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杂货铺》 第一章 奇葩人生 “李小沙！” “到！” 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不情不愿地低着头、勾着腰站了起来。 李小沙近来最害怕的就是上燕晓义的物理课。 因为这个女老师不但貌美如花，而且京南大学博士研究生毕业的她，上课的时候最喜欢天马行空，提问一些理论物理方面的前沿问题，让学生谈想法，美其名曰“开阔思维，激发兴趣”。 但这些问题到李小沙这里就是头疼了，不仅头真的会很疼，而且简直会要命。 最近燕晓义好像盯上李小沙了，动不动就提问他，让他说想法，谈感悟。 “李小沙同学，谈谈你对广义相对论和量子力学之间矛盾的看法吧。” 燕晓义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到李小沙耳朵里，对他来说却不啻于勾魂魔音。 尼玛，区区一个普通的高三学生，你问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的矛盾，怎么不去找块豆腐撞死呢？ 李小沙虽然心里腹诽着，但脑子却立刻不由自主地进入了一种令人难以想象的超高速运行状态。 引力透镜、时空关系、爱因斯坦开场方程式、时空弯曲、非欧黎曼空间、光速、光量子、测不准原理、泡利不相容原理、lorentz协变、不可重整化、时间和引力的各自定义、量子纠缠态…… 无数相关的概念、定理、公式、解析电光石火般在李小沙脑中闪过，一组组程式推导、假设推演激光电影般地闪现、湮灭…… 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五分钟，李小沙仍然低头弯腰地站着，但额头上的青筋已开始凸显，身体已开始微微颤抖。 燕晓义仍然淡定而饶有兴趣地看着李小沙。 这个学生很奇怪。 首先是他令人感到夸张的“好色”，而更加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回答一些问题时的状态简直就是在“拼命”。 燕晓义还清楚地记得李小沙第一次看到她时的情形，那是她接替生病的张老师首次给这个班上物理课。 凭着她二十二岁博士毕业的惊人履历和丝毫不亚于一线女明星的外貌身材，进教室后，所有学生都一脸仰慕或羡艳地看着自己。 除了一个仍然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家伙。 依着为人师表的天然敏感，她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穿着破旧、头发凌乱的家伙。 她非常讨厌这种人，出身不好、家境贫寒，父母也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血汗才能把他送到像二十三中这样的省重点中学，可是他却不知珍惜，不知感恩，肆意挥霍着世界上最宝贵的关爱和时光。 于是，燕晓义直接点了李小沙的名字，让他站起来回答问题。 李小沙一脸愕然地站起来后，看向她的第一眼竟然让她产生了一种莫名奇妙的压迫感。那个眼神中充满了赤裸裸的生理欲望，那种强烈和火热简直要把她给烧化了。即便是见惯了各式各样好色男人，已经修炼至古井无波的她，也不免脸红了一下。 还有更加过分的，这个家伙看到她之后，身前的书桌猛地抖动了一下，然后闷哼了一声，腰便弯了下去，头也迅速地低下。旁边的学生看到之后，都使劲忍着，生怕笑出声来。 燕晓义非常清楚发生了什么，一时间她是羞愤交加，简直想要冲上去暴揍这个家伙一顿，竟然还有这种奇葩学生！ 深深吸了几口气，迅速地平复了心情，她忍住心中的厌恶和愤怒，开始冷冷地向李小沙提问。 问了半天，这家伙屁都没放一个，只是低头弯腰平静地站着。她敏锐地发现这个学生并没有答不出问题的局促不安，反倒是表现出一种强烈到让她郁闷至极的淡定。 这种感觉……对，是淡漠至不屑的感觉，他根本不愿意对这种问题浪费口舌！ 燕晓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但这无疑让她更加愤怒，于是，打定主意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家伙。 神使鬼差的，她想起了最近和博导讨论的一个“关于量子力学不确定性在微观和宏观世界的界定”问题，然后脱口就问了出来。 开口之后，燕晓义觉得有点脸红，自己今天这是被气糊涂了吧，问一个高三学生这种不着边际的问题。正准备先暂时放过这家伙呢，却愕然发现他听到这个问题后好像有了点反应，不再像刚才那么淡定，似乎在认真地思考着，放在桌子上的左手无意识地快速敲着课桌，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燕晓义觉得很奇怪，就盯着他等了一会儿。 过了两三分钟，就听到这个学生如梦中呓语般喃喃说道：“不确定性在微观和宏观之间界定的临界点是普朗克常数，微观和宏观的界定不仅与空间有关，而且与时间有关，脱开时空的本源定义谈这个是没有意义的。在当前的时空理解上，如果以普朗克常数与一对电荷在标准单位距离下电磁力的商为自变量，那么不确定性与自变量的函数关系在‘1’的左侧呈狄拉克函数规律变化，在‘1’的右侧呈克罗勃朗函数规律变化……” 这一刻，燕晓义心中的震惊是无以复加的，这个学生的大致观点与导师差不多，但是他竟然给出了方程式，这是在搞笑吗？一本正经的瞎掰？貌似又有点道理？巧合还是忽悠？ 燕晓义强行把心中的杂念清理了一下，暂时放过了李小沙，然后开始她正式的讲课。 后来，燕晓义了解到这个学生确实是个问题非常大、毛病非常多的家伙，时不时会有一些非常奇葩的表现，但正常时间居多，也没有故意伤人的倾向，所以学校勉强没有开除他。 而让她真正感兴趣是，李小沙每次被问到一些前沿的物理学问题，都会变得非常神经质，甚至最后昏迷过去。但在没有昏迷的情况下，偶尔也会说出一些很有意思的结论。这些结论让身为理论物理学博士的她都无法判断对错。 第一次看到李小沙昏迷的时候，燕晓义被吓了一跳，但其他学生怪笑着告诉她不用担心，李小沙经常这样，过会儿就好了。她半信半疑地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家伙没过多久就变得呼吸平稳、心跳正常了，甚至嘴角还流出了几滴口水，明显睡得正香。 所以，可能是由于对李小沙这种怪异表现的好奇，可能是出于一点微妙的报复心理，反正燕晓义最近喜欢上了向他提问各种稀奇古怪的物理问题。 燕晓义回过神来，继续有点期待地看着李小沙。嘿嘿，这可是当代理论物理学的终极问题之一，看这家伙能说出些什么玩意儿。 不想，随着一声闷哼，李小沙脑袋一歪，以一个非常舒服的姿势倒在了座位上。 燕晓义略微遗憾地摇了摇头，复又精神焕发地继续她的讲课。同学们也没有什么异常表现，任由李小沙趴在课桌上昏睡，甚至看都没看一眼，显然都习以为常了。 下课后，同学们各忙各的事儿，谁也没再理会这个让人讨厌的李“小傻”，唯有班花吕晓雅时不时不经意地看他一眼。 过了几分钟，李小沙伸个懒腰醒了过来，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左手摸了摸鼻子，苦笑了一下，心里无奈地想到：“尼玛，自己简直成了这个变态婆娘的玩具了，她还玩上瘾了啊。” 但一想到自己当前面临的问题，李小沙的神色又有了一丝黯然。 “到底该怎么办呢，是继续这么混日子，还是舍命一搏呢？” 李小沙想着想着，突然感到似乎有人在注意自己，然后就下意识抬头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正是清丽脱俗的班花吕晓雅。 那似乎有点关注和好奇的美丽眼神“轰”地一下立刻点燃了李小沙尽力压制的欲望之火，让他立刻双目通红、血脉喷张，下身顶起个大帐篷，浑身颤抖不已，简直马上就要扑上去。 在失去理智前的一刹那，他勉强抬起左手朝自己的颈部重击了一下，然后再次干脆麻利地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之后，李小沙没有起身，一直趴在课桌上，把自己封闭在无限的思维世界中，尽量不再感受外界的刺激。 下午放学后，李小沙站起身来，撇了撇嘴，深深嘘了一口气，然后走出教室，朝家里走去。由于身上的怪毛病，他从来不上晚自习，除了正课时间，一般都尽量把自己关在自家的小屋里。 刚过完2012年春节，时间才下午5点多，但天色已经开始变黑。 李小沙走在熙熙攘攘地街道上，却像是踽踽独行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中。有些偏瘦的身影看起来有点模糊，给人一种似乎不在这个时空中的感觉。 由于生存的压力，李小沙近些年来只要是出门在外，基本上都有意识地封闭着五官的感觉，尽量避免外界信息进入到自己的意识中，尤其是那些美好或者丑恶的东西。 但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总是躲不过的。 当李小沙马上就要走到自家所在的城中村时，被一阵暴虐十足的怒吼声惊醒了。 “老东西，你瞎了狗眼了，敢刮到我的车！知道我这车多少钱买的吗？三百万！把你整个剁碎卖了也值不了半个车轱辘！”一个穿着时尚拉风的青年男子抓着一个清洁工老大爷的衣领恶狠狠地咆哮着。 “小伙子，对不起，我这垃圾车就在这边停了一会儿，本想扫完这一段路就走的，我也不知道你的车会蹭上来啊。”老大爷畏畏缩缩地颤抖着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能值几个钱，对不起能把我车修好吗？你们这些人就是这个世界的垃圾！看着都碍眼，赶紧把自己先给清理了！跟你说，老东西，今天不给我个说法，看我不打死你！”青年已经扬起了拳头。 李小沙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响，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了起来，心中涌起一种强烈而不可抑制的冲动，让他就要冲上去暴扁这青年一顿。 李小沙用尽全力保持着一丝清明，艰难地掏出手机，拨了个110。放下手机后，几乎是挣扎着挪了几步，靠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上，左手姆指用力的按住自己的颈动脉，然后逐渐陷入了昏迷。 半个多小时后，李小沙醒了过来。 他现在至少掌握了几十种让自己快速昏迷的技能，甚至能够大概控制昏迷的时间，估计都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看了看刚才发生冲突的地方，那辆兰博基尼和垃圾车都已不见踪影，地上也没有厮打痕迹和血迹，李小沙心里稍稍安慰了一点，然后自嘲地笑了一下。 尼玛，这样下去可不行，迟早要被自己给玩死了。 李小沙扭了扭还有点隐隐作疼的脖子，继续朝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吃了点饭，和爷爷唠了一会儿，李小沙便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 大概十多个平方的小屋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其他地方几乎摆满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无聊之余，他给自己这个小屋起了个名字——“梦境杂货铺”。 看着“杂货铺”里这些东西，李小沙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但又迅速地黯淡下去。 他从小就有一个奇怪的毛病，这个毛病无限放大了他的脑力，但也无限放大了他的欲望和冲动，让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行为。 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让他产生与整个世界为敌的冲动。 这些冲动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不得不用剧烈的疼痛让自己清醒过来，或者干脆让自己晕倒了事。 似乎心中有个魔鬼，时时刻刻都在诱惑着、逼迫着他毁灭自己。 可以说，李小沙的童年就是一部让人心酸的血泪史，无数次莫名奇妙地昏倒在地，无数次被人骂做无耻下流没教养，无数次被人扁得体无完肤。 收养他的爷爷对他从小到大唯一的要求就是，按照你与众不同的智慧，怎么才能活下去，你就怎么做吧。小时候，爷爷有事没事就向他灌输一些人生经验，比如知足者常乐、助人为快乐之本、低调普通才能真正自在幸福、小蚂蚁就要有小蚂蚁的觉悟、生存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是啊，唯有先活下去一切才可能有希望。 经过无数次推演，如果不能拥有足以与全世界为敌的逆天实力，他就只能用尽全力地死死压制这些冲动和欲望，低调、普通、卑微地活着，否则随时都会送了命，甚至连累爷爷。 近年来，情况已经好了一些。虽然这种毛病越来越严重，但是他的控制能力也越来越强，尤其是在他逐渐可以部分地控制自身的植物神经系统之后。只要愿意，他基本上可以完全把自己与外界隔离开来，没有刺激自然没有欲望、没有冲动。 当然，今天李小沙有点异常，他的全副心神都用来推演一个对他异常重要的问题了，所以又有点失控。 可是怎么才能拥有这种逆天实力呢？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所以李小沙本来已经认命了，打算就这么没心没肺、平平凡凡地完成这个轮回的人生体验。 三年前，情况却发生了一点点改变。 那天早上醒来，他正准备简单收拾一下就去上学，却突然发现床头的桌子上莫名奇妙地多出来一个女孩儿用的梳妆镜。他想了半天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后来灵光一闪，这个镜子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女同学姚晓雨经常带在身边的。而且，他前一天晚上做的梦里，姚晓雨把这个镜子给他用过。 那一刻，李小沙心中如惊涛骇浪，激动得浑身颤抖。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然后在学校里观察了两天，终于确认姚晓雨每天都要拿出来用几次的那个小镜子确实不见了。 然后，李小沙就开始研究这个能力的特点和规律，为此还专门买了《解梦全书》和《梦的解析》。然并卵，还是得靠自己琢磨和推理。 一年下来，李小沙总结出来几条规律： 一是整个梦境中只有某一件事或者物体可能成为现实； 二是梦境中有任何事物成为现实的几率大概是十分之一； 三是牵涉越广泛、难度越大的梦境成为现实的几率就越小，反之亦然； 四是梦境中成为现实的事物是完全随机的，或者目前还没有发现规律； 五是梦境成真的事物必须是现实世界里存在或者现实世界可能实现的事物。 这个能力李小沙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根本不符合这个世界的物理规则，或者说目前的物理理论还无法解释这个能力是如何产生并发挥作用的。 但这确实给了李小沙一丝希望，他有可能通过这个能力而逐渐具备对抗整个世界的实力。 后面两年，李小沙通过这个能力摸索着这个世界的极限，收获很多，“杂货铺”里那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是这三年来的成果，但似乎没有一个让他有可能达到那样高度。 直到今天早上，他得到了一样东西。 确切的说，从梦中他获得了一丝奇怪的能量。这丝能量就在他身体中，可以在他的意识控制下在身体内任意游走，就好像小说中所提到的内力或者真气。 可以由意识控制的能量！ 李小沙第一时间便意识到了这丝能量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个体力量无限强大的可能！ 于是，他一整天几乎都在进行着推演。 结果很糟糕，每次推演到最后都是九死一生，甚至更差。 那么到底是平凡卑微、战战兢兢地凑合一辈子，还是释放“魔鬼”、回归本我，搏那一线生机？ 第二章 风波和蜕变 第二天，一宿没睡的李小沙踩着上课铃声急匆匆地跑进教室，一不小心把吕晓雅的文具盒给碰掉到地上。文具盒里的东西“哗啦”散了一地，李小沙也来不及说声对不起，更不敢看吕晓雅的样子，只是着急慌忙地帮着捡东西。 而吕晓雅呢，也没去捡东西，而是睁着闪亮的大眼睛深有意味地看着李小沙。可这种眼神一到班里其他男生眼里就变成了不可原谅的暧昧。当然，不可原谅的是李小沙，而不是吕晓雅。 一时间，李小沙毫无知觉地被全班大部分男生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 “尼玛，这烂货是故意的吧，就他那猥琐样儿还想跟吕班花发生什么吗？” “这小子又欠揍了吧，感觉每隔两三天不做点儿招扁的事儿，浑身都不自在似的！” “吕晓雅看这家伙的眼神怎么那么怪异，这种拙劣的手段也有用吗，不可能啊，要不下次咱也试试？” “李小沙你个混蛋，晓雅也是你这个变态的垃圾敢念想的？过会儿看老子怎么玩儿你！” 班草刘宇光目光阴冷地看着李小沙，心里恶狠狠地想道。 晓雅凭着一直以来毫无悬念的阶段第一和家里的关系保送华清大学应该是板上钉钉了，如果自己能俘获她的芳心，只要她爷爷稍稍美言几句，自己的保送资格就大有希望。 到时候那就是人财两得，名利双收！ 晓雅对自己感觉应该还不错，这段时间献的殷勤基本上也照单全收了，这时候可不能出半点差错。虽说晓雅根本不可能看得上李小沙这种垃圾，但宁可错杀一万也不能放过万一。 过会儿该怎么收拾他呢，不能先来硬的，否则可能会适得其反……对了，上午第三节课是数学强化训练，就想办法让他跟自己一起上讲台在黑板上做数学演算。让晓雅好好看看这个垃圾和我刘宇光的全方位差距！ 不管其他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吕晓雅确实对李小沙有点感兴趣。 她曾经偶然间看过李小沙的一份数学模拟考试卷子，卷子上选择填空和第一道大题全对，但从第二道大题开始就没得一分。 因为之后试卷的所有空白部分都被他用来解答第二题了，而这道题正是整个试卷最难的一道题。李小沙为了这一道题，密密麻麻地写了好几页。自己看着都有点头晕，别说改卷子的老师了，后面所有大题直接给了个零分。 但是，她后来又耐着性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越看越奇怪。 除了不少地方看得云里雾里，最怪异的是，解算这道非常复杂的解析几何题，书上讲的现成公式李小沙一条都没用到，整个解题思路好像完全是从最基本的公理开始推导，里面竟然还夹杂着几条自己都没见过的定理的证明推导。 这是什么鬼？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做高中数学题的！ 吕晓雅本身对数学就非常感兴趣，又是班里的数学课代表，所以越看越是惊奇。最后就把整个试卷用手机仔细地拍了下来，拿回家给爷爷看。 吕晓雅的爷爷吕文中是华夏著名的数学家和书法家，差不多国宝级的存在。吕文中本来对吕晓雅专门给自己看一份高中数学答卷有点奇怪，但一直以来养成的严谨治学态度还是让他戴上老花镜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那份答卷。 结果却是越看越吃惊，后来甚至专门拿起笔进行了推导和演算，最后的结论让他自己都感到非常震撼。 虽然问题难度不大，但是解题思路却是一条完全崭新的想法，而且详细给出了从基本公理到最后解决问题的完整推导解算过程，甚至里面几个明显是临时立论的定理及其证明过程也没有任何问题。 在他看来，这个完整的解题思路及其推导论证支撑一篇数学专业的硕士论文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甚至可以评为优秀论文。 这真的只是一个普通高三学生所能做到的？而且是在一两个小时内完成的？那么这个学生该具有怎样骇人的逻辑思维能力啊。 可是，这份答卷中还隐藏着另一个问题，那就是答题人的笔迹。这个学生的字写得无疑是非常不错的，但字里行间所透露出来的逼人锋芒和那种疯狂味道让他都觉得有些心里发紧。 以他的人生经验，这样的人不是大智大勇就是大奸大恶，总归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绝不是人生良配。 所以，吕老先生最后违心地告诉孙女这份答卷没有什么值得深究的东西，很可能只是那个人故作特行而已，而且以字观人，这人的心性也不怎么好，最好不要与他有什么交集。 老先生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可能是因为当时心里太过震惊，所以把自己的孙女想得太简单了。根本没考虑到自己的神情和行为早已落入孙女眼里，也没考虑到花季雨季女孩儿心中那种逆反心理。所以即便是面对最崇敬的爷爷的忠告，吕晓雅不但没有彻底与李小沙划清界限，内心里反而更加关注了。 这样一来，她果真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对李小沙的感观也渐渐从发自内心的厌恶变成越来越好奇了。 李小沙并不知道这一切，他还在仔细地体会着身体内那一丝微弱的能量，同时推演着它的存在对于自己的意义。这丝能量按照他的意志在身体内到处游走，让他产生酸麻疼痒等不同的感觉。 如果存在这种能量，那么它终究可以一点点壮大，终究可以超越身体的限制，如果能够无限增强，那么达到传说中仙佛的程度也不是不可能的。 人的精神是无所不能的，意志是无所不敌的，想象力是无有极限的。以前，所有这些只能作用于自己的精神意识本身，却不能直接作用于其他精神意识和任何形式的实物。 但这丝能量则打破了这个规则，它使得精神意识想象力有可能直接作用于现实世界。 而且，自己一直以来似乎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既然自己能够具备这样的能力，这件事本身就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这个世界远比任何人想象中更加离奇而不可思议！ 难道这不正是自己一直梦想的世界吗？ 即便不超过百分之十的生存几率，但那不正是生命的意义吗？只有无穷无尽的挑战和冒险才能激发出生命最为璀璨的光芒！ 这一刻李小沙心里豁然开朗，那么不必再逃避，不必再压制，即便是真正的“魔鬼”，放你出来又如何！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 “李小沙，早上的时候你碰掉了吕晓雅同学的文具盒，甚至连一声道歉都没有，这可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哦。” 李小沙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刘宇光，没搭理他，继续低头想着自己的事儿。 刘宇光一看李小沙没什么反应，感觉很恼火，这样的话自己后面就没办法发挥了。 “李小沙，这样懦弱而不敢担当，只会令女孩子更加看不起你，如果大胆地承认错误，说不定会改变你在别人心目中猥琐怯懦无能的形象哦。”刘宇光循循善诱地说道。 李小沙仍是低头思考着之后的规划，刘宇光的意图他一目了然，但这种程度的挑衅实在引不起他的冲动。 刘宇光看李小沙还是不搭话，想了想他以往的行为，往往是无论别人如何羞辱、打骂，他都不怎么敢还口还手的。这垃圾就这种德性，到底是如何引起晓雅那种关注眼神的呢？要是在平时自己根本不屑与他说上一句话，但是今天必须得让他开口，不然自己反倒成了笑话。看来需要来点狠的才行，把于顺他们几个也叫上，就不信了！ 刘宇光朝自己几个拥趸隐晦地使了个眼色，仍旧微笑着说道：“李小沙，你自己这种德性废了就废了，也没人指望你能多出息，可是你就不想想别人会怎么看待你的家人，大家最后只会说你这是没教养，家里人恐怕也不怎么地。” “宇光，跟他怎么说都没用的，这家伙好像本来就没爹没妈的，只有一个捡破烂儿的老头养着，还能指望他懂点礼貌？能比畜生强点就不错了！”于顺也站起来嘲讽道。 “唉，做人做到这种程度真是悲哀，我家那条博美，做错事了还知道叫两声道个歉呢，可见咱们‘小傻’的家教比博美它妈还不如呢。”陈新荣也放了一个大招。 这话说完，班里一片哄笑，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道歉！”，然后几乎全班男生都跟着一起喊起来，竟然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压力。 吕晓雅这时候觉得这些人有点过了，这其实已经算是人身攻击了。可是众口铄金，所有人都在声讨，让她也觉得其实本来就是李小沙不对，道个歉也没什么嘛，而且心里下意识地想看看他到底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有所改变。 李小沙左手摸了摸鼻子，心里叹了口气，真是人不咬狗，这狗反倒认为人好欺负了。于是，缓缓站了起来。 第三章 《最强脑力》 刘宇光心里一喜，就怕你没反应，只要一开口不怕你不出丑，但看着李小沙接下来的动作，脸色又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这垃圾是真的要道歉吗？如果他真的道歉了，那自己接下来的招式岂不是要打到空气里了？不应该啊，这垃圾三年来似乎从没跟女生说过一句话，怎么可能恰好这次会去道歉呢？ 李小沙迈着沉重的步伐，低着头走到吕晓雅身前，然后突然抓住吕晓雅白皙纤细的小手亲了一口，然后转过身来玩味地看着刘宇光，施施然说道：“好了，我道过歉了。” 看到这一幕，全班所有人顿时石化，一个个眼睛睁得跟铜铃似的，满脸的不可思议。唯独吕晓雅满脸通红、不知所措地呆呆看着李小沙。 过了一会儿，刘宇光终于反应了过来，一声怒吼就冲了过去。 “混蛋！你这个无耻下流的家伙怎么可以这样对晓雅！”刘宇光抓住李小沙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吼道。 “哦，我只是在道歉啊，这个叫吻手礼。”李小沙无辜地说道。 “可是吻手礼是不能用于道歉的！”刘宇光气急败坏地说道。 “哦，那我又错了，还要道两次歉，贴面礼可以吗？”李小沙微笑着问道。这个家伙知识面还挺广的，西方礼仪好像懂得不少。 “贴面礼可以。”刘宇光脱口而出。他跟着当区长的老爸去欧洲考察过一次，专门培训过西方礼仪，所以还算比较熟悉。 李小沙轻轻拨开刘宇光的手，随意整了整衣领，然后就准备去行贴面礼。貌似自己现在的欲望和冲动更可控了一点，堵不如疏吗？ 这时，吕晓雅看着李小沙的微微颤抖的动作和逐渐靠近自己的那张脸皮，手足无措地发出一声惊叫。 听到吕晓雅的叫声，刘宇光彻底清醒过来，心里暗骂自己一声，同时对李小沙已是恨之入骨，反复告诫自己冷静冷静。然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伸手拦住李小沙，彬彬有礼地说道：“贴面礼虽然可以用于道歉，但是你不配。” “哦，人人都是平等的，我为什么不配了？”李小沙故作疑惑地问道。 “你就是一只肮脏下流的癞蛤蟆，而晓雅是一只纯洁美丽的白天鹅，所以你不配。”刘宇光感到节奏又掌握到自己手里了，言辞神态越发阳光而优雅。 “你难道不知道故事里的癞蛤蟆总能吃到天鹅肉吗？”李小沙笑道。 看着李小沙那令人厌恶的笑容，刘宇光差点又暴怒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别扯那些没用的，你不论相貌、能力、学习、家世，都远远配不上晓雅，这样耍无赖只会让人更讨厌！” “那么你能代表吕晓雅？还是说你配得上她？”李小沙撇了撇嘴角，淡淡问道。 “当然只有我才能配得上她，如果你不服气的话，那我们可以比一比，只要你有任何一项能赢得了我，我就完全退出，并且承认你配得上她。”刘宇光气势磅礴地说道。他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再配以帅气挺拔的外形，还真有点高大上的味道。一时间，确实亮瞎了不少女生的眼睛。 “好吧，那我选学习，我觉得自己学习还不错。”李小沙认真想了想才犹豫地说道。 “那好，我也不拿以前的成绩说事。正好这节课是数学强化训练，咱们就比数学吧，当场在黑板上解题，怎么样？”刘宇光看着李小沙犹豫的神态，信心更足。 “那谁来出题？解算题需要写过程吗？” “晓雅是数学课代表，当然由晓雅出题喽，过程写不写随你！”刘宇光胜券在握地说道。 吕晓雅有点羞怒，两个人争来争去的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这个当事人的任何意见啊。但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而且刘宇光好像有点自己做死的觉悟。罢了，随他们折腾吧，就当是看耍猴戏。 于是，吕晓雅也不说话，直接在黑板上写了三道黄冈模拟高考密卷中最难的解析几何题。这套试题是她小姨费了不少劲儿才弄到的，两人应该都没见到过。 然后，刘宇光便开始上台演算。 李小沙随意看了三道题一眼，在黑板上随便写了三个数字，然后就目无焦距地看着吕晓雅。其实心思又回到了刚才思索的问题上。 “魔鬼”一旦放出，就不可回头，就像是冲破堤岸的滔天洪水，不可能再堵得上。但既然还存在一线生机，那么何不放手一搏！ 踏平世间不平，虐尽装逼之人！尝遍世间美好，阅遍人间绝色！悉数世间奥秘，探尽宇宙本源！ 此时，吕晓雅心里却如惊涛骇浪，震撼地无以复加，甚至都忘记了害羞，只是看着那三个数字发呆。 李小沙看着吕晓雅清丽脱俗的容貌，清晰地感受到了内心的强烈欲望和身体的爆裂冲动，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头脑和情绪却异常地平静。 放开心中的“魔鬼”之后，李小沙隐约发现，这些欲望和冲动虽然更加强大了，但是却更可控了，或者说更听话了。这倒是意外之喜，难道是因为堵不如疏吗，还是因为心意终于顺畅了？又或是这个“魔鬼”终于觉得出头有望，所以反而变得谨慎起来了？总之，似乎不用再担心莫名奇妙地被打死了。 刘宇光觉得自己的状态从未如此好过，思路更加清晰，思维更加敏捷，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解完了两道题。 这三道题明显是晓雅精挑细选的，难度相当高，即便在真正的高考试题中也差不多算是最难的了。 哈哈，这下晓雅该对自己刮目相看了吧。第三题实在有点太难了，不过李小沙这垃圾似乎还没开始解题吧。成绩排名从来没超过前两百，竟然想在学习上跟我比，简直是异想天开，没救了！貌似以后应该经常虐一虐这样的垃圾，对自己信心和能力的提高很有益处啊。 既然已经稳赢了，第三道题就算了吧，估计过会儿该下课了。 刘宇光摆了一个自我感觉最帅的姿势转过身来，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李小沙，已经半个多小时了，马上就下课了，就到这里吧。我已经解完了两道半，这下你该心服口服了吧。垃圾就是垃圾，一道题也没做出来！”刘宇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李小沙说道，然后有些期待地看向吕晓雅。 吕晓雅神色怪异地看了看刘宇光，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不想再这么纠缠下去了。然后默默地拿着标准答案走上讲台，在黑板上认真写下了三道题的正确答案，便转身离开了教室。 刘宇光本来信心满满地期待着佳人的赞誉，却发现吕晓雅神色有点不太对劲，还以为她是有点害羞了呢。但是在吕晓雅写完正确答案离开教室后，他突然发现全班同学都一脸惊愕地茫然看着黑板，心里开始有了一点不好的感觉。然后就转过身去，仔细看了看正确答案。自己前两题都做对了啊，李小沙明明都没开始作答，到底出什么幺蛾子了？ 刘宇光满脸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死忠于顺，于顺脸色难看地指了指李小沙那边的黑板。 刘宇光心道，李小沙好像就开始的时候在黑板上随便写了几下，还不到五秒钟的时间，然后就做不下去了，难道还能出鬼了？但目光已经不自觉地转了过去。 只见那边黑板上确实就只有孤零零的三个数字，但是这三个数字与正确答案却一模一样！ 歪歪扭扭的符号似乎从黑板上跳了出来，极尽讽刺地对他无声嘲笑着。 “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李小沙一定是事先知道了答案！李小沙，你快说，你是不是偷看了晓雅的试题！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垃圾！” 这一刻，刘宇光几乎已彻底崩溃，双眼通红地朝李小沙嘶吼着，然后就朝他冲了过去。 在两人接触的一刹那，李小沙被刘宇光一拳打了一个趔趄，摔倒在讲台下的垃圾桶旁边。刘宇光继续朝他冲了过去，却被刚才李小沙胡乱踢倒的凳子绊了一下，一头撞在旁边的桌边上，然后直接晕了过去。 这时，李小沙慢慢爬了起来，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在众人目瞪口呆中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座位上，继续发呆。 以前打架他是没赢过，可是不代表他就赢不了，致人昏迷的方法他至少知道上百种，熟练掌握的也有几十种，只不过之前都是用在他自己身上罢了。第一次对别人用，效果似乎还差强人意。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还需要尽快有一个近期的计划。 虽然那丝能量具有无限的可能性，但是当前基本上还没有什么用处，根本不能对他提供任何的保护。 现在自己的实力还太过弱小，在勉强具有一定的自保之力之前，必须先找到一种快速有效的手段保护自己。 那该是怎样的手段呢？ 名气！ 对，如果现在具有一定的名气，产生一定程度的公众关注效应，最好是能够经常暴露在闪光灯下和各种媒体中，那么任何人想对付自己就得认真考虑一下将付出的代价。这应该是目前阶段自我保护最为有效和快捷的方法了。 那么，如何能够尽快出名呢？学校里影响力太小了，必须是社会上的…… 《最强脑力》！ 京南卫视最近推出了一款名叫“最强脑力”的综艺节目，正在铺天盖地宣传中，还未开播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和关注。 这款节目最大的噱头就是集中华夏甚至全世界所谓最聪明的人比拼脑力。 聪明不聪明其实只是人与人之间的个体差异，决定不了什么，但是比拼脑力的话，貌似自己根本不用在意任何对手吧。 这款节目好像就是为自己量身订造的！正好可以用来解决自己目前的困境。 那么，《最强脑力》，我来了！ 第四章 地窖 此刻，班里已经乱成一片，于顺、陈新荣等刘宇光的死忠立刻跑上讲台查看他的状态。发现他呼吸心跳似乎都很正常，这才长出一口气，然后就开始掐人中、捏虎口。没过一会儿，刘宇光还真的悠悠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刘宇光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似乎想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脸色立刻变得铁青，心里顿时充满了无尽的后悔和对李小沙的怨恨。 李小沙，你不但让我在晓雅和班里所有人面前丢尽了脸面，竟然还敢把我打晕，甚至已经影响到我的前途和人生。 我刘宇光若是不让你全家生不如死，誓不为人！ 接下来，刘宇光阴冷地看了李小沙一眼，拦住了想要继续向李小沙找茬儿的于顺等人，走出教室扬长而去。 看到刘宇光羞愤而去，于顺等人也觉得心有戚戚焉，换成是自己，被弄这么一出，一时半会也肯定在教室呆不下去了。然后一头雾水地看了看没事儿人似的李小沙，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完全不应该啊，要不还是把他拉出去痛扁一顿吧，也算为刘老大报一下仇？ 几个人正犹豫不定呢，吕晓雅回到了教室，看到教室里的情况，狠狠瞪了于顺等人一眼，然后就坐下来和同桌说着悄悄话。 这时，上课铃响了起来，于顺等人只好不情不愿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其实，全班除了吕晓雅可能稍微明白一点之外，都觉得刚才这事情真是莫名奇妙，简直可以称为天方夜谭了，让人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但毫无疑问，李小沙成功地成为了全班的焦点之一。 吕晓雅跟同桌大概了解了一下她出去之后的情况，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似乎仍是神游天外的李小沙，按下心中的无尽好奇开始上课。 所有人的反应都在李小沙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也没有再理会其他人什么，只是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中午，李小沙专门回家了一趟，这个决定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内告诉爷爷，而且为了预防眼前刘宇光非常有可能的报复，也需要和爷爷好好商量一下。其实，李小沙这么压抑地活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担心牵累到这个对自己恩重如山的爷爷。 刘宇光这种公子哥的心性，李小沙非常了解，打击凌虐别人在他们看来是顺理成章的，但自己却受不得一点委屈、吃不得一点亏，否则铁铁把你当做生死仇人，典型的坑爹货。 李小沙到家的时候，李仁良正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打着盹儿。春节刚过完没多久，天气还相当寒冷。今天是个大晴天，中午的太阳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这是李仁良年纪大了之后为数不多的享受之一。 “爷爷，我回来了。”李小沙看着这个已是古稀之年的老人，心里充满了无可名述的温暖和感激。 自己是个孤儿，听爷爷说，自己刚出生没多久就被抛弃京南市玉春河边的沙地上。爷爷那天正好去河边清洗刚捡到的一些破瓶子，碰巧看到自己正瞪着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四周。爷爷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人，于是就收养了自己，起名就叫李小沙。 自己从小就因为那个毛病到处惹祸，不是抢玩具就是抢棒棒糖，只要自己出现的地方，必定是鸡飞狗跳，后来同龄的小朋友一见到自己就作鸟兽散，眨眼间都跑个没影儿。有了自己这个惹祸精，爷爷简直是麻烦不离身，天天追着给自己擦屁股。 想到这里，李小沙年轻却带着点儿沧桑的脸上露出了温馨的微笑。 后来自己长大点了，可以帮着爷爷捡破烂了。跟着爷爷跑了几天之后，凭五六岁的脑袋瓜子就帮爷爷弄出了一个捡破烂的最佳路线时间表。这个表爷爷用了四五年，然后就在自家城中村的宅基地上盖了一栋带院子的小平房，终于不用再住那四面透风的茅草屋了。 但是当自己跟爷爷建议弄个废品收购站的时候，爷爷态度坚决地拒绝了。 爷爷说，小沙啊，我知道按你说的弄肯定能赚到更多的钱，但是这钱一多，有些人就该眼红了。咱祖孙俩，老的老，小的小，能发得了财却守不住财啊，弄不好还会把命给搭进去。爷爷知道你这脑子挺好使，但是你这毛病也是少见，没事多想想你这样怎么才能好好活下去，命才是最重要的啊。 后来上了学，自己一直都不是个好学生，因为从来不听老师讲课。 为什么？不敢听啊，一旦听到一些感兴趣的东西，比如说某个有趣的数学公式，自己就会控制不住地开始思考推演其根源，然后忘却了所有，直到被老师打醒或者昏倒在地。在外人看来，自己就是个神经病。 考试成绩也不好，往往是做一道题就会把整个试卷给写满了，而其他题都是空白。 初中之后，就开始很不受女生待见，因为表现得似乎太猥琐太好色了，其实自己只是欲望和爱美之心比较强烈而已。 挨打就更不用说了，一旦看到不顺眼的人和事就会本能地疯狂冲去上，然后被打趴下。能活到现在竟然还没死掉，连自己都觉得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其实，还是有原因的，能够对抗逻辑的只能是感情，是那种深沉的爱护，若不是爷爷，自己恐怕早死掉不知道多少回了。 唉，总归自己很是个非常惹人讨厌的存在。可是，这真的不是自己能够控制得住的啊。 也只有爷爷，一直都是无怨无悔地关心爱护着自己，不管自己给他带来多少麻烦，不管自己在外人眼里有多憎恶讨厌。 …… “啊，小沙，怎么中午回来了，有啥要紧事儿？”李仁良睁开眼睛，慈爱地看着李小沙，关心地说道，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爷爷，我准备换一种活法了。”李小沙平静地说道。 “嗯，爷爷说过，怎么活完全由你自己决定，爷爷都支持你。”李仁良并不意外，这个孙子有多么与众不同他心里再清楚不过，总归是不可能一辈子这么平凡憋屈地活着的。 “今天惹了点小麻烦，不过这人的父亲是平湖区的区长，我担心他可能会报复家里。”李小沙把上午发生的事情拣重点跟爷爷说了一遍，他的任何事情从来没有对这个老人刻意隐瞒过。 “小沙，你就专心忙你的事情吧。爷爷也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在村子里不少人都还认我这张老脸。爷爷要是镇不住点事儿，就你小时候那德行，早不知道变成啥样儿了，呵呵。你说的这个事儿，爷爷还应付得了，趁着现在爷爷还能帮衬着你一点儿的时候，你就只管操好自己的心，再往后爷爷恐怕可就帮不了你什么了。来，小沙，爷爷带你看个东西。”李仁良想起李小沙小时候的那些事儿，禁不住呵呵笑了几声，然后向李小沙招呼了一下，转身走向厨房。 李小沙跟着爷爷走了过去。 李仁良在厨房储物间的地上摸索了一下，然后把铺的砖揭开了一部分，接下来又挖开一层将近半尺厚的泥土，掀开了一个硬木板。硬木板下面露出来一个大洞，黑糊糊的，看不清楚到底有多深。 “小沙，爷爷知道你屋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很多是见不得人的，所以呀，这一两年来，爷爷抽空在这里挖了个地窖，就是想着不定啥时候就能用上。这下面有一丈深，两丈见方，估摸着能放不少东西了。”李仁良从旁边拿了个手电筒，照了照地窖，向李小沙说道。 李小沙看到这个地窖，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已经湿润了，久久说不出话来。因为一说话，这眼泪恐怕就止不住了。 李仁良看着孙子这个样子，有点陌生，也有点欣慰，自打李小沙六岁之后，不管有多么委屈，被打成什么惨样，都没见他流过眼泪啊。 “爷爷，只要一年时间，一年之后我会把咱们整个村子给买下来，然后给家家户户都盖成京南市最好的别墅。”李小沙终于缓过劲儿来，语气坚定地说道。自己这辈子对爷爷的恩情无论如何是报答不完了，只能尽快让他和村里那些帮过自己的人过上安稳的好日子！ 接下来，李小沙就把自己“杂货铺”里那些离奇古怪的东西一件件搬进地窖里，只留下几件近期可能用得上的。 “爷爷，我现在还没有什么自保之力，所以我想了想，最好的办法是尽快出名。有了一定名气之后，有些人想动咱们就没那么容易了。最近，京南卫视有个节目是搞脑力比赛的，我觉得挺适合我，所以准备参加一下。后面估计会有些参访，你没事了琢磨琢磨该怎么说，呵呵。”李小沙笑着向爷爷说道。 “嗯，电视节目爷爷也经常看，时代不一样了啊。放心吧，爷爷不会把你那些糗事全都给捅出来的，哈哈哈！”李仁良看着李小沙有点汗颜的样子不禁开心地大笑起来。 第五章 周萱轩 中午，到学校上了一节课之后，李小沙请了个假，准备去京南卫视报名参加《最强脑力》。 刚出校门，听见后面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吕晓雅。 李小沙其实早就发觉吕晓雅似乎对他有所关注，但他之前那种状态根本不适合跟女孩子有任何交集，所以也没在意。现在想来，他以前的表现很多时候都处于失控状态，肯定还是会有不少异常之处，只不过被他的奇葩名声和貌似神经病的行为给遮掩住了，若是有心之人其实不难发现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不过现在也不是和女孩子交往的合适时候，李小沙刚准备置之不理继续往前走，脑子里转念一想，吕晓雅家世很是不凡，或者可以给自己和爷爷提供一些保护。既然她已经关注到自己，那即是自己现在的福缘，也是她以后的福缘。只要把握好尺度，处理好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可以了。 于是，李小沙停下脚步转过身，带着一丝微笑看着不远处那个清丽婀娜的女孩儿。 “李小沙，还有一节课呢，你准备去哪里？”吕晓雅跑到李小沙跟前，气喘吁吁地问道。她聪明地搬出了班干部的角色，倒是避免了一些尴尬。 “吕课代，我是请了假的。准备去网吧查点资料，然后去一趟京南卫视。”李小沙并不准备隐瞒去处。 “啊，去京南卫视干什么？你今天上午可是有点冲动了啊，以前你好像不是这样的，刘宇光不是什么大气的人，你小心他报复你。还有，那三道题是怎么回事儿？而且，你怎么可以那样对我？”吕晓雅是个爽快的性子，噼里啪啦就是一通问。 李小沙看着吕晓雅，玩味地笑了笑，说道：“吕班花，咱们边走边说吧，可以不可以一件一件来。” 吕晓雅听了这话，也感觉自己有点孟浪了，俏脸微红了一下，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走吧。上午的事，你自己也说了，我当时确实是心里冲动了一下。不过，需要我对你负责吗？”李小沙转身向前走去，心里还是忍不住调笑了一句。 吕晓雅本来准备跟着走了，听到李小沙说的最后一句话，又满脸通红地站住了。 “李小沙，你这人怎么这样呢！” “啊，对不起，忍不住开了句玩笑。” 吕晓雅俏皮地翻了个白眼儿，这才继续往前走，又问道：“那三道题呢？” “如果我说我看了一眼就全部解出来了，你信不信？” “当然不信，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啊，我感觉你当时就只是朝黑板扫了一眼而已。” “哦，昨天下午你拿出那套卷子的时候，我偷偷瞄了几眼，正好看到几个答案，然后就随便写上去了，谁知道刘宇光运气这么差啊。”李小沙笑道。 “可是，那三道题属于三份不同的试卷啊，答案也不在一起。”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我运气太好了吧。” “不可能！哪有这么碰巧的事情！” “那就没办法了，或者今天下午陪我走一趟你就知道了。”李小沙无奈地说道。 “对啦，你去京南卫视到底又是干什么啊？”吕晓雅终于转移了关注点。 “你听说过《最强脑力》吗？” “听说过啊，这段时间炒作得很厉害，其实不过照搬德国的‘superbrain’罢了，你想去参加？”吕晓雅惊奇地问道。 “嗯，我想见识一下所谓的最聪明的人到底是什么个样子。” “你现在报名好像有点晚了啊，节目应该马上就要开始录制了。前段时间节目组想找我爷爷做嘉宾，爷爷没答应。”吕晓雅倒没觉得李小沙参加这个节目有什么不妥的。 “只要还没开始录制就好，我得先去网吧了解一下大致情况。” “你不会用手机查吗？”吕晓雅疑惑道。 李小沙拿出了他的手机——诺基亚5680——一款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手机，苦笑着说道：“你用这个查一下试试？” “哈哈，你现在竟然还在用这种手机，果真跟你很般配！”吕晓雅娇笑着说道。 李小沙和吕晓雅就在学校附近的景辉网吧查了一会儿相关的资料，了解到节目计划在2月19日，也就是后天开始录制，时间已经是非常紧迫了，几乎不可能再临时加人了。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只要表现出足够的水准，未必不能横插一脚。李小沙打了一个报名电话，工作人员告诉他说现在报名也没问题，在网上填表申请就可以了，但是肯定跟不上参加这一季的录制了。李小沙正想再说话的时候，那边电话已经挂掉。 李小沙准备再想其他办法的时候，吕晓雅突然俏皮地眨着眼睛说道：“我可以试着帮你一下，但是我有个条件。” 李小沙正在盯着电脑屏幕，飞快地敲着键盘。一听到“条件”两个字，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阵强烈的反感，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在咆哮着“以后只有我跟别人讲条件，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跟我讲条件”。于是，下意识地冷冷说道：“我自己可以搞定，不需要你的帮忙。” 吕晓雅一看到李小沙莫名其妙突然转冷的态度，俏脸一愣，眼泪马上就要流出来，吕大美女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但吕晓雅毕竟非同寻常，总算是忍住没掉眼泪，平复了一下情绪，也绷着俏脸恨恨地说道：“好吧，算我有眼无珠，自作多情，枉做好人！”然后，站起身来就准备走掉。 李小沙说完那句话就知道自己又“犯傻”了，看来那个“魔鬼”还是会时不时出来捣乱一下啊，并不能完全掉以轻心。但是，再去低声下气地道歉劝解也不符合他的心意。于是，只是扭过头来，直直地看着吕晓雅的眼睛。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似乎充满了世所罕见的智慧，又似乎彰显着无穷无尽的欲望，似乎冷漠地独立于万物之外，又似乎包容着世间所有的苦楚心酸。 吕晓雅呆呆地看着这双眼睛，停下了将要转身的动作，一时间心里完全忘记了委屈和脸面，只剩下满腔类似于母爱的怜惜和宽容。 过了好一会儿，吕晓雅才回过神来，回想着自己刚才的情绪，感觉有点尴尬，自嘲地笑了一下，才轻声说道：“你刚才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凶，我只是开个玩笑。” “嗯，是我的问题，你应该也知道，老毛病了，有时候很难控制得住。”李小沙情绪有点黯然地解释道。虽然吕晓雅做出了让步，但两人间的气氛已不复刚才的轻松自然。 “哦，知道了。”吕晓雅低头应了一声，想起李小沙以前在班里的种种奇葩表现，心里好受了许多。感觉李小沙好像突然之间变了很多，若是还像他以前那样，自己怎么敢就这么一个人追上来呢？可是，之前为什么没意识到这些呢？ 少年男女之间的情感就是这么细微而敏感，往往不经意一句话就可能轻描淡写地对彼此的缘分画上一个沉重而轻巧的终止符。 “我小姨就是京南卫视的，她应该可以帮得上忙。我……我刚才的意思只是希望能够……跟着看一看。”吕晓雅斟酌着字眼儿轻轻说道。 “嗯，谢谢，好的。” 于是，两人开始向京南卫视行去。 公交车上一路无话，到了京南卫视大院之后，吕晓雅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了五六分钟，只见一个二十多岁职装打扮的气质美女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一看到吕晓雅就夸张地张开了双臂。 吕晓雅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小沙，稍稍有点不好意思，然后也迎了上去，被职装美女热烈地拥抱了一下。 “我们的小公主今天怎么有空想起了你孤独寂寞的小姨了？”周萱轩扶着吕晓雅的双肩满是欣喜地说道，似乎根本没看到李小沙。 “小姨，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啦，三天两头被你骚扰，我才不想你呢！”吕晓雅不客气地说道。这个小姨跟她的关系与其说是姨甥，还不如说是姐妹和闺蜜，关系好得不要不要的。 “啊，你这话可太让小姨伤心了，小姨会两三天都吃不下饭的。”周萱轩故作伤心地说道。 “那就当减肥了。小姨，不和你瞎扯了，该说正事了。这是我的同学李小沙，这是我小姨周萱轩。”吕晓雅停止了嬉闹，介绍道。 周萱轩这才正眼看了李小沙一眼，变脸似的恢复了精干利落高傲冰冷的气质美女形象。这个小屁孩儿衣着寒酸，不修边幅，相貌一眼看去有点粗俗，但细看五官还算凑合，身材不错，神情阳和淡定，眼神自己竟然看不分明，整个人给自己一种充满矛盾的感觉。貌似这种家伙最是能引起女孩子的好奇心，很是危险，但看起来和晓雅应该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唉，真是一个大麻烦啊。 “周萱轩，你好！”周萱轩转过身直面李小沙，盯着他的眼睛爽利地伸出了修长圆润的右手。 第六章 测试 “你好，我是李小沙。”李小沙忍着心里的冲动，也伸出手和周萱轩轻轻握了一下，便快速缩了回去。他娘的，真要命，这个“小姨”对自己的诱惑力比吕晓雅还大得多啊。 周萱轩敏锐地觉察到了李小沙的眼神变化、情绪波动甚至是身体上的某种异常，心里面对李小沙的好感度一下子由勉强及格降到了零分以下。就这个寒酸落魄邋遢样儿，竟然还是个花心大萝卜！晓雅怎么会和这种人在一起，一定要好好查查，让晓雅看清这个家伙的真面目。 吕晓雅看到周萱轩愿意跟李小沙握手，心里松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小姨形象气质一流，情商和眼光也高得吓人，看不上眼的人，从来理都不理一下的，肯和李小沙握手说明小姨对他起码还算认可了。 可是，吕晓雅绝对想不到就是在两人握手的一刹那，周萱轩对李小沙的印象已经骤然降到了冰点。 “小姨，我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最强脑力》的事儿。”吕晓雅直接说道。 “哦，晓雅，你也想参加这个节目？小姨绝对支持你！这个节目相当不错，目前台里对这个节目的评估和预期至少是a-，如果有所表现很容易出名的。”其实周萱轩心里很清楚，以吕晓雅的性格，应该不会主动要参加这个节目，那估计就是旁边这个家伙了。 这家伙难道是知道这个节目组的导演王大头和我的关系，专门过来走后门儿来了？门儿都没有！这种没啥能耐的小屁孩儿整天就想着出名赚大钱，搞什么屌丝逆袭，根本就是白日做梦！ “小姨，你就别寒碜我了，我可不是那块料儿，是李小沙想参加一下这个节目。”吕晓雅笑道。 “哦，李同学很聪明吗，倒是不太容易看出来哦，参加节目的都是智商超高的天才，没那个能耐参加了节目也只会丢人。报名很简单，网上填几个表就可以了啊。”周萱轩冷笑一声，心道果真如此。 吕晓雅心里有点奇怪周萱轩的态度，以她对小姨的了解，只要获得她认可的人，她是不会再冷嘲热讽的。 “小姨，你放心吧，李小沙真的很厉害的。主要是现在网上报名已经来不及参加这一季的节目了，而李小沙想参加这一季的节目。”吕晓雅心里莫名地对李小沙的能力非常有信心。 “呵呵，现在节目马上就要录制了，不可能再临时调整，否则代价太大，除非……”周萱轩看吕晓雅似乎对李小沙很有信心，倒也不再说风凉话驳了她的面子。 “除非什么？”吕晓雅听到似乎还有希望，兴奋地说道。 “除非这个人表现出来的能力能够让节目组一致认为值得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但是目前入选的人员都已经是国内脑力方面的顶尖高手了，晓雅，你觉得可能吗？”周萱轩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小妮子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啊，难道就因为旁边这个家伙？ 吕晓雅看了看李小沙，她只知道李小沙应该很厉害，但是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比起已经入选的人员到底怎么样，心里却是没什么把握。听小姨的意思，似乎必须比这些顶尖高手还要高不少才行啊，李小沙能这么厉害吗？ 李小沙对刚才周萱轩的态度倒是非常理解，他很清楚这个女人的厉害，也知道自己刚刚握手时的状态应该是被人家敏锐地感觉到了，所以心里倒是没什么芥蒂。 “周姐，我有信心。”李小沙看着周萱轩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听了这句话，周萱轩倒是乐了。行啊，小子，敢当着晓雅的面儿叫我周姐，这胆识倒是令人刮目相看了，而且似乎也不是对晓雅有什么企图。看他这语气，不是神经病、妄想狂，就是真的有点本事。看在晓雅的面子上就让他试试吧。 而吕晓雅听了，只是觉得李小沙说这话的范儿挺帅的，好像真的是很有信心，倒是对那句“周姐”没什么反应，因为她本来就只是对李小沙感到好奇而已，还没到好感或者喜欢的份儿上。 “那好吧，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不过要先测试一下。否则，我没法儿跟人交待的。”周萱轩也认真地说道。 “嗯，应该的。”李小沙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却连道谢也没有。 周萱轩却是没在意这个，反而觉得李小沙除了刚才身体的那种下流反应，言谈举止倒是挺合自己脾性的。然后，招呼了两人一声，便转身而去。 李小沙和吕晓雅跟着周萱轩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周萱轩潇洒地往自己老板椅上一坐，随口说了一声“你们随意”，然后就开始再桌子下面翻腾起来。 吕晓雅明显是来过不少次了，对这里很熟悉，跑到旁边的冰柜里拿出了两桶冰激淋，递给李小沙一桶，娇笑着说道：“尝尝这个，哈根达斯，什么季节吃感觉都很棒，我每次来都要吃几桶，外面可贵了，嘻嘻。” “嗯，没吃过。”李小沙大方地接过冰激凌。心里感叹道，吕晓雅这女孩儿的性格真是让人没法儿不喜欢，可问题是，她只是自然而然地对所有男生差不多都这个态度，性格使然，并没有喜欢和爱慕的意思，可是却很容易让男生陷进去。估计那个刘宇光就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 没过两分钟，周萱轩已经准备好了题目。 一副扑克牌，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记住54张牌的顺序，中间不能出任何错误，一旦出错，直接出局。用时超过40秒钟，出局。 三道速算，分别是7位数乘以7位数、8位数乘以8位数、16位数除以8位数，一起计时，任何一道错误，出局。用时超过1分钟，出局。 难度为高级的标准数独一副，用时超过4分钟，出局。 “这三个题目和要求怎么样，有问题吗？”周萱轩微笑着问道，心里也有点好奇面前这个家伙能做到什么程度。 “数独没玩过，给我看一下游戏规则。”李小沙吃着冰激淋淡淡说道。 周萱轩一听，心里已是失望透顶，连数独都没玩过，你竟然想参加《最强脑力》？确定不是专门来耍我的？但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毕竟自己已经答应，那是自己的判断和责任，所以还是继续吧。兴致怏怏地在笔记本电脑上把数独的规则搜出来，让李小沙看了一下。然后，随口说道：“可以开了吗？” “可以了。”李小沙仍然吃着冰激凌。 周萱轩拿出一副扑克牌，随手洗了几次，然后放在桌子上，说道：“我说‘一、二、三，开始’，你就开始，记完了，拍一下桌子。” “好。” “一、二、三，开始！” 只见李小沙边吃冰激凌边伸出手，在这幅牌上一抹一合，然后就拍了一下桌子。 周萱轩在手机上按了一下计时开始键，然后就拿出一张纸，准备出速算题。 李小沙见周萱轩没反应，就又拍了一下桌子，并说道：“好了。” 周萱轩一愣，下意识地说道：“什么好了？” “我记好了。” 周萱轩皱了皱眉头，有点生气，感情这家伙真是来耍自己来了，当自己的时间很多，是不是？过会儿给他好看！ 周萱轩干脆也不计时了，叫上旁边兴致勃勃的吕晓雅，开始核对。 李小沙报一个数字和花样，周萱轩对一张牌。 十张牌过后，周萱轩心里的恼怒和不耐开始变成了吃惊，而吕晓雅则兴奋地不停喊着“正确”。 54张牌核对完毕后，吕晓雅尖叫了一声“耶”，然后就激动地抱着周萱轩，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周萱轩却已经愣住了。出鬼了吧，这家伙好像只是扫了一眼而已。然后，惊疑不定地看了李小沙一眼，仍是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李小沙看在眼里，平静地说道：“周姐，刚才没计时，要不再来一次？” 周萱轩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如果没搞鬼的话，这个题目你用时不会超过1秒。下一个题目吧。” 周萱轩把速算题出好之后交给李小沙，李小沙看到题目，拿起笔就开始写答案。大概10秒钟后，李小沙把笔往桌子上一放，示意自己做完了。 吕晓雅又是一阵欢呼雀跃，看得周萱轩直翻白眼，使劲拍了一下她的翘臀，无奈道：“丫头，矜持点儿，还不知道对错呢！” 然后两人拿着答案和电脑计算器上的结果一一比对，完全正确！ 吕晓雅又开始得意起来，好像是她自己完成的一样。周萱轩却是直盯着李小沙看个不停，似乎是要看明白这家伙到底是装神弄鬼，还是脑袋构造不一样。 李小沙被她看得有点发瘆，便提醒道：“周姐，还有一题呢。”周萱轩看了半天也没看什么鬼来，长长出了一口气，懒洋洋地说道：“不用了，你这水平应该差不多了。” 这边吕晓雅却玩上瘾了，摇着周萱轩的胳膊娇声道：“小姨，再看看嘛，说不定这家伙是瞎碰的呢，他今天运气太好了！” 周萱轩知道吕晓雅这样闹，一个是确实觉得刺激好玩，一个却是在向自己炫耀示威，谁让她刚才表露的态度是明显不太相信李小沙呢。无奈之下只好把数独的题目也拿出来，扔给了李小沙。 李小沙接过题目后，大概看了一两秒钟，然后就拿起笔开始填数字。20秒之后，李小沙放下笔，表示做完了。 周萱轩已经彻底投降了，喃喃自语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才啊。” 李小沙听了，不以为意地说道：“世界上没有什么所谓的‘天才’，每个人都是与众不同的，都有自己的独特天赋，只不过是在成长过程中被消磨掉了或者还未发现而已。就像周姐，又有几个人能有你这么敏锐的感觉呢？” 周萱轩听了又是一愣，并没有说什么。心里却琢磨着，这家伙这话纯粹是为了装逼，还是真的就是这么想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又成功地获得了一点自己的好感。这种家伙对女孩子来说简直太危险了，连自己都唬得一愣一愣的，别说吕晓雅这种二十不到的小女生了，可是更不能直接提醒晓雅，真愁人。 把答案扔给吕晓雅让她自己对，周萱轩开始收拾东西，并干脆地说道：“我现在就送你们去博览中心，整个节目组都在那里准备录制前的工作呢。” 但她心里却仍是有点恍惚，整个过程这个李小沙都云淡风轻的，简直不带一丝烟火气息，明显还留有余力，晓雅这丫头到底弄了个什么样的怪物啊。唉，希望她不要陷进去了。 随着吕晓雅的一声欢呼，周萱轩带着两人开着她那辆拉风的红色玛莎拉蒂朝着国际博览中心疾驰而去。 第七章 王大头的误会 半个小时后，三人到达了国际博览中心。下车之后，周萱轩拿手机打了个电话，接通之后，霸气无双地说道：“王大头，我专门给你找了个天才，现在就在中心停车场，你可以滚出来了！”然后，带着两人朝大门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只看见一个肥头大耳、三十岁左右的肥胖男子穿着看不出品牌的运动服，风一般地滚了出来，给人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大概类似于常人看到肥猪上树的那种感觉吧。 “萱萱，你怎么来了，不早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还烦劳你亲自开车过来。呦，这个大美女肯定就是萱萱嘴里经常鼓捣的晓雅吧，嘿嘿，我叫王阳光，是你小姨的……铁哥们儿。这位小伙子，咳咳，看起来确实不同凡响，应该就是萱萱所说的天才了吧，我们这个节目就是专门为天才而做的。” 王阳光一看就是那种四方飘雨、八面来风的人，几乎从来不会让人觉得尴尬无聊，立马赢得了吕晓雅的好感，连李小沙都觉得挺舒服的。 王阳光上前一步从周萱轩手里接过包包，然后就带着他们去了二楼的一个小型会议室。几人到会议室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零食水果，中间的桌子上还放了一个小冰柜，里面全是各种口味的哈根达斯，最为显眼的是一个主位前面的桌子上立着一捧鲜艳的红玫瑰。 周萱轩一进会议室就大马金刀地坐到了主位上，看着那捧玫瑰皱了皱眉头，刚要发飙，却被吕晓雅拉住了，然后就听吕晓雅赞叹道：“好漂亮的玫瑰，王大哥，这是送我的吗？” 王阳光一看周萱轩的脸色，心里就要叫糟，没想到吕晓雅半路杀出来救了他一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赶紧笑道：“咳咳，第一次见到晓雅，没什么好送的，正好有朋友从保加利亚订了一些玫瑰花，特漂亮，这就叫人送了过来。” 周萱轩心中郁闷之极，感觉今天被晓雅这丫头给克得死死的，但内心里却还是有点甜甜的。这王大头追了她一年多，她从来没给过好脸色，但他却从来都是一个态度，关怀至致、体贴至极，只要是和她有关系的事儿，必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让她挑不出一点儿刺儿来。 李小沙进了会议室，看到桌子上的摆设，心里对王阳光不禁又高看了一眼。这胖子不仅会来事儿，而且能力极强，从刚才周萱轩的话语里可知，王阳光应该是这个节目的负责人之一，这几天肯定是最忙的时候，打电话到现在不过几分钟而已，他事先又不知道，却能把事情安排到这种程度，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萱萱，有什么事儿，你只管吩咐！”王阳光一脸谄媚地说道。 “晓雅，小沙，这个王大头就是《最强脑力》节目的导演，权力大着呢。”周萱轩瞄了王阳光一眼，继续说道：“不过呢，王大头，我这次来，倒不是求你办事，而是真的要给你送一个天大的惊喜，回头你可得好好请我们吃一顿。” “那必须的，萱萱，什么惊喜啊，我这小心脏可经不起你一吓啊。”王阳光继续腆着脸说道。 “王大头，你别跟我腻歪，说正事儿呢。这个是李小沙，晓雅的同学，简直是个怪物。我实在不想再受刺激了，晓雅，你跟王大导演说说李小沙的成绩吧。”周萱轩拍了一下正抱着玫瑰花晕浪的吕晓雅，抚着脑袋说道。 “哦，王大哥，事情是这样的，李小沙想参加这一季的《最强脑力》。他速记一副扑克牌的时间是1秒钟，速算7乘7、8乘8、8除16三道题所用的时间是10秒钟，完成高级难度标准数独的时间是20秒钟。王大哥，你看可以吗？”吕晓雅信心满满地说道。 王阳光这边听得一愣一愣的，听完之后，勉强笑了一下，小声说道：“萱萱，晓雅，其实呢，你们也知道，这一季的节目后天就要录制了。如果小沙同学就是想参加一下这节目，体验一下现场的氛围，那我想想办法可以安排一下，让他在其中一期里挑战一下他擅长的项目。刚才那成绩什么的，以后就别提了，跟我说没啥，可让别人听到了会闹笑话的。” 周萱轩一听王阳光的话，就知道他以为自己这是走后门硬往他节目里塞人呢，立刻大怒道：“王阳光，你给我听好了，这个成绩是我和晓雅两个人刚刚一起测试李小沙得到的。如果你以为我们两个人都是傻子，或者是硬给你找麻烦，那我们马上就走。我会专门找人拍一段视频，等你节目开播了，立刻放到网上，看看你这节目还有没有脸继续开播下去！晓雅、小沙，咱们走，到时候让他跪着求小沙参加他这个狗屁不是的‘最弱脑力’！” 周萱轩说完，立刻站身起来就要出去。 王阳光赶紧满头大汗地挪到周萱轩跟前，又是作揖，又是鞠躬，可还是没敢碰周萱轩一下，哭丧着脸说道：“萱萱，大姐，姑奶奶！你先别急，我错了，我知错了！坐下说话，坐下说话！” “萱萱，这样吧，我保证小沙同学能够挑战成功，而且肯定能够进入国际赛环节，你看怎么样？”王阳光还以为周萱轩是觉得只让李小沙参加一期节目，驳了她的面子、让她脸上不好看才发的飙，于是，又做死地说了这么一句。 周萱轩一听，气极而笑，但想了想当时自己的感觉，也是一万个不信啊。于是，反倒没那么生气了，但嘴里还是不客气地淡淡说道：“王大头，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你真的变成猪脑子了。你觉得以我的性格会这么帮人走后门吗？况且如果我们说的是谎言，我们会蠢到说这么容易被戳穿的谎言吗？或者你认为我们三人比你还蠢，还不要脸皮吗？” 王阳光听到周萱轩说话语气变温柔了，反而冷汗冒得更厉害了，这时候他也大概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误会了，但是……那个成绩也有点太匪夷所思了嘛。 于是，他罕见地皱起眉头认真说道：“萱萱，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不过你们刚才说的这个成绩有点太吓人了。我见过不少世界顶尖高手的真人表演或者视频，比你们说的这个成绩还要差一截，所以这真的令人很难接受啊。” “这样，我马上安排专业的团队对小沙同学的智商和能力进行过测试，保证客观、真实、公正。如果成绩确实如此，那么我会带着整个节目组正式向小沙同学发出邀请，并按照节目嘉宾的最高待遇给予他酬劳。当然，私下里我也会以最诚恳的态度向萱萱你们道歉的。” “算了，不跟你计较了，其实我当时的情况跟你也差不了多少。过会儿你就知道了，反正我以后是再也不想玩这种智力游戏了，太打击人了。王大头，那晓雅和小沙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周萱轩交代了一下，干脆地站起身就走了出去。 这次，王阳光倒是没再拦着，他知道周萱轩说有事那就真是有事，而且她最讨厌无意义的拖拉和客套。 送走周萱轩后，王阳光马上打了个电话。没过两分钟就来了一个小姑娘，带着李小沙和吕晓雅去进行测试了。 晚上八点多，王阳光亲自开车把吕晓雅和李小沙分别送回了家。 然后，王阳光解开外套，在路边吹了半天寒风，脸上一直挂着一种诡异的傻笑。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如此天赋的人，自己这次是真的捡到宝了啊。 虽然真正测试时，李小沙的成绩并没有萱萱、晓雅她们之前所说的那么夸张，他的每一项成绩都只是比今年的世界最好成绩高了那么一点点或者基本持平，但恰恰是这样，才让自己更加地相信他具有那样的实力。这说明他并不是那种一根筋的天才，他懂得变通，与这样的人合作才会相得益彰，真是期待啊。 有了这个人，《最强脑力》这个节目已经势不可挡了，哈哈！ 第八章 计划 晚上，李小沙躺在床上思索着未来一段时间内的计划。 现在看来这种思维能力才是他的根本，可能就是他独有的天赋吧。 那种梦想成真的古怪能力则是他突破现状得以生存的关键，而且是他深入了解这个世界的一种强大手段，或者有一天能够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体内那一丝几乎微不可察的能量则是他实现梦想最为重要的保证，也将是他未来时时刻刻都要想办法研究和提升的依仗。 这种思维能力获得是对整个世界的见知，目前他不由自主地思索推演至昏迷的情况已经很少发生。 一是因为他的思维能力由于从小到大的这种变态“训练”，已经相当强大，从参加《最强脑力》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来，那些号称世界顶尖甚至世界最强的人，他们所获得的成就，他可以轻易达到。而且他是全面的，并不只是局限于某一方面而已。 第二则是因为他控制力的增强，尤其是放开心中的“魔鬼”之后，虽然那些欲望和冲动更加强大，但是却更加可控，更加顺从于他的心意。 第三就是他对自然世界的认知已经达到了相当的高度。 对世间万物和事理的思索推演都是穷尽根源，对每一个问题的解析像是一个针眼，穿透迷雾，直接触及根本。 这些问题之间就如同万事万物之间一样，有着无穷无尽、纷繁复杂的联系。如果说世界上的道理就像是一张布，这张布上的每一点都对应着一个问题，这样的点当然是无穷尽的，它们之间靠线条和纹路联系起来。那么他从小到大已经在这张布上穿了不计其数的针眼，到现在为止已经能够凭借这些针眼去把握整个布匹或者其中的一块区域了。 所以，目前在他所能接触的自然世界里，几乎已经没有什么问题是他思考至昏迷还弄不清楚的了。他已经能够模糊地触摸到那张代表着世界本源的布匹，不再像瞎子一样眼前一片黑暗了。 思维和思想是根本，不论是梦想成真能力的充分利用，那一丝能量的逐渐成长，还是对世界本源的进一步认知都要靠它。所幸的是，他已经有了一个非常深厚的底子，后面多多使用，不断完善加深就可以了。 梦想成真的能力是现阶段他保命和发展壮大的关键。通过三年的摸索，他已经对这个能力有了很多了解，不但可以更加有效率地获得一些需要的东西，而且更是可以通过这能力探知这个世界的极限。而当前迫切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利用已经获得的那些东西，尽快地提升各方面的实力。 体内的这一丝能量其实承载了他几乎全部的希望，使他终于看到了一丝可以逆天而行的曙光。这丝能量的成长将是他时时刻刻都要考虑的问题。 眼前面临的事情主要有四个，刘宇光、《最强脑力》、高考和增强实力。 刘宇光的事情，如果明天《最强脑力》的邀请函发到学校并被众人所知的话，那么应该就会解决了一大半，其中可能发生的些许意外，爷爷应该可以暂时坚持一段时间。如果刘宇光还是不知进退的话，那么不妨连他老爸和所有依仗全部解决了吧。 《最强脑力》中，还是不要表现得太过突出，每次只要压对手一头即可。否则的话，过犹不及，很可能引发其他的意外。 高考则至少要把省状元拿到手，然后到华夏的中心——京城，这样才会有更多的机会和挑战。 现阶段能够快速增强的实力无非是财富、势力和人脉，这些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头脑和“杂货铺”里的东西一步步发展起来。 那么现在先仔细研究一下那丝能量的特性和作用吧。 李小沙逐渐进入了似睡非睡的状态中，体悟分析着那丝能量体内的运行，强弱、快慢、变化、路线、与身体的相互作用，这些特征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起来…… 第二天上午，第一节课后，大多数同学对李小沙的刮目相看还没有从昨天的事件中完全消退，就又被一记重磅消息给惊呆了。 