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一个少女的救赎》 第一章 d计划 (地点:小黑屋。时间:某个下午。人物:一女四男。) 女: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要不要汇报,还是按照d计划进行呢? 男一:不用了,我觉得直接d计划就很好。 男三:老周,d计划是什么计划? 男二(喝水声):实习生,水蛭知道是什么么? (千里之外的某处建筑之中,一个中年男人白起坐在靠椅上,戴着耳机,静静的听着。听到这里他点了点头,从一边拿过来一碗泡面悄声的吃着。) 男二:水蛭附着在人体之上,会吸食他们的血液,而水蛭一旦太多,人就会因为失血,变得非常虚弱。 男三:你们要投毒?太下作了吧? 男二(嗤笑声):幼稚,你觉得我们会这样做吗?我们的学历是用来打电动的? 男三:其实我游戏玩的挺好的,吃鸡,联盟,或者可以带带你。 男一(严肃的):工作就要有个工作的样子,你们是干什么的,闹来闹去的。想呆在这里就闭嘴,尤其小周,多少年了,你那个嘴得罪了多少人? 女一:我觉得还是给公司汇报一下比较好,毕竟越界了。 男二:好。 (白起皱着眉头,听不懂这些人再说什么,投毒?下药?水蛭?计划到底是什么呢?越界的话那个界又是什么?) 男一:实习生,去把网络检测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漏洞,听说你还挺擅长的。 男三:是,经理,一定完成任务! (白起看着地图上的红点,一家科技公司,他网上闲逛,黑到了这里,就听到了有限的几句话。他觉得其中可能有一些不该有的事情发生,作为一个老黑客,他决定持续关注。) (第二天上午,9点。搞卫生的机器人。) 男三:早啊,小蝌蚪,好好搞卫生,下次给你换身好看的外壳。早啊,老周。 小:哔哔。 男二:早。大姐头还没来呢,要不要玩会儿游戏?老板键设置下就好了。 男三:我昨天发现有人黑进了公司,还留了一道暗门。 (千里之外,睡梦中的白起,正好听到黑进了公司,多年来的警觉习惯让他对黑和暗这两个词非常敏感。他知道他被发现了,被一个毛头小子。) 白(自言自语):要不撤了好了,这个实习生这么利害,下次再接入我就被发现了吧。 (他决定听完上午这段就断开侵入,实在是过于好奇了些。) 男二:把那只黑老鼠找出来,也不瞅瞅这是什么地方。 男三:放心吧,等他下次接入,就是他的死期。 白:还好40年时间没有干活。 男二:恩,以你22岁的年纪,就能进公司核心部门,而且一来就能立功,前途不可限量啊。 男三:嘿嘿。 (白起翻了翻白眼,拿出镜子瞅了瞅自己的脸。) 白(自言自语):恩,以你40岁的年纪,就能作为一个资深老黑客,而且一来就听到这么多秘密,前途一片黑暗啊。(苦笑声) (白起想到了那个水蛭计划,上网搜了搜水蛭,找到了水蛭活体疗法,想来是一种促进血液循环的治疗手段。) (噔噔噔噔...女一出现。) 男二:哇,大姐头今日一身猩红色,是要去狩猎哪个猎物吗? 女一(一脸杀气):你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踢出去。 男三:翁姐,你今天穿的确实性感了点啊。 女一:我今天去约会。 男二:大姐头,你这样就不对了吧,我和他表达的一个意思啊。都是一个部门的,你怎么老欺负我啊。 女一:狩猎猎物的是什么?你意思我是母老虎还是母狮子?差点一天的好心情就给你败坏了。等下给你们分配任务,昨天公司发过来几个项目。 (白起听了大半天,他忘了下线,也忘了今天有个程序需要编写。但是没有相关的信息,乱七八糟的任务则是层出不穷。直到晚上八点。) 女一:呀,糟了,我把相亲的事情忘掉了,我得走了。 男三:翁姐,有个事情我忘了跟你说,我昨天发现有人侵入了公司内部。 女一:侵入了哪里? 男三(有些迟疑):恩,恩... 女一(皱了皱眉):直接说吧,我不生气。 男三:是的,侵入了咱们部门。 男一:你怎么早不说,现在呢? 男三:我不太确定,应该没有吧。 女一(对着空旷的房间):黑客你听着,给公司带来的损失,我会让你通通还回来的。好了约会取消,实习生处理一下,给你记个处分。 男三(委屈):这不能怪我啊,追踪到国外的ip地址也没用啊,咱们不能继续查了。 女一(翻了翻白眼):你就不能断开网络重新启动吗? 男三:咱们这里是公司总机,重启一次得1个小时。这里面的损失有点大啊。 女一:我去汇报。 (蹬蹬蹬,翁姐离开) 男二:那个x市郊区的人怎么样了。 男三:那个计划吗?翁姐早就批了。哎,那个小姑娘也是太过激了,我总觉得咱们扮演上帝的角色,去安排一个人的人生,有些违背道德和人性。 男二:那你想要那个孩子长大了为非作歹吗?还是再次行凶?我们的任务,除了做好那些高端的项目,还要肃清这个社会的黑色罪恶之源。 男三:是啊,都上了新闻有4天时间了,x市,离这里还好远。 白起(低声):x市郊区?4天的新闻? (新闻内容:10岁小女孩将老鼠药放入父亲碗中,原因是做饭的父亲用铁勺研磨她的脑袋。周起惊得半站了起来。肃清社会黑恶之源。d计划。) 男二:d计划,就是让人体持续保持虚弱状态,直到她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或者这么过一辈子。 男三:周哥,可以了。 (网络断开了。男厕。) 男二:实习生,那个黑客会去x市吗? 男三:不知道。谢谢你,老周。 男二:谢我什么呀,这件事情如果有人有更好的处理手法,我是不会反对的。就怕有些人只是图个刺激,听听而已。 白起,一个40岁的单身老男人,除了是个肥宅之外,还是个自由职业者,明面上是个代码编写人,实际上隶属于某黑客小组。小组成员之间从不见面,网上认识多年了,大都是油腻的大叔。白起其实还有第三重身份,他是一个cv。 cv,就是声音演员的意思。他扮演过很多的角色,尤其是那种绝色美人设定的娇娘子,加上变声器的润色之后,就和女人毫无区别了。 