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爷有喜》 第001章 爵爷有喜 汴梁城，是北郑王朝的都城。 坐落在城北方向的“食邑男”府里，此时正锣鼓喧天的。 “恭喜爵爷，贺喜爵爷，爵爷有喜啊！” 一群人，敲着锣，打着鼓，直围着院子中央假山上的萧凡在满口讨好道。 “有喜？喜从何来？” 萧凡此时却根本无暇顾及周围的喧闹声，他抬头45度角望天，呆呆地看着天上的白云，一时竟然无语凝噎。 靠，这贼老天，也太坑人了吧！ 他不过是傍晚出门准备买份宵夜而已，结果没有想到，居然在大街上还能遇上天坑。 天坑就天坑吧，一般的天坑，不过也就数米深而已，最深的也不过十数米，所以，他如果真的只是掉进了一般的天坑的话，没准还有机会活下来的。 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天坑“打开”了之后，居然自己还能够合起来的，于是，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就被两边倒下来的淤泥直接给活埋了。 “我cao，老子还没有交过女朋友呢！还没结婚、还没生子，还……还是处男呢！这就要死了？” 没错，当时萧凡都以为自己真的是要死定了的。可是，却没有想到，一阵的昏迷之后，他很快清醒了过来。只是，再看眼前的事物，却和他原来所认知的早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地方，甚至已经不是他原来所认知的那个时空了，这是一个名叫“北郑”的封建王朝，不存在于华夏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历史当中。 但是，这个时空与他曾经所生活过的那个时空也是有着很多的共同点的。 比如是，古时候都是有三皇五帝的，都有春秋、战国、秦皇汉帝，乃至于后来的三国、晋、隋等等王朝，这些都是有的。 可是，却偏偏是自晋、隋王朝之后，原来的唐宋元明清就不再出现了，因为，历史的发展，在这个节点上出现了巨大的分岔。 原来，当初的唐国公李渊，反隋斗争居然没有成功，取而代之的是枭雄王世充，最后王世充建立了一个名为“大郑”的国家。 北郑，就是王世充当时所建立的大郑王朝的延续，不过，中间又经历了五代十国等等的历史，最终才由王世充的第十五代孙重建了北郑王朝。 “五代十国之后的朝代？那岂不是相当于历史上的北宋？” 萧凡经过好几天的装聋作哑之后，很快地就搞清楚了自己目前所身处的环境。 没错，他的确是穿越了的，可是，却并不是穿越到了他熟知的历史，而是穿越到了另外一个平行的时空，这个时空比他原来所处的时空还早上几百甚至是上千年的时间呢，具体的情况，与历史上的北宋王朝有诸多的共同点。 然后，他又搞清楚了他自己的身份问题，在这一世，他的名字应该是叫做萧晋的。 而这个萧晋的人生经历也颇为“传奇”，首先，他的出身比较低贱，祖上都是以宰杀牛羊，或者是烹饪食物为主业的庖厨；但是，他目前的身份也是尊贵的。因为，他竟然是北郑王朝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新晋爵爷。 不是祖上积德，不是世袭罔替，他是当今天子真正新封的男爵，食邑男。 而北郑王朝的爵位分封体制，一般是分为有王、公、侯、伯、子、男这六等的，其中“王”这一等，主要面对的是皇亲国戚，其他的臣子，通常只能被封为公、侯、伯、子、男这五等。 而在公、侯、伯、子、男这五等爵位中，“男”又是品级最低的一等。尽管如此，能被封为“男”爵，事实上也是莫大的尊荣了。因为，对于绝大多数的北郑官员而言，终其一生，他们也是没有机会获得一个爵位的，哪怕是品级最低的“男”爵。 因为，爵位这个东西不同于官职，它是超然的，甚至很多时候还可以世袭下去。 所以，一般朝廷对于分封爵位这种事情是非常谨慎的，一般非巨大的军功或政绩不可得。哪怕你已经是当朝大学士了，哪怕你已经是大将军了，那也不是说一定可以封爵的。 事实上，自北郑王朝复国至今，真正获得天子分封爵位的文臣武将，加到一起，也不过是区区数百人而已。而且大部份都是开国元勋，而萧晋，则是近年来，当今天子唯一新封的“男”爵，食邑男。 不过，食邑男这个封号，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封号，而只是一个杂牌封号而已。食邑，食邑，有食有邑。从字面上来理解，应该是这么一个意思的。可是偏偏，事实却正好与此相反，他这个食邑男，事实上是并没有任何一点食禄或者封地的。因为，他这个食邑男，事实上是当今天子与朝臣的一种妥协结果。 原来，他这个食邑男的爵位，来得不甚光彩。 因为，他竟然不是依靠军功，或者是政绩等等的功勋事件才被天子封爵的，而是因为宫中的一段裙带关系。 原来，天子的宫中有一宠妃，封号“敬妃”。 敬妃入宫的日子也已经不短了，可是，得罪的人也不少，于是，一不小心陷入了政变阴谋，结果她的本家多达一百五十多名的男丁就通通都被斩首了，连带许许多多的女眷，也被发配了边疆为奴，最后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事情在两三年之后终于得到了平反，天子是有心要补偿她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她是连一个关系亲近一点的本家男丁都找不到了，于是，只好找了萧晋这么一个关系疏远的远亲来凑数。 敬妃倒也不恼，反正，天子受命于天，是没有错的，错的只是其他的权臣、奸臣而已，他们蒙蔽了天子的眼睛，从而导致错案，所以，只要能够平反，她也就感恩戴德了。至于是没有能够找到本家的男丁，敬妃虽然觉得伤心，可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好在还有萧晋，于是，她就将几乎全部的亲情全部都寄托到萧晋这个外甥的身上了。 但其实，她与萧晋哪有什么姨甥关系呢？ 事实上，只不过是萧晋的父亲，娶了她同宗极偏极偏的一个庶出女子作为妻子，从而才攀上的这个姻亲而已。而这个女子，甚至原来都算不进他们宗族的族谱里面，所以，当日案发的时候，反而是没有受到株连。而当初跟着敬妃享受着无限风光的本家子弟，通通都受到了株连，就连敬妃自己本人，也被天子关进了冷宫两年，一直到最近案件平反了，她才得以回宫的。 不过，才刚一回宫，天子也不能给她太高的位份，于是，就打算另赏她的“家人”了，也就是萧晋。黄金、白银什么的赏赐，敬妃并不满意，于是，她就为萧晋向天子求来了一个男爵的爵位。 可是，这男爵的爵位封得根本不合符规矩啊。于是，当朝的权臣们，就纷纷上书力劝。天子最后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只得答应群臣，只给封号，不给食邑，也就是只有一个虚名而已，这才算平息了这场风波。 不过，为了堵住敬妃的嘴，他还是赐给了萧晋一座府邸的，外加黄金百两。至于封号，天子听从了群臣的意见，只给了萧晋“食邑男”这个杂牌的封号。 据大臣们的意思，这是对萧晋没有食邑的一种补偿，不过，天子却是知道，这根本只是为了取笑萧晋出身低贱，只是个酒囊饭袋而已。 不过，他也不在乎，反正，他给萧晋这个爵位，也只是讨敬妃的欢心而已。而敬妃，很明显是不知道这个意思的，于是，她也没闹，最后，萧晋的这个爵位，就这么顺利地被封下来了。 而这个爵位被封下来了以后，萧晋虽然已经是贵为爵爷了，可是，却着实让城中的百姓很是取笑了一番。大部份的人都没有把他当成是一回事，也是，一个出身于庖厨之家，可是却仅仅是凭着裙带的关系就当上了男爵的，试问，又岂会得到作为男爵的相应尊重？ 毕竟，爵位虽然难得，可是，却是没有实权的，只是一种虚荣而已！ 当然了，要别人真心实意地尊崇你，那才是虚荣；别人不尊崇你，那可就连虚荣也算不上了。在这方面，其实不仅是萧晋这个庖厨之子会被人轻视，甚至连许多因军功而被分封的武人，也是得不到相应的尊重的。 这与北郑这个王朝的一种风气有关，那就是重文抑武，这一点，倒是和历史上的北宋王朝很是相似。文人主政，武人不过是辅助而已。 所以，尽管很多的武人最后是凭着军功封爵，可是，却仍然改不了被文人看轻的命运。这是一般的武人都很有可能会遇到的事情，就更别提是可萧晋这么一个庖厨之子了。 不管他是不是爵爷的身份，反正，儒生们都是看不起的，所以，他们甚至还常常拿他的事迹来打趣，说他是靠女人上位，不通文墨，简直是个笑话。 而萧晋自己倒也还好，丝毫没有在意这一点。他自从是当上了这个爵爷之后，可谓是日日笙歌。