京南卫视《最强脑力》节目组正式邀请李小沙和吕晓雅同学全程参加这个节目的录制！ 这一记消息就像爆炸的冲击波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学校，甚至还在向校外蔓延而去。 刘宇光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既惊且怒。 《最强脑力》为什么会邀请这个垃圾？他到底有什么能耐？就凭他那些卑鄙无耻的下三滥手段吗？而且为什么是吕晓雅和他？为什么不是吕晓雅和自己呢？他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关系？ 刘宇光眼睛赤红、青筋暴露，脑子里一片混乱，觉得自己简直就要发疯了。 李小沙！ 你这个卑劣的贱种竟敢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还有你那个死鬼爷爷，我发誓一定要让你们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惊醒了嫉恨如狂的刘宇光。是老爸的电话，可老爸这个时候打电话干什么呢？ 刘宇光接通电话之后，就听到老爸熟悉的声音：“小光啊，你昨天暗地里想要对付的那个什么李小沙，马上就要参加《最强脑力》节目的录制了，这个节目现在已经具有了非常大的影响力。你立刻停止一切暗地里的动作，忍一忍，等等再说！” 刘宇光挂掉电话之后，恼恨入骨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已经刺破了皮肤犹不自觉。 到底该怎么办？就这么妥协吗？ 不！一定会有办法的！ 刘宇光已经深深地陷入了魔障而毫不自知…… 由于节目马上就要录制，所以《最强脑力》节目组恳请学校尽量给予方便。而李小沙正读高三，马上就要高考了，所以学校在慎重征求了他的意见后，才答应了节目组的请求。吕晓雅当然不用考虑高考的问题了，人家已经获得了华清大学的保送资格。 上午十点，李小沙和吕晓雅坐着节目组的专车再次来到了京南市国际博览中心。 虽然昨天已经来过一次，但是两次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 昨天来时，一切还充满着未知和不确定，虽然李小沙信心满满，但毕竟还未成为现实。而今天呢，则是由节目组郑重邀请而来，导演王阳光还一路亲自陪同。 预期与现实之间好似只隔一线，又似横亘天堑，但往往天无绝人之路，总会留下一丝可能，那么由预期到现实之间的关键是什么呢？ 京南市国际博览中心坐落于京南河西新城中心位置，是一座集展会、会议、酒店、配套服务于一体的现代化会展场馆。博览中心的主体建筑是米国tvs公司集合中西方建筑设计精髓之力作，融汇世界最新会展理念和京南地域特色，形成“虎踞龙盘”的独特建筑风格，规模宏大，气势磅礴。 博览中心中心规划用地427000平方米，总建筑规模约360000平方米，内部交通无缝相连。共有九座展馆成弧形排列，由一条室内连廊全部贯穿。总室内展览面积近110，000平方米，室外展览面积30，000平方米。八座室内展馆均为净展览面积约12，000平方米的单层无柱式结构展馆，编号依次为a～h，沿着主轴连廊分为四组，相邻展馆之间共享约2，500平方米的登录厅，可用于展览及其它活动。 《最强脑力》计划明天就开始在博览中心e馆进行现场录制。 原本所有准备工作均已基本完成，所有参加节目录制的人员也早就到位。但由于昨天下午李小沙的到来以及他所展现的让节目组所有成员无法拒绝的能力，整个节目的内容和录制流程必然要做出重大调整。 虽然会增加很多工作量，但是节目组所有成员都明白李小沙对于这个节目的意义。他的存在让所有人都感觉好像有了一个威力超强的杀手锏，让整个节目可以具有更大的弹性和爆点，让他们可以更加从容更加轻松地制造各种悬念和刺激，让他们对整个节目的前景充满了无限期待。 导演王阳光召集所有节目组成员昨天晚上通宵加班，终于在凌晨六点多的时候初步完成了对节目内容和流程的调整。 虽然一宿没睡，但王阳光仍然精神奕奕。 昨天已经了解到李小沙和吕晓雅并不是情侣关系，但他也看出了吕晓雅对李小沙的强烈好奇和关注，而这种好奇和关注随时可能转化为好感和爱慕。另外吕晓雅本身也一直都是京南二十三中每次大考铁铁的第一名，更是已经获得了华清大学的保送资格，智商和脑力毋庸置疑，其实也已基本具备了参加节目的资格。只是与李小沙比较起来，才显得有些暗淡。 英雄与美女从古至今都是最容易吸引关注和产生爆点的组合，所以王阳光灵机一动，同时邀请了李小沙和吕晓雅一起参加节目。 何况吕晓雅的爷爷吕文中还是华夏鼎鼎大名的数学家和书法家，节目组之前就邀请过，只不过被老人家婉拒了，但这无疑也可以为吕晓雅加分不少。 最重要的是，吕晓雅是周萱轩关系最好的外甥女、姐妹和闺蜜，昨天还帮了他的大忙，而周萱轩则是王阳光发誓非她不娶的女神啊。就凭这一点，就足够王阳光拼掉几斤肉也要把吕晓雅拉进来了。 之前吕晓雅对参加这个节目并没有什么意愿，她本身并不是喜好抛头露面和虚名的人。但是现在不同了，她对李小沙的好奇心已经差不多病入膏肓，非常想见证李小沙在节目中的表现，可是又不想引人非议，正愁该以什么身份一路陪同呢，王阳光这就把枕头送来了。 所以吕晓雅甚至都没跟家里说一声就同意了。 第九章 特殊职业人士 李小沙和吕晓雅一到现场便加入到紧张的准备工作中。 王阳光把两人叫到一起，亲自进行了简单的培训，讲解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吕晓雅就被工作人员急匆匆地带去化妆了，准备参加最后一次彩排。 李小沙则是被王阳光留下来专门进行一些交待。 “小沙，我们的节目因为你的到来，已经连夜进行了很大的调整。你知道电视节目最重要的是什么吗？”王阳光笑着问道。 “收视率。”李小沙也微笑着答道。 “对，收视率，我们所有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收视率，包括邀请你和晓雅加入，包括在正式录制前一天做出的这些调整。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大力配合，可能会有一些理念上的冲突，所以我必须和你开诚布公的沟通一下，求同存异，有问题就想办法解决。”王阳光一脸郑重地说道。 “明白，我没有什么特别要求，这次参加节目也只是想获得一定的知名度而已。其他只要不犯法、不挑战道德底线，那就都无所谓。所以，我会尽可能地配合王哥的。当然，有两点需要提醒王哥一下。第一，我不会容忍任何人的挑衅。第二，我不想过于出名。”李小沙沉思着说道。 “嘿嘿，跟小沙你说话就是痛快。法律我们自然不会稍有触犯，道德方面呢，虽然你王哥我是个混娱乐圈的，但是你应该可以看出来，我要是有什么差池，萱萱也不会饶了我啊。” “如果有人挑衅你，你只管狠狠反击回去，我们媒体人最喜欢这种素材了，哈哈！至于出名的问题，我可没法控制，可以想见，不久之后你肯定会名动天下的。不过，如果你志不在此，只要沉寂一段时间，可能大家就会忘了你的，娱乐圈混的就是个脸熟啊。”王阳光剖心挖肺地说道。 他对李小沙第一感觉很好，觉得这少年虽然智商逆天，但并没有什么自己反感的怪癖，所以也起了点结交之心。 “谢谢王哥指点。”李小沙笑道。 “后面大体上的安排就是你一点一点展示你的能力就可以了，就像昨天测试那样。若有临时变动，我会和你提前沟通。对了，这是这个节目和你之间的协议，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就签个名按个手印。”王阳光说完，递过来几页纸。 李小沙接协议，随意翻看了一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王阳光果真为他争取到了嘉宾的待遇，相当可观的一笔钱，根本不是爷爷靠收破烂所能想象的，甚至不是大多数人一辈子所能挣到的。 李小沙脑中自然而然地冒出《道德经》中的一句话“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馀”。 可见，人果真是天地间最奇葩最不安分的因素啊。 但若不然，这天地间岂不是死气沉沉、毫无趣味了？ “好了，小沙，你也收拾一下，化妆室已经给你准备了一身行头。你身上这身儿，比我都不如啊，哈哈。”王阳光说完，重重拍了李小沙肩膀一下，就急匆匆地出去了。这时候，要说谁最忙、压力最大，非他王阳光莫属啊。 李小沙收拾了一下心情，抬眼看了看这堪称宏伟雄壮的建筑，杂乱无章而又井然有序忙碌着的众人。 这就是人类社会的高级运作方式吗？ 自己以前拘于一隅，更多的是思考自然界中的事理。社会中的人事自有它的一番规律，不一定更加复杂，但必定更加诡异多端、变化莫测。 但正是这样才更加有趣啊。 貌似有点怀念以前那种竭斯底里的感觉了，莫要叫自己失望啊。 李小沙边走边兴味盎然地观察着周围所有的人事物，大脑自然而然地开始了那种极致的运作。与以前不同，这次他是主动而游刃有余的。 到了化妆室之后，李小沙一眼就看到了的吕晓雅。清丽脱俗的女孩儿在化妆师的手下变得更加漂亮、妩媚。 吕晓雅明显感觉到了李小沙的目光，看着化妆镜中的自己，不禁有点害羞，还没上胭脂俏脸已是变得通红。 李小沙顿感有趣，看着她玩味地笑了一下，结果吕晓雅立刻连脖子都红彤彤了。 李小沙不再逗弄吕晓雅，转身走向化妆室的负责人，并自我介绍了一下。 刘红军在京南卫视已经待了十几年，主要就是负责节目人员的妆容和服饰，见惯了各色人等，但听到“李小沙”这个名字，也是专门注意了一下。 就是因为这个李小沙，节目在开始录制的前两天通宵达旦地进行了重大调整。这个人据说是拥有妖孽一般的智商和脑力，即便是那些世界顶尖高手也不能与之相比。 见面不如闻名，不管是相貌穿着，还是行为举止，眼前这个男孩儿就是一个普普通通高中生的样子。 深知人不可貌相的刘红军并没有任何小视李小沙的意思，和善地朝他笑了一下，马上安排助理带他去换衣服并进行简单的形象设计。 从他眼前走出去的这种人物，已经记不清楚有多少了。 前一刻还穿着破烂的军大衣，凄惨落魄，但下一刻就有可能日入斗金、腰缠万贯。这个高中生大概也是这种人吧。 但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自命不凡的装逼之人。 助理带着李小沙来到了换衣间，四处找了一会儿却没发现给李小沙准备的那套衣服，再仔细一看，那套衣服正被一个穿着极为夸张的中年男子拿在手里。 中年男子扎着一条过肩的马尾辫，即便在室内还戴着一副墨镜，上身是一件晶光闪闪、花里胡哨的风衣，下身穿着油光蹭亮的皮裤，脚上是一双高沿皮靴，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牛气冲天的狂傲气息，好像恨不得把“牛逼”两个字贴在脸上。 “这位先生，您好，请问您是准备参加节目的选手吗？这套服装能不能还给我？谢谢！”助理客气地朝中年男子说道。 中年男子置若罔闻地继续拿着那套衣服对着镜子比划着，过了大概一分钟，才斜眼看了一下助理，用带着浓重方言口音的普通话慢吞吞地说道：“这不是废话吗，不是来参加节目，难道是来买衣服？这套衣服挺适合我的，我要了！” 助理一听，有点急了，“先生，您手上的服装是专门为另一位选手事先准备的，马上就要用了。如果您真的喜欢这套服装的话，我们会尽快依照您的身材为您定制一套，谢谢！” “睁大眼睛看好了，我刘传志可是最早通过考核入选这个节目的参赛者，全亚洲最聪明的人！只是在这儿拿套没人穿的破衣服，跟我唧唧歪歪墨迹什么呢！这套衣服我也随时都可能用到！什么素质！”刘传志皱着眉头，不屑地挥了挥手。 “可是，刘先生，这套服装真的是专门为这位选手准备的，刚才拿出来只是临时放在这里，现在就要用了啊！”助理只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在刘传志强大的气场下丝毫不敢表露出一点不耐情绪，只是苦苦哀求着，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 “哦，就是这个小屁孩儿吗，之前好像没见过啊。哈，你们这节目的品味还真可以，连要饭的都敢要！”刘传志终于转过身来，正眼看了一眼助理和李小沙，然后以一种吃饭时突然发现一只苍蝇的表情大声叫道。 李小沙本来只是站在一边欣赏着这个所谓全亚洲最聪明人的表演，并不准备插腔，因为这完全是工作人员的事情。 本来节目组专门准备的服装他也没有太在意，他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并不是见不得人，起码干净整洁。衣服嘛，只是用来保暖和蔽体的。 但是，现在这个家伙竟然对他开起了嘲讽模式，好像全天下的人都低他一等似的。 李小沙不禁摸了摸鼻子，看着刘传志笑了笑。 这个家伙打扮地貌似光鲜亮丽，但其实全身行头没有一件不是高仿的，从衣服的磨损程度而言，至少用了很多年，而且很多边角的褶皱并不符合他的体形和习惯动作，应该是临时租赁的。 那一头长发柔顺飘逸，看似发质不错，但发根处的头皮明显是人造的，发际与脑袋的连接处有粘连的痕迹，无疑是假发。脸上粉底很厚，但左脸处肌肉略有肿胀和不自然，甚至会有一点不自觉的抖动，应该不久前受过专业人士的重击。脖子以下的皮肤呈焦黄色，并且很粗糙，应该是经常风吹日晒并且疏于保养之人。眼神看似傲慢无人，但始终游离闪烁不定，隐隐透出一丝机敏诡谲，应该可以称得上有点小聪明，但说最聪明就是搞笑了。面相有点酒色过度，肾脏和肝脏都已经被透支得很厉害了，双手指节粗大，虎口和掌根处茧子很厚，但指根处却并无老茧…… 貌似是一个特殊职业的人吧。 第十章 千面变幻装置 李小沙一眼之下，这个刘传志整个人穿着体貌的细节之处一览无余，脑中自然而然地推演出他的职业、习性和大概境况。 本来对这种人他连丝毫的兴趣都欠奉，但转念一想，他之前对社会和各色人等的了解并不多，主要是关注于自然事理，但如今正是要进入社会，首先就需要对社会中的方方面面、形形色色都熟悉一番，这种人岂不是一个很好的观察对象吗？ “这位刘大哥，你脸上挨这一拳可不轻，最好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否则一旦吹着邪气，中风了可就麻烦大了，说不定得歪一辈子嘴。另外，节目马上就要开始录制了，你挑战的项目最好还是多跟你的助手好好交流一下，在这里浪费大好时光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这位助理姐姐，衣服就让刘大哥拿去吧，他现在确实比我急需这个。反正过会儿只是彩排，我穿身上的就行，再说我的衣服好弄，随便有一件就可以了。” 李小沙看着刘传志慢悠悠地说道。 刘传志听到李小沙说的第一句话顿时一愣，这小子怎么知道我脸上被王老虎的头号打手打了一拳，妈的，那小子下手可真重！ 然后，刘传志才正眼仔细地看了看李小沙，觉得这个少年的眼神似乎具有一种特别的穿透力，丝毫没有被自己刻意营造出来的气场所干扰，眼光所过之处皆是自己需要竭力掩饰的地方。说实话，刘传志的职业素养是相当不错的，他立刻敏锐地发现了李小沙的与众不同之处，同时也把警惕心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随着李小沙接下来的话，刘传志的小心脏提得越来越高，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幸亏有厚厚的粉底遮掩着，才没被其他人看出来。 这小子难道看出点什么了？他怎么知道这些的？好像以前根本没见过这个人啊？不过，他似乎没有与我为难的意思。妈的，大风大浪都过了，难道还会在这个小水沟里翻船吗？先让他一遭吧，尽量离他远点，抽个机会搞清楚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 “呵呵，这位小兄弟果真是人中龙凤，刚才是哥哥老眼昏花了，不过呢，不打不相识，这个朋友呢哥哥是交定了，有机会一定与小兄弟杯酒泯恩仇。喏，这衣服节目组选的不错，与小兄弟挺般配的，哥哥我就不夺人之好了。哥哥我很好看你哦，加油吧！” 刘传志说完这番话，也没再理别人，头也不回地匆匆走出了换衣间。 旁边的助理傻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人前后的态度竟然可以变换得这么夸张，前一刻还居高临下、盛气凌人，下一刻就谦恭有礼、和蔼可亲，简直跟演戏一样！难道就因为旁边这个男孩子那莫名奇妙的一番话吗，但是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姐姐，这衣服可以给我了吗？” 助理这才如梦初醒地把那套衣服递给了李小沙，同时李小沙的形象在她心中顿时神秘高大了起来。 远处刘红军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貌似普通的高中生，停下了正要赶过来的脚步。他刚才听到换衣间似乎有点纠纷，正要过去看看，却不想碰巧看到了这一幕。那个出了名难伺候的超级天才就这么灰溜溜地跑掉了？ 这男孩到底是怎样神奇的一个存在啊！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狗配铃铛跑的欢”，李小沙换了一身衣服之后，配上他略显消瘦却挺拔结实的身材，与之前给人的印象简直判若两人。 那个助理女孩儿愣愣地看着换好衣服的李小沙，不觉又是一愣，这还是刚才那个土里土气的高中生吗，换个衣服变化就能这么大吗？ 李小沙倒是没怎么在意自己的外形，有点好笑地看了看助理，“姐姐，接下来做什么？” 助理脸上一红，忙不迭地说道：“下面是形象设计，你跟我来吧。” 接下来李小沙被带过去做了一下头发，又化了点淡妆，整个流程走下来，一眼望去基本上已经跟刚才那个土包子形象没有任何关系了。 李小沙心里却还有点不太满意。 本来他是不太愿意化妆的，只是考虑到如果电视上的形象和现实生活中差别不大的话，那么以后做什么事情都难免被人注意，却是跟爷爷从小跟他灌输的低调理念背道而驰，而且会很不方便，这才勉为其难地让化妆师简单弄了一下。毕竟出名只是现阶段他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而不是他的本意。 “低调普通才能真正自在幸福，”爷爷的话总是很有道理，而且已经在他的意识中根深蒂固了。 可是，他在镜子中仔细看了一下，若是有心的话，还是可以轻易认出来的。 唉，看来还是得用上那个东西了。 李小沙从衣服中掏出了一个类似人皮面具的东西，这个东西在他梦里的名字叫做“千面变幻装置”，是他在一次梦境中带出来的玩意儿。 这个装置的具体原理李小沙曾经分析过，应该是用一种仿真人类皮肤的划时代纳米材料制作的，整个装置分为一个无线控制器和一个面具。 无线控制器的输入很简单，只需输入一个数字矩阵就可以了，矩阵的每一个元素代表着一个面部特征。矩阵最大可以达到400乘400，也就是说可以调节16万个面部细节，但通常只需用5乘5模式就差不多了。李小沙刚拿到这个东西，曾经花了半天功夫做了50个适合于他自己的模板，这些模板采用的模式是100乘100，已经非常精细了。 面具整体上就像是一个薄薄的面膜，但其实是由无数个细小的模块组成的，每个模块都可独立进行形状的变化，同时可以和相邻模块任意组合在一起，结构之复杂，设计之精妙，让李小沙也赞叹不已。 李小沙曾经在网上查过类似的东西，并没有找到确切的结果，只查到了一种可能是这种面具制作原料的高级纳米材料，那是米国一家名声不显的高科技公司最尖端的产品。而在这个装置的控制技术方面，只要有了合适的材料，以现在的科技水平，实现起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所以，李小沙只能确认这个装置是目前的科技水平可以制造出来的，但现实中是否确实存在这种装置就不得而知了。 毫无疑问的是，这东西非常好用。 往脸上一戴几乎没有什么异常感觉，透气性也很好，关键是一般人根本无法看出戴了面具，即便以他自己的眼力也是在一尺之内才能发现一点点端倪。 戴上面具之后，李小沙的面容变得更加普通了一点，却是与化妆前的容貌差别更大，但刚好认识的人又能认出他来。李小沙有点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容貌，转身走了出去。 这时吕晓雅从换衣间出来，看到李小沙现在的外形，美眸一亮，“李小沙，没想到你身材这么好啊，只是妆化的很一般，我还以为你化了妆能变帅一点呢。” “嘿嘿，长得就那样，化妆师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不过，吕班花你倒是更加漂亮了，搞得我都不敢看你了。”李小沙本来喜欢穿宽松一点的运动服，那样的话他可以少出点丑，毕竟小小沙实在是太活泼了点。而现在身上这套衣服西装革履的，是很合身，但是问题又来了，不容易遮丑啊。现在吕晓雅这个样子也有点太诱人了，所以李小沙一看到她立刻有点尴尬，有点难受。 吕晓雅本来没注意，听李小沙这么一说，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他的下半身，却是发现明显鼓了一个大包，俏脸一红，立刻转过身去，娇嗔道：“你这个人啊，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了！” 李小沙赶无奈之下，紧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眼观鼻鼻观心，转移话题，“晓雅，过会儿你要挑战什么项目？” “这个节目真的太花钱了，我看了几个选手准备挑战的项目，那些道具都太夸张了。不过有些道具也确实特别有意思，怪不得王大哥对收视率这么有信心。这次我来就是打打酱油走个过场，又是临时加进来的，当然只能选道具简单的项目了，盲填数独吧。”吕晓雅一脸轻松地说道。 是的，就是那种很自然的轻松惬意，没有一点第一次上这种大型电视综艺节目的紧张感。 古语说的好，“无欲则刚”，吕晓雅这次本来就没有任何功利心，只是想亲眼见证一下李小沙这个奇怪家伙的崛起，或者叫“觉醒”。她对李小沙这几天的变化，下意识的感觉就是“这个怪人好像突然从梦中醒过来了”。 “哦，你记忆力很好吧。”李小沙随口应道，心里却想着，这丫头的性格真是好到没边儿了，简直可以用古语中的“纯真”两个字来形容，若无意外，未来的成就简直不可估量，也不知道谁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得到她的芳心。 不过自己还是尽量不要主动去祸害她吧，以自己的情况，确实不是良配。 李小沙不知道的是，他的这种想法竟然和吕晓雅的爷爷吕文中一模一样。如果两人知道了这种情况，不知会不会生出知己之感。 但世事难料，人心是最难把握和预测的，何况是花季少女的心思。 第十一章 刀塔崔 “那当然了，你以为中学六年每次大考从无旁落的阶段第一是白混的吗？当然，和你这个怪物没法比了。你选的什么项目呢？”吕晓雅下意识地坐到了李小沙的身边，娇笑着说道。 “节目组给我安排的挑战项目是记数字，跟你一样，根本不需要准备什么道具。”李小沙机械地答道，其实他的注意力已经转到了体内那丝能量上面。他并不清楚该怎么和其他人相处，尤其是女孩子，但一心二用对他来说很简单，他必须抓紧一切时间变得更加强大。 “李小沙，那天那三道题是你自己算出来的，对吧？”吕晓雅歪着脑袋看着李小沙，眼睛里闪着一点女孩儿特有的狡黠。 “那三道题啊……可以这么说吧，其实也是运气，刚好类似的题型我都见过。”李小沙不得不把心神又转回吕晓雅这里。他并不想让自己在别人眼中显得得过于奇葩，也没想过在吕晓雅面前把自己的老底都给暴露出来，毕竟他们其实并不算太熟，只是这几天才真正有所接触。 “即便是那样，也太不可思议了，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以前我觉得我的脑子就挺好使了，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厉害到这种地步。”吕晓雅目无焦距地看着远处，有点神往地喃喃说道。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都可以在某些方面做达到其他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人天生是平等的，有所得必有所失。你大可不必纠结于这一点，在我看来，你比我好多了。”李小沙面对吕晓雅的夸奖甚至可以说是仰慕，心中并没有任何得意，反而有些黯然。 达到现在这种程度的脑力，他到底付出了多大代价，又失去了多少欢乐？只怕没人可以说得清楚。如果有得选择，他也未必愿意这么一路走过吧。 “切，装吧你，心里不知道多得意呢。你有没有兴趣见见我爷爷，他可是很有名气的数学家呢。”吕晓雅兴致勃勃地说道，几乎完全忘记了爷爷的忠告，只是想把她发现的怪才介绍给爷爷。 “嗯，我听说过吕老先生，如果有可能的话，当然希望当面拜访一下他老人家。”李小沙还没有跟任何在某一领域内达到顶尖高度的人接触过，所以他心里也是相当希望能见识一下这样的人物，这非常有助于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那就今天晚上吧，爷爷肯定会很高兴见到你！”吕晓雅兴奋地说道。 这时，演播厅里响起了午餐的通知，李小沙两人各自领了一份盒饭后，就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毕竟，他们可谓是真正的“新人”，除了王阳光谁也不太认识，可是王阳光现在忙得哪里还想得起吃饭呢。 不过，虽然是新人，但李小沙在节目科学评审团的专家组里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甚至不少专家已经对着他的测试视频认真看了好几遍，如此惊人的脑力正是他们的研究目标和兴趣所在，“刀塔崔”正是其中对李小沙最为关注的一位。 “刀塔崔”是这个节目的首席科学家，原名叫崔乾峰，阳光帅气、年轻有为的北大教授，年仅34岁，已经拥有了多个赫人的头衔，不折不扣的社会精英。 他性格开朗诙谐、待人诚恳大度、遇事坚持原则，在节目组里的人缘非常好，大家都亲切地称呼他“刀塔崔”。 崔乾峰主要的研究方向包括：运动控制，感知运动融合，多通道信息整合，动作行为决策，人体运动的生物力学分析及建模等。他最兴趣的就是人类大脑的运作原理和脑力极限，所以在反复观看了李小沙的测试视频后，就一直想找机会见一见这个高三学生。 在餐厅中转了一圈之后，崔乾峰终于发现了角落里的李小沙和吕晓雅，便端着盒饭径直走了过去。 “李小沙同学吧，你好，我是崔乾峰，这个节目科学评审专家组组长，非常高兴见到你！”崔乾峰一脸微笑地伸出了右手。 李小沙这两天已经无数次地听到过这个名字，他这次能够在节目录制前两天插足进来，除了王阳光的大力支持，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眼前这个帅气青年的判断。 成功之人必有其可贵之处，这个刀塔崔浑身散发着一种非常热情的感染力，让人一见之下顿生蓬勃向上之意。 李小沙站起身来，握住刀塔崔的右手，微笑着说道：“你好，我是李小沙，久仰大名！这位美女是吕晓雅，我的同学，也是选手之一。” 刀塔崔自然也早就注意到了吕晓雅，毕竟美女不管在任何场合都是最为引人注目的存在，“我听王导说过，这就是传说中的美女学霸了吧，代我向你爷爷问好，曾经有幸听过他老人家的一次演讲！” “这两天简直被你的大名轰炸了耳朵，我会跟爷爷说的。不过我这次可是走后门进来的，只是想长点见识，刀塔崔可不要见怪哦。”吕晓雅也站起来大方得体地说道。 “晓雅同学的测试我也看过了，获得参加节目的资格是没有问题的，比我小时候可强多了啊，呵呵。”刀塔崔边说边招呼两人坐下，“小沙同学，你是我见过的最具潜力的脑力精英，没有之一。说实话，你的测试视频我仔细看了六遍，前三遍都是在找你作弊的可能，哈哈！” “其实我就是在作弊。”李小沙一本正经地答道。 “是啊，以你这样的脑力，做什么事情都会像是作弊一样。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参加这个节目，也不知道你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你是怎么看待这个节目的？”刀塔崔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小沙的眼睛。 他本来是想当面测试一下李小沙的能力，但是真正看到李小沙之后，却莫名奇妙地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少年给他一种非常怪异而矛盾的感觉，让他根本无法看出深浅，但那种淡然至有点冷漠的眼神却告诉他根本不需要存在任何质疑了。 “我参加这个节目只是为了获得一定的名气，心态就是所谓的平常心吧。就这个节目本身来说，本质上就是一个综艺节目。但是对我来说，我很喜欢，因为它能满足我的需求。”李小沙也注视着刀塔崔的眼睛淡淡说道。 “哦，只是一个综艺节目吗？”刀塔崔皱了皱眉头。 “是的，一个策划得相当成功的综艺节目，但这并不妨碍你赋予它的特殊意义。” “这么说来，你并不会一直参加这个节目吧？” “嗯，我大概只会参加这一季的节目。” “那真是太可惜了，但是我希望你能参与我的研究工作，这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刀塔崔一脸希冀地说道。 “我对这个也很感兴趣，很期待与你的交流。”李小沙笑道，他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也曾经深入地思考过，但是并没有太多头绪。可能对任何人来说，最为困难的都是对自我的认识，所谓“当局者迷”不外如是。希望在刀塔崔这里能有一些收获吧。 按说李小沙只是一个高中生，大言不惭地同一个名声鹊起的人脑领域科学家谈什么“交流”，简直是贻笑大方。但是刀塔崔却并没有这种感觉，他已经完全把李小沙当做了可以平等沟通的对象，甚至隐隐还感觉到一种压迫感。 “说实话，之前我是不太相信世界上存在像你这样全面的脑力天才，即使现在我的理智还在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但我的直觉却让我相信你就是这样的一个奇迹。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像你这样的一个标本，对于人脑科学的研究，究竟存在着多么重大的意义！” 刀塔崔看着李小沙就像看着一个绝世的珍宝，充满了异样的狂热。他毕竟是一个有着执着追求的科学研究工作者，李小沙带给他的那一丝莫名奇妙的压迫感瞬间就被探索和研究的热情扫到了九霄云外。 “刀塔崔，我并不认可什么天才的说法，从某个角度来说，人人都是天才。我可不想当做一个标本被你做切片研究，呵呵。”李小沙笑着说道，对于热情和专注的人，他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认同和尊重。 刀塔崔这时也意识到刚才的话有点唐突了，尴尬一笑，拍了拍李小沙的肩膀，“哈哈，心情有点兴奋，非常期待我们的合作，不管是节目上的还是以后研究工作上的。我得赶紧过去帮着安排一下，过会儿见！”然后，前倾了一下身子，在李小沙耳边怪笑着悄悄说道：“你这个女同学非常不错，作为男人还是要主动点啊。”随后，扬了扬手，快步离去。 李小沙听到之后，楞了一下，心道这个刀塔崔还真是不见外啊，不过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对吕晓雅只有略微的好感和强烈的生理欲望，根本没有能力去奢望这个啊。然后，他转过身去，看了一眼吕晓雅，却发现她正痴痴地望着这边，呈现着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美。 唉，还是找个机会让这妮子迷途知返吧。 第十二章 行车路线 吕晓雅看着与刀塔崔侃侃而谈的李小沙，想起以前他的各种奇葩行为和惨事，恍然有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直到李小沙回望过来，才如梦初醒地红着脸低下了头。 呸，我这是花痴了吗，貌似应该是这些臭男人们痴迷本大小姐才对啊！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吕晓雅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得不感叹这女孩儿强大的情绪控制能力。 “李小沙，这个刀塔崔似乎对你挺看重呢！”吕晓雅明显是没话找话。 “呵呵。” “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 “你……”吕晓雅看到李小沙这种随便应付的态度，一时间恨得牙痒痒的，然后就准备扑上去暴扁一通。她并没有发觉自己对李小沙基本已经没有了什么防备之心，完完全全的真情本我表演。 “嘘，好像已经要开始彩排了。”李小沙自然不会和这个可爱善良的女孩儿如此玩火，伸出手指在嘴上一比划，然后当吕晓雅一愣神的时候，他已经拿着饭盒跑开了。 可是，他却不知他这样做出发点是为了避免和吕晓雅纠缠得越来越深，但实际上却起到了完全相反的效果。 在人类最深沉的潜意识中，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没达到的才是最渴望的，未完成的才是最上心的。 彩排在午餐后便开始进行，其实作为参加节目的选手，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只是熟悉一下流程和场地。压力主要在主持人、舞台助理和道具师身上，他们必须全神贯注地走完整个流程，而且必须保证每个环节都没有问题，一旦出了问题则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加以解决，并保证正式开拍时不会再出现相同的问题。 整个过程机械而沉闷，完全不像正式在电视上播出的节目那样有趣好玩，但李小沙却兴味盎然地从头到尾保持着高度的注意力。因为这些社会化的复杂活动对他来说几乎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如果想要真正强大起来，必须先熟悉和掌握社会活动的规律。 而吕晓雅呢，也没觉得枯燥无味，她的注意力始终在李小沙身上，李小沙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对她来说都充满了一种新奇的吸引力。 彩排结束后，李小沙两人简单整理了一下，各自换回自己的衣服，然后就走出了场馆的大门。周萱轩则刚好从她的玛莎拉蒂里走出来。 “晓雅、小沙，感觉怎么样？”周萱轩每次见到吕晓雅都免不了一个热烈的拥抱，她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个年龄相差并不大的外甥女。 “挺无聊的，像个玩偶一样被人掰过来搬过去的。”吕晓雅显然对节目本身并没有什么兴趣。 “哦，既然这样，要不咱就别过来受罪了吧。”周萱轩搂着吕晓雅笑道。其实，她倒是并不反对吕晓雅参加这个节目，而是担心吕晓雅被李小沙给完全吃掉。 “那可不行，我本来就是要看看李小沙的表现的，他可是我最先发现的人才哦，嘻嘻。何况，如果我现在退出，王大哥不得跳楼去，明天就开拍了。”吕晓雅娇笑道。 “是啊，要是晓雅现在撂挑子了，我可就真的要歇菜了！”王阳光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貌似只要有和周萱轩见面的机会，他总能最大程度地把握住，并超水平地发挥他的能力。 周萱轩并没有理会王阳光的意思，而是向李小沙问道：“小沙同学，你觉得怎么样，有意思吗？” “嗯，非常有意思，我很喜欢。”李小沙低眉顺耳地说道。他现在仍是对第一次见到周萱轩时的情景记忆犹新，这个女人对他的原始吸引力非常强，为了避免再次出现那种尴尬，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点儿。 “哦，难道你还真有心向娱乐圈发展？”周萱轩皱了皱秀眉，心里有那么一点别扭，在她的感觉中李小沙应该不是那种人。 “我对这种高级社会活动本身感兴趣，跟娱乐圈没有直接关系。”李小沙回道。 “咳，萱萱，要不……今晚就在这里吃点？”王阳光凑到周萱轩身边腆着脸说道。 “不必假惺惺了，王大头，你忙你的吧，还嫌事儿不够多吗？那个……别累死了！”周萱轩面对王大头保持着一贯的强势和霸道。 王阳光听了周萱轩的最后一句话，心里美得不要不要的，萱萱这是在关心我啊，嘿嘿。 “萱萱，你放心吧，绝对死不了，我王大头的身体帮着呢，那你们……” “今晚当然是我请晓雅和小沙吃饭喽，走了。”周萱轩洒脱地挥了挥手。 “等我忙完这一阵儿，请你们吃大餐啊——”王阳光傻笑着喊道。 “再说了！” 周萱轩带着李小沙和吕晓雅上了车，一路向春晓街科斯塔咖啡厅而去。 “该死的，又开始堵车了，现在华夏的城市交通简直是个噩梦！”周萱轩边开车边发着牢骚。毕竟上下班的时间点儿，开着高档跑车行驶在华夏一二线城市中，不仅是对车的折磨，更是对人的折磨。 “周姐，咱们这是去哪里？”李小沙本来习惯性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世界中，听到周萱轩说堵车，就睁开眼睛问了一句。堵车现在对他来说是不能容忍的，因为他的时间太宝贵了，和死神赛跑，一分一秒都是无价的。 “去春晓街，按照现在的情况，恐怕得将近一个小时才能赶到了。”周萱轩皱着眉头无奈地说道。 “哦，周姐，前面路口右转。”李小沙摸了摸鼻子，眼中似乎闪烁了一下，淡淡说道。 “小沙同学，右转方向都不对，你就别添乱了，老老实实坐着就可以了！”周萱轩敏感地觉察到李小沙刚才说话的语气是带着点吩咐意味的祈使句，心里有点不爽。这小子以为他是谁呢，敢对我颐指气使的人还没生下来呢！ “按我说的路线走可以节省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李小沙似乎没有并感觉到周萱轩语气中的不满和不耐，平淡地回道。 周萱轩本来就堵车堵得心烦，听了这话之后正准备发飙，你小子开过车没有！京南市大街小巷走过一遍没有！就敢这么对我指手划脚！但心中突然一动，这个李小沙并不是喜欢大言不惭的人，而且他昨天给了自己太多的不可思议，难道他是认真的？ 吕晓雅上车之后，觉得李小沙好像不太想跟自己说话，她也有着自己身为学霸和美女的尊严，更没有拿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习惯，所以也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和周萱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听到李小沙刚才说的话，吕晓雅却是另一番感受。她觉得李小沙的话只是简单的陈述语气，好像就是在叙述一个事实，而并不是对周萱轩不尊重。 于是，吕晓雅对周萱轩说道：“小姨，就按李小沙说的试试呗，反正都已经堵成这样了，再差也差不到哪里了。” 周萱轩本来也正犹豫着呢，听了吕晓雅的话，就顺着阶梯下台了。 这样过了三四个路口之后，周萱轩又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这段路她的车速基本上保持在40码左右，而且貌似没碰到一个红灯。这感觉跟昨天下午的感觉何其相似！难道…… 吕晓雅则是内心越来越兴奋，眼睛越来越闪亮，忍不住扭头看了李小沙一眼。这家伙越来越像个神神叨叨的大怪物了！ 又过了四五个路口，周萱轩已经把车速飙到了50码，心里既畅快又麻木。畅快的是在下午五六点这个点儿竟然能开出这种速度，简直不要太爽！麻木的是对李小沙的神奇表现，这家伙到底是什么鬼？ 半个小时后，已经快到科斯塔咖啡厅了，周萱轩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李小沙，你是怎么做到的？” “哦，其实很简单，我运气不错。”李小沙笑着答道。 “运气你个大头鬼！你想好了，我可不会问第二次！”周萱轩显然对这个回答非常的不满。 “就是一点点数据分析和推理，其实运气成分真的很大，我只能保证不会比之前的路线花费时间更长。” “你这个到底是如何分析、推理的？我刚才也试了一下，完全无从下手啊。”吕晓雅一脸蒙逼地扭头问道。 “数据不外乎京南市交通路线图、大概的单位和人口分布，然后就是路上的实时车流人流情况。推理也不复杂，只是说起来比较耗时间，咱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吧。”李小沙认真地说道。 “算了，不用说了，以后我们还是尽量离你远点，你这人只会给别人带来满满的负能量！”周萱轩翻了个白眼，决定以后绝不在类似的事情上跟李小沙较真。 停好车，三人走进了这家咖啡厅。 科斯塔咖啡厅是英国人开的，在华夏没几家店面，京南市刚好有一家，档次比星巴克稍高一些，略微带了点儿欧洲味道的贵族气息，说白了就是小资情调很浓。 周萱轩喜欢来这里只是因为她在英国留过几年学，比较习惯和喜欢这里的格调而已。 第十三章 晚餐风云 三人坐下之后，周萱轩先是每人点了一杯咖啡，要了点甜点，给自己和吕晓雅各要了一份牛排，然后把菜单扔给了李小沙。 李小沙也没客气，直接给自己点了三份牛排。虽然很贵，但是貌似没必要给周萱轩这种女土豪省钱啊。 “我和晓雅的已经点过了，你点你自己的就行，年纪轻轻的耳朵就这么不好使了！”周萱轩看李小沙愣愣地要了三分牛排，终于找回了一点点优越感。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人呢，这家伙要么耳朵不行，要么眼神太差。 李小沙听了，面色怪异地看了一眼周萱轩，有点迟疑地说道：“周姐，我是给自己点的啊，三份……是不是太多了？” 周萱轩听了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再看看李小沙那种无辜中带着点赧然的眼神，简直有一种要疯掉的感觉。 吕晓雅看到这一幕，抱着周萱轩的胳膊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死丫头，你再笑！赶快把刚才那一幕忘干净了，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周萱轩实在拿李小沙没招了，只好把心中郁气洒撒到吕晓雅这里。 两人闹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到四周似乎慢慢升起一种怪异的气氛，这才发现店里几乎所有男人都呆呆地看着她们两个。周萱轩拍了吕晓雅一下，立刻变回清冷女神的范儿，吕晓雅也坐直了身子，低着头，只是肩膀还不停地耸动着。 两人都是罕见的美女，气质也各自不同，可以说不管一起走在哪里，差不多都是百分之百的回头率，何况是这样忘情嬉戏的情景。 所以，店里所有雄性动物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李小沙更是不堪，简直是遇到了自前天以来最大的危机，差点就又得使用那种自残手段了。 还好，最后关头李小沙体内那丝奇异的能量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状态，自发地在他体内某个部位轻轻一刺，然后他浑身一个激灵，立刻清醒了过来。尼玛，这哪里是吃饭，简直是要命啊。 不得不说，周萱轩的气场还是久经磨练而无比强大的，在她绷起俏脸之后，眼神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基本上所有男人都讪讪地收回了目光。然后仰着脸挑衅地看了看了李小沙，眼神中满是戏谑自得之意。 在嬉闹之余她一直在观察着李小沙的一举一动和各种反应，这次李小沙的表现让她非常满意，因为她感觉总算找回了一点场子。 这家伙毕竟还是有弱点的，而且貌似比常人还不堪，只是这身体反应……有点太过夸张了吧，还真是个名符其实的怪物啊。 其实，周萱轩并没有意识到，短短一天时间，面对李小沙几乎相同的反应，她的态度和想法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过了一会儿，点餐陆续上齐，三人便不约而同地开始专心对付眼前的美食起来，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小姨，我去下洗手间。”吕晓雅揉了揉肚子，站了起来。刚才实在是笑得肚子疼，她很久没见过周萱轩这么吃瘪了。 “嗯，那边呢，小姨就不陪你一起了啊。”周萱轩伸手指了一下方向，随口说道。 “谁要你陪啊，自作多情！”吕晓雅撇了撇嘴，不屑道。 看着吕晓雅消失的身影，周萱轩放下餐具，坐直了身子，眼神幽深地看了看李小沙。 这个男孩确实称得上非常优秀，虽然长相一般，但性格挺对自己胃口，问题是他那种奇葩毛病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这个家伙身上似乎隐藏着很多秘密，整个人给自己的感觉是充满了矛盾。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之前从来没被人发现呢，总归不会像孙猴子一样是凭空跳出来的吧？ 于是，她昨天晚上大概了解了一下李小沙的情况。她的一个闺蜜就在二十三中当老师，好巧不巧的是，刚好就是教晓雅他们班物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的闺蜜当然也是个异常优秀的人物，正是我们的燕晓义燕老师，二十二岁博士毕业，而且在学术界已经有了一点小名气。 燕晓义这两天不在学校，她虽然在二十三中当物理老师，但同时还在京南大学做博士后课题，正陪着博导在bj参加一个学术会议。 当燕晓义听到自己的好闺蜜莫名奇妙地打听李小沙的消息，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以那个家伙的奇葩德性，莫不是惹到周萱轩这个洪荒野兽般的厉害女人了？ 但接下来的对话却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李小沙竟然参加了《最强脑力》？他是周萱轩见过的智商最厉害的天才？ 燕晓义脑袋一时间有点凌乱，理了理才把自己对李小沙的感观大致说了一下，然后就匆匆挂了电话。 周萱轩稍稍回忆了一下，按照燕晓义所说，这个李小沙之前除了一大堆坏毛病和怪异行径，似乎就没什么特别的，而且在学校是个很不受待见的人。可是根据话里的语气，燕晓义应该是挺关注他的，这个死妮子肯定隐藏了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李小沙的才能之前确实并没有表露出来，似乎还真是晓雅第一个发现的，但为什么是晓雅，为什么时间上又这么巧呢？难道正好就这几天李小沙身上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 晓雅现在是越陷越深了，必须得弄清楚李小沙的态度和想法。 “小沙，以你的聪明肯定可以看出晓雅对你的好感，虽然她自以为只是好奇，但相处久了，这种好奇很容易发生转变。我想知道你对晓雅是什么态度。” 李小沙听了这话，缓缓抬起头来，给了周萱轩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周姐，我对吕晓雅并没有什么企图，当然肯定也有好感和……欲望，以她的容貌和性格，相信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不喜欢。但我现在并不清楚男女之间的感情是什么，而且以我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谈恋爱。” 周萱轩被这个深沉似海的男孩儿突然绽放的爽朗笑容晃了一下眼睛，愣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也就是说，你对晓雅并没有什么意思喽，可是现在她对你却已经接近痴迷了，你觉得该怎么收场呢？” “我觉得你有点小看吕晓雅了，她就是这种性格，但并不会那么容易迷失。而且我也会尽量把握好这个度的。”李小沙认真考虑了一下才说道。 “晓雅怎么样，我比你清楚，要是其他人我才不会无聊到跟他说这些，但你不同！我只问你一句话，如果晓雅喜欢上你了，你要怎么做？” “顺其自然，但我现在给不了她什么承诺。”李小沙摸了摸鼻子，淡淡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既要享受别人的付出，却又不愿意承担后果吗？”周萱轩面色冷了下来。 餐桌上的气氛立刻降到了冰点以下。 “人人都是平等的，这些都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委屈别人，更不会委屈自己。”李小沙却像毫无感觉似的自顾自说着，然后低下头来继续对付面前的牛排。 周萱轩本来对李小沙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马上就要暴走了，但听了这句话之后却慢慢平息了怒火。 是啊，在没有欺骗的前提下，所有的决定都是每个人自己选择的，自己的愤怒来的好像很没道理啊！关心则乱码？ 这时，吕晓雅回到了座位上，感到了餐桌上的一丝异样气氛，看了看周萱轩，又瞄了一眼李小沙。 难道这个家伙又惹到小姨了？ “小姨，你发什么呆呢，李小沙有什么好看的，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花痴啊，嘻嘻。”吕晓雅伸手在周萱轩眼前晃了晃。 “死妮子，屁股痒了是吗？敢这么说我！”周萱轩灿然一笑，放下了心思，算了，这个李小沙看来确实不是那种不靠谱的家伙，就像他说的那样顺其自然吧，自己又不是没有年轻过。 随着周萱轩的笑容绽放，桌上的那层寒冰如同遇到阳光一般迅速地消融了，气氛再次融洽起来。 李小沙在这个过程中始终如一地认真吃着东西，好似根本没有觉察到桌上气氛的变幻。 随后，李小沙也有意无意地站起来去了趟洗手间。 周萱轩看着李小沙消失的身影，心里莫名涌起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让她心里很是别扭，好像无端地做了恶人。 既然做了恶人，那干脆做到底吧。 周萱轩罕见地自嘲一笑，语气有点阑珊地向吕晓雅问道：“晓雅，你好好想一下，然后认真告诉小姨，你是不是喜欢上李小沙了？” 吕晓雅听了之后，莞尔一笑，语调轻松地说道：“小姨，这可不像是你哦，问的问题好没水平，换作是你会不会喜欢他？” 周萱轩一愣，心里竟然有了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是啊，即便是自己也有点喜欢这个家伙了啊，虽然不是那种喜欢，但确确实实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欢啊。 这一刻，周萱轩彻底轻松下来，不再纠结这件事了，笑着说道：“晓雅，虽然没什么必要，但还是要跟你说一下，李小沙对你的态度是顺其自然、不做承诺。” 吕晓雅听了表情并没有丝毫变化，一边吃着菜一边说道：“我知道啊，放心吧，小姨，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在做自己感兴趣的事而已。至于他怎么想，我感觉其实他也没想怎样啊，以他的脑袋，至于骗我什么吗？而且，他都已经开始有意地和我保持距离了。” “算了，小姨这次真是无端地自做恶人了，这家伙说的不错，还真是小看你了。虽然他挺厉害，但我们的天才美少女也不是吃素的啊！不过，以后的任何进展都要跟我报告哦！”周萱轩捏了捏吕晓雅的鼻子笑道。 “哈，萱萱？这么巧啊！”一个清朗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突然在三人桌边响起。 第十四章 “腌甜菜” 周萱轩抬眼一看，脸色立刻拉了下来。燕晓仁！真够倒霉的，怎么会遇到这个家伙！ 桌子旁边彬彬有礼地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大帅哥，正摆着一脸阳光灿烂的微笑，深情款款地看着周萱轩。 这个名叫燕晓仁的青年是周萱轩的一位热烈的追求者。 本来按照周萱轩的性格，她不待见的人铁定是直接拍死的。奈何这个人确实有些不同，出身很不错，他老爸和周萱轩的老爸是几十年的好朋友，他妹妹燕晓义是周萱轩最要好的闺蜜之一，而且这家伙本身也相当牛逼，25岁就拿到了米国哈佛大学的博士学位，可谓是钻石海归。 但让周萱轩最为讨厌的恰恰就是，这家伙一直自诩为天才，处处彰显着自己的高人一等，自我感觉过于良好，尤其是没事就拿哈佛博士学位来说事，时不时给你来两句莫名奇妙的学术专用词汇，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厉害。 燕晓仁去年回国见到周萱轩后惊为天人，铁了心认定他和周萱轩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然后就开始了狂热地追求。周萱轩开始自然没给他好脸色看，直接一棒子给闷了回去。但是两家大人都有心撮合这事儿，事后周萱轩被老爸老妈狠狠地教训了一通，长达三四个小时的思想工作，简直快把她给弄疯了。 要死不死的是，这个燕晓仁在这件事上还是个百折不挠的一根筋，把“死缠烂打”这四个字的泡妞绝学给玩得出神入化。 周萱轩无奈之下只有尽量避着他，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今天还是被他给“偶遇”上了。 燕晓仁打了声招呼后，就要往空着的位置上坐去。 周萱轩勉强挤出个笑脸，扬起手虚虚一拦，“燕晓仁，没看到桌子上的餐具吗，这位置有人了！” “萱萱，我看到了啊，这不还空着一个位置吗？” 不得不说这燕晓仁本事还是有的，别的不说，只是这脸皮子功夫就明显高人一筹，施施然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白毛巾仔细地擦了擦桌椅，然后扔掉毛巾，整了整衣服，自顾自地在周萱轩对面坐了下来。 周萱轩看到燕晓义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赖着不走了，秀眉一皱，计上心来，正好今天李小沙这个小怪物也在，不如就想办法让李小沙狠狠落落这个家伙的脸面，看他以后还怎么好意思继续装。 “燕晓仁，今天我请朋友吃饭，你插这么一腿是什么意思？” “萱萱，是请这位小美女吗，让我猜猜，莫非就是你家那个女学霸吕晓雅吗，想不到竟然如此漂亮！”燕晓仁看了看吕晓雅，略微仰着脸点了点头，微笑着点评道。 “我和晓雅今天是请一个真正的天才吃饭，我们马上就吃完了，过会儿还一起有点事儿呢。”周萱轩着重强调了一下“真正”两个字，不客气地说道。 “哦，真正的天才？那我更要见识一下了。晓雅，我叫燕晓仁，你现在物理老师燕晓义的哥哥，很可能是你未来的小姨夫，去年刚从米国哈佛大学博士毕业，听晓义说你学习不错。现在国内的教育实在是太落后了，有没有兴趣去米国上学？我可以义务帮你辅导一下。”燕晓仁和颜悦色地向吕晓雅说道。 吕晓雅看到这个好像让小姨极不待见的帅哥，马上明白了这位估计也是小姨的追求者。本来看到一向强势、精明干练的小姨吃瘪，心里还有点好笑，但听了他以指点后辈口吻说出的几句话后，心里终于明白，这家伙到底是为何让小姨这么讨厌了。他好像恨不得把“牛逼”两个字时时刻刻贴在脸上，然后再把“低我一等”四个字贴在其他所有人脸上。 燕老师竟然还有这种奇葩哥哥？跟王大哥根本没有可比性啊。不过，能把小姨逼成这样，好像也挺厉害的啊。 “燕大哥，我觉得在国内读书挺好的，从来没想过去国外。而且，燕老师不也是在咱京南大学读的书吗，她现在不也很厉害吗？”吕晓雅也微笑着回道。 “晓义那丫头可惜了啊，现在博士毕业了不还只是一个中学老师？我马上就要被京南大学聘请为副教授了，其实米国那边条件更好，但这里毕竟是祖国啊。”燕晓仁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 周萱轩一听差点气炸了肺，她清楚地知道，燕晓义到中学教物理只是为了兴趣爱好和一个小时候的理想，而且燕晓义现在的成就要远远强于她这个哥哥，甚至燕晓仁就是因为从小处处都比不过自己的妹妹最后才不得不选择出国留学。 这人怎么可以无耻装逼到这种程度？ 周萱轩心里不禁叹了口气，一点搭腔的欲望都没有了。 吕晓雅看了看周萱轩，忍住笑意接口道：“是啊，那可真是太可惜了，燕大哥，难为你放弃米国的优厚待遇回到咱京南这穷乡僻壤了。” 燕晓仁也不知是没听出吕晓雅话里意思，还是脑洞确实比较大，竟然点了点头，“也没什么，虽然牺牲点个人利益，但能为这个落后的国家做点事情也是不错的。对了，你们说的那个天才呢，其实我现在很反感这个词儿，因为在华夏这个词儿已经被用滥了，不管什么玩意儿都敢称为天才，呵呵。” “努，他过来了。”吕晓雅指了指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李小沙。 李小沙走到餐桌旁，发现多了一个人，就看了看周萱轩。 周萱轩看到李小沙回来，马上热情地站起来，娇笑着招呼道：“小沙，这位是你们燕老师的哥哥，哈佛博士呢，听说了你这个天才，非要在这里等着见识一下呢。”说话的同时，拉着李小沙的胳膊，轻轻拧了一下，并隐晦地使了个眼色。 李小沙自然是瞬间就明白了周萱轩的意思，她脸上对对面那个家伙的反感简直一条狗都看得出来，唯独这家伙自己感觉不到。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天才’？好像跟乡下的地痞无赖差不多嘛，华夏的天才是越来越不值钱了啊，什么阿猫阿狗都成了天才了！”燕晓仁看到周萱轩跟李小沙好像很亲热的样子，心里一股无名之火就烧了起来。 李小沙本来并没想顺着周萱轩的意思替她出这个头，但这家伙自己做死，他也不介意送他一程。 “哦，我从来没有自诩为天才，觉得自己只是比蠢才强那么一点点。不过，听燕博士的意思，您应该是米国那边很值钱的天才喽。”李小沙摸了摸鼻子，灿烂地笑道。 燕晓仁把自己的椅子往外挪了挪，似乎羞于跟李小沙坐在一起，看都没再看李小沙一眼，昂着头傲然说道：“哈佛大学是世界上真正的天才聚集的地方，而我在哈佛大学拿到了最高的博士学位，区区一个华夏的普通高三学生也配跟我说什么天才不天才的？” “好吧，那么‘腌甜菜’能不能随便为我们演示一下什么才是天才，让我们开开眼界呢？”李小沙一脸崇慕地看着燕晓仁说道。 听了李小沙这话，燕晓仁心里莫名地舒坦了许多，于是把脸又向上仰了仰，才意气风发地说道：“《science》听说过吗，世界上最权威的自然科学杂志，就在前段时间，我的一篇名为《关于量子力学不确定性在微观和宏观世界的界定》的论文被收录为那一期的特别推荐文章。” 李小沙听了一愣，貌似这篇论文的题目就是燕老师第一次上课时提问过自己的那个问题，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哦，您在这篇论文中的结论是否是，如果以普朗克常数与一对电荷在标准单位距离下电磁力的商为自变量，那么不确定性与自变量的函数关系在‘1’的左侧呈狄拉克函数规律变化，在‘1’的右侧呈克罗勃朗函数规律变化？”李小沙脸上的笑意更浓。 这时，吕晓雅也发现了这个有趣的事情，她的记忆力是属于那种天生非人强悍的，还清楚地记得燕晓义提问的这个问题，甚至连李小沙的回答也能一字不差地背出来，她那时候已经开始对李小沙有所关注了。 燕晓仁这才正眼看了李小沙一眼，他没想到区区一个高中生会对这种物理概念有所了解，难道这个家伙拜读过自己的这篇论文吗？想到这里，他更加得意，本来就觉得跟一个小屁孩儿谈这些如同对牛弹琴，现在既然他了解那么一点点，岂不是可以更加地体会到自己的伟大和天才了？ “不错，没想到你竟然拜读过我的这篇文章，作为一个高三学生，也算难能可贵了。萱萱，你看，你所说的这个天才只不过是对我无比崇拜的一个读者而已。”燕晓仁殷切地看着周萱轩神色洋洋地说道。 周萱轩这时有点摸不着头脑了，理论物理并不是她的专业领域，所以听得一头雾水。到底是什么状况？貌似李小沙现在是在挖坑，但是燕晓仁说得有模有样的，唉，小沙这家伙别最后把自己给埋了啊。 “那么‘腌甜菜’是如何推导出这两个方程的呢？”李小沙一脸热切地问道。 “这个……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况且即便说了，你听得懂吗？”燕晓仁故作不屑地说道。 第十五章 见家长？ 这篇发表的文章中并没有给出结论的推导过程，燕晓仁也并没有完全推导出来，甚至连狄拉克函数和克罗勃朗函数中的参数取值也只是瞎凑了一下。【零↑九△小↓說△網】 因为这篇论文最重要的观点和结论根本就是前段时间他无意中翻看妹妹燕晓义的笔记时看到的，凭着敏锐的学术嗅觉，他感觉到这里面大有深度可挖，于是就用手机拍下来，随后据此写了一篇论文投了出去，没想到还真的被《science》给作为当期特别推荐论文收录了。 这事燕晓仁整整吹了半个月，其实为他提高了不少逼格，因为《science》每期只有一篇特别推荐论文，整个华夏获此殊荣的不超过50人。甚至他在京南大学的副教授职称也主要是由于这篇文章才最终确定下来。 “哦，那这两个方程中贝塔和阿尔法参数的最佳取值是多少呢？” “咳，最佳取值嘛，当然不能随便说出来，这可是学术秘密，在我的下一篇论文中会给出来的。”燕晓仁已经感觉有点不对劲了，这小子问的每一个问题好像都切在了自己软肋上，只是巧合吗？难道…… “嗯，贝塔的最佳取值是自然对数，阿尔法的最佳取值是圆周率，下篇论文中可别弄错了啊。”李小沙玩味地笑道。 这时，吕晓雅很有默契地配合着给了燕晓仁一记暴击，“这篇论文的主要观点和结论与李小沙在一次物理课上回答燕老师提问时说的一模一样，而燕老师的问题恰好就是‘腌甜菜’论文的题目哦。” 燕晓仁这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贝塔取值自然对数，阿尔法取值圆周率！好像是这么回事，可是自己为什么没想到呢？这小子只是个高中生而已，不可能的，他肯定是在忽悠我！ “你们两个小屁孩儿知道些什么！我堂堂哈佛博士也是你们能质疑的吗？”燕晓仁满脸通红地吼道。 “好吧，那咱们先不说这些，为了证明您的天才，您随便说个题目好了。”李小沙淡淡地说道，跟这种人浪费时间实在是太过奢侈无聊了。 燕晓仁终于没有失去理智，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看了一眼周萱轩，她正一脸惊讶、不屑地看着自己。 这是在搞笑吗，一个高中生能知道这些？ 一定是个圈套，一定是萱萱的某个追求者精心设计的圈套，我一定要证明自己！ 对，数独！就用数独来碾压这只卑微的小臭虫，让萱萱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天才！ 数独是燕晓仁从小到大最爱玩的智力游戏，也是他一项重要的装逼手段。他在这方面确实很有天赋，在世界上的排名差不多可以进入前100。当然这个排名只具有参考意义，因为很多真正的高手并没有参加这个排名。不过，已经可以轻松凌虐普通玩家了。 “数独，我们比一下数独吧，这是最为经典的智力游戏，敢玩儿吗？”燕晓仁终于完全平静了下来，重新昂起了头，神色倨傲地看着李小沙，这方面他拥有绝对的自信。 “那就快点开始吧，过会儿还有事呢。”李小沙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在这里已经浪费了他太多的时间。 “我们可以用手机上的官方app进行对战。”燕晓仁看着李小沙有点急躁的神态，以为他已经在害怕了，于是更加轻松惬意，脸上又浮现出那种睥睨众生的微笑。 “周姐，你的手机可以用一下吗？”李小沙问道。 “当然，我手机上正好就有这个app。”周萱轩看着李小沙迷人地笑道。 燕晓仁看着周萱轩对李小沙的亲热态度，眼中的妒火简直要把他烧成灰烬。 “直接选高级难度，一局定胜负吧。”李小沙说道。 然后两人进入对战模式，同一个题目，先正确完成者获胜。 app上提示3、2、1——go！ 18秒之后，周萱轩的手机上出现一个鲜红的“win！”，然后系统提示：恭喜您打破了世界纪录！ 李小沙把手机扔给周萱轩，“周姐，晓雅，咱们该走了，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 三人都没再理会一脸慒逼的燕晓仁，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经过燕晓仁身边的时候，李小沙停顿了一下，淡淡地说道：“人人都是平等的，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人最终会被众人踩在脚下。另外，你刚刚从某个女人的肚皮上爬起来就到这里来骚扰周姐，这也是哈佛精英的行径吗？对了，近一年来你在床上从来都没超过一分钟吧，还有，脸上动刀子并不能割出美丽来，只会加快你的衰老，如果不采取一些措施，35岁以后你就会变成一个丑陋的萎哥。” 然后三人结账走出了咖啡厅，留下了面色灰白、微微颤抖着的哈佛天才。 车上，吕晓雅有点不忍地说道：“刚才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呢？” “这种人在面对弱小的时候会比我刚才对还要他残忍得多，并不值得你可怜。”李小沙冷冷地说道。 他的心情并不好，刚才的事不但浪费了宝贵的时间，制造了一个潜在的威胁，而且让他心里很不痛快，他一点儿都不喜欢被人当枪使的感觉。 这件事还让他发现了一个很不好的问题，整个过程中他心里不停地涌出一股从身体上消灭对方的冲动，其强烈程度已经让他处于失去理智的边缘，还是过于乐观了啊！ 心情最好的当然是周萱轩，她有足够的人生阅历，并不会像吕晓雅那样心存无谓的怜悯，关键是这次她似乎彻底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不过，李小沙这家伙可真够狠的，几乎把燕晓仁所有可以拿出来显摆的东西全部摧毁了。他怎么知道燕晓仁刚刚跟女人上过床的？而且还有什么不超过一分钟那些乱七八糟的，看燕晓仁当时的情况似乎是默认了。这家伙现在越来越神奇了，简直不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 “晚上有事吗，我带你们去酒吧玩玩？”周萱轩神清气爽地说道。 “小姨，小心得意忘形！今晚我和李小沙说好了，带他去见见爷爷。”吕晓雅撇了撇嘴讽刺道。 “切，小姨多大岁数的人了，会得意忘形？晓雅，你这是……准备带他见家长了？”周萱轩一脸促狭地看了看吕晓雅。 “你也才23岁，比我大不了多少，好不好！小姨，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的那些糗事全给爆出来啊！”吕晓雅面色不善地威胁道。 “好了，别闹了，开着车呢！”周萱轩立刻恢复了清冷的气质。 “你……到底是谁在闹啊！你不说清楚，我饶不了你，小萱萱！”吕晓雅终于忍无可忍了。 “小姨投降！ok？” …… 看着前排轻松拌着嘴的姐妹俩，李小沙眼中流露出一丝羡艳，自己残缺的人生何时能够补全呢，这世轮回怕是没什么可能了吧。 吕晓雅的爷爷吕文中就住在京南大学的一栋专家楼里，老先生已经78岁，但身体仍然健朗，思维依旧敏捷，直到现在依然坚持着为学生讲课。 其实在我们的世界中存在着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貌似科学家、文学家这些带“家”字的人都很能活，而且年纪大了身体也大多不错，甚至很多人在90多岁高龄的时候还能够精力充沛地从事着他们擅长的工作。 这种现象足以说明很多问题，比如精神意志的神奇作用，又比如人类的天赋和潜能——总归，每一个都必须找到自己爱做的事情，并为之坚持和努力！ 吕文中在京南大学前前后后待了总共半个多世纪，手下不知道送出了多少优秀的人才，他跟大多数学生的关系都可以说是亦师亦友，很多学生一辈子都对他保持着对父亲般的尊敬，不敢稍忘。 在当代的华夏，这种师生关系几乎已经不复存在，甚至最后变成仇人，对“师父”这两个字流传了几千年的文明古国来说，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吕文中今天很高兴，他的一个近十年未见面的得意门生，带着儿子前来“认祖归宗”了。这个学生名叫樊鹏举，很有数学方面的天赋，现在已经是国内建筑设计界大拿级的人物。 樊鹏举这次是陪着儿子樊冠宇来京南市参加《最强脑力》这个节目的，本来他并不愿意来，因为他对这种电视节目不怎么感冒，后来想到已经十年没有拜见自己的恩师了，于是就专门请假飞了过来。 樊鹏举早上到了京南之后，基本上就一直陪侍在吕文中左右，也没怎么管儿子的事儿。 樊冠宇今年18岁，华清大学大二学生，俊逸清朗，阳光大气，待人谦和，处事稳重，隐隐有大家之风，即便在人才济济的华清大学照样是学霸级人物，同时兼任着学生会副主席和武术社副社长，可以说是全方位无死角的优秀。 他两天前就已经到了京南，一直在帮着忙乎节目道具的准备工作，直到今天晚上才抽出空来和老爸一起拜见吕文中。 吕文中一见到这个年轻人，就非常欣赏，接触一段时间之后，心里越发的喜欢了。这年轻人不仅是他得意门生的儿子，而且也在华清大学读书，于是就隐隐有了介绍给自己宝贝孙女的想法。 晚餐过后，吕文中和樊鹏举聊着天，樊冠宇在一旁谦恭地伺候着，时不时恰到好处地插上一两句话，往往能引得老先生一阵开怀大笑。 三人畅聊正酣，突然听到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爷爷，我回来了！” 随后，一个清丽婀娜的少女推开门走了进来。 第十六章 风云际会 樊冠宇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吕文中和老爸貌似随意的闲聊。 他非常聪明，有着远远超出常人的心智，深知这些真正有所成就之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深深地刻印着他们几十年的人生智慧，越是日常之中的闲言细语越能映射出他们最真实最宝贵的见知。 他很擅长学习别人的优点，也早早就能体会到每个人那种各不相同虚无飘渺的精神境界。 吕文中无疑是有着大成就的人，不管是在数学上的建树，还是在书法上的造诣，都稳稳居于全国前十之列，而同时在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都能够达到如此成就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所以，他发自内心地尊敬这位古稀之年的师祖，更是异常珍惜这种言传身教的机会。 突然被人打扰，樊冠宇很是不爽，但听到女孩儿那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后，他心里的那点不快已经消逝了一大半，而后意识到这个女孩儿的身份后，更是只剩下一丝好奇。 然后，他扭头向门口看去。 只见出现在门口的女孩儿十六七岁，一米六七的身高，臃肿的冬装也丝毫掩饰不住那妙曼婀娜的身材，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随意扎了个马尾辫，一双明媚闪亮的大眼睛如碧水一般荡漾着温婉可人的秋波，秀气的柳叶眉，挺翘的琼鼻，圆润的红唇，点缀在稍稍有点婴儿肥的瓜子脸上，整个人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丽脱俗，不是那种孤芳自赏的冷冽清高，而是令人神清气爽的甜美清凉，让人一见之下便顿生好感。 这不正是自己心中梦寐以求的完美女孩儿吗？ 一时间，樊冠宇已是有点痴了，但女孩儿身后走出来的男生又让他立刻清醒过来。 周萱轩把两人送到楼下之后，就自己开车走了，她内心深处莫名奇妙地有点害怕吕晓雅的爷爷，所以平时总是下意识地躲着老先生。【零↑九△小↓說△網】 由于父母太忙，吕晓雅平时大多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所以身上带着钥匙，开门之后突然发现家里来了客人，先是一愣，随即莞尔一笑，大大方方地打了声招呼。哈，竟然还有一个大帅哥呢！ “晓雅，来来，给你介绍——嗯，还来了位小朋友！”吕文中看到吕晓雅之后，乐呵呵地站起来正想介绍一下，却发现自己这个宝贝孙女竟然前所未有地带回来一个男孩子，不免有点意外的尴尬。 “爷爷，他是我同学李小沙，这两位是——”吕晓雅自然看出了爷爷的错愕，马上笑着介绍道。 “哦，小沙同学，你好！晓雅，这位是你樊叔叔，爷爷的得意门生，这是你樊叔叔的公子樊冠宇。”吕文中沉吟着介绍道，心中却琢磨着李小沙这个名字，似乎挺晓雅提起过……是了，莫非是那个孩子！ “樊叔叔好，樊……大哥好！” “晓雅，你好！哈哈，老师真是好福气啊，有这么个秀外慧中的好孙女儿！”樊鹏举看着吕晓雅满意地开心大笑起来，以他的人生阅历自然看得出老师对樊冠宇的赏识，提到孙女的时候似有撮合之意。 “晓雅，你好！小沙同学，你好！”樊冠宇神色爽朗地打着招呼，并伸出了右手。他并没有因为吕晓雅带李小沙一起回家而对李小沙有任何不好的看法，以他的心胸和自信，并不需要任何无谓的手段，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获取胜利即可。 李小沙这还是人生第一次到别人家里，这家人还如此的与众不同，但他并没有任何局促紧张，目光坦然地看了看屋子里的众人，向吕老先生微微躬身致敬，然后和樊冠宇握了一下手，便神色从容地站在一边。【零↑九△小↓說△網】 看来，今天并不是个拜访吕老先生的合适日子，老先生似乎对自己有些防备之心，是在害怕自己把他的孙女拐跑了吗？ 这对父子都有些不凡，尤其是那个大帅哥，感觉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 李小沙进屋后的举止态度说不上过于散慢，但也不算谦恭有礼。 但是吕文中对李小沙这样的表现并没有觉得任何的不妥，他心中对李小沙的身份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虽然没见过李小沙，但他脑海中对这个高三的孩子已经借着那份试卷神遇过好几次。 不可思议的思维能力，充满着无尽疯狂欲望的内心！ 这是他心底里对这个孩子的评价。 那份试卷看得次数越多，他对李小沙的重视程度就越高，内心的戒备也就越强。 刚才看到吕晓雅带着一个男孩儿回来，他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幸的是，这个预感果真应验了。 吕文中沉思着，竟然下意识地对李小沙做出了一个“请坐”的手势，他内心深处已经把李小沙当做了一个可以对等交流的人物。 李小沙本来并不想在这里呆多久，虽然屋子看起来很舒心，屋里的人也都个个不凡，但毕竟是别人家，哪有自己的狗铺子舒心自在，而且这次来的目的明显是泡汤了，自己的时间实在是太有限了，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正想告辞而去，吕晓雅轻轻地拽了他一下，李小沙看着吕晓雅眼睛里的希冀之色，心里莫名波动了一下，缓缓地坐下身子。除了爷爷，似乎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吧，唉，头疼。 看到老师竟然如此降贵纡尊地请一个毛头小子坐下，而且这个小屁孩儿还真就敢毫无表示地坐了下来，樊鹏举心里多少有点生气，这年头的年轻人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啊，因此越发地不愿意搭理李小沙了。 