白起小时候也是个问题少年,经常打架斗殴,到处收保护费,后来长大了,感觉没什么意思了,坐了两年牢出来,学习了编程,而且学的还不错,后来就加入了黑客小组,一共5个人,虽说是黑客组织,实际上主要还是走一些业务,外包编编程序什么的,至于黑资料,黑科技,窃取情报什么的,5人基本都洁身自好,或者说不屑为之。 第二章 一个僧侣 x市郊区。 法印和尚不远数百里跋涉,来到了一个田园式的小院子。 法印扣了扣门,一个憔悴的女人打开了木门。 法印:施主,贫僧是在网上看到了消息,特意从远处来的。 林嫂:你来干什么?我们不信佛的,你走吧。 法印:我知道,我只是来讲讲佛法的,不会强求别人信佛的。 林嫂看着这个法印肥头大耳,一脸平静,感觉不是恶人,就把他让了进来。 法印在门外坐下,讲的是《妙色王求法偈》。 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伽叶:如何能为离于爱者? 佛曰: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即为离于爱者。 伽叶:释尊,人生八苦,生、老、病、死、行、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如何无我无相,无欲无求? 佛曰: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伽叶:释尊,世人业力无为,何易? 佛曰: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伽叶:世人心里如何能及? 佛曰: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伽叶:有业必有相,相乱人心,如何?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法印:世间一切真实虚假,都是人想出来的,放下怨憎和罪孽,也就放下了业障。世间万物不过是一场大梦,死去梦醒,不可以执着于来去,生死,你我。 (10岁小姑娘拉塞出来。) 拉塞(尖声):那把你换成我! 法印:好,你便打我发泄你的怨气,若是发泄够了,能放下了,我也就来对了。 拉塞(泪出):他打我! 法印:把我当做你的父亲,打回来吧。 拉塞:你出去!你不是他,你走啊。(身体痉挛) (法印双手上举,放到了耳边,道了声:“阿弥陀佛,善哉。”退了出去。 随后,法印打开了自己的背包,取出一个蚊帐,坐了下去。开始缓缓地反复念着《妙色王求法偈》的相应段落。) (白起看着法印,法印已经坐在门外三天了,期间下过一场雨,法印行动匆忙,有些着凉了。他做的位置很巧妙,挡住了外面的人流。) 白起(耳语):大师,来不及了,要不要跟我干票大的。 法印(干涩):什么来不及了?干票大的又是什么意思? 白起:紫焰要来了。 法印:恩。 白起:你可真沉得住气,紫焰,就是...(耳语声,不可闻。) (法印越听眼睛越大,原来这就是紫焰,炙烤别人的体魄心魂,如此数十载。) 法印(平静):怎么可能,我们这么多人。 白起(摇了摇头):你再想想,白天人很多,晚上呢。 法印(终于皱起了眉头,声音有些颤抖):你的意思,吁,善哉,你有什么主意。 白起拿出一份计划书,递给了法印。 法印看过之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法印:如此,你我皆要入监狱了吧。而且,一个不慎,只怕是要出大事。 白起:你得相信,我们可以成功的,我去找林嫂。 (过了一会儿。白起小声的把计划讲给了林嫂。) 林嫂:我,我娃能好吗? 白起:恩,我是心理医生。 (门外的法印叹了口气,他堵上自己的身体,化解小女娃的心结。白起堵上了自己的名誉和未来的几年时间,化解不知道是谁的心结。这又是何必呢。他转身关上了木门,坐在地上的蒲团之上,闭着眼睛继续将讲自己的经文。) (入夜,法印从打坐中惊醒,夜色清凉,原来是一道月光透过门上的阴影,照到了他的眼睛上,惊醒了他。他起身四处看了看,没发现有人,白天的那个胖子,不知道还来不来了。) (踏,踏,踏,踏...) (声音由远及近。) 法印(带有些颤抖):“哎,你干嘛的。” (蒙面的白起拉下了黑色的口罩。) 白起:是我啊,大师。 法印:你白天穿的不是皮鞋啊。 白起:我是黑客,你懂吗,黑色的客人,晚上出没自然要穿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鞋子,带黑色的面罩。 法印:还有黑色的包? 白起:嘿,大师懂我。 法印:好了,快点吧,等你很久了。 法印打开门,抱起失眠多天的女娃,白起拉着林嫂的手,几人沿着一条荒芜的小路,去了一条公路上,那里有一辆车,闪烁着昏暗的灯光。 女娃(挣扎):放我下来,啊!!!快放我下来,唔! (多日的疲劳,加上此时的一口,法印的脸在月光之下显得极为惨白,把白起吓了一跳。) 白起:你没事吧。(说罢就要用手去捏女娃的牙齿,让她松口。) 法印:无妨的,别碰她了,快点走。罪过罪过。 (白起上车之后,忽然笑了起来。) 白起:小女娃,记住这个光头叔叔,我们,带你逃离这个世界,让一切回到原点。 女娃:我不去,我不去!我说了我哪儿都不去。 法印:那你要去哪里?你知不知道你要去哪里? 女娃(焦虑的):不要你管! 法印:我带你去地府,给你伸冤。 女娃:什么意思,什么是冤? 法印:那是一条毛毛虫,一条会成为蝴蝶的毛毛虫。 白起:我会给你和林嫂一人一个画笔,你们会在一个房间上画出各自的画,不要犹豫,想画什么就画什么,东西都是我的,不准砸。 林嫂(迟疑):我不会画画,没学过,也不认识太多字,要不算了吧,回去吧。 白起:放心吧,顶多一切回到起点,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了。 林嫂:大哥,你说啥呢? 白起:没什么,哈,就是,得快点了。不然工作就搞不完了。 林嫂透着车镜看着后面的女娃。 白起:女娃,你把那个右边车口袋的耳机给我拿出来,我要用。 女娃:哼。(她把耳机拿了出来,但是紧紧的攥在手里,狠狠地瞪着白起。) 白起:你把手打开,你看看上面有什么? 女娃:不看! 