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代过客》 楔子 想不到我的第一个男人是你, 只可惜你和我都没有凡人的感情。 我到人世来, 被世人所误, 都说人间有情, 但是情为何物? 真是可笑, 连你们人都不知道, 等你们弄明白了, 也许我会再来。 九儿已经记不得她自己是第几次看徐克导演的电影《青蛇》了,每次剧终时当张曼玉饰演的小青泪眼婆娑地说出那段话时,她也会情不自禁地落泪,不仅因为电影里渲染的浓重的悲情气氛,更因为她多愁善感的性格。 《青蛇》无疑是九儿最爱的电影之一,她认为,是女人都会喜欢这部戏的,因为女人都会幻想自己是剧中的白蛇或者青蛇——这两条蛇根本就是艳绝、妩媚、诱媚、痴情的状貌;而且女人总是喜欢幻想自己是苦情戏的女主角的。 九儿是个地道的中国女孩,却在泰国上学,因为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所以她心里是有苦的,但是这些苦一样不足为外人道。 九儿已经二十四岁了,但是还在读大学本科的学位,同样是因为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 所幸她天生是娃娃脸,身材玲珑娇小,声音也甜如蜜糖,不熟她的人通常都会认为她是个小妹妹,却不知她其实已经可以做大部分学友的姐姐了。 泰国本地女孩儿通常都是高高瘦瘦甚至黑黑的,巴掌大的脸上化着暧昧野性的浓妆,杨柳腰和翘臀是她们魅力的杀手锏。 所以九儿走在街上,别人都会知道她必定是外国人或者混血儿,因为她长着东方人的脸孔却有着西方人的白皙皮肤,这是大多数泰国女孩儿梦寐以求的。 泰国是个佛教国家,在这里随处可见金碧辉煌的寺庙。 九儿和大部分中国人一样是没有宗教信仰的,意识形态除了受传统的儒家道家思想影响外,多多少少也会受佛教的思想影响。 所以虽然九儿不是佛教徒,但是仍旧觉得街上随处可见的寺庙和各家各户门前醒目的佛龛很亲切。 泰国人因为大部分是佛教徒的缘故,心地善良且极淳朴,算是较好相处的一类人。 九儿虽然不像泰国人那样经常去寺庙里进香祈福,但她无事走在街上闲逛的时候,有feeling的话会走进偶然经过的寺庙,看看金碧辉煌的寺庙建筑和庄严肃穆的佛像,当然还有对佛像顶礼膜拜的人们。 欣赏这种恬静安逸的画面会让她心情平和下来,忘掉在都市中喧嚣的林林总总。 虽然极闷,偶尔来沉静一下自己浮躁的心灵,九儿是把这种欣赏当成某种程度上的修行的,像瑜珈。 看过《青蛇》后,她习惯性上街闲逛。 夜幕降临了,天边的云都是红红的,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晚霞。 路上的车排成了一列列看不到首尾的长龙,车灯都开着,车后的尾气也烦躁且肆无忌惮地排泄着。 这个时候是曼谷的公路负担最重的,因为曼谷的路很窄,可能是60多年前就建成了的,可能当时并没有规划好,而且多年来并没有扩建,往来的车又多,在这种下班的rushhour只会上演这一幕——堵车。 九儿爱看诸如一辆火红色的崭新的法拉利跑车和一辆几近报废的不知名老爷车被堵在同一条道儿上的情景。 她经常爱想,像曼谷这样糟糕的交通状况,为什么还有人热衷于开跑车呢?法拉利和蓝宝坚尼这类车在曼谷的路上能跑得起来吗? 曼谷的公路每天3/4的时间都是会堵车的,也许跑车只是作为一种奢侈品存在罢了。 在曼谷,如果你不是皇室成员,并且没有警察为你开道的话,不管你是开法拉利、兰宝坚尼、奔驰slr、布加迪•;威龙、福特gt、克莱斯勒me-four-twelve、阿斯顿•;马丁db9还是保时捷carreragt,都只会和乌龟爬行一个速度。 这种时候无疑是令人烦躁的,如果在中国,在任何一条路上,遇到了堵车的情况,不管是司机还是乘客,都会烦躁得像被闷在锅里水煮了一样。 而泰国人不,他们似乎是习惯了这种无时不刻都会发生的堵车的事;抑或是天生逆来顺受惯了,默然忍受这种正常得像曼谷灼人的高温般自然的现象。 堵车的时候,泰国的司机和乘客都很安然,听着、唱着九儿怎么也听不惯的泰国民歌,看报纸或者照镜子…… 他们完全不把堵车的事情放在眼里,仿佛路上到处弥漫的废气并不会威胁他们的健康,仿佛并没有任何人在任何地方等着他们,因为他们深信,和他们有约的人们一定也正在被堵和即将被堵在路上。 这种城市的瘫痪状态无疑是令九儿难以忍受的,她虽然偶尔会产生对生命消极的看法,但是她骨子里还是充满了对生命欣欣向荣的渴望和热爱的。 不用走多久,九儿就看到了一间寺庙。 烟雾缭绕的庙宇和路上的废气掩映下的公路虽然外形上相似,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寺庙上空的烟雾能让她感到心静而公路上空的烟雾只会让她感到心烦。 这是一间在泰国再平凡普通不过的寺庙了,满眼的金色、蓝色、绿色、黄色、白色。 九儿并未走至佛像前去上香,因为她还未想起自己有非常迫切想实现的愿望——她似乎什么都有了,但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她绕过佛堂,走在旁边空无一人的回廊里,似懂非懂地观赏着墙上的壁画——画的是天龙八部。 九儿第一次知道“天龙八部”这四个字的组合是在8岁左右,在她表姐家的书架上,摆着一排排装订印刷颇有古风的书,其中的几本便是《天龙八部》。 她那时虽然认得这四个字,但是并不知道这四个字组合起来的意思。 等到她长到10岁左右才知道表姐家书架上那一排排书就是传说中的武侠小说,而且大部分是金庸古龙的著作。 人家都说金庸小说可做佛教的入门书来读,九儿在成年之后才有闲暇去拜读金庸大侠的著作,这时她才真正懂得了什么叫天龙八部。 其实她上小学和初中的时候看过的一部卡通片《天空战记》和漫画《圣传》便是以天龙八部为背景的了,但是这两部动漫作品讲述的并非正统的天龙八部的故事,所以让她真正知道天龙八部的还是金庸大侠的《天龙八部》。 望着墙上的壁画,九儿嘴里喃喃地念出她唯一能背诵的经文:“所有一切。若天幻惑。若龙幻惑。若药叉幻惑。若罗刹幻惑。若紧那罗幻惑。若乾闼婆幻惑。若阿修罗幻惑。若莫呼洛迦幻惑。若大腹行幻惑。若持明咒幻惑。若持明咒成就王幻惑。若仙幻惑。若持一切明咒幻惑。若群生幻惑。若一切幻惑。” 这是《金有陀罗尼经》里的一段经文,经中的天、龙、药叉、紧那罗、乾闼婆、阿修罗、莫呼洛迦加上未提及的迦楼罗便是天龙八部众。 她在壁画上细细辨认着谁是天众、谁是龙众……边认还边念那段经文,不知不觉眼前的壁画似乎逐渐模糊起来。 九儿心想:也许是被旁边香炉里的烟熏着了,这烟雾还真浓重啊。呃~这股烟雾的气味不若普通的燃香那么刺鼻,甚至带有丝丝兰麝之香。真是沁人心脾!嗯?怎么眼皮越来越重?抬不起来了?身体似也没半分力量? 九儿似是醉倒在壁画前。 她倒下去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自然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接着,她的躯体便幻化如烟,消散在空气中。 寺院上空依然烟雾缭绕,旁边公路上依然充斥着汽车排出的尾气,气温依旧高得能灼伤人…… 这里好像什么特别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切都循着往日的轨道继续运行着。 第一章 十步一歇 “小青,你怎么了?醒醒啊!”九儿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腻着嗓子说话,虽然言辞上是像呼唤,其实语气听上去更像是在撒娇。 此时她头痛欲裂,当然,因为她是昏迷着的,她想睁开眼睛看看这把如蜜糖般甜美的声音的主人是谁,但她怎么用力都是徒劳。 她想出声答应,但是那把声音呼唤的似乎不是她,而是“小青”。 “小青?古往今来叫这个名字最出名的应该就是《白蛇传》里的青蛇了吧?敢和她同名的人对自己的美貌妖艳也是很自负才对吧?”九儿虽然睁不开眼睛,但脑子已经可以思考了。 “小青,你又在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呢?再不起来姐姐我可不带你去玩儿了喔!”还是那把甜如蜜的声音,言辞听上去似是娇嗔,其实语气依然像是在撒娇。 九儿心想:“我这是在做梦吧?以往做梦的时候也总是费力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的,顺其自然吧,既然是在由我主导的梦中,那一定会有法子见到这声音的主人的。” 就像许愿一样,九儿的这个愿望实现了。 她的眼皮不那么沉重了,轻轻一抬,便瞧见了那把无论说什么都似是在撒娇的声音的主人。 九儿一直认为粉色是一种极淡雅的颜色,但眼前这个女人虽着一身淡粉色的绫罗,却给人极华丽、妖艳、眩目的感觉。 这个女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诗经•;卫风•;硕人》里这段文字已是九儿知道的描写美人最传神最完美的了,然而此刻用来形容眼前这个艳若桃李的女人却远嫌不够——这简直是一种夺人心魄的美!九儿看得痴了——这就是所谓的天仙吧?如此绝色人间是绝不会有的。 这种感觉就是“惊为天人”吗?她突然很佩服她的脑细胞,因为居然能凭空想象出如此动人销魂的美人儿来,而且她自己还是个女的。 九儿好不容易才把注意力从眼前这尤物身上移开,赫然发现连这美女周遭的一切都透着那么华丽、性感。 青翠欲滴的荷叶、娇羞欲语的荷花、湖桥烟雨、雾笼杨柳烟、柳垂新绿、镜湖水如月、暗香浮动,可觉得有些眼熟吗?这便是九儿最钟爱的电影《青蛇》里的场景,白蛇和青蛇的居所白府。 她恍然大悟:眼前这美人儿是白素贞!所以她才会说什么“小青”、“姐姐”的。 白素贞见九儿张开了眼睛,缓缓伸出一支玉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依然撒娇似地娇嗔:“小青,走路就有那么累么?才走不到十步你便要累晕了?人是用脚走路的,你想学做人当然要习惯用脚走路了。” 九儿虽然已经认为自己是在做梦了,但是之前她不知自己在梦中的角色。 这时瞧见白素贞轻点她的鼻子,看来白素贞的确是在跟她说话了,还叫她小青,那她在梦中的角色自然是小青了。 至于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她自认为是因为《青蛇》看太多了。 反正她想当小青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趁机过一下戏瘾吧!既然决定要过一下当小青的瘾,自然就得先看看现在这副皮囊生得什么模样了,九儿想当美女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虽然她被公认为可爱甜美型的女孩,但是这和“大美人”这个称号还是有相当大的距离的。 九儿移向湖边,俯视湖面的倒影——这小青果然是明媚妖冶的大美人!额前的头发都盘成一朵朵梅花,脑后沉甸甸的发髻也盘作梅花状,玉制步摇斜插云鬓,一绺绺垂至腰际的发束被微风吹得尽显柔媚;皓齿娥眉,明眸善睐,星眼绛唇,粉妆玉琢;肌肤更是如鲜荔枝般水盈盈的泛着白晕,酥胸半露,腰肢袅袅,藕臂**纤足,丰姿绰约,绮绝。 这小青穿着与白素贞同款的绫罗,都是对襟的长衫,只是颜色变成了由青至白柔和递减的。 那白素贞见这小青虽然醒转,却并不答话,只自顾自地移向湖边整理装容,便打趣道:“你这小浪蹄子,也不顾姐姐我担心你的身体,自己倒先去瞧瞧自己的打扮是不是还那么销魂蚀骨。 你这没良心的!”九儿本来看湖中的那个倩影看得痴了,现在听到白素贞的话才想起应该先回应这个梦中的姐姐:“姐姐,您误会小青了~我这只是想看看用脚走了那么多路,有没有变瘦啊。” 白素贞媚眼如丝,缓步走向九儿,轻抬素腕,搭上了九儿的额头,作惊奇状:“小青,你不要吓唬姐姐,怎么一晕把脑子摔坏了呀?你几曾说过这样谦恭的话嘛~你要不想走路咱们就先不出门了,等你练会了咱们再到街上逛逛去。 让你一下走十步才能歇息的确是难为你了!”九儿心想:“走路对我来说又是什么难事呢?我现在就走个几百上千步的吓吓你!调戏调戏你这个绝色美人。” ——这的确带有丑女嫉妒美女的那种心理阴暗。 想罢便想站起来走几步。 哪知想法和行为确实是两码子事——走路对九儿来说如同呼吸一般自然简单,但对小青这仍像蛇般柔软的身躯来说要用脚走路却存在着极大的障碍。 那根本就不能算是腿脚,而是软绵绵的两条肉。 这副身躯的腰也像蛇般柔软,完全使不上劲。 九儿无奈了,只能苦笑着对白素贞说:“姐姐,我还是不会走啊,怎么办?”边说还边晃晃那两条号称腿的软肉。 九儿心里还直犯嘀咕:“这不是在我的梦中吗?梦中的事情不是一般都能心想事成的吗?我的脑子决定我自己做的什么梦,既然都能梦见自己能当小青了,怎么不连带着学会走路啊?干嘛让自己费这劲儿啊?”据她自己的经验,梦中的无力感总会导致她醒来以后头痛欲裂。 这种走不动道儿的无力感很真实,让她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力不从心。 “也许做梦也不都是心想事成的,要不然就不会有恶梦了,心想事成的那叫美梦。” 九儿自嘲地想。 白素贞用罗帕轻掩朱唇,扑哧一笑,道:“这才像我的小青妹妹——我就知道你会说不会走。” 她摇摇另一只手里的美人扇,小蛮腰一扭,说:“不会就先扭着吧。” 说罢便给九儿作示范——严格地说来这不能算是走路,这简直就像是在跳舞——粉衫摇曳,罗袜生尘,暗香浮动,娉婷婀娜!九儿看傻了,索性决定还是自己揣摩走好路的法子吧,像白素贞那个走法她学不来。 她吃力地站直腰,迈开那条软绵绵的腿,这一步走下去,身子晃晃悠悠颤颤巍巍的,第二步只能扭着腰把腿送出去,怪不得白素贞要说不会走就先扭着吧。 九儿第一次知道走路是件那么耗体力的事情,走十步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煎熬。 她只能大大声地数着步数,好等走到十步能停下来歇歇。 她原先看电影的时候觉得小青把两条软软的腿搭在树上根本是故作柔情媚态,哪知真用这腿走路十步一歇都远嫌不够,一步一歇比较人道。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好不容易走够十步,九儿便急急的靠住湖边的柳树,大声对走在前面的白素贞说:“姐姐啊!十步一歇啊!已经十步了,我要歇歇才走!”白素贞风情万种地摇过来,用美人扇轻点九儿的鼻子说:“你懒成这样,怎么做人啊?都已经有鼻子眼睛嘴了怎么还像条懒蛇似的没长进啊!”