不过，他近来是喜欢上了一个女子，于是，这种情况有所收敛。这个女子的名字叫做柳如烟，是前大学士柳敬言之女。 柳如烟出身于书香府第，从小耳濡目染的，所以，学识自然也不差。而且，她的长相可谓相当出众，有闭月羞花之貌，所以，早早便已经是有才名在外的了。而萧晋呢，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了柳如烟的闭月羞花之貌之后，这才一见倾心的。 只不过是，他大概也能猜到，想要娶柳如烟为妻是比较困难的，你别看他现在是一个什么爵爷，可是事实上，放在这个皇亲贵胄无数的汴梁城里，他这个区区从五品的爵爷也根本算不了什么的。所以，他其实也不敢有太多的非份之想。 只是，终究是按奈不住对柳如烟的思念了，于是，竟然不惜带人去了柳府的后院，而且，为了见柳如烟一面，他甚至不惜爬上柳府的墙头。 这墙头一爬，自然是又惹来了无数的非议。 想他堂堂的一个爵爷，居然去攀爬人家姑娘家的墙头，这岂不是惹人笑话？从而，许多人也就知道了他对柳如烟的非份之想，于是，许多人在笑话他不相量力的同时，还暗暗下定了决心，准备要给他好看的。 结果，就在这一天，当萧晋再度爬上了柳府的墙头的时候，一块砖头突然从巷子里的另一端毫无症兆地飞过来，“好巧不巧”地正好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于是，他当场就被砸晕过去了，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的灵魂早已经是换成了来自另外一个时空的萧凡了。 不过，这一点，刚刚穿越过来的萧凡其实是不大清楚的，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他要消化、接受自己穿越了的事实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所以，其他的一些无关的小细节，他自然也就无暇理会了。 这不，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他虽然已经慢慢消化、接受了自己已经是穿越了的事实，可是，却仍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所以，在这几天的时间里面，他几乎是哪里都没有去过的，只剩上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无语望天了。 第002章 喜从天来 “爵爷，喜从天来啊！” “喜从天来？此话怎讲？” “爵爷，陛下已经下旨了！前大学士柳敬言之女柳如烟，年十六，知书达礼，貌美如花。今许与爵爷为妻，天子为媒，奉旨成婚。” “呃，奉旨成婚？不是吧，能不能不要？” 萧晋，也就是以前的萧凡，闻言低头看了一眼周围的奴仆，一脸郁闷地说道。 其实吧，奉旨成婚这个词语，他还是知道的，只是，他实在是没有想明白，这无端端的，怎么还会有什么奉旨成婚的破事？ 难不成，自己倒霉地从一个高度文明发达、科技进步的新社会，穿越到了这个落后、无知、闭塞的旧社会还不算，甚至还连自己选择老婆的机会都没有吗？ 这也太倒霉了吧！ 谁知道这个所谓的大学士之女，到底是美是丑，是肥是瘦呢？如果，她是一个身材肥硕，满脸长满青春痘的大胖子，难不成，自己也要和她成婚吗？ 你还别说，这样的事情还是挺有机会会发生的。因为，萧晋在这两天的时间里所见到的女子，无一不是身材庸肿、资质平凡的。 当然了，这其实也与他在这几天时间里所见到过的女子，基本上都是他的侯府里的那些使唤丫环，或者是府里帮工的那些老妈子有关。可是，这起码也能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在这个时代里的女性，总体素质其实应该是不高的。 所以，尽管这圣旨上说的是，柳如烟年十六，知书达礼，貌美如花，可是，谁又知道是不是呢？如果是没有亲眼亲自验证过的话，萧晋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当然了，要亲眼见到一个尚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可不容易。 虽然，在这个名叫“北郑”的王朝里面，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大防程度，也并没有达到后世明、清时代的那么严重，可是，这寻常人家的千金小姐，也不是想见就能随便见的啊。 她们这些千金小金，一般只会出现在一些比较封闭的场合，或者，出门的时候，绝大部份时间都会坐着马车、官轿什么的，所以，寻常百姓是见不到的。一般见到，多半就已经是在她成亲的当天了，新郎在洞房花烛夜的那一刻，也就可以见到自己的新娘到底长成什么样了。 “这……” 结果，周围的奴仆们闻言，一时面面相窥，可真的是不知道怎么作答好了。 皇帝赐婚，你还不要？这也太过份了吧。 这放在平常人家，可就是天大的好事情啊，连求神拜佛的时候，都会感激不尽的！可怎么落在萧晋这里，反而是满脸的郁闷？ 要不，外头的人怎么都说自家的爵爷是被那一板砖给砸得有点傻了呢？ 就目前的这个情况看来，确实有点像。要知道，他在以往的时候，可不是最喜欢那个柳小姐的吗？甚至喜欢到，不惜以自己的堂堂爵爷之躯，跑去去爬人家的墙头！可是现在，怎么这赐婚的圣旨都下来了，他反而是没有什么反应了？ 好歹也应该高兴一下啊，而绝对不能是现在这般郁闷、懵逼的样子，就他现在这般郁闷、懵逼的样子，自己这些人，可还怎么讨赏啊？ “爵……爵爷，您都不记得了？” 半晌之后，才有其中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奴仆，试探着问了萧晋一句道。 “嗯。不记得了。你们快点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晋当然是不记得的，于是，只能是让那个奴仆继续说了。 其实，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他大概都是通过这种方式来了解这个时代以及他目前所身处的这个环境的。 也好在是他是堂堂的爵爷吧，在这个食邑男府里，他就是唯一的主人，所以，尽管他的问题很多的时候都是匪夷所思，可是，偏偏就那几个奴仆，还没有一个人敢欺瞒他的，甚至，他们也不敢怀疑他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大多数的人只敢是在私下里嘀咕两句，自己家的这个爵爷，自从是那天在柳府被板砖砸过，醒过来之后，神智似乎就有点不清楚了。 不过，不管神智到底是不是清楚的，主人终归还是主人，所以，他们也只敢是将这些话埋在心底了。于是，很快就有人向萧晋解释道了，“爵爷，这是敬妃娘娘的意思。娘娘知道爵爷对柳小姐一往情深，而柳小姐呢，又贤良貌美的，还是大学士之后，双方门当户对的，所以，这才特地向陛下请旨，赐下了这场姻亲的。” “哦。” 经过奴仆们的一番解释之后，萧晋才总算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自己这个身体的前主人，先是对这个名叫柳如烟的女子一见钟情，于是，这才有了现在的这场皇帝赐婚的。这么想来的话，这场婚礼，事实上，也并非是那么不可接受的。 因为，之前的那个身体的主人，既然是能够对柳如烟一见钟情的话，那起码是说明了，柳如烟应该是长得不差的，甚至还挺漂亮的，否则的话，他也就不会一见钟情了。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讲的话，他可真的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 “嗯。有关柳如烟的事情，你们再多说一些。” 只是，萧晋仍然是不太清楚自己与柳如烟的关系到底是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了，所以，这个时候就只能是继续拉住那几个奴仆问道了。 而那几个奴仆呢，被他这么一拉，一时可真的是有点受宠若惊的。 因为，这萧晋毕竟是陛下御封的堂堂爵爷啊，能对他们这些低贱的奴仆们这般的和颜悦色，这可真的是有够难得的了，这让他们产生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错觉，于是一骨碌地，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纷纷都说出来了。 