第三章 以梦为马 (女娃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一脸的不健康,脑袋轻轻的抖动着,就好像身后有什么极为可怖的东西在伺机而动,要吃掉她。) 白起:林嫂,她有什么爱好吗? 林嫂:不知道啊,我回来后就成这样了,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哎,说不了,都是在过日子,弄成这个样子,真的没法过了,啊,呜呜! (白起保持了沉默,递过去一条巧克力。车开了一夜,他们去了一个好大的仓库,不过还能闻到一股油漆的味儿,有些空旷,两台触屏电脑,两台投影仪。白起在小的电脑上画了一只简易的蝴蝶,显得有些臃肿和丑陋。) 女娃:哼。 白起:规则就是这样的,你们用笔在电脑上画的东西会在墙上投射出来,大约三次机会吧,记住了,林嫂,女娃,你们只有三次机会。三次之后会有大事发生,好好画。 (法印在车上睡觉,显然有点累。) (女娃拿起笔,画下的第一个东西,是一只铁勺,它的勺柄巨大,勺把短小,勺把后,有一只尖利的手爪抓着。女娃画到这里,开始流眼泪,白起这才注意到她干巴巴的嘴巴上都是死皮。) 白起:林嫂,桌子下有水,可以喝的,墙上都是环保漆,放心吧。女娃那里也是。 女娃以一种近乎痴呆的速度,拿出了那瓶水,喝下去半瓶。 白起:不想画就别画,身边有椅子,坐下歇会儿吧。(他把一侧的灯光打了开来。) 女娃呆呆的看着一边的椅子,走过去,坐了上去,没一会儿,睡着了。 林嫂画了一个太阳。还有一只翅膀。 白起:要我开灯吗? 林嫂:不用了,挺好的。 一柄铁勺,一个太阳,一只翅膀。 白起找了一柄同样的铁勺,放在了另一个小房间。那个小房间有一个桌子,还有四把椅子。还有一个木头人偶,白起走过去看了看比例,大了点,他打电话给制作者。 白起:你弄得太粗糙了,另外填层棉花啊,搞成这样一下穿帮了。 制作者:你给的时间太短了啊,你出三倍价钱我给你补。 白起:你快点的吧就,额,在弄几条海绵和一些红色颜料,马上过来。 (女娃失眠了,开始在电脑上不停的画着,乱七八糟的,直的,弯的,凌乱的线条。 林嫂看着那边的线条,看了好一会儿,开始自己画,先是弧线,后来画着画着也变成了直线条。) 林嫂(啜泣声):呜,呜,呜。 女娃捂着耳朵,躲在了桌子底下。临后来还不忘把椅子拉起来。 女娃:灯,关掉。 (白起关了灯) 女娃(柔弱的):灯,开,打开。 (白起开了灯) (女娃发出,嗯,嗯,嗯的低沉的声音,如同一只小兽。) (林嫂捂着自己的脑袋,愁苦的坐着。) 白起看着墙上的图画。林嫂一边是太阳和翅膀,还有无数凌乱的线条,那些线条并没有触及太阳和翅膀,尤其是那只翅膀,反而隔得有些远,有些生疏的触感。 女娃的线条,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那只硕大的铁勺却画的很是真切,就像一柄剃刀,剃走了白起画的那只蝴蝶。后来狂乱的线条遮盖了铁勺,遮盖了蝴蝶,遮盖了整张画布。整张图显得焦虑和空洞。 法印:阿弥陀佛,那只翅膀像一只鸡啊。 白起瞪大了眼睛,是的,数千笔的线条,只有那里,才最能彰显一个人的心思。 那是一只小鸡仔。可仿佛是作者处理的不太好,她最终把她画成了一只翅膀。 中午,法印带着一盘素炒面到了小女娃那里,把素炒面放到了两米以外的地方。 法印:过来吃点东西。 女娃:走开。 法印离开了。 女娃爬了出来,用手把那盘有些烫的素面吃了下去。吃相有些仓皇,吃过之后,就缩了回去。 白起强迫症犯了,愣是准备了一盆温水和热毛巾,还有肥皂。 白起:拉塞,出来洗手,擦把脸,太脏了。 (白起收拾了地上的残渣,走开了。没多久,女娃爬了出来,洗了洗手,把脏东西擦在了毛巾上,白起又没忍住。) 白起:哎,有肥皂的,要擦。 (他从远处走近,把肥皂打在自己的手上,搓洗了好一会儿,又把手放到了水盆里清洗了一番。随后让女娃看自己的胖手。转身离开。) 女娃(有些小声):哦。 哗啦哗啦。 女娃洗了半个小时,后来洗着洗着不知道为什么吐了,可能是吃的太急了。 白起出现的时候,女娃有些害怕的看着他。 白起:该放凉给你的,给你一瓶酸奶,接着。 女娃(发呆):...。 白起(扬了扬手):慢慢来,看准了。 女娃真的接到了手里,嘿嘿嘿的笑了起来,随后扫过妈妈的位置,笑声顿住,慢慢回到了桌子底下。 白起用消毒液擦洗的干净极了,除了有股奇怪的消毒水的味道,什么都没有。 下午的时候,白起拿过去两本日记本和一只铅笔。 白起:送你们两本日记,带锁的,谁都看不到,要是可以带身上,很安全。 林嫂:我认得字不多。 白起:拼音学得怎么样。 林嫂:恩,那倒行,比较容易点。 白起:你的日记这三天会被拿出来,读给我们听,可以吗? (林嫂点了点头。白起转身对着拉塞。) 白起:写下你自己的想法,然后第三天的时候我会重新给你一本,记得一定烧了这一本,或者我烧,或者你烧。 拉塞:没火。 白起(点了点头):会给你的。 拉塞:你读吗? 白起摇了摇头,离开了。 法印在另一个房子看着监控头,等到白起过来了,就打算起身过去讲经。 白起:你怎么不睡会儿,我都瞌睡了。 法印:要不我去看着他们? 白起(摇了摇头):我先睡会儿吧,忙了一天了,待会儿来人叫一下我。 法印:恩,好,我给你念段经文。 白起翻了翻白眼,只好把手从笔记本上拿了下来,静静的听着,随后睡了过去。 第四章 第一天的日记 林嫂: 他和我为这个家做了很多,我们不容易啊。孩子的学费,三个老人的钱,还有日常的开销,多得很。工资还不高,又没学历,娃已经上学了,我们要攒钱么。家里三个老人年龄都大了,照顾娃娃就有些疏忽了么,哎,不知道怎么写了。 他除了脾气不好,其它还行,干活卖力气,做事情认真,开个饭馆子,做的是薄利多销,价钱实惠,不是个坏人么。 公婆爱到处溜达,郊区人少,人就孤的很,老不着家,又管不住小的,没教育好娃,我们有责任。 娃是夏天生的,生的时候,护士跟我说难产,我还是生出来了,伤了元气,缓了三年么。后来就跟他过去,帮着洗衣服做饭,谁想到出了这么个事情。 哎。 娃学习不好,老子又是个脾气大的,没舍得打,就用铁勺捻头发。也是我们的错,他手劲大,把娃打坏了,打恶了么。 娃头发掉了好多,都不敢照镜子,学校娃娃笑她,娃回来跟我说,我训了一顿,小小年纪这么爱美,可楞也错了。