡间了。为此,妖王东皇太一和巫王共工大战一场。那场大战,持续了七七十九年,战斗的经过是凡间山洪暴发,瘟疫横行。后来,神族伏羲氏出面调停,妖族和巫族才和平相处了数百年。随着东皇太一的老去,巫族忽然对妖族发起攻击,招致妖族全族差点覆灭。” “当然,给妖族最重的打击便是巫王图源迷惑青丘国君王,陷害九尾灵狐。要知道,九尾灵狐可是上古灵兽,它们是奉了女娲之命守护青丘。可以这么说,九尾灵狐一族算是我妖族中最长脸面的一族了。现在,因为图源的陷害,青丘国王,大肆捕杀九尾狐,导致九尾狐在青丘国渐渐灭绝了。” “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云无痕问。 “我的族人是九尾族的护法。现在,我找到了九尾族的后人,自然是要帮助它,恢复往日的荣光。让青丘国重新成为妖族的地盘。” “她讲的这些你都知道吗?”云无痕转向白灵,问。 “我不知道。”白灵说。 “你看看,白灵都说不知道了。看来,你是编造瞎话呢。”云无痕说,“我可告诉你,我眼睛里是进不得沙子,你编造的瞎话太低劣了,是躲不过我的眼睛。” “我并没有说要你相信。”天妖说,“我只是告诉你要你做什么便是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如果你不顾木蓉的性命,你可以不听。当然我也没有说非要你听我的话。”天妖说,“我说过了,我从来不会强迫任何人。对于你,也是一样。我给你一个选择,一,你选择离开,虽然你是第一个来我这里的凡人,按照我以前的个性,我会杀了你。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选择了宽恕你。你现在就离开,我不会为难你。” “二,你答应帮我做一件事情,我就把木蓉躯体还给你。”天妖顿了顿,说,“我的话说完了,现在,该你选择了。” “我若是离开,她会跟我离开吗?”云无痕用手指着白灵问。 “当然不会了。”天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云无痕的要求,“她可是青丘帝姬,将来,是要掌管整个青丘妖族,她怎么可能跟你离开啊。” “可是,木蓉的魂魄还在她身体里呢。”云无痕说,“她若是不跟我走,我的木蓉怎么办啊?” “我施展法术,把木蓉的魂魄封锁在她体内了。没有我的咒符,任何人都解不开。”天妖冷冷的说,“所以说,即便你现在把木蓉带走,按照屠寮的要求,学会了“混元真气”,你也救不了木蓉。” “我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屠寮,你就不怕屠寮找你的麻烦?”云无痕问。 “哈哈!”天妖冷笑道,“我和屠寮早晚有一天要一决雌雄呢。我会怕他?当年,妖族和巫族大战时,魔族的人也帮助过巫族,和我妖族作对,这个仇我是记得呢。就算,屠寮不来找我,总有一天,我也会去找屠寮。” 云无痕本想把屠寮搬出来,吓唬天妖。现在看来,是没有任何作用了。云无痕寻思,现在除了答应天妖,并无其他的选择了? “你让我做什么?”云无痕问。 “你和白灵去蜀山‘万妖塔’,把里面的小妖放出来。”天妖说,“你只要把这件事情做完了,我就让你带走木蓉。”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说你把木蓉的灵魂封锁在白灵体内了,你什么时候给我解开啊?” “这是另一个话题了。”天妖冷笑道,“现在,你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先把‘万妖塔’里面的小妖放出来,我就让你带走木蓉。怎么样?这个交易对你来说是不是很公平吗?” “你觉得我能完成吗?”云无痕反问,“蜀山法术比墨山法术还要厉害,你觉得我能进得去‘’万妖塔’吗?” “你是人,他们对你防备是很松懈的。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办法,你不是很聪明吗?如果,你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我也就没有必要留着你了。” “我自己去吗?”云无痕问。 “当然不是。”天妖说,“你带着白灵。到时候,遇到了危险,白灵会帮助你。” “你还是白灵是青丘帝姬,你是她的护法。现在,遇到了危险,你却让白灵去做,而你不去做。难道,这就是你对青丘帝姬的尊重吗?” “白灵已经消失数千年了。那些小妖都还不认识白灵,他们自然也不会尊重白灵了。我这么做就是要树立白灵的威望。” 天妖转向白灵,说:“咱们妖族的安危就落在你的肩膀上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让妖族的群妖失望。” “他们为什么会被关在蜀山?”白灵不解的问。 “妖族和巫族大战后,妖族的元气大伤,蜀山的那些臭道士便趁此时机,抓走了咱们的同类。‘万妖塔’就是专门关押他们的地方。只要是把咱们的同类放出来,你就可以带着他们,杀回青丘。得到咱们所应该的得到的尊严和荣光。”天妖坚定的说。 听了天妖的这番话,白灵也坚定了自己的意志。从白灵的脸上,云无痕就知道,白灵是要选择拯救妖族了。 “白灵,你可别听她胡说啊。木蓉还等你呢,到时候,咱们三个人在‘桃源村’,一块的生火,不好吗?”云无痕问。 “阿狗哥,或许我不适合哪里的生活。”白灵说,“从现在开始,‘桃源村’的那个小可爱便没有了。你也不要老是惦记着它了。它已经死了。” “你喊我阿狗,说明你记得那些事情,难道,你就真的不想念木蓉吗?”云无痕动情的说,“木蓉对你的好你难道都忘了吗?村民们要烧死你,是木蓉拼死把你救了。木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不是为了你吗?难道,你就真的把这些都忘记了吗?” “我没有忘记。但那些只是我以前的生活。”白灵说,“我不能老是留恋以前的生活,我的往前看,我的适应自己新的身份。阿狗哥,你也应该往前看,我觉得,凤绫儿姑娘挺适合你。你若是能够放手,你会生活的很快乐。” 第一百四十章上蜀山 云无痕没想到白灵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相反,对于白灵的话,天妖很喜欢。从白灵的这番言语中,天妖听出白灵是要和之前的生活一刀两断了,他决定要适应这个新的身份了。 “好,很好。”天妖拍手笑道,“帝姬殿下,很高兴你能这么快就适应了自己新的身份,新的角色。从现在开始,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青丘帝姬了。以后,你的一言一行,不只是代表你自己,而是代表整个青丘族了。” “木蓉在那里?我要见她。”云无痕说。 “跟我来吧。”天妖在前面带路,三人走出了洞穴,来到一瀑布处,天妖径直进了瀑布里,云无痕也跟着进去,瀑布里面,别有洞天,倒悬着的钟乳晶莹剔透,云无痕仿佛进入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洞穴的尽头,有一个冰棺,木蓉躺在里面。云无痕疾步过去,趴在冰棺口,他伸手想抚摸木蓉的脸,天妖一把拉住了云无痕的手。 “你干什么?”云无痕怒道。 “你要干什么?”天妖反问,“难道,你想杀了她吗?” “你胡说。为了救她,我是跑遍了黑齿国,她就是我的生命,我怎么可能杀了她啊。”云无痕愤愤的说。 “你既然不想杀了她,你就不要碰她。”天妖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云无痕问。 “天妖没有骗你。”白灵说,“木蓉躺着的这个冰棺是用千年的寒冰锻造而成,她躺在里面久了,冰气便侵入到她骨头里,你现在若是用手碰了她,她就全身骨碎了。” “你怎么知道?”云无痕反问。 “帝姬殿下可是修行了千年,她见过的事情超出你的想象。”天妖说,“木蓉在这里躺着很安全。你只管做你的事情去吧。等你做完了事情,我自然会让你带走木蓉。不过,咱们有言在先,你要是耍手段,耽误了我的大事,到时候,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警告你,木蓉在你这里,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我也不原谅呢。”云无痕狠狠的说。 “你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情,绝对会做到。”天妖说,“事不宜迟,我现在就送你们离开这里。” 话毕,天妖甩动衣袖,云无痕眼前灰蒙蒙一片,等他看清东西时,他已经站在不周山脚了。身旁站着的是白灵,而天妖已经不知去向了。 “帝姬殿下,咱们下一步怎么走啊?”云无痕瞪了白灵一眼,阴阳怪气的说。云无痕是恨白灵之前说了那么绝情的话,他一时对白灵没了好感。 “阿狗哥,你是不是恨我啊?”白灵问。 “你这不是废话嘛。”云无痕说,“我告诉你,我不但恨你,我简直都要恨死你了。木蓉对你有多好,你不会不知道,可你竟然说出那样的话。我真希望你不要变成人。常言道,人没有了感恩之心,便畜生不如了。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就是畜生不如吗?” “那些并非出于我的真心。”白灵分辨道,“我若是不那么说,天妖是不放心我跟你去蜀山。” 白灵似乎是话里有话,云无痕看着白灵,静待白灵继续说下去。白灵拉着云无痕的胳膊,用哀求的语气说:“阿狗哥,你和木蓉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呢。木蓉姐姐昏迷不醒,你着急,我比你还要着急。可是,光着急也没有用啊。咱们得想办法救木蓉姐姐才是。现在,咱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帮天妖办完事,把木蓉姐姐带走。” 白灵的话倒是实话,云无痕也无法反驳。 “阿狗哥,你还当我是那个娇小的九尾狐便是了。要不然,我是你的丫鬟,服侍你可好?” “打住。”云无痕忙举手说,“你可是青丘帝姬,我一介凡人,高攀不起你这样的丫鬟。咱们还是按照天妖的话做吧。等把木蓉救走,我就想办法把木蓉的魂魄从你躯体里引出来。到时候,咱们就一拍两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了。” “阿狗哥哥,你怎么说出这样狠心的话啊。”白灵摇晃着云无痕的胳膊,云无痕用眼睛的余光看到白灵撅着嘴巴,样子非常的可爱。有那么一刹那,云无痕想到了木蓉。 每次,木蓉惹她生气后,都会撅着嘴巴,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云无痕看到木蓉的样子后,心中的愤怒早就烟消云散了。 在云无痕看着白灵发愣时,白灵趁机把头靠在云无痕的怀里。云无痕想把白灵给推开,但白灵依靠的太紧了,云无痕没能推动。 “白灵,你快点起来。那女女授受不亲,你这样子,影响不好。”云无痕说。 “我不管。”白灵说,“以前,木蓉姐姐是我的主人,以后,你便是我的主人了。阿狗哥哥,白灵在世上没有亲人,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你有一个大护法呢,还要什么亲人啊。”云无痕讽刺道。 “天妖的话你也相信啊?”白灵说,“我怀疑,天妖这么做是别有用心。” “你意思是你不是青丘帝姬,天妖撒谎了?”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白灵说,“我是青丘帝姬,这件事情无可置疑。我所说的天妖别有用心,我觉得天妖并非真的忠诚与我。” “我也是这么认为。”云无痕说,“天妖可是千年的妖物了,她的心思,咱们怎么可能看透啊。” “好了,这些都是后事,咱们先别想这些事情了。”白灵说,“咱们现在所要做的便是去蜀山,找到‘万妖塔’,把塔里的妖怪放出来。” 云无痕拿出长剑,“御剑飞行”,带着白灵很快就到了蜀山脚下。云无痕收起长剑,看着烟雾缭绕的蜀山说:“咱们现在就去,趁着他们不备,打开‘万妖塔’,把塔里的妖物放出来。” “阿狗哥,你自己上去吧,我先不去了。”白灵说。 “为什么?”云无痕不解的问,“天妖可是要我帮你,你是主角,我是配角。你若是不上去,我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进入‘万妖塔’啊。” “我是青丘帝姬,是妖族。蜀山是修仙之地。我去了,他们会把我当成妖物抓起来。”白灵说,“要不这样,你先进去,找到了‘万妖塔’,然后,你给我发一个信号,我直接上去,咱们一块进入‘万妖塔’,趁着他们没有反应过来,咱们就打开塔门,把里面的小妖都放出来,我这个办法如何?” “你真的不上去了?”云无痕问。 “我上去会打草惊蛇,引起他们的主意。这样反而适得其反了。”白灵说。 云无痕寻思,白灵的话不无道理。于是,云无痕去蜀山前,在山脚下的小镇上,找了一个客栈,让白灵住进客栈。 “你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吧。”云无痕说,“我若是找到‘万妖塔’,如何给你传递信息?” 白灵寻思片刻,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云无痕。云无痕拔下瓶盖,瞬间溢出一股浓浓的难闻的气味,险些把云无痕给熏晕过去。 “这是什么啊?”云无痕问。 “我的尿液。”白灵说,“当你找到了‘万妖塔’,你就打开瓶盖,我闻到了气味,我就上山找你,如何?” 云无痕忙盖上瓶盖,冲白灵抱拳说:“你的想法真是奇特。好了,我走了,你就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吧。” “阿狗哥,天就要黑了,你明日再去吧。”白灵说。 云无痕抬头看了看天空,天上已有点点的繁星了。他寻思,现在去蜀山,一来找不到方向,二来找不到住所,倒不如在这里住一宿,明日一早去呢。 云无痕在白灵房间的隔壁,又要了一个房间。两个人在楼下简单的吃了点饭,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了。云无痕刚上床,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谁啊?”云无痕问。 “是我。阿狗哥。”白灵说。 “白灵啊,我都要睡觉了,你有事情吗?”云无痕问。 “我害怕,不敢一个人睡,阿狗哥,你能陪我吗?”白灵问。 云无痕想到白灵一个女孩子,让她一个人在外面站着,也确实不是那么回事。于是,云无痕便起身下床,打开房门,门外,白灵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瑟瑟发抖呢。 “快点进来吧。”云无痕侧身让白灵进了房间,随即,云无痕关上房门,转过身,他看到白灵竟然坐在了他的床上了。 云无痕就在门口站着,两个人相顾无言,空气变得有些沉默了。好一会,云无痕开口问:“你要喝水吗?我给你倒水吧。” “我不渴,我就是有点冷。”白灵双手抱着肩膀,瑟瑟的发抖。 “大晚上的,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云无痕问。 “以前,我没穿衣服也不冷啊。”白灵说。 “以前,你有皮毛啊。”云无痕摇了摇头,有些尴尬,他知道,白灵虽然变幻成人了,但她还没有从九尾狐的躯壳里转换过来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御风飞行 “阿狗哥,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白灵侧卧在床上,她的腿抬得很高,裙子从腿上滑落,露出洁白的大腿,云无痕瞟了一眼,急忙低下头。他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要犯错误。 “我身上不冷,我心里冷。”白灵继续说,“阿狗哥,你能明白那种心里犹如一只小猫在抓挠,而心又无处安放的苦恼吗?” 白灵从床上站起来,缓缓的来到云无痕跟前。她把手搭在云无痕的肩膀上,柔声的说:“阿狗哥,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云无痕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忽然,云无痕一把推开白灵。 “你快点从我眼前消失。你要是在这样,休怪我翻脸无情了。”云无痕怒道。 “怎么?是我长得不好看吗?”白灵问,“亦或是你嫌弃我是狐狸变成的?” “和这些无关。”云无痕说,“我心里只有木蓉,别的女人,我是不会放在眼里,更不会放在心上。” “凤绫儿呢?”白灵问,“你是放在眼里,还是放在心上?” 云无痕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对于凤绫儿,云无痕的确是有异样的情感。他也知道,凤绫儿对他也是有异样的情感。不止一次,如果没有遇到了木蓉,或者说云无痕先遇到了凤绫儿,云无痕一定会选择和凤绫儿在一起。 “你怎么不说话了?”白灵冷笑道,“是不是我的话戳中了你的痛处?你们男人,天生的一个大猪蹄子。你以为,我会看上你,和你好吗?” “难道不是吗?”云无痕被白灵讽刺的有点难堪。本来,是白灵大晚上的招惹他,现在倒是弄得他的不是了。云无痕咽不下这口气,便怼了白灵一句。 “当然不是了。”白灵说,“我们妖狐比你们人更懂得感情。木蓉对我的好我时时的记得。刚才,我是考验你对木蓉的情感到底真不真。你若是和我上床了,我便会杀了你。现在,我放心了,你对木蓉是真感情。你休息吧,我走了。” 白灵妖娆的出去了。云无痕关上房门。对于白灵的话,云无痕将信将疑。当然,云无痕不可能证明出白灵的话到底是否真实? 云无痕坐在桌旁,他拎起桌上酒壶,自斟自酌,很快,一壶酒便喝光了。云无痕也有些醉醺醺了,他摇晃着身子,躺在床上,脑袋开始胡思乱想。从跟着冯铁匠流亡,到安家在“桃源村”,从认识木蓉,到自己去墨山。一切的一切,这些事情,云无痕觉得都是自己被迫所去做的。活了这么久,他所主动选择做的一件事情便是喜欢木蓉了。 想到木蓉,云无痕又想到了天妖。天妖千里迢迢的去“桃源村”,带走了木蓉,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去蜀山吗? 对于天妖的解释,云无痕并不相信。世上和他一样的凡人千千万,为什么天妖就选中了他? 蜀山可是凡间降妖伏魔派中最具声望的门派。那些被关在‘万妖塔’里面的妖物,定然是危害人间,十恶不赦之妖孽了。之前,云无痕只顾着答应天妖,想着尽快的救出木蓉了,他没有思索那么多,也没有思索那么深。现在,云无痕静下心来想想,自己现在的行为可是助纣为虐啊。 放走了那些小妖,不知道凡间又要多少人的遭罪了。自己作为一个人,生活在世间的凡人,这么做无疑是错误的。 可是,他若是不这么做,木蓉就会离他而去? 在心爱的女人和良心的正义之间,他左右为难。 心中不同的声音又开始交响了。最终,一个洪亮了声音压倒了那些纷乱的噪音。 “你就是你自己,不是别人。你的不幸没有人能替你感受。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做自己爱的事情,做自己幸福的事情,让你,和你爱的人都幸福才是正确的选择。” 他并没有认真的思索这句话的内涵。但是,她立刻认同了这句话。我就是我,我的不幸没有人会分担。他做出选择后,便安心的睡觉了。 他睡了一个好觉,直至敲门声把他吵醒了。云无痕穿上衣服,来到门口,打开门。没有意外,门外站着的是白灵。 “你怎么才起床啊?你看看太阳老高了。” “我什么起床需要向你汇报吗?”对于昨晚的事情,云无痕心里还有一点点的气,所以,他说话时,语气并不那么的友善。 白灵并不介意。 “你要下楼吃饭吗?”白灵眨着眼睛,对于云无痕挑衅的语气,她只当是没有听到。 “不用了,我看到你就已经饱了。”云无痕拿起长剑,走了房间,在白灵注视中,云无痕下了楼,然后,他径直的走出房门。云无痕顺着来时的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就来到了蜀山的山脚。 有了上次在茅山被困的经历,云无痕这次有经验了。当他来到了蜀山的界碑前时,云无痕并没有急于进去。他高声呼喊:“有人吗?墨山弟子前来拜山了?” 云无痕喊了好几声,除了惊跑了几只山雀,并没有人出来。云无痕试探性的跨出步子,他一脚就迈过了蜀山的界碑,进入了蜀山地界。云无痕觉得不可思议。茅山都有结界,为什么蜀山没有? 当然,对于这个问题,云无痕虽然很好奇,但他并不打算在这上面花费太多的时间。拾级而上,用了一刻钟,云无痕来到了蜀山的“朝天观”。 云无痕可是去过墨山和茅山。虽然茅山的建筑比不上墨山的宏大,但至少给人的感觉还是非常的震撼。作为修仙派的鼻祖,云无痕想象中的蜀山派的建筑是要比茅山派要恢弘,甚至可以和墨山派相提并论呢。 可当云无痕看到眼前的数十间简易的平房,云无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堂堂的蜀山派的弟子难道就居住在这里吗? 云无痕怀疑自己是来错地方了,这里根本不是蜀山。于是,云无痕又返回去,看了一眼界碑。界碑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蜀山两个字,云无痕才相信自己没有来错地方了。 可是,堂堂的蜀山派为什么如此简陋? 云无痕决定弄个明白。他返回到山顶,来到一个稍微高大一点的房屋前,这座房屋便是名震天下的朝天观了。 云无痕抬脚进去,迎面便是一尊金光闪闪的塑像,塑像是一个道长,仙风道骨,手拿浮尘,胡须飘飘,眼睛炯炯有神。 云无痕抬头张望,他粗磨的顾及,金身像又三丈多高。如此简陋的房间放着一尊这么大的像,其中的落差让云无痕难以置信。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有一个声音从金身像后面传出。接着,便是一个道长,五十左右的年龄,手里拿着浮尘,慈眉善目,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墨山弟子云无痕拜见前辈。”云无痕忙施礼道。 “你是墨山弟子?”老道忙还礼说,“墨行子掌门可好?” “掌门师尊很好。”云无痕说,“掌门师尊还让我给陈宣前辈带话呢。要我问陈宣前辈的好。不知,陈宣前辈可在山上?” 蜀山的道士,云无痕所认识的人也就是陈宣了。他想着,自己忽然在这里出现,总是要有一些理由吧。云无痕想来想去,也只有想到这么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之所以说这个理由是不是理由的理由,是因为这个理由存着很多的漏洞。不过,云无痕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把眼前的危机度过了再说吧。 “你认识陈宣师弟?” 此人既然诚陈宣为师弟,想必也是蜀山派极具分量的人物了。云无痕的态度更是谦恭了。 “陈宣前辈一直是晚辈敬仰的对象。晚辈是见过陈宣前辈一面。只是,陈宣前辈并不认识晚辈。”云无痕的这番话倒是实话,若是陈宣此刻站在云无痕面前,他还就真的不认识云无痕呢。 “你是来找陈宣师弟吗?” 云无痕寻思,自己若是不是找陈宣,道长定要追问下去。倒不如顺着道长的话往下说吧。若是有不对的地方,再改也来得及。 “陈宣前辈在吗?” “陈宣师弟下山了。这次,恐怕要你失望了。”道长说,“陈宣师弟下山云游,没有归期。你若是要见陈宣师弟,恐怕是不能够了。要不这样,等陈宣师弟回来,我让他去墨山找你。你只需把名字告诉便是了。” “陈宣是前辈,哪里能让他找我啊。”云无痕忙说,“当然,晚辈此次来蜀山,除了找陈宣前辈,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什么事情?” “这个……”云无痕犹豫半天说,“这件事情太重要了。掌门师尊再三的叮嘱我,一定要见了蜀山的掌门人才能说呢。道长,你是蜀山掌门人吗?” “贫道当然不是蜀山掌门人了。”道长说,“贫道这点修行,是没有资格做蜀山掌门人。你要见掌门人,请跟我来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明心 “既然道长不是掌门人,本门师尊告诉我的这件事情我就不能告诉给道长。”云无痕说,“还望道长能带我去见掌门人。” “你一个小小法师,墨行子师兄会放心让你传递重要的信息?小伙子,我看你有点不自量力啊。”道长说,“贫道不知道你来蜀山有何居心。但贫道奉劝你快点离开,这里可不是你来玩耍的地方。” “呵呵!!”云无痕冷笑道,“我以为道长和他们不一样呢。没想到道长也和俗世之人一样,用世俗眼光看人。掌门师尊让我来传递消息,自然是有他的考量。道长试想,谁能想到掌门师尊派我来传递重要的信息呢?连你都不相信,别人自然也不相信了。” 蜀山道长寻思,云无痕的话不无道理。这时候,来了一个道童,身着破烂,面色倒是红润。 “师傅,他们都到了。”道童说。 蜀山道长点点头,说:“贫道知道了。明心,你带着这位从墨山来的同门去后院休息吧。” 随即,蜀山道长转身对云无痕说:“我还有事情要做,你在哪里等我,一会我就去见你。” 道童弓腰,看着蜀山道长离开。云无痕也学着道童的样子,态度非常的谦恭。等蜀山道长走远了,云无痕方直起腰来,冲着道童笑了笑。 道童对云无痕则是冷若冰霜。 “我叫云无痕,不过,你可以叫我阿狗。”云无痕笑着说。 道童本是对云无痕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当他听到云无痕的名字时,稍稍的有了兴趣。因为他还是第一次听人叫阿狗呢。 “阿狗。”明心喊。 “唉。”云无痕爽快的答应了。 “你这个名字好奇怪啊。”明心笑着说,“你知道,阿狗是骂人的话吗?” “阿狗怎么就是骂人的话了?”云无痕辩解说,“这可是我父亲给我取的名字,我觉得挺好啊。” “你觉得好便是好了。”明心说,“你跟我来吧。” “明心师兄,你这是带我去哪里啊?”云无痕问。 “师傅让我带你去后院。你先在我房间里待一会吧。”明心说,“不过,我事先告诉你,蜀山到处是机关埋伏,你可别到处乱跑啊。万一丢了性命,别怪我没有告诉你。” “明心师兄,你这话可就严重了。”云无痕说,“我可是墨山弟子,我知道,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规矩。你不让我乱跑,是怕我泄露了蜀山的机密。是也不是?” “随便你说。”明心说,“话我是告诉你了,听不听在你了。”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后院。后院是蜀山弟子居住的地方,明心是新来的弟子,地位最低,他住在后院的最角落处。明心打开房门,让云无痕进去。云无痕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屋。 “你怎么不进来?”明心问。 “师兄,你来蜀山几年了?”云无痕问。 “五年。”回答完,明心又想到自己不该回答云无痕的问题,他随口反问,“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你知道我上墨山几年了吗?”云无痕问。 明心摇摇头。 云无痕伸出一个手指头,说:“我上墨山才一年。明心师兄,我借你的剑一用。” “你要干什么?”明心问。 “你给我便知道了。” 明心狐疑的看着云无痕。他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把剑交给了云无痕。云无痕把剑放在地上,他念“飞剑咒”,长剑在空中自由的游走。 “收!” 云无痕大喝一声。长剑乖乖的落在他的脚下。云无痕捡起长剑,递给明心。 “你这是干什么?在我面前显摆吗?”明心怒问。 “师兄,你误会我了。”云无痕说,“你要是想学习飞剑术,我现在就可以教给你。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替你感到惋惜,你来到蜀山五年了,竟然不会飞剑术。人生能有几个五年啊,你要是再不上进,可就晚了。” 云无痕的话打动了明心。其实,云无痕早就看出明心的软肋了。在明心弯腰送他师傅离开时,云无痕看到明心的腰虽然弯下去了,可明心的眼睛始终盯着他师傅,并且,云无痕感觉到明心的眼睛里有一丝丝的怨气。云无痕识人的本领,倒是异乎常人。 所以,在和明心去后院的路上,云无痕就想到要想接近“万妖塔”,必须从明心身上想办法了。思来想去,云无痕想到了利用明心的不满和怨恨之心了。 “师兄,其实我最了解你。”云无痕说,“我上墨山的目的便是学会降妖伏魔的法术,咱们虽不图能够流芳百世,但至少回到家里,在父老乡亲面前耍耍威风,还是要的。” “你给我老实的在这里呆着吧,我还有事情呢。”明心说,“你可别乱跑啊,不然,我师傅知道了,他的脾气最是火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师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云无痕说,“好的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你要是不珍惜,到时候,你可别挂我没有提醒你。” 明心的脚步就要迈出房间的门槛了,听了云无痕的话,他把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明心缓缓的转过身,拿眼睛上下打量着云无痕,像是看到了一个怪物,亦或是云无痕身上长了奇怪的东西。 “你想干什么?”明心问。 “我想帮你。”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有哥哥,三年前去世了。你的相貌和我哥哥很像,看到你,我就想到了哥哥。对你,我可是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我不是三岁小孩子。” “我知道。所以,我并没有骗我。再者说了,我要是骗你,你很快就知道了。我说谎话也没有意义。你说是不是?” “你帮我什么?” “我刚才飞剑术怎么样?你要是觉得好,我可以教给你。” 明心没有说话,他一直盯着云无痕看。云无痕知道,明心并不相信他的话。云无痕拉着明心的手,说:“你跟我来。” “干什么去?”明心问。 “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我传授给你飞剑术。”云无痕说。 云无痕用实际行动打消了明心心中疑惑。两人来到一棵老松下,云无痕四下看了看,说:“你确定这里没人?” “我常来这里发呆。”明心说,“这么多次了,从来没人发现我。” “我可告诉你,这是我墨山派的心法,我传授给你,你千万不能在你师兄弟面前显摆啊。不然,遭殃的不光是你,还有我。” “我知道了。”明心催促说,“你快点教我吧。” “飞剑术说来非常的简单,你只要记住口诀,便可以自由的控制长剑,让长剑在空中自由的飞行了。”云无痕说,“现在,我要传授给你口诀,你可要用心的记啊。” 云无痕说了一半,不说了。明心正听的津津有味,云无痕忽然不说了,他急忙问:“你快点说啊,我还等着听呢。” “后面的我记不起来了。”云无痕说。 “你耍我,是不是?”明心用手指着云无痕,愤愤的说。 “我要耍你,我就不会告诉你口诀了。”云无痕着急的说,“我是真的不知道后面的那些口诀了。你先别催我,你让我慢慢的想想,或许,一小会我就想起来了。” 明心当然是不相信云无痕的话,他哼了一声,说:“你在这里慢慢的想吧,我走了。” 明心转身便要走,云无痕一把拉住明心,说:“师兄,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什么怎么回事?” “我记不住后面的口诀,是因为我现在脑袋一片混乱。我向你保证,等我的脑袋清醒了,我一定能把后面的口诀想起来。” “你脑袋怎样才能清醒?” “我来蜀山是有重要的任务。师兄,你现在带我去见掌门人吧。我把我师尊交代我的任务告诉了你们蜀山的掌门人,我就一身轻松了,便能想起来后面的口诀了。” “我师傅就是掌门人,刚才,你不是见过吗?” “什么?你师傅就是掌门人?”云无痕用手拍了自己的脑门,一脸懊恼的说,“我这个人可真是有眼无珠啊。竟然没有认出来,师兄,你现在带我去找你师傅吧。我身上的胆子真的很重,我怕晚了告诉你师傅,会耽误很重要的事情。你放心,你帮了我的这个忙,我便告诉你后面的口诀。” “你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我才不信呢。”明心说,“咱们回去吧。太阳落山,这里便不安全了。” “为什么就不安全了?”云无痕问。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多为什么啊。”明心瞪了云无痕一眼,怒道,“我让你离开这里是为了你好。太阳落山,这里阴气很重,会有一些小妖在这里聚集呢。” “师兄,你当我是傻子吗?”云无痕笑道,“蜀山可是清净之地,怎么可能有小妖在这里聚集呢?你不想让我在这里你可以明说,你犯不着拿这样不靠谱的话蒙骗我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万妖塔 明心左右观察了好一会,他拉着云无痕,把嘴巴凑在云无痕的耳旁,小声的说:“附近有一个‘万妖塔’,里面关的全都是妖孽。一到晚上,这里的妖气非常的重,这也是为什么这里没人来的原因。他们怕这里的妖气。” 云无痕心里一阵窃喜,他想尽办法也没能成功的事情,竟然被明心在无意间说出来了。云无痕忍住心中狂喜,他也压低了声音,对明心,说:“师兄,我这次来和‘万妖塔’有关系。我掌门师尊早就算出来了,此地会有妖气。你快点带我去见掌门人吧。去晚了,你们整个蜀山恐怕就要遭大灾难了。” 明心狐疑的看着云无痕,对于云无痕的话,显然他并不相信。 “师弟,你快点带我去啊。”云无痕催促说,“我用性命担保,我绝对没有骗你。要不这样吧,你带我去‘万妖塔’,我证明给你看。” “证明什么?”明心问。 “证明我没有撒谎骗你啊?” 明心还是站着不动。 “你在蜀山五年都没有学到任何的法术,你可知道其中的原因?” “师傅说我资质不够,要在这里慢慢的潜移默化。” 云无痕摇摇头,说:“你师傅骗你呢。学习法术和资质没有任何的关系。拿我来说,我上蜀山的时候,掌门师尊也说我资质平平,不适合修习法术。” “后来他们为什么要传授给你法术了?”明心追问。 “因为我做了一件让他们刮目相看的事情。引起了掌门师尊的注意,掌门师尊觉得我是个可塑之才,他这才传授我法术。”云无痕说,“所以,我早就告诉你了。机会很重要,你只有把捂住机会,引起你师傅的注意,他才会传授你法术。现在便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我倒觉得你给我设置了一个陷阱啊。” “咱们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陷害你?没有道理吧。”云无痕说,“你先听我说,‘万妖塔’有危险了,万一里面妖物跑出来,可是天大的事情。你能在里面的妖物跑出来之前,修补里面的漏洞,对于蜀山派来说,你是立了大功。你师傅能不对你刮目相看?” 云无痕的话足够的吸引明心。明心寻思了片刻,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所以我才要带着你去‘万妖塔’,我要证明给你看,我并没有撒谎骗你。”云无痕说,“你可想好了,你若是不在我见你师傅之前作出决定,对于你来说,机会便失去了。” 明心想了好一会,说:“你跟我来吧。” 云无痕跟在明心身后,往山下走。走了有一炷香的功夫,两人来到一个很大的深坑前,云无痕左右观看,并没有看到“万妖塔”的影子。 “师兄,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咱们不是要去‘万妖塔’吗?”云无痕问。 明心用手指着眼前的深坑,说:“‘万妖塔’就在这里面?” 明心的话又颠覆了云无痕的认知,若不是明心带他来,云无痕是怎么都想不到“万妖塔”就在深坑里面。不过,云无痕相信,明心并不会骗他。 “我已经带你来了,你怎么证明给我看你没有骗我啊?”明心问。 “师兄,你回头看。”云无痕说。 明心回过头,云无痕举手照着明心的后脑勺重重一击,明心应声倒地。云无痕把明心藏起来。他用树叶子把自己的鼻子堵上,然后打开瓶子,不多时,白灵出现了。 “这么快就找到‘万妖塔’了?”白灵问。 “我是谁啊?”云无痕得意的说,“对于我说,这事情就是举手之劳。” “你说的‘万妖塔’呢?”白灵问。 云无痕用手指着深坑,得意的说:“你想不到吧,‘万妖塔’就在这里里面。” “妖喜欢阳光,魔喜欢阴冷。他们要控制那么多的妖,把‘万妖塔’建造在深坑里,合情合理。”白灵说。 “我把你带来了。接下来的事情不归我管了吧。”云无痕说。 “你让开。”白灵说。 云无痕乖乖的闪开,站在一旁。白灵纵身跃起,她的身子在半空中时,身子忽然暴涨,云无痕眼睛一花,白灵已经变成一条九尾狐了,只不过,现在的这条九尾狐身子极其的大,像一头牛。白灵张开嘴巴,喷出一道火焰,然后,深坑中浮现一座塔。 白灵在空中一个转体,然后,她恢复成人形,站在云无痕身旁。 “世界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啊。”云无痕感慨道。 “你是跟我下去,还是在这里等着?”白灵问。 “你下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便是了。”云无痕觉得,这是她们妖族内部的事情,自己作为人类,还是少插手其中为好。 白灵纵深越近了深坑,云无痕想到了明心,他走到放置明心的地方,明心不见了,云无痕微微的吃惊,但并不害怕。他觉得,明心是个胆小之人,是不会坏了他的大事情。 深坑里忽然有绿光射出,直冲牛斗。并且,绿光越来越强,整个蜀山的天空都变成绿色。云无痕去过茅山的“锁妖塔”,知道魂妖是绿色。这绿光,想必也是白灵放出来的小妖了。 “如此强烈的绿光,不知道会有多少小妖放出来啊。”云无痕心中暗想,随即,云无痕有点后悔答应帮天妖。若是,凡人因为自己的行为而陷入水火之中。自己该如何向墨行子交代啊? 在云无痕纠结无助时,蜀山的道飞行来了。为首的是蜀山掌门静虚道长,他赶到深坑旁,伸出自己的左手中指,从指尖发出一道蓝色的光柱,射向深坑。接着,蜀山派的其余宗师级别的人物全都来了。他们分散在深坑的四个角落,用同样的手势,手指尖发出的光柱,射向深坑。瞬间,深坑被一张蓝色的网罩住,那绿光则慢慢的减弱了,直至全部的绿光熄灭,蓝光的亮度越来越强了。 云无痕虽然不知道深坑内发生了什么,但推测,应该是蜀山的道士把逃逸的小妖给压制住了。 蓝光越来越强了,绿光若隐若现。云无痕松了口气,他寻思,这个结果对他来说算是最好的结果了。一来,他没有食言,帮助了白灵。在天妖面前,云无痕也有话可说了。二,蜀山道士成功截获了逃逸的小妖,不至于让凡间大乱,自己也就没有成为一代罪人了。 想到这里,云无痕舒了口气。还没等云无痕的这口气舒利索,忽然,一道极其强烈的绿光从深坑中冲出来,蜀山道士们织造了蓝色网瞬间被撕碎了。那一团蓝色的光线直直的冲上云霄。 “砰!!!” 一声炸裂,地震山摇。 绿色的火焰四丰物流,瞬间消失于茫茫的夜空里。 方才所发生的事情只是一瞬间而已。云无痕大张着嘴巴,惊讶到无话可说了。再看那些道士,个个像斗败的公鸡,有气无力。 云无痕正要趁着没人主意到自己时转身离开时,从深坑里窜出一个白色的影子,还没等白色的影子落地。静虚道长飞身扑去。其余的蜀山道长也都冲向那个白色的影子。众人合力,将那个影子给拿下。 云无痕吃了一惊,因为白色的影子却是白灵。 “阿狗哥,快救我。”白灵被蜀山道长制服之下,开口向云无痕求救。白灵的这一声,将云无痕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了。 云无痕举起手,冲众人招招手,脸上关着尴尬的笑。静虚道长很快认出了云无痕。他问:“你不是那个下午来蜀山的墨山弟子嘛,你来这里干什么啊?” “我若是说大晚上的我睡不着觉,出来散心,你们相信吗?”云无痕反问。 “师兄,这小子和这个妖孽是一伙的。咱们先把他抓起来再说吧。”静虚旁边的一个白胡子老道怒道。此人是静虚的师弟,静尘道长。静尘是个急性子,做事情讲究快刀斩乱麻。 “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啊。”云无痕摇手说,“我不认识她,你们千万不能抓错人啊。要是,你们抓错人,而这个消息传出去,江湖上的其余的帮派会嘲笑你们的。道长,你是认识我,我是蜀山弟子,我怎么可能认识她啊?” 云无痕和静虚道长说话时,不停的冲白灵挤眼睛。白灵虽然不明白云无痕在搞什么,但从心底里,白灵是相信云无痕。云无痕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对啊,我们不认识。”白灵说,“你们抓我便是了。和他没有关系?” “你当我是聋子吗?”静尘怒道,“方才,你还喊他,让他救你。你若是不认识他,怎么会让他救你?” “道长,她刚才喊的可是阿狗。我不是阿狗啊。”云无痕说,“阿狗可是个骂人的话,她喊我阿狗,明显是骂我呢。我怎么可能会救她啊。你们还不认识我吧,我的名字叫做云无痕。对了,这是我师尊墨行子给我取的名字,你们若是不信,可以问我师尊。” 第一百四十四章狡辩 云无痕说话时,掷地有声,语气特别的硬朗。蜀山众道士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云无痕了。静虚转身,看着白灵,怒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把‘万妖塔’里面的妖都放出来?” “我觉得这样挺好玩。”白灵说,“它们在里面被羁押了上百年了,你们难道就不同情它们吗?你们是生命,他们也是生灵,你们这么做,难道不觉得残忍吗?你们的良心,难道就不觉得难安吗?” 静尘过去,照着白灵的脸就是一巴掌。随即,白灵脸有了五个手指印,云无痕非常的生气,虽然,他知道白灵这么做不对。但是,在云无痕心中,依然是把白灵当成了那个在“桃源村”可爱的小狐狸了。 云无痕向前一步,正要呵斥静尘,他忽然想到,自己这个时候,是不能暴露身份,不然,蜀山的道士也会把自己抓起来。到时候,自己就没办法救白灵了。 白灵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盯着静尘。她嘴角有血流出,但她的血不是红色的,而是白色的。静虚看到白灵嘴角的血,吃惊道:“她是九尾灵狐?” 静尘听了静虚的话,后撤了一步。“师兄,九尾狐不是早就绝迹了吗?你会不会看错啊?” “众生之中,只有九尾狐的血液是白色的,师弟,你难道不知道?”静虚问。 “我当然知道了。”静尘说,“我还记得,师傅说过,九尾狐一族早在上古末期,就被巫族杀光了。怎么,千年后,还有一只小狐狸啊?” “你们议论了半天,是杀了我还是放了我?”白灵问。 “‘万妖塔’羁押的都是无恶不赦的妖孽,你放走了这些妖孽,便是犯了天谴。如今,我只有把你关进‘万妖塔’,以示惩戒了。让你知道,作恶事的结果。” 静尘拖拽着白灵,来到深坑旁,他作势就要把白灵推进坑里,云无痕不知道静尘是不是真的要杀白灵,但是,他决定放弃猜测了。云无痕知道,现在还不能让白灵困在“万妖塔”,更不能让白灵死去。就算是不为了之前的那份友谊,白灵体内还有木蓉的魂魄呢,白灵若是死了,木蓉也就活不成了。 所以,千钧一发之际,云无痕站出来,大声喊:“住手!!” 云无痕的声音很大,在场人的目光都转向云无痕。静尘也被云无痕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住了。不过,当静尘看到,呵斥他住手的人竟然一个不起眼的人物,他冷冷的笑了。 “小子,你是要救她吗?”静尘问。 “当然不是。”云无痕说,“我不认识她,自然是不能救她了。不过,我这个人有爱美之心。遇到漂亮的东西总是不能自拔。换句话说……” “贫道没工夫听你在这里白话。”静尘转身冲身后的道士喊道:“把这小子给我弄走,我看到他就恶心。” “前辈稍安勿躁,我说完话自然会离开。”云无痕转向了静虚,他冲静虚抱拳施礼,徐徐的说,“你是蜀山的掌门人,对于关系到蜀山安危的事情你管吗?” 静虚看着云无痕,他想看出云无痕的言外之意。不过,对于静虚来说,很遗憾,从云无痕的脸上,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你是墨山弟子,总不会和妖魔混在一起吧。”静虚说。 “道长,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师门。我若是把你的话转告给我师尊,不是我说大话吓唬各位,我师尊一定回来蜀山,兴师问罪。” “就算墨行子来了,我也不怕他。”静尘怒道,“这些年,你们墨山的弟子是出了一些风头,就当是我我们蜀山不如你们了?小子,你现在就把墨行子找来,我要同他比划比划。让世人看看,是墨山的法术厉害,还是茅山的法术里。” “前辈不用着急,我一定会把前辈的意思转达给我师尊。”云无痕本意是要争取时间,然后趁机把白灵救走,即便现在救不走白灵,他也不能让静尘把白灵推进“万妖塔”里。现在,云无痕三两句话,静尘竟然把注意力放在了墨行子身上,云无痕心里自然是窃喜,他寻思,自己再激怒静尘两句,静尘定会现在就要去找墨行子比试。 “道长,我劝你还是要隐忍吧。”云无痕冷笑道,“不是我当着诸位的面不给道长面子。就道长着三把刷子,不要说找我师尊比试。便是我师姐凤绫儿你也不定是对手。我看你这么大年龄了,听我一句话劝,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蜀山呆着吧。这样,你才能活得更长久嘛。” “臭小子,你找死。”静尘放下白灵,冲向云无痕,云无痕眼睛一花,静尘已经到了云无痕跟前。他伸手掐着云无痕的脖子,咬牙怒道:“你快点给我道歉,不然,我现在就掐死你。” 云无痕冲静尘笑了笑。静尘更是怒不可遏了。他觉得,云无痕是在挑战他底线。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有本领你就掐死我。”云无痕虚弱的说,“我是墨山最差劲的弟子。论武功,也只有我比你差了。但是,我墨山人都是有骨气的,你可以掐死我。但是,你休想要我求饶。” “师弟,你先冷静。”静虚向前一步,说,“目前,咱们是要把这个九尾狐给处置了才是正事呢。” “这个妖孽放走了‘万妖塔’里面的妖孽,咱们应该把它杀了?”静尘怒道,“现在就把她杀了,刻不容缓。” “杀了它那些逃走的妖孽就能回来吗?”静虚道,“‘万妖塔’极为隐蔽,它怎么就知道?数百年过去了,它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把塔里的妖孽放了?她是九尾狐,说起来也是上古神兽了,按道理,她不应该和那些邪门歪道提升自己灵力的小妖为伍。它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些问题,咱们都还没有弄清楚呢。怎么可能贸然的就把它给处死呢。” “师兄,你说怎么办?”静尘问。 “把它关在‘万妖塔’,然后贴上‘紧箍咒’,让它在里面慢慢的受煎熬,等咱们弄明白这些问题了,再杀了它也不迟。” 静尘寻思,静虚的话很有道理。他点点头,说:“师兄,就按照你的意思做吧。” 白灵本来是神色自若,可当它听到静虚用“紧箍咒”封印它时,白灵的脸立刻变得煞白了。传言,五百年前,一代妖魔横行人间,后来被蜀山道士抓到,然后用“紧箍咒”封印了三百年,最后,当一代妖魔临死时就说了一句话。 “烟消云散是最好的选择了。” 对于这句话,不同人有不同的理解。讲给白灵故事的那个人说,死亡对于一代妖魔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紧箍咒”可以让人生不如死,这种感觉,白灵可是不想尝试。 不由得,白灵向云无痕投向了求救的眼神。云无痕自然感知到了白灵要说的话。云无痕也很想救白灵,若不是静虚老道中途插话,他就要说动静尘去找墨行子比试法术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们真的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吗?”云无痕问。 静虚瞟了云无痕一眼,说:“你是墨山弟子,你的事情等一会再说。你若不是这个妖孽的同伙,你就给我站在一旁。” “我当然不是她的同伙了。”云无痕说,“我简直都不认识她,我怎么可能是她的同伙啊。” “你的话并非出于真心。”静尘说,“师兄,要不也把这小子给抓起来吧。我看他贼眉鼠眼,不像好人。在着,他一个墨山的小道士,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我觉得,那些妖孽的逃逸,也有他责任。” “你这话可就是诛心了。”云无痕说,“你不能因为你怎么想,然后你就随便的把罪责加在我身上啊。你这可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如何证明你的清白?”静尘问。 “我不是说了嘛。她喊我阿狗,你用小脑脚底板想想,我们若是认识,她可能骂我吗?”云无痕说,“只有不认识的人之间,才喊对方小狗嘛。打个比方,你若是喊静虚道长小狗,他一定不高兴。” “混账东西,不准备胡言乱语。”静尘怒道。 “我不过是打个比方,你激动什么啊。”云无痕看到静尘气急败坏的样子,他越发的冷静,甚至于,静尘看到云无痕的嘴角上扬,带着隐隐的笑呢。 “道长,我知道你现在非常的生气,但是,你不能因为愤怒就遮蔽了理智。”云无痕说,“你仔细想想,你就会觉得我的话非常的有道理了。要不这样,我给你时间,你慢慢的琢磨,你要是有想不透的地方,你再问我。” 虽然,静尘觉得云无痕的话有很大的漏洞,可是,他一时却也找不到怎么反驳云无痕了。在静尘发愣 之际,明心小道士跑回来了,他非常的生气,以至于他眼睛里全都是云无痕,而无其他人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入牢狱 方才,云无痕把明心给打晕过去,然后,云无痕把明心放在乱草丛中。云无痕怕把明心给打死了,他下手轻了点。很快,明心就醒了。他揉了揉还在隐隐做痛的后脑勺,明心渐渐的想起来,自己是跟着一个叫阿狗的人来了。可是,阿狗去哪里了?阿狗又在哪里?明心正要去找云无痕,他看到从“万妖塔”里放出很亮的绿光。明心以为自己触犯了这里的妖孽呢,他怕妖孽会报复它,一紧张,他又昏过去了。等他醒来,他摸索着朝这里走来。一路上,明心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找云无痕报仇。所以,明心看到云无痕时,他才会怒发冲冠,他眼睛里只有云无痕,而无其他人。 “好你个阿狗。你敢骗我,看我不收拾你。” 明心挽了挽袖子,他当然并没有让云无痕难堪。因为在他发威的一刹那,他发现了蜀山的重量级人物都在现场呢。 而在众人眼中,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静虚甚至都要闭上眼睛了他为自己有这样的弟子而羞耻。 “师傅。”明心先来到了静虚跟前,恭恭敬敬的施礼。 “你来这里做什么?”静虚问。 “弟子是被他领到这里。”明心用手指着云无痕,心中怒火依然没有熄灭,“阿狗,你老实交代,你带我到这里来,有何企图?” “他叫阿狗?”静尘问。 明心看到了静尘,忙又来到静尘跟前。弯腰施礼,道:“弟子明心,拜见师叔。” “你刚才喊他什么?阿狗?他可叫阿狗?”静尘问。 “是啊。他就是叫阿狗啊。”明心看着静尘,不解的说,“弟子也觉得这个名字很是奇怪,可是,他自己说叫阿狗。” 静尘没有搭理明心,他走到云无痕跟前,冷冷的问:“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当然有话说了。”云无痕说,“我不但有话说,我还有好多的话说。不过,我要说的这些话你不能听,我只说给蜀山的掌门人。” 云无痕的本意是想利用静尘的冲动,挑拨蜀山派内部的关系。静尘并不吃他这一套。他伸手抓住云无痕,云无痕本可以躲过,但他没有躲闪。云无痕知道,高手环绕之际,他是要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的实力。以便在于重要关头,可以一击制敌。 “你再不说,我就杀了你。”静尘怒道。 “师弟,我有一个想法。”一旁,一直不说话的静空向前一步说。在静尘众多师兄中,静尘最是佩服静空了,静空是那种心思敏捷,并且脚踏实地之人。一般情况,静空并不表达自己的意见。但是,只要是他开口说话了,蜀山派的人,包括静虚掌门都要老老实实的听着。所以,当静空开口说话时,所有人的眼光都转移到静空身上。 “这些年来。墨山派一直骄傲自大。以为他们降妖伏魔的本领是要高人一等。可是,要论门派的起源,除了茅山外,就是咱们蜀山了。论资排辈,也轮不到他们墨山派的人嚣张。我不知道你们有何感受,反正,对于这种情况,我是咽不下这口气。” “师兄,你咽不下这口气,我就咽的下这口气。”静尘怒道,“要不是掌门师兄不想惹事,我早就找他们理论了。” “并非是我怕事。我只是不想同道中人相互残杀。”静虚道,“这些年来,贫道夜观天象,紫微星隐隐有氤氲,暗示着凡间又要有妖魔的入侵了。咱们若是在不统一步调,到时候妖魔就更加的猖狂了。” “师兄,你这么认为。但别人并非这么认为啊。”静尘用手指着云无痕说,“你看看人家,现在都和妖怪混在一起了。他们为什么敢啊,因为他们是墨山派的人啊,没有人敢指责他们啊。”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何况一个小小的道士。”静空说,“既然墨山的人不自爱,咱们就要天下的人看看他们墨山派出来的好徒弟。” 顿了顿,静空接着说:“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借着这个机会,召开一次‘屠妖大会’,把墨山,茅山,昆仑山的道士们都召集来,让他们看看与妖为伍的下场。” “我同意静空师兄的话。”静空的话音刚落,静尘就急于表达自己的观点了。 静虚用眼睛寻找其余的几个静字辈的蜀山道长。他们都点头同意。静虚沉吟道:“既然你们都同意了,我也无话可说了。这样吧,明日,我就下帖子,召集江湖道士来蜀山,下个月的十五,咱们在蜀山之巅,召开‘屠妖大会’。” 商议定了。静虚让人把云无痕和白灵都关押起来。 关押云无痕和白灵的地方倒还不赖。每日三餐,也会有人前来送饭。有几次,云无痕想着逃出去。可静虚设置了结界,云无痕的辛苦全都是徒劳了。 “你别费劲了。”白灵说,“若是你这么容易就能逃出去,那些关在‘万妖塔’里面的小妖早就逃走了。他们也不会被关在这里上百年了。” “他们逃出干什么?”云无痕问。 “我和你一样被关在这里,他们逃走干什么,我怎么知道啊。”白灵说,“现在,不是该考虑他们的时候,你有多余的心思,还是想想咱们怎样才能从这里出去吧。” “为什么要出去。”云无痕反问道,“既然他们决意要杀我,就让他们杀好了。我倒要看看,我这次能不能死掉。” “你傻了吗?”白灵把手放在云无痕的额头上,云无痕的额头并不烫手,她自语说,“摸着你也不发烧啊。” “你不用嘀咕了。我没有发烧。我更没有傻掉。”云无痕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知道状况,自然不明白我的心思了。好了,你就听我的,咱们就在这里好吃好喝的呆着。就等着十五日的到来吧。” “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白灵说,“我才刚变成人的样子,还没有体会到做人的乐趣呢。我若是就这样死了,也太悲催了吧。” “人生苦短啊。”云无痕感慨道,“做人是一点乐趣都没有。要是有可能,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像你一样,做一个小狐狸呢。” 两人说话间,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很快,云无痕就看到一个人拎着桶进来了。云无痕看到那个人好多次,他知道,又到了饭点了。那人把桶放在地上,从桶里拿出两个碗,碗里面是稀饭,还有一点青菜。那人并没有靠近他们,而是用一个竹竿,远远的把饭菜推到云无痕和白灵跟前。 以往,云无痕都会抢先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一碗饭,这次,云无痕没有动手。 “你不吃吗?”白灵问。 “我问你,今日初几了?”云无痕问。 那人没有搭理云无痕,拎起木桶,就要离开。云无痕大声的说:“地上有钱,是你的吗?” 那人听了云无痕的话,放下木桶,在地上寻找了一番,并没有找到钱。云无痕“哈哈”大笑,那人才知道云无痕耍他呢。那人瞪了云无痕一眼。云无痕并不以为意。 “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原来你能听懂我讲话啊。”云无痕说,“我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啊?”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那人用生硬的语气说,“你作恶多端,我都来的理你了。” “你可以不理我啊。但是,你敢吗?”云无痕说,“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也知道你不想给我送食物。但是,静虚老道有令,不能把我饿死了。所以,你即便是不喜欢我,你也要一日三餐的给我送饭。你要是不回答我的问题,从现在开始,我就绝食。用不了两日,我就死了。我死了到无所谓,但静虚追问其责任,恐怕你也脱不了干系。” “你威胁我?”那人冷冷说。 “我不是威胁你。我是给你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云无痕说,“我本来是要死的,早死一天,晚死一天都无所谓。但是,你就不同了。你犯不着为了一个问题而丢了自己的性命吧。再者说了,我问的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并不难回答。你说是不是啊?” 那人寻思了云无痕的话,好一会,那人问:“你刚才问我什么问题呢?” “今日是什么日子?”云无痕问。 “今天初十了。一个好日子,但是对于你来说,并非如此。”那人拎起木桶说,“再有五天,我就不用看到你了。小子,这几日,你就好好的活着吧。到了阴间。阎王问起了,记得替我说句好话啊。” “你放心吧,我一定告诉阎王你是一个好人,让阎王早点收了你。”云无痕大声的说。 等送饭的人走远了,白灵冷冷的说:“你是不是很怕死啊?” “我不是说了,我现在最不怕的事情就是死亡了。”云无痕说,“怎么?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现在非常的怕死啊?我觉得我现在非常的淡定啊。” “但我觉得你现在的表现并不淡定。”白灵说。 第一百四十六章相互算计 云无痕看着白灵,眼睛里带着戏谑的成分。他很好奇,白灵怎么就看出来他的不安了。换句话说,云无痕很想知道,白灵怎么知道他不淡定。 “你和送饭的人争吵了半天,为什么啊?”白灵问。 “你不是聋子,应该能听到我和送犯人的谈话。”云无痕说,“怎么?难道你刚变成人的样子,脑袋还不怎么灵光吗?” “你少讽刺我。”白灵说,“我自然知道你和谈论,不,应该说是争吵的内容。我只是好奇,你和他争吵半天,只是为了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后来,我想了通了,你呆在这里太无聊了,想找人说话而已。” “你接着说下去。”云无痕看着白灵说, “什么人才会觉得无聊呢?”白灵走到云无痕跟前,伸出一个手指,抬着云无痕的下巴,她脸上浮现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只有怕死的人,不想死的人才怕无聊。”白灵把嘴巴凑到云无痕耳旁,小声的说,“你口声声的说你不怕死,其实,你心里怕的要命。我说的对不对啊?” “你说的对如何,不对又如何?”云无痕反问。 云无痕的话把白灵问住了。是啊,他们两个都关在这里,都是那个无聊的人,白灵说出了云无痕的无聊,不也间接的指出了自己的无聊嘛。 白灵颓然的坐在地上,闷声不语。 云无痕拍了拍白灵的肩膀说:‘其实,我的用意是提醒送犯人,看到我被处死的日子了。我怕他不知道而已。’ “他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白灵问。 “你虽然成为人了,并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但是,人世间的好多事情你并不知道。比如,作为一个犯人,一个要杀头的犯人,在他临死的时候,是要吃一顿断头饭呢。断头饭,你知道是什么吗?”云无痕问。 白灵摇摇头。 “断头饭便是丰盛的饭菜。意思是马上就要去见阎王了。不能饿着肚子嘛。可是,人快要死了,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啊。只能是做一顿丰盛的饭菜,勾引食欲了。”云无痕叹了口气说,“咱们快死了,临死前,总不能连一顿断头饭都吃不上吧。这样我也太悲催了。” 云无痕讲明了其中原因,气的白灵踢了云无痕一脚。云无痕看着白灵生气的样子,哈哈大笑。 转眼间,十四日到了。十四日的晚上,云无痕期待已久的断头饭来了。 正如云无痕所预料,若不是云无痕提醒送饭人,送饭人当真就忘了断头饭这回事了。直到十四日的早晨,送犯人忽然想到了云无痕所说的见了阎王说句好话,送饭人才知道,云无痕明日就要死了。他为什么要替自己说好话啊,自然是自己要给他好处了,送饭人这才想到了断头饭的事情。 于是,送饭人自己掏腰包,置办了一顿丰盛酒菜。 “你的愿望达成了。”送饭人说,“这顿饭是我掏腰包为你准备的,你到了地下,一定要为我在阎王面前美言几句啊。你要怨恨,便怨恨那些取你性命的人便是了。” “我若是到了地狱,一定会替你说好话。不过,就怕我死了直接去了天上,你的这番好意我就不能报答了。”云无痕笑着说。 “临死前还能这么从容,你是第一人。”送饭人把饭菜放云无痕跟前,转身走了。 看丰盛的菜肴,云无痕是兴致大发。他一手拿着一个鸡腿,一手拎着酒壶,边吃边喝。白灵则在一旁坐着,默默不语。 “你不饿吗?”云无痕问。 “我不想死。”白灵说,“我修行了千年,才幻做人形,我可不希望自己就这么死掉。” “你都活了千年了,难道还没有活明白吗?”云无痕嘴里边咀嚼着鸡腿边说,“我是看明白了,命运就是那么回事。你说不出它哪里好,当然你也说不出它哪里不好。反正,命运想让你死,你是活不成。命运不想让你死,你就算是上吊,也会有人割断绳子。” 云无痕的这番话,白灵是听得大致差不多了。只是,她并不赞同云无痕的观点。尤其是白灵看到云无痕没心没肺的大吃大喝,她觉得云无痕有意讽刺它。 白灵蹲在角落里,静静的发呆。云无痕本是吃的很香,可看到白灵的样子,他也没有食欲了。云无痕放下鸡腿,擦了擦手上油渍,说:“我真的不明白了,我认识的白灵是个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小狐狸。怎么,当你变成了人,怎么就那么多的欲望了?到底是你变化的太快,还是我没有跟上你的节拍?” “每个人在不同的阶段都有自己不同的责任。”白灵说,“当我只是个小狐狸时,我的责任就是吃饭睡觉,吸收天地之精华;当我成为木蓉的玩偶时,我的责任就是逗木蓉开心;现在,我是青丘帝姬,我的责任告诉我不能在像以前那样放荡了。” “好吧,你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而我,还是那个阿狗,出去后,如果咱们都还活着,你也别说认识我,我也别说认识你,咱们就此别过吧。”云无痕后撤两步,靠着墙,倒头睡觉。 次日一早,他们两人就被一个年轻的道士喊醒了。云无痕揉了揉眼睛,问:“是不是要把我们拉出去处死了?” “你跟我来。”蜀山道士用手指着云无痕。 “只有我自己吗?”云无痕问。 “只有你自己。”道士说。 “我呢?”白灵问。 “你老实的在这里呆着。”道士说。 “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云无痕说。 白灵点点头,云无痕跟着道士走出了“万妖塔”,静虚在“万妖塔”入口处等着云无痕呢。云无痕看到静虚,并不怎么吃惊。似乎,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了。 “你跟我来。”静虚说。 静虚在前面走,云无痕就在后面跟着。静虚不说带云无痕去哪里,云无痕也不问。两个人行了半个时辰,来到了他们初次相见的地方。 “天地之分,阴阳实成。有阴阳便有对错,有对错便有好坏,好好坏便有妖魔和除魔人。你是墨山弟子,这个道理即便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 “道长,你高看我了。”云无痕说,“我虽是墨山弟子,但我来墨山只有半年时间。充其量,只不过是墨山尾流之辈,我怎么知道那些高深的道理啊。” “明心都告诉我了。他说你会飞剑术。”静虚说,“按照墨山的规矩,只有法师才能修习飞剑术。如此说来,你已经是法师了。在墨山派能做到法师的人并不多。你难道就不珍惜自己的身份吗?” “我当然很想要珍惜自己的身份了。可是,我怎么做才能算是珍惜自己的身份啊?道长,你就给我指点一条明路吧。” “人妖不能共存。”静虚说,“你要想表明自己的立场,首先要做的便是杀了和你同行的那个妖女。” “除此之外呢?”云无痕问。 “除此之外,别无他路。”静虚说。 “道长应该知道,九尾灵狐算是上古神兽了。它们苏日安也是妖,但她们和其他的那些妖不一样。她们天生是青丘的保护神,从这点来说,她们并不算是妖怪。” “你的这些话抵不过一个事实。”静虚说,“九尾狐在我们的眼皮子低下,把‘万妖塔’里面小妖全都放出来了。你可知道,那些要逃逸到人间,会害死多少条人命吗?我们降妖伏魔的目的不就是保护凡人嘛。” 顿了顿,静虚接着说:“当然,这些话我本不应该告诉你。今日便是‘屠妖大会’了,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和那个小狐狸都要死。只是,我念及你是墨行子的徒弟,又会法术,我是怜惜你这个人才,才给你这个机会。你若是不把握,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若是没有杀了白灵,你们用什么手段杀了它?”云无痕问。 “到时候,我会让人把它放在‘九味真火’的炉子里面,烧上七七四十九日。饶是他具有千年的道行,到时候,它便会烟消云散了。”静虚说。 听了静虚的话,云无痕惊出一头的汗。云无痕寻思,若是真的把白灵投放的‘九味真火’的炉子里,不只是白灵不存在,木蓉的魂魄也不存在了。为了木蓉,云无痕决定要把白灵救走,哪怕是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好吧,我答应你。”云无痕说,“在‘屠妖大会’上,我会当着众修仙弟子的面,把白灵杀了。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静虚问。 “到时候,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把白灵杀了。你不能过度的干预。”云无痕说。 “你的方式又是什么方式?”静虚问。 “我可以不告诉你吗?”云无痕说,“对于你,我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了。我不希望你会进一步的挑战我的极限。” 第一把四十七章屠妖大会 “看你这么年轻有为,我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你先回去吧,等一会我会让你出现在‘屠妖大会’上,到时候,我会给你使眼色,你当真众人的面,杀了九尾狐,便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也好趁势放了你。” 静尘吩咐完毕,他招来一个道士,带着云无痕走了。 云无痕走远后,静尘从塑像后面走出来,他看着云无痕的身影,不解的问:“师兄,你这么做对得起那些被妖怪害死的人吗?” “这两日,我一直在想,九尾狐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万妖塔’。后来,我询问过明心,我才知道,是这个墨山道士把九尾狐给引过去。所以,我敢肯定,他们之间一定有关系。” “你既然知道他们有关系,你为什么还答应饶恕他?”静尘问。 “现在杀了他,对于墨山派来说,只不过是损失了一名弟子。他若是真的和妖女勾结,便会有第二次的行动。到时候,让整个江湖人都知道墨山弟子的恶性,不是狠狠的打了墨行子的脸吗?