樊冠宇则是敏锐发现了吕晓雅的小动作，他自从见了这个女孩儿之后就一直用眼角余光时刻关注着她。 看来吕晓雅和这个李小沙的关系果真非同一般啊，这家伙自己竟然不怎么能看透他，似乎就是个很普通、不太有教养的穷孩子，但是神态气质、行为举动却透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气息，好像他不管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似的。总归，这家伙应该是个不错对手呢。 看到客厅里气氛有点尴尬，吕晓雅走过去抱着吕文中的胳膊说道：“爷爷，你还记得吗，那份试卷就是李小沙做的，他真的很厉害呢。樊叔叔他们这次是从哪里来的啊？” 听到吕晓雅说话，吕文中才回过神来，一看这场面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和蔼笑道：“呵呵，老了啊，刚才突然琢磨个事儿，竟然把客人都晾在这里了，失礼了，失礼了啊。” “老师，您现在身子硬朗着呢，思维之敏捷更是连我们这些后辈有时候都跟不上，哪里老了！只是现在的年轻人可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啊。”樊鹏举说罢，有意无意地看了李小沙一眼。 “晓雅，樊叔叔这次是从天海市专程来拜访老师的，冠宇这次主要是来参加个一个智力竞赛，这小子从小就爱琢磨这些费脑筋的东西，呵呵。” “哦，樊大哥也是来参加《最强脑力》的吗？”吕晓雅听了倒是有点意外，事情还真巧了，不过下午好像没看到他啊。 “晓雅妹妹也参加这个节目了？这位小沙同学莫非就是那个所谓的‘超级天才’喽？我下午一直在外面忙乎节目道具的事儿，没想到竟然错过了这么重要的人，早知道就不跟他们瞎掺和了，哈哈。”樊冠宇不愧是聪明绝顶的人物，只从吕晓雅随口一句话便把事情猜的大差不差。 “晓雅，你参加这个节目了？怎么没听你说一声呢？”吕文中有点疑惑地看着孙女，在他印象中，吕晓雅并不热衷于这类东西。 “嗯，爷爷，临时决定的，想去开开眼界罢了，李小沙也参加了！”吕晓雅有点兴奋地说道。 “好吧，既然你们三个都参加这个节目了，就多互相照应一下，也算是个不错体验吧。当初这个节目邀请过我，但我还是觉得其中作秀的成分大一些，而且七老八十的人啦，也不适合跟这些年轻人掺乎在一起。这个节目的出发点不错，但本质上还是个综艺节目，搞点科普什么还算不错，但若说做学问哪里可能这么搞法！” 吕文中对《最强脑力》这个节目的看法基本上是五五开，不反对不鼓励，倒是和李小沙的观点不谋而合。 “吕爷爷，其实现在的社会就是个娱乐至上的社会，这个节目自然也不能免俗，但它至少能够激发青少年的科学兴趣，相比较而言还算是不错了。”樊冠宇侃侃而谈。 “嗯，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冲劲儿和激情，我们毕竟老了啊，但你们要记住，本心不能丢，丢了本心就什么都不是了啊。” 吕文中看着李小沙的眼睛说道。 他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当初的失误了，这种人物怎么可能会一直蒙在土里呢？孙女慧眼识珠，自然有她的心思和骄傲，自己到底是老了啊。 这个孩子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东西太过复杂，到底是怎样的际遇才造就了这么一个奇葩呢，但是看起来本性应该还不错，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聊聊吧。 李小沙神色阳和地坐在那里，完全作为一个旁观者漠然听着几人说话，思绪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第十七章 疏堵之间 看到李小沙并没有任何参与聊天的意思，屋里其他人很有默契地都没有搭理他。 吕文中是实在没想好这种场面下到底该跟李小沙说什么，他已经把李小沙差不多放在了和他相同的高度上，自然不好随意发话。 吕晓雅则是又想到了李小沙以前的奇葩德性，不想逼他过甚。她大概猜得出来李小沙并不喜欢现在的场面，刚才只是下意识地拦了李小沙一下，不想他在爷爷面前太过失礼，其实并没有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潜意识中，她还是隐约希望爷爷能够喜欢李小沙，但是现在看来貌似很难了。 樊鹏举当然只是不屑于理会这种没教养的熊孩子。 樊冠宇其实对李小沙很感兴趣，虽然李小沙的情况只是在《最强脑力》节目组高层中流传，但他确实非同寻常，可以说在相当大程度上已经参与了节目的制作，所以也大概了解一点，这个貌似普通的高中生可是凭着一己之力硬生生地让节目就在录制前两天又做出了不小的调整。他甚至还敏锐地觉察到了吕文中对李小沙的怪异态度，那绝不该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对一个普通高中生的态度。 可是现在有吕晓雅这个理想中的完美女神正俏生生地坐在眼前，他怎么可能有更多的功夫关注李小沙呢？ 过了大概十分钟，李小沙站起身淡淡说道：“吕老先生，晓雅，我该走了。”说罢，他朝吕晓雅微微一笑，便转身走了出去。 吕文中本想挽留一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时机不太合适啊。 吕晓雅站起来陪李小沙走了出去，“小沙，对不起，我也没想到家里来客人。” “恩，本来我并不介意多待一会儿，听你们聊天也很有意思，只是我现在时间有点紧。” “哦，知道了，那你……路上小心点。【零↑九△小↓說△網】” 李小沙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又笑了一下，便挥了挥手向外走去。 回到家中，李小沙陪着爷爷聊了会儿天。这已经成为他的一个习惯，只要从外面回来，没有非常特别的事情，他都会在第一时间陪着这个老人说说话。 对他来说，这不仅仅是一片孝心，更是一种精神上的洗礼和传承。在他意识中，爷爷说的很多话并不比任何伟人的至理名言差多少，那同样都是一个真实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人一生的感悟和经验。 所以从某方面而言，李仁良在他心中的形象是无比高大的。 “爷爷，我从小这个毛病你是怎么看的？”李小沙熟练地帮老人按摩着身体。 “小沙，其实爷爷从来没认为你那是什么毛病，那是一种天赋啊。”李仁良眯着眼睛说道。 “可是，这个天赋有点太不受控制了吧，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玩惨了。”李小沙苦笑道。 “老天对人都是平等的，你获得了一些东西，就必然要付出一些东西。小沙，其实你应该庆幸，很多人一辈子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擅长做什么，适合做什么，可是你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啊。” “爷爷，我知道了。我现在发现之前有一件事我可能想错了。” “哦，什么事？”李仁良提起精神问道，这个孙子他太清楚了，世上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他想不清楚或者想错的事情了。 “我之前以为如果不尽力压制这些冲动和欲望，那么它们必然会完全失去控制，从而造成不可预测的后果。但是，自从我决定放开这些顾虑之后，感觉它们反而可控了许多，至少不用经常把自己给弄得昏过去了。”李小沙回忆着这两天的感受，缓缓说道。 “小沙，你之前的判断也未必是错了，现在这种情况很可能是水到渠成啊。不管是堵是疏只是一种方式，总要在一定条件下才能说对错，但根本上都是要解决水患啊。就你而言，相信自己的感觉，逐渐做回自己就好了。”李仁良昏花的老眼中闪烁着一丝睿智的光芒。 “恩，爷爷，我给你端盆热水去。” 李小沙点了点头，服侍李仁良洗了个热水脚，才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 回想了一下晚饭时自己对燕晓仁的那种差点抑制不住的凛然杀意，又想了想爷爷刚才说的话，李小沙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 是啊，或堵或疏终归只是一种手段，解决真正的问题才是根本，完全没必要执着于某一种手段啊，该堵就堵，该疏就疏，哈哈！ 想通之后，李小沙不由地一阵兴奋，于是脱掉外套，换上一身薄薄的运动服，便跑了出去。 晚上沿着玉春河跑步是李小沙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同时也是一种情绪的发泄。 奔跑是人类彰显生命力最原始的方式之一，但同时也是宣泄情绪最为直接有效的手段。不管你有什么烦心事，内心有多悲伤灰暗和烦躁，只要在空旷的荒野中奔跑起来，直到筋疲力尽，那么你心中的所有负面能量总会消逝一空，你会从身体的极度疲惫中获得一种心灵上的宁静和放松，你会重新感受到生命的那种热烈强劲的律动。 奔跑吧，少年！ 李小沙顺着河边的小道狂奔着，丝毫没有敛惜体能，拼尽全力，无所顾忌，欲望有多强烈，生命力就可以有多浓烈…… 这些极端的冲动和欲望在剧烈的奔跑中，或是随着汗液挥发出体外，或者化为生命力锤炼着躯体。 李小沙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还没有丧失理智，沦为欲望的傀儡，每天晚上这种高强度的奔跑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从五六岁开始养成这种跑步习惯，到目前为止，李小沙已经可以全力狂奔20公里。 但这两天情况有些变化，李小沙感到，如果不主动停止，他似乎可以一直狂奔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这当然是一种错觉，但他可以坚持的时间确实增长了，略一思索，他便找到了原因，是那一丝看似毫无用处的能量。 这一丝能量在他身体内游走的同时，也在极为缓慢地改变着他的体质，同时在剧烈奔跑的过程中，缓解着肌肉的疲劳，并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化解着过量乳酸带来的副作用。 来回一共25公里的狂奔使得李小沙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但他的身体和心灵却无比的舒爽。 李小沙回到自家小院，脱光了衣服，然后打了两桶冷水从头顶浇下，双手身上揉搓了一遍，擦干身体，顿时全身暖洋洋的。洗冷水澡的习惯是李小沙从婴儿时就养成的，当然，那时是爷爷帮他洗的。 其实，人的身体拥有很强大的自我调节功能。 冬天洗冷水澡擦干身体之后会感觉很暖和，夏天洗热水澡擦干之后会很凉爽，鼻子堵了有意识屏住呼吸一两分钟之后自然会通畅无比。 但是这些能力却在大多数人成长的过程中逐渐退化消失了，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和悲哀。 甚至，很多人可能刚出生时拥有强大无比的天赋，但后天却由于亲人的盲目关爱、优越的生活环境、“先进”的医疗条件和无比丰富的各种药物，而使得这种天赋随着逐渐长大而消磨殆尽。 人类，多么矛盾的一种生灵！ 最求强大的同时却使自身变得更加脆弱，获得胜利的同时往往也意味着失败，历尽千辛万苦出人头地挣得万贯家财正是为了让家人让后代生活得更加美好，却往往最终害了他们一生。 人类最大的悲哀之一就在于，为了初衷而奋力拼搏，收获了丰富的外物，却迷失了初衷，往往临终前幡然醒悟，可又能挽回什么呢？ 幸好，李仁良虽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老人，但却始终保持一颗赤子之心，不管在任何处境中，他都能平平淡淡地守住本心。 所以，李小沙很幸运地从来都没去过医院，即便是发烧烧到42度，也都是在爷爷的守护下挺了过来，他的身体虽然并不像那些健美达人那样充斥着夸张的肌肉感，但却像丛林中的猎豹一样拥有着天然的狂野和彪悍。他惊人的天赋则更是被李仁良小心而野蛮地呵护着，从来不曾因为心疼或溺爱而削弱。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李小沙真的很幸运，是这么一位老人收养了他。 冷暖之间的突然转换和强烈刺激让李小沙头脑无比的清醒和兴奋，心中自然而然一阵空明，爷爷的话不由地又浮上了心头，“不管是堵是疏只是一种方式……但本质上都是要解决水患啊……相信自己的感觉，逐渐做回自己……”。 于是，一个念头抑制不住地跳了出来，这种程度的发泄其实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只是得到了一点缓解而已，那么为什么不换一种身份和方式呢？ 这个新的身份可以在晚上活动，完全以自己真实的性情融入这个社会中，而且可以着手进行很多李小沙这个身份不方便做的事情。 一瞬之间，李小沙已经对这个想法进行了推演和评估，完全可行，而且在京南市活动的危险性接近于零！ 随即一整套实施方案自然而然出现在他脑海中。 没问题，就这么定了！ 第十八章 “新生” 换上一套秋衣，李小沙麻利地钻进了地窖中的“杂货铺”。他并没有拿手电或者蜡烛，两眼一片漆黑，但“杂货铺”中的任何一件物品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如果要实施这个计划，千面变幻装置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但是衣服是个问题，也很容易暴露出他的真实身份。而他的“杂货铺”中正好有一件比较合适的东西——“百变风衣”。 这件衣服可以变换上百种颜色，无数种款式，但整体设计实在太过拉风，呈现着一种强烈的超时空质感。 衣服的材质经李小沙分析推断也是某种极为先进的纳米材料，控制装置集成在风衣左侧口袋中，设计风格和面具非常相似，输入一个数字矩阵即可变换相应的色彩搭配和款式。 穿上衣服后，李小沙选择了一个之前设定好的模板，整套衣服马上变幻为一件全黑色的风衣，有点类似《黑客帝国》中主角尼奥的穿着。 《黑客帝国》是李小沙比较喜欢的一部科幻电影，里面主角尼奥的形象给他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于是他刚获得这件衣服时就按照印象中尼奥的穿着设定了一个模板。 说到底，这套衣服穿出来很是装逼，虽然小沙同学最见不得别人装逼，但他自己又何尝没有点装逼的心思呢？这本就是人类最大的劣根性之一，小沙同学也不能免俗。 可见人实在是一种非常复杂非常矛盾的生灵啊。 衣服搞定后，李小沙心中一动，从“杂货铺”的一个角落里又取出一副墨镜。 这幅墨镜在梦境中被称为“暗夜之眸”，同时集成了红外成像装置、动态目标捕捉和预警装置、视频采集及智能分析装置、全球定位装置……等等，功能极其强大，而且能够通过卫星、移动通信、wifi、蓝牙等多种无线方式接入互联网。 李小沙在弄清楚这幅墨镜大概功能的第一时间就关闭了所有无线发射功能，他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东西应该是现实中存在的，数量不会很多，而且每一幅墨镜应该都有固定编号，并通过无线链路被严密监控着。 因为这副墨镜，他心中额外增加了一丝紧迫感，因为这东西他拿到手之后毕竟还花了半个小时来分析研究其具体功能，这段时间足够监控端掌握墨镜的具体位置了，那必然是一个无比强大的势力，根本不是他现在能够对上的。 当然，没有了无线信息传输功能，这幅墨镜的功能会大打折扣，但这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如果破入墨镜的控制核心，修改其中的程序代码，自然可以使其脱离监控，甚至可以发送虚假的位置和状态信息。但这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李小沙之前并没有心思和精力去考虑这些。 貌似现在这种情况下，“暗夜之眸”的改造工作可以提上日程了。 面具和风衣都是当下可用的，分别设定好之后，李小沙顺手把“暗夜之眸”放在衣服内侧的口袋中，爬出了地窖。 然后，李小沙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从床下的一个木箱中珍而重之地拿出了一双黑色的皮靴。那时爷爷年轻参军时发的一双高沿军靴，虽然已经过去了四五十年，但皮靴仍然保养得非常不错。爷爷在他十二岁生日的时候把这双皮靴送给了他，不过他还从来没舍得穿过。 那么，今天就让这双皮靴代表爷爷见证另一个自己的新生吧！ 李小沙缓缓地穿上了皮靴，一丝不苟地系好了鞋带，舔了舔嘴角，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他的小屋。 李仁良站在窗前，看着那个逐渐远去的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慢慢靠在藤椅上，微微闭上了双眼。 此时的李小沙浑身散发着一种张扬而肆无忌惮的邪异气质，在这种状态下，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发出了无声的欢呼，所有的知觉都得到了极大的增强，甚至连那一丝奇异能量都变得更加活泼。 走在大街上，所感知的一切，在他大脑中自然地解析重组，自动地做出预测，不管他想做什么，几乎是瞬间就会有各种不同角度的最佳方案跃然而现。 这一刻，在他所清晰感知的范围内，李小沙甚至产生了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好像他就是气运之子，他所想做的整个世界都会帮他，他所厌弃的整个世界都会排挤。 当然，这只是一种错觉，但在常规情况下，他有十足的信心可以做到接近类似的效果。 这个原理源自于蝴蝶效应，一直蝴蝶双翅摆动产生的波动可以造成一场风暴。反之，为了造成这场风暴，理论上只需要轻轻一挥手就可以。 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个混沌系统的建模解析。目前他基本上可以做到在他所感知的范围和一定时间内，对这个混沌力学系统进行完美的建模。 当然，如果这个系统中存在人类，那么系统的复杂度会上升至少一个数量级。因为人本身就是一个极为复杂的混沌系统，他们的身体受控于大脑，所以面对同一件事情，每个人的反应是各不相同的。 这时必须对人类的模型进行简化，其中一种方案就是利用人类的本能反应和条件反射。在这种情况下，绝大多数人的反应是相同的。 那么，系统建模成功后，只要可以感觉到，他就可以做到！ 初春时节晚上十点的京南市，除了几条城市中心繁华的商业街和酒吧街之外，其他的道路上已很少行人，偶尔会出现一两个踟蹰孤寂的身影，基本上都是穿着橘红色马甲的清洁工人。 他们起早贪黑地为这座现代化的大都市和其中繁衍生息着的人们尽心尽力地服务着，却从来没有得到过应有地位和回报，偶尔一两篇哗众取宠的报道并不能改变他们艰难维持生计的生存现状。 所有人都明白，如果没有这些清洁工数十年如一日寒风酷暑、雨雪无阻的辛勤劳动，这个美丽的城市、人们美好的生活会变得多么糟糕、多么恐怖，但是却又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所做的工作是最为卑贱肮脏的，就应该拿最低的工资，过最悲惨的日子。 就像眼前这几个疯狂飙车的青年，他们高高在上的眼神中似乎根本容不下正扛着扫把、蹒跚穿过马路的老人，肆无忌惮地冲了过来，有两个人甚至还故意加大了油门。 带着强烈压迫感的轰鸣声显然吓到了老人，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沉浸于高速刺激中的青年们狂呼着直冲老人而去，只是在临近老人的一刹那才将将调整了一下方向。老人被吓得一屁股蹲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李小沙摸了摸鼻子，眼神冷冽地看了一眼这些呼啸而来的爆炫摩托，然后在地上捡了两个豌豆大小的石子，随手抛了出去。 石子飞出的速度并不快，但与飞驰而来摩托车的相对速度则至少达到了一百多码，几乎是瞬间就飞到了几人面前。 其中一个石子直直向其中一个绿毛青年右眼飞去，绿毛反应非常快，脑袋间不容发地向左一摆躲过了石子，但是身下的摩托车也被躲闪的动作向左带了一下。后面的黄毛与绿毛的距离非常近，而且正在向前加速，怎么也没想到绿毛会莫名奇妙地别自己一下，结果两辆摩托车轻轻的“吻”了一下，便各自向两边弹了出去。 后面的两辆摩托车措手不及之间也被狠狠地别了一下，然后这四辆摩托车便失去了控制，撞作一团。 另一个石子则是直接击中了一个胖子的眼睑，胖子一声惨叫，胡乱撞了过去。 幸亏这些青年都是老玩家了，对摩托车的控制力和自我保护技巧还不错，前面的四人都没有伤得太重，只是躺在地上一时之间爬不起来。 后面的胖子明显喝得有点多，刚才几乎是擦着老人的身体呼啸而过，被石子打破了眼睑之后完全失去了控制，直接侧飞了出去，浑身骨头起码断了好几根，落到地上滚了几圈便昏死过去。还好胖子满身的肥肉起到了很好的缓冲效果，否则至少也得是重伤。 那边，几个不良飙车青年满地葫芦般的滚了一地，鬼哭狼嚎。这边，李小沙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扶起老人慢慢地走进了路边的一个小巷中。 天空中一轮清冷的圆月正淡漠地注视着街道上发生的一切。天地之间，万物皆为刍狗，没有高低贵贱，只论存在与否。 第十九章 生命进化之轮回 李小沙把老人送回家后，快速地向京南市zr区的酒吧街行去。 刚才的小插曲没有在他心中产生一丝波动，罔顾他人死活的人本该受到相同的对待，没残没死只是因为老人没有大碍，而且小沙同学现在心情不错。 李小沙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时隐时现，全身黑色的装束和奇异的前进路线使得他像一只游荡在黑暗中的幽灵，难以被人发现。 这种行进方式并不是他刻意练习的，而是大脑根据周围环境自动计算得出的最佳路线，每一步的落点都是随即确定的，并没有丝毫规律可言。 他有点享受隐匿在黑暗中掌控一切的感觉，同时也在锻炼着对身体的控制能力。 生命的进化都是呈波浪形周而复返地发展的，不同阶段的进化特点和方向看似各不相同，但是放在一个较为漫长的时间线上，则不难发现很多惊人的相似之处，只是所处的阶段和高度有所不同而已。可能到达一定程度之后，最需要做的事情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生命最开始的阶段，微弱的神经中枢主要的功能就是控制机体的各个部分，甚至细微到每一个细胞内部都可以完全地进行调控。而后生命逐渐进化，相同功能的细胞逐渐形成具有一定高级功能的组织，组织可以控制下属自发地完成所负责的任务。神经中枢则逐渐被解放出来进行一些更为宏观和高级的调节控制。 生命进化到人类之后，拥有了思维能力，神经中枢——大脑则主要用来从事最为高级的生命活动，几乎完全放弃了对身体的细微控制。像心跳、呼吸等最为基本的生理活动完全交由次级中枢进行控制，大脑几乎不再干预，逐渐发展到后来，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这些基本活动进行直接干预的功能。 那么，是我们的大脑不堪重负，没有能力对这些功能和组织进行控制吗？显然不完全是这样，很多研究表明，人类大脑基本上只有不到10%的开发利用率，其他90%以上的潜能一直处于休眠状态。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既然是自然选择、优胜劣汰，为什么人类会进化出一个大部分能力根本无法使用的大脑呢？ 如果我们现在突然能够对身体所有组织和器官进行完全地有意识地控制，那么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显然，绝大多数人可能活不过10秒钟，因为大脑并不知道该如何控制心肌进行合理的跳动，也不知道该如何协调胸部肌群进行呼吸，更不知道面对各种外界刺激时如何控制内分泌系统进行合理地运作、分泌身体需要的各种激素。 总之，如果大脑完全接管了这些功能，我们根本活不下去，我们不知道该如何控制复杂的身体进行合理的生命活动。大脑并不是没有这个潜能去进行控制，而是我们对自身的了解实在太过浅薄和苍白。 这看起来非常可笑，但却是事实。 人类依靠大脑的思维能力，制造出无比强大的工具，成为了自然界的霸主。我们在地球已经没有了可以看得见的天敌。那么这是否代表着人类就足够强大了呢，后继进化的方向到底是什么呢？ 其实，人类何其脆弱，我们的生存深深地依赖于地球以极小几率演化而来的舒适美好环境，如果这个环境发生了一丝一毫的改变，比如整体气温升高了5摄氏度，或者空气中二氧化碳含量上升了5个百分点，那么我们还能存活下去吗？显而易见，答案是否定的。 更不要说一旦又发生了直径超过10公里的陨石撞击，全人类又能活来下多少人呢？ 即便是这些意外都不会发生，我们还要面对层出不穷的各种新型病毒，还要费尽心思地研制各种毒药去刺激或者帮助我们自己的身体进行一些极其拙劣、“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防御或反击。 就像是程序设计一样，今天我们的正常生活已经离不开的各种电子产品，他们的运作原理都是一串串的“0”、“1”组合，最开始的程序设计是直接编写这种二进制的机器代码。然后，人们不断地发展出各种高级语言和程序设计工具，更加醉心于各种浮于表面和形式的功能的开发设计。结果是，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些原始的二进制序列到底是代表了什么含义。 假设，突然爆发了一场超级强烈的太阳风或者宇宙电磁风暴，所有的电子产品全部遭到了毁灭性破坏。那么我们需要用多久的时间才能恢复到现在的发展水平呢？甚至，我们失去了电脑这种强大工具的辅助，究竟还能不能恢复呢？ 所以，人类需要从最原始的角度重新审视自己，了解自己，完全地掌控自己，甚至到每一个细胞。只有这样，人类不管是作为一个种族，还是一个个体才能够真正地强大起来。 这些是李小沙曾经深入思考和推演过的道理，也是他现在着手在做的一件事。 幸好，他已经取得了一点点进展，由于那个奇葩的毛病，迫于生存的压力，他从小就开始专注于对感观和身体的控制，大脑已经从脑干获取了一定的控制权。现在他基本上可以做到对五官感觉的封闭和加强，对一些不甚重要的植物神经系统有意识的影响，而对全身肌肉的控制则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程度。 当然，李小沙最拿手的还是把自己给弄晕了，在不是很紧迫的情况下，他甚至可以通过意识的调节让自己在一两分钟内进入到一种深沉的昏迷或者睡眠状态，有点类似于传说中的“龟息大法”。当然，轻松地把别人弄晕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 他之前对身体的研究主要依靠超强的脑力和不断的实践，其实并没有什么非常有效的手段和途径，但是现在不同了，他终于有了一个可以用于研究身体的利器——那一丝奇异的能量。 目前，这一丝能量实在是太过弱小，还发挥不了太大作用，但李小沙发现使用这丝能量来研究身体则非常方便有效。而且，这丝能量甚至还能在他神智将要失去控制的时候自发地刺醒他，实在是意外之喜。 酒吧街离李小沙居住的城中村并不太远，大概三四里的路程，十分钟之后他已经走到了街头。 城市中酒吧是夜晚最热闹的地方，也是最为鱼龙混杂的场所，当然更是李小沙目前宣泄情绪、了解社会的最好去处。 晚上十点多正是这条著名街区最为光彩夺目、激情澎湃、活力四射的时间，街道两边停满了各种车辆，路面上到处都是形形色色的男女，或青春靓丽，或阳光帅气，或风流滴淌，或贼眉鼠目，甚至还有不少外国小哥和妹子，都在这醉生梦死的绿酒红灯下肆意地挥洒着青春和寂寞。 不得不说，李小沙现在这一身打扮和相貌确实很吸引眼球，虽然少了一副墨镜，但他选择的这幅面容却是多少弥补了这个缺憾。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儿来形容他现在这张脸的话，那就是——奇丑无比！ 脸上最醒目的地方是一张简直可以咧到耳边的大嘴，然后是一只差点遮住了一半脸的大鼻子，接下来是一双不大却深邃的眼睛，最后是浅淡至若有若无的眉毛，整幅面容充满了一种漫画般的喜感，让人一下子就想到那部风靡一时的电影《变相怪杰》。 不错，这幅面孔就是李小沙受到《变相怪杰》中主角斯坦利戴上面具后的形象启发而制作的模板。斯坦利戴上面具之后的那种肆无忌惮地的疯狂和狂傲，面具前后两人举止和能力的巨大落差，以及虽然极端恶作剧但却不失纯良本心的些微细节，曾经深深地打动过小沙同学幼小的心灵。 一路行来，几乎是百分之百的回头率，让人奇怪的是，貌似越漂亮的女生对他越感兴趣。 很多人看到李小沙的这幅尊容，捧腹之余不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化妆成这个样子的，不然正常的人类怎么可以长成这幅模样呢？ 但是，即便是专业的化妆师也看不出李小沙现在的脸上有丝毫化妆的痕迹。 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是很多人心中的一个梦想，可是如果有人只靠一身衣服和一幅奇丑无比的面孔就赚走了所有人——尤其是众多美女的眼球，那对大多数男人来说，简直是不可饶恕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自然就有是非，有是非肯定少不了好汉，何况是在这种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强烈荷尔蒙气息的夜场！ 一个浓眉大眼、膀大腰圆的壮汉对李小沙的光彩夺目实在看不过眼了，尼玛，老子刚钓了一个相貌身材皆是一流的马子，手都还没暖热乎呢，这妞儿就差点被面前这个丑八怪给勾了魂儿，叔叔可以忍，婶婶却不能忍啊！ 只见壮汉霸气朝天地跳了出来，大马金刀地站在李小沙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小沙鼻子，暴喝一声：“呔！兀那小子，光天化日之下装什么大尾巴狼，人不人鬼不鬼的也敢出来在爷爷面前吓人！快跪下来，大喊三声‘爷爷饶命’，就放你滚回家去，否则让你鼻子开花！” 第二十章 见鬼了 李小沙正沉浸在那种似乎无所不能的美妙感觉中，这个壮汉在他一眼之下所有状况无所遁形，只是个有点蛮力的家伙罢了，并不能引起他丝毫兴趣。 李小沙迈着轻快的步伐，置若罔闻地继续向前走去，就好似没有看到眼前这个壮汉一般。 看到这个丑八怪对自己的警告不屑一顾，壮汉心里顿时一怒，小子，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爷爷手下不留情面了！ 壮汉向前大跨一步，然后一个势大力沉的冲拳就向李小沙脸上轰去。 李小沙行云流水般地一个炫丽转身，便贴着壮汉的胳膊绕到了他的身后，右手有意无意地轻轻抚摸了一下壮汉的脖子，然后没有一丝停顿地继续前行。 壮汉一拳击空，顺着惯性向前冲去，正要勉力控制身体停下，转身再战，却突然觉得脖子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然后眼前一黑，一股抑制不住的眩晕感便完全接管了大脑。好死不死的是，就在此刻旁边的水果摊上不知怎的滚下来一颗硕大的榴莲，壮汉直硕硕地一脸盖在榴莲上，然后就是一声简直可以让人从睡梦中惊醒的凄厉惨叫。 壮汉的几个狐朋狗友本来等着看好戏呢，毕竟他的蛮力在朋友圈里是出了名的，收拾个身材单薄的装逼货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没想到一个回合下来连对方的衣边都没沾到，反而莫名奇妙地扑倒在地上，一张脸皮竟然和浑身胖刺儿的榴莲来了个亲密接触。 想想都让人脊背发麻，脸皮再厚也是肉长的，榴莲身上的刺儿虽然不尖不长，但是够硬啊。 几人七手八脚地把壮汉扶起来，只见这哥们儿满脸都是红彤彤的坑，下巴瘪了，嘴巴歪了，鼻梁塌了，脸皮破了，简直惨不忍睹，幸亏眼睛似乎还没啥事儿。 “操他娘的！竟敢把钢棍害成这样，走，把那小子给废了！” 不知是谁满腔悲怆地喊了一声，几人竟然齐刷刷抛下仍是浑身打着颤儿的壮汉，风风火火地一股脑儿朝李小沙追去。 人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吃了亏之后从来不想想为什么，只是一味地把所有责任都往别人身上推，一心想着从别人身上找回来，却不知到头来究竟害了谁。 七八个头发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小伙子满脸凶残、气势汹汹地发起狠来，一般人还真没几个不怕的，李小沙身后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顿时让出一条笔直的通道来。 李小沙走得并不是很快，没过半分钟就被这几个小伙子追了上来。 这么多人同时满脸凶狠扑过来的场面确实让人有点胆战心惊，但是对李小沙来说却没有任何压力。 在他的感知范围内，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他的大脑中自动地进行分析处理和推演，然后在他的脑海中生成一种类似于所谓“上帝视角”的景象，这个景象包括了对未来一分钟内可能发生事件的精确预测，包括了他所想要达成目标的所有最佳方案和途径。 所以，在这个范围内，任何常规的力量，不论有多少，基本上都不可能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何况只是这几个身体素质与常人无异的乌合之众呢？ 李小沙连头都没有回，只是身体前后左右移动了几下，却恰好把几个人的攻击差之毫厘地躲了过去，同时脚底下轻轻一绊，虽然当时只是令一个人失去了重心，但巧之又巧地立刻发生了奇妙的连锁反应，几人的拳脚全部招呼在了自己人身上，于是这七八个小伙子诡异地撞成一团乱麻。 在旁边的路人看来，这些人凶悍无比地向那个怪人冲了过去，却在怪人身边莫名奇妙地互相厮打起来，最后又莫名奇妙地滚做一地葫芦，实在让人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是在干什么。 “汗，这些人是在拍电影吗？这电影拍得也太假了点吧，起码也得让猪脚动动腿脚啊！” “是啊，真是搞笑，猪脚就这么一路走过去，然后后面追上来的打手貌似挺猛，到跟前了却互殴一通，然后全部趴下，什么狗屁嘛！” “这种电影坚决不看，简直是在侮辱观众的智商！” 等这几个人狼狈不堪地爬起来，李小沙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人群中，几人面面相觑，全都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听到旁边人的议论，几人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尾椎骨冒起，顿时浑身一个哆嗦，尼玛，哥儿几个这是遇到鬼了吗？ 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个怪人的种种异常行径，貌似那家伙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前飘去，然后他们刚到人家跟前，就跟全都中了邪似的噼里啪啦倒了一地。 几人越想越是害怕，操他娘的，刚才自己竟然傻逼哄哄地要去痛扁一只恶鬼！幸亏那恶鬼没回头，不然不得交代到这里啊。 想到这里，虽然周围全是活蹦乱跳的大活人，但这几个人却觉得好像身处恐怖片中的闹市中，孤独而无助，似乎有无数只阴测测的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们，随时要冲出来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终于其中一个家伙实在忍受不了心中的恐惧，尖叫了一声，几人顿时全都像发疯了一样嚎叫着落荒而去。 “尼玛，这电影拍得太烂了，都是什么玩意啊。” “你还真别说，虽然情节设计假了点，但是这些群演的表情实在是太到位了啊，还有最后那几声尖叫，感觉里面蕴含的感情简直太丰富了，喊得老子都毛骨悚然的！” “还真是那么回事儿，你看刚才那几人站着的地方，屎尿都出来了，这种细节都能完美地考虑到，真该给这几个群演颁发‘奥斯卡最佳路人奖’！” “这导演真他妈瞎了，这种逆天演技竟然只让演个路人甲，我看那个猪脚才真该演路人呢！”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李小沙已经走到了哈迪斯特酒吧门口。 哈迪斯特酒吧是京南市最火爆、美女最多的酒吧，号称任何人都可以在里面找到他梦想中的极品女神。当然消费也是奇高，兜里没个十万八万的，就不要想着在里面猎艳了，老老实实喝点小酒，过过眼瘾就可以了。 李小沙之前从未去过酒吧，但也听说过哈迪斯特酒吧的名气，于是就直接找了过来。 只从外部装璜来看，这家酒吧就确实有其与众不同之处，富丽堂皇、尊贵大气自不必说，霓虹灯的设计绝对称得上是别出心裁。 每一次闪烁，那五彩缤纷的灯光总能组成一副隐隐约约的美女图案，只是粗略的轮廓就能把美女的独特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偶尔闪现出的一点细节却又极尽诱惑，让人不自觉地就想仔细去看，但下一刻灯光却又变幻了其他造型。 总之，就是把你勾得心里奇痒难耐，只要看到了，就不得不进去满足一下内心深处的狂野欲望。 再说酒吧门口迎客的小哥儿和妹子，身材相貌无一不是千里挑一，甚是养眼，只此一项便立马把酒吧的档次又拉高了一大截。 李小沙驻足酒吧门前，也是特意观看了一会儿那设计精妙绝伦的霓虹灯，确实很是不凡，可以说已经深谙绘画之道和人的心理。 这个酒吧的老板应该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就在李小沙看风情的时候，他自己也成了一道风景，那拉风的着装和夸张的相貌立刻吸引了一大批俊男靓女。 男生多是针对他的装束指指点点，或羡艳，或不屑，女生则是被那奇丑无比的相貌所吸引，丑是很丑，但并不令人讨厌，反而彰显着一种奇异的魅力。 更是有不少熟女一脸惊愕地看着他那只硕大无比的鼻子，心里却一片火热，貌似传说中鼻子越大的男人那方面能力越强，那这家伙该有多强的能力啊！ 看到这种场面，酒吧迎客的小哥儿立刻走了过来，面带微笑、一脸恭敬地把李小沙迎了进去。不管是什么人，能够吸引众人的眼球，那就是有本事、有价值的人，小哥儿的眼力和素质也是没的说了。这些因素综合在一起，这家酒吧要是不火那才真是没天理了。 酒吧大厅里充斥着节奏感强烈的重金属音乐和恣意疯魔的狂野舞姿。 李小沙听着震耳欲聋的流行音乐，看着昏暗闪光下恣意扭动着的诱人身躯，身体更加兴奋，思维更加活跃，心灵却反而更加平静了。 他迈着奇异的步伐，穿梭在群情汹涌的人群中，却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够碰到他的身体，甚至连衣服的碰触和摩擦都很少发生。 哈迪斯特酒吧不愧号称是美女如云，李小沙一圈下来可谓大饱眼福，妩媚的、清纯的、妖娆的、冷艳的、狂放不羁的、娇羞若怯的，应有尽有，无所不有。 此时，舞池中央一个极尽妙曼婀娜的身影吸引了李小沙的注意。 女孩儿有着精致完美的容貌，热火诱人的身材，一头俏丽活泼的齐耳短发，上身是一件灰色紧身短腰体恤，外衣随意地扎在腰间，却有意无意地露出一段纤细白皙的腰身，下身是一条瓦蓝色紧身牛仔裤，凸显着笔直修长的秀腿。 她身材看似柔弱，但舞姿却极为张狂有力，充满了一种原始狂野的奇异美感，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刺激，更是平添了几分魅力。 但令人奇怪的是，从装扮来看女孩儿明显不是酒吧的演艺人员，而这样一个充满了无尽魅力的绝世妖娆，身边三尺之内竟然没有任何搭讪揩油的男人。 就好像……女孩儿周身三尺之内皆是禁区！ 第二十一章 牛刀小试 周围的男人都只是一脸痴迷地望着那个妙曼热火的身影，或欣赏、或垂涎，但没有一个胆敢接近她的身边与之共舞。 张梦茹恣意随性地舞动着身体，毫无顾忌地展现着魅力，心神完全沉浸在音乐的节奏和情绪的释放中。 渐渐地，她闭上了眼睛，身姿更加狂野飞扬，神情更加诱惑迷人。 酒吧大厅中顿时更加骚动，男人们发疯似的跟着她的节奏挥舞着双臂，竭斯底里地狂叫着、嘶吼着，女孩儿们则似乎受到了感染，也更加疯狂地扭动着身体，现场的气氛已经达到了沸点。 但既便如此，还是没有一个人敢于进入那三尺的禁区内。 一曲舞罢，张梦茹瞬间定格了身体，蓦然间如同一尊纯洁美丽的雕塑静静地站立在舞池中央，极动到极静的转换给人一种强烈的落差感，竟然使得喧嚣沸腾的酒店瞬间处于一种诡异的静寂中。 张梦茹缓缓睁开了眼睛，几滴汗水顺着白皙柔美的面庞滑到了线条优雅的下巴上，浑身散发着一种无以言喻的诱惑之美。 百无聊赖地看了一眼四周，满眼的俊男靓女、痴狂迷乱，但这一切似乎与她毫无关系，虽然在喧嚣的人群中，虽然时时刻刻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但她内心中却是一片无比的孤寂绝望。 她很清楚那个魔鬼一般的男人内心深处的想法，他保留了她的完璧之身，明显上也并未对她的行为进行任何限制，但却严禁任何男人接近她周身三尺之内，为此甚至已经敲烂了不下三十个英俊的面孔。 这一切只是想要完完全全地俘获她整个的身心。 说实话，那个恶魔并不令人讨厌，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接近完美的男人，坚毅俊朗的容貌，修长强健的身材，冷酷而优雅，嚣张而成熟，强大而富有，温柔而强硬，全身上下彰显着一种让女人臣服痴迷的强悍魅力，就连她也时不时产生一丝心动的感觉。 但她非常清楚，那并不是她可以托付身心的人。在他心里，她只不过是一个比较特别的玩物而已，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任何平等的关系。在她完全屈服而交出自己之时，就是她被无情抛弃、堕入地狱之日。 这个恶魔只不过是在无聊之余玩一个游戏而已，只是在享受那种捕猎者一步步俘获猎物的快感！ 可是，到底还能坚持多久呢，自己好像已经越来越臣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那些迷恋自己的男人们，说起话来豪情万丈，但实际上又有几个人愿意为她舍弃一切呢？ 即便那个恶魔放出话来，只要有人敢于为她尝试一遍“阳关九叠”，就可以完全恢复她的自由之身，并送给他们一生享用不尽的财富，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通过二叠而不主动退出的。 一想到那个恶魔弄出的“阳关九叠”，她心里就不寒而栗，实在想象不出世间竟有如此残酷而优雅的“游戏”！ 这个游戏其实并不会对人的身体造成很大伤害，但是却把人的心理和生理弱点研究的淋漓尽致，甚至还必须拥有逆天才智才有那么一丝通过的可能。 她曾经向他质疑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人能够完全通过全部九叠，那个恶魔只是笑了笑，然后就当着她的面，花了一天功夫，亲自从一叠走到九叠。在这期间，她甚至情不自禁地替那个恶魔心惊肉跳、担心不已，唉，自己真的是没治了。 虽然，那个恶魔也最终也没能够完成第九叠，但是他已经非常接近成功。 “梦茹，看吧，既然我都可以做到这一步，那你又怎能肯定世上没有人可以做到呢，如果真是那样，那除了我又有哪个男人能够配得上你！又有哪个男人能够护得住你！哈哈哈哈……” 张梦茹回过神来，叹息一声，或者这就是自己生来注定的命运吧! 茫然四顾，却突然发现一个奇丑惊人的男人正热切地注视着她。本来，不管任何时间，都会有无数的男人向她投来火热的眼神，但是这个男人的形象实在是过于奇葩了，连心如死灰的她都不得不多看了一眼。 那个眼神……只是一个眼神，怎么可能如此清晰地表达出如此复杂的感情和意志！ 那是赤裸裸的原始欲望，那是无视一切的强烈意愿，那是焚尽万物的滔天烈焰，是…… 只见这个男人一脸怪异地微笑着走了过来，3米，2米，1米……然后不容置疑地拉住了她的柔荑。 恰在这时，音乐又起，紧贴在怪人怀中的她开始情不自禁地悸动起来，怪人愣了两三秒，也开始配合着她上下其手起来，初时动作还有些僵硬，似乎从来没有跳过舞，但几秒钟之后便完全娴熟了起来，并开始掌握动作的主动。 这一刻，张梦茹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男人明显没有跳过舞，也并不是在跟她跳舞，更像是通过身体的动作在和她进行着深入的沟通和交流，与她共享着情绪的积累和渲泄，而这岂不恰恰是舞蹈的本质意义！ 事实上，还没有人能和她如此契合的对舞，她在舞蹈上的天分之高，就连那个恶魔都赞叹不已，而现在竟然有一个根本不会跳舞的人，仅凭这些大胆狂放的简单动作就做到了和她完美的契合，甚至占据了主动！ 这人……是自己那个“脚踩七色彩云”的盖世英雄吗？ 张梦茹神思恍惚地臆想着……但随着音乐的逐渐狂野浓烈，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恣意张扬的舞蹈和酒逢知己的喜悦中。 人类的本性中，充满着对理解和共鸣的渴望。不管一个人站的多高，总是希望能够有人陪伴和倾诉，琼楼玉宇的孤寂不但让人无法忍受，甚至会令人疯狂而失去本性。 丑脸怪人正是李小沙，他在酒吧转了一圈之后，目光便牢牢地锁住了这个女孩儿。他到酒吧中来，本来就是准备完全跟着感觉走，酣畅淋漓地发泄一番自己的情绪。 这个女孩儿就是他当前的感觉！ 当然，即便是发泄情绪，他也严苛地遵守着平等的原则，并不会强迫任何人屈从他，只是以欲望和火热去沟通。 女孩儿并没有拒绝，而是睁大眼睛注视着他，眼神中甚至流露出一丝好奇和惊喜，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拉起女孩儿的小手，将她拽进了怀里。 不可否认，这个女孩儿就是一个天生的尤物，在碰触到对方身体的一刹那，他立刻兴奋地浑身颤抖起来，那是一种由内而外、从心灵到身体的强烈喜悦，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一种美妙感觉。 于是，他配合着女孩儿自然自然地做着各种动作，开始有点生疏，但马上就熟练起来。 这一刻，他不仅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女孩儿身体的各种反应，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幻、内心的感觉、心灵的颤动，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曲舞罢，张梦茹已是浑身湿透，被对面那个奇丑无比的陌生男人如此亲密地搂在怀里，在她来说还是人生第一次。 那种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是如此的美妙，就好像被一团令人舒适放松的火热包容着、抚慰着，简直想就此沉湎下去不再醒来。 李小沙并没有出汗，搂着女孩儿站在那里，身体和心灵同时恢复了平静，回味着刚才那种美妙无比的滋味。 宣泄之后，他的心灵前所未有的冷静和清明，竟然隐约感受到了一丝危机。 周围的人们越发疯狂起来，男人们心中充斥着强烈的兴奋和嫉妒，目光中更是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残忍，丑小子，现在很爽吧，等会儿你就会更加爽得不要不要的，哈哈…… 女人们则是或好奇或狂热地注视着那个浑身散发着奇异魅力的丑八怪，强烈的反差带给她们一种新奇异常的刺激。 “啪——啪——啪——”几声清脆的击掌声从大厅里位置最好的卡座上传了过来，即便在震耳欲聋的喧闹声中仍是清晰可闻。 “非常精彩的对舞！不过……却坏了我的规矩，任何男人若想追求梦茹，都必须先接受‘阳关九叠’的考验，否则……只要靠近她三尺之内就要接受一个小小的惩罚……”一个威严中带着点懒散味道的磁性男音低沉却极富穿透力地说道。 话音刚落，四个带着墨镜、一身黑色西装的矫健青年便身手敏捷地朝李小沙围了过来，动作整齐划一，配合默契无间，充满了一种震人心魄的强悍气息。 四周的人群更加兴奋，嚎叫声和口哨声不绝于耳，激情和暴力永远是人类最好的兴奋剂，好几天都没有上演这种刺激的戏码了，不管男人女人都激动得耳赤面红。 李小沙听到这句话，扫了一眼声音传过来的方向，一个有点模糊的身影，一双黑暗中格外明亮的眼睛，貌似……是有点特殊能力的人！ 通过他的梦境以及从中获得的东西，他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远比任何人想象中更加离奇和不可思议，必定有一些人掌握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力量。 这样的世界更加有趣，这样的人物也正是他所想见识的！ 而当下他需要面对的则是正在快速逼近的四个青年，这四人与之前他所见过那些纸老虎和花架子不同，明显是久经训练、精于技击的家伙，而且从他们行动的一致性和协调性来看，必定擅长合击技巧。 这让李小沙有点兴奋。 力量是实力很重要的组成部分，世界上总存在单凭头脑无法解决的事情，所以他很重视力量。他目前的绝对力量或许比常人强上那么一点点，但完全不足以自保。但真正的力量并不只是一个人能够举起多重的杠铃，或者跑出多快的速度，更重要的是他利用身体的基本能力所能达到的最终效果。 他以现在这个身份所竭力创建和维持的“上帝视角”，正是当前情况下提升战力的一种重要思路。 好像眼下正好可以检验一下这种思路的真正效果了！ 第二十二章 选择 欧阳风盯着眼前这个丑八怪，心中十分疑惑，他完全不明白龙哥为什么一下子把他们兄弟四人全部派了出来，按说这种货色随便派个小弟就ok了啊。 怪人看起来只是穿着和长相有点特别而已，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其他的异常，当然，舞跳得不错，胆子也够大，但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呢，终究只是一只可怜的小蚂蚁，自己一拳就可以搞定的倒霉鬼。 不过，龙哥的命令是必须要绝对执行的，况且，这家伙竟然敢抱着梦茹小姐揩了那么长时间的油，貌似连龙哥都没有这样玩儿过，过会儿绝不能让他轻轻松松地死过去！ 四人很快就冲到了舞池中央，欧阳风使了个眼色，欧阳雨马上领会了他的意图，轻轻走到张梦茹旁边，谨慎地保持着三尺的距离，然后向她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梦茹一脸绝望地看着刚才与她几乎是心灵契合的怪人，慢慢地退了下去，她清楚地知道，那个恶魔必然已经对这个怪人产生了一点兴趣，或者还有一丝愤怒，如果这个时候她表现出一点回护的意思，那么他的下场只会更加悲惨。 李小沙看了一眼张梦茹，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儿对他的那种绝望的担忧，这种感觉很微妙，在这之前很少有人真正地关心过他，更不要说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了，但……自己看起来就这么好欺负吗？ 他咧嘴一笑，身体开始毫无规律地胡乱移动起来，并做着一些古怪可笑的动作，还抽空给了张梦茹一个微笑，当然，这个微笑在别人眼中可能比哭还难看，但张梦茹却清楚地明白其中的意味——别担心。 李小沙看似莫名奇妙的动作在欧阳风四人眼中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他们兄弟四人是罕见的同卵四胞胎，配合起来的默契程度甚至已经接近了心意相通的境界。四人一上来就几乎锁死了李小沙所有可能的退路和躲避方位，他们的攻击富有层次和节奏感，并不是一股脑儿地全部扑上去，每个人攻击目标的不同部位，但相互之间稍有先后之分，使得四人之间并不会产生任何妨碍，反而可以相互借力借势。 但李小沙的动作却完全打乱了他们的那种节奏感，让他们每人都觉得如果继续保持这种攻击态势，必然会相互撞在一起。 事实上，他们的技击天赋确实不凡，如果他们确实继续攻击下去，那么必然没有一个人能够碰到李小沙，反而会把拳脚招呼到自家兄弟身上。 于是，四个人不得不立刻收住了拳脚，借着冲势变换了一下各自的位置，仍是距离李小沙两米左右。 在周围的吃瓜男女看来，四人以碾压之势向那个怪人扑过去，应该是轻轻松松地把那家伙放倒在地，甚至一些比较熟悉欧阳四兄弟的人已经开始准备欢呼喝彩，却没想到四人眼看就要击中目标了却突然停手，只是令人眼花缭乱地穿插了一下位置，而那个家伙仍然毫发无损地在那里搞鬼。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欧阳家四兄弟改性子了，要晒一下他们的合击技巧吗？ 对观众来说，一拳干倒、一脚撩翻自然没有你来我往、势均力敌来的好看。于是，现场的气氛反而更加热烈，不管男人女人，眼中都泛着一丝狂热的血色光芒。 此刻欧阳风心中感到十分古怪，从这个怪人的身手来看，在技击方面明显是个菜鸟，可为什么会这样呢，刚才那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只是错觉吗？ 四人眼神一对，立刻明白了相互之间的意图，于是立刻开始了下一波攻击，但结果与之前如出一撤，只是再次互相换了一下位置而已。 欧阳风心中开始恼恨起来，四周那些混蛋明显是把自己兄弟几个当耍猴戏的了，嚎叫声一波比一波强烈，真是找死！但那种感觉……必定是一种错觉，虽然不知道这个怪人到底是如何让自己产生这种错觉的，但这样下去却真的要被当猴耍了，那么…… 欧阳风扫了三个弟弟一眼，再次一个跳步，强忍着心里的不适，一记凶狠的鞭腿朝着李小沙颈部踢了过去，甚至带起了一声脆响。 听到这声脆响，认识欧阳兄弟的人都知道他们是真的动怒了，欧阳风曾经一记鞭腿踢断过一截碗口粗细的木柱子，如果踢到人身上……那该是多么刺激的体验啊！ 接下来，舞池中央一阵令人目不暇接的身影交错，然后只听见四声闷哼，三个人向外滚了出去，一人抱着胳膊退了两三步，还有一个人若无其事地继续踱着步子。 众人定睛一看，眼珠子差点掉了一地，那个毫发无损的人竟然是那个怪人，而多多少少受了点伤的却是欧阳四兄弟！ 这是什么鬼！ 酒吧大厅里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都是一脸慒逼。四兄弟中唯一站着的欧阳风已是目眦俱裂、怒气冲天，就像一头受伤的雄狮，简直要择人而噬。那种感觉竟然没有错！我们四人的攻击果真全都打到了自己人身上！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根本不可能！ 李小沙面无表情地看着欧阳四兄弟，仔细地体会着刚才的得失。 从目前的结果来看，他好像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一对四，对手全部受伤，甚至有三个人到现在还没爬起来。 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刚才是多么的侥幸，四人最后那一击爆发出来的速度和力量完全超出了他所创建模型的上限，若不是那丝能量突然剧烈跳动而引起的警兆，让他立刻调整了一下模型参数和动作，那么现在躺在地上死活不知的人只会是他。 即便如此，他的右臂还是被欧阳风的那记鞭腿稍稍蹭了一下，直到现在还是一片火辣辣的疼痛感。 还是有点小看别人了，这种明显只是通过练习而来的拳脚功夫竟然可以达到如此的威力！ 幸好还在自己可以反应的范围之内，如果再强上几分，那么自己就不得不借助一些其他的东西了，单凭身体的动作去应对绝对是找死！ 不过，真的是很刺激很好玩啊！ 这些念头在李小沙脑海中电光石火般地闪过，他瞟了一眼唯一站着的欧阳风，扬了扬脸，咧嘴一笑，说不尽的挑衅之意。 欧阳风已经出离愤怒了，但是他仍旧死死地保持着一丝理智，这也是他能够当上四人老大的一个重要原因，若说实际的长幼次序，他其实只排在第三名，比欧阳雷晚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但他不仅习武的天份最高，而且遇事最是冷静，所以才毫无争议地成为兄弟四人的老大。 但是看到对面那个家伙的无声嘲笑，他心头的怒火轰的一下完全燃烧了起来，瞬间便烧尽了所剩不多的理智，大吼一声猛地冲了上去。 李小沙要的正是这种效果，对他来说，“单对单”的难度甚至要大过“一对多”，因为可以借用的力量少了很多。这种状态下的欧阳风，虽然力量和速度更强，但变化却更少，在模型修正之后，基本上已经没有击中他的可能了。 只见李小沙摇摇晃晃地一个错步避开欧阳风的拳脚，然后从容地在他脖子上来了一记手刀，欧阳风立刻一个趔趄差点栽到地上。不过，他并没有奢望这一记手刀就能把欧阳风立刻击昏，因为从拳脚威力上可以判断，欧阳风这种家伙的抗击打能力也必然要超出常人一大截。 但是这样正好可以给他一些练习和熟悉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对他来说可是非常珍贵的，模型再完美样本数量太少也是白扯。 这样来回几次之后，欧阳风终于无奈地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这时，大厅里已经不再喧闹，甚至连音乐声都已暂时停止，几乎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噤若寒蝉，欧阳四兄弟竟然就这样被暴扁了一顿，龙哥的脸面被狠狠地扫了一地，若是龙哥大发雷霆，难免要被殃及池鱼啊。麻蛋，今天这是吃错药了，颠颠地跑到这里来干毛啊，在屋里抱着妹子睡大觉多好啊，真够倒霉的！ “啪——啪——啪——”又是一阵掌声传来，这次的掌声更加清脆响亮，却像是一柄重锤一下一下敲在众人心窝上。 “哈哈，真是漂亮！那鬼脸小子，规矩不能坏，但我看好你！这样吧，你先把自己鼻梁给打折了，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走一趟‘阳关九叠’，只要能够走完第八叠，就还了梦茹的自由之身；二是跟着我干。你选一样吧。”卡座里的人影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小沙，话语中说不尽的睥睨之意。 话音刚落，大厅里顿时一阵嗡嗡之声，不少人看着李小沙已是一脸羡艳之色，这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能入得了龙哥的法眼，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李小沙听了之后，心里怦怦直跳，打折鼻梁？给我选择？好吧，鼻梁先记下，选择现在就还回去。 不过以他现在的本事跟这人直接对上，根本是九死一生，于是他狠狠压下心里的暴虐之意，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 “鼻梁我先记下了，选择呢，还你两个，一是现在就干掉我，二是等着被我干掉。” 第二十三章 遭贼 刚一说完，李小沙左一冲右一撞，好似一条泥鳅一般便向口门冲去。 同时，随着一声狂放不已的哈哈大笑，从卡座里窜出一条黑色身影，闪电般地越过目瞪口呆的众人，向李小沙直追而去。 李小沙这时简直可以说遇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危机，如果在黑影追到自己之前还没跑出酒吧，那估计今天小命就得交待在这里了，即便不死也是生不如死。从众人的议论及反应、那人寥寥数语和他的直观感受中，李小沙大概可以判断那到底是怎样恐怖的一个家伙。 但他心里却充满了不可言喻的兴奋刺激，说完那句话后，简直像吃了人参果一样，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爽快，身体更加活泛，头脑越发清晰，心灵愈加冷静。 一路狂奔，每一个落足点都会让他的身形更加流畅，都会给后面追击之人带来最大的阻碍，端着果盘的服务生、来来往往的帅哥美女、桌椅门窗、花花草草，路上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成为他阻碍那个诡异黑影的助力。 短短二十多米距离，好像隔着一条天堑，一头是生，一头是死，时间变得无比缓慢，死神的阴影已铺天盖地遮蔽过来，李小沙全力冲刺，但身后的黑影还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快速地接近着…… 眼看就要到门口了，但黑影已经探出了一只苍白的手掌向李小沙后心印去，就在这时，几个醉醺醺的青年勾肩搭背、踉踉跄跄地从酒吧大门撞了进来，就在李小沙身形刚刚错出门口一个身位，这几个青年恰好把整个大门给堵得严严实实，黑影诡异地瞬间消去了所有前冲之力，骤然停住了身形，暗暗收回几乎已经贴在一个微胖青年腹部的手掌，朝大门外屈指一弹，然后缓缓掉头回到了酒吧大厅中。 微胖青年丝毫不知自己刚才已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继续搂着哥们儿的脖子哼哼哧哧地朝里面走去。 李小沙在冲出酒吧大门的瞬间，整个人朝前腾空而起，落地时缩成一团，再站起身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幅容貌和着装。 但是就在腾空的那一刻，他的腰部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叮了一口，然后整个人几乎像是突然掉进了冰窖里，全身都开始麻痹起来，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切换了一下面具和风衣。 从人群中站起来后，李小沙身体僵硬地几乎走不动路了，尼玛，那家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自己运气还真不错，随随便便都能碰上这种怪物！不过，还真是开了眼界呢！最后挨的那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滋味真不错，简直可以把人直接送到天堂了，幸亏体内那一丝能量顶了一下，不然是死是活还真不好说啊。 李小沙正想着呢，突然脸上泛起一个苦笑，还真他妈祸不单行，就在这个时候竟然遭贼了。 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手脚麻利地从自己衣服内侧口袋里把“暗夜之眸”给顺走，李小沙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僵硬的脑袋。 酒吧大厅，一号卡座中，龙哥看着刚才那个黑影，一脸问询之意，却并没有说话。 “那人出了酒吧，但中了我一指。”黑影清冷地说道。 “他竟然能在你手底下跑出大门，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呵呵。”龙哥边说边朝身后打了一个响指。后面一个中年男子立刻步履沉稳地快速走了出去。 “那人有一种非常特别的能力，我说不上来。”黑影有点迟疑地说道。 “他是很特别，力量速度都很普通，却把欧阳他们几个打成猪头，真是让人期待啊。”龙哥一脸玩味地说道。 “我不确定能抓到他。”黑影缓缓地说道。 “哦，五年内你总共说了五句不能肯定的话，在这家伙身上就有两句。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哈哈，或者可以切片研究一下。可是，他已经中了你一指，难道还能飞上天去？”龙哥面带微笑地看着黑影，眼睛越来越亮。 “没有道理，只是我的感觉。”黑影淡淡回了一句，然后整个身体往沙发上一缩，闭上了眼睛，显然不准备再说任何话了。 张梦茹目光呆滞地看着酒吧出口的方向，心中黑压压的绝望似乎稍稍打开了一道缝隙。她莫名奇妙地觉得一定会再次见到那个怪人，或者他真的可以做到呢…… 李小沙站了两三分钟，才在那丝能量的帮助下驱散了身体的麻痹感，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而且，那丝能量好像粗壮了一点，活泼异常，就像刚刚美餐过一顿似的，这么说来，那个黑影应该也掌握了类似的能量，而且已经能够外放于身体之外进行攻击了，比自己层次高了不是一点半点啊，自己体内这丝能量可以通过吸收同类能量成长吗…… 在李小沙街边装作愣神的时候，他已经清晰觉察到了大量人手的异动。 这个“龙哥”到底是什么人物呢，在京南市竟然可以拥有这么大的能量，貌似自己和他两个人运气都不怎么的啊，嘿嘿，这家伙还欠自己一个鼻子呢，这笔帐慢慢算吧。 那个女孩儿……倒是个问题，不过现在应该也没什么危险，后面的路该怎么走，最终还是得靠她自己的选择和坚持。 眼前的事情是得尽快找到那个临时客串小偷的家伙，那副“暗夜之眸”牵扯太大，目前可不能有一点闪失。 李小沙现在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男子的样子，相貌平常，稍显清秀，穿着一身普通的冲锋衣，属于那种丢到大街上一下子就会消失不见的大众脸。 他朝着小偷消失的方向一路行去，走走停停，东张西望，就像是一个第一次跑到夜场里怀着艳遇的心思，却又有点遮遮掩掩的菜鸟。 在热闹喧嚣的大街上找人是一项耐心活，更是一项技术活，但对李小沙来说，只是一个有点意思的小游戏而已，“上帝视角”打开，任何落入感官的蛛丝马迹自动组合起来，没过10秒钟，他已经发现了一点线索。 刚才那个小偷绝对不是偶然间碰上他的，应该就是专门冲着他去的，自己前后两幅面貌必定都已经被他尽收眼底，不是那个“龙哥”的人，否则就不会只是偷了一件东西了，关键应该在那副“暗夜之眸”上，自己已经藏的很小心了，但小偷刚才的手法明显是确切知道“暗夜之眸”的具体位置，看来这副墨镜还存在自己并未勘破的秘密，小偷应该是个女孩儿，身材和一些习惯动作很难伪装，关键是还有一点儿若有若无的体香…… 李小沙瞬间已经把小偷的大概情况推测得大差不差，然后他就看到了她的身影，貌似这个小家伙也遇到麻烦了，嘿嘿。 这时的位置已经出了酒吧街，位于一条昏暗的小道上，小偷正和七八个黑衣人对峙着。 这些黑衣人都是紧身装束，腰间鼓着一个小包，一个个面无表情、神色坚毅，透着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 为首的黑衣人左臂一挥，其他人立刻针对小偷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包围圈，所有人都是雷厉风行、进退有度，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 李小沙远远地看着这帮人，皱了皱眉头，这些人相互之间的配合，虽然默契程度比起欧阳兄弟可能稍有不如，但是合理性和严密性却大大超出，而且行动之间透露出一种铁血逼人的味道，就像是……特种兵！ 而且他们腰间的鼓包明显是手枪！ 这些人来给李小沙的压力甚至远远大于欧阳兄弟。 尼玛，这小妞儿到底做了什么天愤人怨的事儿，竟然惹到这种势力！还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啊。看这些人的习惯动作和行动风格，并不像是华夏的特种兵，那么应该是国际上的高级雇佣兵，这小妞儿难道也是从国外来的吗，是了，既然她跟“暗夜之眸”有关系，那很可能是从米国来的。看来这些人也是一路追过来的，天啊，这小丫头难道挖了人家祖坟？ 李小沙猜的没错，这小偷还真是干了一件类似于挖人祖坟的事儿，她把国际上排名前三的杀手组织“残血”的总部密库给撬了，原因却很让人无语，只是因为她听说那里存放着一件很好玩的东西，而且那个密库号称是“万无一失，有去无回”，所以她决定让世界上再发生一件万一的事情，顺便把那个好玩的东西取走。 “‘知了’，只要你归还那件东西，我们绝不再追究任何事情，而且会立刻给你的账户转入一亿米金略表谢意！否则我们无法交差，只好得罪了。”黑衣人头领异常客气地说道。 “哼哼，你听说过到我手中的东西有被追讨回去的先例吗？就凭你们几个还差得远呢！”一个异常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但奇怪的是小偷的嘴唇丝毫未动。 “但是那个东西对我们非常重要，‘水鹰’已经发话，除非‘残血’死绝了，否则决不放弃！”头领沉静地说道，语气没有一丝波动，好像所说的话跟他毫不相关似的。 “这死老头真是小气，麻烦你告诉他，等我玩腻了自然会放回去的。行了吧，没事儿我走了啊！”这次的声音又变成一个高亢尖利的女声。 “会的，但在这之前我很想见识一下‘知了’的本事，我们对你均是仰慕已久。”头领面对这种话音的强烈反差没有任何反应，仍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们这些家伙啊，简直太无趣了，小弟，该出来打架了，看什么呢，就是你！”小偷的声音又变成了七八岁男童，操蛋的是，她说话的同时转过身去，朝着李小沙藏身的位置招了招手。 第二十四章 销魂 李小沙听到之后，摸了摸鼻子，无奈地一笑，一步一颠地走了过去，心下却是大恨，简直恨不得把这小妞儿扒光了狠狠地遛她屁股一顿。 不过说实在的，眼前这两拨人都不是他现在可以随便招惹的。 小偷的实力就不用说了，毫无压力地撬了这种超级势力的逆鳞，害得这些黑衣哥们儿漂洋过海大老远追到这里来，还得客客气气地说好话，只看人家惹事儿的层次，就知道个一二三了。 更不要说人家对上他李小沙，也是轻轻松松把他玩儿的一愣一愣的。 那边呢，如果这帮黑衣人毫无顾忌地掏出手枪，李小沙绝对是掉头就走，而且有很大几率连走都走不掉，毕竟人家气场在那儿摆着呢，绝对不是欧阳兄弟那种角色可以比拟的。 欧阳兄弟想要达到这种水平至少还得再拼杀个几年，而且必须是生死磨练才行。除非……他们能练成黑影的那种功夫，但那种功夫貌似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练成的吧。 可是让李小沙悲催的是，小偷的话他又实在忽视不得。 毕竟“暗夜之眸”这东西太敏感了，若是暴露出去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风波，起码短时间内他是不可能安生了，而且很可能会永远失去最重要的成长机会。 所以，他只能期望小偷妹妹没什么恶意，不然他只有先把爷爷安置好，然后豁出命去与这帮人死磕了。 李小沙走到小偷身边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她并不像他感觉中那么娇小，站直之后差不多跟他一般高了，可是……刚才为什么觉得她是那么得瘦小呢？ 仔细一想，竟然发现小偷全身所有的特征都似乎在不停地变幻着，让人根本无法对她有一个清晰的感觉。 李小沙自嘲地笑了笑，今天的运气也是没说了，接二连三地遇到这种非人类的家伙，而且一个比一个难缠！这到底算出师不利呢，还是开门大吉？ 甚至，他现在已经拿不准这小偷到底是男是女了，麻蛋，管他是男是女又或不男不女，先搞清楚她的意图再说吧。 “妹妹，别闹了，快跟我回家吧，咱妈叫你回去吃饭呢。”李小沙走到小偷跟前，熟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偷听了这话，非但没生气，反而一把紧紧抱住李小沙，把头埋到他的肩膀上，朝他脖子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泫然若泣的声音娇滴滴地说道：“哥哥，你怎么才来啊，这些怪叔叔好吓人的，人家都要怕死了！” 李小沙这下被小偷弄得差点又得自残，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种带着极度挑逗意味的如兰气息，更能清楚地感觉到薄薄衣衫下那结实诱人的胴体。 后果就是小小沙立刻昂起头来，死死顶住那紧紧贴在他身上的娇躯。 李小沙立马被弄得快要受不了了，现在的情况跟在酒吧时完全不同。 那时他是主动而游刃有余的，虽然也占了不少便宜，但那更多是一种情绪的发泄和沟通。那个女孩儿也只是沉醉于舞蹈之中，心灵纯洁得简直像一张白纸，并没有任何挑逗的意思。所以，可以说当时的一切状况都在他控制之下。 可是现在这个家伙，完全就是在挑逗诱惑他，而且让他意料不到的是，那丝能量好像也痛快地罢工了，只是在他体内欢快地游动着，不但没有刺醒他，反而好像有点鼓励他赶紧开始进一步的动作。 和他零距离亲密接触的小偷自然感觉到了他的异常，却没有一点害羞退缩的意思，双腿轻轻地夹住小小沙，把他抱得更紧了，同时用一种慵懒而略带沙哑的女声在他耳边呢喃道：“小弟弟，你很不老实哦，本钱还不错嘛，好像挺有劲儿的，要不要姐姐好好疼疼你啊。” 这一刻，李小沙简直要爆炸了，尼玛，快要被这个小妖精给玩死了，怎么办呢，嘴唇都已经咬破三次了，但这点疼痛根本不管用啊，得快点想一个主意才行！ 他用尽全力保持着心中的一点清明，疯狂地转动着脑汁，简直比解爱因斯坦开场方程还要费劲儿得多。 就在完全失去理智的前一刻，李小沙脑中灵光一闪，有了！ 对面这个家伙要么是一个死人妖，要么是一个假婆娘！ 李小沙不停地反复加强着这个意念，努力想象着泰国人妖的瘆人模样，几秒钟之后，小小沙神奇地安静下来，满腔马上要爆炸的欲念也退潮一般消逝一空。 小偷愣了一愣，怎么可能嘛，这家伙突然萎了吗？不应该啊，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于是，她下意识地用了一个正常点的女音好奇地问道：“小子，你搞什么鬼呢？” 李小沙自然不会告诉她其中的玄妙，眯着眼睛，撇着嘴角，不屑地说道：“小妹，咱可不能***哥对你没兴趣！” 小偷听了之后轻轻一甩手便把他丢出老远，连面皮都开始微微泛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不知她若是知道了李小沙刚才用以消弭欲念的方法之后，脸上会变成什么颜色…… 两人在这边闹了老久，对面不远处的黑衣人却没有丝毫反应，头领看着李小沙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死人，其中似乎还深深地隐藏着一丝怜悯，可怜的小家伙，竟然敢对“知了”这么搂搂抱抱的，真不知过会儿是怎么个死法！ 李小沙之前几乎是一直被小偷牵着鼻子走，这会儿好不容易抢回了一点优势，自然要尽力争取主动，“各位大哥，我妈叫我喊妹妹回去吃饭，你们也辛苦了，若是没别的事儿，我们就先回去了啊。” 说罢，李小沙抓起小偷的胳膊掉头就走。 其他黑衣人也马上开始动作，但头领右臂一挥，示意他们先不要轻举妄动，找死啊，传说中一直冰清玉洁、从来没被男人碰过的“知了”刚才竟然被吃尽了豆腐，这会儿不定啥情况呢，虽然他不怕死更不怕受伤，但这种无谓的伤亡也太不值得了吧。 而且“知了”已经承诺会把那个东西还回去，那就必然会做到，这时候还是不要去触她的霉头了。