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老爹已到货》 第一章 想我花容月貌,居然被毁了容 黑洞洞的酒吧,一闪一闪的旋转着镁光灯,心脏随着超大倍音响播放的节奏有规律的跳动着,乔阳不似那群性感奔放的人群,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吧台上,用手摸着刚用刮胡刀刮干净的下巴,他点了一杯酒,喝了好几个小时,身子迟迟没有离开凳子,每个小时更换着自己觉得最帅的姿势。 这一回则是一手摸着下巴,另一只手摇着酒杯,一脸沉思状,严肃沉稳被他伪装得很好。渐渐的他脸上泛着笑容,笑容只持续了几秒便消失,他想:这回我就不信没人来找我。 吧台上的服务员,擦完最后一个杯子,端端正的放在柜子里,撇了一眼乔阳,走过来,刚想开口乔阳便已经看向了她,在过去的十秒钟里他已经将那姑娘大概看了个透彻。脸型略尖但没整过容,无任何添加。五官不属于他喜欢的,但也算得上中等偏上,还凑合。年龄不下20岁左右,绝对是个大学生没见过世面就在这里打工,单纯。 还有。。。。。乔阳又用她走近的最后几秒钟里又瞥了几下,身材凹凸,完美。 服务员过来了,他需要保持镇定,连忙从兜里掏出墨镜带上,在女孩子面前依旧是要装得了成熟,也能装的了狂野,他觉得他带上墨镜的样子很有特点,这单纯的服务员应该会喜欢。 服务员因为他带上墨镜奇怪的举动沉默了几秒,试着和他说道:“先生,您坐在这里已经几个小时了,您既不跳舞也不约人,这位子都被您坐了半天了。过不了多久我们也要关门,您看看是否可以先离开”。 服务员说话语气还算是缓和,他依旧能在黑乎乎的墨镜投射下看见服务员清丽的脸庞,乔阳决定继续装,然后他拿起一支烟叼在嘴角,又拿起打火机点燃烟头,先吸了一口,慢慢的将烟雾吐出来。 做完一系列动作之后,自我感觉做的很良好,这才对服务员说道:“哦,我想想也是该走了”,接着从口袋里掏出百元大钞,这是他特意从钱包里拿出来放在口袋里的,因为他觉得钱从钱包里拿出少了一点气质。 他一把将百元大钞拍在吧台上,从巴台旁的高椅上下来,理了理身上的行头,从衣领到外套简单理了一遍,又完成了一套他自以为很帅的站立姿势,平静的说道:“我今天的单,不用找了”。 他转身背对着那服务员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心想着:真是帅气,那小姑娘一定会被我这个魅力的男人迷倒的。乔阳打算明天算是有理由能和这个服务员搭讪了,想着出酒吧请自己吃一顿夜宵好好犒劳自己。 身子还没出门口,眼前一片漆黑,脚一伸踏空了,直挺挺的摔在地上,眼角似乎被什么尖锐物体刺了一下,现在弄得生疼。 不会被刺瞎了吧!他狂捂着右眼,连地上的墨镜有没有碎都懒得管了,哎哟叫疼的痛苦样子靠在随手摸到的墙上。不至于吧!在妹子面前装一下就成把眼睛弄没啦,那样他太亏了,不值!不值! 他叫了半天,终于被人发现,同时也惊扰到了酒吧经理,他看着势头,刚才哀嚎的表情消失立刻嚣张气焰顿时升起,连忙大叫道:“你们设施能不能安全一点,你看看,你看看,我都摔成什么样子了”。乔阳没有拿开手给经理看,只是他的手指缝里早已溢满了鲜血,一打开看到众人的反应他更害怕。 经理有没有当时向他赔礼道歉他也忘了,他是真的疼,伤口疼得他要命,他骂了几句这个酒吧的走廊设施,诉了两句自己命苦,就被人送进了医院。 医生给他包扎了一下,解释只是伤着了眼皮没什么大碍,全体人紧绷的弦这才放松了下来。乔阳摸了摸被纱布覆盖着的伤口,那可是遮住了他整只眼呀。 他急忙环顾了四周,寻找着有什么反射的晶体,看到检查视力表上专用的反射镜,狠狠地将自己照了一遍。 右眼上被一块纱布遮盖,影响了他每天都要臭美几遍的脸还不说,单单看着就像海盗之类的不良分子。 这几年他亲眼看到爬在脸上的皱纹,和两鬓间的白发,他知道他老了,但是他完全不介意反倒觉得这个时代喜欢的是帅气大叔,他有自信他这样的容貌比小年轻多出不能模仿的沧桑感绝对能赢得许多妹子的芳心。可是现在他这张自信的帅脸被这块蹩脚的纱布给毁了,那让他怎么在姑娘面前装帅,怎么把得了妹。 他看到自己这样泪水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着那经理,说道:“你说怎么赔,你把我弄成这样,以后我还。。。。”他刚想说他靠这张脸的目的,可又觉得不妥又咽了回去。 酒吧经理倒是一脸为难,悻悻的磕磕绊绊的说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您,您想,想怎么,怎么赔”。 “哼”,乔阳回过头,继续照着镜子,怎么赔怎么陪自己想呀,还需要我说得这么透彻吗。 医生看不下去,翻着资料单,做和事老的说道:“你的伤口也不过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可以拆了。大不了就是留个疤,你一个大老爷们都到这岁数了,女儿都十几岁了吧,也不会在意的吧”,他这句句话是对乔阳说的,又转头对经理说道:“你就给他点钱就算了,事情还好也不大”。 什么叫不大,什么叫只留个疤。最重要的是留疤,乔阳顿时就汗毛立起,这能是小事吗。 “分明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还带个墨镜才摔去的,怎么怪到我们头上”,刚才相识的服务员突然站在他对立面说道,说话弃掷逦迤的似乎自己站在正义的一方。 被当成反正义一方的乔阳本身就气,现在被人说事故是自己的事之后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连忙插着腰。心想管你是女的还是男的,自己的利益最为重要。 “小姑娘,咱们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我是在你的酒吧里出事,刚刚检查的时候你们可听到了,伤口再深一寸,我的眼睛可就完了,这么大的事你要是敢瞎说,你可要负责”,乔阳说话很平静,就好像突然变成是老师,再给他们讲道理一样。 服务员顿时哑口无言,头低了低,经理似乎不放弃一切希望,碰了碰她又说道:“好像是带墨镜了吧”? 看着服务员支支吾吾的,就凭这‘好像’两字,乔阳心里似乎也已经明朗了。 就这样的还想和我斗。 乔阳不屑的出了医院,他的口才好,说了一大堆自己不容易,受了伤是真可怜的话,酒吧经理才给了他所想要的赔偿。 而女服务员则在一旁骂了几句,冷了一眼乔阳,匆匆离开了。 等他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凌晨,打车无果,他继续站在路边,一面啃着从便利店买来的面包,看着天渐渐破晓,路旁的霓虹灯闪烁着绚丽的光芒,他把吃完的面包包装袋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既然没有车那他就徒步走回去,还能省几块钱呢。 走了该一个半小时,天也彻底变亮,他也终于到了他家的出租屋门前,只见门前一堆他的衣服被无情的堆叠在行李箱内,行李箱没上拉链整个撑开,大大小小的生活用品,以及有的没的都扔在门外。 大门紧闭,似乎还换了锁,这房东也真是够绝的,不就是欠了几个月的房租,又不是真不给他。乔阳握着从酒吧经理那里讹来的钱给房东打了个电话。 “你还要让我相信你多少次,我昨晚已经联系好另一位房客,给你搬出来,还省的你亲自动手,当房东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小子,哦不对是大爷”,房东原本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听到乔阳打来的电话,记得睡意全无,恨不得现在就跑到那孙子面前,指着他鼻子骂几句。 房东一说完,完全不给乔阳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果断的将电话挂断。乔阳一手举着手机,一拿着钱,旁边还有自己的行李,孤独的摇曳在清晨吹来的第一缕冷风中。 这还无家可归的节奏吗,他的第一反应来不及做出这样的结论。唯一想到的就是那个房东居然说他是‘大爷’,这个绝对不能忍。他想将手机甩手扔出后,解解气,但本能的反应让他没忍心下手。 看着地上的行李几秒,紧紧的握着钱,慢慢的放进自己的兜里,护好自己的手机,蹲下身整理好凌乱的行李,嗯!无家可归了。 “爸”,一声沉稳的女孩声在他背后响起,这个陌生的词他好像很久没听到了,他巡视这周围没什么年老男人,就只有他一个人,不叫他还能叫谁,乔阳猛然回头。 第二章 有了女儿就有了住的地方 乔阳好奇的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女孩婷婷玉立,白嫩的皮肤,杏仁眼,笔挺的鼻梁,红彤的小嘴,标准的三庭五眼,外加瓜子脸,这绝对是乔阳见过最正点的妹子,他还是以十几秒审查完这个姑娘,最多十几岁高中生,这种没良心撩小姑娘的事他可不会干。 只见女孩看着乔阳右眼包着纱,遮住了大半相貌,一脸疑惑,又从自己身上的黄色侧肩包上拿出照片,低头看了看照片,抬头看了看他,来回几次,满脸的疑惑消失,后又叫道:“爸”。 乔阳从前一个‘爸’开始到后一个爸’结束的时间里都被整懵了,连忙阻止女孩再叫他爸:“你等会儿,小姑娘,你是谁呀,饭可以乱吃,人不可以乱叫,我还年轻”,‘我还年轻’这句话乔阳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 乔阳说完他又看了看女孩身旁,接近半个身子的银白色行李箱,第一给他的反应就是这姑娘该不会是个骗子吧。他下意识的后退,平时都是他骗人家,没想到现在来一个清纯小姑娘骗他,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女孩不紧不慢掏出一叠黄色文件夹递给他并说到:“你前妻是不是叫苏曼,你们十七年前生了个女儿,女儿七岁之后你们感情不和离婚,后你就一个人生活,但你知道你的前妻和女儿去哪了吗?” 乔阳好奇的随着他的思路,打开了文件夹,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名字‘苏曼’后又接踵而至来了一个名字‘乔夏’。 这两个名字就好像是一道被掩盖了的伤疤即使封存了好久,还是会在不知不觉间公知于众。 他一样一样的翻过去,从离婚协议到法院给出的审判书,虽说这些都是复印件但和苏曼当年的离婚现场深深的刻在他脑中,什么离婚还能做朋友,人家直接飞到太平洋另一边过属于自己的生活,这十年他们没联系,就连自己还有个女儿到后来都是后知后觉。 文件上的东西翻到最后一张泛着黄底的全家福出现在他眼前,上面有他,有苏曼还有七岁的女儿,他拿起照片和女孩对照了一下,眉宇之间还真的很像,他拿全家福的手越来越抖,最后哑着声音问道:“你真的?” 乔阳还没说,女孩又拿出自己的身份证,还是中国给办的,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乔夏’以及自己的出生年月:“我妈给我办的。”乔阳拿起来清清楚楚的比对了一遍,文件上乔夏从小到大的照片,从女孩慢慢变成少女,以至从照片慢慢出现在他面前。 “这些照片是舅舅给我照的”,乔夏说着,乔阳赶紧收起这些文件上的东西还给她,得到确定之后他也不表示任何兴奋,盯着女孩才说出一句:“这么说你还姓乔。” 没改姓名还是和他同姓,他嘴角微微上扬,得意的一笑,似乎自己的姓能流传到国外,流传到苏曼的新家庭,这是一件很光荣的事。 但后知后觉的怀疑又上来了:“等等,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妈是不是也在?”他往周围四处看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十年前既熟悉又模糊的脸。 乔夏摇摇头,继续处变不惊的解释道:“我通过舅舅朋友的通信公司找到你的,现在就我一个人回国,我妈。。。。我妈刚结婚不久”。听到最后几句,乔阳假装无所事事的挠了挠耳朵,半闭着眼:“哦”,然后转身又品淡无味的说了一句:“那真是恭喜了,这是第三婚了吧”。 十年前她和乔阳离婚不久就和一个老外结婚去了美国,现在又说要结婚,这至少算是第三婚了吧。乔阳脸上写着淡淡的无所谓表情,心里早已波涛汹涌:好个苏曼,叫女儿跑来宣战是吧,不好意思,我乔阳就是好马不吃回头草。 他想着心里依旧控制不住的往外哼了一下,乔夏继续说着她的目的:“我一个人回来看看你”,即便说的再怎么久别重逢乔夏脸上依旧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要回来看看的阵势。 乔阳看着她,眼睛眯成一条线,不惊想着:这到底是不是他女儿,连点演技都没有,不就是他妈派来监视他过得好不好。如果不好就回家笑话的把。这可不能让他们母女得逞。 于是转过头,离旁边自己的行李远一点,让乔夏的视线吸引到他身上,这才装出语重心长的口气说道:“好了现在看完了,你快换回去吧,你妈知道你一个人跑出来不着急吗”。 乔夏摇摇头将目光转到乔阳的行李上,思考了片刻大概已经想到了大概,乔阳想在真想找个垃圾桶把这些行李统统打包扔进去,乔夏继续说道:“我妈有那个新婚男人的孩子,暂时不会注意到我身上”。 什么连孩子都有了,苏曼这是放虎归山,*裸的用激将法激他,让他知道他现在过得有多幸福,就好比两个老同学在同学聚会上拼事业一样,谁先低头谁就输来了,苏曼啊苏曼没想到你心机如此之重。 有一句哼哼声在乔阳口中哼了出来,转头看着乔夏,有注意到自己忘记常理,想想自己许久未见的女儿第一反应应该怎么做,他想着电视剧上的常用剧情,笑着眼中硬挤着眼泪道:“小夏呀,真的是好久没见啊,我最后看你之前你还这么高到现在居然这么大了”,他用力在手里比划着高度,女儿七岁时到底多高,这个他还真忘了。 乔夏还是全程面无表情,外加有些丧的,看了乔阳装疯买撒了好久,才在嘴角硬挤出一点微笑,乔阳继续激动道:“想想这几年,你们母女俩去国外,我每天以泪洗面看着你的照片真的。。。。。我没有好好照顾你,没有尽好当父亲的一个责任”。 他说着在自己眼泪和鼻底抹了一把,下一句,电视剧下一句应该是什么词来着。乔阳这样演着大概让乔夏觉得自己是有情有义,外加离开了苏曼还没再过婚这就更加证实了自己完美的痴情男人的形象,正好拿苏曼的第三婚和他进行对比,完美。 然而乔阳感天动地的久别重逢表演却没有让乔夏有任何反应,乔夏冷淡道:“我的生日是哪一天”。 乔阳突然一时语塞,对着这个毫无征兆的问题沉默了许久:“嗯?” 乔夏解释道:“你这些年你不是一直想我们吗,那我的生日你还记得吗”。 乔阳想起了乔夏给他看过的身份证,可是看了一遍记不住名字,他哼哼唧唧好久,最后选择放弃,乔夏对着他叹了一口气,继续冷淡道:“11月23号”。 乔阳听到日期,连忙恍然大悟的打出一个响指,坦然自若道:“对,我就想说来这,我差点把你和你叔叔的生日记混了,你们俩真是太想了”。 他呵呵的笑了两下,看着将头转过去的乔夏,他平时在美女身上的演技和小聪明哪去了,用上了这么这丫头不吃这套呢。 看着乔夏依旧是超乎他想象的平静,也只能干笑,这是他女儿,那作为她叔叔,乔安通知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于是他灵机一动,摸出手机对乔夏说道:“你在这等我,哪也别跑”。 于是几步开外,拿起手机小心的给他弟弟乔安拨打着电话,刚接了几秒乔安在电话里头以一种还没睡醒的语气,询问乔阳这么早打他电话干嘛。 “小安啊,你别管,你赶紧过来给你看个人。。。。。你别管,你过来就对了。。。。。还有你知道苏曼的联系号码吗。。。。。哦,没什么听说她结婚了,想给她发点照片恭喜她”。 电话一打完,乔安立刻马不停蹄的从家门出来,坐车去乔阳那里,案一般情况乔阳身边除了同事就只有各路美女,有的是清纯小白莲,有的是‘盘丝洞女妖精’。虽说他哥都不会跟他介绍,但他自己也会在他哥家里偶尔发现,这次他哥要带他去见一个人,不会想好和那姑娘闪婚了吧。 那他要去看看,他油门一踩加大马力,几分钟就到了他哥家,走到他哥的家门口,全程脸黑,一个高中生小姑娘,乔阳你丧尽天良。 乔安急了连忙抓住乔阳的衣领大声道:“哥,你疯了是不是,你不要脸,人家孩子的父母可还要点脸呢。。。。。。诶,眼睛怎么啦”。 乔阳听得云里雾里的,拉开乔安抓他衣领的手,呵斥道:“什么要脸不要脸,你这小毛孩子一天到晚都在干什么”,又看着乔夏,指着她向乔安介绍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夏,那什么我失散多年,哦,不对,我和苏曼生的女儿,十年前不是还和他妈出国,现在才回来”。 “乔夏”,乔安听完乔阳的介绍将这个名字呼之欲出,但留到口中却无声,这似乎比他这个生父的反应还要激动,同样是激动道热泪盈眶,乔阳看着乔安这算是学到了。 乔安双手交叠到胸膛,也不用乔阳过多的介绍自己激动道:“我是你叔叔,你知道吗,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记得吗”。乔夏真的去低头回忆,皱着眉脑袋放空半晌,看着乔安兴奋的也跟乔阳一样吐露半天的感情,硬挤出几个字道:“你真的?生日和我差不多,11月23号?” 乔阳猛地一番咳嗽,拉着乔安到一边吗,让乔安收一收自己的情绪才道:“我女儿回来了,你也看到了,人家回来专门来看我多有孝心不是,但我怎么好意思让她跟着我居无定所,你说你是不是应该尽点做叔叔的职责”。 乔安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属于乔阳的行李成为他到这里来最惹眼的现象之一,不用想也知道,这货又拖欠房租被房东给赶出来了,于是顺势认真的回头对乔夏道:“小夏,你跟我回去吧,这段时间你住我家”。 乔阳听后直抹着冷汗,用一种前所未见的大人训孩子的语气,插着腰对着向乔夏走来的乔安道:“小毛孩子,我让你说的是这些吗”。 还是不是兄弟,连着点都不懂。 看到哥哥生气的乔安,对乔夏指着他停在路边的那辆车让她在车上等她,这才回头以阴谋得逞的口吻狡黠道:“那么哥,你说我应该说什么呢”。似乎这个玩笑他还意犹未尽,让乔阳为着他无言以对更是开心,爽朗的笑了几声,走到乔阳的行李旁,讲他的东西一件一件理干净。 早上终于过去,乔阳逆着阳光站着,乔安顺势抬抬头,多余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他慢慢认真说道:“哥,交给我吧,我带你和小夏找地方去”。 第三章 为了老脸养精蓄锐 他们三个人一起上了车,要去的房子是乔安工作单位特批下来的一套,两室一厅一卫,环境还好,还在顶楼。乔阳看着乔安这么有出息,想想真是小时候没白疼他,但也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出租屋了,那之前他约到家里来的女朋友是不是还不知道他搬走,到时候找不到他怎么办。 他正想着拿出手机,找几个漂亮的姑娘告诉他搬走的地址时,却被邻座开车的乔安一把抢来了过去:“哥,这是我给你和小夏住的房子,别给我带什么人回来,还有别把小夏带坏了,不然我饶不了你”。 乔阳撇着嘴,一脸不情愿的转过头,想来在这个出租屋里生活的被房东压榨,被‘好’邻居另眼相待,这种感觉他居然还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居然就这么搬走了,早知道该放个超大音响对着这几套房,在黎明破晓之前把音响开到最大,非把他们的美梦吵醒不可。 乔阳心底暗暗的盘算着这些,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似乎他已经看到他那几个邻居房东无奈和发疯的情景。 不过坐在车上,乔安的关注点也没有在乔阳身上,也看不出乔阳有这么不纯的举动,他一面开着车一面问着乔夏在美国这些年生活的境况。 乔安的这个叔叔起码比乔阳当的更像长辈,起码他问出了乔夏一个人出国原因,妈妈怀孕,还带着前夫的一个孩子,小女孩在应该是在那段时间缺少了爱,所以才会一个人偷跑回国,看他父亲。 可是他父亲,还真是一言难尽。乔安看着一脸对着天空傻笑的乔阳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目的地到了乔安主动帮乔夏拎着行李,一边柔声的提道:“小夏,一个人回国多危险呀,你下次要回国的话和我说,还要让妈妈知道,明白吗?” 乔安几句话,在他交了十几年女朋友面前都没使过温柔道这种程度,不经让乔阳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乔夏依旧有点冷若冰霜的点点头,最多是冲他浅浅一笑,即便笑也有些不自然。 房子到了,空间不大,但没人住过,是坐北朝南的好地势,乔阳将行李推进门,赖在本做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刚才还好好的,进来就带着口罩的乔夏,好奇道:“这地方没雾霾,赶紧摘了吧”。 乔夏皱着眉半天,挤出一个字:“脏”,这地方确实没人住,但也没人打扫,乔安留着它顶多是用来积灰。 乔安往桌上一抹果然是厚厚的一层灰,尴尬的用另一只手摸着后脑勺:“原来小夏有洁癖啊”,话音刚落乔夏已经将随身带的纸巾塞到了乔安的手里,再拿着消毒喷雾正要乔安将手擦过在往他手上做二次净化。 他们同时转头看了看坐在被理过的沙发上。嗯!这个人估计没救了。 也不让乔阳起来洗个澡,直接给他个扫把让他打扫卫生,两个人累的满头大汗,乔夏也细致入微的将自己的房间,和乔阳的房间打扫好,还不知道洁癖有这么一个好处,乔夏打扫的地方简直比他们打扫的厨房客厅还要干净。 乔阳洗了个澡,累瘫了躺在沙发上,乔安将外面买来的冰水,给了他们一人一瓶,接踵而来的就是门铃响了,乔安再次起身开门,门外立着一个大约二十七、八的女人(据乔阳的准确估计),脸蛋算不得好看,但身上的衣服布料少,露的有点多,拿着一盘水果对着开门的乔安热情的打着招呼:“听说这里住人了,我特地来看看新邻居,我就住在你们隔壁”,她用手指了指隔壁那间说道。 有邻居串门,而且人家还是个性感的女人,这个时刻他哥早就来了,可当他对着客厅半回头姿势喊着:“哥”,居然没人应,客厅里早就没了人影,乔夏坐在另一角的沙发上。 她桌子前面茶几上摆着两瓶冰水,她的水没开,看到乔安和那个女人立在门口,同时向她那边看了过来,连忙指了指乔阳的房间,懵然的解释道:“他进屋了,说不方便见客”。 在这种时刻乔阳当然不会以这种形象出现在女孩子的面前,右眼缠着纱布,遮住了他的容颜,这种形象他还怎么出去见人,见到的女孩子会对他怎么想。他侧靠在房门上,耳朵贴着房门,想了想,这段时间他是不会出去见人了的。 他在屋内偷听着不请自来的女邻居,声音隔着门缝都觉得清新可人,他仔细回味了一遍,记下了那名女邻居的名字:陈丽莉。嗯!和他以前撩过的女孩名字一个类型,算是已经决定好了,等眼角的伤好了一定第一时间跑去登门拜访。 热情的女邻居走了,乔阳这才悻悻的从房间出来,看着茶几上多出来的水果,那是她送来了,对着水果意犹未尽的笑了笑。 乔安嫌弃的白了他一眼,不知轻重的拍了一把他的后背道:“你波及范围还挺广啊,窝边草都不放过,我在告诉你,不许把你不三不四的人往家里带,更不能带回来教坏小夏,不然有你好看的”。 乔阳听着愤愤不平的瞥了他一眼,怎么着这小子还大义灭亲不成。 乔阳迷糊着重重的点了两下自己的头,继续瘫坐在沙发上,吃起了水果,时间也不早了,他和乔夏说了几句道别的话,然后转头继续对乔阳道:“哥,你把你舞台剧的那些工作给辞了吧,我托朋友给你找了一份稳当点的工作,现在小夏回来了,你可要上点心”。 乔阳将刚吃到嘴里的香蕉硬吞了下去,起身激动道:“那怎么行,我在剧团呆了大半辈子了,怎么能说辞职就辞职呢,这个我不干。” 乔阳说着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摆出一副‘我不听’的姿势,乔安也是一脸无奈,他先是往乔夏那边尴尬的一笑,然后向哄小孩的态度:“你在那里是好,反正你那工作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情况下,但那份工作对你的经济来源不是很稳定,你看你还有一个女儿要养,你舍得让小夏喝西北风吗”。 “我”,乔阳刚想回答,但只吐出了个我字就没下文了,也不知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你舍得,我还不舍得”,他自己替乔阳决定好了,在茶几上放张名片,当走到门口又加了一句:“后天下午,我接你去面试”。 话不多说就走了,留下乔阳一个人愣在原地,他也没愣多少秒,直接冲着门外大吼道:“我他妈都伤成这样了,你小子是想让我出去吓人吗,我面子还要不要了”。 他大幅度的摔着门,也不管已经进屋的乔夏,坐在沙发上,拿着镜子依旧看着他那张被纱布遮住右眼的脸,那是一个败笔,在他脸上的败笔。 他试着想将败笔拿掉,可是伤口又发出隐隐的疼痛,告诉他不要拿掉。这个伤口他碰着不是很疼,但他还是小幅度的龇牙咧嘴起来,这是他的怕疼的本能反应。 他又继续摸索着他的脸,仿佛这四十几年下来他没看过他的脸一样,是苍老了多了几条皱纹,多出几根白头发,他感叹着惋惜着。 忽然想起今天来的不速之客,他提起嗓子,对着乔夏的房间喊了一声:“小夏,你出来一下”。 这还是乔阳从见到乔夏到现在还不怎么熟悉她的名字,小夏,小夏。这名字喊着真有点不适应。 过了几分钟,乔夏才从屋里出来,依旧是沉着淡定,她不紧不慢的缓缓坐下低着头手里翻看着一本书,等乔阳开始说话她才看向他。 “你觉不觉得我就算有这块纱布,还是挺帅的,不也挺有魅力的”,乔阳问的很认真,他觉得自己帅是父母给的,魅力是自己给的,在他眼里魅力比帅更重要。 “啊”?乔夏迟疑了一下,低头合上书本,又抬头看他,一脸认真的等他回答,她也只能无奈点点头,嘴里念道:“还行吧”。 还行,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乔阳没有服输继续问道:“那你觉不觉得我眼睛上的这东西没有之前,是个标准的帅脸”。 乔夏看着乔阳,就好像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在征求他家长老师承认自己一样。承认了他会笑,不承认他就哭当然他觉得乔阳不会哭。 乔夏点点头,这回连还行都没说,在点头上验证了乔阳的观点。 乔阳眯着眼睛,斜看着他,一手拿着镜子一手指了指她,嘴里还念道:“有眼光”。 说完之后,又对着镜子照了照,没有在理乔夏,乔夏也不甘示弱,从书本上抽出几张纸说道:“这是我申请就读的一所学校,离这也不远,明天陪我去一趟”。 “为什么要我去”,乔阳指了指自己的右眼,他出去,这不是丢人吗。 乔夏不想辩驳,继续有理有据的说道:“学校需要家长陪同”。 说道家长,乔阳还真没有家长的姿态,随性的将脚放在茶几上说道:“你让你叔叔陪你去”。 “可我爸是你,不是我叔叔”。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乔阳偶尔敏感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这一想法,‘可’,‘不’这丫头话里的思想感情是希望自己的爸爸是乔安,而不是自己吧。 哼,他有什么不好。乔安不就是比自己热情吗,小白眼狼,自己可是对你有生育之恩的,没有他贡献的精子她能出来吗。 想到至此,乔阳轻轻投来不屑,放下脚,手上的镜子也放下,一脸强词夺理的说道:“你看我这样能出去见人吗,我不管这几天必须待在家里,等我把伤养好了再说,你那事要不就拖后几天,要不就让乔安陪你去”。 说着以飞快的速度溜回自己的房间,重重的摔上门,拉好链子闭门不见。 还在客厅里的乔夏看到他这一举动,也无奈的对着他的房门,小声的叹了一声:“幼稚”。 第四章 好了伤才去 乔阳连夜通过短信跨国给苏曼发了几张图片,苏曼的号码是从乔安那里问来的,说是他们的爸爸还和苏曼有联系,所以才有的这个号码。老爷子似乎还是对这个儿媳妇是十分看重,就连第三婚了还对苏曼抱有比他儿子还高的评价。 他发出去的那几张无非是他和自己搭讪来的几个女朋友合拍的照片,他这样也是为了告诉苏曼:别以为自己三婚能怎么样,爷在中国照样女人很多。 也许离了婚还在和对方以孩子般赌气,乔阳的这个想法很快得到了苏曼的回应,苏曼的电话三更半夜就打来,电话里头的苏曼带着怒气直接骂道:“乔阳,你是不是有病,十年没见你存心让我不好过是不是,我谢谢你,我一见你就已经过不好了。还有你给我看什么呀,你那些女人真是庸脂俗粉,连这样的也看的上,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 没等乔阳自我介绍,苏曼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就已经骂上,让乔阳不觉对这歇斯底里的骂人技术有些怀念。他清了清嗓子打算用别的方式怼:“我还真是想不到,苏曼,我来打扰你的生活,你让咱们女儿回国告诉我,你用结婚的消息到底是打扰谁的生活”。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传来不确定的语气:“乔夏不是到她舅舅那里去了吗,怎么会到你这儿”?话一说完,又传来一阵婴儿的哭闹,苏曼连忙轻拍了拍,在耳边开始吟唱她的安眠曲。 乔阳不清楚这是苏曼哪一任丈夫的孩子,替乔夏冷笑了一声,嘲讽口气接着就上来:“就你这样还想留下孩子,苏曼,怪不得乔夏对你这个做母亲的很失望”。他估计着乔夏看到自己依旧纸醉金迷之后还要再失望一次,但她这回回去了能去哪?回苏曼那里还是回他舅舅那里,他舅舅也会娶妻生子,又是一个家庭。 乔阳看着自己这十年依旧是光棍,也是一个人,在自己恶人本性还没暴露出来之前,能将乔夏收留一天是一天吧。这个从他潜意识里滋生出来的想法,牢牢的牵着他的想法,渗透到他的语言中,这回他态度缓和道:“你先别把孩子接走,也别和她舅舅说,你专心带好你自己的孩子吧,乔夏跟着我在中国待上几天也不会少块肉”。 苏曼哄着孩子,听到乔阳这段话,有些茫然,乔夏本就不和自己亲,再加上她还有孩子要养,精力也不会过多的分到乔夏身上,让她回国感受一次乔阳这个父亲的爱也好。感受了,真实体会了或许就能明白她的好。 于是,也卸下原本的蛮横,点头答应了,她将声线压到嗓子低,防止再吵到怀中的孩子,继续道:“你的银行卡号是多少,我给你汇点钱,别让乔夏跟着你过苦日子”。 第二天,乔阳便懒洋洋的开启照顾乔夏的新生活,昨天苏曼寄给她一笔钱,所以在这段时间里,生活可以过得富裕一点,懒散一点。他的饭要不就是点外卖要不就是泡泡面,要不就是乔安每天隔三差五的来送。每天不是在沙发上一躺就是一整天,就是对着电脑挂着qq,刷着微博。 新邻居一个一个接着来串门,遇到一对夫妻,或者来的人是个男的,他自己亲自上去迎接。但遇到好看点的妹子,他就选择闭门不见,让不会交际的乔夏来迎接。后来他发现乔夏不但有洁癖还有哮喘,每天不定期的拿着药瓶对着嘴喷一喷。让他不自觉的将乔夏归结为体弱多病的瓷娃娃一类。再加上乔夏皮肤白,脸蛋好表面看着就更像瓷娃娃,让他每次和乔夏说话都要小心点,瓷娃娃易碎。 但光是小心没用,乔夏那张嘴有时候很伤人,有一回乔夏收到乔安送给他的冰激凌,还没撕开就被口渴的乔阳看见,然后义正言辞的说:“女孩子冰淇淋吃多了会胖”,乔夏看了看冰淇淋,又看了看他,才将手中的冰激凌递了过去:“我不喜欢,吃冰的。” 乔阳接过冰激凌,直接撕开包装咬了一口,想着如果乔夏耍赖也要不回去,这个冰激凌已经被他做过自己的专属印记,这才讲自己的话放心说:“你不吃,别逗了,你们小姑娘都喜欢吃这玩意儿”,说着耍着贱贱的表情在她面前享受的吃了一口。 乔夏走过来,拍了拍他鼓起来的肚子,人到中年没好好运动,再加上这几天躺在家里吃吃喝喝,难免会吃出个啤酒肚,乔夏拍完肚子认真的说道:“是个人吃了冰淇淋都会胖,你抢了小姑娘喜欢吃的东西,怪不得她们会叫你大叔”。 她说的认真,表情也很认真就好像那事是真的一样。‘大叔’这个词,无可复制的硬刻在乔阳忌讳词典里面都让最深处,他看着手中的冰淇淋,又看了看乔夏,百感交集的咽了咽口水,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乔安每次来都是找乔夏,乔阳渐渐觉得在乔安心里他的位置快被乔夏给取代了,心里不免对乔夏泛起嘀咕,就像是刚有了弟弟妹妹的孩子,发现父母只宠弟弟妹妹一样的不高兴。 他的不高兴也不能表现出来,毕竟乔夏是自己女儿,他有什么理由不高兴。不过每次乔安一来,他铁定是趴在沙发上,装肚子疼,或者躲在厕所不出来,目的就是真怕拉他去面试工作,他不是没有生活理念,只是他有梦想,他要是在话剧团生根,找到别的工作,他离自己的梦想就远了,乔阳突然觉得自己在梦想的事情上变得高大起来,决定和乔安死磕到底。 过了半个月,乔阳的纱布早就该取下来了,他揉着眼睛,习惯了一只眼过的半个月生活,想着,今天总算是可以开荤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就从隔壁串门的邻居那里开始下手。 他一面照着镜子一面思索着,突然在右眼的原处那个被磕到的地方,留下了疤,他把脸几乎贴到镜子上了,努力的看着他脸上的那条疤。 疤不是很大,只是在他眼里被无限放大了而已。 乔夏走过来,小心的碰了碰他:“你伤好了,有脸和我去学校了吧”。 乔阳看着乔夏愣了愣,指着自己脸上那条不明显的疤:“你看我这样还能去吗”。 乔夏凑近,看着乔阳在他脸上所指的那处地方,隐隐的一块伤疤,不仔细看不是很显眼:“你用你头发上遮一下就好了”。 “什么叫遮一下”,乔阳的刘海是留着,但是在他以前每天出门都会喷摩丝定定型,只为了可以精神,好看一点,他自认为自己出了眼睛鼻子之外最好看的就是自己的额头,白嫩还饱满,被刘海遮住不就是等于自己的额头被遮住,自己脸上的一部分帅气被遮住了嘛,不行,这是绝对不行的。 “我怎么能遮额头呢”,乔阳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刘海,觉得它们现在看着讨厌,于是手胡乱的将他们撩了上去,撩了几下还是不听话的掉下来,于是他就一直拨弄着。 乔夏突然心直口快,直接让乔阳做出选择:“那这么说,您是要去还是不要去我们学校”。 乔阳似乎还没注意到乔夏的反应,继续理着头发说:“等我这伤疤好了再说”。这是块伤疤不是伤。结了痂的伤,即使挖开还会鲜血淋漓,等好了又能是几天。 上一次答应是拆纱布,这一次却又拖是伤疤好了。乔夏不是好脾气的,她现在知道乔阳不去不是因为伤疤,而是他心里不愿意去。 乔夏无奈,将手上的学校录取书小心的放在桌台上,刻意盯着乔阳许久才语气低沉的说:“你知道我妈是怎么在她新婚丈夫面前说你的吗,乔阳你根本还没长大”。 乔夏说完这句话默默地回房间,桌上的录取书端正的躺着,乔阳好像是无关紧要的看戏人一样,他看了看上边的学校的名字,女儿上这么好的高中应该高兴,可他已经脱离常人的思维和反应。那个泼皮耍赖的登徒子就是他本人,他伸手想拿起那份录取书,但手悬在半空中许久想了想又缩了回来,徘徊着躺在沙发上,念念不忘苏曼对她新婚丈夫说的那句话。 过了不久乔安也因知道这件事情赶了过来,马上就有要抽乔阳的冲动。 可刚扬起的手,落到乔阳身上又轻轻的放下去,他吼道:“乔阳,你大爷的,小夏为你的事知道对那学校拖了几天吗,你到好不但不肯去还不迁就人家,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家长”。 “怎么没有,你爸不就是这样对我的吗”,乔阳不满意的狡辩道。乔安的爸爸不就是乔阳的爸爸吗,他们俩都是一个爹生的,只不过乔阳总是会在乔安面前称他们的爸爸为你爸你爸,就好像乔安的老爹不是他的一样。 乔安习惯了乔阳这么称呼他们的父亲,也不想现在和他争,只能又说道:“你真和他学,你就不怕你变成他吗”。 “我那是”,乔阳刚想说什么,就说了三个字没下文了,后愣了几秒,整理说词,开口又想说又愣住了。 乔安看找到了突破口,将心中的火气往心底里压了压说道:“乔夏希望你去,不就是因为你是她爸爸吗,你还把人家小姑娘惹难过了。你真想也让她像你讨厌咱爸一样讨厌你吗”。 乔阳不想说什么,蹲下身子,沉思了好久,都说小子像老子是天经地义,可乔阳不愿承认这一点,乔安知道。 乔阳半天才从肚子里冒出一句:“成,那我去”,说完躺在沙发上,摸着头,一股由心发出的疼痛感引到脑中,现在被烦的脑袋疼。 听到答应之后,乔安他内心一笑,也可以和乔夏给乔夏一个交代了,悄悄的推开门走了,也不再打扰他。他不知道这个重当父亲的纨绔大叔,能不能幡然醒悟,这是个过程需要一点一点的教他。 第五章 学校门口的对峙 第二天果然乔阳浓墨重彩的将自己捯饬了一番,从上到下,西装笔挺,西装是昨天刚熨过的,穿上去显现出了不断地精神气,他将头发一根一根的用啫喱水弄了一番,还摆在哪儿都是一番考究。 他终于是弄好了,看着像相亲一样,眼角的那一块疤,也用自己头发半遮与半不遮脑门的技术给掩盖了过去。 他对着镜子足足看了半天,才敢走出来对着客厅坐着的乔夏,甩了个脸:“走吧”! 出门往出租车上一坐,脑子就开始不听使唤了,这刚熨的西装会不会就这么熨坏了,这出门风那么大会不会发型受损。 他想拿出镜子,可是面对着还有外人,他摸了摸衣兜上的小镜子,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恍惚着进了学校,他们先去见的是教导主任,教导主任是一位带着边框眼镜满脸堆笑的中年大叔,乔阳觉得和自己的岁数差不多,但是看着还是自己显年轻,他和教导主任礼貌性的握了握手。 “这是我爸爸”,乔夏介绍道,声音比平时说话要响亮,还透露这似有若无的自信。 教导主任依旧是和蔼的笑着,依乔阳的推断,这教导主任绝对是在家长面前装好人,在学生背后装大头的小人,以前他可是被这样的人害得不轻。 乔阳在背后白了一眼这个教导主任,幅度很小,没人看出他的不屑,他们两人随着教导主任进了校长办公室,那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四周空荡荡的,只摆着中间一座办公桌,与旁边的沙发上,再加上零星的几盆植物,却显示着不断的高端大气,乔阳撇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锦旗与荣誉奖状,真让人不得不信服这是一个师资力极强的一所学校。 坐在电脑桌前的校长连忙起身,伸着手向乔阳表示欢迎,乔夏依旧摆着礼貌式的微笑,以高几分贝的声音,大声的向校长介绍:“这是我爸”。 仿佛在炫耀着什么,当乔阳转头看向乔夏时,她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宁静,眼神就好像深潭上的死水让人琢磨不透。 乔阳微微一震,觉得乔夏话起话落间变化得太快,校长的手已悬在半空中好久,乔阳不得不去伸手迎合。 校长向乔阳介绍着,以‘本校’开头,从头到尾讲述着他所说的‘本校’的光荣历程,以及他不可落下的那面荣誉墙,无非就是希望他可以放心乔夏在他的学校就读。 这个他当然可以放心,他就是来走个过场的,学校怎么样他都不在乎,只是今天见了教导主任,又见了校长,还和校长握了手,感觉像是在出席什么代表团,和领导握手一样具有荣誉感。 就这样乔阳的兴头一下被提起,笑着附和道:“好的,好的还请校长和主任费心了”。 他努力着想着家长该说的话,该表现的行为和动作他当舞台剧过了气的演员后,给新一辈当指导老师得来的。他当这次出席是一场表演考试,这样的考试已经不擅长了,‘家长’这个考题他二十几年前还是学生的时候考过,十年前也当过,就是现在忘了生疏了,手法回不到从前了。 他客套了几句,就和教导主任出门了,留下校长和乔夏的谈话,学校是乔夏自己申请的,校长有一些事还是要和乔夏交代清楚的。 教导主任也是有事的,他把乔阳参观到教学区,就说有事要走了,想让他随意看看。 随意看看这当然是好的,乔阳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眼像装了针一样,专挑样子正,身材好的年轻女学生和女老师来看,这是他的通病,改不了。 “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是把我的话当成什么了”,一阵无休止的大吼,吸引住了乔阳的目光,他停住步伐,看着眼前这学校常见的一面:老师教训学生。 老师劈头盖脸的对学生一通乱骂,趾高气昂,唾沫横飞,学生满脸委屈的不敢吭声,大庭广众之下,脸皮薄的还会有泪水在眼中打转。 乔阳当年没少惹事,老师也是这样教训他的,他脸皮厚,皮也糙也厚,经得起打也经得起骂,骂完之后没悔改反而对老师的恨意更深了。 就像现在这样,这个老师骂到情急之处,还会拍打着这个学生的脑袋,看来是真骂疯了,骂了两句势头渐渐弱了,换成讲道理了,这老师的口才不得不让乔阳想起了当年经常批评自己的老师,那道理讲的绘声绘色的,乔阳有时没听,有时听了进去过了两天又忘了。 这边老师老师教训完学生,对着学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拿起手边的书本拍了一把学生的头,让他回教室好好反省,说完走开了。乔阳看着这个老师转头去了厕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了上去。 他看到老师将厕所的挡板门内锁上,过了一会恢复平静,乔阳顺手拎了一把拖把,直直的堵在这个老师所在的挡板门上。 并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厕所,找了半天才找到校长办公室,刚才恶作剧的时候四周确实都没人,一定没人人发现他。 他安慰完自己,理了理皱掉的西装,将脸色保持平静,他刚才心情复杂不知是捉弄了老师之后的心情喜悦还是做了坏事的负罪感,总之各参一半。 他看着校长和乔夏从校长室里出来,乔夏注意到了乔阳刚才表情微微的变化,刚想问怎么了,校长还是一面笑着交代乔夏过两天就可以入校读书了。 听到这句话,乔阳顿时感觉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内心悬着的一口气总算是呼了出来,他们告辞,校长也很有心的将他们送出校门,同时教导主任也赶来,乔阳真不知道乔夏申请的这个学校对她这么重视,居然能被万人之上的校长亲自送出去。 