墨行子这个人最要面子,他若是知道,自己的弟子做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会一口老血吐死了。” 静尘冲静虚伸出手指说:“师兄,还是高明。” “各门各派的人都来了。你快去前面迎接他们吧。”静虚说,“对了,我让门下弟子搭建的台子搭建好了?” “早就搭建好了。”静尘说,“我现在就让弟子们把客人带到‘屠妖台’,开始咱们的表演了。” 对于静尘来说,“屠妖大会”是他们蜀山派扬名立万的机会。静尘自自然是要打定主意,要有一番作为了。 在静尘摩拳擦掌的要大有作为时,云无痕则很平静的回到了“万妖塔”。白灵已经在门口望眼欲穿了,云无痕若是再不回来,她真的不能确定自己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 “你去哪里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白灵问。 “等一会,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是寻找到机会,你就逃走。千万不要管我。”云无痕说。 “你到底怎么了?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白灵说,“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了?还是,你要离开我吗?” “你别管这么多了。”云无痕说,“你只记住我的话,一有机会,立刻跑掉。” “你呢?”白灵问。 “你不用管我。我死不了。”云无痕说。 这时,来了四个蜀山道士,两个人一组,压着云无痕和白灵除了“万妖塔”。静尘搭建的“屠妖台”在“万妖塔”的西面,距离“万妖塔”有三箭之地。几个人走了半柱香的功夫,便到了“屠妖台”。云无痕看到“屠妖台”前站满了围观的江湖道士。在人群中,云无痕看到墨山弟子,领头的便是陈风,在陈风身后,是凤绫儿。 云无痕没想到凤绫儿会来。当他没看到凤绫儿之前,云无痕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是问心无悔,但是,当他看到凤绫儿,云无痕忽然没有底气了。 云无痕看到了凤绫儿,凤绫儿自然是看到了云无痕。她内心的冲击比云无痕还要厉害。十天前,蜀山掌门静虚的邀请帖便到了墨山,墨行子决定,一个山头排出两名弟子,前去参加蜀山的“屠妖大会”,这样,既不会显得墨山派太过热情,也不会让蜀山人觉得他们墨山人不把这次大会当回事。 凤绫儿之所以能来,全都是陈风的注意。起初,墨凌子是要陈风和张风去蜀山。陈风后来一个人去见墨凌子,并成功的说服了墨凌子,让凤绫儿跟着下山。陈风的目的则是路人皆知了。他是想趁着这次下山的机会,和凤绫儿重归于好。 但是,凤绫儿对陈风没有好感。当然,在严重的说一点,凤绫儿对陈风完全是厌恶了。她从不同的人口中得知,云无痕的离开和陈风有很大关系。而云无痕离开墨山,一直是凤绫儿不能接受的事实。 “师姐,你好歹和我说句话啊。”陈风说,“我若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说出来,我该还不行吗?你这样不言语,我心里没底啊。” “咱们没有共同语言。”凤绫儿说,“有人的时候,我会尽力的克制自己,让别人看不出咱们的不和。但是,无人的时候,你最好不要和我说话。” “是不是因为云无痕?我已经告诉你了,云无痕的事情和我没有一点关系。”陈风说,“我都告诉你多少次了,你为什么不相信啊?你非得让我起誓,你才相信吗?” “我说了,我不想和你说话。”凤绫儿瞪了陈风一眼,急走两步,把陈风甩在身后。就这样,两个人吵吵闹闹的来到了蜀山。到了蜀山后,凤绫儿对陈风稍稍的亲热了,至少,她是拿陈风当同门师弟了。两人先去见了蜀山掌门人静虚。 对于两人的到来,静虚在高兴之余又有些不快。 “怎么?墨行子就派了你们两人来吗?”静虚问。 “当然不是。”凤绫儿忙回道,“还有几位师兄弟们在后面呢。顾及,他们明日就要到蜀山了。” “哦,原是这样。”静虚笑了笑说,“这次大会,你们墨山派可是主角。若是,你们就你们两个人来,可就不好说了。好吧,你们先去休息吧。后日,‘屠妖大会’就要举行了。” 在没有看到云无痕之前,凤绫儿一直弄不明白静虚脸上的笑是何意,当她看到云无痕后,凤绫儿一下子明白,静虚的笑包含嘲弄和报复后的快乐。 自然,陈风也看到了云无痕。他心里有两层反应,一是惊讶,和凤绫儿一样,他也惊讶于竟然在这里见到了云无痕;二是高兴。陈风做梦都要除掉云无痕,他也确实计划了几次,但都功亏一篑了。现在,蜀山派竟然要把云无痕当成妖物屠杀了,对于陈风来说,不能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云无痕和白灵被带上台子后,被分别绑在两个柱子上。台下的人立刻轰动了。他们得到的消息,今日是“屠妖大会”,在他们的脑海中,妖怪都是长的奇形怪状,可台子上的两个人竟然都是俊男靓女。莫非,他们两个就是妖怪?台下的人都有点懵了。 随即,静尘上了台子。他站在太子中央,清了清嗓子,说:“诸位,掌门人把诸位请到蜀山,一路的舟车劳顿,我在这里代替掌门人,谢过诸位了。” “道长无需多礼。咱们都是同道中人。降妖伏魔是我辈的责任。道长请不要说那么多的客气话。我看着这两个人不像是妖物啊?道长快把其中谜底给说出来吧。”说话人是茅山道士。 静尘点头,说:“这位道兄眼睛非常厉害,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个并非都是妖物。”静虚用手指着云无痕说:“这一位,不但不是妖怪,并且还是一个降妖的法师呢。只因他心神不定,才被妖怪的美色迷惑了,做出了错误的事情。我希望诸位道兄能以此人为鉴,日后咱们同心协力,共同降妖伏魔,维护世界的和平。” “道长,你说此人是同道中人?他是何派弟子啊?” “还是让他自己说吧。”静尘来到云无痕跟前,说,“小子,当着众人的面子,你把自己的师门说出来吧。” 墨山弟子则个个心神不定。他们都明白,静尘的目的是要羞辱墨山派了。所以,他们都希望,云无痕不要说出自己是墨山派弟子。 “道长,我何时说过自己有门派了?”云无痕问,“你恐怕是年龄大了,脑袋不怎么好使了。我之前告诉你,我叫阿狗,无门无派,自学武功,独成一家。怎么?你和在场的一些门派有恩怨,想让我嫁祸他们?你有这种想法你早点说出来嘛。你提前告诉我了,我才能配合你啊。” 云无痕的一番话,说的静尘是勃然大怒。他扬起巴掌,就要打云无痕。白灵在一旁喊道:“臭道士,有本事你打我,不要打我的阿狗哥。” 静尘放下手掌扭过头,瞟了白灵一眼。白灵看到静尘的眼睛,低下头,方才的嚣张气焰一下子没有了。白灵是从心底里害怕静尘,不光是静尘,在场的道士白灵都害怕。毕竟,她是个九尾狐,在场的人都是她的敌人。而白灵在看到静尘扬手大云无痕时,她是真的为云无痕担心,才脱口而出。 方才,白灵寻思了云无痕之前告诉她的那番话,白灵明白了,云无痕是要救她离开这里。瞬间,白灵的心被云无痕的行为打动了。她看着云无痕,云无痕的形象也高大起来了。白灵有些明白,木蓉为什么会喜欢云无痕了,因为她自己心里也有这样的感觉了。 “诸位道兄可看出她的真面目吗?”静尘用手指着白灵,朗声的问。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都表示不认识。静尘朗声说:“她是一只九尾狐,千年的妖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住了这小子,他们两个合作,放走了‘万妖塔’里面的群妖。” 第一百四十八章时光倒流 静尘的话勾起了众人愤怒。不只是那个门派的道士高喊一句:“杀死九尾狐。” 众人纷纷跟着起哄,高喊着杀死九尾狐。在众人激情愤慨中,静虚从天而降。他站在高耸的树桩上,等众人不再言语了,静虚朗声说:“此妖狐罪大恶极,杀了它自是应该。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个小子,是凡人之躯,他只是被妖狐勾引了,才做出有违正义之事。他若是真心悔过,我们可以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错误已经犯了,如何给他改过的机会?”陈风朗声的问。 听了陈风的话,凤绫儿给了陈风一个白眼。陈风是看到凤绫儿的愤怒,他只有假装没有看到,依然我行我素的说:‘这个人我认识。他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道长,这种人应该见一个杀一个,你千万不能对他心慈手软啊。’ “你怎么认识他啊?”茅山的道士问。 “我……”陈风忽然意识到,自己若是说出云无痕曾是墨山弟子,便是给墨山抹黑了。墨凌子若是知道,一定不会原谅自己。寻思片刻,陈风把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静虚环视了众人,朗声说道:“既然诸位异议,我就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他若是定下心来,杀了这个妖狐,我们就放他一条生路,如何?” 众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理解静虚此举是何用意?静虚在邀请帖上,明明写着:屠妖大会,屠杀所以妖孽。怎么在关键时刻,静虚却要放了这个小子呢? 静虚这么做,主要是出于两点的考虑:一,白灵和云无痕身后一定还有指使之人。杀了他们两个人,倒是很容易。但对于静虚来说,最主要的是找到那个背后主使之人;二,云无痕是墨山弟子,静虚很想让墨山派和这件事情有一点的牵连。这样,静虚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打压墨山派了。蜀山派在他手中发扬光大,一直以来都是静虚的愿望。 众人当然是不理解静虚的由衷了。但是,静虚是蜀山掌门人,他决定这么做了,众人也都没有任何的异议。 静虚来到云无痕跟前,把割断捆绑着云无痕的绳子,然后,静虚有解开云无痕的穴道。 “小子,机会就摆在你眼前,怎么选择,要你自己决定了。”静虚丢给云无痕一把长剑,云无痕看着静虚,静虚冲云无痕点点头。云无痕缓缓的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剑。在众人的注视下,云无痕慢慢的走到白灵跟前。 台下的众人,要数凤绫儿和陈风的心情最为复杂了。凤绫儿是盼着云无痕能手起刀落,杀了妖狐,这样,静虚就不会杀云无痕;而陈风则是希望云无痕不要杀了白灵,这样,云无痕便激怒静虚,静虚当着众人的面子,他一个掌门人,当然是不能食言了。接下来,静虚便会杀了云无痕。让云无痕死,一直以来,都是陈风最大的愿望。 云无痕看着白灵的眼睛,白灵也看到云无痕的眼睛。两个四目相对,云无痕冲白灵眨了眨眼睛。虽然,云无痕没有说话,可白灵知道,云无痕是提醒她不要忘记了刚才云无痕对她讲过的话。 白灵也冲云无痕眨眨眼睛,意思是已经知道了云无痕的意思。 云无痕举起手中的长剑,以此同时,云无痕的另一只手伸进了怀里。在云无痕手中的长剑要落下时,他的另一只手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瓶子。这个瓶子是玄机的老婆小翠送给云无痕的,小翠再三的警告云无痕,这个瓶子非同小可,若非到了万不得已,是不能拿出瓶子。云无痕认为,他现在便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是该拿出瓶子来了。 小翠又告诉云无痕,拿出瓶子后,用力的往地上摔。至于摔了之后,会是怎样的结果,小翠没有说,云无痕当然也不知道了。但是,即便是不知道结果,云无痕也要这么做,现在,他只剩下华山一条道了。若是这条道不通,云无痕也就无能为力。 云无痕的剑落在白脸的头顶,而他手里的瓶子掉在地上。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云无痕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云无痕就看到自己被两个道士压着,一个道士正给自己绑绳子。不过,道士现在的举动非常的迟缓,云无痕轻易的就躲过了道士的绳子。云无痕再看台下,众人都张着嘴巴。有一个人正说话呢。只是,说话的声音非常的慢,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跳,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子。 云无痕忙走到白灵跟前,他飞起脚,一脚一个,把白灵身旁的两个道士给踢飞了。云无痕推着白灵下了台子。白灵刚下了台子,云无痕的脑袋像是被人用棍子打了一下,他像是醉酒初醒,云无痕再看四周的人,都像是酒醉初醒,一脸的迷茫。 而台子上,已经没有白灵的影子了。 云无痕知道白灵是被自己送走了,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白灵送走了。他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只是云无痕不知道,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在瓶子碎裂的片刻,现场的时间倒流了半柱香的功夫,再时光倒流时,现场的人都像是喝醉了,动作迟缓。云无痕便是利用这半柱香的功夫把白灵送出去了。而他自己还没有来的他逃走,时间便又恢复了。 众人看到台子上没有了九尾狐,都四下的寻找。找了半天,依然没有找到九尾狐。众人不知道九尾狐怎么就跑了,但众人认为,九尾狐的逃走和云无痕脱不了干系。 “是不是你把妖狐放走了?”静尘用手掐着云无痕的脖子,怒道。 “我和你一样,都在这里站着,我怎么知道九尾狐就不见了。”云无痕说。 “师弟,先把他关进‘万妖塔’,若是找不到九尾狐,咱们就将他千刀万剐。”静虚说。 静虚吩咐墨山的弟子,把云无痕带走了。静虚先是向众人道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并非出于他的本意。他自己自然是非常的生气了。不过,静虚向众人保证,他一定会把妖狐抓来,不让众人虚此行。 众人在蜀山道士的引领下,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了。凤绫儿是个女子,蜀山弟子专门外凤绫儿准备了一个房间。凤绫儿进了房间,她关上房门,当她转身后,凤绫儿惊呆了。 凤绫儿看到一个女子坐在她床边。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白灵。 凤绫儿拿出金刚圈。白灵忙说:“公主姐姐,我是九尾狐啊。” “你是白灵?”凤绫儿问。 白灵点点头。 凤绫儿当下金刚圈,不过,她很快又拿起金刚圈,警惕的说:“不对,白灵是个小狐狸。怎么会变成美丽的女人了?” “公主,我是前年修行的狐狸啊。我身上可是有前年的法力了,变幻成人,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呢。”白灵说,“公主若是不相信我,我知道云无痕最喜欢的人是木蓉,我还知道木蓉长什么样子呢。” 眼前的这个女人提到木蓉,凤绫儿才相信她就是白灵。因为知道木蓉存在这个世上的人不会超过五个人。 “你着的是白灵?”凤绫儿再次确认。 白灵点点头。 凤绫儿寻思说:“不对,你为什么喊我公主啊?我可不是什么公主。” “公主,在别人面前,你能隐瞒自己的身份,在我面前,你就没有必要隐瞒了。我可是青丘帝姬,青丘国内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我知道公主现在的困境,不过,我不过把公主的身份说出去。保护公主的安全也是我的责任。” “我说了,我只是个修仙之人,不是什么公主。你要是再一意孤行的喊我公主,我可就不搭理你了。”凤绫儿说。 白灵见凤绫儿真的生气了。便点头说:“好吧,从今以后,我只喊你姐姐,不喊你公主了。” “这样最好。”凤绫儿说,“对了,你可知道,外面的人都在找你呢,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他们若是抓到你,一定会杀了你。” “姐姐放心,他们不会知道我藏在你这里。你这里可是蜀山的地盘,对于我来说,是最危险的地方,当然,这里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白灵说。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会住在这个房间了?”凤绫儿问,“我若是不住在这个房间里,你不是被别人发现了。” “姐姐,我可是修行了千年,若是连这点法力都没有。我这个帝姬也太不称职了。”白灵说,“姐姐,咱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要把阿狗哥救出来。” “师弟为了救你,惹怒了蜀山掌门人。他们一定会严加看管师弟,就咱们两个人,怎么可能进入万妖塔”救人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求人 “你怕死?”白灵问。 “你不怕死吗?”凤绫儿反问。 “我当然怕死。但是,为了阿狗哥,我甘愿赴死。”白灵说,“哪怕是刀山火海,只要是能把阿狗哥救出来,我也愿意尝试。你呢?” 凤绫儿看着白灵,他的确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狐狸,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决心。相比之下,自己显得很懦弱了。 “我当然也不怕了。”凤绫儿说,“只是,咱们在救师弟之前,应该制定一个完美的计划才行。” “我找你就是商量计划呢。”白灵说,“你是墨山派弟子,可以自由的在这里走动。你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可利用之处。” 凤绫儿想了想,觉得白灵的话有道理。她让白灵藏在房间里,她去外面观察地形。凤绫儿刚打开房门,便看到了陈风。 “师姐,大晚上你怎么不在房间里休息啊?”陈风问。 “你监视我吗?”凤绫儿问。 “当然不是了。师姐,你千万别误会。”陈风说,“师姐,我怎么听到了你在房间里说话,难道,房间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我房间里有没有人,需要向你汇报吗?”凤绫儿冷冷的说,“陈风,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竟然干涉起我的生活了。我告诉你,我可是你师姐,你要是在这样纠缠我,我回去告诉师尊,没你的好处。” “师姐,你误会我了。我是关心你嘛。”陈风说。 “不需要。”凤绫儿说,“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话毕,凤绫儿扬长而去。陈风的确没有跟着凤绫儿。他看到凤绫儿走远,转身进了凤绫儿的房间。刚才,陈风确实听到了凤绫儿房间里有人说话的声音。只是,方才凤绫儿房间里没有开灯,陈风并没有看到人影,所以,为了确定凤绫儿房间里到底有没有人,陈风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房间是伸手不见五指,陈风又不敢点灯。他只能到处的寻摸。而在陈风开门时,白灵已经变身成一个小小的狐狸,藏在了床底下。陈风黑灯瞎火,自然是不能找到床底下的白灵了。 寻摸了半柱香,陈风并没有找到人,他转身来到了门口,正要迈步离开。白灵忽然放了一个屁,虽然不响,但非常的臭,陈风闻到了臭味,又转身回到了房间。 “你在我房间里干什么呢?”不知何时,凤绫儿已经回来了,她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陈风。陈风心里有鬼,不敢和凤绫儿对视,他低着头,陪着笑脸说:“师姐,你怎么回来了?” “我问你,你在我房间里干什么呢?”凤绫儿冷冷的问。 “我,哦,你知道,妖狐逃跑了。我怕她跑到你这里,而你又不知道。万一,趁着你睡觉了,妖狐伤到你。所以,……” “所以,没有我的允许,你就进入我的房间了?”凤绫儿说,“陈风,难道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全都当耳旁风了。” 凤绫儿上前一步,逼近陈风。她一手抓着陈风的衣襟,狠狠的说:“你要是在得寸进尺,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凤绫儿松开陈风,弄得陈风很是没有面子。好在房间非常的黑,凤绫儿看不到陈风的尴尬的样子,陈风狠狠的咬了牙齿,转身走了。 等陈风走远了,凤绫儿关上了房门。当凤绫儿转身回头时,她看到白灵坐在床边呢。 “你刚才藏在哪里了?”凤绫儿问。 “这个人喜欢你。”白灵说。 “你胡说什么啊,我告诉你,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凤绫儿说。 “我没有开玩笑。我看出来了,他喜欢你。所以,才一直对你忍气吞声。但是,你也别老是对他喝来喝去,我看这个人心胸狭窄,并且心狠手辣。我怕你若是激怒了他,他会做出不利于你的事情。” “你才见他几次啊,你就了解他了?”凤绫儿不以为然的说,“我是他师姐,和他在一起好几年了,我不比你更了解他。你就别操心我的事情了。我告诉你,我刚才出去看到陈宣前辈了。” “蜀山唯一的宗师。”白灵说,“他回来了,咱们更是不可能把阿狗哥救出来了。” “我并不这么认为。”凤绫儿说,“我和陈宣前辈有过一面之缘。师弟也见过陈宣前辈,我记得,陈宣前辈对师弟还是蛮有好感。我若是求陈宣前辈,说不定陈宣前辈会放了师弟。现在,我倒是觉得,处于危险之地的不是师弟,而是你。你得快点离开蜀山,只要是他们找不到你,就没有证据证明师弟和妖魔有来往,我便可以向陈宣前辈求情了。” “你确定陈宣会帮助你?” “至少有希望。”凤绫儿说,“除此之外,我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白灵寻思了片刻,说:“好吧,我相信你。我倒蜀山脚下等你,希望,你能把阿狗哥救出来。” 蜀山戒备森严,白灵自己当然是不能离开了。凤绫儿让白灵变成小狐狸,她把白灵放在怀里,这才带着白灵离开蜀山。 凤绫儿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让白灵安顿了。她又转身上山,这么一来一回,凤绫儿来到山顶,天已经亮了。她看到蜀山之巅有一个人影,有些面熟,凤绫儿便纵身过去。当凤绫儿来到那人跟前,凤绫儿脸上露出了笑容,至少,她觉得自己今日的运气不错。这个在山顶打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要找的陈宣。 凤绫儿知道,在打坐时,最忌讳的便是别人的打扰了。所以,凤绫儿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站着,等着陈宣打坐结束了,凤绫儿双膝跪地。 “为了他你竟然不要尊严了?”陈宣问。 “他还是个孩子,或许,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不该死。前辈,我求求你放了他吧。”凤绫儿说。 “你可是公主啊。”陈宣说,“若是,你国的子民知道了你现在行径,会非常的难堪。” 陈宣起身,眼睛看着初升太阳,说:“你不可以这样。你不是凡人,你应该知道你身上的担子。换句话说,你活着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更多的人。你把九尾狐放走了,我没有言语,是因为我也不想让九尾狐死,日后,你还需要它的帮助。但是,阿狗便不同了,他对你一无所用,他跟着你,或者说你和他在一起,只会连累到你。”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凤绫儿问。 “世上没不透风的墙,你的身世自然也不可能长久的保密了。”陈宣说,“好了,该说的话我都说,你回去吧。就当你从来没有认识过此人。当然,你也不该认识他。你们本就是不是一路人,你把他当成生命中擦肩而过的路人就行了。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多的像他这样的路人呢。” “我来找你,并非听你讲这些大道理。”凤绫儿说,“我这个人目光非常的短浅,你说的这些话或许是有道理,或许对于我的未来是有好处。但是,我只想着眼前的事情。眼下,我要做的就是把云无痕救出来。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帮助我,但你没有办法阻止我。除非你杀了我。” “你觉得,我杀你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吗?”陈宣反问。 “好啊,我就在你面前站着,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就一了百了。不过,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会想办法救云无痕,哪怕是我闯进‘万妖塔’。” 陈宣看着凤绫儿,凤绫儿并不畏惧陈宣的眼神。他们两个直直的相视了一炷香的功夫,最后,陈宣服软了。因为他从凤绫儿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屈和倔强。 “打扰了。”凤绫儿转身离开。 “我答应帮你救出云无痕,之后呢?”陈宣问。 听了陈宣的话,凤绫儿缓缓的转过身子,她看着陈宣,寻思片刻说:“不用你老是提醒我,我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我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不会因为我师弟而忘记使命的。” “好,希望你能记住你今日说的话。”陈宣说,“你去山脚找九尾狐吧。我去放了云无痕。不过……” “不过什么?”凤绫儿惊恐的看着陈宣,她怕陈宣当场返回,是以,凤绫儿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和不安。 “云无痕帮着九尾狐放走了‘万妖塔’里面的群妖,这件事情总是要有一个交代。我若是就让云无痕毫发无损的从‘万妖塔’里面走出来,对于天下苍生来说也没办法交代。” “你想怎么样?” “我不会杀了云无痕。只是让他受一些皮肉之苦。”陈宣说,“你放心,只要是悉心的疗养,个把月便能痊愈。” “好吧,你看着办吧。我倒山下等你了。”凤绫儿转身离开。陈宣也没做停留,立即去了“万妖塔”。当陈宣来到“万妖塔”前时,他看到静虚道长正在那里严阵以待。 “参见师叔。”静虚道长说。 陈宣年龄虽然不大,但在蜀山的辈分倒是非常的高。是以,对于静虚的实力,陈宣也是坦然接受。 “你来这里干什么?”陈宣问。 “我怕有人把阿狗给劫持了。特意在此看守。” 第一百五十章养伤 “你是否听到了什么?”陈宣问。 “在师叔面前,我不敢隐瞒。不错,我的弟子告诉我,早晨的时候,墨山弟子凤绫儿去找师叔了。我想着,凤绫儿找师叔定然是为了云无痕了。师叔是个热心肠的人,我怕师叔三两语被她说动了心。” “蜀山弟子选你做掌门人还是很正确的。就你的智慧,无人能及。我来这里的确是要把云无痕放出去。”陈宣说,“不过,我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我心软。我是有着自己考量。你师傅驾鹤仙去前,是不是告诉过你,百年后蜀山会有大灾,天下必将打乱?” “师傅的嘱托我是不敢忘记。”静虚说。 “这便是了。”陈宣说,“‘万妖塔’里的群妖逃逸出来,并非他们两人的过错。而是天机已经到了。即便是不是他们两个人来,还会有其他人来把它们放走。眼下,我认为,你们的关注点并不是惩罚那个放走群妖的人。而是想办法接下来该如何控制。” “‘万妖塔’里的腰大多数是上古之妖,灵力高强,一般的法师不能降服。”静虚说,“这么多妖跑出去,她们若是四下作乱,天下人将要灭亡啊。”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陈宣说,“这些妖若是四处流窜,根本就无法控制。反之,若是将它们收拢在一处,不是更好的解决吗?你可知道,那个女子是九尾狐的化身。而九尾狐是青丘帝姬,只因为青丘国内巫师横行,才让九尾狐一族蒙难。现在,时机已经出现,你若是杀了九尾狐便是逆天行事了。天命已定,岂能是你可以逆改?” “话说回来,九尾狐把‘万妖塔’的妖放出来,为的就要要笼络这些小妖,为她而战。只要九尾狐活着,这些小妖就不能四处流窜,如此便能更好的控制。” “如师叔所言,咱们可以不杀九尾狐。但是,云无痕却要为他的鲁莽负责。”静虚说。 “你可知道,云无痕是谁的弟子吗?”陈宣问。 “墨山弟子啊。他自己都说了。”静虚说,“师叔,墨山派虽然强势,但是我也不能容许他们墨山派的弟子在我蜀山派的地盘上肆意妄为。” “你只只知道云无痕是墨山弟子,你可知道,云无痕的师尊是墨行子?” “他是墨行子的徒弟?”静虚有些惊讶,对于陈宣的话,静虚是半信半疑。 “我知道,你定会认为我骗你。但我告诉你,我没有骗你。之前,因为云无痕违反了墨山的规定,他师尊墨凌子把他赶出墨山了。但是,墨行子出面,收了云无痕做他的弟子。三十年前,墨行子已经宣布,他不会再收弟子了。但墨行子却收了一个年轻,名不见经传的人做弟子。其中的缘由你难道不想想吗?” “墨行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这小子并非普通人。据我所得到的消息,这小子去墨山时,是“玉虚宫”的玉清仙亲自带去。你想想,一个凡人,怎么可能见到玉清仙啊。结合这些事情,我可以断定,这小子肯定和接下来要发生的灾难有关系。” “这只是你的推测罢了。”静虚说,“咱们总不能用还没有证实的事情束缚住现在的行为吧。” “我想,很快,我的话就会被证实。”陈宣说,“九尾狐为什么要带着他来‘万妖塔’。这里面肯定也有咱们所不知道的秘密。你现在杀了他,当然,对于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杀了他的后果将会非常的严重。弄不好,你就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静虚见陈宣说的如此严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寻思了片刻,静虚说:“依师叔的意思,咱们就这样把他放了?” “当然不能这样轻易的放了他。不然外面的那些人也不会答应。”陈宣说,“你把他们请来,弄了一个‘屠妖大会’,然后什么都没有做,就把他们撵走,他们定会认为你耍他们呢。这样吧,我让那小子吃一点皮肉之苦,不至于要了他的命。这样,便可以平息众人的愤怒了。” 陈宣把所有的事情都规划好了,静虚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了。静虚让开,陈宣到了‘万妖塔’,把云无痕拎出来,他又当着众人的面,把云无痕打了一个半死。虽然,众人对于陈宣的处理方式并不满意。但是,陈宣在江湖上的地位让那些心中有怨气的人也不能胡言乱语了。 就这样,陈宣拖着奄奄一息的云无痕到了山脚,凤绫儿和白灵都在山脚翘首盼望呢。她们看到陈宣把云无痕给带来了,两人忙着迎过去。凤绫儿不小心猜到了白灵的脚,白灵狠狠的瞪了凤绫儿一眼。凤绫儿并没有意识到,她的精力全都放在云无痕身上了。 “前辈,他没有死吧。”凤绫儿看着奄奄一息的云无痕,担心的问。 “你答应我的事情,你千万别忘了。”陈宣说,“等他伤好了,你要尽快的回墨山。你和他之间不能再有任何的瓜葛了。” “前辈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凤绫儿说。 “我相信你这一次。”陈宣把云无痕放在地上,转身走了。凤绫儿则抱着云无痕,去了附近的一个山洞。白灵则在后跟着,冷眼看着凤绫儿和云无痕亲密无间的接触。 凤绫儿把云无痕放在床上,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扭过头,看到白灵在门口站着。凤绫儿忙吩咐道:“你快去打点清水。” “你为什么不去?”白灵反问。 “你没看到我现在正在忙着吗?”凤绫儿反问道,“你不是可以为云无痕抛弃性命吗?怎么,现在让你打点水你就不乐意了?呵呵,看来,你抛弃性命的说法也不地道嘛。” “你给我住口,我这就去给你打水。”白灵被凤绫儿说了一顿,赌气出去了。 很快,白灵就拎着水回来了。凤绫儿从白灵手中接过水,说:“你出去吧。” 这次,白灵不干了。她从凤绫儿手中夺过水桶,说:“你出去吧,这里交给我便是了。” “你确定你这里不需要我帮忙?”凤绫儿问。 “当然确定了。你会做的事情,我一样会做。”白灵说,“不就是照顾病人嘛,让我来便是了。” “好吧,你来照顾师弟吧,我出去买点食物,等一下,师弟醒来,可以吃点东西,这样也便于他他体力恢复。”凤绫儿临走前,又嘱托了白灵几句,白灵不耐烦的冲凤绫儿摆摆手,说,“你放心的去吧,等你回来,阿狗哥一定会活蹦乱跳的站在你面前。” 凤绫儿去了附近的小镇,采购了一些食物。当她返回山洞时,天色将晚了。白灵没有骗凤绫儿,凤绫儿进了山洞,看到了一个醒着的云无痕。虽然,云无痕并没有像白灵所说的活蹦乱跳的站在她跟前,但是,嫩看到云无痕从昏迷中醒过来,凤绫儿就已经很知足了。 “你总算醒了。”凤绫儿说,“你要是再不醒,我可就得找陈宣前辈理论了。” “师姐,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云无痕说。 “你给我闭嘴。我不喜欢听你说这样的话。”凤绫儿说,“你是我师弟,你有了危险,我自然要出手相助。再者说了,若是我有了危险,你难道不对我出手相助吗?” “当然会了。”云无痕说。 “这就是了嘛。”凤绫儿说,“咱们之间,还用找谢吗?哎,怎么就你自己在这里啊?白灵呢,她去哪里了?” “白灵?白灵也在吗?我怎么没有看到她啊。”云无痕疑惑的问。 云无痕当然不会看到白灵,因为白灵在他还未清醒时已经离开了。白灵的离开是带着一肚子的气,她累死累活的照顾云无痕,云无痕在睡梦中喊的却是凤绫儿和木蓉的名字。云无痕喊木蓉的名字,白灵听了还不怎么生气,毕竟,云无痕和木蓉是青梅竹马。白灵是看在眼里,可是,云无痕竟然喊凤绫儿的名字,这让白灵的心里非常的不舒服。是以,白灵一怒之下,便跑出去了。 而当云无痕和凤绫儿在洞内说话时,白灵却在洞口偷听呢。她看到云无痕和凤绫儿两个人亲亲我我,白灵心中的那口恶气更是无法平息了。 “好了忘恩负义的云无痕,我一定会让你哭着求我。”白灵诅咒了云无痕,然后转身离开了。 洞内,云无痕和凤绫儿对于白灵的愤怒丝毫不知晓。两个人等了好一会,也不见白灵回来。云无痕宽慰道:“定是她会去向天妖复命了。师姐,你就别担心她了。要知道,她可是千年的狐妖了,一般的事情难不倒她。” 凤绫儿并非是担心白灵,她是觉得,白灵体内还有木蓉的魂魄呢,白灵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云无痕一定非常的难过。不过,云无痕现在伤势还没有完全的康复,凤绫儿也就不必要在云无痕的心头插一把刀子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嫁祸于人 半个月后,云无痕伤势完全恢复。凤绫儿告诉云无痕,她要回墨山了。 “师弟,你不跟我一块回去吗?”凤绫儿说。 “我都被师尊撵出来,那还有脸回去啊。”云无痕说。 “其实,你的事情我知道了。”凤绫儿说,“师尊是把你撵出了墨山。但是,掌门师尊收留了你啊。所以,你现在还算是墨山弟子。” “掌门师尊只是名义上认我我弟子了,我还没有行拜师礼呢。师姐,你自己回去吧,经历了这件事情,我的臭名更是远扬了。假如,我跟你回去,陈风师兄定不会放过我。” 凤绫儿寻思,云无痕的话有道理。尽管,她有些舍不得云无痕,但是为了云无痕好,凤绫儿决定不带云无痕回去了。 “好吧,我回去后替你做做思想工作。希望师尊能放弃之前的成见,能够接纳呢。”凤绫儿说,“师弟,你离开蜀山,准备去哪里?” “我要回‘桃源村’。”云无痕说,“天妖答应我,只要我帮了她的忙,她就让我把木蓉的躯体带走。我先去不周山,找到天妖,再把木蓉的躯体送到‘桃源村’。” “你一路小心啊。”凤绫儿嘱咐道。 “师姐,你也是。” 两个人依依不舍的惜别后,云无痕等凤绫儿离开了,他才动身去不周山。云无痕“御剑飞行”,很快就来到了‘不周山’。而天妖就在山脚等着云无痕呢。 “和我算的时间差不多。”天妖说,“你小子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废话少说,我帮了你的忙,你快点把木蓉的躯体还给我。”云无痕说。 “你若是想带走,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但是,我必须把实际情况告诉你,你是不是要带着木蓉的躯体回‘桃源村’?” “是。” “此去‘桃源村’,翻山越岭,你觉得你能保护好木蓉的躯体吗?”天妖说,“其实,你与其把木蓉的躯体带走,倒不如放在我这里。反正,她在我这里不吃不喝,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损伤。并且,我这里有寒冰床,可以降低她体内的代谢,利于她的静养。” “你没有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天妖反问,“你替我做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我怎么可能骗你啊。” 云无痕寻思,木昇只是普通人,指望他保护木蓉是不太可能了。与其把木蓉带走,倒不如把她留在这里呢。 “我警告你,我可以把木蓉留在这里。但是,你千万不能动什么手脚。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你放心吧,我这个人是言而有信的。” 既然决定把木蓉留在不周山了,云无痕就自己回“桃源村”了。虽然不把木蓉带走,但他必须回去,他要告诉木昇一声,木蓉现在很安全,不用木昇惦记了。 云无痕又“御剑飞行”,来到了“桃源村”。和上次一样,云无痕在村口便收起了长剑,一路步行进了村子。只是,他这次并没有看到村子里人。整个村子静悄悄的。 云无痕有些不安,他觉得,这里的安静太不寻常了。云无痕本能的拔出长剑,一步步的往村子里去。他先来到了木昇家,进门口,云无痕看到木昇在地上躺着,血流了一地,或许是时间太久了,地上的血都干了。 云无痕懵了。 好一会,云无痕才缓过劲来。他冲过去,跪在木昇跟前。 “木大叔,木大叔!!” 木昇已经死了,云无痕喉咙有东西往上顶,他张开嘴,吐出一口血。 对于木昇的情感,云无痕甚至要比对冯铁匠还要深厚。并非是出于木蓉,云无痕是爱屋及乌。从小,当云无痕受了委屈,便会找木昇,木昇总是耐心的开导他。所以,在云无痕心中,木昇的地位已经很高了。 “木大叔,木大叔!!” 云无痕扬天大喊。他的声音直冲云霄,惊飞了老树上的几只老鸹。随之,从大门口进来一个人,铁面冷眼,手里握着一把刀。那人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到院子里。 云无痕缓缓站起身,并慢慢的向那人走去。 那人看到了云无痕手中的剑,他立刻提高了警惕,随即,那人拔出长剑,严阵以待。 云无痕也拔出长剑,两人对视了几分钟,云无痕纵身扑向那人。那人也不示弱,两人就在院子里,你来我往,三十个回合,没有分出胜负。 “年纪轻轻,手段竟然如此的残忍,实在是暴戾之徒。”那人狠狠的说。 “你杀了木大叔,还说我是暴戾之徒。当真脸都不要了。”云无痕也狠狠的说,“我行走江湖多日,还不曾见过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怎么?如此说来,这里的人不是你杀的了?”那人问。 “废话,木大叔是我最亲近人,我怎么会杀他啊。”云无痕说,“我没有见过你,你不是这里的人。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我叫铁手,黑齿国的捕快,前天,我得到通知,这里别人灭村了。我便来这里查案了。”铁手说。 “你是捕快?怎么证明?”云无痕问。 铁手从怀里摸出一块牌子,丢给云无痕。云无痕看到牌子上写着‘大内捕手’,四个字,他这才相信了眼前的这个人确实是捕快了。 云无痕把牌子还给铁手。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和这里的人是什么关系?”铁手问。 “我叫阿狗。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了。前些日子,我有事情出了趟远门,我刚回来,就看到木大叔死了。”你可查到了,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听说是一个叫云无痕的人。”铁手说。 听到铁手说自己的名字,云无痕吃了一惊。他忽然想到,或许是有人设计陷害自己呢。可是,那个陷害自己的人是谁? “你认识云无痕吗?”铁手问。 云无痕摇摇头,说:“我要是见到他,我一定杀了他。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是云无痕杀死了这里的人。” 铁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字条,递给云无痕。云无痕展开字条,上面写着一行字:杀人者,云无痕。 “你就凭这一张字条就断定是云无痕杀了这些人?”云无痕问。 “当然不是了。”铁手说,“我若是认定云无痕是杀人凶手,你还能在这里站着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云无痕看着铁手,铁手冲他笑了笑,云无痕说,“你知道我的名字了?”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我能推测出来。”铁手说。 “说说你的推测?”云无痕饶有兴趣的问。 “一个人,不可能杀了人之后,还要报上自己的名字。所以,当我看到这个字条后,我的第一反应便是杀死‘桃源村’的人不是云无痕。那么,为什么会有人嫁祸给云无痕呢?显然,是有人和云无痕有仇。那么,那个人有如何让我相信这件事情就是云无痕所做。单凭一张纸,是不足以说服说。是以,我寻思,最关键的证明是你有在场的证明。所以,当我在院子门口,看到你时,我便知道,你是云无痕了。” 云无痕伸出手指,赞叹道:“高明,当真高明。哎,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陷害我呢?” “连你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铁手说,“虽然,这件事不是你所为,但你也脱不了干系。在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之前,你便是最大的嫌疑人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要把我抓走吗?”云无痕问。 铁手摇摇头,说:“抓走你谁帮我破案啊。这样吧,既然是嫌疑人,要洗脱嫌疑人的名声,只能靠你自己了。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你抓到真正的凶手,我便放了你。” “我若是不答应你呢?” “你不会拒绝。”铁手说,“你说了,死的这些人中,有些人可是你的亲人。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亲人蒙冤,而凶手逍遥法外吗?” 云无痕寻思片刻,说:“好吧,即便是我答应帮你,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连你都不知道谁是凶手,我怎么知道啊?” “你跟我来。”铁手说。 “去哪里?”云无痕问。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铁手带着云无痕去了‘猎神庙’,在猎神庙里,放着好多尸体。虽然,铁手已经告诉云无痕,“桃源村”的人都被杀了。可当云无痕看到一排排的尸体,依然不能接着残酷的现实。 “你受不了了?”铁手问。 “这些人我都认识。我离开时,他们都还活蹦乱跳呢。而这次多久,他们就……”云无痕一度哽咽的说不出话了。 “你有没有发现异常?”铁手问。 云无痕仔细观察了每个人的伤势,他发现,死者的身上都有一个手掌印子。 “他们是被人用大力手掌拍死的?”云无痕说。 铁手点点头,说:“江湖中能有此功力的人只有一人。” “那人是谁?” “江左东方雄。” 第一百五十二章东方宫 五月的江左,梅雨时节,果青花红,莺歌燕舞,烟雨凄迷,微风拂面。多情骚客,思春佳人,三两成群,或游于苏堤,或荡于画舸。即便纤尘小巷也是人头攒动。或买画者,或吹糖人者,或卖艺者,太平盛事,万人皆欢,更为难得在拥挤的人群却还知书达理者比比皆是,壮让弱,老让幼,男让女。熙熙攘攘却并行不悖。 南面驶来一匹快马。马蹄所到之处一片慌乱。铺子踩翻了,老人撞倒了,身残者躲避不及时被马蹄踩踏在地。哭声,喊声,惊恐声乱成一片。但就是没有辱骂声。不是这里的人软弱,更不是他们心肠好。因为游人都看到马头上印有一个大大的“东方”。“东方”就是“东方宫”。 在这里,“东方宫”就是法律,就是正义,就是横行无阻。只要你不是瞎子或是活的不耐烦了,你遇见“东方宫”的人最好是躲着避着。不只是人,遇到“东方宫”的畜生你也要躲着。这不是开玩笑,因为老崔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老崔是怎么死的至今是一个迷,因为除了黄婆外在没人见过老崔的尸体。黄婆是本地的“化妆婆”,黄婆化妆的手段很是一绝。经她手的人还没有说过她化的不好过。黄婆最经典的作品是三年前为驴子化妆,驴子是死后一个月才被人发现,虽然是冬天,驴子的脸还是变形了,经黄婆的手后驴子就像刚死的人。现在你知道黄婆是为什么人化妆了吗?像黄婆这种经常见死人的人胆量应该很大,黄婆的胆量也确实很大,她曾经用线一个人头又缝到脖子上。就是黄婆这么一个大胆的人在看到老崔的尸体后吓傻了。 那天黄婆到老崔那里买肉。一只黑猫不知从那里跑出来,从老崔肉铺上叼了快肉。老崔顺手拿了把刀把黑猫砍死了。就在老崔处理黑猫尸体时,“东方宫”的管家出现了,他看了看老崔又看了看黑猫,没说话,转身离开了。半刻钟,管家又出现了。 他看着老崔面无表情地说,刚才那猫是你砍死的? 老崔没说话,管家的眼神让老崔浑身发抖。 管家又问,你知不知到那猫是谁的? 老崔点了点头,感觉不对,他又摇了摇头。 管家接着说,那是我家小姐的猫,你知道我刚才回去干什么吗? 老崔没有说话。管家也没想让老崔回答,他仍接着说,我回去问大爷我该怎么做,你知道大爷怎么说的吗?你过来,我告诉你。 就这样老崔被管家拉进里屋,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黄婆就听的三声惨叫,那个叫声让黄婆想到凌迟处死犯人的叫声。管家从里面出来了,拿着牛肉刀,刀尖上还滴着血。 管家看着瘫痪在地的黄婆说,你要不要到里面看看?哎,管家叹了口气说,我劝你还是不要进去,我是为你好,当然,你坚持要进去我也不会拦着你,你是见过死人的人,如果我处理的不好,你以后不要忘记告诉我。 管家走后,黄婆还是进去了,因为老崔还欠她五文钱。至于黄婆进去后看到什么?没有人知道了,因为黄婆从老崔屋子里出来后就傻了,傻子是没有记忆,即便是有记忆也是模糊。两天后,黄婆在自己家里死了,死之前,黄婆告诉了马快嘴她在老崔房里看到的事情。也不知是黄婆记忆有问题,还是马快嘴转述的问题。关于老崔的死又两个不一样的说法。一种说法,老崔是被人用到从肛门里用刀慢慢捅死。另一种是老崔是人用肠子堵住嘴憋死。 快马在一个青年面前停下。马上的人下来低着头对青年说,三爷,大爷叫你回去。 青年没看那人反手就是三巴掌,那人的脸立刻肿了起来。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那人没有说话,但他对着青年更顺从了。那人是不是疯了,被人打了不但没有脾气还低声下气。那人不仅没有疯,还很聪明,因为江湖上的人都叫他“黑手诸葛”。黑手是说他行为卑鄙,诸葛则是对他智商的高度评价。跟随三爷的人都知道,三爷打你没有什么,关键是打你后三爷的反应,如果三爷不理你,说明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你最聪明的办法就是赶快自尽,否则,你会生不如死。如果三爷打你后还和你说话,说明他还需要你,你一时片刻还死不了。 你知道我刚才在干什么吗?三爷问。 三爷做事神出鬼没,属下想不到。“黑手诸葛”摸着自己的脸哭丧着说。 我告诉你,你看到那面穿绿衣服的女子没有?三爷用手指了指前方。“黑手诸葛”点了点头。三爷接着说,我正考虑怎样才能把她搞到手,你一来把我的注意惊跑了。你说,你该怎么办? 属下帮三爷把那女子弄回来。“黑手诸葛”说。“黑诸葛”的话还未落音,三爷反手又是一巴掌 。如果弄我还用叫你,我要你把她请回来。如果她丢一根汗毛你以后不用见我了,三爷面无表情地说。 “黑手诸葛”走到那绿衣女子面前,他刷地一下从背后抽出鬼头刀,绿衣女子吓的全身抖作一团。“黑手诸葛”很温柔地说,姑娘,我家少爷要你过去。 女子战战兢兢地说,奴…奴要回家,你杀了奴也不去。 你会去的。“黑手诸葛”笑着说完,温柔地举起刀,在绿衣女子尖叫声中,“黑手诸葛”把自己的胳膊砍了下来。姑娘,现在可以去了吗?不然,我在砍掉一个腿。“黑手诸葛”依然笑着说,似乎那个胳膊不是他的。姑娘看着血淋淋的断臂,惊恐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三爷回到家。他看到大爷坐在太师椅上擦拭他那把“断魂刀”。大爷这把“断魂刀”已有十几年没有拿出来了。在三爷的记忆里,大爷用“断魂刀”还是十五年前和“醉金刚”秦风一战。当年的“醉金刚”可谓是家喻户晓。十八岁出道时就一夜连挑黑风八寨。手中一套金刚拳更是出神入化。曾有人见过秦风在喝醉时一拳打碎一块大石。“醉金刚”也由此得名。当然,秦风最经典的一战还是和武当清风道长。具江湖权威人“横贯古今”万事通说,秦风上武当山后三天才下山。此后,清风道长就在江湖中隐名了。江湖就是这样,你的成功是建立在他人失败的基础上。武当一战秦风已然成为江湖后起之秀的榜样,楷模。成名后就是创业,秦风创立的“万全镖局”半年时间就红遍大江南北。**白道,红货黄货都有“万全镖局”接手。自镖局成立秦风接镖一百二十次都没有失手。但在接一百二十一趟镖时,秦风失手了。据说那次秦风押的是一颗宝珠,从皇宫里流出来,价值连城。为这趟镖,秦风把自家的身家性命都压上了。为护送这趟镖,秦风出动了“万全镖局”里所有的镖师。可是,这趟最不该丢,最丢不起的标却丢了。 丟镖后,秦风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大爷。秦风下战书给大爷,给大爷三条路,一是证明自己是清白,二是把镖退还,三是决一死战。其实大爷是可以向秦风解释清楚他是清白的。但他没有那么做,当时,“东方宫”刚在江湖上立足,大爷需要一个机会让“东方宫”变的强大,和秦风决战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也是一个很危险的机会,成功和失败的代价都是巨大的。决战是在华山之巅,决战的过程如今只有一人知道。因为秦风已经死了。大爷发过誓,有生之年不会对任何人提及那夜的事情。所以,那次决战的过程也成为武林十大秘密之一。好事之徒曾花一千两白银买决战的情节,只是到现在那一千两白银还没有花掉。 大爷用手轻抚着刀背,就像轻抚女人光滑的肉体。甚至比抚抚摸女人的身体还要细心,还要认真。女人在怎么漂亮,你对她冷漠她不会要你的命,但,刀就不同了,你不对它好它就不会对你好。懂的用兵器之人都明白,爱护自己的兵器就像爱护自己的性命,只有让自己的兵器时时保持锋利,你才活的久些。 三,过来。看看我这把刀。 大爷把刀放到阳光下,明亮的刀体反射刺眼的光芒。三爷选个背光的地方,他看到刀背上有丝隐隐的紫线。他知道,那时刀的魂,刀和人一样,人有魂,刀也有魂,当一把刀杀了一定数量的人后,刀就有魂了,有了魂刀就活了。人活着要吃东西,刀活着要靠营养。刀的营养就人血。每过一段时间,刀就要饮血,不然,它会耐不住寂寞,在刀鞘里殷殷作响。 大爷舞了舞刀,脸上露出淫亵的笑容。就像又和多年未同床的情人大干三百回合,感觉还是那么好。大爷把打收回刀鞘,踱着步子返回大厅,三爷在背后跟着。 大哥,出什么事了?三爷问。 第一百五十三章三爷的秘密 “有人要杀我们。”东方雄说。东方雄便是大爷了。三爷的名字叫做东方英。 “每年,不都是好多人要来这里杀我们吗?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东方英豪横的说,“大哥放心,你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就是了。我一定要那个人有来无回。” “就你这态度,你还没有和那个人交手,你已经死了。”东方雄说。 “大哥,你害怕了?” “怕?我解雄还不知道怕怎么写。我只是要提醒你,轻视敌人就是自杀。“解雄冷冷的说。 “我明白大哥的意思,只是大哥你也太谨慎了,即便追魂贴有三头六臂也闯不过咱们山庄的天罗地网。我现在就怕他不来,他来了也就省的我再找他了。”三爷说。 “我老了,我可没有你那么大的胆量。你也不用去找他,不出两天你就会见到他。”解雄说,“我要闭门修习几日,这几日山庄一切事务都由你打理,没有及其特殊的事情不要打扰我。” “杀手来了呢?”三爷问。 “你不是很有把握吗?把他的头挂到我房门口就好了。”大爷说。 “我要赶快在你的门口订个钉子。”三爷说。 “你先不要走,我还有件事。”解雄说,“听说你又搞来一个女人?” ““黑手诸葛”告诉你的。“三爷说。 “你不要怪他,他也想活下去。”解雄说。 “这次那女人自愿来的。”三爷说。 “我知道。我是想告诉你,大战在即,为了你自己你要留些元气。”解雄说。 “也为了你,为了山庄。”三爷说。 “就当是吧。为了山庄,我让“黑手诸葛”把那女人杀了,你不狠我吧?”解雄说。三爷脸色一暗,也只是一暗,很快,脸色又浮现他贯有的笑容。 “怎么会呢。”三爷道,“大哥也是为我好。” “你明白就好。女人丢了可以再找,性命丢了有再多的女人又有什么用。” 无怪乎三爷对“东方宫”的天罗地网如此有信心,那可是费了大爷十年的心血。如果一个人集中精力做一件事,我敢保证不出三年你可以把它做的完美无瑕。如果,有个人花十年的时间集中做一件事,你可以想象他会把这件事做成什么样子。大爷是个有魄力,有能力的人,三爷知道,若没有魄力,没有能力就没有“东方宫”如今在江湖上的地位。依大爷的魄力,能力,再加上十年的精心钻研,如今“东方宫”安防措施可与皇宫相提并论。三年前,大爷的一个仇家为杀进山庄,他筹集了十个武林一等一的高手,又花了一年时间研究山庄的地形,在他最有把握时候突然发动进攻。结果,十大高手刚冲过大门就被万箭阵乱箭射死,即便他们经过了万箭阵,他们也过不了天门四相阵,更别说大爷的贴身十二太保了。有如此完美的机关,三爷还怕什么。他现在最怕追魂使者不来,如果不能在山庄内把追魂使者处死,保不齐那一天三爷会在外面遇到他,三爷想想就有些害怕,这些年只想着采阴了,武功没怎么长进,如在外面遇到追魂贴,他可就凶多吉少了。现在,三爷就盼着那个杀手能言出必行,三日之内来山庄找他。 三爷回到自己的房间,仆人端着一盆水放到三爷房内。三爷看了眼仆人有些面生。更为可疑,仆人的双手很光滑。久做仆人的手应该是粗糙的。在仆人弯腰放脸盆时,三爷忽然亮起手,快速向仆人后脑砍去。在距仆人后脑一寸处,三爷收住了手,因为他看到仆人浑然不觉后面有人袭击他,如果是练过武功的人一定会有所反映,即便是他伪装,三爷也能看出,因为人在面临危险时会做出本能的条件反射。脸部肌肉会不自觉地抽搐。 仆人把脸盆放好,胆怯地说:“三爷,请洗脸,若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下去了。” “没事了。”三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仆人退出去,就在仆人关门转身离开时三爷又叫住了。 “你新来的?”三爷问。 “也不算是。”仆人回答,“之前在外面做事,所以三爷没见过我。” “谁把你调回来的?”三爷问。 “夫人。”仆人说。 “我大嫂。你怎么认识她?”三爷问。 “我是夫人的远方表叔。”仆人说。 “夫人小名叫什么?”三爷问。 “翠红。”仆人说。 “你还知道夫人其他的事情吗?”三爷问。 “三爷指哪方面的?”仆人问。 “别人不可能知道的。”三爷说。 “还有…就是…”仆人不言语了。 “就是什么?快说。”三爷不耐烦了。 “就是夫人的大腿根部有个红痣。”仆人说。 “你怎么知道?”三爷问。 “夫人小时候我抱过她。”仆人说。 这次,三爷彻底不怀疑他了。因为夫人大腿根部确实有个红痣。知道这个秘密的没有几人。说的再确切点不会超过十人。若不是三爷曾看过夫人洗澡他也不知道。说起偷看夫人洗澡那可是三爷心中最隐私最甜蜜的回忆。当年三爷也只有七岁。那天,大爷出去做事,晚上还没有回来。山庄上上下下都紧张不得了,因为依大爷的习惯,出去做事最迟也只是太阳落山回来。但那次山庄都掌灯了大爷还没有回来。吃过饭,三爷独自呆在房间里。平时,都是有好多下人陪着三爷。今天,似乎所以的下人有消失了,偌大的房间就一个七岁的小孩。三爷感到无比的恐惧。他看到对面的房间里还亮着灯,那是夫人的房间。平日,大爷禁止任何人进入夫人的房间。现在,在恐惧的威胁下,三爷忘记了大爷的命令。他慢慢向夫人的房间走去,只有去了夫人的房间三爷才不恐惧。三爷来到夫人房间门前时,他听到里面有“哗哗”的水声,还有夫人不时发出喔喔的声音。聪明的三爷感觉不能立刻进去,他选了一个秘密的地方,用手指伸到嘴里沾了点唾液,再用手指抠破窗纸。三爷把一只眼放到小孔处,里面的景象让他颤抖不已。夫人脱的一丝不挂地坐在浴盆里洗澡,夫人那光滑的肌肤,丰满的身体,硕大的胸脯。三爷浑身发热,想走却抬不起脚步。等夫人洗完澡从澡盆里站起来,三爷又看到夫人的两腿根部有个红痣,那红痣就像一个顽皮的小人,挑逗着三爷的欲望,让三爷心不在焉。 当夫人站在三爷面前时,三爷还没有发觉。夫人用手温柔地摸了摸三爷的头,三爷看到夫人站在自己面前,脸瞬间红了。 夫人温柔地笑了笑说,“你都看到了?” 三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是不是很美?” 三爷羞愧地说不出话。夫人又笑了笑说,“没想到三弟也长大了,是男人了。不过,你今天看到的一切都不要对人讲。尤其是你大哥。他会杀了你。” 三爷拼命地点头。 夫人舒了口气说,“时候不早了,你回去睡觉吧。” 三爷回去了,却怎么也睡不着,因为他一闭上眼就看到夫人的酮体,看到那挑逗人的红痣。 夜。无月。凄厉地北风无情地刮着,这本是一个多情的夜晚。春天,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也是一个多情的季节。你看那深闺点点灯火,有多少泪眼愁对红烛,有多少衾薄冷鸳鸯,有多少思妇镜台暗坐。只是这凄厉的风,这血腥的江湖,把忧伤唯美夜变成血腥四溅的黑。 “东方宫”此刻成了一个坟墓,里面没有灯光,没有声响。有的只是风吹屋檐带来点点杀气。用一个成语形容此刻的山庄,暗流涌动。表面的寂静只是黑暗的表象,在每一个哨站,每一个入口都有无数的眼睛,无数的暗器,他们忍受孤独,忍受寂寞,为的只是敌人出现后一击毙命。 三爷心烦地在房内来回走动。白天大爷把他的女人处死了,虽然三爷表面没有什么反映,其实三爷心里还是很遗憾,这遗憾到晚上更强烈了。三爷晚上睡觉不能没有女人。这是他从七岁时形成的习惯,也就是他偷看夫人洗澡后,三爷就睡不着了,夫人明白三爷的心思,她把自己的贴身丫鬟送给了三爷。七岁的三爷在玩女人方面表现的非常成熟,具那丫鬟后来自己说,三爷做那事时表现的就像三十岁的男人,虽然那丫鬟够强壮,但她还是满足不了三爷。三爷初偿禁果果后一发不可收拾,对于女人的需求他是越来越强烈,要求也越来越高。这十多年,三爷自己都不知道玩过多少女人,他只明白一件事,他床上从没少过女人。现在,三爷床上没有女人了,就像经常抽烟的人口袋里没有烟了,三爷怎能不郁闷。 外面有人敲门。三爷不耐烦地问,“谁?” “我仆人。”仆人说。 “我没有叫你,谁让你来呢。”三爷不悦的说。 “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三爷。” “什么事情?” “关乎山庄的生死存亡。” 第一百五十四章兄弟相残 东方英打开房门,看到仆人就在门口站着。他问:“你快说吧,什么事情?” “三爷,杀手来了。” “杀手来了?他在哪了?”东方英四处寻找,但他并没有发现所谓的杀手。不过,当东方英回头时,他看到仆人冲他微笑。 仆人的笑很诡异,东方英愤怒的说:“你敢骗我,找死吗?” “三爷,我没有骗你。我就是那个杀手。”话毕,仆人撕下脸上的假面具,面具后面,是一张清秀的脸,云无痕。 不错,伪装仆人的是云无痕。 在铁手告诉云无痕,屠杀“桃源村”的人是东方雄后,云无痕便来到了江左。云无痕并没有急于现身,他先是在“东方宫”转悠一圈,云无痕发现,东方宫里有机关消息,若是打起了,东方雄启动了机关消息,自己便难以抵抗了。于是,云无痕想到了暗中进行。于是,他便化妆成仆人,混进来“东方宫”。用了三天时间,云无痕知道东方雄有一个强劲的对手,云无痕不知道这个对手的名字,但他知道这个对手常用的手法是杀人之前在门上留下血手印。 于是,云无痕便在东方雄的门上留下了血手印。事情按照他的设想紧张。东方雄看到血手印,便想到了那个可怕的敌人。而东方英则并不在意。思来想去,云无痕只有从东方英身上下手。 “你是谁?”东方英问。 “想杀你的人。”云无痕冷冷的说。 “想杀我的人多着呢。但是,大爷我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东方英冷笑道。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云无痕说,“到现在你还活着,是因为到现在你才遇到我。你若是早一天遇到我,你便早一天死了。” “你的口气不小啊。” “我的本领也不小。”云无痕说,“为了杀你,我在这里隐藏了十天。其实,我这个人并没有多大的耐性。所以,这十天来说,简直就是煎熬。不过结果还算不错,我用了十天,让这里的万箭阵失灵,四象八卦阵也没有用了。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十二太保全都变成了废物。” “你说完了吗?” “你还又要补充的吗?”云无痕反问。 “你说的很对,那些人都是我大哥请来的护院。他们的武功还不错,在江湖上也能排上名号。但是,他们至于‘东方宫’,便是如虎添翼。”东方英顿了顿说,“他们是老虎,而是两个翅膀。老虎去了翅膀,还是老虎。” “你是这里的老虎?”云无痕说。 “可以这么说。”东方英说,“‘东方宫’中最厉害的武器是我。现在,你明白了吗?” “我早就明白了。”云无痕说,“你叫东方英,江湖人称你为‘绝命淫贼’。我对你感兴趣并不是绝命,而是淫贼。向你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 “我命由我不由人。”东方英说,“想杀我的人很多,不差你这一个。比如……” “比如,五年前,你单挑‘关东五虎’,最后,你安然离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都做到。所以,单凭这一点,你就足以引起我的主意了。”云无痕说。 “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你十多年来,一共羞辱了三十二个女人,有很多她们都非情愿。所以,你杀了二十三个人。在我来这里的路上,我只是想帮着铁手破案。现在,我改变注意了。降妖伏魔虽然是我的责任。但是,像你这样的人,比妖魔鬼怪还要恶毒。所以,我现在决定杀了你。” “我说了,想杀我的人很多。不差你一个。但是,你确定你能杀我?” “你的武器是‘绝命笛’。我对于你有研究了。”云无痕说,“但是,我还知道,你最厉害的杀招其实不是笛子。” “是什么?” “我还没有查出来。” “你不用查了。你已经输了。”这一战,你必死无疑。 东方英说“你”时他一招“直捣黄龙”刺向云无痕,在东方英说到“疑”时绝命锥已经接触到云无痕的身体。 云无痕是躲不过这一锥了,云无痕必死无疑。东方英冷笑。他仿佛看到云无痕惨死的样子。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躲过他这一击,更何况是偷袭。 就在东方英享受绝命锥扎入敌人体内而发出奇妙骨碎声响时,奇迹出现了,东方英这一锥竟扎了个空,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他感到背后一阵剧痛,云无痕的剑很从容地插入东方英的后背。东方英痛苦地蹲在地上,云无痕坚冷酷地站在他面前。 “你说的很对。但是,你忘记了一件事情,我的剑比你想象的还要快。”云无痕冷冷的说,“生而为人,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就是羞辱了。所以,我要杀了你。” 云无痕扬起长剑,与此同时,东方英扬起手掌,他一招“天女散花”,手中的按期飞向云无痕。云无痕忙闪身躲开暗器,而东方英则纵深逃走了。 云无痕在后面紧追不舍。 出了房间东方英朝东方雄的房间跑去。他知道,现在,只有东方雄能救他的命了。当然,东方英也相信东方雄会救他,毕竟,他们两个是亲兄弟。 东方英的动作非常的奇怪,左右摇晃,像是喝醉了。云无痕在后面跟着,也学着东方英的样子,东方英先来到一个黑色的房间前,然后,一头钻进去。云无痕来到了房间门口,他没有闯进去。 很快,房门开了。东方雄冷冷的房间里,说:“你来了。” “你知道我来?” “我没想到他会派你这么年轻的人来。”东方雄说,“当然,我更想不到,你年纪轻轻,武功如此的厉害。” “我找你不是听你夸赞的。”云无痕说,“你杀了那么多人。我要抓你回去。” “我是杀了很多人。他们也都这么说。但是,到现在我还活着?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杀了你。” “你看,今晚的月色不错。良辰美景,咱们是不是要放下成见,把酒言欢?”东方雄说。 “你我不是同道中人,我不想和你喝酒。”云无痕说,“废话少说,我今日来便是要捉拿你归案。你是乖乖的跟我走,还是要我把你抓走?” “小子,说话不要那么大的口气。”东方雄说,“我东方雄想来也是一世的英雄了,这样吧,咱们约一个时间,就明天晚上吧,在城西的乱葬岗,咱们一决雌雄,如何?” “好吧。明日晚上,不见不散。”云无痕转身离开。 东方雄关上门,他看了眼委靡不振的东方英,冷冷地说,“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说过你会把追魂帖的人头挂到我房间门口。我相信你,所以我自己在门口订了个钉子,你知道订这个钉子花了我多长时间吗?一刻钟。你又知道我这一刻钟可以做多少事情吗?就因为我相信你,我才放弃了做其他的事专心地订钉子。我实现诺言了,你没有。” “我……” 东方英还没有说完东方雄就打断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太了解你了。咱父母去世的早,从小我就照顾你,我宠溺你呵护你,我自愿做,因为你是我弟弟,因为咱们是一个母亲生的。我只希望能有一日你也能帮我分忧解难。现在机会来了,你却没能把握。 他武功太高了,我尽力了。东方英说。 “你没有,一个人要想自杀即便剩最后一点力气也能完成。你怕死。所以你偷袭他之后你就逃跑了。你以为他追不上你?你错了,他故意放你跑。你心里一定在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东方宫”中还有一个机关他没有破,这个机关才是“东方宫”最厉害的杀着。虽然他在这里呆了三个月,他也只是知道山庄中有这么一个机关,如果不出意外,他永远破不了。这个机关就是我房间周围所布下的“逆行奇盾八卦阵”。只有我自己掌握它的开关,只有你知道它的生门。如果你不说我不说他又怎能知道。我从不担心过你会背叛我,毕竟我们是亲兄弟,再说,你离开我活不过半天。但我没想到你如此笨,还如此怕死。我苦心研制的机关竟被你片刻告诉了他。你太让我失望了。 