九儿委屈地又晃晃那两条号称腿的软肉,道:“姐姐啊,不是我懒呀,我猜要是人也试试我这两条‘腿’走路他们肯定也宁愿像蛇一样爬了。 况且啊,世上有些人恐怕都要懒过我这条蛇呢!”白素贞佯怒,轻跺一下脚,双手叉腰,蛾眉倒蹙,凤眼圆睁,娇嗔道:“你这小蹄子何时学得恁地牙尖嘴利?!世上的人你见过多少了?你又能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唉呀唉呀,我是教不会你这条懒蛇了,干脆带你到街上去跟你人学算了,费事你跟我驳嘴。 不过你得收敛些,免得吓到街上的行人。 我吃了吕洞宾的汤圆,有了七情六欲,深知世人情感,又比你多修炼了五百年,你若想像我这般似人可得费心多学点儿啊!”九儿扑哧一下笑在心里,想:“我的好姐姐,我见过的人可比你见过的多得多了,不仅有中国人还有外国人喔~怎么我梦里的白素贞认真得这么可爱啊?”白素贞伸手帮九儿整理了一下发际和罗衫,拖着九儿边走边说:“来,跟姐姐上街走走去。 我这番是来人间寻爱的,你可别误了我的风月大事!”九儿被白素贞拖得疼了——因为她自己没在用腿脚走路,所以是被拖着走的——不调侃她这可爱的姐姐一下她还真不甘心:“姐姐,走得这么急是要赶去和书馆里那老实人幽会么?”虽然她还未亲眼见过许仙,但在电影里她可见多了,估计这梦里的许仙会比电影里的那位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一些,毕竟是她自己的梦,会按照她的想法优化一下的吧? 第二章 情云意雨 “那个乱花迷人眼之夜,我亲爱的姐姐被满城飞花搅动得春心荡漾难自制,漫步至水道旁。 不远处书馆里传来阵阵读书声,我亲爱的姐姐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色儒衫的翩翩公子,背手执书卷,巡视在学生的几案间——看来他是个教书的先生。 再细一看,那年轻公子玉刻容颜眉刷翠,眼神柔和,冰齿映轻唇,身段颀长,丰神闲雅,举止潇洒斯文。 嗯,空气中飘散着的不仅是迷眼的飞花,还有远处酒肆里传来的靡靡之音,当然还有醉人的酒香。 书院里的学生似乎都已经被满城飞花和那不绝于耳的调笑声分了心,唯独那年轻的教书先生仍沉浸在书卷的芬芳中,所以我亲爱的姐姐自此便叫他‘老实人’。 春心无处寄托的姐姐立刻就看上了这个一心只读书的老实人,便下定决心要去和他‘相处’一下。 可叹这世间好色之徒比比皆是,比如骗姐姐吃下那‘汤圆’的吕洞宾。 姐姐此番是来寻爱的,若是随便找一个金玉其外、轻易就会被美色**的男人就可以的话,到那烟花风月之地去找就行了。 像姐姐这般美貌的女子,试问这人世间的男子有谁会不动心呢?那个老实人自然是最佳人选——似他这般品格清高的,定是个不只喜欢姐姐美貌的人,也会全心全意爱姐姐了。 决不像其他风流成性的男人那样,家里三妻四妾不算,还要常常出外眠花宿柳!嗯,怎么停下来了呢?”原来不知何时,白素贞已停下了往城里前进的步子,斜倚着路边的柳树,悠闲地轻摇美人扇,饶有兴味地听九儿絮叨。 九儿舒舒服服地躺在地上,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揶揄白素贞道:“亲爱的姐姐,我说得可对?而且叙述得很传神吧?”白素贞微蹙娥眉,道:“差不离儿吧,只是你那一口一个‘亲爱的’是从哪里学来的?该不是又背着我偷偷溜出去玩儿了吧?”九儿心虚,愣了一下,心想:“怎么我梦中的说话方式不应该是按照我自己的方式为标准吗?那这姐姐怎么对‘亲爱的’这个如此媚俗的称呼都接受不了呢?不受自己控制的梦做来真是累啊!为今之计只能先乖乖跟这姐姐认个怂吧,要不然她不知又想出什么不人道的招儿对付我呢!在梦中消耗体力可比现实中要累好几倍呀。” 想罢九儿便光速换上了谄媚的嘴脸,向白素贞赔笑道:“‘亲爱的’这个称呼很悦耳不是吗?亲爱的姐姐~你就当我是摔坏了脑子说胡话吧。 有你这样艳若桃李的天仙姐姐陪我玩我哪里会那么不知足地偷跑出去玩呀是吧?”接着她换了那个懒洋洋的睡姿,起身恭恭敬敬地给白素贞作揖:“若妹妹做了什么让姐姐不开心的事情,还望姐姐宽恕则个。” 白素贞又用美人扇轻点一下九儿的鼻子,笑道:“丫头片子!你以为在唱戏呢?姐姐是看今天天气好,想带你到街上长长见识去,如何啊?”九儿看把那姐姐逗乐了,松了口气,见她用商量的口吻和自己说话,更加狗腿地表示赞同了——其实还是为了自己的身子骨着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九儿在白素贞连拉带拖的帮助下,很快就到了街市上。 九儿没怎么去过水乡,她以为自己梦中的苏杭会长得像泰国的水上市场那样,哪会想到是这样鲜丽的光景:水道纵横交错,水道上还有很多乌篷船往来行驶,水道两旁是林林总总的商铺,水道上隔不多远就架有小桥,街市上的人流熙熙攘攘,到处一片热闹繁忙的景象,活脱脱就是一幅立体的《清明上河图》。 九儿又自我膨胀地认为是她自己的脑细胞太有创造力了,能在梦中描绘出这么瑰丽的画面,还默默祈祷这个美梦能做久一些呢。 江南自古便盛产美人,但在这见惯了美人的地方,街市上的人见到了白素贞和被九儿占着肉身的小青,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被她们的美貌摄去心魂:船夫忘了摇橹、卖货郎忘了吆喝、赶路的忘了行走、喝茶的空端着茶杯、吃饭的光知道动筷子忘了张嘴……九儿从未得到过这种在现实中只有好莱坞一线影星才会有的万人瞩目的礼遇,心里像小鹿乱撞般扑腾扑腾乱跳。 本来她走路姿势就不自然了,现在这样被那么多人行注目礼她更紧张得走路不知先迈哪条腿了。 电影《青蛇》里白素贞和小青初次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时候可是风光得很,乌篷船纷纷撞在了一起——因为光顾着看美人谁都忘了撑篙掌舵了——小青和白素贞还不依不饶地继续扭啊扭啊扭地祸害路人。 就现在九儿那个不自然的模样,像极了傻大姐,根本没有足够的魅力让人家撞船的。 那些被美颜震得忘乎所以的人看来全是给白素贞面子,那万人瞩目的风光景象也是靠白素贞一人在撑场面。 可怜九儿实在是没当过人见人爱树见花开的美人儿,有些怯场,有些烧包,甚至有些忘乎所以——汉乐府《陌上桑》的惊世美人罗敷所受的礼遇也不过如此啊!九儿偷偷瞧了一眼拖着她径直往前走的白素贞——不愧是习惯了被赞叹的大美人,气定神闲,吐气若兰,目若无人,罗衣飘飘。 如果剧情允许的话,九儿更愿意当那些被白素贞美貌所吸引的路人。 毕竟她已经习惯了当个平凡的女人,丑女在天仙级美女身旁感受到的压力就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喘不过气来。 作为一个妖精,而且是个非常漂亮的妖精,理应笑傲风月、睥睨物表的,像她这样畏首畏尾、诸多忌惮的实在是给妖精丢脸。 白素贞突然把九儿拉到身前,凝眸注视着她,轻声说:“小青,你是不是摔疼了?哪里不舒服?怎么你浑身都不对劲儿的样子?”九儿更心虚了,结结巴巴地回答:“没,没有……啊,只,只是……累……”白素贞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本想带你出来见一下世面的,你却这么不争气……罢了,带你去游西湖吧。 人人都道西湖天下胜,你我若不去游览一番岂非辜负了这烟雨蒙蒙景?”九儿只能应承了。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没去过西湖的人也会对苏东坡这首《湖上初雨》中描写绝色西湖的诗句有所耳闻,九儿就属于这一群。 空气里湿湿的荷花香,让她觉得就算在梦里亲身体验西湖的天生丽质和动人神韵也是那样令人如痴如醉。 坐在画舫里边喝着醇甜丰满的竹叶青,边欣赏西湖的美景,当年苏东坡泛舟西湖时也是这般光景吧?“惬意”这词就是得在这种发挥它的作用。 若不是此刻是大白天,还烟雨疏疏,九儿就要大呼“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了! 第三章 樽前邂逅 不知是巧合还是白素贞的特意安排,整个西湖上就只有她们乘的画舫这唯一的一艘船。 九儿非常喜欢这种独享天地间旖旎风情的感觉——水际轻烟,沙边微雨。 荷花芳草垂杨渡。 她站在船头张开手掌接着那绵绵的雨丝,想细细品位雨丝吻上肌肤的那种真实感:“这真的是梦吗?那为什么所有的一切感觉都那么真实?”白素贞在舱内浅斟低酌,不时地向岸边望望,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果然,过不多时,堤上一个男人缓缓走向码头,看样子是要等船渡河的。 九儿想:“这恐怕便是那姐姐要等的人了,他应该就是许仙吧?”她转头看向白素贞,见白素贞美目瞬也不瞬地直盯着那人看,她就更确定了心中所想。 九儿也扬眉瞬目望向那人,的确是像她先**谑白素贞时描述的那样——年轻公子,玉刻容颜眉刷翠,眼神柔和,冰齿映轻唇,身段颀长,丰神闲雅,举止潇洒斯文。 她之前只是随口根据电影中的许仙来描述一个许仙的升级版,没想到这真人版的许仙还是相当俊俏的。 果然是如白素贞所说,看上去老老实实的,极易“相处”。 九儿?近白素贞,悄声问道:“姐姐,那个不就是你那个‘老实人’吗?”白素贞娇笑一阵,道:“不就是他咯?”虽然说着话,但是她眼睛还是没离开过岸上许仙的身影。 九儿偷笑,心里想:“我这个梦终于要出现桃色的情节了。” 她故作正经地对白素贞说:“唉呀,姐姐,那公子似乎是想等船渡河到对岸去的,但是放眼望去,除了我们这艘船似乎并没有别的船的影子了。 姐姐,您不去帮帮他吗?那公子好像等得好心焦哦~”白素贞又娇笑了一阵,才回答她道:“帮固然要帮,但是这样贸贸然靠岸意图太明显了点,我怕吓倒了那个老实人。” 九儿酌了一口竹叶青,喃喃自语道:“不就是认识一下搭个讪吗?干嘛搞得那么复杂呀?”白素贞听到了,便把九儿拉低跟她面对面坐着,语重心长地说:“小青,你不知道,人世间的女子是贵在矜持的。 若我主动上前去和他搭话,他就会看轻我,以后在他面前也会低他一等。” 九儿叹了口气,又大喝了一口竹叶青,意味深长地说:“原来做人还有这么多道理的吗?连男女邂逅是谁先主动都有那么多规矩!还是做蛇好,做人真累!”她心里其实是在想:“我怎么会不知道这许多道理呢?只是不想去提及罢了。 还是你们做蛇的幸福……”白素贞夺过九儿的酒杯,依然用她撒娇般的语气对九儿说:“世人虽说酒倾愁不来,酒酣心自开,但你喝多了酒是要坏事的。” 语罢她便把杯中酒往空中一洒,转身对九儿道:“你且看姐姐我如何帮那老实人吧。” 九儿心想:“我不用看都知道您是要做法降雨了,千年的老桥段了姐姐,下次能不能用点儿新鲜的招儿?”但面上还是表现出很期待的样子,因为她的确是没见过妖精施法的。 白素贞接着并没有做其他的事,只是坐了下来,往酒杯里斟了些酒,很自然地喝了几口。 九儿很郁闷,因为她并没有发现白素贞做法时用了她想象中那些夸张的手势,也没有念任何像咒语的词儿。 九儿心想:“难道我猜错了?并不是洒酒成雨这老桥段?”她正想着,空中漂浮着的绵绵雨丝骤变成了倾盆大雨,没有任何先兆。 “原来这就是法术啊?好平静的法术,并没有像电影电视里那样闹心,连瞬移都要跳半天舞的。” 九儿望向堤畔,那许仙果然大步跑向了旁边的亭子里避雨,当然,手里没忘打着油纸伞——这可是重要的道具,白素贞和他的定情信物。 白素贞招呼九儿到她身侧,小声说:“小青,你去让艄公把船稍微往岸边靠靠,但是别让他靠得太近。” 九儿一脸坏笑地揶揄道:“遵命,姐姐。 这个我明白的。” 她当然明白的,这是准备要去钓许仙这条鱼去了。 她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小青,自然省去了白素贞的大段说辞。 九儿照着白素贞的吩咐,让艄公把画舫往岸边靠。 那许仙果然上钩了,他见有船靠近堤岸了,便快步跑出亭子,想要招呼船家顺道搭他这个客。 许仙也知道这种豪华的画舫是不搭散客的,都是达官贵人包了出来游湖的。 但是照眼下这天气状况,不知何时才能停雨,天又快黑了,是不可能在那亭子里过夜的。 而且今天也出奇的在湖上没有看到别的船,要等客船出现也不知要等到何时。 “船家!船家!麻烦你把船靠岸渡我过河好吗?”许仙大吼,还朝画舫不停地挥手。 九儿看向白素贞,想听她的吩咐。 其实她心里明白,接下来会发生很浪漫的事,船是一定要靠岸的。 白素贞见九儿望向她,便微微点头,示意画舫靠岸。 许仙没想到这画舫居然真的肯载他,很是激动,一上船就忙不迭地向艄公作揖道谢。 九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心说:“这人怎的这么傻?光谢那船夫作甚?他要是长脑子的话应该去谢这船的主人才对啊!”她得帮他一把,要不然姐姐要等他主动得等到地老天荒了。 九儿迎向许仙,道:“这位公子,你除了要谢这艄公,还得多谢我们家小姐,是她吩咐船靠岸的。” 许仙抬头看了一眼“小青”,便立即垂下了脸,想来也是惊艳傻了。 九儿暗笑,心想:“这公子果然是个老实人。 不过他这种状态却很容易让人想欺负他。” 许仙先跟九儿作了个揖,问道:“敢问姑娘,你家小姐何在?在下的确应该跟你家小姐致谢的。” 九儿冷哼了一声,模仿电影电视剧里的难缠丫头,讥笑他道:“谢?你怎么谢?你拿什么谢……”后面还有半句话她没说出来,给他留了点面子,但是她的面部表情已经把那半句话演绎得淋漓尽致了——“就你这穷酸书生”。 许仙没想到眼前这个姑娘刚刚还面带微笑的好意提点他,现在这会儿却摆出了势利小人的嘴脸,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句整话来:“在下,在下,在下……”九儿见许仙六神无主的样子,心底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满足感——怪不得旧社会的地主老财那么喜欢荼毒穷人呢,原来不仅是为了敛财,还是为了满足心底的某种变态欲望。 她甚至有些想咧嘴大笑,就像她玩游戏的时候穿着顶级装备去凌虐秒杀1级小怪一样——当然也不完全一样,游戏中去**小怪还为了出初玩游戏时被那怪残害的气。 白素贞按照剧情需要这时的确应该出来了的。 她用那把甜如蜜的声音,向九儿娇嗔道:“疯丫头,又欺负人呢?”语罢她转向许仙道:“奴家管教家人无方,公子见笑了。” 许仙忙道:“不敢,不敢……”他抬头朝白素贞话音方向望了一眼,又惊艳了一回,而且这次被惊得倒吸了口气,呆得都忘了低头了,傻眉愣眼地直盯着白素贞瞧,口中还念念有词:“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白素贞则表现得柔情绰态,雨媚云娇的。 