乔阳对校长的距离感不等同于老师,对校长完全是出于尊敬的那种感觉,他正揣度着做完这件事之后,是否要回他的表演团里看看的想法时。 刚才被乔阳关在厕所里的老师带着一个学生跑了过来,那学生对着乔阳指道:“对,就是他”。 乔阳被指心里马上戈登了一下,校长和教导主任马上变成严肃脸,说:“怎么回事”。 那老师毕恭毕敬的看着校长,小声的说:“主任,校长我被人反锁在厕所里,有同学告诉我是这个人干的,你看这人他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和我们也不认识,我们不会冤枉他”。 老师的口才果然很好,把前因后果推理分析,一一罗列给校长和主任听,害得两人不得不又望向乔阳。 乔阳的整颗心被悬着,稍有不慎就会心脏停止一样,他脑子像被僵住了,细思极恐,想着这尴尬的场面该怎么应对,他嘴巴结结巴巴的还想做出最后的抵赖:“什么,什么呀,这位老师呀,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冤枉我,是不是因为你和我不认识所以你才来指控我,告诉你,这种碰瓷的人我见多了”。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了,语气坚定看样子这场仗他绝对有把握让自己占上风,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幽怨的眼神瞥了一眼刚刚揭发他的学生,内心跳出一千个诅咒的话。 那老师被乔阳气的叉腰继续反驳:“校长,你看见了吧,这样的家长,这样的素质,他的孩子能优秀到哪里去,我有证据我们去调监控来看看,看看是不是他”。 他说着指了指在乔阳身旁的乔夏,她再怎么看也是无辜的,可是这个老师却将一半的脏水往她身上泼,乔阳顿了顿想再辩解,可是他也担心自己的身影真的和老师一前一后出现在监控视频上,之前的士气早就被‘监控’这两个字措得烟消云散。 这时乔夏握着他的手一把将他拉在了身后,虽是小小的手但力道很足,她阻挡着所有人看乔阳的视线,欲想将他另一半的脏水也往自己身上揽,她有话要说:“对,这事弄不清楚我也不会来这个学校,只是老师你刚才说了这个同学说我爸把你幼稚的关在厕所,这件事我们都不知道有没有。总之我替我爸刚才对您说的不尊重的话道歉。但我爸临时有要紧的事要忙,就不能陪着去看监控了,这件事能不能你看校长帮忙来处理一下,真的是麻烦了”。 说完乔夏当着校长教导主任以及身后千万走廊旁的学生老师的面,当场给老师聚了一躬,乔阳几近想冲上去和那老师理论一番,但是乔夏在鞠躬的那一刹那双手拧着他的衣袖,握成拳头是紧紧握着不曾松开,她在告诉他一切会替他解决,他只需要一直在她身后就可以。 这一鞠躬,乔夏脸上似乎比以前苍白了一阵,脸上还冒着冷汗,或许没有人知道她说的那番话用了多大的劲,她的那次鞠躬使了多大的勇气,她每一秒流逝的都是她的自尊心。 “那个我也不是想怎么样”,老师有些发虚,刚才原本被乔阳气到发火的气息,一下子也熄灭了一大半,转化过来的是来不及掌控局面的不知所措,校长像置身事外的人一样斜看了老师一眼,慢慢收回目光到乔夏身上。 “那个乔夏同学,这件事我们学校会自行处理的,你回去之后一星期就可以来我们学校报道了”,校长说完转过身,面容严肃的对老师说道:“老师,这个是我们学校内部会来处理的,你先回去上课吧”。 第六章 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们从学校里出来,彼此没有说上一句话,一前一后的走回家,说实话乔夏在刚才那件事情上做足了处变不惊的沉稳,似乎有点沉稳到不符合年龄,就连回家时该表达的对乔阳的愤怒,失落,无奈一点也没有,从容淡定往前方走着。反而跟在身后的乔阳变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表面上看着平淡,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他低着头,脑海中浮现出他嘴硬了几句,乔夏替他道歉的场景,他一直在乔夏身后,那段时间他明明有的是时间反驳老师,但为什么在乔夏身后说不出口,难道真的是心虚了,还是害怕了,害怕校长那群人真的会调监控,会拿出十足的证据堵得他哑口无言。 他走了那么长的路也想了很多,最后想想:或许让乔夏出面是最好的选择。想到这里连忙扇了自己一巴掌,这混蛋想法也能被你这个混蛋想的出来。 乔阳哽咽了一下,抬头,出校门时他与乔夏的距离原本是几米开外,现在走得只有一两步远了。他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乔夏走路姿势。 女孩子喜欢玩跳格子,就是脚只能站在格子里,不能踩到线,而如今的乔夏刚好运用了这一点,她走路完完全全脚踩在砖面上,很小心很小心的走,就好像一碰到砖块之间的缝隙就会被游戏淘汰出局一样。 按照这种走法小心的走着,似乎能让她走一个下午他们才能安全的回家,他正想找一个手法能和乔夏搭上话,并且能化解这段尴尬,连忙走上前转身挡在乔夏面前,露出一个笑脸给她。 笑的很夸张,也很僵硬,似乎将他的头像一截下来能做个有趣的表情包,或者恶搞一个标志。总之在乔夏抬头看他的时候,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自己的脚不小心踩到缝隙线了,又连忙退了一点,稳稳当当的双脚踩到砖面上,疑惑的看着他。 看着乔夏没有露出什么愤怒的脸色,似乎和乔阳理想的正常人反应不太一样,他收回刚才的笑容,等着乔夏由下意识的惊讶,慢慢的转变成对他的负面情绪。 可是等了一分多钟,乔夏还是疑惑的抛来一句:“你不用说什么,你笑起来不好看,很丑”,那是一句极其富有认真的回答,中间没有掺杂任何生气,无奈的成分,就像学生回答老师一样可以放心食用。 现在乔阳的内心不是在‘丑’这个问题上,而是乔夏为什么还不生气。难道乔夏平时斯文惯了,有什么火都发不出来吗。那可就有点麻烦了。 乔阳一颗心悬着怎么也放不下来,似乎希望让乔夏打他一顿,或者骂他一顿他才能将心放下来。乔阳看着眼前这个不符合人类常理的生物,好奇到不自觉的捏了捏她的脸,是人皮做的,还比自己的滑,还嫩。 乔夏也终于有点反应了,皱着眉,对乔阳的手抵抗性的将其甩开,拿出纸巾擦拭了一下,一脸厌恶的看着乔阳的手:“刚才去厕所洗过手了吗。” 看到乔夏厌恶的表情的对象是自己,整颗心也终于放下一半,展开手向她证实道:“洗了,你当我什么人啊”。 乔夏拿着纸巾反复的揉着自己刚才被乔阳捏过的地方,表情依旧厌恶加嫌弃:“洗了,拿水冲一下就完事了吗”。说着下意识的又退到下一个砖块面上。 乔阳也只能尴尬的将两只手放到背后搓了搓,并回头前路还有几百米这样的砖块路,他心发虚,咽了口水,给自己鼓劲,回头笑吟吟的对乔夏说道:“咱们去个好玩的地方吧,我带你去,不过要走的快点像这样”。说着自己示范性的往前走了几步,走的都是正常人的步子,或许会踩到黑色的缝隙线,但正常人都不会在乎这些。他气定神闲的和乔夏走开一段距离,然后回头让乔夏按照他的步子走过来。 乔夏看完后更是一脸难看神情,她沉默许久渐渐低下头,乔阳有些疑惑的剩着手在等着,他现在觉得他有些傻,居然教小姑娘学走路,你当她是刚满月的小孩吗。 “你看着前面,别管脚下,大胆的往前走”,他还真的是在教孩子学走路。过了一会儿乔夏也给足了他的面子,艰难的朝着他走了过来,正是他刚才随型的走路方式,第一次学很艰难,比让她走格子难多了。 乔阳看着左一步右一步不会走路摇摇欲坠,似乎要摔倒的乔夏,本能的做出想伸手扶她的准备,这丫头是不会走路吗,他算是看明白了,乔夏这得的是强迫症吧,走格子的强迫症。 乔夏花了些时间才走到乔阳身边,抬着头仰望着乔阳的脸,果然都长这么大了还是没有乔阳高,大概能抵到他脖颈吧,只见乔夏面容冷峻,脑门中走出来的冷汗也随之消散:“爸,去哪呀”。 乔阳听不惯‘爸’这个字,所以他在养伤的那段时间里,和乔夏达成一致协定,像解放时期的战友一样,他喊乔夏叫:小夏同志,乔夏管她叫:老乔同志。不会暴露年龄也不会太显不稳重。 乔夏没怎么用这个称呼,但也没怎么听过她叫乔阳一声吧,之前在校长教导主任那边听听没什么感觉,但这次她的一个‘爸’,让乔阳一滴脑门渗出来的汗,汇集在一起,成豆大的水珠,不留片刻的划过脸颊,他擦了擦脑门上其余的汗水,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道:“小,小夏,同志,跟我走就对了”。 乔阳想着乔夏刚才那别扭的走路姿势,再回头看一遍身后依旧漫长的砖块路,哎!还是改变策略,换条路走吧。 他们离开了砖块路改走隔壁的水泥路,远离学校之后,在乔阳的引路之下人变得越来越多。 一片大空场地上,被一些临时搭建起来的摊铺硬生生隔出几条路,像晚上才会出现的集市,路很窄,能走三四个人左右,两边是不同类型的摊铺,一般右边买瓜子糖仁,左边一定是一想不到的服装场。 摊铺的种类摆放很杂,人流却很多,很热闹,乔夏被乔阳领到这里,在一处地上放着静工艺品的地方停下,摊主拿着几种大小分明的五彩圈站在旁边招呼着来客。 几个工艺品由大到小依次排列,体积大的值钱的在后面,体积小的廉价的在前面,最前排有个浅黄色的木纸板立着上面写道:大圈5块,小圈3块。 顾客在老板那里拿到老板手中的圈,然后付给他相应的钱,站在老板在地上画好的线外,拿着圈投中摆放那些工艺品,如果投中了那东西就归你。 乔阳不需要和乔夏过多解释,乔夏看了几个人玩过几趟基本对这个玩法完全明白。她看了几个人,有几个确实拿到了小物件,但他们贪心用大圈想套住后面值钱精美的工艺品时,纷纷失手。 摊主看了他们在看许久,对着他们招呼道:“要不要来试一下,很简单哟,套中了就是你的”。 乔阳本就是带乔夏来这里玩的,自然而然受了摊主的招呼,掏出一百元,想着多买几个圈,没准真能套到后面几个值钱的大物件。 他正想将钱交给老板,乔夏却上前一本正经的和他在老板面前说道:“没用的,弄不明白的人只能套到前面那些值钱的工艺品,那些东西还没一个圈的机会值钱,后排那几个大的必须用大圈套,但是圈落地,或者碰到工艺品都会反弹出去,总之这样是套不到的”。 乔阳的手一直悬在半空中,耳边传来的是乔夏认真探讨生意是赔钱的真理,他尴尬的将目光看向老板,老板被乔夏说的也是一脑门子的汗,样子比乔阳还尴尬。 他还是有些顺利的从老板那里买到了圈,试了几个大圈,再试了几个小圈,再交给蹲在她身旁对着这些工艺品思考的乔夏:“你要不来几个,在美国你绝对没玩过这个玩意儿”。 乔夏摇摇头,眼睛一直盯着这些工艺品,还是认真的和他说道:“我在计算要使出多大的力,在准力好,圈的大小适应的情况下,能顺利的投中理想的物品,从而减少对其的反弹力”。 乔阳咧咧嘴,他始终弄不懂乔夏脑子里再想什么,收回想让乔夏尝试的手,再投了几个,别说自己想要的后排值钱色物件,就连最小的物件他也没有套中。 他皱着眉,心里的一团火顿时由然而生,他试了几个圈都没投中,慢慢的小火转化成大火,他捏了手中手中没剩几个的圈,看向老板。 这时老板好像有什么事和隔壁摊主聊了起来,占时不会看向他这边,哼哼,好机会。 第七章 街上遇到女流氓 乔阳抓着手中的圈,走到离这些工艺品更近的地方,弯腰将圈放在了中间那个他原本看上的工艺品处,是个成色很好的大白菜模样的烟灰缸,正好可以妆点客厅的茶几,他不贪,也不需要最后面的大物件,要这个不大不小的就可以。 那五彩圈稳稳当当的圈在那座烟灰缸外,乔阳若无其事的回到那条线外,叫着正在聊天的老板,说他投中了。 老板回头看着装作惊喜的乔阳,以及套圈的烟灰缸,疑惑了半天也没把物品交过来收走给乔阳。他一走神聊了一会儿天,原本怎么也套不进去的乔阳,怎么可能在这段时间套中这么高难度的东西。 看着乔阳惊喜的笑容渐渐从自己脸上消失,他看出老板心里的疑惑,上前气势不倒的说:“老板,上面写着的套中了就是我的,你可别赖账”,老板有心想说点什么,乔阳气势更足,加大了嗓音:“你不会以为我作弊吧,你都看着呢,我好不容易套中的,你可别让我再套一次,证据我也有”,说着拿出手机在物件前拍了一张照片,痞里痞气的给老板看:“你别和我耍赖,我有证据”。 果然乔阳在气势上成功压倒对方,心满意足的拿到烟灰缸。兴奋的拿在手里,摸了摸上边光滑的璧石,一股滑溜溜的凉意,上边雕刻的白菜更是做到了精细,他更像是去了古玩市场,淘到了上万元的宝贝一样惊喜。 当他正要兴奋的收手和乔夏准备回家时,临走在背后被人踹了一脚,那一脚足足让她趴到地上,手中的烟灰缸被扔出在空中挥舞成一道弧线,然后在地上转瞬被四分五裂。 乔阳趴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心也跟着烟灰缸一起碎了,乔夏也是满脸惊恐和乔阳一齐回头看着踹他的人,周围人给他们腾出一片空地来,有闲情的停下来看,没闲情的继续逛。 一个女孩在人群以一种鹤立鸡群的位置,最先吸引住两人的眼球,这个女孩乔阳忘不了,那是在他眼角还没受伤之前搭讪过的女孩,那时那个女孩还是服务生催他买单离开,他离开到酒吧门口就摔了,还被弄伤破相,索要赔偿。 女孩眼神中透露出来的直白而又锋利,有一股想要冲上去将乔阳活剥殆尽的冲动,她指着还在地上一脸茫然的乔阳大吼:“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上次那件事,经理把我工作辞掉,我就那一份糊口的工作,你让我明年考研怎么办,你这个混蛋”。 女孩说着以女人惯常的打架姿态,上手想在乔阳脸上挠上几把,乔阳被她的势头弄得措手不及,眼看着那个疯女人在自己脸上新添了的伤疤,疼痛感刺激着他的脑神经,下意识才发现他的脸被这个女人给毁了,毁了脸不能忍,他全身被弄得汗毛竖起。 抓着女孩的双手死死的将其扣牢,他端倪了一下女孩的手,手指甲又长又尖上面还带着血丝和表皮,那都是从自己脸上挖出来的,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脸更疼了。死活也不放开女孩的手,全身的力气都汇集在抓女孩的手上。女孩下意识的挣扎嘴里说着痛,但是乔阳不管,咬牙切齿的带着所有的恨意和女孩说:“你怎么都可以,但你为什么要伤我脸”。 脸是他的底线,乔阳这人对女人是没脾气,但是只要他的脸一被弄伤,不管谁都会生气,乔阳咬着牙梗着脖子,脖子上的青筋支楞八叉的浮在表面,他是真的恨啊。 女孩死命的挣扎不开,手中被乔阳牢牢禁锢住的地方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龇牙咧嘴的喊着疼,手用不上劲,情急之下只能用上了脚,说着抬起脚就往乔阳毫无准备的要害处狠狠地踢了一下。由下往上的疼触及着乔阳的大脑神经,这挠人的手他也不抓了,捂着能疼出半条命的地方,无声的叫着,重重的重新趴在地上。 女孩的双手得到了自由,连忙看了看自己白嫩的皮肤上泛起被人抓过的红印子,对叫苦不迭的乔阳在心里又记上一笔账。 乔阳正趴在地上,捂着自己重要部位疼到没力气站起来,现在没有还手之力正是报仇的好机会,于是他一跃到乔阳腰上,对着他的头狠命的拍了几下,乔阳这时没有反抗力,由着她在自己后背怎样。 周围人有的磕着瓜子,有的拿出手机拍了起来,心中都有这样的疑问:这大叔到底和这姑娘有多大仇,多大怨才会让姑娘虐待到这个地步。 周围几个好心大妈也都围过来开始劝小姑娘放手,这样打会把人打残废的。 当女孩歇斯底里还没完时,乔夏出面阻止,抓着女孩的手,力道不重却将女孩唤醒,乔夏冷静的对他她说道:“再打我报警了”。 几个字很冷淡,女孩上下打量了乔夏一遍,刚才她看见他是和乔阳一伙的,所以在她眼里乔夏也得不到她的好眼色。 女孩甩开乔夏的手,插着腰白了她一眼,把下巴太高了一截,神气说:“你以为你是谁啊,要报警,警察会在意这些”? 乔夏没和她计较,拿着手中的手机将她刚才和乔阳的那一番缠斗真真实实的录下来,拨给她看。女孩看到视频心中总有股隐隐的不放心,几次伸手想将手机拿回来。 乔夏将录下来的视频收好,冷着瞳眸,不带任何感情的和她解释,就像法庭中机智答辩的律师一样:“有这视频我照样可以去警察局,让你关上两天足够了,我不说假话,在我走出这条街的这一刻,你今晚就能收到警察的拘留单”。乔夏说话很有底气,即便声音很轻,但句句都戳到了女孩的心。 女孩现在再一次打量着乔夏,眼神中透露着坚定,这个人不比乔阳不正经,相反乔夏总能自然而然给人营造出严肃之感,就好像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开玩笑,她这个人也不喜欢开玩笑的这种感觉。 女孩有些想认怂,赶紧在乔阳身旁站起来,走到乔夏面前,几次想开口又咽了回去,想个方式重新说,眼中满是迟疑。 乔夏先看了在地上任满地打滚的乔阳,他这一身泥和土混合的西装,再加上凌乱的发型,一点也没有出门时正经,她本来就不想和这样的乔阳沾上边,真的很丢人,但她刚才从心底毫无意识的抓住女孩的手,那一刻她还是选择出面解决了,于是她给女孩出了解决方法:“删了当做没发生也可以,你拿钱来赔偿”。 女孩瞪大眼表示怀疑,钱?往身上逃了逃逃出了一百放在乔夏摊开的手心里,看着乔阳:“我身上只有那么多,给他治病应该够了”,女孩也不希望打了他还要给他收尸,但也是不情之请。 乔夏将一百收起来,依旧举着手机在女孩面前摇了摇继续理直气壮道:“现在没有,那写欠条吧”。说着从她随身带着的口袋上掏出一支笔和一本笔记本,咄咄逼人的硬塞进女孩的手里,让女孩将欠条写上,并将电话号码告诉了她。 整整一套动作下来,完全有一种强势性对女大学生勒索的既视感,乔夏看了看纸上的欠条:“宋欣怡是吧”。乔夏念着女孩的名字看着她,脸上恢复了往日的面无表情,眼中依旧像无波澜的寒潭。但她无味的叫着女孩的名字像是在没事找事的挑衅。 宋欣怡对乔阳有办法,但是她对这个女孩硬是是不出任何脾气,只能点点头,接受了她的挑衅,语气却依旧不好的提示她:“你可以把手机视频删了吧”。 乔夏这才意识到,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的显示屏,还是摇摇头,僵硬着脸,做出任何不让步的坚决态度,宋欣怡看了乔夏这个态度,也急了,吼道:“你不删了我怎么知道你会拿它干什么”。 宋欣怡说着直接上*乔夏的手机,亲手毁尸灭迹,但乔夏提前一步躲过了宋欣怡的夺击,冷着脸也不给宋欣怡一点势头压在她之上的架势:“你把钱还清了再删,再动一次手我直接把它传到网上去”。 又来一次威胁直接讲宋欣怡弄得哑口无言,粗暴的手也不在动了,她继续杵在这里完完全全被乔夏弄得捞不到一点好处,摸着发红的手肘,朝着乔阳这个软柿子哼了一声,转过身扔下一句:“算我倒霉”,负气的走了。 已经缓过来的乔阳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可那缠人的脏已经黏在上面了,他打理得好好的西装,硬生生的被宋欣怡弄成‘四不像’。他皱着眉注意力转移到乔夏身上,被刚才那一幕惊呆了,气定神闲的走过去拿起乔夏的笔记本,看了看记着欠条的那一页,直接给乔夏竖起了大拇指,语气更是转变成崇敬态度:“夏哥,以前是在社会上处过一阵吧”。 乔夏没理他,看着他身上脏乱的衣服就烦,想躲开他,加快速度走开了,乔阳跟上去走到一半,他的脑子总算也跟上了,他老觉得有些奇怪,乔夏有心拍视频威胁宋欣怡,居然没及时出手救他,要想想宋欣怡当时那一脚一前一后的都踹在他身上,那种疼真的没有多少人能够真正领会。 但最后得了爽的乔阳,心里总有这么一股不成熟的想法:她是不是为了报复学校门口那件事,故意拖延时间让那疯女人来打我。 想归想,回了家隔壁邻居又来串门了。 这算是乔阳伤好之后重新与女邻居的第一次见面,该有的绅士风度,该有的仪容仪表他还是不能忘,他背过去从头到衣服都理了一遍,可是还是没用依旧看着像逃难回来的,他理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脸不好意思的冲着觉女邻居笑,得满意才回过来,以自己几秒看人的速度将女邻居上下打量了一遍。 女邻居更是见到他嘴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哎呀,我几次上门都见不到您一眼,平时都是小夏,或者另一位乔先生给我开门的,还真没见过这一家之主长什么样。呀!你的脸这么啦”。 女邻居好奇的指了指乔阳脸上新出的伤疤,乔阳忙用手捂住,摇摇头标准的笑容不能忘,于是他微笑着露出几个洁白的牙齿道:“没事没事路上遇到一个疯子她给弄的”。 乔阳说着,眼中一直盯着,女邻居那两条明晃晃的腿上,只见女邻居打扮的依旧是那般的露骨,奔放。距乔阳多年来看女人的经验,这个女人大概在三十岁左右,还未婚,没准还是个单身,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阵势,乔阳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实行了。 他请着女邻居就站在门外的女邻居进屋,女邻居逮到说话的动机先对乔夏下手道:“哎呀,你闺女真是博学,她有一次和我聊天的时候说我是‘肉铺子’,我问她为什么,她一本正经的想个小大人似的说这是钱钟书先生的一本书上用来形容一个美丽女士的昵称,你说小姑娘可爱不可爱呀”。 乔阳明白似的看着乔夏,对着女邻居尴尬的笑了一遍,女邻居可能不知道,但他以前排话剧的时候刚好排到了钱钟书先生的《围城》,那里面第二个出场的奔放小姐就是这个‘肉铺子’。那个小姐是个有了未婚夫还要勾引男主的人,乔夏这分明不是夸她,而是在间接的骂她。 只见乔夏依旧冷着脸,转过头理直气壮的对乔阳说道:“很像啊”。 第八章 肉铺子 女邻居依旧不清楚乔夏在暗示什么,笑呵呵的盯着乔阳脸上被挠过的伤口,像是自己心里明白了些什么:“老乔啊,我家有药,我给你去拿,这伤口啊护理不好会留疤,你等着啊”,女邻居不管三步并作两步的撇开乔阳的阻拦,自顾自的回到自己家中。 乔阳则被她的那一声‘老乔’的亲热称呼给迷得呵呵直乐,果然他这套本性在乔夏面前隐藏不了多久就会原形毕露。乔阳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转头看着乔夏,她脸上依旧是冷着脸,流不出任何表情供人解读,她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刚出门的女邻居,以无畏的眼神平淡的说着:“肉铺子”。 乔阳被乔夏那奇怪的匿名呛了一口水,差点忘记了女邻居原来的名字好像叫陈丽莉,那等她回来应该怎么称呼呢,是不是该客气点,与‘老乔’这个称呼相对于的叫‘小陈’,嗯,这个没有他以往的绅士风格,还是等她回来再说吧。 乔阳让乔夏先回房间,陈丽莉紧接着就来了,拿着一瓶装了白色药粉的白瓶子,手舞足蹈的来到乔阳面前,热情的口气说:“来来来,我给你敷敷”。 说着拉着乔阳的手坐下,还没等乔阳开口,热情如火的陈丽莉就先问道:“哎呀老乔啊,自己一个人养孩子不容易吧,单身在外一定要找个人照顾你才好”,然后在棉签上沾了点白白药粉细致的在乔阳脸上的伤口处涂。 陈丽莉的手法控制的很好,棉签在伤口上也不疼,为了让药粉撒得均匀一点她还特地上手,拿起食指在伤口处小心的拍了拍,要药粉撒均匀之后,再用手吹了吹。 整套动作流程下来不觉让乔阳往后推了推,惊讶着:“你倒是清楚啊,我现在确实单身”。陈丽莉笑了笑,撕开创口贴细心的在乔阳脸上贴了一个,乔阳也不知道自己贴上创口贴之后是有多滑稽,总之陈丽莉看完之后手遮着嘴还在笑。 距乔阳推断这个陈丽莉没准也是情场圣手,而且等级绝对不在他之下,不经让乔阳想起乔夏对她的昵称‘肉铺子’,不会真像小说当中的一样真有未婚夫还来勾搭他吧。 乔阳留了个心眼,坦言的问道:“陈小姐说这话难道是担心我照顾不好自己想来照顾我妈,就不怕你家那位生气”。话说出来乔阳就像将它收回去,这轻佻的语气,看见女的就是改不过来。 陈丽莉红着脸在他肩上狠狠的拍了一下,低着头把脸转到一边,原本的大方一时间掺杂了情窦初开少女才会有的娇羞:“你在想什么呢,我家‘那位’是哪位呀,你可别冤枉我,我还单着呢”。 乔阳被她拍得有些心虚,尴尬的笑了一声。乔阳看着陈丽莉就连女孩子的娇羞都表现得恰到好处,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无不惊起男人雄性荷尔蒙,这绝对是功力深厚,乔阳甘拜下风。 但虽说这个女人是碰不得的,乔阳还是在她身上找到了相同点算是占线统一吧。她撩汉来,我撩妹,互相井水不犯河水。嗯!就是这样和平相处。 乔阳露出他的招牌笑容,笑得有些僵硬,轻微的点了点头:“是吗?还真看不出来陈小姐这么漂亮,还单身呢,那些男的都瞎了眼”。 陈丽莉依旧微微低着头,无处安放的手放在两膝上,含着笑,尽显着紧张局促:“哪有,我看老乔你才是吧,女儿都这么大了还惦记着前妻,真是难得,我要是能找到你这样的就好喽”。 乔阳听完陈丽莉的话,脑门中的汗已经归集在一起,滑到下巴那一处,他咽了口唾沫,保持处变不惊,两人相视一笑,就好像两个职场老手,在不戳破对方的情况下,互相寒暄,等待对方第一个接下面具。 乔阳哈哈笑了几声,谦虚的推卸着自己其实没那么好。两人聊着聊着聊到了几个小时,双方都坚持不住只能草草收场。陈丽莉临走前见着乔阳即将关上房门,又一只脚阻拦这门框,乔阳关门失败,陈丽莉又笑着说道:“老乔,看你女儿这么聪明,我也想这样生一个”。 乔阳尴尬的笑了笑:“怎么之前你不是还想着要结婚了吗,现在就想着生孩子,你这思想过度的不是一点点快呀”。 陈丽莉摆了摆手,将脚收回来耐心的解释道:“哦,还不是因为你闺女用‘肉铺子’这么称呼我,我以后也要生一个像你闺女那样可爱的,也叫我‘肉铺子’,我可要好好的读一遍钱钟书写的书,看看那个‘肉铺子’到底在哪里”。 说着陈丽莉笑吟吟的打开旁边的门,挥了挥手和乔阳道着:晚安就进去了。乔阳恍惚着过了一阵才从陈丽莉的话中醒过来,那可不行要是被她知道这昵称的真正背景,可能她是再也不想来了吧。 要说工作,乔安以前就说过只要乔阳伤口一恢复就给他介绍工作,这一点乔阳死活不满意,要说以前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做着话剧演员这行当秉承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作风,可现在呢他多了一个人要养。 是认命还是梦想这个属于小年轻该选择的问题,没想到还轮得到这个快奔五的人想,舞台策划里头的小徐陪着他蹲在地上吃着,叼着牙签说道:“哥,你要我说你还是跟着你弟得了,你弟比你有出息,跟着他比跟着那老头强”。 ‘那老头’乔阳知道他是这话剧院的表演部的部长,当初部长还是话剧指导的时候就对初来的乔阳颇为赏识,说他是有这方面一定有造诣,这都几年了,乔阳的造诣连个屁大点都看不到,还被埋没了。 乔阳扒了两口饭,含糊不清的说道:“哪是老子跟着他了,老子单枪匹马也能闯出一片天下”,只不过现在只能蹲着吃点盒饭。 “切,你别说,你带病的这两天咱们院又招进来一批青年骨干,怎么招他对一个年轻人说的就是你被选进来时说的话”。 乔阳吃下去的两口饭正巧咽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了,老徐又补充道:“乔阳,这时代可真不同了,那老头可不是你老婆不能全都关注你,作为朋友劝你一句想你这样的我见多了,趁早转行算了”。 乔阳听着再也不敢吭声,将盒饭吃完,下午有部剧要指导分析需要他在场,也只不过是过个场子他这个二十几年的前辈给新人的无非是多多努力这样的鼓励语。 他无聊的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仿佛在看自己当时一样,也是这样肆意又张狂,在学校努力的学表演,努力的学着观察,他有能演主角的能力忽然他脑子里突然奔出这是一个年轻人的时代这句话时,他心里五味杂陈。 临近中场休息,按照习惯他会买点吃的或者躺在一个没人的房间睡一觉,他生活废材,工作也一样废材,即便是自己在喜欢的工作,地位重要程度不好他也会怠慢,于是他也就怠慢了几年。 可今天头天来的临场休息,一个带着黑框眼睛个子矮小的女孩跑到他跟前:“前辈”,说话有气无力的,活像生病了一样。乔阳看了一眼她心里泛起了一阵嘀咕:奇怪这还没到酒吧,怎么就有女生来搭讪她。 “有事吗”?他问道老毛病又犯了的在姑娘身上超过维持一分钟的打量,自从家里有了乔夏以后他看和乔夏同龄女孩子的眼光总是以乔夏为标准,这女孩属于绝对内向类型,甚至胆子还有点小,说话声音都这么细谁会听得见。 相反乔夏声音虽然不大,但听着入耳有种字正腔圆的感觉,连他都想拉乔夏来他们话剧院试试,要再多练练,台词功底是绝对的好,不过这女孩。。。。院长是怎么招进来的,先不说演技的张力怎么样,光是这个台词就让人头疼。 “老师,我想跟您学表演,我电影学院毕业的”,那女孩支支吾吾,乔阳心里一阵嘀咕这女孩可是自动贴上来的,由于乔阳先天的警觉,反侦查的想了想:这姑娘可没看过他演戏是看中了他呢还是图什么呢。 乔阳也不是什么女生都能接受,要说这个小姑娘还真不是他的菜,“电影学院毕业的是吧,你叫什么名字”。 “黄诗沄”,女孩弱弱的回答,乔阳点点头:“好,以后好好加油啊,我家里有事先给女儿打个电话”。 说着他摇了摇手中的手机当做借口,抛开了黄诗沄,出去买点吃的当做透透气,他按照往常会给自己买两只卤煮的鸡爪,这卤煮的手艺光看这鸡爪的色泽红透亮,他一提着两只鸡爪的塑料袋慢悠悠的回去,路过必经的走廊,正巧撞见了好久不见的部长,以及一个年轻人。 他们面容中带着笑,部长还不时拍了拍那年轻人的肩,老徐就说过有个年轻人有这和自己当年一样高的天赋,想想就是他了吧。 乔阳装着没心没肺的去和他们两人碰面,他先是像往常一样一脸随意的朝着部长打招呼:“嗨,老头”,这个称呼也只有乔阳敢对部长这样。 他假装高兴的打照面,对方漫不经心的回应,心思全在年轻人身上,而剩下的也只有前者心情的低落。 办完工作,他找老徐喝酒,这些天的疗养让乔阳口袋里的钱只进不出这个月也没什么余额让他花的了,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坐在长满苔藓的台阶上,一人两瓶听啤酒吹着凉风,即便不说话也知道了对方的心思。 两人还真的不说话的喝完了所有的酒,分别前老徐看着乔阳的背影忍不住安慰一句:“你愁什么呀,你女儿都这么大了,再过几年让她给你养老,你愁什么呀,你可比我们这些老光棍强”。 乔阳听了老徐的话步子提的更快,这个女儿他也不知道真的能给他养老送钟吗。 第九章 楚然 乔阳回了家,楼道里正好停着乔安的车子,乔安总是三天两头的往这里跑,现在让他知道没听他的话,又去话剧院报到了,不知道那小子会怎么想。他停在楼底下踌躇了好久,正想办法回家整理好说辞。 但想了半天依旧找不到话来搪塞乔安,最后直接豁出去了,心说着:反正这臭小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再怎么样能把我吃啦,他敢? 给自己加足了气,乔阳乘着电梯就到了自己要住的那一层,电梯门刚要推开,好巧不巧的陈丽莉又站在门口,两人同时客套的用上了招牌式笑容,这场戏又被演上了。 乔阳这回先下手为强,抢先说:“出门呀,真是巧,能在这里遇上陈小姐”。 陈丽莉摆摆手,眯笑着眼看向乔阳:“哎哟,叫陈小姐怪生疏的哩,我比老乔你小,直接叫我小陈就好了”,陈丽莉直接给乔阳想了一个自己的称呼,然后一手指着他房子门口,一手拉着乔阳出电梯门,电梯门自然而然的关上,看样子她是暂时不打算乘电梯出去。 乔阳被她略带神秘感的拉了过来,拎着鸡爪袋子的手不自觉的护着胸膛,好像防御得程陈丽莉好像要对他做什么坏事一样。 只听陈丽莉指着乔阳门口说:“你弟弟好像带了个女人回来,那女孩子看起来好像很凶啊,长得挺刻薄的”。 乔阳自己想了想,不觉有些一惊,这下完了乔安把他女朋友带来了。 乔安和他不同,生活检点得很,不抽烟不喝酒,在学校也不打架,光在大学谈的初恋女友一直到现在,谁说分分合合但他们还真么彼此谁离开过谁,乔安能带的女人只有他女朋友楚然,也只有楚然。 楚然不像乔安那样好脾气,几句话就能搪塞掉。楚然基本上在菜市场能以一斤菜的价钱和买菜大妈论个高下。还被乔阳认为是不可多得的女中豪杰。路见不平一声吼,除暴安良她楚女侠安的是惩恶扬善的正义心啊,不过社会安定,没那么多坏蛋让她惩治,她就将乔阳看做是那只污染社会的蟑螂。万事都要告诉乔安防火防盗防乔阳的理论。 但谁让乔安忍不下心,还是会无时不刻搭救乔阳,现在乔安带楚然来这,是已经发现乔安将自己公司批给他的房子给他哥住,那后果也不敢猜想。 乔阳颤抖着手拉开大门的门把手,推开门,走进来。还好里面一片和谐,暂时没发现楚然的影子。但乔阳的心依旧提着,蹑手蹑脚的进去,却发现厨房那边传来了动静,乔安正好身上系着围裙,手拿着饭勺,闻着声出来。 一见乔阳笑着:“哥,你回来啦,哦,我们在的有一段时间了,楚然带小夏去附近的商场买衣服了,饭快好了,你快来帮忙”。 听着乔安的话,原来楚然不在,乔阳的心顿时放松下来,拿着手中拎袋上的鸡爪,说:“哦,我也买了点,给你们加点菜吧”。说完把拎袋放在餐桌上,餐桌是长方形的漆木桌,短的那一边代表上座,是一家之主的位置,他虽然对外一致说自己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可在楚然面前,他到底是该继续继承宝座,还是该退位让贤给乔安。 乔阳连忙凑近乔安,下意识的看看门口那个方向,确定楚然还没回来,小声的询问:“小毛孩子,哥哥问你,楚然来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乔安知道乔阳会说这些,故意仰着头装作回想的样子:“她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好像是很生气,但是一提到这算是给乔夏的,也没什么好气的了”,他回过神来转头安慰乔阳道:“哥,你放心我们就是来普通的拜访,向以前一样放开吃就行”。 像以前一样,以前过年和乔安夫妇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还真没放开吃过。乔安将煮好的饭菜一样一样在桌子上摆放全,楚然就带着乔夏回来了。 楚然左手牵着乔夏右手拿着包和几种服装店里面的包装袋。回来没发现乔阳,站在门口就对着乔安说道:“我说乔安你侄女是什么情况,穿的衣服一点时髦的感觉也不懂,一定是乔阳那里传染的,他回来的时候你给我好好说说他,懂不懂给自个儿闺女买衣服呀”。 接着一抬头就看见在放菜的乔安,与在协助摆碗筷的乔阳,话到嘴边已经说出,楚然经常在背面以及正面这样说乔阳,自然也心照不宣的当面对乔阳补充道:“得了,我当面和他说吧,乔阳你会不会关心自己的闺女,她衣服带的那么少,你还不给她买”,说着抖了抖自己手上给乔夏买的衣服,样样都是名牌货。 乔阳不得不按着楚然现在摆的姿势微微弯身,低头毕恭毕敬的说:“是,您最好了,等改天我也不做乔安大哥了,我做他侄子,婶婶你也给我买一件吧”。 楚然有一弱点但凡对她说一些和乔安夫妻关系的称呼,她就会脸红,心就会变软,才能从女汉子一下变成女孩子一段时间,果然这招暂时让乔阳摆脱了见楚然的尴尬。 但他还真没猜出乔夏却用极其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直接让乔阳有些发慌,乔夏不开口,接过楚然给她买的衣服,回房里放好,等出来三个人已经坐好等着她开饭。 等楚然平静过来依旧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他,那眼神像刀子,能硬生生的能将他刮到重伤,乔阳硬咽了一口中的菜,和乔安一起用无辜的眼神听着楚然。 明人不说暗话,楚然扒了一口饭正正经经的对乔阳说道:“哥,我怀了乔安的孩子”,乔阳的一口菜,乔安的一口汤,一个没嚼,一个没吞,都硬生生得给喷了出来。 两个吐完更是咳嗽不止,楚然像是早就猜到他们都让反应一样,淡定的等着两人的回答。没受到任何反应的乔夏,刚夹到两口想吃的菜,看着乔安和乔阳饭桌前那一片狼藉,皱着眉,一脸嫌弃的放下筷子。 乔阳:“恭喜恭喜”。 乔安:“什么时候有的怎么不告诉我”。 楚然将他们所有人的反应看了一遍,嘟着嘴:“还没呢,我这是为我未来怀孕日子说的,大哥,你说我未来孩子你是不是要随份子钱,要包红包”。 当两个男人听到楚然没怀孕时,纷纷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乔安整理着自己桌前的狼藉,转过头又像老妈子一样给乔阳整理好,乔阳则一脸理所当然的等着乔安帮自己收拾。 楚然那句话是问乔阳的,乔安推了推乔阳要他回答,乔阳也爽快答道:“包,当然要包”。 楚然见着鱼上钩,直接正大光明的伸出手在乔阳面前:“那我现在就要,你给我吧”,乔阳也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楚然的手,说道:“你不是还没怀上嘛”。 “那我早晚会怀上的”。 “那我早晚会给你包红包的”。 两人都把嘴憋到一边,同时双眼看向乔安,一边是十年的女友,一边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哥哥,他会帮谁。 乔安自愿站中立,不自觉的往乔夏那边靠了靠,楚然继续将自己的话说明白些:“我还不是怕你到时候没钱给你侄子包红包,乔阳,我和乔安为了你那份工作可是煞费苦心,你好歹给我同意,不同意你可对不起我未来即将怀上的侄子”。 乔安真没想到,原本楚然是答应过来和他一起说服他哥,去他们单位实习再转正稳稳当当做份工作的,却没想到楚然狠起来用这种方法,他脸不自觉的有些泛红,坐在一旁的乔夏看着乔安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反应不过来的,关切的寻问:“小叔叔,是哪里不舒服吗”。 乔安摇摇头,正题来了,需要乔夏回避一下,于是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对乔夏说:“小夏,帮小叔叔到楼下买瓶水”。 乔夏接过钱出门了,屋里只留下三个人,乔阳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摸遍全身才找到打火机,点了个火,对着烟嘴吸了一口,慢慢的吐出来,乔夏有哮喘问不得烟味,所以他好久没在家里抽烟了。 他吸着烟才缓过来,满腔的烟味才从中吐出几个字来:“楚然,你的红包,我就算向别人借我都会借给你,但是那份工作。。。。”,他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对情侣,眼中满是漠然,深褐色的瞳孔露出难以遇见的冷峻,继续道:“那份工作还真是谢谢你们,但还是把它给推了吧”。 “什么”,乔安站起身,表情有些激动:“哥,你不要紧,乔夏怎么办,你拿什么养她”。 乔阳嘴里夹着烟,竖起一根食指,在桌子上狠狠地戳了戳,加重语气:“我养不了她,她可以去找她舅舅,找她妈妈,都会比我好过,你以为她舅舅真能放心把她交给我这个穷光蛋吗,你们放心他舅舅是出国办公了,一回来发现乔夏待在我这里,早晚会来要的”。 乔阳交代了实情,也没多说什么,又吸了一口烟,红星一直烧到那段橙黄色的烟蒂他才放手,将吸完的烟头在雪白的磁盘上压了压,熄灭了上面的火,乔夏他似乎就没打算养,十年前不归他管,就等于从此放弃了抚养权,他把这件心事一股脑的和他们说干净,告诉他们乔夏早晚会被她的舅舅给接走,叫他们也别拿乔夏的事在他身上压着。 乔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里有一股气似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喷发而出。 还在位置上坐着的楚然半天没开口,等半天才缓缓说道:“这么说你是不接受我们的好意了是吧”。 既然乔阳已经将态度表明,那也没什么好话暗话和他说了。也直接摊牌,问他最后一遍那份工作乔阳到底会不会做,但后来乔阳的反应依旧很明确,他宁愿在不被看好的话剧团工作,也不愿接受他们施舍来的稳定。 楚然是个痛快的人,她没什么话好说,该问的已经问了,乔阳也态度很坚决的表明自己的立场,可乔安不放心一直不明就理的追问:“为什么,哥,你想想那个话剧团有什么好,值得你把半辈子都搭进去,你为了你的表演,你能在那里上台表演你当初把你的婚姻都给搭进去,以至于你现在和乔夏都成什么样子了,像父女吗”。 乔安苦口婆心的劝,乔阳似乎没听见一样,又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点上,继续翻云吐雾,他很快又吸完一支烟,看了看乔安,像是之前的僵局没发生过一样,又露出一脸不正经,随性打的对乔安说道:“小毛孩子,和你女朋友吃好了就回家,我也没空招呼你们,我们剧院那老头还给我新剧本研究呢,我先去研究一下啊”。 第十章 当个街头歌手新生活 楚然拉着乔安后脖子上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将他领出家门,来到楼道按了一下电梯按钮,等着上升的电梯,才在乔安后背推了一把将他放开,今天她好话丑话都说全了可乔阳还是不答应她和乔安给他介绍的工作。 谁都知道乔阳那份工作不像昔日他年轻时领导看重,前程似锦。他现在属于被年轻人埋汰的阶段,出了这个阶段就什么都不是,别说统筹策划,就连上台露个面的机会都没有,这个时候都还不选择找个岗位,那这个人不是为了梦想坚持,这个人就是典型的傻。 楚然理了理头发,差点要将‘乔阳是不是傻’,这句话脱口而出,但是看了看乔安又只好闭嘴,见着乔安被她拉的昏天黑地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哥不领咱们的好意,就算了,你给他这栋屋子我也不和你计较,以后别以看乔夏的新借口再来接济他,你说说他出去艳遇的时候你都接济他多少回了,咱们又不是神仙”。 楚然说了一大堆,原本就还没缓过来的乔安更是捂着耳朵不想听,闭着眼,皱着眉:“好了,那毕竟是我哥,你少说几句,要是乔夏来了怎么办”。 楚然一脸不以为然,但看着乔安也只好闭嘴,转过头看着升上来到达他们这层楼的电梯时,门一打开果然里面是拿着矿泉水的乔夏。 