东方英脸上显现罕见的恐惧,他明白东方雄,当他很失望时,别人只有绝望了。 “大哥,我求求你,看在咱们父母的面子上你饶我一次吧。”东方英抱着东方雄腿哀求道。 “太晚了。有些事是可以原谅,有些事不可以原谅。你见到咱父母代我问声好。”东方雄慢慢举起手朝东方英天灵盖拍下。 紧抱东方雄的手松开了,东方英躺在地上,嘴里留着血,眼睛睁的大大,满是怨恨。东方雄看了看东方英说,“你想不通我会杀?其实,我杀你还有一个原因,你不该偷看你嫂子洗澡。” “我…我没…做对对不起…你的事。”东方英磕磕绊绊地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话说完。 “我知道。东方雄脸色一变。”狠狠地说,“那你也不该在玩女人时喊你大嫂的小名。她的名字只有我自己可以喊,谁喊谁死。” 东方雄又在东方英身上补了一脚,东方英彻底的死了,只是眼睛没有闭上。 第一百五十五章乱葬岗 城西,乱坟岗。一只乌鸦凄厉地叫了声从一个坟墓里钻出又飞到另一个坟墓。萧瑟的西风又起了,卷着未烧完的幂纸漫天飞舞,依然没有月亮,稀疏的星光只能让人分辨出那是新坟那是古墓。远处传来几声饿狗疯狂的叫声,只是几声,片刻,整个乱坟岗又恢复原有的寂静。云无痕赶到时,东方雄已经在哪里等他了。东方雄站在一个棺木旁,像一个僵尸。 “你来了。”云无痕说。 “你也来了。”东方雄说。 云无痕看了看东方雄身旁的棺材,说:“你准备好了?” “我是为你准备的。”东方雄说,“我闯荡江湖多年了,知道身为一个江湖人不容易。并且,老话说,人死为大。既然死了,纵使敌人,我也会厚葬。” “我还以为,这个棺材是你为自己准备的呢?”云无痕说。 “我用不着。至少,今天晚上,我是用不到。”东方雄傲慢的说。 “我是不是要感谢呢?”云无痕说,“你想的这么周到。” “当然了。”东方雄说,“我是这几天才有这种悲天悯人的情绪。以前,我从不会为死人准备棺材。平时,我只会给狗准备。前天,我家里死了一条狗,我伤心欲绝。昨天,我弟弟死了,我没掉一滴眼泪。甚至于,我还哈哈大笑。你说,我这个是不是特别的冷血?” “我并不认为你很冷血。”云无痕说、。 “是吗?你能这样看我,我很高兴。”东方雄说,“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认为吗?” “在我眼里,你就是一条狗。” “谢谢的夸赞。我一直认为,人不如狗。你给狗一块骨头,它会跟着你辈子。可你给人一个骨头,他还会吵你要另一个骨头。甚至于,当你没有能力给她骨头了,他还会咬死你。” “所以,你平时都是杀人,而不杀狗吗?”云无痕问,“我一直很想知道,那可是一百多条人命,你怎么就下得去手啊?” “我也很想问自己,当时,我怎么就下得去手?可是,我没有时间。我觉得,回忆过去,是一件非常没有意义的事情。与其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倒不如多一些时间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对你来说,什么事情算是有意义?” 东方雄用手摸了摸嘴巴,装作深思熟虑的样子,好一会,听说:‘对于我来说,最有意义的事情莫过于杀人了。就像现在,我若是更杀了你,对于我来说,非常有意义了。’ “希望能如你愿。”云无痕亮出了兵器,他看着东方雄说,“亮出你的兵器吧。咱们两个是要真刀真枪的大战一场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 东方雄说毕一招“力劈华山”照云无痕砍来,云无痕不敢怠慢,提剑迎去。刀剑相接,一阵火花。不待东方雄站稳,云无痕反刺一剑,东方雄横刀挡住,在刀剑刚要相接时,云无痕改刺为劈。东方雄也一个梯云纵躲过云无痕一剑。 “你不用掌吗?”云无痕问。 “能杀你,用什么武功都一样。” 东方雄又举刀杀来,云无痕站在哪里没动,眼看东方雄的刀就要劈到云无痕的头颅,东方雄突然不动了。云无痕已经把剑插到东方雄的心脏。东方雄没看到云无痕出手,更没有看见那把剑是怎么插进去。他只感觉到剑的冰凉,还有剑尖穿过心脏时带来清脆的声音。 云无痕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会杀了东方雄。铁手只是要自己找到东方雄,并把东方雄带回去。现在,他杀了东方雄,便是有理也说不清楚。 “你怎么就死了,你怎么就死了?”云无痕使劲的摇晃着东方雄的尸体。 这时,有两个人朝云无痕走来,云无痕感觉到他们,但并没有看。来人是一个中年夫人,和一个断臂老者。 “对不起,我打扰你了。”女人说话很温柔,像三月的春风拂过云无痕的心房。恍惚,云无痕忘记了自己身处荒郊野岭了,并且是身处险地了。 “对不起,你来晚了。”云无痕说,“我本不想杀他。我只是想弄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结果?” 云无痕用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东方雄,一切不言自明了。 “你知道我是谁了?”女人缓缓的朝着云无痕走来,云无痕闻到了一股清香,属于夜来香的香味,他的心有些沉醉了。但是,他的脑袋还保持着清醒。他不想死,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想死,就必须保持清醒。 云无痕点点,说:“你的身份不难推断。深更半夜,能来这种地方的人,自然是和东方雄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了。我好歹也在你们家呆了几天,我虽然没有看到过你的正面,但我是知道,你就是东方雄的妻子。” “你看到过我洗澡?”女人问。 云无痕一愣,随即,他脸红了。云无痕没有想到,女人会如此直白的问这个问题。 “你脸红了,说明你是看过了。”女人笑着说,对于云无痕的偷看,女人并不生气,云无痕这才稍稍的宽心。女人接着说,“我漂亮吗?” “你怎么知道我偷看你的洗澡?”云无痕反问。 “你不是我的远房亲戚,但是,你却知道我的秘密,我想,除了偷窥,你怎么可能知道我那么隐私的地方会有那个东西?”女人依然面带笑容说,“你还没有回答,我漂亮吗?” 云无痕瞟了女人一眼,然后低下头。女人的这个问题让云无痕想到了凤绫儿和木蓉,和她们两个相比,女人太过于老了。但是,老也有老的味道。如果把木蓉和凤绫儿比作是玫瑰和百合,女人则是夜来香了。 那个男人不喜欢夜来香啊。 “你不说话,便等于你承认了。”女人已经走到云无痕身旁,她伸出手,摸了摸云无痕的脸蛋,云无痕忙闪身让开,说:“你想做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云无痕反问道,“你处心积虑的和我说话,用你的色相勾引我,难道不就是想让我帮你的忙吗?其实,你可以直接的说出来,我这个人对于女人的要求很难拒绝。即便是像你这样年龄不小的女人。” “你可知道,你这话深深的伤了我的心。”女人说。 “是吗?我从没接触过女人。对于你们的心有多么的柔软,我并不知道。但是,我听过一句话,蝎子尾,马蜂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好吧,你这样评价我了。我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女人说,“实不相瞒,我来这里的目的是要把他带走,”女人用手指了指棺材里的东方雄说:“我早就告诉过他,江湖险恶,我要他尽快的退出。但是,他就是不听我的话。一直说,做完这一单,做完这一单,现在好了,他可以永远都休息了。再也不用为以后的江湖担忧了。可是,他有没有想过我啊?我该怎么办呢。” 女人的一番话让云无痕有些黯然。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东方雄为什么要杀‘桃源村’的那些人?”云无痕问。 “‘桃源村’?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女人睁大眼睛,迷惑的看着云无痕,说,“公子,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不知道。我说过,我并不想杀他。我只要要他跟我去把事情弄清楚而已,不想也不知道他害怕什么,就死了。” “或许,这便是他的命吧。”女人叹息道,“我现在可以把他的尸体带走吗?” 人都已经死了,云无痕自然是没有道理阻止女人把死人给带走了。 云无痕点点头,说:“人你可以带走。但是,今晚之事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云无痕觉得,今晚的事情,他做的并不怎么光明,当然也谈不上磊落了。 “你放心,今晚是我人生中至暗时刻。我是想办法都要忘记呢。你不说,我也不会向人提及。”女人说,“谢谢你,我要走了。” 女人宠身后招招手,那个跟随女人来的老者走过来,帮着女人把尸体搬上了马车,云无痕想伸手帮助。但是,女人阻止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劳烦你了。”女人说,“还有,你杀了我丈夫,我虽然不嫉恨你。但我不能保证他也不嫉恨你。” 女人的话不卑不亢,让云无痕很是尴尬。 “你确定你不少我了?”女人问。 “我说过不杀你,自然是不会改变主意了。”云无痕说,:“你走吧。”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忘记告诉你了。”女人说,“我有一个女儿,她若是知道你杀了我夫君,她会找你报仇。但是,她是一个好孩子,我希望当她要杀你的时候,你能手下留情,能绕她一命。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若是死了,我该怎么办啊?” 女人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我答应你,我不会杀了你女儿。”云无痕说。 第一百五十六章远赴塞外 看着女人来着东方雄的棺椁离开后,云无痕也要走了。 “你知道吗?你上当了。” 一个声音从天空传来,云无痕遥望天空,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云无痕很快就认出来了,黑衣人是铁手。 对于铁手的出现,云无痕很意外。 “你暗中跟踪我?”云无痕问。 “毕竟是一百多条人命,我怕你把事情搞砸了。”铁手说,“你要是把事情搞砸了,我可没办法向上面交代。” “所以,当我一个人深入‘东方宫’时,你就在一旁冷眼观看吗?” “你做的很好。”铁手说,“东方雄是恶贯满盈了。朝廷也曾多次的派人来围剿他们。但都是无功而返。你一个人,单枪匹马,竟然把‘东方宫’弄了一个底朝天。” 顿了顿,铁手摇头说:“最终,你依然是功亏一篑。到头来,还是让东方雄给跑了。” “你说错了。”云无痕纠正道,“东方雄是死了,不是跑了。” “你以为,东方雄就这么容易被你杀了?”铁手冷冷的说,“‘东方宫’虽然不是龙潭虎穴,但也不是你这样的人说进便能进去的地方。东方雄叱咤江湖多年,杀过的人,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若是能被你轻而易举的解决了。他岂不是早就被人杀了。” “可我明明的看到东方雄死了。”云无痕说,“我的剑刺破他的心脏,我还看到血都流出来了。” “有时候,亲眼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铁手意味深长的说。 云无痕琢磨的铁手的意思,随即,云无痕连连摇头,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我我会让你看到事实。”铁手说,“其实,你若是沉下心来,仔细的寻思,你就能发现其中的怪异了。为什么东方雄的妻子不早不晚,偏偏在你刚刚杀了东方雄后她出现了?按道理,她若是想救东方雄,她本可以早点出现。然后,她哀求你手下留情。”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至少,我认为她不比你笨。”铁手笑着说。 云无痕很生气,但是,对于铁手的讥讽,云无痕没有反驳。他很想知道,女人这么做的原因。 “你潜身‘东方宫’数十天,可见,你的决心有多大。她一定知道,即便是她当场求你。你不一定会答应她的要求。即便是答应了不杀东方雄,但你也会把东方雄抓起来交给官府。东方雄穷凶恶极,他早就该处死了。所以,她也知道,你把东方雄交给官府后,迎接东方雄的下场只有死。” “在她来之前,她已经和东方雄商议好了。东方雄假死,她趁机抢走‘尸体’,然后,他们找一个地方,隐姓埋名。或许,东方雄不甘于寂寞。多年后,他还会向你寻仇。而你,却并没有认出来这是东方雄的阴谋。” “你的分析没有漏洞。但是,他所说的这些话都是基于一个条件。你假设是东方雄的阴谋。若是,你的假设不成立呢?你所有的推断便都不成立了。” “咱们打个赌。”铁手说,“若是我输了,我俯首认错,听从你的发落。” “若是我错了呢?”云无痕。 “你负责把东方雄给抓回来。”铁手说,“据我所知,铁手已经逃往塞外了。你现在动身,或许十日后,你就能塞外的某一处荒原看到东方雄呢。到时候,你千万不能在大意了。有时候,或者说更多时候,敌人都要比你看到的更为狡猾。” 铁手冲云无痕笑了笑,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开。 ****** 出西湖,经园林,过玉门。没有西出阳关的把酒话别,没有饮醉沙场的琵琶美酒。一把剑,一条命,一身正气。心揣寂寞,浪迹天涯。这就是浪子的命运,也是浪子的使命。 当云无痕满身黄沙站在漠漠塑北,眼前尽是长烟落日,大漠风尘,黄昏清冢时,他有些寂寞了,虽然他是一个江湖人士闻名丧胆的“多情剑客”,他还是寂寞了,孤独了。古道西风,曾经感染过多少游子征臣。 他拔出剑,一把普普通通却威慑人心的剑,在落日的余晖中,剑体青红,他用手慢慢抚摸着,像抚摸恋人的身体,更像抚摸自己的孩子。他的手是那么纤细,动作是那么舒缓,黄沙忍不住都要感动了,一阵沙尘卷过他手中的剑。他用衣服拭去上面的沙尘,很温柔地把剑放回去。他抬起头,深深吸口气,朝着漫天黄沙走去。 前面有一家客栈,不,不能算作客栈,因为它太小了,只有几个木头支撑一些茅草,四面是用玉米秆打起的称之谓墙的东西。但,它就是一家客栈,因为里面不仅有茶有菜,还有酒。酒不能算作好酒,只是普通的高粱酒,如果在平时,他都不屑于闻。但,现在,他很想喝酒,即便是比马尿好一点的东西他都要喝,因为马尿是在太难喝了,在他进沙漠的第二天,他的水壶就破了,第三天,他就要喝马尿了,有时,他想,人的潜力是无穷无尽。平常看不出来,遇到困难后,人会做出他以前想都想不到的事情,比如喝马尿。 客栈没有名字。不是没有名字,以前是有名字,前面挂的旗子被风沙刮破了,只剩一个布条,布条上是没有写名字。里面的人不多也不少。有三个客人,一个伙计还有一个掌柜。他进去伙计立刻迎上。客官,里面坐。伙计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看了看,里面和外面没有太大分别,他就在门口坐下。伙计用一年没洗的抹布帮他抹去桌子上的沙尘,飞扬的尘土呛到了他,他咳嗽了声。伙计很小心地陪不是,他毫不在意。 伙计问他要什么东西,他要了三样,这里都没有,他问这里都有什么。 伙计说:“客官,我们这里只有高粱酒和咸菜。” “既然只有咸菜和老酒,为什么还要问我要什么?”云无痕不解的问。 “我们这里是酒店。老板说了,客人是上帝,我们要尊重客人的意见。如果客人只要咸菜和高粱酒,就不会显示客栈的寒酸。” 酒菜上来了。他抿着酒,看着外面的滚滚沙浪,他忽然感觉自己挺幸福。能坐在这里喝酒至少比在沙漠里面走幸福。他真的很幸福,因为他看到一个不幸福的人。在他的注视下不幸福的人也来到酒店。来者把外衣脱掉,他才看清楚对方是个很清秀的少年。俊朗的面貌让人怀疑他就是个女人,但他不是女人,因为女人的脚没那么大,因为女人不长胡子。来人把剑“啪”一下放到桌子上,伙计很知趣地走过去。还没等伙计问来者要什么,他就开口了。照着那人的东西给我上。他指着云无痕说。伙计赶快下去准备。不多时,伙计端着酒上来了,突然,伙计的脚一滑,托盘中的酒壶倒了,壶里的酒冲最先来的那桌人倒去。其中一个满面横肉的大汉忽地站了起来,他一把抓住伙计的衣领提了起来。 “妈的,你小子不想活了。” 事情太突然,伙计吓蒙了,一时说不出话。掌柜过来给大汉赔礼,大汉看都不看一把把掌柜推到。大汉举起伙计就要往地下摔。清秀少年站起来。 “慢。”少年看着大汉说。 大汉举着伙计,眼睛却是看着少年,问,“你小子想多管闲事吗?” “我可不想多管闲事。我只是看着阁下面熟,敢问阁下是“辽东三虎”之一的大力虎吗?”少年问。 “你怎么认识老子?”大汉问。 “江湖中大大有名的“辽东三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虽然在下刚刚在江湖走动,但是在下还是对“辽东三虎”非常崇拜。”少年非常真诚地看着大汉,但是,云无痕看出来,少年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并不这么认为。 “你小子崇拜我什么?”大力虎问。 “崇拜三位我功盖世,崇拜三位侠骨柔情,崇拜三位飒爽英姿。”少年把能说的话都说了。 云无痕突然笑了,嘴里的酒也喷了出来。少年回头问云无痕:“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我没有听见,你继续说。”云无痕说。 少年不理云无痕继续对着大汉说:“像阁下这种盖世英雄怎么能给店小二一般见识,假如这件事传出去,知道的人说你是忍无可忍,不知道就要胡言乱语了。说你以大欺小了,说你小肚鸡肠,说你仗势欺人。这有损你的威名。所以,我建议你大人大量,就放他一马。” 大力虎搔了搔头皮说,你小子说的挺有道理,只是老子这口气咽不下。 “要不这样,你把伙计放了,我替他给你擦擦被酒撒脏的衣服。“少年说着就拿起抹布在大力虎身上擦起来。大力虎步好意思了,他很客气地推开少年要自己擦。 少年走到云无痕身边,用手拍拍云无痕的肩膀说:“你知道什么是侠客吗?” 第一百五十七章无理取闹 云无痕本不想搭理他。可少年一只脚踏着云无痕对面的凳子,样子非常的嚣张。云无痕心里有气,便冷冷的说:“倒想听赐教,你所谓的侠是什么啊?” “你这态度我没法告诉你。”少年拿下脚,大大咧咧的坐下,说,“你要不知道,你可以虚心的向我请教,我不会吝啬自己所学的知识,诚心的告诉你。但是,就你这态度,我没办法告诉你。这样吧,你虚心的问我,我告诉你。” 少年有些无礼,云无痕心中怒火快要爆发了。最后时刻,云无痕还是忍住没有发作。一年多的江湖阅历,多少也磨砺了云无痕的心性。 “请问阁下何以为侠义?”云无痕抱拳说。 “你这态度还算不错。我告诉你,你可要听清楚了。”少年挽了挽衣袖,大声的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习武并不是要欺压别人,而是要除恶扬善。就像我刚才这样,看到了不公平,就要拔刀相助。” “受教了。”云无痕冷冷的说。 “店家,加一双筷子。”少年说。 店小二忙拿了一双筷子给少年,少年也不客气,夹起云无痕点的菜便是大口的吃,然后,少年又拎起酒壶,大口的喝酒。 “好喝吗?”云无痕问。 “马马虎虎。”少年说,“不过,对于我来说,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可是行走江湖多年了,什么的情况都见过。当然,比这还要难喝的酒我也品过。咱们行走江湖,不就是要走一个地方,吃一个地方嘛。” “你吃的是我的饭,喝的是我的酒,但是我并没有邀请你。”云无痕说,“对于你现在的行为,你不觉得有点鲁莽吗?” “放心。我有的是银子。”少年说,“这一桌的酒菜算我身上了。来来,快点吃吧,” 少年的大度让云无痕有些哭笑不得。云无痕看着少年,年龄和他也差不多,为何心智却是如此的不成熟?想来,定是初出茅庐了。 一炷香的功夫,“辽东三雄”酒足饭饱了。大力虎使劲拍着桌子,大声的喊:“老板,结账!” 店家点头哈腰的过去。然后,他赔笑道:“客官,你们这一桌一共是一两银子。” 大力虎把手伸进怀里,很快,他脸色变得相当的难看了。坐在大力虎对面的老者问:“老二,怎么回事?赶快结账啊?咱们三个还要赶路呢。” 大力虎拿出手,并摊开双手,做出一脸无奈的样子,说:“老大,我的银子被人给偷了。” “什么时候丢的?”老者问。 “不是丢,是被人偷了。” “老二,你会不会掉在路上了?”坐在大力虎旁边的白面书生说。 大力虎说,“我进客栈的时候,还摸摸了呢。” “你是说你的钱是在客栈里丢了?”老者问。 大力虎忽然转身,还没等店小二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大力虎已经把店小二给举起来了。店小二吓得脸色发白,冷汗直流。少年见状,正要站起身,云无痕给少年使了一个眼神,少年复坐了下来。 这时,掌柜的过来了,他忙拱手赔笑说:“不知道这孩子哪里得罪了几位爷了,小老儿在这里替这小子给几位爷赔罪了。” “不是他得罪我们了。掌柜的,你店里出了小偷,我三弟的钱被人偷走了,你说,该怎么办啊?”坐在大力虎对面的老者不紧不慢的说。 “小老儿照顾不周,出了这等事情,实在是抱歉。要不这样,这顿饭就当是是小老儿请了。”掌柜的依然面带笑容说。 “荒山野岭的,你在这里开店挣钱也不容易。我们怎么能让你赔偿啊。”白脸书生说,“再者说了,你知道我们丢了多少银子吗?你能赔得起吗?” “我……”掌柜的被老者怼了一句,不知道怎么回到了。 老者起身,走到掌柜的的跟前,伸手拍了拍掌柜的肩膀说:“虽然,老三的钱是在你这里丢了。但是,我知道,偷东西的人不是你。当然,也不是店小二了。” 老者冲大力虎眨眨眼睛,大力虎把店小二放下了。老者继续说:“冤有头,债有主嘛。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了结了。你说,对吗?” “那你们想怎么样啊?”掌柜的看着眼前这三个穷凶恶煞的人,心里有些发虚。他强忍着让自己不再哆嗦了。 “很简单。这里的人都还没有离开。除了我们四个人,包括你们两个,一共还有四个,你们四个人,是有最大的嫌疑了。”老者说,“要想证明清白,只能让我们搜身了。” “对,搜身。”大力虎冲老者伸出大拇指说,“老大厉害,怎么就想到这么英明的注意了。我咋就没相出来啊。你们几个都给我过来,让老子搜身,老子要是知道是谁偷了老子的东西,老子宰了他。” 听了大力虎的话,少年拍着巴掌说:“好主意,好主意。即便是你们不说搜身,我也要这么建议呢。我做人可是堂堂正正,若是被人疑心是贼,我心里会不舒服。现在好了,你们搜身便能证明我的清白了、来吧,从哪里开始啊?” “先从你开始吧。”大力虎说。 少年摇摇头,说:“大侠,你的建议,我不敢苟同。我觉得,应该从来的最早的那个人开始,毕竟,他和你们相处的时间最长,做贼的几率也就最大。当然,你们若是从他身上搜不到,你们再搜我的,我绝对不反抗。” 大力虎用手抓了抓脑袋,说:“你的话有道理。就按照你的话做吧。小子,你占来,老子要搜身了。” 云无痕像没有听到大力虎的话,又或是,云无痕打眼睛里都不认为大力虎是个人。他依然倒了杯酒,自斟自酌。 “我喝酒最烦别人站在我身旁了。尤其是一个长得像猪一样的人。” “你说我是猪?”大力虎很生气地问。 “我没说,你自己说的。”云无痕说。 “你找死。“ 大力虎说着就是一拳打过去。云无痕不紧不慢伸出筷子把大力虎的拳头夹住,大力虎使劲挣扎就是拿不出来。云无痕摇了摇头,一松筷子,大力虎正准备全力后撤,在他发力后才发现对方没有用力,自己一屁股敦在椅子上,椅子被砸烂了。大力虎爬起来还要上,老者制止了他。 老者站起来冲云无痕抱了抱拳说,““辽东三虎”老大不死虎有理了,敢问阁下大名?” 云无痕把杯中酒饮干说,“没有大名,只是小名,他们都叫我武松。” “阁下说笑了。”不死虎说。 “我有说笑吗?”云无痕问。 “阁下也不要太狂。我们“辽东三虎”也不是吹出来的名头。”白面书生说。 “我知道,你们是打出的。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为了争地盘一夜杀了“无忧村”一百二十四名手无寸铁的村名。还有,三年前,你阴阳虎为了三文钱就杀了“江南春”里五名风尘女子。”云无痕谈谈地说。 “阁下记忆不错。只是阁下还忘记一件事情。”阴阳虎说。 “是吗?” “当然,阁下忘记了今天在荒漠孤店“辽东三虎”为了一顿饭钱杀过四个人。” 不死虎与其他两人使个眼色,三人同时向云无痕发起攻击。云无痕没有躲避,在三种兵器招呼到云无痕的身体时,只见一束亮光,接着就是三具尸体慢慢倒下。三人的血凝聚成一点从剑体上慢慢滑落,夕阳透过稀疏的玉米秆照到血滴上,泛着耀眼的红,少年看着那滴血脸有些僵硬了。只是云无痕没有看到少年脸色的变化,因为云无痕已经走出客栈,正解马绳。 少年跑出去。 “你去哪里?”少年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云无痕没有看他。 “我要跟着你。”少年说。 “为什么?”云无痕问。 “我没有钱,你有钱。”少年说。 “我有钱为什么要给你花?”云无痕问。 “因为你的钱有我的一份。”少年说。 “你可以说清楚点。”云无痕说。 “刚才“辽东三虎”的钱就在你身上。”少年说。 云无痕摸了摸口袋。果然有一个钱袋,他拿出来问,“你放我口袋里?” “他们要搜查,我没地方放。”少年说。 “那你就陷害我?”云无痕有些恼怒。 “你武功高,他们不敢怎么你。”少年嬉皮笑脸地说。 “知道我武功高你还向我要钱?你不怕我杀了你?”云无痕问。 “你不会杀我。”少年说。 “为什么?” “因为你杀了“辽东三虎”,杀“辽东三虎”的人是不会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青年的。”少年说。 “你比我还要了解我。”云无痕说。 “你同意让我跟着你了?”少年说。 “没有。”云无痕说。 “你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少年问。 “因为我不喜欢和女人同行。”云无痕盯着少年说。 “你看出来了。”少年有些脸红。 “下次你应该把胡子粘结实点。”云无痕说。 少年摸了摸嘴,胡子果然掉了。她索性大方地说,“那你就更应该让我跟着你了。” 云无痕问,“为什么?” “你怎么能忍心让一个女人在荒漠里独行。” “我为什么不能?” “因为你是云无痕。” 第一百五十八章难缠的女人 西风紧,黄沙扬。 滚滚沙尘中出现一队人马。风驰电掣,风卷残云之势顺风而行。扬起的沙尘遮天蔽日。瞬间,风停了,沙静了,人与马也消失了。天地又恢复恒古的平静,似乎这里从没有流沙也没有人马,刚才的一切只是一种海市蜃楼的幻觉。是幻觉吗?没有人可以回答。因为没有人看到。 夕阳只剩下一半了。 残阳红半天,这是一幅唯美而凄凉的风景。很少有人能看到大自然最为原始的颜色。所以,从这方面来说,云无痕是幸运的,尽管,他来塞外并非是他的本意,但在无意中能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色,云无痕沮丧的心情稍稍的有了改观。 云无痕骑着马,迎着晚霞而来。 在他后面,还有一个人,一个身着男子的衣服的美艳少女。云无痕也算是见识不少美女了,木蓉,风绫儿,还有东方雄的妻子。这个女子和她们相比,丝毫不落下风。 她坐在云无痕的身后,双手紧紧搂住云无痕的腰,练贴在他的后背上。 从远处看,他们是景色中最闪点的一笔。边塞游人,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想想就让人流泪,流泪并不是因为痛苦。当我们看到美丽时我们也会流泪,流泪它的伟大,流泪它的短暂,更流泪它的自然。 云无痕没有心思欣赏美景,不是他没有审美力,如果有一个女人在后面紧紧抱着你,并且少女的体香不时散入你的鼻孔,你也没有兴趣欣赏美景。毫不夸张说,云无痕背后的女人很美丽,虽然她是男装打扮,虽然她没有浓妆艳抹。但,她还是很漂亮的女人,说的再准确些,她是最吸引男人的女人,云无痕当然是男人,所以他很尴尬。当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很尴尬时,有两种情况,一种他很在意她,另一种是她很让他在意。 在云无痕无比尴尬的时候,少女一手抱着云无痕,一手缓缓的举起手中的匕首,残阳中,匕首如血一样的红。在女子要把匕首插进云无痕的后背的那一刻,云无痕回头了。女子忙把匕首藏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女子闭上了眼睛,并把自己的脸紧紧的贴在云无痕的后背上。 “我说,你的手能不能松点啊?”云无痕说。 “为什么啊?”女子缓缓的睁开眼睛,她装作大梦初醒的样子,只是,云无痕并没有看到她一脸的天真。 “我不喜欢别人靠我太近。”云无痕说。 “为什么啊?”女子用同样的语气,问。 “你给我闭嘴。”云无痕怒道,“我警告你,你要是再问为什么,我立刻就把你扔下去。” “为什么啊?”女子笑着问。 云无痕勒住了嘛,他扭过头,看着女子说:“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已经容忍你到现在了。你要是还如此烦我,你信不信,我真的就把你扔下去了。” “我相信你你现在是非常的烦我。但我不相信你会把我扔下去。”女子说。 “是吗?要不,咱们就试试。”云无痕说,“我看你年龄不大,武功也不怎么地,你的自信倒是不小。” “漂亮的女人都自信。你也是闯荡江湖的人了。难道你不知道这个道理吗?”女子问。 “我见过脸皮厚的人,但是,像你这样没皮没脸的人我是第一次遇到了。”云无痕说,“你觉得你漂亮?我要是带你去看到木蓉和凤绫儿,你就会知道,漂亮的女人长什么样子了。” 凤绫儿曾经告诉过云无痕,要想惹怒一个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她面前不停的夸赞另一个女人漂亮。云无痕想把女子撵走,他觉得,若是女子生气了。定会主动离开。 “木蓉和凤绫儿是谁?”出乎云无痕的意料,女子在意的重点并不是木蓉的美好,而是木蓉和凤绫儿的身份。“她们在哪里啊?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去啊?” “我和你什么关系啊?我为什么要带你去见她们啊?”云无痕冷冷的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说的那两个女人一定是你最在意的人。说不定,其中一个还是你的情人呢。”女子说,“不过,你现在很迷茫,不知道她们两个人你该选择那一个人做你的情人。是不是?” “你给我闭嘴。”云无痕怒道。 “你看看,你生气了,是不是?说明我说对了。”女子大笑道,“不过,我觉得,你认识我后,就不会觉得她们漂亮了。我可警告你,我不喜欢你这样的人。你可别喜欢我,到时候,你被我伤了心,可别怪我啊。” “你放心吧。在我眼里,你一点都不漂亮,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了,只有你,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所以,你的这个担心就没有必要了。” “话不要说的太满,以免以后打脸。”女子说,“不要说以后,就现在,我就知道你心里有一点喜欢我了?” 女子的话引起了云无痕的好奇。云无痕说:“你告诉我,你怎么就喜欢你了?” “你刚才说了,你不喜欢别人靠近你,是不是?”女子问。 “对,我是说了。可这又能证明什么啊?”云无痕问。 女人进一步解释,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吗?因为你心里很紧张,你又知道你为什么紧张吗?因为我抱着你。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紧张时会有两种情况,一种他们是仇人,一种,他们会成为情人。我们刚认识,自然不是仇人,所以,在你心里,你把我当做情人了。” 云无痕叹了口气,对于女人的强词夺理,云无痕也是醉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对了?”女子问。 “你分析很对,你就是个天才,行了吧。”云无痕无奈的说。 “当然了,我不仅很漂亮,我还很聪明。“女人说,“我早就知道我很聪明了。因为认识我的人都是这么说我。你不是第一个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人。” “漂亮的女人男人都喜欢,但是聪明的女人男人都讨厌。”云无痕说,“你可要小心了,你这么漂亮,到最后会没有人要你。” “这是你们男人无能,嫉妒女人。”女人说,“你们男人怕娶了一个聪明的老婆,你们降服不了。所以,你们就不喜欢聪明的女人。” “你说嫉妒我承认,但你说男人无能我不赞同,一个在无能的男人至少在力气上要大于女人,所以一个聪明女人面对一个无能男人时还是很危险。“云无痕说。 “你是在暗示我要小心。”女人说。 “不是小心,是特别小心。”云无痕说,“我是个普通的男人,我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只喜欢漂亮的女人。不喜欢女人的聪明。你知道我面对一个比我聪明的女人时我会怎么做吗? “我很想知道。”女人说。 “通常我会用力气把她的手脚绑住,然后在慢慢享用,最后帮她超生。”云无痕说。 “你说的话很害怕,我似乎被你吓到了。”女人说。 “但是你还没有被我吓到。”云无痕说。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女人问。 “我不想知道,但是比如果坚持说,我也不会阻止你。”云无痕说。 “我很了解你,你不但武功很高,也很聪明,并且你不贪婪。听起来你似乎是个完美的人了,但我也知道你有弱点。因为你是好人,不管你是不是,至少其他人认为你是一个侠客。虽然你什么都不看重,但你还是看中你的侠客美誉,就像我很看重自己的美色一样。一个江湖上人人皆知的侠客又怎么会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所以,我现在很安全。”女子说。 “你也忽略了一个现实,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杀了你如果我不说你也不会说。”云无痕说。 “是的,杀了我你似乎可以逍遥了,其实,那是不可能的,你的良心不会放过你。良心对于你的折磨大于任何的律法。”女子说。 云无痕没有说话,因为他发现女子的聪明超出他的想象。当你发现对方比你聪明时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搭理她。两人相对沉默半柱香的时间。女子又说:“我叫小蛮,野蛮的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你不是很聪明吗?自己想。”云无痕没好气地说。 “不说算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名字了。我之所以问你,是要对你进行一次考验呢。我考验你是否对我说实话。”小蛮说。 “你为什么要考验我?”云无痕问。 “因为我已经决定嫁给你了。我总要为自己的后半生负责吗?”小蛮说。 云无痕扭头看着小蛮,小蛮一脸认真的看着云无痕。看到她认真的样子,云无痕有些无语了。他不知道,小蛮的话是否出自真心。 当然,不管是否出自于真心,云无痕都是不会答应她。 “你想多了。”云无痕说,“我是不会答应娶你。我这辈子不会答应,我下辈子也不会答应。所以,你对我的考验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血战黄沙 “我答应了吗?”云无痕说。 “你会答应的。”小蛮很有自信。云无痕不再说话。他从马背上跳下来,低头看着脚下的黄沙在思索什么。 “喂,你发什么愣。天快黑了,在不走就找不到旅店了。”小蛮在马上喊。 “你给我住口。“云无痕很严肃地说。 “你让我住口我就住口?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虽然,我是说未来我要嫁给你。但是,我现在还不是你老婆,你没有权利管我。”小蛮很不服气。 “你如果不听我的你永远也到不了旅店。”云无痕狠狠的瞪了小蛮一眼,小蛮觉得事态严重了,她才闭上了嘴巴。 小蛮瞪大严谨,看着云无痕在地上转圈子。她张了张嘴巴,还没等她说话,云无痕一个“鹞子翻身,冲到小蛮跟前,然后,云无痕揽着小蛮的腰,抱着小蛮就飞起来了。 “你干什么?快点放我下去。”小蛮大声的喊。 小蛮的声音还未陆地,从黄沙下钻出六个黑衣人。 “他们是……” 小蛮用手指着黑衣人,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出来。并不是她不想说了,而是不知道怎么说了。小蛮看到黑衣人把他们的坐骑给撕烂了,五马分尸,这次,分的是马的尸体。小蛮想到,如果云无痕不抱着她离开马匹,现在,被撕烂的不是马,而是她自己了。 云无痕一脸的从容淡定。小蛮本是非常的紧张,她看到云无痕如此的从容他,她自己也慢慢的从容了。 “你们谁是老大?”云无痕问。他知道,这六个人是来者不善了。并且,云无痕发现,这六人的武功都不错,若是不适用法术,自己是很难打赢他们。但是,墨行子再次的提醒云无痕,对付人类,不能使用法术。所以,云无痕想先知道他们的带头人。擒贼先擒王嘛。 云无痕的话音刚落地,走出一个个头最矮小的黑衣人。云无痕明白了,这个人便是他们的带头人了。 “你是他们的头,你叫什么名字?”云无痕问。 “无命。”黑衣人说。 云无痕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他知道,这个名字是假的。不管真假,云无痕并不想在名字上多做纠缠。他是先要知道,什么人要杀他。 “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云无痕问。问完,云无痕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无命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你命不好。”无命说,“不过,你的本领不小。你是怎么发现了我们?” “我没有发下你们。”云无痕故作轻松的说,“我想下马撒尿,然后,你们就出来了。” “如此说来,你的运气还不错。”无命说。 “我的话把我绕晕了。你刚才还说,我这个人的命不好。怎么,转眼你就说我的命不错。你告诉我,我的命好滴是好,还是不好?” “你的命好,是因为你撒尿正是时候,你命不好,是因为你遇到了她。”无命用手指着小蛮说,“我们要杀的人是她,不是你。” “所以说,我现在就离开。你们是不会为难我?”云无痕问。 “你也太不地道了吧。”小蛮说,“你怎么忍心把我留在这里啊。我可是以为娇小的姑娘啊。” “你娇小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云无痕说,“咱们本来就是萍水相逢。现在,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咱们两个就当是从来就不认识。” “不可以。”小蛮说,“我说过了,我要做你的妻子。我现在若是死了,怎么做你的妻子啊?” “你说做我的妻子,你便是我的妻子了?”云无痕摇头说,“就你这样,你嫁给我我还不要你。现在好了,有人要杀了你。刚好省得你烦我了。我求之不得呢。” 云无痕冲无命抱拳,说:“这里既然没有我的事情,我先走了。告辞!” “喂,你不要走啊。喂,你不要走。” 任凭小蛮在后面大声的喊,云无痕就是不回头。无命冷冷的说:“臭丫头,你就别指望他了。他现在保命来还不及呢。他会管你?今日,你就受死吧。” 无命举起手中的兵器,就要朝着小蛮的脑袋砸下来。小蛮闭上了眼睛,准备受死。但是,小蛮没有死,并不是关键时刻,无命心慈手软,手下留情了。而是云无痕回来了,在无命的兵器就要落在小蛮的头上时,云无痕接住了。 无命看着云无痕,非常的惊讶。 “你怎么胡来了?”无命问。 “我本来是决定要走。是你的一句话让我改变了注意。” “那句话?” “你说我现在保命还来不及。照你的意思是说,我离开是因为我怕了你们?其实,我离开的原因是不想多管闲事。并非是怕了你们。但是,我现在知道,你们就是认为我是怕了你们。为了证明我没有怕了你们。我只有和你们打一架。” “你确定要和我们打一架?” “当然了。我现在非常的确定。” 话未落地,云无痕出手了,这是他出道以来首次先出手,因为他不知道对方的武功,换句话说,他没有战胜对方的十足把握。当自己不能把握战局时就要寻找最好时机。 云无痕算是个老江湖了,他自然明白什么时候是最好的时机,当对方听你讲话时就是自己的最好时机,因为一心不可二用,即便能二用也会在某一方面打折。云无痕冲过去后发现自己判断错误,因为对方根本没有听他讲话,至少其他五人没有听他讲话,而是很专心地等待他的进攻。 云无痕一击未中便全身而退。对方则开始反扑。十个回合后,云无痕渐渐摸清对方的门路,他在防守中也不时地反击者,对方见云无痕在十招后还没有倒地便有些着急。因为他们是有研究云无痕的武功,他们此次作战的目标就是一击制敌。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局对他们越来越不利了。果然,三十招后,云无痕已开始全面反扑,又三招过后,对方有两人挂彩了,其余几人也是苦苦应战。就在云无痕又伤对方一人时,带头人一声长啸,其余几人也都推出战场,他们环绕着云无痕司机而动。僵持有半柱香,其中一个黑衣人对着云无痕冲了过来,云无痕举剑刺进对方心脏,就在云无痕的剑刺进的瞬间,其他几人同时向云无痕发起最后的进攻。瞬间,云无痕明白了,首先冲过来的人只是他们计划的一个环节,他就是要用自己的身体夹住云无痕的剑,减缓他对其他人的攻击,其他人就可以在云无痕拔剑的空当将他击毙。这是一个很完美的计划,但同时也是一个很残忍的计划,首先,必须有一个人敢于牺牲才能使计划完成,在这就是要让敌人剑刺心脏,因为从心脏中刺过的剑拔剑时间会最长。现在他们的计划已经完全奏效了。云无痕似乎只有等死了。 只是他们忘记了一个人,一个很美丽的女人。这不能怪他们,换做是其他的人也不会注意到旁边那个看到马死还瑟瑟发抖的美丽女人会对他们造成威胁。现在,就是他们为自己的疏忽而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小蛮从身上抽出一把鞭很悠然地打向黑衣人,小蛮的甩鞭的手段很漂亮,就像是在跳舞,毫不夸张,她的舞姿比京城四大名妓的舞姿都要好。还有更重要的,她的舞姿是致命的,看过她跳舞的人都没有机会再看别人跳舞了,黑衣人也不例外。云无痕看着地下躺着的死人,怔怔地看着小蛮,小蛮转过身冲他微微一笑,似一朵水莲开在沙漠,只是云无痕没有心情欣赏这朵清莲,在他眼中,小蛮就是一朵随时要人命的毒玫瑰。 小蛮整了整头发,害羞地说,“你这样看着人家,人家会害羞呢。” “我是不是自作多情了。”云无痕说,“你武功这么厉害,又隐藏的这么深,你要是杀我,我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人家真的那么让人害怕吗?”小蛮问。 “比我想象的严重的多。”云无痕说,“我发现我要尽快地离开你了。” “我救了你你不说谢我还有躲着我,有你这样的侠客吗?”小蛮撒娇的说。 “如果你不救我会更好。”云无痕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你有把握对付的了刚才的情况。”小蛮说。 “我还有一把剑。”云无痕说,“你不知道,他们都不知道。所以,当我拿出那把剑的时候,他们都死了。” “是我多事,坏了你的好事。”小蛮说。 “其实这也不错,至少我知道你的底细。你不是娇小可爱的小姑娘了。”云无痕笑了笑说。 “你刚才是故意的让自己身处险地,然后逼我出手?”小蛮现在才明白。 “男人也有聪明的。比如,我。”云无痕笑着说。 “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聪明的男人。”小蛮说。 “只能算是一半。”云无痕说。 “问什么?”小蛮问。 “因为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云无痕说。 “因为我要嫁给你。我总不能嫁给一个死人吧。”小蛮边说边离开了战场。 云无痕自语道,“好像有点道理。” 第一百六十章荒漠一夜 两个人,吵吵闹闹,一脸前行。 云无痕打开地图,按照上面的标示,再有三十里路,他就到了平安镇。而铁手所说,到了平安镇,他就能找到东方雄了。 云无痕抬头看了看天空,夜幕早已降临,启明星在西方闪烁。 “我说,咱们能休息休息嘛,我都要累死了。”小蛮说。 他们唯一的一匹马被黑衣人杀了,云无痕只能步行了。云无痕不想带着小蛮,可是,当他确定要离开时,他想到,一个女子,独自在荒漠了,实在是于心不忍。所以,云无痕是放慢了脚步,让小蛮在他身后不远和不近的地方跟着。 前面有一个大树,云无痕来到了树下。他放下包袱,然后在四周搜寻了一些柴火。小蛮则一屁股坐在树下,再也起不来了。 “我说,你是笼子吗?我在后面那么大声音的喊你,难道你就听不见吗?”小蛮不悦的说。 “我听见了。”云无痕说。 “你为什么不停下来啊?”小蛮撅着嘴巴,愤愤的说,“你是不是故意耍我啊?” “我就是故意的。”云无痕说,“我发现,你就是一个扫把星。我一个人本来可以很快就到达平安镇了。遇到你了,然后招引了那些黑衣人。结果呢,黑衣人把我的马给杀了。” “不就是一匹马,到了平安镇,我赔给你便是了。”小蛮边揉着自己的脚腕边说,“我说,我饿了,你有吃的东西吗?” 云无痕拿出一个鸡腿,架在柴火上烤。小蛮闻到了鸡腿的香味,立刻有了精神,她蹲在云无痕身旁,眼睛巴巴的看着火苗上烤鸡,说:“等烤熟了,你能不能让我先吃啊?” “为什么啊?”云无痕反问。 “我是女孩子嘛。男人不都是让着女人嘛。”小蛮说。 “你一个人去平安镇做什么?”云无痕问。 “报仇。”小蛮说报仇两个字时,她的脸忽然沉下来了。云无痕瞟了小蛮一眼,他能感觉到小蛮眼神中的仇恨和愤怒。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莫非,你的仇人就是我吗?” “你要是我的仇人。我早就杀了你了。”小蛮说,“我的仇人是一个武功非常的江湖高手。就你三两下三脚猫的功夫,也佩做我的仇人。” 小蛮给了云无痕一个鄙视的眼神。 云无痕笑了笑,不再搭理小蛮。 “你去平安镇干什么?”小蛮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也知道。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小蛮说,“不过,我可先得给你提个醒,进去的男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你要是不想死,趁早别打歪主意。” “呵呵!!当真搞笑。你还不知道我去平安镇做什么,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活着离开。我告诉你,算命先生可是说过,我能长命百岁,切死不了呢。” “算命先生可是个瞎子?” “你认识他吗?” “这么说算命先生便真的是瞎子了。一个瞎子,连自己的路都看不清楚,他又怎么能看清楚你能活多久啊?”小蛮用手指点着云无痕,摇摇头说,“你真是太单纯了。算命先生的话你都相信?像你这样的闯荡江湖,你父母放心吗?” “我没有父母了。”云无痕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闯荡江湖,难道你的父母就不担心你的安慰吗?” “我父母死了。”小蛮低下头,云无痕没有看到小蛮的脸,但他能感觉到小蛮的悲伤,云无痕也能猜到小蛮此刻一定在流泪。云无痕本来是非常的讨厌小蛮,但是,他现在觉得小蛮可怜了。 “对不起啊,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云无痕说。 “没关系。”小蛮抬起头,擦了擦眼泪说,“我已经习惯了。” 鸡腿熟了,云无痕把鸡腿递给小蛮。 “谢谢!!”小蛮接过鸡腿。看着小蛮小口的吃着鸡腿,云无痕发现,当小蛮不嚣张跋扈,安安静静的坐下时,也是一个漂亮的姑娘。 吃完饭,云无痕躺在树下睡着了。小蛮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她来到云无痕跟前,说:“公子,公子。” 云无痕睡得很死,没有应声。 小蛮从怀里拿出匕首,瞬间,她脸上的笑不见了,眼神中露出的是无尽的杀气。 “其实,我也不想杀你。但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到了黄泉之下,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话毕,小蛮举起匕首,不过,这次,小蛮的匕首也没有落下来。因为在一刹那。,云无痕睁开眼睛了。 小蛮吃了一惊,随口而出,道:“你没有睡着?” “你干什么呢?”云无痕问。 “你看,到处都是蚊子,我帮你赶蚊子呢。”小蛮说,“你倒是睡得挺香,把我累坏了。现在,该你为我赶蚊子了。” 小蛮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她闭上眼睛,很快打起了呼噜。小蛮的呼噜打的很响,但小蛮并没有睡,小蛮也不可能睡着。她刚才还要刺杀云无痕呢,她自然也怕云无痕会杀了她。 而小蛮之所以这么做,是要看看云无痕是否真的相信自己的鬼话。云无痕若是不相信,会趁着她睡觉,杀了她。若是云无痕不想动手,小蛮就放心了。 小蛮等了大半晚上,到后来,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最终,小蛮也没有等到云无痕的出手。 醒来后,小蛮伸了伸懒腰,她看着云无痕在一旁坐着,小蛮惊讶的问:“你一晚上都没有睡觉吗?” “我怕蚊子咬你。”云无痕说,“你为了赶了半夜的蚊子,我自然也要为你赶半夜的蚊子。礼尚往来,不是吗?” 这下,小蛮放心了。她看着云无痕,眼前的这个人,武功虽然不错,但是智商堪忧啊。自己明明是要杀他,最后,他真的相信自己是给他撵蚊子,这么幼稚的理由他竟然也相信,当真是没谁了。 小蛮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说:“你对我这么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要不这样,到了平安镇,我请你吃好吃的,可好?” “打住吧。”云无痕说,“到了平安镇,咱们还是各自分开吧。” “为什么啊?怎么,咱们都睡了一晚上了,你还不能接受我吗?” “停。停。”云无痕忙说,“我说姑娘,你说话能不能经过脑子啊,什么咱们就睡了一晚上啊?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咱们两个不都睡觉了吗?咱们两个难道没在一起吗?我说咱们在一起睡了一晚上,有问题吗?” “你的话说着没问题,可是听着就问题很大了。”云无痕说,“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快点赶路吧。我想,依照咱们昨天的行进速度,中午时分就能到了平安镇了。” 小蛮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她跟着云无痕身后,默默的朝平安镇方向行进。 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小蛮忽然坐在地上不走。 “你走吧。”小蛮说。 “你要住在这里吗?”云无痕问。 “我不想去了,。”小蛮说,“反正去了平安镇你就要离开我了。与其在平安镇让我伤心,还不如现在就让我好好的哭一会呢。” 云无痕看着小蛮,他看到小蛮一脸的认真,云无痕寻思小蛮没有撒谎,可是,云无痕依然想不到小蛮为什么会跟着自己? 继而,云无痕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自然是不相信小蛮所谓的给他赶蚊子了。只是,云无痕也想不到小蛮为什么会杀自己。自己和小蛮相识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两人之间自然谈不上有泼天的仇恨了。所以,云无痕觉得,小蛮应该是有事情瞒着自己,为了弄明白其中的秘密,云无痕决定要小蛮跟着自己。 “好吧,你既然这么想跟我在一起,我就不撵你了。”云无痕说。 “真的?”小蛮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好的消息,立刻从地上起来,她拉着云无痕的手,说,“你答应我了,可不能再反悔啊。” “我答应你了,当然就不会反悔了。”云无痕说,“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你若是答应了我的要求,我就让你跟着我。” “你说吧,我要我做什么?反正,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要我做什么事情,我都会答应。” “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能胡言乱语了。怎么你就是我的人了。咱们两个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给我听清楚了,到了平安镇,你不能在胡说了。” “好吧,我答应你,我不胡说了。”小蛮说,“还有吗?” “其次,你必须的听我的话,没有我的话,你不能随便的行动。”云无痕说,“你若是答应我这两个条件,我就不撵你走了。” “只要是你不你撵我走,不要说两个条件了,便是一百个条件,我也答应你。”小蛮挎着云无痕的胳膊,笑嘻嘻的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呢。” 云无痕本是计划中午就能到平安镇。小蛮一路上又是口渴,又是累了,弄得当两人到了;平安镇,天已经黑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平安镇 天色暗,夜已寒。 在第一颗北斗星亮起时,云无痕和小蛮来到了平安镇。 平安对于出门在外的人有着无比的感触。天涯的游子,有谁不期盼平安,而又有谁能确保平安。况且在这个腥风血雨的江湖,平安是每个浪子的心声和心愿。能在万里黄沙中看到平安确实让云无痕冰冷的心有了些许暖意。 镇中心有家平安客栈,有两个人畏畏缩缩地站在客栈门口,他们看到云无痕后其中一个高些的走过去。 “请问你是云无痕大侠吗?” 云无痕看看他们又看了眼小蛮说,“你叫云大侠吗?”小蛮摇了摇头,说:“我叫小蛮。” “噢。我只是个普通的小人,也不是云大侠,你们找错人了。”云无痕说。 那两人对望眼后,矮个补充说,“我们找的就是你。云大侠,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云无痕看着两人,一脸认真的说:“咱们认识吗?” 两人不约而同的摇摇头。云无痕说:“我也不认识你们。既然咱们都不认识,我也就没有必要跟你们走了。” 云无痕带着小蛮就要离开。两人先一步,拦住了云无痕的去路。云无痕看着两人,心中有些愤怒。 “怎么?你们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看来,今日不给你们一些教训,你们是不知道我的厉害了。” 云无痕向前一步,亮出了长剑,剑刃闪着寒光。小蛮也是第一次看到云无痕盛气凌人的样子,她是要知道云无痕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上次,自己太冲动了,没能看出云无痕的底细,这一次,她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你们是要一个个的来,还是要一齐上。” 云无痕声音不大,但非常有威慑力。矮个和高个对望眼,他们面露胆怯之色。很显然,云无痕的话把两人给镇住了。 “云大侠,你严重了。我们只是诚挚邀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不会和你动手,当然,我们也不敢和你动手。你的武功我们是知道。不要说我们两个人了,最是再多一倍的人,你也是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矮个说。 矮个的话虽然很谦卑,但是,云无痕听了矮个的话,却不好意思动手。老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矮个向云无痕承认技不如人了。云无痕若是在动手,就显得太没有礼貌了。 云无痕收起长剑,说:‘看你小子还算识相,我也不想为难你。你既然知道我的厉害了,你就快点走吧。我不会计较你刚才的无礼。’ 两人听了云无痕的话,相互看了一眼。云无痕看着他们没有要走的意思。云无痕有些拿不定注意了,要打他们不打,要他们离开,他们又推三阻四。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你们两个,难道没有听清楚吗?云大侠大仁大义,已经原谅你们了。你们还赖在这里,莫非是要挑战云大侠的极限吗?” 随即,小蛮转身对云无痕说:“云大侠,他们这样不知礼数,要不你就给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云无痕用手指着小蛮对两人说:“她要我杀了你们,你们意下如何?”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给云无痕跪下了。云无痕并没有向前拉起他们。 “云大侠要是不答应我们,我们就跪死在这里。”高个说,“我家老爷说了,若是不能请动云大侠,回去他也是要杀了我们。反正我们是活不成了,既然云大侠不体恤我们,云大侠现在就杀了我们吧。” 云无痕拔出长剑,丢在地上,冷冷的说:“好啊,既然你们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们好了。你两个谁先死啊?” 矮个捡起地上的剑,就要抹脖子,云无痕并没有阻拦。他是要看看,矮个是真的要抹脖子,还是做给他看。他行走江湖一年多了,对于一些阴谋诡计,云无痕多少也知道些。 矮个手中的剑刃就要接触到脖子了,云无痕手掌挥动,长剑从矮个手中离开。回到了云无痕手里。 云无痕的这一手,不仅惊呆了高个和矮个,也惊呆了小蛮。小蛮心里寻思,按照自己现在的功力,完全不是云无痕的对手。要想杀云无痕,只能别想途径了。 “云大侠难道连死的权利都不给我们吗?”矮个痛苦的说。 “好吧,我答应你了。”云无痕说,“我跟你去见见你口中的那个老爷,我倒是要看看,他是多么厉害的角色,竟然会让你们如此的胆战心惊。” “我跟你去。”小蛮说。 “你不去,你在这里等我。”云无痕说,“我已经让店小二开了房间,你就在房间里等我回来。” “我若是不回来呢?”小蛮问。 “我若是不想让你跟着,在来到平安镇后,我就跑掉了。我又何必骗你呢。”云无痕说,“再者说了,你若是一点都不信任我,又何必非要跟着我呢。” “好吧,我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小蛮说,“你要是敢丢下我跑了,纵使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到。” ****** 平安山庄在平安镇西北。虽然平安镇不怎么样,但是平安山庄却是很实在。云无痕跟随他们穿假山,抄过廊,越排房,最后来到一个湖边,湖里种满了荷花,这原是没有什么稀奇,但,若是在广袤的沙漠中突然看到清澈的湖水和盛开的荷花,你会不会惊讶?至少云无痕相当惊讶。湖面有个小桥,通向湖心的六角亭。 两人指示云无痕到六角亭里等庄主,他们就不去了。 “你们两个不跟着过去吗?”云无痕问。 “老爷有规定,没有他的允许,下人们是不能过去。若是被老爷发现了,轻则断手断脚,重则砍头。” 虽然,以为你觉得矮个所说的这个规定狗屁不通,但是他相信矮个没有骗他。从见到它们两个人,从它们两个人的言谈中,云无痕知道他们口中的老爷就是一个狗屁不通的人。这样的人,做出再残忍无情的事情,云无痕也能理解。 所以,云无痕没有强制他们过去。亭内有个大理石桌,四周是三个座位。云无痕坐下饶有兴趣地欣赏湖中的荷花。 一阵笑声从湖的另一端传来,接着就是一个胖胖的人超湖心走来,那人后面还有四个随处。胖子的武功云无痕一时无法判断,但他后面四个随处人员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不愧英雄出少年,云少侠能在陌生的环境敌我不辨的情况下保持如此好的雅兴,这点老夫也自愧不如。”胖子说。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阁下在自己家里还如此的担心谨慎,莫非阁下做过亏心事?”云无痕讥讽说。 “哈哈…好口才。云少侠不仅是武功高强,嘴皮子功夫也是一等一。”胖子笑着说,“只是,云少侠这次看走眼,我害怕不是我做了亏心事,而是胆子这个人胆子很小。了解我的人都叫我朱小胆。” “是吗?看来咱们可是同道中人了。”云无痕笑着说,“我这个人也很胆小。” “云少侠这是给我面子呢。”朱小胆说,“在云少侠面前,我朱小胆不敢撒谎。长这么大,我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呢。我看到血就会昏倒。” 云无痕深有同感地说,“是呀,我也没有杀过鸡,在庄主面前,我也不敢撒谎。我不仅不敢杀鸡,我连杀鱼都不敢。” “云少侠,看来咱们两人真是相见恨晚啊。”朱小胆站起身,就要和云无痕抱拳致意。 云无痕端坐着没有动。云无痕看着朱小胆,依旧不动声色的说:“但是,我敢杀人。我认为,杀鸡和杀人是两回事。鸡是人类的好朋友,看到鸡,我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杀它们呢。所以,每次杀鸡,我都要忍受内心的痛苦和不安。但是,杀人就不一样了,你想想,每个人都像你那样的坏,那样的无耻,你越想,心里越是恨得牙痒痒,所以,当你杀人了,你就会毫不心软。” 朱小胆知道,云无痕在讽刺他。但是,他并不生气。至少,云无痕并没有看出朱小胆的愤怒。 “云少侠,我知道,你是在讽刺我。但是,我并不生气,你知道为什么吗?”朱小胆问。 “为什么?”云无痕问。 “因为你说的很对。我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人说话像你这样的直接,这样的让人喜欢了。如你所言。杀鸡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毕竟,我们做一件事情,都是要找到一些正当的理由,鼓励我们去做这件事情。但是,鸡并没有招惹我们,我要杀它,然后找到一个正当的理由就比较麻烦了。有时候,我为了能省去这些麻烦,我就不去杀鸡了。” “但是” 朱小胆语气一转,说出一段让云无痕都觉得吃惊的话了。当云无痕看到朱小胆是个肥胖之人,云无痕从心底便放松了戒备,胖子给人的感觉总是一副人畜无害。可云无痕听了朱小胆话,立刻对朱小胆起了戒备之心。 第一百六十二章平安山庄 朱小胆看着云无痕,云无痕并不惧怕朱小胆。两个人对视了半柱香的功夫,朱小胆笑了笑说:“实不相瞒,我也杀过人,虽然我没有杀过鸡。这句话我是百分百的没有欺骗你。鸡是件很困难的事,你需要冷酷和勇气,杀人就好多了,因为有好多种理由鼓励我们杀人,比如嫉妒,欲望,仇恨。” “你说的很对,但是不全面。”云无痕说,“我杀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这也是我杀了人之后,为什么不害怕。” 朱小胆问,“什么原因?” 云无痕坚定地说,“正义。我杀的都是那些该死之人。比如,我刚去了江左,杀了东方英。” “正义。呵呵…”朱小胆笑了,只是,云无痕不知道朱小胆笑中包含的意思,“很惭愧,我从没有想过正义。” 云无痕冷冷地说,“所以你杀人时很害怕,就像你杀鸡时一样。并且,你现在也很害怕,那些死去的人就像不散的阴魂,缠绕着你。” “或许你说得对。”朱小胆点了点头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以后,我再杀人的时候,我会想到正义。 云无痕打了个哈欠说,“我走了一天的路,累了,我要走了。” 朱小胆看着水池的荷花说:“既然来了就多呆一会,我这里的环境不比客栈里差。不是吗?” “庄主,你太谦虚了。你这里的环境比客栈里的环境好多了。但是,再好的环境,我不喜欢,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云无痕说。 “至少你要吃过饭再走。”朱小胆转过头看着云无痕说。 “客栈有免费的晚餐,我不想让掌柜占我的便宜。”云无痕说。 “你可以打包,或者喂狗。”朱小胆说,“你不杀鸡,我看得出来,你是个热爱小动物的人。那么,你一定会喜欢小狗。” “你很会骂人。当然,我并不介意。”云无痕说。 “我只是要你在我这里吃顿饭。难道,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你请来,你就不肯赏光,在这里吃一顿饭吗?”朱小胆看着云无痕,一脸诚挚的说。 “如果我坚持要走,你怎么做?”云无痕问。 “你是我最尊贵的客人。我自然是不能强制你。”朱小胆说,“你不在这里吃饭,我觉得,这不是你的问题,是那两个请你来的人的问题。一定是他们没有和你说清楚。才让你对我产生了误解。为了消除误解,我只有杀了他们了。” “我可以理解你在威胁我吗?”云无痕问。 “我只是要你吃顿饭。你是我最尊敬的客人,我怎么能威胁你啊。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是万死难辞了。”朱小胆说。 “说个理由吧。”云无痕说。 “来我这里的人都要吃饭,你不吃,别人会说我小气,不管客人饭,我以后就没办法在平安镇呆了,你知道,我很要面子。”朱小胆说。 “那就让我客栈的那份饭喂狗吧。”云无痕说。 朱小胆拍拍手,一行下人很快把酒菜端上。云无痕看到端上的菜时微微一愣。菜虽然是很平常的菜,但在这里出现就不平常了。西湖的醉虾,天山的雪莲,黑龙江的鲟鳇鱼,等等。朱小胆能在如此荒凉的地方聚集八方特色,若不是权利擎天,就是富可敌国。 云无痕看着朱小胆说,“我可以吃了吗?” “当然,不过在欣赏一段舞蹈不是更好吗?”朱小胆说。 “你很会享受嘛。”云无痕说。 “我比你年长几岁,自然懂得更多的人生哲理了。作为人,活着有百种理由。其实,最真实的道理便是,人活着就是要享受。”朱小胆说,“清流荷花,佳肴美味,丽人艳舞,仙子莺歌,不也是人间极乐。” 云无痕拍手笑道:“我越来越不后悔留下了。” 朱小胆又拍拍巴掌,一群绝色佳人翩翩而来。清秀的面孔,妖娆的身段,再配上薄若蝉翼的羽衣,隐隐约约,勾人心魂。或唇洁齿明,或行若清风,或低头弄笑,或含情脉脉。有一个身材稍显高大的女子抱着琵琶清唱,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余音袅袅,不绝如缕。云无痕完全陶醉了,朱小胆看着云无痕,很开心地笑了。 “云少侠,感觉如何?”朱小胆问。 “很好。”云无痕说。 “如果云少侠对她们有兴趣可以随便领几个回去玩玩。不满云少侠,这些热在我这里多年了,她们最喜欢云少侠这样的年少英雄了。”朱小胆淫笑着说。 “如果朱庄主不说这句话一切都好,只是现在我感觉一点都不好。好了,我也吃完了也看完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云无痕说。 “请云少侠来只是老夫的心意,那里有事情。”朱小胆说。 “我这人最烦别人在我面前拐弯抹角。朱庄主,你若是不把我当成傻子,你最好告诉我实话。”云无痕说。 “我想和云少侠合作。”朱小胆说。 “合作?合作什么?”云无痕问。 “云少侠看到这里的满池子荷花,可否怀疑过。荷花本是江南才有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说过了,你喜欢荷花。”云无痕说。 “不错,我喜欢荷花。因为我是江南人。我不但喜欢荷花,我还喜欢江南的美酒,江南的美人,还有江南的一切。但是,我现在却不得不隐身在这里。云少侠可知为什么吗?” “因为你怕死。”云无痕说,“你为了躲避仇家,所以来到了这里。” 朱小胆点点头,说:“我虽然躲避在这里,但是,仇家还是快找上门了,我找你来,希望你能帮我抵抗我的仇家。当然,你要是能把他们杀了就更好了。