九儿实在不愿看他们俩拿肉麻当有趣的,上演相对遥相望的纯情戏码,出声插科打诨:“姐姐,这位公子说您像洛水之神呢~”其实她又有后半句没说出来——“小样!直接夸这姐姐艳冠群芳不就得了吗?还非掉书袋,真当自己才比子建呢!”许仙听到有人说话,才从自己的幻梦中清醒过来。 发觉自己失态了,才红着脸作揖道:“失礼,失礼……”白素贞莞尔一笑,对九儿道:“疯丫头,你又欺负人家老实人!还不快请公子进船舱里边儿避避雨。” 九儿只能颔首微笑,恭敬地请许仙进船舱里避雨。 许仙先客套的推辞了一下,九儿也只能客套的再次邀请,几个来回以后许仙才进了船舱。 白素贞请许仙在茶几前坐下,同样斟了一杯竹叶青递给他,千娇百媚地说:“公子,刚刚你在外边儿淋了雨,喝点儿酒祛祛寒吧。” 许仙恭敬地接过酒樽,但并没有立刻就喝,他似乎觉得不合适——坐了人家的船已经打扰到人家了,还要喝人家的酒,这的确有些失礼。 但是如果不喝的话就等于拒绝主人家的美意,这似乎更失礼。 “这……”白素贞见许仙犹豫,自己就先微酌了一小口,道:“公子可是嫌奴家的酒不够醇厚?虽然这金樽玉杯不能使薄酒更厚,但公子若此时犹惜醉,酒怀更待几时开?”许仙虽然仍觉得不合适,但是实在不想驳了美人的盛情,“我……恭敬不如从命吧。 小姐,请!”说完便仰脖把樽里的酒一饮而尽了。 第四章 断桥风月 九儿识趣地退到了船舱外,但她并没有撑伞——若许仙发现她们有伞还怎么把他自己的伞留给白素贞再借机去拜访白府呢?倾盆大雨仍未歇,湖上的美景已经被密密的雨帘遮掩得影影绰绰,虽然让人看不清,但这种遮遮掩掩的美又别有一番姿韵——如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般,欲说还休,欲拒还迎。 惹眼的美景的确让九儿舍不得转移视线,但在大雨?霈中睁大眼睛盯着远处望会是件很痛苦的事情——雨水浸湿双眼的酸涩感太真实了,她只得把视线往近了移。 她所乘的这艘画舫的确可以称得上是艺术品了,整条船以翥凤翔鸾为主题,舱内有舞鸾歌凤的木雕,顶篷由苏杭的织锦吉光凤羽图案装饰,顶灯也是木质吸顶宫灯。 乘坐这种画舫游湖令华灯映水更添旖旎。 “这绝佳的景致想来也只有在梦中我才能亲眼看到了。 但这梦怎的做得那么的长,而且感觉比影外影、梦中梦更虚妄?罢了,这梦中尽是良辰美景,我就多享受享受吧。” 船舱内则风情月意流转。 许仙几杯酒喝下去,已不像先前那般神色自若了,甚至有些眼花耳热了。 那竹叶青是以优质汾酒为母酒加药材配制而成的,虽然酒质甘醇,但是以现代的标准看最高也不过50度,只是小酌几杯人又怎么会醉呢?想来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在白素贞这样的绝色佳人面前,就算不喝酒也是会为她的风姿绰约而陶醉的。 白素贞则依然柳夭桃艳,极优雅地向许仙劝酒。 他又喝了几杯,眼神更加涣散了。 不,应该说他眼中的焦点由白素贞整体的美转向了细节的美。 不知是因为他醉眼朦胧还是因为雨天湿气太重,面前的白素贞周身都泛着一层薄薄的雾,就像又着了一层轻纱,神志不清的他甚至有用手除去这层纱的冲动。 他眼前的这美人雪肌上沾着些雨水,那是先前出舱去接他时被雨水淋湿后剩下的。 晶莹闪亮的雨珠在她的雪肌上更显夺目,让他不由自主地把眼光聚集在这些烁亮上。 她并没有做什么太大的动作,只是自然地呼吸,美脯也随着她的吐纳上下起伏。 但这波澜不惊的起伏在许仙眼里被放大得如波涛汹涌般令人震撼。 雨珠因为她呼吸的波动而迅速滑落,他的眼光也循着雨珠的轨迹滑过她的雪肌,和雨珠一样滴落在她迷人的乳沟处。 不知不觉间他竟觉得口干舌燥的,也许因为喝了酒,也许更是因为他见到了触动他欲望的丰盈。 他又呆住了,全身都渗出了汗。 白素贞依然烟视媚行,并不去理睬那若隐若现的**,只幽幽地问:“公子,你都被雨浇得湿透了~这里有炉子,公子还是把衣服烘干了吧?”许仙听到白素贞的声音后如醉方醒,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更羞于自己的越轨想法,突然间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走出舱外淋雨去了。 白素贞得意地微笑了一下,便拿起许仙遗在茶几下的伞也走出了舱外。 她撑起那把油纸伞,和许仙并排站在一起,为他和自己遮雨。 许仙意识到白素贞并没有生他刚才失礼的气,便大着胆子去接伞。 如他所愿,接伞的时候还“不小心”碰到了白素贞的玉手——好软的触感啊!他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白素贞——她果然没生气!白素贞也语笑嫣然地回望了他一眼。 他们俩就这么一起撑着伞,站在船头,像是在等着船靠岸,但其实他们心里都不想船靠岸。 突然一阵狂风,吹乱了雨帘,吹动了湖水,也吹乱了白素贞的发丝。 这风真大,差点就把他们那把小小的油纸伞掀翻了。 白素贞这样的纤弱美人如何禁得起这大风的折腾,自然被风和伞带得几乎要摔倒了。 许仙自然就得义不容辞地扶住白素贞,免得美人受那皮肉之苦。 他如愿地第一次碰触到美人的娇躯——好轻好柔啊!九儿在画舫的另一侧目睹了这一幕,不得不感慨,这样恶俗的桥段亲眼见了还是觉得挺浪漫的。 况且这俩人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才子佳人的。 船终于靠岸了。 许仙和白素贞依然同执着伞,舍不得有下一步的动作,因为下一步就是分别了。 码头上的搬运工人职业性的大喊:“要不要卸货啊?”站在船头的许仙只能回复道:“不用,是送客的!”他依然舍不得上岸。 九儿不想他们俩在那儿大眼瞪小眼的,心想:“又不是以后都不见面了,以后你们的对手戏可多着呢!”便从舱后走出来,用许仙听得到的声音,念道:“风雨送人来,风雨留人住。 草草杯盘话别离,风雨催人去……”许仙这才尴尬地回神,转身跳上了码头。 白素贞还关切的嘱咐:“公子小心啊,船板滑!”他上了岸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回身跑向白素贞身前,把伞递给她说:“伞给你遮雨吧!”白素贞星眼晕眉往上一挑,说:“多谢公子好意。” 顿了顿,又说:“明日来寒舍取吧!奴家就住在箭桥双花芳巷口!姓白的那一家就是了!”这时船已经开始行驶了。 许仙才想到他自己还未向白素贞介绍自己,实在是失礼之至,就对着已行远的画舫喊道:“我叫许仙!钱塘人!是书馆的教师!”白素贞微微颔首,表示她已经听到了。 九儿从船舱里拿出把伞,故意去调侃白素贞道:“姐姐,伞我们不是也有吗?那您还接他的伞作甚?还让他明天到府上去取这么麻烦?”眼睛里还闪出捉弄人的异样光彩。 白素贞轻捶了九儿一粉拳,道:“死丫头!刚才又欺负那老实人!觉得不过瘾现在又来欺负我这姐姐是么?” 第五章 餐葩饮露还是食味方丈 领略了将近一日的金迷纸醉,九儿回到白素贞所说的“白府”,她现下只有一个感觉——饥寒交迫。 过了半日餐风沐雨的生活,虽让九儿做了回风风雅雅之人,但此刻腹中无食、饥火烧肠,她可不想继续风雅下去了。 饥餐渴饮现在不仅是她脑子里想要的,也是她现在占据的这具躯体所需要的。 九儿看那白素贞却像是半分也没有进食的欲望,一回府便到湖边的阁房里打坐去了。 九儿几乎要崩溃了——看来她们的确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她现在只想骂自己没出息,连做个梦也不忘饕口馋舌,白瞎了身上这副天生丽质的好皮囊了。 九儿不得不先喝茶抵御饥饿了。 因为她找遍了整个白府的亭台楼阁,能入口的唯有茶。 九儿平时也极少喝茶,但是看这杯中的茶汤清澈绿艳、叶底青张嫩匀,茶香馥郁鲜爽,入口后滋味鲜浓醇厚,就算她再不懂品茗也猜得出这是极好的绿茶。 似她现在这般豪饮生生靡费了这不知是洞庭碧螺春或是南京雨花茶等等绿茶中的名品,犹如牛嚼牡丹,连她自己也厚着脸皮大叹“可惜呀可惜”。 没喝几口她就把一紫砂壶的极品茶糟蹋个底儿掉,她还自我安慰地想:“齐天大圣大闹天宫时偷吃太上老君的仙丹,姿势也如我这般豪放吧?”茶终究是用来给精行俭德之人修身养性用的,若拿来给不识货的人当果腹之用的确不太现实——茶即茶矣,饿还是饿。 如果你没听过“一日不识羞,十日不忍饿”这句话,那你是体会不到九儿此刻的心情的。 她决定豁出去了,去问问那白素贞这偌大的府邸究竟哪里才有能让人吃饱的食物!如果白素贞敢说让她去“吸风饮露”的话,那她立刻就跟那女妖精拼了!反正是在她自己的梦中,谁怕谁啊?!九儿“快步”走向白素贞打坐的阁房——人在饥饿的时候确实是会小宇宙爆发的。 白素贞见九儿快步流星地闯进来,且面有菜色,不等她发话便出声询问道:“妹妹,你是不是又饿了?”九儿惊喜得猛点头,这姐姐还真是善解人意啊!不过她干嘛说“又”?白素贞放下手上的佛珠,起身走向旁边的梳妆台,从上面一个锦盒里摸出一把明晃晃的物事,转身步步莲花来到九儿身前,无可奈何地道:“好妹妹,今天出去游玩了一整天,耽误了姐姐今天的功课……姐姐实在没闲暇为你料理食物了,只好委屈妹妹你到街市上……”说罢,把她手上那把明晃晃的物事塞到了九儿手里,还不忘星眸流转作哀怨状地盯着九儿的眼睛。 九儿抵不住白素贞的眉语传情——还好她自己是个女的,不然白素贞那媚态造成的骨软筋酥还不让她直接坐在地上才怪——看向手中的明光烁亮。 别怀疑,这就是金叶子!这些金叶子薄如绢纸、型似书页,看它泛出的光泽应是纯金制的。 九儿被这黄金的光晕晃得冲动到想拿起来咬一口看看有没有牙印——她骨子里果然是个见钱眼开的大俗人!白素贞轻执起一张金叶子道:“这是纯黄金制的,每张重一两。 你拿着这些金叶子去街市上的酒楼吃席吧,绝对足够你吃的了。” 她想了想,又忧心忡忡地嘱咐九儿道:“你若在一家酒楼里吃了一桌酒席仍未觉饱,那就到另一家酒楼里去吃第二桌。 千万别在同一家酒楼里吃太多,人世间的女子是没有你这种海纳百川的好胃口的。” 九儿惊奇得睁大了双眼——敢情这小青这么能吃啊?白素贞见九儿一脸惊疑的神色,又解释道:“你别不相信,照着姐姐的话做就对了。 咱们毕竟是异类,你又涉世未深,在人多的地方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九儿明了地点点头,答应道:“我理会得的。” 白素贞又伸手拈起九儿身上的湿透了的罗纱,无奈地缓缓摇了摇头,道:“世间女子要似你这般生得艳媚动人,不知有多着意打扮了。” “以后若是身上着的绫罗绸缎衣衫湿了,回来后可得要立刻换上干的,懂得了么?”白素贞边说边拍了拍九儿身上仍滴着水的衫子,一眨眼功夫那衣衫居然干了!回复了先前裙裾飘飘的纤柔,连九儿脸上、头发上的妆容也都整理妥当了。 九儿忘了惊诧白素贞的法术,只为白素贞的体贴而动容。 她从不知道像白素贞这样雨媚云娇的艳绝美人儿也会如此温婉贤淑、体贴入微的。 她的确是要尊称白素贞一声姐姐的。 白素贞轻抚九儿的发际,又嘱咐她道:“酒……可不要喝多了,会坏事的~”九儿立刻点头应承了——白素贞也许是怕她喝多了酒变出什么来吓人,惹来大麻烦。 九儿把手中的金叶子塞到了内衣里——她实在想不出身上这滑不溜丢的裙衫还有什么更好的地方可以藏这笔巨款了。 电影电视剧还有小说里的女主角都是这么做的。 怀揣着巨款走在街上,九儿的心情变得特别爽,连雨后荷叶上的水珠看起来都像是水晶般值钱的耀眼。 底气足了之后走路姿势自然是要变的——九儿甚至有些觉得她自己拽得都像螃蟹那样横着走了!像九儿这样打扮得锦衣华服的美人儿从来都是坐着轿子出行的,街市上的行人和商贩都被她的美貌和奇怪的走姿吸引了。 打扮得像大家闺秀一样的美人却像小贩一样地走街串巷,这种景象确实是百年难遇。 一些在附近茶楼打发时间的风流公子哥儿第一眼看到九儿都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搭讪,如此娇艳盈盈的美人儿也是百年难遇的,不前去调戏一番怎对得起这“风流”的名号。 但所有曾经有过这念头的公子哥儿在第二眼看到九儿嚣张得近乎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的行路姿势,就无一例外的都退避三舍了——敢情这绝世美艳的可人儿居然是个缺心眼的傻大姐!九儿并没有受到她想象中前呼后拥的狂热追捧,嚣张之余还真有些失落。 街市上的酒楼多如过江之鲫,旌旗也是琳琅满目。 九儿打算挑一家顺眼的酒楼过过当饕餮的瘾。 第六章 最堪游处夜未央 九儿选了这家名叫“夜未央”的酒楼——到这家酒楼来就会得到无穷无尽快乐的夜晚,而夜晚的快乐通常是神秘的。 夜,是一切美好事物的衍生地。 夜,自从拥有了它,便不再寂寞。 这家酒楼装潢豪华气派、高贵典雅,看来顾客群定位是在达官贵人往上的。 九儿现在给自己的定位就在这个档次,她觉得在这家“夜未央”用餐着实是不会跌她的份儿的——她要用金叶子埋单,在一般二般的小酒楼还怕人家找不开呢!这家酒楼整体风格极具盛唐韵味,雕栏玉砌,连墙壁边缘都有耀眼的镏金浮雕,图案无非是些麒麟、凤凰等等祥禽瑞兽。 回廊和高大的隔墙中放置了许多大型的漆器,这些漆器泛着乌金般的光华,上面大多都绘有以金箔粉为原料的漆画,图案也不外山川树石、花鸟人物。 九儿猜测这类漆器属于上品,因为它们富贵又庄重的气质像是皇亲贵族才配拥有的。 最令九儿惊愕失色的,是这家酒楼的地面。 酒楼大堂的地面大部分是用大理石铺制的,但最吸引人眼球的是其中包含了很多用乌红色和黄金色小碎块拼成的图案。 这些小碎块是呈规则的菱形,看得出来是经过加工不是取自天然的建材,作用有些类似马赛克。 这种用大量细小的碎块儿拼成各种图形的地面装潢方式已经极像文艺复兴时期欧洲的宫廷风格了。 九儿没想到在这个到处弥漫着古色古香的酒楼居然能浮现如此超前的装潢理念。 酒楼的穹顶挂了数盏巨大的宫灯。 这些宫灯的框架是用上好的红木制成的,装饰是彩绘在玻璃丝纱绢上的,框架上还盘着镀金的云彩形花纹——如果这些花纹换成盘龙的话俨然可以成为宫廷御用的宫灯了。 九儿还想接着细细欣赏这家酒楼的金碧辉煌,就被出来迎客的店小二给打断了。 这店小二一看就是把死跑堂的当成一份很有追求的职业在做的人,眼睛滴溜溜乱转的,一看就是深喑人情世故的人精。 能在这么富丽堂皇的酒楼里当跑堂的也不是三流的小角色吧?这样的酒楼几乎已经像是现代的高端会所了。 那店小二见九儿横着走道儿,而且装扮也很上档次,虽然没带着丫鬟,还是走着来的,但看她那颐指气使的样子应该是个官家小姐或者富家千金吧。 九儿见那店小二上下大量她的样子贼眉鼠眼的,肯定不是在欣赏她的秀色,而是在计算她的商业价值——这类精明的店小二很擅长看人下菜碟儿。 这家酒楼到处都是用金色来装饰的,看来这家店的东主一定是堆金叠玉的金门绣户。 