娃是我的娃,他是我的丈夫啊。 小时候是我带的,可能没记性了,没那个,记不住了,没印象了。一口奶一口粥喂出来的么,后来经常不回家,就疏离了。但是,我老觉得血浓于水,那化不开的,一个家化不开两个章,是这个道理不? 感觉又不是这么个道理,她。不是,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把娃打远了。 信用卡我有呢,知道那么个道理,什么都不能透支,透支多了,就还不起了。可能是我们夫妇两个透支了脸面吧。 我们那会儿,父母都是这么打着过来的,他还给老子打断过小腿,现在,原来都瘸着的。走路有些高低不平,有时候别人还以为他故意吊着个肩膀,要打锤呢。 他对外人脾气很好的,遇到小的就臭了。 我要写一千五百字,第一次写这么多字的作文,我再想想咋写么。 我妈经常揪我头发,我性格很胆小,很糯软。我照顾我闺女,她要啥我都给她,她要多少钱我能给的尽量给,我想弥补啊。 溺爱过头了,我就想着她爸那么教育他,哎呀,我消消她的心情。外面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不都给娃和老人存的钱么。 娃不说话,外面也没朋友,也没人聊天,学习也不好,长得还跟我不出彩,10岁的娃么,我。 我不知道该写啥了,该怎么教育拉塞,该怎么接受改造。他说三天后回去,三天能有改变多好。这个心理老师不收钱,人还好。 法印,说的话都听不懂,但是感觉是在教育我,我一定好好接受教育。 以后怎么活呀,我没有一技之长,娃念书咋办呢,关键的是,学校的家长孩子不让她进学校,家那边人看到都撵着她走,说三道四的。 念书先不说了,妈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我身上的肉,掉下去还是我的。 我打是不行,骂也不行,我太失败了。但是家里就这么个条件,都是我没本事么。 我现在什么都不求,就让她过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学历,金钱都不求,就让她心理健康,心向阳光,不要那么暗了。 丧事料理了。法律说不追究,给娃个机会,听法律的,可我看到她就老是忍不住想到那些事情,那是她爸呀。 娃,咋面对你呢呀。我太笨了,不懂这些啊。 家里这两天来了好些人,帮着料理后事,学校让老师过来教课,很感激他们。 是不是多读书就没这些事情了?是不是留下来照顾孩子就没这些事情了?是不是我小时候多读点书就没这些事情了?我后悔啊。 我这几天就没睡着过,头疼的厉害,也不知道能撑多久。心理老师来的时候我都不怎么信他,但是法印信他,我就信他了,接触下来感觉确实是个好人。让我们放松心情,但是我真的不想画画,不会画画,也不愿意,我就想知道该怎么解决这样的关系。 我不想失去我的丈夫,但是他已经离世了,我不想失去我的女儿,但是她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我给爹妈没法交代,给邻友没法面对,给女儿没法原谅。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么?就像趴在锅上的蚂蚁,浑身疼又看不到一点伤害的那种。 到最后,我希望过段时间,大家都能忘记我们,我们也要活,这生这世就这个样子了,我是家里的劳动力,等我娃好些了,我就算乞讨也养活一家5口人。 第一天晚上的拉塞在桌子底下,趴着椅子写着字。也许她还不知道生死的意义,还不知道何为法律,还不知道,未来将要遭遇什么。 她的日记没人翻看,内容只有她自己知道: 他不是那个,他老是打我,我愿意他扇我,也不愿意用铁勺捻我,我头上掉了300多根头发了,没那么多,是290多根。我恨他,恨。恨。恨。非常恨。 你知道吗,我头都剜下去好一块了。他们说以后我就是丑八怪。 我不是,他老是晚上没人的时候拉我起来写字,老是去厨房拿铁勺捻我。那感觉不是疼,是抓心。一捻我全身抽搐,有次我都发羊癫了。 他就是欺负我,不是我爸爸,我是给他抱来的,我妈是我妈,可她也骂我,我奶我爷爷四处溜达,有时候没饭,我有次吃生面,吃的拉了好几天肚子。 我坐在教室的最后,他们不跟我玩,我上午放学了吐过好几次酸水。我早上不想吃鸡蛋。 我喜欢模型,我见过我同学有个玩具,一个猪八戒。他说是我,我把他的猪八戒掐死了。 他哭了好长时间,老师罚我站,我有钱,赔给他了。 那个断开两节的猪八戒在我书包的最里面,没人知道,我扎了个沙包,藏在里面了。 我好像杀人了,犯罪了,不过我个子小,躲过去了。我知道什么是死,就是再也见不到了,可我没想到,他在赚钱。 写完了这些,拉塞把笔记本上锁,钥匙带在了胸口,抓着钥匙,双眼瞪得老大,生怕别人抢走。 第五章 第二天的话和私密日记 往事清零,但是爱恨不能随意。 第二天,所有的画都消失了,但是人还在,事情还在,很多很多不堪回首的事情都在。 拉塞睡的很浅,但是感觉桌子底下很舒服,法印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毯子,三色的,红色黄色和青色,显得很有活力很温暖。 林嫂双眼布满血丝,难掩悲伤。 白起伸了个懒腰,打开了电脑,外界的人还在找他们,那个公司的d计划执行人应该还没来吧?来的会是谁呢?老周和实习生?还是大姐头或者是那个经理? 他已经无法在黑入那家公司了,那个20来岁的实习生确实很厉害,另一个原因是,他一个人能力有限,现在他要做一件很危险而且很可能毫无意义的事情。 白起:好了,开始画画了,这是第2次,明天最后一天就结束。 林嫂:恩,大夫,都听你的。 法印:阿弥陀佛。 拉塞:...。 第二天,林嫂画的是一只怪兽,一只像蛇的怪兽,线条显得很是凌厉和缭乱,虽然经过了弧度的些微修饰,但是改变不了其中的直来直去和干涩。林嫂画出来了一个大致的样子身子就开始轻轻发抖,擦掉了眼泪,调整了下情绪,开始一片一片的画着鱼鳞,鱼鳞虽然画的很丑,但是密密麻麻的画的很细。 法印:人心就是这么复杂的吧?前一刻还阿鼻火海,后一刻就要变得稳妥正常。 白起:给你我也是一样,估计还做不到这一点吧。