貌似这种情况下并不适合领教“知了”的手段了。 李小沙拉着小偷慢慢地走远，很奇怪地发现那些黑衣人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好像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靠，眼下这场面有点不合剧本啊，貌似太简单了吧，后手都还没用呢！ 第二十五章 ”回家“ 黑衣人始终没再有所动作，李小沙和小偷妹妹走出这个小道后，他们就悄无声息地隐没在黑暗中。 头领虽然对李小沙也有点好奇，这个小子自从现身之后一举一动似乎都牵动着他们的整个阵型，这种感觉很微妙，或者说很模糊，甚至连他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这样，如果的确是这样，这小子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如果是有意的，他是如何做到的…… 但是他权衡了一番之后，还是放弃了一探究竟的想法，因为“知了”带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要知道，他们这次本是抱着不成功就成仁的决心而来的。 幸好，“知了”还是一如既往的随性，连那个东西都说放手就放手。他很确定，只要“知了”说还回去那就必然会还回去，在他们的世界里，“知了”说过的话比真金白银还真。那个东西对“残血”太过重要，他实在不想因为一点虚无缥缈的猜测而引起任何的不确定因素。 李小沙看到身后的黑衣人再没任何反应之后，已经意识到自己手里拽着的这个看似柔弱的小丫头是多么恐怖的一个烫手山芋了。 那些黑衣人这么轻易地偃旗息鼓绝对不是因为他，那么原因就只有身边的这个小丫头了，而且她手里还拿着“暗夜之眸”这个要命的东西，真是头疼啊。 “小妹妹，想吃什么呢，哥哥带你去买哦。”李小沙想了想，很多东西还是先不扯明白的好，好像小丫头也没有明确表现出任何意图，干脆大家都装糊涂好了。 “咱妈不是叫咱们回家吃吗，好久没吃妈妈做的饭菜了，想想就要流口水。”小偷开口说话了，确实是个十六七岁女孩儿的声音，清脆悦耳，动听无比，只能用天籁之音来形容了。 “你确定？家里可只有粗茶淡饭哦。” 李小沙即便已经全力打开了“上帝视角”，却还是无奈地发现在小丫头手里他简直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而且他对小丫头的所有判断每过一刻都会发生一些变化，根本推测不出什么东西，其实直到现在他还是搞不清楚小丫头到底是男是女，多大岁数。既然如此，还不如把她想象的美好一点，免得自己难受。 不过，还是有些东西是有迹可循的，“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小丫头找上自己，除了“暗夜之眸”，必定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目前自己身上，除了杂货铺里的东西，就是还算好使的脑子了，但是这丫头未必能看出这个，而且以她的实力和层次，应该也看不上这点小聪明，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对自己是这种态度呢？ 刚才……那销魂的一刻，体内那丝能量的反应有点古怪，完全不像是平常那样，感觉这东西有点骚动，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春情萌发”了，貌似小丫头体内有什么非常吸引它的东西。 既然自己会有这种感觉，那么小丫头很可能会有相同的感觉。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不要鱼死网破吧。 这样的生活还真他么的刺激啊！ “哥哥，你难道忘了，我从小就最喜欢吃家里的粗茶淡饭了，嘻嘻。” 小偷瞪着闪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说道，那种自然透出来的天真可爱简直快把李小沙给萌翻了。 若不是刚才那种媚人之态让他印象实在太过深刻，李小沙都要真的以为这小丫头就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了。 看来这丫头是死活要“回家”看看了，回家就回家吧。 “好吧，那你就别调皮了，把墨镜还给哥哥吧。”李小沙干脆也不再琢磨太多东西，想啥就说啥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的算计都显得那么苍白。 “哥哥，这墨镜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我都费了好大劲儿才弄到一副！”小偷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兴致勃勃地问道。 “实话告诉你吧，这墨镜是我从梦里带出来的，厉害吧。”李小沙得意地笑道。 “真的？那哥哥实在是太厉害了，还有什么好玩的没有？”小偷一脸兴奋和好奇。 “当然还有很多了，不过这只能是我们两个的小秘密，如果被别人知道了，那可就很不好玩了。” “这个我当然晓得，嘿嘿，好玩儿的东西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了。诺，墨镜，还你吧，瞧你一头雾水的，其实这个墨镜和其他相同型号的在距离10公里以内就可以互相感知到的，不然我也找不到你这个失散多年的‘哥哥’了。其实……乱来的感觉很不错的，哥哥你要不要再试一试哦！” 李小沙直接把小丫头最后一句话给屏蔽了，接过墨镜，皱着眉头说道：“不应该啊，我已经把墨镜的所有无线发射端口都关闭了啊，怎么可能还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这个……好像有点复杂，设计资料上说是采用一种什么量子纠缠效应的技术，似乎还很不成熟，只能有10公里的作用范围。”小偷有点无聊地说道。 “量子纠缠？竟然有人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了？你见过它的设计资料？”李小沙听到这个，又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 “当然，都在这里呢，我好不容易才从那个铁盒子里给弄出来，衣服都差点被蹭破了！”小偷心疼地摸了摸身上那套看不出材质的衣衫，然后变魔术一样摸出一个类似u盘的东西，得意地扬了扬手，表情变换之突然自然也是没说了。 “铁盒子？” “就是国防部黑岩基地地下200多米那个铁盒子啦。” 李小沙实在是无语了，这个基地他知道一点，甚至世界上对米国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个传说中的名字。 他实在不敢相信号称“世界上最森严最坚固堡垒”的黑岩中心竟然会被眼前这个小女孩儿给洗劫过，不过，他相信小丫头说的是事实，因为“暗夜之眸”就在这儿呢，而且人家有必要忽悠他吗？ “好吧，算你厉害，那我们现在回家吧。”李小沙实在不想说话了，就像周萱轩有时候不想跟他说话一样，太他么打击人了啊。 “你这个面具也很不错哦。” “哦。” “还有你这身衣服看起来挺酷的。” “嗯。” “还有……” 小偷就像是玩游戏一样把李小沙的老底给掀了个底儿朝天。 两个绝然不同却和谐无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马路的尽头。 第二十六章 风羲然 风羲然实在没想到这次偶尔回华夏一趟，竟然能遇到一个这么有意思的家伙。 风羲然是华夏最古老的姓氏之一风氏嫡系后人，根据族谱，她是上古传说中三皇之一伏羲祖宗的第2049代正孙。 风氏出自上古三皇之首的燧人氏，属于华夏文明起源口传历史姓氏。燧人氏自立为“风”，这是华夏最早的姓氏。据《帝王世纪》云：“伏羲氏，风姓也。”又《竹书纪年》曰：“太昊伏羲氏，以木德王，为风姓。”伏羲之后，相传姓风，称为风氏。 太爷爷每次说到这个，总是一副慷慨激昂至泫然欲泣的神态，没事儿就悲古讽今，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还说她乃是伏羲始祖转世之身，必然要成就一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业。 但风羲然却向来对此不以为然，那传说中的伏羲大神到底存在与否还是两说，即便真的有这个人，那是几千上万年前的人了，不知道太爷爷他们怎么神神叨叨算出2049这个数字的，虽然按照那个古老的族谱数下来，这个“羲”字确实是第1025或2049位，但这种血脉传承可不是数数啊，两千多代！开玩笑，怎么觉得都不靠谱。 据太爷爷说，他们这所谓的风氏正统一脉自从太太太爷爷那代就移居海外了，几经辗转，从太太爷爷那代开始算是在米国扎了根，几代繁衍，开花结果，到现在也算是有点小势力了。 虽然与祖先还是根本没什么可比性，但起码顾得上温饱了，在米国的房产加起来也差不多有小半个州的地盘了，银行里的存款，咳咳，实在是数不过来了，随便拿个存折，那后面的一连串零都能晃得人眼花。 风氏向来没什么重男轻女的说法，风羲然这个长孙女自然是万千宠爱加于一身，尤其是太爷爷简直真把她当做伏羲始祖的转世之身一般宠着。 太爷爷也不知道从那里听到的什么“女孩富养男孩穷养”的说法，在一次大醉之后竟然把这句话写进了家规中。 如此一来，风家的女孩儿一个个从小都像是真正的公主一样富贵无比，男孩儿就惨了，从小没有零花钱不说，一到12岁，家里就会断了所有经济来源，直接给扔到全世界七角八落里，完全靠他们自己打拼。当然，家里也不是真正什么都不管，只是从来不会让这些男孩子在25岁之前知道罢了。 还别说，这么一来，家族还真的因此越发兴旺壮大了。 在这种家族环境下，风羲然可以说从小就是一个真正的“皇太子”，想要什么几乎就没有什么弄不到的，所以她对常见的东西从来都不怎么感冒，只对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而且懂事之后，想要什么都执意地要凭自己的本事弄到，家里帮着搞到的或者别人讨好送来的东西，不管有多好，一概不屑一顾。 这次是听说京南市有一个拍卖会，上面似乎有一件不错的东西，所以就随意打了一个飞的，跑过来看看，结果大失所望，那根本就是一个不上台面的赝品。 正要回去呢，却无意中发现从黑岩基地弄来的那副墨镜有了点奇怪的反应，根据资料应该是在附近10公里有一样相同类型的东西，这简直是太奇怪了，据她所知，这种墨镜全米国扒拉扒拉也超过20副啊，而且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这里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东西呢？ 于是她就循着墨镜的指示找过了过来，没想到除了另一幅墨镜之外竟然还发现了一个人形宝藏，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与这个家伙接触的越久，她的惊喜就越多，她全程观看了他“调戏”那个极品美女和暴扁欧阳兄弟的整个过程，明显没什么舞蹈和功夫底子，却能做到这种程度，这个家伙似乎有一种近乎逆天的学习能力，而且往往是从本源上去把握一些东西，否则无论如何达不到这种惊人效果的。 而且，他身体里似乎有什么气息强烈地吸引着自己，让她忍不住去和他接近甚至……亲热，原本她并不怎么喜欢男人，反倒对美女的兴趣更大一些，所以刚才与这个家伙的亲密接触对她来说也是人生第一遭，说不害羞是不可能的，但内心却并不抗拒，反而有一种极端的兴奋感。 眼看着这个家伙带给她的惊喜越来越多，风羲然心里打定主意，好东西自然要慢慢地吃，就像是品茶一样，时间越长工序越多，其中的趣味就越大，最后的享受也更完美。 何况，这个家伙还具有令人恐怖的成长性，现在还是太过弱小了点，就像是一条刚刚出生的幼龙，虽然已经开始有一些神奇的表现，但从绝对的实力来说，比一只蚯蚓也强不了多少，等他成长到一定程度之后吃起来才会更爽啊。 不过，在这之前可要好好护着点他，而且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啊，这可是完全属于她的美味佳肴。 李小沙带着风羲然回到了家里，此时他已经换回了本来面目，在这个鬼丫头面前他的任何事情简直是无所遁形，那么也就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了。 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多，李仁良还没睡着，人老了，睡眠时间自然地越来越少，他一般都是半夜一点钟休息，早上五点钟起床。 看到李小沙带回来一个奇奇怪怪的小姑娘，李仁良多少有点纳闷儿，小沙这小子半夜三更领回来这么一个人儿，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爷爷，这丫头是我今天晚上散步的时候捡到的，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怪可怜的就把她领回来了，别看她柔柔弱弱的，脾气可不怎么好，一会儿说错话了你可别在意啊。”李小沙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风羲然，无奈地说道。 “爷爷您好，我叫殷小冉，是一个华侨，这次回华夏省亲遇到坏人跟家人走散了，身上所有东西都被抢走了，幸亏遇到小沙哥哥，不然……”风羲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李小沙见了之后，心中暗骂，这妮子真能演，她要是去拍电影，好莱坞那帮女星非得饿死不可！ “爷爷，我去弄点吃的，你先陪她聊聊吧。”李小沙实在是一刻都不想跟风羲然多呆在一起了，说罢转身就去厨房了。 风羲然抹了抹眼睛，婉然一笑，走上前去，帮着李仁良轻轻捶起背来，那手法自然是超一流的，风太爷爷现在也就平均一个月能享受那么一次。 她见了李仁良这个普普通通的糟老头子并没有任何的不敬和轻视，说到底她秉承着伏羲氏最正统的血脉，从来都不会有自高自傲、凌弱怕强的心思，那是一种骨子里的自尊自重，并不受任何世俗观念影响。 而且，这个老人看似普通，但整个人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奇怪气息，并不是说他拥有什么强大的力量，而是一种看破世间百态的睿智，就像是……太爷爷一样。所以，她从内心里对这个老人产生了一种莫名奇妙的亲切感和尊重。 李仁良眯着眼睛坦然地享受着风羲然的殷勤，他当然看得出来这个小丫头的不同寻常之处，不说别的，只说自己宝贝孙子那种掩饰不住的无奈神色，就知道这丫头该有多么厉害了，至少他从来没在李小沙脸上看到过这种神色。 小沙这是吃瘪了吗？哈哈，也该让他受点挫折和教训啊，不然难免会有些得意忘形了。看来小沙这次还真是被克的死死的，不然也不会带这丫头回到家里来。不过，这丫头看起来人不错，虽然性格顽皮了点，但应该对小沙没什么恶意，自己这老头子就不瞎掺和了吧。咳，这闺女还真不错啊，捶背都捶得这么得劲儿。 短短几分钟，风羲然已经成功获得了李仁良的好感，不得不让人感叹能者无所不能，不管干什么都那么棒棒的。 李小沙随便弄了几个家常菜端了过来，一眼看到这幅其乐融融的画面，简直是要吐血三升，丫头，算你能，看你能到什么时候！ “小沙，小冉这闺女不错，你可要对人家好一点，刚才听她说你之前是不是欺负她了，以后可不许了啊。”李仁良看到李小沙进来，就朝他说道。 李小沙一听这话，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算了，我欺负她？到底是他么的谁欺负谁啊！ 风羲然看到李小沙那种左右不是、哭笑不得的好玩神情，不由地嫣然一笑，“小沙哥哥，之前可能是有点误会，不过我不怪你，爷爷也不会怪你的，他刚才跟我说你的毛病了，那可真是……哈哈，一个好玩的毛病啊，哈哈哈……” 风羲然听李仁良讲了几个李小沙小时候的糗事，本就觉得好笑，现在看到故事中的猪脚就呆在这里，一副悲愤欲绝的神情，再把那些糗事套在现在这个家伙身上，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误会你个大头鬼！ 李小沙心里骂道，爷爷这是鬼迷心窍了吗，这丫头简直是个小妖精啊，算了，自认倒霉吧，这个时候，隐忍为上啊！ 于是，李小沙也不说别的，只是唯唯诺诺、心服口服地伺候着对面祖孙两个用餐，心里已是泪流满面，打落牙齿肚里吞，不外如是。 第二十七章 你的都是我的 吃饱喝足之后，风羲然调皮地伸出粉红的小舌头将粘在嘴角的一粒米饭卷进口中，轻轻地揉了揉肚子，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小沙哥哥，你做的饭未免太好吃了吧，我差点把舌头给吞进肚子里！” 风羲然这次说得倒是心里话，虽然世界上已经很少有她没吃过的山珍海味，但偶尔来这么一次味道不错的家常饭，感觉确实也很不错，何况现在她的心情相当好。 被喂饱了肚子之后，风羲然对李小沙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甚至心里不由地想到，以后把这家伙抓回去专门给自己做饭貌似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哦。 “好了，饭也吃过了，爷爷也该休息了，咱们就先出去吧。”李小沙面无表情地说道，并没有因为风羲然的夸奖而产生任何情绪波动。他实在是把不准这个小妖精到底要做什么，准备怎么了结这摊事儿。 “小沙，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小冉夸你还夸错了？”李仁良使劲儿地拍了李小沙脑袋一下，气冲冲地说道。 “嘿嘿，爷爷，知道了，我这不是准备给小冉妹妹整理个床铺出来吗？”李小沙听到爷爷的训斥，老脸微红，只得嘿嘿一笑，搪塞了一句。 他心里何尝不知道爷爷应该也看出了点什么，这是在帮他呢。但是所谓关心则乱，这个老人可以说是他唯一的命门，在这种情况下，他未免有点患得患失的心态。 “爷爷，小沙哥哥其实对我挺好的，您就别再怪他了吧。”风羲然笑吟吟地看着李小沙那番窘态，心里越发舒畅了。 “小沙，你看看，现在像小冉这样心地善良的女孩儿已经很少了，你竟然还给人家摆脸色，你是想气死我这个老家伙吗？”李仁良听到风羲然的话，脾气更大了。 李小沙心里一愣，脑中灵光一闪，是了，这小丫头自己看不明白，但不代表爷爷也看不明白啊。听爷爷话里的意思，她应该没什么恶意，自己有可能是杞人忧天了。 其实，刚才这丫头给爷爷捶背的样子确实应该是真心实意的，有些东西装是装不来的，自己这是被这丫头给弄怕了，有点先入为主了，看来要学的东西还真不少啊。 “爷爷，我知道了，刚才是我不对。小冉，哥哥刚才心情不太好，明天再给你做点好吃的吧。”李小沙展颜一笑，低眉顺耳地说道。 想通之后，他的心灵重新恢复了清明，头脑也更加活泛起来，其实这丫头越是厉害，对于目前自己的情况反而越是有利…… 世事就是如此，严重的危机同时也代表着巨大的机遇，福祸相倚，贫富相伏，相隔只在一线之间，转化之妙只在乎一心。 “爷爷，您别生气了，我跟小沙哥哥出去了，您也早点休息吧，晚安。”风羲然乖巧地说道，然后向着李仁良微微一个万福，便跟着李小沙走出了房门。 出去之后，李小沙直接把风羲然带到厨房里，笑着问道：“殷小冉吗，吃饱了吗，还要不要来点别的？” 风羲然一到厨房便亲热地凑到李小沙身边，娇躯紧紧贴着他的身体，俏脸凑到他耳边，娇声说道：“没呢，你还有什么能让我吃饱的吗？” 李小沙现在已经对风羲然的诱惑有了很强的免疫力，毕竟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脑中强化着对方人妖的形象，所以风羲然现在所做的一切只能令他浑身起鸡皮疙瘩而已，并不能引起他任何冲动了。 “殷小冉，你执意要跟我回家，自然不是为了这一顿饭，到底想做什么，就直说吧。” 风羲然见李小沙对她的挑逗根本无动于衷，顿觉没趣，于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笑嘻嘻地说道：“你猜呢，猜中了有奖哦！” “我这里确实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你可以随便拿，至于这些东西怎么来的，刚才已经告诉过你了，其实我自己也莫名奇妙。至于我这人呢，只是脑子比较好使，其他也没什么了。这个回答不知道你是否满意呢？”李小沙淡淡地说道。 从之前这丫头的种种反应和话语，李小沙大概可以猜到风羲然必然是一个大有来头的人，好奇心很重，最大的爱好很可能就是到处搜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自己应该就被她当成了一个有趣的玩意儿。 这种人的占有欲和自我实现感往往非常强烈，越是感兴趣的东西越不愿意与任何人分享，所以只要他表现得越有价值，她就会把他隐藏得越是严密，甚至还会主动帮忙提供一些助益。 既然如此，那杂货铺就没有必要对她做出任何隐瞒了，里面的东西想必会让她很满意吧，这些东西的来源，也已经告诉她了，她爱信就信，不信则可以保持一些神秘感，始终牵着她的胃口，这样的人物怎都不会连这点容人的气量都没有吧。 “嘻嘻，其实我也不是那种巧取豪夺的人哦，起码对待朋友不是，快带我去看看吧，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吃亏的！”风羲然难得脸红了一下，心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立刻被那强烈的好奇心给冲没了，拉着李小沙就向地窖的入口处冲去。 李小沙打开入口，带着风羲然跳进地窖中，只听她立刻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无尽惊喜的尖叫。 李小沙并不奇怪风羲然能够知道地窖的准确位置并能够在黑暗中看清楚里面的一切，他已经有点麻木了，这丫头给他的感觉就如同他给吕晓雅和周萱轩的感觉一样，简直是无所不能。 在他跟这丫头接触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竭尽所能想要做出一些尝试和反击，但无一例外都被她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这已经跟头脑完全没有关系了，绝对实力碾压而已。 风羲然对各种各样物品的认知显然是大师级别的，基本上一眼看到便立刻有了大致的了解，一上手便摸的七七八八。 所以，李小沙也没画蛇添足地上去帮忙解说，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这个精灵古怪的丫头瞪着闪闪发亮的大眼睛东窜西跳地忙碌着，欣赏着她异常专业的各种手法和技巧，思索着到底是什么样的势力才能培养出这样一个鬼神莫测的小姑娘。 一直过了两三个小时，风羲然才把这些东西大概地看了一遍，然后闭上眼睛发出了一声极度满足而类似呻吟的感叹声。 两三分钟之后，她才睁开眼睛，一下子跳到李小沙身边，熟络地搂着他的肩膀，兴奋地说道：“小沙哥哥，咱这地下室里面好东西可真不少啊，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咱们这些宝贝的！” 李小沙哭笑不得，这些东西明明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嘛，现在倒好，一见之下貌似马上变成了两人的共同财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见一面分一半”？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风羲然俨然已是把他和这地窖里的所有东西都当做了她的私有财产，而且他似乎还是里面最宝贝的一个。 “好吧，那我多谢你了。”李小沙有气无力地说道。 “嘻嘻，不客气，咱自己的东西，当然要上心一点了。那个墨镜的隐患趁现在有空就赶紧解决了吧。”风羲然大大咧咧地说道。 只见她先是从角落里拿过来一个笔记本电脑，开机之后把那个u盘插了上去，然后招呼李小沙过去，两个人开始一起鼓捣起来。 两个人都有着逆天之才，并且非常互补，李小沙强于推演计算，风羲然擅长决断控制，两人配合之下，不到两个小时就把墨镜的核心控制程序改写了一遍。 完成之后，两人对视一笑，默契地碰了碰肩，说不尽的畅快得意。 墨镜改造之后，已经可以完美而地使用所有功能，并不定期地向控制中心发送虚假的位置信息，在通过任何一种端口接入网络的时候均进行了多重的身份地址掩饰和反追踪处理，几乎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被查探到真实位置。 “小沙哥哥，这里面的东西我先拿走两个，其他的你就随便用吧，过会儿我就得走了，不过肯定会时不时来看看的，你可要好好守着咱们这些宝贝啊。喏，这些东西给你，现在应该会对你有一些帮助。嘻嘻，你可要记住了，你和这些宝贝都是我的哦，可不能随便给弄丢了！不然，我会生气的，后果很严重！”风羲然恶狠狠地说道。 李小沙听了之后，满脸黑线，感情自己刚才还是错估这丫头的胃口了，人家这是要连根带土一并捞了啊。不过，起码现在人家拿了东西之后，还有那么一点回馈，倒也不算涸泽而渔了。 世异时移，时事异矣，客大欺主，主大欺客，主客之势随时都可能变换，下一次见面可能就是另外一番情势了，何况两人之间因为那玄妙的相互吸引之感，关系很是微妙，倒也说不上谁是谁的谁了。 “嘿嘿，好吧，我一定会替你好好看着这些宝贝的，谁让你是妹妹呢！”李小沙摸了摸鼻子，灿烂地笑道。 “这才乖嘛，替我给爷爷问好哦，我就不打扰他老人家休息了，回见！” 风羲然刚一说罢，身形微微一顿，深深看了李小沙一眼，便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第二十八章 吕晓雅的纠结 风羲然走后，李小沙在地窖里又待了一会儿，回想着晚上发生的这些事。 毫无疑问，收获很大，甚至可以说是全方位的收获。 他能感觉到内心深处郁积的欲望和冲动已经释放了不少，对情绪的控制能力增强了很多，而且初步地验证了“上帝视角”这种战斗方式的效果，的确可以极大的提升他的战斗能力。虽然遇到实力高出他太多的对手时仍不足为凭，但随着他自身绝对实力的提高，“上帝视角”必然会发挥出更加强大的作用。 另外，他总算见识到了这个世界隐藏在表面之下的一些东西，不管是那个诡异的黑影，还是那些黑衣人，又或者是那个变态的小丫头，他们都拥有着远远超出普通人的力量和能力。这对于他对世界的认识和自身在其中的定位无疑都有很大的帮助。 当然，压力也是山大，第一次以新的身份出现就遇到这种不可抗拒之力，这是何等逆天的“运气”啊。虽然他也不是完全没有一丝反抗之力，但是代价太大了。 一想到风羲然这个小丫头，他心里顿时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其实根据这丫头后来的表现，他已经可以确定她就是一个年纪不超过18岁的小姑娘。他实在想象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世和际遇才能造就出这样一个怪胎，可能在别人眼中他已经算是个妖孽了，但在他眼中这个小丫头才是一个大怪物啊。 他们之间的关系更是让他有点头疼，虽然仅仅认识了几个小时，但其中发生的事情简直已经可以写成一本厚厚的小说了，可以肯定的是小丫头目前对他没什么恶意，只是一种强烈的好奇感和因那丝能量而来的恶趣味。 只是现在他已经被强行和她紧紧地捆在一起了，基本上所有的老底被人家翻了个遍儿，短时间内他是不可能跑出小丫头的手掌心儿了。 不过现在就说最终谁能吃了谁还为时过早，毕竟他只是刚刚开始成长，若论学习能力他自信不输于任何人。小丫头必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然凭着人家的身份和实力怎会对他另眼相看呢？ 不可否认的是，风羲然的出现极大增加了李小沙内心的紧迫感，同时也让他感到无与伦比的兴奋和刺激。这丫头无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人，但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 虽然现在他几乎一切的底牌都暴露在风羲然的眼皮底下，但李小沙却并没有感到一丝的紧张不安，反而是放下了很多压力。 多想无益，还是得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李小沙回过神来，走到那台笔记本电脑跟前。 这台笔记本也是从梦境中带出来的，除了性能配置高一点，各种接口齐全一点，李小沙只发现了两点不同寻常的地方，其一是这台笔记本的cpu和内存型号在网络上根本查不到，性能……实在是有点夸张，其二是笔记本上安装了多重操作系统，除了常见了dos、windows、linux，最底层的操作系统却是他从未见过的，之前随意查看了一下，貌似是一种类似于巨型机操作系统的复杂系统。 但是这些都不影响笔记本的正常使用，刚才风羲然已经把“暗夜之眸”的所有设计资料都备份到这台笔记本上了，他最感兴趣的还是其中涉及到量子纠缠和超距作用的那部分。 据他所知，这种理论目前还只是实验室研究阶段，远未到能够进行应用的程度，但是这副墨镜却以事实说明米国在这方面已经做出了重大突破。 这丫头还真是够大条的啊，这种技术不管在哪个国家都绝对属于最高级别的绝密，没想到就这样被她给偷了出来，还随随便便扔给了自己。要知道，如果联系到合适的买家——当然这买家至少都得是中等国家级别的实力，即便是标价100亿米元，也肯定是抢破头的场面。 现在正好可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能把通信距离扩展到1万公里，那和小丫头联系起来岂不是很方便了？ 可惜，资料虽然很详细，但讲的大多是工程方面的东西，具体原理涉及的不多。不过，对李小沙已经足够了，他在这方面的认知已经达到了非常高的程度，况且对基本原理的推演论证正是他的强项所在。 一个小时之后，李小沙已经基本完成了初步的理论推演，只是手头根本没有相应的设备进行实验验证，只能以后找机会再着手这件事了。 这么折腾下来已经凌晨五点了，虽然还有不少事得处理一下，但想到今天还要进行《最强脑力》节目的录制，李小沙把设计资料进行了多重加密，关掉笔记本电脑，便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 控制着那丝能量在体内巡游两遍之后，李小沙调节着大脑和身体的状态进入了最深沉的睡眠中…… 凌晨六点半，李小沙准时醒来，正好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拿起手机一看，是吕晓雅的电话，接通之后，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李小沙，睡醒了没有？赶紧收拾一下，我和小姨过来接你！” “好的，你提醒一下周姐，让她别开进来了，村里的路不太好，小心刮到她那辆宝贝的底盘。你们就在春熙街和绿柳路交叉口等我好了，我十分钟之后到。” 起床洗漱后，李小沙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同爷爷打了声招呼，便走出了家门。 到路口的时候，吕晓雅和周萱轩已经等在了路边，李小沙上车之后，玛莎拉蒂便一溜烟开向了国际博览中心。 吕晓雅表情稍微有点不自然，昨天晚上李小沙走后，他们几个人又在一起聊了一两个小时，爷爷明显有撮合自己和樊冠宇的意思，那个樊叔叔也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态度，而且她也很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个阳光大帅哥对自己的好感和……一丝恰到好处的热切。 爷爷之前从来没有表露过这种意思，现在却突然提起，可见他对樊冠宇真的是很喜欢很满意。关键是后来的接触中，樊冠宇的表现确实是完美到了极点，不管哪个方面都极其优秀，要说她没有一点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但她还是敏感地觉得爷爷的变化似乎跟李小沙有点关系，好像就是因为李小沙的出现他才有点着急地给自己牵线搭桥，爷爷很显然不喜欢自己跟李小沙在一起，记得他看过李小沙的试卷后就专门叮嘱过自己，可是为什么呢？爷爷应该不是那种固守着门户之见的老顽固，难道就因为他看过李小沙的字觉得他性格不好就这么把人一棒子打死吗？ 事实上，这么久接触下来，她觉得李小沙只是一个童年十分不幸的可怜孩子，行为固然有点怪异，性格固然有点偏激，但是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而且现在正在一点点地变好啊。 所以，即便秀慧如她，也有点纠结了。 没见面还好，现在一见到李小沙，她便立刻想到昨天晚上主动邀请他去家里却让他处境很尴尬，而且自己后来还跟一个大帅哥聊得很开心，心里便莫名奇妙地产生了一点愧疚感，实在不知道该跟李小沙说什么了。 吕晓雅在那边思绪万千，李小沙自然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虽然发现了吕晓雅情绪似乎有点不正常，但也没往心里去，甚至乐得清闲，微微闭上眼睛便神游万里去了。 周萱轩却是敏感地发现了吕晓雅的异常，这妮子刚才还兴奋地不得了呢，怎么见了李小沙之后反而不说话了，而且似乎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他们两个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儿了？不应该啊，在家里能出什么事儿呢？ 周萱轩是个直性子，而且现在在她心里吕晓雅和李小沙也不是什么外人，于是就直接大喇喇质问李小沙道：“李小沙，你昨天晚上对晓雅做什么了？” 李小沙听了一愣，昨天晚上做的事可真不少，但跟吕晓雅却都沾不上边儿，这周大小姐发的哪门子飙啊。于是，他只是撇了撇嘴，没吭声。 这边吕晓雅听到周萱轩的话之后，便有点害羞，于是大声说道：“小姨，你想到哪儿去了，跟李小沙一点关系都没有！” “哦，那跟谁有关系呢，说来听听！”周萱轩一听之下就感觉这里面大有文章，于是八卦之心便熊熊燃烧起来。 “没什么，昨晚本来是带李小沙去见一下爷爷，可是家里来客人了，就没弄成。”吕晓雅有点神色黯淡地说道。 “客人？什么样的客人能让我们小公主神思魂绕成这样？”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真的很厉害，尤其是对牵扯到感情的事儿更是一猜一个准，周萱轩一下子便抓住了重点。 “小姨，你别闹了，好不好！哪有的事儿，你再说李小沙该笑话咱俩了！”吕晓雅不禁大为娇嗔。 “周姐，你就别为难吕晓雅了，客人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大帅哥，过会儿就能见到了。嘿嘿，说曹操曹操到，喏，就在中心门口旁边呢。”李小沙羡艳地看着姐妹俩充满了温馨和幸福感的拌嘴，玩味地说道。 周萱轩抬眼望去，果真看到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站在路边，光芒四射。 第二十九章 少女之心 樊冠宇就是那种任何人看到他都会为之眼睛一亮的人，周萱轩也不例外，心里不由得暗赞一声，好俊的少年郎！ 然后她瞄了一眼吕晓雅，“晓雅，就是这个帅哥吗，眼光不错嘛。” 事到跟前，吕晓雅反而淡定下来，“嗯，就是他，他爸爸是爷爷的学生，昨晚带着他去家里了。” 周萱轩本想一路开进停车场，奈何帅哥已经向这边举手打招呼，也真难为樊冠宇了，隔着玛莎拉蒂的车窗都能一眼看到心爱的妹子。 周萱轩看了一眼吕晓雅，见她微微点了点头，便把车停了下来。 看到吕晓雅把车窗摇了下来，樊冠宇走到车前，给了两位美女一个灿烂的笑容，“晓雅，这位漂亮姐姐想必就是小姨了，你们先进去停车吧，我给你们带点早餐！”说罢，还微笑着看了一眼李小沙。 吕晓雅看了看周萱轩，只见她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伸手指了指肚子，只好回道：“好吧，谢谢你了，樊大哥。” 周萱轩看着这一幕，顿觉有趣，这家伙竟然问自己叫小姨，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过看起来还真是不错，貌似比小沙这个怪物更般配晓雅一点儿。 三人停好车后，刚走出车门，王阳光便又“滚”了过来，实在让人不得不感叹爱情力量的伟大，这节目一时半会儿就要开始录制了，导演竟然还能抽出空来泡妞，这番心意也真是没谁了。 习惯性凑过来地帮周萱轩把挎包拎上，王阳光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便听到周萱轩的声音：“王大头，那边那个帅哥是谁，瞧起来挺顺眼的，是你这里的人吗？” 王阳光顺着周萱轩的眼光望去去，便看到了正提着两个大塑料袋快步走向这边的樊冠宇，于是得意地笑了笑，“萱萱，你这可是问对人了，这帅哥也是参加我这个节目的选手，名叫樊冠宇，不但颜值超高，人缘极好，那脑袋也是顶尖儿的，只要他一出现，我这边的女孩儿一个个眼睛都是直的……咳，当然，若论智商，比小沙还是差那么一点点啦。” 周萱轩听到吕晓雅的介绍后便一直关注着这个樊冠宇，所以一下车就看到了他，听了王阳光的话也是一愣，嘿，真可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这小子竟然也是来参加节目的，这下有好戏看了。 “真有这么好？那到要见识见识了。”周萱轩一脸怪笑地看着吕晓雅。 李小沙下车之后，呼吸着清晨的冷冽空气，只觉得神清气爽，虽然只睡了一个半小时，但在他有意控制之下睡眠质量却是非常高，足够他恢复精神了。而且经过昨晚的洗礼，他现在的心态已是有所不同，看待任何人事都更加客观平和，也更能体会到人情世故的一些微妙之处。 很显然，这个樊冠宇对吕晓雅很有好感，看吕晓雅的样子对帅哥印象也是不错。这人确实可称为人中龙凤，神态举止时时刻刻都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而且各方面貌似都很优秀，简直就是个少女杀手，放到小说里铁铁主角一般的人物。 但引起李小沙注意却都不是这些，而是他走路的姿势和方式。 从博览中心门口走来过，距离大概200米，他只花了不到50秒就差不多走完了，这个速度基本上是常人奔跑的速度，而且这家伙一路走来步履很是轻松沉稳，给人一种不带丝毫烟火气息的从容之感，每一步的距离都恰好是两米五，几乎不差分毫，这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甚至像欧阳兄弟那样的人也远远不行。 嘿嘿，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啊！ 李小沙突然对樊冠宇也开始感兴趣起来，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莫非……也是那样的人吗？ 没过多久，樊冠宇便走到了几人身边，脸不红气不喘，甚至没让人发觉他速度的异常，“王导，晓雅，小姨，小沙同学，早餐我已经买好了，咱们去里面吃吧。” “冠宇，你们……认识？”王阳光一脸呆萌地看着樊冠宇。 “昨晚我和老爸去拜访吕爷爷，正好碰到晓雅和小沙同学，这位小姨的风采呢，听王导您和晓雅都说过，真是见面远胜传闻啊。”樊冠宇始终保持着不温不火的完美风度。 “嘿，你们这还真是人精扎堆儿了啊，去会议室吃吧。”王阳光摇头晃脑地叹道。 “樊冠宇是吧，我就是周萱轩，你也别叫小姨了，听着别扭，就叫周姐吧，其实我都恨不得晓雅也叫我姐姐呢。既然你们都认识，那就最好了，节目上可得相互照应着点儿，不许欺负我们晓雅哦。”周萱轩用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眼光打量着樊冠宇。 “那是自然，周姐，你就放心吧，谁敢欺负晓雅我第一个不答应。”樊冠宇坦然地看着周萱轩，大大方方地说道，对吕晓雅的追求之意一览无余。 吕晓雅听了俏脸微红，偷偷地看了李小沙一眼，却见他神色洋洋地走着，好像没有听到樊冠宇刚才说的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下不由得有些失落，便是樊冠宇阳光灿烂的笑容看起来也不再那么耀眼迷人，情绪莫名奇妙地低落下去。 樊冠宇看到吕晓雅低着头不说话，还以为她害羞了，也不再说这方面的话，只是与王阳光随意聊着。 周萱轩却是发现了吕晓雅的异常，她本就对他人的种种情绪变化极为敏感，更何况吕晓雅是她的从小玩到大的好闺蜜呢。 不过，她心里倒是能够十分理解吕晓雅的心情。 眼下这种情况，不管哪个女孩儿都得纠结得要命吧。这两个男孩儿都是难得一见的优秀人物，几乎难分轩轾，非要选一个的话，还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可感情上的事儿，终归还是要弄清楚自己最真实的感觉，别人很难帮上什么忙。 这李小沙也是，简直不像个男人，情敌都举着砍刀冲过来了，竟然还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若是自己怕也得气得半死！ 这时她已经全然忘记了就在昨天她还在质问李小沙，叫他不要害了吕晓雅。 李小沙并非无情之人，相反他的感情同他的欲望一样异常丰富强烈，但他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是朝不保夕，根本就不适合谈情说爱，更何况吕晓雅是他非常欣赏和感激的一个女孩儿，自然不会主动去招惹她，给她传递什么错误的信号。 说到底，他还是认为这种事情全靠每个人自己的选择，他只需表现出这一刻最为真实的自己就足够了。 早餐很是丰盛，可见樊冠宇确实花了一番心思。 吕晓雅似乎也完全恢复过来了，和周萱轩两个大美女在餐桌上巧笑倩兮，实在是让一帮大老爷们儿大饱眼福。 要不说吕晓雅是有大智慧的人呢，她虽然因为李小沙情绪有点低落，但过了一会儿便自然而然地醒悟过来，何必纠结呢，人的感情本就是要跟着真实的感觉走，若是刻意地钻营什么反倒是无趣了，想通了之后我们的晓雅同学立刻满血复活。 接下来就是枯燥无味的走程序，所有人都像一只忙忙碌碌的蚂蚁不停地奔走着。 其实人类社会的很多工作模式又与蚁群有多大差别呢，不过是分工更加细致一点，过程更具创造性一点，但是若论效率，其实还是蚁群来得高一些。因为蚂蚁更加专注，更加单一，它们从来都只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的，而且没有犹豫、不知疲倦。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对于人和蚂蚁各自来说相同的工作量，必然是蚂蚁首先完成。 这并不是说，蚂蚁和蚁群就比人类和人类社会更加高明，只是从某种角度而言，蚁群几乎代表了分工协作的一种极致状态。 李小沙观察着思考着，隐隐约约有了一些感悟。 作为一个团体而言，共性和个性都很重要。共性保证个体的力量能够用在一个方向上，形成合力。个性则使团体更富于创造性，有时候往往会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使得团体发展产生突飞猛进的效果。 而把握共性和个性的关键应该就是沟通和平衡，其中玄妙之处只在于领导者的水平了。 王阳光显然就是一个出色的领导者，他在事前的沟通工作做得非常完善，几乎做到了人尽其才，而在真正开始执行的时候又能够使众人心思单一而最大程度地形成合力。所以，他的成功绝对并非偶然，而是确实具备了这样的素质和能力。 由此可见，社会科学果然与自然科学有很大的不同。自然科学的研究，只要具备了足够的逻辑思维能力，几乎可以见一知百，甚至可以从一个简单的公理推演出整个体系来。但社会科学却必须要参与进去，通过一点点的实践、感知、体悟，才能真正有所收获和进步。 怪不得老祖宗真正在意的一直都是社会科学呢！ 但是这必然是建立在对自然世界拥有足够深入见知的前提下才会如此，先贤古圣们不可能在填不饱肚子的情况下首先考虑勾心斗角吧。 那么，他们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去了解自然世界的呢，这种传承似乎出现了很大的断层。 天人感应？天人合一？这实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呢？ 那小丫头用的是否就是这样的手段呢…… 上午9点钟，所有事情准备完毕，《最强脑力》第一季第一期终于开始录制！ 第三十章 魔方墙 随着主持人一声响亮的口号“你的天赋就是人类的财富”，《最强脑力》正式开录。 舞台大气而时尚，主持人成熟而昂扬，布局简洁而别致，观众兴奋而热情！ 就连台上的科学助理也都一个个亮丽可人，几乎极尽了一切吸引眼球的手段。 整个节目甫一亮相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张扬而富于激情，紧紧抓住了人们心中渴望天才、渴望奇迹、渴望不凡的心理，又完美地与科学结合在了一起，最大程度地满足了观众的猎奇心理。 毕竟，比起其他如唱歌、跳舞、相声、小品之类的艺术项目，在这个舞台上呈现的基本上都是人人在日常生活中每天都要使用的技能——记忆力、分辨力、视觉、听觉、计算能力、思维能力等等，使观众能够通过自己与他人的比对一目了然地看到选手的各种惊人能力，从而获得一种内心深处最为原始的满足感和自豪感。 这些技能正是人类独一无二、区别于其他物种的根本能力！ 而“最强”两个字又恰到好处地激发了观众争强斗胜的心理，不但引入更强的代入感，而且极易点燃热情。 虽然这个节目是模仿德国的“superbrain”而引进的，但已经加入了非常多新颖而独具特色的华夏元素，在各种纯粹娱乐节目充斥人们视听的当代华夏，很好地迎合了观众求新求真的普遍心理，从而获得了从孩子到老人、从农民伯伯到it精英的广泛支持。 节目整个流程分为晋级赛、挑战赛和华外pk赛。 晋级赛是选手和节目组共同选择一个题目，然后由选手进行挑战，三个节目嘉宾在挑战前给这个题目打出满分15分的预判分，挑战成功后“刀塔崔”给出满分10分的难度分，两个分数相乘后不低于80分，即可晋级。如果最终给出的难度分为10分，则直接晋级。 晋级赛完成后进入挑战赛环节，新的选手可以选择挑战任何一个成功晋级的选手，如果挑战成功，则加入华夏战队，失败则离开舞台。 挑战赛完成后，华夏战队最终确定，开始与其他国家和世界联队的pk赛。 “华夏的最强脑力在哪里？！” “在这里！” 随着一番煽情的口号，现场的气氛也到达了一个小小的高潮，第一个挑战者即将上台。 李小沙和其他选手一起坐在后台，通过现场的视频感受着节目的气氛。 在场的选手一共有20余人，因为节目一般是均是采用集中录制的方式，在一段连续的时间内需要录制3到5期，所以5期内进行挑战的选手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这些选手大多相互之间已经比较熟悉，之前很多准备工作都是在一起进行的。 而李小沙和吕晓雅是临时插进来的，所以与大多数人并不认识。 但两人的受欢迎程度显然是完全不同的。 吕晓雅明显得到了几乎所有选手的善意和欢迎，没有人在意她是否是插队的，只看到来了一个大美女。毕竟她的颜值在所有女生中当之无愧排在第一，若不是看到她被两个男生紧紧地围在中间，一些性格比较跳脱的男生估计早就过来搭讪了。在这个颜值担当的时代，美女永远是最受欢迎的。 李小沙则是遭到了大多数男选手的敌视。在场的选手基本上对整个节目都相当熟悉了，节目马上就要开始录制，却突然插进来两个人，自然都很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解之后才知道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似乎是通过一种“特殊方式”获得了节目组领导的一致同意才插进来的。 节目组为了保证节目的戏剧性和刺激性，自然没有公布李小沙的具体测试数据，甚至还采取了严格的保密措施，对其他选手只是语焉不详地解释了一下：这个选手情况比较特殊，具有非同寻常的能力。 一些愤世嫉俗、心理有点阴暗的选手马上就想到了现在比较流行的“走后门”、“潜规则”、“黑幕”等等，自然对李小沙没什么好脸色，甚至是一脸鄙视。 另一些选手则是觉得节目组的解释太过牵强，“非同寻常”？在坐哪一个人没有一点非同寻常的能力呢？谁会比谁差？既然大家都是非同寻常的天才，凭什么这个家伙就能高人一等地插队呢？ 李小沙自然是和吕晓雅、樊冠宇坐在一起。不得不说，樊冠宇的气场是相当强大的，似乎与其他选手关系也都不错，所以虽然很多人看李小沙很不顺眼，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过来找他麻烦的。 李小沙对众人的反应一览无余，却并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始终在整个节目的组织、制作、执行流程方面，参赛选手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而已，这种高级社会活动的规律和人的各种身体、心理活动才是他的兴趣所在。 当然，在场的所有选手可以说都是非常聪明的人，智商几乎就没有140以下的，不乏真正牛逼之人。所以，在众人当中，还是有几个引起了他的一点注意。 第一个当然是“老熟人”刘传志了，这个家伙还是一身极其拉风的装扮，不过比上次看到时有料了很多，起码身上的行头都换成真材实料了，而且精气神都非常饱满，有点踌躇满志的感觉，气场相当强大，非常吸引眼球。 刘传志看到李小沙的目光看过来，熟络地向他招了招手了，非常大气地给了他一个满含善意的微笑。 李小沙还了一个微笑，这家伙还真是挺有意思的，看来竟然有点假戏真做的能耐。 第二个人是一个三十左右的青年，这人始终是一副酷酷的面无表情的样子，身材高高大大，相貌不算很帅，但有一种非常独特引人的气质，整个人透露着极其内敛却异常强大的自信，是为数不多没有对他表现出敌意和不屑的人之一。 但引起李小沙注意都不是这些，而是他无意中的几个眼神和动作。 那几个眼神注意的地方都是常人很难感知的东西，比如这个大厅结构设计上的一点缺陷，消防措施中的一些隐患，舞台灯光的些微不足，甚至是房间内的空气流动……他的眼睛似乎能看出很多常人无法觉察的事物，尤其是整体环境中一些不太和谐的部分。 随意做出的几个动作无不蕴含着一种独特的美感，这种美感并不是美丽的意思，而是这些动作的轨迹似乎都完美地符合着某种……规则。 青年似乎感觉到了李小沙的目光，转过头来微微勾了勾嘴角，眼神中似有一道光芒闪过。 这时，第一个挑战者千立诚走到了舞台中央。 vcr中，千立诚表现着他在脑力方面的无所不能，尤其善于找茬儿，视觉辨析能力无与伦比。 在与主持人和嘉宾几句互动之后，千立诚挑战项目的道具被推上了舞台。 两座4米乘5米的魔方墙！ 每座墙上有88888个随机色块，初始状态下两座墙上色块的布局完全一样，嘉宾任意改变一个色块的颜色，挑战者需要88888个色块中找出被改变的这个色块。三次机会，若两次成功，则挑战成功。 这个道具号称是史上最难道具阵容，甫一出现确实给人一种震撼的效果，因为这样的东西从未出现过，在场所有人之前都没有见过，密密麻麻的色块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压迫感。 在一片震惊和赞叹声中，三位嘉宾给出了“5”、“4”、“5”共14分的预判分。 后台中的大多数其他选手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道具，顿时一片惊叹，很多人就开始议论这个项目的难度，若是自己能不能完成，云云。 李小沙看到魔方墙之后，心里却是有些腹诽。 几十个魔方操手花费了六天六夜，总共7200分钟，把这个魔方墙弄出来值得吗？为什么不能用纸片呢？大概只需花费最多一个小时时间就足够了。只是噱头吗，或者是考虑到尽可能地加入所谓的脑力元素——魔方？ 其他所有人都只是在惊呼和赞叹，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人质疑这么做的意义。 这就是所谓的娱乐精神吗？不计任何代价，只为吸引眼球！ 但是……这种做法在当下的社会却又确确实实能够获得远超成本的利润，完全符合价值规律！ 李小沙自嘲地笑了笑，社会科学还真是奇妙而博大精深啊，所有不合理都可以变为合理。 自然科学最多只能做到无中生有，社会科学却可以指鹿为马，貌似真的能够“一切皆有可能”。 但是如果没有最根本规则的约束，这种变化无端只能引起混乱，可是我们的社会又充满了和谐和安定，那么这个最根本的规则到底是什么呢？ “李小沙，这个你能做到吗？”吕晓雅兴奋地问道。 “如果只是凭借视觉能力的话，人类很难做到，电脑和苍蝇都很容易做到。”李小沙随意说道，脑中还在想着自己感兴趣的事儿。 “什么叫只凭视觉能力，难道你还能通过嗅觉做这道题吗？”吕晓雅娇嗔道。 “你可以问问樊大哥，他应该可以很轻松地完成这个题目。”李小沙玩味地看了看樊冠宇。 吕晓雅皱着秀眉看向樊冠宇。 “小沙同学的意思可能是，除了视觉之外，我们还有听觉、嗅觉、触觉等其他接收外界信息的方式，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有大脑这个处理中心，所以做一件事没有必要只凭借其中某一项感觉，我们可以综合处理。”樊冠宇有点意外地看了看李小沙，认真说到。 “樊大哥，那你到底能做到吗？”吕晓雅翻了个白眼，李小沙装，你也跟着装啊。 “咳，我应该可以完成，但严格来说，是通过作弊完成。虽然蒙着眼，但我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把被改动那个点缩小到很小的范围内，那样就容易多了。”樊冠宇有点尴尬地解释道。 “其他方式？传小纸条吗？呵呵。” 吕晓雅有点好奇，但现在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 舞台上千立诚已经开始进行第一次挑战。 第三十一章 无尽之沙 《最强脑力》这个节目还有一点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节目每一期的录制时间都长达好几个小时，因为很多挑战项目的准备和解答都非常耗费时间。 这对现场观众的耐心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但实际情况是，大多数观众都能够始终保持着极大的兴趣和高昂的热情。 脑力，尤其是超强的脑力似乎总能强烈地撩拨着人们的内心深处，大家都非常渴望地想知道，人类的大脑究竟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呢？ 舞台上的气氛已经非常紧张，不管是节目嘉宾还是现场观众，很多人都紧紧地攥着拳头，手心已全是汗水。 千立诚已经观察了接近二十分钟，从他的动作上来看，应该是已经搜索了三遍，但还是没有找到那个被改变的色块。 他的神情还是那么专注，但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疲惫。 这也是这个节目的亮点之一，选手站在舞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着极高难度的挑战，这些都是完全透明的，他们的任何表情或动作的细节都会被摄像头捕捉到，做成特写呈现给观众。 专注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会呈现出一种特别的魅力，这是人类得以不断前行的优秀品质之一，无论何时都会撩拨着人们的心弦，引起着人们的共鸣。 可以预期，这些挑战者会因为在节目上的表现而收获很多粉丝，而这些粉丝同时也会成为这个节目的粉丝。 这也是节目组的高明手段之一，别出心裁、轻松自然地制造另类偶像，王阳光这个可爱的胖子确实非同一般！ 终于，千立诚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关注和兴奋，找到了吗？！ 过了几秒钟，他压抑着兴奋地说道：“我看到了！” 在确认位置之后，主持人吩咐漂亮的科学助理开始进行比对。 “完全正确！” 随着主持人一声激动的叫喊，整个演播大厅顿时欢呼起来，人们分享着一项艰苦卓绝任务终于完成后的那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喜悦。 在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是同一个感觉，几乎都站在了人类族群的高度上呐喊着：我们能够做到！ 李小沙也有点兴奋，单凭视觉能力做到这种程度确实非常不容易，他本就对人类身体、感觉和大脑所能达到的极限很感兴趣，而且正在以自身为对象进行着这方面的探索。节目中的这种挑战也确实能给他提供一些极好的参考和样本。 吕晓雅更是情不自禁地欢呼着，她很单纯地为挑战者能够完成这个看起来匪夷所思的项目而喜悦。这种天然的情绪表露和美丽顿时看呆了一群雄性屌丝，甚至有几个家伙悄悄地咽了咽口水。 樊冠宇则是微笑着坐在一边静静地欣赏着伊人的美好，心里更加坚定了要照顾这个女孩儿一生的想法。当然，他的生命中肯定不可能只有这一个女孩儿，但是她确实是他现阶段最为喜欢和着迷的一个，他有绝对的信心给她幸福。 这个过程肯定会无比有趣和刺激，尤其是还有一个这样的对手存在！ 樊冠宇看了一眼李小沙，这个男孩儿是他为数不多看不透的存在之一。而且他似乎也发现了一点自己的特别之处，刚才那句话就是一个明显的试探，可是在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同龄人能够成为自己真正的对手吗？真是令人期待啊！ 成功了一次之后，千立诚心态明显轻松了很多，自信心更加坚定，发挥也更加精彩。下面两次挑战，他都以很快的速度准确地完成了。 刀塔崔也是一脸兴奋的笑容，在万众瞩目中给出了8分的难度分。这样，千立诚就以112分的高分成功晋级。 之后，刀塔崔又从专业的角度向众人解释一下这个项目的难度所在，最后充满激情地论断：“他就是我们想要的最强大脑！” 接下来的选手是樊冠宇。 樊冠宇微笑着站起来，认真整理了一下服装，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吕晓雅。 “樊大哥，加油哦！”吕晓雅挥了挥手臂，给了樊冠宇一个甜美的笑容。 李小沙心中对樊冠宇的挑战项目也是有点期待，毕竟这家伙确实很牛逼，不管是看起来，还是接触下来。 vcr中樊冠宇没有什么霸气的宣言，只是简单列举了一下他的人生历程。 小学到高中从来都是各种第一，无一例外。同学们很无奈的说道：只要是樊冠宇这小子参加的考试和比赛，其他人就不要想着拿第一了，老老实实地争第二名就可以了。 然后是以总分741分的变态高分考上华清大学，即便是在华清大学，樊冠宇仍是在继续着他的传奇，第一，第一，各种各样的第一，毫无悬念的第一！ 华清大学的学生会副主席，武术社社长，足球队和篮球队队长，一家上市高科技公司的董事长和ceo……然后再加上逆天的颜值、完美的体魄和极佳的气质，堪称完美！ 看完这个vcr之后，全程一阵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惊呆了，即便是节目嘉宾也都一个个目瞪口呆，这尼玛还是人吗？ 这时，主持人苦笑着发话了：“其实我第一次看到这个vcr的时候，跟大家的反应一个样，无语至极，即便凭着我这副三寸不烂之舌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他确实存在，他就在我身边，他就是樊冠宇!” 全场立刻爆发出一阵激情澎拜的欢呼声，无数小女生竭斯底里地尖叫着、疯狂地舞动着双手。 樊冠宇风度翩翩地微笑着向观众和嘉宾微微抱拳鞠躬，潇洒帅气地一塌糊涂。 “那么我们这位华清学神到底要挑战什么项目呢？”主持人也很兴奋，观众越疯狂，收视率就越高，那么意味着他地身价也会蹭蹭蹭地往上涨，至于旁边这家伙如何逆天，总归不是自己老爸也不是自己儿子，有什么关系呢。 樊冠宇认真地说道：“生活在这个时代，大家已经可以看到现在电脑的能力是如何的强大，人工智能的发展是如何的迅猛，很多人已经开始担忧，人类会不是被电脑所淘汰，这也是无数科幻小说和电影经久不衰的一个主题。” “是的，电脑可以做的事情越来越多，很多方面似乎都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的能力，那么在它面前，人类究竟还有什么优势而言吗？” “今天我要挑战的项目就是电脑无法完成的，它将证明人类的潜力是无穷的，是我们所创造的这个工具永远无法企及和超越的！” “这个项目就是‘无尽之沙’！” 主持人这时候开始介绍项目的规则：“大家肯定都很好奇这个电脑都无法完成的‘无尽之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项目呢？先看一下大屏幕。” “这是我们从菲律宾长滩岛精心挑选的海沙，长滩岛号称有着世界上最为细腻洁白的海沙，现在让我们看一看这些沙子究竟有多么的细腻均匀！” 现场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长滩岛美轮美奂的风光，并对洁白海滩上的沙粒进行了反复的特写。 “这些沙粒平均直径0.1毫米，直径的范围是0.095毫米到0.105之间。他们的形状呢，天啊，我们只能借助显微镜了，实在难以想象，即便在300倍显微镜下，这些沙子的形状还是如此相像！” “那么我们的选手到底要挑战什么呢？大家请看——” 科学助理推上来一座沙雕，这座沙雕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华夏神龙。 “这座沙雕非常优美，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它一共用到0.485立方米的长滩岛海沙，沙粒的数目呢，我实在已经记不得了，大家请看大屏幕！” 屏幕出现了一个令人震撼的数字：116785223074！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天哪，1167亿粒海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这个项目的规则是，嘉宾在这些海沙中任意挑选一粒，选手进行1分钟的观察，然后我们把它混进这个沙堆中充分打乱，选手需要在10分钟之内把它找出来，这是什么见鬼的题目！” 这时一个嘉宾发言了：“这个项目的难度我实在不想说了，我觉得根本就是太扯了！我想说的是，即便选手找出来了一粒沙子，到底要如何验证呢！” 主持人接道：“这确实是一个非常令人头疼的问题，其实即便是这个验证工作就是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们甚至花费百万邀请华科大成立了一个专项课题进行攻关，用了将近一个月才解决了这个问题！下面请刀塔崔详细解释一下。” 刀塔崔一脸兴奋地说道：“选手提出这个项目后，我们的科学家团队进行了整整一个下午的讨论，结论是没有任何可能，除非见鬼了。事实上，接下来我们确实见鬼了！” 台下顿时一片哄然大笑。 第三十二章 打架 “整体感知比较容易理解，我们拥有各种感觉器官，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对外界的信息进行捕获，这些不同感官获得的信息汇集到大脑，进行综合处理后给出结果。就好比，我旁边是周天王，我可以通过眼睛、耳朵、鼻子、触觉对他进行整体感知，最终在脑中对他形成一个综合印象。” “但是，直觉就有点扯了，根据现代科学和心理学研究，人类确实拥有直觉或者叫第六感，但往往是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才会表象，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直觉的准确率从来不超过50%。我们还从来没有发现有人能够有意识地运用直觉来进行任何工作。” “但是，后面进行的一些小测试却证明，樊冠宇就是我们还从未发现的那个人！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然后就是验证工作了，显而易见，凭借人类自身根本无法完成，于是我们借助电脑，即便如此这仍是一项庞大到让人无法想象的工程。当时我们给了100万的经费，华科大接了，但实际上这个项目他们花费了至少1000万华币。在这里，请允许我代表节目组向华科大的科学精神表示崇高的敬意！” “首先是将这些沙子完全铺开，也就是任何沙子上下不能有重叠，这件事花了一周功夫，大家可能想象不出完全铺开的沙子究竟有多大面积，5260平方米！基本上是一个足球场的面积！” “然后，我们使用分辨率极高的摄像头进行拍摄，把图片交给最先进的电脑，采用最先进的算法进行图像处理。” “结果，我们发现电脑无法完成这项工作，它根本无法唯一确定每一粒沙子！” “于是我们只好使用显微镜来进行拍摄，10倍，不行！50倍，不行！100倍，仍然存在相同项！直到我们采用了300倍的显微镜进行放大拍摄后，电脑才做到了对每一粒沙子的唯一确定！” “大家可以想象，10倍与300倍之间的工作量不是30倍，而是900倍！这是多么浩大的一项工程！最后，我们的电脑中需要存储1167亿张沙子的高清图片，验证的时候，重新拍摄一张图片后让电脑进行比对，至少也要花费半个小时的时间，这已经是采用最先进的电脑，并且使用针对这个项目专门优化的最佳算法，才得到的效果！” “所以，如果选手能够完成这个项目，那么我们有非常充足的理由相信：人脑才是最强的！” 刀塔崔挥舞着拳头以一句战斗宣言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 虽然这番解释花费了将近10分钟时间，但是所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但听完之后仍是不免怀疑，虽然是学神，又是男神，但樊冠宇毕竟不是真的神仙，他有可能做到吗？ “下面请嘉宾给出预判分！” 没有丝毫犹豫，三位嘉宾同时给出了5分的预判分。 “我觉得这个挑战只要成功完成，可以越过刀塔崔直接宣布满分晋级了，但我还是不觉得世界上有任何人能够做到！”一位嘉宾仍是满脸不可能的表情。 这时，选手所在的后台大厅中也是一片议论纷纷。 “这个帅哥实在搞笑吗，虽然他貌似很牛逼，但这项目……是什么狗屁玩意嘛！” “是啊，我觉得就是在浪费大家时间，即便完成了，也是肯定是作弊！” “樊冠宇我是比较熟悉的，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儿，既然科学家团队都认可了，那就说明他还是有可能完成的！” “直觉？我怎么感觉这不是所谓的科学节目了，根本就是一个灵异节目嘛！” 吕晓雅看了樊冠宇这个挑战项目之后，虽然也很震惊，但是由于李小沙的关系，她在这方面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增强了很多，所以并没有太过失态。 “李小沙，你觉得这个项目怎么样？你能完成吗？”吕晓雅好奇地问道，她心里几乎已经认为李小沙是无所不能的了。 李小沙呆呆地看着屏幕，心里已是一片火热和兴奋，脑子更是超速地转动着。 瞬间，他已经推演了十余种方案，但是无一成功，常规的方法根本不可能！ 既然樊冠宇精心准备了这个项目，那么说明他必定有着很大的把握。 他要如何做到呢？ 直觉？第六感？天人感应吗？ 嘿嘿，实在是太有意思了，这家伙到底是获得了什么样的传承呢？ 李小沙现在已经确定樊冠宇必定也掌握着某种特殊能力。 “如果允许观看那粒沙子混进沙堆的整个过程，我想我可以试一试，如果完全蒙着眼，那就不要想了。”李小沙随口说道。 “还真是大言不惭呢！泡妞也不是你这个泡法，没那个能耐就少在这里瞎掰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以为自己是谁呢！”一位瘦长脸选手听到李小沙的话，不由地嘲讽道。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嘴巴放干净一点好不好！”吕晓雅听了之后，不禁皱着眉头说道。 “美女，有点脑子好不好，听这家伙说的话就知道他肯定是个骗子，小心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瘦长脸色迷迷地看着吕晓雅说道。 “强子，你说话注意点，人家可是通过‘特殊渠道’插队进来的，说不定有什么背景呢，小心被黑了。”另一位选手也开始说风凉话。 “老子最恨的就是这种走后门的垃圾！希望这位美女妹妹不是通过被走后门才进来的吧，哈哈！”瘦长脸说完，还特意看了看吕晓雅的翘臀。 吕晓雅已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从小到大何曾听人说过这种无耻下流的话。 其他选手也有点听不下去了，虽然他们也看不惯李小沙这种靠关系插队的行为，但吕晓雅一看就是一个涉世不深的清纯小姑娘，瘦长脸这话说得有点过了。 “吕强，你悠着点，欺负人家小姑娘算什么能耐！有本事找正主去啊！”刘传志站出来朝瘦长脸喊道。他心里很清楚李小沙的来历，那次吃过亏后，他曾经下了一番功夫了解过李小沙，多少知道点具体情况。这么一句话，既能向李小沙卖好，又能暗暗挑逗瘦长脸找李小沙的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李小沙这时候只觉心头一阵猛跳，戾气顿生，缓缓站起身来，摸了摸鼻子，径直向瘦长脸走过去。 瘦长脸名叫吕强，24岁，是一位退役的省队散打队员，曾经拿过一次全国比赛的亚军，本来前途一片光明，奈何生性暴躁，自命不凡又极为好色，经常沾花惹草，基本上把队里的女队员骚扰了个遍儿，后来盯上酒吧里一个极为漂亮的驻唱，搭讪不成就想强来，谁知这个驻唱竟然是一个商业大佬的禁脔。于是，被胖揍了一顿不说，还被起诉强奸。队里好不容易把他保了下来，但是迫于压力也只好强制退役了事。 吕强退役之后倒是收敛了不少，但是除了打架别的也不会干什么，之前又大手大脚惯了，所以日子过得相当窝心。后来听一个哥们儿提到这个节目，他觉得自己眼疾手快超出常人不少也是一项特殊能力吧，就琢磨着是不是能够通过这个节目出名，一旦出名了，挣钱就容易多了啊。于是狠狠心试着报了名，没想到还真的通过了测试。 想着马上就可以发大财了，吕强往日的性子又开始蠢蠢欲动。正好之前他本是排在第一期上节目的，快到跟前了却被通知临时有变动，他的挑战只能向后调整了。后来一打听原来是因为前面插进来这么两个人，吕强便恼恨不已，寻思着一定要找机会给插队的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但刚才这小子跟樊冠宇坐在一起，而樊冠宇明显是那种极不好惹的人物，所以吕强忍着脾气没有发作。 这会儿机会来了，樊帅哥上台去了，这小子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不像是个有背景的，也不知道怎么插的队，而且旁边的小姑娘实在是太水灵了，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妹子。 于是，吕强便急匆匆地跳了出来。 一通污言秽语之后，吕强心里爽快了不少，抱着膀子，斜眼瞄着李小沙和吕晓雅，一幅挑衅的样子。 接下来这小子竟然一步步直直地走过来，一副要打架的样子，吕强心里爽得不行，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竟然想跟老子打架，算你衰到家了，哈哈！ 李小沙心中已经把眼前这个瘦长脸列为了死人，“上帝视角”打开，大厅里所有情况都清晰地呈现在他脑海中。 瘦长脸的各种状态和数据经过自动的分析处理动态地浮现在眼前，李小沙走到瘦长脸的面前，一个耳光便扇了过去。 吕强看到李小沙竟然如此托大地直接打脸，心中已是怒不可遏，决定狠狠地给这小子一个教训，想打老子的脸，老子就十倍地还回去！ 于是，他左手一个擒拿手法向李小沙伸出的右手抓去，右手也是一个耳光朝着李小沙脸上扇去。 对于打架，尤其是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动手，他有着十足的自信，本来他身体方面的天赋就很强，何况还进行了将近十年的专业训练，对付一个小屁孩儿还不是手到擒来啊，但第一回合交锋的结果却让他脑袋有点当机，不可能啊，自己竟然没有得手？但是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却又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竟然是自己先挨了一耳光！ 打架本就是吕强的强项，也是他自命不凡的根本，更是他来参加节目的依凭，在这方面的失利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于是，他面色狰狞、两眼通红地彻底爆发了！ ***的，老子要废了你！ 只见吕强凶狠异常地朝李小沙扑了过去！ 第三十三章 45记耳光 在场众人，没人相信李小沙能占得了便宜，大多数人都已经很清楚吕强的来历，开玩笑，全国散打亚军能打不过一个高中生？ 但是却没人站出来劝架，看热闹的本就对插队的李小沙没有任何好感，这家伙能被揍一顿，根本就是他们乐见其成的。对李小沙有点了解或者能看出点儿门道的，则抱着静观其变的心态。更有一些本就有点歪心思的，只恨不得闹得更厉害一点儿才好，反正跟自己没啥关系，热闹越大看着越过瘾呗，在这地方又死不了人。 只有吕晓雅已经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正想上去劝李小沙还是先忍一忍吧，却被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这种眼神似乎有点熟悉……吕晓雅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别担心，我能搞定”。李小沙的性子她已经有些了解，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于是，她只能心急如焚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一声清脆的耳光竟然是从吕强脸上发出的，李小沙在接近吕强的时候身体怪异地扭曲了两下就躲开了吕强的攻击，右手更是恍恍惚惚地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狠狠地打在了吕强的脸上。 吕强被这记耳光打得一愣，显然他自己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但接下来吕强浑身上下立刻爆发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狠辣气息，明显是已经恼恨入骨了。 