这种气吞山河的派头摆明了就是家里的金子多得没地方放了。 九儿现在开始担心自己怀里揣着的金叶子不够重了——这家酒楼的档次似乎比她预估的要高出很多……如果在九儿意识到这个严峻的问题之后这鬼灵精的店小二还未出现的话,她定会扭头就走绝不在这儿攀高结贵。 但现在她已经被这死跑堂的看见了,若她此时临阵脱逃的话肯定会被那死跑堂的讥笑——这类因门槛过分高而退缩的顾客他肯定见得不少了。 “不争馒头争口气!跟丫死跑堂的拼了!大不了千里传音让那姐姐送金子来结帐就完了!至于千里传音这门功夫我虽然还不会,但那姐姐看我那么晚没回去肯定会出来找我的!她是世上最体贴的姐姐了!”九儿下定决心,就算这“夜未央”是龙潭虎穴她也要只身闯一闯了。 她用居高临下高高在上的眼神傲睨那死跑堂的,盛气凌人地责备他道:“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招呼客人啊?”那店小二见九儿这模样这气势,铁定是官家小姐或者富家千金了,立刻戴上了谄媚的面具,阿谀奉承道:“小的该死!怪小的没长眼,没瞧见小姐光驾!还请小姐宽恕小的不敬之罪!”九儿见自己占了上风,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装大尾巴狼:“罢了!”那店小二边把九儿往楼上引,边问:“小姐是来用膳的还是来找朋友的?”九儿又斜睨了他一眼,道:“自然是用膳!”那店小二又公式化地问她对座位的要求,九儿说要僻静点儿的——白素贞的嘱咐她可没敢忘。 九儿实在是不得不佩服这家酒楼东主的品位的,因为她在上楼的时候发现,这些象牙白色的阶梯是呈螺旋状上升的,而且每级台阶都有些排列不规则的小孔,里面居然飘散出薰香的气味!这绝对是极现代的烟熏法——将香薰油及水在香薰油炉中加热,让香薰分子散布在空气中——因为只闻到了熏香的清新气味,其中并没有夹杂着燃香的呛鼻刺激。 这幽幽的香气像是百合精油的熏香,流露出含蓄迷人且隐藏着浪漫奔放的气息。 熏香渗入皮肤,直要呼唤出九儿久违的柔情。 这绝对不是梦境!九儿深信她的脑细胞是创造不出这种**的天上人间的。 如若不是在梦境中,那她又是在哪儿呢?强烈的浪漫气息袭得她已经不会思考了,她此刻只想品尝眼前的奢华。 奢华的享受,是一种欲。 那店小二引着九儿在一张空桌前坐下,又公式化地询问她要喝什么茶。 “茶?”九儿微微蹙了下娥眉——她之前可是喝了一整壶极品绿茶,现在茶汤还在肚子里头逛荡呢!如果跟这死跑堂的说“要凉白开就行”的话肯定会遭他白眼,那就来点特别的吧——“要红茶加时鲜水果切片,用你们这里最大的茶壶盛!”她之所以要说红茶是因为她知道中国历史上关于“红茶”的记载最早是在明朝中期,她所在的这个时代应该是南宋,“红茶”不知出现了没有,就算真有的话那也是稀罕物事。 那店小二果然如九儿所愿露出了惊怔的表情,九儿心里得意的笑道:“死跑堂的,被吓倒了吧?!”不过那店小二没让九儿得意太久,这店小二看来也是有些见识的人,一眨眼功夫神色便恢复到正常的谄媚状态,道:“小姐真是别具慧眼啊!识货!马上就来!烦请小姐稍候片刻。” 啥?还真有?九儿已经感觉到她自己似乎已经气到七窍生烟了。 等那店小二转身走后,她便立刻猛力捶了一下桌子。 这时九儿才注意到这酒楼连吃饭摆的桌子椅子也是那么与众不同——全是黄花梨木质地的,而且大都造型庄重大方,纹饰简练,色调自然。 她刚刚捶的桌子是一张黄花梨木制云头纹方桌——桌面下带束腰,直牙条上浮雕云头纹,以回纹间隔。 四腿间安罗锅枨,上端与牙条相抵,两侧紧贴上拱处雕出回卷的云头。 牙条与桌腿内侧起混面单边线。 方腿直足,内翻马蹄。 而她坐着的凳子也是黄花梨木制方凳——方形硬席座面,有槽的罗锅枨高出四足表面,矮老为双套环卡子花,为了和枨子呼应,凳面边框也同样缠裹四足,但立面的两个混面,并非为一木制成,而是用两层木材重叠而成。 九儿暗自嘀咕:“这时代的治安状况有这么好吗?电影电视小说里的酒楼可是动不动就有江湖侠士切磋武功、市井泼皮聚众斗殴的呀,这酒楼的东主难道就不怕把这些值老钱的桌椅板凳摔坏了吗?”最后,九儿得出个结论,这家夜未央酒楼的东主就算不是富有四海那也是富甲一方的主儿。 造这个酒楼根本就是为了方便他自己接待贵客和朋友,不对外公开营业,来这消费的人肯定得有张类似vip钻石卡的玩意儿,她自己也不知怎么七混八混地就混进来了,这家酒楼的性质绝对是高端私人会所。 第七章 雕盘绮食 这家酒楼的东主看来还相当重视客人的隐私,因为每两张桌子两侧都会隔有巨大的围屏,其间的这两张桌子俨然就是一个小的服务区了。 小服务区里的两张桌子中间也还有几盆高约150cm~180cm的富贵竹隔着。 虽然这些富贵竹的遮挡效果没有巨大的屏风严实,但比起其他家酒楼来,光是意识到要保护客人隐私这点已经算是难能可贵的了。 九儿抬头细看其中一面围屏——居然是紫檀木雕云纹嵌玉石的!这围屏分四扇,以挂钩连接。 屏心的一面是四美图,依次是西施浣纱、貂禅拜月、麻姑献寿、弄玉引凤,美女周围雕刻着奇花异木、树石流水以陪衬,围屏四周以花卉和菱纹开光圈边,开光内刻灵芝纹,圈边外刻博古纹及花卉纹。 九儿再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其他的屏风也大抵是这个风格且质地都是紫檀木的。 这家酒店的东主连屏风都要摆这么富丽华贵的,金子实在多得可以令人神共愤了!正当她在犯红眼病的时候,那店小二已经端了她要的茶上来了。 这盛茶的壶又吸引了九儿的眼光——这是个凤头龙柄的青釉瓷壶,壶的造型吸取了波斯萨珊王朝金银器的特点,联珠、卷叶、忍冬等纹饰具有波斯及西亚文化因素,葡萄、星星、月亮等又与希腊酒神节有关,还融入了中国传统的龙凤装饰艺术,简直是顶级的艺术品。 九儿目测了一下,这壶大概有40cm高,比起可一手掌握的紫砂壶来说的确可以算是体型巨大的了。 那店小二边把茶壶放在桌上,边跟九儿报告道:“这茶是刚沏的,得过会儿味儿才能泡出来呢~待会小的再来帮您沏茶。” 接着他又把喝这水果红茶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头,严格来说那不能算是茶杯的。 这“茶杯”也是瓷质地的,天蓝色釉,釉色纯净优雅,整体造型酷似饱满的石榴,腹部还暗刻着折枝花图案,跟吃饭用的瓷碗一般大小。 九儿直觉地认为这“茶杯”原先应该是喝酒用的酒樽。 这套漂亮优雅的茶具似乎不像是片刻间就能准备好的,听那店小二头先的话茬儿,似乎另外还有人是这么喝茶的,这套茶具是给那人准备的。 那店小二又恭恭敬敬地问道:“小姐您是现在是要点餐了呢还是先喝喝茶润润嗓子等等朋友待会再点?”九儿迫不及待地想尝尝这家在现代绝对可以称得上超五星级豪华酒楼的大厨的手艺,自然就选了立刻点菜。 不过为了防止她自己在等菜上桌期间垂涎三尺、饿死鬼投胎的模样被那死跑堂的看见,还是得把那死跑堂的支开,委屈自己一些跟他说茶她自己倒就行,如果没事就找个理由在她面前消失。 那店小二唯唯诺诺地应了,出声询问:“那您看看您先来点儿什么?”按常理来说,九儿去任何一家店吃饭,都会询问那家店的招牌菜色。 如果是她喜欢的口味,甚至连她不讨厌、不排斥的菜色她都会统统点来品尝品尝。 不过这次例外,她要是像往常那样询问那死跑堂的有什么招牌菜的话,一定会让那死跑堂的认定她之前没来过夜未央用餐,甚至连这么高档的酒楼的招牌菜都没有耳闻,实在是够跌份的,说不准还招来那死跑堂的一顿白眼。 九儿今天就打算跟这死跑堂的杠上了,得让他以为她是夜未央的常客,只是她来的时候他不当班而已。 她得点些高贵程度和她现在占着的这副美艳娇躯相当的菜色,好震慑一下那死跑堂的,让他以后招子放亮些!“嗯~那就先上个汤吧!”九儿又趁机用盛气凌人的口吻对那死跑堂的发话了。 那店小二职业性殷勤地接道:“那您是来个人参乌鸡汤呢还是来碗海参羹?要不来碗西湖牛肉羹?这些可都是本店眼下最受贵夫人阔小姐们欢迎的汤羹菜品啦!”九儿听罢,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凤眼微眯,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俗!”那店小二又摆出职业的狗腿表情,谄媚道:“烦请您赐教……”“先来碗素馅儿馄饨汤吧!”九儿得意地说,还提高了音量,还摇头尾巴晃的。 那店小二当时就傻愣在那儿了,九儿仿佛听见他脸上表情僵硬进而全都碎裂掉到地上的声音。 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太有成就感了!九儿一边得意地笑一边暗想:“这叫先抑后扬,你这死跑堂的懂个pp啊!”过了几秒钟,她看那店小二还是没反应,就继续大声道:“怎么?做不出来吗?”那店小二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怠慢了“贵客”,立刻赔礼道歉,然后答复九儿道:“能!能!当然能!”九儿又趁机发难了,轻拍了一下桌子,道:“能什么能?!你知道本大小姐要吃的是什么样的素馅儿馄饨吗?你就说能!太不谦虚了!你们家掌柜的就是让你这样待客的?”训斥完那死跑堂的后她心里又得意地笑了。 那店小二发现自己又做错了事说错了话,而且这次还惹得眼前这位“大小姐”动了怒容,急得额头都渗出了汗,连话都说不成句了:“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掌柜的他……他……没……没……小的该死!”九儿见第一步的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再为难那死跑堂的了,便继续她的点菜大业:“罢了罢了!下次醒目点儿!我现在就要说这素馅儿馄饨是什么样的了,你可得给我仔细着点儿!”那店小二连忙作出毕恭毕敬、准备洗耳恭听的样子,低眉折腰道:“您说,小的记着呢!”九儿又摇头尾巴晃地大声说道:“这个馄饨的皮儿嘛~必须得用纯澄面打的,做出来的馄饨才晶莹剔透嘛~这个汤嘛~用你刚才说的人参乌鸡汤就行,熬汤的时候让大厨子多加枸杞、红枣、当归、黄芪、何首乌!至于这个馅儿嘛~你可得给我记全了,少一样我可一分钱都不会付的,而且还要告到你们掌柜的跟前,用你的工钱来补我这顿饭的亏空!”那店小二听到这儿连腿都开始哆嗦了,额头上的汗噌噌地往外冒,他就算怕成这样了,还得恭恭敬敬地答应:“得嘞!您说!您说!”“这个馅儿嘛其实也不是很复杂,就是有些难找……不过你们家东主那么富贵荣华,我要的这些玩意儿他也不会放在眼里的。” 九儿还在给那店小二持续制造压力。 九儿伸出玉手,边数边屈手指,道:“野生特等的红菇配三分、天然野生的灵芝配两分、天然野生的滑子菇配两分、野生的茶树菇配两分、最后一分也得要天然野生的鸡腿菇!”那店小二听完九儿的嘱咐,还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小姑奶奶还真跟‘菇’耗上了……”店小二发完牢骚,便殷勤地给九儿沏上了杯茶:“大小姐,您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再继续,这茶泡到这会儿已经出味儿了……”九儿又偷笑在心里,想:“这死跑堂的还真是乖巧得很,又给机会让我训斥他,唉,真没想到他这么厚道啊~”想罢她便佯怒道:“怎么?你是在嫌我说的太多咯?”那店小二只能乖乖地抽了自己一耳光,哭丧着脸道:“小的不敢!小的该死!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的吧!您喝茶……喝茶……” 第八章 疑是银河落九天 九儿双手捧起那石榴樽,看了一眼茶汤——呈琥珀色般鲜艳明亮,金圈厚而艳,想来应是上品!再闻一闻扑鼻而来的香气——鲜爽带有甜感,因为加了时鲜水果切片,更增加了茶香中的果香含量。 九儿酷爱喝红茶,知道上好的红茶就算未加水果亦会飘果香、焦糖香或者麦芽糖香的。 微微尝了一口,这茶汤味浓厚,舌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茶的甜美,茶汤漾在口中还带来了强烈的刺激感。 这果然是红茶中的上上品!九儿不由自主地赞了一句:“极好!”那店小二见她心情似乎有转好的倾向,略微松了口气,又继续询问她还要点什么菜。 九儿边轻酌石榴樽里的茶边说:“点完了汤该点个素菜了吧。 本大小姐向来对素菜要求极低,就不多为难你们了,来个灼芥兰吧!”那店小二听到这小姑奶奶点了个极简单的菜——听上去相对于前面那个素馅儿馄饨汤做法可是要简单多了——又松了口气。 哪知他这口气还没缓下去呢,就听九儿又高声摇头尾巴晃地说:“不过嘛……”“这芥兰呢~一定要选颜色翠绿怡人、姿态玉树临风的!灼的时候还不能用清水白灼,得用上汤!”说到这儿,她瞟了一眼那店小二。 那店小二这回是学聪明了,知道她肯定还有诸多刁难的要求要说,立刻接茬儿道:“您说,您说,小的记着呢!”九儿接着道:“上汤你交待那大厨子,得用老鸡、海参、野生猴头菇、金华火腿、瑶柱现给我熬煮一个时辰,普通加大骨和猪蹄炖出来的上汤本大小姐吃不惯!既然要现熬一个时辰,这菜可以最后一个上。” “盛芥兰的盘底得铺垫上厚厚的一层竹笙的裙衣——颜色得要纯白的,发黄的不成!芥兰上还得敷一层冰块!”听到这儿那店小二出的汗已经把他的衣服都浸湿了。 在这个还没有雪柜的时代,贮存冰块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那可都是皇亲贵胄们消暑用的奢侈品。 那店小二见九儿樽里的茶已经见底了,立刻殷勤地又给斟了一回,他也趁机回想默念一下这小姑奶奶刚刚交待的食材和刁钻要求,若是记漏一样,他就是再干二十年可能也赔不起这顿饭钱,而且这小姑奶奶待会指不定还想出什么妖蛾子呢!九儿惬意地喝着小茶,心里美滋滋地想:“这死跑堂的这样就被吓住了,抗击打能力也太差劲了!我还没说在上汤里边加白松露呢,让你都没地儿找去!”就在九儿自鸣得意的时候,从屏风后走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不紧不慢地行至九儿面前,还优雅地拍手称赞她道:“妙哉妙哉!古人都道知音难觅,不想今日小生无意竟觅得像姑娘这般佼佼不群的美婵娟为知音,真是夫复何求啊?”九儿循声抬眼一看,差点惊呼出来:“无缺公子?!”眼前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从古龙小说《绝代双骄》里走出来的花无缺!唯一和各影视版本的花无缺不同的是他光亮的黑发,如瀑布般倾泻,耳鬓两旁的长发各挑了一束缠到脑后,用银白色的发带扎起(看起来像现代女生绑的公主头?),自然地垂在他身后,更添他的柔媚。 