都是凡夫俗子,真要看淡生死,如何做到。 法印: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染尘埃。 拉塞眼睛红肿,昨天虽然睡得好,但是睡得浅,常常做噩梦,回忆那天发生的一切,事情清晰到花了多少钱,买了多少药,放在了那只碗里,自己写了多少字的作业,骗他给他盛饭,到最后看着他死去。他死前都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自己的计划太缜密了,缜密到自己都感到害怕。 发了会儿呆,肚子饿得咕咕叫,拿过一边的玉米棒子细细啃了好一会儿,把玉米棒子都啃得脱了一层皮才发觉。 之后是上厕所,刷牙洗脸,其间还换了件纯黑色的衣服。那只白起的耳机放在桌子底下,没人知道。 耳机上的形象是深蓝色的身体极为纤细的机械蝴蝶,蝴蝶身躯由无数的机械条纹构成,它是耳机的主干,双眼发灰,周身是带着铁锈的哑光材质。 它所延展的翅膀是一层透明的薄膜,透着它的躯干,若隐若现。翅膀带有绿色的荧光,不是那种夜光粉,而是一种3d处理的光感,并不柔和,但是挺舒适。翅膀的边沿是宝蓝色的车漆材质,显得光滑明亮,最尾端还有一丝反光,两条拖出来的长长的尾巴延展到了拉塞手腕的地方。 那只耳机,比猪八戒好看多了。拉塞想着,她爬回桌底,仔细看了看那只耳机的模样,决定画个类似的什么,但是一定要比它更好看。 她起身后看到了林嫂一边画的大蛇,转身开始画自己的。 起笔就走偏了,似乎是那条蛇的缩影,但是小了十好几倍。 她想要擦了重画,扭头看着周围,但是白起并没有这么干。 白起:继续画吧。 拉塞不满的转头,余光瞥过自己的右手全身忽然一阵颤抖,嗖的一下把右手收了回去。开始用左手作画。 左手很不稳定,而且画的很慢。她画的是一只机械狗,不过画着画着画成了一只猪,有些啼笑皆非,但是在场的人没人笑的出来。 林嫂还在画鳞,她则是靠自己的感觉和想法画那些机械构件。涂涂抹抹,最后变成了一片涂鸦,除了一只狗耳朵画的略像,什么都看不出来。 黑布隆冬的纸上画的满满当当,最后全部变成了极为大块的黑色污点。上午结束了,下午林嫂到了房子外,她想透会儿气。 制作人的道具到了,林嫂瞟了一眼。制作人看到林嫂点了点头。 白起去照看小屋的场景。 法印在仓库中轻轻地念着经文,还解释的很是详细,也不知道在给谁说。 拉塞揉了揉头发,一个上午的绘画让她有些疲累,缩在桌子底下好一会儿,休息了好长时间才出来,但是精神同样不太好,似乎有些难受。 她强撑着自己在黑压压什么都看不到的纸上画着,因为之前涂抹的不算太密集,所以还能画些东西。 法印闭上了嘴巴,开始仔细的看墙壁一侧的画。她的手的走势。 分明是一个光头,画好之后在后面点了几笔,又做了个擦去的姿势。 过了一会儿画了一只蝴蝶,一只菜粉蝶。 法印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白起回到仓库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到,林嫂下午就静静的趴着,偶尔喝喝水。 开始准备第二天的私密日记。 “他和我为这个家做了很多,我们不容易啊。孩子的学费,三个老人的钱,还有日常的开销,多得很。工资还不高,又没学历,娃已经上学了,我们要攒钱么...” 白起读着这些文字,给在场的三个人。第一遍很多字念不准,第二遍就通顺很多了。 拉塞低着头在玩手指,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法印低声念着经文。林嫂闭着眼睛,头偏到了一边。 第二天的私密日记。 林嫂: 空,啥都想不到,啥都想不起来,医生说不用写两千字,想写多少都可以,那我就写少点。娃他爸,。 没钱念个九年义务就行了,最好能换个生存环境,让别人不知道那些事情,我和孩子能不受打搅。 不知道行不行,心理医生也不进行心理疏导,为什么就画画呢?娃看起来时间长没睡觉了,精神差,丢丢盹盹的。我头也疼。 今天感觉很烦躁,明天要把灯打开,可以吧?法印师傅毅力可嘉,陪我们呆了好长时间了,得谢谢他,白起大哥热心肠,忙里忙外的,花了不少钱,也得谢谢他。 拉塞: 我什么都不写,他们会不会骗我? 只有这一句,之前写的也撕掉了,前面的纸写的很细碎,吃掉了一些,其它的全部凌乱的丢在桌子底下。 第六章 第三天,铁勺的复仇 某处空旷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仓库。仓库之外的土路,一辆车开了过来,速度极快,刹车之后,车身划出去好几米。 法印和林嫂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法印:怎么了? 林嫂:... 白起:他们来了。 法印: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没有见过他们吗? 白起:他们公司的标志是一只傲狠。 法印:傲狠是什么? 白起:一只上古凶兽,印在上身的公司制服上。 法印:他们看到你了? 白起:没有,但是应该快来了,来不及了。 林嫂(茫然):你说的啥意思?什么来人了? 白起(强作镇定):哦,没什么,是一些采访的人。 第三天,上午画画,今天,拉塞被早早的叫起来了。 林嫂心神不定,画了一个苹果树。拉塞这次画了一只蝴蝶,一只机械蝴蝶。虽然还是涂抹的厉害,但是尚有一些可取之处。 林嫂去上厕所了,等了好久都不见人。白起只好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仓库中,莫名的天雷响了三声,吓得拉塞一直在尖叫,叫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随后生出无尽的雾气,缭绕着整个空间,说透了不过是光影技术而已。 白起:往后看,女儿。 拉塞整个人呆住了!那是她爸爸!她惊恐的转头,迎面而来的是如梦似幻的闪烁的强亮白光,很是耀眼,只是6下,她就被闪昏了头。 一个小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白起:过来,拉塞。 