到时候,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绝不迟疑。” “你确定我能打得过你的仇家?” “我当然确定。”朱小胆说,“你来平安镇的路上所经历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能够杀了辽东三虎,并且举手间杀了六个黑衣人,我就知道,你的武功远远高于我的仇家。只要你答应帮助我,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听了朱小胆的话,云无痕沉默不语。 “少侠可同意了?”朱小胆问。 无痕指了指雪莲说,“耻与众草之为伍,何亭亭而独芳!何不为人之所赏兮,深山穷谷委严霜?我很喜欢雪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明白你要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你要走了。”朱小胆说,“不过我敢确定,你还会来的。” 云无痕走了,踏着荷花,乘着朦朦星光。留下了朱小胆阴森的微笑。 云无痕回到客栈时小蛮正在椅子上不安地坐着,她听到门的响动很机警地站起来,当她看到是云无痕后又不屑地坐下。云无痕看了看小蛮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像冷战的小两口子,谁都不搭理谁。 好一会,还是小蛮打破了沉默地局面。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那。”小蛮撅着嘴说。 “我来不来跟你有关系吗?”云无痕说。 “当然,当然没有关系。我只是怕你被狼吃了,我付的住宿费就会便宜掌柜的了。你明白我说什么吗?”小蛮说。 云无痕把剑放在桌子上解开外套说,“我知道你是心疼钱。” 小蛮点了点头说:“你明白就好。哎,那个庄主叫你干嘛?” 云无痕坐在椅子上看着小蛮说:“想知道吗?” 小蛮怒气说:“还用你放屁。” 看着小蛮生气的样子云无痕一脸的幸灾乐祸。小蛮知道,云无痕是拿她开涮,但她却无法决绝云无痕的要求。 云无痕说:“想知道就给我倒杯水。我走了一个时辰的路,口渴了。” “想得美。”小蛮嘴里虽然拒绝,但她还是给云无痕倒了杯水。 “给你。” 小蛮狠狠地把水放在桌子上,溅起的水花撒了云无痕一身。 云无痕并不在意,他端起茶杯,悠闲的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说:“就你这脾气,谁娶了你就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少给我废话,赶快告诉我你干什么去了。”小蛮说。 “没干什么,吃了顿饭,看了会美女跳舞,你是没有看到,哪里的美女长得可是漂亮了,一个个的就像是仙女下凡。你和她们一比,简直就是……”云无痕摇了摇头,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小蛮已经知道云无痕后面话的意思了。 “就这么简单?”小蛮不相信,“你没有骗我。” “你可以问朱小胆,不过我可提醒你,你给他端水时要温柔些,他不喜欢野蛮的女人。”云无痕说。 “你以为本姑娘是那种随便就听从别人的人,长这么大我就到过一次水。你知足吧。”小蛮说。 “我挺知足,你没事了吧。没事就出去,我要休息了。”云无痕说。 “谁稀罕在你这里。”小蛮很生气地离开了云无痕的房间。 第一百六十三章玫瑰奴 次日一早,云无痕便去敲门。 “当当当!” 云无痕敲了好几遍,房间里没人应答。云无痕推门,房门从里面反插着,云无痕没有推动。 “小蛮,小蛮。” 云无痕大声的喊。房间里依然无人应答,云无痕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一脚把门踹开,云无痕闯进房间。房间里所有的物件摆放的非常整齐,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但是,小蛮也不再房间里。云无痕看到了床,床上的被褥叠放的很是整齐,看得出来,小蛮根本就没上上床睡觉。 云无痕绕着房间转了一圈,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这次,云无痕头大了。房门反插,小蛮是怎么离开呢? 云无痕想到小蛮千方百计的要跟着自己,她是没有理由不声不响的离开。那么,原因只有一点了,定是有人把小蛮掠走了。 想到这里,云无痕头皮发麻。虽然,他和小蛮相识的时间不长,两人的交往也不见得有多深,可是,小蛮不见了,云无痕心里总是觉得对她有亏欠。、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小蛮。” 打定主意,云无痕便准备去找店家。云无痕刚走出房间,店家便走了过来。 还不等云无痕开口,店家便先开口说:“客官,你可让我好找啊。” “老板,我问你,房间里的姑娘去哪里了?”云无痕问。 “昨天和你一起来的吗?”店家问。 云无痕点点头。 “她没有在房间里吗?”店家站在门口,伸直了脑袋朝房间里张望,房间里空无一人,店家一脸迷惑的说,“不应该啊。我还以为她在房间里呢。” “你昨天见到她是什么时候?”云无痕问。 店家想了想,说:“是上半夜了。那姑娘出来喊我,让我给她拿一条绳子。” “绳子?她要绳子干什么?”云无痕问。 “我也不知道啊。”店家说,“当时,我心里也很迷惑。但是,那姑娘的态度很倔,我问她也不一定说,所以,我就没有问。” 云无痕看着店家,店家的眼睛很坚定,云无痕看出来店家没有骗他,但是,小蛮要绳子干什么?上吊?可是房间里没有小蛮的尸体啊? 想了好一会,云无痕也没有想到所以然。他看着店家,问:“对了,你刚才说你找我,你找我干什么?” “哦,是这样。刚才,有人给我一束玫瑰花。”店家拿出玫瑰花,交给云无痕说,“那个人再三的说一定要我把玫瑰花交到你手上。” “是谁送给我的玫瑰花?”云无痕问。 “阿长。”店家说。 “阿长是谁?”云无痕问。 “这里的一个小叫花子里。经常来我这里要饭,所以,我会认识他。”店家说。 云无痕心想,定然不是阿长找他了,一定是有人不想露面,然后假借阿长的手,把玫瑰花送给自己。 “老板,你知道是谁给我玫瑰花吗?”云无痕问。 店家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 顿了顿,店家接着说:“不过,我知道哪里有这样的玫瑰花,你到了哪里,或许就知道谁要找你了。” “哪里有玫瑰花?”云无痕问。 “玫瑰花园。”店家说。 ****** 玫瑰庄园”在平安镇西面。 又是西面。云无痕赶到时已午夜。玫瑰庄园倒还好找。开门的是一个老仆。云无痕拿出手中的玫瑰花说:“我要找这朵花的主人。” “这里没有主人,只有奴隶。”老者说。 “好吧,那我就找玫瑰奴吧”云无痕说。 “跟我来吧。”老仆转身便走,云无痕跟在老仆身后,左拐右转,老仆领着云无痕来到了一个浴室。云无痕看着老仆,不解何意。 老仆指着云无痕跟前的一个大浴缸说:“要见玫瑰奴,先用玫瑰花洗澡。” 云无痕没有拒绝,因为对方并无半点恶意,并且他已被浴缸飘出的玫瑰花香陶醉了,云无痕不是那种一辈子不洗澡的人,但他从没有洗过如此奢侈如此香艳的澡。浴缸里飘满了玫瑰花,红的,白的,粉的,蓝的,等等。并且每种玫瑰花瓣都是在早晨太阳未出时采集的最鲜的花蕊。 有两个妙龄少女给云无痕宽衣。云无痕很羞愧地拒绝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平日,他不是柳下惠,可以毫不避讳地说,他也找过风月女子,并且第一次去时只有十五岁。对于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他一般是来者不拒。现在,他害怕了,是看到她们清秀的脸,还是纯洁的心,又或是玫瑰的香味让他知道耻辱。他自己也不清楚。妙龄少女退出。云无痕自己宽衣,浴缸里的水温正合适,在黄沙中奔波了几日能洗个温水澡,云无痕感到无比惬意。 客房和浴室有一条过道之隔,云无痕洗过澡后,老仆领他到客厅后就退下。客厅不大,仅有几把椅子和一个八仙桌。但客厅的墙壁上挂满了吟诵玫瑰的诗句。比如,徐夤的“为报朱衣早邀客,莫教零落委苍苔”。杨万里的“风liu各自胭脂格,雨容何私造化工。”唐彦谦的“无力春烟里,多愁暮雨中,不知何事意,深浅两般红。”尤其“不知何事意,深浅两般红。”更是意味悠然。云无痕品诗赏花之际,庄主玫瑰奴从里面出来了。玫瑰奴是个五十左右的荣华老者,身着大红玫瑰袍,虽不气宇宣扬,但也不畏畏缩缩。他来到云无痕身旁,把鼻子伸到云无痕的身上,臭了几下,之后长长舒了口气。云无痕很平静地看着玫瑰奴异样的举动,心里没有丝毫的差异。在平安镇发生的怪事太多了,似乎这里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是违背常理,如果玫瑰奴按常理出牌,云无痕还不习惯。 玫瑰奴坐在云无痕对面,云无痕看得出来,玫瑰奴对于他的到来是不怀好意。云无痕冲玫瑰奴笑了笑,玫瑰奴冷冷的说:“你是谁?为什么要要来见我?” 云无痕从怀里拿出紫色玫瑰花问:“你认识它?” 玫瑰奴看到玫瑰花后双眼放光,云无痕看不出他内心的感受,因为在刚才的刹那,玫瑰奴脸上已有多种变化。兴奋,多疑,嫉妒,悲伤。 玫瑰奴拿着花,激动的问问:“是她给你的?” “应该是吧,不过,我也不能确定。”云无痕说。 “为什么?为什么?我等了那么多年,付出了那么多却不及你。”玫瑰奴伤心地自语道。 突然,他凶相毕露,双眼狠狠地睁着云无痕,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云无痕已经死了好多次。 “你不可能认识她,这花一定是你偷的。你说,是不是?”玫瑰奴发疯似地说。 “哈哈…”云无痕大笑起来。笑过后说:“在我眼里,玫瑰花只是玫瑰花。我不喜欢玫瑰花,所以不要说我偷,就是有人给我我也不会要。如果你喜欢这多玫瑰花,你可以拿去。” 老者舒了口气说:“你这朵玫瑰花是怎么来的?”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问题。”云无痕说:“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我找你就是要弄清楚送我玫瑰花的是谁?” 对于云无痕的回答,玫瑰奴似乎很满意,玫瑰奴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不认识她。原来是这样,我说她也不可能对你有意思。你只是一个没用的小白脸,她不会喜欢你。”玫瑰奴说。 “我不管她喜欢谁。我现在要你告诉我她是谁?”云无痕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玫瑰奴说。 “你必须要告诉我。”云无痕说。 “你威胁我。”玫瑰奴向前一步,看着云无痕,他是丝毫的不相让。 “随便你怎么认为。”云无痕看着玫瑰奴,从玫瑰奴的面目表情中云无痕看得出来,玫瑰奴对于玫瑰花的主人非常的敬仰,甚至都到了崇拜的地步了。但从他的名字玫瑰奴也能看出其中的端倪,云无痕决定要从这方面下手。 “不过我要把事情给你讲清楚。我来你这里是受了玫瑰花主的指示,她要你告诉我,如果你违背她的命令,她会恨你一辈子。” 云无痕的话起了作用。玫瑰奴坐在椅子上好久没有说话,云无痕知道他内心一定非常乱。他决定给他最后的一击,以退为进。 “好了,我还有事,你不告诉我就算了。” 云无痕说完就站起身要离开。玫瑰奴就在云无痕起身的瞬间做出了决定。 “你有没有听过“玫瑰花开玫瑰房,玫瑰飘香玫瑰娘”?”玫瑰奴问。 云无痕刚来平安镇,当然没有听说过。 “你说玫瑰花的主人是玫瑰……” “就是她,玫瑰娘。除了她再没有人能种出紫色的玫瑰花。”玫瑰奴说。 “玫瑰娘在什么地方?”云无痕问。 “在没有玫瑰花的地方。”玫瑰奴说,“还有,你见到她问问没有紫色的玫瑰,浅蓝色的可以吗?” 云无痕没有回答他,因为在玫瑰奴说最后一句话时云无痕已经离开了玫瑰庄园。 第一百六十四章无花阁 玫瑰奴所谓没有玫瑰花的地方便是“无花阁”了,平安镇的人很少有人不知道“无花阁”,但是,确实很少有人去过“无花阁”。 “无花阁”是一家花楼,平安镇的人都知道,其实,这里就是一家妓院。但是,“无花阁”是和其他妓院所不一样的妓院。 它的不一样在于高贵和傲慢。来这里的人除了有钱,还要有身份。 当然,这里的与众不同还在于整个“无花阁”只有一个女主玫瑰娘。 不错,玫瑰奴要云无痕所找的人便是玫瑰娘。 云无痕来到“无花阁”时,“无花阁”的门口已经围堵了好多的人。云无痕以为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呢,他想回去,换一个时间再来。而当他离开时,无意间询问了“无花阁”旁边一个卖茶水的老大爷。老大爷说“无花阁”每天都是这么多的人。 “这里是菜市场吗?”云无痕问。 “你这小子,怎么胡乱说话。”老大爷说,“这里明明写着‘无花阁’,怎么会是菜市场啊?” “既然不是菜市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我还以为,这些人来这里是买菜呢。”云无痕戏虐说。 老大爷拿眼睛上下打量着云无痕好一会,缓缓的问:“你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买菜吗?” 说完,老大爷冲云无痕眨了眨眼睛,云无痕知道,老大爷是取笑他呢。云无痕也笑了笑,说:“我和他们自然是一样的道理了。只是,这么多人站在门口,为什么不进去啊?” “他们倒是想进去,但实力不允许啊。”老大爷说。 “什么意思?” “你过去看看便知道了。” 云无痕到了门口,从人群中挤进去,他看到大门上贴着一张纸,上面明明确确的写着三种人可以进去见玫瑰娘。 第一种人是在江湖中排名前十的豪侠,第二种人是朝廷的大员,官居三品以上。第三种人…… 后面一些省略号,云无痕看的不知所云。 众人之所以站在门口,是因为门内有两个女子,手里拿着长剑,虎视眈眈。 “闪开,闪开,都给大爷我闪开。”一人声音洪亮,众人忙闪出一条道,云无痕看到来着是一位壮汉,头戴绿色纱巾,手里拿着两个铁蛋。 “洪大侠,洪大侠!!”众人忙向来者拱手抱拳。那人也大大咧咧的冲众人抱拳还礼。 很快,那人来到了门口,冲着门内的两个小丫头抱拳道:“在下洪一安拜见玫瑰娘,还请两位进去通报。” “主子说了,今日,她谁都不见。”其中身着浅蓝色衣服的女子说。 “哈哈!!”洪一安大笑道,“你这话也太武断了。你还没有去问玫瑰娘,怎么就知道她不想见我?” “主子说了,今日谁都不见。当然,也包括你在内。”身着浅蓝色的衣服的女子说。 “呵呵!!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你们让不让我进去。”洪一安问。 “不让进就是不让进。怎么?莫非你还要硬闯不是?我可告诉你,这里虽然不是龙潭虎穴,但,你若是硬闯,恐怕也不行。” “好,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夫的厉害。”话毕,洪一安把手中的铁蛋掷向女子。云无痕看不下去了,他纵身飞去,在铁蛋落在少女身上之前,云无痕伸手接住了铁蛋。 看到有人横加阻拦,洪一安非常的愤怒。他也不搭话,纵身朝云无痕扑去,云无痕还未来得及转身,一旁的少女移身迎向洪一安。洪一安欺负少女身子骨弱,自然是不把少女放在眼里了。洪一安和少女双掌相碰,一声惨叫。 洪一安像风筝一样飞出去了,而少女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洪一安的身子在半空中画了一个优美的弧线,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接着,洪一安揉着屁股,艰难的站起身。 那女子缓缓的走到洪一安跟前,冷冷的问:“你还要进去吗?” 洪一安羞的是想找个地缝就钻进去,他哪里还好意思说话啊。在众人的注视下,洪一安扭头跑了。 少女转身,看着云无痕说:“公子,里面请!” “不让我们进去为什么要他进去啊?” 听到了少女邀请云无痕进屋后,门口其余的人不高兴了。他们纷纷的指责少女,有些人情绪激动,甚至都要出手打人了。当然,那些想出手打人的人也只是想想,他们都是见过少女刚才打洪一安呢。他们自己琢磨,就自己的那两下子,上去也是找死。 “都别嚷嚷了。”少女说,“这是主人的意思,你们找我理论有啥用?” “为什么要我进去,你知道我是谁吗?”云无痕问。 “你当然是云无痕云公子了。”少女说,“云公子,里面请吧。” 少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云无痕也不客气,他来这里便是找玫瑰娘呢。上了二楼,有一个粉红色的小屋,云无痕来到门口,正在他犹豫要不要敲门时,少女把门推开了。 云无痕看到玫瑰娘在床上躺着。 有人说,女人最美的时候便是出浴。但是,云无痕此刻要反驳他们了。玫瑰娘在床上躺着,云无痕都觉得她是奇妙无比了。 薄衣轻纱不掩玲珑玉体,粉面香腮,勾魂杏眼让人春心荡漾,嫩葱玉指无端惹人心扉,微微体香更是让人头昏脑胀。 “我等你好久了。”玫瑰娘说。柔软的话语让云无痕的身子都要酥了,他本想迈步进去,听到了玫瑰娘的这句话,云无痕也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呢。他怕自己进去后,看到玫瑰娘他会把持不住。他可是不能做出对不起木蓉的事情呢。 “你怎么不进来啊?”玫瑰娘问。 “我有点害怕。”云无痕站在门口,如实的说。 “害怕?我是吃人的老虎吗?”玫瑰娘痴痴的笑了。云无痕的脸刷的绯红了,他也笑了笑,说,“你当然不是老虎了。但是,我听人说过,女人是老虎,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凶狠。” “所以,你是担心我会吃掉你了。”玫瑰娘从床上坐起来,她薄纱般的衣服遮不住玲珑的身子,云无痕心中一动,他忙闭上眼睛,不再盯着玫瑰娘的身子看了。 “你找我有事情吗?”云无痕问。 “你能进来吗?”玫瑰娘说,“你可知道,下面的那些男人,为了见我他们可是费尽了心机。可是,你呢,你轻易的看到我了,对于这个机会,你难道不珍惜吗?” 云无痕跨步进屋,房门自动关上。房间里弥漫着玫瑰的香味。云无痕似乎有一点明白她为什么叫玫瑰娘了。 玫瑰从床上起来,她找了一个披风,把自己包裹起来。然后,玫瑰娘款款的来到云无痕跟前,她绕着云无痕转了一圈。 云无痕有些厌烦了,他一再的克制自己,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玫瑰娘笑了笑说:“因不要动怒,忍才是行走江湖的根本。你都忍了这么多年了,还在乎一时半刻吗?”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云无痕说,“你快点告诉我,你要我来干什么?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里打嘴仗。” “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无花阁’吗?”对于云无痕的挑衅,玫瑰娘并不在意。她半躺在椅子上,一条翘起来,悠闲地晃来晃去。 “为什么?”云无痕问。 “自古以来,他们说漂亮的女人是可以闭月羞花。我这么漂亮,我住在这里,那些花便羞于生长了。所以,这里便被他们取名为‘无花阁’了。” “我知道。”云无痕说,“现在,你可以告诉让我来这里干什么?” 玫瑰娘从怀里拿出一个香袋,交给云无痕,说:“你回去后再打开香袋。如果,你有疑问,三日后,你出镇子,十里外的一棵大槐树。你站在槐树下面,大喊三声。” “然后呢?”云无痕问。 “你可以走了。”玫瑰娘说。 云无痕看着玫瑰娘,玫瑰娘冲云无痕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到床边。她宽衣解带,上了床,便不再搭理云无痕了。云无痕低头看着手中的香袋,他正要打开,只听见玫瑰娘说:“你这个人怎么不听话啊。我不是告诉你了,回到客栈你再打开嘛。” 云无痕看着玫瑰娘,她依然是面朝墙壁,后背对着自己。云无痕问:“你看到我要打开了?” “我没有看到,但是,我知道你是要打开。”玫瑰娘说,“你快点出去吧。不然,你会被下面的那些人给打死。他们都烦死了。” “需要我帮忙吗?”云无痕问。 “我能解决。”玫瑰娘说,“我觉得,你还是先去帮助你的那个小伙伴吧。她可不是个省事的家伙。还有,知人知面不知心,对于那个人,你最好防备这点。不然,到时候你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告辞了。”云无痕冲玫瑰娘抱拳,然后转身离开。 云无痕走后,玫瑰娘转身,看着云门口,玫瑰娘叹了口气。脸上阴云密布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解救人质 离开“无花阁”,云无痕径直回到了客栈。 小蛮依旧没有回来,不过,现在有一个线索了。云无痕回到客栈,店家拿出一个纸条,递给云无痕。 “谁给的字条?”云无痕问。 “一个乞丐。”店家说。 云无痕知道,送字条的人应该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选择让一个乞丐送字条。等乞丐离开,云无痕打开字条:平安山庄。 云无痕拿着字条,寻思好一会,他想到了,小蛮一定是被朱小胆给抓走。当然,朱小胆抓小蛮的理由很简单,他知道了小蛮是云无痕的朋友,他抓小蛮自然是要挟云无痕了。 夜,无风,残月。 云无痕换了身衣服便动身到平安山庄。去过一次,这次算是轻车熟路。他很容易就来到湖心小亭。还没等他缓口气,一个黑衣人从对岸湖面掠过。 “喂,干什么的。”黑衣人大声喊。 “我是你们庄主的客人。快去把你们庄主叫来。”云无痕说。 “客人?”黑衣人质疑道,“阁下说谎的技术也太差劲了。我家庄主的客人是不少,但很少有你这种晚上偷偷摸摸进来的客人。” 云无痕不想和黑衣人废话,他不耐烦的说:“你回去禀报朱小胆,就说云无痕来了。” 黑衣人狐疑地看了看云无痕,他寻思了片刻,最后还是去禀报了。 半柱香功夫,黑衣人回来了。 “庄主在客厅等你。”黑衣人说,“随我来。” 黑衣人在前面带路,云无痕跟着黑衣人来到了客厅。客厅很大,云无痕站在门口,就感觉到了里面的空旷,还有一股肃穆的杀气。 云无痕迈步门后,他并没有进去,而是靠着门口站着。云无痕看到朱小胆坐在一个虎皮太师椅上,他身后是十多个杀手,个个杀气腾腾。 “怎么?不敢进来吗?”朱小胆讥讽道。 “笑话。我若是不敢进来,我就不来你平安山庄了。”云无痕说,“不要说你这小小的山庄了。便是龙潭虎穴,我云无痕也进出自如。” 云无痕大步走到客厅中的一个凳子前,大大方方的坐下。 “我说过,我们会见面的。”朱小胆掐着手指头说,“我只是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我们又见面了。”云无痕说,“不过我很不喜欢这种见面方式。” “人生就是有好多你喜欢的事和你不喜欢的事组成。为了活下去,即便是你不喜欢的事你也要做。”朱小胆说,“就拿我自己来说吧,我也不喜欢被困在这里。可是,为了活命,我没办法。你说,是不是啊?” “你是在警告我这件事我没有选择。”云无痕说。 “你本来就没有选择。我知道你武功很高,但是你有朋友在我手上,并且还是个女人。对于女人你总是放不下。”朱小胆说。 “你很了解我。”云无痕说。 “平时我不想了解别人,因为我连自己都懒得了解。但是有两种人我是不得不了解。”朱小胆笑说,“一种是朋友,一种是敌人。不了解朋友你会不知所死,不了解敌人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你是把我当做那种人了解?朋友?还是敌人?”云无痕问。 “我们原可以成为朋友,上次见你,我对你可是推心置腹啊。只是,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朱小胆叹息说。 “你不是要和我合作吗?”云无痕说。 “那是一天前的事情了。江湖风云变幻莫测。一天的时间,可以发生好多事情,也可以让我做出很大的改变。”朱小胆说。 “现在我不需要你这个朋友了。所以你要杀我。”云无痕说。 “对于我来说,这个世上只有两种人,朋友和敌人。你既然不是我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敌人了。对待敌人,我可不会心软。”朱小胆说。 “就因为我拒绝了,所以,你就要杀我。”云无痕冷笑道,“之前,我以为东方英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现在看来,东方英和你比起来,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其实,我有一个更合理的杀你的理由。我本不打算告诉,但你既然用那样的话侮辱我了。我若是不告诉你,你还真把我当成一文不值的小人了。” “我洗耳恭听呢,你说吧。”云无痕说。 “杀你的理由对你来说真的就无比的重要吗?”朱小胆问。 “有些事不需要理由,比如吃饭,睡觉,喝酒。但是,有些事就很需要。比如杀人,被杀,喜欢,仇恨。”云无痕说,“你要杀我。我若是死了,至少在阎王问起其中的缘由时,我也不至于哑口无言吧。” 朱小胆挥挥手,从里面走出两个人,云无痕看到那两个人后,吃了一惊。他做梦都想不到他在这里会遇到他们两人。 云无痕所看到的两个人,一个是东方雄的夫人,一个是黑手诸葛。 东方雄的夫人向朱小胆道了个万福后向云无痕说:“云公子,江湖真小的,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是啊,我们又见面了。”云无痕说。 “你一定很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朱小胆问。 “是的。”云无痕说。 “我告诉你,我不叫朱小胆,我叫东方杰。”东方杰说。 “我明白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了。”云无痕说,“你是东方雄的弟弟,她是你嫂子。所以,她在这里出现便非常的正常了。” “英雄豪杰,江湖四侠。我们弟兄四人闯荡江湖时,恐怕你还没有出生呢。”东方杰说,“只是,我四弟东方豪死的太早了,只剩下我们三兄弟了。我本想着,等我们三个都老的走不动了,我们就住在一起,一块儿慢慢的变老。现在,你却杀了我大哥和我三弟,你杀的不是他们,你杀的是我的理想。” “所以,你找我来就是要杀我?” “你说的很对,只是明白的晚了点。”东方杰说。 “也不算太晚。”云无痕说,“至少,我现在还活着,你还没有杀你我嘛。” “你还想活着走出这里?”东方杰问。 “我会努力做到。”云无痕说,“至于能不能做到,就要看你的本领了。” 东方杰又挥挥手,小蛮被押了上来,她的手被反绑着,押解她的人用刀刃顶着她的脖子。小蛮神情低落,衣服凌乱,头发也很凌乱。她看到云无痕,先是一阵的激动,直到后面压着她的人用刀把她的脖子给划破了,小蛮才恢复了冷静。 “你把她放了,有本事你冲我来。”云无痕怒道。 “你要管我,你快点走吧。”小蛮说,“咱们才认识了一天,你没必要舍命救我。” “如果不让你的朋友死你最好放下兵器。”东方杰说。 “她说的话你难道没有听到吗?”云无痕说,“我们认识只有两天,甚至我还不知道她的大名。你觉得我会为了救她而牺牲自己的性命吗?” “你说我会相信你的话吗?”东方杰说,“你若是真的不关心她的死活你就不会来了。还有,在她出现的时候,我仔细观看你的眼神了,从你的眼神中,我看出了你的担心还有恐惧。若是真的如你所说,你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死活,你就不会为她担心了。虽然,你的嘴巴很硬,但是,你的眼神出卖了你的心。” “看来你是真的误会我了。”云无痕说,“我来这里并不是要救她,而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杀她。当然,你要是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 “你的最越来越硬了。”东方杰说。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实话。”云无痕说,“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在来平安镇的路上,她还要杀我呢。就前天的晚上,趁着我睡觉,他举起匕首,我若是不立刻睁开眼睛,我现在就没命了。” “那晚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小蛮问。 “我当然知道了。”云无痕说,“你觉得我真的傻到会相信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给我撵蚊子吗?当真是搞笑。” “你既然发现了,为什么不拆穿我?”小蛮问。 “我是想看看你为什么要杀我?咱们无缘无故的相逢。并且,我还曾救过你性命呢。你为什么就冷血呢。”云无痕转向东方杰说,“东方庄主,我现在不想知道其中缘由了,我求求你,你就快点把她杀了吧。我再也不想看到她了。” 东方杰看着云无痕,他一时间不知道云无痕所说的是真是假了。东方夫人冲东方杰笑了笑说:“二叔,你别被他的鬼话给蒙蔽了,他这个人鬼点子很多。” “夫人,你是最了解我的,你倒是替我说句话啊。”云无痕对东方夫人说,“当初,我可是答应了你的要求,让你把东方雄的尸体给弄走了。现在,我落难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云公子,我也很想救你,只是,夫君死在你手里。杀夫之仇,不共戴天,我若是不亲手杀了你,我怕老天爷都不会原谅我。” 第一百六十六章舍己为人 听了东方夫人的话,云无痕叹了口气,说:“既然夫人对我的成见如此之深,我也不说什么了。我人就在这里站着,你们若是有本事就过来取我性命吧。” “我知道你武功不错。虽然,我的武功也不错。但在没有彻底战胜你的把握下,我是不会贸然和你出手。”东方杰冷冷的说,“我已经说了,你现在别无选择了。你要想让你的朋友活命,你最好把手中的剑放在地上。” “不可能。我和她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们要杀她,我乐得在一旁观看。”云无痕说。 “叔叔,少给他废话。”东方夫人说,“他既然不识抬举,咱们就杀了他的朋友,让他后悔吧。” 东方杰移步到小蛮跟前,他从其中一个黑衣人手中接过刀子,依然架在小蛮的脖子上。“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放下兵器,我就杀了她。一……” 空气中的气氛变得凝重了。没有人说话,甚至于连呼吸都变得很轻了。在着寂静的气氛中,云无痕感觉到了压力。虽然,她没有和东方杰动手,但他已经和东方杰较量上了。他们之间进行的是心里的较量。 “二!” 东方杰的声音不紧不慢,不卑不亢。他自己也在寻思,若是自己数到三时,云无痕不放下兵器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杀了手中的人质吗? 似乎,东方杰没有别的选择了。即使他并不想这么做,因为他知道,若是杀了手中的人质,自己这么多日的计划全都落空了。进而,自己就很难控制住云无痕了。 云无痕在原地站着,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东方杰。他想看东方杰心底的想法。很可惜,东方杰隐藏的很深,云无痕没有看出东方杰任何的犹豫。 东方夫人在一旁,她一会把目光对准云无痕,一会把目光转向东方杰。她心里也忐忑不安。 最为紧张的人是小蛮,她的眼睛紧紧盯着云无痕。没有人知道小蛮此刻心里的想法,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是希望云无痕放下兵器,还是希望云无痕不放下兵器? 女人是感性的,几日的相处,让小蛮对云无痕动了心思。之前,小蛮说要嫁给云无痕,只不过是句玩笑的话,说着说着,小蛮自己竟然有这种想法了。所以,小蛮不希望云无痕放下长剑,被东方杰杀了。 可是,小蛮又想到,云无痕可是自己的仇人。杀了他正符合自己的心意啊! “三!” 在东方杰喊出三的同时,云无痕把剑丢在地上。 “当啷!!” 长剑丢在地上的声音在客厅里回响。众人都松了口气,包括云无痕,即便他知道,这种选择对他来说是很糟糕的,但是,选择了便是解脱了。 小蛮要解脱了。她长长的舒了口气,闭上眼睛,听之任之了。 东方杰阴险地笑了笑。随后,他招了招手,一个黑衣人拿去云无痕的剑,另两个黑衣人过去把云无痕绑住。云无痕没有反抗,任凭黑衣人把自己像猪一样的捆绑住。 “你很识时务。”东方杰说,“当然,我非常的佩服你,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舍命相救。你这样的人江湖上不多了。过了今日,或许江湖上就再也没有你这样的人了。” 东方杰转身对东方夫人说:“嫂嫂,他现在不能还手,你去杀了他吧。” 东方夫人从黑衣人手中拿过匕首,缓缓的朝着云无痕走去。云无痕看着东方夫人,从她摇曳的身子,云无痕看到了无比的妩媚。但从她的眼神中,云无痕赶到了凌厉的杀气。云无痕感觉,朝他走来的这个人是一个冷若桃花的杀手。 杀手就是杀手,即便是她再怎么冷若桃花。 “云公子,我们又见面了。”东方夫人柔情无限地说。她手里摆弄着匕首,很温柔,像是抚摸着她的爱人。 “是,我们又见面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我们是在依这种方式见面。”云无痕面无表情地回答。 “哎!”东方夫人摇了摇头很无奈地说,“其实奴真舍不得杀你。你这么年轻,又英俊潇洒。那个女人不喜欢啊。” “但是你又不得不杀我。”云无痕接着说。 “还是你了解奴,奴快要把你当做奴的知己了。”东方夫人说。 云无痕没有说话,东方夫人继续说:“其实奴没有杀过人。” 云无痕看着东方夫人说,“我看出来了。” 东方夫人说:“说出来不怕公子你笑话。有一次,我杀一只兔子,可是,我不会啊,我就用刀在兔子头上砍了好几下,结果,那个兔子依然没有马山死去。公子,你知道,那只兔子几天后才死吗?” “我没有兴趣猜。”云无痕说,“不过,我真的替那个兔子赶到悲哀。它临死前竟会落在你的手里。希望,我不要成为那只兔子。” “是啊,一个人在死之前会对所有的事都失去了兴趣。不过奴可以告诉你,那只兔子三天后才死。你说奴笨吗?” 云无痕说:“你很会杀兔子,我也相信你也很会杀人。咱们是第二次见面了,多少有一点交情了。看在仅有的一点点的交情份上,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奴的心很软,你说吧,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会答应你。”东方夫人说。 “我希望你杀我时,你的刀能磨得快一点,你的动作也能准确一点。我可不想着你砍我一刀,我要三天后才能死。”云无痕说。 “好吧,我会尽量的满足你的要求。当然,我要是做不到,你也不要埋怨我啊。” 东方夫人出手了,她的动作很慢,也很温柔。就像一汪泉,一滴泪,一朵花。只是这泉流的是毒水,这泪是沧海中的最后一滴,这花有吓人的刺。 看着自己的剑刺向自己的心窝,云无痕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他不怕死,从闯江湖的第一天他就准备好了死,他为自己设想过好多种死法,他会在梦中被人砍头,会在吃饭时被人毒死,会在走路时掉进陷阱。只是他从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自己的剑刺死。 东方夫人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剑已经接触了云无痕的身体,云无痕似乎听到自己骨折的声音,奇怪,他没有丝毫的恐惧,真的,一点没有。死似乎是一种别样的享受。云无痕明白自己之所以有这种愉快的感觉是要感谢东方夫人的杀人手段。杀人也是一种艺术。而这种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让被杀者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自己不是去死,而是去一个没有烦恼的地方。东方夫人就是这种艺术的最高表演者。 “住手!” 一个声音阻止了东方夫人的行动。众人的目光都被东方夫人给吸引了,以至于当他们听到这个声音时,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众人转移目光,知道了刚才喊住手的人是小蛮。 云无痕被捆绑住后,东方杰觉得小蛮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他便让人放了小蛮。小蛮虽然有行动自由,但她并没有走进云无痕。云无痕也是她的仇人,现在,有人要杀云无痕,小蛮乐得在一旁冷眼旁观。 只是,在东方夫人的匕首要插进云无痕的心脏的一刹那,小蛮改变了注意。 东方夫人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小蛮。小蛮低下头,眼睛看着地面。她不敢和东方夫人对视。 东方杰走到小蛮跟前,恐吓道:“臭丫头,你这是在找死啊?” 说话间,东方杰把长剑放在小蛮的肩膀上。小蛮缓缓的抬起头,瞟了东方杰一眼。然后,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东方杰,你可是答应我,不会伤害她。”云无痕说,“男子汉说话算数,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你云无痕怜香惜玉,我东方杰当然也怜香惜玉了。”东方杰说,“云无痕,你放心,我只不过是吓吓她,我不会真的杀了她。” “他是无辜的。”小蛮说,“你们要杀的人是我。你们把他放了,我代他去死。” 东方夫人缓缓的来到小蛮跟前,她看着小蛮,小蛮闭上眼睛。忽然,东方夫人举起巴掌,在小蛮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顿时,小蛮的脸上出现了五道手指印。 “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杀了你。”东方夫人狠狠的说。 小蛮依旧闭着眼睛,但是,眼泪很快流了出来。东方夫人不再搭理小蛮。她疾步来到云无痕跟前,冲云无痕说:“靠女人保命,你还是男人吗?” “我也没有办法啊。谁让我长得这么漂亮呢。”云无痕得意的说。 “你少得意吧。”东方夫人说,“即便是你身边有再多的女人,现在也救不了你的命了。” 东方夫人缓缓的举起匕首,云无痕冷冷的看着东方夫人,甚至于,东方夫人还看到云无痕嘴角一丝丝的笑容。 “你尽管虚张声势吧。”云无痕说,“我命大,算命先生说,我能活到九十九呢。你怎么可能杀了我啊。” “你去死吧。”东方夫人手中的匕首已经落下来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玫瑰仙子 东方夫人的匕首继续刺来,但是,她的匕首并没有刺中云无痕。 关键时刻,小蛮从后面冲了出来,她像一头发疯的豹子,冲着东方夫人扑去,然后,小蛮把抱着东方夫人的腰冲云无痕喊:“你不用管我,你快点走吧。” “放肆,你快递放开我。”东方夫人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我不松手,打死我都不松手。”小蛮大声的说。 在小蛮和东方夫人说话时,东方杰已经来到小蛮身后,他伸手点住了小蛮穴道,小蛮便如傻子一样站着不动了。 东方夫人从小蛮的怀里挣脱开,她转身,愤怒的看着小蛮。云无痕怕地方夫人一怒之下会杀了小蛮,忙大声说:“你不要怪罪她。你要是有任何的不满,冲我来吧。” 地方夫人扬起巴掌,朝着小蛮打了一个巴掌。然后,东方夫人举起匕首,朝云无痕扑来。 云无痕认为,小蛮被制服了,便没有人再会救他了。所以,在东方夫人刺来时,云无痕闭上了眼睛。东方夫人的剑继续刺,只是云无痕没有感觉痛。 这不是幻觉,尖剑在接触云无痕是身体后突然飞了,剑自己飞了,东方夫人很吃惊,更令她吃惊的事还继续发生,劫持云无痕的两名黑衣人也飞了,只是他们在落地时没有剑轻盈,扑扑的两声很能说明两人摔的不轻,吃惊依然继续,一个白衣女子从房顶缓缓而降,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很抱歉,我才疏学浅,只能借用曹植的语言简洁地形容她了。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从小蛮嫉妒的表情就可以得到证明。有一件事女人是非常嫉妒,那就是她遇见一个比自己漂亮的女人。 当女子双脚落地时,云无痕认出来这个让众人眼前一亮的女人竟然是玫瑰娘。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平安山庄。我看你不想活了。”东方杰愤怒地问。 “我什么人你还不配知道。”玫瑰娘冷冷的说,“东方杰,快点让你的手下把人给我放了。说不定,我会看在云少侠的面子上,饶你一命。” “是吗?在江湖上还没有干和我这样说话。”东方杰说,“我东方杰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也不是被吓大的。你的这些话,还是留给别人说吧。”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玫瑰娘叹了口气说,“看来,今晚我又要大开杀戒了。” 玫瑰娘边说话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刘海。穆然,东方杰看到玫瑰娘手背上纹着一朵黑色的玫瑰花。 “你,你是‘玫瑰仙子’玫瑰娘。”东方杰问。虽然,他极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但是,他说话时颤抖的语气出卖了他。看到东方杰胆战心惊的样子,云无痕也很好奇,东方杰是个恨绝色,云无痕是知道的。可是,像东方杰这样的狠角色,见了玫瑰娘竟然魂不附体,难道,玫瑰娘的身世更厉害了? 不由得,云无痕瞟了玫瑰娘一眼。刚好,玫瑰娘也冲着云无痕看来,两个人四目相对,玫瑰娘冲云无痕笑了笑。云无痕只觉一阵风拂过,他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 “算你还明白。”玫瑰娘说,“我多年没有出江湖了,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号。看来,我倒是小看你了。” “我‘平安山庄’与你‘天涯阁’宿无来往,不知仙子今日大驾又为何事。”东方杰说。 “你的耳朵聋了吗?”玫瑰娘不悦的说,“我让你把他给我放了。东方杰,我警告你,在我面前你可别给我装疯卖傻。你要是惹恼我了,一把火把你的‘平安山庄’给烧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啊。” 东方杰面露难色,说:“这件事恐怕恕难从命。仙子有所不知,我和此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若是把他放了,江湖的朋友会戳我的脊梁骨,以后,我东方杰在江湖上怎么混啊?” “难道你就不怕我的绝命枪?”玫瑰娘说,“东方杰,我的暴脾气你也是知道。我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这么多话,已经超出了我的忍耐极限了。你要是还犹豫不决,我可要动手了。” “仙子的绝命枪那是江湖第一利器,在下自然是怕,但是家兄的仇也不能不报。”东方杰用手指着东方夫人说,“我大嫂就在这里呢。我想她发誓了,一定要为她报仇。” “这么说,你是不答应了。”玫瑰娘亮出了长枪,她盯着东方杰,东方杰感觉到了她眼神中的杀气。 “仙子不要逼我。”东方杰说。 “本仙子今天就是逼你,你又能怎样。”玫瑰娘说,“东方杰,亮出你的兵器吧。我若是不等你拿出兵器杀了你。别人会说我胜之不武。” 东方杰向他的属下使个眼神,九名黑衣人同时扑向玫瑰仙子。好个玫瑰仙子,她一面护着云无痕一面与九名黑衣人战在一起。 “你不用管我,你还是先把眼前的敌人给解决了吧。”云无痕说。云无痕看到玫瑰娘使枪的姿势,可是英姿飒爽。与他前日在‘无花阁’看到玫瑰娘躺在床上,柔情万种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呢。 “就这几个三脚猫,我还没放在眼里。”玫瑰娘边说话边和黑衣人交手。 五回合后,玫瑰仙子枪法一变,一招“凤游九天”,只见枪头闪闪,九名黑衣人应枪而倒。东方杰不待玫瑰仙子缓气就集其全身内力向玫瑰仙子扑来,东方杰到底是江湖前辈了,一出手,云无痕就感觉到了凌厉的杀气。 “你要小心啊。”云无痕大声的说。 “要小心的不是我,是他。”玫瑰仙子说。 玫瑰仙子一个后飘躲开东方杰一击。东方杰一击不中又开始连环进攻。玫瑰仙子左躲右闪躲过东方杰“轰天十八拳”。 东方杰原以为凭一股猛力可以把玫瑰仙子击毙,谁料“轰天十八拳”用完竟没有碰到她的衣服,东方杰心底一凉,拳势也就减了下来。 玫瑰仙子趁势刺出一枪,东方杰慌忙躲过,不料刺出那枪只是虚招,最为致命的是随后的一掌,东方杰再也没有能力躲闪,玫瑰仙子的玉掌狠狠地拍在东方杰的背上,东方杰狼狈地后退几步才算站稳,口中喷出一股鲜血。 玫瑰仙子用枪指着东方杰,问:“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我输了。”东方杰面无表情地说,“把云公子放了,你们走吧。” 押解云无痕的黑衣人听了东方杰的话,忙解开云无痕身上的绳子,云无痕活了胳膊,玫瑰仙子走到云无痕身旁,说:“你还能走路吗?” “我不但能走路,还能杀人呢。”云无痕说。 玫瑰仙子冲云无痕莞尔一笑,说:“咱们走吧。” 就在玫瑰仙子和云无痕并肩离开时,东方杰大声的说:“两位留步。” “你还有什么话说?”玫瑰仙子问。 东方杰的嘴巴蠕动,但是玫瑰仙子并没有听清楚东方杰所说的话,不由得,玫瑰仙子走到了东方杰的跟前。 “你说什么?”玫瑰仙子问。 就在这时,东方杰突然发动机关,云无痕和玫瑰仙子只感觉脚下的地分开了,自己往下沉,而头上是个很大的铁盖。 玫瑰仙子并不慌乱,她一手抓着云无痕,使了招“梯云纵”,在铁盖落地之前飘向了安全地带。 看到玫瑰仙子逃出了陷阱,东方杰是知道接过了。但他不想死,转身要逃。 玫瑰仙子狠东方杰手段卑鄙,使了一招“凤落巢穴”,东方杰慌乱地拉了身旁的毒手诸葛做挡箭牌,玫瑰仙子的枪直刺毒手诸葛的腹部,毒手诸葛大叫一声顿时毙命,玫瑰仙子把枪拔出,毒手诸葛直直倒下。 玫瑰仙子愤怒地看着东方杰问,“你还有什么手段一块使出。” 东方杰彻底绝望了。 玫瑰仙子拉着云无痕就要离开,云无痕说话了。 “我不能离开。” 玫瑰仙子看着他嘲笑道,“你真的以为他们杀不了你。” “我知道他们能杀我,但是我不能走。”云无痕说。 “为什么?”玫瑰仙子问。 “我是来救人,人没有救出,我怎么能走。”云无痕说。 玫瑰仙子看看小蛮又看看云无痕说,“你很在乎她。” “不是,我只是在实现我的诺言。”云无痕说。 “诺言?你对谁承诺了?”玫瑰仙子问。 “我自己。”云无痕说。 玫瑰仙子看着东方杰问,“我可以吧那个女人带走吗?” 东方杰已经是阶下囚了,他当然同意了。 玫瑰仙子带着云无痕和小蛮离开了平安山庄。 云无痕问,“你为什么救我?” 玫瑰仙子面无表情地说,“不为什么。” “是吗?我不相信。”云无痕说。 “如果你不相信你现在可以回去。”玫瑰仙子说。 双方一阵沉默,突然,前面有个黑影一闪而过。玫瑰仙子大喝,“谁?” 并展开轻功追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爱恨情仇 云无痕在前面走着,小蛮努力地跟着。云无痕越走越快,小蛮跟不上了,她弯着腰,大口的喘气。而云无痕没有丝毫要停顿的意思。 “你给我站住。”小蛮叉着腰,边大口喘着气,边大声的喊。 云无痕没有丝毫停住的意思。小蛮接着说:“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向前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话毕,小蛮拿出匕首,划破了手腕的血管。一眨眼的功夫,云无痕来到了小蛮的跟前。他点住小蛮手腕处的穴道,让血液流的不那么快了。然后,云无痕撕了一块布,把伤口包扎了。 “你还是关心我嘛。”小蛮笑着说。 “我说过,要把你从平安山庄救出来。”云无痕说,“等你离开山庄,你是死是活,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我做错什么了吗?”小蛮委屈的说,“你告诉我,我哪里错了,我改还不行吗?” “你真的很想知道答案?”云无痕看着小蛮,无比认真的问。 小蛮点点头,说:“刚才,你还为了救我,舍弃性命呢。还没有一炷香的功夫,你怎么就翻脸无情了。”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杀我?”云无痕问。 听了云无痕的话,小蛮先是一愣。她那个美丽的眼睛瞪得老大,然后,小蛮看着云无痕,一脸的无辜。云无痕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是不会承认。我也不需要你承认。你不要跟着我了,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会杀了你。” 云无痕转身便走。小蛮紧紧的跟着。行了有一箭之地,云无痕转过身,大声的说:“你难道就真的不怕我杀了你吗?” “我知道,你和我开玩笑呢。”小蛮笑着说,“你不会杀我。” 云无痕扭过头,板着脸说:“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和你开玩笑吗?” 小蛮摇了摇头说:“不像。可是,你没有理由杀我啊?对了,你刚才说我要杀你,我为什么杀你啊?我也没有理由杀你啊。” “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云无痕怒道,“咱们认识了不到三天的时间,似乎谈不上任何的仇恨。我绞尽脑汁的想,也想不到你杀我理由。你能告诉我其中的缘由吗?” “我对天发誓,我没有杀你。”小蛮用手指着苍天,郑重的说,“老天爷在上,我小蛮起誓,我若是……” 不等小蛮把话说完,云无痕转身又要走。小蛮紧走两步,张开双臂,挡住云无痕说:“今日,你若是不把事情说清楚,我不会让你离开。” 云无痕等了小蛮一眼,愤怒的说:“我还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我就是厚颜无耻了。”小蛮说,“只要是让我跟着你,你说再难听的话我也不介意。” 小蛮冲云无痕笑了笑。云无痕咬着牙,寻思了片刻,说:“好啊,既然你不怕丢人,我就把话说开了。我问你,那天晚上,你举着匕首,是不是要杀我?” “我不都告诉你了。我是为你撵蚊子呢。”小蛮用手指着云无痕,说,“哦,不会是因为那晚的事情,你就误会我是杀你吧。我若是真的想杀你,那天晚上,我多的是机会。” “你没有任何机会。”云无痕说,“你真的认为那天晚上我睡着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从来就不信任你。我怎么会把自己的性命交在你手里。我故意假寐,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顿了顿,云无痕接着说:“你那天的反应还算不错。并没有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你没有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 “就凭这一点,你也不能说我要杀你啊。”小蛮说。 “好吧,既然你咬口不说,我也拿你没有办法。”云无痕说,“人在做天在看。你自己做的事情,你心里清楚。” 云无痕转身离开,小蛮紧紧的跟去。这次,云无痕没有撵小蛮。两人到了客栈,云无痕让店家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他邀请小蛮一起吃饭。酒席上,两人并无交流,但是两个人都喝了不少的酒。尤其是云无痕,一杯接着一杯,小蛮怕云无痕喝醉了,想要阻止。但当她看到云无痕冷漠的眼神时,小蛮把吐到嘴角的话给咽了回去。 “喝酒,喝酒。”云无痕端着酒杯说。 “差不多了吧。”小蛮说,“我看你再喝下去就要醉了。” “差的远呢。这才哪到哪啊。”云无痕站起身,一手扶着桌子,一手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说,“咱们两个,千里迢迢,能在这里相遇,就他妈的是缘分。缘分,你知道吗?江湖之大,整个黑齿国就咱们两个人在这里相遇了,这种几率可是很小很小。为了难得的缘分,咱们两个难道不干一杯吗?” “有缘千里来相会。”小蛮说,“就冲这个缘分,咱们是该干一杯了。” 小蛮举起酒杯,和云无痕轻轻的碰了碰。云无痕放下酒杯,接着说:“这就是了嘛。人生在世,无非吃喝二字。今晚,咱们能在一起喝酒。那是天大的缘分啊。为了这个缘分,咱们两个要不醉不归。” 云无痕真的是要不醉不归了,他也不管小蛮想不想喝,他就是一杯又一杯敬小蛮,小蛮刚开始还拒绝。当她喝的差不多了,她也不知道拒绝了,云无痕给她她就喝。 两个人喝了两坛子白酒。小蛮趴在桌上,说什么都不肯喝了。 “你醉了吗?”云无痕问。 “没有醉。我怎么会醉呢。”小蛮冲云无痕笑了笑说,“我现在清醒的很。我觉得,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你不信吗?好啊,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看,我是多么的清醒。” 小蛮双手扶着桌子,还没站起身,她的身子摇摇,眼看就要摔倒了,云无痕向前一步,拉住小蛮。 “你真的醉了,我送你回房间吧。”云无痕说。 “你胡说,我没有醉。我怎么可能醉呢。”小蛮说。 云无痕知道,小蛮是真的醉了,一个人,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可能一再的重申自己没有罪。看着小蛮醉醺醺的样子,云无痕心里暗暗的窃喜。云无痕之所以要请小蛮吃饭,目的就是把小蛮灌醉。因为人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会说出实话。 “好吧,你说你没有喝醉。我问你,你还记得你来平安镇的目的吗?”云无痕问。 小蛮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云无痕。然后,小蛮用手指指点着云无痕,笑着说:“呵呵,我就知道。你想骗我话呢,是不是?” “你不说算了。我就知道你喝醉了。”云无痕说,“就你这一点点的酒量,以后你再也不要吹嘘自己能喝酒了。碰到我还没什么,要是碰到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可就要看你的笑话了。” “我真的没有醉。”小蛮说,“我清楚的记得,我来平安镇的目的是为了杀你。” “杀我?”云无痕一副吃惊的样子,说,“你开玩笑吧。你杀我干什么?我又没得罪你。” “你杀了我父亲。”小蛮说,“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东方雄的女儿,东方玥。我的小名字叫小蛮。我在峨眉山习武呢,我母亲让我回家,然后,我母亲就告诉我,我父亲死了,杀死我父亲的人叫云无痕。我问你,你是不是叫云无痕啊?你要是叫云无痕,你就是杀死我父亲的凶手了。” 云无痕想到小蛮所谓的仇人是自己,但是,他做梦都不可能想到,小蛮会是东方雄的女儿。云无痕看着小蛮,就像是看着一个怪物,眼神中尽是恐怖。 小蛮眯着眼睛,说:“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救我?”云无痕问。 “你是说在平安山庄吗?”小蛮问。 云无痕点点头。当小蛮说她是东方雄的女儿时,显然,东方杰绑架小蛮只是他们在云无痕面前演的一场戏。云无痕则是那个看戏的傻子。对于这一场戏,很圆满,唯一的不足便是东方夫人要杀云无痕时,小蛮拼死的阻拦住了。按道理,他们演戏的目的就是要杀了云无痕,为什么小蛮又拦住东方夫人杀云无痕? “你不是救了我一命嘛。”小蛮说。 “所以,你是要报答我的恩情了。”云无痕说,“加假如,咱们明日再相见,是不是就是仇人了?” “仇人?呵呵!!仇人好啊,仇人。”说着说着,小蛮哭了,云无痕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等小蛮哭够了,她擦了擦眼泪,说,“我也不想成为你的仇人啊。可是,咱们明明就是仇人,我该怎么办啊?” 小蛮趴在桌上,不知不觉,小蛮睡着了。看着熟睡的小蛮,云无痕心里是感慨万千。 “人都睡了,你还不离开,难道,你还有别的想法不成?” 窗外有人在说话。 “谁?”云无痕说谁的时候,他的身子已经飞出去了。然后,云无痕就看到一个黑影,飞出客栈。他也跟着飞出了客栈。 第一百六十九章天涯阁 第一百六十九章天涯阁 朝着黑衣人飞去的方向,云无痕奋力追去。黑衣人的轻功很好,云无痕用“踏雪无痕”的身法,追了半柱香,依然没能追上。最后,云无痕拿出长剑,用了“御剑飞行”的法术,才追上黑衣人。 “怎么是你?”云无痕追上黑衣人后,看到黑衣人竟然是玫瑰娘,云无痕随口而出。 玫瑰娘冲云无痕笑了笑,说:“不是我,你希望是谁?” 云无痕被玫瑰娘问住了,他尴尬的笑了笑。忙转移话题说:“你可追上那个黑衣人了?” “追上了。”玫瑰娘轻描淡写的说,“不是我在你面前吹牛,能从我跟前逃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你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我有什么事情啊?”云无痕反问。 “你和那个小姑娘啊。”玫瑰娘说,“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挺有女人缘嘛。木蓉,凤绫儿,现在又多了一个小蛮。这么多的女人,你怎么选择啊?” 玫瑰娘的话让云无痕很惊讶。他看着玫瑰娘,仿佛要看出玫瑰娘的内心。玫瑰娘笑了笑说:“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啊。你就不怕我对你产生误会吗?” “你到底是谁?”云无痕问。 “玫瑰娘。”玫瑰娘说,“怎么?我记得我早就告诉你我的名字了。咱们才几天没有见面啊,难道你就不记得了?” “我不是问你的名字,我是问你的身份?”云无痕认真的说,“你怎么知道我的过往经历?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 玫瑰娘笑了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到时候,你什么都知道了。”玫瑰娘说。 “去哪里?”云无痕问。 “‘天涯阁’。”玫瑰娘说。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云无痕反问。 “为了你心中的那些疑问啊?”玫瑰娘说,“你也知道,冯铁匠不是你亲生父亲。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亲生父亲是谁吗?” 玫瑰娘的这句话打动了云无痕。要说,云无痕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那是假的。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对于寻找自己的身世有多么的热衷。但是,云无痕也无时无刻不想着这回事。之前,他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是坦然面对,该来的总会来,不来的自己也不去寻找。现在,玫瑰娘提到了这件事情,云无痕知道,自己所期待的那个时刻到来了。 “你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云无痕看着玫瑰娘,紧张的问。 “我不知道。”玫瑰娘说,“但是,我知道谁知道。你跟着我去,到时候,你自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云无痕看着玫瑰娘,玫瑰娘一脸的严肃,他看出来,玫瑰娘并没有撒谎骗他。他也知道,对于这件事情,玫瑰娘也不可能撒谎。 “怎么样?你同意跟我去吗?”玫瑰娘问。 “我回去收拾行李。”云无痕说。 “你还要回去?莫非,你是放心不下那个丫头吗?”玫瑰娘说,“在那个丫头心里,你可是杀死她父亲的凶手。就算她现在不杀了你。说不定哪一天,她听了她父亲的话,就会杀了你。还有,即便她不杀你,你们两个也不可能在一起。” “你不要胡说。”云无痕说,“我把她灌醉了。她一个女孩子在客栈里我怕有人会欺负她。” “你放心吧。我会派人照顾她。至少,在她酒醒之前,不会有人欺负她。等她酒醒了,我就不敢保证。”玫瑰娘说,“像你这样优柔寡断,我真替你担心,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做成大事情啊。” “恐怕真的要你失望了。”云无痕说,“我本来就不是做大事情人。你要是想找我帮你太大的忙,你可真的找错人了,你也别在我身上耽误工夫了。” “有没有找错人,过几日便有分晓了。”玫瑰娘说,“咱们别墨迹了。天快亮,咱们尽量要在天亮之前赶到‘天涯阁’。” “‘天涯阁’离这里远吗?”云无痕问。 “怎么说呢。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玫瑰娘说,“跟着我走吧,我保证,天亮之前,咱们能够赶到‘天涯阁’。” 云无痕正要跟着玫瑰娘走之际,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自己来平安镇,是查找东方雄,进而为自己洗脱罪名。现在,东方雄还没有找到,自己怎么就跟着玫瑰娘走了呢。 玫瑰娘走了两步,发现云无痕并没有跟上。她转过头,看着云无痕问:“你怎么又不走了?” “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云无痕说,“等我处理完那件事情,我就去找你。” “我知道你要出来什么事情。不过,我现在可以告诉,那件事情不用你处理,我自己已经解决完了。”黑暗中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伴随着男子的说话声,铁手从黑暗中走出来。在这里看到铁手,云无痕着实吃了一惊。当然,让云无痕更为吃惊的事情还在发生呢。 铁手走到玫瑰娘跟前,弯腰行礼,样子毕恭毕敬。玫瑰娘正眼都没有看铁手,她只是微微的抬起手,铁手乖乖的站在玫瑰娘身旁。 “你们认识?”云无痕用手指着铁手,但他面则是冲着玫瑰娘,显然,云无痕的这个问题是问玫瑰娘。 “顺便给你介绍。”玫瑰娘说,“他叫铁手,是‘天涯阁’十大护法中的其中一位。” “你不是朝廷捕快吗?”云无痕看着铁手,问。 铁手点点头,说:“是啊,我没有骗你。我就是朝廷捕快。” 看到云无痕吃惊的样子,铁手继续补充说:“谁又规定朝廷的捕快就不能是‘天涯阁’的护法呢。” 云无痕彻底的明白了,表面上,铁手是朝廷的捕快,实则,铁手是为“天涯阁”做事情。虽然,云无痕还没有去到天涯阁,但是,“天涯阁”能笼络到铁手这样的高手,可见“天涯阁”的势力了。 “你让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抓东方雄?”云无痕反问。 “其实,东方雄已经死了。”铁手说,“你的哪一剑正中东方雄的心脏,他怎么可能不死呢。” 云无痕用手拍打着脑袋,说:“我知道了。从一开始就是你的阴谋了。包括杀死‘桃源村’的那些人。” 想到这里,云无痕怒气冲了出来,他拔出剑,一个健步,来到了铁手的跟前,云无痕把剑架在铁手的脖子上,怒道:“‘桃源村’的那些人是不是你杀死的?” “不是我。”铁手说,“我是朝廷的捕快,我怎么会草菅人命呢。” “我现在不相信你的话了。”云无痕愤愤的说。 “真的不是他所为,我敢用性命担保。”玫瑰娘说,“‘身为天涯阁的人,行踪都是要报备的,铁手在哪里,做什么,我们都是了如指掌。’” “我为什么相信你的话?”云无痕反问道,“你说不是就不是了?” “‘天涯阁’的宗旨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玫瑰娘不紧不慢的说,“像这种滥杀无辜的行径是我们最痛恨的。不是我在这里说大话,就算是给铁手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 “好吧,你既然这么说了。我相信你,但是,你们告诉我。是谁杀死了哪里的人?”云无痕问,“你们不要告诉我是东方雄所为,我觉得,这件事情不是东方雄做的。” “这件事情当然不是东方雄做的。”铁手说,“江左距离‘桃源村’千里迢迢,东方雄跑那么远的地方去杀人,没有搭理嘛。再者说了,哪里的人和东方雄没有任何的仇恨,他为什么要杀他们?” “你明明知道不是东方雄,为什么还要我找东方雄?”云无痕愤愤的问。 “这是对你的考验。”铁手说,“我先说了,这不是我的主意。这是阁主的主意。我只不过是照着阁主的意思做罢了。” 顿了顿,铁手接着说:“当然,我们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引你来平安镇。” “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带你去‘天涯阁’啊。”玫瑰娘说,“现在,整个事情都清楚了,你应该没有后顾之忧了吧。跟我们走吧。” 云无痕摇了摇头。 玫瑰娘看着云无痕,一脸的惊讶。 “你是要拒绝吗?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吗?”玫瑰娘问。 “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我现在没有时间去查找这些。”云无痕说,“我必须离开,我要去昆仑山。木蓉还沉睡呢。她只有三年的时间了。” “其实,你大可不必为木蓉的事情担心。”玫瑰娘说,“从一开始,你便进入了屠寮的圈套了。他给你设置了五年期限,即便是五年内,你不能做到,他也不会杀了木蓉。还要用木蓉掌控你呢。他怎么会杀了木蓉啊。” 云无痕看着玫瑰娘,没有说话。 “不要犹豫不决了。”玫瑰娘说,“现在就跟我走吧,你长了那么大,是该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第一百七十章寻找天涯阁 “天涯阁”并没有远在天涯,而是深入黄沙腹地。 玫瑰娘在前面带路,云无痕跟着玫瑰娘,铁手则断后,三个人在夜间行走于茫茫黄沙之上。云无痕觉得,他们走了大约有一个时刻,玫瑰娘忽然站住了。 东方已经破晓,天虽然没有大亮,云无痕也能隐隐的看到四周的景物。前方不远,有一个隆起的沙丘。表面看着没有任何的异样,但是,在漠漠黄沙中,忽然起来了一个沙丘,对于云无痕来说,还是觉得很是惊讶。 “咱们几时能到?”云无痕问。 玫瑰娘深深的喘了口气,用手指着前面的沙丘,说,“快了,再有两个时辰便到了。” “就是前面的那个沙丘吗?”云无痕问,“我看着很近啊,怎么可能用两个时辰啊?” “你不信?”玫瑰娘瞟了云无痕一眼,冷冷的说,“看来,你并没有来过沙漠。你现在的态度让我很不舒服。” “为什么?” “你不懂就要虚心请教。可我看你现在自得的神情,仿佛,你什么都知道了。用不着我教你。”玫瑰娘说,“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告诉你啊?” “我说过要你告诉我吗?”云无痕反击道,“用两个时辰,那是你的步行速度。如果依照我的速度,一炷香功夫便到了。” 云无痕所说自然是要“御剑飞行”了。玫瑰娘是个凡人,她的武功虽然很厉害,但她不会法术。任何一个会法术的人,都能轻易的战胜凡人。云无痕明白这个道理,但玫瑰娘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好啊,你既然这么厉害,你就给我展示一下你的本领吧。”玫瑰娘说。 云无痕本想“御剑飞行”,让玫瑰娘开开眼界。不过,他转念想到,墨行子曾再三的告诉他,不能在凡人面前展示法术。