两人惊讶的看了对方一眼,这一种说曹操曹操到的气势,乔安连忙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电梯里的乔夏伸出手中的矿泉水给乔安:“小叔叔,你的水”。 乔安连忙接过水,侧身给乔夏让道,并自己也进电梯,想和乔夏说着道别:“小夏,时候不早了,你好好照顾你爸啊,叔叔在你上学之后再来看你”。 乔安当着乔夏的面规定了来看她的时间,也完全不把楚然之前和他说的‘离乔阳远点’的意思听进去,‘哼’了他一声,也转头一张好脸的和乔夏道别:“小夏,我们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啊”。 说完电梯门重新关上,乔夏和他们见面时也淡定,和他们道别时也是极其淡定,见着他们一个说照顾乔阳,一个说照顾自己。嘴里也只是不咸不淡的吐出一个‘好’字,声音不大,随着电梯关门的同时一起喊出,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见。 乔夏转身回了家,一推门没发现乔阳,餐桌上也没有,只是空气中散发着似有若无的烟味,乔夏赶紧捂着嘴,打开窗户,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之后也来不及,哮喘还是犯了,她慌乱的赶紧从身上掏出药瓶,往自己嘴上喷了几下,又对着窗外,慢慢的才缓过来。 这烟味她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乔阳弄出来的,他之前就说控制不住自己的烟瘾,要不是自己有哮喘闻不惯烟味,乔阳早就将整个屋子弄得烟雾缭绕了,她心中整理出了许多乔阳平时教她的骂人词汇,也想对着乔阳骂几遍,但是后来想想还是做个文明的好青年吧。 她平复好急促的呼吸,就看见乔阳从他自己房间里出来,手上拿着吉他,头上戴了顶专门用来装帅的牛仔帽,嘴里叼着自己买回来没吃的鸡爪,看着乔夏回来,抬了抬脖子:“哟,回来啦”。 乔夏上下打量了一遍乔阳的装饰,天都快黑了,他好好的戴什么帽子,还有认识了乔阳这么久难道他还会弹吉他,以及他嘴上叼的,油都沾了脏了整张嘴,实在让乔夏受不了。 乔阳能从乔夏微弱的表情变化中注意到乔夏对他的惊讶,所以他拉了拉肩上背吉他的带子,另一只手压了压草帽,语气低沉:“怎么样,有没有一种文艺小青年的感觉”。 乔夏真想让乔阳把‘小青年’这个词给去掉,全身上下体会不到一点文艺好吗,乔夏冷静了一秒,漠然的上嘴唇碰下嘴唇:“楼下附近广场不盛行跳广场舞了”。 说完乔阳口中的鸡爪被他松了口,掉了下去,乔夏这种直击灵魂的撞击让乔阳意识到自己变老了只能撩拨那些广场舞大妈了,其实乔阳看乔夏整个一花季少女的模样站在他面前,就已经证明了自己容颜开始变老的事实。 乔阳嘴角一抽畜,不想和她计较,指了指他们中途还没吃完的饭:“你把碗收了,刷干净点,我出去一下很晚才回来”。说完背上吉他出门了。 乔夏闻了闻空气中还弥漫的烟味,赶紧捂住鼻子,现在她只要待在这个房间一刻就有来自生理和心理的强烈躁动,再加上对乔阳这身打扮的好奇,碗也不刷了,偷偷跟在乔阳身后玩起了跟踪。 乔阳说他自己是话剧团最德高望重的演员,从演二十年的高龄,想想也是个老艺术家,现在老艺术家不演戏,改起去演唱了,但演唱技术不知道怎么样。 只见乔夏跟踪乔阳来到一座桥边,天已经全黑了,路灯也释放足了自己照明的作用,这座桥人力较多, 桥边也有几处买玩具的小摊,乔阳在桥上的一处停下,打开放吉他的盒子,取出珍藏已久的吉他,吹了吹上面的灰,他已经好几年没弹了,琴弦都生锈了,这把吉他倒是很有纪念意义,大学的时候瞒着他老爸花了自己半个月的生活费买的这一把,为的就是和那些坐在看台上拿着吉他弹一曲赢得女学生为此回头的男生一样,他当时看着那些男生好潇洒,所以自己也买了一把,买回来就让室友教他练,可是刚学会的几首,他发现女学生好像对搭架子鼓的更入迷。 之后这把吉他一直搁在他更换了多少个房间的犄角旮旯里,很奇怪的是他离婚之后带着他所有的家当搬进出租屋,但无论他的家当再十年间减了又减,但他从没抛弃过这把吉他,依旧把它放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积灰,直到现在才把它拿起来,当做街头演唱的道具。 他下班回家时看见几个流浪歌手也是这样弹着吉他唱着歌,路过的人也都慷慨解囊的在他吉他盒子里放了点钱,他当时看着很心动,就想起了当年在看台上的女孩一回眸的潇洒男生一样,他这次说什么也要让自己潇洒一回。顺便还能靠这个挣钱。 于是他从家里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吉他,拨了拨上面的琴弦,虽然琴弦已经生锈,但还好能听出是什么音,他点着头觉得一切准备就续。 即便再街边演唱依旧要摆出自己最帅的姿势,所以他接着里边的石块,将一只脚放在上面,摆好弹吉他的造型,撩拨了一下琴弦,闭上眼睛就开始哼哼,唱的歌曲有些年代叫《新不了情》,唱的算是对的上音,缺少了街头那些小年轻的惊艳感。 “心也难了,泪也干了,这份深情难舍难了,爱一个人如何厮守到老,怎样面对一切,我不知道。。。。”乔阳唱到*处,沉迷自我时,一根弦在他指间‘啪’的一声断了。乔阳的歌声也就随着琴弦断的声音停止。 这毁人心情的吉他,乔阳连忙蹲下看了看那根断了的弦,果然抛弃了它这么久都开始闹脾气了,乔阳将残存的信念,拿着弦的两端企图要将他们补补。他来回试了试,这弦是补不回来了,吉他也弹不了了,他失落的坐在地上,依旧拿起烟盒抖出一根,往自己嘴上夹。 正要捂着手点着打火机时,乔夏过来了,将他嘴上的烟拿掉,乔阳手中的打火机上的火光也随之熄灭。他还不知道乔夏已经跟踪了他一路,并听了他一段的演唱,看到最后才被一直看不惯的吸烟给弄出来。 “你怎么来啦”,乔阳惊奇的看着乔夏,后来回回回神,又问:“碗洗了吗”? 乔夏叹了口气,忽视了乔阳这逻辑奇怪的问题,指了指乔阳怀中的吉他:“你的吉他多久没护理了”。 乔阳看了看怀中的吉他推算了下年份,自从大学到现在,也有二十几年了吧,于是他含糊说:“比你大吧”。 乔夏伸手试了那把吉他的几个音,皱着眉,一脸完美主义的姿态:“果然,弦被拉得这么紧难免会断,它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让它寿终正寝吧”。 乔夏面无表情的严肃样子总是会是不是爆来点冷幽默,乔阳又时都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表面装沉稳。 乔夏也和他蹲了下来调试了一下他的吉他,像是对吉他有一定经验的人才会有的手法,他兴头一起又开始不正经的吹嘘:“哟,夏哥哥居然还会弹琴,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你古板的舅舅当时没反对吧”。 乔夏一边弄着弦一边解释道:“我一个朋友教我的”。 “朋友?男的?女的?”乔阳含着八卦的姿态问道。 “男的”。乔夏如实回答,见乔阳还要再连环炮般的提问,直接抢先一句回答:“有女朋友了,很多个,舅舅不让我找他,所以学这些是之前认识的时候”。 乔阳见着瘪瘪嘴,要说乔夏的舅舅可真是一等一的老古董,之前和苏曼交往的时候,乔阳就知道这个小舅子看他不顺眼,就连苏曼和他提起乔阳是演员,他都为此一脸鄙夷,在这个小舅子眼里,学吉他和学表演一样都是不务正业,这种人,苏曼已经碰上了一个,所以也抵制让乔夏遇见。 第十一章 买彩票中个奖 乔夏将吉他上的弦弄好还给他,但在岁月的打磨下这根弦已经生锈得失去了本来的面貌,基本这吉他也就废了,乔夏即便怎么弄也是徒劳,他将吉他收回去。 乔夏进入正题:“你出来干什么”。 原本乔阳还想和和美美的回去什么也不要想睡一觉,却被乔夏这个问题炸醒,于是自带了点委屈的口气道:“我还能怎么样,当然是为了生活出来卖艺呗,站在路边用歌声让他们掏点钱,你可别把这当成乞丐,这可是艺术知道吗,你爸我是玩艺术”。 他将‘艺术’几个字加重语气强调了几遍,无数次催眠这自己在进行一次高尚的艺术洗礼,就像维也纳金色大舞厅一样,自己正在其中演奏,只是自己的乐器上的一根弦断了,演奏不了而已。 乔夏不管他怎么天花乱坠,总喜欢找重点,冷冷的说:“所以家里快没钱,你就靠这个养家糊口是吗”。 乔阳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乔夏谈话总有一股先领他为难的经历,包括之前交不起房租让房东赶出来,到现在的生活不下去要到街边来买艺求生。 乔阳脸有些泛红,事实都摆在眼前,他也亲口说出了,自己快没钱的事实,也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心里依旧自我安慰着:再怎么丢人的事都让乔夏知道了,这一点应该也没什么吧。 于是心有些发虚的,对着乔夏来了微微一笑,笑声还带了颤抖:“以前都没出现这种情况,唉主要是话剧团里临时加了几个演员,工资一时调不开,等过个把月就好了”。 “你们话剧演员的钱不都是国家给发的吗”,一句话又被乔夏毫不留情的说出。 这让乔阳怎么说,说他将被人抛弃,很有可能上不了台,只能拿保底的工资?乔阳将吉他收好,准备想走来忽略乔夏给出的问题。 只见刚站起身,衣袖就被还蹲着的乔夏拉了拉,乔夏表情一脸严肃的正经和他说:“我有办法能让你有钱”。 是啊,她是有,乔阳也想到过,只要把电话打给乔夏的那个有钱舅舅,说乔夏已经被他绑架,让他赶紧交钱。但这种幼稚的来钱想法只能在他脑子里徘徊而不能做出。 乔夏站起来,也不卖关子的和他解释:“你知道彩票吗,它能让人一夜致富”。 “那也要中了才行呀”,乔阳半睁着眼皮,懒散的说,他倒是没想过买彩票这一办法,因为这种机率要中奖真的太低,他就没想过中彩票的这块大饼能砸到他头上来。 乔夏点点头又继续说:“每个彩票上的中奖数字都有一定的规律,我一直对这块研究了不少,所以我算出过今天的中奖号码,你去试试没准中了”。 乔夏轻描淡写好像她对中彩票这事很有经验一样,乔阳斜着眼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她,他是知道乔夏很聪明,但这个聪明到能算出彩票这种几十年连数学家也难得出的数学问题,乔阳还是不相信的。 但也不好扫了乔夏这种对探求知识的渴望,要想想如果拒绝乔夏,乔安那臭小子一定会大义灭亲的来找他。他找了一家离得最近的彩票店,按着乔夏给的数字买了张,看着手中这么不起眼的数字,又看了看彩票店墙上画的彩票趋势走向。 反正他是怎么看上面的数字怎么不顺眼,对着身边的乔夏开玩笑:“我现在去我们那栋楼阳台上带着绝望掉下来,是不是还来得及让彩票中奖”。 乔夏显然是听不懂乔阳的幽默,一脸茫然的想要求解,乔阳也不想再解释那么多,收了收彩票放在兜里,领着乔夏回家。 不管前一天他是有多萎靡不振,第二天对着话剧社依旧能信心满满的迎接工作。他刚到工作岗位上,先是对着人热情的打着招呼,再是看到昨天年轻一辈的新面孔,愣是挤不出一点微笑,一整天两张脸的过日。 老友老徐又来了,他面带微笑,双手拍了拍乔阳的两侧胳膊,像是在宣布谁家的喜事一样:“老乔,不得了啊,你的好运来啦,昨天刚上任的一个青年才俊的副团长,重点说这次演出不需要年轻人来当主角,要的就是真正合乎年龄的人来演,这不我们表演团里老将就那么几个,那领到挑着挑着就选上了你,老乔这可是天降大喜啊”。 老徐自顾自的为乔阳高兴,谁知乔阳却没有半点反应,像是被石化了一样,一直杵在原地。老徐不得不重重的在乔阳胸膛你打上一拳才醒。 他捂着胸口,那一拳很疼说明不是梦,痴呆的直了眼,但眼中带着光,嘴角也傻愣愣的笑着:“我要当主角啦,我要当主角啦”。 说了几次,老徐也配合着他点了点头:“对对对,是真的,蛰伏了几年恭喜啦”。 老徐之前听过一个故事,故事说有一个考生叫范进他考举人怎么也考不上,后来到了中年再考居然被他考上了,从此那个考生也就疯了。回想起这个故事乔阳现在和他也是有过之无不及呀。 乔阳没高兴多久,部长也找了过来,挂着一脸慈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来给他说恭喜,总之乔阳一一都接受了,“老乔,也真有你的,这么多年都没想过放弃,还真是恭喜你当上主角”。 部长说完,乔阳装作淡定的点点头,这叫什么从前你看不起我,如今我让你高攀不起。乔阳现在的心里就有这种意境,对着部长他满脸得意的笑了,就像昨天他在楼道口带着青年演员和他相遇一样。 部长也没和他扯过多的话:“把你选上的那个贵人,就是新来的副团长他说让你等一下去见一下他,你等等我带你去吧”。 说着部长领着乔阳去了剧团里面的办公室,乔阳还真没几年进过这里,这里和乔夏学校的校长室也没差,照样是严肃的办公桌,几面锦旗,还有一些办公室该有的设备,但是他知道不是人人都有能力被部长领进里面。 还有他期待的副团长,自从他得到消息这个副团长就一直在他脑海里勾勒着面孔,如果是女的那是十分的优雅,如果是男的那是十分的英俊,总之是各种带入想象。 乔阳的想象很好,副团长是个女的,看上去算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但这脸总让乔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不会是之前在酒吧撩拨过的女孩吧,不可能不可能,副团长这么大方得体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 部长将乔阳领到这,自己就先自觉的出去了,留下乔阳独自面对这个副团长,乔阳差点要给这个副团长跪下了:“副团长真是十分感谢您慧眼识人,能识中我,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的演”。 乔阳那套看美女的本事在这年轻貌美的副团长身上变得不好使了,更是一下就将这个给他机会的工作上的再生父母加高了几个档次。 可副团长听到乔阳这样说,抿起嘴笑了笑:“乔阳,你还真不认识我啦”,副团长撩了撩头发将其收到耳垂旁。 原来之前乔阳在酒吧里注视美女的时候,便看到一群小混混围着一位白衣女人灌酒,女人手无缚鸡之力的阻挡不想喝,但那群强人所难的混混酒喝多了,硬是将瓶口往她嘴里灌,乔阳那时就也喝得有些多,见着那女人正点,就像来一次华丽丽的英雄救美,结果混混是被他赶跑了,可一个酒瓶在他脑门上砸碎,脑袋上的伤顺着头发留到脸上,他也当场就晕了。 等他醒来,那个白衣女人送他去医院,付钱医药费就消失了,他在医院里住了几夜,乔安就啰嗦他几夜,啰嗦的无非是不知道自己能力还强出头的话。从那之后他再也不敢莽撞行事了。 但之前那个白衣女人居然出现在这,还是他的副团长,乔阳辨识他的脸辨识了好久才有印象,想来是经历过的女人太多,多到记不清人脸了,还好对她的经历难忘,要不然真想不起来,在副团长面前就闹了笑话。 “当初啊,真是谢谢你,本来我把你送到医院等你醒来就像当面感谢你的,但当时临时有急事,就先走了,等我忙完你已经走了,我几经打听才发现你在这个话剧团工作,刚好我也顺着安排调到这里来了,你说咱俩有没有缘分”,副团长带着笑说的,话不紧不慢很有大家闺秀的气场。 乔阳看着她的气质更是搞不懂她为什么会去酒吧这种地方,她不应该是像乔夏一样在图书馆呆着的人吗,乔阳笑了笑也说着巧。 这时副团长伸出手,摆着一副自我介绍的态度:“我叫陈邱砚,平时对外面叫我副团长,就生活里的时候叫我小砚就行了”。 乔阳也伸出手和她握了握,一脸推脱:“这,这怎么好意思呀”。乔阳笑着,笑的故意很憨,陈邱砚也相信了乔阳的老实,再加上有英雄救美的基础一下就和乔阳熟络起来。 一下就有这个副团长的靠山,乔阳在话剧团一下子下巴就往上台抬了一层,排练时更是卖力,似乎要让这些年轻一辈的人看看,他老骥伏枥的斗志。 他回家时也总要带上两部跳跃的姿势,似乎光是心里开心不够,还要蔓延到外,加上肢体动作才能显示他的开心,路边一阵歌声有限制了他的脚步,天还没黑,那些街边歌手又出来卖唱了。 听他唱的好的人也纷纷投出钱,纸币也有,硬币也有,都投到就地取材的黑色吉他盒子里,乔阳找了个看的顺眼,歌唱的好听的也顺手投了几块硬币,觉得他比他们好多了,起码昨天还想着以卖唱为生,现在却有新的演出机会。 感触一来他又走到另一处卖唱歌手的地方又投出一些钱,投着投着却将昨天买的彩票也拿出来,想着当时乔夏说能算出中奖号码的话,他笑了笑,这算是女儿留给他的心理上的安慰吧,现在他想将这个安慰好心的留给下一个人。 于是也拿出这张彩票投进了吉他盒里,转身向后朝着那个卖唱歌手摆了摆手臂,当做和他潇洒的告别。 乔阳走的很潇洒,脚底生风不用坐车就到了家,回家一看,乔夏今天也是第一天上学,乔安将他接了回来,所以两人正在厨房准备做晚饭,而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讲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两个了。 第十二章 彩票中奖了 见着乔阳回来,两个人并没有太多表态,乔安更是一脸冷漠的招呼了句:“回来啦”,有和乔夏询问起她在学校的情况了,乔夏话少,基本上就是乔安问一句,她答一句。但乔安即便处着冷漠的乔夏也不问话多的乔阳,更是让乔阳看到他们两人就生气。 满脸写着被抛弃不合作的状态,对着乔安吼道:“乔安,你能不能有点上进心,你天天往家里端是干什么呀,不知道楚然昨天生气,你还来”。乔阳更是东扯着西扯着,硬是没扯出一句怎么不来找我,也不问我工作得怎么样了。 乔安像是没听见乔阳的吼声似的,继续问着乔夏问题,等问完,乔阳已经杵在原地呆看他们好久,乔安看了看表,这才回应乔阳:“哥,楚然找我还有点事晚饭我已经和小夏弄好了,你记得吃啊”。 总算说了句良心的话,但还是没问到工作上,乔阳正想和他主动提起,但乔安走的快,出门也快。正当乔阳想要开口,大门已经啪的关上了。乔阳回头看了看一脸细心摆盘的乔夏,想了想自己的好消息也只能和她说了。 乔夏吃着菜听着乔阳的消息。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生活状态已经跟着乔阳打破,听完乔阳的消息,挤了半天,嘴里才说了句:“你以前不是说你经常挑大梁,演主角的吗”? 乔阳努力回忆着之前和乔夏怎么铺垫这自己的工作的,一时回忆不起来,端着碗喝了口汤,尴尬的笑了笑:“这次的主角对我来说是极其重要,哈哈哈”。 乔夏甚至能投来一股不信任的眼神,看着尴尬的局面,乔阳瞬间想转移话题:“你第一天上学怎么样,和你在美国上学是不是有很大不同”。 能有什么不同,无非是她这些身上的毛病在同学眼里很怪而已,第一次经过老师的介绍,再加上自己正经严肃的自我介绍,同学大多都怀着羡慕,热情的眼神看着她。 哇!她是美国归来的耶。哇!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好酷。第一次见面肤浅的感想都是这些。 乔夏平时走着也会有不少人和她打招呼她都很有礼貌的回应了,但是今天却因为一下课,擦黑板时她经过,连忙呼吸急促的泛起哮喘,她拿出药剂往自己嘴上喷了喷,又连忙跑去洗手间讲自己脸上,衣服上,头发上落下的粉笔灰都清理一遍。 这一离奇的状态让在场的同学都产生了和乔阳相同的想法,乔夏像个瓷娃娃,乔夏觉得往后的同学相处,她的那些同学将会对自己小心起来。 放学了乔安在之前打电话的时候答应过她,要亲自来接她回家,所以即便来迟了,校门口只剩下了了几个人乔夏也依旧在校门口的长椅上等。 一个身板端正的老头走到她身边,嘴巴两旁留着斑白胡子问她:“小姑娘,我能给我腾点地方吗”。 乔夏想也没想将自己中间的位置往右靠了靠,由于自己不善与人接触,自己和老头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老头即便坐下也是将手各放在膝盖上,背挺得直直的,头也不轻易弯,眼睛注视着前方,像是专门受过训练一样。 老人坐姿过于端正,但人依旧很健谈,一坐下就开始问乔夏:“小姑娘,是在等接你的人吗”。 乔夏也知道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这个从小就被父母挂在嘴边的道理,但是面对这样的提问也不好意思一直冷着脸没听到,便点点头回答了个‘嗯’。 老人继续说:“我也是来接人的,来接我孙女,她或许还不知道我来接她了”。 老人说着头也不转过来,两人对话就好像是隔着空气在自说自话一样,乔夏好奇:“她是不是被留堂了”。 “或许吧,我一直等也等习惯了”,老人说着,原本严厉的脸庞露出一副慈祥的仪态。 乔安发来了短信说自己临时被叫去开会,所以需要晚点,让乔夏安心等待。看完短信的乔夏默默的回了一个好字,看看身旁的那个老人还没走的意思,便也放下戒心的和他聊起来:“哦,我以前也希望学校门口也有人等我,看见同学是爸爸来接,我也希望自己的爸爸能来,看着是爷爷奶奶来接,我也希望能是爷爷奶奶来,您孙女真幸运,不管什么时候放学有人等”。 听了乔夏的话,老人半天不说话,只是淡淡的飘来一声:“嗯”,回答的很冷漠,像是对乔夏发出无声的同情。 乔夏看了看手中的表,老人借机又问道:“怎么还不出来,小姑娘你的父母还没来接吗”。 乔夏摇摇头,纠正:“我小叔叔好像有点忙,我再等等他”。 老人点点头,两人的头依旧没有转动,老人:“怎么是你小叔叔,你爸爸呢”。 乔夏冷笑了一下:“他应该更忙吧”,忙到忘了自己还是个父亲。 学校门口仅存的学生也终于出来,学校保安搜查了一下学校内的人,也终于关上了学校大门,看了看还没走了那对坐在长椅上的一老一少,正想叫他们如果回去注意点安全时,一个开着车的年轻人,把其中的小女孩接走了。 乔夏和老人也就这样结束了话题,乔安将她带回了家,一直等到乔阳回来,才和乔阳将其这些在学校经历过的那些事。 乔阳听完像是被点中笑穴一样笑着她对粉笔灰又洁癖的那件事,一边听乔夏说着,一边想象着其中的画面:“我说,你一个在课堂上奋笔疾书十年的学生,居然害怕粉笔灰,你说说你的那些同学能不奇怪的看你吗,你和我说说,你以前在班上做不做值日擦黑板的呀,哈哈哈”。 乔夏还真的认真想了想,摇摇头,以前上学时候都是他舅舅在老师那边将乔夏的情况打点好,除了和同学相处各种不适应之外,其余的课堂安排乔夏都没什么问题,也就不将粉笔灰当回事。 乔阳笑完重重的拍了下乔夏的肩说道:“不用担心,我们夏哥哥不是很聪明的吗,来场考试让那些不懂事的小孩们败倒在你的聪明才智下”。 乔阳本就想着不笑,但是又因为昨天乔夏说那张彩票份号码能中奖,这种老天的预言居然能在乔夏的口中,又像点中了笑穴一样笑个不停:“你说说,你的聪明才智就该要放在学习上,你这么专研彩票,我就不信真能被你专研出来”。 说完又笑了一阵,乔夏看了乔阳抽搐了很久,主动给他点开手机翻起了今日彩票上的中奖号码,又拿出昨天写给乔阳的白纸,乔阳忍住了笑容,一点一点认真的对了上去。 对完没有满脸的惊喜而是一脸的菜色,他来不及辩解,穿上外套出门去找那个他投了彩票的卖唱歌手。 但跑了很多个地方,那个卖唱歌手都不在,乔阳站在原地连连蹦了几下,发泄着气,几百万,几百万就在自己手中不翼而飞了。 虽说这前后只花了自己十块钱,也没多少损失,但是钱原原本本在自己手里却不翼而飞的滋味,真的不是他能接受得了的,现在让他跪下来叩拜乔夏再显一次灵的决心都有。 他丧够了,回了家躺在床上,立马就不醒人世。 第十三章 敬业精神值得赞扬 如果说什么人能原本握着手中的财宝却还是让他不翼而飞,那么这个人就只有乔阳,他是个守不住财宝的人,天天花天酒地,不务正业,就连到手的中奖彩票都能让其消失。 乔阳裹紧身上的毛毯,悬在眼眶中的泪基本上快掉落下来,他吸了几下鼻子,他是悔,是真悔,悔到把所有的表情都做足,让乔夏知道他的痛苦。乔夏依旧不咸不淡的看着他,拿起压在他胳肢窝底下的温度计,再看了看乔阳通红的脸,看来是真烧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对着他家的天花板问了一连串‘为什么’,由原来的眼神执着到后来变成茫然,“明明后来就可以。。。。。”他将手抬到半空中,要是当初彩票没抛出他他明明可以就。。。。。。 乔夏拿住他抬起的手,帮他收回到毛毯内,又将盖在他身上的毛毯再裹得严实一点,安慰道:“这是命没办法,没准你天生就是一个发不了横财的人”。 “我不信”,乔阳负气的对着天吼道,借着病他脑袋开始迷糊,意识却还是清晰得很,紧紧握住乔夏的双手,噘着嘴用一股不服输的倔强说:“再帮我一次”。 再帮他算个号码,再来一次这样的横财。 乔阳用着恳求的眼神,他似乎还为了显示自己的可怜,故意虚弱的咳了几声表示自己的无助。他现在不得不承认乔夏的聪明,当初真的是瞎了心不相信她:“夏哥哥,求你了就帮我一次,我从来都没体会过有钱,等我有了钱我一定给你办一个大大的生日会”。 乔夏无奈着,对着药给他喝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不是我不帮你,我也是才算对了你那一次,前几天我都算过没一次猜中的”。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在给我写一个,我去买咱们五五开合算吧”,药刚到嘴边乔阳就振着精神,一察觉乔阳好了谁知他又萎了,撒娇似的拉了拉乔夏的衣袖,身子跟着费了的晃了晃:“夏哥哥,好不好嘛”。 俗话说人为了钱什么都做的出来,包括节操,乔夏原本以为乔阳躺在床上能安静一点,没想到直接让他底线都不要,一阵撒娇式卖萌之后,将乔夏恶心得鸡皮疙瘩都起来。迷迷糊糊中不知道自己答应还是没答应,总之看着乔阳之后睡的安安稳稳就明白了。 第二天,乔阳昏着头,费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却发现周遭的事物都变了,大体都变成了清一色的雪白,一偏头自己手上还扎着针管打着吊瓶,乔安则坐在一旁帮着他调适这吊瓶滴管的速度。 他故意哼哼发出声音让乔安发现自己醒了:“小毛孩子,我怎么在医院”,说着不自觉的咳嗽两声。 乔安看着他醒,也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哥,你可真是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小夏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说你发烧烧的神志不清,我这不把你送到医院来,要不你说怎么回事”。乔安说着实情,又免不了对着他又啰嗦几句:“我说你,昨天我还看你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病上了”。 乔阳哑着嗓子,不知道该怎么和乔安说自己那件蠢事,看了看周遭好奇问:“乔夏呢”。 “她不是送你来医院之后上学要迟到了吗,我就让她先走”乔安解释道。 乔阳依旧对昨天的事耿耿于怀,忙拉起乔安的手问:“乔夏有没有交给你什么纸条,说很重要,让你务必将它转交给我”。 乔安皱着眉想了想乔夏之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好像也没交代什么于是摇了摇头:“哥,你以为你们在玩间谍游戏啊,还秘密交情报”。 “真的没有吗”?乔阳再次确认,要昨天乔夏算好号码给他,那可是他用节操换来的。看着乔安依旧摇摇头,也就收收心,等着她放学自己回来问她。 他看着乔安在一旁给他削苹果,之前因为给他找工作那事乔安把楚然都给找来,事情闹掰乔安也好几天没理他,一直生着自己的闷气。但看到自己哥哥生病的时候,这小毛孩子以及马不停蹄的推掉今天的工作,来照顾他,乔阳心里还是一暖。 粗鲁的在乔安头上摸了摸,乔安连忙向后退了几步,一手拿着水果刀,一手拿着削了一半的苹果,惊慌的看着乔阳:“哥,你是不是有病,我削苹果呢,你乱碰我头发,小心头皮屑掉进你要吃的苹果里,这脏不脏”。 乔阳听完微微半闭眼,弄成一脸菜色,乔安说的话怎么有一两句乔夏的味道在里面,本着自家弟弟被乔夏教坏的想法,他必须要求乔夏再多给自己写几列彩票号码。 他撇过头看着窗外艳阳高照天,可看着这热度完全不像早晨,连忙问着将苹果递给他的乔安:“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乔安看了看表:“上午10点半,快吃中饭了吧,哥你想吃医院门外的粥还是煲汤呢”。 乔阳起身加快了滴管的速度,急切的说:“我赶着去排练”。 看着乔阳这一动作,乔安连忙阻止上去,控制不住音量的大叫:“你疯啦,为了你那破工作命都不要了是不是”。 他们一个拿着调速器一个拉着对方的手要使劲掰开,医院这种地方容不得大声喧哗,更不允许他们掀起的大动静,一个护士走来才将他们两个叫停。 乔阳知道乔安看不上他的这份工作,即便他当上了主角,或许能赢来事业的第二春,再乔安看来依旧和以前一样,所以他们互相平息了之后,乔阳也不和他正面杠上,直接等他没注意溜走就好了。 乔安也平复了一口气,缓缓的解释:“哥,之前乔夏已经打过电话给你团里,给你请过假了”。说着,看着时间也差不多,正好要出去给他哥买粥,乔安也老实,他不会想他哥会在他不注意的时候逃院,等他买完饭回来时,病床是只剩下散乱的针管和还没滴完葡萄糖的吊瓶。 坐在车上裹紧大衣的乔阳,担心着里面的病房会不会露的太明显,要知道他不是不去一天剧院不行,只是这个角色是他十年没演过的主角,他勤勤恳恳演配角演了十年,不就是为了能像十年前一样演一回主角吗。 他有了这个机会,便不能错过,光是排演差一秒不到场都不行,因为他害怕,害怕那一天领导看出他的不敬业,又把他人给换了,他之前尝到过一次,已经体会够了。 车子开到剧院门口,乔阳从车里面下来,凉风吹过他打了一个哆嗦,在车上足足憋了大把汗,里面的病号服又都湿透了,但他不管,迈开腿直接往表演部里冲。 路过的老徐连忙拦住他,看着他红着脸满头大汗的往剧院跑,大半个病号服还露在外面,关切问:“老乔,你怎么了,你闺女之前打电话来不是说你病了吗,陈姐特地还给你的角色延迟了”。 从老徐的话中得出的,让乔阳占时松了一口气,还好他的角色被陈秋砚给留着,没人来占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他拍了拍老徐的肩要他扶着自己去看看演得怎么样了,因为他刚才跑脱了,脚有些软,站不起来。 老徐扶着他来到表演场所,看着他进来全场目光都随之聚焦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他好久都没这种感觉,就像男主角出场必须要打聚光灯一样。 陈邱砚更是连忙上前接过老徐拉着的手,关切说:“怎么回事,不是说你病了吗,哟!你还从医院跑出来啦”。 乔阳看着自己身上露了大半的病号服,也不在用外衣遮掩,直接摊开给全场的演员看。 想来他乔阳是没受过他们半点的关注,现在以一个为了工作不向病魔屈服的精神领袖身份,重新再他们心里刷新形象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 看着周遭人投来敬佩的目光,乔阳脸上没表现什么,心里已经被他们的眼神乐的美滋滋了。 陈邱砚让他们先回各自的岗位继续工作,并给乔阳以一种贵宾一样的待遇,扶着他坐在自己旁边,看着他们排练。 乔阳他们这次演出的话剧是国外名著改编的《简爱》,头一个镜头上来是简爱来到桑菲尔德贵族庄园任教,与小说之前简爱小时候的经历揉杂在一起。 成年的简爱是个大方得体的姑娘,表演间将自强自立的简爱品质发挥到极致,在乔阳一旁的陈邱砚对她满意的点点头。 但画面一转轮到简爱小的时候了,‘小简爱’乔阳好像对她有映象,是之前胆怯的让乔阳教他学表演的黄诗沄。乔阳觉得这个小姑娘眼光不错,就是这个性格严重影响了她的表演。 小时候的简爱在舅妈的虐待之下也能也能自强自立,但在这个这个小演员身上却半点也没有看出来,特别是她对着凌厉的舅妈说那些长大之后不会看她的话,说着说着便开始结巴,严重影响了周围的气氛。 有的演员宽容的为了迎合她,故意笑场,笑着笑着便过去了,看着那女孩更是红着脸低头,也许今天她这场排练是过不了了,陈邱砚自从她开始演也一直黑着脸。 乔阳带着病试了两场罗切斯特伯爵和简爱初次相遇,到以正确身份和简爱谈话的场景。由于自身带着病,演着发挥得不好,也没人会说什么,于是就这样草草先收场了。 乔阳是从医院偷跑出来的,所以他也不能多留片刻,急着在路口打车,车没打到一个电话就接踵而至。他本以为会是乔安来催命了,结果在此期间乔安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都被他手机静音当做没听见时,现在却是一个陌生电话打来。 第十四章 还账 乔阳刚接起来,电话那头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便传来:“请问是乔阳吗,之前我打过你,你女儿让我赔你医药费,我那时候没钱,所以打了欠条,您还记得吗”。 电话那头的姑娘,似乎也没有先前集市上的那么蛮横,打碎了一个烟灰缸不说,还让自己当时差点断子绝孙,这种经历他怎么能忘,于是发着鼻音调侃道:“对对对,记得,记得,哎呀吴欣怡是吧,你温柔时候的声音还是挺好听的嘛”。 电话那头的吴欣怡不自觉的白了一眼,她哪里是温柔啦,但也不能戳破,尴尬的笑了笑:“您女儿给我留了您的电话,我就找您来还款了,您要不给个时间地点吧,我们出来约一下”。 乔阳想也不想便答应了,直接告诉了时间和地点,也不管女孩之后说的将欠条和乔夏手机里的视屏带来,他已经关掉了电话听不清。 乔阳约的地点很惬意剧院旁的咖啡厅,选的时间是一小时后,他现在不想着回去被乔安一顿数落,倒不如道咖啡馆偶遇美女是正常,他现在的疲态正适合演好冷阴郁的美男,他就在那往上面一坐,给足了自己该有的表情,等着人来。 可惜咖啡馆路过他位置的女生,注意到的是他身上的病号服,以为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神经病,所以只能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 乔阳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连忙拉好自己的大衣,身子裹好,老实的等那姑娘还钱。 其实他也没那时的乔夏脾气那么硬,如果那姑娘装可怜他倒是可以既往不咎,和那姑娘成为个朋友是再好不过了。 正端起咖啡,沿着杯口轻轻抿上一口时,吴欣怡便来了,大阵仗似的提着行李箱,有那些年乔阳交不起房租,流落在外的既视感,乔阳也没谈钱的事情,看着女孩风尘仆仆的过来,依旧绅士风度十足的给她叫了一杯蓝山。 边喝边问:“怎么被父母赶出来了”,女孩喝了一口咖啡,瑶瑶头也没说自己的实情,拿出一垫人民币,伸出空空的一只手,有一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阵势,说:“我的欠条和视频呢”。 乔阳这次回忆起来欠条忘带了,便也耸了耸肩表示没带,女孩顿时来了脾气,但又想到打了他的后果就是他女儿再找上门来,向她要的更多。 她克制住了心头的火,咬着牙假意笑着:“那现在该怎么办”,再约个时间地点吗,那要两方都有时间。 乔阳捏了捏透不过气来的鼻子,脑袋开始越来越沉,想想医院是不想去了,要不让那个女孩跟着他回家,在家等乔夏,反正欠条,手机视频都在乔夏手上了。 乔阳将想法告诉她,吴欣怡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有拖着重重的行李,跟着乔阳坐上了回家的车,乔阳体力不行,总感觉视线开始变模糊,拿着手机让旁边的吴欣怡给乔安回个电话,说自己平安回家。 事情已交代完,乔阳也安心的闭上眼。 再次睁开眼实发现还是昨晚睡觉前的那个房间,睡前刚拜托乔夏算彩票号码,便睡了过去期间发生的种种就好像做梦一样,他知道他把他弟弟急疯了,还有他带了一个女孩回家。 现在两个人都坐在自己床前,一个漠然,一个眉头拧成锁一样看着他,乔安看着乔阳醒来先是松了一口气,再是没好脸的一顿臭骂:“我看你真的是活够了,不要命了跑去排练,那工作有你命重要吗?。。。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得了,你以后爱怎么样怎么样,我真就不该管你”。 尽管乔安发着多大的火,乔阳依旧和和气气的像哄孩子一样安慰他:“好了,你看我不都没事吗,你说你这个小毛孩子,从小到大管着我,管着我抽烟,管着我喝酒,你不累吗”。 乔阳即便哄了乔安依旧没有好脸的将头转了过去,一直不敢开口打扰他们‘秀恩爱’的吴欣怡则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 乔阳半天才注意到了她,又问乔安,乔夏回来了吗。乔安又当了一次报时器估测了一会儿:快回来了。 乔阳也当她是远方而来的客人,端着主人的态度让吴欣怡再等一会儿。 之前来接乔阳的路上已经听吴欣怡说了她和乔安以及乔夏的邂逅,先不说乔阳被吴欣怡打这件事,光是乔夏的流氓是要钱就让乔安大吃一惊,乔夏一副乖学生的样子,他是不会相信会做出这些事的,下意识的想着一定是这个女孩添油加醋上去的杜撰情节。 但当乔夏回来顺其自然的将欠条还给女孩,手机视频当中删给女孩看时,亲口承认吴欣怡口中一点也不夸张的描述,瞬间对乔夏另眼相看。 那乔夏本来一副温润如玉的读书样子,一定是和乔阳待久了才会变坏的,于是重重的打了乔阳肚子一下,在家里楚然也是这么说的,乔阳能把纯良的乔夏带坏,这个思想一直被楚然渗透到今天。 乔夏拿到钱,便看了看女孩旁边的行李箱,觉得当时那样强势也过意不去,从欠款中抽了几张百元大钞还回去:“我爸的医药费够了,你拿回去自己找个地方住吧”。 女孩接过钱,心头一暖,对着乔夏笑了笑,尴尬的接过钱想走。隔壁女邻居又来串门了,看着屋里房中女的又增多了一个,好奇的问:“乔夏,这位漂亮的小姑娘是谁呀?还有你爸爸呢?我最近新学了烤小饼干拿过来给你们试试”。 乔夏见着她,立马冷着脸,陈丽莉手中的小饼干也不接,随着她搁在半空中:“我爸病了,吃不了,你拿回去吧,我也不吃我对胆固醇过敏”。 陈丽莉看了看自己的饼干好像放了几个鸡蛋进去还不知道乔阳家的小祖宗这样挑食,也笑了笑,将饼干推给吴欣怡:“姑娘,我知道你一定能吃,吃几块吧”。 陈丽莉现在两手空空,饼干被强塞到吴欣怡手里,像在自己家一样闲逛,嘴里还嚷嚷的要找乔阳。乔夏想着制止但还是动不了手,她擅长动口,看着陈丽莉自觉的进着乔阳的房间,过了半天依旧没响应,估计是待在里面得了两个男人,暂时不敢消停吧。 “请问”吴欣怡犯着难说,乔夏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吴欣怡支吾了半天说道:“请问,我可以在你们卫生间里洗个澡吗”。 乔夏听到连吴欣怡自己都难为情的要求,顿时疑惑产生,才注意到回家时见到吴欣怡就一身风尘仆仆,没有泥,却知道这衣服穿了很久,女孩子一般不会借用别人的浴室洗澡,除非真的情不得已。 乔夏下意识的往吴欣怡身旁退了一步,点了点头允许她借用。 一趟澡下来足足让陈丽莉从屋里面出来,陈丽莉向乔夏试探了卫生间里面的吴欣怡问道:“这是你堂兄弟姐妹”? 乔夏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冷静的说道:“陌生人”。 “陌生人人家到你家里来干嘛,收废品吗”。陈丽莉反客为主的同乔夏一起坐在沙发上,乔夏就是看不惯陈丽莉这种主动的趋势,低头看着书不自觉的嫌弃式瞥了她一眼。 见着吴欣怡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陈丽莉连忙给她腾出了座位,要她坐到自己身边来,并嘘寒问暖的询问起她的年龄,读书情况,家境。 听着吴欣怡的口述,似乎她是一个大学快毕业在考研的学生,由于和室友关系不和搬出去住,但唯一打工的酒吧被乔阳闹出过乌龙,就辞去了工资,现在整天边复习考研知识,边打工,晚上就在麦当劳将就一会儿。 听着吴欣怡的经历,陈丽莉似乎母性泛滥,非要握着吴欣怡的手说着表示同情的话,叽里呱啦一大堆,听得在一旁看书的乔夏有些反感。 “哎呀,小夏啊,人家遭遇那么凄苦你和老乔怎么不表示一下呀,你想想当初要不是老乔人家姑娘的工作能不丢吗”,陈丽莉说了一大堆反过来又说了乔阳他们的不是。 乔夏听得更是将手中的书拿掉,要不是乔夏说话少,有什么不能拿嘴出气,早就还句回去,看着陈丽莉在一旁装着圣母自以为说什么都对的模样,大肆的评价:“你说你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为难人家小姑娘,还要人家赔钱,人家都被害成这样了哪里还有钱”。 陈丽莉说着嘴一刻也停不下来,乔夏看着她不耐烦的白了几次眼,而吴欣怡怎在一旁乖乖的看着陈丽莉在给她说,两人一个阐明经历,一个一边倒的点评活像配合好了一样。 “照你这么说我们还要收留她是吗”,乔夏听到最后终于忍无可忍挑刺一样回了一句:“你看她这么可怜你收留她呀”。 这两句将陈丽莉的嘴彻底闭上,陈丽莉看了看吴欣怡低着头也一脸为难道:“哎,收留也不是不可以”。 吴欣怡听完顿时亮起了眼,像是在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而她的下一句来就是:“可是我和这小姑娘非亲非故的,她住我家总有些不习惯,姑娘对不起啊”。 陈丽莉给吴欣怡说了半天的话,却又在这一句上将吴欣怡远远的推开,在她心里帮别人说话是一回事,以身作则是另外一回事。 第十五章 收留下来 陈丽莉话也不说了,她怕再说太多乔夏又会添油加醋,再一搅和反倒因为不收留吴欣怡而给自己判定狠心,转身就走了,屋里留下吴欣怡和乔夏,以及房间里没出来的乔阳兄弟俩。 乔夏看着陈丽莉走了把目光又转向吴欣怡那边,想着刚刚她在像来陈丽莉做阐述的时似乎直接将她自己所有的遭遇明里暗里都点明是他们父女造成的。 本来看着吴欣怡来还钱的诚意也不想为难她,但是刚才那件事情上,要是没有吴欣怡那样说陈丽莉也就不会直爽的以一种旁观者清的姿态说什么了。 过了不久乔夏对着她嗤笑了一下,由于自己性格原因做不出太大的表情,只能嘴角微微一翘,像是对吴欣怡做出来嘲笑,半天才开口说:“你考研学的是什么”。 “金融学”吴欣怡借用了他们家的洗手间,也只好如实的回答,支支吾吾的说道。 乔夏看着她点了点头:“不知道你对市场经济在美国南部殖民地发展有什么看法吗”? “啊”?吴欣怡疑惑,她在大学课堂上听老师对这一块进行说过,但到了现在等着乔夏再一次专业的问她,他反倒一脸惊讶。 “你在大学应该学到过雷蒙的观点吧,维吉尼亚州和宾州在1740年是如何企业化和资本主义化的”。乔夏侃侃而谈似乎她才是学了金融的那个人:“我虽然没读过大学也没受到过像你这样的高等教育,但是我在图书馆花一个下午所学到的知识,足够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在大学里花费四年学的还要多,你在别人面前诉着你为考研的辛苦,别人只会可怜你,而你只会因别人接受了比别人高人一等的教育不可一世,到最后我以一个主人的身份看着书,而你只是借着我家的浴室洗着澡,你一无所有”。 乔安这时刚让乔阳睡下,蹑手蹑脚的出来,却看见被乔夏说得满脸通红的吴欣怡,好奇的凑上去询问情况,吴欣怡正好急的甩下肩上披着的毛巾,起身敢怒不敢言,她原本脾气有点急,打了乔阳,落到乔夏手里,赔了钱,还要被乔夏点破心里,她真不知道她一个本科毕业的大学生,怎么就说不过这么一个文静如斯的高中姑娘。 吴欣怡嘟着嘴半天才挤出一句:“好好好,我走行了吧,真不该把你爸拎回来,让他发烧在外面就行了”。她嘴上说着了句气话,便再也不敢说下去,刚提上行李,乔安便一把抓住了她,她心里一惊:不会吧,说那男人一句又来找茬了? 只见乔安比乔夏看起来和顺多了,笑吟吟的拿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她:“给,还没谢谢你帮我哥送回来”。 也不知道这几百块钱什么用意,乔夏却已经知道似的回避到自己房间去,乔安则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哥你也看到了,他能被你从外面救回来无疑是发着烧去工作了,我们也是看不住他,你想想他要是再出点什么意外,我们更是不在身边,我听说你是考研的大学生还没地方住吧,领着大行李出来,你看你要是不介意住我这里帮我照看一下里面那个生病的可以吗”。 乔安说了一大堆吴欣怡也知道那两百块钱是什么意思,手上的钱也没有收下也没有退回去,光是被乔安的‘住我这里’给吸引住了字眼,刚刚还在愁今天是不是又要在麦当劳继续将就,这收留的好事就出来了。 “住在这儿”吴欣怡指了指脚下的地板,疑惑的表情盯着乔安自信的点头,住在这儿和刚才数落自己的小女孩一起,吴欣怡自尊心作祟当然是不允许,但刚才知道乔夏说的自己能有这样的遭遇都是自己的心高气傲惹的祸,想想这样的话也是没错的。 吴欣怡进退两难不知道自己是要留下来还是直接走,乔安看着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压在他手上:“你自己也不用为难,等我们家那位病好了,我再给你安排住的地方,你看怎么样”。 吴欣怡看着乔安,乔安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她,自从她离开家上大学之后就没有人能像乔安这样承诺过她,也没人像乔安这样对她笑得那么亲切,吴欣怡脸一红低了低头,想了想自己没了可去的地方能呆在这儿就呆这儿也总比睡麦当劳好。 “那真是太好了”,乔安感谢这吴欣怡的答应,又凑近她神秘的说道:“他这个人容易逃院,不适合住院,你帮我多多看着他点,他要是去工作你就随他去,但你还是要贴身看着明白吗”。 乔安说的很轻,也很温柔,无时不刻不是以一种对吴欣怡笑得姿态,吴欣怡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的点点头。 看着吴欣怡一个点头的劲也帮她安排好了一切,屋子里占时没有可以供人的卧室,所以乔安特地在客厅给吴欣怡安排了帐篷,并告诉她乔夏的房间解决不能进,但是乔阳的房间可以随便进,就是晚上别进去就行。 他安排好,吴欣怡住的好,却不知道乔安这样安排是早就商量好的,在刚刚和乔阳聊天时,就担心乔阳还会再跑去排练,他也担心要找一个考得住的人将乔阳看住,想了想刚进来的隔壁邻居陈丽莉是不行的,乔阳看了就害怕。 乔安对陈丽莉的印象还没一个刚刚认识来还钱的吴欣怡好,于是在一戳之下乔安选择吴欣怡当一会儿乔阳的监护人,一来如果吴欣怡会做饭,那么他也不用担心乔夏会吃不好,二来,吴欣怡是个女学生,年龄差距的悬殊乔阳也不会对这个小姑娘产生兴趣。也就这样他出门去找吴欣怡谈。 还不知道真是用意的吴欣怡先是看那对父女互相不顺眼,但是她无法拒绝乔安的请求。 次日乔夏出门上学,乔阳也借机出门要到了乔夏算出来的彩票号码,正想着等过一会儿下班他就出门买彩票,可是今天却有点不一样,他身边总有一个人不说话默默的跟着她,乔安说过这是来照顾他的姑娘。 但他看到这个小姑娘总有一股想捂裆的冲动,之前病糊涂了没反应要捂裆,但现在有些清醒了知道对方的战斗力值,变得反而胆小了。 他们出门坐车彼此没说上一句话,到了剧院吴欣怡坐在旁边拿着复习资料在复习,周围有人纷纷过来问乔阳他身边的小姑娘是谁,乔阳被问得越来越尴尬,还觉得乔安给她这样的安排有些丢人。 看着陈邱砚过来,他们也纷纷走开,陈邱砚今天穿的比较惹眼一声素白色的旗袍,带着装像是从民国旧时代里面走出来的摩登女郎一样,在场的男性纷纷被她吸引过去。乔阳惊讶的看着她的这身装扮连忙捂住眼不敢看。 陈邱砚却偏偏停在他身边,先是对着周围人道了一声早安又回过头专门向乔阳说了一声早安,一看就知道是在给乔阳暗送秋波。 但乔阳放下捂着手的眼睛,眼神不是看看上面就是撇撇下面,一点也没把目光分给陈邱砚半分,心虚的和陈邱砚打着招呼。 旁观人都惊讶住了,乔阳什么时候改成不近女色了,就连乔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反应,大概也是因为陈邱砚是自己上领导只能尊重不能越柬。 陈邱砚也不在意乔阳的举动,笑看着一旁的吴欣怡:“这小姑娘是谁呀”。 同样的问题乔阳倒是不能在支支吾吾,直接认真说道:“我弟弟怕我病倒了给我找的”。 陈邱砚点点头,也和吴欣怡礼貌性的打招呼,看着吴欣怡眼熟又问道:“不会吧,我昨天看你和她在剧院旁边的咖啡馆聊天,当时还以为是你的什么远房亲戚呢”。 乔阳摇摇头摆了摆手否认了,排练开始。 第十六章 买票要交钱 话剧团演出的成员们看着乔阳精神饱满,比他们那些没病的人还有活力,到底是老演员敬业程度就是让人敬佩,只是演的嘛效果却不是和他的年龄成正比,要想乔阳以前演的角色那可都是不入流爱美色的小混混,和乔阳真是的个性简直是浑然天成。 所以回回演戏乔阳都是本色出演,也就这样取巧得演技倒退,十多年没好好演戏的他对罗切斯特这种阴郁冷酷的性格很难驾驭,每次不是演得太夸张,就是演得太清汤寡水,总之让人看了很尴尬。 台坐在台下点评的老师对于乔阳这种老演员没有正面说破,就只用了‘还行’这俩字来轻描淡写,要想想曾经年轻时的乔阳在演戏上可谓是天赋异禀,就连部长也不知道乔阳退步的怎么会这么厉害。 部长撇过头看了看了一眼陈邱砚是她让乔阳演这个角色,现在面对演员驾驭不了,一些领导也劝过陈邱砚,但是这女子骨子里却是犟,对要求替补演员上场她就从头到脚说了一个‘不’字。 乔阳演得怎么样自己心里有数,他演得差心里也琢磨过,也难受,同样的心里的不适加上生理的不适双重夹击差点让他在台上演戏的时候昏倒,但是演员最忌讳的一个是笑场一个是在演戏的时候晕倒。 他回到吴欣怡那边要来两剂药,猛地给自己灌下去又继续演,他将台词反复记到滚瓜烂熟,又去揣摩一遍又接着上台演,同时领导都佩服的耐性和勇气,但所有人都累了,没人愿意陪着他演,他就一个人回家对着镜子,对着乔夏、乔安、吴欣怡都演一遍,他们都是他的简爱,而他才是真正的罗切斯特。 乔夏将今天买回来的彩票给乔阳对号码,结果还是一个也没中,乔夏似乎也对彩票表示心灰意冷,可看着乔阳目光紧定着剧本,手上继续将明天买彩票的钱给她,也没有让她放弃的意思,乔夏自从回国和乔阳之下之后难道见到乔阳认真一回。 她不懂演戏,更不懂乔阳手中已经让他翻烂的剧本为什么在他面前还是那样爱不释手,不解的问:“我记得有一本书叫《演员的自我修养》,你是怎么对不起它了,要用这种方法来弥补”。 乔阳顿了顿,手边的黑笔也停止了在剧本上的写写画画,抬头一脸沉默的看着乔夏:“小屁孩懂什么,你老爸我这是在创作艺术懂吗,走走走一边呆着去”。 说完又一头扎进剧本的艺术里,可刚扎进去好像又忘记了什么,于是又抬起头来,对乔夏提醒道:“明天别忘了买彩票啊”! 每天都让乔夏买彩票,回家的时候,乔夏的同班同学看到乔夏从彩票店门口出来总会报以异样的眼光,有的同学甚至当面劝乔夏清醒一点,别这样沉迷,甚至还有的劝法是钱财乃身外之物的看透理论。 独独有一个同学不同,骂骂咧咧的将一群同学都支开,大言不惭的替乔夏主持道:“买彩票怎么啦,花你家钱还是买你家彩票啦,人家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学习没人家好,还一个劲的管人家长短,一个个跟个老娘舅似的”。 帮她说话的人叫徐余,人送外号‘徐哥’,之所以能得此名多亏她仗义两个字,别看她竖着高高一马尾,穿着小裙子弱不经风的模样,在学校照样能坐收一群小弟。 就拿着帮乔夏说话这件事,她身后的跟屁虫一个叫钱琛一个叫曹岩,也都站在身后跟着她起哄,乔夏看着她们礼貌的说了句谢谢,不是平常高岭之花的态度,而是古代书生模样做足了谦逊有礼。 徐余摆摆手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其实自从乔夏进学校开始就一直关注她,起先在校门口乔夏对着老师那一鞠躬就深深的吸引住了她。 后来一打听是怎么回事,原来是那老师训学生训得太臭,让乔夏的爸爸看不下去,于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把老师锁在厕所,等老师反应过来不知道乔夏是不是被逼的当面给老师赔礼道歉。 徐余一听倒觉得这个女孩有趣,他老爹更是江湖一侠士,连老师都敢锁,兴许还能认识一下回头拜个把子,于是就在和乔夏进他们班时不分好赖的对着全班的面说这个女孩我罩了。 徐余性格大大咧咧,也根本没把乔夏像瓷娃娃的事放在心上,不就是拍一下就差点摔倒吗,不就是经常喷哮喘药不能跑步嘛,不就是碰不得灰,吃什么都有禁忌,东西必须整齐吗。 列出种种看来乔夏简直就是一个怪胎,但是没关系徐余就是喜欢,她也期望能和怪胎交朋友,于是在全班都觉得乔夏怪病太多的情况下也只有徐余他们愿意和乔夏。 以前乔夏在班上也没人朋友,除了教她弹吉他的小青年外没人愿意理她,但那小青年是被他舅舅禁忌过的,所以也不算什么朋友。现在有了徐余他们也就上学有了说话的对象,也没那么孤单了。 但乔夏也不太爱说话,一般都捡着关键字说剩下的都交给徐余他们。 徐余一惊一乍的,脸上泛着欣喜:“什么你爸话剧团要演出了,什么时候我们能去吗”。 钱琛和曹岩也都纷纷探出头满脸期望的看着乔夏,乔夏点点头,自然是肯定的,徐余他们早就将敬佩乔阳的真实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就差一张话剧票当场亲临和乔阳直接表态了。 乔阳也无时不刻不跟乔安乔夏说着他当年风华绝代的台上风采,现在旧人回归,也依旧能艳惊四座,别说剧院的进场票了,直接定了头等座位的票,方便他演完好送鲜花。 乔夏便接着他一味夸自己的兴头也插了一句:“我同学也想看,您能再多送两张吗”? 乔阳引吭高歌似的摇摇头,不是不答应而是在以一种英国伯爵似的姿态对乔夏打了一个ok的手势,连带的补了一句:“给他们打八折”。 答应完乔夏,有对乔安说:“怎么样,我要不要也给楚然来一张,让她看看我的风采”。 乔安喝了一口吴欣怡端来的茶,对乔阳摇摇头:“她最近工作忙,也很累,脾气火爆的很,我算过你演出那天她刚好来例假,我是不敢把她带出来”。 乔安说着楚然嘴上说的楚然凶神恶煞,其实他嘴上带着笑,不自觉的会回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女朋友就是楚然似的。 刚大病初愈的乔阳身上也好久美沾荤腥,看着乔安在隔空秀恩爱,心里也不时有些躁动。在看着吴欣怡更是内心听到乔安的言论之后小疙瘩接起的一阵一阵,还要陪着乔安一起笑,不会笑也要硬挤不能让别人看出她真实的难过,还没暗恋够就失恋了。 吴欣怡在乔阳身边照顾他,没事的时候就是头钻进书本,没人能知道她对乔安心里泛起的那点涟漪。当初答应她等乔阳病好了就帮她找房子,现在在乔阳激烈的演出建议之下先让她继续在他们家住几天,直到乔阳演出结束再搬走。 可是一直让一个姑娘住帐篷难免有些不合适,乔阳更是以一种为社会做贡献的精神捐出了自己的房间,让吴欣怡暂时睡在他的房间,而他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刚好满足了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关电视的好处。 就这样吴欣怡习惯试的照顾乔阳,不管病有没有好,都要跟着他去剧院。剧团的人基本上都认识她,他觉得自己就像乔阳的助理一样,给他端茶倒水,虽说在外面乔阳自称是她远方表哥,差了十几岁的表哥,乔阳说的脸不红心不跳,还特别光荣。 剧团里有个年轻貌美的领导,看着也比吴欣怡大几岁,可是她似乎喜欢往即将成为提笼挂鸟的老大爷乔阳身上瞥,乔阳喜欢美女但似乎对陈邱砚这种标准美女没什么意思。 但听说乔阳能有这样当主演的机会完完全全都是陈邱砚拉的后绳,陈邱砚远看就看都像富人家里的大家闺秀,脑洞大开的吴欣怡不经开始了神构思:乔阳以前被陈邱砚这样的富婆包养过,但是女方感情深为了乔阳来到了剧团当领导,而男方不想回到过去,一直拒绝女方的热情态度。 吴欣怡这样想着,可想法到了下午又有了新的进展,排练室里众人解散,乔阳也没有回去继续揣摩角色的想法,先叫陈邱砚回去,自己往仅剩陈邱砚的座位席上走。刚走出门的吴欣怡便发现有些不对了,难道是两人开始表态了,这个她可要好好听一听,于是做着假装要走的趋势,靠着门缝准备偷听,屋内说话声很小,只能零星传来似有若无的声音。 他们聊的无非是表演上要注意的几个细节,以及语态这个时候该有什么动作,如何将其表现得更自然。他们说话的语调关系都停留在上司和下属之间,包括陈邱砚的几句对乔阳的宽慰及鼓励,也做足了她领导人的面子。 一场谈论下来,吴欣怡觉得他们聊得好没劲,正想要走时,演小简爱的黄诗沄过来,她看到吴欣怡再偷听也不说破,对着吴欣怡给出的‘当我没来过’的手势点点头,便大胆的进去了。 黄诗沄是个胆小的女孩她的戏演不好,这个大家都知道但是有一点是个秘密:黄诗沄是陈邱砚的表妹,所以她的这个小简爱也是陈邱砚上任之后给她开的一个后门。 乔阳看着她们在他面前挑明关系不觉得一惊,指着陈邱砚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原来陈副团长喜欢护犊子呀”。 陈邱砚看着乔阳,也笑了笑坦然:“我就是喜欢护犊子怎么样”。 乔阳也迎合的笑了几声但是脑筋一转过来,陈邱砚护犊子,那他也包括进来,也成了陈邱砚的‘犊子’,想到这里的厉害连忙闭上嘴。 陈邱砚指了指黄诗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了她一眼,对乔阳说道:“我这个表妹被父母惯得不太爱与世界接触,所以有时候有点胆小内向,可我不知道这对她的表演造成影响,我是没办法了,您要不给看看她能不能提升,这不是要快开演了吗,我也急呀”。 第十七章 军人老爹 黄诗沄的情况和乔阳的不一样,乔阳以前是有天赋的,只是他的天赋和他玩捉迷藏玩了十年,要他慢慢找。找到感觉,再多加努力勤奋和着老艺术家多讨教,这天赋也被他找回来个七七八八了。 黄诗沄是个雏,她缺少的是舞台经验,和乔阳十多年的摸爬滚打不能比,乔阳演一个角色演惯了他演多个不同的花招来了,让他来个即兴的他照样有条不紊的演个漂亮,而黄诗沄不同她这种性格连对词都不好更别说即兴了。 当初和黄诗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黄诗沄还眼光独到的让乔阳教她学表演,他当时推脱了。如今被陈邱砚硬逼着让他教黄诗沄表演,这有点赶鸭子上架的势头。 乔阳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将自己那套多练死办法用在黄诗沄身上。他拿着剧本念着台词,其实他也可以不看,先前他不光将自己角色的台词读的出神入化,还将别人的台词也都细细揣摩个遍。 于是他对着黄诗沄和陈邱砚示范起了小简爱,她一直都是跪在地上的,一面恳求着保姆和舅妈不要将自己关到红房子里面去,一面对舅妈的咄咄逼人保持着不屈的姿势。 乔阳全程压着嗓子,拔高的嗓音对着无形的空气说了一遍又一遍,从神情到动作都演得淋漓尽致,乔阳在演小简爱的过程中似乎找到了更适合自己新的角色。反串,特别是苦情剧女主,他想着自己或许能捯饬一下当个女主什么的。 但是想归想他,他让黄诗沄现场按照他刚才的样子来一遍,黄诗沄原本就胆小,被点到要表演更是心脏怦怦跳,不管多少人看着她演都是紧张到肢体僵硬,乔阳试着让黄诗沄放松一点。 黄诗沄很努力的按照乔阳的要求在做,可是练到满头大汗还是不行,乔阳也摸着脑门上的一把汗,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观众席上的陈邱砚,陈邱砚的目光已经从当时的‘恨铁不成钢’转变成现在对黄诗沄的‘朽木不可雕也’的架势。 他们排练到此天已经黑了,楼道里尽量给他们亮着能辩前方道路的灯,陈邱砚准备好了车送他们回去,黄诗沄坐在前头眼看着陈邱砚把她第一个送到自己家,说不出任何表情的回头看了乔阳。 乔阳发着逮谁都温柔的劲,对黄诗沄温和的笑了笑,黄诗沄讲话压抑了好久,等车将她停在家门口才说出:“乔老师,我是不是没救了”。 乔阳忍着心里对黄诗沄不争气的怒火,和煦的摸了摸她的头:“别瞎想,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乔老师也是从你这阶段过来的,你要的就是对自己有信心知道吗”。 黄诗沄努力的点了两下头,下了车,陈邱砚又把车开走了,去着下一趟乔阳家,没了黄诗沄她也有空隙和乔阳聊天。她借着空隙透过后视镜打量了一下坐在后座的乔阳,乔阳坐的很乖和在家里的痞样天差地别:“乔老师家里有没有什么人,平时看你都是一个人,就最近来了你表妹”。 乔阳笑了笑如实回答:“也没有,就是十年前有妻子生了个女儿,后来分了,女儿随妈现在才跑回来和我一块住”。 陈邱砚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那您都没再娶”? 乔阳摇了摇头,他已经和剧团的老光棍组成了一个队伍,每年光棍节都是他们最热闹的时候,这个难道陈邱砚会不知道? 陈邱砚像是犯了什么醋劲,说话怪里怪气:“我说呢,您怎么会去酒吧那天看着像一酒吧熟客似的”。 乔阳一副愧不敢当的摇摇手,就着话题自己也有些想问:“副团长那时怎么也出现在酒吧里,那次要不是我,还真。。。。”乔阳想说着当时情况危机,但是话到一半不能说得太露骨就只好闭嘴。 陈邱砚无奈的笑了笑,转着方向盘,脚踩着刹车减速,显然目的地快到了:“我当时为了应酬被人拉到那种地方,不过还好有你乔老师”。 刹车踩到底,乔阳不自觉的向前倾一倾,这就意味着他家楼下到了,正想说着让陈邱砚不要放在心上,并礼貌的向她道别时。 陈邱砚看着以合上车门的乔阳,落下挡风玻璃,冲着他摇了摇手,做着‘打电话’的手势说道:“乔老师,知道我的号码吗,有时间多给我打电话,我年轻好多经验需要向乔老师讨教”。 “成没问题”,乔阳爽快的答应了,并对着她挥了挥手当做再见,然后上楼去了,到了楼上惊奇的发现,吴欣怡长着一张八卦爱打听的脸,和乔夏一股漠不关心的心无旁骛的气势,足足让他想要避开吴欣怡来到乔夏那边。 他拿着乔夏当挡箭牌,一面躲着吴欣怡回答他的问题,吴欣怡跃跃欲试的说道:“刚才送你回来的是你们的陈副团长吧,说,你们聊了那么晚到底再聊什么,刚才在楼下我都看到了你们还意犹未尽”。 吴欣怡眼瞎看到再加上天马行空的想象,足足能天花乱坠的将不可能的事说成有,这回乔夏也看了过来,要着他解释清楚。 乔阳迫于无奈也只能给她们讲了吴欣怡走后的事,一字一句都是事实,可能是以前撒谎成型,等到说实话的时候,他们反倒对乔阳的话将信将疑。 “你是说你教了黄诗沄学表演一直到了现在”?吴欣怡发着疑问,谁说她之前碰到过吴欣怡没错,可是想乔阳这样*,乔夏不清楚,她吴欣怡是经历过的,乔阳对两个美女能有这么单纯的动机? 乔阳也没办法,随着她们怎么想,总之怀着清者自清的姿态,他心里没鬼何必多做解释,于是疲劳了一天先去洗个澡,然后再揣摩一遍罗切斯特的心理,想想动作哪里需要改进。到深夜才放心的睡觉。 乔阳这几天回到家能做的就这么几件事,似乎离朝九晚五的不良日子越来越远,有总改邪归正的姿态,可这一天他刚想要睡觉,突然一个电话过来,是弟弟乔安打过来的,他接起来一听。 电话那头的乔安语气急促:“哥不好了,爸突然脑溢血,情况不稳定,你快来看看他”。 乔安在电话里头说的语无伦次,乔阳单单只听到了关键信息:他爸病了。 乔阳似乎忘了他是什么时候和他爸闹脾气离家出走的,小时候乔阳妈妈走的早,乔阳都在外婆家过生活,乔阳他爸是一名军人,似乎很少回家看望自己两个孩子,在乔阳的印象里他父亲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板着那张臭脸,留着已经晒成块碳的皮肤,训那两个一大一小的孩子,就像训自己部队一样严。 乔阳从小脾气就随着他,骨子里有那份执拗,所以在家里一山不容二虎,和父亲吵了架说离家出走就真的没回过家,即便父亲年迈从军中退役他都没回去看过。 因为在他眼里父亲不需要看望,因为看望他的人都会被他狠厉的眼神吓得退避三舍,他可是军人,军中的一匹狼,最狠的那只。但现在狼也有年老的时候,原本顶天立地的身躯也直挺挺的倒在病床上。 当乔阳赶去医院的时候,他父亲刚好脱离生命危险,福大命大让他松了一口气。旁边的乔安楚然都来了,看着他们熬了一夜在手术室外等着他爸脱离生命危险的消息,现在已经是血丝爬满眼的满脸疲态。 乔安让楚然先去休息,自己到乔阳那里拍了拍他肩表示欣慰,欣慰乔阳还是听到老爷子病重的消息还是赶了过来,自从乔阳和他爸闹掰了之后,他们两人就断了联系,都是靠乔安在两头互相参合,他们的父亲才一点一滴知道乔阳的情况。 乔阳对他爸似乎还有恨意,就连乔安提及几次爷爷相见孙女,是否可以征求意见让乔安带乔夏回去让他爸见见,乔阳都一口拒绝,乔安也没在提起。 乔阳走到父亲床前,他父亲刚好苏醒,睁着眼睛撇过头,拧着心里那点脾气依旧没好脸色,刚摘下氧气罩就硬气的说:“你来干什么,二十多年没回来,一看见你就来气”。 乔阳刚调整好心态对着他,谁知被他呛了一句无力回答,莫名的火气又上来,瞪着眼睛看着乔安想要回去,被乔安一把又拉了回来,果然没给他们引好开头, 没说两句他们一定会被气走。 乔安挡着乔阳,心平气和的当着和事老:“爸,你少说两句,哥刚才知道你得病了,守在手术室外担心得要命,你们就各放下脾气,好好的说两句吧”。 双方哼了一口,互不理睬,等了半天还是乔阳先妥协,理了理被乔安拉皱的衣服,负气的说:“老头,我不久要演出,给你张票来看吗”。 乔阳他爸即便躺在病床是依旧不失军人的风姿,声音雄厚铿锵有力:“就你能演出点什么名堂,十年不是演演街边小混蛋,还能演什么,苏曼就是为你这样不出息气跑的”。 果然他老爹嘴里每一句好话,但这次乔阳忍气耐力好,不和他爸计较,要想想当年就是因为乔阳当了演员不被他爸看好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 他老爹小时候就教导过他‘将军坟前无人问,戏子家事天下闻’的道理,但是乔阳从小就有当演员的梦想,偷着他爸改了志愿,读了电影学院,去了剧团工作,在台上演遍悲欢离合是他喜欢,容不得他父亲管。 于是他一哼哼,转身负气的说道:“得,快到演出了,你也来不了,我也没打算给你留”。 说完也不管他爹做出什么反应,先走为上计。和他爹几年来的一次犟嘴让他小胜。 他离开医院不跟乔安道别一下,上了车打开窗有点了一根烟,猛的吸了一口,慢慢的呼出来,他是注意到了,他有白头发,他爹也有,比他还多,这几年来没怎么去看他,本想着他身子硬朗,没想到脸上的皱纹,两鬓的白发什么时候爬上了这个能忍过艰雪摧的军人身上。 他这么快离开医院的原因也是不肯看着他爸变老,他也不愿相信他爸能老,能有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突发一场急病悄无声息的离开,他怕自己哪天也是这样,忽然想起老徐说的那句:“你还有人给你披麻戴孝”。 可自己连当父亲的感觉也没有凭什么让女儿给自己披麻戴孝,尽义务。 第十八章 不是不要你而是迷了路 他回到家坐在阳台上又抽烟,想着以前对乔夏的种种,从之前躲在她身后让她帮自己解决问题,到后来为了自己失去的财富帮自己买彩票,还曾有过要让她舅舅回来赶紧把她带走的想法。想想这些他还真的没有一个当父亲的样子。 正在抽烟时,让乔阳被一声喷药声吸引转过身,关着灯,屋里很暗,乔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闻到他抽烟,犯了哮喘。 乔阳忙将自己手中的烟头掐掉,理了理自己衣服,走出阳台想着刚刚深思的事情,对着乔夏硬挤了点笑,说道:“怎么啦,这么晚了还不睡觉”,由于声音太温柔,少了往日流里流气的样子,乔夏不觉一惊,接着月光看着此人到底是不是乔阳。 确认这是她特地回国相认的老爹后,乔夏才放心说:“我看你刚才急急忙忙出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回来就阴郁的抽烟。没时间把这个给你”。 乔夏伸手拿了四张一百给乔阳,记得乔夏说过想叫同学来看乔阳演出,谁知乔阳在对出的几张演出门票上只肯打折不肯白给,乔夏无奈自己的面子,自己掏钱打算到乔阳那里买几张入场票。 又对女儿干了件不厚道的缺德事,乔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气息中还混淆着一股烟味,乔夏敏感的闻见,迫于无奈没捂着鼻子。 乔阳挡住乔夏拿钱的手,心平气和的说:“拿回去吧,这些钱你爸我又不是出不起”。 乔阳越是义正言辞的对她说话,乔夏越是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对,拿着手背碰了碰乔阳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又烧糊涂了。 结果体温比她都还正常,乔夏疑惑:“你的彩票难道真的中奖了”? 似乎不中奖乔阳请客看话剧像是做梦一样。 乔阳一脸菜色的不知该怎么回答乔夏的问题,回过神又装正经的细问:“小夏,你妈之前有没有说过我什么,说过我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对于每个离婚的夫妻都很在意,对方对自己的评价是什么,或者教育子女对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是值得学习还是值得远离。 乔阳从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因为他混蛋惯了,那些人都一视同仁都觉得乔阳是蛀虫,他也觉得苏曼教育乔夏别靠近乔阳,但乔夏依旧回国来找他,说明苏曼还给他留了面子,他在乔夏心里还没那么坏,那到底事怎么样他也很想弄清楚。 乔夏想了想依旧冷静道:“她说。。。。你还没长大”,还没长大?他都快五十了。 乔阳本就看不懂苏曼再想什么,但对着乔夏也不好说什么,于是挠挠头一脸费解:“你妈这描述真是抽象”。 伟大的心里学家佛洛依德就说过:“不要去了解女人,因为女人都是疯子”。但乔阳依旧嘴贱的接下来问:“那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个好爸爸吗”? 这个问题他自己都不确定,还好意思问乔夏,他认为乔夏不会用好坏来评价他,因为乔夏是一个比女人都还费解的生物。 果然乔夏的回答是:“你看过《八月情迷》吗,那是我看过感触最深的电影,里面的小男孩,出生了连他的父母都不知道,后来他从孤儿院跑出来,就是为了寻找他的父母”。 “那后来小男孩找到了吗”,乔阳已经不知道之前他问的问题是什么,吸引他的是接下来的剧情。 乔夏点点头:“找到了,小男孩是个天才,音乐天才,他父母一个是大提琴手一个是吉他手,小男孩凭借了自己办的场音乐会成功让自己和他的父母相认了”。 “那小孩真了不起”,乔阳夸赞道,又看了看表都过了午夜了,乔阳自觉的打了个哈欠:“天色不早了,你早点睡啊”。 说完乔阳就回沙发上自行躺着了,乔夏看了看沾枕就睡的乔阳。 其实那部电影有个画面才是最让乔夏难忘的,她没敢告诉乔阳,小男孩走在带雪的公路上孤孤单单一个人,但他心底有份执著告诉他,他的父母不是不要他而是迷路了,所以他要去找。 乔夏也是一样,乔阳不是没有当父亲的感觉,只是那份感觉迷路了,所以乔夏正带着乔阳耐心的探索。 她相信总有一天那份属于她的温暖会出现。 距离演出时间越来越近,乔阳也陷入了低迷的紧张彩排中,最后一次彩排服化道准备齐全,演员的表演也相当好,特别是乔阳,他的演技不知道相比于第一次而言上升的不止一个档次,给全场人带来了不小的惊喜。 但不好的依旧顺其自然,大家渐渐的也没把黄诗沄看好过,最后一次彩排先让她排着到时候再找个替补顶替她,这也是权宜之计。 就连将她推荐来演小简爱的陈邱砚也是看了,到最后无奈的当面甩剧本在桌上,这不单单只是发火动的气,而是将她放弃。 乔阳做不出任何安慰来对着这个在角落一旁哭泣的小女孩,他也跟着所有人离场,无非就是回过头看着黄诗沄抱着膝盖哭,这个话剧团本就不是用哭泣就能引起人注意的,这个乔阳十几年前就想明白了,要是哭,他早就为自己当了十年的配角哭泣不知道多少回了。 渐渐的舞台上再也找不到任何人的踪迹,人们把黄诗沄遗忘在角落,直到舞台上聚光灯一盏一盏的关上,一盏灯都没留给她,她被笼罩在黑暗中。 乔阳被剧团里单身男同胞们拉去酒吧,又开始了朝九晚五的岁月,但自从那天晚上他也有想试着改邪归正好好的当个好父亲的想法,但是那念头到如今在他脑海里飘过一瞬就灭了,同事请客去酒吧,就当做是为演出结束提前庆祝。 舞台上伴奏的当家dj又换了一位,就连服务员都请了个更加标志的,许久没来这里的乔阳仿佛对这一切恍如隔世,任凭闪光灯在脸上胡打,想想自己一般来酒吧是干什么的。 对见着一个漂亮妹子就撩,撩完就跑。这是他一贯的准则,他平时卯足了劲将自己捯饬得年轻十岁,再加上酒吧灯光昏暗,任哪个妹子也看不出来自己的真实年龄,再加上动作表情绅士得体,情话满分,一撩一个准。 于是他盯着路过自己身边来往的妹子,眼睛像刀一样,在姑娘们身上刮一遍,可是他不知道最近是自己眼光太毒,还是雄性荷尔蒙不足,对这些姑娘根本没兴趣。于是失落落的转回去和剧团的单身男同胞们一起喝酒。 原本是见过乔阳真本事的他们,想着今天看着乔阳的技术学两招,争取脱单,可是乔阳今天有点力不从心,难道有了女儿真的改邪归正了? 老徐将一杯鸡尾酒拿给乔阳,关切的问:“怎么啦,平时你看到美女不都挺开心的吗”? 乔阳摇摇头,没回答。剩下的男同胞也一时失去了兴趣开始讨论剧团美女谁更好看的话题。 “这次演简爱的小周我很看好,这妹子长得有灵气,条件也好”。 “你怎么不提小简爱,人家长得也不错”。 “得了吧,冒冒失失的,也不知道陈副团长抽了哪根筋选她演”。 “要说陈副团长那可真是大美女,要是谁能将她拿下,那才叫厉害”。 “你没看到她排练的时候目光时不时瞥向乔参谋长吗”。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了乔阳,在对付女人这件事情上乔阳比他们有经验,所以玩开了的时候他们叫乔阳都是一口一个‘乔参谋长’,他们这个乔参谋长还真是有本事,连望尘莫及的陈副团长都能拿下。 被众人眼光看怕的乔阳畏畏缩缩的考到老徐旁边,摆着一副不在乎的脸色,摇摇手:“我说你们别想太多,人家是高岭之花,能对我这个三无男人有什么想法,尽瞎扯”。 ‘男同胞’代表团中的一个站出来解释:“乔参谋,是真的我总是觉得陈副团长对你就特别,,你看他来了你十年难得一遇的男主名额不就到你手里了”? 乔阳喝了点杯中的酒,像个答辩赛一样继续反驳:“那是我演的好才对我特别照顾,你们上学的时候难道老师不喜欢成绩好的?还有,你们什么意思,十年难得一遇,我凭什么没有陈副团长我就不能当男主”。 乔阳看着他们答口莫辩,嫌弃似的将酒喝尽,随手习惯性的一摸,糟糕剧本忘带了,今天还要继续回家研究,他也顾不上和他们继续放肆,找了个借口回刚才排练的地方拿回台本要紧。 于是打着车回去,却发现舞台的灯还亮着,台上还有个人在偷偷演出,乔阳没往前研究,隐约记得自己的台本还放在后几排观众座位上,他拿起皱到卷页飞起来的剧本,上边用黑笔写写画画都找不到一处干净的白,他上学时对待课本都没到这个程度。 乔阳默默的收好剧本,正要走,却听见舞台上传来一声哭喊:“不要把我关到红房子里面”。是‘小简爱’的台词,声音像是黄诗沄,但也不确定,因为黄诗沄喊不到刚才那种程度。 乔阳好奇的往前一探,舞台上的黄诗沄被一束聚光灯困住,登下她跪倒在地,对着空气无声的祈求,求完关自己的‘保姆’,又求自己的‘舅妈’,表演完全不像刚才的彩排。 让乔阳都以为自己眼花了,耳鸣了,但是呆看了一会儿,那确实是黄诗沄,原来她会演戏,演得还比那天示范给她的还要好,那也表示那天赔她慢慢参悟角色也终于在今天有了成果。 果然人只要逼一逼她脑子就会开窍,就像黄诗沄,如果是陈邱砚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会很开心的吧,他不打扰黄诗沄继续演他认为这个小姑娘就适合这样慢慢参悟。 第十九章 今宵苦短的肖,闪烁其词的硕 乔夏回国已经两个多月下来,由当时秋老虎盛行的蛐蛐与狗共缠绵,到了如今树叶金勾银边。入了秋还要下雨,淅淅沥沥的打在人身上有一股透过人表皮纸质心里的凉,像是和秋有关系,什么都是凄凉的。 乔夏一个人坐在校门口的避雨棚里,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家长来领自己的子女回家,心中呼出一口凉气,她一上学就将乔阳给她的话剧演出的入场券交给了徐余他们,他们也表达了他们的开心。 原本他们依旧很要好的放学回家之前去学校小卖部旁边买奶茶,但是徐余要帮家里看店临时有时先走了,另外两名男生乔夏更是将男女有别看重,没了徐余这根度量衡乔夏放学也没跟他们走。 可偏偏碰巧,乔夏回家雨就下大,原本天气预报说没有下雨,她也没想要带伞,更不想麻烦乔安,乔阳就更不用说了,他演话剧演得都不知道东南西北,现在更不知道外面是否下雨。 她一个人静静的等着,等于停了在动身。可等了半天雨没等停,却等来了撑着黑伞的老人,是乔夏第一天在学校放学时遇上的那位,经过几天隔三差五的碰巧放学遇上,乔夏已经自觉的将长椅移出一个空位来。 老人顺理成章的坐上去,双手平平稳稳的放在膝盖上,腰间挺得笔直,站如松坐如钟,乔夏觉得这老人就是这样,只是老人许久未见,干枯的手上还插着针管,脸上的气色也是不太好。像是大病一场的模样。 他坐下递给乔夏一把没沾过雨水的伞,刚才在雨里的时候没看见老人手上拿着,显然是将它护得好好的,这几天老人在校门口的理由永远是来接自己的孙女,这把伞显然是给他孙女准备的。 乔夏想退回去,老人拒绝并对她解释:“你放心我和我孙女共撑一把,你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回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乔夏接过伞和老人表示着感谢,刚一鞠躬老人就拿出了专门用塑料袋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馅饼,由于是刚从兜里拿出来的外表皮还泛着老人的余温。 刚生完病老人还有一些疲态,但是依旧从麻木的脸上硬挤着笑容给乔夏:“和你这几次谈话中,知道你是从国外回来的,一定没吃过这个东西吧,来拿着吃”。 老人的手颤抖着将这裹馅饼交到乔夏手上,这次乔夏没有拒绝,细细的观察了塑料以内的这个饼,包装精细的似乎里面还有一层保鲜膜,这层层包装显然不方便在路上就解决。但乔夏微微鞠躬继续谢过了他的好意。 老人目送着她在雨里越走越远,一直走到只剩下了一个点,走到看不清,过了半天才站了起来提着伞走回医院。 乔夏特别讨厌脏东西,也反感小动物,因为他们身上那层皮毛下面总是会似有若无的养出几颗跳蚤,这种是让乔夏敬而远之的,但是乔夏不讨厌猫,猫会将自身清理干净,所以乔夏认为这是唯一自觉的动物。 所以她不怕亲手摸着猫的毛,试着靠近它一点,也会在平时端着一小碟鱼干去喂养楼道里的流浪猫,即便在雨里也会为它们撑伞。 就像现在她从老人给的雨伞和馅饼下走回家,遇上了一直在花草间挡雨的小可怜,伸着伞将自己伞下的空间和这只猫,一人一猫各一半。 她给这只猫打伞是静悄悄的,站在那里不动,那只猫也知道感觉,也一直蹲着不动,两物就这样耗着个不动,似乎要等到雨下完才好各自安静的走。 最终还是那只猫在雨没下完时破了功,只见猫伏在乔夏脚边,嘴上发着几声细柔的‘喵喵’,乔夏一般最反感自己的鞋或者任何地方有生物爬着,就连徐余累了想接乔夏的肩趴会,乔夏半推半就的不允许。 但这次乔夏却没有拒绝,顺势的还蹲下身,将馅饼放在自己手里,空着一只手伸出指间柔软的摸到那只猫的身上,猫的毛很软也很短,被她刚一柔软的手指掬起又放下。 乔夏细细观察,那是一只全身黑色就这背上以及四只又白斑点的花猫,不胖也不瘦,大概是经常串门到邻居家偷鱼吃才有的身材。 乔夏摸着猫不会不觉的伞上突然撞出一个人,毫无兆的被夺去了伞柄,还好这伞大,硬是没让她和花猫挪出伞外。只是这伞挤出了两个人一只猫的量明显有些挤。 乔夏看了这个冒冒失失的夺伞人一眼,面无表情的想着抱着猫直接走,就算不要伞淋了雨也要离开。 只见那名夺伞人是个眉目清秀的卷发少年,浓眉大眼从里到外透露着英式气息,对着她嘴角一翘眼睛一弯,露出了社会青年才有的邪气,但邪的恰到好处不讨人厌,反而是懵懂少女都喜欢的类型。 这个少年并没对刚才的冒失有过一点一滴的愧疚,反而像是久别重逢对着乔夏说:“你知道吗,我本来一回国就像去学校接你的,没想到在中途就遇见你,你说我眼力好不好”。 少年说着不时露出自我得意的表情,乔夏看着她有些无奈得不知所措,别说中途看上的这少年就算是乔夏站得老远,打着陌生的伞,打扮得不一样他都能在茫茫人群中一眼瞟到,并冲过来和她相认。 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孽缘,以前在国外别人都不理乔夏,就属他是异类,不但下课缠着放学跟着,还特地学了一门手艺——吉他,来教她。别人都将他们的关系设立成男女朋友,可是他却扬言说:小爷是有女朋友的,但乔夏怎么可能会是,乔夏可是本小爷的小弟。 按照中国话翻译是这么说的,但是一直跟在乔夏身后的是他,谁是小弟还真不一定,但他一直跟在乔夏身后女朋友不会介意吗,结果他又说:女人如衣服没了可以再交,但小弟只有一个。 即便这样这位同学依旧占着父母给他的容貌妖言惑众的交到了一个接一个的女朋友,但让他跟在后面的始终只有乔夏一个,但是好景不长由于乔夏舅舅苏夏楠的掺活这个小弟关系也维持不了多久。 乔夏佩服这位同学粘人的程度,即便回了国人家还是飞过半个地球照跟不误,那人还一脸洋洋得意的用跟着自己中国老妈那里学来的塑料普通话和乔夏说道:“你舅现在没人,没谁会拆散咱们”。 “肖硕你回来到底想干嘛”,乔夏对他时不时投来的暧昧话语已经无动于衷,就像阐明扼要的和他说清楚。 此人中文名叫肖硕,不是给他赋予混血的中国老妈给她娶的,而是自己小时候拿着中英词典学习中文的时候自己偶然翻到的,‘萧索’他觉得这个词念得很好听所以念着谐音给自己中文名叫肖硕。 他还经常强扭着让乔夏叫自己中文名,所以自然而然乔夏在对她发脾气的时候总会无缘无故的念出这俩字。 肖硕没心没肺的笑了一下,瞥见乔夏也不来抢自己手中的伞抱起猫就走,他几步急切的跟了上去,给乔夏打伞,卑躬屈膝学起了宫廷剧的语调:“主子您是不知道,您的皇舅爷马上就要回朝,他要是发现您不在,准会到你皇额娘那边问个清楚,到时候知道您回来找您父王想必一定会大发雷霆,龙颜大怒,准会掀起一场不必要的血雨腥风”。 肖硕盯着一张英国小鲜肉的脸,说着一大段绕口的宫廷太监才会说的词,显然是平时和着他老妈看国产电视看多了,但是学的不到精髓,连皇帝又几个都不知道。 乔夏见惯他这种犯中二的习惯,捡着关键就是她舅舅迟早要回国,这个可把她吓了一跳,表情也不再冰冷,而是掺杂着焦虑,他舅舅本就不喜欢他爸,这个看他平时提起乔阳就能看得出来,要是知道乔夏回国找乔阳不单单是生气就能解决的事。 乔夏仔细分析着其中的厉害,她回国要是乔阳能像一个父亲一样认真接待她,那她宁可选择乔阳也不会苏曼那个新家过,但是乔阳就像个顽童,根本没有半点做父亲的样子,乔夏思虑着不知不觉的走回家。 却发现身后的肖硕还跟着,乔夏上了电梯,肖硕也跟着,直接再上两步是去乔夏家蹭饭的节奏,乔夏叫肖硕可以回去了,但是肖硕依旧不停,他是跟着做杂志工作的老爸回国的,老爸不在家,在忙工作所以肖硕现在无处可去。 乔夏看着肖硕跟着自己一路没淋到雨一身干净,那之前他来接乔夏的路上他是打着车过来的还是打着伞过来的:“你一会儿回去还有伞吗”。 肖硕挠了挠头回想了一下,看着手里只拿着一把乔夏的伞,好像刚刚在路口看见乔夏就故意把伞扔掉,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她的伞下,跟着她共撑一把伞。 但肖硕不能这么回答,他笑着无奈道:“哎呀本来是好好打着的,可是我的伞被你给吓跑了,你说要不要你赔,赔我到你家吃顿饭”。 这个死皮赖脸的蹭饭当然是不允许,乔夏本想冷漠拒绝然后指着下楼的电梯,让肖硕赶紧走,但是肖硕依旧死皮赖脸的僵在乔夏家门口不走。 终于伟大的领袖乔阳同志躲在门上的猫眼里看不下去了,一打开门。。。。。。 第二十章 突然意外 乔阳躲在门外看着这俩小崽子看了好久差点急得跳脚,忍不住打开门,一把将乔夏拉到自己身后,像防狼一样防着肖硕,吹胡子瞪眼的问道:“哪来的,乔夏的同班同学?乔夏的同班同学我都见过没长你这样的,是不是对我家乔夏耍流氓来着,我告诉你别以为你长得一张外国小帅哥的脸天下姑娘都能随便泡,就你这点小功底能比的过我吗”。 原本乔阳是想以家长的姿态教育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却不曾想将自己的本质都给暴露出来。 