拉塞走了进去,差点被地上的土阶绊倒。 昏暗的灯光,憋闷的环境,带着些压抑。除了湿润的气流让人觉得还活着,感觉这里就是阴间。 拉塞见到了那个人,她的爸爸。 白起:坐在这里写字。30个大字! 迷糊的拉塞松了口气,才30个,慢慢写。 她走了过去,做到了那个椅子上。椅子还有点温度,让她觉得更加真实了。 “呲呲。”那是铁的声音,身后的人敲了两下铁勺。 拉塞缩成了一团,蹲坐在凳子上,想要往后靠,结果凳子没有靠背。 拉塞:啊! 声音显得低沉而憋闷。她快速的爬了起来,扶好了凳子,正襟危坐,只是缩着脑袋。 后面的木头人没有动,只是空间回荡着铁勺捻头的声音。一圈一圈又一圈。 房间外,法印抱着自己的脑袋,上面有两张创可贴。 白起尴尬的看着他,抱了抱拳。 白起(无声):必须要大力点,不然没声音啊。 白起(转身对着话筒):让你写字,你坐着干什么?我捻你。 拉塞快速的把手放到了桌子上,抖抖索索的描着一边的字。 白起:写大一点,写的跟苍蝇一样。 拉塞:嗯,唔。 白起:写大一点! 拉塞:嗯。 白起:这个字怎么念? 拉塞:啊?哦,恩。 白起(生气状):这个字怎么念! 拉塞:知,知道的知。 白起(生气状):这个字怎么念! 拉塞:知,知道的知。 白起(生气状):这个字怎么念! 拉塞:知,知道的知。 白起(生气状):这个字怎么念! 拉塞:知,知道的知。 白起(生气状):这个字怎么念! 拉塞:知,知道的知。 白起(生气状):这个字怎么念! 拉塞:知,知道的知。 白起(心慌状,气喘不顺):这个,我怎么了?这个字,怎么,怎么念,额,这个字...(低沉的喘息声) 拉塞忽的一个转身,劈手夺过了铁勺。狠狠地敲了过去。 预料中的假人倒地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白起有些皱眉头,制作人把人偶做的这么逼真了? 拉塞不停的用铁勺拍打着假人的身躯,不一会儿铁勺就打出了血水,那些颜料流了一地,拉塞沾的满身都是。拉塞前后打了十多下。 假人倒地了,正好把后脑勺对着拉塞。拉塞走过去蹲下,开始了铁勺的复仇。 白起正准备继续说什么的时候,他们所在小屋的门打开了。 那是两个高个子中年妇女,长得也极为相似,一边是一个和拉塞一般大小的小男孩。 中年妇女长得很瘦,就像无数科幻电影中的机械人一般。 他们笑的很开心。 妇女一:哟,你就是那个进公司的黑客? 白起(关了话筒,站了起来):d计划执行人? 妇女二:你不该说出来的。 妇女一:哈哈,没什么,这个胖子还是很厉害的,让我们找了好久,认识我吗? (白起借着灯光看了过去。) 白起:你在说什么? 妇女一:我是你妹妹,她是你姐姐,你忘了? 妇女二:不,我是你妹妹,她是你姐姐,你记得吗? 白起(不以为然):哦,这样啊。 白起拉起了法印:两个泼妇而已,我挡着,然后... 这个时候的白起忽然说不下去了,他的计划太简单,连第二预案都没有,不得已,白起打开了话筒,继续用某个男人的声音说。 白起:拉塞,我是配音演员,你父亲死了,那个是假人,我们安排这一切是为了化解你心中的怨恨和压抑!(回归本声)我是白起,如果你放下了这一切,那个桌子上有药,老鼠药,你吃下去吧,往事清零,一了百了! 法印:阿弥陀佛,世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细碎的念经声) 白起走出了房间。 小男孩跟着其中一个回到了他们的车上。车身通体灰色,是一个小型的面包车。 妇女一:今天我们只动你,你得跟我们走了。 白起:你们不是警察,不能带走我。 妇女一:非自愿催眠,冒充心理医生,黑入我们公司窃取机密,你觉得你能走得了吗? 白起:一个妇女而已,爷好怕! 妇女一:哥哥,今天我就教育一下你,放心,不会太疼的。 白起挥舞着拳头冲了过去。 “碰。”“啪!”“额啊!” 三下,白起躺到了地上。他的手臂骨折了。一个大男人干不过一个年龄比自己还大还瘦弱的妇女? 他打算爬起来。但是肚子,咽喉,手臂的三处被打击的地方让他几乎丧失了行动能力。 中年妇女摆了几个跆拳道的动作,随后收功,平静的说。 妇女一(热情的):我是跆拳道黑带,哈哈,哥哥,有没有记得我?小火苗。 随后中年妇女跳了一段小火苗的舞蹈。 第七章 原来是妈 妇女一:哟,你就是那个进公司的黑客? 拉塞呆呆的听着这些话,原来不是爸爸,是白叔,假的?我心中的怨恨和压抑?什么是怨和压抑?黑客又是什么?她转头看着那个木偶,血腥味很浓,她是用出了全力的。 拉塞走过去准备揭开布偶检查一番,但是终于还是忍住了。她看到那些血液有些害怕,关键那些血液散发出刺鼻的气味让她想要呕吐。 她看着手里的铁勺,想起来了之前她用铁勺撵着别人,哪怕是个木偶,但是却那样的真实,她把铁勺丢得远远地。 拉塞:啊额! 声音就像一头受伤的小兽。过了好久。 拉塞:吁~ 她长长叹出口气,整个人都显得很是灰暗。 在电影《放牛班的春天》里面,有一个孩子打伤了门房老爷爷的眼睛,秃头老师没有打他,让他去照看老爷爷直到他康复。拉塞比那个孩子做的过分千百倍,以至于无法弥补这一切,哪怕是她的父亲抢救回来了也好啊。但是错误已经铸成。 所以法印赶了数百里的路到这里,希望做点事情。白起随后赶到,只为了快那家科技公司一步,阻止d计划的实施。 拉塞不知道什么叫做万念俱灰,但是现在的她就是万念俱灰,她所坚持的东西,不肯认错的理由只在这不足20下的发泄之中,她潜意识里是觉得不公平的,但是现在不公平没有了,反倒是她,对别人不公平了。 她坐到桌子边,喝了老大一口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个时候,有人看到的话,会发现她重新像一个孩子了。 水杯底下有药,大大小小有10片药,和自己买的不一样。但是身心俱疲的她没有过多犹豫,吃了下去。 木偶(林嫂的声音):啊!别吃了么! 可惜迟了。 拉塞转头看着那个说话的木偶,不再是害怕和胆怯,原来是妈。 拉塞(单纯):妈妈! 林嫂(从衣服里面爬了出来,身上满是红色,里面夹杂着自己的血。她跑过去跪在了拉塞的身边):塞塞,妈不怪你了,妈不怪你了,快吐了吧,快吐了吧。 