云无痕虽然被墨凌子开除了师门,但他现在行走江湖,还是仗着自己墨山弟子的身份呢。所以,墨山派的规定,云无痕觉得他有必要遵从了。 “我怕我展示了,会吓到你们。”云无痕说,“为了你们着想,还是算了吧。” 玫瑰娘抿嘴笑了笑,她只当是云无痕吹牛皮了,并不放在心上。三个人继续前行,天大亮时,三人来到沙丘旁。云无痕绕着沙丘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入口。 “咱们进去吧。”玫瑰娘说。 “怎么进去啊?”云无痕反问。 玫瑰娘冲铁手眨了眨眼睛,铁手瞬间理会到玫瑰娘的意思了。他一个“鹞子翻身”,站在沙丘的顶部,随即,铁手拿出长剑,一招“力劈华山”,沙丘顶部裂开一道缝隙,铁手顺着缝隙,跳了进去。玫瑰娘跟着也进去了。 云无痕虽然心里满是狐疑,但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多做考虑,他也跟着玫瑰娘跳进去。 里面果然是别有洞天。看着繁花流水,云无痕寻思,若是拿这里和东方杰的“平安山庄”相比较,平安山庄可就是不值一提了。 “鬼斧神工。” 云无痕脑海中浮现一个词语。在茫茫的大漠中,竟然会有这么一个江南繁花之地,当真是鬼斧神差了。 “这里就是天涯阁了?”云无痕问。 “马上,你就见到我们阁主了。到时候,你的态度一定要非常的谦恭啊。”玫瑰娘说,“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啊。你要是惹怒了阁主,不会有你的好果子吃。” 看到玫瑰娘一脸认真的样子,云无痕点点头。 跟着玫瑰娘,穿过小桥流水,绕过假山乱石。两人来到了一大房子前。眼前的房子之大,云无痕想到了他跟着玉清仙所见到了‘玉虚宫’了。高大的宫殿门口写着“天涯阁”三个字。 进了‘天涯阁’,云无痕看到两旁站着好多女子,个个风姿卓越,貌美如花。 “你们阁主是男人吗?”云无痕小声的问。 “不知道。”玫瑰娘小声的回答。 “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是不知道啊?”云无痕说,“你连你们阁主是女人男人都不知道吗?” “不光是我,这里的人都没有见过阁主。”玫瑰娘说,“等一会,你便知道了。” 说话间,两人来到一个屏风前,屏风上画着一个夜叉,青面獠牙。玫瑰娘跪在地上,云无痕则在原地站着,没有动。玫瑰娘忙用手拉云无痕,云无痕低头看着玫瑰娘,玫瑰娘不停的给云无痕使眼色,云无痕明白玫瑰娘是要他跪下。云无痕心中虽然极其不愿意,但是,既然来到这里了,也就别无选择了。 云无痕直直的跪下。 “你终于来了。”云无痕听到一个声音从夜叉嘴里发出。 “我来了,你也该出来吧。”云无痕说。 “现在还不是时候。”百媚生说,“为了胜利,我必须隐忍。现在,我们已经出发,走向通往胜利的道路了,等我们胜利了,你自然会看到我的真面目了。” “你先等等,我问你。咱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啊?”云无痕说,“你说的这些话我都知道,但是,我就是不明白你到底说什么?他们带我来这里,说是你会告诉我身世。我来这里的目的也很明确,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你却对我说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可知道,对于你的这些话我并不感兴趣。” “我敢保证,你会感兴趣的。”百媚生说,“好吧,既然你问起了自己的身世,咱们就先从你的身世谈起。” 随即,百媚生高声的说:“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情了,你们可以下去了。” 两旁站着的美女们都离开了“天涯阁”。玫瑰娘起身,也要离开。百媚生说:“你不用离开了。你和他们不一样。” “谢阁主。”玫瑰娘抱拳施礼。 “我叫百媚生。以后,你可以叫我阁主。当然,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喊我前辈。”百媚生说。 “对你的名字我没有兴趣。”云无痕说,“对于怎么称呼你,我更是没有兴趣了。或许,咱们今日见面后,以后咱们就永远不会见面了。所以,怎么称呼你,并不重要了。” “随便你吧。”百媚生说,“我现在要讲一个故事了,你要竖起耳朵,好好的听着啊。” “不对啊,我是要你告诉我的身世,你怎么讲起故事了?莫非,我的身世和你要讲的故事有关系吗?”云无痕问。 “你果真是个聪明之人。我并没看错你。”百媚生说,“故事要从二十年前讲起,那时候,黑齿国的国王还是景帝呢。景帝是个仁慈的君主,不仅是对于他的臣民。对于他的敌人,他也很仁慈。当然,就因为他的仁慈,让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景帝有个哥哥,在景帝父亲执政时,封为琰王,固守在黑齿国的西南边陲,防范着青丘国的入侵。不想,这个琰王不甘寂寞,他勾结青丘国,谋杀了景帝。” “一个王爷怎么就轻易杀了了一个皇帝呢?”对于百媚生的讲述,云无痕心中很是疑惑。忍不住,云无痕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琰王的计划太过周密了,以至于景帝落难了,依然选择了相信琰王。”百媚生说,“先是,青丘国出兵攻占了黑齿国的城池。景帝派大将军云傲天出征。云傲天到达战场的第二天,就下落不明了。没有头领,军心自然是涣散了。黑齿国被青丘国打的是落花流水。消息传到了京都,景帝非常的震惊,当然他也非常的气愤。” “这时候,琰王上书,要景帝御驾亲征。景帝寻思,琰王的提议有道理。于是,景帝就不够下面群臣的反对,御驾亲征了。事情按照琰王的计划一步步的进行了。景帝的部队刚到了琰王的地盘,琰王借着为景帝接风洗尘,宴请了景帝。自己的哥哥宴请自己,景帝自然是没有防备了。” “宴席上,忽然杀来了青丘国人。他们把景帝给掠走了。” “那些青丘国人或许是琰王找人假扮的呢。”云无痕说。 “景帝当真是愚昧啊。连你都看清楚的道理,他竟然没有看到这是琰王的阴谋。”百媚生说,“景帝被青丘人抓住后,为了维护黑齿国的安稳,景帝还写了一封手书,让国人拥立琰王为皇帝,是为琰帝。在琰王称帝后,景帝就被人秘密杀死了。而青丘国也悄悄的撤兵了,整个过程,对于青丘国来说,毫无任何损失,当然,对于黑齿国来说,他们损失了一位帝王。” “这件事情发生在二十年前,那时候,我应该还没有出生。所以,我也不能证实你的话是真是假。不过,就算你说的是真话,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云无痕说,“我来是问我自己的身世,你给我讲述了一个别人的故事。当然,我承认,这个人是我们的国王,我应该也表示关心。但我还是不理解,你为什要对我说这些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的话呢。” “你不要急嘛。我既然告诉你这些事情了,这些事情对于你来说定然是有我的道理。”百媚生说,“而你的身份,便在我讲述的这个故事里,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云无痕摇了摇头,对于百媚生的话,他是没有丝毫的头绪。 第一百七十一章百媚生 百媚生从屏风后面出来了,但是,他脸上带着金色的狼牙面具,身着宽大的黑色衣服。云无痕审视了半天,依然没有看清楚百媚生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百媚生问。 “从我进来,你就要我听从你的安排。似乎,我活着的意义便是接受你的安排。”云无痕说,“可是,从我进来,你一直在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身份。甚至于,你连说话的声音都隐藏起来。我很想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在计划没有成功之前,我不想暴露我的身份。”百媚生说,“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为什么还纠缠这个问题?” “我觉得你没有对我说实话。”云无痕说,“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让人看的人,我怎么能相信你的话啊。我认为,你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点,你害怕。你害怕死,这也是你为什么会把‘天涯阁’藏在沙漠之下。” 百媚生听了云无痕的话,沉默了良久。 “你出去吧。”百媚生对玫瑰娘说。 玫瑰娘顺从的出去。百媚生让云无痕跟着他来到屏风后面。转过屏风,云无痕进入了一个黑屋子。屋子里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云无痕使劲闻了闻,却没有闻出什么味道。 房间空无一物。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云无痕问。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的面貌吗?我就让你看看我的长相了。”话毕,百媚生取下面具,云无痕看到百媚生真正容颜后,吃了一惊。 “你还想看吗?”百媚生问。 云无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百媚生的话了。在百媚生取下面具的那一刻,云无痕就被震撼到了。他想不到,一个人竟然会长成这个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云无痕问。 百媚生重新戴上面具,说:“这件事情咱们以后再说。现在,我要和你说你身世了。” “刚才,我讲述那个故事的时候,提到了一个人,黑齿国的将军云傲天,你可记得?” “你是说我是云傲天的后人?”云无痕问。 百媚生点点头,说:“云傲天就是你父亲。你父亲带兵出征青丘国,之所以会失踪,是琰帝把他困住了。当时,琰帝还只是琰王呢。你父亲出征青丘国,是要经过琰王的地盘,琰王借着宴请你父亲,然后把你父亲困住了。” “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景帝死了,琰王成了琰帝。琰帝知道你父亲在黑齿国中的威望,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地道,心里发虚,他想要坐稳龙椅,是需要你父亲的帮助。但是,整个黑齿国,也就你父亲知道琰帝的阴谋。你父亲是个正直之人,自然是不肯琰帝同流合污了。琰帝威胁你父亲,用了很多种办法,都没能让你父亲屈服。” “后来,琰帝失去了耐心。他就把你父亲处死了。一同处死的还有你的母亲和你的哥哥姐姐没。可以说,你云氏一家数十条人命全都被琰帝杀了。” 百媚生讲述事情非常的残忍,可云无痕没有半点的愤怒。百媚生看着云无痕平静的样子,很是惊讶。 “怎么?你难道不感到难过悲伤吗?”百媚生问,“要知道,死去的那些人是你的父亲,你的母亲啊。” “你的故事很残忍,我承认,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你怎么能证明,你说的这些事情和我有关系啊?”云无痕说,“就凭你的三两句话,就让我仇恨琰帝?我知道你的目的,你是借助我的双手,帮你杀了琰帝吗?” “怎么?你竟然怀疑我的话?难道,玫瑰娘给你的东西你没有看吗?”百媚生问。 “东西?什么东西?”云无痕想起来了,在‘无花阁’,玫瑰娘是给了自己一个香包,云无痕想当场打开,玫瑰娘则再三的告诉云无痕回到了客栈打开。回到客栈后,因为小蛮失踪了,云无痕为了找小蛮,也就忘记了打开。 云无痕忙拿出荷包,打开,里面放着一把金锁。他看手中的金锁有一些眼熟,金锁正面写着永生富贵。金锁的背面画着一些图文。云无痕看了半天也没有看懂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不拿出自己身上的那个金锁啊?”百媚生问。 云无痕看着百媚生,一脸的惊讶。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百媚生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诧异,我怎么会知道你有金锁。这件事情,我日后自然会告诉你,现在,你只管拿出自己的金锁吧。我想,等你看到两个金锁并在一起的情况后,你会更加的惊讶。” 云无痕拿出金锁,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冯铁匠。虽然,云无痕已经接受了冯铁匠不是自己亲生父亲的现实,但是,当云无痕想到了冯铁匠时,依然无法忘记冯铁匠这么多年对他的照顾。云无痕想到冯铁匠在雨夜里被他前行,想到了冯铁匠在他生病的时候,那副焦躁不安的样子。 “你怎么了?难道,我对你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百媚生说,“是不是,你想接受接受现实。抑或是,你没有勇气面对你将要面对的苦难?” “你给我闭嘴。”云无痕怒斥百媚生。 出人意料,百媚生竟然没有生气,而是乖乖的闭上的嘴巴。云无痕把自己身上携带者的金锁和玫瑰娘给他的金锁并在一起。连个金锁放在一起时,云无痕看到连个金锁的花纹竟然是重合的。但看其中一个花纹,都是没有任何的眉目。而当两个金锁的花纹合在一起,云无痕便看到一个整体的花纹。祥云富贵图,对于云无痕来说,这是一种非常普通,并且非常平常易见的花纹。由此,云无痕知道,这两个金锁原本是一对呢。至于,它们为什么会分开,想必百媚生会给云无痕答案。 “你相信了吗?”百媚生问。 “你动了手脚?”云无痕问,“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我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认清现实。”百媚生说,“暂且不说这两个金锁背后的图文的重叠。但就是正面的四个字,也是一对。我要是没有说错,你的金锁写着长命百岁四个字。而玫瑰娘给你的金锁,上面写着永生富贵。长命百岁,永生富贵,难道不是连在一起的吉祥话吗?” “这两把金锁都是你的吗?”云无痕问。 “你高看我了。”百媚生说,“这样的金锁,并非寻常人所能打造。即便是你有足够的金子,你想要打造这样的金锁,也是要找到上等的金匠。你也知道,在黑齿国,金匠都被皇家供养起来了。寻常的百姓怎么可能找到他们啊。但是,你父亲不一样了。你父亲是黑齿国的大将军了,是景帝最信任的人。所以,在你母亲怀孕后,景帝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且,当时景帝已经决定要让你父亲出征了。” “景帝并不打算要你父亲出征。因为你母亲是景帝的胞妹。并且,景帝非常喜欢他这个胞妹,景帝当然不希望,他胞妹生产时,孩子的父亲并不在身旁了。” “你父亲是了解景帝的。他知道景帝的困扰,他也知道景帝的担忧。所以,你父亲先是说通了你母亲,然后,你父亲又连夜的进宫,毛遂自荐,他要做大将军,率军亲征,攻打青丘国。” “景帝非常的感动。他就命令皇宫内的金匠,打造了两把锁,送给你了父亲。景帝寓意是要你母亲能生一对双胞胎,然后,两个孩子一人一把锁,长大后,他们能彼此知道对方。” “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琰帝叛乱,你父亲被抓了。景帝也死了。你母亲也被杀头了。” “好吧,我相信你之前的那些话并没有骗我。但是,你告我,我母亲也死了。我母亲是再生我之前死了,还是在生我之后死了?”云无痕问。 “你母亲是在生你之前死了。”百媚生说。 “哈哈!!”云无痕干笑道,“说了那么多,你终于露出了马脚。我本来就要相信你的话了。但是,听到你这句话,我就不相信了。辛亏我之前在你讲述的时候,我没有流眼泪,不然,你看到我流眼泪,你一定会嘲笑我是个笨蛋了。” “你什么意思?”百媚生说,“怎么?莫非,你觉得我是骗你了?” “难道不是吗?”云无痕反问。 “你告诉我,我怎么就骗你了?”百媚生反问。 “你说。我母亲在生我之前就已经死了。既然我母亲已经死了,她怎么又生了我?”云无痕冷冷的说,“我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你也不要把我当成傻子。如果,你想让我帮你,你可以好声好气的求我。我这个人很容易心软。你说两句好话,说不定我就帮你的忙了。但是,你这样一再的骗我,你是把我当成了傻子了。你这是侮辱我,我不会帮你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杀父之仇 “你很聪明,我当然知道了。不然,我也不会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把你弄到这里来了。”百媚生说,“我承认,是我没有把话说清楚,让你误解了。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并没有骗你。” “好啊,你说你没有骗我。但是,你自己并没有注意到,你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你说,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兄弟姐妹都去世了。而我怎么没有死啊?”云无痕问。 “因为你是一个奇迹。”百媚生冷冷的说,“你可知道,为什么屠寮会把‘蚩尤元灵’放在你身上?因为你身体里面有‘先天怨气’。蚩尤是巫族的先人,他带领巫族和妖族大战一场。一开始,神族答应袖手旁观,后来,神族违背的誓言,暗中帮助了妖族,打败了蚩尤。蚩尤的元灵便被封存起来。千年传下来,直到屠寮,巫族才出现了一个可以匹敌蚩尤的人物。屠寮的目的是率领魔族,攻占天庭。而他所能仰仗的手段便是唤醒蚩尤元灵。” “屠寮是魔族,不是巫族。”云无痕说。 “世间本来是不存在魔族。”百媚生说,“巫族被妖族打败了,幽闭在黑暗之渊。久而久之,巫族的那些残余之众,便变成了魔族。” “你还没有告诉我,屠寮为什么会选择我,把‘蚩尤元灵’放在我的身上啊?”云无痕问。 “在你出生之前,你母亲就已经去世了。”百媚生说,“你是没有看到,当时残酷而又血腥的场面。你全家整整一百多口人的性命全都死了。尸骨堆积成山,鲜血流成了小河。我费了两天两夜,才挖了一个大坑,一个个的把那些尸骨挪到深坑内,当我搬动你母亲的尸体时,我感觉到了她的肚子在蠕动。于是,我就把她的肚子给抛开了,就这样,你出生了。” 云无痕看着百媚生,他的嘴巴大张着,知道百媚生讲完,云无痕的嘴巴也没有合上。 “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太难以接受了。但是,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百媚生说,“现在,你知道了。屠寮为什么在千万人中选择你作为‘蚩尤元灵’的载体了吧。因为你母亲是含冤而死,她体内满是悲愤。你出生时,体内也有你母亲的悲愤了。” “先天之怨。”云无痕说。 百媚生点点头,说:“不错。就是先天之怨。屠寮看重的就是你体内的先天之怨。你体内的怨恨可以滋养‘蚩尤元灵’,让‘蚩尤元灵’长大,然后为屠寮所用。” 百媚生这么一说,云无痕是彻底的明白了。 屠寮利用他滋养“蚩尤元灵”,而墨凌子要杀了自己,是怕自己的怨气太重了,会造成更大杀孽。他也知道了,自己平时为什么会毫无缘由的发怒了。一切都是所谓的“先天之怒”从中捣鬼。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云无痕问。 “论辈分,你应该喊我姑妈。我是你父亲的堂姐,嫁给了景帝。景帝死后,我偷偷的跑了。等我听说你父亲被杀了,我冒着生命危险去收尸。当我看到你后,我就决定要抚养你成人。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琰帝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就派朝廷中的高手追杀我。为了躲避琰帝的追杀,我带着你到处流窜。有一次,我们被琰帝包围了,我让你在一个臭水沟旁等着我,我出去把敌人给引开。就这样,咱们两个走散了。老天有眼,十年后,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百媚生虽然带着面具,云无痕跟感觉到她的热情和激动。至此,对于百媚生的话,云无痕没有丝毫的怀疑了。 云无痕缓缓的跪下,给百媚生磕了个头。百媚生忙拉起云无痕说:“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啊。”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理应给你磕头。”云无痕说。 “我救你性命并不是要你给我磕头。”百媚生说,“我和你一样,都背负血海深仇。从这方面来说,咱们是一路人。现在,你长大了,是应该去报仇了。” “你要我杀琰帝?”云无痕问。 “你不想杀他吗?”百媚生反问。 云无痕不知道怎么回答。但,云无痕这么一犹豫,百媚生知道云无痕的心动摇了。她冷冷的哼了声,说:“莫非,你不想报仇了?” “我不知道。”云无痕说,“我在墨山时,师尊告诉我,要兼爱天下,包容他人。有些人,犯错误是因为眼睛不明。这样的人,你要宽恕他,不然,你杀了这样的人,自己也就变成了同样的人了。” “够了,你少在这里给我说教。”百媚生怒道,“什么‘先天之怨’,什么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呵呵!!我百媚生活着这么大,今日才见到像你这样的人。” “你听我把话说完。我觉得,报仇不一定非要杀人。或许,我们还要其他的办法可以报仇呢。” “其他的办法?好啊,你告诉我。除了杀人,还要什么办法可以报仇。可以平复我心中的愤怒。可以化解你心中怨气?”百媚生怒道,“你知道吗?你母亲。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她一辈子没有踩死过一个蚂蚁。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周济他人。每年,她都会开仓放粮。像她这样的好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被杀了?你是没有见过那个血腥的场面啊,鲜血流了一地,而你母亲头颅……” “够了。不要再说了。”云无痕怒道。 “够了吗?我觉得远远不够啊。”百媚生说,“你可以做一个善人,可以大爱,可以用宽大的胸襟去爱你的仇人。但是,我做不到,我一闭上眼睛,便想起了你母亲惨死的样子。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美丽善良,她为什么就要无辜的牺牲啊?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百媚生的话像石头不停的撞击云无痕的心。其实,云无痕心早就在滴血了,他听百媚生讲述的时候,他眼前便浮现出那个他时常做的梦魇:红色的天空,红色的大地,红色的河流,河水里漂浮着一个个的头颅。 从小到大,云无痕做同样的梦有好多次了。起初,他只是被梦吓醒了,次数多了,云无痕就看是寻思自己为什么会做同样的梦。现在,听了百媚生的讲述,他知道,自己做的不是梦,而是事实。是一个发生在他出生之前的事实。这个事实他没有看到,但是,他的母亲看到了。他母亲把这段记忆留给了他。 现在,他长大了。作为母亲在世上的载体,他是有责任为母亲报仇了。 “好吧,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要是还认为我的话是无稽之谈,你现在就走吧。”百媚生说。 云无痕看着百媚生,虽然,百媚生带着面具,云无痕看不到百媚生的真正面目,但他能感觉到百媚生的绝望。对他深深的失望。 “你真的要我走吗?”云无痕问。 “不然呢。你想让我杀了你吗?”百媚生说,“其实,我很想杀你。但,我不能杀你。你是我姐姐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即便你并不承认这一份血统。但是,这是事实,无可改变的事实。我杀了你,便对不起我姐姐了。” 云无痕转身默默的离开了。 云无痕离开后,玫瑰娘进来了。她看着云无痕离开的身影,然后小声的对百媚生说:“阁主,就这样让他走吗?” “不用担心,我相信,他会回来。”百媚生说,“或许是我操之过急了。一下子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他了,我想,他应该是暂时接受不了吧。不过,我相信他能缓过来。等他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会回来的。” “希望如此吧。”玫瑰娘说,“阁主,她来了。” 百媚生瞟了玫瑰娘一眼说,“你离走吧。” 玫瑰娘刚消失,一缕黑烟进来了。黑烟就在房顶飘着,不去不散,不生不灭。 “你让我做的事情我正加紧做呢。”百媚生说。 “你要快点进行。”一个沙哑的声音说,“在过半个月,便是开启之日了,到时候,我一定要进去。我等了五百年了,我不能再等了。” “我知道。我不会然你失望。”百媚生说。 “话不要说得这么满。你已经让我失望一次了。这一次,你若是再把事情弄砸了,看我怎么收拾呢。” 话音未落,黑烟忽然绕着百媚生了。百媚生顿时眼睛直直的瞪着,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仿佛,什么东西缠住了百媚生的脖子。 等黑烟散去,百媚生慢慢的缓过气了。她双手摸着脖子,大声的咳嗦了一炷香。玫瑰娘忙跑了过来,她看到百媚生不听咳嗦,忙跑过去,用手轻轻的拍打着百媚生的后背。直到百媚生不咳嗦了。 “方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百媚生问。 玫瑰娘低头不语。 百媚生缓缓的举起手,放在玫瑰娘的头顶。一丝丝的白烟从百媚生的手心发出,不多时,白烟就笼罩住了玫瑰娘的头顶。 第一百七十三章左右为难 很快,百媚生收了手掌,玫瑰娘头顶的白烟渐渐的散去了。玫瑰娘看着百媚生,一脸的茫然。对于方才所发生的事情,玫瑰娘丝毫不知情。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玫瑰娘吃惊的问。随即,玫瑰娘跪在底衫,不停的磕头,嘴里喃喃的说,“奴婢无知,冒犯了阁主,奴婢甘愿领死。” “你没有冒犯我。”百媚生淡淡的说,“是我让你过来。现在,我不需要你了,你去看看云无痕吧。” “遵命。”玫瑰娘爬起来,就要离开,百媚生又叫住玫瑰娘,说,“你只需在他身后远远的跟着便是了。千万不要打扰了。不管他做出怎样的决定,你只管顺从着他就是了。” “奴婢知道了。” 玫瑰娘小心的走出了天涯阁。站在门外,玫瑰娘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她擦了擦额头上汗珠。虽然,玫瑰娘非常的害怕,但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她所记起的事情,便是百媚生让她出去了,至于她怎么又进去了,她不知道。但是,玫瑰娘觉得,百媚生并没有喊她进去,这就是她看到百媚生后,请罪的原因。 在“天涯阁”,百媚生的话就是圣旨,任何人都不能违背。不然,等待每个人结果会是惨痛无比的死亡。 之所以在死亡前面加一个惨痛无比,是因为对于玫瑰娘这样的江湖人来说,她们已经见惯了死亡。百媚生也知道她们见惯死亡,并不恐惧死亡。所以,百媚生并不会用死亡这样的话威胁他们。百媚生要他们在死之前还要承受无比的悲痛。这是玫瑰娘等人所不能接受。 玫瑰娘亲眼所见,有一个人违背了百媚生的话,百媚生用了五天的时间,把那个人杀死了。并不是百媚生无聊,而是百媚生太痛恨那个人了。她要那个人痛不欲生。有人曾见到,那个人临死前,开口所说的唯一一句话便是快一点让他死了。 玫瑰娘看到云无痕时,云无痕正在沙漠中游走。他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人,毫无目的游走。玫瑰娘则在后面跟着云无痕。两个人相距有三丈多远,虽然玫瑰娘看不清云无痕的面部表情,可是玫瑰娘能感觉到云无痕的痛苦。 云无痕的确非常的痛苦,不,应该说非常的犹豫。 他活了这么多年,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是个凡人。他最大的梦想也就是能像冯铁匠那样,在“桃源村”开一个铁匠铺子。然后,迎娶木蓉为妻。两个人白头到老一辈子。 在没有遇见百媚生之前,云无痕都认为,自己人生不会有太多的改变。即便是屠寮用木蓉要挟自己,让自己离开了“桃源村”,云无痕都认为这些不足以改变他的命运。也不足改变他的理想和愿望。 但是,百媚生这些话,从根本上让云无痕动摇了。如果,当然,现在不用如果,云无痕的身份若是百媚生所说的那样,他真的就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离开“天涯阁”,云无痕脑海中只要一个念头,否认百媚生的话,否认自己的真是身份。可是,他越是否认,百媚生的话越是清晰的浮现在他耳畔。云无痕越是想找理由否决,百媚生的话越是坚不可摧。 最后,云无痕躺在沙地上,仰天长叹。 “老天爷,你就杀了我吧。”云无痕大声的说。 “老天爷不会随便杀死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一个坏人。”玫瑰娘说。 听了玫瑰娘的话,云无痕忙站起身来,他看到玫瑰娘双手放在身后,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嘴角露出一抹看不出意味的笑。 “你怎么来了?”云无痕问。 “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我来这里是天经地义。你怎么来这里了?”玫瑰娘问。 当然,玫瑰娘说完这句话便后悔了。因为她问的这句话太幼稚了。不用云无痕回答,玫瑰娘都知道答案。 “如果,别人问我怎么来这里了,我可以告诉他。你也要问我怎么来这里了?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云无痕冷冷的说,“从一开始,你和铁手都设计好了一些。是不是连我现在的样子,你也都设计好了。” “你不要这么说。谁都没有设计你。”玫瑰娘说,“每个人的一生都是老天爷注定好了。即便你这辈子不遇到我,你这辈子的命运也是这样。在你从你母亲肚子里出来的那一刻,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若是不遇到我,还会有另外一个人带你来到这里。” 云无痕瞪了玫瑰娘一眼,转身离开。他没有反驳玫瑰娘,因为玫瑰娘说的都是实话,云无痕无力反驳。 云无痕在前面走,玫瑰娘就在后面跟着。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云无痕回过头,怒道:“你为什么跟着我?我知道了,你是怕我想不开,会寻思吗?” “不。我跟着你是要带你去一个地方。”玫瑰娘说。 云无痕不想去,可是,玫瑰娘拉着云无痕的胳膊,带着他,一路来到了沙漠尽头。云无痕四周张望,尽是黄沙。 一阵风吹过,黄沙掩埋了他们来时的路。云无痕心想,若是玫瑰娘就此消失,他一个人会回不去。 “你带我到这里看什么?”云无痕问。 玫瑰娘没有回答云无痕的话。她盘腿坐在地上,眼睛看着东方。云无痕寻思片刻,他坐在玫瑰娘身旁,虽然云无痕满腹的疑问,但是,云无痕知道玫瑰娘现在不想说话。他也就忍住心中的疑惑,闭口不言。 渐渐的,东方变白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绯红。绯红的霞光中,云无痕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虽然他没有看清楚那个东西是什么,云无痕看着那个黑色影子,像是一个小鸟。只是,在荒漠里,看到一个小鸟,还是让云无痕非常的惊讶。 “刚才的黑影是小鸟吗?什么鸟啊?”云无痕问。 “嘘!!”玫瑰娘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云无痕不要说话。很快,一些更小的鸟在晨光中蹦跶。有的鸟飞上了天空,有的鸟则坠落在黄沙里。 等太阳完全升起来后,玫瑰娘站起身,说:“好了,咱们可以走了。” “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云无痕不解的问。 “你刚才看到的那些鸟是沙鹰。沙漠中一种很常见的鸟。你看到的第一个黑色影子,是个雌鸟。她把卵子产在了沙漠里。然后,过了十多天,卵子便会孵化出小鸟。你随后看到的那些跳跃的便是幼鸟。幼鸟一定要在太阳升起之前学会飞翔,然后离开这里。不然,等太阳升起来了,沙漠的温度就上来了,不等她们飞离这里,就要被烤熟了。” 玫瑰娘忽然不说了。因为她看到云无痕投来的鄙夷的眼神。她知道,云无痕不相信她的话。 “你不相信?”玫瑰娘问。 “我若是说相信,你也知道我是骗你呢。”云无痕说,“你给我的印象不错。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严谨的人。虽然,我不能说你是一个好人。但我敢肯定,你这个人从不撒谎。更不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但,现在我收回之前对你的看法了。我觉得,你刚才的这番话,简直就是侮辱我的智商。”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是,你不能质疑我的为人。”玫瑰娘说。 “我问你,你说这些幼鸟是要在太阳升起来之前离开这里。那么,问题来了,雌鸟为什么要把卵产在沙漠里?”云无痕问。 “因为沙漠的温度高。”玫瑰娘说。 “照你的意思,雌鸟把卵产在沙漠里的目的就是要害死那些幼鸟吗?”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在发表自己的观点。”玫瑰娘怒道,“雌鸟把卵产在沙漠是要两个原因。一,雌鸟的卵壳很厚,只有沙漠的高温才可以把卵壳给温热;二,雌鸟是要用沙漠的高温淘汰一些不会飞翔的幼鸟。只有经历看沙漠严酷黄沙考验的幼鸟,才能在险恶的环境中生存下来。” 顿了顿,玫瑰娘接着说:“我带你来,让你看到幼鸟的展翅高飞,并且和你说这些事情,我只是让你明白一个道理。人如同那些小鸟。他们的命,还有我们的命运都没有选择。他们从一出生就要经历残酷的生存选择。我们也是要这样。没有一个人是能如自己所愿的生活。” “你也不是吗?”云无痕问。 “我当然不是了。”玫瑰娘毫不犹豫的说,“你以为,我现在的生活很快乐吗?” “快乐不快乐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的生活很幸福。”云无痕说,“从你的一举一动中,我能感觉到你有一种人上人的优越感。” 玫瑰娘摇摇头,她笑了笑,云无痕心里微微一抖。从玫瑰娘的微笑中,云无痕赶到了玫瑰娘的凄凉。 对于自己的这个发现,云无痕很是不解。她可是玫瑰娘,那个在“无花阁”就可以玩耍男人于股掌中的玫瑰娘。那个衣着华丽,出行皆有佣人的玫瑰娘啊。她怎么会悲伤呢。但云无痕坚信自己看到了玫瑰娘的悲伤。 第一百七十四章痛下决心 “你不了解我。当然,我并不怪你。不光是你,没有人能理解我。”玫瑰娘说,“男人看到我只是垂涎我的美色了,女人看到我只是嫉妒我的美丽。没有人真正的,用心的去理解我的感受。对于别人来说,我只是一个花瓶。只负责美美的存在。至于心中的悲苦,无关紧要。” “你也有伤心的故事?”云无痕问。 “你想听吗?”玫瑰娘反问。 “我不想听。”云无痕说,“我自己的故事就足够伤心了。我不想因为你,我的心在伤一次。” “你是个聪明人。从刚才所看到你沙鹰身上,你能够领悟到自己的处境。你就是哪一只生来就活在沙漠上的幼鸟。你没有选择。即便是你现在不遇到我,不遇到百媚生。以后,只要是你不死。你一定还会遇到另外一个人,他会给你讲述你的身世。” “你是让我坦然接受?”云无痕问。 “我是让你接受。但是,我没有让你坦然接受。”玫瑰娘说,“我理解你,你能够接受就已经了不起了。我怎么又强迫你坦然呢。事实就是事实。当你接受了事实,你就应该想着去按照事实去做了。” “让我杀琰帝吗?” “你是让你杀。是你必须要杀。”玫瑰娘说,“这是的宿命。没有人能够解开。除非,你现在就自杀。” “你以为我不敢吗?” “我知道你敢。但是,你不能。”玫瑰娘说,“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能做到,在你母亲死了后,你才出生。并且,你还活了,好好的或到现在。我觉得,与其说你的存在是一个奇迹,不如说是你母亲的怨念使然。你母亲是个好人,她本该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但是,就因为琰帝的荒谬,你母亲死了。而你,身上流着你母亲的血脉,你要是不为你母亲报仇。你身上所流淌的那些血,你还陪拥有它们吗?” 之前,百媚生的那一番话,已经打动了云无痕。现在,玫瑰娘又说了和百媚生一样的话,更是加深了云无痕对于琰帝的仇恨。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云无痕喃喃的说。 当云无痕心中有了这个想法后,他体内便游走着剧烈的热浪。伴随着,是他心中越来越强烈的杀戮之心。 “我要杀人,我要杀人。”云无痕大声的说。 看到云无痕越来越狂烈了。玫瑰娘有了丝丝的担忧。她是想要激怒云无痕,让云无痕去报仇,但是,玫瑰娘没想到云无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心中那股怒火释放后,云无痕的心情渐渐的平复了。 “咱们走吧。”云无痕说。 “你确定你没事了?”玫瑰娘问。 “没事了。”云无痕说。 玫瑰娘带着云无痕去见百媚生。对于云无痕态度的转变,百媚生丝毫不惊讶。仿佛,一切尽在百媚生掌控之中。 “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很欣慰。你母亲在天之灵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会很欣慰。”百媚生接着说,“我先和你说明,我并没有强迫你做任何事情。一切都是你自愿。如果,你不愿意做,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但是,你要是决定要做了,绝对不能中途反悔。” “你不用一再的试探我了。我心已定,绝不对半途而废。”云无痕说,“告诉我,怎样才能杀死琰帝?” “玫瑰娘,你带云公子去吃饭。吃饱了,我和云公子商议下一步的行动。”百媚生说。 “我不饿。”云无痕说,“咱们还是商议行动吧。” “你饿。”百媚生说。云无痕张嘴要反驳,百媚生举起手,打断云无痕的话,接着说,“我说你饿你便饿。” “你错了。”云无痕冷冷的说,“虽然,我答应帮你杀了琰帝。” “不,你不是帮我,你是帮你自己。”百媚生纠正说。 “好吧。虽然我会杀了琰帝。但是,我不会听命与你的命令。你是‘天涯阁’的阁主,但我不是‘天涯阁’的人。我希望你不要用强硬的语气和我说话。我不喜欢这种口气。” “你若是不听从我的安排,你觉得你能杀死琰帝吗?”百媚生冷笑道,“到现在,你对于帝王还是一无所知。你觉得他们和江湖上的那些帮派老大一样吗?你去京师,找他们挑战。他们就会和你迎战?” “不然呢?” “皇宫戒备森严。你要说你了,便是有千万人也闯不进皇宫。琰帝做了那么多亏心的事情。他自然防备着仇人对他的暗杀了。实不相瞒,我之前也派过一些高手去皇宫刺杀琰帝。结果,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来。而琰帝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这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 “我和他们不一样。”云无痕说,“你找的那些人,只是单纯的江湖高手,说白了,他们武功再高,也只是武师。而我就不一样了。” “你会法术?”百媚生问。 “你不是已经非常的了解我了吗?难道还不知道我是墨山弟子吗?”云无痕说,“虽然,我的法术很是一般,但用来对付皇宫的那些御前侍卫,想必是绰绰有余了。” “好吧,你既然这么有信心,有把握。我若是再阻止你,怕是会更加的让你把我看扁了。”百媚生说,“你要去我也不阻拦你了。不过,你要给我记住。万一不能成功,你要想办法逃出皇宫。保命要紧。” “谢谢你的忠告,我知道怎么做。”云无痕伸了伸懒腰说,“我饿了,让玫瑰娘带我去吃饭吧。” 百媚生给玫瑰娘使了一个眼色,玫瑰娘带着云无痕离开了‘天涯阁’。云无痕看着茫茫的黄沙,问:“你这是带我去哪里吃饭啊?我怎么看不到客栈啊?” “当然是平安镇了。”玫瑰娘说。 “这里的人都是要去平安镇吃饭吗?”云无痕不解的问。 “他们当然不会了。”玫瑰娘说,“‘天涯阁’有专门的厨师做饭呢。我是怕你吃不惯这里的饭菜。” 云无痕扭头看着玫瑰娘,玫瑰娘换了一件男人的衣服,她把头发也竖起来,露出白净的脖子。玫瑰娘瞪了云无痕一眼,问:“你这么直直的看着我干什么?” “我在想,你和木蓉相比,谁更漂亮。”云无痕说。 “结果呢?” “木蓉。”云无痕说。 “我倒是很想看看,你口中的木蓉到底有多么的漂亮,能够让你如此赞不绝口。并且敢于在我面前毫不保留的夸赞她。”玫瑰娘说,“你可知道,在一个女人面前夸赞另一个女人漂亮是最不明智的举动。你难道就不怕惹我生气吗?” “就算惹你生气了,你能怎样啊?”云无痕问。 “你可是要我带你吃饭呢。你真的就不怕我会在你吃饭的食物中下毒吗?”玫瑰娘冷冷的说,“江湖人常说,蝎子尾,黄蜂针,女人心。这是江湖中三样最毒的东西。” “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云无痕说。 “行走江湖,最好不要轻易的相信别人。”玫瑰娘又加了一句,说,“最好不要相信女人。” 两人边说话边赶路,行了一炷香,云无痕嘴里就满是黄沙了。他抱怨道:“不能一步步的走去平安镇了。咱们要是这么走过去,到了平安镇,光是黄沙就吃饱了。” “你想怎么样?”玫瑰娘问。 “你闭上眼睛。”云无痕说,“我要给你变一个戏法。” 玫瑰娘闭上眼睛。云无痕拿出长剑,放在地上,他念御剑咒,长剑变大了。云无痕拉着玫瑰娘的手,两人站在长剑上。 “起!!” 云无痕轻声的说。长剑稳稳的飞起来了。玫瑰娘听到耳旁的风声,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了脚下的白云。 “啊!!” 玫瑰娘看到自己飘在半空,吓得花容失色,双手紧紧的抓着云无痕。她的身子不停的颤抖。云无痕看到玫瑰娘狼狈的样子,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跟随玉清仙时,也定然是这个样子了。 “放松心情。你掉不下去。”云无痕说。 过了好一会,玫瑰娘确信自己真的不会掉下去,她紧张的心慢慢的放松了。玫瑰娘紧紧依靠着云无痕,云无痕闻到玫瑰娘身上的香味,他脑袋有一丝的慌乱。长剑忽然左右摇动了。 “啊,我要死了。” 玫瑰娘索性紧紧的抱住云无痕,紧闭着眼睛。玫瑰娘把身子贴在云无痕身上,云无痕感觉到了玫瑰娘柔软的胸脯,他的心更是慌乱了。云无痕的心一旦慌乱了,长剑便不受他的控制了。 前方有一个高山,长剑带着两人直直的冲着高山飞去。云无痕闭上眼睛,急忙止住自己慌乱的念头,在长剑触碰到高山前,他的心情平复了,长剑也能平稳的飞行了。 云无痕舒了口气,他看到玫瑰娘还紧紧的抱着自己,便说:“好了,很安全了,你快点松开手吧。” 玫瑰娘睁开眼睛,她也长长舒了口气,平复了心情后,先是试探性的松开手,等确定真的安全了,玫瑰娘才大胆的松开手。 第一百七十五章为爱而死 “刚才怎么回事?飞的好好的,怎么忽然就颠簸了?”玫瑰娘说,“我问你,你是不是故意捉弄我啊?” “不是。刚才只是出了一点小问题。”云无痕说。 “出了什么问题?”玫瑰娘继续追问。 云无痕支吾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合理的缘由。他当然是不能把实情告诉玫瑰娘了,玫瑰娘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嘲笑他。 很快,玫瑰娘便看到平安镇了。 “我看到平安镇了。”玫瑰娘用手指着下面的行人说,“你看看,下面的人好小啊,就像一个蚂蚁。” 云无痕在一个没人的地方让长剑落下来。然后,他收起长剑,说:“今日之事你千万不能说出去啊?” “为什么啊?你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说啊?”玫瑰娘不解的问。 “师门有规定,法术不能随便使用。更不能在凡人面前使用。”云无痕说,“我‘御剑飞行’带着你,可是犯了门规呢。” “哎,你可不可以把‘御剑飞行’的法门教给我啊?”玫瑰娘说,“我也想像你这样的飞行。” “你不是墨山弟子,当然不行了。”云无痕很严肃的说。 玫瑰娘冲着云无痕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说,“不行就不行嘛。你以为我真的很想学吗?我才懒得学呢。” 说着话,两人进了城门。玫瑰娘带着云无痕到了平安镇最大的客栈吃饭。客栈里已经坐满的客栈,云无痕看到没有空余的座位了,他转头对玫瑰娘说:“这么没有空位子了,咱们换一家吧。” “不用急。老板自有办法。”玫瑰娘得意的说。 这时候,一个身材消瘦,有点弓腰的中年人走过来,他满脸赔笑道:“两位来了,里面请。” “老余,给我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玫瑰娘说。 “二位稍等,我这就给你们找地方。”老余说。 云无痕和玫瑰娘就站在门内,他们看着老余来到了一个靠窗户的饭桌前,桌旁坐着四个人大汉,正吃得眉飞色舞,津津有味呢。老余用拳头砸了砸桌子,四个人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老余,一脸的茫然。 “你们吃饱了吗?”老余问。 四人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没吃饱就算了,这一顿我不给你要钱了。你们快点离开吧,后面有人要桌子呢。”老余说。 云无痕距离老余不算远,老余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云无痕很惊讶,他可是第一次看到老板在客人吃饭的时候,竟然毫不留情的把客人撵走呢。 更让云无痕惊讶的是那一桌客人的客人听了老余的话后,竟然没有丝毫的反驳。他们四个人站起身来,乖乖的走了。 四个人从云无痕身旁经过时,云无痕能感觉到他们四个人的心情很是平静,没有丝毫的动怒,更没有丝毫的生气。 在云无痕诧异之际,老余来到两人跟前,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玫瑰娘带着云无痕来到了靠窗的桌前。 “我知道,你喜欢靠窗的位置。”老余说。 “去把你这里最好吃的食物给端上来。”玫瑰娘说。 老余答应着下去了。 老余刚走,玫瑰奴进了客栈。在玫瑰奴没有进客栈之前,云无痕就看到玫瑰奴了。他以为,玫瑰奴来客栈只是吃饭,并不觉得可疑。可玫瑰奴进了客栈后,直直的来到玫瑰娘跟前。 “这么巧啊,咱们在这里见面了?”云无痕说。 玫瑰奴像是没有听到云无痕的讲话,又像是云无痕不存在一样。他眼睛里只有玫瑰娘了。玫瑰娘只是很随意的瞟了玫瑰奴一眼,然后,玫瑰娘把眼睛转向别的方向,不再搭理玫瑰奴。 在云无痕的注视中,玫瑰奴缓缓的跪下,给玫瑰娘磕了一个头。 “我已经成功了,你要去看看吗?”玫瑰奴问。 “我知道了,你走吧。”玫瑰娘淡淡的说。 玫瑰奴轻轻的咬着嘴唇。云无痕看到玫瑰奴浑身颤抖,云无痕能感觉到玫瑰奴的满腔愤怒。云无痕本以为玫瑰奴要发作了,事实是,玫瑰奴比之前更加的谦卑了。 “你真的不要去看看吗?”玫瑰奴小心的问,他是怕自己说话的声音过高,吓住了玫瑰娘,亦或是惹怒了玫瑰娘。 “我的话你难道没有听到吗?”玫瑰娘怒道,“你没有看到,我正和这位公子在这里吃饭呢。你快点走吧,我看到你就倒胃口。” 玫瑰娘的这句话深深的伤到了玫瑰奴,玫瑰奴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好在,他在摔倒之前,用手扶住了一旁的桌子。 云无痕看到玫瑰奴脸色煞白,呼吸急促。他感觉玫瑰奴的呼吸随时都要停歇。 “你还好吧?”云无痕关切的问。虽然,他也玫瑰奴并不熟悉,对于玫瑰奴他也没有什么好感。但云无痕就是骨子里不能看到别人受难。 云无痕的好意并没有得到玫瑰奴的认可,他瞪了云无痕一眼,用挑衅的语气说,“你给我闭嘴,这是我和玫瑰娘之间的问题,你不能插口。” 云无痕笑了笑,把脸转向窗外,不再搭理玫瑰奴。 “你告诉我,你不喜欢我男人在一块吃饭。你为什么又和他在一起吃饭了?”玫瑰奴用手指着云无痕,质问玫瑰娘。 “我玫瑰娘想和谁在一起吃饭,便和谁在一起吃饭。用得着你管?”玫瑰娘实在是忍受不了玫瑰奴了,她站起身,用手指着玫瑰奴说“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给我走开。我不想见到你了。” “我要是不走呢?”玫瑰奴反问。 “我杀了你?”玫瑰娘狠狠的说。 玫瑰娘的脸渐渐的僵硬了。他低着头,久久没有说话。玫瑰娘以为自己的话把玫瑰奴给吓住了。于是,她又趁机说:“你是了解我,我一向说到做到。你不想死就给我离开这里。” “你杀了我吧。”玫瑰奴抬头,目光盯着玫瑰娘,眼神非常的坚定,没有意一丝的恐惧。 “我告诉你,她可是真的要杀了你呢。”云无痕说,“你快点走吧。” “你给我闭嘴。”玫瑰娘冲云无痕怒吼,随即,他转向玫瑰娘,和颜悦色的说,“我知道你会杀了我,但是我不怕。能死在你手中,我想,我这辈子也是值了。” “你疯了吗?”玫瑰娘问。 “我没有疯。我脑袋现在清醒的很。”玫瑰奴说,“从来没有那个时刻,我的脑袋像现在这样的清醒。” “你可知道,你说的话都是胡说,你还敢说你的脑袋很清醒?” “是的,我的脑袋非常的清醒。”玫瑰奴认真的说,“认识你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和你根本就是不可能。你是天上的凤凰,而我只是井底的蛤蟆。不管我多么努力的讨你欢心,都无济于事。我费了三年的时间,照你说的做了。可我得到了什么?你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所以,我明白了,我再怎么努力,结果都是一样的。” “所以,你想干什么?”玫瑰娘问。 “我想死,我想死在你手里。这是我这辈子所能做到的唯一和你扯上关系的事情了。你杀了我,咱们之间便有联系。在你有生之年,你或许能在有意无意间,会想到我,一个冤死在你手中的老人。我就知足了。” 玫瑰奴的这番话彻底颠覆了云无痕的认知。他想不到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了。本来,云无痕是从心底里鄙视玫瑰奴,可是,听了他这番关于爱情的见解,以及他对于爱情的执着,云无痕心中竟然涌出那么一丝对于玫瑰奴的敬仰了。 从某一方面来说,他和玫瑰奴是一样的人。 都是为了爱情,玫瑰奴可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云无痕也是可以牺牲性命呢。所以所,在这个世上,他们都是渺小的小人。可是对于爱情,他们都是勇敢的男人。 “好啊,你既然有这种要求,我就满足你了。”玫瑰娘对玫瑰奴说,“你跟我来吧。” 玫瑰娘动身走出了客栈。玫瑰奴紧紧的跟在她身后,云无痕则跟在玫瑰奴后面。三个人出了南门,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又到了黄沙之地。 四下无人了,玫瑰娘停住脚步。她转身看着玫瑰奴,说:“这里可好?” 玫瑰奴点点头,说:“很好,很好。你动手吧。” 玫瑰奴闭上眼睛,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云无痕本以为玫瑰娘是和玫瑰奴开玩笑呢。他自然是抱着观赏的心态了。当云无痕看到玫瑰娘从身上拿出了匕首,云无痕才知道,玫瑰娘是真的动了杀心。 云无痕给玫瑰娘使了一个眼神,他是提醒玫瑰娘,不要做傻事。玫瑰娘像是没有看到云无痕的提醒,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玫瑰奴,而她手中的刀子则直直的冲着玫瑰奴刺去了。 云无痕急了,他大声的喊:“你真的要杀死他吗?” “你以为,我只是说着玩吗?”玫瑰娘冷冷的说,“既然他决心要死了,我只有成全他了。” “他很无辜。”云无痕说。 “无辜?”玫瑰奴冷笑道,“这个世上没有无辜一说。每个人的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死亡。而他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刻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意外相遇 玫瑰娘的话有些不讲道理了。云无痕很想反驳,当他张嘴的那一刻,他决定放弃了。和女人讲道理,是最不明智的事情了。这是凤绫儿告诉他的一句话。 云无痕后退一步,他是真想知道,玫瑰娘会不会真的杀了玫瑰奴。 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玫瑰娘真的杀了玫瑰奴,云无痕看着玫瑰娘手中的剑刺进了玫瑰奴的心脏,甚至于,云无痕还听到玫瑰奴心脏破碎的声音。 心脏破碎是有声音的,云无痕至今才明白这个事实。 玫瑰奴慢慢的睁开眼睛。他看着玫瑰娘,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云无痕很是惊讶,玫瑰娘杀了他,尽管,云无痕觉得他不会嫉恨玫瑰娘,但是他也想不到,面对一个杀死自己的人,他竟然露出了笑容。 看来,玫瑰奴是真心寻死。 “谢谢你。”玫瑰奴用劲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后,吐了一口血,死了。 玫瑰娘拿出手帕,云无痕本以为她是要擦玫瑰奴嘴角的鲜血,不想,玫瑰娘是用手帕擦拭匕首上的血渍。看着玫瑰娘一脸认真的样子,云无痕觉得很恶心。他旁跑到一旁,弯着腰,大口的喘气。当然,云无痕并不只是喘气,他还要让自己冷静。 “你心里一定在骂我,是吗?”玫瑰娘说。 “我没有骂你。”云无痕说,“我说的是实话。像你这样的人,我觉得骂你都是对你莫大的面子了。” “是他自己一心的寻死,我不过是顺手帮了他一下而已。”玫瑰娘说,“你和玫瑰奴相识的时间很短,你并不了解他。自然,你也不知道他的疾苦了。对于他说来,死亡才是最好归宿。再者说了,每个人都要死,不是吗?像他这样微笑着离开这个世界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你这是狡辩。”云无痕怒道,“每个人生死都是自由。但是,你没有权利结束他的生命。因为他的生命不是你给的。你可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是犯罪。” 玫瑰娘没想到云无痕会有如此过激的反应。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云无痕了。云无痕不想看到玫瑰娘,便大步的离开了。 回到了平安镇,云无痕来到了自己住过的客栈,找到了自己带来的那个包袱。在他结账离开酒店时,听到了外面一阵的喧哗。好奇心促使云无痕跟着人群走到了事发地点。 人群中,小蛮正和一个壮汉打斗呢。小蛮已经是大汗淋漓,快要坚持不住了。大汉则是招招不离小蛮的死穴。 “臭丫头,你给我死去吧。”大汉身子跃起,挥舞长刀,朝着小蛮的脑袋劈了下来。小蛮用长鞭缠住长刀。只是,小蛮的力气没有大汉的大,小蛮的鞭子只是阻止了长刀下落的速度,并没有改变长刀下落的方向。 眼看长刀就要砍到小蛮的脑袋了,云无痕抽出长剑,扔了过去。长剑击中了长刀,并把长刀给打断了。云无痕的忽然出现,让大汉吃了一惊。当然,同样吃惊的还有小蛮。小蛮惊讶后,是一脸的欢喜。 “你是谁?敢和老子作对,你是不想活了吗?”大汉怒道。 “我是一个普通人。看你对一个小姑娘下手,看不下去了,所以出手了。至于我想不想活了,不是你说了算。”云无痕走到小蛮跟前,伸出手说,“跟我走吧。” 小蛮犹豫了片刻,慢慢的把手放在云无痕的手心里。大汉绕到云无痕身前,张开双臂拦住云无痕的去路。怒道:“就这样走了?你也太不把我魏成放在眼里了。” 云无痕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大汉叫魏成。对于这个名字,云无痕是没有任何的印象。他转身对小蛮说:“你认识这个人吗?” “他是我父亲的一个朋友。三年前,他落难时,住在我家一个多月。离开我家时,我父亲还给了他一百两白银呢。”小蛮说。 “哦,这我就想不透了。”云无痕摸着下巴说,“照你所说,你父亲是他的恩人呢。你是恩人的女儿,他见了你不说要三跪九叩的谢恩,但至少也不能恩将仇报,杀你灭口吧。对了,他为什么杀你?” “小子,老子最后警告你,你给老子闪开。不然,老子手中的刀可不吃素的。”说完话,魏成才想到自己手里并没有刀。他的刀已经被云无痕的长剑给磕断了。魏成看着云无痕,一脸的尴尬。 “我今日并不想杀你。识相你就给我滚远点。”云无痕怒道。 魏成看了看地上的断刀,寻思了片刻,他知道自己不是云无痕的对手。可是,他若是这样被云无痕的三两句话给吓跑了,面子上可是过不去。毕竟,旁边还有好多人看热闹呢。 “小子,有种你就给我等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还会再来找你,到时候,我一定报今日的一剑之仇。”魏成怒道。 “好,我等着你。”云无痕说。 魏成丢下句话,愤愤的离开了。看着魏成走远了,云无痕忙松开小蛮的手。小蛮玩弄着双手,低着头,像做错事情的孩子,默默的站着。 “这里太乱了,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不安全,你还是回家吧。”云无痕说。 “我没有家了。”小蛮说,“我父亲死了,我母亲也死了。现在,我成为这个世上无依无靠的孤儿了。” “你母亲死了?你母亲怎么死了?”云无痕吃了一惊,忙问。 “母亲和二叔闹翻了。二叔说你和‘天涯阁’的人有交往,他不敢招惹‘天涯阁’,可是,我母亲一心想杀了你。二叔怕母亲的行为连累到自己,他就把母亲撵出了‘平安山庄’。当天夜里,母亲就遇到了歹人。歹人贪想着母亲亲的美色,就杀了母亲。” 小蛮讲述的时候,哭的是梨花带雨。可是,云无痕没有丝毫的感动。小蛮看着云无痕冰冷的表情,胆怯的问:“你不相信我的话?” “我也不知道。”云无痕说,“你想让我怎样做才能弥补我杀你父亲的过错?” “其实,你没有杀死我父亲。”小蛮说。 “你看到你父亲了?”云无痕惊问。 “那个人杀死了我母亲。为了报仇,我就偷偷的跟着那人,寻找机会杀了他,为我母亲报仇。我跟踪了他一天一夜。最后,我看到他来到荒野,和一个黑衣人见面。你知道那个黑衣人是谁吗?”小蛮问。 “你父亲。”云无痕说。 “你怎么知道?”小蛮反问。 “我潜入你家好几天。对于你父亲这个人我还是比较了解。”云无痕说,“他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你可知道,你三叔是怎么死的吗?” “难道不是你杀死的吗?”小蛮反问。 “当然不是了。”云无痕说,“你三叔是你父亲杀死的。” “父亲没有理由杀三叔啊?”小蛮不解的问。 “因为你父亲怀疑你三叔和你母亲有染。”云无痕说,“现在,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杀你母亲了吧。你父亲对你母亲其实早就起了疑心。或许是,你父亲早就对你母亲起了杀心。但是,你母亲已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他怕贸然的杀了你母亲会给他带来牢狱之灾。刚好,我的出现,给了你父亲一个很好的借口。他杀了你三叔,然后嫁祸与我。至于你父亲为什么要找人杀你母亲,我就不得而知了。” 云无痕这么一分析,小蛮听得是头头是道。她的脸越来越白了,云无痕觉得小蛮要晕过去了。忙招呼说:“你还好吧?” “我想睡觉。”小蛮说完话,身子直直的倒地了。好在云无痕眼疾手快,在小蛮的身子倒地之前,扶住了小蛮。 云无痕抱着小蛮,又来到了客栈。他把小蛮放在床上,等了半天的功夫,小蛮才醒过来。天已经黑了,云无痕掌了灯,小蛮醒来,看到云无痕就坐在床边,灯光中,云无痕的身子很是伟岸。小蛮看着云无痕,心里一阵悸动,忍不住眼泪流出来了。 “你醒了。”云无痕说,“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啊。” 云无痕看到小蛮流泪了,他忙拿出手帕,想为小蛮擦泪,又想到男女有别,云无痕忙把手帕交给了小蛮。小蛮擦了眼泪后,挣扎着坐起来。 “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了?”小蛮说。 “这是你之前住过的房间,老板还给你留着呢。”云无痕说。 “对不起。”小蛮说,“之前,我不明是非,把你当成了我的杀父仇人。我还差点把你杀了。我在这里向你赔罪。希望你能原谅我。” “之前的事情我没放在心上。”云无痕说,“之前,不只是你,连我自己都认为,我已经杀了你父亲。你作为女儿,为你父亲报仇,天经地义之事。别说你没有杀了我,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嫉恨你。” 云无痕的这番体贴的话,说的小蛮又泪流满脸了。云无痕看到小蛮又哭了,一下子乱了阵脚。 第一百七十七章事出反常 次日,小蛮的心情平复了。 她寻思了一夜,想通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无可改变了,与其愁眉苦脸的以泪洗面,倒不如擦干眼泪,勇敢的面对现实。 “你这么快就明白这个道理了。我真的为你感到高兴。”云无痕说。 “我想好了,我现在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了。以后,我就更要跟着你了。”小蛮拉着云无痕的衣襟,说,“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了。” “我要是去做强盗呢?”云无痕问。 “我跟着你去做强盗婆子。”小蛮说,“你杀人,我帮你掩埋尸体。你抢劫,我帮你搬运银两。” “我若是去皇宫行刺皇上呢。”云无痕问。 小蛮用眼睛上下打量着云无痕,没有说话。云无痕说:“怎么?你害怕了吗?” “你为什么要去皇宫行刺皇上?难道,你想把皇上杀了,你自己做皇上?” “你害怕了?”云无痕问。 小蛮拍着手,欢喜的说:‘太好了啊。咱们现在就去吧。我有点等不及了。’ “你知道我说什么吗?我要去皇宫行刺皇上。这可是掉脑袋,诛九族的事情。难道,你也要跟着我吗?” “我父母都死了,不怕株连了。”小蛮说,“你别说,我还真没有想过做皇后娘娘呢。我想,做皇后娘娘一定很好玩吧。” 看着小蛮一脸欢喜的样子,云无痕用手拍了拍脑门,他是真的拿小蛮没有一点办法了。云无痕收拾了行礼,去柜台结账。小蛮站在客栈门口,说:“咱们走吧。” 云无痕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太阳,太阳很大,照的他眼睛睁不开了。来了平安镇三四日了,今日就要离开了。云无痕心中感慨无限。他来的时候,还是一个铁匠的孩子。现在,他是前朝大将军的遗腹子了。其中身份的变化,对于云无痕的冲击,算是让他再世为人了。 云无痕本想用“御剑飞行”的法术,只是,小蛮一直跟着他,云无痕便打消了念头。他已经犯了一次戒了,绝对不能在犯第二次了。 一路行进,三日后,两人进了函谷关,回到了中原。为了弥补自己在塞外这些日子所遭受的清贫之苦,小蛮拉着云无痕去了城里最好的酒家,要了衣着上等的酒菜。两个人一番狼吞虎咽。小蛮兴致非常高,她不停的饮酒,最后,自己喝醉了。云无痕扶着小蛮上床后,他独自离开了。 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小蛮跟着,一来碍手,二来,云无痕也不想让小蛮跟着他冒险了。在云无痕眼中,小蛮是一个妹妹。云无痕也确实把小蛮当成了妹妹照顾了。所以,云无痕临走前,给小蛮留了一把笔的钱。 云无痕离开客栈后,并没有急于赶路。他在城里转了半天,眼看着日暮西山了,云无痕才出了城。到了旷野之处,云无痕“御剑飞行”,半个时辰,他便来到了京城南门。 京城已经关闭,云无痕飞檐走壁,进了城后,他寻思自己首要的任务是找到皇宫的具体位置。大晚上的,他一个人也不便在大街上行走。毕竟,这里是京都,防备极为森严,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云无痕看到有一家名为“极品客”的客栈,并未关门。云无痕迈步进了客栈。柜台前并没有人。云无痕喊了两声,也没有人答应。他寻思片刻,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听到柜台里一声响动。云无痕忙回头,什么都没有看到。 云无痕很是纳闷,明明他是听到了声音,怎么会没人呢? 云无痕朝着柜台走去,快到柜台了,云无痕停住了。他想到了自己来京都的目的是杀琰帝。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是以,云无痕决定不去追查其中的缘由了。 “啊!!” 打定主意后,云无痕便要转身离开。在他转身后,云无痕一声惨叫。并不是他受到了攻击,而是受到了惊吓。云无痕闯荡江湖不算太久,但他所见到奇怪的事情并不少。如是说,云无痕的心境应该非常的成熟了。可他看到眼前的“怪物”后,扔免不了一声大叫。 当然,用“怪物”形容此物,似乎太过于笼统了,可是,若是不用这个词,云无痕竟也想不到用更合适的词了。 此物身高一丈,通体乌黑,头朝下,脚朝上。眼睛是白色的,舌头是绿色的,更为让云无痕惊悚,是此物的牙齿,此物牙齿有三尺长,与其说是牙齿,不如说是锋利的兵器了。 出于本能,云无痕后撤一步,拿出长剑。和“怪物”对峙。 “呜呜呜……” 怪物冲云无痕怒吼,然后就朝着云无痕扑去。云无痕展开长剑,和怪物斗在一起。三五个回合,云无痕的长剑被怪物的牙齿给咬断了。云无痕边打斗边寻思,自己并非“怪物”的对手,当下,最合适的选择便是逃跑了。 似乎,“怪物”看清楚了云无痕的心思。抢在云无痕之前,拦住了云无痕的去路。云无痕逃不掉了,只能拼命了和“怪物”缠斗了。 又是十几个回合,云无痕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既然无处可逃,就束手就擒吧。 云无痕长叹一声,站立不动了。 “怪物”张着嘴巴,牙齿都要碰到云无痕的面门了。云无痕以为自己一定是要死了。他神情黯然,放弃了抗争。 让云无痕出乎意料的是,“怪物”的牙齿虽然触碰到了云无痕,但是“怪物”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云无痕等了好一会,他没觉得身上有痛苦,便有睁开眼睛。 当云无痕睁开眼睛后,他又惊讶了。之前的那个“怪物”不见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少年公子。 少年公子冲云无痕笑了笑,云淡风轻。云无痕迷惑了,方才的惊悚,方才的争斗,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 而他之前所有的经历,仿佛是一场梦,一场让他很不爽的梦。现在,梦醒了,可云无痕知道,他所经历的并不是梦,因为房间里弥漫的臭味便能让他很清楚的认清现实。 “你,你是谁?”云无痕问。 当云无痕说出这句话后,他便后悔了。他知道,在这种敌我不分的情况下,最要紧的事情是要保持自己的强势。即便心里已经非常的害怕了,他也不能让对方看到自己的恐惧。现在,云无痕说出这句话,很显然已经向敌人表露了自己的恐惧。 只是,云无痕寻思了片刻,自己除了说出这句话,似乎没有话可说了。 “你不认识我,当然我也不认识你。”在云无痕犹豫之际,少年开口说话了。