少年眼中带着些闪烁的目光看着乔阳,强扯关系似的拉着乔阳,热情道:“哎呀,你就是乔夏回国要找的爸爸吧,叔叔好,叔叔好,我是乔夏在国外的同学,本命叫凯文,中文名叫肖硕,今宵苦短的‘肖’,闪烁其词的‘硕’”。 虽说肖硕将自己的名字介绍错,但他就是喜欢这样介绍自己,光听着这俩词就特别好听。 乔阳被肖硕弄得稀里糊涂的,一听是乔夏的美国同学,连忙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手,和之前咄咄逼人的家长判若两人:“美国同学是不是,我还说呢,怎么你长得像个外国人,满口说着标准的普通话”。 肖硕虚惊一场解释道:“我妈妈是中国人,我爸爸是美国人,我的中文是妈妈教我的”。 这一听乔阳顿时觉得肖硕这物种高大上了许多:“混血儿”。 一并说着将肖硕和乔夏请进了家,拉着肖硕往沙发上坐,乔夏原本带着惊讶问道:“爸,您怎么这么早回来”。 乔阳一听连忙性情大变,严肃认真了起来,拍了茶几说道:“我这么早回来,当然是明天演出要好好休息呀。你是不是看我平时晚了带个小男生回来呀”。 说着并将矛头指向身边的肖硕,肖硕看着乔阳阴晴不定的表情,连连摆着手装着无辜的说道:“您错了,叔叔,我和乔夏都是清白的,我们没有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我就只牵了她的手而已”。 “而已”,乔阳大惊,乔夏捂着脸,这越说越遭的架势。 要想乔夏怎么说也是他见过女孩里面最保守的一个,和男孩子牵手是极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另外一个美国同学怎么可能特地会跑到中国来,有一点可以肯定乔夏和肖硕绝对不是一般的同学关系。 乔阳仔细的打量着着男孩不像什么老老实实写作业的乖孩子,总有点放荡不羁的潇洒,这一点和当年的乔阳有点像,但不是说像就能怎么样,乔阳当年也不是什么好学生,所以肖硕这小子要防。 肖硕揣摩不出乔阳在对自己早有戒备的心理,抽丝剥茧的在寻找着之前乔阳遗下来的话问道:“叔叔,你明天有演出啊,听乔夏妈妈说过您是个话剧演员是吗,我也对中国的话剧和国外的舞台剧有研究”。 乔阳果然被吸引了注意,连忙向他坐着解释:“那你明天一定要来看我的剧,我跟你我演的是你们外国名著《简爱》里面的男主——罗切斯特先生。。。。” 连乔夏都觉得乔阳和肖硕两人的聊天技术不一般,能从舞台剧聊到中华上下五千年,又能从这滚滚历史长河中跳到物种起源,男女之间的差别上来。 最后两人由原先的怀疑逐渐以兄弟相称,临别时乔夏坐在沙发上对着那俩在门口道别的神经病摆着冷漠脸,乔阳回着乔夏冷漠:没礼貌居然连同学走都不来送一下。 可转脸正要送肖硕,只见肖硕握着拳,摆出一副武林挚友要临别的场面,豪气的说:“乔大哥,小弟我先走一步,若是日后有用的着小弟的地方,小弟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看着肖硕演得尽兴,乔阳也配合他演,声情并茂的捂着他的手,深深的说道:“贤弟言重了,此去回家路上,一定艰险,望贤弟一定要凯旋”。 两人重重的给对方一个‘嗯’的保重,纷纷转头各过各的。 乔阳关上门,就对着坐在沙发上的乔夏,意犹未尽的对肖硕做起了评价:“诶,这小子还挺好玩的”。 乔夏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严肃认真的和乔阳说着另外一件事:“爸,我舅舅要回国了,你说我是要偷偷回去不让他发现,还是待在这里等着他来坦白啊”。 乔夏的舅舅,好像从来没从乔夏嘴里听出这俩字可怕之处,他都快忘了他还有一个讨厌他的小舅子,苏夏楠给不了乔阳什么好脸色,从当年和苏曼在一起开始这个小舅子就冷着脸,即便苏曼对着乔阳笑一笑,依旧当做没听到一样板着脸,就连乔阳都怀疑乔夏那点冷漠如霜的脸外加得罪人的嘴都是跟她舅舅学的。 乔阳也渐渐有些怕苏夏楠,但当着乔夏的面不能说,于是乔阳装着一脸无所谓的态度:“你回去干嘛,多费劲,你留下来看我演出,你舅舅要来我还求之不得呢,正好可以尽尽东道主之宜约他吃个饭没事没事,让他来吧”。 说完这些乔夏的心占时放下了,但谁知而来的乔阳的心瞬间提起,他抹了一把手心上的汗,又问:“乔夏,你舅舅是不是在美国又产业,还是什么集团的ceo,做跨国的”。 乔夏听了自然的点点头,那这就更糟了,想不到之前的高冷少年会变成今天的霸道总裁,乔阳更是觉得这个苏夏楠不好对付,咽了一口唾沫,手上的虚汗流得更多了。 第二天的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会场外人员全部到齐,观众席上几近坐满,导演拿着对讲机数着:一,二,三。大幕缓缓被拉开,乔阳站在后台,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已经紧张到忘记了他出场的台词该怎么说。 他明明平时记得快吐了,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忘记,胡乱的拍了几下脑子希望迸发出点灵感,只见一只手冰凉,缓缓的握着乔阳的躁动手臂,给了他几丝安定,乔阳抬头看着这手的主人。 是副团长陈邱砚,她笑的大方,闪着漂亮的眼眸注视着乔阳,安静的告诉他要沉着冷静,乔阳深呼吸了几口气,心缓了缓,等待着什么时候上场。 此时台上,‘简爱’已经和管家太太打好了照面,看完了‘罗切斯特养女阿黛尔’小姐的舞蹈,一切按照着流程应该将简爱送上楼上的‘房间’去。 那是道具组花了几天才搭建起来的木架子,‘简爱’的房间是用四根木架子简易搭成,下面还极其的不平稳,走两步摇了摇,当‘简爱’坐下,心里依旧怦怦直跳,因为下面的隔板还在摇。 一束聚光灯打在那那间‘房间’上,四周一片漆黑给人遐想,‘简爱’就这样侧身坐着就像一副画报一样,过了将近半分钟,那‘房间’旁边又一盏聚光灯亮起,是在回忆简爱小时候。 乔阳定睛细看不对,这不是黄诗沄,连忙看向旁边的陈邱砚,当初和陈邱砚举荐过不要将黄诗沄换掉,因为她已经掌握了演出的技巧她一上台绝对能让观众大吃一惊的。 可是陈邱砚满脸无辜的回应他说:“诗沄,今天突然身体不舒服,肚子疼恶心,所以就找了替补,好像大家都理所当然的样子,自然也没有告诉你”。 乔阳真的是佩服黄诗沄重要时刻掉链子的性格,演出都开始了来什么大姨妈。 也只好继续看着演出,但都这个时刻了,关心什么黄诗沄,先关心关心自己才是要紧。 可就在这时木板一‘咔吱’一声响,坐在‘二楼’椅子上的‘简爱’随着木板的断裂,活生生掉了下去,毫无防备间,没有任何软垫掩盖着,就这样直直的摔在坚硬的水泥扳上。 众人纷纷上前一阵兵荒马乱,乔阳更是首当其冲抱着这名演员想往医院赶,有人给打了救护车,台下更是引来一阵骚动,这次演出被迫叫停了,受伤的演员被送到医院,乔阳更是主动的和陈邱砚上了救护车开始照顾伤者。 乔阳也不知道当时脑袋还有没有意识,只是看到伤者为大,便不管这场是不是自己重要的演出,等着医生的症断书下来,确认没事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他脑袋从来就没转过弯,在一旁刚开始就为他着急的陈邱砚看到乔阳终于意识到今天的演出泡汤时,也为着乔阳哭闹,乔安带着楚然乔夏,以及乔夏的几个朋友都过来,他们原本想看的事一场话剧,没想到却成了一场闹剧。 他们看着乔阳微微低头,脸上是说不出任何表情的复杂,所有人也都意识到似的没说一句话,乔夏微微蹲下身,捂着乔阳的手,似有若无的喊了一身:“爸”。 乔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连忙抬头,反而对着乔安抛来一句:“老爷子来看了吗”,因为那天他从医院离开,便默默记下了再向陈邱砚要一张第一排头等座的票,不管他老爹来不来票都留着。 乔安无奈的摇摇头,乔阳嗤笑了一声,不来也好,要不然又要闹出心脏病来。 乔阳看了看陈邱砚,这话剧造成这样的结果,除了心里创伤最大的乔阳之外还有陈邱砚,她可是为了这场演出兢兢业业呕心沥血。乔阳反倒不讲难过浮于表面,先安慰起陈邱砚来了。 他重重的拍着陈邱砚的肩,挤出嬉皮笑脸的口势:“陈副团长就出了这事省了一笔请客钱,是不是很划算”。 陈邱砚也没将自己的好赖放在心上,反而她至始至终关心的都是乔阳,听到乔阳依旧阳光开朗还劝着自己,也连忙挤出点微笑,当做是被他逗笑的样子。 乔阳看着陈邱砚笑,便知道陈邱砚心理肯定没事,于是牵着旁边乔夏的手对她说道:“伤员的是还是多多麻烦陈副团长了,我先带我女儿去杀条鱼晚饭好给她煲鱼汤”。 陈邱砚点点头,让他们先走了。她看着乔阳被一群人包围的身影,心中依旧是对这场舞台意外愤愤不平,想着再补一场给他。 第二十一章 没有几个十年了 “罗切斯特先生,你为什么不喜欢你的养女‘阿黛尔’呢”,乔夏问道。乔阳一回到家第二天依旧裹着个毛毯闷闷不乐一整天,乔夏是喜欢静的人,但是乔阳却静得可怕,他一整天就是一动不动,抱着膝盖眼睛盯着一处凝望。 乔夏知道这是乔阳精神不好的征兆,便主动来和乔阳讲话,于是拉了一把藤椅往他边上一坐,坐了半天也不知道开头该说些什么,一般这种情况都是乔阳先开口,所以她刚开始和乔阳坐了一段时间的静禅,才半推半就的说了这句不着边的话。 看着乔阳反应,却不知道精神状态不好的乔阳反射弧那么长,他先要想一会儿,才会将埋在膝盖上的头抬起来,不论对着谁都摆出一张讨好的姿态,硬给自己脸上挤点笑容:“我确实不喜欢‘阿黛尔’,因为她没我女儿乔夏老师聪明”。 听着乔阳难得夸自己,乔夏也配合似的嘴角上扬,露出百年难得一见的微笑,可是现在的乔阳没有心情调侃这些,他现在很很疲惫满脸血丝,昨天他一回家就躺在沙发上不理人。 但他也没想着睡觉,他不敢闭眼,因为他一闭眼脑子里想的都是‘简爱’从木板上掉下来的那一幕,他不知道原来这件事的后劲那么长,足足压的他喘不过气。 多年渴望当的男主角,却还没在观众面前亮个相,就在那场坍塌中阵亡,他的主角梦破裂。 他给了一句对乔夏的讨好,正想再低头那脸钻到盖着毛毯的大腿上,却发现乔夏递了烟和打火机给他:“你抽吧,我出去不打扰你”,这是乔夏难得一次这么懂事,平时对他禁烟禁酒的,这回特殊时期也体贴的戒了忌。 乔阳接过烟,等着乔夏出门再点上,烟现在对他来说可真是个好东西,古人说‘借酒消愁’,酒能忘忧,烟对于乔阳来说也是可以,他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一根烟放到嘴上,借了打火机点上的火,点着烟,在嘴上吸了一口,入嘴的烟气顺着鼻腔和嘴慢慢流出。 吸烟就要走这样的形势,他试过改变流程的,将烟送入嘴直接吸到体内,五脏六腑,直接被这股烟味呛个不行。但这种方式好能让他将注意力转移开,他试了了几次,有几次还真的将烟吸了进去,没吐出来。 乔夏说这种方法伤身体,但没办法不用伤精力,一根烟就这样被他玩没了,他想试着在点燃一根。可是上天不让,非要让他接通一直响铃的电话。 是老徐打来的,电话那头的的老徐没有平心静气的安慰,反而诉说着团里和他有关的急事:“老乔,不好了,陈副团长为了你,和团长闹起来了,这不是陈副团长要求给这次演出再来一次的机会,可是团长说什么也不愿意,两人说着说着就有点吵架的意味,你快来呀先劝劝副团长吧”。 听了老徐的话,乔阳想也不想,直接撒开毛毯,穿上鞋就打着车往剧院赶,这次演出事故任谁都无法接受,但是陈邱砚这样和团长硬碰硬未免有些极端,这极端在老徐的口中说和乔阳有关。 等到了剧院老徐口中的战火已经熄灭,陈邱砚正被一群人围着,每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语气轻柔的劝她,由于他们再吵架中陈邱砚有一半以上提到乔阳,所以这件事不得不与这部话剧男主角扯上边。 老徐打电话叫乔阳,现在乔阳也出现了,众人纷纷给乔阳腾出地方。此时的陈邱砚正襟危坐,衣服头发未乱,脸僵在一块,许是刚才动了火,脸被憋的通红,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喘着粗气,惊奇的看着出现在她眼前的乔阳。 乔阳默默的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她的目光也随着乔阳落定,其实乔阳在来的途中心情复杂,他想当面问问陈邱砚到底想干嘛,也想知道她到底要干嘛,可他真当面的时候始终是说不出口的。 乔阳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关键一根稻草,他一来陈邱砚满身的委屈终于得到了释放,眼圈一下变红,原本早该来的眼泪也终于流了下来,一场突如其来的哭,像是找有准备,她一伸手搂住乔阳的腰,头靠在乔阳的肩上,抵着他哭出了声。 所有人都看到了,原本落落大方的陈副团长也有像小女孩一样趴在人怀里哭的时候,他们俩的关系就在不知情的人群中,乍然出现了端倪。 此时的乔阳也无心管那么多,他想过是否要推开她,质问她到底要干嘛,但是他本就不是那么决绝的人。狠心的话吐不出口,他能吐出的也只有‘谢谢’这举重若轻的两个字。 当这俩字说出时怀里的人哭得更凶了。他真的不知道陈邱砚为什么对他那么好,难道是酒吧那次英雄救美之恩,那陈邱砚还真是‘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呢。 其实在乔阳心里早早的给陈邱砚划上了和年轻时候的苏曼一类人的圈,他怕他接受陈邱砚之后会变得和苏曼一样没过十年就和他离婚,所以他对苏曼这一类人能远离就远离。 但陈邱砚好像不知道似的,硬是要追上来,所做的一切连傻子也看的出来是为了乔阳,这次陈邱砚更是为了乔阳顶撞上司的失败,标志着他当男主角的愿望失败,他一个多月的努力也都前功尽弃。 等哭累了,乔阳脱身,自己一个人来到最容易触景生情的演出舞台,坐落在观众席上,当着自己也是观众,昨天的舞台没有意外,他捧着花是鲜花店刚买的,正要等演出完送给台上的男主角。然后告诉他,他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男演员。 要是昨天的意外不存在该多好! 又有一个人也来到了这里,乔阳已经无心管那是谁了,所有人心里都有心眼这个时候不敢接近乔阳,谁知那人还主动蹭上来,发着如空气般微弱的声音:“乔老师,您还好吧”。 听着声音好像是当时没来的黄诗沄,当时她还好没来,要不然她就是离坍塌现场最近的人,她胆子那么小不得把魂都给吓出来。 乔阳猛的一抬头将黄诗沄吓了一跳,她忙捂着心口小心的拍了拍,这样都能被吓到。 乔阳一脸尴尬,这黄诗沄的胆子是越来越小了,但看着乔阳主动来关心自己,乔阳谢过了他身边关心自己的人,转头继续说了句:“谢谢”。 见着黄诗沄还不走,而是大着胆子坐在他旁边,像是自说自话的发着微弱得只有身边乔阳才能听到的声音:“其实第一次和乔老师见面的时候,我想让乔老师教我学表演,其实这个安排是我表姐让我这样的,因为我表姐说更这乔老师学将来一定有出息,乔老师我姐对你的评价很高”。 乔阳尴尬的轻轻咳了两声,知道陈邱砚对自己关注高,没想到这么早就开始关心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谢谢陈邱砚刚才的帮忙,于是也不想让她失望的:“那你现在还想让我教你吗”。 “想”,黄诗沄的迫切,足足让她声音高了几分贝,为了展示自己的期待转身主动的迎着乔阳的目光。 乔阳又一次感觉了自己具有老前辈的优越感,就收下了这个胆小的徒弟。 收完徒弟他正好接机部长请假了几天好调整心情,部长看着他,欲言又止,全团里的人没有谁比他更想当男主角,如今一场舞台意外又让他回到原点,部长本来想说几句关切的话,但如果不提这出话剧也没什么可说的。到头来只能同意他的请假,给他先时间冷静是再好不过。 乔阳得到部长是准许了,但是部长脸上整个跟便秘了一样,样子简直比他还不好,他看了看周遭,有的不敢看,有的即便看了也是偷偷看,看了之后脸也如部长一样,无非是想让他看开点,当不成主角没关系还有下一次。 他笑了笑,一脸洒脱:“不就是一部话剧吗,至于你们这样吗,哦对了,受伤的小周怎么样啦,我回去先去那边看看她” 乔阳说道做到,昨天把她送到医院,今天他就带上慰问品来看小周。 演出的事故上打击最大的就是这两人,乔阳男主角重复光明被毁了,小周演惯了女主角,但是受伤了。 乔阳去见小周的时候,小周一条腿被绑的高高挂起,脖子也被固定住不能动弹,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夜没睡,当乔阳去看她的时候,她才抬着死鱼眼看着乔阳。 乔阳刚想开口慰问两句,小周见了他就像是见了同病相连的朋友,情绪波动的嚎啕大哭了起来:“前辈,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呀,我还年轻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团里说让我休息几天,我能休息吗,团里指不定要换人,到时候我还是不是主角还不一定,等我好了没准我主角的时代有过去了,难道我还要像您一样再等十年才有机遇吗,我怎么等得了,我怎么休息得住”。 小周似乎是演习惯了舞台剧的方式,情感表现的淋漓尽致,说的话伤到了乔阳的痒处,她都像念着台词一样没有察觉。 乔阳咽着她说的话,知道她的心情,于是强忍着平静的安抚好她的情绪,告诉她让她好好养病,才有机会的种种道理,安慰得他自己也不信。 他跑出院房,想着刚刚被自己安抚好的小周,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明明打击那么大,却像是要承担所有后果一样的承担所有人的情绪。 陈邱砚在他面前哭,小周也在他面前哭,这些人哭就哭吧,为什么还要自己来安慰,难道她们就出生金贵? 乔阳也不干了,走在路上情绪爆发,踢了几下公路上的花草,指着她们歇斯底里道:“我能有几个十年,我还有几个十年才能当上男主角”。 第二十二章 谈判 吴欣怡住在乔阳家里的日期到了,她主动将房间还给乔阳,在她的记忆里乔阳即便生了再重的病没精力,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郁郁寡欢,她认识这家人不久,对乔阳的印象更是由很坏渐渐地转变过来的。 她不知道乔阳对这个角色的执念,或许与她的考研是一个道理吧,第一件事的执念太深最后失败了也是罔顾伤神。 她也随着乔阳身边的大波人劝过他,但是这个人嬉皮笑脸惯了,到了需要人安慰的时候,还不配合的对人都是嘴角一弯,让人找不到机会哄他,反倒是他来哄人看开点。 所以吴欣怡在这大波劝人热潮里最先清醒,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收拾好东西,还是乔安开车来帮的忙。乔安每天一面担心着他哥一面还要去医院看他那喜欢逃院的老爸,一面还要回家里料理家事,一天三回跑,精神也比之前憔悴了不少。 就连开着载着吴欣怡去她租来的房子,都是眼皮抬不起来只能半闭的气数,他还有心的安慰:“欣怡,你也别把我哥这事放在心上,这些天所有人都为着他这事忙得团团转,他自己心里也想得开,你也看开点把心思放在考研这事上吧”。 乔安是当着人前这样说他哥,但别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最看不开的一个。 即便很累乔安也是温柔着口气,认真的和她说。乔安人好,脾气也好,没有哪个女生不喜欢这样的男孩子,所以吴欣怡真的很羡慕楚然,有了事业还有乔安。 她有时候真的很想再早生几年,这样她是不是有机会比楚然早点认识乔安,到时候结局会不一样。 她敢想不敢说的被乔安带到了离她们大学近一点的一个住房区,给她事先租了一间,并支付了几个月的工钱,帮吴欣怡帮完行李之后在纸条上写好电话号码给她,立下了有什么事就来找他的承诺。 吴欣怡小心的接过纸条珍藏好,道了谢,也和乔安说了再见。再怎么样他也是别人家的,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也不能偷吃禁果,这是吴欣怡给自己立下的规矩。 这几天搬来吴欣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蹲在她的出租屋里学习,从新开始新的生活,她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就有了新的落脚之所,新的目标,经济来源也不会再是快餐馆的服务生,而是迈向白领一类的给某些公司做打字员。 不过吴欣怡对自己要求很高,第一份简历投给的居然是一家跨国公司,简历一投,公司看了也符合,便可以来面试。 她也没什么正装,将自己最好的衣服穿来,也没什么化妆的经验,只是将自己捯饬得不像个学生妹之后,便进了那家公司的门开始面试,结果一个回合下来,主审官要他们先回去,等待消息。 吴欣怡显然显然是和乔阳呆习惯了,心态都变好了,不担心能不能被选上加入复试,直接下了楼梯就对这家公司做起来了参观,想着如果选不上也没关系,毕竟来这见过了大场面也不亏。 她一面像没头的苍蝇一样走着,一面低头看大公司的地砖,想着那些人走路都不带泥吗,为什么地砖干净的像镜子一样可以照人,她没留神看着地砖反射下的自己。一咯噔,似乎还撞到了某个成功人士柔软的胸膛。 她脸一红抬头过去一看,一张面容严肃的脸也同样低头看着她,她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连连喊着抱歉。却不知道那人身后还跟着一群人,那些人个个西装革履,脸上挂着都是成功人士的才有的勋章。 他们跟在那个人身后走着,面不改色,像走出一支军队的气势。这显然是撞上了这家公司的高管,吴欣怡这下可惨了,得不到这家的职位也就算了,还撞到了人,一看这个人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身子娇贵要是这一撞,撞坏了,来碰瓷怎么办。 吴欣怡看着他们一群人,就对着她一个,她心里也开始慌。 谁知那人非但没有怪罪,反而还关切的寻问她:“你没撞疼吧”,虽然语气中没夹杂着一点关心的成分,想个没感情的机器,但是这几个字还挺暖的。 吴欣怡瞬间对他好感爆棚,抬头连连说着:没事没事。却又发现此人虽然表情看着严肃,却长着一张好看的皮囊,皮囊好看即便是摆着一张再臭的脸,都是赏心悦目的。 吴欣怡看着他脸一红,脑子里舜间想到了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狗血戏码,但是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得到了她的回应,也不说点什么,依旧是什么神情来什么神情走。 身后的随身助理拿着平板,一边跟着走路一边给他说着这几天的行程,可惜他刚回国又几天任性,将后面的行程都推掉,进了电梯,严肃的跟身边的助理说:“明天安排司机去剧院,我要见那里一个叫乔阳的话剧演员”。 助理一听连忙在平板里记下了他的安排,这架势像是他下的是皇帝的圣旨一样,他解开西装外套下的一颗纽扣,当做是放松。这套西装完全贴合他身材的曲线似的,映衬得他特别精神,就连刚才撞到他的女孩,都对他回头满满。 助理继续回到:“苏总还有什么指示吗”。 那人继续压迫气势:“给我向刚请来的家庭保姆再开个房间,记住一定要打扫到一尘不染,你记得去检查,她爱干净。床要最舒适,她皮肤敏感。显微镜,天文望远镜,能准备的都给我准备起来,这孩子喜欢研究”。 助理一一记下,要知道他伺候了这个主几年,不是在工作上有必要提的词提上几句,其余的根本就不说话,外表冷,昔字如金。却在这方面他能叨叨个不停,还有很多他对那个房间的要求到时候他会再说。 助理不经多嘴道:“这是给乔夏小姐准备的吧,您放心以后她住过来,我一定吩咐保姆绝不会踏进她房间半步”。这是她的禁忌。 他的助理说的很好,那人满意的点点头,一股强势的语气不像是对助理说,更像是对自己宣言:“住进来以后,就不让她再跑出去了”。 这是这家跨国公司刚来的ceo,应该是先知其名再见其人,他还没来公司的人便在心里给他定义:小苏总。可是等他一到,闪亮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有一种压倒性的气势,直接让人将他的‘小’字给去掉,正正经经的叫:苏总,苏sir 但是苏总也是有名字的,大名叫苏夏楠,听着少了几分威严感,所以外人逐渐淡漠了他的名字。 次日,苏夏楠得到了‘天时地利人和’,不光见到了请假多天终于回剧院报道的乔阳,还刚好在门口撞见,不用费劲去找。 乔阳见了苏夏楠起先还认不出来,这小子多年不见变得这么老成,但是苏夏楠先叫着他,他这才反应过来,转身想溜。 但人已经被他认了,溜了也不行,于是厚着脸皮,嬉皮笑脸的转身,张开双手准备给苏夏楠来个大大的拥抱。 双手一沾上他的西装,苏夏楠就感觉全身恶心不适应,连连退了几步,乔夏也惯性的跟上去,几步一踉跄,全身重心稳稳的靠在他身上,乔阳活像是个女人,柔软的靠在他怀里。 这回苏夏楠真的是被恶心,拿手抵着乔阳的肩,往前一推嫌弃的将他和自己分开。看了看自己身上被乔阳碰过的几处,即便是今早熨的平整无一丝皱纹的西装,他都觉得很脏,穿在自己身上是那么的不舒服。 乔阳半拉半推没站稳,来回走了几步才缓过重心,却还是要装作热情的抱歉挠挠头:“真是不好意思啊,刚刚没站稳,给了你这么大的一个见面礼”。 苏夏楠倨傲的拍了拍身上的西装,高昂的抬着下巴,轻微的的‘哼’了一下,像是在对乔阳无声的蔑视。 这个动作让乔阳感觉就像怀念苏曼骂他的感觉是一样的,在乔阳记忆里,即便苏曼骂的又多狠,骂过什么能忘的都忘了,唯独苏夏楠这个表情他是记得清清楚楚,这表情真的太深刻,都难忘了。 乔阳看着无退路,只能领凿别的路,苏夏楠亲自来找他绝对不是小事,换外甥女的时间到了,但是乔阳是那种任劳任怨认挨打的人吗,对待乔夏的态度他坚决是不。 女儿不给,她有权利回来看离异的父母,你有本事告我呀。乔阳开始在心里打气了自己的小算盘。 两人没在剧院门口待着反而去剧院的咖啡厅小坐了一会儿,苏夏楠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进入主题,气势逼人:“乔夏去你那啦”? 乔阳喝着杯咖啡点点头,在乔夏做不出父亲的样子,也不能在这个小子面前失了身份,于是点点头,也装出一派沉稳和满脸的慈祥:“嗯,是啊,没想到她长这么大了,还真岁月如梭啊,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还不会忘记我这个父亲”。 乔阳说得斩钉截铁,似乎忘了一见面还对苏夏楠有几分心虚。 苏夏楠也不和他兜圈子,直面的说出他的痛处:“我不管乔夏记不记得你,你的现在怎么样我已经派人查过,显然你连乔夏的温饱都解决不了,那么她的抚养权就另当别论了,我会把她接走的”。 哟,小舅爷这是闹怎样,法律上可没规定不让乔夏来看我这个父亲,再说,法律也没规定还要你这个舅舅瞎忙活的 乔阳本想抬着下巴,有理有据的对着眼前这个人这样羞辱道,但是话到嘴边,他还是有远见的住了口,他以为他现在再跟谁聊天,要不是乔夏苏夏楠还会来见他? “哦,好呀,我现在就回去帮乔夏收拾东西”,他最后还是怂了,没有底气的说着这样的话。 苏夏楠伸出手指点了点桌子,让乔阳先别着急,他还有话没说完的意思:“听说你的演出出了事故”。。 苏夏楠不留心的戳中了乔阳的痛处,这件事就像是一根刺,伸进血肉里很难拔出,乔阳刚刚和苏夏楠几番周旋过后,背上也蒙出一层热汗,现在还要牵强的笑着,当做不放在心上的对他点头说:是。 这些天的笑容,已经让他面部有些痉挛,他笑起来简直比哭都还难看,苏夏楠本就不喜欢他,现在看到他夸张的笑脸更是嫌弃:“我投资一场话剧,你当主角,但是前提条件就是你让乔夏搬到我这里来”。 苏夏楠这样说的意思无非是想在国内久居,但是乔阳本就答应让苏夏楠带乔夏走,白给他这场演出不是多此一举吗。 “就是一场演出交换,是你让乔夏到我这来的,而不是我硬拉着”,苏夏楠这样说着。 第二十三章 新同学 乔阳是真的理清了苏夏楠在说话的意思,言下之意就是自己让乔夏从自己的世界里卷铺盖走人,这件事换做是他之前遇见乔夏的一两天兴许会没心没肺的答应。但是这几天下来虽说没有父亲的样子,也有几个月下来的同地道战下来的战友情啊,他怎么可能会让乔夏搬走。 苏夏楠给出的条件很丰厚,一场演出,还会给他邀请一些知名导演光看,以后他不论是在影视上,还是在小小的话剧舞台,都能崭露头角,这是他十年以来一直做不到的,乔阳对着这诱人的条件有些迟疑。 苏夏楠此时看着他的为难,笑了笑添油加醋了一把:“这十年你也体会到了,碌碌无为像个男人吗,我给你的这个机会能让你重新在来一次,兴许你还可以找到一份婚姻,好好和女人结婚生孩子,到时候你照样有机会做父亲。可乔夏不一样,你觉得她过十年二十年还会需要你吗”。 苏夏楠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苏曼一心想的是她华而不实的婚姻,经历也都在孩子身上,她是没体会过亲情才会找到你,等到她以后也有了自己的婚姻,她还会向你寻求温暖吗”? 是啊,十年,二十年连整个世界都物是人非,他早已经在话剧团退休,但如果那场小演出能让世人发现他有正真当主角的潜质,那么他即便是退休,他的成就依旧留在台上,他也在舞台艺术上屹立不倒。 但是对于乔夏不一样,十年,二十年,曾经用一笔演出交易换她走的伤心,随着时间会让他慢慢消化,到时候她长大回国看见乔阳,没准也能一笑泯恩仇的再次叫他爸。 这样的心里犹豫过后,苏夏楠的催眠起了效果。。。。 此时乔夏正在写着作业,本该安静的自习课却在老师走了之后异常的躁动,原因是继乔夏这个海龟转学之后,又来了一名中美混血的洋学生转过来,可偏巧都转到一个班,班主任看到这巧合顿时觉得有些惊奇。要是按照这种发展速度下去她的班早就成为国际班了。 但是这次这个外国小哥受欢迎程度恰恰盖过了乔夏,长着一张外国脸说着一口中国话就很少见,再加上长得帅热情友好,更是赢得了一众男同学和女同学的芳心。 这节自习课全班是没法上了,全班一半人以上的注意了都围着肖硕,男的好运动,直接下课约肖硕来一场激烈的篮球友谊赛,女的则需要含蓄问不出他别的,问起学习来。 找他说话的从前后桌一直蔓延周围一圈又一圈,肖硕总是会用着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回答,不光男生好用女生更好用,不到半天肖硕的人缘就比乔夏几个月的都多。 肖硕小声的回答问题,眼神总是会不自觉的往窗户旁边的乔夏那边移,乔夏也真是耐得住性子,半天没找他说过一句话,像是两个根本就不认识一样,肖硕本想今天给她来个惊喜,以后还是同学请多多关照。 于是也就不理她,看看她会不会炸毛一样的来问他来自己班读书是什么意思,显然乔夏不理他,埋着头也不看他一眼,‘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作风像极了她的性格。 乔夏不看他,他就看乔夏,把她看到转过头来为止,果真在对乔夏无数次望眼欲穿的眺望中,乔夏还是高贵的抬了一眼看他,可是这看他的眼神透露着,满脸的质疑。厚脸皮的肖硕也有被偷窥抓包的害羞,连忙撇过头当做什么也没发现一样。 这场自习课引来了班主任好几次的光顾,班主任先是在窗外猫着身子的偷窥,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再光明正大的出现,全班才安静下来。 班主任敲着黑板训斥道:“你们班是怎么回事,你们的声音我在走廊就听到了,很好听是不是,想让领导知道我门班很光荣是不是”。 班主任训完不久电铃就想了,于是多添了几句,明年就高三了希望以后心里有数之类的教训话,之后也冷漠的走了。 班主任刚走出班大概两三分钟,一群人又围到肖硕身边开始嘘寒问暖,一会是男生拉着他去打球,一会是女生拉着他请教问题。乔夏在一旁看着依旧以陌生人的身份在旁边路过,这个家伙即便到了中国还是这么受欢迎。 她一出门,徐余和她的两个小跟班就送来了温暖,是他们买的几盒奶糖,还用花边纸精致包好给乔夏。 徐余:“给你爸的,看你这几天这么郁郁寡欢一定是那场话剧闹的吧,哎,其实谁也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让你爸也别太在意”。徐余本想说一些安慰的话,但是话一出就变得像个过来人一样,老生常谈起来,但还好就是那个意思。 她想了想又说:“其实那天看你爸穿着英式公爵装,还真的很帅,有股老男人的美,就是很好看就对了。再怎么说你爸也为我们提供了入场票,我们也没什么好回礼的,听你平时话中说你爸很喜欢吃冰激凌,我们觉得奶糖他也应该会喜欢,所以就攒钱买了几盒,你帮忙跑个腿送过去呗”。 徐余说着将奶糖放到乔夏手上,身后的两个跟班也都配合,回着点点头。 乔夏看着眼前几个人期盼的眼神,她不会说话,一紧张脸一红,低着头看着包装精致的奶糖盒,发自内心的说了声:“谢谢”。 她也只会说这样感谢的话,很直白,但是态度已经表明,无非是再说两句‘谢谢’,表达对他们最衷心的谢意。 徐余豪放的把手搭在乔夏的肩上,随性的摆摆手,让乔夏不用这样,以后都是朋友相互照顾的事情还很多:“哎呀,好了下节课体育课,你又要独自一个人留在教室要不我们偷跑出来陪你吧”。 两个跟班小弟,瞬间对他们领导的话不敢恭维,体育老师是什么脾气,如果不是乔夏有哮喘身子弱,别说拿着病例有特权不上体育课,就算是请个假他都要反复审核,他们偷偷暗示了徐余这个危险的想法。 乔夏意识到了,于是转头微笑的对旁边的徐余送来抱歉的表情:“还是好好上好每一节课吧”。 本来乔夏就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学生,当她说这种时候尊师重道的教训话时徐余还真不敢恭维,掏了掏耳朵,将这些不干不净的混账话都掏出来,调侃道:“哎呀,乔老师放话啦,我们能不好好学习好好上课嘛”。 当然调侃也不是针对乔夏,乔夏也不会在意,轻轻的推了她一把让她好好去上体育课。 过了几分钟,教室里只剩下乔夏一个人,一般这个时候乔夏都会坐在窗户边上,这个窗户视眼很好,周围没有遮挡物,可以放心的眺望操场。 肖硕在这里上的第一节体育课,所以他必须卖力,他一下就被叫上打篮球,于是使了几下传球,运球,快跑回闪成功躲过了几个同学的身躯式阻挡,疾风似的速度,干净利落的投篮。使旁边看客的女生尖叫连连。 乔夏倚着窗,看着肖硕一个接一个花式投篮的技术,别人都说一般头脑灵光的人体育都不好,乔夏就属于这种人,是普通人。但是肖硕这种头脑好运动又佳的属于超常人,这种人谁不喜欢,谁不会羡慕。 所以乔夏虽然表面上对肖硕寡言少语,十分冷淡,但是内心还是有些崇拜这个人,特别是在投篮的时候。是真的很帅吧! 打完球的肖硕,得到了女生围一圈的递水,这种场面属于运动天才型选手的他见多了,他正打量着那个小姑娘长得正就收哪个小姑娘的水时,来回看了几遍,总觉得班里的女生好像少了一个。 他没有数过班上女生有多少个,但是确实少了一个,于是他认准那一个一定是向平时一样使用着特权,呆在教室不是听歌就是看书,心里的小算盘他已经打量好。 球赛比完了上半场,下班场肖硕就不见了人影。 转回教室,乔夏看完了球赛,也拿起耳机听歌,她在想着怎么回家以她的冷态度去和乔阳聊天,在避开他的痛处方式聊天,乔夏的技术显然还没练到这么炉火纯青的地步,乔阳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和平时不一样。 他喜欢把什么都憋在心里,即便别人来抚慰他,他都会微笑的告诉他说没事。苏曼口中的乔阳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但乔夏觉得乔阳只有在这一点上,他看的比谁都要成熟。 乔夏想着,浑然不觉身后已经站着肖硕,肖硕一记实心的后背拍使她从思索中惊醒,转头看着他一副欠打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感叹着:幼稚的人在这里。 肖硕原本是想在乔夏一回眸的时候,摆出最帅的姿势来迎接,谁知见到乔夏只会用这套表情,看着乔夏用着他预料的回应,率先和乔夏调侃着:“你说你是怎么回事,我费力老大的劲才转到你们班的,你居然不欢迎我也就算了,还不理我,你是不是看到这么多女生围着我献殷勤吃醋了吧,不过没办法喜欢爷的那么多,爷也很无奈啊”。 肖硕装作忧虑的表情扶着额,坐在乔夏对面的那个位置,像是一幅自己偏要长得这么帅,还被这么多女孩喜欢很困扰的样子。 乔夏冷不丁的瞥了他一眼,回头继续带上耳机听歌,看书,嘴上还是处于礼貌的回了一句:“你也可以不来,谁让你来我们班的”。 这一听肖硕嬉皮笑脸的将坐着的椅子往前移了移,露着:爷就在这你来打我呀的表情,笑着说道:“爷就喜欢缠着你,你有本事打爷呀,来来来脸就在这,你往这打,打坏了喜欢爷的妹子们准会来找你算账”,他故意进脸凑到乔夏耳边,知道乔夏有洁癖在等着她打。 乔夏的脸皮本就薄,被肖硕这样一闹,再加上身体这样一凑,忍住身上的怒火,并将其转移到口中,还是留了几分克制的,低怒了一句:“滚”。 肖硕这回识相了,愣了一下,蹲了蹲身子,爽快的答道:“好嘞”。 这滚也不滚远点,又坐在乔夏对坐的课桌上,肆意的趴下睡了个觉。 第二十四章 你该回去了 乔夏看书也有一会儿了,她转头看着肖硕,他正偏头朝自己这边睡觉,睡的很踏实没有眯眼偷看她的企图。 她无知无觉的叫了声:“肖硕”,这一声倒不是脑子的命令,是由心发出来的,声音很小就像蚊子叫一样,但是就是能诡异的叫醒假睡的肖硕。 听到叫唤的他,像是踩电门一样猛地跳起来,跑到跟前,又觉得殷勤太过,向后退了一步,倨傲抬着下巴:“叫爷所谓何事”。 乔夏不管他的胡闹,平静的说道:“你能帮我选把吉他吗,我要送人”。 提到送人肖硕打了个响指,像是想起了什么,乔夏的生日快到了,该给她准备什么礼物吓她一跳呢。但是她要过生日送人礼物干什么? 带着疑问肖硕也不好强迫乔夏回答,但是拜托他的这件事嘛,他心底的小算盘又打了起来,嘴角发出早有预谋的坏笑,调戏式的说道:“要爷帮忙也可以,你亲爷一下,爷就帮你”。 他说着不要脸的伸出两根手指,对着乔夏比划意思是:两边对称个亲一下。 这道把乔夏弄得脸有些红,原本在乔阳面前雷打不动的面瘫样,到了肖硕面前却破功,咬了一下牙,脾气还是要忍的,于是她也配合的勾了勾手,让肖硕过来。 肖硕果然贴着脸过去,得到的不是脸上一击,而是背上一击,乔夏没有运动细胞,打人的力道也是没有,她举着拳头硬生生打在肖硕背上,却一点也不觉得疼。 但肖硕还是配合的,身子仰着,一只手撑在地上,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半蹲,碰了一口当做口吐鲜血的样子,奄奄一息:“是在下输了,在下死而无憾,但是请帮我告诉她,我,我还爱她”。接着就慢慢闭上眼睛,伸直瘫软的差点倒在地上。 乔夏即便脸在面瘫,嘴角都会不自觉的微微翘起,继续用微弱的声音:“幼稚”。 被说幼稚的某人,嘴角还呵呵的直笑,挠着头露出了憨直的表情。心里像完成了一件事情一样轻松。原本他知道乔夏因为她舅舅要来的事情一直很忌惮,再加上乔阳出的那点意外,更是让乔夏魂不守舍,他假装挨了一下打,配合的演出过激之后的反应,却博得了她一笑,看样子能笑出来也没多大问题,心里也放心了。 便继续坐回椅子上,明着问:“你要买吉他干嘛呀,爷手上有很多吉他,送你一把爷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乔夏也不隐瞒他什么,直接说乔阳的吉他琴弦生锈了,根本弹不了,这种事肖硕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回头还夸着乔阳很逗,比乔夏有意思多了。乔夏听到两方都是是对对方一致的评价时心里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乔阳和肖硕本就是同类人。 “乔老师”,徐余站在走廊,不等直接进教室就开始扯着嗓门,喊着自己给乔夏取的外号,结果一进门就看见肖硕和乔夏坐的很近,按照乔夏是个乖乖女的程度,两人不会在同一场合单独出现。 于是飞快的拉着乔夏在自己身后,指着肖硕,理直气壮的寻问道:“新同学,你怎么回事,不好好在操场上体育课,跑到教室来对我们乔夏做什么,我告诉你我们乔夏是好学生,你别当成什么人就可以随便搭讪”。 全班女生在这不成熟的阶段,都会喜欢这样肖硕这种流里流气的学生,但是徐余却有不同看法,她觉得这样的男生花心的很,今天看上这个隔天泡上那个,女朋友都是不定期更换,像乔夏这种单纯的小学生,随便两下他的花言巧语骗走,于是乔夏现在成了徐余的重点看护对象。 看着徐余这一脸认真的表情,肖硕先笑了一下,还是和徐余有点半开玩笑的意味:“什么叫随便搭讪,她在几年前就是爷我的人了好吗”。 “你胡说”,徐余帮着乔夏反驳道,心里急,说的话更是调高了几分贝。 肖硕:“本来就是,男女朋友的事我什么没做过,我还搭着她的肩膀摸出她骨重几何呢”。 听着肖硕这一番无赖的话,乔夏原本被他们排除争吵边缘的,硬生生闯了进来,阻止道:“肖硕,你别说了,徐余,他是我在美国的同学”。 徐余听完,整个人都蒙圈了,乔夏怎么会和这种人当同学,而且在美国当当也就算了,这同学还费劲跑到国内,和乔夏读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显然他们俩之间透露了丝丝奸情,徐余一边打量着他们一直到放学。 一直从不登对,越看他们越是有郎才女貌的奇怪错觉,即便到了放学肖硕还是紧跟着乔夏身后不放,这回倒好了,徐余身后有两个跟班,乔夏身后刚好也有一个。 乔夏半推肖硕不要这样跟着自己,可肖硕就是不听的偏偏凑了上来,弄得维持了半天的陌生关系被肖硕的死缠烂打给打破。全班人瞬间了解了他们的关系,男的八卦,女的失落。到底是留过洋的和混血的处的来。 他们就这样走出校门,和乔夏并肩回家的人又多了一个,但门口偶尔几次出现的老人又来了,这次乔夏不等谁来接,好意的走到老人跟前礼貌道:“又来接您孙女啊”。 语气中带着几丝亲切,同样站得笔直的老人,也从严肃脸转变成慈祥脸,脸上露着笑容说道:“是呀,我来看看。。。。。”刚要说什么,但是又看到旁边和乔夏在一起的同学,止住了口,将手中馅饼又几层严密的加工递到乔夏手里。 老人:“拿着路上和你同学吃吧”。 乔夏收好馅饼,看着老人手上的针管还在,显然又是从医院逃出来:“您还是别来送了,身体要紧,这个乔安叔叔会送来吃的,听叔叔说您因为脑溢血住了院,现在还好吗”。 