拉塞:妈,我不难受,我做错事了。 林嫂:是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我们该好好照顾你的。唔~ 拉塞:我愿意的!我自己吃的,不赖别人。 林嫂(沉重的点了点头):... 拉塞:我不恨爸爸了,我刚才打他了,还清了。 林嫂:恩,他的债我给他还,你欠的我给你还。我就是你们的大树。 拉塞:肚子好疼。唔~ 林嫂(仓皇):法印!法印!法印!大师,快救人啊! 此时的法印闭着眼睛,静静的站在小房间的入口处。那个中年妇女收拾了白起之后,就站在了法印的面前。 妇女一:出家人就不要管一些闲事,刚才的事情不准说出去,不然以后的日子会不太好过的。 法印:我与白起做的事情,我觉得是可以的。而且应该是有效地,为什么不赞同呢? 妇女一:公司有公司的流程和安排,而且已经处理了很多起这样的事情了。你们该跟我们站在一起才是。那是个什么人,你心里也该有数才是。 法印:贫僧是出家人,慈悲为怀,我过来此处是为了帮人消弭业障的。女施主以及你们公司做事的手段未免过于偏激了些。 妇女一:本来想一展拳脚的,但是没想到一个不禁打,一个只想跟我讲道理,那我就跟你讲讲道理。 妇女一:我们公司的资源是很多,但是每年都会遇到这样的人。法律的规定是在一定的年龄之内不能定罪,但是我们的宗旨就是保护世界的和平和稳定,肃清各种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法印:请继续。 妇女一:我们的手段看起来是很下作,但是简单有效,你要知道我们公司做很多慈善活动的。(她拿出手机找到了自己的公司,随后翻到了这些年做的慈善活动,有好多页。) 法印:真的是功德无量啊。 妇女一(浅笑):那大师觉得我们做的对吗。 法印:我不打诳语,有效果但是我不同意,法律也不会同意的。 妇女一(笑的有些大声):哈哈哈,我带了一个小孩你知道吗? 法印(静静的听着,忽然瞪大了眼睛):如何使得?这是教唆犯罪啊。 妇女一(重归平静):你知道这小孩智力多少吗?他有能够明辨是非的智力呢。你知道这样的人从来都是我们公司培养挖掘的对象。 法印:罪过罪过,不用讲了,我要去洗洗耳朵。 法印摇了摇头离开了入口,去到一边的大水桶里舀了很多的水,最后把自己的大脑袋埋进了水桶里。 屋内。林嫂紧紧的搂着拉塞,半天了才想起来抱她出去。拉着拉塞的两个胳膊,把她背在身后,一只手兜着。出门之后见到了那个中年妇女,以及倒在地上的白起。来不及诧异,连声喊了起来。 林嫂:救命,救命,救命啊! 中年妇女看了眼白起,呵呵笑了起来。 妇女一:走,我带你们去。 白起:你...等等啊,我带他们去,不用你来。 妇女一:你就等着我们公司的律师信吧,白起。 白起躺在地上看着天,发现果然是有些昏暗。 面包车开了过来,那个小孩露头说:白叔叔,你就放心吧。如果有效,我会给公司说的。 白起挣扎的看着那个小孩子,他头上带着两个恶魔角,对着白起不真诚的笑着。 面包车开走了。开走没多久来了一辆加了挡板的越野车,撞坏了白起的车,车上再次出现一个人头,是一个高个子黑衣人。 黑衣人:哎,给你忠告,如果公司邀你进来,你就答应,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子欣赏你。(说罢指了指白起,又挥了挥手走了。) 第八章 舍身与重生 有部电影中有一段关于舍身和到达彼岸的故事,说的是一个人溺水,若是一直待在河里,他就会被淹死,但是如果他愿意舍弃自身一切,拼命向上游动扑腾,就有很大可能活下去。 白起知道这个故事,所以把这个故事用在了这里。他的药是真的,但是是和某个相声的选择一样的,巴豆加安眠药。 唯一的不同就是安眠药两片,其它都是巴豆制成的药片。它们的配比不同。 白起歇好了爬了起来,大声的嘲笑着那些孙子,打电话给制作人,让他来接他和法印,制作人肯定得过来,因为白起的钱还没给完呢。 制作人:你怎么搞的?被人打劫了? 白起:撞猪上了。行了,走吧,先吃饭,在接骨。 法印:善哉善哉。 制作人(翻了翻白眼):你在扮演英雄吗?cv先生。 制作人开车把白起拉到了医院接好了骨头,打了石膏后饭也买好了。 另一边,两个中年妇人带着口罩清理着灰色面包车,车上各种污浊。他们把拉塞送到了医院后,医生果断的看出来是巴豆吃过量了,并没有去洗胃,只是收容到了医院,林嫂抚摸着女儿的额头,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放下去了。 白起丢饭盒的时候见到了两个中年妇人中的一个,那个妇人把他带到了病房门前。 拉塞还在睡,一边吊着营养液。白起推开门走了进去,摸了摸拉塞的脸,把那只蝴蝶耳机放到了一边。蝴蝶耳机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晶莹剔透。 林嫂:白先生,坐会儿吧。 白起(看了眼妇人一,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有事,工作那边催了很久了,另外,珍惜眼前吧,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林嫂:恩,我明白的,谢谢。 踏!踏!踏!踏!... 妇人一(走出了病房):哥,我给你一次机会,加入我们,那你之前的事情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 白起(转身):我之前有什么事情?倒是你们,撞坏了我的车,得陪我吧。 妇人一(甜笑):挺好的,就算非主观催眠他们不告你,但是你侵入别人电脑的痕迹肯定会有的,再者,你活了这么多年,又是个黑客,我不信你什么都没干过? 白起(盯着妇人一):其实你们可以栽赃的,都没什么关系,我虽然是那个,但是从来不为了钱干那些事情的。 妇人一(继续甜甜的):比如你30岁的时候侵入了某酒店,盗取酒店客户信息资料? 白起:那件事情跟我没关系,他们要个破解,我就给了个破解啊。 妇人一:然后你收到了一笔钱,数额虽然不多,但是你也没说不要吧? 白起:好吧,是的,那笔钱我收了,而且花的很开心。 