当然了，他们在说的同时，多少还是会照顾到一点萧晋的情绪的，于是，也不太敢直言，柳如烟在以往，甚至是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的，而外头的那些儒生们，也纷纷是将他当作了是笑话来取笑的。不过，尽管他们说的已经是足够委婉了，可是，萧晋却还是敏锐地从中发现了几个比较关键的信息。 第一个信息就是，柳如烟原来应该是并不想嫁给他的，又或者说是，在这个圣旨没有下来之前，甚至是整个汴梁城里都不会有人考虑这个问题的。因为，在他们看来，柳如烟和萧晋，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萧晋是远远配不上柳如烟的，所以，根本就不必多想了。 第二个信息就是，汴梁城中的其他人，对他应该是比较敌意的，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在他爬上了柳府墙头的时候，直接就给了他一板砖。 第三个信息就是，那个敬妃，也就是他的便宜姨娘，应该是比较疼他的，这不，在知道了他确实比较喜欢柳如烟之后，居然是说动了天子下旨，请他给自己和柳如烟赐婚，有天子赐婚的话，其他人就算是有再大的不满，大概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其实，几个奴仆说不清楚，同时也是不可能知道的一点是，敬妃之所以请动了天子为萧晋和柳如烟赐婚，其出发点，可不仅仅只是疼爱萧晋这个外甥的这层关系的。 事实上，她与萧晋的年龄相差还不到五岁，两个人在此之前又没有见过几面，所以，提什么姨甥感情都是虚的，是根本不存在的。 最实际的情况是，萧晋目前已经是成为了他们杨氏这一血脉里，硕果仅存的一支了，所以，尽管，他并不是姓杨的，可是，好歹也是她们杨氏唯一的血脉了；所以，无论是为了血缘关系着想，又或者是为了她自己以后在宫中的地位，敬妃其实都必须要尽力扶持萧晋这个外甥的。 因为，敬妃在宫外，已经是完全没有自己的势力了。而其他的妃嫔呢，在宫外多半还有着自己的助力，也就是她们的本家。这些本家，在享受着宫中的妃嫔带给他们无上尊荣的同时，事实上也会成为宫中嫔妃们的臂膀的。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本来嘛，妃嫔们如果是受宠的话，他们本家在皇帝面前，自然也就是红人了，红得发紫了，也就会被封为国丈或者是国舅什么的了。 这些国丈和国舅之类的，都是能够参政的，所以，他们如果得宠的话，反过来也是能够“支援”后宫的这些妃嫔们的。 这个依存关系还是挺重要的。可是偏偏就是，由于两年前的那场冤案，敬妃本家的全部男丁几乎都受到了冤案的拖累，所以，现在在宫外，她已经是没有半点可依靠的助力了。所以，她现在必须要考虑全力扶持萧晋，之前为他求来一个食邑男的爵位，事实上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至于后面的计划，她其实还没有来得及实施，结果就被一个刚刚传来的消息给激怒了。 第003章 全城震动 “一群腐儒，安敢如此！” 原来，是城里人将萧晋被当作是笑话的事情，终于是传到了敬妃的耳朵里。而且其时恰逢萧晋再次爬上柳如烟的墙头，结果却又是被人拿着板砖给一板砖就敲昏了。 消息传来，敬妃顿时勃然大怒，最后直闯文德殿向皇帝请旨，“前大学士有女柳如姻，年十六，当婚嫁，请与甥为媒。” 其实，对于敬妃的这个请旨，皇帝一开始是并不太想答应的。 因为，柳如烟毕竟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而是前朝大学士柳敬言的小女儿，名声在外都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了，可以说，几乎是整个汴梁城几乎所有翰林学子们的梦中情人，所以，不必问，将她赐婚给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庖厨之子，绝对是会激起轩然大波的。 可是，敬妃却是要坚持这么做。她的理由也很简单，你们那些士人才子们，不是瞧不起萧晋吗？说他出身低贱，不懂诗词，所以，笑话他？那么好，她就请皇帝下令，让萧晋娶整个汴梁城最为有名的才女为妻，看看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个理由，敬妃不能对天子直言，可是，却拿出了异常坚定的态度。结果，就让天子的态度慢慢软化最后还是妥协了。 因为，天子对敬妃，始终还是怀有一种比较愧疚的心情的。 要知道，天子当初最为宠爱的嫔妃就是敬妃了，甚至有一度里，他都已经准备是将敬妃晋升为贵妃了。可是，没有想到，一场的冤狱案下来之后，敬妃不仅是被剥夺了妃嫔的身份，甚至是被直接打进了冷宫两年。 而她的本家，还被诛连了九族，所以，从这一个角度上来讲，他是亏欠着敬妃太多太多了。只是，由于他是天子，是皇帝，是受命于天的，所以，自然也没有“错”，更加不会向敬妃道歉。 不过，尽管不能向敬妃道歉，可是，最起码，他能够从其他的地方弥补一下。所以，这也就解释了，天子对于敬妃最近的几个比较“过份”请求，他为何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了，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弥补敬妃这两三年间在冷宫所承受的苦楚。 “天啊，皇上居然给那个庖丁赠婚了！” 结果，第二天这个消息就在汴梁城以极快的速度传扬了开来。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能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事情的全部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于是，就可以看到有不少的人，在听完这个消息之后，很快就幸灾乐祸地说道了，“赐婚？哪家的小姐这么倒霉？居然要嫁给一个庖丁？” 结果，身边很快就有人用一句话打破了他们的幻想了，“哎，我说，兄台你就别幸灾乐祸的了！被赠婚的，是柳敬言大学士之女柳如烟！” “什么？是柳小姐？” 这很明显的，这后来听到这一点的人，可谓是大吃了一惊，他们此时，还犹自不相信地追问道，“你……你莫不是在诓我？柳小姐贵为我们汴梁城的第一才女，还是前朝大学士之后；他萧晋是何许人？区区草莽出身，庖丁之后，何德何能娶我们的柳大才女为妻？” “唉，我骗你做甚。这回柳小姐可算是惨了，摊上了这样一位夫君，真真的是明珠暗投，从此掉入火坑了。” “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不行！本公子必须马上回府，联署院中的同窗，即刻上表。务必要赶在圣旨下达以前劝阻陛下，否则的话，可就来不及了！”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份上，有的人却仍然还是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于是，就连一刻钟都待不下去了，转身就想回去搞什么联署了，就为了“拯救”柳如烟这个大才女。只是，他的前脚还没有抬起来，结果，旁边的人却又很快拉住他了，说道：“兄台，还是算了吧！” “算了？这是为何？你我只要万众一心，众志诚诚，此事，未必就没有回转的余地！” “兄台有所不知，已经来不及了！今天一早，陛下的圣旨就已经颁下来了。事到如今，我们若再联名上表，且不说最后救得了救不了柳小姐，到时候，恐怕连我们这些人也会被牵连的。” “什么？圣旨已经下来了？那……那岂不是真救不了柳小姐了？” “这倒也不是。这俗话说得好啊，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件事情，原本就是那个庖丁垂涎柳小姐的美色，这才怂恿敬妃娘娘去陛下那里请旨赐婚的。所以，只要，他到时候先行拒绝这门亲事，想必陛下也不会怪罪到柳小姐那里去的。” “可是，如何能使庖丁拒婚？” “这可就要好好计较一番了，来来来，我们到内屋去好好商量一下。” …… 不出意外，第二天，当这个消息被传扬开来的时候，顿时就引来了一片哗然。