看到这场面，有些人开始有点担心了，吕强这家伙本来就是练过的，理智的情况下出手还有个轻重，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可现在这样子，怕是已经羞怒欲狂了，别真的弄出人命来，否则对这一屋子人来说，都是个大麻烦啊。 担心归担心，这种情况下，反倒更是没人愿意上去劝架了，别人是死是活不过就是点儿麻烦，可是一旦冲上去被误伤了，倒霉的可是自己，不说别人领不领情，首先自家的损失可就大了去了，说不定连节目都上不了了。 可是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却是让众人掉了一地的眼珠子，只见吕强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嘶吼着扑过来扑过去，却连李小沙的衣角都没碰到过，反而“啪啪啪”的耳光声从吕强脸上不断地响起来。 吕强的动作不可谓不迅猛凶狠，很多人看着都觉得腿肚子发软，要是自己挨这么一下，不死也得废了吧。而李小沙的动作虽然怪异了点儿，但看起来并不是很快很有力道，却偏偏每每以毫厘之差躲过攻击，甚至轻松愉快地继续打脸。 场面看起来太特么诡异了，这种强烈的反差感简直让人难受得想吐。 这时候，吕强已是青筋暴露、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打的，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已经完全疯狂，不断地低声嘶喘着，就像是一头要择人而噬的负伤野狼，各种动作完全没了章法，但凶残程度尤胜之前，攻击力不减反增。 反观李小沙，却还是刚才那种状态，甚至连扇耳光的频率都没有变，异常精准地每隔5秒就传出“啪”的一声脆响。 这么过了一分钟，吕强似乎已经绝望地认清了这个让他难以接受的现实，他根本无法击中李小沙，但心中郁积的怒火和恨意却每过一刻就增长一分，已然将他剩余不多的理智完全吞没，只见他猛地停在原地，一双猩红的眼睛扫视着周围，下一刻竟然朝吕晓雅扑了过去。 众人被他的眼神吓得心胆皆丧，谁也没敢上去拦着，眼看这个清纯美丽的女孩儿就要惨遭毒手，却发现吕强只扑出了不到一米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其实吕晓雅到后来反而不怎么害怕了，只是瞪着一双闪亮的大眼睛盯着李小沙的身形，这时候她心里对李小沙的信任感已经达到了极点，即便是最后吕强扑过来，她也没有一点心慌。 看到吕强终于倒了下来，众人均是长长出了一口大气，这种家伙实在是太危险了，简直是不可理喻啊，竟然跟他在一起呆了这么久，想想都有点后怕。同时，大家再看向李小沙的眼神中，基本上都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厌恶和不屑，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敬畏。 这男孩儿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没想到身手竟然如此可怕，简直跟拍电影一样，关键人家还始终一幅淡定从容的样子，显然只是随便玩玩儿，尼玛，刚才竟然还想着去找事，真是鬼迷心窍了，人家插队自然有插队的道理，又没影响自己什么，较什么真儿呢。 当然，大厅里的人也有那么几个始终保持着镇定，刚才已经有人联系了工作人员。 李小沙看都没再看吕强一眼，随意拍了拍隐隐发疼的右手，轻松地走到吕晓雅身边，看着她微微笑了一下，便又坐下来继续观看舞台现场的视频，自己这身体……还是差了点啊，打脸都能打得手疼，不过心里倒是爽快多了。这妮子配合得不错，不然还得多费一番手脚。 吕晓雅突然调皮地一笑，趴在李小沙耳边悄声说道：“45记耳光，3个字1记耳光，李小沙，你是有意的吗？” 李小沙楞了一下，尴尬一笑，没想到竟然被这妮子看出了他那点恶趣味。 刘传志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这个男孩儿之前一直表现得低调收敛、不温不火，面对众人的非议也没有表露出什么不满，似乎有点胆小怕事，谁想到一旦动起手来，竟然如此恐怖，只是打耳光便硬生生把一个身手不凡的壮汉给扇晕了过去。完事儿之后，看都没再看一眼倒在地上的家伙，就像是拍死一只蚊子般毫不在意。 这得是多么强悍的实力和自信啊！还好，上次没跟他正面冲突，否则自己的下场比地上这家伙怕也好不了多少吧。 想到这里，刘传志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心里竟然泛起了一丝得意，哥们儿的见识那可是相当不凡的，哪里是这种只靠几斤蛮力混日子的夯货所能比拟的！ 从李小沙和吕强两个人开始发生冲突，到吕强倒地不起，总共也就几分钟的时间。节目组明显没有想到节目录制期间竟然会发生这种事儿，注意力都在前面舞台上呢，反应确实稍稍慢了一点，直到有人报告出事儿，这才急匆匆地来了几个人。 导演王阳光反倒是冲在最前面的，没办法，这节目可是他的心血啊，亲生儿子都不一定会这么上心，何况里面还有几个他心里的宝贝疙瘩儿，尤其是李小沙和吕晓雅，一旦出了事根本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到了之后，小眼一扫，王阳光深深喘了一口气，悬在脖子上的心肝终于归位，还好没出啥大事，几个要紧的人儿都好好的。大概地了解情况之后，他目光呆滞地看着李小沙，心里又是后怕又是奇怪。 他大爷的，还真是自己最着紧的人出问题了……幸好结果还算不错。那个倒在地上的家伙本来就只是为了丰富节目的元素而放进来的，当时就有不少人反对，觉得这种人就是个不稳定因素，不定弄出啥事儿来，还是自己力排众议坚持让他上节目的，没想到竟然被人一语成谶！ 但这李小沙明明老老实实地在那儿坐着看直播呢，刚刚竟然是他把这个全国散打亚军给撂翻了？这小子还有这个能耐？看来……以后绝对不能相信眼睛了。 安排医护人员把吕强抬出去之后，王阳光蹭到李小沙身边，嘿嘿笑了一声，“小沙，怎么回事呢，竟然动起手来了，差点把我给吓死，知道不？” 李小沙回过头来，撇了撇嘴，“王哥，之前我可是跟你说过的，不会容忍任何人的挑衅，你看看录像就知道了，这人不但出言不狲，侮辱了吕晓雅，后面出手更是没一点分寸，最后竟然还想把气撒在她身上，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王阳光回想了一下，李小沙还真是专门说过这句话，好像自己当时还回道“只管狠狠反击”，但那只是随口一说啊，不过……这家伙竟然把主意打到晓雅身上，那真是不可饶恕了，要是晓雅出了点事儿，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萱萱呢？这么说来，貌似还得承李小沙这个人情，尼玛，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罢了，给那个吕强一笔钱让他滚蛋算了，在这个人身上自己还真是有点失算了，唉，都是功利心害的啊。 “好吧，小沙，别影响心情就好，王哥记住这事儿了，回头请你喝酒。以后有事儿只管找我啊！”王阳光拍了怕李小沙肩膀，然后凑到吕晓雅身边，语气诚恳地说道：“晓雅，没吓到你吧，这次是王哥考虑不周了，在这儿就给你道歉了啊。” “王大哥，没事，我好得很，就是刚才那人说话太难听了，不过李小沙已经帮我出气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小姨的，嘻嘻。”吕晓雅看着王阳光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不禁笑了一声。 这时候，周萱轩也跑了过来。 她在这里，一方面是工作上的事情，毕竟她在台里主管所有综艺节目的监制，这个节目刚刚开始录制，呆在现场也是职责所在。一方面也是想陪着吕晓雅，看看他们的表现。 “晓雅，听说有人欺负你？王阳光，你这节目很有问题啊，这人员是怎么审核的！”周萱轩看到吕晓雅和李小沙都没什么事儿，放下了心里的担心，就开始向王阳光倾泻怒火。 “监制大人，您先消消气，这事儿确实是我的责任，您看，今天这节目录完了，我随您处置！”王阳光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 周萱轩一看王阳光这幅姿态，心里莫名地跳动了一下，怒气已是消弭了大半。 王阳光在她这里，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从没推卸过责任，无一不是尽心尽意去做实事儿。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她自己的心理障碍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磨干净的啊。 周萱轩习惯性地狠狠瞪了王阳光一眼，“算你走运，这事儿还不算完，你先去忙你的吧。” 王阳光听了却是一阵窃喜，周萱轩的性子他实在是太了解了，刚才那个眼神貌似狠辣，其实已经没了怒意，在他看来完全就是一个媚眼儿，于是点点头哈哈腰，便屁颠儿屁颠儿地出去了。 此时此刻，樊冠宇的挑战已经到了关键之处。 第三十四章 第六感 樊冠宇这个挑战果然没有蒙着眼睛，但所有人，包括嘉宾和刀塔崔，都没有提出任何疑义，因为大家都觉得差别不大，即便是让你站在旁边看着那粒沙子扔进沙堆里，并且沙堆根本不做任何变化，你能找得到扔的是那粒沙子吗？ 事实上，樊冠宇观察嘉宾挑选的那粒沙子之后，虽然能够看到沙子是如何被扔进沙堆里，但仍然隔着一二十米的距离，一般人在这种距离下根本不可能看清楚一个直径0.1毫米的小东西。 何况，为了保证挑战的客观公正，那粒沙子被扔进沙堆之后，随机挑选了6位观众分别对沙堆进行了充分的搅拌。 开始计时之后，樊冠宇立刻迅速地走了过去，可见对他来说似乎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只见他站在沙堆旁边并没有立刻开始寻找目标，而是仔细观察着沙堆。 五六分钟之后，樊冠宇仍是在观察着，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不少汗珠。 这种专注沉思的神情加上英俊潇洒的外形已经深深印在了大多数观众脑海中，一些少女甚至紧张地咬着自己的衣袖，不忍再看下去，还有一些则是闭着眼睛仰着脸，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这时，有一个嘉宾似乎有点不耐，想要说话，但立刻被刀塔崔以急切地眼神制止了。 刀塔崔其实对樊冠宇的挑战还是抱着一点点期望的，他明白现在樊冠宇的观察应该就是他所说的“整体感知”阶段，虽然他并不知道这到底该如何感知，但他很清楚这个阶段樊冠宇是不能受到任何打扰的，否则就根本没有任何希望了。 计时器走到还剩两分钟的时候，樊冠宇终于开始动手了，这时候所有人不禁发出了一声无声的感叹。 樊冠宇极其小心谨慎地扒开沙堆，就像是那个神圣的夜晚面对最挚爱之人的衣衫一般温柔，无数的少女看到这一幕甚至已激动地满脸通红。 时间又过去了半分多钟，樊冠宇突然左手抓起一把沙子，走到了一边的干净桌面旁，然后稍稍松开抓着沙子的手，任由沙子从手中缓缓流下。 沙子连成一条洁白的细线均匀地撒在桌面上，就像时间的流逝一样优美而冷酷，时间只剩下不到1分钟！ 就在沙子堪堪流完的那一刻，樊冠宇右手迅速地伸出，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捏住了沙线。左手把剩余的沙子随意撒在桌面上，在衣服上轻轻拍了拍，然后将右手捏住的沙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 接下来，他用右手食指将剩余的沙子轻轻摊开，仔细观察着，又过了10秒钟，英俊的脸庞上终于绽放出一丝微笑。 只见他右手轻轻地捏起了什么东西，左手随即摆掉剩余的沙子，然后轻松地走过去按下了确定按钮。 这时，计时器定格在9秒钟！ 这时，全场立刻爆发出一阵海啸般的欢呼鼓掌声。 主持人也猛地大叫起来：“他找到了！他找到了吗？！” 樊冠宇把找到的那粒沙子放在了准备好的玻璃器皿中，然后走到主持人身边。 “樊冠宇，虽然你已经找到了那粒价值千万的沙子，但是我们并不知道它是否就是刚才嘉宾挑选的那粒，告诉我，你有几分把握！”主持人激情澎湃地问道。 “既然我找到了，那就是它，我不会让这价值千万的宝贝打了水漂。”樊冠宇依旧是一幅风度翩翩的完美微笑，并没有表现得如何兴奋，但却彰显出一种极其沉稳的强烈自信。 “哈哈，我们的选手非常得自信，那么下面我们开始验证！” 樊冠宇找到的那粒沙子已经在显微镜下进行了拍摄，大屏幕上那个放大了300倍后的沙子浑圆晶莹，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美感，但它就是那个它吗？ 半个小时之后，结果出来了，大屏幕左上方是樊冠宇找到的那粒沙子放大后的图像，下方却有20幅图像，每幅图像都与左上方的图像极其相似。 “周天王，您请说！”主持人看到周天王似乎有话要说，立刻把话头抛了过去。 “刚才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按说验证工作不用这么复杂吧，只要将刚才我挑选的那粒沙子放大后拍一幅图片，再将这位樊同学找到的沙子做同样的处理，然后比对一下就可以吧，有必要搞得那么复杂吗？” 周天王无疑是非常聪明的人，马上觉察到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头脑之清晰敏捷也让人不得不赞叹，牛逼之人必有牛逼之处啊。 “呵呵，这个问题问得非常有水平，那么请我们的刀塔崔来做一个专业的解答吧。” “其实周天王的大脑也绝对可以称得上最强大脑了，呵呵，这个问题嘛，还是请大家先看一下大屏幕。可以看到，屏幕上有20幅图像都与左上角的图像非常类似。这些图像都是这个沙堆里的沙子放大后的图像，由于样本量太大，并且沙子的均匀性非常好，所以即便是放大了300倍，每一粒沙子都有不下20个同胞兄弟，它们在电脑中的匹配相似度都会在99%以上。” “所以，我们对沙堆中的每一粒沙子都进行了编号，而对这些99%以上相似度的沙子进行比对区分的时候，除了要比对小数点之后的相似度大小，而且需要用排除法进行处理。” “其实，细心的观众已经注意到了，沙子的图像上面有一些划痕，每次改变沙堆形状的时候，这些沙子不可避免就会相互摩擦，从而发生一些细微的改变。在样本量足够巨大的时候，这些细微的改变已经足以对结果产生重大干扰。” “只有经过反复地匹配和排除处理之后，我们才能保证结果100%的准确性，就是这样！” “不得不说这是一项令人难以置信的伟大挑战，我们的电脑和科学家团队的图像处理专家，经过非常审慎的比对之后，确认——樊冠宇挑战成功！！！”主持人兴奋地大声喊道。 全场立刻爆发了经久不息的欢呼声、尖叫声和鼓掌声，所有人全部站了起来忘情地惊叹着，一些女孩儿已是热泪盈眶。 “那么，这项挑战刀塔崔给出的难度分是——10分！恭喜樊冠宇同学以满分150分的惊人成绩成功晋级！” 樊冠宇与主持人击掌后，微笑着向观众和嘉宾鞠了一躬。 “刀塔崔，请你为我们解读一下这项不可思议的挑战究竟用到了大脑怎样的能力？其实我倒现在为止还是搞不清楚樊同学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咳，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呵呵。前面已经说过了，樊同学是使用整体感知和直觉完成的挑战。大家刚才可以看到，樊同学最后是把沙子数量缩小到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后才进行仔细观察的。他之前根本没有去仔细看这些沙子，当然那时候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前面的过程他应该是一直在使用整体感知能力，或者同时也用到了他所说的直觉。我只能说这种整体感知能力已经非常逆天了，他通过观察整个过程，我不知道他除了使用视觉之外还用到了什么感觉，总之，他通过在这个过程中综合接收到的信息，首先对那粒沙子的具体位置进行了判断。” “在这个过程中，其实有很大的不确定因素，因为沙粒的受力情况非常复杂，几乎已经接近毫无规律的布朗运动。” “所以，我实在不知道他是如何确定沙子所在的准确位置的，或者是凭借他所说的直觉。而直觉几乎是目前脑力研究的空白领域，恕我无法做出更多解释。” “但这些无疑都是我们大脑的能力，我只能赞叹伟大的造物赐予了我们这样珍贵的天赋，同时又非常惭愧我们却对它知之甚少。这项挑战再次证明了人类大脑的潜力是无与伦比的，樊冠宇就是毫无争议的最强大脑！” 樊冠宇的挑战终于结束，所有观众都像是喝了一杯香醇无比的美酒，回味无穷，对下面选手的表现也更加期待。 接下来就轮到吕晓雅的挑战了。 樊冠宇挑战成功，吕晓雅自然非常高兴，同时也更加好奇如果蒙着眼睛他还能不能做到。因为她清楚地记得李小沙刚才针对这个项目说了一句非常重要的判断，就是如果不蒙眼睛他似乎也能够完成这个项目。 可是，后面樊冠宇果真没有蒙上眼睛，所以他并不是唯一的，这样一来对吕晓雅来说，震撼性就小了很多。 说到底，她实在是非常好奇在脑力方面是否还有李小沙做不到而其他人能够做到的项目。 临到上场了，吕晓雅才把心中的疑惑彻底放下，轻轻松松地走上台去。其实，她应该是所有选手中最为轻松愉快的，因为她本就没有任何功利心，完全把这件事当成了游戏。 看完樊冠宇挑战的整个过程，李小沙有点失望，他本是想看到樊冠宇蒙眼完成挑战的，那样更加有助于他对某些事情的判断。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从中看出了很多东西。 樊冠宇在整个过程中其实并没有用到太过超人的脑力，他所谓的“直觉”在这个过程中起到了60%以上的作用，而且这个直觉应该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通过某种方式锻炼出来的。 他敏锐地观察到，樊冠宇上台之后的很多行为和细微动作都很程序化，似乎是在准备着什么，尤其是他的呼吸和手势一直保持着一种非常奇特的方式…… 这时，舞台中又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李小沙苦笑了一下，美女的魅力貌似比超人的脑力更强大吧。 第三十五章 吕晓雅的低调 刚刚晋级了一个超级大帅哥，马上就又来了一个超级大美女，现场彻底嗨翻了。 吕晓雅今天的装容相当出彩，本来底子就是超一流的，再经专业人士稍一点缀，实在是青春靓丽魅力逼人。从后台一路走来，整个大厅中的口哨声、尖叫声和鼓掌声一波搞过一波，就连嘉宾们也是两眼放光，本来这种脑力节目女选手就很少，漂亮的就是更是凤毛麟角了，这种级别的美女简直就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欢迎我们的女选手，哎呀，这样的大美女可是很少见，那么我想问一下现场的观众朋友们，你们觉得，这个节目来的值不值？！”主持人也即兴发挥了一把。 “值——” 整个场中的男性观众们劺足了劲儿异口同声地大吼了一声，整个演播大厅竟然发出了“嗡”一声，貌似顶棚真要被掀翻了。 “那么我们请选手做个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吕晓雅，来自京南市二十三中，今年高三，谢谢！” “现在我们一起看一下vcr吧，看看我们的美女选手究竟有着怎样的神奇！” 由于是临时加进来的，所以吕晓雅的vcr做得非常简短，风格几乎与樊冠宇的vcr如出一辙，从小学到高中的无数个第一，华清大学的保送通知书，数学家的成长环境…… 看过了樊冠宇的逆天经历之后，观众对吕晓雅的这些成绩已经有了足够的承受能力，但现场的气氛却更加热烈，没办法，美女的魅力总是无与伦比的。 “看来又是一个学神！下面让我看看晓雅同学即将挑战的项目是什么？” 大屏幕上亮起了四个大字“盲填数独”。 之后是对挑战规则的详细介绍，虽然不像前两个挑战那么令人震撼，但却让观众更加容易了解其中的难度，因为观众可以很容易地把自己代入进去。 高难度的数独题目已经让大多人数望而却步了，何况是蒙着眼睛做呢？现场自然又是一片惊叹。【零↑九△小↓說△網】 但这个项目对吕晓雅来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难度，以她天生超凡的记忆力，盲填和眼睛看着填并没有太大差别。 而由于家庭环境的熏陶，数独则是她从牙牙学语就开始玩的一个游戏，虽然比起李小沙这个怪物可能略有不如，但是绝对差不了多少，尤其是她对数字的天然敏感更是李小沙也难以望其项背的。 只是我们的晓雅同学从来都不是个高调爱炫的女孩儿而已。 预判分5、4、5，共14分。 吕晓雅开始挑战……1分20秒，计时器最后定格在这样一个数字上。 验证正确后，大厅中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在吕晓雅挑战的过程中，她始终是微笑着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没有紧张，没有卡顿，没有刻意追求速度，简直如行云流水一般，就像一个邻家女孩儿轻松愉快地做一个小游戏一样。 连带着观众们也都是非常放松，大家都自然而然地觉得这个女孩儿肯定能挑战成功，更多的注意力是在欣赏那种难得一见的美丽，似乎根本没想过她会失败。 现场气氛一片祥和欢快，唯独刀塔崔却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微微皱起了眉头。 “1分20秒”即便在世界大赛上也算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何况是蒙着眼睛做的？ 可是……这个女孩儿完成得实在是太过轻松自如了，就像是刚刚完成了81道10以内的加减法算术题一样，连每次报数的语速和声音都没有任何波动，甚至这种心态已经感染了演播大厅内的所有人，大家都觉得这好像是一件非常轻松容易的事情。 那么，她的真正实力到底在哪里呢？ 所有人好像都只是关注着她的美貌，却大大低估了她的能力，即便自己也是如此，本来以为这个女孩儿只是跟着李小沙插队进来，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是个打酱油的，自己也没太在意，但现在看来……这又是一个超级天才啊，而且连颜值也如此逆天，特么的，王阳光这胖子运气也太好了吧，这节目现在想不火都难了。 “刀塔崔，选手已经完成了挑战，那么你的难度分是……”主持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9分！”刀塔崔毫不犹豫地说道。 “126！恭喜吕晓雅同学以126分的高分成功晋级！”主持人兴奋地喊道。 这时，一位嘉宾疑惑地说道：“刀塔崔，为什么这个项目会得到如此高的难度分呢？我觉得难度好像没那么高啊，不会是因为选手是个大美女吧，呵呵？” “当然，颜值是会有点影响，根据科学研究，高颜值会让考官心情愉悦，自然主观分数会高一些。但是……吕晓雅同学的能力和表现完全配得上这个分数！这个分数正是因为她在这个过程中始终表现得非常轻松自如。要知道，即便是正常方式下，她完成这道题目所用的时间就已经非常出色了，何况是在看不见题板的情况下！现在我唯一好奇的是，她的极限在哪里！”刀塔崔精神振奋地说道。 李小沙在后台看到吕晓雅的表现，即觉得理所当然，又有点小意外。 他已经把吕晓雅的能力估计得非常高了，不想竟然还是低估了她。 颜值高的女孩儿通常都会被人低估她其他方面的能力。但李小沙并不是一般人，何况同班了两年半，他非常清楚这个女孩儿在记忆和数学方面的天赋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关键是她并没有刻意进行这方面的训练，而是非常自然地就达到了这种程度，这才是最令人恐怖的地方。 如果她再进行一点专业的训练，那么李小沙自己都不敢说在这两个方面能够稳赢她。 而看到吕晓雅刚才的表现，李小沙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人家晓雅这才叫真正的低调牛逼吧，简直是杀人于无形之中，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樊冠宇在晋级区观看了吕晓雅的挑战后，心中对这个女孩儿的喜欢已经达到了顶点，美貌和智慧双全，性格又如此可爱，跟自己简直是绝配啊，哈哈！ 下面的挑战都波澜不惊。 第四个选手是个可爱的小男孩，名叫张永新，挑战的项目是听音辩高。 张永新在听力方面天赋绝佳，是那种具有绝对音高的人。挑战中，他需要通过倾听不同高度两个水球落地的声音，说出两个水球的高度，误差不能超出1米。张永新表现非常出色，三轮挑战误差均控制在0.5米以内，以总分112分的成绩晋级。 第五个选手是李小沙。 他的vcr实在是太过寒碜，只是微笑着说了一句这个节目的口号“我的天赋就是人类的财富”，然后……就没有了。 这个vcr引得观众一片哗然，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牛逼到不需要造势，还是苍白到根本没啥拿得出手。但这反倒给观众留下了一个比较深刻的印象。 节目组给李小沙安排的挑战非常简单明了，就是记数字。 200个11位数，10分钟记完，然后嘉宾任意报三个序号，李小沙需要在30秒内答出对应的数字，全对过关，出现任何错误出局。 这个挑战其实难度很大，但给人的印象却远远比不上之前的项目那么震撼，所以嘉宾只给出了4、4、4总分12分的预判分。 李小沙中规中矩地完成了挑战，刀塔崔给出了7分的难度分，这样他以84分的成绩险险晋级。 这种表现是节目组刻意让李小沙配合营造的，采用的是先抑后扬的手法，而且这样也可以让他收到更多其他选手的挑战，从而为节目制造一些惊险刺激和戏剧性的效果。当然，前提是，节目组从不认为李小沙会在任何挑战中失败。 这样，《最强脑力》第一期录制完美结束。 只是一期，这个节目已经深深地征服了现场的每一个人，不管是观众，还是嘉宾。 虽然录制时间长达三个多小时，但几乎所有人都精神饱满地坚持到了最后，不得不说制造了综艺节目的一个奇迹。 时间已经中午12点多，节目组为每一个人都提供了一份丰盛的盒饭。 王阳光叫人把李小沙和吕晓雅叫到会议室吃饭，周萱轩也在那里。 王阳光一看到吕晓雅便是一片溢美之辞，把吕晓雅夸得那是天上少有、地上绝无，简直就一神仙妹妹。 周萱轩也是目露奇光地看着吕晓雅，像是第一次看到她一样。 “小姨，你这什么眼神儿啊，别吓我，像是要吃人一样！”吕晓雅看到周萱轩的神情，一脸惊恐地说道。 “好你个小妮子，这么厉害竟然一直瞒着小姨，害得小姨还一直替你担心，看我怎么收拾你！”周萱轩说完就朝吕晓雅扑了过去。 两人一阵嬉闹，简直是美不胜收。 李小沙和王阳光自然大饱眼福。尤其是王阳光，看得眼睛都直了，已经完全忘了专门把李小沙叫过来干什么了。 “王哥，什么事？”李小沙边吃饭边问道。 王阳光这才收回了盯着两个美女的目光，尴尬一笑，“小沙，也没啥大事儿，就是那个吕强醒了，情绪还是很激动。节目组本来是想给他点钱，让他滚蛋了事，但是他坚决表示还是要完成挑战，否则就要求赔偿100万，简直是失心疯了。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王哥，这是你们节目组的事儿吧，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李小沙淡淡说道。 “我这不是担心他还会找你和晓雅的麻烦吗！”王阳光愁眉苦脸地说道。 “哦，那随他了，不过我想他应该……不能这么做了吧。” 李小沙玩味地笑了笑，眼睛里透出的那丝光芒却让王阳光心里莫名奇妙地一阵发紧。 直到很久之后，王阳光才明白这种笑容意味着什么。 第三十六章 莫名药丸 王阳光心里一琢磨，虽然这个节目钱很多，但地主家也没余粮啊，各种支出算下来也剩不了多少，关键是不能开这个头，随随便便就被勒索这么一笔去，后面还不知道会出啥事儿呢。【零↑九△小↓說△網】这年头为几千块钱杀人的都有，何况100万？ 小沙这边貌似吃不了什么亏，晓雅那里后面招呼紧点应该也不会有啥问题，大不了暂时雇两个保镖，也花不了几个钱。 “小沙，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还是让他上节目吧，后面我叫人盯紧点儿，你多照顾晓雅一下。我看樊冠宇这孩子好像对晓雅挺上心的，你可别给人翘了墙角啊，嘿嘿。”王阳光看着两个美女对李小沙悄声说道。 “王哥，多谢了，我心里有数。”李小沙哭笑不得，你这大导演这会儿还不够忙吗，自己的感情问题都没着落呢，还有心思琢磨别人的事儿。不过，人家能对自己说这些，明显是没把自己当外人了，这个得认。 吕强躺在临时的医务室里，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上午的事儿对他打击实在太大，一个小屁孩儿在他最擅长最引以为傲的方面彻底击溃了他的自信。 他直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小子明明不像练过功夫的，但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那小子速度和力量明明都很普通，自己却感觉被他吃的死死的，那种被碾压的感觉简直令他发狂，可后来却是绝望的恐惧。 尤其是醒来之后，没有了愤怒和屈辱，只剩下后怕和惊惧，只有他自己才能真正体会到那个小子的可怕。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实力，退役之后，他不但没有放弃训练，反而加强了很多，因为他知道技击就是他的天赋，也是他赖以生活的根本，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现在的实力甚至比当时获得全国亚军的时候还要强悍一些。 但是……那个男孩儿，就像是一个恶魔，自己所有的反应和动作似乎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很多时候，根本就是自己的脸迎上去贴在人家的手掌上。自己的一切，甚至包括生命，都完全在人家的掌控之下，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疯狂而绝望。 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他隐约地记得他的启蒙教练，那个一辈子郁郁不得志的老头，曾经跟他提到过华夏真正的技击之道，那种神乎其神的效果和威力，远远不是现在的什么散打、柔道、跆拳道所可以比拟的。 但是他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他去过少林寺，也接触过武术冠军，但那都是些花拳绣腿，根本没有任何神奇的地方，所以他后来认为那个老头只是在忽悠自己。 可是现在……终于见识到了吗，那个男孩所用的就是那种技击之道吗？ 想到这里，吕强心里竟然有点异样的火热，甚至产生了一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觉悟。 他本就对技击有着发自骨子里的热爱，不然也不会在被省队扫地出门之后仍然坚持着训练。见识到真正的技击之道后，他现在非但不再对那个男孩儿感到痛恨，甚至产生了拜师的念头。 不得不说，人的心思和际遇是何等的奇妙而匪夷所思，往往连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刻会产生怎样的想法。 后来，王阳光亲自找到了他，跟他商量善后的事情，虽然承诺的补偿也不算少了，若是以前的他，说不定就同意了，但是现在起了拜师的念头之后就再也抑制不住，他怎么可能甘心就这么离去呢？ 一定要继续参加这个节目，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达成自己的目的！ 李小沙四人吃过饭后，王阳光和周萱轩还需要继续忙乎工作，他和吕晓雅则基本上没什么事儿了。周萱轩不容置疑地约定晚上请客带他们去酒吧玩，之后便和王阳光一起出去了。 节目要连续录制四期，一天一期，把晋级赛阶段录制完毕，已经成功晋级的选手可以选择在晋级区继续参加节目的录制，也可以选择自由活动。 李小沙和吕晓雅都选择了自由活动，李小沙是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吕晓雅则是不愿意傻傻地坐在镜头下供人观赏，另外她的目的本来就是看李小沙的表现，正主儿都走了她还呆着干什么。 吕晓雅本来是准备和李小沙一起回一趟学校，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樊冠宇，在樊冠宇的热情邀请下给他做导游去了。 李小沙去学校取了点东西，便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 他先是拿出那台笔记本，将“暗夜之眸”的核心控制程序又检查和优化了一下，然后就打开了小丫头临走时送他的那个小盒子。 小丫头当时郑重其事地留下这个，想必不会是普通货色，而且貌似她手里就没什么平常的东西吧，所以李小沙也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会让那丫头觉得对自己大有用处呢？ 盒子不大，但入手沉甸甸的，李小沙大概估计了一下，按照这个重量，里面东西的密度应该比黄金的密度还要大一点。 盒子外层是一种紫檀木，里层是玉石，中间放着一个黑不溜秋的球状物，看起来似乎是一个药丸？ 这个药丸没有任何光泽，就是一种非常纯粹幽深的黑色，核桃大小，硬度适中，弹性惊人，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恶臭。 药丸摸起来表面很光滑，但边缘看起来却给人一种离奇的模糊感，明明静静地放在那里，却似乎诡异地波动着，看得时间久了竟然会让人感到莫名地眩晕。 还真是一个非常奇特的东西啊，李小沙不惊反喜，越怪越能说明这东西的不同寻常。 李小沙把药丸拿在手里感觉了一下，密度大概23克每立方厘米，比已知最重的金属密度还要大一些。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先验信息太少，不足以进行任何判断，李小沙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起来，搜索推演着一切可能。 蓦然之间，一个鼎鼎大名的公式跳了出来：e=mc^2！ 若是某种物质蕴含着非常庞大的能量，那么它的重量是否会发生变化？如果这个药丸重量的一半是由能量产生的，那么这些能量有多大呢？应该不亚于一个中等当量的核弹了吧！ 就在这时，李小沙体内的那丝能量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猛地蹿向他拿着药丸的右手，然后……一头钻了进去。 李小沙不免大惊失色，这丝能量可是承载他几乎全部的希望，绝不容有失！下一刻，他又平静了下来，因为那丝能量虽然钻进了药丸里，但与他的意志却始终保持着联系。 通过这丝能量，他甚至感觉到了药丸内部的一些状况…… 第三十七章 再临哈迪斯特 药丸内的状况……其实在李小沙的感觉中，这根本就是一个世界！ 这种感觉很奇妙，简直无法形容，有点“不以目视，而以神遇”的味道。 眼睛当然看不到，但无数纷繁复杂的信息却以一种玄妙莫名的方式出现在李小沙的意识中。 一片混沌，其中充盈着浩瀚如烟的各种气息，或者应该称为能量……这种能量与李小沙认知中的能量有着很大的区别，更加活泼生动，更加绚烂多姿，时而柔和，时而暴烈，但始终透着一股子……灵性。 而李小沙体内的那丝能量，在这个混沌世界中，就像是一条真正的神龙，吞云吐雾，欢快地遨游在这个天地间，一丝丝紫色的能量不断地融入其中…… 在李小沙的感觉中，这丝能量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不断地壮大着，似乎开始产生一些他根本不能理解的变化……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丝能量终于回到了李小沙的体内，他的意识“轰”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然后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头疼，就像是整个人被撕成了碎片，以他现在忍耐力几乎都要疼得昏死过去。 勉强回过神来，李小沙暗骂一声，特么的，这丫头也不留个说明书之类的东西，那怕一个小纸条也好啊，这药丸太毁人三观了，差点被吓死……接着立刻被一阵无以言表的狂喜充塞了整个心神。 这个东西对他何止是有一些帮助，简直是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他最大的困扰，终于找到了一种让这丝能量逐渐成长的方法！ 更重要的是，这次的经历和感悟让他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更加深入，信息量之大简直匪夷所思，如果把这些信息完全消化之后，他的“上帝视角”和“混沌领域”必定会产生一个质的飞跃，以后再面对黑影和小丫头之类的家伙应该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收拾一番心情之后，李小沙才意识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再一看时间，晚上9点半！汗，感觉中就那么一会儿竟然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拿起手机一看，16个未接来电，一半是吕晓雅的，一半是一个陌生号码，应该是周萱轩的……貌似中午已经答应了周萱轩晚上去酒吧玩的。 就这么站了七八个小时，但身体却没有一点不适感，反而觉得浑身都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不过好像出过很多汗，全身都结了一层薄薄的盐痂，散发着一种刺鼻的怪味。 李小沙脱掉衣服，冲了个凉水澡，然后换上风衣，设定了一套普通的休闲装，跟爷爷打了声招呼，便向门外走去。 “喂，周姐吗，我是李小沙……” “李小沙，知道我和晓雅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吗？！”周萱轩冷若寒冰的声音传了过来。 “周姐，不好意思，下午有点要紧事，不方便接电话，你们在哪里？我马上赶过去！”李小沙尴尬地解释了一句。 “算了，这回就不跟你计较了，哈迪斯特酒吧，限你二十分钟之内赶过来，不然要你好看！”周萱轩的声音柔和了一点，但仍蕴含着一丝恼怒。 “好的，回见！”李小沙挂掉了电话，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貌似自己跟周萱轩还没这么惯熟吧，这女人发什么疯呢？哈迪斯特，还真巧了，不知道那个女孩儿和那个“龙哥”在不在…… 李小沙家离酒吧街本就不远，刚刚他的身体又莫名其妙地大补了一顿，所以没过15分钟，他便来到了哈迪斯特酒吧门口。 虽然只是第二次来到这个酒吧，但李小沙对这里已经非常熟悉，每一寸位置任何一个细节都在他脑海中纤毫毕现。 周萱轩就在酒吧门口，仍然是一副冷冷的冰美人形象，但在这种场所中却折射出一种极其诱人的风情。 周萱轩一眼就看到了李小沙，向他招了招手，等李小沙走近之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李小沙，你知道吗，下午怎么都联系不上你，晓雅都快急哭了，说你这几天得罪了一些人，担心你被人干掉了！什么事儿这么要紧，也不知道先打个电话说一声！晓雅遇到你真是倒了大霉！” 李小沙听了一愣，他实在没想到吕晓雅会这么担心自己，可下午的事情本来就完全不在他控制之下，况且即便啥事没有，他也不可能会主动给她打电话报告行踪啊，他俩还远远没到那个份儿上吧。 不过面对人家的好意，他自然不会太过矫情，谦然一笑，“周姐，这事儿是我的问题，过会儿给你们赔罪吧。” “这还像点人话，感觉你这人整天神神叨叨恍恍惚惚的，就不像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活得那么累做什么！”周萱轩一边看着李小沙的眼睛说道，一边带着他轻车熟路地向里面走去，显然是经常来玩，连门口的小哥儿都十分熟络而略带恭敬地招呼着她。 李小沙听了心里有点腹诽，哥们儿倒是想潇洒自在一点，但前提是先得活得下去啊。不过，他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入讨论下去，于是说道：“周姐，你经常来这里吗？” 周萱轩一听这话，果然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黯然，“这里挺不错的，起码可以让人暂时释放掉很多压力，忘掉很多烦恼。” “而且这里帅哥美女很多，正是年轻人及时行乐的好地方！” 周萱轩瞬间就恢复了情绪，媚然一笑，与她平时冷冰冰的神态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即便是李小沙也被晃了一下眼睛，心里和身体不禁又是一阵冲动。 不过，李小沙现在的控制力强了很多，立刻平息了心中那团火焰，貌似周萱轩这个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女也是个有些不堪往事的女人。这样就容易解释为什么她对王阳光是那种态度了，不然以王阳光的本事和对她的一片真心，相信没有哪个女人不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看来是个人都会有各自的苦恼，自己之前是不是有点太过矫情了？ “是吗，那一定要见识一下了。”李小沙想着心事，随口应道。 周萱轩订的是一个小卡座，李小沙刚进大厅就自然而然地看到了吕晓雅，她身边还有一个帅气不凡的青年男子笑吟吟地陪着，正是樊冠宇。 不过，这本就在李小沙预料之中，樊冠宇对吕晓雅的追求之意瞎子都看得出来，而且本身条件更是没得说，自然会抓住一切机会和她呆在一起。而面对这样一个接近完美的男子，以吕晓雅的性格根本无法拒绝。 李小沙和周萱轩走到卡座里坐下，吕晓雅才看到他们两个。看到李小沙没什么事儿，她明显很开心，“李小沙，你来了啊，下午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 “下午不太方便接电话，让你们担心了，我先自罚三杯吧。”李小沙笑着说道，目光却玩味地盯着樊冠宇。 吕晓雅看到李小沙的眼神，俏脸一红，“樊大哥听说今天晚上要来酒吧玩，就想见识一下京南市的娱乐场所，他是爷爷的客人，所以……” “晓雅，樊学长能来自然是好事儿，不然我一个人可应付不了两个国色天香的大美女，哈哈！”李小沙对樊冠宇并不反感，相反还很有兴趣，这个酒吧并不是普通的地方，说不定还有机会再看出点什么。 吕晓雅到底还是面皮薄，立刻俏脸通红，周萱轩则是有点诧异地看着李小沙，嘴里却不依不饶地恶狠狠问道：“李小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晓雅还能把你怎么的吗？” “咳，周姐，我的意思是我酒量很一般啊，王哥呢，他怎么没来？”看到周萱轩发飙，李小沙大感吃不消，便抛出了一个杀手锏。 “王大头这死胖子不爱来这种地方，而且他这段时间连睡觉的空儿都没有，怎么可能来这里玩！”周萱轩有点不耐地说道。 这时，樊冠宇举起酒杯，看着李小沙说道：“小沙，咱们也算熟人了，你也别和我见外了，叫我樊哥或者冠宇都行。这次我算是不请自来了，没办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我陪你喝三杯！” 三杯轩尼诗下肚，李小沙和樊冠宇似乎都感觉对方顺眼了许多。 不得不说，酒这个东西确实有很神奇的地方，尤其是在人际关系方面。 “小沙，你还不知道吧，晓雅这还是第一次来酒吧，以前我怎么叫她都不来。这次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总算把她请出来了！”周萱轩顺着音乐的节奏轻轻地摆动着身体，一脸幽怨地说道。 “那么，为了晓雅的第一次干一杯！”樊冠宇目光炯炯地看着吕晓雅，再次举起了酒杯。 吕晓雅心里也是有点异样的感觉，酒吧里的这种气氛说不上很喜欢，但也说不上讨厌，确实能放松心情，释放情绪，而且这两个男生到了这里之后好像都与有点平时不太一样，这才是他们真实的一面吗？也不算啦，人在不同的环境下总会有不同的表现得。 吕晓雅本就是心灵通透的女孩儿，刚才的一时娇羞之后，立刻恢复了平常的心境，变得大大方方起来。 四人喝着酒，聊着天，很快就没有了相互之间的那种拘束感，气氛逐渐融洽起来。 “周姐，这家酒吧除了帅哥美女多，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李小沙心中一动，随口问道。 “有啊，不少特别的地方呢，过会儿你就知道了，看，来了！”周萱轩有点兴奋地喊道。 李小沙不用看就知道，那个曾经与他共舞的女孩儿出现了。 第三十八章 待定 那个柔美火热的身影刚一现身，整个酒吧立刻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瞬间爆发出烈火般的热情。 只从周萱轩的反应就可以看出女孩儿在这里的人气是如何强大。 李小沙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身边这些癫狂的男女……和同样疯狂的周萱轩，这还是那个平时冷若冰霜的气质美女吗？ 李小沙对周萱轩的反应尚能接受，因为他昨晚见识过那个女孩儿的魅力，她的舞蹈几乎已经超越了技巧的层次，似乎有着奇异的魔力和强烈的感染力，能够轻而易举地触动人们内心深处原始的情绪，并引导这些情绪酣畅淋漓地发泄出来。 这对于生活在节奏紧张的大都市中的青年男女来说，无疑是一种非常刺激和难得的享受，职位越高压力越大的社会精英们越是如此。 而且通过周萱轩刚才的表现，李小沙已经猜到她坚强冷冽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痛苦。人总是需要发泄的，李小沙对此自然深有体会。 但吕晓雅和樊冠宇则是大吃一惊。尤其是吕晓雅，她和周萱轩最为熟悉，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 樊冠宇随后下意识地看向正翩翩走向舞池中央的那个女孩儿，一看之下立刻被深深地吸引了，不是说她比吕晓雅漂亮多少，而是在这种环境下她具有一种极其独特的魅力，强烈甚至霸道地控制着众人尤其是男人的眼球，似乎她就是那个理所当然的……夜场女王。 但樊冠宇也非同寻常，几秒钟之后立刻回过神来，有点尴尬地看向吕晓雅，却发现她正满脸好奇地看着那个女孩儿，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这时，周萱轩已经疯了一阵子，逐渐平静下来，拿起酒杯轻酌了一小口，看着三人的反应，玩味地笑了笑。 “这女孩儿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小姨，她身边怎么都没什么男人啊？好像那些男的都躲着她呢，不应该是凑上去揩油吗？”吕晓雅瞄了一眼李小沙和樊冠宇，笑着问道。她可能是整个酒吧中为数不多没受什么影响的人之一。 周萱轩没有回答吕晓雅的问题，仍是略带不屑地看着李小沙和樊冠宇，眼神中的意味非常明显，你们这些臭男人都一个样儿，见了这种尤物，还不都是这副德性，装什么装！ 樊冠宇终于受不了这种目光了，轻咳一声，笑着说道：“周姐，这个女孩儿确实不同凡响，有些非常特别的地方，我们这……都属于正常反应吧。晓雅说的不错，她附近那些男的反应很奇怪，好像有点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说道吗？” 李小沙则是撇了撇嘴，没吭声，你周大小姐爱干嘛干嘛去，今晚又不是哥们儿自己要来的，是你请哥们儿来的，感情来了之后就是让你看笑话的？ 周萱轩看李小沙似乎有点不耐烦，反倒更加好奇了，以这个家伙那种德性，竟然表现得比樊冠宇还要淡定一点儿，似乎对那个女孩儿并不怎么上心，这完全不应该啊。事出异常，必定有鬼！ “这个女孩大家都叫她紫貂，舞跳得非常好，起码我从来没见过比她更有感染力的舞蹈，过会儿你们看看就知道了。至于那些男人的反应，嗤，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周萱轩鄙夷地说道。 “紫貂？很好听的名字，看她走路都很好看，怪不得舞跳得那么好！可那些男人为什么不敢啊？她很厉害吗？”吕晓雅好奇地问道。 “她本身除了舞蹈应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了，但是身后却有一个很厉害的人物——龙家老二。龙二定了个规矩，任何男人想接近她，都必须先玩一个叫做‘阳关九叠’的游戏，通关的话甚至可以带走她，否则就不能接近她一米之内，除非是不要脸了，呵呵。” “这人好过分！怎么可以拿人来做赌注玩游戏呢？难道就没人管吗？而且……这个紫貂这么迷人，就没有不要脸的人硬来吗？”吕晓雅义愤填膺地说道。 “这个不要脸意思是把脸打得稀巴烂，之前确实有不少这样的人呢，不过都被打烂脸扔出去了。晓雅，你还小，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是真正高高在上可以制定规矩的。而且，所有涉及到的人都是你情我愿，即便警察来了也说不了什么。”周萱轩眼神迷离的地说道，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吕晓雅这回是真的惊呆了，她从小到大都生活在阳光雨露中，从来没想过世界上还存在这样的事情。 樊冠宇听了这番话，微微地皱了皱眉头，龙家老二？这个龙家跟传说中的那个龙家有什么关系吗？这个酒吧还真的挺有意思啊…… 李小沙则是呆呆地看着那个名叫紫貂的女孩儿，果然如此，“阳关九叠”么？又是什么名堂呢？自己和这个龙二之间总要有个了断，不过，还是用那个身份吧。 下一刻，周萱轩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眼前均是沉默不语的两个天才少年，恢复了一点兴致，“喂，你俩想什么呢，有兴趣吗，这种人间尤物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啊，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樊冠宇洒然一笑，“周姐，我觉得晓雅就挺好的，不比任何人差！” “李小沙，入迷了吗，要不要去玩一玩那个游戏，我看好你哦！”周萱轩一脸戏谑。 李小沙收回目光，没搭理周萱轩，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他感觉周萱轩的状态有点问题，好像一直在挑事儿似的，慢条斯理地喝完酒才说道：“周姐，咱们能不能好好喝酒啊，这个龙二你是不是认识？” “小时候一个大院的，你说认识不认识？” “那么，周姐被他欺负过？” “他倒是得有那个胆子呢，算了，我就是看这个游戏有点意思，一共九关，到目前为止还没人能过了第四关。本来觉得你们两个好像有点能耐，想让你们试一试呢，既然你们都没兴趣，那就不提也罢！”周萱轩一副兴味索然的样子，眼神中却仍是隐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戏谑之意。 李小沙既然已经觉察到了周萱轩的不对劲儿，她那点小心思自然被他看了个一清二楚，龙二的帐是肯定要算的，但时机未到，而且他很讨厌别人对他玩什么小心思，上次燕晓仁的事儿已经让他很是恼火了，只是当时周萱轩刚刚帮过他，可是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挑事儿，当他是啥呢。 所以，他干脆理都没理周萱轩，只是喝着酒，体悟着酒吧中的那种氛围，观察着感觉中的一切事物。龙二和那个黑影似乎不在现场，那四个双胞胎兄弟倒是也在一个角落里喝酒呢。 樊冠宇却是对那个游戏有了点兴趣，伊人就在身旁，他自然要表现点什么，这个游戏似乎就很不错呢，他有足够的实力和自信应对任何场面，“周姐，如果通关了，必须要对这个紫貂姑娘负责吗？” 周萱轩一听便来了兴趣，“怎么，小樊你有兴趣，挺有自信的嘛，比某些人可强多了，通关只是令这个紫貂获得自由之身，至于后面怎么办，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意愿和本事了。” 其实，她没说的话是，像紫貂这种级别的美女，既然已经有了这种背景，即便是恢复了自由之身，如果得不到强有力的保护，也只是把她从一个火坑推到另一个火坑，说不定会结局更加悲惨。 但周萱轩觉得，如果樊冠宇真的成功了，她可以为这个紫貂提供一个归宿。不过，她并不是很看好樊冠宇，她对龙二的强大有一些了解，据说即便是龙二也没有通关呢。 “那我就放心了，晓雅想必也很希望紫貂姑娘获得自由吧！” “那当然了，我觉得紫貂姑娘挺可怜的，她应该拥有自由和更大的舞台。”吕晓雅听了周萱轩说的话后表现得一直很沉默，毕竟这种事情对她心理的冲击还是相当大的。 这时，紫貂开始她的生命之舞，当她开始起舞的那一刻，整个酒吧的重心自然而然地转移到她的位置，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聚焦到她的身姿。 舞蹈清晰地表达出对自由和爱情的渴望，对自身处境的焦虑和绝望，以及深深隐藏其中的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众人的情绪逐渐地随着她舞姿的节奏而起伏跌宕，默默地感悟着自己或者他人的酸甜苦辣，尽情地释放着心中的喜怒哀乐，酒吧中的气氛在她的引领下达到了第一波高潮。 周萱轩、吕晓雅和樊冠宇也在绝美舞姿和狂热氛围的影响下渐渐地融入了其中。 樊冠宇心灵中还保持着一丝清明，只是感悟着其中的意境和韵味，他的精神修为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使得他几乎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完全迷失。 周萱轩只是忘情地投入其中，尽情地释放着情绪，她非常享受这种感觉，这让她能够最大程度地减轻心中的痛苦和压抑，使她得以维继生活的平衡。 吕晓雅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她的心灵从未产生过如此的震撼，那种深沉的渴望、绝望和希望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李小沙自然是众人之中对紫貂的心意感觉得最为清晰的，她心中的一丝希望是昨天晚上所没有的，那么他就是她的希望！ 他的“上帝视角”已经自然而然地打开，在真切体悟那种浓烈感情的同时，更为清晰地反照着酒吧中的一切…… 紫貂在忘情的舞动中，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这种气息立刻转化为了狂喜，然后在舞姿中强烈地表现了出来，同时在心灵中急切地寻找着那种气息的源头……然后，她感觉到了他的回应，那是深沉如渊、广博如海的坚定和信念…… 随着音乐最后一个音符的飞扬而去，她蓦然停住身形，一滴晶莹的水珠顺着美丽绝伦的面庞挂在线条优雅的下颌上。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滴水珠是她从未流过的眼泪。 喜极而泣的眼泪！ 第三十九章 心灵感应 李小沙突然感到一丝心疼，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这个女孩儿只是在一面之下就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昨晚的那个“他”身上，她到底承受着怎样的压力和煎熬呢？ 人真的会心疼呢，情感果真可以作用于身体，甚至如此明显地表现出来。 那么自己对这个女孩儿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呢？感情又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东西呢？ 大脑的一种高级应激反射吗？人与人之间的某种契合与共鸣吗？ 李小沙的脑袋不由自主地又开始超负荷运转起来，但没过一会儿就脸色苍白地闷哼一声，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扶着把手全身瘫软地坐到沙发上，李小沙一脸苦笑，人的感情果真是世间最为复杂的东西啊，还远远不是自己现在就可以涉足的领域，不过真的很有意思呢。 此时酒吧大厅中其他人，要么是痴痴地看着舞池中央的那个女孩儿，要么是忘情地尖叫嘶吼着，即便是周萱轩三人也是如此。 紫貂就是张梦茹，紫貂只是她的艺名。 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后，她心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根据龙哥之后的反应，那个怪人最终应该是逃了出去，龙哥很少对一个人如此感兴趣，希望那个人逃得远远的吧。 她却没有想到，如果怪人真的远走高飞，那么她的希望又何以寄托呢？ 日子还是要过活，生活还是要继续，舞蹈就是她的生命，晚上她又走进了这个魔咒般的地方，在众多熟悉和陌生目光的注视下开始了她对生命的演绎和诠释。 在那丝希望的鼓舞下，她的舞姿更加妙曼无方，感情更加浓烈热切，心灵更加空明无暇。 蓦然间，她以一种玄妙莫名的方式感觉到了那个“他”。 那一刻，她心中的惊喜是难以言喻的。 “他”安然无恙！ 他就在她身边！ 于是她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接下来她又想到了龙哥的可怕和强大，心中开始矛盾起来，既期待着“他”从天而降帮她脱离苦海，又担心“他”自投罗网落到龙哥手中……一时间简直是柔肠百结、六神无主。 但她毕竟是一个极其坚强的女孩儿，即便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面对无比强大的龙哥，她都苦苦坚持了861个日夜。 刚刚只是由于长久黑暗中的一丝光明，她的情绪产生了一些不适和波动，但她立刻镇静下来，既然他没有舍她而去，又没有立刻现身，那么必定有着他的考虑，自己最好的做法就是耐心等待，静观其变…… 静下心来之后，紫貂终于意识到了刚才那种情形的诡异之处，明明闭着眼睛，明明没有任何接触，自己究竟是如何感觉到他的存在，如何领会到他的意志？ 于是，她下意识地朝四周看了看，却毫无发现，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感觉，她确定那绝对不是幻觉，那么只有在那种舞到极致的空明状态下才能感觉到他吗？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竟然具有如此神奇的能力？ 似乎是……传说中的心灵感应吗？ 想到这里，紫貂心中对怪人更多了一份信心，心情放松之下却没来由的一阵眩晕，她软软倒在舞池中央，就像是一只负伤坠地的丹顶鹤，给人一种凄美绝伦感觉。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愕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绝美女孩儿，一时之间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整个酒吧蓦然处于一种诡异的寂静当中，很多人只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 直到两个陪酒女孩儿将紫貂搀走之后，人们才醒过神来，气氛又瞬间恢复了之前的欢快狂热。 人类总是健忘的，尤其是在这种醉生梦死的场所，健忘发生得更加短暂更加频繁，即便刻骨铭心，第二天醒来之后也会了然无痕。 李小沙可能是在场所有人中唯一明白紫貂为何突然晕厥的人。 刚才那一瞬间的心灵沟通极其损耗心神，即便是他都有点受不了，更别说这个身体单薄的女孩子了。 其实李小沙已经很是惊奇紫貂精神力和心灵的强大了，尤其是她心灵修养似乎比他还强出不少。 而且，她的心灵修养并不是通过某种特殊方式刻意锻炼而成的，而是她自然而然就达到这种程度的……这是何等惊人的天赋！ 李小沙非常清楚，如果是一天前的他，根本不可能通过“上帝视角”与任何人进行这种心灵上的沟通。 下午发生的那场异变，使他的身体、精神和对世界的认知都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这种变化似乎使他在“上帝视角”的状态下具备了一些特殊的能力，而他与紫貂又曾经发生过非常深入的心灵融合，在这些极其特殊的条件下，才发生了这种玄妙异常的心灵感应。 “李小沙！我是请你来这里睡觉的吗？”周萱轩突然发现李小沙这个时候竟然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一股无名之火就涌了上来。 李小沙睁开眼睛，坐直身体，不免有点尴尬，总不能说自己是累倒了吧，“周姐，那啥，我有点肚子疼，就躺在这里歇会儿，刚才看你们那么投入，就没敢打扰你们……” “肚子疼？怎么不说你大姨妈来了！”周萱轩一听之下更加恼火了，不依不饶地讽刺道。 “小姨，你看李小沙脸色都发白了，应该是真的不舒服了吧，他以前身体确实有些毛病的。”吕晓雅很清楚李小沙之前的毛病，仔细一看，他的脸色果然十分苍白，就以为是老毛病发作了呢。 “咳，现在好多了，大家继续吧。”李小沙举起一杯酒，向着三人虚虚一应，便一饮而尽。 周萱轩靠近了一看，这家伙脸色果然不太正常，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也干了一杯酒，“好吧，小沙，知道你刚才错过了什么吗？刚才紫貂的舞蹈是这一年来我看过最精彩的一次，实在是太遗憾了！” “是啊，我也从来没看到过如此令人震撼的舞蹈，小沙，你这肚子疼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吧！”樊冠宇也打趣道，心里却有点疑惑，那个紫貂晕倒了，这个李小沙也正好躺到沙发上，时间正好差不多，只是巧合吗？ “紫貂姑娘似乎晕过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事情。”吕晓雅有点担心地说道，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儿，刚才她的舞姿确实深深地打动了她，让她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精神体验。 “应该没什么事儿，可能是劳累过度吧，这种舞蹈是非常耗费精力的。小樊，今天那个游戏估计是玩不了了，紫貂晕倒了，龙二似乎也不在。”周萱轩有点意兴索然地说道。 “周姐，刚才我听到有人在议论着什么，昨晚这里似乎发生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好像是紫貂姑娘被人占了便宜，那个人大闹了一场逃了出去……”樊冠宇对这个地方也越来越感兴趣，他的耳力非常好，即便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还是听到了不少有意思的消息。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 周萱轩一下子来了精神，立刻招手叫来了一个侍者小哥儿，小哥儿本来并不愿意谈论这种事情，但看在一叠毛爷爷的面子上，立刻详尽描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竟然还真的有人从龙二的眼皮底下逃了出去，长着蛤蟆脸的怪人？紫貂心甘情愿地与之对舞？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周萱轩听了之后脸上现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目无焦距地喃喃自语道。 第四十章 周萱轩的谋划 看到周萱轩这种表情，李小沙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点不好的感觉，这疯女人肯定又要找事了，她似乎跟这个龙二有点纠缠。 “周姐，这个龙二到底是什么人？听周姐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樊冠宇饶有兴趣地问道，他对一切非常规的事情都很感兴趣。 “我刚才说过，他就是那种高高在上、制定规则、掌控别人生死的人。”周萱轩明显感觉到了樊冠宇的兴趣，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只是樊冠宇还不够啊，最好把李小沙这个怪物也拉上船。 “哦。”樊冠宇听了之后矜持地笑了笑，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语气中的那点儿不以为然。 “小樊，你是觉得我说得夸张了吗？”周萱轩轻快地说道，显然她现在心情不错。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这种人物似乎值得见识一下。”樊冠宇语气越发风淡云轻了。 “呵呵，我知道，你们都是难得一见的脑力天才，但是很多时候拳头更直接也更管用，是吧，小沙？”周萱轩笑得像一只小狐狸。 “周姐的意思是说他的拳头很大吗？”李小沙撇了撇嘴，心中更加确定周萱轩必定是想搞什么鬼主意，但龙二的情况也正是他所想了解的，显然，她对龙二相当熟悉，何不顺水推舟呢。 “这么说吧，你们的脑力确实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但这个人不但有着同样聪明的脑袋，而且有着让人不可思议的力量和权势，那种纯粹的力量比脑力更加让人震撼。”周萱轩眼神迷离地说道，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力量？小姨，你指的是打架吗？李小沙也挺厉害的啊，那个吕强据说是什么全国散打亚军呢，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吕晓雅插话道，她对李小沙已经接近盲目崇拜了。 “我也听说了，小沙身手挺不错的，正想找个机会见识一下呢！”樊冠宇笑呵呵地说道。 “其实我只是脑子快一点罢了，还谈不上什么身手不身手的，樊哥才是真正的高手吧。”李小沙摇了摇头。 “散打？这种类似于表演的东西根本上不得台面，龙二的力量是你们所无法想象的，我亲眼见过他轻轻一拳就可以把墙面打穿。而且他掌握的权势更是……无法形容，这个酒吧不错吧，在他掌控的产业里根本不值一提，只是他比较喜欢来这里坐坐而已。”周萱轩抿了一口酒水，淡淡地说道。 “小姨，怎么没听你说过呢，真的假的，那岂不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了？”吕晓雅笑嘻嘻地说道，显是不太相信。 “有些事情其实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为好，唉，晓雅，你以后就知道了。我也不知道今天带你来这里跟你说些到底是对是错……”周萱轩看着吕晓雅，皱了皱眉头，以晓雅单纯的性子和心思，现在接触这些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小姨，难道你说得这些都是真的，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吕晓雅的好奇心也上来了。 “好吧，反正晓雅你也不小了，而且以你的天赋，以后迟早也会遇到类似的人和事情的。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确实掌握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他们往往在幕后掌控着阳光下的一切，像龙二就是这样的人。”周萱轩有些神思不属地说道。 “其实，他们也都只是人而已，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樊冠宇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其实不太看的惯周萱轩这种故作高深莫测的说辞，更看不惯那些有点特殊力量就到处显摆的井底之蛙，他们见识过什么是真正的力量吗，用拳头打破墙壁就很厉害吗，简直是搞笑！ “哦，小樊，这么说你也很厉害喽。”周萱轩并没在意樊冠宇话里的不屑之意，反而有点兴奋地说道。 “还好啦，不过我是不会用拳头去砸墙的，呵呵。”樊冠宇洒然一笑，说不尽的潇洒自信。 “小沙，你呢，是不是也很厉害？”周萱轩终究还是不想放过李小沙。 “我觉得拳头打穿墙壁所需要的力量、速度和身体强度是超出常人不少。”李小沙老老实实地说道。 “这就说完了？没有‘但是’吗？”周萱轩玩味地盯着李小沙的眼睛，似乎要把他彻底看穿一样。 “完了。”李小沙木然答道，唉，周萱轩这疯女人说了半天，但信息量并不是很大啊。 “年轻真好啊，我很欣赏你们的这股初生牛犊的冲劲儿，嘻嘻，敬你们一杯！”周萱轩满意地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果真如此，还真是让人惊喜啊，樊冠宇明显是个很有点能耐的家伙，李小沙这个小怪物虽然还是滴水不漏，不过加上他的头脑也差不多了，这次一定要龙二这个混蛋好看！ “小樊，小沙，周姐想求你们点小事，怎么样？”周萱轩眨了眨眼睛，一脸真切地说道。 “周姐，什么事，你尽管说吧！”樊冠宇巴不得能帮吕晓雅这个小姨加闺蜜做点事情呢，反正他这几天也没什么安排，正愁怎么打发无聊的时间呢，总不能天天缠着吕晓雅吧，那不是他的风格。 李小沙不置可否地看着周萱轩，这疯女人终于要露出马脚了吗，且看看是什么事儿吧。 周萱轩倒是没理会李小沙的恶劣态度，侃侃说道：“不管你们怎么想，这个龙二的势力确实大得可怕，你们可能不太了解，整个京南市几乎没什么人敢在明面上跟他作对，甚至连稍稍不敬的人都没几个。这个酒吧可以说是京南市最火的酒吧了，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不乏一些能量很大很有办法的人，但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人能在他手里讨过便宜，你们只想想这些男人对那个紫貂的态度就知道了。” 周萱轩轻轻抿了一口酒水继续说道：“可我就是对这个龙二的嚣张气焰看不过眼，你们刚才也听说了，昨晚有个奇怪的家伙在他眼皮底下调戏了紫貂，最后还逃了出去，这简直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我对那个怪人很感兴趣，希望你们能帮我找到他，或者可以狠狠削一削龙二的面子，灭一灭他的气焰，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他奈何不得的事情！” 樊冠宇听了之后沉吟了一下，没有说话。 李小沙则是冷笑一声，“周姐，既然这个龙二这么厉害，你凭什么去招惹人家呢，还想把我们拉下水？” “凭什么？就凭我是周萱轩！我自然可以保证你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周萱轩瞪着眼睛，冷冷说道，确实也有一点慑人的气势。 然并卵，李小沙可不理这一套，他并不会把所有事都寄托在别人无关痛痒的豪言壮语上，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副被打败了的模样。想让人办这种貌似很危险的事儿，却又遮遮掩掩地一点都不托底儿，当别人都是傻子吗，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周萱轩看到李小沙这幅怪模样立刻勃然大怒，“李小沙，你这是什么意思，骂我没脑子吗？我告诉你，龙二站我面前，我一耳光打过去，他都不敢还手的！” “哦。”李小沙随意应了一声，但那种不屑之意却表露无疑。 周萱轩简直要被李小沙气疯了，冲上去就想使出拧耳朵神功。李小沙自然不可能让她得逞，看似无意地向沙发后背上一靠便躲了过去，周萱轩反而是差点扑到他怀里。 吕晓雅一看事情不对劲，赶忙拉住周萱轩，“小姨，你别闹了，你刚才的话我都觉得有点荒谬，开始说这个龙二是多么厉害多么可怕，好像地球上就没人敢招惹他，后面却又说他好像很怕你的样子，这个让人怎么相信嘛。” 周萱轩一听，顿时愣住了，是啊，自己跟龙二太惯熟了，怎么打骂都没事儿，可是别人并不知道这层关系啊，自己好像下意识地以为所有人都知道呢，但李小沙、樊冠宇，包括吕晓雅，可都是第一次来这里，根本不可能知道啊。 想到竟然摆了个如此大的乌龙，以周萱轩的性子，也不免满脸通红，可李小沙你这个死人，说句话会死啊，非要这样看姐的笑话是吗？！ 狠狠瞪了李小沙一眼，周萱轩才又气冲冲地说道：“其实，我刚才跟你们提过的，我和龙二是一个大院儿里长大的，他从小就欠我很多东西，所以就算他再厉害在我这里也蹦哒不起来！” 李小沙又看了周萱轩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已经表露无遗。 眼看周萱轩又要发飙，吕晓雅忍住笑赶紧说道：“小姨，李小沙的意思应该是既然你这么能耐，又看不惯人家，为什么不直接扁他一顿得了？”说罢，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周萱轩已经被气疯了，连晓雅都开始看自己笑话，但现在实在不适合当场惩罚这这死妮子，回头再说吧，不能再这样闹场了，不然辛辛苦苦的筹划就要泡汤了。 唉，似乎一旦遇到跟龙二这个混蛋相关的事情，自己总是会方寸大乱，想到这里周萱轩简直连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不过周萱轩到底还是周萱轩，意识到问题的根源后，她迅速地平定了情绪，完全恢复了冰美人儿的模样，一时之间气场大盛，不但轻松镇住了吕晓雅，连李小沙和樊冠宇都不免诧异地看了看她。 “我是可以轻易地打骂龙二一顿，但那对他根本无关痛痒，甚至都不能让他心情产生一点点波动，所以我不想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我想做的是让他真正地颜面扫地，自信尽毁，不再是那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狗屁模样！”周萱轩咬牙切齿却面无表情地说道。 