几句话就将老人弄得有些惊,他背着乔阳看乔夏这件事居然被发现了,难道是乔安告诉她的?他疑惑的看着乔夏和自己道别,并和同学走的背影,总觉得被乔夏知道了真想心里还缺点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只见乔夏一回头,挥着手向他说道:“再见,爷爷”。 乔夏也分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老人是她爷爷的,可能是上次给的馅饼太像乔安每次从家里带过来的吧,或是每次老人接孙女到最后,他口中说的孙女还是没接着,他就顺其自然的回家了吧。或者还有乔安有意无意的谈起他的父亲。 乔夏一路上回家和他们分道扬镳,上了楼一打开门就看见乔阳从自己的房间出来,脸上微沉,还没问清楚,就调节反射的上前指证:“你又到我房间乱翻我东西”。 乔阳这回没有过多的解释,推着帮乔夏打包好的行李箱,郑重其词的说道:“乔夏,你舅舅回来接你,我帮你来收拾东西”。 乔夏听后,心自然提到嗓子眼,舅舅来了,内心的恐惧油然而生,可是当初是乔阳说道舅舅一来会尽东道主之宜,话中的语气便承诺了她不会她被舅舅带走。可现在为什么猴急似的要她走呢。 乔阳学着乔夏面无表情,心里努力的克制着情绪:“你舅舅说给我一场舞台剧的机会,但前提条件就是要我帮你送到她那里去”。 这种实情一说出,乔阳心里便有些后悔,这做法忒伤人了,而且有些缺德。 “所以你就赶命的送我走”,乔夏挤出几个字缓缓的说道,这几个字费了她好大的劲才说出,她由原来的恐惧慢慢的因为乔阳的话变成震惊,失落,到最后无奈。 乔阳想说一句挽回的话,证明自己的良心还是有的:“你去舅舅那,比在我这过着顿没下顿的生活要好吧”,这是为了乔夏好,他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 “可你是我爸呀”,乔夏到最后还是没喊出这句话,堵在喉咙半天,被乔阳自以为为你好的脸气得吞了下去,可谁叫乔阳是她爸,她不跟自己的父亲过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还有权利和谁过呀。 她看着乔阳这张脸,原本看着带着满心期望的准备,一下子全都没了,一刻之间心被蒙住,带着层黑来打量眼前这个人,像是将其全身及整颗心都看透了,她重重的向后一跌,失去了重心,正好跌坐在身后的藤条椅上。 乔阳本想好心去抚,但是看到乔夏险些摔倒,有惊无险的坐在椅子上,空中伸出的手才收回,苏夏楠想的这种方法真是损,损透了。但是他能得到前途啊。 “在您看来我还不如你场演出是吗”,乔夏最后疑惑着问着乔阳,眼神带着些许期待,这是她的最后一个问题,不出片刻这个问题乔阳犹豫了。 犹豫的每一秒表情被乔夏捕捉到看在眼里,乔夏的心渐渐变凉,她像是已经知道答案似的点点头,转身摔着门走了,这是乔夏第一次赌气干摔门这种事,摔门声震动留下来的回响,渐渐在整间屋子里蔓延开来,最后化作一丝凉薄。 乔阳还在犹豫着刚才乔夏抛出的问题,和说的那些糊涂话,他最终还是答应了苏夏楠把乔夏给气走了。人的最后一丝理性告诉他不该对自己女儿说这样的话,那能怎么办还不是说了。 乔夏跑下楼,站在马路旁,她周围没有人,场景和《八月情迷》里面的小男孩一样,只是小男孩是出发寻找父母的征途,而她是已经在这征途上结束了。 她的父亲真的是不要她,不是迷路了。看看她回国究竟在找什么?想着乔夏在路旁自嘲的对自己一笑,倾倒一遍的风,将她披散下来的头发吹得满脸都是,隔着头发表皮还能似有若无的感觉到秋天的凉意,将这一切都混合在一起,乔夏在远处看倒还真有些诡异。 那只被乔夏饲养过的猫,有灵性的跑到她的脚边,舔舔她不沾纤尘的鞋,并拿脸蹭了蹭,嘴上喵喵叫着,像是在对乔夏说着喜欢吧。 现在的乔夏已经失魂到没了洁癖这个怪力,抱着猫,将脸靠着它来回蹭了蹭,那只猫也有灵性的移动不动,乖乖的等着她的脸柔嫩的划过她身上的花斑毛,许久乔夏才停止蹭,话由心而发:“你真好,可以一个人”,一个人多好没有伤人,和被人伤,平平稳稳的过着。 乔夏也是这样不容易亲近的性格,可是当她想过不要这份孤独所以去找了乔阳,到最后被出卖了,想想到头来还是一个人的好。 乔夏笑着想着自己究竟是怎么要回国找他的,是对苏曼的失望在先,还是七岁那年的记忆,乔阳在记忆当中还不错,还像个父亲,抱着她举过头顶,给她买各种糖果,像一个父亲一样守护着一个女儿长大。 想到此,一直在乔阳家楼下小区停留的苏夏楠,看到乔夏在马路边上半天,只好主动开着车过去。 乔夏看见苏夏楠,心中灰冷的心,更是生出了一层恐惧,无声的喊:“舅舅”。 第二十五章 去哪儿 记得乔夏住在这里很久,这孩子喜欢干净,喜欢房间一层不染,所以当时进她房间的时候一直忍住没下脚,过了半天才细细的整理出许多她带来的东西,原来她喜欢莫名从哪里捡来的石头,像是化石研究一样的将其摆好,也许是最近迷上了地质学。 原来她来时用来装衣服的行李箱,都用来装书了,怪不得衣服没有多少件,像她这样的女孩应该很少吧。 原来她为了哮喘能及时吃药,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都放了一瓶哮喘药,这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是真的很难受吧。 以前他没有感受到,现在却开始想了解乔夏,了解这个十年有着最亲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可是现在苏夏楠派来的人将这一切全部搬走。 他的手紧紧握着乔夏放在床头的一瓶哮喘药,想着这孩子是什么时候得上哮喘的,可是怎么想也忆不起乔夏小时候的事情来。 苏夏楠走到他跟前,头也不低一下的俯看他,像是在朝他蔑视什么,然后伸出手,想要乔阳手里的东西,那是乔夏在这栋房间的最后一点东西,他也要全部都带走吗。 苏夏楠绝情的反应表示他不想伸手在半空中太久,乔阳抬头看着他,紧握着哮喘药瓶,遵守承诺缓缓的将药瓶递给他,当苏夏楠和乔阳交接的时候,哮喘药似乎还在乔阳的手中做最后的抗争。 苏夏楠嘴角一黠,微微的以胜人的姿态,挑衅着:“你还在反抗什么,世界上哪有鱼和熊掌可兼得的事”。看来苏夏楠这几年在国外,对中华文化还是没忘,暗示乔阳路是你自己选的,你选了这一方另一方你就别想得到,拿的起就要放得下。 乔阳感知他的话,将手微微松开,苏夏楠收好哮喘药,依旧恢复到往常的冰块脸,转身出门。 乔阳想着苏夏楠一贯的表情,原来过了十年他依旧是这样不会对人笑容半分,也不会礼让人半点,争强好胜。 十年前当了他的姐夫之后,乔阳还真没见过苏夏楠有过微笑,唯一记得有一次乔夏刚出生,苏夏楠头一次抱着刚出生没满月的乔夏,那是他第一次抱人,抱的很小心,软软的有点不知所措像极了那是他那个年纪的孩子,他抱着抱着,嘴角变弯,露出一排白牙,眼角也满是笑意,连苏曼看到都很惊讶。那是苏夏楠在乔阳记忆里第一次微笑。 苏夏楠下楼,上了车紧挨着乔夏坐,看着有些发抖的乔夏,他到吸了一口凉气,将刚才从乔阳手里夺过的哮喘药递给了她:“出门在外别忘记带这个”。 语气中没有责备,责备她不告而别,就去找乔阳,这可是他亲手带大的孩子,带了十年守了她十年,还不如小时候乔阳的七年,到底是舅不如父。 但是即便这样他还是忍了,将这团委屈压挤在心里:“我给安排了房间,都是按你的生活习惯弄的,舅舅要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summer也在这里陪舅舅一段时间吧”,他忍到语气里出现了异常的温柔。 “舅舅,是你用一场演出的条件,让我爸,让乔阳叫我走的对吗”,多次的试探才换来乔夏这一句无关紧要的问候,乔夏问完,手更抖。 苏夏楠眉头一皱,怎么这是在向他审问?是觉得一场演出太少了,不够她的在乔阳身上所浪费的亲情,他敷衍的答了:“嗯”。又有些带着强迫性的死死扣住乔夏的下巴。 将她抵着的头抬起,抬起看他,当做一切都没发生一样,关心的探测道:“瘦了”? 车一路开回了苏夏楠暂时居住的别墅,几个家庭保姆将所有的行李搬了上去,从此乔夏便住在这里,他还要打算着在这里给乔夏安排所有的补习班,各种学习计划,这里没有苏曼,乔夏不会去见乔阳,他可以在这里帮乔夏安排好一切。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团里的电话一个又一个的来催着乔阳,赶紧去出演,这回是千载难逢的男主角,还是有人投资的剧,点名了要乔阳演,这团里成员便开始觉得乔阳的好事一波接着一波,说明今年是他的旺年,来年准火。 就连陈邱砚都将手上的电话打废了,都不见乔阳接通一个,实在不行直接去乔阳家,按了半天的门硬是没人开,人喜欢多想,陈邱砚便开始怀疑不会是乔阳出了什么事,差点牵动警方报警。 结果团里来电话,说乔阳有点累想要休息,所以这金主投资的剧暂时因为他而搁置。 但乔阳已经在屋里发霉了好几天,等着乔安一个开锁看望,揭示这座屋子还是有生物存在的,乔安看着一堆乱糟糟的客厅。 满地喝完了的啤酒易拉罐,以及地上零星点缀的烟头,几个外卖盒凌乱的瘫在茶几上,乔阳还是裹着他那毛毯,嘴角长了几天没剃的胡子,围着嘴有些泛青,眼中缠满了血丝,头发散乱,一副满脸的疲态。 他是几天没来,乔阳都不会收拾了是吧,他才刚因为父亲逃院的事而连看了他爸几天,将他爸看乖,跑过来在看这乔阳,他这算是看明白了,乔阳的逃院技术原来是他爸遗传的,父子俩一个一个都是逃跑高手。 他走过来本想拿起垃圾袋收拾,但是脚边不小心踢翻了一个易拉罐,发出了‘咣叽’的撞击声,这一声让他想起了什么,对呀!乔夏去哪了,以乔夏这样的强迫症外加洁癖是绝对不会让乔阳把客厅弄成这样的。 乔安:“哥,小夏呢”。 乔阳眨了眨带血丝的双眼,有气无力的回答:“被她舅舅接走了”。 “什么”,这种匪夷所思的现象,让乔安有些惊讶,乔夏舅舅怎么来得这么突然,二话不说就把她接走了,虽然听乔阳说这个苏夏楠很可怕,时常冷着脸不爱笑也不爱说话。 但这乔安不会管这么多,毕竟这门亲在这两个当弟弟的人之间已经不亲了,所以乔安懒得知道苏夏楠的什么,但是又听乔夏平时有意无意开着金口说他舅舅确实很可怕,总是让她做一些德智体美上的训练,无疑是想让乔夏变得更好,乔夏心里虽然怕他但是这种怕不像乔阳那样只浮于表面,而是对苏夏楠有一种敬畏的心里。 照这么看苏夏楠才是对乔夏真心好的,于是一边捡着易拉罐一边询问道:“那她什么时候回来一次呀”,这个小侄女十年没见面时也没什么,一见面却又一股莫名的亲切感,总能给他带来一股安定的感觉。 乔阳无力的摇摇头,双目已然失神,呆呆的回应道:“不回来了,永远都不回来了”。 这不回来是什么意思。。。 即便乔阳想着怎么努力安慰自己可是一闭眼,脑海中浮现的依旧是他对乔夏说的那些出卖的话,这几天想了很多,抬眼看过去,依旧能在某个角落里搜刮道乔夏停留过的痕迹。 从一起和乔安为自己准备晚饭的厨房,到见着生病照顾过自己的房间,客厅上还有乔阳他懒洋洋躺着时乔夏递过来的彩票,这一幕幕的回放在脑海里都是真的,即便是养过一只猫,一条狗,一起住了几个月也都有感情,为什么对着乔夏说不要就不要。 房间已经被乔安收拾好了够他闹上一阵的了,他几天没出门,终于也出去一次,去剧院要不将这个机会取消,他心里又出现了迟疑,乔夏的心已经伤了,无法再修补,可是那场演出连排都没排好。 他准备了一下,就出门,随着和隔壁邻居的同时开门,两人又撞在了一起,‘肉铺子’乔阳最先想到的就是乔夏说的这个称呼,陈丽莉也没把这个称呼看的太在意,她是半个文盲,一看书就头疼,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昵称,真的去看《围城》这本书呢。那时只不过是吸引乔阳,让他觉得自己勤奋好学而已。 但是前两天看到的从乔阳家门口走出的西装帅哥,好像更帅,本想向乔阳打听,但是听说乔阳好像不在,也就没亲自上门来问,但今天可是巧了,一出门就遇见乔阳。 改变不了的火辣热情,依旧对乔阳说道:“老乔,你这是打算去哪呀,对了前几天看你闺女好像不对劲,难得看她那么生气,摔门就走了,你们父女俩是不是吵架啦,吵架了事小,这个我可有经验啊,不能纵容她,让他先犯错”。 陈丽莉不知情况的瞎教育着,她继续说道:“对了,前几天从你家里出来的难的是谁,就是特别高特别帅的那个,走时身后还有一群小跟班,那男的到底是谁呀,有没有联系方式,那男的身材好好哦”。 乔阳心灰到了极点,无意的告诉她:“那个男的是乔夏的舅舅”。 “啥,舅舅啊”,陈丽莉有点不相信乔阳能图到这样的小舅子。 于是冲着还没有礼貌道别的乔阳喊:“你去哪呀”? 去哪,去乔夏她舅舅给他安排的舞台剧排练上。 第二十六章 公司对峙 乔阳每走五步都一个停顿,总感觉他这样坦荡的接受苏夏楠的好意,会遭到天打雷劈一样,可是一抬头天上晴空万里,根本不会跳出一个雷劈他。 他咄咄不安的走下楼,刚到楼底,一个少年背着把吉他在他后面叫住了他,这一叫让他从避雷的警惕中惊醒回来,转身一看,是这不是半个月前乔夏带回来的美国同学吗,这少年好像叫肖硕。 于是乔阳上前走了两步,直面肖硕礼貌般的标准微笑,只见肖硕弯腰给乔阳来了一个90度的完美鞠躬,嘴里打招呼道:“叔叔好”。倒是比第一次有礼貌多了。 乔阳见着是乔夏的同学,内心咯噔了一下,像是心里有鬼似的,底气不足的说:“你,你好”,果然如他所料,肖硕打完招呼第一件事就是问乔夏。 肖硕:“叔叔,我来看乔夏,乔夏最近是怎么啦,请假不来学校,打她电话也不接,发她消息也不回,所以我就来看看”。 肖硕虽然关心乔夏的消失,但也知道不好直接到她家找她,他在克制着自己,和乔夏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能不被乔夏讨厌。可是这么多天了乔夏还不来,连半点消息都没有,所以他才觉得有必要到她家拜访一下。 乔阳看着肖硕还不知道事实的茫然,久久他叹了口气,对肖硕解释:“乔夏去她舅舅家了,我把她送走的”。 乔阳这算是将好坏都往自己身上揽,不顾肖硕的反应,而是默默的低下头接受这一切,肖硕也想到过,乔夏是去他舅舅那边的猜测,但是没想到还是乔阳亲自接她的,不得替乔夏感同身受一下。 肖硕取下背后的吉他摸了摸,他本就是个脾气好的人,有什么是好好说:“这样啊,乔夏倒还一直怕她舅舅,你知道吧,因为他舅舅对她控制欲太强,交什么朋友,考试必须考第一名这些都是她舅舅对他安排的死命令,她本来出国找你也是为了逃出他舅舅的束缚,你倒好还把她送进去”。 这几句话犹如两道雷,直击乔阳的耳膜,渗透到脑中,击起的是‘乔夏怕舅舅’,后知后觉的是‘把他送进去’。 肖硕将吉双手拿给乔阳,这是他出门时选好了吉他,特地用了家里最精致的吉他盒包起来的,肖硕第一次和乔阳见面的时候是喜欢乔阳的,可是现在什么他和乔阳是同道中人。至少他从不会做对不起乔夏的事,现在看着乔阳,体会着乔夏当时的感受,冷冷的来了一句:“这是乔夏给你的,她说,她说你的吉他坏了,该换新的,她让帮忙我选好了给你”。 肖硕说完,转身头也没回的走了,乔阳没看他,他也没看乔阳,更不知道乔阳拿到手中的吉他之后,内心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 为什么之前不去美国看她,难道乔夏这丫头一直都看不出来吗,十年乔阳再怎么没用也不可能凑不齐卖一张去美国的机票钱,他离了婚辗转在话剧的角色中,几乎把这个乔夏给忘了,他隐约的记忆里只知道还有一个女儿仅此而已。 当乔夏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选择的不是面对这个女儿,承担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而是选择逃避,他不记得自己当父亲的那段回忆,演不出来他不想演,他想把乔夏送走,乔阳就是这样一个胆小,不接受一切改变的人。 但是命运又是这样的不公平,当他的生活轨迹里面有乔夏之后,又让乔夏从乔阳的习惯中剥离,回过头乔阳又舍不得,他优柔寡断,狠不下心去放下乔夏再重新过新的生活,也不敢去向苏夏楠讨要乔夏,让乔夏原谅她。 他的内心五味杂陈,各种懦弱的‘不敢’‘放不下’,最终还是那把吉他轻轻往去找乔夏那边轻轻一推,最后‘不敢’战胜了‘放不下’。 他回去将吉他放好,重新出门,拿着名片去苏夏楠的所在公司,说个清楚,找乔夏说个明白,告诉他,他其实不想让她走,可是当他跑到苏夏楠公司门口的时候。 由于急急忙忙被保安当场拦住:“你们公司的ceo是我亲戚,我找他又事,说完我就走”。 保安不认识乔阳,更不知道苏夏楠这么严谨的人,怎么会有乔阳看起来这么冒失的亲戚,现在亲戚遍地都有,谁还不会接着谁的名头冒充一下呀,所以保安绝对乔阳一定是冒充来的。 但是公司的整体素质不能让他在门口保卫上就降低了,所以保安以一种先和你讲道理再和你动手的原则告诉乔阳:“不好意思,没有预约不是公司的人不得入内”。 如果这种时候乔阳一般都会泼皮耍赖,但是现在是在苏夏楠的公司,他不能以这种形象让他看到,于是又上前加了几句真的很急,保安依旧无动于衷。 这时一辆车正大光明的停在公司门口,充满仪式感像是有人回来欢迎车上的主人一样,一个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小助理最先下车,跑了一圈,将后驾驶座上的门打开,苏夏楠先是踏出一只磨得程光发亮的皮鞋,引着重力再将身体整个脱出,理了理身上的西装,这才精神抖擞的走上前。 这就是苏总每天上班的架势,门口的保安先前是被这有仪式感的下车上班一惊,再到后来见着苏夏楠每天都要来一回也就慢慢习惯了。 乔阳见着他立刻会意,跑上前,他的现在已经决定,但依旧以不好意思的口气说道:“乔夏她舅舅,你给的那场演出,我一刻也没去排练过,我也不要这次机会了,你能不能让乔夏来我这住几天,我真的真的挺想她的”。 这一刻苏夏楠依然和上次在乔夏屋中见到的苏夏楠不同,见到乔阳表情虽冷的像块冰,却感觉像是陌生人一样,不带任何感情的说:“好,你跟我律师谈吧,看看他让不让你去见”。 这个意思就是说免谈,乔阳不死心还想在多解释一刻,但苏夏楠已经进入公司,保安再次拦住了乔阳,得不到苏夏楠一点许可的乔阳不放弃,扯着嗓子,向着苏夏楠的背影大叫着:“苏夏楠,你先出来,苏夏楠”。 这回在场的人都对苏总这个真名,苏夏楠背对着乔阳,心头的火气没有缘由的冒出,但他的表情依旧控制自如,咬着牙,握着拳,转身叫保安将乔阳赶出去。 保安无奈,既然讲道理这层在乔阳身上行不通,那只能按照下一步走,直接将乔阳拉倒更远的地方去,但语言上还是带了点公司礼貌的说:“先生,您在这样我们要报警了”。 乔阳不服气,被拉倒远点的地方,也停了下来,纠正道:“你看到了吧,我真是他亲戚,我孩子是他外甥女”。 但不管乔夏怎么争辩,刚才苏夏楠的绝情保安是看见的,什么亲戚,看着明明像仇家,但保安也没说,坚定的再次告诉他:“没有预约,不是公司的人不能进”。这是规定。 但乔阳还真不是按照规定走的人,他现在想挽回乔夏,心很急,非常急。 于是在保安面前一直死赖着不肯走,有几次甚至想蹭他不注意,偷偷越过这保安庞大的身躯,可是一次又一次被其拦截下来,乔阳很无奈,守着他的保安更是无奈。 他本想着果断一点,报警算了让警察来处理,可是这一拦二拦,已经拦着乔阳上瘾了,拦乔阳在他的工作里有了趣味,他觉得乔阳这人真逗,于是拦了半天,有了感情便开始互相熟络起来。 保安:“唉,大叔叫什么名字”。 乔阳皱着眉,郑重其事纠正:“什么大叔,大叔,我很老吗”。然后就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本来还想让这个保安再留个名,谁知苏夏楠进去,吴欣怡出来。 吴欣怡原本觉得自己一定连初试都过不了,但是这公司却意外眼瞎让她过了,接受到复试资格的吴欣怡刚好选在今天以最好的状态来面试,希望这公司的主审官继续眼瞎,结果出来的时候却看见乔阳在和门口保安谈话。 乔阳也看见她,第一反应是惊奇,然后再是疑惑,指着吴欣怡对保安郑重其事的说道:“你不是说,没有预约,和不是公司的人不能进去吗,那她是怎么回事”。 保安看着乔阳所指的吴欣怡,觉得这个小姑娘眼生,显然不是他们公司的,在想了想和乔阳耐心的解释:“这是今天来面试的,可以进去”。 乔阳会意,连忙假装看了看手腕,两只手都没有表,但他演戏精湛,恍然大悟的拍了拍头兴奋的说道:“我都忘了,以为走关系就能选上,你快让我进去,我也是来参加面试的”,他说完还做出来面试的职场小白该有的天真懵懂。 不光是保安,吴欣怡都被乔阳这‘精湛’的演技弄出一脸菜色。这上了年纪的大叔居然还装起了小年轻来面试,脸还要不? 吴欣怡看着乔阳又哪不对了,抓着他离开,并拨打了乔安的电话,告诉他在半路上捡到你哥,他还没吃药就出来了,赶紧过来认领。 乔安刚接从医院康复回来的老爸回家,这乔阳又不让他省心,瞎操着一颗老妈子的心,来接他们俩个。 将乔阳接回家之后,把他往沙发上一放,乔安原本两边跑的的疲惫之心,转变得焦虑起来,劈头盖脸的不顾吴欣怡的在场对乔阳进行了数落:“你说你没事找事到苏夏楠公司闹什么闹”。 乔阳见着乔安开腔,连忙浮现着满脸的委屈:“我想让他把乔夏还给我”。说完,感情流露,眼神又折射出懊悔。 乔安看着他难得有点关心乔夏的样子,见识到他的委屈,原本恼火的心也慢慢熄灭,在他面前蹲下,像哄小孩一样:“好了,好了我知道,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乔安抬头将目光转向一脸看客表情的吴欣怡,吴欣怡也是个知趣的姑娘,直接向乔安微微的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先行离开了。 屋里就剩他们俩,乔阳对乔安也没什么好瞒的,就把苏夏楠和他做的交易原原本本的告诉乔安。 乔安听了一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刚平息的怒火又燃起,这回乔阳再说多少悔过的话也没用,指着乔阳的头大骂:“乔阳你大爷的,乔夏有你这样的老爹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当初真应该把你绑到我给你介绍的工作单位里面去,要不然你就不会鬼迷心窍了”。 乔安骂了几句乔阳,有因为词穷没什么好说的,重复着骂人的台词又显得无趣,所以中间还夹杂了对苏夏楠几句评价。 乔阳低着头不说话,由着乔安怎么说自己,反正他是看透了,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对,就应该被骂几句,所以当他什么时候有脸抬头,乔安就什么时候骂完。 等乔安骂完之后,人也累了,心也累了,转头看着自己这个让他无语的老哥,沉重的叹了口气,看着乔阳还有悔过之心:“算了,我也来想想办法吧”。 第二十七章 看望 乔夏也不知道肖硕是怎么找过来的,这几天苏夏楠给她安排了几节钢琴课,又过起了和美国时一样的生活,和美国一样,没有人理她,除了肖硕。 这几天跟着乔阳也有些学坏了,竟然在本应该联系钢琴的时间,来接待肖硕,很显然肖硕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了解了,但他是个怪人,来时拿了几张卷子,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的一样说:“你这几天不来学校,我给你送作业来了,赶紧写,脱了这么多天的课别想考第一了”。 肖硕说的正经,看着他手上拿的这几张白纸,上面除了试卷外,还有一张纸,上面清清楚楚的罗列着,这几天除试卷意外的作业,乔夏现在别说考第一,就是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肖硕,我想我可能又要转学了”。 乔夏发着不确定话,她也不确定她会被她舅舅安排到哪里去,心中更是充满了迷茫,谁知肖硕先来镇定剂:“没事,你去哪我就去哪呗,你可是我小弟,没老大罩着你能行吗”。 一般情况下,乔夏都会反驳,或者当他幼稚不理,可就是这次,乔夏的心头一计暖流驶过,忍不住的嘴角上翘,笑了。 见着乔夏笑,肖硕这才当心的也陪她大笑,大笑中还是不免有些犹豫,想着再次确认:“夏哥,你的冷面舅舅真的要到很晚才回来吗”。 乔夏虽然不喜欢肖硕这样称呼自己的舅舅,但依旧肯定的点头:“嗯,他打电话回来说的晚上有个会议”。 乔夏看了一眼肖硕,看着他还想让她再说下去的表情:“你要不今晚留下来吃饭吧,吃了饭我再叫司机把你带回去”。 肖硕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倒头仰着身子就霸占了整个长沙发,悠闲的翘起二郎腿:“哎呀,要是你能收留我住一晚上就更好了”。 肖硕这还给脸上脸了,乔夏站起来拉着他,对他惜字如金:“现在就走”。 谁知肖硕蹭苏夏楠不在,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抓着沙发靠垫死活不放手,也死赖在这里不肯走。 乔夏没他那么有力气,拉了他几下,也拉累了,转身又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安静的看起书,随肖硕怎么闹腾。 原本无赖的肖硕也安静下来,撇过头,不打开电视看,看起乔夏来,先是默默地数着她的睫毛,又好奇的比量着她的鼻根,看看她是否三庭五眼。乔夏现在很安静也不动,他估摸着是否要找根画笔和找张画纸来给乔夏画肖像。 殊不知他都不记得他和乔夏是怎样认识的,在怎样一直缠着她的,大概是在人群中看到就着女孩最安静,心中想逗逗她所以就先认识了吧。在之后看着女孩是真安静,安静到总是一个人做任何事,真的很孤单,就想着和她一起做事,以后她就有伴啦,就这样缠上的吧。 他记忆不好,不像乔夏就连十年前的父亲对他多好都记得清清楚楚,有时即便再惜字如金,还是会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乔阳是真的对她很好,她回国找她爸一定会像以前一样照顾她。电影里的故事到结局不都是这样圆满的吗。 可是乔夏错了,这种圆满结局的电影叫喜剧,还有一种电影叫悲剧,是以支离破碎为结局的,而乔夏,当时有多大期望现在就有多少失望。 其实肖硕对乔阳不过就只有两面之缘,其余的就是在乔夏记忆里出现的和现实中离谱的乔阳,他对乔阳感觉也不坏,不过就只是在乔夏这一点上做得实在是太缺德。 他怀中抱着靠枕实在无聊,双手接了一下力,将靠枕往上抛,又不费力的接了回来,像这样来回几次,实在无聊的转过头,看着乔夏那个看书的动作一直都没动过:“夏哥,你跟我说句话吧,要不然你听我说也行”。 乔夏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停留几下,又移开,断定这家伙还没书上的内容好看,于是又埋头看书,但又不好冷落他:“你说吧”。 得到了允许,肖硕果然长篇大幅的讲着学校里的事情,无疑都是自己自恋的光辉事迹,打个篮球说自己有多少多少女生在后面送水,走过走廊女同胞对自己的回头率有多少,再加上凭着自己专业的好人缘,只要一出教室门去厕所,一小段路上,他能和同学打招呼打到不停。 肖硕:“虽说你有可能要转学,但是学校又一场篮球友谊赛,我必须打完才能跟你一起转学,还有你必须比赛那天准时到场,给小爷喊加油,知道没有”。 见着肖硕的如此命令,乔夏半推不就的从鼻腔轻轻的吐了‘嗯’,照他刚才对自己学校经历的一通自夸,难道还缺女生给他组建啦啦队吗?但隔着篮球好像又想起了体育课肖硕打球回教室找她的那天。 记忆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问:“那个,吉他帮我选好了吗,一共多少钱”。 肖硕这才想起,他帮乔夏选了吉他,已经将其给了乔阳,他本来也不想当着乔夏的面提起这件事,但乔夏先自个儿提起,应该还是对乔阳放不下吧,于是阻止乔夏回房间拿钱。 满身义气感的对乔夏说:“你人都是小爷我的,小爷还会在乎你那点吉他钱,那把吉他我已经直接替你送给你想送的人了”。 乔夏顿时舒了一口气,既然肖硕已经送完,那也正好省了她一段力气,刚才肖硕的前半段话也不想和他争辩,这几天她看了几本书转移了几下注意力,脑子也是想通透了不是,古代为了家里的生计,卖儿卖女的都有,乔阳这算还算是好的。 乔阳是这样的,难道苏曼就不会这样吗,她家里还有一个新婚丈夫和两三个法律判给他的孩子要养,别说苏夏楠会开出条件,就算是乔夏过继给苏夏楠都分文未取。 她原本抱着希望来到这两位爹妈身边,可是和两人回给她的都是些什么,她的心渐渐变凉,也慢慢将自己封闭,变得不再与外人接触。 肖硕看着乔夏,想说什么,但又不好开口,往后脑勺挠了半天,嘴里的锁终于被他的心给撬开:“你也不用太难过,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我妈带我逛超市,就把我放在超市的推车上,到了买完东西的时候忘记把我放下来,就直接自己回家了,还是超市的售货员联系了警察,才把我带回家,到了家我妈才记起来我丢了,你说有这样当妈的吗”。 肖硕试着那自己亲身经历的,和自己胡编乱造的父母不负责任的点来让乔夏心里好受点,乔夏一面看着书,心思由着肖硕讲的开始转。 过了不久,保姆过来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肖硕忙挺住了讲话,想饿了很久的人一样,搓着手期待这顿晚餐,两人刚一起身,就撞见门口苏夏楠一副诡异的脸,两人同时被吓了一跳。 肖硕更是提着一个心,回头看了看脸被吓得惨白的乔夏,不是说她舅舅不会这么早回来的吗。 苏夏楠看了一眼乔夏,又转头看着肖硕,想着这不是在美国一直缠着乔夏的社会青年吗,原本是让乔夏离着小子远一点,没想到还跟着乔夏回国来了,他眼睛半眯着,像刀子一样在肖硕身上刮了一遍。 肖硕见了家长,连忙弯腰,鞠起90度的躬来,嘴里依旧有礼貌的打招呼:“叔叔好”。 苏夏楠瞥了一眼肖硕,回头又想开始教育乔夏离这小子远点,他可不想自己好好培育出来的一颗水灵灵大白菜,让肖硕这头猪给拱了:“我回家里那份文件”。 肖硕依旧不敢抬头:“您真是亲和,连份文件都要自己亲自回家取”。 苏夏楠才不相信他着套阿谀奉承的话,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叫肖硕是吧,你来干什么,还有小夏,你不是应该在练琴吗”。 什么练琴,现在应该是吃饭时间好不好,肖硕最看不惯苏夏楠连这点一日三餐,用饭的时间都要随着他调的控制欲,于是滑里滑头的鼓足气势说:“叔叔,我来您这蹭饭,乔夏也都好久没来了学校我给她送作业”。 肖硕也是有桌上的试卷当证据的,所以苏夏楠也不好说什么,冷冷的瞥了一眼肖硕,转过头对乔夏说:“等会儿把弹钢琴的时间补回来”。 对着苏夏楠的命令,乔夏低着头唯唯诺诺的答:“好”。无条件服从。 肖硕倒是很想发表自己的意见,但由于他是乔夏的舅舅,心里对苏夏楠这种教育就算是有一千个一百个意见,他也只能咽在肚子里不好发出。 苏夏楠果真拿着一份文件走,并叮嘱乔夏吃完饭就好好学习,好好练琴,别总想着玩,这句话针对的是肖硕,他总是觉得肖硕这总性格像极了乔阳,所以对他的好感度也提不起来,想着是不是等会叫保姆来做自己的监视。 他对肖硕的不放心,对乔阳更是不放心,那天乔阳居然在他的公司门口要叫他把乔夏还回来,苏夏楠真该那时候和乔阳立个字据,让他拿了演出机会就不要烦乔夏,那样即便他后悔也没用。 但是苏夏楠也不担心乔阳能掀起什么血雨腥风来,毕竟他那样做乔夏已经对他失望透了吧。到时候乔夏还是会意识到只有他,苏夏楠,乔夏的舅舅才是真正为了她好。 肖硕担心这苏夏楠还会不知道什么时候神出鬼没的又出现,也就真吃完晚饭和乔夏说了几句回家了。 他给乔夏的作业也是徐余他们一起整理出来的,所以他去看乔夏过后的回馈还要向徐余他们做个反应。 “这叫什么事,不就是去她舅舅那吗,不至于不来学校吧,害得我以为。。。。”徐余本想说出一些不吉利的话,但又怕真实现了,只好闭口不谈。 汇报完乔夏情况的肖硕,打算过几天也带他们去看乔夏,徐余一看就是个好学生的样子,有她当靶子,苏夏楠也应该不会说什么。 肖硕正要和他们说着自己带他们一起去见乔夏的计划,门口就有班主任来说校门口有人找。 肖硕正感觉奇怪,他爸出差了,家里就他一个人,在外面也没结交什么狐朋狗友,还会有人找。 他正疑惑的出门,去看看校园外等他的人是谁,却在老远就一眼认出此人,该不该向做足亚洲人该有的见面礼,在向他鞠一躬,问个声:“叔叔好”。 他正犹豫着,只见门外站着的乔阳,也看见了他,忙挥一挥手示意着:“肖硕,这边这边”。 第十八章 统一战线 肖硕尴尬的挠着头过去,走到他面前,一道拉门将他们阻隔,肖硕站在学校内,看着学校外的乔阳,支支吾吾:“叔叔,您有事”? 这两天乔阳又想了好久,去求苏夏楠见乔夏是行不通的,唯有肖硕和她很熟,还是美国时候的同学,那依照乔阳看人的直觉肖硕会和乔夏在中国再次同校,并且还知道苏夏楠把乔夏安排在哪。 “你能不能让我去见乔夏,我想通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的女儿”,乔阳说着这两句话,是刚才遇见他老爹的时候,应用出来的。 他老爹乔国邦这几天刚好出院,一出院就马不停蹄的赶在学生放学的时候来看他的孙女,这回真的来看孙女,以着做爷爷的这个身份,可是等了几天还是等不到,就在这天上午也来学校门口等的时候,偶遇了乔阳。 两人各自都有心思,便不在吵,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论,乔阳知道乔国邦会在有几次接着陌生人的名义来看乔夏,不经有些好笑:来看孙女就看嘛,干嘛遮遮掩掩的冒充这个冒充那个。 后来乔阳才发现,他和乔国邦闹了这么多年的脾气,乔国邦怕乔阳还在怨恨自己,不让女儿人他这个爷爷,所以看着自己唯一的孙女回来,思念心切,不得不和乔安想出了这个计划。 这应该算是乔国邦最铁血柔情的一次了吧,为了见孙女,乔将军居然能做出这种只有在小说里才有的桥段。但回头想想要不是当初自己和乔安说不会让乔夏去见他爸的,由于当时的一点小任性,他们早就爷孙团聚,苏夏楠和他做的这笔交易也没这么顺利就成了。 他专门悔过了这件事情好几天,乔国邦知道这交易之后也不难为他,拍了拍他的后颈语重心长的说:“乔夏毕竟是我孙女”。 乔夏是他的孙女,也是乔阳的女儿,即便乔阳在不靠谱,也是至亲,所以他需要肖硕的配合换回乔夏的原谅。 肖硕低着头,想着自己去见乔夏都被苏夏楠看着各种不顺眼,更别说乔阳了,没准乔阳面子都不给,直接从家里踹出来:“那个什么,叔叔,乔夏现在不想见你,你也知道的”。 乔阳心中有歉意:“我知道,可是我想告诉她,我那次不是故意的,是我鬼迷心窍,但你能不能帮我替她说一句对不起”。 这是第三次看到乔阳,面容简直比上一次还要憔悴,还要不堪,脸色更是要接近他每天没对试卷的白纸,两颗大黑眼圈就像白纸勾勒上去的水墨。 肖硕看着乔阳,产生莫名的关心:“叔叔,你还好吧”。 乔阳摇摇头,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弯起嘴角,对肖硕做任何没事的表情:“肖硕,你能帮叔叔吗”。 就只想说一句:对不起。 但在肖硕看来,苏夏楠的教育对乔夏实行的控制欲太强,弄得现在乔夏也和他一样刻板,反观乔夏在乔阳那里住的一段时间,就觉得她整个人轻松了许多,至少那天来看她的时候,乔夏特地为肖硕推掉了一节钢琴课。 他喜欢来中国后的乔夏,于是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但还有沉稳着一张脸,想是在思考什么严肃的事情:“如果我帮您让乔夏原谅您,还帮您和乔夏和好,那您是不是可以在乔夏那边帮我美言几句,最好是让她别对我冷着脸”。 乔阳听着像是的请求,脸上顿时一脸菜色,别说肖硕,乔夏对自己这个老父亲寡言少语一脸严肃,她哪里还有能力给肖硕求得这些。 不过乔阳小孩子已经被他骗惯了,也就心照不宣的眯着眼,信心满满的回答:“好”。 肖硕又提来了一句:“还有如果我帮您,能不能在乔夏看您的哪一天,也叫上我,乔夏那舅舅古板的很,总是不让乔夏跟我做朋友”。 乔阳端倪了一眼肖硕,别说乔夏她舅舅,就是乔阳回复到老父亲的心态,看见肖硕这样也不愿意乔夏这样的乖学生,跟肖硕在一起学坏了。 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便也笑着答应了下来。 于是肖硕,乔阳,乔安一起组成一道战线将乔夏挽救回来。 乔夏这几天都是严格按照苏夏楠给的计划表开始实施的,一大早先读着法语、德语,然后再用餐,接着就要做苏夏楠从牛津带回来的高级算式题,知道下午会有专门的老师教乔夏钢琴,油画一切打开艺术的东西,知道晚上才有时间是留给乔夏的,但唯有乔夏懂事的看书才能让苏夏楠觉得满意。 乔夏的这种被人安排式生活,在乔阳的观点看来,还不如让他去死,因为这种生活简直是半死不活,还不如让他去死。 对此肖硕的观点是一致的,这两个观点一致但智商不同的人,却意外做着相同的事情,肖硕这几天找她谈的都是还是父亲好,父爱最好的隐晦观点。 最后聊着聊着却开始和她讨论起乔阳,在乔夏看来肖硕和乔阳只不过见了两次面,肖硕却对其评价颇高。而且乔阳这几天突然打电话来,但在乔夏知道身份后没接两秒就挂了,根本没有给乔阳半点解释的机会。 苏夏楠选了一个日子难得回来吃一次晚餐,在饭桌上询问起这几天的情况,有没有什么不该见的人来找她,或者肖硕是不是经常来之类的。 乔夏汇报了这几天按照他的计划完成,就是没说上肖硕和乔阳那些事,但是他觉得苏夏楠好像知道什么,一场饭下来,乔夏吃的心很慌。 苏夏楠将桌前的牛排切好,试着吃一块,手中拿着红酒杯,慢慢的将它摇了摇,看着里面红色液体在玻璃杯中翻滚,他看着坐在对面的乔夏,终于露出了点笑:“生日快到了,小夏想要什么”。 每年的生日前都是苏夏楠这样问过她的,一般乔夏想要什么苏夏楠都会在生日当天给她买什么,没说一个不字。 生日时,也都是苏夏楠帮乔夏举办的生日聚会,不过今年事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乔夏都忘记自己还有生日这个概念。 似乎全世界就只有苏夏楠记得乔夏生日一样。 乔夏对苏夏楠一时从怕变成了心底莫名的感恩,支支吾吾了两句,今年没什么想要的,随便吧,又觉得刚才对她舅舅撒了谎很是过意不去,想着弥补多陪他说几句话。 乔夏:“舅舅,你说我爸我妈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我是不是多余的呀”。 乔夏说不好,一下就和苏夏楠讲起了这样敏感的话,这算是乔夏在心底憋了很久的独白吧。她不知道苏夏楠会不会将她这个心理想法上升到形而上学去。 所以乔夏说完连忙闭嘴,低头,她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叉,用力的切着桌上的牛排,可惜牛排没煮熟,带血连筋,费了半天的劲都没将其切下来。 正当乔夏和牛排正较劲时,苏夏楠的回答紧随其后:“你怎么可能会是多余的呢,苏曼乔阳,他们哪一点配当的父母。我跟你说过,他们不要你不养你,我要我养”。 苏夏楠说到激动处,给自己猛灌了一杯红酒,乔夏也吓得停止手上的动作,苏夏楠脸泛着红,全身借着酒泛着热,融化了身上挥之不去的寒气。 苏夏楠一只手撑着头在桌子上,看着乔夏:“舅舅上次用了那些手段,只是为了让你看清乔阳适不适合做你的父亲,你还怪舅舅吗”。 苏夏楠难得用了一次这么委婉,先是在请求乔夏的原谅。 乔夏摇摇头,表示明白苏夏楠的苦心。 苏夏楠眼中的眉才慢慢舒展开,顶着让肖硕再来不知羞耻的教坏乔夏的困扰,苏夏楠让乔夏去听听某大学高数教授讲座。 所以一大早,苏夏楠就带着乔夏坐上了自己上班的专车,前头副驾驶坐着跟苏夏楠左右的小吴,这应该是除苏夏楠外这几天唯一最亲近的长辈了,苏夏楠到现在凭性格实力没女朋友,这个小吴直接就成了苏夏楠的贤内助。 不论是在工作还是在生活都帮苏夏楠瞻前顾后,直接省去了秘书这一角色,就连苏曼都诋毁小吴,之所以苏夏楠找不到女朋友都是小吴将他照顾得太好。 所以在车上,苏夏楠寡言少语,都是小吴在一旁解释活跃气氛才不让场面尴尬,他还将乔夏安排得稳稳当当的,说讲座要一天,教授会留下一道高级算式题供大家解答,如果到时候没有及时来接,乔夏可以先留下做题。 而且还将那条路线目的地是厕所,那条路线目的地是食堂,都交代得一清二楚,乔夏在他的嘱咐下连说了好几遍‘知道了’的话,说得她有些烦了,直到她在考虑小吴安排得这么精密就是有些烦人,舅舅平时是怎么过来的。 小吴见着将乔夏已经安排妥当,这才放心的和苏夏楠上车去公司。 乔夏很乖的自己在演讲的阶梯教室上找个位置桌好,准备接受知识的洗礼。 第二十九章 规劝 乔夏正准备好坐着听课的准备,教授从门外进来,带了个辅导员却让乔夏莫名的熟悉,是乔安叔叔。 她记得乔安自己也说过自己是个在学校工作的校工,却没想到是在大学当教授,当然他大三的时候想考研,就是这位演讲的老前辈帮助了他,带他做研究,帮他得到名额,还凭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大学最年轻的教师。 乔夏猫着身子,不敢面对好久没见的乔安,想想乔安一直对乔夏这么好,那她当亲侄女一样看待,要是和乔安待会碰面的时候,被乔安认出来,说还会回来看他们的话时,要叫乔夏怎么回答。 或许乔夏的动作太明显,全场来听课的学生都直挺挺的坐的端正,唯独乔夏一人趴着,不光这个教授都觉得乔夏不认真,就连乔安也注意了过来。 不过,乔安看着教授对那个趴在桌子上的学生特别不满,他也会心平气和帮那学生说好话:“可能是她太累了,或者病了,您看都这样还能来听您的课呢”。 不管别人看着再怎么坏的现象,只要在乔安一句包容一切的话中都能说成好现象,于是教授让乔安将这位同学先处理一下。 乔安这才来到趴在桌子上的乔夏身边,乔安刚一靠近还没怎么认出来,乔安便有些怀疑。谨慎的拿着书本,在乔夏的胳膊上点两下,关心似的柔声发问:“同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扶你到外面休息一下,或者我们去医院”。 乔夏这倒不是生病,是怕乔安。 她挣扎了几下,捂着脸,这才敢面对乔安,但是光捂着脸也没用,乔安在乔夏一抬头就已经认出它,失声的喊道:“乔夏”。 为了不惊扰在课上听课的学生,乔安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好久不见的惊叹,这两个字没喊出来。 