不过，等这个消息传到了最后的时候，倒是也没有激起什么太大的风浪来。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些儒生们是很快地就认清了一个事实了，那就是，无论他们心里到底是不是愿意接受这个事情的，可是，终究已经是成为事实了，所以，他们一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的。因为，这已经是由天子的圣旨颁布了下来的。 其实，在这个“北郑”王朝里，士子、文人的地位还是相当高的。相比起其他封建朝代，这个“北郑”王朝甚至更加开明、开通。 这一点，与历史上文人风气最为浓厚的北宋王朝极为相似，这两个王朝都是重文抑武的，甚至，武人还有当不上一军统帅，只可以作为副帅的荒唐事情发生，另外，“刑不上大夫”的约定俗成，也是这种文人风气发展到极致的一个具体表征。 不过，尽管文人的风气是如此的横行，可是，在这个封建的时代里，首先要尊崇的，当然还是君权。不过，君权与文人风气之间，在这个时代里倒是也取得了一个比较“合理”的平衡。 那就是，当天子的政令还没有出金殿以前，各个文人大臣、儒生百家，都是有权力联名上表抒发自己的政见的，就算这个政见与天子的政令是根本不合的，甚至南辕北辙，可是，只要是这个政令还没有出金殿（也就是以圣旨的方式颁布下去），他们其实都是有权力表达自己的意见的。 当然了，天子接不接受，那是另外一回事。只不过是，就算是天子不接受他们的政见，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是绝对不能以任何的理由对他们进行什么惩罚的。因为，这是文人们的议政权。 只是，一旦这个政令是以圣旨的方式对外颁布了出去之后，那些个文人大臣们，一般也就不会再多废口舌对天子进行劝阻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样的政令一旦是颁布了之后，是很难再更改的了。毕竟君无戏言嘛，这好歹也还是一个君权至上的国家，所以，多多少少还是要维护一下当今天子的颜面的！ 否则的话，天子随随便便就可以治你一个抗旨不尊的大罪了。 当然了，其实即便是抗旨不尊的大罪，这些文人们多数也不会遭受到什么残害肢体的律法的，因为，还有“刑不上大夫”的俗成规定在这里面，所以，大不了就是被罢黜而已。 只是，就算只是被罢黜，事实上也已经是很让人很难受了。 因为，这毕竟已经不是“九品中正制”盛行的时代了，而是“科举制度”已经非常完善的时代。所以，每一个被选出来的官员，几乎都是经过寒窗苦读数十载才能一朝中举最后进入官场的，所以，轻易地就被罢黜了的话，那也是很难让人接受的事情。 所以，在大部份情况下，那些文人大臣们一般是不会和天子对着干的。只要天子的圣子颁布了出来的话，他们多半就会遵循了。 也只有在，某些政策、政令，是他们完全不能接受的情况下，他们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抗天子的圣旨。 这就是所谓的“死谏”了。 可算是一种表现文人气节的非常光荣的行为之一。 只是，这样的行为，可见的机会也不多。 因为，即便是“死谏”最后确实是死不了人的吧，可是，丢官去职就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所以，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没有几个读书人是愿意这么干的。 而眼前很明显的事实就是，那些儒生们虽然是对天子给萧晋赐婚的事情表现得各种义愤填膺的，但事实上，他们是没有胆子进行什么“死谏”的。 或者说，这种事情根本还不足以让他们进行“死谏”。 尽管，他们多数人现在其实也还没有一官半职在身的，可是，架不住还有一个以后一朝高中的盼头啊，谁也不想在还没当上大官之前就得罪当今皇帝，提前背上一个什么“抗旨不尊”的罪名，这于他们日后的仕途，可是一个极大的障碍。 另外，尽管他们可以说几乎都是钟情于柳如烟的，可是，说到底，柳如烟不过也就是区区一女子而已，就算长得再漂亮，学问再高，又岂能与他们的仕途前程相提并论？所以，什么向天子上书请命的这一条路基本上是不通的了，所以，他们也只能暂时偃旗息鼓了。 不过，他们可还没有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地放弃这件事情。这不，他们这头才看到联署上书的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了，那头马上就已经是有人把主意打到了萧晋的头上来了。 因为，这份“婚约”是指给萧晋和柳如烟两个人的，所以，就算柳如烟不反抗，只要是萧晋自己上书表示拒绝这门亲事的话，天子多半会还是会收回那道圣旨的。 当然了，在这个过程中，萧晋也是会有可能被牵连的。说到底，他如果这么做了的话，其实也同样属于抗旨不尊，所以，天子如果是真的要较真的话，他其实也很有可能会被问罪的。只是，那些士子文人们又岂会考虑这一点？ 他们只想着要救柳如烟柳而已，至于是萧晋这个庖丁之子的下场，他们才根本就不在乎呢，也不根本不理会。 只是，他们要想让萧晋自己冒着有可能被天子下狱的风险去抗旨，想想也知道那是绝对不容易的，所以，一时之间，他们倒是也没有想出什么太好的法子出来。 第004章 由敛入奢 “爵爷，今日可好些了？” 不管这两天外头的流言蜚语是传得有多么的厉害，反正，躲在食邑男府里的萧晋是过得悠然自在的。这些天里，他其实已经差不多消化完了有关这个时代的基本信息了，消息来源，当然还是他侯府里的那些奴仆。 这些奴仆们，有时候被他追问得紧了，忍不住也还是会很小心地问上一句，“爵爷都不记得了”？ 这个时候，萧晋就干脆装傻了，实在装不下去的时候，他就推说是自己头疼了。他一说头疼，那些个奴仆们可就纷纷都紧张起来了。 萧晋是谁啊？他可是当今天子新封的堂堂爵爷，也是他们这些奴仆的天，他的身体若真的是出现了什么情况的话，他们这些做奴仆们，可是很有可能会受到牵连的。 不过，幸运的是，现在萧晋之所以会产生头疼的原因，大概全城人都是可以知道的，那就是都是拜那柳府墙外的一板砖所赐。所以，即便是真要追究起来的话，大概也是追究不到他们这些奴仆的头上。 不过，不管怎么说，主人家患病，他们这些做奴仆的，也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的。所以，大家伙的，其实都挺关心萧晋的病情的。 好在，萧晋的病情来得快，去得似乎也快，这两天时间里，他已经很少再叫疼了，所以，倒是让府里的仆役们安心了不少。 “感觉好多了！不说这个，我问你，蜂蜜可曾买回来？” 萧晋听到身边的奴仆问话，他随口答了一句之后很快就追问了。 “买回来了，爵爷。” “好，拿来我瞧瞧。” “好的，爵爷。不过，爵爷，您要这么多蜂蜜是做何用处？” 给萧晋回话的，是侯府里专门伺侯他日常起居的一个仆役，名叫牛春，小名小春子。 不过，话说原来侯府里专门伺侯萧晋日常起居的，原来应该是一个小丫环才对的。可是，那个小丫环的年纪也太小了，大概还不到十一二岁的年纪。真要萧晋使唤她的话，还真的是有点于心不忍。 而且，这个时代实在是太过荒淫、奢糜了一点点了，例如是，这个主人家要上个茅房厕所什么的，居然还要有专人专门伺侯着，其他的诸如什么沐浴更衣、漱口用膳等等之类的事情就更不用提了，居然通通都是需要由下人来伺侯的。 萧晋是实在受不了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居然事事都要由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来为自己服务、伺侯着，所以，这才换了一个男仆的。 “一会你就知道了。好了，你也别说那么多了，快去后院，把那几只鸭子给我捉过来。”萧晋说道。 捉鸭子？这与蜂蜜何干呢？ 牛春刚闻言的时候，心里可真的是搞不清楚萧晋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他很快就想开了，不管萧晋想做什么，总之，他是爵爷，而自己是仆役，所以，自己只管听他的吩咐也就可以了。于是，他很快就去了后院，将那几只鸭子给抓了过来。 这几只鸭子，其实是萧晋前几天偶然在后院的池塘里看到的。结果，他当时就惦记上了。当然了，底下的人并不知道他惦记这几只鸭子做什么，不过，却是被萧晋吩咐着去弄来了蜂蜜还有柴火过来。