第四十一章 钩子的“艳遇” 听了周萱轩的话之后，李小沙脑子里立刻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按照电视或电影上的这种桥段，这疯女人貌似不是被龙二强奸过，就是被他抛弃过…… 不过，他当然没有把话说出来，今天已经把周萱轩刺激得够厉害了，再这么说，她非得跟他拼命不可，那样可就不太好收场了。 周萱轩和龙二必定有着很深的纠缠，所以她这些话应该是八九不离十，这样正好可以扯着大旗探探龙二的底子，不过面子上还是不能太惯着她了，这疯女人简直跟人格分裂似的，平时和现在完全就是两个人啊，如果任何事都由着她，还不知道会捅出来什么大麻烦呢…… “周姐，这件事似乎得好好筹划一下，你到底想怎样落这个龙二的面子呢？他有什么非常在意的东西吗？那个怪人既然能从龙二手里逃出去，肯定也是有点能耐的，怕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吧，而且我们对他一无所知，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另外，即便要找人麻烦，也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吧，总不能就这么没头没脑地直接打上门去。”樊冠宇认真地说道。 他已经决定要在吕晓雅和周萱轩面前好好表现表现了，而且这事儿应该会很刺激很有趣，已经好久没怎么活动过手脚了，希望这个龙二不要让我失望啊。 周萱轩面色稍稍缓和了一点，看着樊冠宇点头道：“小樊，你说的不错，这件事我心里大致上已经有个初步的思路了，本来就是想着一起商量一下具体计划的，只是……不知道某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说罢，冷冷地看了看李小沙。 “好吧，算我一个，不过这里似乎不是个商量事情的好地方。”李小沙勉为其难地表了个态，心里却想着，事情越来越好玩了啊。 “小姨，我也加入吧，好像挺有意思的。”吕晓雅乖巧地拉着周萱轩的手娇声说道。 看到终于把李小沙和樊冠宇都拉上了贼船，周萱轩终于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论智商姐肯定不是你们对手，但轮到看人的眼光和对人心的把握，你们两个小家伙加起来也不是姐的对手！ “晓雅，你帮着出出主意就行了，别牵扯太深了，要是被老爷子知道了，我不得被骂死啊。”周萱轩抱着吕晓雅的俏脸亲了一口，低声说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怕的人就是吕晓雅的爷爷吕文中吕老先生。其实，吕文中挺喜欢她的，也从来没有给过她什么脸色，但她就是从心底里害怕这个和蔼可敬的老人，甚至都不怎么敢面对他。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有时候简直没任何道理可言，这或许也正是人类情感的最大魅力之所在吧。 “小姨，知道了，你放心吧，只要爷爷不问，我是不会说的！”吕晓雅狡黠地看了一眼周萱轩，貌似手里又多了一个小姨的把柄，应该可以榨出不少东西来吧。 “问了也不能说，知道吗，我的小雅雅——”周萱轩目光灼灼地看着吕晓雅，魔手已向她抓去。 两个大美女在卡座里又是一番打闹，樊冠宇看得眼睛都直了，李小沙还好，已经见识过几回了，免疫能力增强了不少。 不得不说，人确实是不能得意忘形的，周萱轩心情大好之下这么一闹，果真闹出麻烦来了。 一个二十来岁流里流气的青年男子正醉眼朦胧地从旁边走过，却被周萱轩两人的嬉闹声引起了注意，定睛一看，立刻被锁住了眼球，直挺挺地向周萱轩两人走过去。 青年身后的两个壮汉一看这架势，就明白老大是看上这两个妹子了，不过确实水灵啊，即便在这里也算得上数一数二了，简直不比那个紫貂差多少，说不定老大玩过了，哥们儿还能喝点汤呢。 于是，两人心里一片火热，身体自然而然地朝李小沙和樊冠宇堵了过去，动作没有一点停顿，简直如行云流水一般，显然这种情况已是轻车熟路了。 青年边走边从熟练地兜里掏出了一条毛巾，他做这种事情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大庭广众之下闹起来多不好，所以他最喜欢的方式就是，看上哪个妹子了，直接上去用迷魂巾弄晕了搀上就走，到房间里了再弄醒，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要在平时，他还会有点顾忌，毕竟美女们总是名花有主的，说不定啥时候就撞上钢板了。可今天是在哈迪斯塔啊，龙哥的场子，他实在想不出在京南市还有谁敢不卖龙哥面子的。而且酒壮色胆，迷迷糊糊地更是少了很多顾虑，最关键的还是这两个女孩儿实在他见过的女孩儿中最顶尖的极品啊，要是错过了怕是得后悔一辈子。 青年名叫祝鸿全，外号钩子，据说他下面那东西，前面部分宽大无比，而且整个歪向一边，就像是笔画中的弯钩一般，所以就有了这个外号。 钩子本来对这个外号不是太喜欢，他更倾向于威猛一点的，但后来他发现自己这东西对付女人却是厉害无比，简直就是一个大杀器，于是就越发满意这个外号了。 他原本是龙二手下“四大金刚”之一刘金虎的小舅子，当然刘金虎的小舅子多了去了，但他不但人十分机灵，而且技击方面的天份也极是不凡，偶然有一次龙二看到了，就随口夸了两句。于是，他便脱颖而出，成为龙二手下的青年俊才之一。 其实他总共也就近距离接触过龙二那么一次，但龙二心气眼光实在太高，几乎从没在公众场合下夸过什么人，所以钩子就幸运地成为了极少数的几人之一，而那些人后来无一不是成为了龙二的得力手下。如此一来，钩子就变得炙手可热起来，简直隐隐成了这个势力集团小一辈中的第一人。 要不说人的际遇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很多时候确实是时势造人，你到那个位置上了，不管以前是多么不堪，但都会逐渐地发生一种莫名奇的变化，让你越来越适合这个位置。 钩子得了这个机遇之后，技击的天份更是得以完全地展示了出来，只是系统地练习了半年多，水平就蹭蹭往上窜，几乎已经可以与欧阳兄弟过上几招了，反而真正堪堪入了龙二的法眼。 年少得志，行事自然会愈发肆无忌惮，只是三四个月，钩子就祸害了至少三位数的漂亮妹子，只是他确实很机灵，一般都会简单了解一下妹子的背景，专挑软柿子捏，所以也没出过太大纰漏，偶尔有那么一两次碰到硬点子，只要报出龙哥的名头，无一不是轻松搞定。 所以，钩子这段日子过得非常滋润，连带他手下的几个小弟也爽的不要不要的。 本来哈迪斯特酒吧主要是欧阳兄弟管理着，而且龙二几乎每天晚上都要过来坐坐，不是钩子可以随便乱来的地方，但碰巧今晚龙二不在，钩子就被欧阳风叫过来帮他们照顾一下场子。 钩子本来在喝酒呢，差不多半斤二锅头下肚，全身热乎乎的，正想找个妹子玩玩呢，就接到欧阳风的电话叫他过去帮忙。 说实话，哈迪斯特酒吧钩子很少去，因为龙哥经常在那里啊，虽然他被传言是龙哥手下的红人儿，但其实他最害怕的就是龙哥，越是在这里呆久了，他内心对龙哥的敬畏和崇拜就越是刻骨铭心，等闲是不敢随便出现在龙哥面前的。这次听说龙哥不在，他立马兴冲冲地招呼了两个小弟一路奔到了哈迪斯特。 哈迪斯特的美女数量和质量是整个京南市都出了名的，钩子心里别的啥都容不下了，只想着趁机会找几个极品妹子好好玩儿玩儿。 还别说，刚进来就碰到俩天仙似的女孩儿，钩子立刻被迷住了，顺手掏出他的泡妞神器——迷魂巾，脑子里只剩下过会儿一龙两凤的旖旎场面。 却不想还没走到俩女孩儿身边呢，先是听到两声闷哼，然后就是“噼里啪啦”重物倒地的声音，接着一道劲风就朝他脖子切了过来。说不得钩子还真是有点能耐，下意识一个懒驴打滚就躲了过去。即便这样，仍是被掌风蹭了一下脖子，火辣辣的，疼倒是不怎么疼……但面子没了啊！ 钩子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定睛一看，歪毛和刚子两人四脚八叉地躺在地上哼哼呢，好像爬都爬不起来。 貌似是个高手啊，嘿嘿，高手最好，过会儿虐起来更爽，哥们儿一定要当着这孙子的面儿好好玩玩这两个漂亮妞儿！哈哈！ “孙子，现在跪下来叫三声爷爷，然后帮小爷把这两个妞儿送到房间里，小爷还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否则，你会后悔你妈把你生下来！”钩子吐了口唾沫，指着樊冠宇的鼻子痞气十足说道。 樊冠宇看着钩子笑了笑，没理他，这种垃圾过会儿再清理，还是心上人要紧，走到吕晓雅和周萱轩身边，关切地说道：“周姐，晓雅，没吓到你们吧。” 周萱轩和吕晓雅其实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酒吧里本来就是乱糟糟人挤人的，卡座里即便好一点，但也强不到哪里去，所以她俩甚至都没注意到钩子正准备对她们图谋不轨呢。 看着这俩还是一脸迷糊的样子，李小沙无奈地笑了笑，把刚才从钩子手里顺来的“迷魂巾”在她俩面前晃了晃。当然他没敢离的太近，这玩意儿厉害着呢，比普通的乙醚效果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刚才那家伙拿着这个，准备把你俩迷晕了呢，这东西应该是一种特效麻醉药……” 李小沙话还没说完，周萱轩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了，又惊又怒，身子都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幸亏李小沙和樊冠宇跟着呢，否则…… 周萱轩简直不敢想下去……然后就听到一个极其嚣张的声音。 “孙子，再给你个机会，小爷数到三，你要是还硬挺着的话，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美女，看啥呢，过会儿哥哥让你看个够、爽翻天！” 第四十二章 欧阳风的疯 周萱轩听了之后脸色变得煞白，眼睛里简直要冒出火来，她在这里基本上就是一个没人敢惹的存在，何曾受到过这种侮辱？ 一时间，她气得简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零↑九△小↓說△網】 吕晓雅心思则是单纯的多，她虽然也明白刚才似乎有点危险，但对社会黑暗残酷的一面并没有什么真切体会，还想象不到如果真的被迷晕之后，即将面临着怎样悲惨的境遇。所以，她只是瞪着美丽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甚至还稍稍有点兴奋的感觉。 樊冠宇看到周萱轩和吕晓雅都没啥事儿，便转过身去准备清理一下垃圾，否则不知道这家伙还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呢。 钩子看到眼前这个帅得不像话的家伙终于所有动作，还以为他终于要屈服在自己的淫威之下，正准备好好羞辱一番呢，就愕然听到一个不温不火的声音。 “我也给你一个机会，跪下来给这两位女生磕头道歉，打自己100记耳光，剁掉右手，你就可以走了。” “做梦！” “跪你妈个头！”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一个是周萱轩，一个是钩子。【零↑九△小↓說△網】 樊冠宇苦恼地摇了摇头，只是不想把事做绝了，总得给人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吧，结果竟然让敌我双方都不满意，真是伤自尊啊。 然后，众人眼中一花，樊冠宇便如同消失了一般，那边钩子的“头”字还没说完，人便飞了出去。等到樊冠宇再次出现在众人眼中时，钩子已经落在了七八米外，抱着胸口就是一阵干呕，却终究是没昏死过去。 这下连樊冠宇都诧异地皱了皱眉头，似乎也没料到这个家伙竟然这么抗打。 酒吧里一阵鸡飞狗跳，拥挤的场地立刻神奇地空出一大片地方来，但绝大多数男女都没有什么惊慌失措的样子，反而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更加兴奋了。 这时，欧阳兄弟终于走了出来，不是他们反应慢，而是根本没有想到有人敢在这里闹事儿，要不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呢。 特么的，至少一两年都没人敢这么闹过了，这两天简直出了鬼了。昨晚刚来了个家伙大闹了一通，在龙哥眼皮底下给他眼睁睁地跑掉了，今晚竟然又有人过来找事儿，看来说不得要狠狠收拾几个家伙，再立一立规矩了。 欧阳风嘀咕着走了过来，心中别提有多恼火了。 “风哥，咳，是我，钩子，竟然在自家地盘被打了，过会儿那小子必须得给我啊，还有那俩妞！” 钩子酒劲儿虽然还没完全醒过来，但也明白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但他反而更加兴奋了，对手越是牛逼过会儿虐起来才越爽啊，慢慢地把那层强大的外壳一点点地敲碎，最终露出里面甜美细嫩的柔软，那简直是一种至高的享受，丝毫不比和女人在床上的感觉差，若是两件事一起做……嘿嘿，小爷这顿打挨得值了！ 钩子似乎已经看到那个牛逼哄哄的帅哥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丑态百出、乞怜求饶的场面，眼神中透出一丝残忍兴奋的血色光芒。 “钩子，你这是搞什么呢，叫你过来帮着招呼一下呢，怎么弄成这样！”欧阳风皱起眉头看着半躺在地上的钩子，冷冷地说道。 “咳，麻蛋，遇到硬茬儿了，看上俩妞想玩儿玩儿，没想被人揍成屎了，风哥，这可是你的地盘，你看着办吧！”钩子跟欧阳风关系相当不错，虽然欧阳风一直都是这种冷冰冰的样子，但他已经看出欧阳风眸子里藏着的怒火与一丝杀意。 “瞧你那德性，简直把龙哥的脸都丢尽了，别赖在地上了！” “风哥，就是前面那小子，还有那个气冲冲的小妞儿，哈哈！”钩子极其嚣张地指着樊冠宇和周宣轩，得意地喊着话，一副妥妥吃定他们的样子。 欧阳风抬眼望去，一看是周萱轩，顿时懵了。 周萱轩跟龙哥有多惯熟，他们兄弟四个可说是知道的最为清楚的。 如果刚才是他们听了周萱轩说的话，绝对百分之二百地相信，周萱轩就是给龙哥一耳光，龙哥都不会生气，更不会还手了。 因为那根本就是事实啊！他们亲眼看到的事实！ 所以，这个女人他们绝对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开始时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才好，简直是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口里怕化了，后来才发现其实周大小姐并不难伺候，只要不找事别烦她就行。 于是，他们后来对周宣轩的态度就一直是敬而远之，连凑上去套近乎的心思都不敢有，生怕惹得这姑奶奶讨厌了，否则人家随便歪歪嘴，就够他们爽上一年半载了。 欧阳风不愧是四兄弟中的老大，马上冷静下来，一转身“啪啪啪”就是三个耳光朝钩子脸上甩了过去，不带一点手下留情的，最后一个耳光打得钩子翻出去两三米，但他仍是不依不饶，跟过去就是一顿猛踹，不过这时候倒是掌握着力道呢，不然说不定一脚就把这小子结果了。 钩子被欧阳风给彻底打懵了，酒也完全醒了，脑瓜子也开始转了。 风哥怎么能打自己呢，不应该是帮自己收拾那小子吗？即便哥们儿得罪什么人了，也不用下手这么狠吧！ 然后他就听到欧阳风低沉至几不可闻的声音：“钩子，那女人……周姐，我这是……救你命呢，忍着吧……” 钩子本来就是个机灵人，现在酒也完全醒了，一看这种情形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次是撞上压路机了，脑子拼命转着，周姐？似乎听风哥他们提过？难道是……敢打龙哥耳光那个？ 这一刻，钩子跳楼的心思都有了，对欧阳风的那一丝怨念也立刻烟消云散，只剩下深深的感激，只恨不得欧阳风打得再狠一点。 周宣轩和樊冠宇终于走了过来，欧阳风立刻丢下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的钩子，转身朝周宣轩深深鞠了一躬，“周姐，遇到不开眼的家伙了？是我这边考虑不周，让您受惊了。您放心，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 第四十三章 商定 这时，周宣轩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面色冷得吓人，扬了扬手上的迷魂巾，淡淡地说道：“风子，今晚是我第一次带妹妹来这里玩，就有人拿这玩意儿对付我们，幸亏我们还约了两个有点本事的朋友，否则……我和妹妹就要落到你们这些人渣床上了吧。” 欧阳风全身已经被冷汗浸透，脑袋几乎已经不再转动，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充满了对钩子的无边恨意，尼玛，你小子自己找死，别特么带上老子啊。 “风子，我也不为难你，叫龙二这混蛋自己找我解释吧。” 周宣轩声音越来越柔和，欧阳风心里却越来越绝望，他宁可周宣轩狠狠地骂他一顿，甚至拿刀捅他和钩子几下，也不愿意她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让龙哥去找她解释。 周宣轩说完之后，招呼了樊冠宇一下，就转身走了回去。 欧阳风招了招手，让人收拾一下场地，安抚一下客人情绪，没再看钩子一眼便回到了内间，因为他实在怕自己会忍不住出手干掉这家伙。现在必须留着他，龙哥的怒火总要有个发泄对象吧，希望他能多挺一会儿。 周宣轩回到卡座之后，便结了账带着李小沙三人来到附近一个咖啡厅要了一个包间。【零↑九△小↓說△網】 “小姨，你刚才实在是太酷了，我简直爱死你了！”一进包间，吕晓雅便拥抱了一下周宣轩，娇笑着说道。可能是无知者无畏吧，这件事对她情绪的影响反倒不大。 周宣轩也已经完全恢复了心情，当时只是一时之怒，其实她很清楚，这就是一个偶发事件，该不该倒霉只能靠运气，她运气向来还不错，所以最多只会是有惊无险而已。而且出了这事儿，她面对龙二的时候反而多了些筹码，对于她的谋划来说，反倒算是一件好事儿了。 “死妮子，你根本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差点就是万劫不复，还笑得出来！”周宣轩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看得出来她现在心情还不错。 李小沙刚才除了把钩子手上的迷魂巾顺走之外几乎没做任何事，但他的收获反而是最大的。 见到了紫貂，莫名奇妙地和她发生了心灵感应，了解了周宣轩和龙二的大致关系，见识了樊冠宇的本事。 尤其是樊冠宇，虽然他表现出来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远远不是全部，但对于李小沙来说已经足够了，在他的“上帝视角”下，轻轻松松可以推演出更多东西。 在李小沙的推断下，樊帅锅的实力不会比龙二身边的黑影差多少，而且上不封顶。【零↑九△小↓說△網】以他的年龄来说，这已经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了，说明他身上肯定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李小沙并无意去探查樊冠宇的秘密，对他的关注只是为了更加深入了解这个世界及其表面之下隐藏着的东西。 当然，樊帅锅跟小丫头仍是没什么可比性，李小沙觉得，这丫头在这个世界上简直是一个bug般的存在，以他的能力和见识，虽然跟她接触的时间不算短了，但对她的实力却仍是根本无从判断。 “樊大哥，你也好厉害啊，简直跟李小沙有的一比！”吕晓雅一脸崇拜地看着樊冠宇，兴奋地说道。其实，她对两人的真正实力根本搞不清楚，但对李小沙已经是盲目信任了，几乎所有事情都会下意识地高看李小沙一头。 樊冠宇很是受用吕晓雅那种崇拜的目光，但对她说的话却哭笑不得，唉，看来泡妞之路还是任重而道远啊，这个李小沙在她心里明显已经占据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往往不经意间就会站在他的角度上去看问题。 不过，樊冠宇仍是有着绝对的自信，对他来说越难才越有意思。 “晓雅，樊哥那是真正有功夫在身的，可不像我这种纯粹属于瞎玩。”李小沙听了也是有点尴尬，如果单论身手和对战实力，他现在是拍马也比不上樊冠宇，至少差了几个层次。 “小沙，你也别谦虚了，我下午看过你和吕强冲突的那段视频了，嘿嘿，相当不错！其实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要不咱俩找个时间……切磋一下？”樊冠宇笑着说道。他对李小沙始终有着很强的兴趣，因为一直不太看得透李小沙，这在他来说是相当罕见的。 李小沙本不想跟樊冠宇过招，因为他根本没什么招数啊，但转念一想，有这么个极其高明的家伙当陪练对他来说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而且如果总是推辞，反而会激起樊冠宇更大的兴趣，还不如让他早点见识一下，说不定就没那么上心了。 “好啊，抽空试一试吧，不过到时候樊哥你可别见笑。”李小沙爽快地答应下来。 周宣轩到了包间之后，基本上没怎么说话，一直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十多分钟，她才说道：“我的计划大致是这样的，首先呢，你们两个都试一试那个‘阳关九叠’，如果能够通关把紫貂从龙二手里弄出来，那对龙二必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他其实很着紧那个紫貂呢。同时呢，你们帮我找一找那个怪人，如果找到了最好能让他为我所用，这样的话，我没事就带着那家伙和紫貂去哈迪斯特玩儿玩儿，恶心死他！他难受了我就痛快了……” 李小沙三人听了都是一头黑线，这得是多大怨气才会这样啊！不过三人都没随便插话，因为周宣轩说话时候的那种神情很是瘆人，冷冷的表情，疯狂的眼神，不带丝毫波动的语调，只能用神经质来形容，三人听着听着不禁都紧了紧衣服，吕晓雅更是抱紧了双肩缩成一团…… 周宣轩说完之后，立刻回复了正常，甜甜地一笑，李小沙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感觉身上暖和了不少。 “大概就是这样，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总之我就是特看不惯他得意。”周宣轩最后又总结了一句，却有点情侣间打情骂俏闹别扭的感觉。 李小沙撇了撇嘴，再次感叹女人这种存在实在是不可思议，所思所想根本不能以常理和逻辑进行判断，简直根本无法进行建模分析，貌似以后还是躲远点好。 接下来，四人又商量了一下具体细节和善后手段，周宣轩又跟他们大概讲了一下龙二的一些情况。 时间已是深夜12点多，四人大致约定了一下碰头时间，便准备各回各家了。 第四十四章 诱惑 樊冠宇也开了车，奥迪q5，据说是借朋友的，车牌号有点惹眼，似乎是某种特殊的号段，但四人显然都没有太过在意。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周宣轩坚持由她送李小沙回家，樊冠宇送吕晓雅回家。 李小沙自然是无所谓，他只是想尽快回去，感觉一下那丝能量的变化，梳理一下这两天获得的信息和体悟。 上车之后，周宣轩神色怪异地对他笑了一下，然后玛莎拉蒂就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一分钟之后，李小沙发觉不对劲了，现在的方向根本不是他家所在的方向。 “周姐，你搞什么鬼呢？”李小沙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我心情不太好，陪我说会儿话，好不好？”周宣轩轻轻抚了抚耳边的发丝，说话的语气其所未有的温柔，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整个人透着点儿颓废放纵的味道，但对任何男人来说，却无疑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李小沙听了却是鸡皮圪塔都起了一身，他现在对周宣轩的性格已经有了一些了解，本能地觉得这疯女人貌似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但令他无奈的是，小小沙的反应简直比他还快，立刻抬起头来。 “好吧，不能超过十分钟，我现在事儿很多，今天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李小沙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欲念，面无表情地说道。 周宣轩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李小沙下身那已经无法掩饰的帐篷，轻笑了一声，“小沙，十分钟能做什么事呢，你好小气哦。” 这句话里的挑逗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小小沙越发不能忍受。李小沙仔细回忆了一下上次在科斯塔咖啡厅吃饭时，那丝能量的运行路线和作用方式，勉力控制着它，以同样的路线和方式尝试着安抚小小沙的躁动。 效果很明显，在一下针刺般的疼痛之后，小小沙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迅速蔫了下来。 李小沙长长出了一口大气，脸色难看地说道：“周宣轩，这样很有意思吗，小心玩火自焚！” 这疯女人现在明显是故意地撩拨他，但李小沙并不喜欢玩这种暧昧，就直接把话挑明了。 周宣轩有点诧异了扫了李小沙一眼，显是没想到李小沙竟然这么快就控制住了身体的反应，但这应该是人的本能反应啊，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更出乎她意料的是，李小沙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不但无视她的魅力，简直没有一点男人的风度。 于是，周宣轩不由地心下大恨，说话的语气却越发温柔了，“小沙，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不可理喻、反复无常呢？” “女人都是这样吧，不过你表现得更夸张一点。”李小沙尽量不去看周宣轩的样子，刻意把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体内那丝能量上，这样果然好过了一些。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女人中的女人喽？”周宣轩嘴角挑起一丝微笑，小样儿，跟姐斗嘴，你还差得远呢。 “我只能确定你是个女人，而现在则是个疯女人，周宣轩，你到底想干什么呢？”李小沙毫不客气地说道，已经不再掩饰心中的不耐烦。 “李小沙，你有没有一点绅士风度？怎么可以这样对女孩子说话呢？”周宣轩语气有点恼怒，但神情却更加兴奋了。 “绅士风度？那是什么玩意儿？而且，你已经不是女孩儿了吧。”李小沙语气中的不屑之意一览无余。 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周宣轩，她猛地踩了一脚刹车，玛莎拉蒂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颤抖着停在了路边。 然后周宣轩瞪着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李小沙，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李小沙实在没想到这个冰美人或者疯女人竟然就这么哭了起来，一时间心里有点奇异的感觉，注意力又被吸引到周宣轩身上来。 “还有八分钟，我就要回家了。”李小沙干巴巴地说道，但语气已经柔和了不少。 周宣轩听了之后明显一愣，神色骤然黯淡下来，趴在方向盘上，意态阑珊地说道：“小沙，你很讨厌像我这种女人吧。” 大姐，我那不是讨厌，是害怕，怕了你了，好吧，李小沙腹诽着，嘴里却说道：“我讨厌不讨厌你，很重要吗？” “其实有时候我也很讨厌现在的自己。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和龙二的关系？”周宣轩目无焦距地喃喃说着。 “哦。”李小沙随意应了一声，他看得出来周宣轩似乎确实想找个人说点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会选中他。 接下来，周宣轩开始讲一个很俗套的故事。 她小时候和龙二在一个大院里住过。龙二比她大十岁，自小就极为出色，充满了男性魅力。周萱轩初中的时候就喜欢上了龙二，他是她的初恋也是暗恋对象，而龙二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刁蛮的妹妹看待。告白失败之后，周萱轩跑到英国留学，却被一个华裔米国人骗色骗财，惨痛无比。就在她即将彻底堕入深渊的时候，龙二恰好救了她，但这反而令周萱轩更加痛恨他了。而龙二本来就把周宣轩当作自己的亲妹妹看待，出了这事儿之后又心存愧疚，所以对周宣轩几乎是任打任骂百依百顺。 “故事是不是很无聊？”周宣轩自嘲地笑了笑。 “你心里到底是放不下龙二，为什么不找他挑明了？” 说实话，李小沙听了之后对王阳光感到有点不值，他对这个故事中的周宣轩并没有什么偏见，但现在她心思明明没在王阳光身上，却又不和他说清楚，这就让人觉得很讨厌了。 “我害怕。”周宣轩低声说道。 “也就是说，你现在还一直对龙二抱着希望吗？”李小沙现在已经觉得头大如牛了，心里不由地对男女之间的感情有了点阴影。 周宣轩和龙二明显都是聪明人，但是两人之间的这段感情却被他们处理得极其糟糕，从之前的情况来看，在这段感情中，龙二也未必就讨了什么好处，简直就是经典的两败俱伤。 不是智商问题，不是情商问题，那么就只能是男女之情本身有问题。能把两个如此出色的人折磨成这样，可见这种感情是如何的诡异可怕了，以后还是先尽量远离这种可怕的东西吧。 有了这样的认识之后，李小沙对周宣轩反而有了点同情。 第四十五章 本能 “不是抱什么希望，而是一种执念，龙二这混蛋始终是一副高高在上、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臭屁模样，我就是想让他彻底失去那种令人讨厌的优越感，哪怕只是一时半会儿，否则我永远咽不下这口气！如果跟他说明白了，我可能连这点机会都没有了。”周宣轩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一点我跟王大头说的很清楚，一天解不开心结，我就一天不可能接受他。他自己如何做，那是他的事儿！” “李小沙，你肯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些吧！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但这个念头却每天都在煎熬着我，我现在是不是很像个神经病，哈哈！” “李小沙，你是个很特别的家伙，简直比龙二年轻时候还奇葩，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如果说世界上还有人能够把龙二踩在脚下，那个人必定就是你！还有那个怪人，你肯定能找到他的，是不是，小沙？”周宣轩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小沙，一字一句地说道。 李小沙已经无语了，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一点，这种敏锐的直觉简直是没谁了，如果说樊冠宇的那种“直觉”是通过某种方式锻炼出来的，那么周宣轩的这种直觉则完全是天生的，虽然可能不是很稳定，但在某些情况下却准得可怕。 直觉！ 到底是怎样的运作原理呢？ 它必定也是人类大脑的一种能力，可这种能力究竟是如何发生作用的呢？ 从最基本的层面考虑，不管是什么感觉都是人体对外界信息的接收处理。普通的感觉以及大脑由此做出的判断基本上都是经过人类意识的。也就是说，你知道你看到或听到了什么，然后有意识地根据这些看到或听到的信息进行推理判断。 而这种直觉的整个信息接收处理过程却发生在意识之外，或者发生在人类的潜意识中，根本不需要意识的参与。实际上人类意识也根本无法觉察这个过程，往往是莫名奇妙地产生某个念头或者得到某种结论。 人类通过直觉得到的结论往往都是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通过正常感观和思维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这至少说明人类的大脑具有这样的能力，这种能力隐藏在我们的意识之下，只在某些特殊的条件下才能够表现出来。 那么……“上帝视角”呢？ 在这种状态下，他的很多能力其实已经接近于普通人通过直觉才能达到的效果。在“上帝视角”下，大多数思维推演过程在他大脑中已经是自动进行的，但这些过程其实都在他的意识监控之下，而且是经由意识引导的。那么，人类直觉的运作原理是否类似于他的“上帝视角”呢？相对于直觉，“上帝视角”又可以进行怎样的改进呢？ 李小沙目无焦距地看着周宣轩，大脑又开始了超负荷的高速运转…… 周宣轩说完之后一直盯着李小沙，却没有得到回答，李小沙的这种状态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不由觉得大为有趣。 这个小怪物是魔障了吗？ 但是，看起来很有男人味道啊。 李小沙之前陷入这种状态的时候，从来没有人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他，往往只是随意地扫视那么一眼，看到他脸上的狰狞之色后，便厌恶地扭过头去不再注意。 但周宣轩却不同，在她的眼中，李小沙这时充满着一种令她感到震撼的奇异魅力，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脑中此时是如何的波澜壮阔、奇伟瑰丽。她下意识地觉得这种状态必然跟李小沙那令人无语的脑力大有关联，甚至可能就是这种奇葩脑力的缘由。 不得不说，周宣轩感觉之敏锐也是极其少见的，她第一次看到李小沙的这种状态就把真实情况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从李小沙脸上看到的不是狰狞可怕，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和让她无法抗拒的男性魅力。 于是，周宣轩本能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抚摸着李小沙的面庞，感觉着这个头脑中蕴藏着的无边伟力，然后温柔地吻向了他的嘴唇…… 李小沙从来没有在这种状态下受到过这种刺激，他所有的脑力和意识都集中在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极速推演中，身体只剩下本能。 这种本能可以说是人类最强大的本能之一，在李小沙身上表现得尤为爆烈，周宣轩就像是一个不小心点着了炸药桶的顽皮孩子一样，瞬间就毫无抗拒之力地被卷入了猛烈的爆炸中，但这恰恰又对周宣轩心理形成了巨大的冲击，让她也完全迷失在对方的强横和野蛮之下，心中只剩下单纯的欲望…… 一时间车里风光极其旖旎，一对男女忘我地拥吻在一起，这一吻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 其实以往时候，李小沙在这种超负荷的脑力消耗下从没坚持过十分钟以上，往往是五六分钟就无以为继陷入昏迷了。 好死不死的是，他的身体在下午经过那个药丸莫名奇妙的改造，较之以前强横了不少，可以提供更多的能量以供消耗，那丝能量在饱餐一顿之后壮大了很多，可以更加有效率对他的身体状况进行调节梳理，使他具有更加强韧的耐力，而且他的身体在这种原始欲望的刺激下也爆发出了超越以往任何时候的潜能。 在这些因素的综合作用下，他的每一个脑细胞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活力，不但运行效率和速度大为提升，持久力也增强了很多，于是他依旧沉浸于这种状态下而不可自拔。 渐渐地，李小沙的身体不再仅仅满足于口舌之欲，开始寻找其他刺激。奈何车里空间实在有限，因此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抱在一起死缠烂打一样，当然，周宣轩处于绝对的下风。由于李小沙的动作太过直接野蛮，弄得她十分疼痛，于是她本能地开始挣扎起来，一不小心，正好踢在音响开关上。 一曲震耳欲聋的摇滚乐猛然响了起来…… 周宣轩本来就被弄的很疼，已经差不多要清醒过来，这时被音乐声刺激了一下，心里一个激灵，马上恢复了神智。 然并卵，李小沙却还没有醒过来啊，单以身体力量来说，周宣轩两个加起来也不是李小沙的对手，所以她只能绝望地挣扎着，尽量避免受到身体上的伤害。 幸好，虽然本能很强大，甚至是生而知之的，但第一次总会不那么顺利，而且李小沙的五官都在封闭之中，根本无法获得有效的信息，所以他现在的行为更像是食肉动物的捕猎，弄了半天，看似激烈无比，却无太大进展，只是把周宣轩身上的衣服扯了个稀巴烂而已。 第四十六章 和解 周宣轩一愣，伸手推了推李小沙，只见这家伙身上软的跟凉粉似的，毫无反应，探了探鼻息，掐了掐脉搏，一切正常，似乎就是睡着了。 她看着李小沙此时那质朴平静的面庞，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个想法，有点大难不死的侥幸和劫后余生的放松，又有点莫名奇妙的遗憾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失落…… 怪不得晓雅提到他以前事情的时候总是支支吾吾、忍俊不住，问晓义也是语焉不详，原来这家伙还真是一个奇葩绝伦的小怪物啊！ 不过，虽然他没有承认，但是龙二和那个怪人的事儿还是得着落到他身上，而且把姐害成这样，想轻松跑掉可没那么容易！ 想到这里，周宣轩看了看身上几乎被扯碎的衣服和若隐若现的傲人身躯，脑子里竟然不可抑制地浮出了一个怪异的念头：眼下还是冬天，身上的衣服很多很厚实，如果是夏天的话，那自己是不是已经被这个小怪物给真的吃掉了…… 呸呸呸！周宣轩用力地甩了甩头，似乎要把这个邪恶的念头完全甩掉，俏脸已是通红一片。 少女般的调皮动作和神态一闪即逝，虽然极其短暂，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美丽，只是无人有幸得睹。 下一刻，周宣轩已经恢复了平时冰冷的形象气质，自嘲地摇了摇头，动作利落地从后备箱中拿出一套工作服换上。 经过这个变故，她心里的执念竟然莫名奇妙地冲淡了许多，虽然还是咽不下那口气，但是似乎已经不那么痛苦和竭斯底里，甚至有了一点轻松的感觉。 周宣轩也敏锐地感觉到了自己心态的这点变化，于是看着李小沙默默地说道。 小沙，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然后她把换下来的破碎衣服和车厢里的衣服碎片都收集到了一个袋子里，缓缓地开动了玛莎拉蒂。 玛莎拉蒂沿着京南市二环风驰电掣地疾驰着，刺骨的寒风从打开的车窗肆无忌惮地钻向周宣轩和李小沙怀里。 周宣轩虽然冷得全身发抖，但头脑却无比的清醒，心情也越来越清朗，简直感觉这么多年来从未如此好过，就像是已经实现了那个心愿一样。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李小沙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晴看了看四周，略一思索，他已经完全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终于还是被这个疯女人算计了啊，虽然多少有点偶然因素在里面，但到底是输了一筹，而且这个亏吃得有点大，还是那种没法还回去的，关键是当时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啊，连啥滋味都不知道…… 一时间，李小沙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周宣轩笑吟吟地瞄了李小沙一眼，把他郁闷之色看得一清二楚，心里的痛快那是不用说了。 小样儿，你再贼还不是得喝老娘的洗脚水，嘿嘿！ “小沙，送你件衣服，留做纪念吧，哈哈！”周宣轩指了指那一袋衣服，话没说完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要么送我回家，要么我现在就下车！”李小沙没好气地说道，他简直一刻也不想跟周宣轩呆在一起了。 “呦，刚刚吃干抹净，就准备拍屁股走人了？”周宣轩一脸戏谑地说道。 李小沙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就准备下车。 这么一来倒是吓了周宣轩一跳，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车辆，所以车速已经接近一百码，她可不想把李小沙这个小怪物给摔死了，最要紧的事儿还指着他呢。 于是，周宣轩赶紧一脚刹车，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后，玛莎拉蒂停在了路边。 周宣轩刚要破口大骂，却被李小沙冷冷的眼神把话给憋了回去。 好吧，算你小子狠，姐姐让你这一回！ “什么脾气吧，摔死了还得帮你收尸呢，坐稳了，送你回家！”周宣轩白了李小沙一眼，愤愤地说道。她刚刚可谓是占了大便宜，所以也不想逼迫李小沙过甚。 “死不了的，不信你可以试试。”李小沙终于扳回了一局，说话也不再那么决绝。 “小沙，你刚才那副模样是在干什么呢？好像生孩子也没那么夸张吧。”周宣轩见这家伙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就寻思着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一个老毛病而已，说得好像你生过孩子似的。”李小沙讽刺道。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路啊，对上龙二你有多大把握？”周宣轩决定不再纠缠这个，还是先把自己最关心的事儿落实了为好。 “没有把握，那个‘阳关九叠’倒是可以试一试，其实樊冠宇更合适一些，他比你想象的厉害得多。”李小沙还是很奇怪周宣轩为什么会如此执着地找上自己，樊冠宇综合条件看起来比他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小樊是很出色，几乎和那个岁数的龙二差不多了，但在我的感觉中，他好像就是龙二的翻版，再强也强不过他了，而你则不一样。”周宣轩清冷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种不可置疑的自信。 “哦。”李小沙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他对周宣轩的这种感觉很是感兴趣，但现在却实在没心情跟她多聊什么。 周宣轩却是并不在意李小沙的这种敷衍态度，继续问道：“那个怪人呢，你多久能找到他？” “十天。”李小沙大概估计了一下自己彻底消化近期所得需要的时间，淡淡说道。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与周宣轩扯皮，因为她根本没问他有没有把握，显是笃定他必然能够找到那个怪人。 “十天有点太久了，一周吧。”周宣轩习惯性地还了一下价，但并没有给李小沙继续讨价的机会，关键是语气无比的自然，明显是强势惯了。 李小沙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开始休息，刚才大脑长时间超负荷的运转实在是消耗了他太多的精神。 周宣轩也默契地没接着说下去了，一时间车厢里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却显得无比的和谐。 经过这次的事情，李小沙和她之间似乎建立了一种莫名的信任，对彼此所说的话都没有任何质疑。 这让人不得不感叹男女之间关系的微妙，起码有过接肤之亲与没有，那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李小沙下车之后，便向家里走去，刚刚进了城中村就发现了一些异常的情况。 似乎有外人来过这里，而且发生过比较激烈的冲突，莫非…… 第四十七章 三个“杀手” 李小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刘宇光，心中戾气顿生。 他之前不是没想到刘宇光会来找事儿，而是考虑到他现在已经算是半个公众人物了，有了这种背景，但凡有点脑子的，应该就不会在这种时候向他和家里动手吧。 所以他内心其实还是倾向于这件事不了了之。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就能建立起一定的势力，足以令某些人不敢轻举妄动，但他还是低估了某些人那种天生的优越感以及人性的无底线，这种判断上的失误才是让他最恼火的。 人果真是一种不可理喻的存在啊，这将成为他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的主要苦恼和挑战，当然也是兴趣之所在。 毛爷爷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在这句话中，他就把“人”放在了最高的位置上，显然他也认为“人”是最复杂、最难“斗”的。 李小沙打开“上帝视角”，所有的痕迹通过各种感观进入他的大脑，经过自动的整理、分析、推演，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大致上已经了然于心。 这帮人跟他应该是前后脚，他刚从家里出去没多久，他们就来了。一辆车，三四个小伙子，还有一个女人。进村之后应该是直接奔着他家里去了，但是在村口没多远就被拦下了。爷爷没出面，主事儿的应该是邻居王大叔，另外几个人是黑子、狗蛋、口条、鱼泡，王婶儿后来也出来了。 地上没有血迹，应该是没动家伙，不过推搡得挺激烈，来的其中一个小伙子还被狗蛋撂翻之后拖了七八米，狗蛋的力气是越来越大了啊，看这地上的痕迹，当时在地上拖的速度起码得有二十码。 想到狗蛋小时候被他抢烧红署的事儿，李小沙不禁勾起嘴角微微一笑，那时候他简直是村里一霸，当然只是在孩子中，后来基本上只要他一出现，那帮熊孩子隔着几十米就远远地跑掉了。 这帮人应该是没弄成啥事儿，大概十一点左右就走掉了…… 嗯？还没完没了了！ 竟然还有外人在自家屋子附近转悠！ 李小沙摸了摸鼻子，面色越发冰冷了，略一思索，从风衣内面兜里掏出面具和墨镜，戴上之后，分别设定了一套从未用过的装束和面容，便在黑暗中如同一只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朝着自家屋子快速逼近过去。 墨镜第一次派上用场，确实很好用，红外成像、动态目标捕捉预警功能替他省掉了不少精力，可以非常轻松地发现黑暗中的活动目标。 一共有三个人，全都是黑衣黑巾，身手都还凑合，装备尤其齐全，匕首、喷子、绳索、工具箱……一应俱全，有一个家伙手里还拿着一个长长的管状物——貌似是一个强力注射器，还有个家伙端着一个方盒子——似乎是一个简易生命探测仪，另外一个竟然从背包里掏出一瓶饮料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这帮家伙不伦不类的，说他们是职业杀手吧，行动之间并没有什么章法，装模作样的反而充满了滑稽感，说他们是小混混吧，身手明显比小混混又强了不少，而且这些杂七杂八的装备还真不是一般人很容易就凑全的。 李小沙悄无声息地潜行到三人身后七八米处，冰冷的眼神漠然注视着他们。 “妈的，那个小子好像还没回来，只有那个老家伙在里面躺着，老大，咱们这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一个尖细的声音恨恨地说道。 “耗子，你他妈给我安生点儿，没听过邱少云的故事吗，人家在火堆里都能呆上半天，你这好吃好喝的才多大会儿就耐不住了？一个优秀的职业杀手必须得耐得住寂寞，明白不？寂寞！”一个家伙粗声粗气地说道，明显已经是有意压低了声音，可实际上说出来的话还是蛮响亮的，害得李小沙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生怕把村里人给惊醒了。 “铜锣，你马币的能小点声不？搞直播呢？耗子，这可是咱们洗心革面后的第一笔生意，10万华币啊，多好的开门红，你他妈的敢给老子搞砸了，看老子不剥了你的皮！”另一个沉稳一点的声音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 “老大，我只是觉得那小子现在还不回来，是不是泡了个妞抱着睡觉了，咱们这么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啊！”耗子有点委屈地说道。 “嗯？这倒是个问题，如果他不回来了，咱们今天的任务就完不成了，另外那5万可就拿不到手了，这是绝对不可以的！耗子，你去看看那个老家伙有手机没，有的话，给他小子打个电话，就说他爷爷快死了，叫他快点回来！”老大沉吟着说道。 “好咧！不过，老大，要是没有手机呢？”耗子扭头问道。 “没有手机的话，咱们等到两点，如果那小子还没回来，咱们就去找那个姓刘的小白脸，问他再要10万的违约金，他的情报有问题，不怕他不给，嘿嘿！”老大得意地笑道。 “老大英明，耗子服了！”耗子拍完马屁，一溜烟地跑到李小沙家门口，在工具箱里摸索了一阵儿，拿出个什么东西，在门锁上拨弄了一会儿，门锁应声而开。 耗子得意地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动作异常的轻盈麻利，竟然给人一种奇异的美感。 李小沙在暗中看得也是大为有趣，这个耗子的动作很是随性，显然不是经过严格训练才达到这种程度的，而仅仅是靠他的天赋，没想到这样也能碰上这种天赋异禀的家伙，做个毛贼实在可惜了啊。 李小沙心中感叹着，但手上的动作却毫不留情，一个手刀切向耗子脖子，耗子竟然在间不容发中还本能地躲了一下，怎奈他的所有动作早已在李小沙的意料之中，最终还是软软地倒了下去。 李小沙将耗子往厕所随意一扔，又悄悄潜到了老大和铜锣身边。 第四十八章 胁之以鬼 老大和铜锣等了半天也不见耗子回来，就有点奇怪。 “老大，耗子不会进去躺床上睡觉了吧？这家伙最是好吃懒做！”铜锣瓮声瓮气地说道。 “别给我扯犊子，耗子又不是傻子，这小子机灵着呢，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老大皱了皱眉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灵机一动，低头看了看生命探测仪，上面显示屋子里有两个人，却都是一动不动。 盯着屏幕看了一两分钟，两人还是没啥动静，老大顿时觉得有点不对劲了，麻蛋，真特么出事儿了！但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以耗子的机灵和身手，怎么会一声不响就被干掉了？ “铜锣，事情有点不对，你过来看看，耗子在里面也是一动不动的。”老大朝铜锣招了招手。 “老大，我就说耗子是睡觉了吧，这玩意儿……我也看不懂啊。”铜锣颠儿颠儿地走过来，凑在老大旁边一脸茫然地看着生命探测仪的显控面板。 “麻蛋，这事儿还能出鬼了不成？耗子可是从来没这么不靠谱过啊？”老大苦恼地摇着头。 “鬼？老……老大，我……我刚才看到耗子进去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后面闪了一下，会不会真有脏……脏东西啊！”铜锣说到最后一个字，舌头都开始打结了，别看他长的五大三粗的，却天生一副芝麻胆子。 俗话说“人吓人，吓死人”，老大本来只是有点想不通，这会儿被铜锣这么一惊一乍地一说，立马也有点毛骨悚然起来，耗子的情况……似乎还只有这种解释了啊。 “脏你妈耐个头，咱三兄弟联手，鬼神那个什么……辟易，别特么的自己吓……吓自己！”老大硬着头皮，朝铜锣低吼了一句，暗自定了定神儿，“铜锣，你进去看看耗子是怎么回事儿，我替你在这边看着！” “老大，我……我……”铜锣脸色煞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我，我个屁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怕什么怕！”老大不愧是老大，词汇量倒是丰富得很。 铜锣哭丧着脸，“老大，咱……咱现在这不是亏心事吗？” “信不信我踹你？咱这是光明正大地挣钱，亏哪门子心了？鬼神辟易，懂么？快特么过去看看！”老大有点急了，声色俱厉地吼道。 铜锣一看老大就要发飙，立马身子僵硬地朝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喃喃地咕哝着：“鬼神辟易，鬼神辟易……” 李小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肚子都快笑疼了，尼玛，亏得哥们儿忍耐力那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不然非得露马脚不可，这仨货不是专门来搞笑的吧。 刘宇光这是从哪里弄来这么三个活宝啊，不过这三个家伙搞笑归搞笑，但确实都有点真本事，甚至可称得上是天赋异禀，似乎可以……收下来当小弟，毕竟一个人的话，很多事太不方便了。 李小沙本是想暗中听听他们说的话，搞清楚他们来路，没想到却发现这三个家伙不但挺有意思，各有所长，而且均是潜力非凡，对他们的杀意便淡了许多，反倒反倒不可抑止地冒出收小弟的念头。 铜锣一步一停、东张西望地走向李小沙家大门的时候，老大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生命监测仪的屏幕，也不知道是想看出个鬼呢，还是不想看出什么鬼，反正心里纠结得要死。 李小沙既然有了这个心思，便开始考虑如何做，毕竟以前没做过啊。 经历了周萱轩和刘宇光的事儿之后，李小沙感到自己对人心的把握还是差了点，这时候不免慎重了许多。 想来想去实在没什么太好的主意，那还是求助于先贤吧，略一思索，《论语》中的一句话便冒了出来：“诱之以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胁之以威，授之以渔，绳之以法，导之以行，勉之以恒，持之以恒，学之以恒，行之以德，道之以德，齐之以礼”。 这句话讲的貌似就是收小弟的法子吧。 诱之以利？有点麻烦，而且太慢。 动之以情？更慢了，而且跟这三个大老爷们儿谈情？想想都是一身鸡皮疙瘩，pass！ 晓之以理？这仨货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讲道理的人，估计即便讲也是更习惯用拳头讲吧，pass！ 胁之以威？这个嘛……倒是不错，又快又应景，当下正适合，就是这个了！ 后面这些也都很有道理啊，看来以后还是得好好琢磨一下祖宗的东西了，越看越特么的精辟啊。 胁之以威说白了就是打服吓服，这个好办，这仨货貌似都有点怕鬼吧。 李小沙脑子一转，在控制器上按了几下，面具立刻变幻为一个非常的出名的鬼神——黑无常的形象。 以上这些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直到面具变幻完毕，铜锣也不过才走出了五六步。 心意已决，李小沙悄然走到老大身后半米处，轻轻拍了他肩膀一下。 老大的反应极快也极为合理，根本没回头，身子往前一扑，左腿向后一撩，竟然顺势就来了个前空翻。 这身手也算是极为了得了，身体协调性更是没得说，但不幸的是，他碰上的是李小沙，虽然动作的速度和力量比李小沙还强那么一点儿，但是所有后继反应都在李小沙掌握之中，终于在第四个动作的时候，喉结撞在李小沙碰巧摆在那里的拳头上，空翻刚翻完便一头栽在地上了，最后一个念头是：尼玛，真见鬼了啊！ 事发突然，老大一直被逼处于极限的身体反应中，连叫都没叫出一声，倒地的时候李小沙左脚在老大身下轻轻一卸，他的身体便极为柔和地落了下来，整个过程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然后，李小沙悄悄追上铜锣，在他脖子后面吹了一口气，铜锣立刻一愣，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颤巍巍地扭头看了一下，嗯？啥都没有，心里一松，正准备继续朝前走，却蓦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鬼脸。 这一刻，铜锣简直是魂飞魄散，正要张嘴大叫，却发现这嘴怎么也张不开了，然后就看到那个鬼脸对着他诡异的一笑，便活活被吓晕了。 李小沙好笑地摇了摇头，这个铜锣也真够奇葩了，长得钢筋铁骨，力大无比，却偏偏胆小如鼠，本以为是最难收拾的一个，却不想竟然被一副鬼脸和一张胶布给轻松搞定了。 第四十九章 疯狂 刘宇光面目狰狞地坐在城中村附近的一辆破烂套牌夏利里，眼睛血丝满布，双手无意识地互相摩擦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蚱，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煎熬。 他刻意地保持着脑袋的麻木，甚至害怕正常的思考，既不敢想象失败的代价，更不敢想象成功的后果，不管成败似乎都是他无法承受的。 只要开始思考这件事情，他便会陷入到无边的悔意中，那种绝望的感觉简直让他产生了想要毁灭一切的念头。 现在他只能强制自己只去想象报仇雪恨的快意，否则整个精神简直就要崩溃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李小沙！ 这个贱种毁了我的前途！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的一切！！！ 我一定要他死！还有他的死狗爷爷，我要让他们一起下地狱！ 刘宇光内心深处绝望地嘶吼着，其实他明白自从他迈出了这一步，他的整个人生甚至他的家庭都将彻底毁掉。 但他无法后悔，他不敢思考，这一切都是他不能承受之重！ 那天老爸刘国庆给他打了电话之后，刘宇光就发现他之前的所有依仗和筹划完全成了泡影，没有了老爸的支持，他什么都做不了，那些平日里对他客客气气甚至百依百顺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都只是随便安慰劝解他几句，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后来甚至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这种情况让他产生深深的无力感和羞辱感，让他更加愤怒，甚至连老爸都恨上了，从小到大的一帆风顺让他根本接受不了这些事实。【零↑九△小↓說△網】 这反而更加激起了他心中的仇恨和疯狂，或者说是那点脆弱可悲的畸形自信，他必须要证明他不比李小沙这个贱种差！ 可是……残酷的事实无情地证明了，从某方面来讲，他确实不如李小沙……那么只能狠狠地羞辱他和他的家人，从肉体上消灭他们……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回自我，才能继续有尊严地活下去。 人类总是存在着各种执念，在这种执念下，为了面子可以出卖人性的尊严，为了小利可以出卖家国大义，为了一时的私欲可以把自己推上绝路…… 刘宇光实在没办法了，但那种刻骨仇恨时时刻刻腐蚀着他的心灵，为了报仇他已经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他坑蒙拐骗想尽办法凑足了二十万华币，然后带着这些钱去找了一个平时关系非常好的大哥，他只能亲自去，因为人家已经不接他的电话了，但他觉得跟这个大哥还是有一点真心在里面，所以别无选择地紧紧抓住了这一根稻草。 他先拿出五万，苦苦哀求大哥帮帮他。 大哥被他烦得没办法，却又不好彻底得罪，心里一动，这小子看起来已经竭斯底里了，这时候冒点风险说不定可以赚回难以想象的回报，那就找几个不相干的人把他的对头稍微教训一下得了，否则反倒把他得罪死了…… 于是，老大通过七拐八拐的门路找了几个不明所以的小混混跟着刘宇光去了。 刘宇光还是开着夏利在附近远远地等着，结果没过多久几个人灰头灰脸的跑了回来，说是被村里人给堵了，已经尽力了，总不能把命给搭上吧。 刘宇光看着他们那副惨样，也不疑有他，爽快地递过去一叠毛爷爷，心中已是充满了绝望的愤怒。 现在已经算是深夜了，这个时候动手竟然还会被村里人给截住，这说明……李小沙这贱种早有准备！ 这一定是个阴谋！彻彻底底的阴谋！ 李小沙！老子与你不同戴天！ 这一刻，他简直想要开车直接撞进李小沙家里，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勉强打消了这个疯狂的念头。 回去找到大哥后，刘宇光把身上所有钱都拿了出来，甚至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大哥鄙夷地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这个坑爹公子哥，心里也是纠结不已，早知道就躲得远远儿的了，没想到惹上这么大个麻烦，现在倒好，简直是被绑架了。 帮他吧，如果事情弄大发了，刘国庆这厮绝对不会因此念一点好处，反倒只会恨自己，到时候下起手来绝不会留一点情面。 不帮吧，这种公子哥根本不会考虑他人的难处，只会关心自己的得失，看这小子现在这副模样，铁定要恨自己一辈子，甚至会把对对头的怨恨转嫁到自己身上，平白无故结了个大仇。 奶奶的，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到底该怎么办呢？ 大哥冥思苦想着，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等等，用不着这么纠结啊，可以把这坑人事儿推到别人身上啊，嘿嘿！ 打定主意后，大哥便开始琢磨人选，得是有点能耐的，消息不怎么灵通的，最好是有点愣的，着急赚钱的那种家伙……有了！ 这几天从北边来了三个家伙，老大好像叫什么扳手，听尖子说这仨货身手很厉害，就是有点二，在北边混不下去了，跑到京南市放出风声说要做什么职业杀手，真是傻逼，在国内做什么职业杀手，那纯粹是找死，偶尔兼职一下不就好了吗。 更加奇葩的是，仨二货把家底儿掏光了凑了五万块钱，给尖子让他帮忙弄一套杀手装备，尖子跟那个扳手好像有点香火关系，只好七凑八凑弄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应付了过去。听说，这仨货现在好像穷得饭都没得吃了，上蹿下跳地找活儿呢。 这简直是绝佳的人选啊。 大哥想到这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俯下身子把刘宇光搀了起来，让人把钱装好塞到他手里。 刘宇光一看这架势，眼睛立刻红了，以为是大哥这也要推脱呢。 不想大哥竟然给他找了三个“职业杀手”，而且是很厉害的那种，刘宇光感激涕零地出了门，立刻联系了一下那个叫扳手的老大，没过半个小时人就到了，而且那装扮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刘宇光顿时有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却不知其实是离悬崖又近了一步，但这时他脑中除了报仇已经容不下任何东西了，直接付了五万的订金，然后立刻把仨人拉到了城中村附近。 看着三人离去的动作，他不禁信心大增，似乎真是有点本事的。 李小沙，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第五十章 收服 刘宇光的煎熬和疯狂心理李小沙当然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也理解不了，他之前虽然判断刘宇光很可能会报复自己，但绝对想不到这种执念已经强烈到这种程度。 铜锣倒下之后，李小沙掏出一只钢笔，替他把了一会儿脉，然后拿着钢笔在他身上用力戳了几下。 当然，李小沙把脉不是为了给铜锣看病，而是为了精确获得他周身气血的运行规律，从而方便设置一种他自己发明的禁制。 这种禁制可以使受制人的特定部位，在一段时间内即使只是受到轻微打击，也会全身酸软无力，甚至麻痒难耐。这个特定部位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会随着气血的流动出现在身体的不同位置。 如果只是让铜锣在一定时间内全身无法用力，则根本不需要把脉了，只是李小沙过会儿还要用到铜锣的蛮力，所以只好麻烦点了。 在这之后，李小沙在铜锣身上点了几下，他便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之后，铜锣一下就看到了黑无常的鬼脸，仍是吓得肝胆欲裂，恐惧到了极点反而激出一股悍勇，不管不顾地朝李小沙冲了过来。 李小沙侧身一让，右拳在他胸口某个部位轻轻一敲，铜锣便立刻倒在地上满地打滚，嘴里哼哼唧唧，表情痛苦难耐。 过了一分钟，李小沙以一种怪异的声音漠然问道：“铜锣，还要不要再试一下？” 这种声音是李小沙通过轻微改变喉部肌肉伸缩状态而发出的，因为还在摸索阶段，控制得并不是很完美，所以声音听起来有点瘆人，不过这反倒更符合黑无常的身份了。 铜锣刚才那只是一种本能反应，现在吃了苦头却是再也激不出那种胆气了，连嘴上的胶带都忘了撕下来，只是恐惧地使劲摇着头。 “那好，下面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李小沙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铜锣拼命点着头，壮硕的身躯抖得跟筛子似的。 李小沙看得有趣，咧嘴笑道：“嘴上的胶布不要动，先去你刚才呆的地方把你老大弄过来扔到厕所，和耗子摆在一起，然后按我说的位置打他们几拳。” 刚一说完，铜锣便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简直是一刻也不愿意呆在李小沙面前了。 没过一会儿，只见铜锣像拎只小鸡似的提着接近一米八的老大快步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嘟哝着：“老大，别怪我呀，无常大爷吩咐的，过会儿醒了你找他老人家好了……” 李小沙打开厕所的灯，分别把了把老大和耗子的脉，然后指挥铜锣在他们身上分别打了几拳。 过了一会儿，老大和耗子悠悠醒来，睁开眼睛一看是这副阵势，两人对了对眼神儿，都没敢轻举妄动，虽然没像铜锣那般害怕，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小沙只是漠然盯着他们，也不吭声。 眼看气氛越来越僵硬，铜锣急得不停使眼色，老大终于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压力了，装模作样地抱了抱拳，貌似正要说话，却突然和耗子一左一右向李小沙攻去。 这种情形正是李小沙有意营造出来的，像老大和耗子这种人单靠吓是不可能吓服的。 即便是铜锣这种天生胆小的二愣子，被逼急了还会爆出一股悍勇之气，拼命一搏。当时若不是李小沙事先在他身上做了点手脚，轻描淡写地就让他奇痒难耐、痛不欲生，最后服不服还不定是怎么回事呢。 倒不是说李小沙制服不了，但最终威慑效果毕竟会差了很多。 对上老大和耗子这两个家伙也是如此，必须给他们一个反扑的机会，然后再轻而易举地踩在脚底，狠狠地碾一碾，才会彻底绝了他们的侥幸心理，让他们不再生出杂七杂八的歪念头。 这样一来，老大和耗子的结局注定是万分悲惨的，甚至比铜锣还要惨得多。 两人心志都比较坚定，韧性也不错，一次次倒下，一次次爬起来，这么来回折腾了十多次，最后躺在地上足足无声地惨嚎了半多个小时，才终于绝了所有心思。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李小沙每每只是在他们身上轻轻地抚摸一下，他们便立刻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浑身痒麻无比，往往一两分钟才能恢复过来，这让他们心里产生了极大的震撼。 他们也不是没怀疑过李小沙是不是趁他们昏迷的时候做了什么手脚，但两人互相打了几拳，却没发现任何异常，心里自然是越来越害怕，越来越绝望，后来完全只是凭着骨子里天生的那股血性无意识地坚持着。 李小沙倒是对这两人的这股狠劲儿十分满意，这意味着他们以后会有更大的发展潜力和成就。这对已经差不多收服了两人的李小沙来说自然是好事。 接下来李小沙让铜锣把嘴上贴着的胶布扯掉，分别又给了老大和耗子每人几拳，解除了禁制，三人终于能说出话来了。 “咳，无常老大，你到底是人是鬼啊？”老大一脸惊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喉咙，心里对这个鬼脸人是越发敬畏了，已经实在是分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东西了。虽然这人明显有影子，但这手段根本不像是人能够拥有的啊。 李小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知道这些吗？” 老大被这一眼看得心里一颤，但毕竟老大当惯了，还是有点胆识，“老大，我叫扳手，我这不是想着稍微了解一下，便于更好地沟通啊。” “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们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们照着做就是了。”李小沙摆了摆手，不满地说道：“这家人跟我老大有点亲戚关系，以后你们就暗中负责家里的安全。现在说说是今晚谁让你们来的，来干什么，准备怎么处理这家人。” 耗子一听鬼脸人上面还有老大，便忍不住说道：“无常老大，你老大是下面那位吗？” 李小沙听了，咧嘴一笑，“你确定有兴趣知道？要不要下去当面问问他？” “嘿嘿，没……没兴趣。”耗子本来是想说个冷笑话，活跃一下气氛，但听了这话之后立刻噤若寒蝉了，虽然他也把不准鬼脸人是不是回了个笑话，但……万一人家不是说笑呢？他还没活够呢，可不想碰这种万一。 扳手瞪了一眼耗子，一咬牙干脆地说道：“雇佣我们的人叫刘宇光，出十万元……要这家一老一小的命，但他要求我们先把人活着弄过去，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恨极了，想先出出气再……那啥。” “他准备怎么出气？怎么要了这两个人的命？”李小沙缓缓问道，声音变得越发冰冷。 “怎么出气不知道，只是说人带给他一小时后，让我们把人放车里，卡住方向盘开下九道弯那边的一个悬崖。”扳手已经豁出去了，说话倒是越来越顺畅。 “很好，你们就照这个刘宇光说的对他自己来一遍，其他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好了。”李小沙淡淡地说道，刚才的怒气一闪即逝，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一路走下去便是，这种人多得是，没什么好生气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罢了，这样最平公。 “老大，那……那钱怎么办？”扳手犹豫着说道。 “那是你们光明正大挣到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李小沙玩味地笑了笑，转过身去，一会儿便消失在三人的视野中。 第五十一章 变化 李小沙在外面绕了一圈便又回到了家里，扳手三个人已经离去，甚至刚才的所有痕迹都简单地处理过，手法相当专业，如果普通人不仔细查看基本上是发觉不了什么的。 这说明三人并不简单，那种愣愣的样子可能只是脑洞比较大，说不定三人就是因为这方面意气相投才搞到一起的。 三人行事甚至可以称得上胆大心细，该考虑的地方基本上都考虑到了，而且似乎也并不完全是穷凶极恶之人，从他们对爷爷的处理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 他们完全可以把爷爷先控制住，这并不会对后继的行动产生任何影响，而实际上这三个家伙甚至下意识地没有去打扰一个老人的休息。 这也是李小沙决定放过他们的一个重要原因。 他并不关心刘宇光的结局，他既然已经迈出这一步，那就注定是走上了绝路，不会再存在任何生机。 三人对这件事具体会如何处理也引不起他太大兴趣，就当是对他们的一个考验吧，如果顺利通过考验，就正式把他们收入麾下，若是把事情办砸了，那就任其自生自灭吧。他是收小弟的，而不是当保姆的。 不管结果如何，短期内刘宇光父子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再过一段时间，即便是势力再强十倍百倍的人想动自己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消化一下这两天的收获吧。 首先便是那丝能量。 那丝能量下午在药丸中饱餐一顿之后，明显壮大了不少，而且发生了一些变化，似乎就因为这些变化使得李小沙在开启“上帝视角”的时候与紫貂发生了心灵感应。 李小沙首先拿出了那颗药丸，他需要确认一下这丝能量是否能够持续不断地从药丸中获取养分发展壮大。下午发生的异变完全是由这丝能量自发进行并主导的，他的意识只是完全被动地被“拖”进了药丸。 而现在，他要试一试有意识地主导这个过程，看看会发生什么。 双手握住药丸，李小沙控制着这丝能量向药丸逼近，到了跟前的时候这丝能量明显发生了一点颤动，显然是受到了药丸的吸引，但强度比下午时却低得多，李小沙甚至清晰感觉到，这丝能量似乎是“打了个饱嗝”，表示它吃饱了，吃不下去了。 但李小沙不想放弃，即便吃不下去了，进去活动活动也不错啊，那里面的空间对他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他感到这种体验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加深甚至补全他对世界的认知。 接下来，李小沙的意志驾驭着这丝能量钻进了药丸中……意识瞬间收缩于一个无穷小的奇点，时间似乎停滞，思维也不再运转，一片空白……下一刻，意识以一种奇特的状态依附于这丝能量再次降临到这个世界。 这丝能量似乎成为了意识的载体，或者可以称为李小沙的另一个身体，在能量的海洋中随意遨游着。他并不再从中吸收能量，只是欢快地飞舞，吞云吐雾，好不潇洒自在！ 李小沙体悟着这种奇妙的感觉，观察着这个世界中的一切，这里面并无任何其他物质，到处充满着这些灵动活泼、五颜六色的气息。 