九儿看得有些痴了,忘了掩饰自己脸上惊艳的表情,忘了客套的寒暄,更忘了自己占着的也是和那“无缺公子”同样倾城倾国的娇躯。 别怀疑,九儿骨子里确确实实是个极易被男色**的花痴女。 那店小二见那“无缺公子”跟九儿极客气的说话,而且言语透露出很欣赏九儿的意思,便热络地要给九儿介绍“无缺公子”的身份。 “小姐,这位是……”“我自会跟这位姑娘说的,你先去忙你该忙的吧!有事再吩咐你!”那店小二还未把话说完,就被“无缺公子”先出声打断了。 那店小二见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十分尴尬,作了个揖便退下了。 九儿仍兀自痴望着“无缺公子”,根本忘了要吃饭喝茶的碴儿。 那“无缺公子”彬彬有礼地问九儿道:“请问姑娘可否容小生坐下说话?与姑娘尽同桌之宜?”九儿其实并未把这“无缺公子”的话听进耳朵里,只是见他指了指她旁边的方凳,眼中露出期待的神色,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直到这“无缺公子”在她手里的石榴樽里续上了茶,九儿才回了神。 “公子你……”初见这么丰神俊朗的帅哥,自己还表现得那么失礼,九儿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无缺公子”还真像书中的花无缺那样温柔体贴、心思细密,看出了九儿的窘态便主动说明了来与她攀谈的动机。 据这“无缺公子”自己说,是因为在隔壁听到九儿所点的餐食很独特,跟他自己一样有非凡的品位,肯定也是个美食家,他认为他俩一定能成为知己的,所以就过来结识一下,希望将来能有机会大家一起切磋切磋。 最后,这“无缺公子”还捎带问了一下九儿的芳名。 九儿已经被这“无缺公子”的魅力忽悠得三魂七魄都不见了大半,根本忘记了在任何时代任何情况下都应该是男士先作自我介绍才能询问女士的芳名的。 她很想告诉这“无缺公子”她这副娇躯叫“小青”,但是又自私地想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人家,挣扎了半天,干脆决定告诉这“无缺公子”一个假名,不,化名——洛九天。 这化名中还有个“九”字,也不算欺骗了他,其实是骗了她自己。 然后她才含羞带怯地询问这“无缺公子”的名讳,却完全没注意到这“无缺公子”眼里已经闪烁出戏谑的光芒。 这“无缺公子”微笑道:“那小生和姑娘还真是有缘分啊!小生姓万俟(音:莫其),名字恰好叫银河!‘疑是银河落九天’,咱俩的缘分在唐代的时候就让诗仙李白给定了!”九儿一时没反应过来,莫其莫其,有这姓吗?回忆了片刻,她终于记起在百家姓里见过“万俟”这个姓,如果不是按姓念的话就是“万似”的音。 “万似”,宛似!宛似银河落九天!原来这“无缺公子”告诉他的也是化名,还趁机作弄了她一把!有趣有趣…… 第九章 九天星辰烟花夜 九儿只能自己吃瘪了,谁让是她自己先愚弄这个看上去还相当有智慧的美男子呢?但若现在再告诉他真名的话,就更要低他一头了——本来她自己就理亏,还小媳妇儿似的改正错误,那她就十分被动了,这不符合她和朋友交往的公平原则。 “朋友?我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吗?”九儿自嘲地笑笑,只能装傻当作这“无缺公子”真名就叫“万俟银河”了。 万俟银河见戏谑已经得逞了,便不再继续揶揄九儿了,回复正色庄容,只朝九儿微微一笑,道:“不知在下是否能有这荣幸,邀请到洛姑娘与在下共享晚宴呢?当然,在下还得先获得洛姑娘的首肯,能有幸品尝到洛姑娘刚才已经吩咐下去让大厨子精心准备的珍馐美馔。” 九儿听罢便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了——她本来就相当迫切的希望能与眼前这个养眼的古装帅哥同桌进餐了。 纵然是她对怀里揣着的金叶子重量没太大信心,但只要能和眼前这秀色可餐的翩翩公子互通款曲、开怀畅饮,就算是倾其所有她也绝不允许这样诱人的机会溜走的。 更遑论眼下是这漂亮、妩媚、温柔、优雅的男人主动提出要与她同桌共饮,这已经足以让她欣喜若狂了;最要命的是这美型男还主动替她担下买单的重担,如此体贴又仗义疏财的“大侠”为她服务,实在让她觉得自己赚到盆盈钵满了!九儿无力地凝睇着他那张惊艳绝俗的脸——绝对是被电得无招架之力了——她甚至已经出现了他对她拨云撩雨的幻觉了,连他的身影都有些水气氤氲。 她已经连句客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依稀对他称她为“洛姑娘”有些心存芥蒂,嗯,这个称呼听上去相当刺耳?九儿简直已经是在无意识状态下让万俟银河唤她自己作“九天”或者“天天”的,她可不知道若要人唤她作“天天”这暧昧的昵称,再坚强的牙齿也是要被酸倒的。 万俟银河的反应也很上道儿,礼尚往来地让九儿唤他“星辰”,这可比“银河”顺口、有人性多了。 九儿听话地叫了他一声“星辰”,她甚至觉得这个漂亮得浑身冒邪气的男人听到她这样叫他,眸子居然里闪现激动兴奋的光芒,这一定是她的幻觉或者幻想!“星辰?这算是你的表字吗?还是诨名?”九儿问完这句话以后惊觉她这个问题实在提得很没水准,她自己还真够没文化的。 他听到这个问题后自然是要笑的,但这绝不是九儿想的嘲笑,而是宠溺的笑——宠溺的对象自然是他眼前的她。 “星辰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专有名词……”他幽幽地对九儿说,还不忘用含情脉脉的眼光推波助澜。 九儿的脑子一下就沸腾了,这甜言蜜语从星辰这个美型男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核武器级别的糖衣炮弹,瞬间把她融化了……确切地说应该是升华了。 她仅存的理智注意到了他的弦外之音,“专有名词?敢情这哥们是穿越来的啊?怪不得浑身冒邪气地帅了!还跟我一样那么有品位!”九儿渐渐找回了思考能力,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的星眸里除了如水的温柔、若隐若现的傲气、摄人心魄的明媚,它们深处却是浓浓的凄楚和寂寞。 特别是在星辰看向她的时候,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瞧见这份凄楚寂寞无限倍在他眼中放大。 那种荡漾着忧伤的眼波无论是谁看到了都会心痛的,更何况九儿这个对男色完全没有免疫力的女人。 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她十分想知道星辰眼里这抹令人心痛的忧伤是因为谁,她女人的直觉告诉自己,这绝对是因为一个女人。 嫉妒、憎恶、羡慕、妒忌、赞佩……“那个让星辰伤心的女人难道不知道暴殄天物是要遭雷劈的吗?”九儿忿忿地想。 星辰能清晰的感觉到九儿的情绪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失控地急转弯了数次。 九儿此刻只是呆呆地像初次邂逅那样凝视着他,虽然他很喜欢被她珍惜的感觉,但是他知道九儿不是一个“有情饮水饱”的纯浪漫主义者,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他还是决定打断现下几乎凝固的暧昧状态。 “如果我刚才没听错的话,你应该只点了素馅儿馄饨汤和灼芥菜,宴席的主菜可还没点呢……”两人经过刚刚的那一番眉目传情,心灵的距离瞬间被拉近了,说起话来已经不再用谦称和敬称了,直接你啊我啊起来。 九儿这才想起被自己的脑子遗忘已久的肚子,她来到夜未央的目的,就是因为肚子有需要。 只是刚才她的眼睛有些喧宾夺主——在星辰面前她的眼睛的需要的确是要大于她肚子的需要的。 讨人厌的店小二不在跟前,九儿一丝丝点菜的灵感都没有,毕竟九儿先前能爆发小宇宙点出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菜肴,就是因为受了那死跑堂的刺激。 星辰说他是因为被自己所点的菜吸引过来的,九儿当然不想在星辰面前出丑的,但是她现在脑子里分管创新的部分已经彻底罢工了。 她想让星辰一直认为她的确是像他说的那样佼佼不群。 被帅哥认可并赞赏是一种女人正常的虚荣的自我需要,这种需要通常会被误解为“爱上了他”。 九儿拣了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让自己的脑子不用再费神改造出让星辰惊叹的菜色,也可以显现她的知书达礼——把点菜的权力移交给星辰。 “客随主便,还是你来吧。 我是这里的生客,并不了解夜未央的规矩。 看刚刚那店小二对你的态度,似乎你是这里的常客?”星辰露出耐人寻味的浅笑,道:“算得上是吧,我每天都要来这里坐上几个时辰的。 为了不荒废这良辰美景,我建议就点这里的招牌菜吧,或者让大厨子做些精致的吧。” 真体贴!虽然后面那半句绝对是客套话,但听在心里还是一样美滋滋的。 九儿终于意识到她现在占着的是孜孜媚媚端端正正的美人儿了,收敛了脸上花痴的表情,决定要做星辰的红颜知己了。 星辰垂手到桌子底下轻轻一拉,边给九儿斟茶边解释道:“这是个机关,用来召唤店小二的。” 若他不解释,九儿的眼中只有好奇,好奇他把手垂到桌下要做什么;他解释后九儿眼里的好奇就被疑惑取代了,疑惑他这个和“召唤”完全没相干的拉扯动作是否能把店小二变出来。 星辰不用看,就知道九儿一定在忽闪忽闪地眨着那双填满了疑惑不解的眼睛,他自然不会让九儿的期待落空,说出了她想知道的一切。 “桌子底下只是有个把手,把手上连着丝线,当然,线是埋在地下的,不仔细观察看不出来的。 丝线的另一头连接的是供店小二们休息的值守间,值守间里有个外形像编钟一样的木架,只是上边悬挂着的不是铜钟,而是悬挂着的是丸子大小的铁球。 若有客人拉动把手,丝线就会牵动这些铁球,掉落在下边准备接铁球的樽口上。 每张桌子的线都是独立拉装的,每根丝线都单独控制着一个铁球,每个铁球自然也是有单独配对的樽了,每个樽代表的是这里的每张餐桌,哪个球掉了就证明是哪桌的客人需要服务。” 九儿很想说“根本就是有线版地动仪嘛”,但是她忍住没有开口,只是问了听上去很正常的问题:星辰如何会了解的这么清楚,只因为他是常客?星辰给九儿的答案着实吓了她一大跳——这个系统是他设计监制的!目的是为了让客人在用餐的时候能更随意,店小二都是随时在暗处听候差遣的。 九儿更加确定了她之前的想法,这哥儿们绝对是穿越来的,能有这么先进的酒店管理理念,这个时代的店小二可都是很碍眼地满堂跑的,还很擅长大声喧哗,所以才叫跑堂的。 确实,从她刚刚进店到现在,除了见到刚才接待她的那个死跑堂的,并没有再见到其他的服务人员了。 这家夜未央的东主除了多金以外,看来还很能慧眼识英雄。 这回九儿倒是很老实地表达了对这家夜未央东主的赞赏和敬佩,哪知等她发表完她的崇拜宣言,星辰给了她更震憾的信息——这家夜未央的东主其实就是星辰。 第十章 终须醉皆因已有情 九儿突然很想把星辰绑起来爆捶一顿——他是上天特意派来考验她的吗?星辰长得本来就已经让她在爱不释眼的同时产生强烈的妒忌了,现在还让她知道了这家她十分倾心属意的装璜品位一流、服务理念超前的夜未央酒楼居然是属于他的!没事长得那么迷人摄魄勾魂的就算了,好歹还能当装饰品美化一下环境,但是如果加上她先前给夜未央的东主定义的“金子多得可以令人神共愤”、“叠金堆玉的金门绣户”、“就算不是富有四海也是富甲一方”这几条,难道他真的是“无缺”?想到这里九儿还顺便佩服加感谢了一下古龙大侠——虽然古龙大侠笔下的女人,芳名不是阿红阿青阿白之类的色彩流就是阿七阿四阿九(那她自己的名字岂非就是属于这没什么含金量的流派?)阿双一类的数字流,但是古龙大侠笔下男人们的名字,却大都很传神。 如果不是古龙大侠创作出的这个极漂亮的名字“无缺”,那她还真的找不到合适的词儿好形容他的了。 怪不得星辰刚才听到她点了要求那么苛刻的菜色后,还屁颠儿屁颠儿地跑来跟她搭讪,敢情是他兜里的金子多得没地儿搁了。 这哥们如果也是从九儿那个年代穿越来的,那他肯定是金庸大侠笔下靖哥哥的狂热激进崇拜者——就是不仅极崇拜人家、还时刻模仿人家、巴不得立时变**家取而代之的那种。 要模仿就好好模仿呗,还非得模仿得比靖哥哥更像冤大头,而且冤大头得比靖哥哥还要义无反顾。 (如果您不觉得靖哥哥当了冤大头的话请立即查阅金庸大侠的《射雕英雄传》第七回,靖哥哥和蓉儿妹妹初次邂逅的相关情节。 )人家靖哥哥可是在没料到蓉儿妹妹会狮子大开口摆谱立威的情况下才糊里糊涂当了回冤大头的,可是这星辰哥哥却是在清晰明白地听到九儿妹妹为了刁难那店小二罗列出的菜谱后兴高采烈地跳出来死乞白赖要当这冤大头的。 如果星辰不是因为被金子烧的慌,那他的脑子一定不止被门夹过,还进了水被浸泡腐蚀过。 如果不是因为星辰美得春光明媚、清风明月的,九儿还可以把他冤大头的举动理解为色伯伯看上了被她占着娇躯的美人。 显然,星辰的脑子比她的好使,就在不久前她还吃了个闷亏;星辰更不可能是色伯伯,他自己更像是会让人产生邪念的那个。 因为夜未央的东主从隐藏boss之x老爷变成了星辰公子,九儿必须把“夜未央东主”的定语里改成“完美得足以令天地变色、人神共愤”。 酒,她需要酒!如果再不用酒精麻醉自己,她害怕自己会因为嫉妒和想不通将星辰“斩于马下”抑或因为星辰蛊惑性的美失去理智继而坏了人家星辰的清白。 九儿恍惚地在桌下寻找把手,她现在十分气恼那死跑堂的怎么那么久还不出现!在让那死跑堂的去厨房报菜名之前,她得让那死跑堂的先来壶酒,夜未央出售的酒肯定也是跟国酒茅台一个档次的吧?这期间星辰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像被点穴般摆了一个极优雅的姿势,无视九儿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他才没那么傻呢!他很乐意当冤大头,但是绝不可以当傻缺,自己送羊入虎口。 在九儿决定把星辰刚刚臭美显摆过的“召唤小二系统”用暴力解决掉之前,那店小二终于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那店小二看得出九儿这小姑奶奶的情绪正处于“易燃、易爆、易腐蚀”的临界状态,如果他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无辜的炮灰,甚至会成为他们老板——星辰公子英雄救美的牺牲品。 唉~这年头不管是当死跑龙套的还是当死跑堂的,都相当不容易啊!人工微薄,没有员工福利,还得在老板和消费者面前两头受气,世道艰难啊!