另外，还派人在后院专门搭了个炉子。 “爵爷，这……这恐怕不妥！” 鸭子捉来了，萧晋直接就命人将鸭子给杀了，然后就撸起自己的衣袖，准备亲自处理这几只鸭子了。 结果，看到这一幕的牛春，当时头上的汗就差点下来了。堂堂的爵爷，居然要亲自动手处理鸭子？这，这个事情要是被传扬出去的话，绝对又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是，你让牛春直接说穿萧晋闹笑话了，他也没有这个胆子啊！所以，他在一旁也只能是委婉地劝着。 只是，没有想到，萧晋的态度却是有些坚决。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万事都要人动手帮忙的鸟气了。 比如，像如厕、沐浴、更衣等等这些事情，事实上，他自己有手有脚的，是根本不需要人服侍的。甚至，自己动手的话，反而更加方便。 例如，你如厕的时候，旁边如果还要站着一个人看着你，还等着给你擦屁股的话，这该有多膈应人啊？可是没有办法，在这个时代，权贵的阶层，就是这么奢靡、荒诞的，萧晋如今贵为爵爷，总也逃脱不出这种风气。 当然，在此之前，他其实也不是没有反抗过的。就比如是，当时他才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吩咐过，不要人服侍的，凡事都想想要自己亲自动手。可是，没有想到，当时那些奴仆们就脸色大变了，惶恐不安，甚至抖如筛糠了。 因为，在他们这些奴仆们看来，主人家不要他们伺侯了，那还不是怪他们伺侯不周？ 而伺侯不周会造成什么后果？轻的，也许就被卖出爵爷府，从此不知道流落到何方了；而重的，甚至会被官府追责。 因为，伺侯不好主人，可是违反了当朝法律的。任何不敬主人，桀傲不驯的奴仆，都是有可能会被官府问责的，一旦问责，最轻的也会被发配边疆为奴。 主人家就该有主人家的模样，奴仆就该有奴仆的责任。 这是萧晋穿越过来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学会的一个“生活常识”。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就是主人家应该享有的待遇；而服侍好爵爷，伺侯好主人家的，这就是奴仆们的工作。 而如果主人家是把他们这些奴仆们该做的工作通通都做完了的话，那他们这些下人们，接下来可要做些什么呢？ 难不成，还要他们像主人家那样，整天里的游手好闲，还等着别人来服侍不成？这岂不是笑话？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们就给我换一个人吧！” 萧晋当时看着府里愁云密布，整个侯府差点都不得安宁了，于是，只能选择妥协。他最后是让人将那个才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给换走了，从而是换成了现在的牛春。 牛春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萧晋心里是觉得，使唤他，总比使唤那个才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要强得多。 只是，他表面上虽然是妥协了，可是，暗地里，心里其实还是觉得有些事情真是不应该由别人代劳的。倒不是他故作矫情，可以享受的生活却偏偏还要自力更生，主要是，有些太过细小的东西，真的是自己动手远比由别人代劳的更加方便，比如穿衣、如厕等等。 不过，倒是也有一些事情，像是扫地、洗衣服等等，萧晋是觉得，有人来代劳的话，那感觉确实是不错的。这其实已经可以证明了，虽然萧晋表面上是对这种封建时代奢靡、荒诞的风气有些不耻的，可实际上，他却还是被这种风气给“凃毒”了的。 正所谓，由敛入奢易，由奢入敛难。 享受惯了这种王侯的生活，萧晋就算以后再想要做一个普通人，其实都已经不是很容易了的。只是，这一点，刚刚穿越过来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因为还没有意识到，所以，有机会的时候，萧晋总也还想着亲自动手去做一些事情。 这一方面，是由于习惯使然，而另一方面的原因，则是因为，他总也还保持着一种对这种封建社会的轻蔑之想。 毕竟，他是来自于后世文明社会的，毕竟，他在后世社会里所受到的教育就是，铺张浪费的行为是可耻的，而勤俭节约的生活作风才是一种美德。 于是，每当出现一些可以自己动手事情的时候，他总也免不了争取一番。 就像现在，他准备要争取的就是自己亲自动手做一道菜。这道菜的名字，后世叫做“bj烤鸭”。“bj烤鸭”这道菜，在后世的华夏大地上自然是获得了无数的声誉的，同时也广为流传。可是，在这个时代里，根据萧晋所了解的，这道菜，事实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当然了，萧晋其实也并非是非吃这道菜不可的。毕竟，他的府上也有专门的厨子，厨子们的手艺也算不上差。 可是，他这不是才刚刚穿越过来了吗？因为怀念后世的生活，怀念后世的美味，恰好他又在后院里看了那几只鸭子，所以，当场心思就活动开了：是，他确实是回不到后世文明发达的现代社会了的，可是却不碍他在这个世界里再尝一次他自己原本就喜欢的美味啊！ 只是问题是，在这个时代里，也没有会做“bj烤鸭”的厨子！ 好在，他自己本身是知道怎么制作这道“bj烤鸭”的。倒不是因为他做过厨子，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bj人，同时平时又非常喜欢吃“bj烤鸭”的关系，所以才对这个制作的过程有过一番了解的。当然，仅仅只是有过一番了解而已，所以，他的经验也不足以去教别人的，只能是自己动手亲自去试，慢慢试，多试几次，最终应该就会成功的。 只是，他如今的身份实在是太过尊贵，平常就是想自己亲自动手穿件衣服都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所以，就更别提是现在自己要亲自动手做菜了。不过，他心里是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次是绝对不会让步的，因为，让步的结果只能是，这道后世的名菜很可能根本就没办法面世了。 于是，他顿了顿就对牛春说道了，“有什么不妥的？去，你也不用在旁边伺侯了，去门口守着吧，别让人进来就行！” 第005章 汴京烤鸭 牛春当然不敢不听萧晋的，事实上，从萧晋真的动起手来开始处理那几只鸭子之后，他就杵在了院子门口那里，一步都不敢离开了。 开玩笑呢不是？他们的爵爷，可是在宰杀鸭子啊，这样的场面，怎么能让其他人看到了？ 这要是一个不慎，被传出去了可怎么办？到时候，可就不仅仅只是他们的爵爷被人笑话的问题了，他们这些做奴仆的，也很有可能会受到牵连的。 可是，他这会的也没有办法阻止萧晋了，所以，只能是死命地守住了院落门口，以防止有外人一不小心闯进来了。只是，他没有想到，他虽然确实是已经杜绝了大部份人意外闯到这个院子里来的可能的，可是有的人却是根本专程找过来的，所以，一时之间他竟然也有了点差点拦不住的迹象。 原来，自从萧晋吩咐他离开了院子大概一个时辰之后，一股浓郁兼且奇异的香味就从这个院子里向外慢慢弥漫开来了。这是一股烤肉的香味，可是，烤肉的香味里面，却带有了一股果木的清香和甜腻的焦香，闻着就让人垂涎三尺了。 “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怎会如此美味？” “是啊，是啊！好像是从后院传来的，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一起去看看。” …… 同时涌过来的人，起码在两位数以上，一过来，就纷纷地想往院子里挤了。好在，这个时候牛春反应过来了，死命拦了下来。 这些人吧，其实都是爵府里的婢女、仆役什么的，论身份，论地位，也并不比牛春高多少，可是，在年龄上却是大部份人都比牛春要大的。好在，牛春现在也算是萧晋身边的大红人了，虽然是“上岗”的时间还短，可是，这些奴仆们也不敢太过放肆，所以，牛春这才能勉强地拦住了他们。 只是吧，这股子奇异的烤肉香味，实在是太过诱人了，所以，他们虽然不敢硬闯进去，可是，也不甘心就这么离去了，结果一群人就这么围在了院子门口跟牛春空耗着。 “你们想干什么？”牛春见到他们不肯走，紧张了，瞪圆了眼睛问道。 “呵，小春子，可……可是爵爷在里面？”听到牛春问话，有的人就试探着问道了。 “没，没有。爵爷不在里面！”牛春闻言，更紧张了。萧晋就在院子里面，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了。不过，他此时却不敢承认。因为，承认萧晋就在这个院子里面，就等于是承认了萧晋是与这一股子的烤肉香味是有关系的，这对于一个“爵爷”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于是，他顿了顿之后就放狠话说道了，“爵爷虽然不在里面，不过，爵爷吩咐了，今日，谁也不准进后院，违者重罚！好了，好了，散了吧，都散了吧！都该干嘛的干嘛去！别围在这里了。” “哦……” “好吧，那走吧！” “嗯，走走。” “唉……” 牛春说的固然是谎话，可是，那一群奴仆倒是也没有怀疑。 谁让人家牛春是萧晋身边的大红人呢？除非他们有明确的证据证明牛春是在撒谎，否则的话，他们还真不敢不听牛春的。 当然了，这牛春的胆子也是够大的，这才刚刚当上萧晋的贴身侍童还没有两天的工夫呢，结果就敢背着萧晋做这样的事情了。这放在一般的主仆关系里面，可是大忌。 可是，这也不能怪牛春太过鲁莽，谁让他们的爵爷萧晋，是这么的不靠谱呢？这明知道“君子远庖厨”的道理是世之通俗，可是，他却偏偏是有意反向为之，搞得他们这些做奴仆的，也不得不跟着冒这样大的风险。 不过好在，如今看来，问题似乎不是很大。毕竟在这个爵爷府里面，也没有谁敢真的无视萧晋这个主人。所以，等听到牛春说，这是萧晋的吩咐之后，那些奴仆们尽管心里不情愿，可是却也只能是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爵……爵爷，您可要快点了！” “小……小的快拦不住了。” 看到人群散了，牛春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轻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咬牙转身就往院子里找萧晋去了。 他是打算，有可能的话，还是要尽量劝劝萧晋的，身为爵爷，还是要尽量远庖厨的。即便，你原来就是庖厨出身。 当然了，这一次就算了，现在事情也还没有传出去，所以倒不至于太过担心。可是，这中间的危险性也太大了！所以，以后还是要尽量杜绝的。只是你说吧，这一般的厨子做菜，其实也不会像今天的这般香气撩人的，可是，没有想到，萧晋这么一个堂堂的爵爷，做出来的菜却竟然能有如此香味，就连牛春都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爵爷，在这方面还是挺有天赋的。只是，这种天赋对于目前的萧晋而言，其实已经是没有了多少用处也就是了。 “好香啊！爵爷，您是在做什么菜？竟然会有如此香味？” 其实，刚才那股美味的焦肉香味传出院子的时候，守在院子门口的牛春，也是被勾得饥肠辘辘的。可是，他却没有时间去感受、体会这种香味到底有多么好闻和与众不同。因为，他当时要拦住那些闻香而来的奴仆们，就已经很辛苦了，根本就顾不上其他的。可是此时，一闲下来之后，再加上冲进院子距离更短了，那股子的香味就更浓烈了。于是，他忍不住就多吸了两口。结果，这一吸之下，可不得了了，那股子香味差点把把他肚子里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了。于是，这个时候竟然是下意识地问道了。 “呵，香吧？这是我自制的bj烤鸭！” “来来，先坐下吧，等一会烤好了之后，我让你尝尝。”此时的萧晋，似乎已经是忙完了。他就坐在了一张桌子旁边，此时已经是喝起茶来了。 只是，牛春是有注意到，原来一旁没有点着的火炉，此时却早已经是被烧得通红通红的了，而那几只鸭子，似乎是被挂在了火炉里面，就那么吊在明火上面，此时已经是被烤成了金黄色了，而且，随着烟火的熏烤，它们身上的油脂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而香气，就是随着那一滴一滴的油脂滴到柴火上被蒸发了，从而慢慢地地空气中弥漫开来的。 “咕噜，爵……爵爷，这就是bj烤鸭？”牛春看了几眼火炉里的鸭子，下意识地咽了几口口水，不由继续问道。 “没错！很好吃的，一会你就知道了！保管你吃过以后，从此爱上鸭子！” 萧晋闻言，有些得色地说道。这“bj烤鸭”呆，可是后世的一道名菜，但是在这个时空里却是不存在的。现在，好歹是让他给试验出来了，所以，他自然是有些“自豪”的。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已经白白浪费了两只鸭子，略微有些遗憾也就是了。 “真的？那小的就先谢过爵爷了！”牛春说道。 其实本来作为奴役，牛春原来是不应该和主人家的一同用膳的。可是，眼前饥肠辘辘的牛春，却早已经是忘记了这一点了。因为，那一股子清香诱人的肉香，此刻几乎就是成为了一种致命的诱惑了，使得在他这个时候竟然是忘记了自己作为奴仆的本份了，结果，他顺着萧晋的话，竟然是一屁股就坐下来了。 当然，这本来就是萧晋要求的，同时，萧晋自己本身也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主人吧，所以，牛春的这番逾矩行为，倒是也没有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 只是，牛春接下来的一句话，可就是让萧晋很想把牛春给赶出去了。牛春问的是，“不过爵爷，这bj烤鸭里的bj指的是……？” bj烤鸭里的bj二字，指的自然是后世伟大的共.和国首都。只是，这个共.和国的首都，在这个时代里却是根本不存在的，所以，萧晋一时竟然也被问哑了。也好在是他的反应速度足够快吧，于是，一句“你听错了吧，本爵说的是，汴京烤鸭”，从而也轻易地糊弄了过去。 没多久，炉子里的几只鸭子，总算是烤好了！结果鸭子刚一摆放到桌子上面，牛春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差点没抢着将鸭子抢过来。而萧晋看他是那么猴急的模样，顿时笑了，把刀子递到了过去，干脆是让牛春来片鸭肉了。这并不是什么太过复杂的工序，他只要站在旁边提点两句，相信牛春也不可能会弄错的。 牛春当然也没有弄错，只是，在这个片鸭肉的过程中，他的食指大动，垂涎三尺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好在，萧晋也没有让他等多久，等鸭皮都片下来之后，萧晋就让他开吃了。结果，这一吃之下，他差点儿没把舌头吞掉。 鸭皮都是已经被片下来的，可是却仍然不减它的丝毫魅力，外皮油亮酥脆的，吃起来外焦里嫩。而鸭肉呢，与鸭皮分开了之后，显得肉质洁白、细嫩、鲜美，香甜的味道里面还带有一股果味的清香，这实在是让人太为之倾倒了。 第006章 外院夫人 “好吃，实在是太好吃了！” “真没有想到，鸭子竟然也能如此美味！爵爷，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牛春一边在吃的过程中，一边赞不绝口地说道。 他这完全是有感而发啊！ 本来吧，他也明知道萧晋作为一个男爵，实在不应该和什么厨房的东西沾边的，更别提是用厨艺来称赞他了。可是，这道“汴京烤鸭”实在是太好吃了，可以说是完全征服了他。所以，在情不自禁之下，他居然也把自己内心底里的话给喊出来了。 “呃……” 当然，刚一喊出来，他就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只是，再想改口，似乎也难以挽回了，所以，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在，这个时候，萧晋就说了，“嘿，好吃是吧？好吃就多吃点吧！一共有五只鸭子，两只失败了，现在还剩三只！” “你多吃点也没关系！” 相比起牛春的狼吞虎咽，此时的萧晋，反倒是有些平静了。 其实吧，这道“烤鸭”倒不是说没有制作成功的。可是，萧晋尝起来之后才发现，好像跟后世吃过的“bj烤鸭”，似乎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嗯，不单单是指材料方面，连感觉方面似乎也是有所欠缺的。 一想到这一点，萧晋就感觉有些兴趣缺缺了。 要知道，他之所以会想要弄出这道“bj烤鸭”来，除了是真的嘴馋想吃以外，其实还是想通过这样的一种方式，缅怀一下后世的现代生活的。 