妇人一:嗯,认了就好,咱们可以慢慢聊。 白起大约绝对不会想到,有天自己也被一家高科技的公司这么盯着,而且对方不费吹灰之力,转眼间就查到了自己的黑历史。 白起(扬了扬胳膊上的白兔刺青):继续说。 妇人一:好,小时候打架斗殴,跟着一帮大混混混,后来那些人打群架,全部被抓进去了,你因为胆小反而留了下来,不过在学校留了好几年。 留级之后经常吃同学的早餐,骗同学的钱,到后来开始收保护费。到了高中的时候你成了老大,后来因为一个理发师,你选择了自首,高中都没念完,在号子里呆了两年,出来人家结婚了。 白起(竖起了大拇指,摇了摇下巴,把话岔接了过去):好,查的透彻,接下来我给你说,后来去了北京,在那边打工,学了两年编程,正好那两年编程很吃香,而我学的还不赖,就在那一行混了下去,直到现在。 妇人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是怎么黑进我们公司系统的,不过我觉得应该给你一次机会,去我们那儿当个网管好了。 白起(把舌头吐出去老长):买咯!我拒绝。咱们打官司吧,我事前并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关不了多久的。 第二天下午,拉塞醒了,她看到了那个蝴蝶耳机,伸出手抓到了手里。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蝴蝶的翅膀是可以折叠的,那只蝴蝶真的是变形金刚哎。 林嫂:醒了?醒了吃点东西吧,肉粥。 拉塞:恩,好。 妇人一:醒了我们就放心了。 林嫂:谢谢你,那些钱我会还给你们的。 妇人一:不用了,有些事情我们会搞清楚的,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林嫂(点了点头):白先生不是坏人,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呢。 妇人一:他做的事情,法律自有公论,好了再见吧。 法印(从外面走了进来):善哉,看来都已经放下了。这是好事,贫僧也该走了,临走前有一句话,要送给二位。 林嫂:大师请讲。 法印:放下,就是重生。 法印和尚走了,不曾带走一片云彩,甚至不曾挥挥衣袖。 下午白起过来,见那些人走了,就坐下来和林嫂聊天,正好聊到了那句话,白起有些尴尬,他要说的也是这个意思,虽然意思一样,但是他还是说了。 白起:舍身即可取义成仁。之前的事情就不说了,如今的你们是新的你们,不再是昨天的自己了,多学些法律,我能做的就这么多,希望有帮到你们。 林嫂:恩,以后一定认真对待孩子的教育。 白起其实黑历史很多,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个好人,本身又是个混懒性子,这次的事情引发的后果就是,之前的好多灰色收入都被查出来有问题。 就在他生日的那天,他戴上了手铐。 拉塞的转学手续还在办,她看到了带着手铐的白起。 拉塞:演员,我还能听到他的声音吗? 白起:对不起,不行的,我是假的。 拉塞:这个蝴蝶耳机还给你。 白起:不了,这个变形金刚送给你。这个是太阳能的,没事的时候拿出来晒晒,你说的我都听得见,不介意吧? 第九章 人生的坐标系(0,41)和后来 拉塞:虽然我知道是假的,但是谢谢你,哥。 白起:... 拉塞:我记住了,蝴蝶耳机嘛,太阳能的。 白起:好,没事多写写日记,哪天你能把过去的日记烧掉,你就化蝶了。 拉塞:哥,我该怎么去找你? 白起(叹了口气):恩,当我是你人生的坐标系,你以后就知道什么是坐标系了,记住两个数字(0,41)。希望一切归零。 拉塞:你想我以后干什么?我以后要干什么? 白起:恒河沙只有9万粒,你打输的人生,就用9万件善事补回来吧。人生很漫长,我们必然会在终点再见的。 拉塞:再见。 那天,拉塞抱着抱枕在房间呆了一整天。 后来,那些“社会清洁工”再也没去找过她,她换了一所学校,改了个名字,和母亲生活在了一起,相关部门和社会各界都伸出了援助之手,帮他们度过艰难。 后来的后来,她成了一个警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在后来之后,后来的后来之前,某个实验社区对基础法律条文进行了简化和低龄化处理,叫做《儿童规则》。学校开始派老师每月进行家访,让孩子们参观派出所的儿童园,有专门的叔叔阿姨给她们讲规则。孩子们的父母需要电话或者微信给老师和警察局的叔叔阿姨们背儿童规则。 “社会清洁工”们依然在工作,用他们的方式维护着社会的稳定。但是有那么几个人,想要通过修理别人的心脏让别人获得重生。 拉塞:虽然我知道是假的,但是谢谢你,哥。 白起:... 拉塞:我记住了,蝴蝶耳机嘛,太阳能的。 白起:好,没事多写写日记,哪天你能把过去的日记烧掉,你就化蝶了。 拉塞:哥,我该怎么去找你? 白起(叹了口气):恩,当我是你人生的坐标系,你以后就知道什么是坐标系了,记住两个数字(0,41)。希望一切归零。 拉塞:你想我以后干什么?我以后要干什么? 白起:恒河沙只有9万粒,你打输的人生,就用9万件善事补回来吧。人生很漫长,我们必然会在终点再见的。 拉塞:再见。 那天,拉塞抱着抱枕在房间呆了一整天。 后来,那些“社会清洁工”再也没去找过她,她换了一所学校,改了个名字,和母亲生活在了一起,相关部门和社会各界都伸出了援助之手,帮他们度过艰难。 后来的后来,她成了一个警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在后来之后,后来的后来之前,某个实验社区对基础法律条文进行了简化和低龄化处理,叫做《儿童规则》。学校开始派老师每月进行家访,让孩子们参观派出所的儿童园,有专门的叔叔阿姨给她们讲规则。孩子们的父母需要电话或者微信给老师和警察局的叔叔阿姨们背儿童规则。 “社会清洁工”们依然在工作,用他们的方式维护着社会的稳定。但是有那么几个人,想要通过修理别人的心脏让别人获得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