少年的话很好听,云无痕听到少年的话后,整个人都觉得非常的舒服。方才打斗所带给他的疲劳已经不存在了。 云无痕紧张的心情顿时的放松了,虽然他仍然不知道少年的身份,但至少云无痕现在不那么的讨厌少年了。 “我叫……”云无痕想说出自己的姓名。少年忙伸手阻止了云无痕的讲话。 “你没有必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少年说,“因为我并不打算告诉你我的名字。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这样,对于咱们两个人来说,都是非常的公平的。” “咱们是敌人还是朋友?”云无痕问。 “说不上仇人。当然也说不上是朋友。”少年说,“我来只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不,确切的说是一句话。” 少年的话越来越让云无痕不解了。他确信自己并不认识少年。但是,云无痕隐隐的觉得,少年是认识自己。云无痕不知道少年和自己的关系是敌人还是朋友? 所以,云无痕也拿不定注意,自己是用朋友般友好的态度对待少年,还是用敌人般谨慎的心态对待。还有,云无痕觉得,少年在这里出现并非是偶然?还有,方才那个怪物去哪里了?看着英俊的少年,云无痕忽然有些害怕了,他想到了一个问题,眼前这个漂亮的少年莫非是“怪物”所变得吗? “你不是人。”云无痕说。 “你这话很伤人。”少年冲云无痕笑了笑,他的笑容依然很灿烂,虽然,少年嘴上说着很伤心,可云无痕知道,少年并不伤心。若是,少年听了云无痕的这句话,脸色变得很阴沉了,云无痕或许还能心情放松。现在,少年的表现,出乎云无痕的意料,云无痕觉得少年的反应有些反常。 事出反常,必是妖孽。 这是凤绫儿告诉给云无痕的道理。想到了这里,云无痕有些想念凤绫儿了。云无痕寻思,若是凤绫儿在这里,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凤绫儿一定会知道解决的办法,而他,面对眼前这个少年时,竟然束手无策了。 “我很想知道,我长得很丑吗?”少年问。 云无痕摇摇头。 “既然,我长得不丑,你为什么说我是妖怪?”少年说,“我可是帮你撵走的‘妖怪’,你却这样的诬赖我,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白衣少年 “你把‘妖怪’撵走了?”云无痕看着面前这个身材弱小的少年,心里是有一百个不相信。 少年是何等的聪明,他很快就从云无痕的脸上看出云无痕对他的猜疑了。少年笑了笑,说:“这里除了我并无他人,若不是我出手帮助你,还能有谁?” 云无痕心里知道,少年的话很有道理,只是,他心里依然不怎么相信,自己都打不过的“怪物”,少年能打跑。 “好啊,你说你是撵走了‘怪我’,我问你,那个‘怪物’是什么?”云无痕问。 “你的心魔。”少年说。 云无痕怔住了,并不是少年的话太深奥了,让他理解不了。而是云无痕从没有听过心魔这个词,他也怔了怔问:“心魔是什么?是魔鬼的一种吗?” “怎么说呢。严格意义来说,心魔不算是魔鬼。至少,它不像是魔域里那些滥杀无辜的魔鬼。但是,它又是魔鬼的一种。一旦,你的心魔出来了,心魔的危害程度不比魔域的那些魔鬼弱。”少年说,“你可知道,你的心魔怎么忽然就出现了吗?” 云无痕摇了摇头。对于心魔这个词语,云无痕还是头一次听到,他怎么可能知道,心魔是怎么就出现了。 “心魔,顾名思义,是心魔的魔鬼。”少年说,“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魔鬼。” “修仙之人心里也住着一个魔鬼吗?”云无痕问。 “当然了。”少年说,“修仙,从字面的意思理解,似乎是修的是仙,其实,他们是和自己心魔想斗争的过程。当你能战胜心魔后,你便会心中坦荡,如御风而行,便成仙了。而一般的凡人,只是因为心里住着一个魔鬼,才生活在苦痛之中。” 少年的观点很是新颖,云无痕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云无痕仔细的琢磨,他觉得少年的话不无道理。因为少年的话让云无痕想到一件往事。 那时候,他也许是五岁,要么就是六岁。他跟着冯铁匠有半年了。冯铁匠喜欢喝酒,每次都还喝醉。并且,一旦冯铁匠喝醉酒了,他便会打云无痕。当然,那时候的云无痕还不叫云无痕,他是阿狗。阿狗这个名字也是冯铁匠在醉酒后,随意的给云无痕取得一个名字。 从这个名字中,可以看出冯铁匠对云无痕的态度了。他虽然是云无痕的救命恩人,但是,在他心中,云无痕是下贱之人。 随遇而安的命运给了云无痕一个很好的心态。面对冯铁匠极尽的侮辱,云无痕并没有反抗。并且,云无痕还是一如既往的感谢冯铁匠救了他。所以,每次,冯铁匠喝醉酒,一顿毒打云无痕后,云无痕还是会很用心的照顾冯铁匠。 只不过,那一次云无痕想杀了冯铁匠。因为冯铁匠打了云无痕后,还用非常难听的话侮辱了云无痕。看着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冯铁匠。云无痕找了一个石头,他抱着石头,就要朝着冯铁匠的头顶砸去的那一刻,一个老者出现了。 云无痕不知道那个老者从何方而来,他也不知道老者的是否是路过还是刻意的出现。但是,老者的出现并没有惊吓到云无痕。云无痕看着老者,但他并未放下手中的石块。 “你要杀了他吗?”老者问。 云无痕看着老者,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石块,冷冷的说:“这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没有关系。”老者径自的坐在地上,他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说,“你快点动手吧,我还要赶路呢。” 云无痕看着老者,很是不解。老者不停的催促云无痕说:“怎么还不动手啊。我知道,你非常的恨他,他每天都打你,不要说你了。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你还犹豫什么啊,他今天不但打了你,他还侮辱了你。他说,你是一个无人管教的野孩子。他这句话太伤人了。你怎么可能受得了啊。快点杀了他吧。” 云无痕没有动。 老者接着说:“杀人很简单。难道不是吗?你现在松开手,石头露在他头上,咱们可以打赌,这块石头一定会把他给砸死。然后,就没有人骂你了。你从此以后,也就自由了,不是吗?” 老者越是催促云无痕做这件事情,云无痕越是犹豫了。在老者说到,只要是他的手松开,石头就把冯铁匠的脑袋给砸烂了。云无痕仿佛看到了脑浆迸裂的场面。他低头看了看冯铁匠,云无痕想到,冯铁匠虽然喝醉酒后打自己。可是,冯铁匠不喝酒的时候,对他还是不错的。云无痕想到了冯铁匠有一次把拿到的唯一的馒头给了自己。 想到这里,云无痕的心里就温暖了。他慢慢的放下了手里的石头。 “哈哈哈…………” 老者拍着巴掌,笑着起身,说:“很好,很好。小伙子,我没有看走眼。你没有让我失望。” 云无痕看着老者,不解的问:“你这话什么意思?还有,你到底是谁?” “我是这个山林的主人。”老者说,“我在这里住了五十年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能逃过我的眼睛。包括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我知道,他喝醉酒后打你确实不对。但是,你要理解他,这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事情。” 云无痕挠了挠脑袋,老者的话让他越来越糊涂了。 老者看出云无痕的疑惑,他笑了笑,接着说:“每个人都不值一面。一个人心中住着一个佛,也住着一个魔。当他喝醉酒了,他心中的魔就出来了。而你,当你拿起石头的那一刻,你心中的魔就出来了。好在,你及时的遏制住了心中默,才没能让你做出更荒唐的事情。” 事情过去多年,对于那个老者,还有那个老者所说的话,云无痕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不想,此刻,云无痕从少年的嘴里听到了心魔这个词,并且,云无痕很快就想到了老者的那句话。多年以来,云无痕一直没能想通的道理,在这一刻,云无痕想通了。 “我的心魔从何而来?”云无痕问。 “当然是从你心里了。”少年说。 “我的心?我的心一直就在。心魔为什么没有出现啊?为什么在现在的这一刻她就出现了?”云无痕不解的问。 “因为你心中有仇恨了。”白衣少年说,“当你心中有了仇恨,你想到了杀人。心魔就不受你心性的控制了。随之而然,你心中的魔也就出现了。” 白衣少年的这番话让云无痕想到了屠寮。继而,云无痕想到他心中“先天之怨”。莫非,心魔的出现是因为‘先天之怨’的缘由? “当然,我也不是很了解。为什么你的心魔会现出原形。”白衣少年说,“照理说,每个人心中都有心魔。可是,别人的心魔只不过是一种意念,但是,你的心魔竟然是一种形态。” 少年摇摇头,说:“不管那么多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该走了。” 少年转身要走。云无痕当然是不会轻易的让少年离开了。对于这个少年,云无痕还要很多的疑点呢。所以,在少年转身要走时,云无痕向前一把拉住了少年的衣服。 “你不要走。”云无痕紧紧的拉着少年的衣服说,“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你放心,日后咱们还会见面。”白衣少年说。 云无痕眼前一闪,白衣少年变成了一只白鸽,他的手自然也抓空了。在云无痕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白鸽展翅飞走了。 过了好一会,云无痕才醒悟过来。方才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难说是一次什么样的经历。云无痕叹了口气,走出了客栈。 清风吹拂,云无痕的脑袋渐渐的清醒了。他抬头仰望,东方泛白,又是一天就要来临了。云无痕叹了口气,他心中的堡垒随之不见了。伴随着他的叹息,云无痕的心结忽然松动了。他现在不怎么想着要复仇了。白鸽的一番话,让云无痕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清醒。 心魔,一切都是自己的心魔。因为仇恨,让自己的心着了魔。所以,当心成魔后,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自己所经历到的事情便不能算是真正能反应自己内心的情感的事情。自己所做的选择,也不能算是很理智的选择了。 “我到底该不该复仇?”云无痕觉得,他是应该好好的考虑这个问题。当然,他更明白,自己要在神志清晰的时候,考虑这个问题了。 东方破晓,阳光慢慢的升起来。城门已经打开,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的多了。看着南来北往的行人,云无痕的心变得明亮了。世界毕竟还很美好,我为什么又要生活在仇恨中呢。师尊说,人要懂得兼爱,这个世界才会因为我的存在而更加的有意义。 这也是自己所生活在这个世上的目的吧。 想明白了这一点,云无痕长长的舒了口气。在他转身要离开京都时,一件意外发生的事情,改变了他的观点。也改变了他的生命轨迹。 第一百七十九章意外横生 “杀人了,杀人了。” 有人大声的嚷嚷。然后,街道上的人便都朝着一个方向奔走了。云无痕也跟着人流来到城门前,云无痕挤进人群,他看到地上躺着一个老人,老人的心口插着一把刀,血不停的从刀口处流出来,已经流了一地了。老人眼睛紧紧的闭着,脸色苍白,显然已经没有了呼吸。 一个中年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衣着破烂,一脸的泥巴。男子跪在地上,双手抱着老人的头,想必,死去的老人是男人的亲人。 男子只是跪着,没有哭泣,也没有哀嚎。 “官人来了。”有人大声的喊。 人群中让出了一条道路。有两个官差过来,一个人手中拿着一个铁链,另一个手里拿出弯刀。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官差边嚷嚷边走进了人群。当官差看到地上躺着的老人,两个官差立刻紧张起来了。两个人背靠背,四目张望。 “凶手呢?凶手在哪里?”手拿铁链的官差大声的喊。 “凶手跑了。”抱着死者的中年人冷冷的说。 听闻凶手跑了,两个官差松了口气。手拿弯刀的官差用手中的弯刀指着中年人,狠狠的问:“你是谁?和死者有什么关系?” “他是我父亲。”中年说。 “你父亲被人杀了?”手拿铁链的官差看着中年人,不解的问,“你父亲被人杀了,你为什么不哭泣难过啊?” “哭泣难过有用吗?”中年人反问。 “凶手是谁。”手拿铁链的官差问,“你告诉我我们,我们替你捉拿凶手,为你报仇。”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 “怎么?莫非你不知道凶手?” “我知道凶手。” “你快点告诉我们。我们替你报仇。” 中年男子又摇摇头,说:“谢谢你们,不用了。我自己会去报仇。他杀了我父亲,我要亲自杀了他,这样才算是替我父亲报仇了。” 中年男子抱着老人站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下,中年男子蹒跚着离开了。两个官差相互看了眼,便不约而同的离开了。 官差的态度让云无痕很是不解。青天白日,大街上出现了杀人案,他们看到了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其实,云无痕并不知道,作为官差,尤其是可有可无的这种小官差,很少有人会真正的把百姓性命之安危当成他们的事业。他们大都抱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态,争取在自己当差是不出现幺蛾子便是了。 现在,死者家属并没有让他们帮忙查找凶手,他们也乐得清静了。 中年人抱着尸体离开了,围观的人也都悻悻的走了。云无痕看到中年人的步伐极其的狼狈,云无痕虽然看不到青年人的面孔,但他可以感受到中年人的悲哀。因为他也是经历过此中悲痛。当他知道冯铁匠被山贼杀死时,云无痕的第一想法便是要杀死杀贼,为冯铁匠报仇。 让云无痕很是不解的是,中年人既然满腹的悲痛,他为什么不让官差帮他找到凶手,报仇呢? 带着这个疑问,云无痕悄悄的跟在中年人身后。 中年人抱着老人的尸体,走出了京都,出城五里路,有一处小山,山虽然不大,但相当的山清水秀了。 中年人把老人的尸体放在地上,开始挖坑。云无痕知道,中年人是要掩埋尸体了。看了一会,云无痕觉得中年人动作越来越迟缓了,他知道,中年人是累了。好心驱使云无痕走过去。 “我可以帮忙吗?”云无痕问。 中年人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他静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云无痕。云无痕只是瞟了种男人一眼,他看到中年人红肿的眼睛,云无痕便感知到中年人的悲痛。 “我可以帮你吗?”云无痕说话的声音极尽的轻,语气极尽的诚恳,他是要中年人感受到他的一腔热情。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中年人冷冷的说。 云无痕的一腔热情被中年人给忽视了,云无痕心里很不高兴。但是,云无痕并没有发作。中年人的丧失了亲人,心情的悲痛,云无痕是可以理解。 中年人继续挖坑,虽然他的动作越来越慢。但是,他并未停止自己的动作。云无痕此刻也很迷茫,他怒气冲冲的来到京都,本是要杀了琰帝为父亲报。现在,白衣少年的几句话,让云无痕的报仇之心云淡风轻了。所以,云无痕不知道自己是该去哪里了? 云无痕坐在枯树上,看着中年人一点一点的挖坑。耗费了半天的功夫,中年人终于挖了一个可容纳一具尸体大小的坑了。 中年人抱着老人的尸体,又一点一点的把尸体给掩埋了。等到一切都做完了,天已经黑了,天空中亮起了点点的繁星。不要说中年人了,云无痕这个旁观者都有些累了。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中年人走到云无痕跟前,冷冷的问。 “我很同情你。”云无痕说。 “同情我?呵呵!!”中年人冷笑道,“你同情我。你为什么同情我?你知道丧失亲人的悲痛吗?” “我当然知道了。”云无痕说,“你和我相比,在我看来并不见得有多么的悲痛。你可知道,这种滋味,我品尝了两次。而你,才一次而已。” 中年人怔怔的看着云无痕。从云无痕诚挚的眼神中,中年人知道云无痕并没有撒谎骗他。顿了顿,中年说:“可以喝酒去吗?” “我身上没有钱。”云无痕摊开双手说。 “跟我来吧。”中年人说。 云无痕跟在中年人身后朝着山林走去。云无痕本以为,中年人会带着他去京都呢,喝酒自然是要去酒馆了。可是,看到中年人带着自己去的地方越来越荒凉了,云无痕心里有些疑虑,但是,云无痕并没有停止他跟随的脚步。 两人行走了十里路,来了一处草屋。中年人推开草屋,进去后,点着了灯。云无痕站在门口,看着简陋的房屋,说:“这是你住的地方?” “确切的说,这里是我家。”中年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云无痕进屋后,中年人拉出一个凳子,云无痕也没有客气,大大方方的坐下。 “稍等。”中年人说。 然后,中年人就出去了,不多时,中年人回来了,怀里抱着两个酒坛子。中年人把酒坛子放下,然后又出去了。不多时,中年人拿着一碟咸菜回来了。 “不好意思,昨天弄得一只野鸡被我们吃了。”中年人把碟子放在桌上,碟子里是咸菜。 “我听人说,喝酒最佳的菜肴便是咸菜了。”云无痕说,“那些喝酒吃着大餐的人并不是真正的饮酒。真正的喝酒的人,什么都不需要。酒本就是自带香味。若是在食用美食,美食的香味便会遮盖了酒的香味了。” 中年人打开酒坛子上的封口,他递给云无痕一坛子酒,说:“咱们一人一坛子,这样公平。” “我的酒量可不如你。”云无痕笑着说。 “怎么可能呢。”中年人说,“你可是江湖人。江湖人哪能不会饮酒啊。你说是不是?” 云无痕拿眼睛打量着中年人,他觉得中年人并不会武功。所以,云无痕觉得中年人并不是江湖人了。只是,中年人怎么就知道自己是江湖人? “你怎么看出我是江湖人?莫非,你也是江湖人?”云无痕问。 中年人摇摇头,愤怒的说:“我若是江湖人,我早就把杀死我父亲的那个人给杀了。” “可是,你怎么?”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中年人说,“虽然我不是江湖人。但是,我经常和江湖人打交道。从你的举止步态中,我就看出你的身份了。” “你做什么?”云无痕问。 “我和我父亲酿酒,拉到京都去买。”中年人说,“今日,我和父亲送酒,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张虎。你知道,张虎可是京都一霸。” 云无痕摇摇头,说:“我不是本地人,我刚来此地,所以,你说的张虎我也不清楚。” “平日里,张虎仗着自己有一个在朝为官的姐夫,欺压乡里,横行霸道。众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我和父亲都是老实巴交的老百姓,对于这种人,我们见了后都是躲着走。能不招惹尽量的不去招惹。只是,我没有想到,我们如此小心谨慎,还是招来了横祸。” “我和父亲送酒的路上,张虎拦住了我们,他豪横的抱走了一坛子酒。我和父亲虽然心里非常的气愤。但我们想着,就当是破财免灾了,拿一坛子酒我们就给他了。” “你们如此的谦让他,他为什么还是把你父亲杀了?”云无痕问。 “我和父亲拉着酒坛子,去给我们的老客户送酒了。回来的路上,张虎又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以为他还要喝酒,便指着车上的空酒坛子,告诉他,我已经没有酒了。张虎摇摇头,他用手指着我的鼻子,指责我们买假酒。你可知道,我父亲听了他的这句话,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第一百八十章入宫行刺 “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呢。”中年人说,“我姓杜,我叫杜明,我父亲叫杜量。我祖先便是杜康了。我父亲这辈子对任何事情都不计较。但是,他是把酿酒这件事情看的比性命都要重要。作为杜康的后代,我们杜家也是世世代代遵从老祖先的规定,好好的酿酒。” 顿了顿,杜明接着说:“所以,当张虎说出我家的酒是假酒时,比当众打我父亲一巴掌还要让他愤怒。所以,我父亲便走向前和张虎理论了。在理论的过程中,我父亲被张虎给推到了。我父亲都七十高龄了,被杜虎推到后,摔在地上,久久的没有爬起来。” “我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就冲上去和张虎打架。张虎学过两天的功夫,我不是张虎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张虎给打趴下了。张虎骑在我身上,用拳头砸我的头,当时,我头昏脑涨,眼冒金星。后来,我听到众人的惊呼,然后张虎就不打我了。但是,我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张虎走了。我缓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我看到父亲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刀子时,我才知道,父亲被张虎杀了。张虎虽然很霸道,但是,当众杀人这件事情毕竟太大了,他也是心虚,便走了。” “有一点我不明白。”云无痕举起酒坛子,大口的喝了一口酒,说,“我说出来你或许会不高兴。但是,我要是不说出来,我心里不舒服。” “你说吧。”杜明说,“咱们两个在一块喝酒,也算是朋友了。你可知道,我这个人对交朋友很是挑剔。虽然咱们两个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看得出,你父亲死你很伤心。可是,你为什么不为你父亲报仇啊?”云无痕不解的问。 “你是不是喝醉了。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啊?”杜明拎着酒坛子,一脸茫然的看着云无痕,说,“我恨不得生吃了张虎的肉。你怎么可以说我不想报仇啊?” “当时,有两个官差,要你说出凶手的名字,他们可以把凶手抓捕归案呢。你为什么不说呢?”云无痕问,“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凶手呢。现在,听你一说,那个杀死你父亲的凶手是张虎,可见,你是知道凶手。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不让官府的人抓张虎?” “我要亲自杀了张虎。”杜明说,“张虎杀了我父亲,我恨不得要生吃了他的骨肉。我怎么可能假借别人的手复仇呢。即便是官府真的能惩治了张虎,对我来说,也不解恨。” 云无痕看着杜明,他看到杜明的眼睛在冒火,云无痕感觉到杜明的心里有一团熊熊的复仇之火焰在不停的燃烧。 “复仇对于你来说真的就无比的重要吗?”云无痕小声的问。 “当然重要了。”杜明说,“我们都是父母所生,天地所养。现在,张虎杀了我父亲,我若是不复仇,我还算是人吗?” `他母亲。作为子女,自己却不想着为父母报仇,当真是畜生不如了。 “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啊?”杜明问。 “你说吧。只要我能帮到你,我一定会尽力相助。”云无痕说。 “我想跟你学武。”杜明说,“张虎会武功,你能教给我一点武功吗?哪怕是一招两式,只要能打败张虎便可以了。” 杜明看着云无痕,眼睛无比的诚恳。云无痕并没有立刻答应杜明,杜明以为云无痕不想帮自己。在云无痕沉思之际,杜明跪在云无痕面前,云无痕忙伸手去拉杜明。 “少侠,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了。”杜明说。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我也有难言之隐。”云无痕说,“要不这样吧,你带我去找张虎,我当着你的面,杀了张虎,如何?” “少侠,我说过了,我要亲手宰了张虎。”杜明狠狠的说。 “不是我不想帮你。你不是江湖人,自然是不知道我们的江湖规矩,我若是没有经过师傅的同意,私自传授给你武功,我这是背叛师门呢。”云无痕说。 杜明叹了口口气,说:“好吧,我明白少侠的苦衷。这件事情就这样吧。就当是我啥也没有,少侠咱们继续喝酒。” 杜明虽嘴上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他心里却是一百个的不痛快。从杜明紧皱的眉宇间云无痕能看出杜明的失望。 两人喝完各自坛子里的酒,云无痕坐在草屋外的地上,看着天上的繁星,他心情很是复杂。而杜明躺在房间里的床上,也并未睡觉。云无痕就听到杜明一晚上翻来覆去,长吁短叹了。次日一早,云无痕把杜明叫起来了。 “少侠,你是要离开吗?”杜明问。 “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是要离开了。”云无痕说,“不过,在我走之前,我决定教给你一两招武功了。” 听了云无痕的话,杜明很是高兴。不过,杜明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他看着云无痕,不无担忧的说:“少侠,你教给我武功,不就是违背了你师门了吗?” “我想了,我只教你一两招的武功。不算是违背师门。”云无痕说,“我行走江湖也有一段时间了,很少见到像你这样的忠孝之人。我既然看到你了,我若是不帮助你,我自己的良心过意不去。好了,废话不说了,咱们开始学武功吧。” 云无痕带着杜明来到一块空地,他把自己所学到的招式中最简单的两招教给了杜明。杜明虽然不算是多么的聪明。但是,他报仇心切,对于云无痕所传授的招式,他是用了十二分的精力学习,所以,半天的功夫,杜明也把云无痕所传授给他的招式学个八九不离十了。 “你虽然学会了招式,但是,你没有内力,所学到的招式,并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我也不知道张虎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所以也就不能确定你能不能打得过张虎。”云无痕顿了顿,说,“我要说的是,要想取胜张虎,你就必须出奇。和人过招,除了要有扎实的基本功,还有讲究策略。御敌最常用的策略是占得先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杜明想了想,说:“你意思是说,我见了杜明后,二话不说,上来就打。” 云无痕点点头。 “你要一击便中。不然,你就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了。”云无痕说。 “我知道了。”杜明又给云无痕跪下了。“虽然,你不让我喊你师傅,但在我心里,你和师傅一样。今日分别,不知道日后咱们还能不能相见,我先给你磕一个头。” 云无痕忙弯腰把杜明搀扶起来。 “我昨晚喝了你一坛子酒,现在我传授给你一招两式,算是相互抵消了。”云无痕说,“我走了。日后,若是有人问起你,你千万不要说是我传授给你武功。” “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就算是想说,也无从说起嘛。”杜明说。 云无痕想了想,觉得杜明的话很有道理。他又交代了杜明两句,便放心的走了。 昨天晚上,云无痕一夜没睡,他是在想该如何处理眼前困境。想来想去,云无痕决定要遵从自己内心的仇恨了。连杜明这么一个不会武功的凡人都是要把报仇放在首要位置了。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去为死去的父母报仇呢? 云无痕进了京都,他在都城里转了大半天,找到了皇宫的具体位置。到了晚上,三更刚过,云无痕就摸进了皇宫。皇宫分为外宫和内宫两部分。云无痕进入外宫时,非常的轻松。可他刚踏进内宫的宫门,便被巡逻的御林卫发现了。当然,云无痕好歹也是法师级别的人物了,虽然只是入门,但他也不把十多个御林卫放在眼里。 几招,云无痕便把那些御林卫给打发了。云无痕正要继续前行时,遇到了一个黑袍道人。看到黑袍道人,云无痕就想到了屠寮。要不是屠寮,他的人生也不能是现在这个样子。当然,云无痕忘记了自己在‘天涯阁’所听到的那些话了。 “给老子闪开。”云无痕大叫着,朝着道士扑去。道士并不移动,云无痕的长剑快要到道士的跟前了,他忽然刺不进去了。 云无痕大吃一惊。但是,云无痕并不轻易认输,她又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挺剑刺去,结果依然是不能前进丝毫。云无痕知道,自己是遇到了会法术之人了。 “阿弥陀佛,小小年纪,脾气竟然如此的暴躁,不好不好。”道士连连摇头说。 听了道士的话,云无痕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看着道士的衣着打扮,云无痕确认无疑,这是一个道士了。可是,他开口说了一个‘阿弥陀佛’,这分明是出家人的口头禅。所以,云无痕也弄不清楚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道士还是和尚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相知 在云无痕错愕之际,道士朝着云无痕走来。云无痕本能的后退了两步,并把手中的长剑横在胸前。不过,云无痕很快就知道,即便自己手中有剑,也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 “你是墨山弟子?”道士问。 云无痕没有回答。不过,他的沉默便是代表他的回答了。 “不应该啊,墨山弟子都是降妖伏魔,你是墨山弟子,你怎么敢夜闯皇宫?我告诉你,你可知道,你夜闯皇宫是什么罪名吗?” 云无痕当然知道了。不管他来皇宫是出于何种目的,他夜闯皇宫是事实了。所以,等待他的便是砍头之罪了。 “不管什么罪,我都认了。”云无痕伸出双手说,“我就在这里站着,有本领你就把我抓走吧。” “这可是你自找的。休怪我无情了。”说话间,道士到了云无痕跟前。云无痕念“飞剑咒”,长剑朝着道士飞去。道士似乎没有准备,被云无痕偷袭了,他稍稍的愣住了。在道士发呆之际,云无痕“御剑飞行”,逃出了皇宫。 然后,云无痕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天涯阁”。对于云无痕的出现,百媚生没有丝毫的惊讶。云无痕出现在百媚生面前时,百媚生正吃饭呢,云无痕就在她跟着站着。她没有搭理云无痕,甚至于,她似乎是没有云无痕,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吃着饭。 也不知是百媚生的习惯,还是她故意耍云无痕。总之,她这顿饭吃得很慢,每一口都细嚼慢咽。百媚生吃饭的时候,也是带着面具,云无痕也看不出百媚生此刻真实的相反。一个时辰过去了,百媚生依然没有吃完,云无痕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但他并没有发作,这次行动,自己失败告终。说起来,是自己理亏,所要,云无痕咬着牙,又过了一个时辰,百媚生才吃晚饭。下人把餐具收走了。百媚生起身说:“你稍等片刻。” “我以为你没有看到我呢。”云无痕冷冷的说。 百媚生没有搭理云无痕。她绕过屏风,不多时,百媚生出来了,她换了一个面具。透过面具,云无痕隐隐的感觉到,百媚生的刺客心情还不错,至少比方才心情要愉悦。 “下一步怎么做?”百媚生问。 “下一步?”云无痕问。 “你成功了吗?”百媚生问。 顿了顿,云无痕说:“你知道我不会成功。” “你当然不会成功了。”百媚生说,“你把刺杀琰帝看的太简单了。当然,你有你自打的理由。你是墨山弟子,又是法师,自然是不会把皇宫中的那些御林卫放在眼里了。但是,你走的时候,我忘记告诉你,皇宫中不仅有御林卫,还是一位国师。我想,你应该看到那个国师了。” “黑袍道人?”云无痕问。 “他叫云飞鹤,说起来,他还是你的师叔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云无痕问。 “怎么,你在墨山的时候,他们没有告诉你吗?”百媚生一脸惊讶的说,“其实,墨山有六位宗师,除了还在山上的墨凡子,墨凌子,墨灵子,墨同子,墨行子外,还有一位是墨云子。” “墨云子?我责骂不知道啊?”云无痕问。 “因为这个墨云子在五十年前酒杯墨山掌门人墨行子开除师门了。而你所见到的那个黑衣道士便是墨行子的师弟墨云子,现在,他已经和墨山派划清界限,一刀两断了。他便改名为云飞鹤了。”顿了顿,百媚生接着说,“之前,你坚持要去皇宫刺杀琰帝,我若是阻拦你。怕是说服你。但是,我知道你去皇宫,一定会遇到云飞鹤。”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此去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云无痕反问。 “若是这么轻易的就能杀死琰帝,我也不会隐居这里多年,等着你的到来了。”百媚生说。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云无痕问。 百媚生缓缓的抬起头,说:“不要急。这么多年都等下去了,也不在于多等一时片刻。”百媚生冲外面喊,“来人!” 不多时,过来一个黑衣人。百媚生吩咐黑衣人说:“去把玫瑰娘找来。就说云公子回来了,要她好好的照顾云公子。” 黑衣人离开,不过时,玫瑰娘进来了。云无痕见玫瑰娘身着浅红色的流苏长裙,手上插着一个梅花,脸上摸着淡淡的腮红。云无痕距离玫瑰娘一丈多远,便能闻到玫瑰娘身上散发的淡淡的清香。 “主人,你找我?”玫瑰娘说。 “你去好好的服侍云公子这两日,务必要云公子休息好。”百媚生说。 “我知道了。”玫瑰娘答应了百媚生的话。然后,玫瑰娘抬起头,冲云无痕眨了眨眼睛。玫瑰娘走出房间,云无痕也跟着走出去。外面是一望无际的黄沙。 “你这是带我去哪里啊?”云无痕问。 “你去京都有五天吧?”玫瑰娘问。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云无痕说,“你要讽刺我你就尽管的讽刺。是我料事不周,没能完成任务,杀死琰帝。不过,我不会气馁。我下定主意要杀了琰帝,不达目的,我不会罢休。” “我并没有要责问你,更没有要责罚你。”玫瑰娘看着云无痕,脸上依然带着欢愉的笑容,说,“我并没有去过京都,你能不能带我去京都啊?我听人说,哪里非常的繁华,是不是啊?” 云无痕看着玫瑰娘,对于玫瑰娘的话,云无痕有些吃惊。他看玫瑰娘也有三十多岁了。对于女人来说,三十岁真是成熟的时候,相比于少女,三十岁的女人更具有吸引力。当然,云无痕郑重的审视玫瑰娘,他是觉得玫瑰娘有些不可思议。一个三十岁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去过京都呢? 玫瑰娘被云无痕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偷瞄了云无痕眼,低下头,红着脸说:“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听了玫瑰娘的话,云无痕忙回过神,说:“你骗我吧。你怎么可能没有去过京都呢?” “我活到现在都还没有离开过这里呢。”玫瑰娘说,“以前,我想着我还年轻,我的时间还很多。总有一天,我能离开这里。但是,我知道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有战争就有死人,我不知道这次我会不会死。所以,我现在非常的害怕。” “害怕死?”云无痕问。 “我承认,我害怕死。但是,我怕死的原因和你们不一样。”玫瑰娘说,“我不能就这样死了,我虽然活了三十年,可是,我的生活很单调,我想体验不一样的丰富的人生。” 云无痕看着玫瑰娘,久久没有说话。玫瑰娘也瞟了云无痕一眼,问:“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怎么,你不相信我吗?” “我实在是想不通。让天下的男人趋之若鹜的玫瑰娘竟然用平淡这个词来评价自己的人生。”云无痕说,“虽然,咱们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觉得,你的人生虽然谈不上波澜壮阔,但至少也不是你所说的平淡。” “你为什么认为我的人生是波澜壮阔?”玫瑰娘问,“就因为你在平安镇所看到那些慕名而来的男人?” “玫瑰奴。”云无痕说,“你不会忘记这个人吧。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会把这么一个老实人迷惑的神魂颠倒。以至于,他临死之前,丝毫没有后悔。实不相瞒,我也有喜欢的人,我能明白那种一个人为另一个舍命的意义。” “你可知道玫瑰奴怎么和我相识吗?”玫瑰娘问。 云无痕摇摇头。 玫瑰娘漫步前行,云无痕在她身后缓缓的跟着。云无痕感觉到,玫瑰娘是有满腹的心事。他静静的等待,等待玫瑰娘对他掏心置腹。 “我和主人是在十年前相识。”玫瑰娘说。 玫瑰娘没有提及百媚生的名字,但云无痕知道,玫瑰娘口中所说的那个人便是百媚生。云无痕也一直好奇玫瑰娘和百媚生之间的关系。当然,还有铁手。虽然,玫瑰娘是百媚生的下属,但有时候,云无痕觉得对于百媚生来说,玫瑰娘的存在还有另外一层的意义。 我的出身很平凡,平凡到像我这样的人在黑齿国每一天都会有数不清的人出生。 “我的出生也很平凡。”云无痕说。 玫瑰娘瞥了云无痕一眼,用讥讽的语气说:“如果,你的身份也能说是平凡,那么,这个世上再也没有非常之人了。” “我是说,在我没有来到这里之前,我的生活是平淡的,我也是一个平凡的人。”云无痕说,“我很享受那种平凡,我也很想就那样一直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云无痕的话触动玫瑰娘的心弦,她怔怔的看着即将落下的太阳,眼眶里有泪水滚动了。 “我知道,当我说出这样的话你一定会嘲笑我,作为一个男人,怎么会有如此微小的想法。但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在你面前,我不想隐瞒。” “你为什么不隐瞒?”玫瑰娘问。 第一百八十二章促膝长谈 云无痕说话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当他听到玫瑰娘的反问,云无痕才意识到,他的话竟然有些暧昧了。 云无痕扭头看玫瑰娘时,玫瑰娘也正看着云无痕,并且是含情脉脉。云无痕的心有点慌乱了,他忙收起心神,说:“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玫瑰娘也收起了眼神,她低着头,用脚踩着黄沙。好一会,她抬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气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但是,对于自己的出身,我觉得会有很大一部分人和我相似。如果,人的出身也分为三六九等,我的出身便是最低的那一等了。” “从小,我就不知道我父亲。我是被我母亲带大,当然,我也不能说是带大了。母亲在我七岁的时候便去世了。”玫瑰娘说。 “你没有见过你父亲,是因为你父亲在你出生的时候便去世了吗?”云无痕问。 玫瑰娘摇摇头,说:“我母亲是个风尘女子,她每天要和很多的男人在一起睡觉。其实,我母亲根本就不想要我。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把我生下来是个累赘。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云无痕点了点头,对于玫瑰娘的话,他有一点点的明白了。 “我母亲发现,她怀上我时,已经三个月了。当然,那时候,我母亲依然没有改变她不想要孩子的决定。所以,当她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的第一想法就是把我打掉。”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云无痕很不理解,因为玫瑰娘所说的这件事情可是发生在玫瑰娘出生之前,若非是玫瑰娘的母亲告诉她,玫瑰娘是不可能知道。可是,玫瑰娘的母亲为什么会告诉她这些,难道她要拉深女儿对自己的仇恨吗? “这些事情是我母亲在我懂事的时候告诉我。”玫瑰娘说。 玫瑰娘的话让云无痕很不解。玫瑰娘接着说:“母亲知道她怀孕后,就找了一个棍子,她要打胎。她自己说,那天晚上,她照着自己的肚子,狠狠的打了三棍子。然后,她痛了晕过去了。等她醒来,她认为我已经死了。只是,出乎她的意料,我的生命力非常的顽强。超出了她的想象。后来,她还要打掉我,一个大夫告诉她,她如果再这样的折磨,她会把自己折磨进去。就这样,她堵着气把我生下来了。” “我跟着她,在妓院里生活了八年。然后,有一天,她忽然把我撵走了。” “你母亲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要把你撵走?”云无痕问。 “没有。”玫瑰娘说,“她撵走我之前,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就是方才我给你讲的这件事情。她告诉我,虽然她生了我,但她对我没有任何的感情。” “我若是没有说错,你非常的恨你母亲。”云无痕说。 “你说的没有错。”玫瑰娘咬着牙齿狠狠的说,“我知道,当我说出这样的话,你一定会认为我是个不孝顺的恶女人。她是我母亲,我不该诅咒她。但是,我确实诅咒她了,并且,我还不止一次的诅咒她快点死去。”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我要说的是,你误解你母亲了。其实,她非常的爱你。”云无痕说。 “我和她在一起生活了好多年,可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她对我的爱。你并没有见过她,你怎么就能信誓旦旦的说,她是爱我的。”玫瑰娘不解的问。 “你方才说了,你所知道,你母亲怀你的那些事情都是她告诉你。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事情,对于她来说,不是光彩的事情,可是,她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觉得,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毫无缘由的获取别人的仇恨。你也行走江湖,自然知道这么一句话,朋友多了路好走。可是,你母亲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事情,拉出你对她的仇恨?” 云无痕的话让玫瑰娘怔住了。玫瑰娘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当然,在云无痕说出这个问题时,玫瑰娘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存在。 “你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云无痕问。 玫瑰娘点点头。 “其实,你可以从另一方去理解这件事情。你方才也说了,你母亲出身在风尘之中。虽然,我并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但我知道那种地方的脏乱。我想,你母亲在哪了生活一定非常的不容易。她每天忍受着生活痛苦的折磨,她自然不想自己所生的孩子也要向她一样过那样的生活了。这就是她不想生孩子的原因。” “但是,一个意外让她知道自己怀孕了。所以,她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掉这个孩子。当她知道这么做没有任何用处时,她才极不情愿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于是,你出生了。我不知道你在风月场所的那几年的生活状态。但是,我知道,你在哪里生活一定非常的幸福,是不是?” 云无痕所说的很对,跟在母亲身边的那几年,的确是玫瑰娘这辈子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 “好吧。我知道你要说,我母亲是爱我的。可是,你怎么解释,她为什么在我八岁的时候,就把我撵走了?”玫瑰娘问。 “你母亲在那种场合生活了一辈子,知道了其中艰辛。为了你好,她当然是不希望你能在生活在哪里了。所以,她咬了咬牙,决定要把你撵走了。但是,她又怕你对她还有留恋,以后还会回去找她。她就在你离开前,说了那一番话。她说那番话的目的就是要断绝你们母女之间的恩情。她不要你找她,也不让你想她。她是不想你不如她的后尘。” 云无痕的这番解释让玫瑰娘释怀了。玫瑰娘想到,几年前,她去那个地方的时候,当然,她并非是要去找她母亲,而是想看看她母亲是否生活的很好。可惜,她去到那个地方后,看到了满目的狼藉。 她询问附近的人,附近的人说这个地方多年前就不存在了。现在,她知道了,或许她母亲早就知道她不可能久远了,她才狠心,和她断绝母女关系。 “到底,我是错怪她了。”玫瑰娘喃喃的说。云无痕看着玫瑰娘,她已经哭了,脸上满是泪水。云无痕想安慰玫瑰娘,可他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到何时的语言。 “你,你还好吧?”云无痕问。 玫瑰娘擦了擦眼泪,说:“我没事。” 玫瑰娘冲云无痕笑了笑,然后,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说:“我离开母亲后,很快就遇到了百媚生。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没有百媚生我早就死了。母亲虽然生了我,但是,百媚生给了我活的机会。” “你怎么遇到了玫瑰奴?”对于玫瑰奴的死,云无痕一直耿耿于怀。玫瑰奴死亡时,他就在现场。他是知道,玫瑰奴的死玫瑰娘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云无痕还是很想知道,玫瑰娘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迷惑的玫瑰奴神魂颠倒。 “我在主人身边十年。有一天,主人要我到镇子上走走。主人的目的是要看看我的魅力到底有多大。我到了镇子上,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玫瑰奴。”顿了顿,玫瑰娘接着说,“当然,那时候,他还不叫玫瑰奴。他叫阿丁。是一个花匠。你知道,在这个地方,能看到花,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我很喜欢花,当然,每一个女孩子都喜欢花。我就在他面前留恋了须臾。我也不知道,我的短暂驻足会给他带来如此大的影响。” “我要离开了。他忽然给我跪下了。当时,我看到他给我下跪时,吓了我一跳。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是一个女人,百媚生说,女子在外面是非常危险的。” “他给我跪下后,吓得我大跑。他就在后面一直跟着,直到跟着我来到了这里。”玫瑰娘抬头,看着天空,太阳已经落下了,天渐渐的黑了,天空中闪烁着点点的繁星。曾经,对于这件事情,玫瑰娘是抗拒的。尤其是玫瑰奴死后,玫瑰娘更是不愿意触及这段伤心的往事。所以,虽然事情过去的时间并不久,但对于玫瑰娘来说,仿佛过去了很多年了。至于玫瑰奴,玫瑰娘险些就要忘记他的存在。 “他是无辜的啊。”玫瑰娘思量道,“我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所以,对于他的相貌,我已经忘记了。平心而论,他是一个好人。我听人说,好人死后是要变成天上的星星。” 玫瑰娘用手指着天空,说:“天上的众多繁星中,应该有一颗属于他。你说呢?” “其实,他可以不死。”云无痕说,“当时,你就在他身边。我知道,他只是希望你能对他说一句关怀的话。哪怕是一句无关痛痒的废话,他也不会死。” “然后呢?”玫瑰娘反问。 “然后?什么然后?”云无痕不明白玫瑰娘所说的意思。玫瑰娘叹了口气,说,“在你心中我是不是铁石心肠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意外相逢 “难道不是吗?”云无痕反问。 “我刚才说了,我若是当场心软救了阿丁,他以后咱们办?”玫瑰娘说,“人,有时候死比活着还要痛苦。尤其是在无望之中活着。你我都知道,我不可能让玫瑰奴跟着。即便我当日对他说了情深义重的话,以后他也不会听到了。在我没有说出深情之言前,他并未品尝到其中的快乐。对于幸福,他只是简单的渴望,并无任何欲望。” 顿了顿,玫瑰娘接着说:“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一定会认为我是个冷血之人。并且,你会觉得,我这样对待他似乎太残忍了。但是,你不要忘记了,江湖本就是一个残酷的地方。人活着就是受苦。不只是他,你我都一样。” 玫瑰娘的这番话深深的触动了云无痕。云无痕本已经准备好了反驳玫瑰娘的话,到了嘴边,云无痕又咽了下去。 “好吧,我承认,我说不过你。”云无痕说。 “咱们走吧。”玫瑰娘走到云无痕身旁,挽着云无痕的胳膊,笑嘻嘻的说。 “走,去哪里?”云无痕看着玫瑰娘,不解的问。 “怎么,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玫瑰娘说,“我知道,马上就要打仗了。我不确定我还能活几天。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京都看看。他们都说,京都非常的漂亮,尤其是晚上,火树银裹,金碧辉煌,很是漂亮。你就带我去看看吧。” “京都里这里两千多里路呢,咱们就算是骑马,也要半个月才能赶到。”云无痕说。 “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玫瑰娘说,“我知道,你是法师,你会‘御剑飞行’之术。我求求你了,你就带我去吧。” 玫瑰娘边说边用手摇晃着云无痕。看着玫瑰娘撒娇的样子,云无痕很难把现在这个娇柔可怜的玫瑰娘和那个风流多情的玫瑰娘相比。 玫瑰娘央求了片刻,云无痕心动了。或许,世上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在漂亮女人温柔攻击中而不举手投降。 云无痕拿出长剑,放在地上,他嘴里念念有词,地上的长剑变大了,玫瑰娘站在剑上。云无痕也上去。 “走!!” 长剑飞了起来,然后,平稳的在空中飞行。一炷香的功夫,两人来到了京都的外。云无痕和玫瑰娘下来,步行进了都城。 虽然,云无痕之前来过京都。但他上次来的时候,是带着满腔的仇恨,根本没有心思欣赏京都美好的也算了。现在不同了,他和玫瑰娘来京都的目的便是游玩了,他此刻是带着轻松的心情来这里,自然也发现了京都的美丽和繁华了。 玫瑰娘走在前面,像个小孩子,看到任何事物都非常的欢喜。云无痕在后面紧紧的跟着。恍惚间,前面那个快乐的女人是木蓉。此刻的情景不正是云无痕这辈子所梦寐以求的吗?和心爱的人快快乐乐的生活每一天。 眨眼间,云无痕看不到玫瑰娘了。云无痕慌神了,他知道玫瑰娘不会武功,万一被坏人抓走?云无痕不敢想下去了。 “姑娘,姑娘。”云无痕知道玫瑰娘并不是她的真实名字,当然,大庭广众之下,云无痕也喊不出玫瑰娘这三个字。思来想去,云无痕只能喊姑娘了。 忽然,一个人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云无痕的肩膀,云无痕扭头,看到一个红发獠牙的怪物。云无痕本能的后退一步。云无痕看清楚是一个人带着面具呢。云无痕伸手,正要摘掉那人的面具时,那人先把面具取下来,面具后面,是一张俊美的面孔。只是,云无痕看到这张面孔,比看到了毒蛇还要让他害怕。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小蛮。 当初,为了躲避,云无痕费了好大的功夫。没想到,她们两个竟然在这里又相遇了。 “真的是你啊。我太高兴了。”小蛮大笑着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云无痕问。 小蛮没有回答云无痕,她太兴奋了,根本没有听到云无痕的江湖。小蛮张开双臂,扔掉手中的面具,狠狠的抱住了云无痕。被一个女子抱着,云无痕很是尴尬,他想挣脱。可是,小蛮抱得太紧了,云无痕挣扎了好一会,并没有挣脱开。 好一会,小蛮才松开云无痕。但是,她的手还紧紧拉着云无痕的衣襟。 “你这是干什么?”云无痕问。 “我怕你跑了。”小蛮说,“我说,你也太不地道了。在平安镇,你是不是故意灌醉我,趁着我睡觉,你就偷偷的跑了。” “你这话我不爱听。”云无痕板着脸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这人最恨做事偷偷摸摸的人了。再者说了,你又打不过我,我为什么要偷偷的离开。” “你还狡辩。”小蛮撅着嘴巴,说,“你告诉我,你没有偷偷的跑掉。你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当时,我是有非常着急的事情。而你又睡得太死了。我叫了你两声,没有喊醒你。我就急着走了。”云无痕说。 “什么事情啊?”小蛮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云无痕反问道,“咱们之间只是普通的朋友。我没有必要事事都告诉你吧。” “朋友?咱们早就不是朋友了。”小蛮大声的说。 云无痕看着小蛮,他想到,小蛮可是东方雄的女儿。虽然,自己没有杀死东方雄,可‘东方宫’败落自己是要负一定的责任。莫非,小蛮至此还对自己大闹‘东方宫’的事情耿耿于怀? “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云无痕说,“虽然,我并没有杀你父亲。但是,你要坚定的找我报仇,我也不会逃避。” “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找你报仇了?”小蛮说。 “你不找我报仇啊。那你那句话什么意思?我是把你当朋友,你不把我当朋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就是朋友和敌人嘛。你不把我当朋友,咱们就是敌人了。” “你还记得咱们初次见面时我说的话吗?”小蛮问。 云无痕想了想,说:“我记得你当时说了好多句话,我哪里知道你指的是那一句啊?” 云无痕说完,顿时想到小蛮当时说过,是要做他的老婆。云无痕一直都把小蛮的这句话当成一句玩笑的话。所以,云无痕一直没有在意。莫非,小蛮现在要说的是这句话? “我当时说了,我要嫁给你。”小蛮说,“我这个人可是说一不二。说出去的话就从来不反悔。你走后,我就发誓了,这辈子不管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然后,让你娶我。” “天下这么大,你怎么能确定找到我。”云无痕说。 “是啊。当时,我发誓的时候,心里也没有底。天下这么大,我怎么能找到你。但是,我这个人是个直性子。认准的事情,就不打算回头了。”小蛮说,“我决定离开平安镇后,我就来到了京都。我真的没有想到,我在这里真的就见到了你。看来,咱们两个当真是有缘分了。” 小蛮抬起头,看着云无痕。轻柔的说:“你说,是不是啊?” “是什么啊?不是,不是。”云无痕说,“我也告诉你吧,咱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啊?”玫瑰娘过来了,手里拿着一束花,相比于她手里的鲜花,玫瑰娘本人要比鲜花还要漂亮。纵使小蛮是个女人,她看到玫瑰娘后,还是被玫瑰娘的美给吸引住了。 “你是谁啊?为什么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玫瑰娘走到小蛮跟前,笑着问。 “你是谁啊?”小蛮霸道的说。 “我是玫瑰娘。”玫瑰娘笑着说。 “玫瑰娘?你就是玫瑰娘?”小蛮一脸的惊讶,她用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竟然是江湖传闻中玫瑰娘。之前,她去平安镇之前,并不知道玫瑰娘这个名字。可是,她到了平安镇后,玫瑰娘这三个字便时时从充斥着她的耳朵。尤其是在她来京都的路上,小蛮从一些男人嘴里所听到的最多的三个字还是玫瑰娘。 所以,即便是小蛮没有见到玫瑰娘,她对于玫瑰娘的评价便是红颜祸水了。 此刻,当小蛮看到玫瑰娘惊为天人的容貌时,更加的相信红颜祸水这个词是对玫瑰娘最妥帖的评价了。用小蛮的话讲,一个人长成这个样子,若是不出去霍霍一些男人,都要对不住她的长相了。 从玫瑰娘出现,小蛮的眼睛都没有离开玫瑰娘的脸。玫瑰娘被小蛮看的有些恼火了。不过,玫瑰娘并没有冲小蛮发火。她暗中用手掐了云无痕,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但是,说话时牙齿却是狠狠的咬着。似乎是要一个大嘴把云无痕给吃掉。 玫瑰娘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小蛮的眼睛。小蛮见玫瑰娘暗中抚摸云无痕,认为玫瑰娘这是对自己的宣战。当两个女人依靠着一个男人时,对于这个男人来说。等待他的不是幸福,而是相互攻讦。 第一百八十四章春宵一夜 小蛮挽着云无痕的胳膊,把头靠在云无痕的肩膀上,用柔柔的语气说:“云哥哥,我累了,你抱抱我吧。” 云无痕极其的尴尬,他使劲的摆动手臂,想甩开小蛮。但是,小蛮抱得很结实。云无痕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云公子,这位是你女朋友吗?”玫瑰娘用质疑的语气说,“我记得,你之前告诉我,你女朋友是木蓉。莫非,这位姑娘就是木蓉吗?” “你不要误会,她不是我女朋友。”云无痕好不容易让小蛮松开手,他后撤两步,和小蛮之间形成了一点距离。“小蛮姑娘,我警告你,咱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我是你男人了。” “可是,我心里已经有你了啊。”小蛮说,“云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不是你不要你。” “这么说你是要我了。”不等云无痕把话说完,小蛮接口说。 “你给我闭嘴。你等我把话说完。”云无痕怒道,“我不是不要你,我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你。” “云哥哥,你知道吗?你这话太伤人了。”小蛮撅着嘴巴,委屈的说。 看着小蛮委屈巴巴的样子,云无痕也有些不忍了。毕竟,小蛮还是一个小姑娘,并且长得也很可爱。不要说云无痕了,换做了其他的男子,也不希望看到小蛮这个样子。只是,云无痕知道,自己和小蛮是不可能。与其和小蛮在一起一直纠缠不清,倒不如来一个快刀斩乱麻。老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 “我还有事情要做,咱们就此别过吧。”云无痕说。 小蛮听云无痕要走,她紧走两步,挡在云无痕前面,伸出双手,拦住云无痕的去路。 “我要跟着你。”小蛮说。 “你跟着他做什么?”玫瑰娘已经从云无痕对小蛮的行动中看出云无痕对小蛮的态度了。既然云无痕并不想让小蛮跟着,玫瑰娘心里有了主意。 玫瑰娘挽着云无痕胳膊,他面带笑容,冲小蛮说:“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我们两个关系吗?实不相瞒,我和云公子已经成亲了。” “我不信。”小蛮说。 玫瑰娘暗中给云无痕使了一个眼神,云无痕瞬间明白玫瑰娘的意思了。他清了清嗓子,说:‘对啊,我和玫瑰娘已经结为夫妻了。你就不要跟着我了。’ “你们说结为夫妻了。怎么证明啊?”小蛮问。 “你想要怎么证明?”云无痕问。 “我知道你想看什么,我会瞒着你的愿望。”还没等云无痕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玫瑰娘用手勾着云无痕的脖子,然后,她把嘴巴和云无痕的嘴巴亲在一块了。 小蛮怔住了。 小蛮平时行事虽然有些霸道,但她毕竟还是一个好女孩。对女男女之事,还是非常的羞赧。虽然,小蛮嘴上一直说她和云无痕是夫妻了。可真要小蛮主动做出夫妻间亲密的举动时,小蛮是做不出来。 所以,当小蛮看到玫瑰娘在大街上,虽然是夜晚,但来来往往的人也很多。他们看到云无痕和玫瑰娘在大街上接吻,纷纷扭头观看。而小蛮站在;两人身旁,极其的尴尬。 云无痕也怔住了。 这可是他的初吻啊。虽然,他和木蓉算是青梅竹马。可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云无痕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他和木蓉都还出于对于爱情比较懵懂的阶段。云无痕行走江湖后,才对于男女之事有了了结。有时候,无人的夜里,云无痕也会想到和女人接吻是什么滋味。想来想去,云无痕也不得而知。 是以,当玫瑰娘湿润的唇凑到云无痕嘴边时,云无痕感受到了接吻的甜蜜。不由得,云无痕怔住了。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在云无痕发呆的功夫,小蛮生气离开了。 小蛮走后,玫瑰娘松开手。她抿了抿嘴边,说:“云公子,你可千万不要见怪我。刚才心急,一时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了。好在,小蛮走了,咱们的计划算是成功了。” 云无痕还在回味他和玫瑰娘的温馨一吻,是以,对于玫瑰娘的话,云无痕并没有上心。玫瑰娘瞟了云无痕一眼,她看到云无痕还在看她。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玫瑰娘心里暗暗的说。不过,玫瑰娘很高兴。她和云无痕来京都一个重要的目的,她希望在死之前,能够做一回女人。 “云公子,小蛮走了。咱们也走吧。”玫瑰娘说。 云无痕回过神,他冲玫瑰娘讪讪的笑了笑,说:“刚才多亏你啊。” “我看得出来,小蛮很喜欢你啊。她长得也很漂亮。云无痕,你若是和她在一块,也一定会很幸福。”玫瑰娘说,“再者说了,一个小姑娘千里迢迢的来找你,难道,你就不心动吗?” “我们两个关系远非你所想象的那样。”云无痕说,“之前,她把我当成了杀父仇人。在荒漠时候,她差一点就杀了我。” “哦,因为她曾经要杀过你。所以,你对她没有好感?”玫瑰娘分析说。 云无痕摇了摇头,说:“她心底善良。我是不想杀害她。你是知道我的身份,救我现在这个样子,若是和她在一起,就真的是害了她。” 玫瑰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我明白你的苦衷了。好了,咱们走吧。” “回去吗?”云无痕反问。 “当然不是了。”玫瑰娘说,“我听闻这里的烤鸭很好吃。咱们去吃烤鸭吧。” 云无痕看着玫瑰娘,玫瑰娘的话让云无痕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两个千里迢迢的来到京都,玫瑰娘的愿望竟然是一只烤鸭。 云无痕虽然心中生疑,但对于玫瑰娘的这个要求,云无痕并没有拒绝。云无痕带着玫瑰娘来到了京都最负盛名的烤鸭店,“全聚德”烤鸭店。 玫瑰娘身上带了一些黄金,两人进店后,玫瑰娘随手把身上的黄金丢给了掌柜的。掌柜的看到黄金后,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他亲自安排云无痕和玫瑰娘两人,来到“全聚德”最好的一个包间。 很快,酒菜上来了。玫瑰娘端起酒杯,说:“很高兴,我这辈子能认识你。” “你这话我不同意。”云无痕说,“认识我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你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就是一个扫把星。认识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玫瑰娘以为云无痕是说着玩呢。可她看到云无痕一本正经的样子,玫瑰娘便知道,云无痕并没有同他开玩笑。只是,没有并不能想到,云无痕说这话时,心里是想到了木蓉。云无痕觉得,如果木蓉没有认识自己,她也不会遭遇这么大的困难了。 “你这是怎么了。”玫瑰娘不悦的说,“我让你带我来这里吃饭。我是要高高兴兴的吃饭,而不是愁眉苦脸的吃饭。怎么,还没有吃饭呢,你就让我难过吗?” “对不起,我失礼了。”云无痕调整了情绪,陪着玫瑰娘一杯一杯的饮酒。这两日,云无痕的情绪并不高涨。没喝多少酒,云无痕就有些迷糊了。喝到最后,云无痕醉了,玫瑰娘并没有罪。 玫瑰娘让掌柜的帮着她把云无痕扶到了客房里。等掌柜的离开后,玫瑰娘帮云无痕脱鞋,服侍他上床睡觉。云无痕躺在床上,玫瑰娘看着云无痕俊朗的脸蛋,闻着云无痕身上散发出的男人的气息,玫瑰娘顿时心猿意马了。 不由得,玫瑰娘把手放在云无痕的脸蛋上,轻轻的抚摸。云无痕用手攥住玫瑰娘的手,使劲拉了玫瑰娘一把,玫瑰娘顺势倒在了云无痕的怀里。云无痕紧紧的搂着玫瑰娘,玫瑰娘先是有些惊慌失措。不多久,玫瑰娘的心情平复了。她的手慢慢的在云无痕身上游走。云无痕一个翻身,把玫瑰娘压在身子底下。玫瑰娘的嘴巴和云无痕的嘴巴紧紧的挨着,玫瑰娘把嘴凑过去,两个嘴巴亲在一起。 多情的夜里,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很容易的就燃烧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云无痕揉了揉眼睛,他的头有些痛,他这才回想起来,昨天晚上,他喝多了。云无痕伸了伸懒腰,他的手碰到了玫瑰娘的胸脯,云无痕吃了一惊。他忙坐起来,他看到身旁躺着一个女子,露着酥胸。 玫瑰娘也醒了,她睁开眼睛,看了云无痕一眼,用很平静的语气说:“你醒了。” 云无痕忙从床上跳下来,他发现自己没有穿裤子,云无痕忙撤下被子,想裹住自己的身子。可是,他撤下被子后,玫瑰娘则坦胸露乳的躺在床上。一时间,云无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玫瑰娘冲云无痕嫣然一笑,然后,缓缓的坐起来,缓缓的传说衣服。 “倒是让我吃惊了,你竟然是第一次啊。”玫瑰娘看着云无痕紧张的样子,笑道。 “你,你说什么啊?”云无痕惊恐的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忽然就醉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兵马大元帅 云无痕努力的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他越是回忆,越是紧张。玫瑰娘则非常的从容,从容到仿佛这件事情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从容到整件事情她只不过是个旁观者。 玫瑰娘的态度让云无痕不解。照理,男女之事,最难为情是女人了。玫瑰娘为什么没有一丝的难为情。莫非? 云无痕从头到尾的寻思这件事情,他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跌入了玫瑰娘的圈套之中,云无痕快速穿上衣服,玫瑰娘已经穿好衣服了,她等云无痕也穿好了衣服,玫瑰娘打开房门,太阳照进来。玫瑰娘抬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太阳照在她脸上,云无痕看到玫瑰娘一脸的惬意,还有满足。 云无痕走到玫瑰娘跟前,愤怒的看着玫瑰娘。 “云公子,你这是……” “玫瑰娘,我对不起你。昨天晚上,我喝多了酒,不记得我做了什么。”云无痕低着头,垂头丧气的站在玫瑰娘跟前。