可是，这新鲜烤出来的“bj烤鸭”呢，虽然也同样的是非常美味可口，可是，却总是让他不能融入其中。说到底，终究还是因为环境变了，物是人非。烤鸭可能是同样的烤鸭，可是感觉却完全不同了。 “哎，终究是回不去了！” 萧晋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暗自叹息道。 没错，他虽然是已经穿越过了有好几天的时间了，可是心里难免还有这样的一种期盼：既然，他都能够毫无征兆地从后世那个高度文明发达的现代社会里穿越到这个时空来，那么，会不会有一天，他也会毫无征兆地突然穿越回去？ 当然了，他心里其实也是明白的，这基本上就是一种奢望！ 因为，像穿越这样的事情，遇上一次，那就已经是万分无一的概率，连续遇上两次，那基本上就是痴心妄想了。 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这段日子以来，他事实上都已经开始慢慢地接受这个时代了。可是，没有到最后的一刻，他的心里其实终究还是有着那么一种念想的，也就是，终究没有百分之百地死心！ 只是，经过这一次的“实验”之后，他大概已经是认识到了，在他的心里，再保留什么对后世的“缅怀”或“念想”，那都是没有用的了。现阶段的他，就应该彻彻底底忘记后世的现代生活，从此真真正正地“溶入”到这个时代来。 “嗝……” “爵爷，小……小的好像吃得多了一点。” 大概半刻钟之后，当萧晋还有神游天外的时候，牛春终于是吃饱了！而且他还不小心地打了个饱嗝，这可就有点尴尬了！ 他作为一个奴仆，和主人家的坐在一起吃饭，这就已经很不恰当了。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还吃得这么夸张，都打饱嗝了！ 再一看桌面上的骨头，几乎全在他的面前。 而萧晋的身前，不仅是连一丁点的骨头没有不说，甚至连一开始夹到碗里的几片鸭皮，他都还没有吃完！ 也就是说，这整只的鸭子，几乎都是牛春一个人吃完的！ 这确实是夸张了一点。不过，也不能全怪牛春了。谁让这只烤鸭，是如此的美味呢？他甚至都从来不知道，鸭子竟然还能这般好吃的！ 原来，在这个时代里，鸭肉其实是不大能上得了台面的。 倒不是说，有谁故意歧视鸭子，实在是，在这个时代里，对鸭肉的做法，实在是方法很有限。算起来，无非就是焖烧和煮汤而已。 焖烧是太过平常的做法，与焖烧其他肉类，如鸡、牛、羊等相比，焖烧鸭肉并没有什么优势。再加上，刚刚经过五胡乱华的中原地区，达官贵人还比较尊崇牛肉、羊肉等牲口肉的，反倒是鸡、鸭等家禽肉，地位是大不如前了。 不过，鸡肉比鸭肉更有优势的地方就在于，它用来煮汤是比鸭肉要鲜美、嫩滑很多的。 所以，通常达官贵人都喜欢吃牛肉、羊肉，其次轮到鸡肉；至于是鸭肉，则通常是中下阶层的人员吃得比较多一点。因为是中下阶层的人吃得多一点，所以，也没有谁会用心去钻研什么鸭肉的新菜式，所以，自然在所有人的眼中，这鸭肉的味道其实是一般的。 “呵，没关系啊！你喜欢吃的话，这两只你也拿走吧。” 萧晋倒是没在意牛春的“大食量”，他反正做这个“bj烤鸭”，更多只是为了缅怀后世的生活而已。现如今，他是想通了，什么缅不缅怀的，其实根本没必要，所以，他也就失去了兴致了。 反正，如果不是为了缅怀过去的话，他要吃这“bj烤鸭”，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要他会做了，那还不是随时能做的？只是现在，他确实是没有那个胃口了，再加上，他眼看着牛春竟然会那么爱吃，所以，他也不会吝啬那两只鸭子的。这毕竟也是对他的一种肯定嘛，好歹，这个“汴京烤鸭”，可是他亲自研究出来的。 “啊，都……都给我？” “小……小的不敢！！！！” 牛春闻言，只以为是萧晋是生气了，因为他刚才的贪吃和目无尊卑，所以他自然是不敢应的，甚至吓得直接跪了下来。 这也让萧晋很是一番无语。 还好，一番的解释之后，牛春才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的爵爷真的是没有生气，话里也没有带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就是纯粹不想吃了而已，所以要把那两只烤鸭送给他的。 只是，他还哪里敢收啊！像这样由萧晋亲手制作的烤鸭，他吃上一只就已经是很不符合规矩了，再连吃带拿的话，估计他明天就该被赶出爵府了。 可是，他这不拿也不是一回事啊！ 萧晋都说了，他不想再吃了，难不成还要扔到垃圾堆里不成？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转眼间的工夫，他就想到了处置这两只鸭子的好办法了，于是连忙开口说道：“爵……爵爷，既然您不喜欢吃了的话，不如就将这两只‘汴京烤鸭’送去外院吧！想……想必，两位夫人会很开心的。” “嗯？外院？两位夫人？” 萧晋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过来了。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外院，什么夫人，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而且，他怎么会有夫人了呢？他不是还没有成亲的吗？这不，连当今天子和嫔妃都给他赐婚了。可是，怎么就冒出了两位夫人来？ “爵爷，是这么一回事！” 牛春一看萧晋的表情，他就知道，萧晋应该是也把外院的事给“忘记”了。所以，这个时候，他连忙站出来提醒了！作为萧晋的贴身奴仆，他在这些天里，自然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萧晋的“健忘”了，所以，这会的都不用萧晋询问了，他自己就讲解起来了。 经过他这么一讲解之后，萧晋才明白了，原来这外院和两位夫人，完全不是他想的那么一回事。 这两位夫人，原来并不是他的妻妾，而是原来杨氏一门的姬妾。当年，杨氏一门被牵扯进了谋反大案之后，没有多久就整个家族被抄了，男的几乎是全被灭了口的，而至于是女眷，则全被充入了教司坊或者是发配了边疆为奴。 北郑王朝的教司坊，除了是管理宫廷俗乐的教习和演出事宜以外，也包括管理官妓的。而官妓的由来，一般就是犯官的女眷。 那二位夫人就是杨氏当初被送入了教司坊的女眷之二。 不过，这二位和一般被送进了教司坊的杨氏女眷有所不同，因为她们的长相极其出色，同时又因为天赋禀异的关系，所以，教司坊的老鸨认为其货可居，一时竟不愿让其接客，而是先养在了教司坊里，对其进行琴棋书画以及房中术等等全方位的培训，就等着在一两年之后，等两个人的技艺大进这后，才推出前台作为她们教司坊的头牌的。 可是，没有想到，就在她们训练得差不多的时候，朝中有关杨氏谋反大案的平反已经快要结束了，而宫中的敬妃，也重新获得了圣宠。于是，敬妃在为萧晋求来了食邑男爵这个身份的同时，也派人将这二位原本杨氏的姬妾给救了出来。 当然了，也仅仅只是她们二位而已，因为，她们虽然是已经身入了教司坊的，可是毕竟还没有接过客，所以，敬妃救她们一救，那是应该的。可是，那些已经被发配了边疆为奴的，或者身入了教司坊，但已经被玷污了清白的杨氏女眷，敬妃可就没有那个闲心管了。 因为，女眷毕竟只是女眷，在这个时代里，女眷是不受人重视的。特别是那些被罚入了教司坊或被发派了边疆为奴的女人，被人玷污清白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即便是有一天案件得到了平反，但事实上，也与这些女眷们无关了，因为，她们从进入教司坊或被发配边疆的那一天开始，这几乎就已经是成为了耻辱的。 第007章 你不是很喜欢的吗 “好吃，实在是太好吃了！” “真没有想到，鸭子竟然也能如此美味！爵爷，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牛春一边在吃的过程中，一边赞不绝口地说道。 他这完全是有感而发啊！ 本来吧，他也明知道萧晋作为一个男爵，实在不应该和什么厨房的东西沾边的，更别提是用厨艺来称赞他了。可是，这道“汴京烤鸭”实在是太好吃了，可以说是完全征服了他。所以，在情不自禁之下，他居然也把自己内心底里的话给喊出来了。 “呃……” 当然，刚一喊出来，他就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只是，再想改口，似乎也难以挽回了，所以，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在，这个时候，萧晋就说了，“嘿，好吃是吧？