作为一个稍微有些头脑的店小二,他决定在这小姑奶奶拿自己撒气前,上演“女侠饶命!小人家中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你杀我一人等于杀我全家”的经典戏码,说不定这小姑奶奶一时心慈手软,那他还有条活路。 店小二使劲儿拧了自己大腿一把,眼里顿时汹涌翻滚泪花了——他果然很有当死跑堂的和死跑龙套的天赋。 正当他的演出还只进行到酝酿情绪的时候,九儿这小姑奶奶就已经豪气干云地一脚踩着凳子,一手揪住他的领子,高声呵斥道:“你家老板平时都喝什么酒?”那店小二下意识地偷偷瞧了星辰一眼,希望老板能传递给他一些暗示。 他虽然很害怕眼前这个揪着他领子的姑奶奶,但是他更怕自己的东家啊!可是星辰并没有看向他,仍在优雅地自斟自酌被冷落的茶。 店小二偷瞄星辰的小动作让九儿觉得浑身不爽,这明摆着是要欺骗她嘛!不给这死跑堂的一点厉害瞧瞧他是不知道“有眼不识金镶玉”的下场的。 九儿又把那店小二使劲儿往前拎了拎,命令道:“现在赶紧去把你们夜未央老板平时喝的上等美酒抬出来!不许说没有!”店小二为了保命只得暂时出卖他的老板了,看他老板气定神闲的样子,肯定自有打算,用不着他来操心了,权衡利害之后他诚恳地开始急速点头了。 九儿这才把他松开,朱唇一努,意思是“用最快的速度从我眼前消失,再用最快的速度把美酒运送回来”!等店小二走远了,星辰终于开口说话了,应该说是吟诗:“愁人道酒能消解。 元来酒是愁人害。 对酒越思量。 醉来还断肠。” “劝我别喝酒吗?你以为我喜欢喝酒吗?喝酒还得小心肝~麻烦!如果不是你这妖孽太迷人了我可能要用到酒精来降低自己的战斗力吗?我这样为你考虑你就该找个凉快的地方偷着乐去了,偏偏不领情还给我学人家吟诗,你以为就你会吟诗吗?!”九儿的小宇宙又燃烧了……这次她的武器是李白的《月下独酌其二》:“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唉~九儿的爆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呢?她似乎又忘记了自己占着的娇躯不适合上演完全没有欣赏价值的全武行了。 第十一章 炊金馔玉 九儿之所以命令店小二把酒“抬”上来是因为她以为酒除了能装在缸里酒不能盛在其他的容器里了,而且她脑子里男人饮酒时的影象都是像武松、萧峰那样粗犷豪放的,动不动就双手捧着坛子直接往嘴里灌的,酒坛子自然是要用“抬”的。 虽然她不认为星辰可能像是会“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豪迈型男人,但她实在想不出来星辰会用什么酒器饮酒——用普通的小酒杯太俗了,配不上他华美的气质;用碗?那更加不搭界……星辰在九儿和他对吟完酒诗以后就再没开口说过话,只是起身去摆弄餐桌旁的富贵竹。 九儿无奈,任何一个在生气的人,都会想尽办法找别人的茬儿,好借题发挥把怒气撒在人家身上,这生气的人最怕的就是人家不理他,不接他的话茬儿,甚至无视于他的存在,那样他基本上是没可能借题发挥的。 星辰对愤怒中的九儿就是采用这种态度的,他没必要像店小二那样去当炮灰。 没人和九儿演对手戏,她的怒气还真的没办法转化为战斗力了,只能一个人老实坐着等那倒霉的店小二把酒送来,考虑着待会把气都撒在那死跑堂身上,顺手再摔几张价值不菲的黄花梨木桌子椅子甚至旁边的紫檀木巨型屏风,当然还有桌上的精制茶具,反正星辰这类玩意儿肯定还有很多!在等得百无聊赖的时候她还不时的拨弄一下桌底的把手,好提醒那死跑堂的赶快把该送的食物送上来,作用相当于“夺命追魂call”。 来夜未央半天了,九儿作为一个食客,半点儿正经事儿没干,唯一做过的事情就是和这家夜未央酒楼的店小二斗嘴,连老板都没放过,虽然她半天粒米未进却够饱了——斗气都气饱了。 她刚来夜未央时的状况是店大欺客,现在这会儿变成她这个刁蛮任性的小姑奶奶客大欺店了。 在九儿望穿秋水之前,店小二终于推着放满赏心悦目菜品的餐车上来了——他居然推着餐车?!九儿惊讶并不是因为餐车出现在这个古老的中式酒楼里,有餐车出现在星辰的酒楼里是正常的,九儿深信星辰是从现代穿越来的。 她惊讶是因为店小二怎么会推这那么多菜盘子上来呢?她记得她刚才只让店小二去拿酒了。 就算之前她点的菜已经做好了也用不着那么多盘子装吧~而且她瞄了那餐车几眼,并没有哪盆里装着的东西长得像馄饨,也没有哪盘子里盛着的像芥菜啊!而且她刚才把店小二撵走前并没有看到星辰跟店小二说话,那他应该没机会跟店小二说让大厨子料理夜未央的招牌菜,怎么现在店小二能推着那么多餐盘子上来呢?唯一的解释就是星辰在过来和九儿搭话之前就已经吩咐了大厨准备好餐食了,而且本来就是打算要送到九儿这张桌子来的,要不然推车的服务员就不是专门负责九儿这张餐桌的店小二了。 这是不是说明星辰对他自己能坐下来和她同桌用餐很有信心?或者是星辰他原本是打算把她赶到别的餐桌去,自己霸占现在这张桌子的?九儿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虽然有巨大的屏风遮住了其他的小服务区,但她至少能看到她所在的服务区里,还有一张桌子是空着的,而且夜未央的用餐环境只要是空气能到达的地方都堪称完美,没必要和九儿抢这张桌子。 更不可能是因为这张桌子是星辰专用的——因为是店小二领着她来这里坐的,那死跑堂的应该没那个胆子把东家或者身份和他东家相当的贵客专用钻石vip餐桌匀给一个没出示夜未央尊贵标识的生客。 “想来星辰邀我共进晚餐可以称得上预谋已久咯?至少是有预谋的!”九儿想到这里心情不觉又变好起来——一个完美男人为了能和你同桌进食费尽心思,你能不高兴?那店小二先服侍星辰坐好,又跟九儿罗嗦了几句,大致意思就和“尊敬的乘客晚上好,欢迎您乘坐xx航空公司xxxxxx次航班,由xxxx机场开往xxxx机场,飞机现在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系好安全带……”差不多的例行友情提示。 如果不是看在满餐车的炊金馔玉的面子上,九儿肯定又要找茬儿奚弄那店小二一番,让他别那么多废话,搞那么多虚招子,赶紧麻利儿的上菜来的实际些。 夜未央的盛菜盘子一如既往的流光溢彩、金碧辉煌、注重细节的精雕细琢,釉色如脂,润泽似玉,细碎的冰裂纹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看来是在现代极稀少珍贵的北宋汝窑出品。 虽然现在这个年代离北宋哲宗徽宗的年代没过多久,但是北宋汝窑的烧窑制瓷期只有短短的20余年,还是官窑出身,能流传出来的瓷器数量应该并不多,星辰居然把这些珍惜的宫廷御用瓷器拿来当随时都可能被砸碎的菜盘子……估计夜未央的洗碗池是特制的,要不然酒楼一天的流水估计都不够买那些因为刷碗时不小心被砸碎的非战斗性减员的汝窑菜盘子。 店小二一边把菜端上餐桌,一边报菜名:“蚝皇扣极品网鲍、鲜蟹皇蟹肉捞吕宋黄胶鱼翅王、百年老人参炖土鸡、桂花龙须凤卷……”果然很合夜未央的定位,招牌菜都是鲍参翅肚之类的,招牌菜可是一个酒楼最拿手最畅销的菜品了,原来夜未央每天都有很多人在吃那么奢侈的东西啊……店小二把菜上齐了以后跟九儿解释了一下为何还没上她头先点的菜,跟九儿预想的一样,她要求的那些食材有些难找,酒楼厨房里没有常备的,不过已经都找着了,大厨子正在料理。 至于酒,待会老板的贴身小厮会送上来的,因为那酒他这个级别的店小二是没资格去碰的。 九儿斜眼鄙视了一下星辰,心里想:“再值钱的酒不也是酒吗?还搞得那么神秘,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谁稀罕啊!”九儿也不等星辰招呼她,自顾自地每样菜都先尝了一口。 嗯,鲍鱼柔嫩爽滑、鱼翅绵软中又有弹性、参汤清甜润口,都是上上等的极品菜肴,而那龙须其实是鲤鱼须,要凑成一盘菜自然就得需要几百条鱼,这道菜不是吃味道的,而是品味奢侈的。 星辰家的大厨子看来还真不是吃干饭的,相当有水平,不会是御厨、食神等等屈指可数的有身份的厨子吧? 第十二章 葡萄美酒琉璃杯 星辰完全不介意九儿狼吞虎咽的吃相,也完全忘记了九儿之前说过的客套话“客随主便”,可以说他已经忘记了几秒钟前九儿还想拿他来当撒气包,主动起身走到九儿身旁一尺不到的座位坐下了。 九儿正沉浸在大块朵颐桌上的珍馐美馔的欢乐中,没注意到原先坐她对面的星辰已经坐到她身边来了。 她是很爱帅哥,但是她也很爱美食星辰之所以要坐得离九儿那么近,是因为他要帮九儿夹菜,他似乎觉得按九儿现在这个风卷残云的气势,两只手一双筷子是不够用的。 其实比起鲍参翅肚来,九儿更喜欢吃的是家常菜,眼前的炊金馔玉她之所以吃得不亦乐乎实在是因为太饿了……鲍参翅肚对她来说还是作为单纯的奢侈品存在比较有价值,并不适合用来填饱肚子。 像宫保鸡丁、糖醋里脊、西湖醋鱼、鱼乡肉丝、木须肉等等任何一家饭馆客栈都会做得极美味的烂俗菜品。 九儿实在是饿得有些发晕,她发现星辰坐在她身边其实是因为她突然间惊觉她碗碟里的菜莫明其妙地增多了——按她那种进食速度碗碟里是很难留下什么的。 一个美型男温柔的给她夹菜,同时她却居然无视人家的存在,还怕自己的吃相比不上饕餮那般勇猛。 纵使九儿脸皮再厚,而且丢的也不是她的脸,她也还是要忍不住脸红的了,她刚才的行为似乎有些“唐突佳人”了。 过了半响,她才想起要说些致谢的话,毕竟是星辰请她吃饭的,还让人家给她夹菜,这个……星辰虽然发觉九儿停下了进食的动作是因为看到他在帮她夹菜,但是他还是未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间歇看看九儿的眼睛,似乎是在等她开口说话。 “你……不吃吗?这些菜都很美味可口的……”九儿刚说完就想狠抽自己一大嘴巴——她问的问题实在很没水准,星辰作为夜未央的东主自然是知道这些菜都很棒的,她说的那句“美味可口”又不是很像在称赞人家的厨子做菜水平一流。 星辰又露出了足以颠倒众生的浅笑,温柔地说道:“我还不饿,我比较喜欢看你吃。” 说罢又起身给九儿盛了碗汤,柔情似水地把碗端到了她面前。 九儿依然沉浸在星辰刚刚的那句甜言蜜语中,也不管人家星辰说的“喜欢看你吃”是因为指喜欢看她还是因为客人喜欢吃他家的菜他看着高兴了。 “你多吃些吧~待会儿你不是要喝我最常喝的酒吗?虽然那酒性并不浓烈,但是你若饿着肚子喝下去还是很容易醉的。” 星辰又开始了他帮忙夹菜的工作。 九儿听到星辰体贴的话语,有些激动又有些郁闷——如果她喝醉了说不定能趁机对星辰上下其手、吃他的豆腐。 现在星辰这么说,摆明了就是不给她醉的机会,她的确是该郁闷的。 在殷勤的服侍下,九儿没过多久便觉得已经有九成饱了,她点的那些菜就是在这个时候才上桌的。 九儿其实也很想好好尝尝按照她头先刁难人家店小二瞎编出来的菜谱,做出来的实物究竟是什么味道,但是她必须在肚子里预留一些空间给待会要上的星辰最常喝的酒。 所以她只是象征性的把那两样菜每样都只尝一小口——嗯,还好,比九儿想象中的味道强得多了,夜未央的大厨子真是技艺非凡啊!品尝鉴定完之后,九儿免不了又要在星辰面前大夸夜未央的整体素质极高,毕竟吃了人家的,嘴自然要短些的。 在旖旎的气氛下进餐,九儿的胃口是要变得特别好的,更何况身边的美型男还殷勤地为自己服务,就算是做梦那这梦也太美了吧!星辰的贴身小厮适时地把九儿要的酒送过来了。 九儿看了看这小厮,长得聪明伶俐、眉清目秀的,成年了肯定也是不俗的美型男。 星辰的品位还真是高,连小厮都这么不凡,这让别人哪里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嘛~这个“别人”不是别人,就是九儿她自己。 星辰告诉九儿,他都叫这贴身小厮为“云起”,她也可以这么叫他。 不愧是星辰的小厮,连名字都那么风雅,出于好奇,九儿便问星辰是不是还有个贴身小厮叫做“雪飞”。 星辰微笑颔首,证实了九儿的猜想是正确的,倒是小厮云起有些惊奇,这位大小姐怎么会知道的。 九儿便好心的告诉他,因为她是读过书识字的,知道有成语叫做“云起雪飞”,有他这个“云起”,自然要有个“雪飞”才完美嘛~作为星辰的小厮,云起是定要给公子的朋友九儿行礼才合规矩的,一通客套之后云起才把他提来的像食盒一样的东西摆上桌,这里面装的应该就是星辰常常喝的酒了。 星辰能看的上眼的酒肯定是绝俗的,酒器肯定也一样。 云起先取出来的容器像是青铜器时代王族用来冰酒的尊盘,尊是用来盛酒的,盘自然是用来盛冷却物了,可以装水也可以放冰。 这套尊盘是铜制的,虽然装饰的花纹浮雕都远没有青铜器时代的尊盘做得那么精致,但比起现代的冰酒器具可是端庄精巧养眼多了去了。 云起第二次取酒器的动作轻柔小心得多,九儿能感觉得到即将出场的酒器肯定是连星辰都觉得贵重的。 果然,星辰选的酒器没让她失望,这回闪亮登场的觚和玉壶春瓶都是晶莹剔透得看不到一丝浑浊的,而且色彩流动自然,质地温润柔和。 这两件酒器的材质比现代的水晶玻璃通透得多,颜色柔和似水晶但却是彩色的,比纯色水晶夺目得多。 九儿在现代并未亲眼见过这种材质的酒器,只是觉得这些酒器的特点很像古法琉璃。 星辰告诉她,这是古法琉璃,每件琉璃制品都不可能完全一样的,琉璃的珍贵不仅在于它的独一无二、纯净清透,更是因为琉璃的烧制过程纷繁复杂,而且出炉的成品率极低。 那几只酒觚口呈喇叭形状,细腰,高身,圈底,是白色和紫色混合的(据星辰解释说这颜色的琉璃代表的是平安和好心情),高贵的造型也很衬得上珍贵的琉璃。 而那几只玉壶春瓶也是体型瘦长,很有宋朝的时代特点,是纯透明白色的,白色的琉璃据说是能护身护宅佛法外边的法器。 小心翼翼的摆放好这些珍贵的琉璃酒觚和玉壶春瓶,云起这才拿了个挹酒的勺从尊里舀出酒,注到玉壶春瓶里。 九儿不用看光闻就知道那是葡萄酒,香气有些微酸,颜色呈紫红色,看样子应该是干红。 星辰说因为他没有夜光杯,只好拿琉璃来盛这些葡萄美酒了。 九儿不得不由衷地认为星辰是个完美的男人,他为她挑了红酒——女人天生就是最适合喝红酒的。 女人赋予红酒生命,酒汁渗透女人的身体,这是天地精灵与自然精灵的碰撞。 红酒酒是属于女人的,不那么艳丽的红,但赏心悦目,高雅纯净,不那么浓烈刺激,但幽香醇厚,回味无穷,那甜中带酸的暖味和多愁善感的柔情,仿佛有一条清冽的小溪缓缓而过,最后抵达你的心岸,那时候,暖暖的心就会打开,感觉着的世界变得就像红酒一样清澈而又透明。 红酒如同上妆的胭脂一样彻底改变了一个普通少女的容颜。 没有品尝过红酒的女人就像是一位面容苍白的少女,不懂风情,而喝过红酒的人随即受到了天然醇香的滋润,面色红润诱人。 现代的人都说眼泪是男人的最后一朵玫瑰,红酒是女人的最后一滴眼泪,而现在星辰为九儿挑的红酒是他送给她的第一朵玫瑰。 