但发现被认出来的乔夏也只好将手放下,怪不好意思的配合着乔安:“老师,我没事”。 可继续上,只是两人都知道彼此之后都心照不宣的,一个上课,一个帮老教授的忙。 到了下课,乔安看着人一个一个走光,寥寥几个人坐在位子上讨论刚才教授的思路,乔安好不容易逃开来问难题的学生群,独自坐到了乔夏前座位子上,对着乔夏笑了笑,好像再说着好久不见,过的还好吗。 乔夏停下手中的运算的笔,点点头,并告诉他自己真实的情况,没去上学,住在苏夏楠那里占时没有去苏曼那里的念头。 话到这里就完毕,但是乔安再怎么说也是答应了乔阳规劝乔夏能原谅他的,于是便说了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话:“小夏,你爸挺想你的,他知道那件事是自己错了,你能原谅他吗”。 乔夏也回答不上来,她不知道乔阳这个该不该被原谅,于是说起了昨天和苏夏楠无意中提到的话题:“是他先不要我的,我知道他这十年不会管我,就好像只尽了,将我带到这个世界的任务就够了,根本就没管过我的死活对吗,我就是个多余的”。 乔安第一次看到乔夏这么绝望的说着这些话,心顿时有刀子再割,他不知道乔夏还对乔阳有这么大的成见,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安慰。 自从他考研并准备获取教师资格证开始,就一直在看着心理咨询的书,并将那爱的教育翻透,里面搜刮出来的一大堆怎么渗透式教孩子大道理的方法,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在老教授留下一道题就走人的演讲完毕后,将乔夏带走。 但乔夏也不能走太远,只能去附近对乔夏开始进行渗透式教育。 可刚好这附近的一家医院,刚好是楚然工作的那家,按照楚然在妇产科工作的时间安排,今天刚好有一场临盆手术。 乔安带着他到了手术室门口,门外有一群人在等待,他们都围着一位男人进行安慰,这个男人显然比全场的人更着急。 乔安拉着她让她在附近和她一起等,一起看一起观察走位的一切,手术室里的医生又进去了两个,显然已经过了很久,这场手术面临了难产,那群人等得一个一个都出现了疲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乔夏也跟着他们紧张,不停的掐着表,只听手术室开始传来了哭声越来越响,护士抱着孩子从手术室里出来宣布着襁褓中的孩子是男是女。 那群人都围了上去乔夏也捂着手看着这一刻的发生,孩子降临世界上的啼哭,以及周围人喜极而泣时候的微笑,那一刻这个婴儿变成了他们的核心。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会上学,工作,娶妻生子。也许还会在这座产房渡过向他父亲刚才一样的等待,再有了他们的子女,也一样的周而复始的做着他出生后的工作,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乔安看着有感而发的乔夏,要将这个女孩从物种起源的生物观点里赶紧带回来,便有说道:“乔夏出生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的开心”。 他又指了指笑容满面的孩子的父亲,耐心的解释:“那时候乔阳就像他一样开心,乔阳怎么可能会不要乔夏”。 乔夏看着这一切,陷入久久的沉思,出生那一刻她也像那个小婴儿一样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乔夏”,乔安仰了仰头,还想给她讲什么:“你知道,我哥以前他也不是这样的”。 乔阳留给七岁乔夏的记忆确实不像现在这样,起码他不会为了一场演出的机会,白白放弃她。 乔安含着笑微微的叹道:“那时候你爸还是话剧舞台上展露的一颗新星,一经演出什么奖都能拿个大满贯,那是他事业的上升期,所以他无暇考虑家人,可惜有一次你得了肺炎,那时候的情况很严重,你妈妈也急疯了玩命的打电话给你爸爸”。 乔安:“与此同时,你爸正在为新的话剧本忧愁,他没有接受你妈妈的打电话来的提醒,但也担心你,那个舞台剧是他人生中最失败的一场,后来是入戏的感情太深了吧,他经常去演一些小混混,不靠谱,软落的一些角色,导致十年来生活中也是这样,乔夏你能理解吗”。 乔夏不清楚乔阳还经历过这些,于是哑然点了点头,默不作声。 回去倒在床上好好想了想,乔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都是因为入戏太深的结果吗,那如果这样,只要帮他走出来是不是就会好一点。 雪地里的孩子继续走着,这一切本该迷途的路上又从新返航。 第三十一章 给你讨个洋后娘 自从乔阳懒散了几天之后,肌肉组织的神经更不上大脑,以至于该回归生活的时候直接瘫痪,他的心已经放下,反正乔夏已经原谅他了,所以他整个人刚好处于停机模式。 陈邱砚等着乔阳上工都快等半个多月了,乔阳的电话她一直打,那个苏夏楠投资的舞台剧,被乔阳一股硬气推掉不演了,主角罢演找另外人顶替,结果苏夏楠没有乔阳直接撤资。 团里人都开始传,乔阳不止陈邱砚这座靠山,十年前的话剧潜力股怎么可能不认识什么人呢,再说这个投资老总能为乔阳出资一部舞台剧,他们俩的关系一定不一般。那陈邱砚之前所做的努力,能比得过这位老总吗。 陈邱砚被这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言论包围,再去劝乔阳回剧团排练时就想问个清楚,结果乔阳整天都不在状态,问了也是一些模糊得让人摸不清头脑的台词。 而且乔阳相通,这几年为了稳定生活,去影视兼职当个配角,所以他现在一直一家一家的找剧组面试,将他更是弄得有些分神。这几天刚好拿到一个小配的稿酬,正好可以够的上给乔夏买一份生日礼物的。 他拿着礼物魂不守舍的在排练休息的时候闲看,黄诗沄直接上去搭讪,陈邱砚的目光便吸引过来。 只见乔阳一手拿着小黄人印样的保温杯,黄诗沄泛起粗心:“师傅,你换杯子啦”。 什么换杯子,乔阳根本就没有杯子,在乔阳看来只有老头才会随时想着带个保温杯在身上,他原谅黄诗沄的见识短浅。 乔阳解释道:“这不是给我的,冬天快来了吗,我想给我女儿能随时喝上热水所以买来了的”。 见着杯子的对象是女儿,黄诗沄也假意崇拜着:“师傅真温暖,你女儿一定会喜欢的”。 乔阳也沾沾自喜,从椅子上站起来,心情激动的抖了两下眉毛,手舞足蹈的展示自己,问黄诗沄:“想要吗”。他这样的父亲即帅又体贴的父亲可是很难得的哟。 黄诗沄看着他浮夸的表现,正为他感到尴尬,以为他说的是手中的保温杯,在问他送给女儿的保温杯要不要,于是顺着他的意思,小心的答着:“想要”。 这样一听乔阳负气更胜,头也不回的转身走,抬着手挥了挥想是和她作别:“我这可不是随便哪家都有的,仅此一家绝无封号”。 乔阳没回头,继续自信满满的走着,留下原地的黄诗沄一脸茫然:什么乔阳买的是哪家的保温杯,居然就只有一个就断货了? 陈邱砚以为乔阳这几天,都是因为给女儿过生日所以才萎靡不振的,看着乔阳的背影渐渐离去,停在黄诗沄身边,刚想说出自己的担心,黄诗沄突然意犹未尽的分析着:“姐,这就是你觉得不错的男人,现在都成了女儿控。要是你想嫁给他要他女儿同意才行”。 黄诗沄也没有之前的那样胆小怯懦,为陈邱砚的担心从头到尾的分析得井井有条,陈邱砚纠正:“我没往这方面想过,我以前对他有崇拜,希望他能更好而已”。 乔阳已经走远了,并不知道她们之间的谈话,拿着礼物保温杯直接回家了。他没有从苏夏楠那里得到对乔夏的探望机会,因为他担心他厚着脸皮去找人家,人家直接叫上律师团队炮轰死你。 但乔阳也不是那么多一事的人,还是乔夏通过教授讲座结束后回家的时间借机看望乔阳,久而久之乔夏用自己的生日愿望换回了在学校上学的机会,往后变成了她和肖硕一起去看乔阳,至多再带上徐余他们。 乔夏的生日,大家都忙着送礼,表现惊喜,当乔夏看到乔阳送的小黄人保温杯时,一脸怀疑这货是不是童心未泯,或者是他认为自己童心未泯。 旁边的肖硕忍不住哈哈大笑,想想乔夏这么一个高冷严肃认真的一个人,拿着这么萌这么迷你的一个小黄杯,真的是一副让人冷俊不禁的画面。 再看看肖硕一脸献宝似的捧着一盒用紧致喷漆包裹的礼物盒,经验老道的乔夏一眼就发现这礼物盒的古怪,直接收下不打开了,但是肖硕直接送给乔夏时就将其打开。 里面居然是一条造型逼真的玩具蛇,动一动还会发出‘嘶嘶’的响声,不经将乔夏弄得脸煞白。 当然徐余他们比较靠谱送了一些科幻书给乔夏,苏夏楠也准备了生日宴会给乔夏,但是他最近遇到了大项目,所以他陪乔夏进行到一段时间,就要赶着坐飞机。 借着苏夏楠离开的兴奋之余,乔阳发挥了他大学时的音乐才情,亲自在乔夏的生日会上,拿出乔夏送的吉他弹了一首。 乔阳演唱水准一般般,弹吉他水准更是一般般,让他找一些平常人都能唱的歌还能听得过去。 但是乔老同志始终想挑战高难度,便唱起了林俊杰的《不为谁而作的歌》。 唱的更是让全场人听了一脸菜色,就连徐余都不忍心伤害,背后偷偷的握着乔夏的手,老泪纵横的说:“你爸还是演戏的好,别让他唱歌了”。 乔夏也听出阴影了,晚上回家睡觉时,在梦里都出现了好多乔阳,拿着吉他,围着自己在唱歌,这还是乔夏回国之后做的第一次噩梦。 能欣赏乔阳的歌声的人,恐怕就只有默默无闻闭眼欣赏的肖硕了,全程肖硕一直在闭着眼睛,表情一脸陶醉,连乔夏都都怀疑那时候肖硕是不是耳聋了。 然而肖硕对乔阳的评价就用了:很好听。不经还让乔夏觉得肖硕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脑子有问题的不只是肖硕一个,隔壁‘肉铺子’看见她也纠缠过来,拐弯抹角的问她舅舅的情况,至今是否单身。 这肉铺子的注意居然打到她舅舅这边来了,不经让乔夏对她的厌恶更深,但是为了能保证乔阳邻里和睦的原则。 她一是忍,二是推脱。找借口就说他舅舅已经有人了,还请考虑别家天鹅肉。 日子渐渐过去,天气也慢慢转寒,乔夏身子弱,最怕冷。 每到冬天都喜欢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不想肖硕和乔阳,两个人可以为了风度连秋裤也不穿。 于是就下起了雪,两个人腿发着抖,指甲盖都泛着紫,还一脸潇洒的用着徐志摩的浪漫诗,吸引了马路上一众少女。 乔夏简直不想再看他们耍宝,裹着围巾退到远处,看着他们乔夏又开始怀疑自己不是乔阳生的家庭伦理梗,因为横看竖看分明是肖硕更像乔阳。 这两对想见恨晚的‘父子’,谈得最多的除了游戏就是女人,乔阳将自己花式撩妹的办法传给肖硕,并正式任命肖硕为自己的关门弟子,情同父子。有了关系往后就不要再打乔夏的注意。 乔阳这样提防着,在路口边教着肖硕技巧,边和他堆起了雪人。 突然一声熟悉的女人声音传了过来,乔阳寻声望过去。 陈邱砚即便在冬天依旧将自己打扮得有档次,穿着一袭貂绒,既没有暴发户的即视感,又体现了高贵,她踩着高跟鞋在雪地间走过来,黑色的墨镜遮住了一半比雪相近的脸。 以肖硕的审美标准判断,这个女人属于典型的气质美女,而且涵养一看就很高。 乔阳礼貌式的去迎接这位贵客,其实这个月一直在给乔夏营造一股好爸爸的形象,已经好久没去酒吧撩妹了,还打算从此金盆洗手退隐江湖。 如今却还有美女主动送上门来,还是在团里一直传的对自己有意思的陈邱砚。 误会一时是解不开的,乔阳迎上去,脑门的汗却有些发冷,希望她能别对自己说关心这几天怎么没来剧院的事。 还没等陈邱砚开口,乔阳就防范于未然的说:“陈副团长,这是我的女儿乔夏,这是我,我徒弟肖硕,哈哈哈我这几天都在给一些剧组做小配,你也知道多一份工作能养家糊口嘛,所以一直以为剧团没什么事所以就没去,您看我这懒的,还是您好一个一个亲自来接我们做活,敬业程度我这个做老前辈的都要好好学习”。 陈邱砚被他弄得云里雾里的,半天听不懂,才回了一句:‘啊’?于是回归自己初来的目的,从包里掏出一份 资料解释道:“我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找剧组试戏,这是我帮你联系的几家,都是些比较适合你的角色”。 乔阳将资料接过来,理解错了意思,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谢谢,啊,副团长真是费心了”。 陈邱砚看着乔夏和肖硕在场,有些难为情,支支吾吾有种黄诗沄演戏的感觉:“那你还,还回来吗”。 “当然,我在剧院都带了几年了,像家一样”,乔阳爽快的说着。 他没注意到一旁的乔夏正皱着眉开始打量陈邱砚,在吴欣怡还住在这里的时候,她就曾经说过,这个陈副团长对乔阳有意思。 在看着肖硕一脸八卦的看着他们,即便乔夏再怎么感情愚钝,这陈邱砚抛来的暧昧火花也被她感受一二。 乔夏连忙替乔阳挡在面前,指了指她的衣服,既天真又带着认真的口气说:“姐姐,你的衣服是不是很贵”。 陈邱砚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好意思的捋了捋头发笑道:“还行吧”。 究竟是女孩子,第一眼看到的永远是别人身上名贵的衣服。 如果陈邱砚这样想,显然是太不了解乔夏了,肖硕说乔夏这个人没童年是正确的,因为乔阳已经意识到乔夏下一步还说什么了。 正想要阻止,乔夏已经说出口了:“怪不得扼杀了一条生命当然贵”,语气没有一丝像开完笑的意思。 陈邱砚彻底被这个孩子的话给弄懵了,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貂绒,很柔软,穿在身上很暖和。 乔阳和肖硕分别捂住乔夏的嘴,乔阳可不想几个人大冷天站在马路上,听乔夏探讨什么物种起源,人生而平等的理论。 他对着陈邱砚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女儿就是喜欢说这些有的没的,小孩嘛,多让她拓宽一下知识面,就不懂得低调,非要到处显摆,陈副团长您别介意呀”。 陈邱砚听了乔阳的话,装作放心的笑了笑,表示理解,还说自己也想有个孩子。 这下好了,每个成熟一点的女性见到乔夏都会对他说这样的话,这算是什么性暗示吗,乔阳脑门上的冷汗还没干,冷笑着点了点头,也不去接应陈邱砚的话。 陈邱砚是特地跑来的,也不好意思逗留太久,总之将这份好不容易弄好的资料交到乔阳手里,目的就已经办完回去工作了。 乔阳目送着陈邱砚开走的车,久久才揉了揉乔夏的头,这早上好不容易打理好的平整发丝,被乔阳粗鲁的乱七八糟。 乔夏嫌弃的想避开他,但乔阳依旧不分好赖的迎了上来,搭着她的肩膀,一脸不在乎的说:“夏哥,你放心,我对我们副团长这样的小年轻不敢兴趣,等我演的电视剧红遍海外争取给你骗个洋后娘回来”。 第三十二章 最忠实的观众 乔阳当然不会学苏曼搞一个跨国恋,再说他还有一个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将军老爹,生怕对外国来的事物没兴趣,更不同意他还讨个洋媳妇回来,要是乔阳真娶一个,就不是离家出走这么简单了,直接一闷棍上来打断乔阳的腿。 乔阳和乔国邦的关系也在那次愿乔夏理解中渐渐缓和,他们更是蹭着苏夏楠出差将乔夏接过来住,等苏夏楠回来发现乔夏去了乔国邦那。 以着长辈的身份,苏夏楠也对乔国邦恭敬几分,结果乔国邦也看苏夏楠是个青年才俊,而且还是苏曼的亲弟弟,也不和他拐弯抹角,直接客客气气的说:“乔夏是我孙女,谁规定爷爷不能见孙女的,我要让乔夏在我这里住几天,夏楠你看,行个方便吧”。 乔国邦这么说,苏夏楠也不好意思说不,喝了两口茶,丢了几天外甥女,于是临走前告诉乔夏:“过几天我会准时来接你”。 说到做到,乔夏有些不安的点点头,苏夏楠总能给乔夏灌输潜意识的害怕。 等着苏夏楠走,这回就不是乔夏往乔阳那里跑,而是乔阳他们都往乔国邦那里跑。 乔国邦的房子住落在郊区,既清闲还远离市井,所以乔夏一般上下学都要切切实实让乔安全程接送。 肖硕乔阳,这种没有代步工具的人过来可就麻烦了,一般但乔安也会接乔阳过去,吃顿团圆饭。 一般这个时候肖硕都会去乔阳那里,让乔安带上自己。 乔夏觉得肖硕越来越粘人了,基本已经到了甩不掉的程度,乔阳堤防着肖硕,但乔国邦偏要和乔阳唱反调。 专门拿出家庭相册出来,像他展示以前当红军,打过仗的一些遗留照片。 肖硕看了更是连连称赞,抱着拳头,用着他标准的普通话,想表达自己的敬佩之情:“原来,乔夏的爷爷是个将军啊。大英雄,请受小弟一拜”。 他说着这个朴实的年轻人还真的从沙发上下来,给乔国邦磕了一个头。 乔国邦想是要折寿一样,连忙扶着肖硕一同起来,边扶起边夸着肖硕好。 乔阳就有点纳闷了,他老爹不是不喜欢外国人吗,怎么这么一个外国风格的老外在他面前还说起他的好话。 还有这个老外还和自己年轻的时候有点像,那个时候他爸看见他这样早抽他了,归结起来,他爸不应该对肖硕这样的呀。 他正犯着疑惑,那边楚然下厨的饭菜就做好了,一群人围桌吃饭,当然也有肖硕的份,乔国邦对肖硕更是喜欢,还教着肖硕怎么用筷子,怎么拿起来吃饭。 肖硕有样学样的认真做着,其实他在家他妈早就教过他了,但是为了表现他爱中国,硬是将饭桌上的礼仪做到无微不至。 乔国邦更是对这个年轻人很是看好,饭桌前还说:“你要是再长三十年我就把你调到部队里,做我的部下”。 肖硕更是连连叫好,直接拍案打了从军的志向,在乔阳看来更是夸张,哪有长辈一说就变心意的。 但是肖硕的举动在乔国邦眼里,就是好,就是顺眼。渐渐地乔阳才明白,肖硕会做人,会见人说人话,他对乔国邦说了一大堆好话,把乔国邦哄得服服帖帖的,比以前专门和乔国邦对着干强。 但是有人就是听不惯谄媚的话,楚然比较正直,一吃完饭就硬拉着乔夏,让她带着肖硕出去走一走。 总之不到天黑之前别回来,一天黑就把乔阳和肖硕一起送回家。 楚然给坐在沙发上的乔国邦送水果,而乔安乔阳两人在厨房清洗碗筷。 他们之间向来是无话不谈,即便乔阳比乔安大个十岁,可他们之间依旧没有什么代沟,乔安刷着碗,对刚才乔阳时不时撇向他们老爹和肖硕那边的事情有感而发:“自从我记事起,还真没看见过爸这么喜欢一个人过”。 乔阳听了连忙撇撇嘴,‘喜欢一个人’,哼要是喜欢得成为孙女婿那可就过头咯。 “你和爸闹僵的那会儿,我最知道,那会儿你大学刚毕业爸让你考研做个研究,你偏不干飞非要去剧院,才把爸气的让你离家,还好咱们得关系没断过,我觉得那时候肖硕和你挺像的”。 乔阳听着,下意识的淹了口唾沫,可不是像吗,连乔阳年轻时的中二之魂都在肖硕身上找到了影子。 “所以你也不用奇怪”,乔安拿水冲掉瓷碗上面的洗洁精,边和乔阳述说:“所以呀,你也不用担心,肖硕像你,爸才会对他喜欢”。 乔阳对这话倒是有点好笑,那老头在那会儿见到自己嘴里吐不出一句离开‘打断你的腿’有关的话,仿佛上辈子和乔阳有仇一样。 乔阳笑了笑:“别闹了,那老头那时看我多不顺眼,你又不是不知道”。 乔安不以为意,继续做着手头上的工作,云淡风轻的说:“你小时候不是登台演出过吗,爸都给一张一张的藏起来了,你离家出走,去剧院工作,当时爸接受不了。但他还是一张一张的买了你的票,从你当主演一直到当个配角打酱油,念几句台词的场,爸都会去拍下来,然后放到家庭相框上珍藏,你的演出爸都看过,只是你前段时间演主角的时候爸没去,因为他要做手术,他让我去了”。 这些事情都是乔安一点一滴发现的,由于当时双方对彼此都没有一句好话,他怕将这件事告诉乔阳会激起乔阳片面的博同情的想法。 但是当他们感情因为乔夏的到来而缓解,现在乔阳却还是对乔国邦有误解,乔安才不得不说出这些的话来。 乔阳听完一下手都,搞得满桌都是菜,乔阳毛手毛脚的收拾着。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忠诚的粉丝居然就是自己最僵的爸爸。 他嗓子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打不出声,只能凭着手上的幅度动作,来表现自己认真干活,并没有分心想什么。 乔安看着自己的哥哥还是这样毛手毛脚,放下还有一半没清干净的碗,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拿着垃圾桶,也过来收拾。 乔阳刚好腾出手,忍不住往在客厅的乔国邦那里瞥,乔国邦还在玩弄他的相册,和楚然谈论起这些照片背后的时代和故事。 他讲着讲着,忽然皱着眉不想讲了,有什么故事能让他不想讲,唯独是乔阳小时候上台演出的事吧,小时候站在舞台上,现在依旧站在舞台上,对舞台不离不弃。 但只有乔国邦不看好。 楚然见着乔国邦不想说话,便也不多说什么评价,留着老人慢慢回味。 乔阳默默的走到乔国邦的跟前,他那一页相册上的照片果然是年少登台照,但是在往后翻几页,是他长大离家出走时留下的照片,照片旁边还粘着过场票。 乔国邦收藏照片这么一丝不苟的技术,活像地质学家在珍藏自己的标本书一样。 乔阳如鲠在喉,好不容易说出了句:“爸”,这个时候他才慌了,看着乔夏也喊他爸,算是喊习惯了吧,如今要他对自己爹喊一句爸,他也觉得心有千斤坠一般。 乔国邦惊奇似的抬起头,以为乔阳喊错了,迟迟没有答应上去,见着乔阳脸上复杂的表情, 正想凑过去问问怎么了,但低头看看自己照片内容陷入,忙坐着迟到的收回。 乔国邦喜欢肖硕不是没有理由的,也许真的是和年轻时的乔阳很像吧,像到想重新对他好,看他笑。 乔国邦低了低头,铁血丹心,在战场上他拉响*,差点没扔出去要将自己砸死的时候,没服过软,可却在这些年一场不落的偷看儿子的演出。 他老了铮铮铁骨还在,于是倨傲的抬头,铿锵有力的说:“也没指望你会给我整出什么出息,这十几年你有什么出息?你要是还想继续丢在小舞台上丢人现眼那也随便你,你能给国家争什么光呀”。 乔国邦面对乔阳还是吐不出一句像样的话,也许是互相犟嘴久了的缘故吧。 乔阳也降头撇转过来,嘴里想说的话卡在嘴边又给咽回肚子里去了,因为乔国邦说了这样的话,乔阳不能趋于人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说。 于是两人各自倨傲的分开了,但乔阳心中有重新对乔国邦有了新的看法,以前隔阂成的冰也渐渐消散。 乔夏领着肖硕回来,一个心惊胆战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个春光满面像是做了什么喜事。当然属于前者的乔夏瞪了一脸得意的笑着的肖硕一眼,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乔阳看着这让人误会,又费解的场面,咬了半块水果,脑子已经飞到什么不敢想的领域了。 连忙拿起角落的扫帚,起身对着肖硕大喝一声:“你个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乔国邦见着这么些年竟有人抢他台词,连忙和乔安拉住 乔阳,乔阳看着有人阻止,指着肖硕大叫:“你个小兔崽子,你对乔夏做了什么你说”。 别看乔夏是从美国来的,思想保守得很,也洁癖得很,一般不让人碰,肖硕一定是对乔夏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所以乔夏才会不好意思躲到房间。 肖硕狡黠的看着乔阳,故意将自己的嘴唇抹了抹,乔阳顿时青筋暴跳,乔国邦也拿出最后一份容忍等肖硕开始解释。 第三十三章 一直以来的执着 两个人出来散心,看着坐落的一户又一户人家,肖硕灵机一动就想拉着乔夏去试胆。乔夏不喜欢和人接触,他就拉着他非要让她冒充做人口调查的名义敲开一家的门。 “无聊”,乔夏冷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可是,肖硕偏偏就是宁折不弯的贱骨头,死皮赖脸的往乔夏身上蹭:“夏哥,我这可是为你好,将来你到社会上怎么办,不与人交往你怎么在社会上立足,你不会有自闭症吧,有没有有没有”。 各种问题夹杂着乔夏,乔夏实在被他弄得没办法,极力想躲开,结果还是被肖硕的死缠烂打给弄答应了。 肖硕有制服乔夏的一招,只要尽量往乔夏身上蹭,讨厌与人有接触的乔夏,不管什么请求都会答应的。 他们选了一家,可能是运气不太好,隔着老远都能听见里屋的夫妻俩在吵架,躲在门外的肖硕刚想让乔夏再重新选一家。 结果乔夏已经犹豫着敲开了那家的门,一声不开门,就大着胆子在敲一遍,终于在第二遍的时候,一个吵的已经拿起家伙的男人开门。 男人青筋暴怒,带血丝的眼神紧紧盯着乔夏,还没等乔夏开口,直接歇斯底里的带着和妻子吵架剩下的脾气,就冲乔夏吼道:“滚”。 话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男人直接死命的摔下门,留着乔夏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未动。 肖硕接机上前,拉着愣在原地的乔夏,对着门,像是对刚才男人很不满的样子,哼了一声。 随手拿起一块石头,朝这家人的玻璃窗扔过去,并拉着乔夏先藏起来,他自己则等那家人出门的时候对着他们挑衅的扮鬼脸,做完鬼脸再拉着乔夏逃。 乔夏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想回去和他们道歉,毕竟是故意砸坏人家玻璃,给人家带来不便。 但肖硕不那么认为,肖硕告诉她:“你没看到他们正在吵架,打碎玻璃是让他们把吵架的注意力转移,是做了一件好事”。 肖硕总是脑回路清奇,能把事情颠倒过来想,他一面将手臂重重的放在乔夏肩膀上,一面揉了揉地上的积雪,揉成团,将其放在乔夏微热的脸上。 乔夏不喜欢吃冰,也很怕冷,再经过肖硕一挑拨,脸上触碰着积雪的冰,一股脑的窜进后脖颈里,她缩了缩脖子哆嗦一阵。 反应过来后,直接将他一把推开,回瞪了他一眼,拿着冻红的手在脸上擦了擦,想擦去不适体温的冰凉。 肖硕见着乔夏清醒了不少,继续扳回对他忍无可忍想去道歉的乔夏,循循善诱的开始做着教导。 “人俩夫妻在气头上,你去道歉不是人往枪口上撞吗,乔姑娘你看开点,我事先声明我可不是调皮捣蛋”,肖硕做了一个发誓的手势,发誓用了一张嘴,一只手,另外一只手拿来将不想听他说话的乔夏掰正了。 肖硕又说:“我这可是在教你,当你不被人注意的时候,你可以试试我这种‘砸玻璃’的方式引起人的注意”。 乔夏对着他强词夺理不屑一顾,拿右手伸出去指了指:“我也不管你了,玻璃是你砸的要道歉,你自己道歉去”。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回走了,回头她就想着她为什么第一反应是跑去道歉,玻璃是肖硕砸的要去道歉的应该是他。 大概是以前帮肖硕擦了几回屁股惯了。 乔夏走的很快,走了几步有些微喘,摸着口袋想想自己也有疏忽的时候,居然没带哮喘药。 她试着放慢脚步,让呼吸平稳下来,她回头居然注意到了默默无闻跟在后面的肖硕。 乔夏那句‘我不管你’的决绝话就像一记苦药,用在肖硕这可毒瘤上是百试百灵,能让他一下变得老实许多。 乔夏往后偷瞟了一眼肖硕,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原本滑里滑头的劲一下都没了,像一只忠犬,前后不离三步的跟在乔夏后面。 乔夏看着如此乖的肖硕,心头的恼火是没有发出,表情没忍住笑出了声。 在后面的肖硕也捕捉到了乔夏身后的微动作,想都没想就知道她在偷笑,以为她心情好了,连忙不老实的跑上前,露出一脸得意。 看着肖硕依旧老实不过三秒,乔夏严肃脸又上来,底气十足的‘哼’了一句,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的往回去的方向走。 以至于到了家,乔阳他们才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乔阳摆着一脸严肃的看着肖硕,就这么还能弄成这样,年轻人真是闲得无聊没事干。 乔阳敲着一把松散的骨头,他这些天来‘改邪归正’在事业上忙得不可开交,光是影视剧组就东南西北跑了好几趟。 初到影视圈乍到,所选的角色很不好,不是委曲求全的当个不露脸,台词也只有一两句的路人甲。就是給各种年轻角色当爹,当叔叔,当舅舅总之一切长辈都能承包。 乔阳试过戏份最多的角色就是男女主的古板老爹,专门为自己迂腐的思想,拆散一对苦命鸳鸯的。 他觉得真是导演瞎了眼了,他这把混淆众生的年轻俊容,不演女主的前男友,居然演她爹。 导致他现在越看女主角越觉得老,整张脸也越看越不自然,网上不是说她嫩得能掐出水来吗,结果全是厚粉底遮上去的吧。 他看着剧组里不管是主演到群演,也基本上也跟女主角一样粉头垢面,随便一瞥都认不清谁是谁,气质一样得都好像姐妹。让乔阳呆在这女人堆里烦躁得慌。 偶尔想想自己以前遇到这种女生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现在看来他真的和乔夏呆起来呆的心里年龄都老了,随便看一眼剧组的女生都不是他的菜。 但一堆演员里总有求同存异的,第一眼望去总会被这个气质不同的女生所吸引。只见那女孩大方得体,没有厚涂粉底,油墨重彩,而是清汤寡水的一张脸,在这群粉桃女生中更是清新脱俗。 那是乔阳第一次以不同的眼光看陈邱砚,在剧组他们没有上下级关系,反而成了一个是演员,一个是编剧。 乔阳还真不知道陈邱砚这么有才,年少有为当了副团长不说,还兼职写剧本。 由于这个剧组是边拍边写的剧本,所以必须由编剧实时到场,每天叫剧本由着制作人审核再拍。 陈邱砚亲自跑来送剧本没想到居然遇到了,在他剧本里演女主爹的乔阳。 第一反应就是上前面带笑容礼数周到彼此打着见面礼,也不知道是见了多少面的人了,乔阳还是存有上下级关系的隔阂,能礼貌就礼貌,毕竟人家还是副团长。 陈邱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次帮乔阳拿下主角之位的事做得太激烈,以至于团里所有人有事没事都在背后议论他们的关系。 导致每次陈邱砚真心想帮乔阳,他都是半推半就色说谢谢,谢得很僵硬,像是故意要和她保持距离的意思。 ‘一起去喝杯咖啡吧’是乔阳提出来的意思,陈邱砚本想交完剧本就走,乔阳这样远离她的意思她也看得出来,也随他的意。 但是乔阳主动邀请,陈邱砚也不好意思拒绝。他们去了离片场最近的咖啡厅,一人点了一杯咖啡坐着没说话。 乔阳偷瞥了陈邱砚一眼,今天她没穿貂绒,看上去却是另一种感觉,简单清丽,脱去有的没的就是一个很能干的女性代表。 “副团长”,他正大光明的看着陈邱砚,说着:“我以前一直在团里带着,也没在影视上又什么接触,后来试了几个影视角色也适应了不少,觉得挺新鲜的,要是之后能走这影视之路对我来说也没问题”。 陈邱砚被乔阳盯着脸红,低着头整理了一下乔阳说的话,心里一惊,不知道该对乔阳说什么好。 乔阳抬了抬手,知道她想说什么,继续解释:“我也不是说话剧不管,话剧用了我大半的青春在演,我也很珍惜只是,现在还有力气想在尝试尝试新的工作,我也是把这个比重从话剧上勺出一大部分给影视,团里有什么需要我的角色我,谁也别和我争”。 乔阳说的很清楚,陈邱砚有些失落但也尊重乔阳的选择:“好,那以后我约你个角色你肯定要来哦”。 陈邱砚小心的抿了一口咖啡,咖啡很苦没放糖,她也察觉不出苦味,心中像是有什么憋了很久的事要说,怕在憋着会憋出病来。 于是在乔阳牛饮似的喝掉自己第一杯咖啡时,陈邱砚开口:“乔老师,你以前是不是来戏剧院招过生”。 陈邱砚说的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吧,那时候乔阳可是话剧界升起的一颗新星,连老团长都特别看中他,老团长是戏剧院的一名教授,干什么都喜欢带着乔阳,像是在带自己学生一样。 要说招生,那时候老团长确实让他来过,在千万个报考生里给他们当陪演。 这些考生都是些未成年的愣头青,有点容貌再加上喜欢演戏就来报考这所戏剧大学,由于他们紧张怯场,导致一些台词对不上。 那时候乔阳暖的很,总是对着和他演对手戏的考生微笑,并偷偷在表演时都喊了一声加油。 那堆胆怯的考生当中就有陈邱砚在场,那时她紧张到肚子疼,表演开始前就上了好多趟厕所,要表演了,直接是揉着肚子上台。 结果没表现好,揉着肚子失落的下台,跟着那群同考生走出考场时,是乔阳叫住了她,告诉她,他已经和主考官说过了,能给陈邱砚再来一次的机会。 就那一次,陈邱砚发挥的很好,她顺利的考上这所大学,本着感恩的心好好谢谢帮自己争取到机会的乔阳。 结果老师告诉她,这事自己请来的外来工作人员,要找可以去剧院。 所以她又辗转到了剧院,也看了乔阳很多场表演,就是迟迟没去后台当面和乔阳说一声谢。 但是看到他在舞台上的飒爽英姿成为了陈邱砚的崇拜对象,而努力。 那时候的乔阳确实是家庭圆满,事业顺利,是让人羡慕的对象。不过现在就,唉! 乔阳听到了这里,大概已经猜到了他这段自己都不知道的狗血剧情,陈邱砚为了报恩,通过努力来剧团当了副团长,想以前乔阳给她一次机会的时候,给乔阳一次当男主的机会。 但他实在想不到陈邱砚副团长的报恩之情居然这么这么深。不过想想白素贞就因为许仙千年前救了他一命,后来以生相许了。这样陈邱砚奋斗的这几年来报乔阳考试求情之恩也不为过啊。 上次乔阳还以为是酒吧英雄救美的借口,陈邱砚才帮自己这么多的,但后来想想,这其中的还有十几年前的缘故啊。 乔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仿佛头上长了虱子一样够他抓耳挠腮好久,他小动作做哦了半天才开口:“还真不知道和副团长这么有缘”。 不是有缘是陈邱砚一直以来的执着。 第三十四章 赔玻璃 就像乔夏一直讲的质量守恒定理一样,你不为人家付出多少人家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为你付出,陈邱砚的好不是平白无故给乔阳的,是在十年前的那次乔阳无意间的暖心,陈邱砚也说了如果不是那次乔阳的机会,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戏剧学院,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今天的成绩。 蝴蝶效应就是这么神奇,两人在咖啡厅里,陈邱砚借机说道这个话题无疑是想让乔阳记得,不光是酒吧帮她解围,十几年前的小小帮助,乔阳才是对陈邱砚最大帮助的人。 “其实我只是想表示那天酒吧你帮我解围,加上您能在我考试的时候能给我一次机会,如果不是当时的你的两次出手相救我可能也不会这么好,所以帮你那些也是应该的”,陈邱砚激动。 她无疑是想将之前对乔阳莫名的帮助解释清楚,可是有一句希望能让乔阳不要误会,却没说出口,她想不让乔阳误会什么,误会她其实对乔阳有不明的好感? 陈邱砚说没把这句话说出口,但乔阳已经明白,点了点头:“像你这样的好姑娘还真不多了,陈副团长,也谢谢你能给我这个角色的机会”。 演男主老爹的这个角色,乔阳也知道是陈邱砚在从中推荐给导演的,陈邱砚红着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也没什么”。 乔阳对陈邱砚的误解算是解开,他对于陈邱砚的好意能顺其然的接受一点,两人也聊了几句关于老团长的事,后就一起会剧组了。 乔阳这个角色算是举重若轻,是要随着剧组一起住的,见着免费酒店,乔阳连忙屁颠屁颠的跟着回去收拾行李。 他和乔国邦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虽然依旧说不到两句就上火,但也不会再闹的离家出走,他要随剧组拍戏的事,虽然就在附近的观光景点横店,但小说也要十天半个月闭关不出来。 所以他出于做父亲,做哥哥,做儿子的本能,提前和他们解释自己将要干嘛干嘛,家里也不再反对这个浪子当演员的事。 乔安虽身为弟弟,依旧履行着当母亲的职责,要乔阳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种种关心的话,而乔国邦依旧坚守自己的阵地——沙发,半刻也没动,沉默着继续当他严父的职责。 乔阳也无视这位将军对自己的默不作声,但是向周围扫了一眼,总感觉还有什么角色在这种角色是缺少的。 他想明白了,连忙回头问乔安:“乔夏同志哪去啦,被咱们老爷子劝服,和那混血的卷毛小子为国捐躯去啦”。 乔阳说的没几句是能听得好赖话,乔安白了他一眼,和他说:“小夏也不知道你要回来,刚刚出去了,神秘兮兮的,应该是想去弥补昨天的过失修玻璃去了吧”。 他们也纷纷若有所思的想到之前的事,越来越觉得肖硕和乔夏有什么不一般,虽说肖硕和乔夏他们自称他们是朋友关系,但是肖硕每天都会来找乔夏,是朋友也不会有这样的动力啊。 而且乔夏横看竖看都是好学生的形象,但肖硕总有一个社会青年的放荡不羁,即便乔国邦再怎么喜欢他,家里人也都会像苏夏楠一样另眼看他,虽说不会说出让两人少来往的话,但是看见他们两人在一起难免心里会有些别扭产生。 乔夏这次和乔阳错过,还真是为了肖硕那砸人家玻璃的倒霉事,手上紧握着雪白而又平整的信封,一摸上去是很有分量的厚厚一沓,里面装了零钱和道歉信,是打算给肖硕道歉去了。 道歉信是自己想了一个晚上,倾注了文采写的,句句都是真情实感的道歉。 光是道歉信还不得够,信封上的零钱是她每天买彩票拿整钱存下来的,乔阳告诉过她给人钱的时候要拿整钱给才能有气魄,所以她就攒下了一大堆整钱。 又想到乔阳还告诉过她,给人赔钱最好拿信封装点零钱,普通人一摸就知道这份量真诚,该生的气都会开在你给的钱的情分上原谅你。 她记下了乔阳这些无法评估靠不靠谱的言论,总之照着做,将砸玻璃的原委告诉人家,并给人家一真诚的鞠躬道歉,受人家的几句话,该干嘛干嘛。 谁知乔夏一到那户人家那里,展开赔款道歉模式,见着肖硕也在那。 她简直不敢相信,肖硕已经在那里经验老道的帮人家修起了玻璃,还和那家的女主人其乐融融的攀谈。 “还真不好意思,我家老大在这里受了一点气,我真是气不过,年轻气盛砸了您家玻璃,您老公要是回来可要帮我说说好话”,肖硕一面将昨天做坏事的原委说清楚,一面试着将玻璃安装上去。 他像是自己负荆来道歉了。 肖硕的人缘,上到八十岁老太下到八岁小妹,都能和他聊得来,更别提中间的中年妇女,这家女主人一看肖硕俊朗的轮廓,还是专门拿着玻璃来道歉的,一时将他和昨天砸他玻璃的人分开。 她笑着逢迎:“哎呀,还不都是我老公不好,把你家那位吓到没有?小伙子真是实诚,不就是一块玻璃吗。。。。哎呦像你这样的小伙子可是不多咧”。 女主人笑着将手上凉好的茶递给安装好玻璃的肖硕,一张西洋脸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不得不投来充满好奇的几眼。 肖硕喝完茶,推拒了女主人进屋闲聊的请求,刚要出门就看到呆立在门外的乔夏。 肖硕已经自己承担了砸玻璃的责任,不用乔夏去道歉赔偿什么的,但是肖硕看到乔夏那封还没藏好的信封。 心里明白了大半,一般在美国肖硕犯了点事,和乔夏沾上边,她都会这样塞了一封道歉信和赔偿的钱给对方。 没想到昨天还嘴硬着说不管他,今天依旧改不掉毛病,还是替他收拾烂摊子来了。 肖硕心里高兴,行动上更是表现得高兴,张开双臂朝乔夏扑过来,乔夏往后躲闪,下意识的避让开。 没想到还是难逃肖硕的发网,被他双手抱着,他下巴委屈的靠在乔夏的肩膀上。双手向下移,找到合适的定点,企图想凭借身高把乔夏抱起来。 乔夏在他热切的拥抱下,身子扑腾了几下,做着反抗,嘴上将从乔阳那里学来的脏话有样学样的对着肖硕骂。 不过肖硕凭着自身运动条件的优势,将乔夏抱起,离开地一寸,以自身为轴心转了几圈这才将她放下。 乔夏这个自闭外加洁癖的患者,不喜欢和人有过多的接触,看着肖硕这样,更是生气,依旧自己往前走,由着肖硕在自己身后跟着回家了。 乔阳见着乔夏他们依旧像昨天一样回来,还以为自己时空穿越回昨天了,仔细一问,原来事情解决了。 听了肖硕这一说,乔国邦更是重重的拍了一下肖硕的肩,大夸道:“好小子,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敢作敢当,你还跑去给人修玻璃道歉,可真有你的”。 显然乔国邦和他们的看点不同,乔夏居然能替肖硕道歉,但她还是红着脸回来的,这俩人的关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吧。 这个问题乔阳占时先存着,他第二天,天还没亮乔阳就顶着霜露往横店剧组赶,在化妆间先梳个造型。 还好女主他爹这个角色不是群演,不用就地化妆,又专门的化妆间和化妆师留给他们。 乔阳一面由着化妆师在自己脸上头发上使劲捯饬,一面看起了剧本。 陈邱砚写的剧本还真是明里暗里存着私心,硬是将他的戏份调多了,还将他女儿控的一面写的越发可爱,这个角色在观众眼里绝对讨喜。 于是他对陈邱砚的剧本,怀着拜读的心态,揣摩着这一天自己角色的内心。 突然浓墨重彩的女主角出现了,带着男主角来和乔阳商量下一场的戏,按理说是要找导演或副导演,来指导一下对一遍戏。 但导演临时没赶过来,即便赶过来也没时间直接上场演了,于是他们看中了又十几年话剧经验的乔阳。听着前辈给他们过一场戏。 乔阳拿着剧本第一次享受到前辈发言权之重的待遇,他一开口,身旁两个小辈就专心致志的盯着他,像高中上课认真听讲的学霸一样。 “行,这陈编剧的水准确实不错,她安排的场景也确实不错啊”,乔阳先是对陈邱砚来了一顿夸,再继续说:“这场戏总共可分为三段。一,你们俩相爱的阐述。二,我对我女儿要嫁给男主的不舍,以及对男主的厌恶。三,男主和女主在我面前表现着他们的坚持让我妥协。这第一,三部分重心落在你们这你们要用心,第二部分是我的主场,你们的气势可以弱化一点。好就这样开始先对词”。 乔阳看着男女主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不经让他浮想联翩,剧中的女主角是个不善言辞的高冷女学霸,却意外得到了男主的喜欢,这男主逗比耍贱什么都干的出来,还意外俘获了女主角的芳心。 这让他有点想到家里的乔夏和肖硕,这俩整天黏在一起,正大光明的做着大人们都违禁的‘早恋’。 虽说还死活不承认两人又那方面的关系,但是乔夏的莫名关心,和肖硕死皮膏药的倒贴,还是朋友谁能相信。 乔国邦承认肖硕长得确实像当年玩世不恭的乔阳,但最后乔阳怎么了年轻有为时离婚,妻子带着女儿跑到美国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现在想来,要是肖硕和乔夏在一起,难免回走上他们的那条路。 再有他难得意识到肖硕还比自己帅,这样的男孩难免有些花心,绝对是花丛里群芳飞舞的大蝴蝶,今天喜欢那个,后天喜欢这个,乔夏也不过是他停留几天的一朵花,早晚也会飞走,到时候更可怜。 脑回路清奇的乔阳像到这里,在他旁边对着剧本的男女主对到了他说的第二部分。 