玫瑰娘看着云无痕,在她眼中,云无痕便是那个做错事情的孩子。相比于玫瑰娘,云无痕也的确是个孩子,他今年才十八岁,而玫瑰娘已经二十五了。有时候,云无痕义薄云天,做事情有着成年男子的豪迈气概。但是,他年龄在这里摆着呢。任凭他怎么豪迈,骨子里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孩子。 “我没有说要责罚你。”玫瑰娘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云无痕的脑袋,云无痕缓缓的抬起头,有那么一瞬间,云无痕有一种错愕,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倾国倾城的美女,而是他母亲。云无痕并没有见过母亲,自然也无法感知母爱的温暖了。可是,当云无痕和百媚生对视时,他忽然觉得,所谓的母爱,便是玫瑰娘投射向他那温暖的目光。 玫瑰娘的宽宏让云无痕有些不知所适。玫瑰娘何等的聪明,她看出了云无痕的尴尬。玫瑰娘笑了笑,说:“你就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吧。咱们之间,本就是萍水相逢,以后,咱们至多也只是普通的朋友,所以,你不用背负太多的压力。” 玫瑰娘的这番话,让云无痕有些自感惭愧了。男女之事,本就是男人要主动承担责任。现在,听了玫瑰娘这番话,云无痕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无能的逃兵了。 “我没有骗你。”云无痕诚挚的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真的不记得了。你若是觉得,我对不起你,要我承担责任,我不会推辞。” “你想怎么承担责任?”玫瑰娘追问。 “我……”云无痕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了。 “我若是让你娶我。你会同意吗?”玫瑰娘紧接着问。 “我,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云无痕说,“我已经答应木蓉了,我不背叛她。”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玫瑰娘悻悻的说,“你已经答应木蓉,你不能背叛她。所以,你就只能背叛我了。是不是?你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娶我,你所说的承担责任,又该如何承担?” “我……” 云无痕被玫瑰娘给问住了。 是啊,事实已经发生,不管他是否记得,不管他是否承认,发生的事情都无可改变了。而他和木蓉又是有海誓山盟的约定,他自然也不能辜负木蓉。现在,他该怎么选择呢? 云无痕的脑袋都要爆炸了。 “我该怎么办呢?”云无痕追问自己。既然两个人他都不能辜负,那么,他只有辜负自己了。是以,云无痕想到了死,死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对于现在的云无痕来说,则是一个比较算是能解脱的办法了。 所以,当云无痕想到死时,他心里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惬意。因为死对于他来说,不只是解决了男女之间的问题,还解决了当下复仇的事情。 潜意识里,云无痕并不想为了复仇而让黑齿国血流成河。但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作为人,云无痕不能不去复仇。所以,只有当他死了,他才可以不用去复仇了。 打定主意,云无痕心反而非常的坦然了。他从容的拔出长剑,又很从容的架子自己的脖子上。 云无痕的从容让玫瑰娘非常的震惊。她走向前,用手抓着云无痕的手腕,紧张的问:“你,你这是做什么?” “我想了很久,对于你,还有木蓉,我都无法交代。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想辩解。我想了好久,都想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唯一所能做的就是用性命抵偿对你的亏欠了。” “你觉得,你死了我,你就解脱了吗?”玫瑰娘问。 “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除了死,我想不到其他的解决办法。”云无痕非常懊恼的说。 “你把剑放下,听我说。”玫瑰娘让云无痕把取下剑,说,“我刚才和你开玩笑呢。我并没有让你对我负责。昨晚所发生的事情,都是我自愿的。如果,在咱们之间,非要说有一个受害者。那个受害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对于玫瑰娘的这番话,云无痕并不相信。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云无痕说,“男女之事,受害人都是女人。我怎么忽然成了受害人了?” “你听我把话说完。”玫瑰娘说,“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有事实的依据。我之前告诉你了,我想要你带我来京都,我是想在我死之前,做一些我所没有做过的事情。其实,我所说的从未做过的事情便是和你在一起睡觉。或许,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虽然,我身后有很多的追求者。但是,我从没有接触过男人。我听人说,人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是洞房花烛夜了。我不想错过这个快乐的时光,所以,我就把你骗来了。然后,和你同床共枕。” 玫瑰娘这一番解释,云无痕虽然心里起疑,但是,他却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反驳玫瑰娘。只是,玫瑰娘的话对于云无痕来说,冲击太大了,云无痕一时还不怎么愿意相信。 “不管你信不信,我心里便是这么想的。我也是这么做了。我知道,我这么做是很自私。我若是给你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我向你赔罪。”玫瑰娘盈盈的给云无痕做了一个万福。 “这种事情,怎么能够说来就来啊。”云无痕憋了半天,也只是憋出一句毫无力度的话。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这样想了,便是要这样做。”玫瑰娘冷静的说,“好了,这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你无需有更多的愧疚了。这件事情咱们就到此为止吧。” 云无痕想了想,除了依照玫瑰娘的话做他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诚然,玫瑰娘比木蓉漂亮,但是,要让云无痕放弃木蓉和玫瑰娘在一起,云无痕是怎么也不可能做到。只是,云无痕不敢看玫瑰娘了,他怕自己多看玫瑰娘一眼,便又要陷入玫瑰娘温柔的漩涡了。 两人收拾停当后,云无痕“御剑飞行”,带着玫瑰娘回到了“天涯阁”。其实,玫瑰娘和云无痕这一晚上所做的事情,都没有逃过百媚生的法眼。大战之前,她之所以同意玫瑰娘的行为,是因为她想借此延迟云无痕的出发时间。 百媚生一再的古董云无痕,让云无痕高调的复仇,其实,她是有自己的打算。不,确切的说,她是有自己的计划。百媚生这两天,她是在等援兵的到来。在云无痕带着玫瑰娘回到“天涯阁”的前后脚,百媚生所等的援兵到了。 “你两个若是再晚来片刻,我就要派铁手去寻找你们了。”百媚生站在‘天涯阁’入口,她看到云无痕回来后,便朝着云无痕走了过去。 “你是要告诉我你的计划吗?”云无痕问。 百媚生摇摇头,说:“我没有任何的计划。” 云无痕看着百媚生,从百媚生郑重其事的表情中,云无痕知道百媚生并没有骗他。可是,云无痕又想不通百媚生为什么要骗他? “你跟我来。”百媚生说。 云无痕跟在百媚生身后,心里疑惑不定。百媚生带着云无痕来到广阔的黄沙中,云无痕看着无边无际的黄沙,他更是弄不清楚百媚生带他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百媚生甩动衣袖,一阵狂风吹过。云无痕眼前出现了千军万马。云无痕懵了,就算是给云无痕一千次的机会,他也猜不到自己在着荒凉的沙漠中,会看到如此多的兵马。 “这些人够吗?”百媚生转身看着云无痕,笑嘻嘻的问。 云无痕彻底的惊呆了,对于百媚生的话,云无痕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百媚生笑了笑,说:‘你不回答,我就算是你同意了。现在,我就封你为兵马大元帅,你带着这些人攻打京都吧。当你攻进京都的那一刻,便是为你父母报仇的时候了。’ “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兵马?”云无痕问。 “这个你无需知道。”百媚生说,“我若是你,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树立自己的权威。你要知道,让这么多人听从你的号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一百八十六章谜题 云无痕绕过百媚生,走到一个武士跟前,莫名的,云无痕觉察到从武士身上散发出一股异样的味道。云无痕皱着眉头,寻思了片刻,他想起来了,武士身上散发的味道是死人的味道。 云无痕曾闯过蜀山派的“万妖塔”,“万妖塔”里散发出的味道和武士身上的味道是一样。只是,云无痕又不明白了,这些武士身上怎么会有死人的味道? “你叫什么名字?”云无痕伸手拍了拍其中一个武士的肩膀,他是用温和的语气和那个人说话。可是,那个武士对云无痕并不友好。武士缓缓的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看着云无痕,武士的眼睛让云无痕心生恐惧。人的眼睛都是可以随意的转动,但是,武士的眼睛却是直直的一动不动。若非百媚生告诉云无痕这些人是武士,云无痕还真把他们当成了僵尸。 “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人?”云无痕转向百媚生,不解的问道,“他们怎么向死人啊?” 百媚生打了一个响指,云无痕跟前的武师忽然冲出去,不远处有一个老槐树,约莫一人粗细。武师冲到槐树前,一拳砸向槐树。武士的拳头自然是不可能把槐树给砸断了,武士便一拳头接着一拳头的砸。槐树并没有多大的改变,武士的拳头破了,鲜血乱溅,云无痕在一旁看着都心疼。 “住手。”云无痕大声喊。 武士丝毫不为所动,依然一拳一拳的砸向老槐树。 “你听到没有,我命令你住手。”云无痕冲过去,他拉住武士的胳膊,武士奋力的挣脱。到底,云无痕的力气比武士的大,武士没有挣脱掉。但是,武士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他愤怒的表情显露着他的决心。 百媚生走过去,她对着武士打了一个响指,说:“好了,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归位吧。” 武士立刻没有的脾气,他垂下头,乖乖的回去了。云无痕看着武士,又看了看百媚生,一脸的不解。 “你怎么着他们了?”云无痕问,“他们为什么听你的话?” “等一下,我告诉你驱使他们的咒语后,他们也会听从你的安排。”百媚生说。 “咒语?”云无痕似乎明白了,他愤怒的问,“莫非,你用法术控制了这些人?” 想到这里,云无痕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看着眼前站立的密密麻麻的武士,他粗略的估计,眼前的这些武士有一万多人。若是,百媚生为了复仇,而摆弄这么多人的性命,云无痕是不能接受。 为了复仇,让他去杀人,云无痕就觉得很过分了。现在,若是在牺牲这么多的人为自己复仇,他心里更是不安了。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百媚生淡然的说,“其实,你想错了。我百媚生虽然会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但是,我也不会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开玩笑。我不是恶魔,我也不想成为恶魔。” “好啊,你说你不想成为恶魔。你给我解释,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云无痕用手指着武士说。 “你还记得你曾去过蜀山吗?”百媚生问。 云无痕当然记得他和白灵去蜀山的事情了。当然,那时候的白灵已经不是白灵,而是青丘帝姬了。对于蜀山之行,云无痕觉得是他生命中的耻辱。现在,百媚生又提及那件事情,云无痕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你想说什么?”云无痕问。 “你不觉得这些人有些眼熟吗?”百媚生用手指着武士,笑嘻嘻的说。 云无痕虽然没有看出这些人对于他来说有什么熟悉。但是,他从武士身上散发出的味道,云无痕想到了“万妖塔”。莫非,这些武士和“万妖塔”有关系? “你是不是想起来一些事情了?”百媚生问。 “我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云无痕说,“你就别拐弯抹角了。有话你就直说吧。” “其实,这些武士不是人。”百媚生说,“想必,你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眼睛不会转动。人的眼睛怎么可能不转动呢。” “他们不是人?是什么?”云无痕刚问出这句话,他随即想到了,这些武士既然不是人,自然便是妖了。 百媚生笑了笑,说:“一切都要算是你的功劳了。你若是不把“万妖塔”里面那些小妖放出来,我也不可能得到这些武士。” 从百媚生的嘴里说出,云无痕是证实了,眼前的这些武士便是“万妖塔”里他放出的那些小妖。只是,百媚生是人,并不是妖。她怎么可能控制这些小妖啊?再者说了,放走小妖,是天妖的意思。莫非,云无痕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他转身看着百媚生,百媚生脸上带着金黄色的鬼头面具。 云无痕看百媚生时,百媚生也看着云无痕。百媚生能看出云无痕的面部表情的变化,可是,云无痕看不出百媚生面部表情的变化。当然,云无痕看百媚生并不是要摸清百媚生的心,云无痕是想弄清楚百媚生这个人。 她一直带着面具,不让自己看清他的真面目。一般来说是有两层原因:一,她长得极其的丑,不想让人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可是,百媚生带着的面具已经足够吓人了。就算再丑,也不可能比她的面具更丑了。所以,云无痕排除了第一层原因。 第二个缘由,百媚生带着面具,是不想让人,说具体点,她是不想让云无痕看清楚的她的面容。百媚生之所以怕云无痕看到她的面容,或许,云无痕是认识他,所以,百媚生才会带着面具。 云无痕把自己所认识的人想了一遍,他觉得,眼前这个人恐怕就是天妖了。 为了弄清楚心中的疑惑,云无痕决定冒险出击。 “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控制住这些怪物?”云无痕问。 百媚生念了一遍咒语,说:“你只要记住这些咒语,便能操控住这些武士。你不要小瞧这些武士,虽然,这里这有一万多的武士,但是,他们每一个人都能以一敌十。就算琰帝排出千军万马,也不是这些武士的敌手。到时候,杀进京都后,你就可以为你父母报仇了。” “妮妮?”云无痕问,“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不,你的本意并不是帮我的忙。你在这个荒芜之地筹划了这么久,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我,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你达到目的过程中的一个棋子罢了。当我把琰帝杀了,你干什么?” “我会在皇宫里摆好酒席,为你接风洗尘。”百媚生说。 云无痕看着百媚生,好一会,云无痕笑了笑,说:“好吧,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问了。你刚才说的咒语是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百媚生又说了一遍。“现在,你听清楚了吗?”百媚生问。 云无痕摇摇头,说:“你的声音太小了。你还是靠着我的耳朵说吧。” 百媚生极不情愿。但是,他是有求于云无痕,所以,尽管他知道,云无痕是故意难为他,百媚生还是忍住心中的怒气。她把嘴巴凑到云无痕耳边,正在百媚生要告诉云无痕的咒语时,云无痕忽然伸出手,他的左手抓住了百媚生脸上的黄金面具,百媚生吃了一惊,她本能的后退,云无痕的手紧紧的抓着面具,百媚生这么一后退,云无痕把百媚生脸上的面具给取下来了。 “这次,我看你还怎么隐藏自己的身份。”云无痕笑着说。 云无痕本以为,他把百媚生的面具取下来,百媚生便无处可躲了。只是,当云无痕看到百媚生黑黝黝的脸时,云无痕才意识到自己错了。他虽然取下了百媚生脸上的面具,但是,云无痕并没有揭穿百媚生的真面目。因为在百媚生的黄金面具下面,还有一个黑色的面具。 “好小子,伸手不错。我差点就栽在你手里了。”对于云无痕的无礼,百媚生并没有生气。似乎,她早就料到了云无痕会有这么一手了。 “你知道我今日要对你动手?”云无痕问。 “你只说对了一半。”百媚生淡淡的说,“我知道你要对我动手。但是,我不知道你何时动手。所以,从你来到‘天涯阁’之后,我就一直防备着你。” “你为什么防备我?”云无痕反问,“你让我统领这么多的武士,应该来说,你已经算是相信我了。你既然敢于把这么多的武士让我统领,你为什么不敢让我看你的真面目?” “你说错了。”百媚生说,“不是不敢,而是时机未到。等时机到了,即便你不说我也会让你看到我的真面目。现在,你若是看到我的真面目,对于你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我知道了。”云无痕冷冷的说,“就算你不取下面具,我也知道你的身份了。在这个世上,能够把这些小妖都召集来的人除了天妖,也没有别人了。你是不是天妖?” “她不是天妖,我可以作证。”一个娇柔的声音从云无痕身后传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相见无欢 听身后传来的说话声很是耳熟,云无痕忙转过身。尽管,在他转身的时候,云无痕想到自己会认识此人。可是,当云无痕看到来人是白灵,云无痕依然不免吃了一惊。 “你怎么来了?”云无痕问。 云无痕这话没有任何的意思,当他问完时,自己也后悔,他觉得自己是说了一句废话。人每天都要说很多的废话,如果,云无痕所说的这句,纯属是废话,云无痕还没有那么后悔。云无痕认为,他的这句话至少表明了自己现在的心情,非常忐忑。 云无痕虽然不知道白灵来此的目的,但他敢肯定,至少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他和白灵算不上朋友。说不准,白灵是和百媚生一伙的呢。当然,云无痕现在也和百媚生是一伙人。只是,云无痕心底里并不认为,自己变成了坏人。 白灵走过来,百媚生后撤一步,虽然,她带着面具,云无痕不能看清楚百媚生的面部表情,但云无痕觉得,对于白灵,百媚生也是惧怕的。 白灵似乎没有看到百媚生的存在,她径直从百媚生跟前走过,甚至于,她连眼睛都不眨。一旁,云无痕都觉得很不好意思了。只是,百媚生没有丝毫的不悦。甚至于,她的腰弯的更低了,对白灵,也更恭敬了。 “你知道吗?我可担心你了。”白灵走到云无痕跟前,很自然的拉着云无痕的手,她看着云无痕,一脸欢喜的说,“上次,你为了救我,自己受伤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了救你,我去找天妖要灵丹妙药。可是,当我回去后,就不见你的踪影了。” 当时,云无痕是出于昏迷中,对于白灵所说的这些话,云无痕判断不出白灵是否撒谎。可是,看着白灵诚挚的表情,云无痕相信白灵没有骗他。 “当时,因为发生了突发的情况,我就离开了。”云无痕说,“不好意思啊。我离开前没有告诉你,让你为我担心了。” “没关系。我不在意。”白灵说,“我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之前我所受的委屈都不算什么了。阿狗哥,你可要答应我,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啊?” 云无痕笑了笑,忙转移话题说:“你来这么做什么?莫非你认识百媚生?” 云无痕此刻才想起,百媚生见到白灵后,神态变得非常的谦恭了。云无痕觉得,白灵和百媚生之间,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和她?”白灵用手指着百媚生,撇了撇嘴巴,不削的说,“我和她没有什么。其实,我并不认识他。要不是天妖要我来这里找她,我才不会来个荒芜的地方呢。不过,我这次也算没有白来。我要是不来这里,怎么可能遇到你啊。阿狗哥,你说,是不是啊?” “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云无痕一边附和着白灵,心里一边琢磨白灵有没有骗他。若是,白灵没有撒谎,那么,百媚生和白灵是不认识的。可是,若是他们两个不认识,方才百媚生看到白灵后,为什么会不由得后退?很显然,百媚生骨子里是怕白灵,这一点云无痕可以肯定。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回来这里啊?”云无痕追问。 “我不是告诉你了。天妖让我来这里啊。”白灵说,“我刚才说了,为了救你,我找天妖要了灵丹。然后,我就回去找你了,可是你不在,我又没有地方可去,我就回‘万年洞’了。” “我觉得,天妖这个人很复杂,你最好不要和她在一起。”云无痕说。 “其实,我和天妖在一起,还有另外的原因。”白灵说,“我知道,你诶呦把木蓉的躯体弄走,而是放在‘万年洞’的寒冰床上。我回去是想照顾木蓉呢。” 听了白灵的这番话,云无痕来了兴趣,他忙问:“之前的那些事情你都还记得吗?” 云无痕虽然没有说什么事情,但是,白灵和他都知道,云无痕所指的就是“桃源村”的木蓉照顾白灵,和白灵一起玩耍的美好回忆了。 “我当然记得了。”白灵说,“虽然,我现在成人了。但不能忘记木蓉对我的恩情,若不是木蓉,我就要被人烧死了。可以说,木蓉,还有你,对我来说都是有救命之恩的。你和木蓉都是我的大恩人呢。” “我并不这个意思。”云无痕说,“我和木蓉从来没想过要你报恩。你也知道,木蓉的魂魄还在你身上。我希望你要好好保护木蓉的魂魄。等时机成熟了,我还要让木蓉复活呢。” “我能插句话吗?”百媚生小声的说,“你们两个说完话了吗?” 云无痕看着百媚生,现在百媚生和方才的百媚生完全是变了个人。方才的百媚生可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现在则完全没有了气势。云无痕是知道,百媚生之所以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一定和白灵有关系。 但是,至于百媚生为什么会这样,云无痕并不清楚。 不止是云无痕不清楚,白灵自己也不清楚。这件事情,至于百媚生自己清楚了。想当年,琰王兵变时,百媚生侥幸逃了出来。但是,作为先帝的妃嫔,琰王是不可能让百媚生活在世间。所以,琰王派了好多人,对百媚生进行坚持不懈的追杀。有好多次,百媚生都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侥幸活命了。 当然,百媚生知道,自己的好运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只要是自己不死,只要是琰帝不放弃对自己的追杀。迟早有那么一天,自己要被琰帝给杀了。 百媚生只是没有想到,那一天竟然如此快的到了。 百媚生三番两次的逃走,惹恼了琰帝。为了能够一举杀了百媚生,琰帝排出了皇宫中最精湛的杀手。这些杀手把百媚生逼到了死角。百媚生已经放弃了抵抗。 最后一刻,百媚生看到杀手手中长剑的寒光。接着,百媚生听到了“咔嚓”之声,很是清脆,像是折断小树的声音。但是,百媚生很快就知道,这个声音不是折断小树的声音,而是自己的头断掉的声音。 是的,百媚生听到的“咔嚓”清脆之声,的确是自己头断掉的失声。但是,百媚生并没有死。不,确切的说,百媚生是死的,但是,她又活过来了。 很幸运,在她要死的时候,她遇到了天妖。天妖救了百媚生的命。当百媚生醒过来时,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百媚生并不打算感谢她。 “你为什么要救我?”百媚生冷冷的问。 “我知道,你不能死。”天妖说,“你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世上还有好多的人,他们都该死,可你还没有杀死他们呢。是不是?” 百媚生没有反驳,因为天妖说的是实话。但是,百媚生也知道,天妖说的是废话。诚如天妖所说,她是有很多的仇人,可百媚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要说杀那么多仇人了。随便一个人,百媚生都没有能力杀死他们。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过问。”百媚生冷冷的说。 “好啊,你要是想死。你现在去死吧。”天妖说,“不过,你要记住,等你死了,我还会把你救活。你若是想再次尝试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你就尽管去死吧。” 天妖没有骗她,百媚生并不惧怕死,但是,百媚生受不了从死亡到复活时那种炼狱般的煎熬。是的,那种感觉就是一种炼狱,百媚生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火炉里,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每一寸皮肤,甚至于连她的头发都在承受着痛苦的煎熬。 这件事情对百媚生来说影响太大了。以至于,每次她看到天妖时,百媚生不能的就会感到害怕。方才,百媚生看到白灵时,她第一感觉就知道,白灵和天妖是一样的人。不,白灵和天妖一样,他们都不是人,而是妖。所以,百媚生看到白灵后,便想到了天妖,也就不能的害怕了。 这次,白灵来“天涯阁”时,天妖只是交代白灵说要她去见一个叫百媚生的人。从天妖的口中,白灵知道百媚生是个人。作为妖,在人类面前,白灵可是有高高在上的感觉。毕竟,人类是最笨的物种了。 “你想说什么?”白灵瞟了百媚生一眼,不乐意的问。 “敢问你可是天妖派来的吗?”百媚生问。 白灵点点头,说:“有问题吗?” “没有。我是说,我已经把武士召集起来了。咱们是不是要出发了?”百媚生问。 “何时出发,我自己心里清楚。”白灵说,“好了,你要做的实权已经做完了。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走吧。” 百媚生施礼,转身离开。 “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吗?”云无痕问。 “我当然知道了。”白灵说,“我来这里就是要帮你呢。你看看,这么多的武士,我若是帮帮你,万一有那一个人要造反,对于你来说,可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云无痕知道白灵的话很有道理。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控制住这么多的小妖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不能说的秘密 既然把话都说开了,接下来,便是要统帅这些武士南下了。按照云无痕的设想,他要悄悄的行进,然后,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来到京都,接着便是一鼓作气,拿下都城。 白灵则有不同的意见。白灵认为,这么多武士,不可能不被朝廷的暗哨发觉。 “既然要打进都城,何必偷偷摸摸啊。”白灵说,“咱们就光明正大的杀往京都。让天下的人知道,‘婆罗门’反了。” “我赞同白姑娘的意见。”百媚生说,“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年,为了就是高声一举,琰帝滥杀无辜,黑齿国的老百姓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我想,江湖人知道‘婆罗门’起义后,一定会追随我们。” 三个人,有两个人的意见一致了。云无痕也就别无选择了。出发前,云无痕说他有一个要求,虽然,他们是起兵造反,但他想着尽量的做到能不杀人则不杀人。最好是不要滥杀无辜的平民百姓。 白灵点头,说:“我答应你,不滥杀无辜。” 事不宜迟,云无痕下令出发,他一马当先,领着千万的武士,浩浩荡荡的奔赴中原。两日后,大队人马来到了“雁门关”。守官的是“虎威将军”常廖。云无痕先去关下喊话,让常廖打开关门。 “你是何人,竟敢口出狂言。”常廖站在城门上,用手中的方天画戟指着云无痕,怒道,“我在此守官,有本事,你就冲来吧。你要是赢了本将军手中的方天画戟,我便放你进关。” 云无痕正要搭话,他身后一个白影冲了出去还不等云无痕反应过来,白灵已经冲上了城门,她张开嘴巴,咬断了常廖的脖子。常廖正和云无痕搭话,以至于在白灵冲上来时,他竟然没有任何的防备。白灵咬断了常廖的脖子,常廖的脑袋掉在地上,他的眼睛还转了转,因为他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被人杀死了。 当然,常廖到死都想不明白,杀他的白影会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等云无痕反应过来,白灵已经回到了云无痕跟前,她手里拎着常廖人头,云无痕看到常廖的人头还在流血,而白灵的嘴角还有一丝的血渍。云无痕感到恶心,还有一点的恐惧,他弯下腰,使劲的呕吐,只是,云无痕干呕了一会,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阿狗哥,你还好吧?”白灵一手拎着人头,另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云无痕的后背。云无痕忙抓过头,不去看白灵手中的人头。 “咱们出发之前不是说了,不能滥杀无辜。”云无痕说,“这倒好,在哪买还没有金冠,你怎么便杀人了。” “我杀的不是无辜之人。他可是常廖,黑齿国的大将军。他是奉命在这里守关口呢。我要是不杀了他,他是不会让咱们进去。到时候,咱们硬是闯关,死亡的人会更多。” 白灵的话有道理,云无痕找不到反驳白灵的理由,只是,他不愿意放纵让白灵滥杀无辜。在白灵杀常廖时,有那么一刻,云无痕从白灵身上看到了‘四方鬼魅’,至此,云无痕才相信,白灵毕竟是妖,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常廖死了,其余的人都懵了。镇守“雁门关”的士兵有三千多人,但常廖是他们头领。常廖不仅领导他们,还周详的计划着这么多人的一言一行。现在,常廖死了,这些人竟然像是没有头的苍蝇,不知道怎么办了。 “上面的人,赶快把城门打开,不然,你们下场和他一样了。”白灵把常廖的人头扔到城门上。在白灵的恫吓下,终于有人坚持不住了。他们把城门打开,让关外的武士进了关。进关后,原本顺从云无痕的武士忽然不听云无痕的指挥了。他们像暴躁的老虎,冲进了羊群。守关的三千多士兵全都被武士杀了。 看着漫山遍野的尸体,云无痕不知所措了。 “这不是我要看到的结果,我要找百媚生,她答应过我。”云无痕狠狠的说,“她要是在这样的滥杀无辜,我不会和她合作了。” “你不用找她,她就在外面等着你呢。”白灵说。 云无痕冲了出去,百媚生看到云无痕,脸上露出了微笑。云无痕则没有给百媚生好脸色。他本想冲过去给百媚生一拳头。后来,云无痕还是忍住了怒火。 “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要杀了我。”百媚生说。 “你说错了。”云无痕冷冷的说。 “哦,怎么?难道你不想杀我吗?”百媚生看着云无痕,脸上略微有些吃惊。“我还以为,你是要杀了我呢。不过,看到你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了,我很高兴。” “我早就心狠手辣了。”云无痕说,“我说了,我不杀你,因为我现在恨不得要将你碎尸万段。若是单单只是杀了你,对你来说,太便宜你了。” “等你报了仇,你怎么杀了我,我都不会反抗。现在,咱们还有共同的敌人,不是吗?在没有消灭咱们的那个共同敌人之前,咱们之间最好不要反目。”百媚生说。 “不是我要反目,是你言而无信。”云无痕愤怒的说,“出发之前,你是答应我了。你要滥杀无辜,怎么这些武士为什么还要杀死那些手无寸铁的投降者。” “你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我。”百媚生说,“出发之前,我是把智慧他们的咒语告诉你了。他们滥杀无辜时,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你骗我。”云无痕怒道,“你告诉我的那些咒语没有用。我试过了,他们不听从我的命令。” “是吗?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百媚生说,“你可知道,这些武士都是中原人。他们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并不是我的杰作,而是琰帝的杰作。他们活着的目的就是杀回中原。现在,他们知道自己是要回关中了。或许是太过兴奋了,不听从指挥了。我想,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在发生了。” “你的话我是不会在听了。”云无痕说。 “你听不听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百媚生说,“这些武士的战斗力你也看到了。即便是没有你的帮助,我带着这些武士一样可以杀到京都。” 云无痕扭头看着百媚生。 百媚生冲云无痕摊开手,说:“你要是不信,你现在就可以离开。我若是再拦着你让你走,我百媚生就不得好死。” 百媚生说话时,手指指着天空,云无痕知道,百媚生是很认真的冲他发誓。他相信,自己现在若是离开,百媚生是不会拦着他。可是,云无痕想不明白,既然百媚生不那么的需要他,之前又为什么不放自己的走呢? “我告诉你,你不要激我。我若是离开了,我就再也不回来了。”云无痕说。 “你随时可以离开。除非,你愿意担负不忠不孝的骂名。”百媚生说,“我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你,现在你要走了,我索性就把那个秘密告诉你吧。我之所以一再的要求你跟我一块杀赴京都,手刃了琰帝,我是不想让你留有遗憾。不,确切的说,我不想让素锦含恨而不安。” “素锦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云无痕问。 “素锦是我的挚友。在我没有进宫之前,我们两个每天的吃住都在一起。可以说,我是她的另一半,她是我的另一半。我们两个在一起,便有说不完的话。并且,我两个说的话,别人都听不明白。渐渐的,我们两个有了自己的语言。他们换做女书。” “我不想听你讲这些,我就想知道,这个素锦和我是什么关系?”云无痕追问。 “后来,我进宫了。本来,是素锦要进宫呢。她长得比我漂亮,人也比较机灵。在黑齿国,她的芳名早就是人人皆知了。皇上选妃子,自然是要选她那样子了。素锦知道我的梦想就是能够进宫。为了能完成我的愿望,肃静就让我顶替她的名字,让我进宫享受荣华富贵了。”叹了口气,百媚生接着说,“若不是素锦,我根本没有机会享受那么大的富贵。” “素锦是谁?和我什么关系?”云无痕问。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了皇上。素锦为了保全我,就匆忙的嫁给了一个姓云的公子。当时,云公子还没有发达,只是一个普通人。” 云无痕忽然明白了,他盯着百媚生的眼睛,追问:“你意思,素锦是我母亲?” “现在,你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吧。”百媚生说,“虽然,我和素锦不是亲姐妹。但是,我们的关系却是胜似姐妹。素锦死了,作为姐姐,我自然是要为她报仇。但是,我就算是杀了琰帝,素锦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快乐。我想,她最想看到的应该是她儿子能亲手为她报仇。这就是我为什么一而再的要求你要死琰帝了。说白了,我并不是为你,我是为了素锦。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下一步怎么做,你自己选择吧。” 第一百白十九章艰难的抉择 百媚生的一番话让云无痕陷入了沉思。云无痕是有想过,百媚生和自己的关系应该是很密切,但纵使给他一百次的机会,云无痕也不可能想到,百媚生竟然和他母亲是情同姐妹。 当然,云无痕的母亲已经去世了,百媚生的话只能算是她的一家之言。云无痕是有理由保持自己的怀疑。百媚生也知道,云无痕一定会怀疑她的话,所以,还不等云无痕说出自己的怀疑,百媚生便开口道:“我说这番话没有任何的目的。你若是坚持要离开,我不会做任何的阻拦,当然,在你离开时,你完全当我没有说过这番话,你就当它是一阵风,吹走便是了。” 话毕,百媚生转身离开了。所以的武士都被百媚生给定住了,有的人手举着钢刀,还保持着杀人的姿势,有的武士脸上全是溅起的血渍,只是,云无痕不能分辨出,那人脸上的血渍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风徐徐的吹来,“呜呜咽咽”,像鬼哭,更像狼毫。夜渐渐的深了,云无痕心底生出一股冷意。不知不觉,他在这里已经站立了很长时间了。 对于云无痕来说,这段时间是煎熬。当然,从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他一直都在承受着很重的煎熬。对于复仇这件事情,他心里一直有不一样的声音。并不是说他在墨山的那段时间,改变了他,让他心生善良。不是的,自古以来,对于人性都有善恶之分。云无痕属于那种“人之初,性本善”之人。若不是他心中的哪一丝善,但就是心中的“先天之怨”早就把云无痕给吞噬了。 每个人都是一个矛盾体,对于云无痕来说,更为明显了。他体内有“先天之怨”,可是,他又是一个善良的人。其中矛盾,不可调和。当然,可以慢慢的顺利,玉清仙让云无痕在墨山修行的目的就是要慢慢调和云无痕心中的怨和善。 只是,因为陈风的排挤,再加上墨贤子的是非不分,让玉清仙的计划提前破产了。云无痕心中的善虽然有了小小的曾加,但是,还不足以抵抗心中的怨气。现在,百媚生不停的催促和诱导,让云无痕心中的怨气更为浓厚了。 云无痕心中不只是有“先天之怨”,他体内还有“蚩尤元灵”。“蚩尤元灵”本就是暴戾之物,它的存在,只会过度的侵蚀云无痕。当云无痕心中恶大于善时,“蚩尤元灵”在云无痕体内会身舒服,它也会很快的成长,然后加速吞噬云无痕心智的步伐。 “你没事吧。” 白灵站在云无痕身旁,她看到云无痕的脸色一会黑,一会白,云无痕的眼睛一会闪着绿光,一会又放射蓝光。白灵虽然活了一千多年,但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白灵虽然复了人性,但她对于云无痕的感念,尤其是对木蓉的感念,并未消失。当白灵看到云无痕不舒服时,白灵还是从心里愿意为云无痕排忧解难。 当前,白灵觉得云无痕似乎是受了异种的入侵了,她把手掌放在云无痕后背想,想用自己体内的灵力压制住入侵的异物。白灵虽然有一千多年的灵力,但是,她的灵力和蚩尤相比,算是小巫见大巫了。很快,白灵感受到云无痕体内有很大的阻力。就像是一个在路上行走的人,忽然遇到了大风。为了不被大风刮走,白灵只能拼劲全身的灵力和外来的灵力抵抗,最终的结果,白灵被吞噬了。 “啊!!!” 白灵一声参加。紧跟着,云无痕也一声惨叫。两个人都昏倒了。 云无痕在昏倒后,他觉察到自己眼前一片的漆黑,但是,云无痕的思绪并没有被禁锢。当他适应了黑暗后,他的眼前一亮,云无痕又看到了那个红色的河流,河水里漂浮着一个个头颅。天空闪着红色的闪电,云无痕置身之中,有着说不出的荒芜和悲凉。这个地方时常出现在云无痕的梦境里,所以,对于云无痕来说,这样的事情已经很熟悉,见怪不怪了。 可是,这次和以往不同。以往只是恐怖的画面。现在,云无痕听到了恐怖的叫喊声。一声接着一声,很是让人害怕,撕心裂肺的叫喊紧绷着云无痕的每一个神经。 “报仇,为我报仇!!” 云无痕听到呼喊的内容了。他也分辨出是个女子的声音了。云无痕回过头,看到一个白衣女子,背对着他,乌黑的头发,他觉得女子身影如此的熟悉,熟悉仿佛是自己的身子一样。他缓缓朝着白色身影走去。云无痕到了白色身影后,他伸出手,想要触摸白色的身影,但是,云无痕抓了一个空。白色身影又漂浮在他前面了。 “报仇,报仇。” 声音越来越凄惨,云无痕的心都要被声声的呐喊给击碎了。 “是的,报仇我,我要报仇。” 云无痕大声的喊,他的喊声把白灵给惊醒了。白灵揉了揉眼睛,看到躺在自己身旁的云无痕,她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但是,白灵抬了抬胳膊,自己的胳膊没有丝毫的力气,白灵便知道,刚才的事情并不是做梦。 “阿狗哥,怎么会这样啊?”白灵不解的问。 “刚才你救我了?”对于方才发生的事情,云无痕也只是隐隐的有些印象罢了。只是,他还不敢肯定,是不是白灵救他了。 “刚才,我看到你的脸色,一会黑,一会白,你的样子非常的狰狞,我觉得,你正在承受痛苦的折磨,我就帮你体内输送灵力,但是,我也不知道。后来。咱们两个怎么就昏迷了。” “是蚩尤。”云无痕说,“刚才,是蚩尤在我体内作怪呢。” “蚩尤?蚩尤是谁?”白灵仰起头,看着云无痕,很认真的问。白灵属于妖,蚩尤属于魔,并且,天妖并没有同白灵讲过有关蚩尤的事情。所以,对于蚩尤这个名字,白灵是比较陌生。 白灵问起了,云无痕想了想,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白灵。当然,云无痕心中还有一个小小的隐患。毕竟白灵是妖,和他不算是一路人。云无痕怕告诉了白灵,会引起不好的结果。至于会发生怎样的结果。云无痕也不清楚。 “我也说不清楚。”云无痕说,“总之,他是个很坏的东西。你可知道,我离开‘桃源村’,不远万里的去了昆仑,然后又辗转到墨山,我所做的这些事情并非我所自愿。我是受了这个东西的蛊惑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若是你的内心坚定,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蛊惑你。”不知何时,百媚生又折回来了,她换了一个红色面具,依然是獠牙利齿的恶鬼。并且,百媚生也换上一身红色的盔甲。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百媚生问。 “我准备什么啊?”云无痕反问。云无痕自然是知道百媚生的意思,他这句话只不过是脱口而出的废话而已。 “我听到你的谈话。对于‘蚩尤元灵’,我多少是有些了解。你可知道,屠寮为什么要把‘蚩尤元灵’放在你身上?” 云无痕自然是知道了。但是,他现在不想和百媚生说话。所以,听了百媚生的讲话后,云无痕瞟了百媚生一眼,并不做解释。 “你不说,我来告诉你。不,我是要告诉白灵。”百媚生转向白灵说,“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注定。比如,我的命运是要做一个复仇者。而你的命运,是要做一个帝姬。我们的命运并非是后天的改变,而是先天的注定。云公子也是如此,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今日云公子的所言所行了。可是,云公子想要改变这一切,当然,他是可以改变的,但是,首先,他要为自己的改变付出代价。” “我活了一千年,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是青丘帝姬了。但是,我并没有准好做青丘帝姬。”白灵说,“阿狗哥,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也没有做好准备,适应你现在的身份啊?” 白灵的话戳中了云无痕的软肋。云无痕点点头。 “我已经给你时间了。”百媚生说,“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了不得不发。我不能再给你更多的时间了。好了,我要走了,你若是想继续为你父亲报仇,你就跟着我。你若是另有想法,我不会怪你。” 话毕,百媚生转身走了。成千上万的武士也跟着百媚生走了。百媚生带着这些人,浩浩荡荡的杀赴京都了。 云无痕和白灵对视了眼。 “我该怎么办啊?”云无痕问。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应该遵从你自己的心。”白灵说,“就像我刚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青丘帝姬后,我也试图说服要遵从自己的内心。果然,当我真的遵从自己的内心了,我变得轻松,快乐了。阿狗哥,你扪心自问,你想要报仇吗?” 是啊,我想要报仇吗?云无痕也在反问自己。 第一百九十章相互利用 思来想去,云无痕决定要为母亲报仇了。用百媚生的话说,生而为人,若是不为母亲报仇,便无法立足于天地之间。 “雁门关”之战后,百媚生改变了自己想法,她不再要求云无痕领带打仗了。百媚生交给云无痕另一个重要的任务,她要云无痕竖起云傲天的大旗,招揽天下英雄。 因为过了“雁门关”,便是北疆了。当年,云傲天便是驻守在这里抵抗琰王大军。虽然,云傲天死了,并且是被琰王冠以逆贼之命,但是,生长在北疆的人都知道,云傲天是个什么样人。 云无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云傲天在北疆,可是神一样的存在。从黑齿国立国以来,云家便镇守北疆,云无痕的爷爷曾为国战死沙场,然后云傲天的父亲接过祖辈的重任,继续把守北疆。在云傲天把守北疆期间,不但对外抵抗了番邦的入侵,对内的治理也是非常的完美。生活在北疆的老百姓,不说是安居乐业,但也算是平安太平了。 是以,当琰帝登基,要诛杀云傲天时,北疆的老百姓得知消息后,自发的阻止了十万大军,要攻打京都,营救云傲天。 很快,朝廷便得知了这个消息。琰帝非常的震惊,当然也非常害怕,他忙去死牢提取云傲天。虽然,云傲天身为阶下囚,并且是死囚犯了,可是,当琰帝和云傲天对视时,在气势上,云傲天丝毫不输给琰帝。 “本王倒是小看你了。”琰帝冷冷的说,“你在这里关押快一年了,牢狱的生活竟然没能磨灭你身上的傲气。黑齿国第一将军,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王爷竟敢之身见我,单就这份气量,云某深感佩服。”虽然,云傲天已经知道琰帝登基了,但是,他依然不肯服输,口中自然是要尊称为琰王,而不是琰帝了。 “本王登基一年了,你还不肯低头吗?”琰帝冷冷的说,“要知道,只要是你肯低头,本王就立刻放了你。不只是你,还有你的家人。” “王爷私自来见我,不会只是为了说服我吧?”云傲天说,“如果,王爷是抱着这个目的而来,我恐怕要让王爷失望。” “你不是很聪明嘛。你猜猜,本王来找你所为何事?”琰帝问。 云无痕拿眼睛上下打量了琰帝,然后,他没有说话,默默的转过身,躺在草堆里,竟然睡觉了。琰帝没有生气,跟在琰帝身后的太监看不下去,太监扯着公鸭嗓子,怒道:“大胆,陛下在这里,哪有你躺下的份?” “公公想把我怎么样?杀了我吗?来啊,我早就等着这一天呢。”云傲天背对着琰帝,傲然的说。 “本王知道,你不怕死。所以,本王暂时不杀你。”琰帝说,“本王来此,是为了天下苍生。你若是眼睁睁的看着天下苍生为你而死,本王也绝不勉强你。” “你已经掌控了天下,天下苍生的性命还不都在你的手中。”云傲天回复道,“对于你来说,铲平北疆,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只要你大手一挥,百万大军进攻北疆,我相信,等不到明日太阳升起,北疆的叛军就被你消灭了。” “看来你是知道北疆已经有人造反了。”琰帝冷冷的说,“若不是把你关押在这里,连一个苍蝇都飞不出去。但就你这句话,本王就可以定你一个谋反之罪。” “我本就是叛乱之人,又何惧多加一个罪名。”云傲天说。 “本王来不是和你拌嘴。”琰帝不悦的说,“诚如你所说,本王大手一挥,那些叛军立刻就要土崩瓦解。但是,北疆也是本王的土地,北疆的人也是本王的臣民。本王不想看着自己的臣民流血。你若是还有担当,就站出来,劝退那些平民。” 云傲天起身,冷冷的看着琰帝,好一会,他才缓缓的问:“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 “你会。不然,本王也就不来了。”琰帝说,“我已经传令了,立刻会有人为你更衣。到时候,你和我一同去北疆,我相信,你能救北疆十万人的性命。” 云傲天没有辜负琰帝的信任,亦或是,琰帝对于云傲天可是非常的了解了。他知道,云傲天不可能袖手旁观。云无痕跟随琰帝,来到了北疆。他站在北疆的城门头,一番动情的演说后,北疆的人都纷纷放下了武器。就这样,琰帝不费一兵一卒,镇压了北疆叛乱。 对于平定叛乱,云傲天可谓是功不可没。按照一般的逻辑,琰帝会将功赎罪,虽不至于放了云傲天,但至少不会那么快杀他了。至少,看守云傲天的狱卒是这么想的。是以,当云傲天被带回死牢时,狱卒对云傲天的态度明显的好转了。狱卒觉得,若是云傲天不被砍头,但就凭云傲天的能力,东山再起可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云傲天并不这么认为,他如实的告诉狱卒。千万不要巴结他,以免狱卒做了无用之功。 “云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明白。”狱卒说,“整个帝国的人都知道,是你和平解放北疆。你立刻这么大的功劳,皇上是看在眼里。况且,皇上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我想,用不了的多久,你就会被放出去了。”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做狱卒吗?”云傲天反问。 狱卒摇摇头。 云傲天笑了笑,说:“因为你的眼光不够长远。你只是看到所以然,并没有看到之所以然。所以,你这辈子也只能做一个狱卒了。” 顿了顿,云傲天接着说:“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我想喝酒。你给我弄一坛子酒吧。在我临死之前,总要大醉一场吧。” 狱卒听从了云傲天的话,给云傲天弄了一坛子酒。但是,狱卒并不认可云傲天话。他怎么也想不出琰帝会杀云傲天。 直到三天后,琰帝下令灭了云氏一门后,狱卒才明白云傲天的意思了。只是,一切都晚了。 对于云傲天的死,琰帝是下令保守秘密的。除了帝国的少数几个人知道,其余的人是多年后才知道,镇北大将军被杀了。尤其是,云傲天的死讯传到北疆,已经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了。北疆的老百姓虽然很悲痛,但是,他们现在已经没有造反的动力了。时间最能泯灭人的心性。当初那些血气方刚的青年,已经变成畏首畏尾的中年人了。 有些人,譬如百媚生,他们是能透过事情的表面,看清潜在的涌动。表面上,北疆的人对于云傲天的死已经无动于衷。但是,云傲天这三个在北疆,还是有很大号召力。现在,之所以没有人提及,是因为没有突破口。这就是百媚生千方百计的要云无痕出面的原因。只要是云无痕站出来,表明自己的身份,立刻会有人跟随云无痕起义造反。 百媚生的推断非常的正确。当云无痕在北疆城表明自己的身份后,当天,便有一千多人拥立云无痕为将军,起兵造反。三天后,云无痕在北疆已经集结了五千人的队伍了。 当云无痕带领这些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北疆时,他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为镇北将军报仇雪恨。 很快,朝廷便得到线报,云无痕带着北疆人起兵造反了。琰帝并不把云无痕放在眼里,他随便安排了一个武将,领兵阻击云无痕。 阻击云无痕的武将还没有和云无痕的人马照面,便被百媚生的武士给杀了一个片甲不留。至此,云无痕明白了,百媚生让他组织北疆人的目的是要这些人帮助百媚生占领城池。百媚生带领的武士都是没有魂魄,自然不能占领城池了。这样也倒好,有着百媚生在前面打仗,云无痕便没有了危险。一路上,云无痕跟在百媚生的后面,倒也逍遥自在。 很快,百媚生的武士快要达打到京都。百媚生邀请云无痕到前线观望。在军中大帐内,云无痕看到京都的城楼了。 “后日,若是不出意外,我们就要共进京都了。”百媚生得意的说,“进了都城了,你的目的是杀死琰帝。” “你的目的呢?”云无痕问。 直到现在,云无痕还不知道百媚生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云无痕想到百媚生的目的或许和他一样,是要杀死琰帝。但是,云无痕觉得百媚生的目的并没有这么的简单。 “你为什么不关注他们的目的?”百媚生问。 虽然,百媚生并没有提及白灵的名字,但云无痕知道百媚生所说的人是白灵。当然,对于白灵此行的目的,云无痕也很好奇。白灵是青丘帝姬,她不说回青丘,为什么要插手黑齿国的事务? “你这是在转移话题吗?”云无痕反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百媚生说,“咱们现在的目的是一致的,至于攻克都城后,我会怎么做,对于你来说,我似乎没有必要告诉你,不是吗?” 第一百九十一章受阻 按照百媚生的计划,三日后,她的武士便能攻克京都了。 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百媚生的武士在京都外的五十里的牧野,遭到了朝廷军队的阻击。而带领军队阻击的人则是云飞鹤。 百媚生想过云飞鹤会出面,但是,她并没有把云飞鹤放在眼里。云飞鹤个人的法术是很高强。但是,她百媚生可是有成千上万的武士。这些人一拥而上,再厉害的宗师也无济于事。 所以,当百媚生看到云飞鹤时,听二话不说,念咒语,指挥身后的武士冲杀过去。云飞鹤并不惊慌,甚至于,当百媚生的武士把云飞鹤都包围,云飞鹤还面带微笑呢。 “你这一路杀来,残害了多少无辜的生灵。贫道还是劝你,放你屠刀,立地成佛吧。贫道念你也是曾经的受害者,贫道就决定放你一马。你若是足够的聪明,就带着你的武士快些离开吧。” “废话。”百媚生狠狠的说,“我在‘天涯阁’潜伏多年,就是为了今日一战,你让我放弃?简直是痴心妄想。我也念你是墨山道人,一身的修行得来不易。你若是挂怪的投降,我不会让他们伤及你的性命。” 云飞鹤缓缓环视四周,看了看围绕自己的武士,他轻蔑的笑了笑,说:“他们这些人还不能奈我如何。这样吧,我在这里设了三个阵,你若是能破了贫道的阵法,贫甘愿认输。你若是破不了贫道的阵法,你还是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 “一言为定?”百媚生问。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云飞鹤说,“贫道已经设下阵法了,贫道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希望你能好好的把握。” 话毕,云飞鹤走了。看着云飞鹤远去的身影,白灵不解的问:“咱们这么多武士,你为什么不趁机杀了他啊?” “我若是能杀了他,早就把他杀了。”百媚生说,“方才,我暗中给武士发号施令,让他们攻击云飞鹤,但是,这些武士都没有行动。我想,云飞鹤一定施展了什么法术,禁锢了我的咒语了。” “可是,你也没有必要答应云飞鹤啊。”白灵依然不解的问,“你之前不是说了,咱们尽量要悄悄的行进,尽量在朝廷没有发现的时候,给他们来一个突然袭击。” “计划没有变化快啊。”百媚生说,“云飞鹤都知道,你觉得朝廷不知道吗?刚才,云飞鹤说话的样子气定神闲,可见他是早有准备了。即便是我不同意破他的三个阵法。我们的人也进不去。我若是没有说错,云飞鹤已经在城门口做了结界了。” “我不信,我去看看。”白灵大步的朝城门的方向走去。云无痕怕白灵手上,当然,云无痕最主要的是担心木蓉。若是白灵受伤了,木蓉的魂魄自然也是要受到影响。 “我觉得,百媚生的话有道理,咱们还是回去,商议好一个可行的办法再做打算吧。”云无痕说。 “我已经答应天妖,这次行动,不能有任何的闪失。”白灵说。 “你答应天妖什么了?”云无痕追问。 白灵忽然觉得自己多嘴了,她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冲云无痕笑了笑,说:“没什么呢。” 云无痕当然不相信白灵的话,但是,既然白灵不打算说,云无痕觉得自己再追问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说话间,两人便到了城门口,城门紧闭,相比,琰帝是知道百媚生率领武士大举攻城了。只是,让云无痕感到好奇的是,城墙上并没有士兵把守。 之前,确切的说,不久前,云无痕和玫瑰娘两个人来京都时,这里还有士兵把守呢。想到了玫瑰娘,云无痕不由得想起了他和玫瑰娘之间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于那晚的事情,云无痕竟然渐渐的记起了点点滴滴。 他想到,那天晚上,玫瑰娘是穿着粉红色的肚兜,然后,她那炙热的嘴唇,温柔的身体,轻柔的抚摸,云无痕的脸不由得红了。 “阿狗哥,你怎么了?”白灵看着云无痕,不解的问。 白灵的话把云无痕来回了现实,云无痕忙收起了心思,他见白灵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云无痕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忙低下头,说:“我只是觉得这里很奇怪。” “我也觉得这里很奇怪。”白灵说,“偌大的都城,怎么没有士兵把手。可是,就算这件事情很奇怪,你为什么脸红啊?” 白灵依然追问不停。云无痕打了个哈哈,说:“我是因为……好了,我陪你来到了这里,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我上去看看。”白灵说。 “你可要……” 不等云无痕把后面的话说出来,白灵的身子已经飞上了城墙。只是,白灵并没有到达城墙。她的身子在板控制悬住了。白灵像个八爪的蜘蛛,任凭她怎么的挣扎,就是不能挣脱。 “阿狗哥,快点救我啊。”白灵大声的说。 云无痕知道,白灵是被结界困住了。他取下长剑,用“飞剑术”,长剑划破敞开,但是,长剑并没有划破结界。长剑碰到结界,被弹了回来。 白灵的呼救声越来越弱了。云无痕知道,结界的网收的越来越紧了,若是在耽搁的时间久了,白灵就会窒息而死。 云无痕当然是不能让白灵死了,白灵死了,木蓉的魂魄就消散了。为了木蓉,云无痕也要拼死一搏了。打定主意,脚尖点地,云无痕冲着白灵飞去。还没接近白灵,云无痕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吸引力,他的身子不由得扑过去,然后,云无痕就像是背粘在了蜘蛛网上,手脚全部被困住了。他使劲的挣扎,越是争执,控制的力道遇到。 “阿狗哥,别挣扎了,没有用的,”白灵说,“不行了,我不能呼吸了,我要死了。” 云无痕也觉得,他的脖子被一根绳子给勒住了,白灵说快要不能呼吸时,云无痕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了。 “阿狗哥,我真的要死了。”白灵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了。 云无痕看到白灵的身子越来越小了,最后,白灵变成了一只白色的狐狸。看到白灵变成了狐狸,云无痕并不惊讶,因为他是亲眼看到白灵从狐狸变成了女人。而云无痕先接触到白灵现在的样子,对于云无痕来说,变成狐狸的白灵才是白灵最真实的样子。 “白灵,你要坚持住啊,我一定要救你。”云无痕说。 “吱,吱……” 白灵不会说话了,只能发出“吱吱”的声响。 而云无痕脖子的绳子越来越紧了,他也快要不能呼吸了。云无痕眼前出现了七彩的彩虹,渐渐的,他觉得有一种东西从他躯体里跑出来,然后,云无痕隐隐的听到“砰”的一声,他的身子直直的下降,最后,云无痕昏迷了。当云无痕醒过来时,他和白灵躺在地上。 云无痕摸着脑袋,努力的回忆方才发生的一切。想了半天,云无痕也没有弄清楚巨响的来源。不只是云无痕没有弄明白,在一旁观看的云飞鹤也没有弄明白。其实,云飞鹤一直躲在城墙后面呢,他看到了云无痕和白灵的挣扎,但云飞鹤并不打算出手相助。 这次,百媚生的入侵,云飞鹤并不紧张。当琰帝派人找他商议军国大事时,云飞鹤就已经算到黑齿国中有人要起兵造反了。 “反了他们了,反了他们了。”琰帝便不停的走动,边大声的说:“国师,朕给你十万的人马,命令你把那些叛军全部给诛杀了,一个都不要留。” “万岁,贫道觉得,当今之际,是要弄清楚叛军的底细。怎么忽然之间,帝国之内就出现了一伙叛军呢?”云飞鹤说,“若是,不弄清楚的叛军的来源。即便是万岁你诛杀了这一伙的叛军,难保再过几年,还会有叛军的出现。” 琰帝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刚才听到帝国内有叛军时,被这个消息冲昏了头脑,一时情急,并没有考虑这么多。现在,琰帝看到国师后,脑袋冷静下来了,自然也就想到了一连串的问题。 “国师,说说你的意见?”琰帝说。 “贫道已经派去一个弟子前去打听。若是不出以来,我那弟子现在应该回来了。”云飞鹤的话音刚落,一个太监进来了。 “万岁,清云在外面求见。”太监跪在地上,如实的说。 清云,便是云飞鹤的弟子了。琰帝让太监把清云带进皇宫,清云先给琰帝施礼,然后又给云飞鹤行了师徒之礼。 “你我师徒之间,就不要行礼了。”云飞鹤知道琰帝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便催促清云说,“你此去可打探有用的消息吗?” “弟子打探到,带头谋反的那个人叫百媚生。是‘婆罗门’的门主。”清云说。 “‘婆罗门’?朕倒是听闻过这个门派。铁手曾经告诉朕,‘婆罗门’是一个江湖门派,和‘黑虎山’,‘青风观’一样,对朝廷没有威胁。” 第一百九十二章天香阁 说这些里,琰帝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问题,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的难堪了。云飞鹤在一旁偷偷着观看着琰帝呢。他自然也看到了琰帝脸色的变化了。云飞鹤小心的问:“陛下,要不要把铁手给找来。” 铁手本是锦衣卫的统帅,算是琰帝比较信任的人。琰帝想过全天下的人都有可能会背叛他,但是琰帝也不敢相信铁手会背叛他。只是,现在,琰帝没有那么大的信心了。 “你去‘天香阁’,把铁手给朕找来。”琰帝对身旁的太监说。 “天香阁”是琰帝登基后,为香妃建造的一个亭台楼阁。后来,香妃暴病死了,琰帝也就不怎么去天香阁,他渐渐的把这件事情给冷了下来。后来,一天的晚上,琰帝从前朝的宫殿回到自己的寝宫,经过“天香阁”时,琰帝隐隐的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飘飘忽忽,当时的月光并不强烈,琰帝看不真切。并且,又有微风吹过,竹叶沙沙,气氛极度的恐惧。琰帝受到了惊吓,大病一场。 琰帝病好了后,他把“钦天监”的人找来,询问其缘由。“钦天监”的人查来查去,他们确定琰帝当晚看到了白色人影确实是鬼魂。但是,琰帝所看到的鬼魂不是别人,正是琰帝所宠幸的香妃。只因为香妃在生前受到了琰帝的宠幸,她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死了,心里很是不甘,也就淤积了一股怨气,怨气无法散去,就形成了鬼魂。 对于鬼魂的形成,琰帝没有丝毫的兴趣。所以,不等“钦天监”的人把话说完,琰帝便举手,止住了“钦天监”的讲话。 “朕不想知道鬼魂是如何形成的。这是你们‘钦天监’所要查找的事情。朕只想知道,如何才能消除鬼魂。”琰帝冷冷的说。 “鬼魂是阴气聚集而成。若想抑制此处的鬼魂,只可引荐更多的阳气。当阳气压制了阴气,鬼魂便不复存在了。” 就这样,琰帝让锦衣卫的人住在了“天香阁”。锦衣卫都是男子,并且个个伸手高超,身上的阳气自然更是旺盛了。还别说,自从锦衣卫的住进了“天香阁”,就再也没有妖魔鬼怪的东西出现了。 不多时,前去的太监回来了。但是,他一个人回来,铁手并没有跟回来。太监跪在地上,不等太监开口说话,琰帝抢先问:“怎么,铁手没有跟你回来了?” “奴才去‘天香阁’了,铁手并不在‘天香阁’。”太监说。 “他不在‘天香阁’。他去了哪里?”琰帝问。 “奴才问了‘天香阁’里其余的锦衣卫,他们说,他们也好几天没有见到了铁手。至于铁手去了哪里,他们也都不知道。” “混账东西,铁手是他们统领,铁手去哪里,他们怎么会不知道?你去把所有锦衣卫召集起来,真要问罪。”琰帝怒道。 “万岁,想必铁手早就知道了今日之事,他怕万岁责罚他,所有就溜走了。”云飞鹤说,“想来,那个人已经计划很久了。她竟然能在万岁身旁安插了自己的人,可见是不可小觑了。” “那个人?什么意思?你知道百媚生的来历吗?”琰帝听出云飞鹤是话中有话。他也不忙着问责锦衣卫了,毕竟,百媚生武士快要沙王京都了。当前最要紧的事情是解决掉那些造反的武士。 “万岁,你可记得,当年你夺门后,前朝中的一个贵妃逃出去了。”云飞鹤说。 “你是说玫贵妃?”琰帝看了云飞鹤,点点头,说,“朕自然知道她没有死。后来,朕派了好多人,到处的追杀他。最后,把她给杀死了。随去的好多人都看到了,玫贵妃确实死了。怎么?难道她没有死?不可能,他们不敢欺骗我。” “他们自然是没有欺骗你,玫贵妃是死了。可是,玫贵妃在他们走了后,又复活了。”云飞鹤说,“现在带着武士造反百媚生便是当年的玫贵妃。而这个玫贵妃已经不是那个玫贵妃,她已经被天妖的邪气浸入身体,算是一个半人半妖的怪物了。” “天妖,天妖又是谁?”琰帝问。 “天妖是上古的蛇妖。上古时,神族和巫族大战,殃及到了妖族。天妖酒杯困在的凡间。”云飞鹤说。 “朕不想听你讲这些话。你告诉朕,天妖为什么要帮助这个百媚生,朕如何才能杀死百媚生?”琰帝问。 云飞鹤沉默没有说话。 “看来,朕是要大开杀戒了。”琰帝转身对身旁的太监,说,“你去把朕的兵符拿来。朕要召见镇卫将军,统帅千军万马,前去擒敌。” “万岁,万万不可。”云飞鹤忙阻止道。 “为何不可?难道,要等他们杀到了京都,朕在和他们决一死战吗?”琰帝问。 “百媚生举兵已久,她也是怕万岁知道,想来一个偷袭。所以,百媚生这一路行来,所造的杀孽不算太多。万岁若是派大军镇压,两方兵马,在黑齿国的战场上厮杀。最后,遭罪的还是黑齿国的老百姓。万岁可是帝国的君王啊。黑齿国的老百姓便是你的臣民,万岁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臣民无辜惨死啊。” 云飞鹤的话击中了琰帝。在黑齿国上战斗,伤亡的都是自己的人。琰帝并非是个残暴的君主,他并不想看到这样的残局。 “依你之见,又该如何?”琰帝问。 “贫道有一个办法,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击垮来犯的贼人。”云飞鹤说。 琰帝抬头看着云飞鹤,他看到云飞鹤自信满满,便点点头,说:“好吧,朕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做。” 