第十三章 玉笛吹落胭脂雨 虽然星辰为九儿选的红酒看上去风情万种、温柔婉约,很适合女人饮用,但是他们席上的菜品大部分是海鲜,就算是佐餐酒也应该选用白葡萄酒才对。 九儿认为像星辰这般风雅浪漫的人是不会选错酒配菜的,而且虽然这琉璃酒觚里的红酒清澈透亮、色泽自然、赏心悦目,但是比起同时代的其他白酒来说应该算不上是顶级高贵的,她很纳闷星辰为什么要选用古法琉璃的酒器来搭配这个档次的酒。 她如果不问清楚自然是不会甘心的,可是星辰给她的答案很简单,可是简单得足以让九儿尖叫了——“因为这酒是紫红色的,我知道这是你最喜欢的颜色……”是幻听吧?星辰为什么说他知道?而且他还说得一点不差,紫红色就是她最喜欢的颜色!难不成星辰是个看相算命的?星辰又说话了:“你不要问为什么我知道,反正我就是知道了。 以后也不要问,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等到能说的时候不用你问我也会告诉你的。” 九儿忿忿地想:“说那么多什么知道、告诉、你啊我啊的,像绕口令似的,直接说天际不可泄漏不就完了!”算了,跟星辰呕气也太不值得了,还是来尝尝这个时代用琉璃酒觚盛的葡萄酒吧。 琉璃觚里的红酒似乎是放在刚刚的尊盘里醒过了的,荡漾在紫色酒觚里的红酒给九儿陌生的兴奋感。 现代饮用葡萄酒需要的酒杯都是花球杯,肚宽口窄:肚宽可以让红酒充分接触空气,氧化生香;而口窄则便于把香气聚拢在杯子里。 酒觚的身型跟花球杯的相比恰恰如南辕北辙,觚身妩媚细长,但却是开喇叭口的。 九儿以为这样的酒器不会充分感受到红酒幽雅的果香、酒香、醇香,哪知道这琉璃觚散发出的酒器让她只需轻轻的一嗅,就让她感觉到通体舒畅心情愉悦了。 花球杯只需用一只手的两三支手指轻握,缓缓微微摇动杯子就可以让红酒的香味散发出来了。 而这酒觚九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握,如果握着细长的觚身又怕手指的温度影响了酒的温度,她只好两只手捧着酒觚的圈底,颤颤巍巍地把酒觚举到了眼前,在双眼焦点的集中注视下才慢慢轻轻地晃了晃酒——其实她是害怕把星辰价值不菲的琉璃酒觚摔坏了她没啥可赔个人家的,她现在连身体都不是她自己的!稍微摇了几下,九儿把酒觚在鼻子前倾斜了几分,在酒觚的外口处均匀和缓地吸气,果香浓郁、酒香醇厚。 这一套是不得不做的,是品味葡萄酒的基本礼仪,虽然她不知道在这个时代是不是流行这一套。 终于要把这酒喝入口中了,这时九儿脑子里闪现出她出门前白素贞嘱咐她的话——千万不能饮酒!只是到了这箭在弦上的一步,不把这琉璃觚中的美酒喝下去她实在有些不甘心。 小青的修行好歹也有五百年,一口红葡萄酒的酒量应该还是有的,就喝一小口尝尝鲜,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而且她还知道个千杯不醉的解酒妙方——饮酒之后喝上几碗油腻腻的肉汤。 而且任何版本的白蛇传传说小青也只吓倒了许仙一个而已,任何别人都没有这个荣幸,所以九儿就大着胆子喝了一小口。 嗯~果然和她想象的那样口感细腻圆润、酒体丰满。 星辰虽然见到了九儿脸上满意的表情,但作为主人他还是要问道:“如何?还合你的口味吗?”“极好极好!只是……”九儿露出了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我家姐姐不喜欢我喝酒,今天肚子也吃撑了,实在不能为了醒酒再喝汤了……”九儿有些郁闷,这红酒本来是当作佐餐酒的,哪知现在居然变成了餐后酒、散席酒,跟香槟一个作用了都。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外边已经月色朦胧云影婆娑了,九儿不得不考虑要回白府去了,像白素贞那样体贴的姐姐九儿不想让她担心。 星辰并没有劝九儿更尽一杯酒,也没有挽留她,他知道她必须要回去了。 他只是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不过只饮一口也是咱俩的缘分。 天天,你要是闷了或是遇到麻烦了,都可以来这里找我,一定啊……”“天天?”星辰叫她“天天”,九儿这才想起来“天天”是刚才她自己厚颜无耻地为星辰特设的昵称,双颊终于染上了迟到的绯红。 能经常来纠缠帅哥,九儿当然求之不得了,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星辰略带哀怨语气的请求。 行至夜未央大门外,九儿知道是该要跟星辰道别的,但是她不知道是说“再见”还是说“后会有期”,其实意思都是一样的,只是她现在有些在乎星辰,多了些无谓的考虑。 最后还是星辰先开的口:“天天,你还是等等再吧,我有件见面礼送给你,是你现在很适合用的。 我已经让雪飞去取来了,他应该就快到了的。” 九儿有些挣扎该不该现在就拒绝星辰的礼物,因为她今天麻烦了人家大半天,吃了人家一大桌的山珍海味,没花费一分钱,现在再收人家的礼物是不是便宜占的有些过分?当她还在上演内心的挣扎这幕戏时,雪飞已经到了。 如果不是因为云起一直站在星辰身边,九儿还以为是他换了身衣服就客串了取见面礼的角色了呢。 云起和雪飞分明长得是一模一样的,他们现在除了身上的打扮不同,九儿看不出什么其他的分别了,云起雪飞是双胞胎吧?看到了九儿写满惊奇的脸,星辰笑笑,解释道“云起雪飞是双胞胎,都是我的贴身童仆。” 星辰真是好福气啊,连长得这么好看又聪明能干的小厮他都有一模一样的俩,实在是让九儿看得眼馋。 雪飞手上的捧着的是紫色和绿色相间的琉璃质长形方盒,九儿能清晰地瞧见里头横躺着一枝笛子,只是好奇什么笛子那么值钱居然用琉璃来装呢。 星辰示意雪飞把盒子递给九儿,他小心翼翼地行至九儿面前,毕恭毕敬地作了揖,才把盒子递给了她。 星辰帮着九儿把盒子打开——这里面的装着是枝玉笛,是红色和绿色的。 雕功一如所有星辰的物品般精细,是凤舞九天的图案。 只是九儿不明白星辰为什么要送她一枝笛子,而且还说是她现在很合适用的,因为她根本不会吹笛子。 虽然星辰刚才侥幸地猜对了她最喜欢的颜色,但是像笛子这种有灵性的乐器她是不可能会吹的,看来星辰作为一个相面的水平还不是很高。 星辰说:“这枝笛是翡翠做的。 红色的美玉被称为翡、绿色的美玉为翠。 这枝笛子珍贵在它是用一整块翡翠雕刻成的,就是说这块翡翠同时有两种颜色。” 哇!果然占了大便宜了!跟慈禧太后的翡翠西瓜是一个材料!九儿听到自己拣了个那么大的便宜,当然诚恳地谢谢星辰了,星辰要的谢礼居然是让她用这枝笛子演奏一曲。 “这个……”九儿很想直接说她不会吹,但是星辰很肯定地说这是她适合用的,如果告诉星辰她并不会吹笛子,那样岂不是很打击星辰?看在星辰那么慷慨大方的面子上,就是不会也要装一下吧,九儿已经决定要用喉咙来代替笛子发声了的。 她唯一知道的古笛曲是晋隋时就有了的《梅花三弄》,表现梅花的高洁、耐寒、安详的形象,以及不畏风雪的坚强品格及暗香峻骨的美好神形,也藉此赞美具有高尚节操的人。 由于曲调前后重复了三次,所以叫做《梅花三弄》。 不过这笛曲要在冬天下雪梅花开的时候吹才有意境,“笛谱从来有落梅,梅花那怕笛声哀”、“箫能妻弄玉,琴可挑文君。 吹彻宁哥笛,梅妃未必闻”、“玉笛晓寒梅片舞,谁可更将春事付”、“梅花自避新桃李,不为高楼一笛风”、“塞北梅花羌笛吹,淮南桂树小山词”,向来“笛”字和“梅”字都是配对出现在诗句里的,不过九儿本来就不会吹,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豁出去了!九儿摆了个很优雅娴静的姿势,她的罗衫随着晚风妖娆地飞舞。 她正要尝试着用嗓子模仿笛子的声音,就发现她的手指已经极有章法地按在笛子的膜孔上了,她以为这只是一种身体的自然行为,也没有多注意。 九儿只觉得身体已经开始放松,只是呼吸的感觉有些紧张,嘴自然地呈椭圆形,舌根下似乎已含了口气,双手也把笛子捧到了她的嘴唇下沿。 当她往笛孔吹出第一口气息时,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副身躯好像很熟悉笛子的结构和演奏技巧,已经自己开始流畅地演奏了,完全不需要她的脑子控制。 九儿虽然并不懂得演奏笛子,但是她还是懂得欣赏音乐的,她只觉得这把翡翠玉笛演奏弱奏高音时她眼里都看到了雪花的晶莹和梅花的高洁。 梅开一度花稀少,欲露还藏;二度开花大片绽放,满树飘白;三度开花稀落,有绿芽相伴。 早上的梅花含苞欲放,晶莹洁白,幽香阵阵;午时的梅花繁华盛开,灿烂芬芳,笑脸迎人;而傍晚的梅花伴着西斜的夕阳,落英缤纷。 一曲《梅花三弄》吹完,九儿才吃惊地发现,空中的确已经落英缤纷,但是吹落的不是梅花,而是路边的紫薇,一时间空中飞扬的紫薇花像是下了场胭脂雨。 九儿并没有注意到星辰的两个小厮云起、雪飞都在为她完美的演奏而疯狂的鼓掌,她只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翡翠玉笛。 她莫明其妙地把《梅花三弄》吹得如此传神,是因为这枝玉笛是神器还是因为她占着的这具躯体原来的主人就对吹奏笛子很在行呢? 第十四章 雅士高人 九儿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她得让其他不会吹笛子的人试试,看看他们是不是也能随意吹奏出美妙的旋律。 眼前就有两个很好的人选,云起和雪飞。 星辰一看就长得像笛萧琴筝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妙人儿,所以他完全不在九儿的考虑范围之内。 九儿拿着翡翠玉笛指着云起雪飞道:“你们俩谁会吹笛子?”云起雪飞先转头看了看星辰,见星辰点头示意以后才回复九儿道:“雪飞会,云起不会。” 很好很好,他俩果然是有人不会吹笛子的,真让她猜中了。 九儿把翡翠玉笛往外一伸,道:“来试试看吧。” 云起和雪飞自然是要先看看星辰的眼色的,还真是地道的忠仆!星辰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所以雪飞走上前去准备接过翡翠玉笛来吹奏一曲。 哪知九儿拿着笛子乱晃,直道:“错了错了,不是你来!是云起来试试!”云起听得有些讶异,还以为是九儿刚刚听错了,便出声提醒道:“洛小姐,雪飞才是那个会吹笛子的人,而奴才我不会啊……”九儿一本正经地说:“要的就是你这个不会吹的人来试呀!快点儿,麻利儿的!”雪飞云起两人面面相觑,九儿催得那么急,云起不得不快步上前去接了那枝翡翠玉笛。 云起果然是不会吹的,看他手执笛子的样子就知道了,像他那个拿法,吹奏的时候笛子肯定是像步摇一样易晃的。 他把笛子送到嘴唇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把笛子垂了下来,用力地甩了几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方罗帕,死命用力地擦拭着笛身。 一旁的雪飞看到了有些忍不住,偷偷掩嘴笑了起来,星辰还是很给九儿留面子的,只是嘴角有些上翘而已。 要不是九儿此时手上拎着的是像琉璃这样贵重的盒子,她肯定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盒子扔出去,敲破云起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脑袋的。 云起居然敢嫌她刚刚用过的笛子脏,而且看他擦拭笛子的样子居然像是刚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一样,“哼!云起,就你这小样一看就不是会吹的料!”九儿咬牙切齿地骂在心里。 好不容易等云起停下擦拭的动作,最后可能是云起自己也觉得让观众久等了,才架势十足地开吹。 因为他的手指不会按膜孔,所以任他的腮帮子鼓得再大,吹出的气息再狂,笛子还是只发出“嘶嘶嘶嘶”的气流声,并没有任何笛声的美妙旋律可言。 没几下,云起就放弃了,哭丧着脸对着九儿说:“洛小姐,您又何苦为难我呢?您要听人吹笛子可以挑我们家公子啊,要不然挑雪飞也行成,我……我……”看那样子云起几乎是要急哭了,九儿这才消气了,而且也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便走过去安慰云起,当然,她也没忘记让云起把笛子仔细地擦干净,算是小小的报复。 看来会吹笛子是小青本来就会而且技艺相当娴熟的,那星辰这个相面算卦的算得还真灵。 不过星辰先前说出九儿最喜欢的颜色,指的是九儿的情况,而适合吹笛子指的又是小青的情况,星辰的确是知道些什么的,可是他偏偏要吊人胃口,不肯透露!“罢了,该说的时候他自然是会说的。” 九儿收好云起清理干净的笛子,搭上了星辰为她回白府准备的马车。 临行前星辰还交给了她一样东西,长得像蓝带勋章,只不过颜色是紫色的,上面用金字写着“夜未央”,看来这就是九儿认为一定会存在的夜未央酒楼超级vip钻石卡了。 星辰说下次来的时候只要出示这枚信物,就算是他不在酒楼里店里的人也会好好招待她的,如果她有事找他的话,跟夜未央的掌柜的出示这枚信物后那掌柜的会通知他来见她的。 星辰搞得还真是神秘,弄得像接头对暗号的似的,不过这很符合他神秘的气质。 天色的确有些晚了,九儿不得不赶紧回白府了,如果真让白素贞出来寻她,还让她发现自己不听话偷偷喝了酒,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而且让一个那么漂亮温柔的仙女姐姐为自己操心也不是九儿的行事风格,虽然白素贞的道行有一千年,要找到她简直易如反掌。 九儿潇洒地从马车里探出身来,向星辰挥了挥手,算是道别了,并没有上演“方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浪漫戏码。 马车行的很快,似乎是经过星辰改装的,坐在车里没有颠簸的感觉,很平稳,打消了九儿原先害怕自己肚里的食儿太多不小心会被颠出来的念头,不一会儿就到白府了。 马车夫是个长了白头发看上去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他正有些奇怪地看着白府的外墙,还不住地轻敲自己的脑袋。 九儿很感激马车夫熟练的驾车技术让她过了回坐“宝马”的瘾,看到他异于常人的举动九儿还是好心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她知道其实车夫有问题很想问她的。 那马车夫说他奇怪是因为他经常赶车从这附近经过,但是以前似乎都没见到过这附近有像白府这样大的庄园,可能是他老眼昏花没瞧见,也可能是他老糊涂了瞧见过也忘记了,所以他才要敲自己的脑袋。 