好吃就多吃点吧！一共有五只鸭子，两只失败了，现在还剩三只！” “你多吃点也没关系！” 相比起牛春的狼吞虎咽，此时的萧晋，反倒是有些平静了。 其实吧，这道“烤鸭”倒不是说没有制作成功的。可是，萧晋尝起来之后才发现，好像跟后世吃过的“北京烤鸭”，似乎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嗯，不单单是指材料方面，连感觉方面似乎也是有所欠缺的。 一想到这一点，萧晋就感觉有些兴趣缺缺了。 要知道，他之所以会想要弄出这道“北京烤鸭”来，除了是真的嘴馋想吃以外，其实还是想通过这样的一种方式，缅怀一下后世的现代生活的。 可是，这新鲜烤出来的“北京烤鸭”呢，虽然也同样的是非常美味可口，可是，却总是让他不能融入其中。说到底，终究还是因为环境变了，物是人非。烤鸭可能是同样的烤鸭，可是感觉却完全不同了。 “哎，终究是回不去了！” 萧晋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暗自叹息道。 没错，他虽然是已经穿越过了有好几天的时间了，可是心里难免还有这样的一种期盼：既然，他都能够毫无征兆地从后世那个高度文明发达的现代社会里穿越到这个时空来，那么，会不会有一天，他也会毫无征兆地突然穿越回去？ 当然了，他心里其实也是明白的，这基本上就是一种奢望！ 因为，像穿越这样的事情，遇上一次，那就已经是万分无一的概率，连续遇上两次，那基本上就是痴心妄想了。 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这段日子以来，他事实上都已经开始慢慢地接受这个时代了。可是，没有到最后的一刻，他的心里其实终究还是有着那么一种念想的，也就是，终究没有百分之百地死心！ 只是，经过这一次的“实验”之后，他大概已经是认识到了，在他的心里，再保留什么对后世的“缅怀”或“念想”，那都是没有用的了。现阶段的他，就应该彻彻底底忘记后世的现代生活，从此真真正正地“溶入”到这个时代来。 “嗝……” “爵爷，小……小的好像吃得多了一点。” 大概半刻钟之后，当萧晋还有神游天外的时候，牛春终于是吃饱了！而且他还不小心地打了个饱嗝，这可就有点尴尬了！ 他作为一个奴仆，和主人家的坐在一起吃饭，这就已经很不恰当了。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还吃得这么夸张，都打饱嗝了！ 再一看桌面上的骨头，几乎全在他的面前。 而萧晋的身前，不仅是连一丁点的骨头没有不说，甚至连一开始夹到碗里的几片鸭皮，他都还没有吃完！ 也就是说，这整只的鸭子，几乎都是牛春一个人吃完的！ 这确实是夸张了一点。不过，也不能全怪牛春了。谁让这只烤鸭，是如此的美味呢？他甚至都从来不知道，鸭子竟然还能这般好吃的！ 原来，在这个时代里，鸭肉其实是不大能上得了台面的。 倒不是说，有谁故意歧视鸭子，实在是，在这个时代里，对鸭肉的做法，实在是方法很有限。算起来，无非就是焖烧和煮汤而已。 焖烧是太过平常的做法，与焖烧其他肉类，如鸡、牛、羊等相比，焖烧鸭肉并没有什么优势。再加上，刚刚经过五胡乱华的中原地区，达官贵人还比较尊崇牛肉、羊肉等牲口肉的，反倒是鸡、鸭等家禽肉，地位是大不如前了。 不过，鸡肉比鸭肉更有优势的地方就在于，它用来煮汤是比鸭肉要鲜美、嫩滑很多的。 所以，通常达官贵人都喜欢吃牛肉、羊肉，其次轮到鸡肉；至于是鸭肉，则通常是中下阶层的人员吃得比较多一点。因为是中下阶层的人吃得多一点，所以，也没有谁会用心去钻研什么鸭肉的新菜式，所以，自然在所有人的眼中，这鸭肉的味道其实是一般的。 “呵，没关系啊！你喜欢吃的话，这两只你也拿走吧。” 萧晋倒是没在意牛春的“大食量”，他反正做这个“北京烤鸭”，更多只是为了缅怀后世的生活而已。现如今，他是想通了，什么缅不缅怀的，其实根本没必要，所以，他也就失去了兴致了。 反正，如果不是为了缅怀过去的话，他要吃这“北京烤鸭”，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要他会做了，那还不是随时能做的？只是现在，他确实是没有那个胃口了，再加上，他眼看着牛春竟然会那么爱吃，所以，他也不会吝啬那两只鸭子的。这毕竟也是对他的一种肯定嘛，好歹，这个“汴京烤鸭”，可是他亲自研究出来的。 “啊，都……都给我？” “小……小的不敢！！！！” 牛春闻言，只以为是萧晋是生气了，因为他刚才的贪吃和目无尊卑，所以他自然是不敢应的，甚至吓得直接跪了下来。 这也让萧晋很是一番无语。 还好，一番的解释之后，牛春才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的爵爷真的是没有生气，话里也没有带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就是纯粹不想吃了而已，所以要把那两只烤鸭送给他的。 只是，他还哪里敢收啊！像这样由萧晋亲手制作的烤鸭，他吃上一只就已经是很不符合规矩了，再连吃带拿的话，估计他明天就该被赶出爵府了。 可是，他这不拿也不是一回事啊！ 萧晋都说了，他不想再吃了，难不成还要扔到垃圾堆里不成？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转眼间的工夫，他就想到了处置这两只鸭子的好办法了，于是连忙开口说道：“爵……爵爷，既然您不喜欢吃了的话，不如就将这两只‘汴京烤鸭’送去外院吧！想……想必，两位夫人会很开心的。” “嗯？外院？两位夫人？” 萧晋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过来了。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外院，什么夫人，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而且，他怎么会有夫人了呢？他不是还没有成亲的吗？这不，连当今天子和嫔妃都给他赐婚了。可是，怎么就冒出了两位夫人来？ “爵爷，是这么一回事！” 牛春一看萧晋的表情，他就知道，萧晋应该是也把外院的事给“忘记”了。所以，这个时候，他连忙站出来提醒了！作为萧晋的贴身奴仆，他在这些天里，自然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萧晋的“健忘”了，所以，这会的都不用萧晋询问了，他自己就讲解起来了。 经过他这么一讲解之后，萧晋才明白了，原来这外院和两位夫人，完全不是他想的那么一回事。 这两位夫人，原来并不是他的妻妾，而是原来杨氏一门的姬妾。当年，杨氏一门被牵扯进了谋反大案之后，没有多久就整个家族被抄了，男的几乎是全被灭了口的，而至于是女眷，则全被充入了教司坊或者是发配了边疆为奴。 北郑王朝的教司坊，除了是管理宫廷俗乐的教习和演出事宜以外，也包括管理官妓的。而官妓的由来，一般就是犯官的女眷。 那二位夫人就是杨氏当初被送入了教司坊的女眷之二。 不过，这二位和一般被送进了教司坊的杨氏女眷有所不同，因为她们的长相极其出色，同时又因为天赋禀异的关系，所以，教司坊的老鸨认为其货可居，一时竟不愿让其接客，而是先养在了教司坊里，对其进行琴棋书画以及房中术等等全方位的培训，就等着在一两年之后，等两个人的技艺大进这后，才推出前台作为她们教司坊的头牌的。 可是，没有想到，就在她们训练得差不多的时候，朝中有关杨氏谋反大案的平反已经快要结束了，而宫中的敬妃，也重新获得了圣宠。于是，敬妃在为萧晋求来了食邑男爵这个身份的同时，也派人将这二位原本杨氏的姬妾给救了出来。 当然了，也仅仅只是她们二位而已，因为，她们虽然是已经身入了教司坊的，可是毕竟还没有接过客，所以，敬妃救她们一救，那是应该的。可是，那些已经被发配了边疆为奴的，或者身入了教司坊，但已经被玷污了清白的杨氏女眷，敬妃可就没有那个闲心管了。 因为，女眷毕竟只是女眷，在这个时代里，女眷是不受人重视的。特别是那些被罚入了教司坊或被发派了边疆为奴的女人，被人玷污清白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即便是有一天案件得到了平反，但事实上，也与这些女眷们无关了，因为，她们从进入教司坊或被发配边疆的那一天开始，这几乎就已经是成为了耻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