对于云飞鹤,琰帝还是非常的信任。云飞鹤做国师将近二十年,也算是为琰帝解决了很多烦忧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情关系太大了,琰帝便把自己身旁的太监派给云飞鹤,以便他能时时的掌控云飞鹤的动向。 云飞鹤并没有把百媚生好百媚生带来的千万武士放在眼中,云飞鹤觉得,百媚生再厉害,也破不了自己的阵法,但是,方才,他看到云无痕竟然从自己做的结界中逃出来,云飞鹤很是惊讶。 当然,让云飞鹤感觉到更为惊讶的是,他竟然没有看出云无痕是用何种法术逃出的。 云无痕起身,看到身旁躺着的九尾狐。云无痕忙抱起白灵,回到了军中。现在,军中的大权可都在百媚生手中。虽然,云无痕在北疆召集兵马时,那些前来投诚的人是把云无痕当成了带头人。在接下来的行军中云无痕所带来的人都在把守不同的城池了,他的追随者越来越少了。再者,云无痕告诉他们,百媚生才是带头人,他要所有人都听从百媚生的号令,渐渐的,百媚生的权威便在这股叛军中树立起来了。 所以,每次安营扎寨时,百媚生也是住在了中军大帐之中。 云无痕带着白灵进了中军大帐。百媚生看到了云无痕,但她并没有看到云无痕手中的狐狸。百媚生忙问:“你回来了,白灵呢?” “在我怀里呢。”云无痕说。 百媚生这才看到,云无痕是抱着一个白狐狸进来了。对于白灵怎么从一个人变成了狐狸,百媚生很是惊讶,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太过于震惊。既然是天妖派来的人,自然就不是一般人了。 “她这是怎么了?”百媚生问。 “她受伤了。”云无痕说。 百媚生叹了口气是,说:“大战在即,她怎么可以受伤啊?” “白灵就算是不受伤,她也没能力帮你破阵。”云无痕说,“刚辞,我和白灵去城门口打探了。城门口被云飞鹤做了结界,不要说人了,就连一个苍蝇也飞不进去了。” “所以,我们目前唯一的出路便是破了云飞鹤的阵法。”百媚生说,“这件事情不能往后拖了。我想,云飞鹤做这个阵法的用意恐怕就是要拖延时间了。咱们的武士忽然到了京都,琰帝一定没有时间召集京都附近的兵马勤王。所以,云飞鹤采用了这一招,浪费咱们的时间,好给琰帝缓冲。” “就算是这样,咱们又能有什么办法?”云无痕问。 “所以,咱们现在要尽快的破解了云飞鹤的阵法。”百媚生说,“事不宜迟,明日我就带人去破阵法。” “你找到对策了?”云无痕问。 “没有。”百媚生说。 “你没有找到对策,就贸然的去破阵法,你这不是找死吗?”云无痕不解的问。 “我就是找死。”百媚生说,“我想过了,若是不死几个人,是不可能找到云飞鹤阵法中的破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现在,咱们并不了解云飞鹤的阵法,便是永远不能找到对策了。只有牺牲一些人,我才能发现云飞鹤阵法中的破绽。” 云无痕想了想,百媚生的这番话是有道理,他自然也不能反驳了。 “你要派一些武士吗?”云无痕问。 “不。”百媚生摇摇头,说,“我要派你带来的那些人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生死抉择 听了百媚生的话,云无痕非常的愤怒。 “你什么意思?”云无痕说,“让我召集的北疆人去,难不成,你是要把我的人当成炮灰吗?” 对于云无痕的质疑,百媚生并没有辩驳。云无痕忽然看出来了,百媚生就是要他的人做炮灰了。百媚生的态度让云无痕暴跳如雷,他连连的摇手,说:“不可能,我坚决不同意。” “现在,这件事情不是由你说了算了。”百媚生说,“咱们之前说好了,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安排。我之所要这么做,是有自己的考量。” “你自己的考量?”云无痕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用意吗?不就是要保存实力,然后,利用我吗?” 百媚生摇摇头,说:“话你只说对了一半,我是要保存实力,但是,我并非是要利用你。事实摆在眼前,你应该很清楚,你带来的这些人,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用处。他们一不会武功,二也没有不死之身。相反,我带来的那些武士,全都是不死之身。” “既然是不死之身,你更应该让他们之身冒险了。毕竟,他不会死嘛。”云无痕说。 “他们的不死也是有分寸的。”百媚生说,“我的意思是,他们的不死只是相对于你带来的这些人而言。不管怎么说,这些人对于我来说,他们的用处很大。但是,你带来的这些人,他们用处便是做炮灰了。物尽其用,我只不过是比较客观事实的分析这件事情。” “我不同意。”云无痕说,“他们可都是一条条的鲜活的生命,我不能由你治他们于死地。” “好吧,你既然不同意我的做法。这件事情就由你去解决了。”百媚生说,“现在,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也不怕你别有用心。你若是能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我乐得清静。不过,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若是还不能想到更好的办法,你只能按照我的办法去做了。” 对于云无痕来说,一天的时间不算长,但不算短。当然,对于云无痕来说,现在并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是他根本没有一点的头绪。即便是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云无痕也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 在云无痕焦头烂耳之际,黑三进来了。 黑三是义军的首领。云无痕在北疆振臂高呼时,黑三带着五千人前来投诚。经过多日的交往,云无痕知道了,他父亲云傲天曾经救过黑三的性命。所以,当黑三知道云傲天被琰帝诛杀后,这么多年,他做梦都想着要为云傲天报仇,现在,作为云傲天的后人,云无痕振臂高呼了,黑三可是第一时间带人投诚。 “你可知道,这是逆反杀头的大事情。”云无痕说。 “我早就想好了。”黑三坚定的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对于我来说,能为将军而死,我的性命是重于泰山。” 黑三口中的将军便是云傲天了。当年,云傲天镇守北疆时,黑三是云傲天的亲随军。云傲天被俘时,黑三就在一旁看着。黑三永远不能忘记,云傲天曾一再的告诫他们,大势已去,所有的罪责由他一人背负。等他被擒后,所有的人都解散,回家种地,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所以,北疆人都知道,北疆之所以能有数十年安稳的生活,全都是云傲天给他们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安安稳稳的活一辈子。黑三便是其中的另类。对于他来说,安稳的生活并不能让他快乐。每天晚上,当他躺在床上时,他脑海里便浮现出云傲天被俘时的画面,黑三就觉得自己应该为云傲天做点事情了,不然,他的内心是不会安静。 所以,当黑三知道云傲天的儿子要为父亲报仇时,黑三带着自己的人前来投诚了。 云无痕是被黑三的执着感动了。所以,这些日子,云无痕和黑三走的很近,他明白了黑三的过去,对于黑三这个人,云无痕更是敬重了。 “少帅,今日我黑三不请自来,希望你不要生气。”黑三说。 “黑三哥,你怎么还没有入睡啊?”云无痕起身,迎接黑三到了大帐门口,黑三正要给云无痕磕头,云无痕忙拉住了黑三的手,说,“黑三哥,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咱们之间,无需这样。” “话虽是这么说。但毕竟你是我的上司,见到你,我还是要遵从一定的礼数。”黑三很严肃的说,“你是大将军的后人,此生此世,便也是我黑三的大将军了。” 黑三挣脱了云无痕搀扶的手,执意的给云无痕磕了一个头,云无痕把黑三搀扶起来,说“黑三哥,你来找我,可是有要紧的事情。” “方才,百媚生找我了。”黑三说。 “她怎么能找你啊。”云无痕忽然明白黑三来找他的目的了,云无痕忙说,“黑三哥,百媚生的话你全都不要相信。这件事情和你们无关,我会想办法解决问题。” “少帅,你听我把话说完。”黑三抱拳说,“我之前就告诉你了,我跟你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大将军报仇。所以,只要是能有利于为大将军报仇,不管怎么做,我黑三都是义不容辞。百媚生把其中的道理都告诉我了,我觉得百媚生的话很合理。少帅,我知道,你重情义,舍不得我还有哪些弟兄的性命。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最痛苦的事情并不是我们自己的牺牲,而是心中怨气无法的释放。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云无痕点了点头。黑三都把话说到这种份上了,云无痕若是在不明白其中意思,便是故意了。云无痕虽然明白黑三的意思,但是,他并不想黑三这么去做。黑三自然也知道,云无痕一定会出言阻止他。不等云无痕开口说话,黑三接着说:“少帅,我已经答应百媚生了,你就别再说劝阻我的话了。我来只是给你道个别,以后,我黑三不在你身边了。少帅,你可要自己保重自己的身子。” “黑三哥,事情并不像你所想象的那般无解。除了这个办法,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想到更好的,更合理的解决办法。”云无痕说。 “少帅,有一句话,叫做兵贵神速。我们不能多耽搁时间了,不然,我们便会错失了有利的机会。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你就别劝我了。” 交代完,黑三便转头走了。任凭云无痕在后面怎么喊黑三,黑三就是不回头的离开了。云无痕跟了出去,他要去找百媚生,只有百媚生能阻止黑三去送死了。 而百媚生并不打算见云无痕。云无痕想到百媚生一定会拒绝见自己。可是,云无痕又一时想不到,很好的可以阻止黑三去做这件事情的方法,在云无痕犹豫之间,黑三带着一百多人,冲进了云飞鹤的阵法中,但见一股冲天的白光,进去的所有人,全都尸骨无存了。 云无痕非常的悲伤。似乎,他从来还未有过如此的悲伤。即便是木蓉变成了僵尸,即便是冯铁匠去世了,即便是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被琰帝杀死了,云无痕心中的悲伤也并未像现在这样的难以遏制。 “我要杀人,我要杀人。”云无痕大声的呐喊。 “你要杀谁?”百媚生问。 云无痕扭头,他看到了百媚生,他顿时想到,黑三的死百媚生是要有很大的责任。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百媚生便是杀死黑三的凶手了。 “我要杀了你了。”云无痕叫嚣着就朝百媚生冲过去。百媚生并没有闪躲,任凭云无痕用手掐住了百媚生的脖子,百媚生也是很冷静的看着云无痕。 “你觉得我不会杀了你?”云无痕怒道。 “我知道,你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你怎么会舍不得杀我呢。”百媚生一脸轻松的说,“但我知道你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你知道杀了我会是怎样的后果。所以,我堵你不会杀我。” 听了百媚生的话,云无痕掐着百媚生脖子的手松了下来。百媚生笑了笑,说:“你知道,这件事情你没有选择了。你也知道,我这么做并不是要设计你。你只不过是新登黑三。” 顿了顿,百媚生接着说:“虽然,你和黑三相处了一段时间,你也自认为比较的了解黑三。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对于黑三,我比你更了解他。” “你觉得,黑三死了,对他来说,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其实,你错了。对黑三来说,死并不可怕,从你父亲被杀的那一天,黑三随时都准备这死亡呢。黑三并不怕死亡,这个世上有很多像黑三一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黑三不怕死亡?”云无痕问。 “我不是说了嘛,这个世上,有很多像黑三一样的人。而我就是那样的人。我明白黑三心中的痛苦。我和他一样,当我知道先帝去世的那一刻,我也随时准备着牺牲自己的性命。” 第一百九十四章再入墨山 “对于我们来说,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大仇不能得报。”百媚生说,“当我告诉黑三,他的死可以换取你父亲的报仇,他非常的开心。” “人活一世,不管多少年,总是要死。能想黑三这样,高兴的死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百媚生说。 百媚生的话云无痕并不同意,但是,云无痕也不想要立刻的反驳,在云无痕犹豫之间,百媚生接着说:“我知道,对于我的话,你或许有些疑虑。我并不期待你能完全的明白,因为你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是,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的话绝非虚言。” “人都已经死了。你又如何证明。”云无痕问。 百媚生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黑色的,很不起眼,她把黑盒子放在桌上,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打开吧!”百媚生说。 云无痕向前两步,他看了看桌上的盒子,然后又看了看百媚生,并没有动手。 “你不敢?”百媚生笑着问。 百媚生的笑是讥笑,是对自己的嘲笑,云无痕自然看得出来。 “我不相信你。”云无痕说。 “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百媚生瞪大眼睛,很是惊讶。仿佛,她是刚知道云无痕有这样的想法。 “本来,我是相信你的。即便我并不认同你这个人,但正如你所说的,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咱们有相同都目标,而你也没有必要骗我。” “是啊,如你所说,我自然是没有必要骗你了。可是,你为什么不敢打开盒子?”百媚生问。 “现在,我并不这么笃定了。”云无痕说,“你竟敢饶过我,去找黑三。当我看到黑三坚决赴死的那一刻,我知道了,你可是为了目的,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包括出卖我。” 百媚生摇了摇头,她走到桌前,打开了黑盒子,黑盒子里装着一个水晶圆球。百媚生把圆球托在手上,缓缓的送到云无痕跟前。云无痕看着百媚生,又看着百媚生手中的圆球,他不知道百媚生又要搞什么古怪了。 “你可要看仔细了,到底,我有没有骗你。”百媚生说。 百媚生的话刚落地,圆球忽然发出白色的光芒,云无痕本能的眯了眼睛,等他的眼睛重新适应了白色的光时,云无痕缓缓的睁开眼睛。圆球射出的白光渐渐的暗淡了。接着,圆球中出现了一个人影,云无痕一眼就看出来了,出现的人是黑三。接着,圆球中又出现一个人影,是百媚生。 百媚生对黑三嘀咕了几句,由于没有声音,云无痕并不听出百媚生所说的话,但从百媚生的嘴型中,云无痕觉得百媚生似乎是要说服黑三了。当然,对于云无痕来说,百媚生说了什么并不重要。 接着,云无痕看到黑三低下头,冲百媚生弯腰施礼。等黑三的头抬起来时,云无痕看到了黑三眼中射出的光芒了。 黑三离开了,云无痕知道,这段时间,黑三是去找自己了。当黑三再次出现在圆球中,是他带领一百多的人冲进了阵中。在黑三进入的那一刻,他回头张望,然后,莞尔一笑。他的笑那么轻松,那么的惬意,完全不像是要去死的人,而是要去一个很美好的地方。 百媚生收起了圆球。 “现在,你明白黑三并不是赴死,而是向生。”百媚生说。 “向生?” 对于这个词,云无痕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他很快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了。春暖花开,向阳而生。从凡人的角度考虑,黑三是死了。但是,从另一个角度,另一个更大的角度,黑三并没有死,他依然存在于天地之间。 云无痕并非是个钻牛角尖的人,当他明白其中的这些道理后,他心中的块垒便没有了。云无痕深深的吸了口气,说:“接下来怎么做?” “方才你也看到了。黑三他们进入后,一道白光,便消失不见了。我寻思,阵法的命门便在于那一道白光。” 百媚生的话让云无痕想到凤绫儿收服鸡妖时,也曾闪过一道白光。进而,云无痕想到凤绫儿和云老道都是墨山的弟子,他们降妖的手法自然是一样了。 “云公子,你可是墨山派的高徒,云飞鹤的手法你不要说不知道啊。”百媚生说。 “我进墨山也只有一年半载的时间,所学的法术并不多。我是看着云飞鹤的法术有些眼熟。但是,我并不知道其中的破解办法。”云无痕想了想,说,“这样吧,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怎么破解。” “云公子,咱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你要抓紧时间啊。”百媚生说。 百媚生不说,云无痕也知道他是要抓紧时间了。只是,不会便是不会,云无痕就算是想破了脑袋,还是不会。 “阿狗哥,你可以去找凤绫儿啊。她一定能帮到你。”白灵在一旁说。 听了白灵的话,云无痕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请教凤绫儿呢。她在墨山多年,一定知道阵法中云飞鹤所使用的法术。” 云无痕在一阵惊喜过后,又有些犯难了。他叹了口气,说:“我还是不要去了。” “你害怕见到她了?”白灵问。 云无痕摇摇头,说:“我现在是没脸见她了。你是知道,凤绫儿的梦想便是降妖伏魔,维持江湖正义。而我,现在却要造反。我现在和她是两路人了。她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恨我。” “我觉得她不会。”白灵说,“你也有自己的难处,我想,你若是把自己的难处告诉了她,她一定会同情你。说不定,她还会帮助你呢?” “你确定?”云无痕看着白灵。 白灵狠狠的点头,说:“你尽管放心的去找她吧。” 尽管白灵一再的向云无痕保证了。可是,云无痕依然是心神不定。最后,白灵同意跟着云无痕一块去找凤绫儿,云无痕这才下定决心出发了。 两人来到了墨山山脚,云无痕看着高耸入云的墨山,说:“白灵,你上去把风师姐喊下来吧。我就不上去了。” “好吧,你就在这里等我吧。”白灵答应着,转身上山了。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白灵回来了,气喘吁吁,并且还心神不定。 “白灵,你怎么了?”云无痕问。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白灵一面用前爪子拍打着自己的胸脯,一边说,“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了陈风。我若是跑慢了,就被陈风给抓住了。” “你看到师姐了吗?”云无痕问。 “白灵,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跑到墨山了,你就不怕这里的人把你抓起来啊。”云无痕听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忙抬头,看到凤绫儿正从山上缓缓的走下来。 云无痕忙迎过去,笑着说:“师姐,你好啊。” 凤绫儿瞟了云无痕一眼,冷冷的说:“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云公子啊。云公子,你现在可不是墨山的人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云无痕知道,凤绫儿一定气他之前毫无征兆的离开而没有告诉她。云无痕忙陪着笑脸说:“师姐,你听我给你解释,我上次之所以没有给你打招呼,是因为……” 凤绫儿举起手,傲然的说:“咱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了。对于你之前离开有没有告诉我,我已经忘记了。所以,我更不会为那件事情生气了。云公子,你来找我所谓何事啊?” “师姐,我遇到了麻烦,想求你帮忙。”云无痕说。 “你要我帮忙?”凤绫儿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啊?你能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吗?你现在已经不是墨山弟子了,咱们之间也不是同门师兄弟了。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帮你?” 凤绫儿的话音刚落,云无痕便听到了巴掌声,伴随着巴掌声,是一串脚步声。从脚步声中判断,前来的人应该不少于五人。 “师姐,你说的对啊。对他这种人,咱们不能再软心肠了。上次,就是他,让咱们在蜀山丢了很大的脸面,这口气,我到现在还咽不下去呢。” 伴随着说话声,陈风从山上走出来,在他身后,是五个墨山弟子,他们都拿着兵器,气势汹汹。白灵看到墨山的弟子,本能的躲在云无痕的身后。 陈风的出现,也让云无痕吃了一惊。云无痕本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和凤绫儿见面,因为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现在,陈风出现了,云无痕知道,他少不得又要费一番功夫拜托陈风的纠缠了。 “陈师兄,别来无恙啊。”云无痕心里虽然非常的怨恨陈风,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非常友好。先礼后兵嘛,在陈风没有拉下脸的时候,云无痕也不想和陈风弄的太僵硬了。 陈风举起手,板着脸说:“你现在已经不是墨山弟子了,再也别喊我师兄了。我可当不起这个称谓。阿狗,你老实交代,你来墨山又要做什么坏事呢。” 第一百九十五章推心置腹 云无痕知道,陈风的用意是羞辱他。但现在的云无痕已经和之前的云无痕不一样了。面对陈风的羞辱,云无痕并非只会一味的忍让了。他知道,对于陈风这样的人,一味忍让,不仅不会让他适可而止,反而会是它更进一步。 “呵呵!!”云无痕冷笑道,“既然你把话说开了,我也就不拘泥咱们之间的关系了。以后,我见了你,也就并无同门情分了。陈风,很好,很好。” 云无痕的话让陈风很是生气,但让陈风更是不解是云无痕话中的意思。云无痕只是说了两个很好,陈风并不知道,云无痕所说的很好是什么意思。 陈风并不想和云无痕做过多的纠缠。他给身后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把云无痕给围住了。云无痕认出其中的一个人是张风。云无痕本想是要和张风打招呼,他忽然想到自己刚说过,不会在和陈风认同门了,自然也就不能呼喊张风为师兄了。 “跟我走一趟吧。”陈风说。 云无痕向前一步,眼睛直直的盯着陈风,对于陈风的挑衅,云无痕丝毫不畏惧。“我若是不去呢?” “事到如今,你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陈风的话音刚落,几个道士便出手了。在几个道士出手的同时,白灵也出手了。 看到白灵出击,云无痕吃了一惊。不只是云无痕,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在场的人都没有把白灵当回事。尤其是陈风,在陈风的脑海中,白灵就是一条没有任何的攻击力的九尾狐狸。陈风并不知道白灵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情,当他知道时,已经晚了。 白灵伸手如电,虽没有一招制敌,但是,白灵突然袭击惊吓住陈风了。趁陈风发愣之际,凤绫儿拉着云无痕的手,疾声的说:“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云无痕立刻缓过神,跟着凤绫儿跑了。云无痕刚跑了两步,他忽然想到了白灵,忙转过身,正要去救白灵。云无痕看到白灵已经跟过来。 凤绫儿带着云无痕,翻山越岭,行了个一个时辰,确认陈风追不上来了,她才松开云无痕的手,大口的喘着气,云无痕看着自己的手,回忆着刚才被凤绫儿拉过的感觉,心里甜甜的。凤绫儿看着陈风发呆,不解的问:“你这是干什么呢?傻了吗?” 云无痕忙收回心神,他看了凤绫儿一眼,凤绫儿正看着他呢,云无痕以为,凤绫儿是看出了他的心事呢,忙低下头,脸有些绯红了。 “你没病吧?”凤绫儿把手放在云无痕的额头上,说。 “他没病,但是,他快要死了。”白灵在一旁说。 凤绫儿听到白灵说话,忙把注意力放在了白灵身上,她看着白灵,饶有兴趣的说:“你怎么会说话了呢?” “我不但会说话,我还会唱歌呢。要不要听我给你唱一首歌啊?”白灵张嘴就要唱歌,云无痕忙打断说,“白灵,你别添乱了,我找凤师姐可是有正事呢。” “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帮你呢?”凤绫儿说,“刚才,你可是说了,你和陈风已经不是同门了。咱们之间是不是也不是同门了?” “你是我师姐,这辈子你是跑不掉了。”云无痕说,“师姐,我现在真的是遇到了一件大事情,你要是不帮我,我可真的就是走投无路了。” “你不是有别的女人嘛。你可以找那个女人去帮你啊。”凤绫儿说。 “你说的那个女人可是我吗?”白灵问。 凤绫儿瞪了白灵一眼,狠狠的说:“大人说话,你这个小东西就别插嘴了。” “师姐,你知道,木蓉现在还昏迷不醒。我父亲也死了,我在这个世上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可就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你少在我这里装可怜。”凤绫儿说,“我可是知道呢,上次,你昏迷之后,除了我照顾你,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照顾你呢。怎么,这件事情刚过去不久,莫非你已经忘记了?你要是忘了也不打紧,我已经提醒你了,你可想起来了?” “师姐,你说的那个女人怕就是白灵吧。”云无痕把天妖对白灵所做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凤绫儿听了后很是吃惊,但是,她没有怀疑云无痕的话。对于别人来说,这样的事情或许太过于荒诞了,但是,凤绫儿可是法师,也曾降妖伏魔呢。对于这样的事情,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凤绫儿只是不明白,这样的事情怎么就发生在白灵身上了。 从凤绫儿的眼神中,云无痕看出她的猜疑和不解,云无痕忙解释说:“师姐,你或许还不知道吧!白灵是青丘帝姬呢。” “白灵这么厉害,你还需要我的帮忙吗?”凤绫儿反问道,“师弟,蜀山的事情之后,我也受到了师尊的质疑,我若是在帮助你,师尊会惩罚我。” 云无痕寻思,凤绫儿的话很有道理,他只想着要凤绫儿帮忙了,并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给凤绫儿带来这么严重后果。所以,听了凤绫儿的话,云无痕立刻改变了主意。 “师姐,我知道了。我走了,你可要保重啊。”云无痕说。 白灵不停的拉着云无痕的衣脚。云无痕低头看着白灵,白灵跳上云无痕的身子,说:“阿狗哥,你不能走啊。要是没有你师姐的帮忙,咱们全都完了。” “白灵,不要说了,我已经打定注意了。”云无痕说,“咱们回去和百媚生商议商议吧。或许,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呢。” “若是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咱们还会来这里吗?”白灵反问道,“我可以最后提醒你一句。你要是选择这么做了,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 云无痕和白灵说的话凤绫儿都听到了。不过,凤绫儿并没有立即表态,等云无痕带着白灵真的要走了。凤绫儿才喊住云无痕。 “你刚才和白灵嘀咕什么呢?”凤绫儿问,“怎么是我若是不帮你,你就完了。你告诉我,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沉吟片刻,云无痕说:“师姐,还是算了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凤绫儿向前一步,用手摸了摸鼻子,说,“才几日不见,你对我就是这种态度了?师弟,你心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姐啊?” “你这么问是让他为难啊。”白灵在一旁插话说,“阿狗哥心中若是没有你,他怎么会千里迢迢的来找你啊。” “你给我闭嘴。”凤绫儿瞪了白灵一眼,怒道,“我现在是看到你就来气。” “我若是不说话,我怕你和阿狗哥之间的恩怨就更解不开了。”白灵说。 “师弟,你说不说?”凤绫儿板着脸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不说,从今往后,咱们就一拍两散了。” 云无痕缓缓的抬起头,他看着凤绫儿气鼓鼓的样子,云无痕心里清楚,凤绫儿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他和凤绫儿相处也一年多的时间了,凤绫儿的性格云无痕多少也清楚。若是,自己不告诉凤绫儿,凤绫儿以后怕是真的就不搭理自己了。 云无痕并不怕凤绫儿不搭理他,云无痕只是不想失去凤绫儿这么一个亲人。他在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多少的亲人,木蓉算一个,凤绫儿也算一个。现在,木蓉是生死不明,想来,也只有凤绫儿这么一个亲人了。若是,自己在和凤绫儿井水不犯河水了,自己在这个世上可就是真的没有亲人了。 “师姐,你不要着急,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云无痕让凤绫儿静下心来,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如何被百媚生骗去“天涯阁”,之后,百媚生又是如何告诉他自己身世之秘密。说到了最后,云无痕叹了口气说:“师姐,我也是没有办法啊。生而为人,我若是不为母亲报仇,我云无痕还有何面目立在天地之间?” “冯铁匠不是你亲生父亲?”凤绫儿问。 “不是。”云无痕怅然的说,“知道这个事实,我心里很不舒服。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他当成我父亲,哪怕是他再怎么打我,我也没有忌恨过他。我想,我是他儿子,他打我是应该的。只是,我实在想不到,结果会是这么一个情况。” “其实,我早就料到了。”凤绫儿说,“师弟,咱们刚见面时,你告诉我,你叫阿狗,我心里就有疑惑。你父亲怎么给你取了一个这么难听的名字啊。在我的认知里,阿狗可是骂人的话。你父亲给你取这么一个名字。他得有多么的不待见你啊。可是,当时你自己没有说什么,我自然就不好意思说开了。现在,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一切都很合理了。他不是你亲生父亲,自然就不重视你了。所以,他也就随便给你取了一个名字嘛。” 凤绫儿的话或许是事实,但是,云无痕并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冯铁匠已经死了,云无痕不想有人还在侮辱他。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亲人。 “师姐,事情并非你想象的这样。” 第一百九十六章依依不舍 凤绫儿还想多说两句,不过,当她看到云无痕的脸色,凤绫儿把要说的话给硬生生的咽回去。 “师弟,你是要打定主意为你母亲报仇?”凤绫儿问。 “师姐,你这是要阻拦我吗?”云无痕反问。他知道,墨山派的门规是非攻和平,天下大同。现在,自己起兵造反,严重违反了墨山派的门规。 “师弟,你能把你的事情全都告诉我,我很高兴,说明你还是信任我的。不过,我觉得这件事你做的有点过了。为了一己之仇,让天下苍生跟着受累,你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并不认为这是自私的行为。”一个声音从山林里传来,凤绫儿和云无痕忙回头,两人看到树林里走出一个青年人。 云无痕和凤绫儿吃了一惊,并不是两人对于陌生人的到来吃惊,而是对来的这个人竟然是他们的熟人而吃惊。 此人不是别人,却是白执礼。 对于白执礼的出现,云无痕和凤绫儿虽然感到吃惊,但并不非常的意外。两人虽然和白执礼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两人却是知道白执礼是个行为古怪之人。 但是,对于白执礼的态度,云无痕和凤绫儿很是不解。 在白执礼出来时,他所说的那句话,云无痕和凤绫儿都听清楚了。可是,两人都不理解白执礼话语中的意思。 白执礼看看云无痕,又转身看了看凤绫儿,笑着说:“对于我的出现,两位不感到意外吗?” “这里又不是我家。不光是你,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来这里,为什么要感到意外?”云无痕反问道,“莫非,白先生在这里看到我感到很意外吗?” “呵呵!”白执礼笑了笑,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句话用在云公子身上最为贴切了。看来,以后我真的是要把云公子当成我心目中的英雄,日夜的崇拜了。” “就因为我说了这句话,你就要崇拜我?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虚伪了。”云无痕说。 “当然不止这么简单。”白执礼走到凤绫儿跟前,冲凤绫儿抱拳施礼,然后,他转到云无痕跟前,很认真的说,“我白执礼这辈子最佩服的便是像你这样有仇必报的人。那些打着仗义的旗号,处处劝人行善的人,我看不起他们。” “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云无痕问。 “我并非故意要听你谈话。”白执礼,“云公子,你放心,我白执礼向你保证,我听到你们的谈话,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当然了,你若是用得着我,我白执礼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眉头。” “不用了。”云无痕说,“不过,你的这一番好意我还是心领了。” “我知道,云公子是嫌我武功低下。但是,有些事情,比如,云公子你做不到的事情,或许我就能帮你做到呢。” 云无痕听出来了,白执礼这是话里有话。 云无痕笑了笑,抱拳道:“白兄若是真的能帮到我,我云无痕将会对白兄感激万分。” “云公子稍等片刻。”随即,白执礼转身,对凤绫儿说,“姑娘,能借一步说话吗?” 从白执礼出现,凤绫儿对他一直以来都没有好感,尤其方才白执礼和云无痕的一番谈话后,凤绫儿更是不喜欢白执礼,所以,当白执礼提出要借一步说话的要求时,凤绫儿毫不犹豫的说:“当然不行了。这里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就当着大火的面,在这里说吧。” 白执礼微微一愣,然后,他笑了笑,说:“沙棠啸天开,至暗午夜回。” “好了,你过来吧。”凤绫儿不耐烦的说。 然后,白执礼跟着凤绫儿去了前面的一棵老树旁,云无痕看到白执礼和凤绫儿两个人在做激烈的争吵,但是,由于相距太远,云无痕并不能听到两人的谈话。 “白灵,你说我师姐和这个白执礼他们是不是认识啊?”云无痕问。 “你不是也认识白公子吗?”白灵反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云无痕说,“我是说,在我和师姐见过白执礼之前,师姐是不是和白执礼相识?我怎么老是觉得,白执礼每次看师姐的眼光怪怪的。” “你师姐看白执礼的眼光怪吗?”白灵反问。 “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云无痕说,“就我和师姐的关系,若是师姐和白执礼有超乎寻常的关系,师姐应该会告诉我啊。” 这时候,两个人说完话了。依然是凤绫儿走在前面,白执礼跟在凤绫儿身后。凤绫儿的脸色依然非常的难堪。云无痕觉得,白执礼并没有说动凤绫儿,不然,凤绫儿不会如此的生气。 “师弟,你可想好了,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凤绫儿问。 云无痕一下子给问懵了,所以,一时间,云无痕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凤绫儿接着说:“师弟,你可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师姐,我的弓已经拉开了,我射出去的箭早就回不来了。”云无痕说,“在做这件事情之前,我已经想好了好久。不管将来会发生怎样的结果,我都不会后悔。” 凤绫儿叹了口气,说:“好吧,我答应帮你这一次。” “谢谢师姐。”听到凤绫儿说愿意帮自己,云无痕忙抱拳道谢。 “通过你的描述,我可以断定,你所遇到的阵法叫做‘三相无才阵’。对于不懂的人来说,这个阵法看似威力极大,并且毫无破绽。其实,这个阵法只是墨山法师入门的最为初级的阵法。” “师姐,既然这个阵法是法师的入门初级阵法,我怎么不知道啊?”云无痕问。 “因为你在墨山呆的时间太短了。”凤绫儿说,“你刚升级为法师,便被墨凌子师尊给撵出墨山了。自然是你还没有来得及时间学习这套阵法了。” 云无痕点了点头。 凤绫儿接着说:“这套阵法的命门在木。据说,是我墨山派第三代的掌门人创造了这套阵法,他创造阵法时,是在不周山。因为一场天火,不周山的木材全都烧焦了。所以,这套阵法中缺木。而木便是破解这套阵法的命门之所在。” 凤绫儿耐心的告诉了云无痕,如何才能破解阵法。说了两遍,云无痕已经记住了。凤绫儿叹了口气说:“我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我若是判断不差,陈风带着人快要追来了。师弟,你也快点离开吧。你所做的这件事情,太过惊天动地了,我不知道以后你将会面对怎样的麻烦。作为师姐,我是不想看着你往火坑里跳。但是,作为一个人,你父母惨死,你要为你父母报仇,我不能阻拦你。我不能让你做一个不孝的人。这样,即便是你日后想要修仙,你也会遭天谴。” “师姐,你对我的好,我云无痕都记在心里了。他日,若是有机会能帮得到师姐,我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万死不辞。”云无痕朗声的说。 “云公子,你这句话可是肺腑之言?”白执礼问。 云无痕扭头,瞟了白执礼一眼,云无痕想不透,他和凤绫儿讲话,白执礼怎么就忽然插话了?不过,既然白执礼问他了,云无痕便不能不回答。 “我说的当然是肺腑之言了。”云无痕说,“怎么,白公子你还怀疑我对师姐的用心吗?” “当然不会了。”白执礼笑着说,“我就怕云公子贵人多忘事,到时候忘记了今日所说的这句话话,我这么一问,不过是要公子多说一边,加深印象。并无其他的目的。”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师弟,我走了。”凤绫儿说。 隔了几个月,再次见到凤绫儿,现在两个人就要匆忙的作别,从心里上,云无痕还是非常舍不得凤绫儿离开。只是,云无痕又想不到合理的理由要留下凤绫儿,他沉默片刻,只能眼看着凤绫儿离开了。 等凤绫儿走了,白执礼走到云无痕跟前,拍了拍云无痕的肩膀,说:“云公子,你师姐已经走远了,咱们也走吧。” 云无痕看着白执礼,一时没有听明白白执礼话里的意思,等云无痕反应过来,他忙问:“你什么意思,你是要跟我一块回去吗?” “怎么?云公子你这是要拒绝我吗?”白执礼抿着嘴唇,很不高兴的说,“莫非,云公子是觉得,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跟着公子是碍事吗?” 白执礼刚帮了自己,云无痕自然是不能表现出对他的厌恶了。云无痕忙否决说:“白兄,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挺忙的吧。就没有必要为我耽误你的时间了。” “我不忙。”白执礼说,“我现在就是四处流浪。实不相瞒,我之所以要一再的坚持跟着云公子,便是希望云公子能每日赏我一口饭吃。只要是有口饭吃,至于是在哪里,我是无所谓了。” 云无痕看着白执礼,白执礼说话时是一本正经,但云无痕并不相信白执礼的话。但是,白执礼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云无痕也不好拒绝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棋逢敌手 由于白执礼跟着,云无痕便不能“御剑飞行”了。一天功夫,两人才走了一百多里路,云无痕计算着,按照他们现在的脚程,赶到牧野,恐怕是要一个多月了。到时候,自己就算是破了‘三相无才阵’,也于事无补了。到时候,到时候,朝廷的勤王大军到了,就凭百媚生手中的那些武士,是不可能杀进京都。 “云公子,你能慢些走吗?”白执礼在后面大声的喊。 云无痕驻足,转过身,看到白执礼正依靠着大树,大口的喘着气。白执礼边喘气边说:“你走这么快,我都要跟不上了。” “白兄,要不咱们就此别过吧。”云无痕说,“你说了,你此行的目的是游山玩水,浪迹江湖。你的生活状态应该是放松身心,缓步慢行。你又何必跟着我吃这么大的苦啊?” 听了云无痕的话,白执礼忙提了口气,走到云无痕跟前,用手中的折扇,指着云无痕的脑门,说:“我明白了,云公子,你是不是故意走快,以此为借口,撵我离开?” 随即,白执礼摇摇头,说:“云公子,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地道了啊。你要是讨厌我,撵我离开,你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便是了,何必如此啊?我白执礼最烦的就是说话拐弯抹角的小人了。我之前觉得你这个人挺豪爽。是我看走眼了。” “白兄,你误会我了。我当真不是要撵你离开。”云无痕说,“毕竟,你帮我一个忙。算是我的恩人了。我还没有报答你呢,怎么能撵你走啊。我确实是有急事,才要匆忙的赶路。白兄,你要体谅我的一番良苦用心啊。” “我何尝不体谅你。我若是真的赶不上你的步伐,我也不会说这番话。”白执礼说,“我就不理解了,云公子,你可是会法术的人。‘御剑飞行’作为法师来说,应该是最基本的法术了。你可是,法师,你自然也会‘御剑飞行’了。这么远的距离,咱们一步步的走过去,自然是需要时日了。你为什么不‘御剑飞行’呢?” “我也想啊。可我不能这么做。”云无痕为难的说。 “为什么呢?”白执礼接着问。 “我们修习的法术,不可在普通人面前展示。这是墨山派的门规。我若是在你面前展示了‘御剑飞行’的法术,便是坏了门规。”云无痕说。 “哦。”白执礼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说,“我还真没想到,墨山派的门规是如此的严谨。”顿了顿,白执礼又接着说:“可是,我就不解了,云公子既然把墨山派的门规看的如此重要,为什么还要和百媚生在一起起兵谋反呢?莫非,云公子这么做便没有坏门规吗?” 白执礼的话把云无痕给问住了。云无痕看着白执礼,憋的脸通红,却也找不到更好的说词了。 白执礼笑了笑,说:“云公子,你不用说了。从你的面部表情,我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既然,你敢起兵造反,为什么还在乎这点小事情呢。” “我知道,你是在嘲笑我。但我不生气。”云无痕说,“不管别人责骂说,我都不会改变主意。” “我并么有嘲笑你。我说的是实话。”白执礼说,“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又何必在意别人的议论。再者说了,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自己所看到的事情告诉第二个人。” 白执礼举起手指起誓说:“我若是违背了誓言,我天打五雷轰。” 云无痕忙辩解说:“白兄,我并非是不相信你。只是,这青天白日,若是惊扰了他人,便是我的罪过了。” 白执礼点点头,说:“云公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样好了,咱们现在原地休息,到了晚上,你‘御剑飞行’,天不亮便赶到了牧野了,如何?” 云无痕寻思,白执礼的建议可行。当然,除了这个办法,云无痕是再也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了。见云无痕不说话,白执礼便知道云无痕是同意了。他让云无痕坐下休息,他去找食物了。 过了半个时辰,白执礼回来了,手上拿着两个兔子。云无痕忙升起了篝火。白执礼拿出匕首,在一旁杀兔子。看到白执礼两手的血,云无痕真的怀疑白执礼的话,此刻的白执礼,云无痕可是觉得他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 白灵闻到了血腥,跑到白执礼身旁。白执礼拿出一个兔子头,放在白灵跟前,白灵张口吃掉了。 “你就一直跟着他吗?”白执礼说。 云无痕距离白执礼有一段距离,是听不到白执礼讲话。所以,白执礼这句话并不是说给云无痕听,而是说给白灵。但是,白灵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不要装作听不到。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我也知道,你能开口说完。当然,你是怀疑我的身份。我可以告诉你,对于你我没有任何的恶意。我是青丘人。” 听到白执礼说了这句话,白灵的耳朵竖起来了。 “还是能听懂我说话。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白执礼说,“其实,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所做的一切你都看到了,你是有一千年的修行,对于人世间的尔虞我诈,是看的比谁都透彻。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一言就看出来了。不是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灵终于开口说话了。 “白兄,还没好吗?”云无痕问。 “这就好了。”白执礼扭头,高声的回答。然后,白执礼又压低了声音说:“青丘国已经不是以前的青丘国了。能救青丘国的人只有公主了。” “我没有见过公主。”白灵说。 “你是怕暴露了公主的行踪,给公主惹来麻烦。我能理解。”白执礼说,“现在,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为了青丘国,咱们应该合作。是不是?” “我和你不是一路人。”白灵说。 白灵的话惹毛了白执礼,白执礼的脸一下子拉下来,他用生硬的语气说,“我当然知道你我不是一路人了,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人。你可别忘了,你们狐族的承诺。” “上古的承诺,与我何干?”白灵说,“我受了一千年的苦,我不想再过以前的生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所以对于以前的承诺,你就不遵守了?”白执礼狠狠的说,“你是狐,你生来就是要护佑青丘的安危。这是你生而俱来的使命,你这辈子都逃不掉。” “白兄,你是在和白灵说话吗?”云无痕问。 白执礼回头,看到云无痕后,他吃了一惊。当然,白执礼很快让自己冷静了。 “没有啊?”白执礼抬头看着云无痕,一脸惊讶的说,“怎么?云公子,白灵会说话吗?我这个人很老实,你可别骗我啊!我看白灵也就是一条普通的狐狸,它怎么会说话呢?” “白灵,你回答我,让白公子听听你说话。”云无痕说。 “阿狗哥,你好。”白灵说。 白执礼吃了一惊,然后,他朝后退了一步,一屁股顿在地上,眼睛瞪得很大,嘴巴也张开的很大。云无痕仔细的看着白执礼,他根本看不出来,白执礼是在同他演戏。 “白公子,它怎么会说话啊?它一定是神仙了,不然,怎么会说话呢。”白执礼爬起来,跪在白灵跟前,就要给白灵磕头。云无痕忙一把搀扶着白执礼。 “白公子,白灵不是神仙。至于她为什么会说话,日后我会告诉你。”云无痕说,“我肚子饿了?难道,你不饿吗?咱们现在主要的问题是把兔子烤熟了,是不是?” 白执礼忙把地上的兔子肉捡起来,冲云无痕笑了笑,说,“云公子,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 两人围坐在篝火旁,沉默片刻,云无痕清了清嗓子,说:“白兄,方才你和我师姐说了什么话啊?她怎么就听从你的话,决定帮我了。”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白执礼说。 “白兄不想说算了。”云无痕说。 “你真的想知道?”白执礼看着云无痕,一脸认真的问。 “我当然想知道了。但是,如果白兄不方便说,就算了吧。”云无痕说。 “我是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你呢听我说完后,你要保证你不生气。”白执礼说。 “好,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生气了。”云无痕举起手,认真的说。 “其实,我这个人有一个特长,就是看人很准。不管什么人,我只要是看她一眼,便能看透她的心思。”白执礼说,“好不夸张的说,虽然你和你师姐接触的时间长,但你并不比我更了解你师姐。我知道,你师姐虽然表面对你很冷淡,但是,她心里非常在乎你。我就是拿捏住了你师姐的这个心思才说服她要帮你呢。” “就完了?”云无痕问。 “当然没有。”白执礼说,“你师姐是个要面子的人。我把她的心思戳穿后,她非常的生气。你也看到了,起初,我们两个的谈话并不和谐。” 第一百九十八章破阵(一) 云无痕相信了白执礼的话,因为白执礼和凤绫儿说话时,云无痕看到了两人的争吵。 “争吵后呢?”云无痕接着问,“你是如何说服她?”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嘛。”白执礼说,“既然你师姐很在乎你,我就用你当做武器,攻击凤绫儿了。还好,我的推断非常准确,当我说出,她若是不同意,你会因此而丧生时,我看到了凤绫儿的犹豫不决了。” 顿了顿,白执礼接着说:“云公子,你师姐这次可是帮了你的大忙,你也知道墨山派的规矩,她这么做,可是冒着性命危险呢。所以,她日后若是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你可得鼎力相助啊!” “我和师姐可是过命的交情,她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了。在这方面,不用白兄一再的提醒了。”之前,白执礼提醒云无痕时,云无痕还能愉快的接受,但是,白执礼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这件事情,云无痕便有些反感了。 并且,云无痕心里也在不停的琢磨,白执礼为什么老是提这件事情,看的出来,白执礼很在意凤绫儿,他们之间肯定是有不一样的关系了。云无痕问过凤绫儿。凤绫儿没有说。云无痕决定问问白执礼。 “白兄,你和我师姐之前认识吗?”云无痕问。 “认识啊!”白执礼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云公子,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当初,你和凤绫儿你们两个人住店没钱,还是我给你拿的钱呢。当然,我现在提及这个事情,并不是想着要你还钱啊。” “除了之前的那一次,你们还见过面吗?”云无痕问。 “见过。”白执礼依然毫不犹豫的就回答了云无痕的话。 云无痕看着白执礼,心里却非常的难过。他可是把凤绫儿当做亲人一般,云无痕也把自己的身世都告诉凤绫儿,他没想到,凤绫儿竟然会骗他。云无痕觉得很委屈。 “怎么?你师姐没有告诉你吗?”白执礼问。 云无痕摇摇头。 “哦,我知道了。”白执礼说,“想必是你师姐太在意你了,不想让你为她难过,所以,以前的那些痛苦的事情她就不说了。” 从白执礼的言语中,云无痕时听出话中有话。 “白兄,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那些事情就让我师姐痛苦了?”云无痕追问道。 白执礼沉思了片刻,说:“好吧,既然你问起这件事情了,我就大概的告诉你吧。我和你师姐十年前就认识,不,不能说认识,确切的说,我们两个是见过一次面。那时候,你师姐还没有上墨山呢。当时,她一个小女孩,非常的落魄。我见到她的时候,她都三四天没有吃食物了。我就用身上仅有的一些钱给你师姐买了馒头,她才没被饿死。” “如此说来,你便是她的救命恩人了。她为什么说不认识你啊?”云无痕不解的问。 “或许,她是真的不认识我了。”白执礼说,“当年,她只有四五岁。她又是快饿晕了,哪里能仔细观察一个人的相貌啊。再者说了,我这几年的变化也挺大的,她没有认出我来,也能理解。” 白执礼说话时,云无痕的眼睛一直盯着白执礼,他想从白执礼的脸上判断白执礼有没有骗自己。经过云无痕一番的观察和推断,云无痕觉得白执礼并没有骗他。 “哎呀,咱们光顾着说话,肉都要烤焦了。”白执礼取下篝火上的兔子肉。他先分给了云无痕一块,然后,自己拿着一块,两人只顾的吃肉,便没有交谈。 吃过饭,天还没有黑。两人又闲聊了半个时辰,等天完全黑了,云无痕用“御剑飞行”,载着白执礼,飞向了牧野。 百媚生在大帐外翘首以盼呢。 “云公子,你要是在不回来,我可就要急疯了。”百媚生说。 话毕,百媚生看到云无痕身后的白执礼,忙问:“云公子,这位是谁啊?” 不等云无痕说话,白执礼忙回答道:“我是云公子的朋友,我叫白执礼。在路上遇到了云公子,听云公子讲他要做大事呢。作为朋友,不能袖手旁观。所以,我就跟来了。” “哦,原来是白公子。”百媚生冷冷的应了声,便转身回到了大帐内,云无痕看了白执礼一眼。白执礼说,“云公子,她是要和你商议重要的事情,我就不进去了。” 白执礼的自律让云无痕很满意。看着白执礼走远了,云无痕进了大帐。百媚生挑起帘子,朝外张望,大帐外无人了,她放放心。 “云公子,你怎么没有把你师姐带来啊?”百媚生问。 “我去的时候也没有说要把我师姐带来啊?”云无痕反问道。 “你不把你师姐带来,如何破阵?”百媚生说,“这两日,炎帝已经下诏,让各地的将军来京都勤王了。我带来的武师虽然善战,但架不住人多啊。等勤王的军队来了,咱们可就完了。” “我知道时间的紧迫。”云无痕说,“你要是不在这里同我说这些废话,我早就把‘三相无才阵‘给破了。” 听了云无痕的话,百媚生脸上露出了笑容。她知道,既然云无痕知道阵法的名字了,自然是找到了破解的办法了。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出发吧。”百媚生说。 云无痕和百媚生来到阵法前时,天刚放亮。云无痕左右巡视,说:“你帮我找一个棍子吧。” 百媚生站着没有动。云无痕瞟了百媚生一眼,说:“怎么?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云无痕知道,百媚生此刻一定非常的气愤,只不过是她戴着的面具掩盖了她的愤怒。云无痕并不惧怕百媚生,甚至于,云无痕就是要百媚生愤怒。云无痕非常讨厌百媚生戴面具的样子。他觉得,两个人是一条战线了,就要相互坦白,可是,百媚生戴着面具,总给人拒之千里的冷淡。这是云无痕说不喜欢的。 在云无痕的观念里,与人交往,总是要相互赤诚。他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人,别人也应该是这样的人。要么说,云无痕还是入世太浅了,对人的了解不够透彻。当他用异样的语气和百媚生说话时,百媚生已经看出云无痕心中的不悦了。只不过,百媚生现在是有求于云无痕,并未发作。 在云无痕说了第二遍话时,百媚生寻来了一个木棍。木棍不长,到云无痕的脖子。粗细也刚好合适。 云无痕拿着木棍,耍了耍,然后朝着阵法走去。在云无痕距离阵法十丈左右时,他看不出任何的一样。当他距离阵法八丈时,云无痕听到响“斯斯”的响声,他第一时间想打了响尾蛇的声音。随即,云无痕把木棍横在胸前,提高了警觉。 当云无痕距离阵法五丈时,他感觉到了一股妖风。说是妖风,因为这股风来的毫无征兆,并且极其的莫名其妙,并且,风中夹杂着血腥味。云无痕不仅皱了皱眉头,用一只手捂住了鼻子。 “云公子,你行不行啊?要不你撤回来吧。”百媚生在一旁大声的说。 百媚生并非是在意云无痕的生死。而是在没有攻克京都时,不能做非战斗的减员了。 “怎么?你不相信我吗?要不你来吧。”云无痕说。 “阿狗哥,你要小心啊。”不知何时,白灵出现了。白灵就站在百媚生身旁,看着云无痕,云无痕瞟了白灵一眼,他从白灵的目光中能感觉到白灵对自己的关切,云无痕很是感动。 “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有事。”云无痕说。 话毕,云无痕转过头,继续向前行进。当他距离阵法三丈时,忽然就风声大作了,然后,一道白光,冲向牛斗。云无痕知道,就是这道白光,要了黑三等人的性命。 白光越来越强烈了,云无痕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他只能眯着眼睛,挥舞着手中的木棍,艰难的向里行进。之前,凤绫儿再三的叮嘱云无痕,一定要到了阵法中央才能动手。云无痕之期望,自己手中的木棍能起到作用,不然,自己还没有靠近阵法,就会死去。 在云无痕破阵时,云飞鹤却在城门后面偷偷观望呢。相比在场的几个人,云飞鹤更为紧张。当云无痕拿出木棍时,云飞鹤就知道大事不妙了。云飞鹤是知道“三相无才阵”的命门在于缺木。云无痕拿出木棍,便等于找到了钥匙了。所以,云无痕每朝着阵法行进一步,云飞鹤心中就紧张一分。当云无痕在靠近阵法时,云飞鹤终于忍不住,从城门后面走出来。 云飞鹤的忽然出现,分散了云无痕的注意力。然后,云无痕就被一股妖风卷了出来。云无痕的身子在空中飘荡了半柱香,最后狠狠的落在地上。 白灵忙跑过去,用嘴巴轻轻的咬着云无痕的衣襟,问:“阿狗哥,你没事吧。” 云无痕艰难的站起身,揉了揉屁股,冲白灵点点头,说:“我没事,白灵,你不用担心。” 第一百九十九章破阵(二) “百媚生,你倒是够心狠的啊。”云飞鹤讥笑道,“上次,已经有数百人为了你而丧生了。怎么?你难道还不知难而退,继续让无辜的人为你而死吗?我看你就是冷血,并不把这些人的性命放在心上。在你看来,他们就是一件兵器,他们的死对你来说,毫无影响,是不是?” 众人都听出云飞鹤话中意思了,云飞鹤这是要挑拨离间了。百媚生笑了笑说:“云飞鹤,知道我快要破了你的阵法了,你就紧张了?然后,你就用反间计了?” “三关阵法,你第一关都还没有破呢。贫道为何要紧张。”云飞鹤淡淡的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贫道实在是看不过你的所作所为了,才想走出来说两句公道话而已。” 随即,云飞鹤转向云无痕,说:“我和这位公子也算是有一面之缘了。公子,贫道上次饶恕了你的性命,贫道本以为你会知难而退。不想你却在这里出现了。莫非,你是受了百媚生的蛊惑吗?若真是如此,贫道就要替你感到悲哀了。你看看百媚生,整日带着面具,并不敢依真面目示人。像她这种人,怎么会有实话呢?” “所以呢?”云无痕摊开手,说,“你接着说,我听着你。” “贫道是想救你。”云飞鹤说,“贫道不知道百媚生对你说了什么。但贫道敢向你保证,百媚生的说的话你一句都不要相信。她这个人虚伪的很。” “你们认识吗?”云无痕问。 “当然。”云飞鹤说,“虽然,百媚生现在带着面具,但;贫道知道她之前的模样。百媚生,敢不敢把面具摘下来,你要是敢把面具摘下来,贫道就相信你的话了。你要是不敢摘下来,你对云公子说的那些话都是谎言。” “云飞鹤老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百媚生说,“事实便是事实。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了。但是,事实并不能因为时间的流失而被遗忘。我和云公子说的那些话,可是句句属实。我听闻墨山派有一个地方叫做‘无极寒’,人在哪里可以便知前世今生。云公子若是不相信我的话,可以让云飞鹤带着去‘无极寒’,到时候一看便知了。” 顿了顿,百媚生接着说:“不过,恐怕你现在是回不去了。墨行子一定不想见你。” “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清楚。你们都别胡言乱语了。”云无痕拿着木棍,朝着“三相无才阵”走去,云飞鹤向前一步,拦住云无痕的去路。 “怎么?你想动武吗?”云无痕等了云飞鹤一眼,狠狠的问。 “云飞鹤,咱们可是说好的,你设下了三个阵法,我的人破阵。而你,不能从中阻拦。怎么,你后悔了?身为朝廷的护国法师,难道就这样出尔反尔吗?”百媚生说。 “你少用言语羞辱我,我云飞鹤说出去的话怎么可能后悔。”云飞鹤看着云无痕说,“公子,我最后提醒你一句,你可要想清楚啊。” “我想的很清楚了。”云无痕说,“你看我像小孩子吗?我自己在做什么事情,我心里很清楚,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云无痕狠狠的瞪了云飞鹤一眼,依然用很冷淡的语气说:“现在,你可要闪开了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云飞鹤自然是没有道理再拦着云无痕了。但是,让开前,云飞鹤深深的叹了口气,像是为云无痕的选择而感到同情。 云无痕并没有理会云飞鹤。他拿着棍子,坚定的朝着‘三相无才阵‘走去。这次,云无痕有了之前的经验,他的注意力也更加的集中了,所以,云无痕虽然感受到了“无才阵”最大的威力,但并没有把云无痕击垮。 距离阵法中心一丈左右的距离时,云无痕身子跃起,想一个巨大的鸟儿,盘旋在空中。接着,云无痕嘴里念念有词,约莫半柱香功夫,云无痕用手中的木棍指向阵心,他整个人俯冲下来。 阵心处发射的光越来越强烈了。很快就把云无痕给吞噬了。百媚生并不像云无痕那样的有把握,所以,当她看到云无痕被强光吞噬后,她心里其实是为云无痕感到担心。百媚生并不想云无痕死掉,至少,她不希望云无痕现在就死掉。 “你不用紧张,云公子没事。”白执礼说。 百媚生扭头,瞟了白执礼一眼。百媚生心里对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起了疑心。白执礼的表面给人的感觉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当白执礼走过来时,百媚生并没有感觉到,这说明白执礼是要很深的内功。白执礼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百媚生觉得,白执礼来这里应该是别有用意。 “我不是云无痕,你的那一套在我这里不管用。”百媚生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白执礼说。 “怎么?莫非呢听不懂黑齿国的语言吗?我觉得,我说的话很清楚了。”百媚生惊讶的说,“莫非,你不是黑齿国人。” “我当然不是黑齿国人了。”白执礼说,“我若是黑齿国人,我怎么可能眼看着你围攻黑齿国的都城而我却无动于衷呢。” 百媚生微微一惊。她没想到白执礼如此的坦诚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当然,百媚生认为白执礼并不是一个坦诚之人,他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有更深层次的诉求。 “你不要用差异的眼光看着我。”白执礼说。 “我戴着面具,你都能看得到我的眼神?”百媚生反问。 白执礼笑了笑,说:“我不仅看得出你的眼神,我还看得出你的内心所求。” “嘭!!!” 一声巨响,将两人的注意力拉了过去。两人看到,云无痕站在地上,手中的木棍指着天空,宛若一座大神。而“无才阵”已经被云无痕破了。 百媚生很高兴,正要跑向云无痕。白执礼说:“其实,云无痕才是你最大的敌人。” 百媚生听到了白执礼的话,但是,她没有搭理白执礼。看到敌人兴高采烈的样子,云飞鹤狠狠的说:“不要得意的太早,三个阵法,你们才破了一个而已。还有两个在前面等着你呢。” 百媚生问:“第二个阵法在哪里?” “这个,就要你们自己找了。我给你五天的时间,当然,这五天包括你们找阵法的时间。若是五天内,你们找不到阵法,也算你们失败了。” 说完,云飞鹤扬长而去。 云无痕丢掉手中的木棍,说:“该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百媚生,接下里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不,接下来就要看白灵的表现了。”百媚生说。 “你想牺牲掉白灵?”云无痕愤怒的问。 百媚生笑了笑,说:“云公子,你不要这么紧张。白灵可是千年狐精,她的道行比你我都深。就云飞鹤这两下子,想要杀死白灵,恐怕你做不到。” “可是,白灵现在已经受伤了。”云无痕说。 “之前,我一直在想,天妖为什么要排白灵来呢?这么多天,我终于想通了。云公子,你听我的话便是了。接下来,就是白灵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白灵呢?”云无痕只顾着说话了,却没有注意到白灵已经不见了。一同消失的,不只是白灵,还有白执礼。百媚生微微点头,说:“云公子,你累了,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不用你管了。” 百媚生之所以这么放心,是因为她已经猜中了白灵和白执礼在一块呢。 “我觉得,你还是离开百媚生吧。”白执礼看着白灵,忧心忡忡的说,“我自认自己能看透他人的心思。但是,我并没有看透百媚生的心思。” “你刚才不是说,你知道百媚生心里想什么吗?”白灵问。 “我是唬她呢。”白执礼说,“百媚生的心就像是无底的大海,当我集中意念的时候,我的身子忽然有一种失重的感觉。我不得不尽快的收起意念,不然,我就会淹没在百媚生的深海里。” “你也太夸张了吧。”白灵说,“虽然,百媚生戴着一个冷冰冰的面具,但我觉得她这个人并不冷冰。” “这就是我所担心的事情。”白执礼说,“相由心生。一个人的面相便是她内心的表现。百媚生一直带着面具,她的面相早就转化到他的面具上了。你看看她的面具,阴森恐怖,由此可见,百媚生也是一个阴森恐怖之人。一般,像她这种人,行为都非常的神秘。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肯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百媚生却每天带着面具大摇大摆的在任何的场合出现。很显然,她的行为和她的内心是矛盾的。一个人,当集结了诸多的不可能,变得很矛盾时,她也就变得很复杂了。” “好吧,我相信你说的这些话,我也相信百媚生是个很复杂的人。但我觉得百媚生伤不了我。我并非是对自己的本领自负。便是看在天妖的面子上,百媚生也不会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