李小沙试着触摸或者吞噬一些这样的气息，但它们好像与他完全处于不同的时空，完全不能发生任何反应。 李小沙“心中一动”，产生了一点明悟，他现在在这里完全是一种类似于“精神体”的存在，如果还以在现实世界中的观念，当然没有任何意义……那么，现在只需要“想”就可以了吧。 于是，他聚精会神想要控制这些气息……嗯？虽然还是不能令这些气息有任何反应，但确实有一点“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三岁小孩想要挪动一个三米见方的钢锭一样，钢锭并不会有任何移动，但只是因为小孩的力量不够而已。 这个发现让李小沙欣喜若狂，这些气息确实是一种人类精神意识可以控制的能量，它们大量地存在于这里，那么现实世界中呢…… 这时，又是一阵头疼欲裂的感觉，李小沙的意识回到了现实世界的身体中，那丝能量当然也回来了，它在“吃饱”的状态下似乎更加喜欢呆在李小沙的身体中。 经历过一次之后，李小沙的适应能力增强了很多，没过一会儿就回过神来，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而在他的感觉中只是几分钟而已。 精神非常疲惫，身体也非常疲惫，看来这个对精力和体力的消耗是非常大的。下午时的那种情况应该是那丝能量吸收了那些气息，并且把其中一部分反哺了自己的精神和身体。 想明白这些之后，李小沙便不再纠结于此，既然知道了方法，那后面就只是技巧和熟练程度的问题了，而且精神和想象的空间是无穷无尽的，他相信他很快就可以单凭自己的意识去控制和吸收这些气息。 振作了一下精神，李小沙开始体悟和研究那丝能量的异变。 除了粗壮了一些，能量内部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再像以前那样完全透明均匀，有了一些更加细微的红色丝线……红色！ 终于有颜色了，这玩意在梦中应该是紫色，可带出来之后却根本是无色透明的，若不是确实能够被意识所控制，而且有点用处，李小沙还以为弄了个假冒伪劣商品呢。 那么，它逐渐壮大之后，最终会恢复成紫色么…… 红色丝线看似杂乱无章地变化着，其实却隐藏着一些规律，似乎是一些极其繁复的动态纹路和形状……这又代表着什么意义，具有什么作用呢？李小沙大概估算了一下，如果要把这些纹路和形状完全弄清楚，以他的脑力也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 可是这些并不能解释心灵感应的缘由，那么与“上帝视角”也有关系吗？ 下一刻，李小沙打开了“上帝视角”，那丝能量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一震，“上帝视角”所感知的空间内好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第五十二章 瓶颈 在李小沙的刻意感知下，他隐约发现“上帝视角”似乎有了一些不同，但并不是很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同。【零↑九△小↓說△網】不过，可以确定是，这种变化必然是由那丝能量引起的。 所以他又仔细感知了一下，果然发现了一些异常，那丝能量中的红色丝线似乎减少了很多，那么这些丝线到底去了哪里？身体里是没有的，难道跑出身体之外了吗？ 李小沙对那丝能量的感知是通过一种极其玄妙的方式，或者可以说是“不以目视而以神遇”吧，虽然这种方式他目前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无从分析研究，但这并不妨碍他使用。 有了这个猜测后，李小沙下意识地朝身体周围看去，自然是一无所得，他马上醒悟到这可能根本不是用眼睛能看到的。但这种“以神遇之”的感知方式他目前还不能用之于身体之外，那就只能看看“上帝视角”的效果是否发生了变化。 在刻意地关注下，他发现这个变化很明显。 现在对周边事物的感知程度明显上了一个层次，所有感觉都清晰了很多，尤其是当他对特定目标集中注意力进行感知的时候甚至可以获得一些五官无法感觉到的信息。 这说明那些红色丝线必定是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分布在“上帝视角”的范围内，使得他对周身情况了解得更清晰更深入。【零↑九△小↓說△網】 而那次的心灵感应也必然与这种红色丝线有关系，只是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当时的情况很突然，而且没有现在的认知，所以也无从着手分析。如果再来几次应该就可以大概弄清楚了，还好后面还有机会再见到紫貂，只是不知道对其他人有没有效果，这几天可以对比较熟悉的人先试一试。 若是能够主动对他人进行这种心灵感应，那么某些情况下可能会产生极其特殊的效果。 接下来李小沙开始考虑自身武力的提升，并尝试建立起他自己的技击之术。 周宣轩晚上说的那句话很有道理，力量有时候比智慧更加直接有效。 在这个世界中，明显有一些人掌握着远远超出常人想象的力量，如果狭路相逢，打架是不可避免的，即便再聪慧的头脑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显得苍白无力。 只有在绝对力量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智慧才会显得重要。 如果一个人随便伸手就能捏死你，而且他的目的就是直接干掉你，不会与你进行任何交流，那么任你智慧通天又有什么用处呢？ 所以武力是非常重要的一种实力，不由得他不重视。 以他目前的情况，在“上帝视角”的配合下，与他绝对力量相差不大的人，即便数量再多，他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全部干掉。 但是，对于那些绝对力量超出他太多，或者具有某种特殊力量的人，这些已经不足以应付。 可以说，他现在的打斗能力主要来自于他超强的脑力以及由此衍生的“上帝视角”，主要有三个方面的瓶颈。 第一当然是“上帝视角”本身的瓶颈。 “上帝视角”主要是通过身体感官对外界进行感知，将获得的信息交由大脑进行分析处理，实现对一定范围内所有情况的完全掌握及准确预测，继而得到最佳处理方案。 他之前的“上帝视角”具有很大限制，因为感知层次还远远不够，即便他的感官已经比常人强出不少，但是并没有质的差别。 他所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感触到的，与常人并无太大不同，只不过更清楚一点而已，更重要的工作由大脑来进行。大脑对所有这些信息进行处理、判断、预测，从而获得达到某个目标的最佳处理方案和应对措施。 他的脑力胜任这些工作当然轻松有余，甚至已经基本上实现了全自动化的处理。 瓶颈就在于获得的信息还远远不够精细。如果感觉不到，自然无法获知，那么必然会产生偏差。 就像之前对上小丫头的时候，他的“上帝视角”几乎完全失效，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抵抗之力。 当然，现在由于那丝能量的变化，他的感知能力可以说有了质的飞跃，那么“上帝视角”的效果必然也会增强很多，何况随着那丝能量的不断成长，“上帝视角”的威能还会进一步的提高。 所以，这个瓶颈可以说已经暂时得到解决了。 如果现在再遇上小丫头，他起码不会像之前那样完全束手无策。 第二个瓶颈就是他的身体，这是他目前武力提升最主要的障碍。 虽然他的身体由于多年的跑步锻炼还算不错，但是并没有经过专业而系统的训练，所以身体的绝对力量、速度、强度和韧性相对于吕强、欧阳兄弟之流都差了不少，更不要说樊冠宇、龙二、黑影这种高手了。 所以他之前应对很多情况时，不免捉襟见肘，往往无法达到最佳效果，只能取其次，或者通过更多脑力的消耗采用更加复杂危险的处理方案。 就像之前对付欧阳兄弟时，他不得不采用很多额外的身体动作来达到目的，如果身体能力与他们相当的话，直接几拳撂倒岂不是省事多了。 所幸的是，他对人类身体的了解和控制能力远远强于绝大多数人，所以才能以较小的力量击溃强大的对手，否则对付铜锣这种天生铜皮铁骨的家伙就会非常麻烦。 但凭着这点优势对上真正的高手还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他现在必须想办法尽快地大幅提高身体素质，同时根据自身情况系统地建立起最适合他的技击之道。 如果他的身体素质足以让他做到对周围所有事物相当程度的入微控制，那么以他现在的脑力，“上帝视角”甚至有可能勉强进阶为“混沌领域”。在“混沌领域”中，他完全可以把他的攻击力放大十倍百倍，甚至更高，同时大幅度地压制对手的各项能力。 到了这种程度，他才会真正具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当然，还有第三个瓶颈，就是对人类行为的估计和预测。 如果只是身体反应，那对他来说并不难，但是一旦牵扯到心理和情感，那就有点抓瞎了。很多情况下，他在这方面并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和预测。 当然，这个瓶颈目前对武力的影响并不是太大，可以先放一放。 第五十三章 身体锻炼 关于身体素质的提高，李小沙目前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在他想来，大概有两个途径，一个是那丝能量对身体的逐渐改造，一个是通过对自己身体认识和了解的逐渐加深，摸索一套有针对性的锻炼方法。 自从获得了那丝能量，李小沙就感觉到身体各方面的指标都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尤其是刚获得那丝能量的时候和下午药丸事件之后，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但这种提高总归是一种渐进的过程，从获得那丝能量到现在不过几天时间，身体素质就有了这样的提高，其实已经可以称为一种奇迹，可是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啊，这样的提高速度还远远不足以应付那些真正的高手。 被动的只是依靠那丝能量对身体的改造并不符合他的心意，他必须主动地进行锻炼。但是锻炼方法是个问题，常规的身体锻炼方法完全不适用于他的情况，一是效果太差，二是太过缓慢。 在见识到了黑影和樊冠宇之后，他猜测世界上必然有一些奇特的身体锻炼方法，可以非常有效地挖掘人体的潜能，使之具有匪夷所思的能力和力量。 但是即便有这样的方法，也必然是被珍而重之收藏起来，几乎不可能见得到。而且世界上从来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收获和付出从来都是成正比，甚至大多数付出还得不到相应的收获。这样的方法必然要求极其苛刻的条件，锻炼过程也必然困难重重，每一个修炼成功的人都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奇迹，而且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很多。 自己到底是具有了怎样的狗屎运才会在短短几天内就遇到这么多的高手，似乎自从决定要改变的那一刻起，很多事情就发生了不可预知的变化，自身就成为了一个超级大漩涡的中心…… 李小沙想到这里，自嘲地苦笑了一下，突然之间就产生了这样的明悟，看了看窗外广漠幽深的夜空，他心里充满了一种玄妙莫名的感觉，自己会成为那只无意地挥挥翅膀却引起了一场滔天风暴的蝴蝶吗，是否又会被自己引起的风暴撕成碎片呢？到底是蝴蝶引起了风暴，还是风暴已在酝酿只是碰巧需要这只蝴蝶点燃导火索呢？ 不过，真的是太有意思了，这个世界到底还会发生怎样的精彩呢？ 灿然一笑，李小沙不再纠结于刚才莫名奇妙的遐想，重新回到自己的思路上来。【零↑九△小↓說△網】 人类身体的潜能他再清楚不过，再加上这种能够由精神意识控制的能量，那么人类最终可以具有怎样浩瀚的威能，达到怎样的高度呢？只能说……没有极限。 这种能量到底是什么他现在还并不清楚，因为这并不符合现代物理学的规则，或者说超出了现代物理学的认知范畴，但是两者既然能够如此稳定地共存于世，那么必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必定牵扯到了世界的本源，而且隐藏地如此之深，还不远远不是他现在能够触摸到的。 他现在的优势在于对自己身体的了解，而且有了那丝能量的帮助，对身体的认识在短时间内就会产生一个质的飞跃，因为他从小就对此非常关注，一直在研究摸索着，已经有了非常深厚的积累。 因此，为什么不能自己创造一种最适合于自己的锻炼方法呢？那些存之于世的方法也是由创始人摸索创造出来的，自己不会比任何人差吧。 另外，关于技击之术，根据他从小到大的认识和这几天的经历，心中已经大概有了一个框架。 由于“上帝视角”，他几乎可以对对手的任何动作和攻击意图了如指掌，所以他需要做的只是控制身体或者外物进行应对，那么他的技击之术完全不需要具体的招数，最根本的就是控制。 对身体的控制，对外物的控制，对对手的控制，对整个局势和环境的控制。 目前情况下，首要的就是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这个控制可以分为两个方面，一是对身体每一块肌肉的控制，通过这种控制他的身体必须做出任何可能的动作，每一个动作必须做到极致的稳定和准确。另一个方面是对力量、速度、气血以及整个身体协调性的控制，这种控制决定了攻击的最终效果。这两个方面是相辅相成的，一个是微观，一个是宏观，而且都没有极限。 这种对身体的控制又以对身体的了解和锻炼为基础，所以眼下需要做的就是借助于那丝能量进一步探索身体的重重奥秘。 李小沙盘坐在床上，控制着那丝能量在体内巡游着，并借助它采用“以神遇之”的方式探查着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每一个组织，甚至每一个细胞，观察着它们的运作方式，试探着它们的各种反应，分析着它们之间的种种联系，评估着它们的作用效率，尝试着直接用大脑对它们进行控制…… 这个过程简直是苦不堪言，各种极致的苦甜酸辣疼痒麻轮番轰炸冲击着意识，时常一不小心导致某种激素过度分泌，然后体内就是一阵鸡飞狗跳，或者在接管控制的时候顾头不顾尾，某个器官就突然罢工，尤其是心脏功能一旦异常，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可以说这种研究工作是真正的玩命，分分钟就能把自己给玩死了。 所幸的是，那丝能量在这个过程中非常成功的扮演了保姆和救火队员的角色，简直是不所不能，一旦出现麻烦，瞬间就会赶到现场进行救济、调解、安抚、镇压或者接管，效率惊人且不知疲倦，甚至好像有点乐此不疲的意思。李小沙一时之间就想到了“超级奶妈”这个强大的职业，不知道那丝能量的前生前世是不是就很擅长做这种事儿呢。 事实上，那丝能量在全盛时期还真就是扮演着“超级奶妈”的角色，不过服务的对象有点夸张而已。 这样一轮下来，李小沙简直连思考的精力都没有了，整个人就像是一摊烂泥般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第五十四章 饿死鬼上身？ 凌晨五点半，李小沙一觉醒来，感觉身体无比的舒适，头脑无比的清醒。【零↑九△小↓說△網】伸了个懒腰，李小沙开始根据昨天晚上的体悟做着一些怪异的动作。 这些动作看起来都很是违反常规，说白了就是看着很别扭，时间久了甚至会让人有点抓狂的感觉。 只是看着都这样，可想而知，做着这些动作的李小沙是一种什么感受了。刚刚尝试了一两个动作，他便有点做不下去了。如果只是疼还好，他现在的忍耐力已经强得不像话了，何况实在不行甚至可以暂时把痛觉给屏蔽了，但关键是那种……极致的痒麻实在让人受不了啊。 昨天晚上利用那丝能量探索身体的时候只是盘坐在那里，所以还好受一点儿，可现在必须要动起来……大家应该都有过这种感觉，腿部压久了之后血液不通畅，再站起来的时候……就是那种痒麻难耐的感觉，如果这时谁再非得拖着你走路或者逗弄你几下，你会不会骂娘？ 这种痒麻感再增强个十倍八倍大概就是李小沙现在的感觉了，所以他现在心里就在骂娘，根本就是没法忍受啊，痛觉他现在勉强能够屏蔽一段时间，可是这种痒麻还不是他现在能够搞定的。【零↑九△小↓說△網】 为什么会是这种感觉呢，李小沙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 那是因为身体的某些部位由于某些不明所以的原因，长时间地没有得到足够的血液供应，甚至可能自出生之后可能就被身体自然地放弃了，只是维持着最基本的营养，使之不至于坏死而已。而现在，由于李小沙做的这些动作，强行将血液灌入这些部位，所以才会产生这种感觉。 李小沙停下来几分钟，利用那丝能量安抚了一下身体，然后咬着牙硬着头皮继续做了下去。 目前他只是琢磨出来三套共十八个动作，这么做做停停，一个小时下来，终于将十八个动作都尝试了一遍。 以他狂奔二三十公里都不会产生太大疲劳感觉的身体，现在已经是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都微微颤抖着，一股深深的疲惫感和饥饿感充斥着他的大脑。 李小沙强忍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感觉，又将这十八个动作做了一遍。这次情况要比第一次好上不少，那种痒麻的感觉减轻了许多，所以用了半个小时便完成了。 但是做完之后，那种饥饿感却已经让他实在忍受不了了，只觉得如果再不吃点东西，似乎肠胃就要先把自己给消化了。 于是，李小沙风一般地冲进厨房，把家里蒸的一铺盖馒头全部拿了出来，也不管这些馒头冷冰冰得就像石头一样，抓住就往嘴里塞去。 就这样，李小沙的肚子就像是个无底洞一般短短七八分钟就消灭了二十八个大馒头。 吃完之后，李小沙抹了抹嘴，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这时候李仁良从外面散步回来了，他看到李小沙的吃相，顿时乐了起来，走到他跟前，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小沙，你这是要给爷爷表演饿死鬼的样子吗，哈哈！” 李小沙尴尬一笑，他从来没有想过人竟然可以饿成这个样子，这白馒头真香啊……下一刻，他马上意识到，家里的馒头好像被他全部吃光了，汗，爷爷还没吃早饭呢，“爷爷，这个……家里的馒头被我……全吃光了，你等着，我去买点馒头去！” “小沙，我记得前天刚蒸了两锅馒头，好像还有二十多个呢，怎么会一下子没了呢？”李仁良眯着眼睛想了想，疑惑地说道。 “咳，爷爷，这不是被我刚才全吃了嘛……”李小沙更尴尬了，简直要无地自容了。 李仁良看着李小沙的模样，开怀大笑起来，小沙这是多少年没这种小孩子的好玩儿表情了啊。 “小沙，你不会是真的把所有馒头都吃了吧，饿死鬼上身了？”李仁良也逗趣道。 “爷爷，确实都被我吃光了，过会儿再给你说说怎么回事，我去买馒头了啊！”李小沙快速说完，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李仁良若有所思地抚了抚胡子，微笑着摇了摇头，开始做早饭。 这边李小沙刚跑出家门，立刻发现了耗子的身影，这家伙鬼鬼祟祟地躲在村子旁边的一个小树林里，不过身手确实不错，竟然没被什么人发现。 看他现在这个没事儿人的样子，昨晚刘宇光的事情应该处理的差不多了，而且结果应该还不错，难得的是这三个家伙竟然没有直接拿钱跑掉，看来真是被自己吓得不轻，去问问他吧，差不离儿的话就收了他们三个，应该是一件互利互惠的好事儿，起码爷爷这边有这么三个身手不错的家伙守着，自己也会放心许多…… 李小沙想到这里，就直挺挺地朝耗子走了过去。 李小沙走到离耗子二三十米的时候，耗子明显发现不对劲儿了，这小子感情是早就发现自己了，人家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啊。 这小子似乎就是从昨晚那个宅子里出来的，不会就是那个什么……李小沙吧？ 想到这里，耗子不禁打了一个激灵，特么的，这一家包括这个宅子怎么都是有点神神叨叨的，自家兄弟三个到底是倒了什么大霉啊，算了，看看这小子要玩什么幺蛾子吧。 李小沙走到耗子跟前的时候，耗子正装模作样地打着太极拳，配上他短小精悍的身材和贼眉鼠目的模样，那是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李小沙也不禁莞尔一笑，尼玛，你这是在糟蹋太极拳吗？ “这位……大哥，请问你就是耗子吗？” 耗子听了顿时一愣，心里一阵毛骨悚然，特么的，这小子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号的，这事儿怎么处处透着点诡异？好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哥们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嗯，我就是，小子，你是哪个？” “耗子大哥，我是出来买馒头的，出门之后突然想到昨晚做了一个梦，直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李小沙满脸兴奋地说道。 耗子听了却是一下子就出了一身冷汗，梦？难道那个黑无常还真是…… 第五十五章 诱之以利、动之以情 要说耗子三人还真有点信这个，其实鬼神这东西，混江湖的不少人都信。【零↑九△小↓說△網】 他们三人都属于那种自小就喜欢弄枪舞棒、没心思上学的家伙，一心向往武侠小说里那种行侠仗义、快意恩仇的热血生活，执念很深，行为自然有些偏执，所以一直不招人待见，早早就离了家混社会。 三人际遇差不多，后来遇上之后都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就学人结拜成了异性兄弟，耗子和铜锣两人都是小学没上完，扳手好歹混了个高中毕业，行事也更沉稳一些，所以就当了老大。 但现代社会是和谐社会、法制社会、市场经济，哪有那么多光天化日之下的不平之事，也难得一见那种仗义疏财的豪侠人物，三人除了会打架别的都不太会干，有些事儿更不屑于干，于是填饱肚子就成了他们的心头大患。 脸面固然重要，但饿肚子却要命，实在没办法了，三人就在工地上干了半年的苦力活，由于身子骨都非常棒，干活效率比一般人强了很多，尤其是铜锣，一个人简直能顶其他人四五个，所以半年下来还真攒了六七万。 这时候，有个玩的比较熟的混子找到他们，说是有个催债的活儿，挺适合他们的，而且来钱特别快，问他们干不干。 三人一合计，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似乎也算是行侠仗义的事儿，而且还不少挣钱，这种好事儿为啥不干！ 于是，三人辞了工地的工作，准备去收债。结果，第一个活儿就干不下去了，不但没挣到钱还赔了一两万。 欠债的那人，一家四口，男人是个赌鬼，有一次输急了就借了高利贷，自然是又输得精光，清醒之后害怕得不得了，就故意犯了点儿事儿，把自己给送号子里了。这就彻底害苦了老婆孩子，家里值点儿钱的东西都被搬了个精光，真真正正的家徒四壁，三十多岁一个女人带着俩不到十岁的孩子，差不多靠着要饭过日子。 扳手三人一到人家里就傻眼了，还三十万呢，怕是连三毛钱都凑不出来，一家人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正吃着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烂菜叶和霉馒头，简直是惨不忍睹。 这还要个屁的债啊，三人反倒丢了三千块钱给母子仨，回头钱没要回来，又赔了万把块给所谓的讨债公司。 这活儿也没法干，那干什么呢，扳手一时脑洞大开，就琢磨着，哥儿三个空有一身功夫难道还真找不到个合适的事儿干？要不弄套像样的行头，做职业杀手吧，这活儿才配得上咱们的本事啊，而且技术含量也高，酬劳也丰厚，看电影上那些职业杀手日子过得多潇洒！ 跟耗子、铜锣一商量，两人自然是双手赞同，于是便有了昨晚那一番儿戏。 铜锣是当时就吓傻了，扳手和耗子则是半信半疑，说那黑无常是假的吧，可是怎么可能有人能无声无息地就把三人全部放倒，而且轻轻一摸，便让他们痛不欲生？若说是真的吧，那黑无常明明有影子，而且怎么会偏偏就找上他们？ 后来又被铜锣一阵忽悠，两人更是别的念想都没了，不管是真是假是人是鬼，人家明显是吃定他们了，轻轻松松收拾了一顿就那么让他们走了，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跑掉，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有足够的底气啊。 耗子本来一大早跑过来也只是想探探情况，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现在看到眼前这个小屁孩儿莫名其妙地认识他，又听他提到什么梦不梦的，心里彻底没了其它念想，老老实实听啥是啥吧，人家勾勾手自己小命就没了，还想啥呢？ “那个……无常老大跟你说什么了？我们后面该干什么？” “无常老大？你是说那个黑乎乎的家伙啊，他说跟我爷爷有点关系，替我们找了三个保镖，其中一个就是你的样子，还让我问问昨晚那件事办的怎么样……原来竟然是真的啊！”李小沙一脸诧异地说道。 耗子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倒是没那么害怕了，客客气气地说道：“昨晚我们后来都照他说的做了，姓刘的小子喝了三斤二锅头，开车翻山沟里了，不过这小子命大，死倒是没死，好像成了植物人了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算了，回头他再来了我跟他说一下就是了。”李小沙随口说道。 这三个家伙还算机灵，竟然知道给刘宇光灌酒，植物人也好吧，起码能给他老爸少惹点祸儿，希望他老爸是个晓事儿的人。 这件事发展到这种地步，刘宇光的老爸基本上已经不可能从官面上进行报复了，若是玩阴的，有这三个家伙在，他也很难讨得了什么好处去，所以这件事已经不必再放在心上了。 “小沙兄弟，无常老大跟你很熟吗？”耗子到底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儿，一旦不再害怕，心思立刻又活泛起来，心里琢磨着，其实有这么个老大照着也不错啊，这靠山大得是没边了，要是关系处好了，看谁还敢在哥们儿面前装逼？ “我和黑鬼……哦，应该是无常老大，也不是很熟啦，他只是有事儿没事儿就到梦里找我聊聊天，开始的时候吓得要死，后来觉得这家伙人还算随和，就是有点烦人。”李小沙一脸嫌弃地说道。 耗子一听，看来这小子跟无常老大还挺惯熟的，貌似可以套套近乎，“嘿嘿，小沙兄弟，咱们也差不了几岁，以后叫我耗子就行了，老大还说别的了吗？” “对了，他说你们现在实力还太差了点儿，要教你们点东西，不过我现在要买馒头，过会儿再说吧。”李小沙心里琢磨着，现在胁之以威基本上差不多了，是该诱之以利了吧，而且那些动作做起来的滋味实在是太过美妙，总要找人分享一下吧。 耗子听了却是大喜过望，乖乖，无常老大教的东西，那得多厉害啊，于是乐滋滋地凑过去说道：“这个……既然无常老大是你朋友，那我就也不跟你见外了，以后就叫你小沙吧，买馒头这种事儿我最擅长，你和爷爷在家里等着就行了！” 他却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何等美妙的一顿大餐。 “耗子，今天咱还是一起去吧，这阵子村里来了些小毛贼，大家都挺膈应的，别被人误会了，以后有人问了就说你们是我表哥好了。”李小沙说道。 两人买了一大包馒头回到家里，李仁良已经做好了稀饭，炒了份豆芽，看到耗子也不奇怪，眯着眼睛问道：“小沙，这位小哥儿是？” “爷爷，他叫耗子，还有俩兄弟，一路流浪到这里，我见他们挺可怜的，就想着收留他们一段时间好了，咱们家里有些冷清，人多点也热闹些。”李小沙介绍道。 耗子听得是眉头直皱，什么叫流浪到这里，哥们儿可是来作职业杀手的啊，转念一想，人家爷俩这来头大得是没边儿了，别人倒是想搭上这关系呢，说是收留咱倒也不算辱没了哥们儿的身份。于是，恭恭敬敬地朝李仁良鞠了一躬，有模有样的说道：“李大爷，我们三兄弟跟小沙是一见如故，初到京南，还真没有落脚的地儿，这段时间就叨扰您老人家了。” 李仁良乐呵呵地说道：“只要你们不嫌弃老头子啰嗦就好，那俩小哥儿呢？” “在外面等着呢，我去把他们叫过来？”耗子看了看李小沙，迟疑着说道。他下意识地觉得还是征求一下李小沙的意见为好，虽然这小屁孩儿看起来人畜无害，但他总感觉有点怪怪的，好像不管什么事儿就该跟他请示一下似的。 “正好叫来一起吃早饭吧，过会儿还有事儿呢。”李小沙笑道。 “好嘞。”耗子应了一声，跟李仁良招呼一声便转身走了出去。 李仁良看着耗子的身影消失，走回厨房，往锅里加了几勺子水，看着一脸笑意的李小沙说道：“小沙，这是弄啥呢？” 李小沙摸了摸脑袋，有点尴尬地说道：“爷爷，这三人本是那个刘宇光请来对付咱们的，昨晚被我用这个吓了一吓，又收拾了一顿，现在应该是服帖了，人倒是不坏，身手也不错，所以我想让他们先在这里呆一段时间，看个门儿啥的，无聊了也能陪你解个闷儿。”说完，抬手在怀里摸索了一下，立刻变幻为昨晚那个黑无常的装扮。 李仁良看得一愣，然后笑着拍了一下李小沙脑袋，“你小子，连爷爷都吓了一跳，这东西是你那个铺子里的？” 下一刻，李小沙又恢复了原貌，点头道：“嗯，我跟那个耗子说是这个黑无常托梦交待我，帮家里请了三个保镖，把他吓得差点没失了魂，嘿嘿，爷爷你没事儿了也教教他们呗。” “嗯，这个耗子看起来确实不错，你确实也该找几个帮手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教他们什么，不过是帮你笼络一下感情罢了。小沙，找帮手也得对人家有好处才是，不然很难死心塌地的。”李仁良抚了抚胡子，眯着眼睛说道。 “爷爷，我知道，胁之以威、动之以情、诱之以利呗，老祖宗说得明明白白的。我这里有他们感兴趣的东西，你就放心吧！”李小沙也学着李仁良摸了摸了下巴。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第五十六章 家的痛 厨房里，五个人正围着一个小圆桌吃早饭，几乎是挤在一起了。 桌上气氛很和谐，吃起馒头来你争我抢的，尤其是李小沙和铜锣，三两的馒头几乎是三五秒就下去一个。 铜锣这吃法还可以理解，这家伙本来就膀大腰圆的，体格简直比得上常人的两三倍，吃东西从来都是不怕多。可是李小沙这个小屁孩儿也这么能吃就让人奇怪了，那个小身板怎么可能塞得下这么多东西呢？ 没办法，刚吃了个开头，耗子就不得不又出去买馒头了…… 早先扳手和铜锣听了耗子的说辞之后反应大不相同。 铜锣是一脸兴奋，那个黑无常可怕是可怕，但如果不用经常面对，又有他罩着，那以后哥们儿还用怕谁啊，关键是听耗子说还有东西可学，真是好事儿，大好事儿！ 扳手考虑的则要全面的多。 首先他觉得整个这件事处处透着点诡异的味道，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总感觉不太对劲儿。对于那个黑无常，他更倾向于相信那是一个很高的高手，而不是什么狗屁的鬼神。那个李小沙所说的什么托梦更是无稽之谈了，说不定这就是针对他们兄弟的一个圈套。 可是，以那个无常鬼的实力，轻轻松松就可以把他们碾死，有必要对他们搞这么复杂的阴谋诡计吗？咱兄弟三个身上似乎也没什么让人家看得上的东西啊。【零↑九△小↓說△網】 莫非……就是看中咱兄弟的潜力了，铁了心想要收为手下吗？ 应该就是如此，好像也没别的合理解释了。 对于自家兄弟三人的天赋和潜力，扳手还是看得比较清楚的。三人都是野路子出身，只是从小喜欢打打杀杀，从来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和高明的指点，但以他们的身手对上那些什么武术冠军、武林高手，扳手有充足的自信绝对不会轻易落在下风。 之前不是没有人招揽过他们，但是扳手三人野是野了点儿，心中自有一股傲气，一般的小势力还真看不上眼。 可是现下，那个无常鬼确实有足够的资格招揽自家兄弟了，但扳手不忿的是，哥们儿你就是想收小弟也用不着这样收啊！ 但转念一想，人家说不定就是正好碰上了，而且不露两手咱也不会服气啊。 特么的，反正这顿打算是白挨了！ 且去看看吧，如果教的东西确实够分量，那咱就是替他拼命也没什么，若只是忽悠一下，老子就是拼死也不会受这个窝囊气！ 到地方一看这一老一少，扳手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也没觉得有什么别扭。 李小沙这小屁孩儿只是感觉有点冷冷的，不怎么爱说话，但对他们没什么歧视，也不怎么热情，就是平辈论交，平等对待，正是扳手喜欢的态度。 李仁良这老头儿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老大爷，就是自家爷爷差不多，和和气气的挺热情，甚至让他有了一点家的感觉。 这让扳手有点小感慨，多少年没回家了啊，一年跟家里也就那么一两个电话，爷爷怕是有九十了吧，老爹每次都还是一幅气冲冲的语气，可是不经意间那种关心……一时间，扳手眼睛有点湿润，找了个借口去了趟厕所，眼泪顿时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爷爷，爹，娘，三儿不孝啊，可是……如果不混出个明目来，三儿怎么有脸面回家呢？ 稀里哗啦地无声痛哭了一场，扳手收拾了一下心情，解开外衣擦了擦脸，走回了厨房。 四个人都在忙乎着盛饭端饭，扳手就帮着垫了垫桌子，挪了挪凳子。 “你们兄弟三个有年头没回家了吧，呵呵。”李仁良便拿筷子，便随后说道。 三人都是一愣，“家”这个字就是他们心中最深的痛，还好扳手刚刚发泄过一次，所以马上就回过神来，“是啊，老爷子，出来不少年了，野惯了，家就不敢回了。” “嗯，我老头子跟小沙就两个人在这儿住着，平时冷清得紧，你们这段时间啊，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吧，干啥都别客气，我老头子最不待见那些虚套的玩意儿。” 一听这话，加上刚才突然被“家”这个字触痛了内心深处，铜锣和耗子顿时也有点眼泪汪汪了，扳手狠狠拍了两人一下，干脆地笑道：“好啊，那我们就跟小沙一起叫你爷爷了，说实话，平时真不敢想家，否则就要丢人，你看看这两个大老爷们儿，现在跟个小娘儿似的，再说下去眼泪就要哗哗地流下来了，哈哈！” “是老头子多嘴了，呵呵，吃饭吃饭！”李仁良招呼着几人坐下。 有了这个基础，饭桌上自然很融洽很热闹，没过一会儿，二十来个馒头就被消灭得差不多了。 等耗子又拎回来的两大袋馒头摆上桌，四个年轻人又是一番你争我抢，李仁良只是眯着眼睛细嚼慢咽地在一边儿瞧着，苍老的面容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看着李小沙还是像刚才一样三两口一个馒头，而且似乎根本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扳手心里对这个少年已经开始另眼相看了。 事出反常必有鬼，若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顿早餐吃个五六个大馒头，那倒是可以理解，可是这个李小沙到现在为止吃的怕是不下十个了吧，而且似乎还远远没个头。 关键是这小子体格非但不想铜锣那样，反而有点偏瘦，那这些东西到底都去了哪里啊？ 若是他知道李小沙在他们来之前其实已经吃了二十八个馒头，不知道该吓成什么模样。 最终一顿早饭下来，这三大袋六七十个大馒头只剩下了五六个。 李仁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其他四个家伙则是互相看了看，同时爆笑起来。 铜锣大手用力地拍了一下李小沙地肩膀，“小沙，就冲着你这饭量，我铜锣今儿个就真的认了你这个兄弟！” 扳手和耗子却是一脸挫败的样子，特么的，出师不利啊，竟然吃馒头都没吃过这个小子！ 收拾好厨房之后，耗子便迫不及待地拉着李小沙说道：“小沙，那什么……老大让你教我们的东西呢？” 扳手和铜锣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李小沙，他们其实都很清楚，自己缺的不是天赋和努力，而是真正的功夫。 李小沙则是一脸诡笑地看着他们，就像是看着一群小鸡娃儿的黄鼠狼。 “放心吧，少不了你们的，现在就去，包君满意！” 第五十七章 传授 扳手三人被李小沙这表情唬得心里毛毛的，尼玛，这小子这是啥表情啊，莫不真是忽悠咱们的吧？真敢忽悠，莫怪哥们儿……嚓，人家后台太大啊，撂挑子不干总可以吧？特么的，貌似也不行，算了，先看看他到底搞什么鬼吧！ 李小沙并不知道这一刻三人心里的纠结，更不清楚这友谊的小船很可能说翻就翻，他现在琢磨着该怎么教他们那三套动作呢。 这些动作说复杂并不复杂，说简单也不简单，当然这是对他来说，实际上每一个动作都涉及到意念、呼吸、气血、极其复杂的肌肉控制、甚至部分植物神经系统功能的调节配合，若是详细写下来，估计一个动作就得写上二三十页a4纸。 要是换一个人第一次接触这些动作，不要说实际去做了，恐怕根本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特么的，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有些条件扳手他们三个根本不具备，那么……只能先删减一下了，唉，看来那种极致的滋味也只有自己先独自享用了！ 扳手三人看李小沙装模作样地把他们领到一片空地上，正等着上菜呢，却发现这小子开始发呆，这一呆不要紧，在李小沙而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但实际上已经过去了四五分钟。【零↑九△小↓說△網】 而这四五分钟对扳手三人而言简直就是一个世纪，开始时的兴奋和喜悦已经消逝一空，各种负面情绪开始占领大脑，失望、伤心、愤怒、屈辱……不一而足，就连对李小沙信心最强的铜锣都开始脸色发白，尼玛，难道真的被这个小屁孩儿给耍了吗？ 耗子更是狂怒欲绝，特么的，被玩儿了？自己竟然颠儿颠儿地跑去苦口婆心地把老大和老二胡忽悠过来，就是看这小屁孩儿表演发呆？麻蛋，你还装！啊啊啊—— 扳手到底是老大，看问题更全面一些，其实他是第一个觉得可能被耍了的人，因为不管怎样，他一直就抱着点儿怀疑，一看李小沙卡壳，顿时心中就有点不好的感觉。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反而是对李小沙重新生出了一点期待。 原因很简单，因为人家根本没必要这么做啊，这小子和那老头明显都不是傻子，刚才对他们的态度也不可能是装的，为什么折腾了半天到最后却要玩这么低级的把戏耍弄他们？根本没道理啊，所以现下这种情况反而说明这事儿很有可能是真的。 有了这种推测之后，扳手再去看李小沙现在的样子，自然是另外一番感受，貌似这小子是在回忆和思考？ 这时，耗子和铜锣已经差不多要出离愤怒了，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们都觉得必须要做点什么了，不然哥们儿的脸面何在啊！ 扳手一看这俩家伙的样子，心里暗骂了一句，转过身去对着两人就是狠狠的一拳一脚，拽着两人的耳朵走到一边，压低了声音怒吼道：“你俩二货，长点脑子好不好！人家若是要耍人，有必要这么耍吗，自己不会动脑子就觉得别人也不会？看仔细了，人家那是在思考！思——考——，懂不懂？！” 耗子和铜锣被扳手给打蒙了，真特么疼啊，老大这是发什么神经，玩儿真的啊，咦？这么说这小子不是骗咱们的？原来这个发呆的样子就是思考啊，汗，无常老大要教的东西不会就是思考吧，可这不是咱想学的东西啊！ 扳手现在越发觉得这事儿有戏，说不定还真会有点不得了的东西，听到耗子和铜锣的瞎咕哝，眉头一皱，“啪啪”又狠狠地拍了两人几下，“都给我闭嘴，别打扰了小沙！” 不得不说，耗子和铜锣对扳手这个老大一向还是非常服气的，立马紧紧闭上了嘴巴，心里也大概反应过来了，老大肯定是看出点儿什么了，嘿嘿，有戏！ 一时间，两人心里跟猫儿挠儿似的，急得不行，但又怕真的坏了大事，嘴巴愣是闭得紧紧的，脸上的表情那是说多精彩有多精彩。 又过了一两分钟，李小沙终于睁开了眼睛，虽然没看到，但三人的小动作和说的话却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还真是俩逗比货啊，不过这个扳手却是相当不错！ 这三套十八个动作，虽说只是删减，但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关键是要最大程度地减小删减带来的效果损失，而且还得和后继未经删减的动作保持连贯性和一致性，所以工作量还不是一般的大，幸好是李小沙自己创造的动作，要是别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一点头绪。 “刚才回忆和整理了一下要教你们的东西，先说好了，这个虽然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绝技，但也不得私自外传，否则……你们懂的！”李小沙一脸严肃地说道。 这套动作虽然只是早上刚做了两遍，但是他现在已经感觉到了一些效果，起码饭量大增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他心里有点预感，自己鼓捣的这几套动作怕是会有一些不得了的功效，那么还真不能随随便便就流传了出去。 扳手三人看这个清淡和平的少年突然严肃起来，蓦然间生出一股难以言述的莫名气势，竟然将他们三个压得死死地，一时间也没顾得上多想什么，立刻齐刷刷地单膝跪下，双手抱拳，神情庄重地说道：“谨奉师命！若有违逆，天打雷劈！” 李小沙被三人这一出弄得哭笑不得，不过传道授业之恩也当得起这种礼节了，而且三人口中的师父肯定是他们心里的无常老大，而不是自己。 “好了，那个黑……无常老大可没说要当你们师父，只是嫌你们实力太差，就想着帮你们提升一点好办事儿，你们有这个心就行了，明面儿上倒是不必太过拘束于此。”李小沙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平淡，那种气势也随之消逝。 扳手三人一时间有点恍惚，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被李小沙突然生出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就做出了那些动作，只是一脸茫然站起身来，点头应是。只有扳手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似乎意识到了点什么。 接下来李小沙就开始手把手地教他们这三套动作。 于是，现场顿时一片鬼哭狼嚎…… 第五十八章 耗子的不忿 说实在话，李小沙弄出的这些个动作，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做。 扳手三人也是从小就哈拳喝腿、弄枪舞棒，虽然是野路子，但底子却异常厚实，即便这样，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却仍是连一个动作都没学会。 非但如此，三人叫得那个惨烈啊，简直整个村子都听到了，尤其是铜锣那嗓门，嘶吼起来比杀猪还来劲儿，就连性子还算沉稳的扳手也是闷哼不停，搞得没过多久门口就围了一大圈人，大家伙还以为是拍恐怖电影呢。 也就是李仁良在村子里威信还不错，出去跟人解释了一下：家里四个小子在锻炼身体呢，就是姿势有点特别，刚开始会有点疼，大伙儿就别瞎掺乎了。不然起码得围个里三层外三层的。 扳手三人开始时试了几下，虽然疼得呲牙咧嘴，但是心里却很兴奋，要是不苦不疼那能叫真功夫吗？不疼不痒就想变厉害，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老天开眼，哥儿仨今儿个总算是也练上真功夫了啊！ 可是，接下来这疼痛简直根本没法忍受，耗子实在受不了了，就拉着扳手到一边儿嘀咕道：“老大，这……不会是小沙故意整咱们的吧？这是个人，谁能受得了这种疼法啊！” 扳手一听，直接把耗子给踹了个“平沙落雁式”，冲过去抓着他的衣领把他给拎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耗子，平时看你挺机灵的，关键时候脑子给猪拱了？你倒是给我再找个做点动作就能疼成这样的功夫来！怕疼就别练了，滚回老家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耗子一看扳手气成这样，不由一愣，心里再一琢磨，也是，从来没听说过有啥动作能让人疼到这种程度的，可是真特么太疼了啊，再看看扳手那满脸狰狞的怒容，嗫嚅地说道：“老大，是我犯糊涂了，我练，我练还不行吗？” 扳手把耗子往外一扔，冷冷地说道：“耗子，咱刚才可是行过师礼，发过重誓，你去跟小沙磕头道歉吧，否则咱这兄弟是没法做了。” 耗子从来没见过扳手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这种话，一时间也有点急眼了，尼玛，扳手你抽疯了，就为了这小屁孩儿就要跟出生入死的兄弟掰了，老子还就真不干了，怎么地！ 耗子红着眼站起来就准备撂挑子走人了，却不想被铜锣一把抱住，“耗子，你特么傻逼了吗，这是真功夫啊，咱们混这么多年一心想要的是什么，不就是这个吗？老大那是为你好啊！” 耗子本来也不是真不想练了，只是他总觉得李小沙就是个小屁孩儿，能有啥真本事？加上性子有点油滑，又疼得实在太厉害，下意识地就想找个借口歇会儿，却没想到扳手这么不给他面子，到后来那纯粹是赌气下不来台了。 现在被铜锣死死抱住，看着他泪汪汪的大眼睛，心里一下子清醒过来，是啊，从小就离家出走，这么多年吃尽了苦头，为的是什么？临到头来却缩回去了，麻蛋，自己这不仅是眼瞎了，心也瞎了啊！ 想到这里，耗子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走到李小沙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气冲冲地说道：“小沙，我错了，不该那么说，更不该那么想，跟你道歉了！” 李小沙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这三人论天赋耗子最强，论悟性扳手最佳，论心性却是铜锣最好。【零↑九△小↓說△網】 扳手那样做是因为他想得最为通透，铜锣的话却是直指本心，耗子这家伙……希望他能永远记住这个教训吧。 于是，李小沙也没理耗子，只是招呼扳手和铜锣继续练习那个动作。 耗子就一直五体投地地跪在那里。 时光飞逝，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但在扳手三人的感觉中却像是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经过这一个上午的练习，扳手和铜锣总算是能够把第一个动作完整地做一遍，各种要点也记得差不多了，只是意念、呼吸什么的还配合不上，没办法，太疼了，脑子根本就不会动了，下一步只能靠他们自己慢慢适应、反复习练了。 耗子则是羞愤交加、气苦不已，外面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这面子是丢大发了，李小沙你个小屁孩儿凭什么就能把老子这么晾着呢？ 李小沙走到仍然跪着的耗子身边，蹲了下来，淡淡说道：“耗子大哥，你信不信五雷轰顶？” 耗子一听面色立刻变得异常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眼睛瞪得正圆，嘴唇动了动，却终于没有说出话来。 “我是不太信的，所以你不用太担心……”李小沙看着耗子的眼睛，继续说道：“不过，其实你们这跪拜，对的是你们自己，不是我，那个誓言呢，对的是你们的本心，也不是那个无常鬼。所以，只要觉得对得起自己就行了，形式是有必要的，但并不是最重要的。走吧，该吃午饭了。” 说完，李小沙便朝厨房走去。 刚才那个誓言，他们三人是非常熟稔的，小说上都是那么写的，所以他们当时顺口就说了出来，其实耗子心里是没太在意的。 但经历这么一场剧烈的情绪波动，听到李小沙这么淡淡地说出来，耗子心里却不由得一紧，李小沙说“不太信”，他反而更忐忑了。 李小沙后面的话他没太听得懂，只是大概明白似乎是说刚才的跪拜和誓言其实是对他们自己的，这让耗子好受点，其实他的冲动和不忿很大程度上也是觉得对这么个小屁孩儿行这种大礼，面子上很难看，所以下意识地就越发不愿意把李小沙当回事儿…… 总之，耗子这段时间的心理是异常复杂的，这似乎是聪明人的通病，遇事想得太多，反而过犹不及。 上午的这段经历可以说让他刻骨铭心，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之后，他仔细一想，其实在整个过程中，李小沙并没有对他们有任何过分的言辞和不敬的行为，所有的一切完全是他们自己的选择，那么心里的憋屈和不忿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本心吗？这么多年来已经忘记了自己到底是想做什么了吗？ 一时间，耗子是百感交集，他本就是聪明人，现在想通了之后，心里顿时后悔不已。 不过耗子到底是个光棍汉子，醒悟之后马上追上去对着李小沙诚恳地说道：“小沙，耗子哥刚才真的是犯糊涂了，你别往心里去，这里是真心实意给你道歉了，以后你和扳手、铜锣一样，就是耗子的兄弟了！” 李小沙听了笑了笑，只是招呼他们三人开始吃饭，这一顿五口人米饭吃了不下二十斤。 扳手和铜锣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自己饭量的变化，心里不由得对这套功夫更是期待，耗子当然也看到了两人大增的饭量，却是五味杂陈。 李仁良看着米缸里剩余不多的大米，苦笑着摇了摇头，貌似现在吃饭是个大问题啊。 这时，李小沙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第五十九章 燕晓义的约见 李小沙拿着手机，略一思索，接通了电话。【零↑九△小↓說△網】 一个他非常熟悉或者说头疼的女声清脆悦耳地说道：“喂，是李小沙吗？” 燕晓义？她怎么会专门打电话过来？莫非因为燕晓仁的事儿？ “你好，燕老师。”李小沙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女人带给他的回忆实在不怎么好，上物理课的时候经常无缘无故找他的事儿，不过总算是给他提供了一些感兴趣的物理问题，所以还不算让他太过讨厌，但绝对也不会有什么好感。 从上次燕晓仁的事儿来看，燕晓义好像把他每次的回答都详细记录了下来，这倒是个不大不小麻烦…… “小沙，你下午能不能过来一下？我……有点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燕晓义说话的语气相当客气。 李小沙琢磨了一下，确实很有必要跟这个燕老师沟通一下，不然小麻烦有可能变成大麻烦，“好的，下午两点半吧，我到哪里找你呢？” 电话另一边，燕晓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混小子，给他点颜色就敢开染房，竟然替自己安排起时间了，不由气道：“李小沙，要不我去拜访您吧，省得您还得跑一趟！” 李小沙一听这女人开始阴阳怪气地说话，头就有点大了，这些有点姿色的女人怎么都是一个德性，自己说两点半只是因为那是学校上课时间啊，汗，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燕老师，下午我到学校了打你电话吧，现在还有点事，挂了啊。” 说罢，李小沙立刻直接关机。 燕晓义一听对面直接挂了电话，气得直跺脚，下午她还得整理一下参会报告，就没打算去二十三中，原本是想让李小沙直接到京南大学来的。 无奈之下，她又拨了一下李小沙的号码，这个小混蛋！竟然关机了！ 一时间，燕晓义简直想把手机给摔了。 爆了几句粗口之后，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她面色铁青地给李小沙发了个短信，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方便面，咯嘣咯嘣地用力地咀嚼着…… 李小沙自然不知道他的行为给年轻漂亮的美女博士后带来了多大困扰，他正看着即将告罄的米缸发愁呢。 按照这样的吃法，一天至少得六十斤米面，还必须得补充点肉食，一天下来少说得一两百块钱，而且这还是刚开始，到后面肯定吃得更多，看来得赶紧挣点钱了……怪不得都说“穷文富武”，不是大富之家光吃都吃不起啊！ 扳手三人果然不愧是痴迷于此，吃过饭没多久就开始继续练习那个动作，耗子反而是最上心的那个，这么一来，家里又是一片鬼哭狼嚎。 这么搞也不是个办法，爷爷岂不是连休息都休息不成了？ 想到这里，李小沙把扳手叫到一边儿，“扳手大哥，你看，现在有两个迫在眉睫的问题，一是吃饭，照咱们这种吃法，一个月至少得好几千块钱，目前我和爷爷可担负不起。另一个是练习场地问题，如果像现在这样，家里整天晚乌烟瘴气，村里人围着看猴戏，爷爷年纪大了，我怕他受不了。你那里有什么办法吗？” 扳手现在已经切实体会到李小沙所教动作的好处了，自然是准备死心塌地地跟着人家混了，一听李小沙说起这个，不禁也皱起了眉头，是啊，之前光顾着兴奋了，却是把这事儿给忘了，人家给自己兄弟三个传授这种真功夫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总不能还让人白养着，闹得人家爷爷睡不好觉呢。 “咳，小沙，这个确实是我疏忽了，这样吧，我们三人还有点积蓄，应付个小半年应该没什么问题，以后家里日常开销你和爷爷就不用管了，做饭也让铜锣来张罗，这家伙天生就是个厨子的料儿！练功地点嘛，我们自己找地方，每天留一个人陪着爷爷解闷。你看怎么样？”扳手沉思着说道。 李小沙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扳手考虑得挺周全的，心里不禁感叹，看来有几个帮手还真不错，起码不用事事操心了，“那就这样吧，这功夫我和你们一样，也是刚开始练，有什么问题及时跟我说啊。” 扳手一听，心里倒是有点奇怪，难道那个黑无常真的是因为他们三个才传授了李小沙这套功夫？可是这才不到一天时间啊，看小沙那样子显然对这套功夫已经知之甚深，这……不会是才学了一天吧！ 他现在基本上是已经把李小沙当做自家兄弟了，于是就开口问道：“小沙，哥哥心里面有个疑问，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李小沙随口应道：“说说呗。” “小沙，这套功夫你练了几天了？”扳手认真地问道。 “昨晚晚上开始练的。”李小沙说道。 “哦，那这套功夫一共有多少个动作，小沙你学到第几个了？”扳手的语气越发慎重了。 “目前只有三套十八个动作，我都学完了。”李小沙淡淡说道，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这……怎么可能？”扳手猛地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喊道。他不是不相信李小沙说的话，只是这话的内容实在太过不可思议，经过一个上午的练习，他深深地知道那些动过堪称逆天的难度。 李小沙也站起来拍了拍扳手的肩膀，“扳手大哥，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学习的方式不太一样罢了，每个人都不同的，学得快不一定代表学得好，这种比较没什么意义。” 扳手机械地点点头，心里已经是一团乱麻。 李小沙非常明白自己这些话的信息量有点大，尤其是对扳手这种聪明人来说，里面的味道可以细细琢磨半天了，于是他对扳手说了一句“我去把前三个动作的详细说明弄一份出来”，便转身回到了他的小屋。 扳手现在脑子里说是惊涛骇浪也不为过，他本来已经笃定昨晚那个黑无常就是一个装神弄鬼的高人，可是现在听了李小沙的话之后，却又不敢那么肯定了。 耗子说那黑无常是梦里给了李小沙一套功夫，让他代为传授给自家兄弟三个，他本来是嗤之以鼻的。 但李小沙这话却是从侧面验证了耗子的说法，这至少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要么那个黑无常就是真正的黑无常，要么人家的高明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二是这个李小沙也不是个普通的少年，不管采用何种方式，一晚上就能学会那十八个动作，怎么也算得上天才中的天才了。 这一刻，扳手心中那点若有若无的提防和傲气已经消失殆尽，算是真正铁了心跟着那个神秘莫测的黑无常混了。 于是，他收拢了一下乱七八糟的想法，定了定心神，走到耗子和铜锣身边继续用心琢磨那个动作去了。 李小沙回到屋里，打开那个笔记本，开始把第一套三个动作的要领、诀窍、注意事项等详细说明敲出来，准备过会儿打印一份交给扳手。 他实在是没有太多时间跟他们耗在一起，也不准备事事都替他们安排妥当。 人很多时候还是要靠自己努力才行，这样的话，不仅体会得更加深刻，而且会更加珍惜这一切。 一个小时后，一份五六十页的文档已经整理完毕，李小沙跑出去打印了一份交给扳手，又简单交待了几句，便准备去学校了。 走在路上，李小沙已经明显感觉到这套动作给他身体带来的变化，这种变化是身体素质的整体提高，他的动作更加准确敏捷、速度更快、力量更强，虽然没有刻意加快步伐，但平时四十分钟的路程，现在不到半个小时就走完了。 刚到学校门口，李小沙就发现了燕晓义，她正坐在一辆灰色宝马mini的驾驶位上。 看来燕晓义并没打算在学校见自己啊，怪不得当时语气有点怪怪的，汗，似乎手机还没开机，估计这位燕老师心里怨气不小吧，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李小沙直接走到宝马mini副驾驶位一侧，敲了敲车窗，然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李小沙，我这服务还算周到吧！”燕晓义咬牙切齿地微笑着说道。 “哦，还好啦，燕老师，你比你哥哥漂亮多了。”李小沙感觉着身旁美女老师快要爆发的怒火，只好先下手为强。 不过这招对燕晓义似乎没啥用，人家根本不接这个话头。 “不仅挂了老师的电话，竟然还直接关机了，李小沙，你现在能耐得很啊。”燕晓义缓缓开动了车子，说话的语气就像mini的发动机一样沉稳中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燕老师，这事儿你可怪不到我头上，我对你有点心理阴影，所以……”李小沙对上燕晓义毫无心理压力，因为他不仅占着道理，而且还握着燕晓仁的把柄。 “你……”燕晓义没想到李小沙这么直白地就把之前的事情抛到了明处，她以前对李小沙的那种态度确实占不到什么道理，总不能说我当时就是喜欢看你出丑，或者就是想剽窃你的学术成果吧。 可是，有你这么对待老师的学生吗？ 但是这句话她也说不出口，因为李小沙现在明显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李小沙，而且人家跟她也确实没什么交情。 总之，这个哑巴亏她好像是吃定了。 第六十章 一张A4纸的魔力 那天周宣轩来电之后，燕晓义便一直在回忆这个奇葩学生的种种表现。 李小沙对她提问问题的所有解答，她都用一个小本子记了下来，但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觉得好玩，而且这些解答偶尔还能给她带来一些学术方面的灵感。 这个小本子是她一直随身携带的，于是她又拿了出来开始翻看。 里面一共记录了五十多个问题和解答。 其中大部分她其实看不太明白，以为只是一个有点妄想症倾向学生的胡思乱想。 有一些则带给她很大的启发，近期她申请的两个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就有其中两个解答的影子。 还有一些则是让她觉得完全是异想天开，似乎符合逻辑，但根本不符合学术界的普遍认知。 如果李小沙真的像周宣轩说的那样是个难得一见的脑力天才，如果这些回答是他经过严密思考之后得出的结论，那么…… 燕晓义简直不敢继续想象下去。 至于周宣轩的话有没有虚构和夸张，燕晓义倒是一点儿都没有怀疑。 她这个闺蜜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得很，眼光高得顶天，背景大得吓人，灰白两道通吃，想让她夸一个人简直是难如登天，所以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一般来说都是真的不能再真，如果是夸人的话，那这个人的真实水平至少再乘个二就差不多了。 人这种动物，通常都会有先入为主的通病，就像我们读一篇文章，如果这个作者名不见经传，那么很多人读了一遍之后可能觉得写得也就那样，甚至还能挑出不少毛病。但同样一篇文章，作者署名是鲁迅或者林语堂，那么大多数人读完之后恐怕就是另外一种评价，甚至之前的毛病也会变成点睛之笔了。 我们的美女博士后也不例外。 燕晓义现在再次仔细研读这些解答，那是越看越震惊，到最后手都是颤抖的，似乎这个薄薄的小本子重若万钧。 就在这时，她无意中又看到了一篇文章，不由得大为惊奇。 首先，这篇文章的题目跟她在第一节高中物理课上提问李小沙的问题一字不差。其次，这篇文章的作者是她非常熟悉的一个人，燕晓仁，她的同胞异母哥哥。更为夸张的是，这篇文章竟然是《science》当期的特别推荐文章。 按说燕晓义作为理论物理学博士后，对这种学术界的动态应该很清楚，不会现在才发现这篇文章。但好巧不巧地是，这段时间她确实是非常忙，一直在帮着导师准备这次学术会议的事儿，不但导师的专题报告由她主笔，甚至ppt也得她亲自去做，所以每天连睡觉的时间都没多少，怎么还能想起来翻看这种学术动态。 另外，燕晓仁在发表了这篇文章之后也是刻意瞒着她，虽然在其他人那里已经是吹得天花乱坠了，却偏偏在她这里只字不提。 看完这篇文章之后，燕晓义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剽窃！ 可是下一刻，她意识到其实这个剽窃还是由她引发的，是她把李小沙对于这个问题的解答记下来，又不小心被燕晓仁看到，才最终造成了这个结果。 于是，她就感到手里的这个小本子变得烫手不已。 这简直就是一座金山，不过是别人的，却被她无意中搬到自己家里来…… 第二天，燕晓义在小本子里面挑了两个她看不太明白的解答，准备抽空给她的导师赵明翰看一下。 赵明翰是当今华夏首屈一指的理论物理学家，华夏科学院、工程院双院院士，在量子力学方面的成就即便在全世界也能排在前三。 赵明翰很喜欢燕晓义，他的这个女弟子不仅聪明漂亮，而且悟性奇佳、性格坚毅，所以赵明翰对她报以很大的期望。这两年来，一直亲自辅导着她的博士后课题，经常带在身边，面命耳提。 这次学术会议已经接近尾声，赵明翰正在和几个老朋友聊天呢，他们这些人虽然在学术刊物上经常隔空过招，在各种会议上经常见面，但能坐在一起闲聊的机会着实不多，所以聊得投入了一点。 燕晓义心里存了这事儿之后，就想找导师确认一下李小沙的这些解答到底有着怎样的含金量，但会议明明已经结束，左等右等就不见他出来。 燕晓义心里跟猫挠一般，实在等不下去了，就硬着头皮推开会议室的大门走了进去，在一帮物理学界大拿众目睽睽之下递给导师一张a4纸。 赵明翰看到燕晓义走进来，正想给这些老家伙们介绍一下他这个得意弟子呢，却无意中看了一眼那张纸上的东西。 这一眼看去，赵明翰立刻深深地陷了进去，半天都没吭声。 看着导师状态似乎有点不对劲，燕晓义有点急了，在旁边喊了几声。 但赵明翰还是置若罔闻地盯着那张纸，甚至皱着眉头有点不耐地摆了摆手。 燕晓义看导师身体没什么事儿，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但也没敢再吭声了，心里却是越发震惊，看来李小沙那些解答好像没那么简单，不然导师不会是这个反应。想到这里，她是又兴奋又紧张，当然还有一点担心和害怕。 这样过了将近十分钟，赵明翰那些老朋友也觉得有点奇怪了，难道出什么大事儿了吗，但也不太像啊，看老赵这状态倒像是在思考问题呢，不过有啥问题值得他把一帮老朋友和这个漂亮闺女都晾在一边儿呢？ 其中一个叫肇弘伟的老头儿，也是搞理论物理的，同样是科学院院士，跟赵明翰最是惯熟，只有心里最清楚，老赵怕是遇到感兴趣的东西了，但多少年没见他对什么问题如此入迷了。这个小丫头听老赵说过，应该就是他那个最为得意的女弟子了，不过这女娃娃好像才22岁吧，应该还没这火候吧，随便弄张纸条就把老赵给弄成这样了？ 但他转念一想，对于搞科学研究的人来说，年纪好像从来不是什么问题，高斯18岁就创造了最小二乘法，爱因斯坦26岁就提出了“光量子假说”并创立了“狭义相对论”，这个22岁的姑娘为什么就不能取得一些惊世骇俗的成就呢？ 想到这里，肇弘伟的一颗老心脏也不禁火热起来，于是他也站起身来走到赵明翰身边弯下腰去看那张纸。 这一看不要紧，那张纸就像是拥有奇异的魔力一样，把肇弘伟的目光也牢牢地吸住了。 接下来发生了更加奇葩的事情，赵明翰看着看着眉头越皱越紧，似乎感觉只是用手比划已经不够用了，下意识地扭头一看，旁边老肇的上衣口袋里插着一支笔，于是顺手就拿了过来，并拉着老肇做到旁边，两人开始比划着演算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一个屋子里的人基本上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都还是兴味盎然起来，能让两个华夏首屈一指的理论物理学家入迷到这种程度的问题显然不会是个小打小闹的东西，大家看向燕晓义的目光也都变得炙热起来，尤其是了解到她就是赵明翰的弟子之后，一个个看着她简直像见到什么绝世珍宝一般。 燕晓义也感觉到了屋里人对她态度的明显变化，也大概明白其中的原因，心中是后悔不已，燕晓义啊燕晓义，你就这么没点儿耐性，非得在这种场合搞这个事儿吗？现在该怎么办？ 一时间，燕晓义羞愧得满脸通红，彻底坐蜡了…… 幸好，还是赵明翰替她解了围，几分钟后，只见赵明翰和肇弘伟像小孩子一样击了一下掌，哈哈大笑起来。 笑到一半，两人突然发现还在会议室里，一帮老家伙正红着眼睛看着他们俩和燕晓义。 于是，两人立刻醒悟过来，非常有默契地快速向那张纸抓去，动作之快根本不像是两人古稀之年的老人，结果好好一张a4纸“刺啦”一声被撕成了两半。两人互相瞪了一眼，就快速地把自己那半张纸珍而重之地放进怀里。 赵明翰跟屋里一帮老家伙随便打了声招呼，拍了一下燕晓义，立刻就向外走去，肇弘伟也是寸步不离地跟着赵明翰。 三人一溜烟地跑掉，只留下一阵义愤填膺的叫骂声。一屋子正眼巴巴地等着赵明翰给大家释疑呢，却怎么也没想到两个老头竟然一声不吭地跑掉了，这得是有多急啊！ 跟着导师回到房间之后，燕晓义明白自己这次似乎是玩大了，怕是不太好收场，心中对李小沙不禁是又惊又恨、又喜又忧，复杂得一塌糊涂。 她给导师看的两个问题其实也都是赵明翰经常提及并和她讨论过的，只是始终都没什么进展而已。 李小沙的解答有一些莫名奇妙的词语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所以她根本看不明白，一直以为只是一些毫无意义的狂想而已，即便是昨晚再次仔细翻看的时候，也还是不明所以，只是隐约觉得似乎是给出了那两个问题一个可能的方向。 但以身前两个国宝级老头儿的表现来看，似乎真的有可能在这两个问题上做出重大突破。 到了房间之后，赵明翰也没理肇弘伟，转过身来笑眯眯地对燕晓义说道：“晓义啊，没想到你对这两个问题的理解竟然到了这种程度，真是让我们这些老头子汗颜啊。” 问题是他脸上一点汗颜的意思都没有，一张老脸简直乐开了花，还挑衅地朝肇弘伟挑了挑了眉，一幅小人得志、喜不自胜的模样。 第六十一章 交易 燕晓义一路上一直在琢磨这件事该怎么善后。【零↑九△小↓說△網】 如果把所有真相全盘托出，那必然会在理论物理学界引起一番剧烈的动荡，李小沙也会被推上风口浪尖，但以李小沙的性格，未必会愿意这样，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极端的行为，一旦有什么闪失，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太大了，这简直是一个可以比拟爱因斯坦的天才啊！ 最好是暂时应付下来，回到京南之后找机会跟他好好聊聊，然后再一起商量一个比较妥善的法子，要是能劝他拜在导师门下就完美了。 可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呢，如果导师问起来该怎么回答呢？ 貌似……只有先装糊涂了，反正现在两个老头子的样子简直是要钻进那张纸里去，应该不会在意这些细节末节了吧。 “老师，我昨晚睡到半夜，梦里突发奇想，猛然惊醒之后，赶紧把一些想法记了下来，然后……就又睡着了。早上醒来一看，却发现记下来的东西连自己也看不明白了，所以……就来找您了。”燕晓义红着脸说道，心里却对自己这灵光一闪的托词非常满意，耶，简直是无懈可击！ 赵明翰听了一愣，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但下一刻又兴奋起来，拉着燕晓义和肇弘伟两人坐在一起，“晓义，什么是天才，这就是天才啊，这梦做得好，做得好啊！刚才我和老肇初步演算了一下，你写的这两个推论非常有可能是正确的。” “老师，有这么夸张吗，会不会弄错了？”燕晓义心里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现在这种情形简直比她听说李小沙是脑力天才还要令她震惊一百倍。 要知道，仅仅智商高并不能代表这个人就能做出很大的成就，尤其是在揭示世界本质规律的理论物理学方面。 短短一百多年，理论物理学在上世纪一帮超级牛人的爆发式突破下，已经达到了一个接近极致的程度，可以说，整个体系已经近乎完美，想要在这个基础上再做出重大的突破，难度甚至比爱因斯坦时代还要高得多。 “老肇，你觉得呢？”赵明翰抬头看了看这个老朋友和老对手。 “以我的经验和直觉，这两个结论看似不可思议，但恰恰很有可能代表了真理！”肇弘伟一脸认真地说道。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话说到这种程度已经是顶破天了。 燕晓义十分清楚这句话里“真理”两个字的份量，这些理论物理学家一辈子苦苦追求的不就是这两个字吗？ “晓义，我跟老肇的看法……差不多。这样吧，你先订一下晚上的机票，我和老肇马上联名申请一个国家专项基金课题，明天就成立课题组，开始……攻关！晓义，你就是这个课题组的组长，我和老肇给你打下手，呵呵！”赵明翰不容置疑地吩咐道。 既然导师和赵院士都这么认为，那么这两个推论的正确性基本上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燕晓义听了之后神思不属地走了出去，当天晚上就和两个老头子一起飞回了京南市。 到了京南市，她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周宣轩，两个闺蜜在一起唠了半天，燕晓义才知道原来自己哥哥的事儿已经被李小沙知道了，周宣轩这个野蛮女人竟然还拉着李小沙狠狠羞辱了燕晓仁一顿，彻底解决了她自己的麻烦。 虽然燕晓义对自己这个哥哥的很多行为都不以为然，但也不忍见他身败名裂，如果李小沙执意要把这件事儿捅出去，那铁定是一个典型的学术剽窃案件，燕晓仁在学术界很可能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所以，必须得尽快见一下李小沙了。 于是燕晓义把手头要紧的事情处理完毕后，就立刻拨通了李小沙的电话…… 再次见到李小沙，燕晓义觉得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一阵子接触下来，却是她处处落在下风。 燕晓义马上醒悟过来，李小沙或者跟以前有所不同，但对她的态度其实还是老样子，发生变化的恰恰是她自己。 之前一连串的震惊已经使她的心态严重失衡，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姿态和身份面对李小沙，所以才掣手掣脚、处处受制。 其实两人之间的关系无非是师生、男女、姐弟，完全没有必要把他当成什么高不可攀的大怪物。 燕晓义想通之后，便不再纠结于此，直接问道：“小沙，以前你对那些问题的回答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李小沙反问道：“燕老师，你是不是把我那些回答都记下来了？” 燕晓义点头道：“嗯，你第一节课的表现让我印象太深了，所以我对这些看似胡言乱语的回答非常感兴趣，把它们都仔细记下来了，没想到反倒成了个大麻烦！” 说罢，燕晓义的神色有点黯然。 李小沙比较喜欢燕晓义现在的态度，大家开门见山、平等交流多好啊，搞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小心思干什么，虽然他脑子很好使，但确实对人心理尤其是女人心理的把握还远远不够，甚至可以说已经有点小阴影了，所以下意识地非常讨厌和女人勾心斗角。 “那些回答当然都是我想出来的，你嫌麻烦完全可以一把火烧了啊。”李小沙不以为然地说道。 “烧掉？你疯了吗？李小沙，你知道它们具有多大的价值吗？”燕晓义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 李小沙皱着眉头看了燕晓义一眼，没有吭声。 燕晓义话没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又有点失控了，但是……算了，那些东西价值再大跟眼前这个活人比起来确实是不值一提了。 “小沙，你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分钟时间内就能对这些理论物理学的经典难题作出解答呢？”燕晓义苦笑了一下，尽力以一种平稳的语气问道。 “其实很多问题都是相互关联的，而且你没看我也不容易啊，每次都差不多要累死了。”李小沙答道：“即便这样，那些回答也只是按照我自己的理解和认知推演得到的，并不能说明什么，所以……你完全不必把这些太当回事儿了。” 燕晓义腹诽着，我倒是没把它们当回事儿，可是《science》和两个院士都明显很把它们当回事儿了啊。 “小沙，你可能不知道，你的那些推论，价值和意义都非常重大，而且已经被权威刊物和专家认可了，所以……” “你把它们全抛出去了？”李小沙有点恼火地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还真是麻烦大了，但这个女人有这么白痴吗？ “那倒是没有，但是其中有三个已经被人知道了，包括燕晓仁发表的那篇文章。”燕晓义并没有在意李小沙语气中的不满和不敬，如实地答道。 “哦，燕老师，那么我想……我们可以做一场交易。”李小沙松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第六十二章 该挣钱了 “交易？”燕晓义一脸愕然地问道。 “对。