只听女主激动得,拖着哭腔委屈求全的对着剧中的父亲说:“爸,求你了成全我们吧,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不行”,乔阳愤然的摔着剧本说道,这词剧本里说的要婉约,但这确实乔阳由心底说出的。 第三十五章 要陪她一辈子 乔阳演完戏回酒店洗漱,硬是还没从古板的父亲中走出来,他对着镜子看了看,他这么一个阳光开朗,积极向上的人怎么可能古板。 这个否认女儿早恋是每个父母都要坚守的使命,怎么能说古板,他不经对剧组给他的角色定位出现问题而感到抗议。 这几天乔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久,脑子里依旧对乔夏和肖硕这事耿耿于怀。 过几天乔安打电话来说,乔夏被苏夏楠接走了,搞得他想摔手机,这孙子想要女儿自己不会找个女人生一个吗,抢占着他的这一个安的什么心。 他将苏夏楠在心里活活诅咒了好几遍,才放下心,觉得在苏夏楠的范围内乔夏和肖硕他们俩应该会受到限制,于是想来找肖硕好好聊聊。 肖硕也答应,寻着乔阳给的抵制找到了乔阳所在的酒店房间号,乔阳让他坐在沙发上,并给他到了两杯茶,待客之礼都敬上。 他自己也装出一副大家长的模样,找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和颜悦色的讲道理:“肖硕,你和乔夏总黏在一起,一定耽误不少学习成绩吧”。 “叔叔,放心吧不耽误,在全校不论是月考还是期中考乔夏排第一委屈排第二,有时候会故意做错几道题让一下乔夏,他这个人好胜喜欢拿第一,我喜欢和平”,肖硕一面自豪的说着,一面看着乔阳做了一个‘不要说出去’的手势。 弄得乔阳满脸黑线,想再找突破口继续攻破:“那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应该多接受接受一些新事物,你们总是黏在一起彼此交朋友的时间不会受到影响吗”。 肖硕:“这个您还真不用担心,我朋友遍地都是,您最应该担心的是您闺女,一副不愿让人接近的扑克脸,估计除了我们几个要好的,她就要孤独终老了,不过您还真不用担心,最近几天我正在加强她对于外界的接触能力”。 话刚一说完,肖硕就知道乔阳话里有话了,他想怎么样肖硕也猜得到,无非就是和苏夏楠一样,你和乔夏太亲密了要保持距离。 但是他想不到前段时间还成两派的乔阳和苏夏楠,却会因为自己和乔夏的事而莫名成一道。无非就是乔阳绵里藏针,要拐几个弯。苏夏楠直接一霸道总裁攻式,直接劝你离乔夏远点。 现在想想肖硕刚才帮乔夏如何如何变化的鬼话,真想讲这话收回来,他凭什么帮他们的女儿外甥女做这些。 于是肖硕双手交叠的放在大腿上,心平气和的和乔阳再次解释:“叔叔,我对乔夏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靠着兴趣。我想和她呆在一起,一辈子做朋友也好做情人也好都行。她要是对我没有男女感情,也没有关系。 我可以去学婚纱设计,只为有一天她能穿着我设计的婚纱牵着她爱人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然后再婚礼过后互相吐槽着摘那颗白菜的野猪”。 乔阳听得入迷,肖硕也像是有感而发继续喋喋不休:“她也可以在感情中受挫,不好意思找你们的情况下,来找我倾倒她心中的‘垃圾’,只要她在那种时刻第一个想到我就好。到了老年时期,她一定会注意养生,活得长命,比他不注意身体的丈夫活得还长,到时候我注意运动,也活着。在夕阳西下的湖边上,我们聊着昔日的种种,倾吐着儿的不快,只要她生命的最后一刻是我陪着。这些您都明白吗,我不在乎能和您的女儿发展到情人,要是发展到也可以,总之我想呆在她身边一辈子吧,当她最忠实的伙伴,这样她不会孤单我也不会孤单”。 肖硕和乔阳说了这些,连对父母都不敢说的心里话,无疑是觉得乔阳和自己是同类人,感受会比较深能理解不会反驳他的内心坚持吧。 “额”,然而乔阳一时感觉不到肖硕的这份坚持,只是隐藏在心中的少女情节启动,对肖硕的话有着深深的感动。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忠诚的是你父母,连父母都不能保证能陪你一辈子。有个人突然站出来说能陪你一生一世,你能不感动吗。但是谁又能保证这个世界永远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呢。这一辈子的承诺没人会实现,还是诺得太大了。 乔阳回过神,支支吾吾了半天,从肖硕的话中挑骨头:“这么说,是你自己喜欢乔夏的咯”。 原来是一厢情愿的单恋,要是乔夏对肖硕没感觉的话,按肖硕的话来说基本是没戏,但乔夏看着外表冷,其实性格单纯,指不定三言两语就被骗走了。 肖硕眉头轻轻往上一挑,承认自己在乔夏面前耍贱逗比就是喜欢乔夏。但还是想让乔阳给个结果,让他继续说下去。 乔阳:“可能你们外国人思想前卫了点,但是我们中国人思想保守,要是那个黄花姑娘和一个小伙子总是腻歪在一起,总会让人多想,这个你在我们家,在乔夏舅舅那你也体会过了,再说她舅舅是什么反应”。 陪一个人总免不了别人投来世俗的眼光,这个肖硕虽然可以视而不见,但是不可以为了乔夏注意不到。 他第一次看见乔夏,总有一种小时候他中国老妈叫他的诗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种形象她就犯了荤总想去招惹招惹。没想到招惹上瘾了,长大点才知道男女有别的道理,看看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什么玩意儿。 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搜透露了一身‘我道上有人,别惹我’的风格,这样的人却总和一个好学生乖乖女相处在一起。这不和谐的画风难免会让人评头论足一番。 他为了乔夏考虑,在美国以一种方式和乔夏保持距离。没想到在中国自己离开了地方就玩脱了,不料还是被人盯上。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于是和乔阳打着保证会和乔夏保持距离,还请乔阳这些做家主的放心。 当肖硕懂事的说出乔阳心里所想的和乔夏保持距离这一刻,乔阳看到了肖硕懂事的,只见肖硕眼睛充着红,脸上的神色也顿时不对。他就知道了肖硕答应的有多心不甘情不愿。 乔阳现在越想,越觉得自己像剧中拆散人家情侣的父亲,他确实古板。 之前人家可是还答应过你挽回乔夏对自己失落的那颗心的,并在那个时候还答应肖硕允许让他和乔夏来往。 怎么这套承诺到了今天就不管用了,还推了肖硕一把,成了坐着唱唱红脸的迂腐家长了。 他有些对不起肖硕,想叫住要走的肖硕到个谦,谁知肖硕转过身,一脸云淡风轻的冲着乔阳笑了笑,好像是在告诉乔阳。没事,心里不必过意不去。 说完外衣的下摆随身舞动着,肖硕双手插兜,一片飒然的走了。 有了现实生活中棒打鸳鸯的经验,乔阳在影视剧中照样炉火纯青的将剧中的角色掌控好。 照样是陈邱砚前一天晚上写什么,他后一天就能演什么,演的简直比导演大脑想象的还好。 陈邱砚随着导演看着镜头里的乔阳,像是在炫耀什么一样,指着乔阳说道:“怎么样,我选的好吧”。 导演点点头,也顺着陈邱砚的意思,夸奖道:“确实,确实不错,下次有什么戏我一定叫上”。 陈邱砚像是主意到了什么,连忙看着导演,一脸掩饰不住的奸笑:“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啊”。 导演无奈,但也只好点点头,整个剧组都知道,编剧对这个演员有点意思,确定不是这位演员主动献身,被编剧给潜规则了,所以才能荣获这个角色的。 这回他们之间的绯闻,从剧团一直延伸到这个剧组,每次看到乔阳叫陈邱砚来找个地方聊剧本,他们总是会假意集中注意力来做手头的事,心中却还是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乔阳心里多多少少也感觉出来,但是他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说没有关系就是没有关系,他们依旧心照不宣的喝起了咖啡。 自从乔阳顺理成章的接受陈邱砚的好之后,和陈邱砚每天都会来聊一聊接下来事件线会发生什么。 “哦,原来男女主在一起了,但是男主出了车祸死了”,快到剧目的尾声,乔阳开始对结局感兴趣,想蹭先知道结局是什么,没想到陈邱砚写的居然这么狗血,他开始有些心疼他的‘儿女’。 陈邱砚转着笔,想把乔阳说的意见好好记下来,结果乔阳只感叹了一下结局的悲剧,并没有什么主观的意见。 接着放下剧本,认真严肃的对陈邱砚说道:“小陈,不知道你对孩子早恋是怎么看的”。 听到乔阳叫陈邱砚不再是‘陈副团长’这样有上下级隔阂的称呼,而是亲切的叫着小陈,让陈邱砚微微泛着脸红,但一听到乔阳问了这样一个问题,疑惑的抬头,不由自主的发了一声“啊”? “老师难道是您女儿有。。。”这种问题普通人都会想到本人情况上。但是回头想想陈邱砚和乔夏见过一面,乔夏长得确实很漂亮,和现在大红大紫的同龄女星相差无几,按照陈邱砚主观的看点继承了乔阳的强大的基因,但是她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这个是和乔阳截然相反的。 要说她这个年纪开始早恋也不为过,要想想‘哪个少女不怀春’。 陈邱砚认真挑明了自己的观点:“嗯,我觉得顺其自然吧,要说像您闺女这样的年纪,是个渴望爱的年纪,她能这样无疑是想得到更多的爱,只要多学着关心关心他就好了”。 “唉,没有没有,不是乔夏,我只是偶尔想要问一问而已”,乔阳极力狡辩,想着自己对乔夏的关心还少吗。 第三十六章 新恋情 乔夏又回归到苏夏楠规定的紧迫生活,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将那些高级算式做一遍,每天要像作报告给领导视察一样,提着一份心,站立在苏夏楠身侧,要是哪一种题型哪一步骤做错,苏夏楠一定会摆着脸,之后乔夏一天就不好过了。 被这种噩梦式缠了好几天,刚从学校拿来的月考成绩,终于月考成绩才让苏夏楠乌云密布的脸有了几分和颜悦色。 乔夏舒了口气,拿着一本美国的科学杂志在自习课上好好翻阅,这时不知道肖硕哪来的劲头,和邻座换了好几趟座位,直接换到了和乔夏当领桌。 一脸讨好的狗皮膏药式的脸,踢了踢她的凳角,来引起她的注意,嘴里发气不发声的叫:“夏哥,夏哥”。 乔夏撇过头看着他,目光锁定肖硕的第一秒:厚脸皮的笑法萌贱式微笑,这人找她一定没什么目的。 目光锁定肖硕第二秒:这人是来讨嫌的无疑。 乔夏用两秒时间将肖硕的想法流于表面的打量了一遍,毫无兴趣和他纠缠,冷着一副扑克脸,继续专注于书本上的科学研究。 “夏哥,夏哥,我真找你有事”,肖硕见着乔夏不理她连忙投出一封全身粉色的信封,放在她桌上。 粉色代表暧昧的颜色,几乎是高中男女生写情书的代表信封,乔夏本能的拿起情书。 肖硕突然笑,指了指它解释道:“别想多了,这是让你帮我给隔壁班的廖吟同学的”。 乔夏将信封的正面翻开,上面潦草的写着五个大字:廖吟同学收。乔夏心里咯噔了一下,半天才开口:“情书”? 乔夏给的声音不大,但一听这俩字就有同学头转向他们,谁的情书? 肖硕接受全班的目光接受的理所当然,但乔夏似乎没有注意上他们,又抛来一个致命的话题:“廖吟是谁”。 肖硕听了真想半条命的老血喷在乔夏脸上好给她来一次洗礼,一个学期都快过完了,连隔壁知名同学的名字都还懵懂。 “就是隔壁班,这几次考试排你我后面的那个”,肖硕冒着冷汗给乔夏解释:“排名考得那么近,你居然没注意”。 一般学生看年纪榜单的成绩,都会顾及一下自己前后成绩的同学,可乔夏压根不把人家放在眼里,直接直言不讳的说:我从不看比我成绩低的。 所以理所当然一个很好借口,避开了乔夏不愿识人的假象,可有一点注意到了,乔夏连肖硕都不放在眼里。 肖硕一脸苦笑有苦恼的挠着头:“你别管,就只要帮我送个信我就谢谢你了”。 乔夏先是看了看信再看了看他,抬起头又问:“隔壁班,四班还是六班”? 肖硕一惊,无奈的扶额,抹了抹额间的两层冷汗,无奈的说:“四班,你平时跟着我多串串门”。 乔夏没有回答,继续将信封放在自己的桌子上,思绪继续着他的科研,肖硕无奈只好继续:“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给人家写情书吗,也不问我为什么叫你送情书”? 乔夏目光一直盯着书本没有做过多的理会,像是在认真思考书中的问题,但依旧像小白一样认真的说:“你给人家写情书不就是喜欢人家吗,至于为什么你要让我送,我不想知道”。 临近下课,乔夏果然分秒必争的就往隔壁四班跑,一到别人的教室,她就有些束手束脚,抬手刚想问一个同学知不知道廖吟这个人。可是手悬在半空中,找人的问题硬是一个也没说出。 还好四班的人也算热心,再加上乔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学校的知名度这么高,女生走过来热心的询问:“乔夏同学,你找谁”。 见着被陌生人叫名字,乔夏先是‘啊’?了一声,后又控制着她的表情:“哦,你们班廖吟同学在吗”。 说完这句乔夏就有些后悔了,自己直接将信拿给他们班同学就好了,干嘛多此一举的还要叫当事人过来。 谁知女生往身后,对着正埋头沉浸在书海的女生叫了一声:“廖吟,有人找”。 女生说话声很大,仿佛吸引了全班的注意,他们眼中紧盯着乔夏,有的故意靠近她一步,无疑是想沾沾对方学霸属性的仙气。 乔夏被这些人盯着浑身发抖,还没等廖吟反应过来直接将信放到她的桌上,半轻不重的说了一句:“我们班肖硕喜欢你,你答不答应自己看着办吧”。 乔夏稀里糊涂就来了这么一句,所有人都茫然一个表情,这个消息有些匪夷所思。而乔夏不管已经事情做到了,就是对那姑娘说这话的时候隐约有些带着强迫。 但她也已经不管,他的科学杂志被肖硕扣押在那里,她要赶紧取回来将最后一页的只是探讨给看完。 临走时也不管坐在课桌位置上的廖吟已经坐立不安,红着脸在和她狡辩:“怎么可能呢,我和肖硕同学也没见过几次面”。等这句话说完,再一抬头乔夏已经消失在这间教室了。 确实廖吟和肖硕不熟,几乎等同于没说过几次话,但能做肖硕在中国女朋友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肖小爷找女朋友的条件变了,改成谁年纪大榜离他最近就和谁好上。 刚好偏偏出乔夏意外,就是隔壁班的廖吟偏偏,廖吟长的也没什么特长,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杂乱的头发不修边幅,整天埋头在书里,是个典型的书呆子,可想而知在乔夏和肖硕没有来之前第一永远是她,等他们来之后,廖吟只能委身成为第三。 但小说里灰姑娘被白马王子看上的桥段,显然不会在现实当中出现,可是肖硕居然看上廖吟这个‘灰姑娘’,是想让广大女性观众相信童话故事不是骗人的,还是相信肖硕眼睛瞎了呢。 一时间这个消息被传了一个下午,老师班主任也透过耳旁风听到了情况,本想叫着肖硕到办公室来,当面聊聊理想,谈谈未来。 结果肖硕滑头滑脑没两句,不说话了:“老师,我这是同学之间互帮互助,促进友谊,你想啊,我和廖吟同学一个第二,一个第三。都被乔夏同学实力碾压。我统计分析过了我语文不行,她物理不好,我们互相取长补短增强学习有什么不对呀。啊还有,麻烦您和他们班班主任说一下,别叫她去办公室谈话,女孩子家家的脸皮薄,我带她说说就行了。那没事我就先走啦”。 一场谈话下来,班主任基本没占话语权,肖硕三两句就说着给自己放行了。班主任思前想后,最终也只好作罢,‘早恋’这个问题是用来针对成绩差的学生的,对于那些成绩好而不受影响的同学,老师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放学乔夏才渐渐从自己放出去的消息中反应过来,肖硕要开始新的恋情了,她的反射弧到这么一个后知后觉的程度,显然已经没人理会她。 徐余豪迈的将手臂搭在肖硕身上,一副‘好兄弟一起走’的模样,一脸八卦:“我说你这小子,忒不讲义气了,喜欢一个人也不和我们说害的我们和全年纪人一起知道。你说说喜欢人家多久了,不会以后有了‘媳妇忘了娘’不要我们了吧”。 徐余说着推了肖硕一把,开玩笑式的让他回答。 肖硕笑了笑:“哪能啊,徐女侠可是在下一知己,在下一定会回来看来看的,特别是不会忘乔少侠”。 肖硕讲目光一扫,眼神锁定在乔夏身上。 乔夏莫名其妙的被叫上,打了一个激灵,不做声势的点了点头。 第三十七章 吻戏借位 刺眼的灯光打下,镜头前乔阳摆出自以为最慈祥的姿态,站起身重重的拍了拍眼前这位年轻人的肩膀,一副信任的语调说道:“我女儿可就交给你了”。 一般说这句台词的时候,她都会想象着眼前这个人是一头猪,即便再怎么好看都是畜生类,算是个花猪吧,他拉‘女儿’的手将它放到那只‘花猪’的手上,郑重其词的说:“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 然后又转头对‘女儿’。。。现在已经是那只‘花猪’的大白菜了,但依旧要眼神流露不舍得说:“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顺势眼眶中留下两道热泪出来,‘那颗’白菜顺势扑倒乔阳怀里,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爸”。她喊得很真实让乔阳误以为在喊他的人是乔夏。 就这样他在这部剧组的角色算是要杀青了,从执着怎么拆散他们这对苦命鸳鸯,到最后终于妥协成全他们。他呆在剧组的时间随之越来越短。 乔阳这个角色本来就是被陈邱砚改动加了不少戏,现在功德圆满没他什么事他也可以功成身退,剧组给他这个关键演员开了一个杀青大会,在他迷迷糊糊接受导演给他的鲜花时,望着这些演员高兴的为他鼓掌。 他的脑中想的居然还是剧组的盒饭以及还能不能再吃到这样丰盛的盒饭而感到苦恼,恋恋不舍的对导演感叹:“导演,期待我们下次合作”。 乔阳说的很含蓄,表情尽量做到稳重,伸出手和导演握手,向是进行大人物的宣誓一样,实则他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个遍:下次必须合作,演什么不重要,领盒饭时间长点就行。 导演以为他是认真的,也笑容憨态的和他握着手:“哎呀,像你这样的好演员不多了,你放心下次有什么适合的角色,一定找你”。 这个杀青宴,乔阳吃到了剧组给他准备了最丰盛的一顿,是去横店附近的海鲜酒店吃的,到的时候陈邱砚也在,一群人像是预谋好了似的,特地将陈邱砚的位置空出来给乔阳。 乔阳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坐上去,他感觉敏锐的知道周围一圈人以八卦的目光看着他和陈邱砚,像是再看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乔阳在剧组里演不了主角,在这临别的饭桌上,反倒借着辩解陈邱砚的光,一举当上了主角,他看着陈邱砚已经在他们的半推半拉中,将椅子特地往外挪了挪。、 他们开始吃饭,乔阳还没夹几筷子,他和陈邱砚的距离都可以再端把椅子再坐一个人了。 毕竟女孩子都怕羞,谁能像乔阳那样心宽体胖,坐在位子上不管周围人说什么依旧能心安理得的吃着饭。 几桌人开始离席互相碰杯,也不知道是不是借着酒醉的缘故,那些人大着胆子开始问他们:“陈编,你是不是看上我们乔老师长得仪表堂堂所以才故意给他加戏的呀”。 这句话在这层如坐针毡的尴尬中化开,乔阳刚想抬头,看看这露骨的问题到底是谁问的,谁知抬头一看居然是剧里面的闺女,也就是那颗让猪拱的小白菜。 这‘小白菜’本名叫余瑶,由于给几部大热的剧里当过女配角,到了清新小剧里,直接翻身做女主,乔阳觉得她不化妆时也是一水的干净,像个领家小姑娘,可惜她总喜欢将自己捯饬得浓墨重彩。在乔阳面前问着陈邱砚问题时,乔阳心里都在盘算这这货到底扑了几层粉。 陈邱砚摸着下巴,很认真的回答:“算是吧,乔老师帅惨了,我都忍不住想把他换成男主”。 余瑶听了偷笑似的,抖了抖身边本演男主角的那位,后又过于亲昵的双手环着乔阳的手臂,不客气的夸奖:“看到了吧,我爸就是这么厉害”。 她这么安然的将脸往乔阳身上蹭,吓得乔阳条件反射的往里躲,真担心这姑娘脸上没个准,将脸上的粉蹭到他衣服上,陈邱砚的这番回答已经让他有些尴尬了,谁知余瑶继续得寸进尺:“那老爸,你看陈编是不是很漂亮,是不是你理想中的类型呀”。 由于她从乔阳口中知道乔阳现在还是单身,并且有一前妻的女儿,虽然回来但还是不归他管,这才打算乱点鸳鸯的帮着两人牵上红线。 但余瑶称呼乔阳的方式不对头,他现在已经有乔夏这一个女儿了够他受的了,余瑶还硬挤上给他当女儿之列,吓得打算过了这顿饭,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他挤着笑脸解释道:“陈编很漂亮,但追求她的人太多我真的不敢想”。 余瑶没看出乔阳想一门心思弄死她的心态,又作死的问:“哎呀,你们一个觉得对方帅,一个觉得对方漂亮要不就在一起得了”。 乔阳嘴边半口汤硬生生的被这句话给喷出来。 要是换了以前,遇到这种问题他一定厚着脸皮闲扯,不把自己整个脸红,就把对方弄得害羞,现在才离改邪归正没几天怎么变成了个清纯小直男了。 乔阳连忙摆正了姿态,端着桌上的红酒杯,一脸处变不惊的过来人样子,对着余瑶说道:“今天,你爸我还给你们准备了一场婚礼,怎么新娘没演够,你还点击人家伴娘职位上”? 乔阳不是没有办法整人,以他十年来在酒吧浪的功底,能把余瑶这个小年轻整害羞不是没有可能。 果真余瑶的脸也羞红,偷偷看了看身边她的男搭档,今天礼堂的结婚戏,她披着婚纱牵着乔阳一路走向她的男搭档,白衣西装穿在他身上确实那么顺眼,如果撇开摄影机她真的会觉得这是真的在办婚礼,那一刻余瑶渐渐的对男搭档心动。 但打败了一个余瑶,后面千千万万个‘义勇军’炮轰式的也想撮合他们,乔阳硬是使出了厚脸皮,将一时不会说话的陈邱砚护在身后,对着他们的攻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顿饭直接吃出了炮语连击的新花样,这顿饭到场的除了导演和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之外,不乏缺少年轻一辈的演员,那群演员喜欢用扑克牌玩出新公式。 便想叫着乔阳一起,主要是看着乔阳心理年轻不老,当然今天和他组成一对的陈邱砚也要一起,每个人各抽出一张牌,抽到王的人可以制定两个扑克做任何事。 只见一个男配角小刘为自己抽到了王而高兴,便用手指指着这群人:“那什么,红桃a对着梅花3。。。。” 后面的事还没说,周围人便开始找起了谁是梅花3,谁是红桃a。 陈邱砚还算诚实的主动站了起来,乔阳则想将自己手中的卡片赶紧找人换掉,可惜眼线众多,硬是被推上去,旁边人指着他激烈的喊道:“他是梅花3,他是梅花3”。 乔阳无奈硬着头皮老实交代,只见小刘忍着笑,憋得脸红,像是在宣布什么大新闻:“好现在你们俩当众接吻”。 接,接,接吻。 谁规定了还要有吻戏的,乔阳在怎么显示自己身经百战的身躯,一时泄了气,他演出的剧即便再怎么玛丽苏,吻戏也轮不到他,如今还被一群小辈起哄着要和陈邱砚来场吻戏。 愤怒的用发抖的手指了指这一群起哄调动气氛者,嘴里一时说不出话来,而程邱砚也是全程低着头,看不清是做什么表情,乔阳本想让他和自己竭力推脱掉但显然是不可能了。 “乔老师,你是不会,还是不敢”,小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道。 这种情况,乔阳虽然有点咽气了,但还是要顾及自己情场圣手的脸面,忙装出与他们同流合污的表情:“我这不是还没漱口吗,你们这种戏的时候,难道不该尊重对手吗”。 事情也不是乔阳这样耗过去就算完了的,他一步一步走到陈邱砚面前,后背已经蒙出一层热汗,湿透了一件背心,只是乔阳衣服裹得太厚没看出来。 两人一直靠近只剩一步,乔阳实在不忍心下口,毕竟这是时时刻刻帮过自己的人,怎么可以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呢,但是无奈,也只好做出绅士一般的问:“小陈,真是对不起”。 陈邱砚低着头看不清是情愿还是不情愿,只是嘤咛着发出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嗯”。 乔阳将脸主动靠近陈邱砚,用着他的头帮陈邱砚在众人面前挡住,陈邱砚紧闭着眼睛没反抗,可是等了半天自己嘴边还是什么也没有,好奇的睁眼一看,乔阳确实离她很近,但没有对他做过什么动作。 作为演员常备课程,吻戏借位这个技巧乔阳还是会的,毕竟他在以前看别人有吻戏的时候羡慕得不得了,找了个木桩自编自导的也和它弄了场感情线,其中有一段就是吻戏,他是在问不下去,也选择这种借位方式。 两人过了一分钟之后,乔阳主动推开:“好了可以了吧”。 陈邱砚站在原地被弄得一愣一愣的,心中除了茫然还有失望,但她不好表现出来,只能随着乔阳退出众人的视线。 在场起哄的却能将遗憾留在表面,失望的吐槽:“什么呀,一点激烈感也没有”,还以为会法式深吻呢。 被坑了这一次的乔阳长了心眼,发誓再也不来玩了,于是在还没结束时他就悄悄溜回了自己家,在刚回家门口,却逮到一只小可怜。 “夏哥”,乔阳借着室外昏暗的灯光确认此人正是乔夏,她现在怎么来这儿,不是应该被苏夏楠扣得死死的吗。 带着疑惑,乔阳怎么发问乔夏也不答,嘴珉成一条线,像是要哭的表情,乔阳情急撸起袖子做另一种安慰:“怎么啦,夏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乔夏摇摇头,这才做出回应:“肖硕有女朋友了”。 第三十八章 乔阳静静的到了杯热水放在茶几上,自己也坐下来看着乔夏,他没说话在等对方说出口。 他始终记得刚才乔夏说的那句话:“肖硕谈恋爱了”。他有喜欢的人了,可是喜欢的那个不是她。 他装出一副过来人外加操碎心的老父亲姿态,劝解:“小夏,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会遇到很多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比如说你舅舅,你叔叔,你爷爷,还有我,你要懂得珍惜。人要向前看别总留恋过去的人”。 乔夏依旧不动声色的将茶几上的那杯热水放到自己手里,抬头看见正说得杂乱无章的乔阳。 要说他劝人分手是容易,三言两语:离我女儿原点就好了。但是要把人哄高兴就有点难了,他抓耳挠腮的逼出自己讲出这几句,见着实在讲不出来,直接卷起手上的袖子,大声嚷嚷道:“哎呀,不说了把那小子抓起来打一顿泄愤好不好”。 他总是能说出这种幼稚的想法,每回都会被乔夏白一眼,嫌弃的驳回:“无聊”。 什么才算无聊,向她这样看一天的书,一动不动的等待生命的结束就不无聊了吗,他费劲心力又想了一个转移乔夏注意力的办法:“你说你这么保守,人家男孩子怎么可能会喜欢,走走走,老爹带你去改变怎么样”。 乔夏知道自己和乔阳是一个天一个地,带她去的地方,按照苏夏楠的话来讲是乌烟瘴气的。她本来想回家将自己的傅里叶公式做完。 来乔阳这也只是看看楼下的小花猫而已,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乔阳,还默不作声的进屋,等她反应过来,乔阳已经认定她喜欢肖硕,却求而不得伤心欲绝。 变着法的让她开心,她没好意思再讲自己没事,只能顺着乔阳去了能让他改变的地方。 虽说前一次乔阳说带乔夏去一个地方,结果去了投圈的摊子,得了一个烟灰缸,半路遇到吴欣怡不但被打烟灰缸也被摔个粉碎。 她不知道乔阳这次再说带她去一个地方,后面会出什么状况。 但还是被乔阳强拖硬拽的上了车,来到是市中心的小巷口。巷口第一家就是乔阳所说的目的地。 乔夏抬头一看上面的招牌‘欣虞酒吧’,这是一家酒吧,乔夏有些不敢进去,因为她在电视上看到过所谓酒吧就是那些豪放的女性,画上纹身的男人出入的场所。 他有几个胆子敢进里面,苏夏楠不会打断她的腿吗。 乔夏几乎直接转身想逃,但被乔阳一把抓住后面的书包,像拎耗子一样的将她拎进去,还出面保证道:“哎呀,你放心吧,你叔叔要是责怪起来,有我的”。 乔夏不置可否的看着他,对乔阳这个不靠谱的家长表示疑惑,但是已经被他一只脚跨进店门,屋内隔音设备即便在良好,也能传出几声有节奏的音乐。 乔夏拉着门另一只脚也被乔阳拉了进去,整个人随着乔阳打开那层隔音门,一声刺耳的声音想起,一阵接着一阵,吵的乔夏耳朵疼。 他甚至不知道乔阳是怎么处变不惊的拿着一杯酒,随着音律抖起来的,她又嫌弃的给了乔阳一个白眼,捂着耳朵拒绝收听。 如果说这是乔阳皮痒了,又想开荤在浪荡界重新称王称霸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乔阳最近只要看到女生就会拿着乔夏和陈邱砚这两人进行比对,要是没有他们漂亮,有内涵他是绝对不会放在心上的。 他发现自己的口味真的是越来越挑了,要是换了以前一定是不挑食。 他本色成性一样的看到美女就眼睛随着那个美女走,一边喝乔夏说着:“那女人怎么样,这女的可以吧,这女的也太平胸了吧”。 而乔夏不说话,依旧以不满意的摇头回应着乔阳,这个她不满意,没说话,那个她不满意也没说话。 乔阳也不多说,敲了敲她郑重其事的说道:“你怎么什么都不同意呀,小孩子家家的眼光不要那么挑嘛”。 乔阳说着随便指了指一处坐在吧台边上的忧郁少女,虽说背影看着有些熟悉:“你看到没,那样的女生才会容易吸引男人的注意,你等着,看你爸我给你去搭讪一下,让那姐姐好好教教你怎样才能追到男生”。 乔阳再次撸起袖子不像是去搭讪,更像是去打架的阵势,面对以前熟能生巧的事他反倒有些紧张,鼓起勇气上前。 女孩独自一人静静的坐着,手中拿着酒杯,翘着二郎腿,正等着那个男生上前搭讪。而乔阳越靠近,越觉得这个女生越是熟悉,他咽了口水拍了拍女生的的后背。 女生顺着感觉一回眸——这不是隔壁邻居陈丽莉吗! 自从苏夏楠来了之后陈丽莉就很少来串门,大概是对他这种中年男人没兴趣了吧。 他看见陈丽莉,便有些后悔撒丫子直接想跑,可是难以不面对陈丽莉热浪式打招呼:“哎呀,乔哥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你啊,怎么样出差回来啦”。 乔阳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尴尬的笑着,最后将头点了点:“哎呀,莉莉好巧啊”。 借着乔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的走到他身边,先是一阵惊搓,然后掩面笑了淡定从容的和陈丽莉打招呼:“阿姨,你怎么在这”? 陈丽莉对乔夏的称呼有些揪心,什么阿姨,她哪来这么老。要知道在酒吧最忌讳就是叫人叔叔阿姨。 显然乔夏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继续嘴角上翘微微一笑,一口一个的阿姨叫着。 要问陈丽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乔阳其实一眼就看穿,要说陈丽莉这总搭讪方式,以退为进,自己装出一副忧郁孤独的样子,让男人主动上前搭讪,这种方式乔阳早在几年前就玩透了。 他斜眼看了看陈丽莉,不知不觉的笑了,笑得让陈丽莉很是浑身难受。 谁知乔夏大小姐又反咬一口:“阿姨,我舅舅不在这里”。 第三十九章 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苏夏楠手中依旧不停的翻着文件,他坐在车上安耐不住性子的看着表,催促着坐在前座的助理快一点。 他刚刚前一分钟还在公司里开会,就接到一名警员通过乔夏的手机打来的电话,说她的外甥女在酒吧参加闹事,被拘留要他过去确认,他还以为那是警察打错了,他相信乔夏的懂事和听话,即便怎样也不会去酒吧,更不会参加闹事。 但他转念一想,乔夏身边还有乔阳和肖硕这两颗毒瘤,只要蹭他不注意他们什么不良嗜好都会带着乔夏去沾染,他这几天出差回来确实忙了点,才会让这两颗毒瘤钻了空。 所以当接到电话的下一秒他迟疑了一下,一分钟后他便启程去警察局。他依旧西装笔挺,被助理开车门请下车去,等一只脚落了地,还是不忘摆摆胸前的领带,拉拉袖口的纽扣,以最饱满的姿态进了警察局。 来带他去认领乔夏的是个刚满实习期的女警员,刚入社会还在懵懂的思春期,她一见到衣冠楚楚的男子长身玉立在眼前,说他是刚犯事的那小姑娘的家长,她立马装作沉稳而又热情的向导,开始引路。 她想过要去了一些有的没的来搭讪,只见苏夏楠无时不刻不沉着一张脸,不太好好亲近的样子,她踌躇着内心,最后大起胆子开始问道:“您是这小姑娘的什么人啊”。 苏夏楠瞥了那女警员一眼,不为所动的回答:“我是她舅舅”。 女警员会意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连忙接着下一句:“哎哟,这年头由您这样的会照顾人的舅舅可不多了,刚才有一中年男人,还自称是那小姑娘的父亲,那小姑娘也做证了,他那样子是一脸不靠谱,不知道是怎么把女儿养这么大的”。 苏夏楠听完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他当然没这能力,她女儿是我养大的”。 原来把乔夏带坏的是乔阳,很好!他明白了。 由于在酒吧乔阳因为一个喝醉酒的男子欲将和乔夏搭讪,被乔阳打了一拳,两人连同乔夏就这么一起进了警察局,陈丽莉在旁边怎么解释清楚事情的经过都没用。 三人被关在一起,刚才找乔夏搭讪的男的似乎醉酒还没醒,由于表情太欠揍,乔阳忍不住又想抓着他的衣领给他来几拳,可惜这里是警察局,被周围的警员拦住,又加了一条在警局斗殴的罪名。 乔夏是有苏夏楠来接走没因为她还未成年,但是乔阳他们要去做笔录到天亮才能放刑。 当苏夏楠再一次见到乔夏的时候,乔夏和乔阳各自都不知所措,女警员看他的脸简直比刚进警局还难看,如果表情可以用天气来预报的话,他现在是乌云密布暮霭层层,仿佛下一秒就要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不过苏夏楠在任何掺和都注意形象,所以先是看了乔阳一眼,一眼望穿简直是给乔阳结了一层冰,他不可能有电闪雷鸣的时候,只会冷不丁的来一场风雪交加。 这种情况下和苏夏楠相遇无疑是最尴尬的时刻,乔阳泛着不要脸的赖子脾气,往后脑勺挠了挠,又张开手掌对着苏夏楠的方向挥了挥:“你好,小舅哥”。 苏夏楠不知是怒还是喜的强拆乔阳的话:“谁是你小舅哥,还请自重”,别给脸不要来呢。 乔阳脑子一卡壳,卡的连后半句话也停在嘴边:“哎呀,真生气了”。 乔阳无奈,只好不再说下去,双手合并在肚子前来回搓了搓,苏夏楠不领乔阳的好意,走到乔夏身边冷着一张脸,像是用命令的口气:“走吧”。 就连和乔夏说话也变得不温柔,看平时就能知道乔夏心里是很怕苏夏楠的,即便他没亲口说过。 但苏夏楠本就长着一张冷热莫测的脸,让人猜不透也看不出他是喜还是悲,就连乔阳自己也会害怕。 乔夏发抖的只能走在苏夏楠身后,她不知道一回家苏夏楠又会以什么样的枷锁,捆住她好好学习。她心里为自己担心,撇过头看了乔阳一眼。 就见乔阳继续发着没心没肺的笑,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遭遇,发着这个年纪难有的阳光:“行了,你快走吧,我在这待会儿,一会儿就回去”。 他看着乔夏睁着灰润的大眼看着他,他又转向旁边的苏夏楠,只见苏夏楠和他对视了一秒,转过头太高了下巴,轻微的发着鼻息‘哼’,脸上是不屑一顾。 唉!都这么多年了,苏夏楠的脾气还是这样,乔阳这个作为前姐夫的表示很无奈啊,这时候乔阳居然学会了苦中作乐,由着苏夏楠将乔夏接走。 他看着这两人身影在这房间彻底消失,他也蹭着警员有所松懈,像猴子一样溜到门口,倚着门对着在走廊的这俩喊道:“苏夏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教育是局限孩子健康成长,要是你把乔夏变成另外一个你的话,老子告你信不信”。 苏夏楠还重来都没见过这样公然挑衅自己的人,仿佛乔阳是在将上次他说的‘找我的律师谈’这句话换个意思还给了他,气得他下一步就想和乔阳打起来,那看着那不修边幅的头发,他真想抡起来,脑袋往墙上撞,也跟着宣布道:“告啊,老子让你这个孙子去告”。 不过他们苏家一向家教良好,能不和人动手,就不和人动手。他苏大少爷更是以素养高的文明著称,他这口气压在心底硬是没找乔阳发出。 不过他也有些不耐烦的举动,紧握着乔夏的后腕,大快步的将乔夏拉出去。 带现在为止乔阳的罪行有多加了一条,公然在警局大声喧哗。 被领上车的乔夏乖乖的坐好,小助理刚想上去将车门关好,谁知不用,苏夏楠一把将门甩着关好,起响声之大,连小助理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哆哆嗦嗦的回到他副驾驶的位置上做好,竖起耳朵聆听后面的一举一动。 苏夏楠板着一张脸:“你怎么去他那里是,是他来找你还是你来找他?” 乔夏咽了口唾沫,安了自己那颗砰砰乱跳的心,稳住声音说道:“是我找的他”。 下一刻,苏夏楠在后视镜上呈现出一苦瓜脸,他皱起长眉,继续逼问:“你怎么回去找他?你们还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你知不知道你还是一个学生,一个学生去酒吧被不良分子拐走怎么办,你让我晚上能睡得好吗”。 苏夏楠提高了声音,语气有平和慢慢幻化成激动,他的气从肺腔里往外冒出来,现在脑子有些缺氧,他说完鼻炎,伸出两只手指揉了揉眉心,最近果然安眠药吃多了,犯头晕。 而乔夏一直都以挨骂者的姿态,低着头抵挡着苏夏楠一句一句的训责。 苏夏楠回忆起乔阳说的,‘别把乔夏培养成另一个你’。 他怎么里,乔夏成为他有什么不好,难道还要让乔夏以后成为像乔阳那样一事无成,连饭都不一定能吃饱的失败者吗。 他显然是不希望看到的,乔夏是从她七岁一直看着长大到现在的,他拿着用心良苦足足教育了乔夏十年,这十年他理应有权利让乔夏变成什么样的人。 他又理好西装,正襟危坐,表现着平时淡定的姿态,他又将这十年来的用心良苦不惜在乔夏身上又施展了一遍:“你现在还是学生,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把学习弄好了,等到你有能力了才能做这些事,乔夏你要对自己负责,舅舅不能代替你完成你的一生,但是我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刻帮你,而不会害你,你知道舅舅的,对吗”。 乔夏当然知道苏夏楠这个大家长在自己身上的付出,她也无时无刻无条件的按照他的每一部要求在做,结果只会完成得更好。 但她现在离经叛道一刻,违背了苏夏楠的意愿,就被像是上了绞刑一样,等着苏夏楠宽宏大量才给她一次金盆洗手,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想着:自己的人生想叛逆一次怎么就这么难。 她回了家,苏夏楠正策划着一场给乔夏空闲时间的计划安排表,几乎每一分钟每一秒都帮她计划好,并且还在最后写出来要达到的效果。 这份安排表还是严格按照生理健康水平的需要制作的,他满意的看着这份计划表,像看到了乔夏在按照自己的每一步安排,踩着他铺好的步子,一直抵达他想要的曙光。 乔夏必须要成为他这样的人,甚至比他还要成功的人。 入夜,乔夏漫不经心的看着书,小助理很是有礼貌的在门口敲了敲门,确认乔夏没睡着,并且获得允许才进来,他拿着一盒白色长方形的扁盒子:“这是肖硕给您的”。 他双手递给乔夏,还负责任的告诉她:“苏总不知道,我替您保密”。他是想让乔夏安心。 乔夏微微一笑,谢谢了他的好意,等小助理离开时,乔夏才把盒子拆开,里面居然是本书,封面上彩绘着一个小男孩,还有一个坑洼的活像星球的物体,男孩站在这个星球上,体积和星球相近,再看看书名——《小王子》。 她摸索着封面上的书名,翻开了第一页,上面是肖硕苦练的中国字,他的字在他们男生堆里算不得好看,但是看着刚劲有力,是认真写出来的。 只见那一排字是:送给我最最最亲爱的朋友,希望你能像小王子一样收获一份童真。 还有,这才是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惊不惊喜。 看完过后,乔夏才感悟,自己原来还是肖硕的一个朋友而已。 休息一天通知 苏曼用着手机电话视屏远在另一个半个地球的苏夏楠通着电话,一张高傲冰冷的脸硬刻在在苏曼的手机屏幕上,对方高冷苏曼却发着截然相反的热情。 她猛烈的摇着自己的手和苏夏楠来一场最友爱的姐弟相聚:“小楠啊,你在那里怎么样啊,小夏最近是不是和你住啊!你给她多买点哮喘药,记得让她别挑食能吃的都给吃,别听她一天到晚说自己对这过敏,对那个过敏。她就是挑食”。 苏夏楠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似乎他对乔夏的情况比她这个当妈的懂多了吧。 苏曼在那边喋喋不休,苏夏楠在这边打断了她的话:“你放心吧,小夏我会照顾好的,麻烦你也告诉乔阳别一天到晚带小夏去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还有让他离小夏远一点”。 苏曼被苏夏楠的话怔了怔:“怎么啦你这是”。 苏夏楠撇过头不说话,但是他手机上的摄像头依旧没关,苏曼看着苏夏楠笑了笑,她这个弟弟还是这样的傲娇得不可一世,依旧看不惯乔阳。 似乎他对乔阳有天生的敌性,任何他身边接触乔阳的人他都想抢过来,起先是苏曼再者是乔夏。 记得刚和乔阳热恋的时候,苏曼是第一个将他和乔阳的事情告诉苏夏楠的,也许是从那一刻开始苏夏楠开始对乔阳有敌意,时常板着脸以一种别人猜不透看不透的表情看着乔阳。 但苏曼知道,这种表情是苏夏楠很生气,但是必须要忍着,每做出这种表情一次,他的心里就记恨对方一次。 苏曼憋着笑脸问道:“他到底是哪里不好了,你倒是和我说说”。 “那你不如告诉我,他哪点好了,值得你们都喜欢呆在他身边”,苏夏楠说着,他对苏曼这个姐姐已经失去了兴趣,他唯一记挂着的只要乔夏,为了不让她步入他姐姐的后尘,肖硕也已经恋爱了,正是他适合将乔夏培养成他心中人上人的关键点。 《您的老爹已到货》休息一天通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