那些你记下来的东西全部由你随意处理，同时我不再追究燕晓仁的任何责任，条件是……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知道这些东西跟我有关。”李小沙看着燕晓义一字一句地说道。 “李小沙，为什么？你知道吗，以你的天赋，如果在学术界发展的话，你的成就甚至有可能超越古今任何一个人！”燕晓义又有点激动。 “燕老师，悠着点儿，开着车呢，”李小沙敲了敲前窗玻璃，“人各有志，我志不在此，而且，你太高估我了，这些胡言乱语只是我自己的臆想而已，若想进一步完善需要花的功夫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我只想自由自在地活着，并不想在这方面牵扯太深。” 燕晓义皱了皱眉头，她不是太理解李小沙的想法，只是觉得如果他顺着这条路走下去的话，功成名就指日可待，甚至有可能改变整个世界的科技格局，难道还有比这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事情吗？ “小沙，你不觉得这样太可惜了吗，国家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 “燕老师，这么说吧，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就像是……”李小沙斟酌了一下词语，“爱情之于生育，虽然也很重要，但是比起物种繁衍来说，就什么也不是了。” 燕晓义听了这句话愣了半天没吭声，心里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说了这么久原来人家是根本看不上这些东西啊，这孩子狂得……简直是没有边际了。 这会儿已经到了京南大学，燕晓义把车停在一栋五层红砖楼前，朝李小沙招了招手，“小沙，先到我的实验室吧。” 这栋实验楼外面看起来破旧不堪，但进去之后却是截然相反，装修极其高端大气，充满了强烈的现代科技气息。 “量子通信技术国家重点实验室”，李小沙看着大厅里的这个牌匾，心中一动，“暗夜之眸”用到的那种量子技术也可以归结为量子通信技术范畴，这里说不定有相关的实验设备，如果条件许可的话，不妨尝试着改进一下…… 燕晓义带着李小沙走进了四楼的一个房间，她心里已经大概明白了李小沙的意思，只是搞不清楚这个少年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有什么东西如此重要，以至于科学技术与之相比只能算作一个可有可无的副产品？ “小沙，你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呢？”燕晓义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李小沙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追求的是得道成仙，嘿嘿，厉害吧。” 燕晓义听了又是一愣，随即莞尔一笑，看来这个小家伙是不愿意说了，不过自己这话问得也有点唐突了，既然如此，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还不如说点实际的。 “那祝你早早地白日飞升吧，”燕晓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这个交易嘛……成交！不过，我还有点小小的请求，你那些答案有些语焉不详的地方，我希望你能详细解释一下。” “可以，我会写一个比较详细的注释给你，”李小沙沉吟着说道：“作为交换，我也有一个请求，我希望在合适的时候，能够使用一下这里的实验设备。” “没问题，我权限内的你可以随便用，超出我权限的只需要在导师那里申请一下就可以了。”燕晓义心里又燃起一点希望，科学研究这种东西，只有当你真正钻进去了才能体会到其中不可言述的美丽，体验到那种无与伦比的快乐，到一定程度之后简直是欲罢不能。她觉得只要李小沙愿意进这个门儿，以后未必不会像她一样慢慢地痴迷于此。 看着燕晓义越来越闪亮的大眼睛，李小沙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心悸，这女人似乎开始琢磨什么鬼点子了，还是走为上计吧，“燕老师，我需要申明一下，虽然这个交易只是口头约定，但是如果违反了，后果会非常严重，根本不是你和你的家庭，甚至你的导师所能承受得起的。如果没别的事儿，我要走了。” “李小沙，你在威胁我吗？”燕晓义一脸羞怒地叫道，她实在没想到李小沙会说出这种话来，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句话里的决心和意志。 “不是威胁，而是善意的提醒。”李小沙淡淡地说道，随即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一脸呆滞的燕晓义傻傻地坐在椅子上。 燕晓义其实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愤怒，她的愤怒很大程度上并不是因为李小沙的那句威胁，而是因为他非常野蛮粗鲁地破坏了她逐渐转好的心情，而且让她感觉受到了侮辱。 她是一个非常信守诺言的人，答应下来的事情向来是拼尽全力也要做到，所以李小沙最后的“画蛇添足”让她感觉很不好，但她同时还是一个22岁的少女，这一切又让她感到分外的好奇。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屁孩儿凭啥可以对我说什么后果很严重呢，而且说得很像那么回事儿，虽然这小子是个毫无疑问的超级天才，但他能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呢，除非是自杀，可是这小子那模样明显不是说要自杀啊。 难道他还有什么别的秘密？这段时间他去参加《最强脑力》，跟周萱轩这死丫头走得比较近，要不再找她好好问一下？对了，昨晚这丫头提到李小沙的时候总是有点语焉不详、躲躲闪闪的，这里面一定有鬼！ 比起被一个聪明漂亮的女人关注更糟糕的是，同时被两个这样的女人关注，尤其糟糕的是，这两个女人还是那种无话不说的好闺密。 李小沙并没有意识到他这句“善意的提醒”将给他带来多大的困扰，他现在正琢磨着挣钱的事儿。 和《最强脑力》签的那份合同里有相当不菲的酬劳，但那笔钱三个月之后才能到账，远水解不了近渴。 若是采用一些特殊手段的话，他也可以轻松弄到不计其数的钞票，但那并不符合他心意。 在没有本钱的情况下，合理合法地快速挣到一大笔钱似乎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啊。 李小沙心里感叹道。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又是一个陌生号码。 第六十三章 京南大学武术社 京城的号码，那应该是樊冠宇了，樊帅哥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呢，难道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想切磋一下了？ “喂，小沙，我是樊冠宇，现在有空吗？”樊冠宇的声音从来都是那么从容不迫，不温不火。【零↑九△小↓說△網】 “樊哥，有事吗，我现在在京南大学。”李小沙心中对这个免费的高手陪练也是有点期待。 “哈哈，巧了，我也在京南大学呢，武术社，知道怎么走吗？”樊冠宇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兴奋。 “好的，我现在过去，大概10分钟到。” 李小沙挂了电话之后，把赚钱的心思稍稍放下，抬眼看了看这所华夏排名前五的一流大学。 他这是第二次来到京南大学的校园，第一次是拜访吕晓雅爷爷吕文中时。 但当时天色已晚，李小沙又急着回家，所以并没有仔细观看京南大学的自然景观和人文特色。 现在是下午3点多，初春的阳光懒洋洋地撒在大地上，路边的草坪上已透出一点绿意，远处的杏林已然繁花似锦，傲人的雪松依旧竖立着挺拔的身姿为这片美丽的校园撇下一抹浓重的翠绿。 三三两两的大学生漫步徜徉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一对对情侣携手于草坪中、杏树下，足球场、篮球场上已经满是矫健敏捷的身影，处处透着一股青春、浪漫、自由、清雅、安逸的气息…… 京南大学始建于1902年，已有110年辉煌历史，二十世纪中叶更是号称华夏第一大学，后几经波折，拆分合并，虽然整体实力略有下降，但现在仍然是华夏顶尖大学之一，而且若论两院院士等尖端人才的储备，丝毫不在华清大学和京城大学之下。【零↑九△小↓說△網】 确实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可是这些大学生的日子未免有点太过舒服了。 李小沙又是羡慕又是不以为然地感慨着。 过于安逸的生活难免会消磨人的心志，好逸恶劳是人的本性之一，很难想像一个人在蜜罐里呆久了，还能不能习惯淡水中的生活。 人可以尽情享受生命的精彩，但也需要时刻磨炼心志体肤，否则必不能长远。 李小沙撇了撇嘴，自嘲地笑了一下，自己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吗？还是先把自己的事儿处理好了再说其他吧。 根据校园里的地图标牌，李小沙不过五六分钟便走到了一座极具现代气息的场馆门前。 走进大门，里面分为三个训练馆，分别是跆拳道、武术和自由搏击。 跆拳道馆无疑是最大最受欢迎的，整个场馆里起码一多半人都穿着跆拳道的训练服装，嘿嘿哈哈地蹦跳着。 自由搏击馆人数也不少，反倒是武术馆稀稀落落的没几个人。 李小沙走进武术馆的时候，樊冠宇正和几个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女聊着天，吕晓雅也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腔。 李小沙一进门，樊冠宇就发现了他，立刻走上前来，笑着说道：“小沙，终于等到你了，你再晚来五分钟，晓雅可就要走了！哈哈！” “哦，樊哥，吕晓雅有急事吗？”李小沙看了看四周，随口说道。 “急事应该是没有，不过她听说你会来才跑到这里来的，唉，还是你的面子大啊。”樊冠宇故作伤心地说道。 “哦，估计她是想看我出丑吧，呵呵。”李小沙朝吕晓雅摆了摆了手，心里也是微微有点小得意。 樊冠宇带着李小沙走到几人跟前介绍道：“李小沙，晓雅的同学，我新认识的朋友，非常厉害！黄尚志，京南大学武术社社长，黎朋义，武术社副社长，章含薇，跆拳道分社社长，谭正初，自由搏击分社社长，……” 樊冠宇一路介绍下来，只有黄尚志朝着李小沙和善地笑了一下，其他几个人基本上是无视了他的存在。 李小沙当然对此也并不在意，想来这天之骄子都知道了他只是一个高三学生，估计这些人心里觉得能让他进到这里来已经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而且这个面子有一大半还是冲着樊冠宇去的。 他向黄尚志还了一个微笑，便自顾自地打量着这里的设施。 黄尚志暗中对李小沙很是留意，但看来看去也没看出这个男孩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跟樊冠宇很熟悉，可谓是不打不成交，深知樊冠宇的厉害，所以一听樊冠宇说就是想要跟这个男孩儿切磋，心里自然是大为吃惊。 要知道，即便以他的身手也根本谈不上具有跟樊冠宇切磋的资格，能求着人家指点一下就算很难得的事情了。而且，他几乎从来没听樊冠宇在介绍同龄人的时候提过“厉害”两个字，由此可知，这个男孩儿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但说不定真是个深藏不漏的大高手。 黄尚志生于华夏新兴的大家族中，但身为嫡长孙的他，不爱经商，无心从政，从小到大唯一的爱好就是武术。黄家家主黄书平对这个长孙自小就极为宠爱，即便他如此无学无术，溺爱之心仍是不减分毫，甚至派人跑遍半个华夏给他找了一个真正的武术高手做师傅。 奈何高人多是闲云野鹤的性子，只教了黄尚志一年便又告辞游山玩水去了。 虽然只是一年，但黄尚志却着实学到了一点真功夫，他虽然从小娇生惯养，但对武术却是真心喜爱，师傅交待的任何事情从来都是超额完成，加之家里对于各种辅助药物也是从不吝惜，所以黄尚志不到14岁形意拳便略有小成。 拳术小成之后，心窍似乎也随之大开，连带着黄尚志的学习成绩也突飞猛进起来，高考时竟然完全凭借自己的本事考上了京南大学，简直是让黄家一大家子眼珠子掉了一地，家主黄书平更是喜不自胜，大手一挥，赞助三千万华币，顺着爱孙的意思在京南大学建起了一座设施一流的武术场馆。 上了大学之后，黄尚志的武术修为越发突飞猛进，在全国大学生的交流中几乎从未遇到过敌手，直到碰上樊冠宇。 两人是一年前在一次校际联谊会上认识并交手的。 两人都是华夏顶尖大学武术社的社长，但是樊冠宇这种家伙简直就是时时刻刻顶着个主角光环，不管在什么场合下自然而然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这让从小到大也一直心高气傲的黄尚志很是看不顺眼。 于是，黄尚志就想办法逼着樊冠宇切磋了一场，结果自然是被轻松碾压，输得心服口服，而且樊冠宇很是巧妙地给他留了很大的颜面，在场所有人几乎都以为那是一场平局。 碰上这种真正可遇不可求的高手，身为专业武痴的黄尚志自然是尽弃前嫌，甚至乐不可支地主动当了樊冠宇的小弟。在他看来，樊冠宇的身手比起师傅都不遑多让，做他大哥自然是绰绰有余。 樊冠宇这次到了京南市之后，黄尚志一直是鞍前马后地招呼着，连樊冠宇开的那辆车也是他借出去的。本来，黄尚志一直想让樊冠宇到他的武术社看看，顺便指点一下，但樊冠宇之前忙东忙西地也一直没抽出时间来。 就在昨天，樊冠宇突然跟他打电话说是这两天有个同道高手想切磋一下，问他那个武术社有没有合适的场地。 黄尚志自然是双手双脚欢迎了，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幕。 第六十四章 抢手货 看到李小沙又是这种姥姥不疼舅舅不亲的待遇，吕晓雅暗自一笑，跟几个人招呼了一声便跑到他身边，歪着脑袋笑道：“李小沙同学，我今天可是专门给你捧场来了，过会儿可不要丢人哦。” “吕晓雅，这里弄得像模像样的，你以前来这儿玩过吗？”李小沙心里也是有点好奇，这所谓的武术社建筑规模快赶得上刚才看到的体育馆了，也没听说现在大学里有多重视多流行这个啊。 “以前来过一次，据说这场馆是人家黄社长自己掏钱盖的呢，关键是学校竟然还给批了，喏，看见没，就是那个黄尚志，人家这才叫财大气粗吧。”吕晓雅皱了皱鼻子，一幅感慨不已的模样，“刚开始的时候，只算是小打小闹，大家甚至都是一幅看笑话的态度，没想到这两年这个武术社越来越出彩了，现在甚至都成了京南大学的一大特色了。” “哦，不过我看这里好像跆拳道才是最吃香的吧，武术分馆里都可以捉麻雀了。”李小沙饶有兴趣地说道。 “那当然了，跆拳道最好看啊，你看人家那服装、那pose，多帅气多有范儿，而且帅哥美女也多，想不火都难！”吕晓雅说到这里也是两眼放光，大为羡艳。 “那你怎么不学学啊，看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李小沙勾着嘴角笑道。 “切，李小沙，你觉得我还需要这种虚有其表的锦上之花吗？”吕晓雅一脸鄙视地反问道，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对跆拳道不以为然，还是对李小沙这句话不满。 李小沙一听头又有点大了，丫头，你自己刚才那副样子明明就是羡慕得不得了，这突然又来个180度的大转弯，有你这么开火车的吗？ 李小沙还没来得及说话呢，旁边的章含薇章大美女社长不乐意了，“晓雅妹妹，跆拳道可不是虚有其表的花架子哦，如果练好了对付几个这样的小混混那还是绰绰有余的！”说罢，仰着脸有意无意地瞄了李小沙一眼。【零↑九△小↓說△網】 章含薇今年大三，漂亮挺拔，英气逼人，自小练习跆拳道，高中是在韩国上的，跟着一个跆拳道大师级人物学习了三年，在这方面很有点天赋，现在已经是黑带4品，据说她的水平甚至已经达到6段了，只是由于年龄限制才无法授予段位。 高考之前三个月回到了国内，轻轻松松考上了京南大学，在学校一直致力于跆拳道的推广，大二一开学，回校后发现学校里莫名奇妙新建了一个什么武术馆，一打听竟然是一个土豪新生自家掏钱建的。于是心里一琢磨，便打算去踢馆。谁想这个名叫黄尚志的新生也不是吃素的，几个回合下来她硬是一点便宜都没占到，而且人家似乎还有点相让的意思。 后来在黄尚志的力邀下，她便成了跆拳道分社的社长。再后来，跆拳道分社越发兴旺，几乎把武术和自由搏击分社压得抬不起头来。 所以，章含薇自有她的骄傲，平时也是一幅高冷之态，等闲是不会随便与人搭话的。 今天，黄尚志把他们几个武术社的头头召集过来，说是有两个真正的高手要在这里切磋一下，她也是有点好奇，什么样的身手才能被黄尚志称为“真正的高手”呢？毕竟，黄尚志的实力她是很清楚的，如果平时切磋她和人家还能斗个旗鼓相当，但若是生死相搏，她绝对不是人家对手。 于是，章含薇便也难得地来到武术分馆的训练场上，等了一会儿，果真来了一个让她眼睛一亮的人物，她暗自思量了一下，越发确定眼前这个帅哥简直是她有生以来所见过的最出色的男孩儿，而且还是黄尚志嘴里那种真正的高手，心里就没来由地一阵欢喜。 结果，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女孩儿，这个女孩儿她认识，是学校吕老教授的孙女，传说中的学神加女神双神格，是那种让人一见之下就很难忘记的女孩儿，不管对男人女人都是如此。而且，这个叫樊冠宇的帅哥明显对吕晓雅有点意思。 章含薇自觉不比吕晓雅差上分毫，她有她的优势，在跆拳道上的水平即便在全国大学生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公平竞争呗。 之前几人的相处倒也十分融洽和谐，毕竟大家都是相当出色的年轻人，又有武术——跆拳道勉强也可以算得上武术的一种吧——这种共同爱好，甚至都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可是，自从这个叫李小沙的家伙来了之后，这种融洽和谐的气氛立刻被破坏无遗。 不就是一个高中生吗，屌什么屌，人家吕晓雅虽然也是高中生，可是人家已经保送华清大学了，况且人家是个大美女啊，你有什么呢，要颜值没颜值，要品味没品味，得瑟个什么劲儿呢，竟然对我们几个社团领导都爱理不理的？过会儿要你好看！ 这是场上其他几人的共同心理，而章含薇甚至连这种念头都兴不起，只觉得这种人实在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但没想到吕晓雅倒是对这家伙挺热乎的，一看他来，竟然把他们几个都扔下，跑过去和那个小子聊起来了。看到这个场面，章含薇心里对吕晓雅的品味有点鄙夷，替樊冠宇有点不值，但更多的却是高兴，好吧，使劲儿跟那家伙热乎吧，冠宇留给我好了。 可是，你们热乎就热乎呗，为啥扯到跆拳道上来了，而且吕晓雅你个小妮子竟然敢说跆拳道是虚有其表的花架子？ 于是，章含薇便出口讽刺了一句，对李小沙更加讨厌了，没办法，吕晓雅是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女孩儿，那这份讨厌好转嫁到李小沙身上了。 李小沙听了觉得好没来由，自己好像没得罪这个章社长吧，为啥搞得好像自己吃了她豆腐占了她便宜似的？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在某些人眼里，你见了面不点头哈腰地巴结他，那就是你这个人有问题没教养，更何况人家看不惯你需要理由吗？ 不过李小沙实在懒得跟这些人浪费什么时间，他对待别人的原则是相互平等，既然你不待见我，那我自然也没必要搭理你。 所以，他只是继续跟吕晓雅聊了两句，然后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樊冠宇。 樊冠宇当然知道李小沙这个眼神儿是什么意思，但他想的是既然来到小黄这里了，大家就好好认识一下，交流一下，多待会儿呗。而且刚才的一幕他看在心里，也觉得挺有意思的，更想看看李小沙会怎么处理这种事情。 于是，樊冠宇就走过来说道：“小沙，要不咱们先在这里参观一下，热热身？尚志这个社团弄的相当不错，现在影响力非常大，你以后也是要上大学的，不妨先见识见识？” 李小沙心里一琢磨，也是，这些也都属于比较高级的社会活动了，确实可以增长见识，倒不算是浪费时间了，“嗯，说得不错，那就见识一下好了。” 这下章含薇更不乐意了，就你个小屁孩儿，能让你进来就算是天大恩赐了，搞得反倒好像你来这里是给我们多大面子似的，“黄尚志，你不是说有两个高手吗？冠宇算一个，另一个呢？” 黄尚志一愣，他倒是没太注意其他人对李小沙的态度，正思量怎么从樊冠宇和李小沙这两人身上掏出点什么呢，“另一个就是李小沙啊，樊哥刚才不是介绍过了吗？” “嘻，这种人也敢称为高手？冠宇，他真的是所谓的高手吗？”章含薇看都没再看李小沙一眼，只是睁着大眼睛盯着樊冠宇问道。 樊冠宇一看这架势倒是有点乐了，他一直对李小沙看不太透，这次貌似是一个好机会啊。 “章社长，小沙的身手我虽然没有真正见识过，但你这里的社员……啧啧，唉。”樊冠宇摇摇头叹息了一声，虽然话没说完，但其中的意思却是表露无遗。 章含薇秀眉一挑，淡淡说道：“哦，是吗，虽然我们跆拳道分社也没几个人能称得上高手，但对付这种高中生还用得着高手吗？” 黄尚志这时终于搞清楚状况了，心里不由得一阵兴奋，嘿嘿，这下有好戏看了，哥们儿也加把柴吧，“含薇，樊哥说是高手那肯定是高手了，李小沙同学虽然还没上大学，但是咱们华夏民间藏龙卧虎，说不定真有什么绝技在身呢？” 黄尚志这话说得连黎朋义和谭正初心里都有点蠢蠢欲动了，黄老大把这小子抬得这么高，明显是有点想看热闹了，如果哥们儿能把这个“高手”好好收拾一顿，在两个大美女面前那得多有面子啊，而且偶尔虐一虐菜鸟也是不错的嘛。 “要不，我先陪着李小沙同学热热身？”谭正初笑眯眯地说道，却是看都没看李小沙一眼。 “樊哥，这样不好吧，一旦伤着谁了，过会儿面子上多不好看。”李小沙转变了观念之后，倒是有点兴趣了，边琢磨着众人的心理，边笑着说道。 黄尚志赶紧接口道：“没事儿没事儿，我这里有专业的医务室，况且练武之人受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呢！要不就在旁边这个场地上吧。” “谭正初，你等等，刚才某些人可是对我们跆拳道有点不屑一顾呢，所以还是由我们先见识一下所谓的‘高手’吧。”章含薇强势地摁住了正摩拳擦掌的谭正初，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喂，小晶吗，你叫一下楚萧，让他到武术分社这边来一下！” 李小沙瞪了一眼正在旁边掩面而笑的吕晓雅，撇了撇嘴，刚才明明是吕晓雅说的话啊，为啥又算到自己头上了？而且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顺理成章？ 貌似自己突然成了抢手货了啊。 第六十五章 你们一起上吧 过了不到五分钟，一个身材颀长、动作矫健却长着一幅娃娃脸的青年便风一般地跑了过来。一看到章含薇顿时目光一亮，旁若无人地快步走到她身边，嬉皮笑脸地说道：“老大，啥事儿这么火急火燎的？难不成武术分社这边又有不长眼的家伙皮痒了的？” 黄尚志一看到这个青年便眉头一皱，听到他说的话更是脸色一黑，“楚萧，怎么着？那个皮痒的家伙就是我，要不你帮我挠挠？” “哎呀，黄老大，没看到你也在这里呢！你那皮粗肉糙的手感太差，我还怕不小心擦破皮呢，免了免了！哟，今儿个武术分社还不少人呢，真是少见……咦，这位妹妹简直是仙女下凡啊，鄙人楚萧，请问姑娘芳名……” 黄尚志实在看不过去了，这个吕晓雅不仅是吕老教授的宝贝孙女，更是樊老大的心上人，怎么能让这家伙继续这么口花花下去，说不得一脚便踹了出去，“小春子，你再这么没大没小的，小心我阉了你！” 黄尚志这一脚虽是随意而发，但已深得形意拳“六合”要旨，瞬间便跨越三米距离，朝楚萧腹部踩了过去。 楚萧一看黄尚志竟然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立刻明白场上那没见过面的一女两男估计都是有点来头的，不过他在黄尚志手下已经吃过几次亏了，学乖了不少，本就存有提防之心，所以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身形骤然暴退，险而险之地躲了过去，同时发出一声怪叫：“黄老大，你来真的啊，有种冲我老大去啊！” “行了，楚萧，别闹了！黄社长今天请了个大高手，觉得我们跆拳道只是花架子，要来指点指点呢！”章含薇寒着脸冷冷说道。 “好啊，什么狗屁高手，看我不把他踢成猪头！”楚萧似乎一点没受黄尚志那一脚的影响，一听这话立刻兴奋起来，夸张地做了几个连踢动作，站定之后甩了甩头发，一幅睥睨全场的高手摸样。 吕晓雅看到这个活宝一通装模作样的献宝耍怪，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突兀地飘荡在训练场上。 黄尚志等人都是一副尴尬之色，唯独楚萧不但不以为耻，反而挺胸仰脸，举目四顾，貌似更加嘚瑟了。 樊冠宇一脸玩味地笑着看了一眼黄尚志，似有询问之意。 黄尚志干咳一声，小声嘀咕道：“樊哥，这小子应该是有点谭腿的底子，最初是奔着武术社来的，结果没几天就跑到跆拳道分社去了，我怀疑他根本不是要去学跆拳道，而是去泡妞呢。不过，天赋确实不错，跆拳道练了不到半年，已经是章含薇之下第一人了。这小子其实人不错，就是有点好色爱演，最喜欢耍宝搞怪。章含薇把他叫过来，算是对李小沙相当重视了……” 李小沙饶有兴趣地看着楚萧的表演，不禁也笑了笑，心里对他却是有了一点好感，起码这个家伙还是有一些真性情在里面，不像其他几个人跟带着面具似的。 章含薇显然对楚萧这幅模样已经有了很强的免疫力，脸上表情并无一丝变化，朝着黄尚志冷冷说道：“黄社长，就让你请来的高手指点一下楚萧的花架子吧。【零↑九△小↓說△網】” 黄尚志不好意思地看着李小沙说道：“小沙同学，要不你就先指点一下这小子？” 李小沙笑道：“好的，我先跟这位楚萧学长切磋一下。” 说罢，他便径直向楚萧走了过去。 楚萧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的对手就是眼前这个十六七岁的普通少年，不禁挠了挠头，苦着脸看了章含薇一眼，好像有点胜之不武的样子。 被章含薇狠狠瞪了一眼后，楚萧这才勉为其难地转过身去仔细看了看李小沙，但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麻蛋，老大这是什么意思呢，欺负小孩子吗？ 李小沙走到楚萧身前5米处停下脚步，抱了抱拳，便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再无动作。 楚萧看到对手抱拳，在章含薇虎视眈眈之下，只好也按照跆拳道的礼仪认认真真地朝李小沙施了一礼。 然后，两人便大眼瞪小眼，都站着没动。 过了有半分钟，楚萧实在受不了章含薇满含杀气的目光了，便几个碎步欺近李小沙，然后一个闪电般的前踢向李小沙腹部攻去。这一腿楚萧只用了五分劲儿，想着轻轻把这个男孩子放倒算了，欺负菜鸟实在不是哥们儿擅长的活儿啊。 结果，楚萧自信满满的一腿只是擦着李小沙的衣边滑了过去，而李小沙在众人眼里只是非常自然地向左前迈了一小步，令人奇怪的是他迈步的动作似乎还在楚萧出腿之前。 楚萧一腿踢空，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但他基本功着实不凡，反应更是一流，踢出去的那只脚还没落地，另一条腿便硬生生地发力来了一记后旋踢，可是李小沙又提前向后撤了一步刚好躲过去。 楚萧站定之后，心里惊异不定，实在搞不清楚李小沙那两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因为人家的动作实在太过从容自然，甚至看不出躲避的意思，偶然？还是巧合？ 但不管怎么说，楚萧这下彻底收起了对李小沙的轻视之心，开始认真起来。 不得不说，楚萧的腿上功夫很是了得，跆拳道中的各种踢法被他演绎地出神入化，各种高难度动作层出不穷，而且连贯性也相当出色，确实非常令人赏心悦目。 但章含薇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因为楚萧这一番动作下来，看起来确实精彩绝伦，却仍是连李小沙的衣角都没碰到，而且李小沙的动作还是像最初那样，闲庭信步一般的从容自然，这岂不是恰恰印证了“跆拳道就是虚有其表的花架子”这句话？ 这时候，楚萧也彻底明白过来，感情面前这个男孩子还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啊，即便是黄老大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不过，他是那种比赛型选手，有点“人前疯”的冲劲儿，虽然处于劣势，反而越来越兴奋，花哨的动作越来越少，实用的动作越来越多，甚至经常能够做出一些非常规的超难度动作，不时引起一阵阵喝彩声，就连章含薇的脸色也不再那么难看，显然对他的表现相当满意。 然并卵，难度再高的动作碰不到对手也是白搭，李小沙在场上还是看似随意的东一步西一步，可偏偏就是能够刚好“错过”每一次攻击。 没错，李小沙在场上给人的感觉根本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就好像他每每迈出一步都是恰恰“错过”了随后而至的攻击。 楚萧就这么痛痛快快地发泄了几分钟，突然停下来，大叫一声“不打了”，然后就跌跌撞撞地跑到一边，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起来，显然累得不轻。 李小沙则是神色淡然地站在一边，看了看樊冠宇。 这时，除了樊冠宇和吕晓雅，场上众人都是目瞪口呆，连黄尚志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们从来没想过打架还能这么个打法，把人累倒？ 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服气，好吧，我们承认你步法很牛逼，躲避率几乎百分之百，可是如果哥们儿也站着不动，不像楚萧那傻逼一样把自己给累趴下，你还能赢吗？ 樊冠宇目露奇光地看着李小沙，但焦点明显不在他身上，一副沉思的模样。 吕晓雅则是满脸笑意地朝李小沙比划了一个“v”字手势，一门心思坐在一边看热闹。 就这么冷场一两分钟，谭正初第一个忍不住跳了出来，正色道：“李小沙同学，下面就由我来领教一下吧！” 李小沙皱了皱眉头，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于是便淡淡说了一句。 “除了樊哥，你们一起上吧！” 第六十六章 乾坤大挪移？ 刚才李小沙和楚萧打斗时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场馆内的社员，看到楚萧败落，大多数人都觉得十分意外，毕竟楚萧在整个武术社可是大大的有名，可以说除了几个社长、副社长、分社长之类的boss就属他最厉害了。 但是和楚萧对战的这个男孩儿却让他们都看不太明白，只是躲来躲去的，并不见得有多厉害，有些人甚至觉得楚萧这货是不是又发神经了，跟个小孩子闹着玩儿呢。 接下来，谭正初面色严肃、一本正经地向李小沙提出挑战，大家才觉得这个男孩子恐怕没那么简单，不然以谭正初自由搏击分社社长的身份怎么也不可能做出这种姿态。 这样一来，绝大多数人却是更加兴奋了。 加入武术社的学生多少对武术都有点兴趣，高手对战对他们来说就像世界杯之于球迷一般绝对是一道丰盛的大餐，大家又都是二十岁左右的热血青年，于是现场立刻群情激奋起来，甚至不少人都开始摩拳擦掌，恨不得亲自上场玩两手。 可是李小沙接下来的那句话却让所有人瞬间石化，眼镜碎了一地。几秒钟之后，众人的兴奋开始转化为愤怒，尼玛，不就是一个小屁孩儿吗，刚才莫名奇妙地赢了一场就屌上天了？ “黄老大，扁他！” “谭子，给这个小屁孩儿点厉害看看！” “章女神，把这小子给一脚踢爆了！” …… 现场一片混乱，怒骂声、叫嚣声不绝于耳，李小沙顿成千夫所指。 李小沙当时只是觉得和这几个人的切磋对他来说几乎没有任何意义，他现在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实在是不想再浪费太多时间了，并没有其他意思。 可是他那句话在别人听来却绝对是一种侮辱，不说谭正初、章含薇几人，就连黄尚志都觉得脸上十分挂不住，麻蛋，就算你是樊哥的朋友，就算你很牛逼，可也用不着这样吧？ 眼看场面就要控制不住，黄尚志皱着眉头走到场地中央，举了举手，示意大家静一静。 黄尚志在武术馆的的威信还是非常高的，看到他走出来，绝大多数社员都渐渐平静下来。 李小沙看到这个场面，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里也是有点无奈，这种事儿真的很难说得清楚，而且现在这种情形会有人耐着性子听你讲道理吗，看还是得用拳头说话了…… 把场上所有人都放倒吗？虽然很简单，但是未免太无聊了…… 算了，先看看黄尚志和樊冠宇怎么处理吧。 “大家先别激动，樊冠宇同学和李小沙同学都是我特意请过来的好朋友，也是我们华夏武术的同道高手。刚才李小沙同学的意思是他擅长一种群攻的技巧，想给大家演示一下，我想他并没有任何侮辱性的意思。李小沙同学，要不你来说明一下？”黄尚志看着众人，微笑着缓缓说道。 李小沙听了这段话，心里对黄尚志不禁有点另眼相看，怪不得这哥们儿能撑得起这么大的场子，但是这份急智就相当难得，这可能眼下最好的应对手段了。 于是，李小沙走到黄尚志的身边，向众人抱了抱拳，面色平静地说道：“黄大哥说的不错，我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手，但对于以寡击众确实有点取巧的小心得，刚才可能没说太清楚，让大家误解了。” 黄尚志这时也大笑着拍了一下李小沙的肩膀，“其实，我今天请樊哥和小沙同学过来就是想互相交流一下，大家取长补短、共同进步，所以大家不要有什么胜负心，要知道天外有天有外有人，我们都只是武道的井底之蛙而已，但是……只要我们不断学习，不断进步，总有一天我们会让世人大吃一惊！” 不同的话在不同的人说来，会产生完全不同的效果。这番话若是别人来说，只会让人觉得心里发瘆，但是从黄尚志口中说出，却使人振奋不已。起码，在场的社员听了之后都非常认同，顿时爆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现在，大家想不想见识一下李小沙同学的‘以寡击众’之术？”黄尚志继而大声问道。 “想——”众人一片响应之声。 黄尚志看了看樊冠宇，只见他微微点了点头，心下有点诧异，但更多的却是兴奋和好奇，樊哥这是觉得李小沙真的可以一个人对付我们几个？ 于是，他有点兴奋地说道：“那好，朋义，含薇，正初，咱们四人一起领教一下李小沙同学的绝技吧！” 黎朋义三人微微愣了一下，便干脆地走入了场中，黄尚志不仅是武术社社长，更是值得他们信任的老大，既然老大都认可了，那说明这个男孩儿应该是有点儿真本事的。 接下来众人自觉地让出了一大片场地，黄尚志四人围在一起简单商量了几句，毕竟他们之前还从未像今天这样一起出手过。 四人所擅长的功夫各不相同，甚至可以说差别很大，黄尚志练的是形意拳，黎朋义练的是陈氏太极，章含薇是跆拳道，谭正初是自由搏击，如果不讲点配合，绝对会乱成一团，甚至还不如一对一。 不过，四人对于技击之道都算是入了门径，有着各自的深刻理解，虽然侧重点不同，但是一些基本的见知却是大概一致的。所以，四人商量了两三分钟便基本确定了配合的大概原则和策略。 黎朋义和谭正初主攻，黄尚志和章含薇策应，并负责抓住适当时机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对战双方互相施礼之后便开始正式对战。 李小沙居于中央，黄尚志四人位于四周。 李小沙还是貌似随便地站在那里，黄尚志四人则均是摆出了各自最佳的攻击姿势。 在李小沙的眼中，四人之间的配合比起欧阳四兄弟实在是差得太多，相互之间动作的协调完全没有形成一个整体，气势上更是混乱不堪，对他来说基本上没什么可以借鉴的地方，所以他一反常态地主动进攻了。 当然，他的主动进攻也只是迈步而已。 围观的众人看来，李小沙在四人的包围下只是莫名奇妙地随便走了几步，但结果却是让人瞠目结舌。 李小沙第一步迈出的时候，谭正初便瞅准机会一个直拳朝李小沙脸上打了过去，第一步落下的时候，黎朋义滑步欺近李小沙身侧，同时一记云手便向他的双臂缠去。 按说两人第一次配合，达到这种程度已经相当不易了，可以说一刚一柔，相得益彰，可是结果却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谭正初信心满满的这记直拳擦着李小沙的衣领打了个空，黎朋义的云手却是缠到了谭正初另一只手臂身上。谭正初受到攻击，下意识就化直拳为内摆，黎朋义发现谭正初的摆拳朝自己脑后击去，根本来不及解释什么，总不能被谭正初把自己给打晕了吧，只好顺势朝谭正初怀里一钻一靠，便把谭正初摔了出去。 这时李小沙第二步刚好落下，章含薇狠辣犀利的一记侧踢正好擦着他的胯部踢在还没站直身体的黎朋义腹部，黄尚志则是堪堪收回了一记差点打在章含薇肋部的劈挂。 李小沙第二步站定之后，场上四人中有两人倒在地上，另外两个站着的人，一个目瞪口呆地看着被自己击倒在地的战友，一个略显狼狈地变招后撤。 诺大的场馆一瞬间简直是落针可闻，这尼玛是乾坤大挪移吗？还是说谭正初、黎朋义他们发疯了？或者干脆是在拍电影？ 一时间，在场几乎所有人心里都像是刚刚被一万头***疯狂踏过，已经麻木得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黄尚志是四人中唯一对这个结果有点预感的人，他在看到谭正初和黎朋义出招之后就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却不知道是哪里不对，随后他跟着出招，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似乎自己的劈挂很可能打在章含薇身上，可是这种感觉又好没来由，所以招式终于还是打出去了，但他却收了六分劲儿，因此唯独他一个人没有伤到自己人。 但这怎么可能呢？四人都是习武多年，对于出手的判断可以说已经形成本能，几乎不会出什么差错，可是为什么非但没有攻击到对手，反而几乎所有拳脚都落到了同伴身上？ 黄尚志和章含薇都没有再继续发起攻击，两人的脑筋一时都转不过来这个弯儿。 眼看是打不下去了，李小沙后退几步，抱了抱拳，淡淡说道：“承让了，一点取巧的小手段而已。”然后，有点不耐烦地看向樊冠宇。 樊冠宇这时终于看出了一些名堂，苦笑着摇了摇头，怪不得李小沙不愿意跟小黄他们几个过招，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一点意义啊。 不过他这种技击方式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他到底是如何对对手的动作和意图做到这种程度的预判的？ 虽说小黄他们的实力不是太强，但比起常人来说也已经高出太多了，李小沙起码需要对所有对手的招式进行两步以上的精准预判才有可能达到这种效果。 那么……肯定不是靠身意，身意只能对对手当前的动作作出反应，也不是靠直觉，一般的直觉不可能达到如此精准的程度，那究竟是靠什么呢？ 李小沙之前好像说过他靠的是脑子……但单纯的脑力有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以李小沙这种打法，在暗劲之下根本就是无敌了，再多人也没用啊，怪不得他不惧群攻呢！怪不得他那么痛快地答应跟自己切磋呢！看来他觉得这种打法还有很大改进的空间吧。 那么……下面就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吧，这个家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第六十七章 谁更厉害？ 樊冠宇看得出来李小沙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他隐隐有一种感觉，李小沙身后似乎有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始终威胁着他，使得他把时间看得非常宝贵，几乎是不愿意浪费一分一秒。 眼下李小沙的表现确实把场上众人都深深地震撼了，实在不宜再对他们施加任何刺激，否则对小黄这个武术社负面影响就太大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具有那种愈挫愈勇的心志，大多数人突然遭遇不可抗拒的打击时，往往会一蹶不振，甚至会完全丧失兴趣。 所以，与李小沙的切磋之前还是先帮着小黄振奋一下在场众人的士气吧。 打定主意之后，樊冠宇走到黄尚志身边悄声说道：“尚志，你应该也已经有点感觉，李小沙这种技巧应付群攻确实很有效果，人越多他可以借用的力量就越大，但并不是说他本身的实力有多强，确实……只是取巧而已，只不过他的方式非常巧妙，加上你们之前从未见识过这种技巧，所以才会产生这种令人震撼的效果。” 黄尚志本来就有点疑惑，因为他看得出来，李小沙本身的力量和速度其实并不是很强，最多也就跟楚萧差不多，跟他们四人比起来都还有一定的差距。现在一经樊冠宇提醒，便马上醒悟过来，心中抑郁之气尽去，反而涌起一股不可抑制的兴奋和惊喜，似乎隐隐窥见了武道之中更为广阔的天地。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大多数人都是一脸震惊甚至沮丧的模样，心念一转，轻轻拍了拍章含薇和刚刚爬起来的黎朋义、谭正初，便带头鼓起掌来。 章含薇三人此时心里对刚才的对战也有点模糊的体会，看到黄尚志鼓掌，再一看其他社员的反应，便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和耻辱，跟着鼓起掌来。 场上众人本就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现在看到刚刚对战的boss级人物似乎并没有什么失败的沮丧，尤其是社长黄尚志甚至有点兴奋的神情，于是也都松了一口气，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自己看不明白的奥妙。 于是场上气氛终于又开始活跃起来。 黄尚志看到大部分人都回过神来，便朗声笑道：“刚才的一幕大家是不是觉得非常震撼？说实话，我当时也是被打懵了，哈哈！首先，我代表在场所有社员向李小沙同学表示衷心的感谢！他为我们展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绝技，让大家大长见识，同时也彰显了华夏武术的神奇之处！然后，我想谈点感触。” “其实，我们之中不少人应该都可以看出，李小沙同学的绝对力量和速度并没有达到让我们不可仰望的高度，甚至可以说，跟我们之中很多人也就是大致相当。但是面对我们四个人的攻击，他为什么能够做到这种程度，达到这种效果？” “我想，除了本身的技巧之外，就是他对于武术甚至武道的理解远远高于我们。这种理解可以让他的实力发挥出十倍百倍的效果！这种理解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去思考去探索，从而使我们的能力得到极大的提高，这应该就是华夏武道的精髓！” “再次感谢李小沙同学带给我们的精彩展示和深刻启示！” 黄尚志这番话刚一说完，全场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几乎所有人都完全恢复了自信和兴奋，甚至有几个社员包括楚萧，已经开始沉思起来。 李小沙听了之后也是大为惊奇，这个黄尚志接二连三地令他产生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此人身上似乎有一种天生的领袖气质，更为难得是他非常善于把负能量转化为正能量，把劣势和压力转换为前进的契机和动力。这种人物不管做什么，往往都能走得很远，甚至达到一个令世人仰望的高度。 想到这里，李小沙不禁对黄尚志多了一丝欣赏，对这个武术社也多了一些好感，便也走上前去抱拳答谢了一下，侃侃说道：“在场各位都是我的学长学姐，今天很高兴认识大家。我想说的是，每人都有各自独特的天赋，都有自己擅长的能力，而我呢，也只是对事物的观察比较仔细，喜欢预测事物的发展轨迹，后来想到把这个运用到技击之中，所以才能达到这种效果。其实只要善于发挥自己的特长，持之以恒地坚持下去，每个人在某一方面都能达到令其他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本来李小沙在众人之中并不起眼，但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再小看这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他这番话虽然说的确实是他的所思所想，但过于中规中矩，这种大道理谁还不明白呢？所以众人并不以为意，甚至不少人还觉得这小子就是在装逼呢。但人家现在确实有装逼的资格，所以也没人跳出来找事儿。只有少数几个人听了之后认真思考了一下。 李小沙本来就只是觉得这个社团挺不错，心血来潮之下才想与众人分享一下自己的体会，因此也没太在意其他人的反应，说完便又走到吕晓雅旁边，与她闲聊起来。 接下来，黄尚志和樊冠宇商量了一下，便招呼众人散去，只留下了开始时的几个人，只是楚萧这家伙死活都不走，铁了心要赖在这里。黄尚志无奈之下也只好由着他了。 楚萧是所有人中对李小沙的技击方式体会最深的人之一，毕竟他亲自和李小沙切磋了一场，而且他对黄尚志和李小沙的话也理解得最为深刻，对李小沙很是好奇。刚才缓过劲儿之后，他就一直关注着李小沙、樊冠宇几个人，猜出来他们后面似乎还有些活动，于是就打定主意要在这里耗到底儿了。 待其他人都出去之后，樊冠宇和李小沙便走到场地中央，黄尚志几人的眼神也不禁热切起来，就连吕晓雅也瞪大了眼睛。 现在在她心中，李小沙几乎是无敌的，刚才的事情也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但之前听李小沙说樊冠宇才是真正的高手，她就很好奇，真正的高手到底是什么样子呢？而且她很清楚李小沙说话很少夸张，基本上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之前的意思好像是他并不是樊冠宇的对手…… 那么，他们两个真的打起架来到底谁更厉害一些呢？ 第六十八章 平手 李小沙此时已经把“上帝视角”完全打开，整个场馆内部所有的一切都纤毫毕现地映射在他脑海中。 每一瞬间，樊冠宇的所有信息，身体特征、姿态动作、肌肉状态、呼吸心跳……甚至一个眼神的变化、体内气血的运行，都动态地收集到李小沙的大脑中，快速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动处理，并即时产生各种最佳的应对方案。 樊冠宇显然与其他人不同，他的一些身体状态与常人差别很大，比如他的呼吸频率大概只有常人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呼吸方式则是按照一种奇特的节奏进行着，心跳大概在每秒钟20次左右，但在某些时刻则可以瞬间提高每秒钟300次以上，全身肌肉处于一种奇异的律动中，气血非常强大，至少是常人的十倍以上…… 在那种红色丝线的帮助下，李小沙还隐约感觉到樊冠宇体内蕴藏着一种晦涩不清的气息，这种气息很强很危险，这是他以前所不曾发现的，应该就是那种特殊能量吧。 看来，这种红色丝线果真能够探知这种东西…… 樊冠宇的这些特殊之处必然使他的各种反应异于常人，毫无疑问会对李小沙的预判和应对产生一定的影响，但是既然能够感知到，就不会影响太大，开始的时候谨慎一点好了，在取得足够的样本量之后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毕竟他的“上帝视角”是对整体和细节的同时感知和把握，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就可以抽丝剥茧地推演出很多信息。 在樊冠宇看来，李小沙就这么随随便便站着，身体动作并不符合任何一门技击之术的要领，但偏偏给他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危险…… 樊冠宇不禁笑了笑，这个李小沙比他想象中还要有趣啊。 刚才他在旁边观看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如何对付李小沙的这种技击方式，在他看来任何预判都是有着限制的，只要能超出这个限制打破李小沙的预判，就可以很轻松地击败他。 但当樊冠宇真正面对的时候才发现，想打破李小沙的预判似乎没那么容易。 李小沙有预判，他则是有灵觉，也就是他在《最强脑力》上所说的直觉。这种灵觉可以让他对局势有一个整体上的把握和预感。 他现在的灵觉就告诉他面前这个对手非常难缠，除非是使用强力手段一力降十会，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那样太欺负人了，而且容易发生意外。 樊冠宇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只是观察着李小沙，思考着破局的方法。 于是，两个人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里，谁也没有出手。 这样的场面自然令旁观者大感无趣，本来是想看一场精彩的龙争虎斗呢，到头来却只是大眼瞪小眼。 只有黄尚志看出来了一点名堂，他对樊冠宇的实力知之甚深，从来没见过他对敌的时候如此慎重，但是这个李小沙真的有这么强吗，只凭他比常人强出一点的身体素质？ 这时，樊冠宇开始有所动作了，可以说不动则以动若雷霆，只是眨眼间便欺到李小沙三尺之内，右掌已向他胸腹之间印去。 但李小沙还是一如既往提前向一边闪过，身体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不少，显然也并不能像之前那样从容。 樊冠宇一掌击空，身体如影如随地紧跟着李小沙，招式转换圆润流畅，毫无艰涩勉强之感，只是眨眼间便击出十多掌。 然并卵，李小沙总能提前躲避过去，甚至在这中间还还了一拳，不过这一拳却像是樊冠宇自己迎上去的。当然，这一拳最终并没有打到樊冠宇身上，但却令他的攻势缓了一缓。 樊冠宇眼神却更加兴奋，甚至浮出了一丝微笑，哈哈，实在是太过瘾了，不知道自己这一百零八张打完能不能碰到李小沙一下？ 李小沙的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从刚一开始的时候就是一副呆板的样子，但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他眼睛里却似乎是一片璀璨。 接下来，樊冠宇的动作越来越快，指掌之间的动静越来越大，甚至隐隐传出一点风雷之声，掌风几乎激荡到三米之外。 旁边观看的章含薇、楚萧等人眼珠子都快跳出眼眶了，他们已经看不太清楚樊冠宇的动作，而且距离场中两人至少五米开外，竟然还能够感觉到樊冠宇出掌引起的气流波动。 身在其中的李小沙则是另一番感受，虽然几掌之后，他就对樊冠宇招式的预判更加准确，但接下来却又发现了一丝不对。 樊冠宇的前后出掌之间并不是完全独立的，而是遵循着一种特殊的规律，掌法的威力竟然在逐渐积累着，每一掌都能从前面借得一丝威势和力量，而且出掌带起的气流也一直是逐渐累积加强着，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他的身形了。 因此，李小沙不得不冒险进行一定的反击，借以打断樊冠宇的这种积累。他的反击找的都是樊冠宇气血运行的节点，所以樊冠宇也不得不变招闪避，因为如果挨上一下虽然并不会对他形成什么伤害，却会对他的掌势造成更大的影响。 这样一来，樊冠宇的掌势每每积累到一定程度总会由于这种变招而产生一定的断层，并不能持续增长下去。 不到十秒钟，樊冠宇一套掌法共一百零八掌便已完全打完，最终还是没有碰到李小沙一次，甚至肩膀上还挨了不轻不重的一拳，就是这一拳让他前面七十二掌积累的威势毁于一旦。 李小沙也并不轻松，在这短短的七八秒内他迈出了三十二步，几乎已经接近他现在的极限，在樊冠宇打到七十掌的时候，指掌之间形成的气流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他的步伐，所以他才冒着有可能被击中的危险堪堪打了樊冠宇一拳，否则让樊冠宇继续发挥下去，他落败是迟早的事儿。 还好，运气不错，樊冠宇那一掌只是擦着胸口的衣服扫了过去，即便这样，他仍是一阵气闷的感觉。 樊冠宇并没有使用那种特殊能量，只是凭着身体的力量和连贯的招式就做到了这种程度，而且这是在他的“上帝视角”和身体素质又有所提高的情况下。 李小沙皱了皱眉头，看来还是有点托大了，想着先让樊冠宇尽量发挥，自己躲着就是，若是一开始就还招反击的话，后面就不是那么被动了。 看到李小沙皱眉头，樊冠宇也是一笑，这李小沙似乎对他自己的表现还有点不满意？或者是觉得我还没尽力？ 他这种套路是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是也有传承？可是，好像没听说过国内武术界还有这么一种套路啊。 “小沙，咱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改天再玩？”樊冠宇感觉李小沙与他切磋瞄上的似乎是他身上隐藏更深的一些东西，但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使用那样的手段呢？ 再说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天下也没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吧，貌似咱们的关系还好到那种程度，而且……好像你还是哥们儿的情敌呢。 “好的，改天吧，樊哥好身手！”李小沙也不想在这种场合暴露太多东西了，不然会很麻烦的。 看到两人都停了下来，不欲继续动手，黄尚志几人虽然感觉有点不太过瘾，但总不能逼着人家打吧。 倒是吕晓雅跑上来问道：“李小沙，樊大哥，你们刚才这是谁输谁赢了？平手吗？” “算是平手吧，不过小沙打到我一拳，我却连碰都没碰到他，说起来我还输了一筹。”樊冠宇笑着说道。 “吕晓雅，樊哥这是让着我呢，他站着不动让我打都不会伤到一丝毫毛，可是我要是被他轻轻来一下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刚才被他手掌擦了一下，现在都还没缓过劲儿呢。”李小沙咧着嘴说道。 “你们两个都太虚伪了吧，这么互相吹捧有意思吗？”吕晓雅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地说道。好像还是没搞清楚谁更厉害啊。不过，现在看起来樊冠宇打得更好看一点儿，刚才的气流就是传说中的掌风吗？但……若只是好看又有什么用呢？ “樊哥，你刚才那套掌法有什么名堂吗？要不，跟小弟也比划两下？”黄尚志口喷白沫、两眼放光地问道。 “这套掌法原来的名字有点……太中二了，就叫它连环一百零八掌吧。你确定想试试这个滋味？”樊冠宇对黄尚志的前途也很看好，不然以他的心气也不会跟黄尚志这么惯熟。 “嘿嘿，确定确定，不过你可要掌下留情啊。”黄尚志一看有戏，便乐不颠颠地跑到了场地中央。 接下来，樊冠宇就和黄尚志比划了一场。他们打得要比和李小沙打得精彩多了，可谓是虎跃龙腾、鹰击兔蹬，各显神通！ 樊冠宇出掌明显放缓了很多，但威力看起来却并不稍减，场上气劲比起刚才更显猛烈，好像这种出掌速度才是正常的打法，刚才和李小沙切磋的时候应该是刻意加快了。 两人这么打了一两分钟，在樊冠宇击出第七十八掌的时候，黄尚志挨了一下，足足飞出了三四米之远。不过，这哥们儿一个鲤鱼打挺便站了起来，似乎并没有受什么伤。但接下来却是捂着胸口咳了半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小黄，你就别装了，我可不会出药钱的！”樊冠宇指着黄尚志笑骂道。 黎朋义、章含薇几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樊冠宇这种级别的高手，心里比起刚才和李小沙对战时更为震惊，毕竟在他们看来，李小沙那种打法在他们看来确实有点取巧了，樊冠宇指掌之间的威势才是真功夫。 这时也能多少看出点几人的心性来，章含薇和楚萧虽然震惊，但更多是兴奋和坚毅，黎朋义震惊之色一闪而逝，后来始终是一副淡定沉思的表情，谭正初则是有点黯然和沮丧之意。 这么折腾下来已经快下午六点了，黄尚志这个真土豪大手一挥，“马上到饭点儿了，谁都不许走啊！今晚楚天大酒店，不醉不归！” 第六十九章 聚餐 晚饭大家吃得都很尽兴，李小沙也不例外。 自从早上练习了那十八个动作之后，他就时常被强烈的饥饿感骚扰，即便中午已经吃了至少六斤米饭，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已经饥肠辘辘，六点的时候几乎已经不能忍受。 到了楚天大酒店之后，其他人都是高谈阔论、交流感情，只有他一个人只是埋头苦吃，反正不吃白不吃，能省一顿就省一顿吧。 他几乎一个扫光了半桌的菜，当然吃相还是比较谨慎的，并不是饕餮大吃，只是筷子一直没停过。 其他人也没太在意，只是觉得这桌子上的菜好像不怎么耐吃，害的黄尚志一个小时之内又加了两次菜，只有吕晓雅和樊冠宇发现了一点异常。 樊冠宇只是看着李小沙笑了笑，而吕晓雅则是大感有趣。 “李小沙，你这是几顿没吃饭了？”吕晓雅在李小沙耳边低声说道。 “没办法，你知道的，我家里穷，有机会吃大餐当然得把握住。”李小沙头也没抬地说道。 他和樊冠宇坐在吕晓雅的两侧充当了护花使者，其他人倒也没啥可说的，只有楚萧一直嚷嚷着不公平，但大家都知道这小子只是喜欢口花花，所以都是一笑了之。 “啧，怪不得你家里穷呢，照你这种吃法，谁家也受不了啊！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上次小姨请你吃饭，你虽然点了三份牛排，肯定还是没吃饱，回头我得跟她说一下，让她给你补一顿合适的。”吕晓雅抿嘴笑道。 “别，周姐我是怕了她了，你就别害我了！”李小沙下意识说道，他现在实在没太多精神考虑别的，一心一意填饱肚子。 吕晓雅听了却是有点诧异，眼珠子一转，李小沙为什么害怕小姨呢？难道昨天晚上他们俩又发生什么事儿了？李小沙这家伙肯定不会说的，有空了倒是可以套套小姨的口风。 吕晓雅想着想着突然记起了一件要紧事儿，本来早就想找李小沙问问呢，可是下午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好吧，其实还是有机会的，不过吕大美女见到李小沙就有点兴奋，而且李小沙和樊冠宇的切磋更是让她期待不已，所以就把这事儿抛之脑后了。 “李小沙，不知道你听说没，刘宇光昨晚出车祸了，好像到今天中午都还没醒。”吕晓雅看着李小沙，皱着眉头说道。 “哦，很好。”李小沙随口应道。 “什么叫很好，那是咱们同班同学啊！你这人有没有一点同情心，难道就因为你们之间的那点矛盾就可以这样对待同学吗？”吕晓雅有点生气地说道。 “哦。” “李小沙，不会是你做的吧？”吕晓雅突然脑洞大开，开玩笑道。 李小沙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扭过头看了看吕晓雅，这丫头眼睛里闪着一丝狡黠和得意。 “如果是我做的呢？” “那我就可以要挟你帮我做事了，嘻嘻。”吕晓雅笑道。 “哦。”李小沙其实倒是有点想告诉吕晓雅这件事就是他策划，看看她什么反应，但既然这个纯真的丫头对他根本没有任何怀疑，那何必刺激她呢。 “不过，李小沙，刘宇光的老爸有可能会怀疑到你哦，毕竟你们之前刚发生过矛盾，你还是小心一点吧。”吕晓雅犹豫了一下，但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嗯。”李小沙笑了笑，也难为这丫头了，竟然能想到这茬儿……不过，被人关心的感觉真是不错啊。 此时，李小沙已经六成饱了，心情大好之下，便也与桌上众人喝了几杯。 黎朋义、章含薇和谭正初开始时对他有些成见，之后又在他手下出丑，所以始终对他有点不怎么待见，只是虚虚应付了事。 但是黄尚志和楚萧却是对他非常热情，来回拼了几次酒后，李小沙差不多八两老白干下肚，脸色有点发白，微微有点醉意。这时，体内那丝能量似乎注意到他身体的异常，立刻轻轻刺激了一下两处窍穴，于是，李小沙体内短时间内分泌出大量的乙醇脱氢酶和一圈脱氢酶，四五分钟之后，八两老白干全部被分解为乙酸，继而分解为二氧化碳和水。 黄尚志本就是那种天生豪情之人，酒量奇佳，这时看到李小沙酒量似乎也不错，立马来了兴致，吵吵着要分个高下。 李小沙很少经历这种热闹的场合，吕晓雅和樊冠宇是他相熟之人，黄尚志和楚萧与他也都相互看得比较顺眼，加上一点酒意，心里极其罕见地涌起一股暖意。于是，他也暂时放开了心情，开始与黄尚志继续拼起酒来。 一个小时下来，七十八度的原浆老白干被干掉了两箱一共十二瓶，其中李小沙、黄尚志和楚萧三人喝掉了其中的一大半。 最后，除了李小沙、樊冠宇和两个女孩儿，其他人基本上都醉得像一团烂泥。 章含薇打电话叫了几个社员帮忙把黄尚志几人送了回去，樊冠宇送吕晓雅回家。 李小沙婉言拒绝了樊冠宇的邀请，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他毕竟还是不太喜欢长时间与人相处。 一个人的时候，整个世界只剩下两种状态：我和非我。 所有的喧嚣逐渐远去，李小沙走着走着自然而然地进入了六识封闭的状态。 他以前由于经常会产生不可抑制的冲动，因此出门在外的时候，都有意识地封闭着五官的感觉，尽量避免外界信息进入到意识中。但当时并非完全封闭，还保留着一点基本的感观以保证不会走错道，不会撞上其他东西。 但李小沙这次却是完全地隔绝了对外界的感知，心神意识都归于混沌，无思无想，无我无物，浑浑噩噩，无始无终…… 虽然六识封闭、意识入寂，但李小沙的身体却反而更加灵活敏捷，自发地躲避着行人、车辆、各种物体，熟稔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到了城中村之后，李小沙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走向玉春河边，然后沿着河岸狂奔起来…… 第七十章 吕强的执念 李小沙从那种莫名其妙状态退出来的时候已经马上就到家门口了。 他有点懊恼地撇了撇嘴，这种感觉令他很是不爽，所有的一切完全不受控制。 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这让他想起以前那种奇葩毛病发作的状态。但即便是那种状态也起码会有一点征兆，事后也会有比较清晰的记忆，可刚才那种情况……就像是那段时间完全消失了一样。 发生这种情况之前在喝酒，可是酒精到体内之后很快就被完全分解掉了，所以喝酒的因素会有一点，但应该不是主要的。 那么……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小沙很少遇到像这样让他毫无头绪的情况，静下心之后，这反而引起了他的兴趣。 越是诡异的事情其实也往往意味着……越大的发现和收获。 这种情况以后应该还会发生，到时候再说吧。 这时李小沙有点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人”——吕强，他正直挺挺地站在家门口旁边，身上还有点脏兮兮的，似乎刚刚和地面有过一些亲密接触。 吕强一看到李小沙顿时两眼放光起来，就要向他跑过去，但终于忍住了这个冲动，低头思考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辞。 他在《最强脑力》第二天的录制中挑战失败，并不是分数没达到80分，而是根本就没完成挑战。本来十拿九稳的挑战却没能完成，吕强心里其实并不意外，因为在之前的练习中他已经发现，他的身体似乎有点不太受控制了，一些很简单的动作往往都会产生很大的偏差。 这让他有点心灰意冷，可以说短短两天之内接二连三的打击几乎已经将他彻底击垮，这一刻他甚至有了点自杀的念头。 但心里的一点执念又让他有点不甘心，李小沙那天使用的是否就是那种真正的功夫呢，自己一辈子练习搏击术，到最后却无缘窥得真正功夫的妙处，不甘心啊！ 下一刻，他又有点疑惑，自己的身体一直都好好的，但自从与李小沙打了一架之后就好像得了老年痴呆症一样，手脚都不太听使唤了……虽然当时醒来后医生告诉他身体并无大碍，但那只能说明医生没有检查出来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吕强不禁又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越发觉得李小沙就是那种有真功夫的奇人，心里对这种真功夫也更加渴望，如果不能窥得一点奥妙，简直是死不瞑目，拜师的念头也越发强烈了。 可是，李小沙后来根本没再去《最强脑力》的录制现场，而且两人之前还发生过那么大的冲突，该如何拜师呢？ 花了一天功夫反复打听，他终于弄清楚李小沙家在哪里了。 于是，吕强就想着到李小沙家门口蹲点，可是刚走到李小沙家附近就被一个壮汉给盯上了，不容分说就被痛扁了一顿。若是他身体没出什么问题，但还不好说谁胜谁负，但是现在根本不是对手。 之后好说歹说，壮汉才同意他在外边等着，壮汉则是一边做着一套奇怪的动作，一边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这么愣愣地站了几个小时，终于看到李小沙回来了，吕强思前想后终于走过去，有点犹豫地说道：“那个……小沙同学，之前那件事情确实是我做得不对……我给你道歉了！另外，我想……拜你为师，希望你能收下我！” 说完之后，吕强便红着脸，“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李小沙刚一看到吕强心里便立刻冷了下来，这家伙竟然还敢不知死活地追到家里来！ 但听到吕强的话之后，却是有点诧异，他确实没想到吕强会来这一手。 那天的冲突中，他为了杜绝后患，确实暗中对吕强的身体做了一些手脚，对他气血运行的关键节点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破坏和扰乱，预期的效果是导致他在一段时期内手脚无法正常地发力。 当然，这并不是不能恢复的，但如果没有正确的方法，就只能靠静养。若是在此期间仍旧频繁地强行发力，症状只会越来越严重，最终甚至会导致四肢瘫痪。 吕强显然已经发现了自己身体的问题，也可能猜到了原因，但他怎么会想到要拜师呢？只是为了获取自己的谅解从而替他解决身体的问题，还是有其他目的呢？以他的身份和年龄，向一个十几岁的男孩跪拜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驱使他如此做呢？ 可是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先晾着吧，看他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再说。 所以，李小沙并没有理他，只是径直地回到家里，锁上大门，跟扳手打了声招呼之后，帮爷爷打理了一下，就回到他的小屋里。 花了半个小时把答应燕晓义的事情弄完，李小沙又做了一遍他自创的动作，便上床继续开始了对身体的研究。 第二天早上起来，吕强仍是跪在门口，身边已经围了一大堆村民不停地指指点点。吕强的姿势和脸色并无任何变化，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之意。 李小沙心里更加惊讶，他实在搞不清楚吕强此时的心理，但至少看得出他的决心和坚持，似乎有那么点意思。 扳手虽然对吕强也有点好奇，但李小沙之前明显没有搭理这家伙的意思，所以他不愿多事也不想深入了解什么，那三套动作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而且现在他对李小沙已经算是有一点比较深刻的认识了，即便在李小沙身上发生更加离谱的事情他也不会太过大惊小怪。但是，这家伙一直这么跪在家门口也不是个事儿啊。 “小沙，要不要把这家伙赶走算了？” 李小沙心里琢磨了一下，“扳手大哥，这人叫吕强，之前被我收拾了一顿，现在找上门来想要拜师，要不你就收了他吧。” 扳手一听，有点急了，“小沙，我自己都还没搞明白呢，怎么当人师父，而且我能教他什么呢？” “就教他那三套动作吧，如果他能坚持下来，你不妨就收他做徒弟，这人以前得过全国散打亚军，说不定以后是个不错的帮手呢。”李小沙笑着说道。 “可是，吃饭是个问题啊，现在又多一个人，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扳手愁眉苦脸地说道。 “他应该有点钱，拜师怎么可能不交点学费呢？你看着办好了。”李小沙摆了摆了手，走了出去。 第七十一章 讨论 上午，李小沙去京南大学把打印的一叠纸张交给燕晓义之后，便准备回去。 燕晓义笑着挡住了他，“小沙，不坐会儿吗？” “燕老师，我真的……挺忙的。”李小沙转过身，撇了撇嘴，他对燕晓义还是有点小小的心理障碍，实在不想跟她多呆在一起。 “切，你一个小屁……孩子家有什么好忙的，你给我的这些东西总要大概讲一下吧，里面很多词儿莫名奇妙的，让我瞎猜？”燕晓义板着脸说道，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作为老师的心态。 李小沙倒是更适应燕晓义这种态度一些，他也不想总是被人当作一个怪物，“好吧，不过过会儿你得带我去看看实验室的仪器设备。” “你倒是干啥都不愿意吃亏啊，如果讲得让我满意的话，今天就把你的出入证和使用权限办下来，这样的话你随时都可以进实验室了。”燕晓义拉着李小沙坐到办公桌前，打开了电脑，“小沙，以后你到这里来，有人问起的话，就说是我的助手好了。” “助手？”李小沙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有点儿上了贼船的感觉。 “对啊，助手，当然只是名义上的。不然凭什么让你使用实验室的设备啊，都是有使用登记的，而且要录入数据库。”燕晓义翻了个白眼，显然对李小沙的大惊小怪有点不高兴。 “这个……助手，有什么责任和义务吗？”李小沙看着燕晓义的眼睛问道，他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儿就找了个紧箍咒套在头上，不过这种价值千金的高端仪器和设备需要使用登记也是合情合理的，所以他有点把不准燕晓义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当然，他并不是不能推演出实际情况，得出正确的判断，但那样活着也未免太过无聊了，所以对待他认可的熟人，他更愿意以正常人的态度和方式去交流。 “小沙，想多了吧，我这可是替你考虑呢，起码有了这个身份，以后你来这里用这些设备方便多了吧。”燕晓义抬手捋了捋头发，一脸悲愤欲绝的样子，眼神里却带着点尴尬，“其实……也没啥责任义务，就是偶尔参加个例会什么的，当然，我会替你申请一些补助的。” “燕老师，这个例会我尽量参加，但不能保证每次都到。另外，这里的设备我估计也用不了几次，这个助手身份可以随时取消吧？”李小沙本来并不想接受这个约束的，但看到燕晓义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种小心翼翼和眼神里的希冀，心里莫名一动就答应了下来。 其实这个名义上的科研助手怎么可能约束得了他呢？这个实验室与他没有丝毫利益上的瓜葛，根本就不具备约束他的任何前提条件。何况人家一个国家级的实验室有任何必要把他一个高中生放在眼里吗？这个助手身份说白了就是燕晓义利用职权为他争取来的权益，当然也有试着把他留下来的意思，只是燕晓义对这个也根本就没报什么希望，姑且一试而已。 接下来，两人坐在燕晓义的办公桌前，开始讨论李小沙对那些解答的详细注释。 开始燕晓义还觉得有点尴尬，毕竟她目前的身份还是李小沙的物理老师，但随着讨论的逐渐深入，这点些微的不适很快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看着侃侃而谈的李小沙，听着那些异想天开却又玄妙绝伦的奇思妙想，燕晓义不禁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回到童年时代…… 那时候她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天真小女孩，一次不小心从阶梯上摔下来，嚎啕大哭的时候，爸爸温暖的大手轻轻扶起了她，微笑着问道：小蚂蚁，知道你为什么会摔下来吗？ 小蚂蚁委屈的摇了摇头，哭得更伤心了。 爸爸轻轻抚摸着小蚂蚁的头发，跟她讲述了奇妙的万有引力。 小蚂蚁虽然几乎完全听不懂爸爸讲的那个万有引力具体是什么，但她敏锐地感觉到那是一个跟奇妙很有意思的东西。爸爸温润好听的声音渐渐地把她带进了一个奇妙的世界，为她打开了一扇大门，种下了一颗种子。 燕晓义后来毅然决定投入到理论物理学的研究工作中，并始终保持着强烈的兴趣和探索欲望，可以说皆源自于此。 而此时，眼前的李小沙与当年意气风发、似乎无所不能的爸爸的形象逐渐重合到了一起，而她自己似乎又变成了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女孩…… 李小沙并没有发现燕晓义神态举止的变化，对这些物理问题的解说同时也是对自己认知的梳理和反思，燕晓义时不时的发问也刺激着他对这些问题进行更加深入的思考，所以李小沙也逐渐进入了之前那种极思忘我的状态。 渐渐地，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燕晓义甚至不自觉地攀住了李小沙的左臂，宛如一对卿卿我我的情侣。 “youhaveingcall……”一声手机铃声惊醒了神游太虚的燕晓义。 发现自己竟然如此亲密的偎依在李小沙身边，绕是一直自诩女汉子的燕晓义也不禁俏脸通红，看了一眼李小沙，还好，这小子竟然还是一无所觉的样子，似乎又进入了以前回答问题时那种奇葩状态，好像又有点不同，没那么竭斯底里……这些都无所谓，关键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少年，怎么可能对世界本源具有如此深刻的认识？ 虽然对李小沙虽说的很多东西仍然不是很理解，但燕晓义的直觉告诉她，就是眼前这个半大的男孩，似乎从另一个角度独自构建了一个全新的理论物理学体系，这个明悟让她产生了一种荒唐至极的感觉，匪夷所思这四个字也不能形容她内心震撼之万一。 但下一刻，燕晓义又猛然醒悟过来，按照李小沙的性格，这样的机会几乎不可能重现，那么现在的每一秒对她来说都弥足珍贵。 于是燕晓义收拾了一下心情，直接把仍是响个不停的手机电池拔了出来，继续进行这个注定要改变世界理论物理学格局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