九儿心里笑道:“不是你老眼昏花也不是老糊涂了,是我那姐姐的道行高深罢了。” 她拿出一枚在怀里揣着的今天一直都没花出去的金叶子,塞给那马车夫说:“我家白府是最近才翻修的,以前这里有些荒凉,围墙也不似现在修得这般高大扎眼,所以看不到记不清是正常的。 以后你每天早上都来接我到夜未央去,如果我哪天不去会提前通知你不用过来的,你看这些佣金可还够?”那马车夫听到后惊喜得说不出话来,只频频点头。 九儿示意他可以回去了,自己也往白府里走,她得先去跟白素贞道个歉,因为她回来得太晚了,而且还不听话的喝了酒,虽然只是一小口。 穿过玄关越过长长的走廊,这里是白府的大厅,白素贞此时正坐在这里等着九儿回来。 九儿知道白素贞道行高深,就算她自己不说,白素贞也知道她出门后去了哪儿做了些什么事遇到了什么人,但是她还是要先跟白素贞全盘托出,争取主动,能落个稍微好些的处分,虽然她其实并不认为白素贞像是会惩罚人的仙子。 白素贞娇柔地笑笑,执起九儿的手温和地说道:“好妹妹,你真让姐姐刮目相看啊!只吃了一家酒楼就回来了?”九儿尴尬地笑答道:“我以前吃得真的那么多吗?”白素贞笑了就说明她可能没有生气,九儿偷偷松了口气。 白素贞故作吃惊状道:“难道你不认为你那样的食量算是多的吗?今天你出门有没有看到世间的人每顿的饭量?他们吃一个月的量也许能和你吃一顿的量勉强相提并论呢!”啊?!小青难道是条贪食蛇?九儿不得不汗颜,她原先以为自己已经算很能吃的了,没想到这小青比她的一百倍还要厉害一百倍。 不过这对九儿来说倒是个好消息——大吃大喝大块朵颐的时候可以不用顾忌身材问题了,小青的这副窈窕身段可是实打实地经过千锤百炼的。 听白素贞出门前说的话,似乎小青之前的饭食都是她亲自料理的,看来这小青跟她一样只是大腹美食家,而自己动手烧菜的能力就缺缺了。 那白素贞每天给小青料理饭菜可是一项大工程啊,虽然白素贞道行高法术强,但是用法术变出来的事物通常都是不合适吃下肚子。 九儿不得不再次汗颜,她现在和小青同体,小青累了白素贞就等于是她累了白素贞一样,她有些抱歉地对白素贞说:“姐姐,辛苦你了,一直以来都为我准备那么多的餐食……我今天去外边看到了,他们随便做一道我爱吃的菜都很劳身伤神的。” 白素贞有些不适应这个妹妹的感性,又习惯性地轻抚九儿的发际,道:“傻丫头,跟姐姐还说这些客套话作甚?你我本就相依为命,我给你做不就等于是给我自己做吗?而且那些料理饭食的琐事对你姐姐我来说又算得上什么呢?只要你爱吃姐姐做的东西,姐姐就很开心很满足了。” 九儿很喜欢看这仙女姐姐温柔的时候的模样,她觉得比起性感妩媚的一面,白素贞还是比较适合现在这样温婉贴心的样子。 九儿听到这里,又不得不谄媚地夸赞了一下白素贞的手艺,说外边顶级的酒楼,大厨子做出来的菜品跟这姐姐的一比,差别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白素贞听了这话不免要开怀地笑的,女人总是不能拒绝任何人任何形式的夸赞的,就连白素贞这样过去是蛇现在是女人的女人也不会例外。 九儿又无耻地继续夸赞白素贞的美,说外边的女子有一个算一个,没有谁的美貌能及这姐姐的千分之一的,这可是九儿的真心话,只是她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多少有些想把白素贞夸晕了继而忘掉她偷偷饮酒的事儿的嫌疑。 白素贞又是一阵娇笑,道:“古灵精怪!本来就没个正经样儿了,今天到外边儿去又学得更加油腔滑调的了~不过你怎么是坐着马车回来的而不是瞬移回来的呢?”“瞬移?原来小青出门或者回府都是靠瞬移的啊?我今天出门的时候是靠腿走着去的,回来的时候换了辆舒适些的马车,还以为那就是速度感呢!哪知道还有更快的途径……只是瞬移小青会但我不会啊!”九儿只好敷衍白素贞道:“因为以前没有坐过马车,这是人家夜未央东主盛情,我自然难以拒绝了,嘻嘻~”她觉得自己笑得有些僵硬。 “嗯,你出门后一直在夜未央酒楼里吗?我看天色晚了想搜寻一下你的所在,但搜遍了整个城都没有感受到你的气息,我还以为你一时兴起回咱们的竹林去了呢~”白素贞说出了她的疑问,这就是她为什么会坐在客厅里等九儿的原因。 “是吗?好姐姐,我可是一直待在夜未央里哪儿都没去过,哪里有太多值得去发掘的新鲜玩意儿,我的眼睛都忙不过来了,哪儿还得空回竹林去玩啊!”九儿说的这些除了最后那句其他的都是实话,不过听到白素贞说的竹林,她倒是很想去游玩一下。 九儿觉得应该把星辰送的翡翠玉笛交给白素贞看看,也许她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当她把翡翠玉笛呈给白素贞查看时,发现白素贞咋见这枝玉笛时有些吃惊,尔后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嘴里小声念叨着“是了是了”。 九儿不解,便问道:“姐姐,是什么了?”白素贞回答说,这枝玉笛是上好的材质做成的,比小青原先用的那枝要好得多,而且这枝玉笛隐隐透出逼人的灵气,差不多能称得上是仙器了;送给她这枝笛子的人也肯定是个高人,照她说的自己一直在夜未央,因为有这个高人在,他周围的环境自然形成了类似结界的气场,白素贞才会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九儿也赞成白素贞的观点,附和说那个高人应该就是夜未央的东主,他的一切都让人感觉他是个高人。 不过九儿也跟白素贞解释说,这个高人应该不是来害她们的,要不然早就下手了,更何况人家还送了她一枝跟仙器差不多的笛子。 白素贞还是忧心忡忡地说道:“好妹妹,你可不要以为这世间的都是好人,说不准哪天就会有人来降我们的……”九儿不忍看白素贞忧心蹙眉的模样,只好暗下决心这段时间先不去找星辰了,免得这姐姐非得疑心病不可!为了仙女姐姐她还是割舍一下倾城倾国的星辰吧,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她以后还会经常见到星辰的,所以她也并不为这个决定黯然神伤。 九儿从刚才白素贞的话听出来了,小青原先也是有枝素质很好的笛子的,但是不知什么原因现在没有带在身上,可能是遗失了或者损坏了。 听白素贞的语气,好像笛子对小青来说挺重要的,至于为什么重要她暂时还猜不出来,只要不是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用来当兵器使的就行,因为那样打起架来实在是太吵耳了…… 第十五章 一夜无话 一整天的奔波劳碌和外界事物带给九儿的强烈刺激,使她有些身心疲惫,她还得等白素贞的吩咐,如果白素贞不责罚她的话那她会立刻选择洗洗睡了。 她已经能接受自己穿越到一个以《青蛇》为背景的古代世界这个事实了,而她自己则附身到了她曾经最想尝试的角色——小青身上了。 白素贞依然坐在茶几前默默地饮着茶,似乎是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因为她今天居然没有能找到小青的位置;又或者是因为担心将来会发生的事情,因为今天出现了一个不确定因素——那个号称夜未央东主的高人。 白素贞不清楚那个小青称为“星辰”的人为什么会那么突兀的闯入她们的生活,她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星辰一定是个高人,能力可能比她这个千年蛇精都强,而且他现在似乎对她们没有什么恶意,因为他送给小青的玉笛是货真价实的宝贝。 以前小青所用的笛子是靠妖气催动法力的,自从上次小青和蜈蚣精斗法把笛子弄碎了以后她也一直没找到一件合适趁手的兵器,而今天星辰送给她的这枝玉笛,是件奇异的兵器。 白素贞之所以跟她说这枝玉笛“差不多能称得上是仙器”是因为它要施放法力的途径可以是纯灵气也可以是纯妖气甚至可以是两种混合的,所以它只有一半可以算得上是仙器。 以前小青要使用她的兵器,必须把自己还原成妖身,如果用星辰送的这枝玉笛,不管她是人身还是妖身的时候都能作兵器用了。 这对白素贞和小青来说是个好消息——那枝玉笛可以使小青的战斗力提升一倍以上,就算她们遇到再强大的敌人,合两人之力要保住性命是没什么大碍的。 想到这层,白素贞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心中的担忧去了大半。 九儿见白素贞原先紧锁的眉头终于舒缓了,便调皮的学着白素贞长吁短叹的样子,还掐着嗓子模仿白素贞的蜜糖撒娇音道:“唉~唉~小青怎么那么能吃啊?”白素贞被九儿逗笑了,美人扇又准确地砸在了九儿的头上,“疯丫头!皮养了是么?敢消遣姐姐!”到最后白素贞也没有责怪九儿喝了酒,当然更不可能惩罚她了。 俩人瞎闹了一阵就都决定回房洗洗睡了。 两个人刚达成这个共识没一秒钟,九儿就开始郁闷了。 因为白素贞“咻”的一下就消失在她眼前了,只剩她一人呆愣在原地。 “天哪!谁来告诉我我睡哪间房间啊?!!!!”九儿在心里无力地嘶吼,可惜白素贞这时候并没有体贴的听到她的祈求。 “屋漏偏逢连阴雨,儿到荒年饭量增!”九儿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拖着几乎筋疲力尽的身躯在偌大的白府里寻找小青的卧室。 她的判断标准自然是以青色系装潢为主的有床的房间肯定是小青的卧室。 有时候考虑得太多并不是件好事,简单来说就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九儿现在遇到的就是这种状况。 她的整体指导思想是对的——青色系,只是可怜的九儿并不知道小青是不睡床的,小青的卧室里根本没有床!九儿有些支撑不住了,身体还有力气,但是她的脑子已经困得没法再帮她选择路线了,所以她决定如果下一间还找不到的话她就席地而睡,啥都不管了。 充满九儿希望的“下一间”居然是杂货间!其实她们俩不需要杂货间的,只是明天许仙也许会来府上做客,为了让白府看上去更像人世间的大宅,这杂物间是白素贞特意安排的。 希望破灭使得九儿的意志一下就垮了,她就真的这样躺着睡了,地板比床硬得多也无所谓了。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白素贞把九儿叫醒了。 白素贞习惯了早起,起来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去小青房里,看看她有没有偷偷跑出去玩,或者其他预想不到的状况。 之前白素贞到小青房里,见屋里没人,还以为她偷偷跑出去玩了,施法搜寻了一下,才发现九儿在杂物间附近没动静。 白素贞过来一看才发现她居然就这样睡在杂物间里了。 “妹妹,你怎么睡这儿了?想换新房间了?”白素贞不解地问。 九儿睡眼惺忪地望着白素贞,其实是她在拖时间,让她的脑子好快点恢复工作机能,想出个能骗得过白素贞的理由搪塞过关。 她当然不能告诉白素贞实话,说她不知道房间在哪儿,找了一夜体力透支以后就倒在这儿睡着了。 “妹妹?”白素贞又关切地问了一句,自从九儿遇到了星辰,她就特别地紧张担心。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豁出去了!”九儿说出了个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的理由:昨晚月朗星稀、凉风习习的,实在是个锻炼身体和打扫卫生的好天气。 她下午出去玩把姐姐扔在家里直到晚上才回来,有些过意不去,决定用劳动来洗刷她的罪过,所以就来杂物间帮忙收拾收拾了。 哪知她出去玩了一整天,体力透支得厉害,刚收拾没多久就累得睡倒在杂物间了。 白素贞也未深究,她看得出来九儿其实并没有改动杂物间任何物品的摆设,不存在“劳动”这回事情,她也只好当成九儿昨晚捉老鼠捉得体力透支倒在最后的战场杂物间睡着了吧。 九儿岂能放过白素贞主动来寻她的机会——既然白素贞会来找她那说明白素贞在紧张或者担心九儿,这个时候随便撒个小娇耍点小手段白素贞就会主动把她带到小青的卧室的,费事她再劳神去自己搜索了。 “好姐姐,人家现在还是好累哦~姐姐你行行好把我拖回房吧~”白素贞看九儿懒洋洋地赖在地上,似乎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好顺着她的意思送她回房了。 今天许仙要来,她可不想因为现在不满足这疯丫头的请求,到时候给她惹来什么麻烦,那才得不偿失呢!九儿以为白素贞会像教她走路那时用“拖”的方式把她送回房间,哪知白素贞是“咻”地一声把她瞬移过去的。 这一瞬间实在太短了,九儿都没看明白怎么回事自己就已经出现在了小青的卧室里。 按照九儿的标准这实在不能算是卧室的,因为她找遍了每个隔间都没有发现床的踪影。 这间房她昨晚作地毯式搜寻时是来过的,只是没想到那么空旷的房间居然是小青的卧室。 严格来说这根本不能算是一间屋子,因为它的四壁是没有密封的,就像是凉亭一般依傍着院子里的荷花湖建的,代替墙壁的是一缕缕青绿色的薄纱。 纱的典雅的程度并不是靠厚度决定的,而是靠迎风飘舞时的华贵优雅的姿态。 从这个方面来说,小青的房间可以称得上不俗的高贵华丽。 黎明时的微风轻轻拂过湖面,带来了满亭的荷花香,这种清新自然的香味让九儿这个心浮气躁的人都渐渐沉静下来。 这里只属于小青一个人,所以气氛永远恬静。 花影、浮萍,光,很容易就让人全身心的放松,沉浸在如梦似幻的空间里。 这房间能称得上家具的只有雕花梳妆台和穿衣镜了,都镶着金色的围边,雕花风格极考究,浪漫中透出奢华的优雅妩媚。 小青的这间“卧房”用现代的话来说是新浪漫主义风格,以豪华、隆重为特征;以柔美、飘逸来衬托;用优雅、大方做点缀。 现在这里缺少的仅仅是一张可以供九儿休息小憩的高贵气派的床。 第十六章 春风拂槛露华浓 空旷的亭子里还有几处影影绰绰的“隔间”,也是用轻盈的薄纱围成的,只是颜色改作了华丽神秘的银白色,黎明拂晓的阳光照在这些纱幕上,就像银色的瀑布般倾泻。 看得出来这些“隔间”大部分只是作装饰用,唯一一间占地面积较大的才是真正有实用价值的,因为它里面放了些东西,而其他的隔间都是空的。 这房间的家具之少让银白色隔间里的东西显得格外醒目,从外面可以朦朦胧胧依稀分辨出那东西是沐浴用的木澡盆。 九儿走进这银色的隔间里看个究竟,这还真是沐浴用的木澡盆,而且澡盆的尺寸还像现代spa里的那样奇大无比,九儿不得不偷笑——一个连床都没有的卧室居然可以让她享受到水疗的乐趣。 女人如水,美丽对女人来说,是内心一生的想往。在浮华中沉淀自己,提升出贵族气质,对女人而言,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就连小青这个过去是蛇现在是女人的女人也不会例外的。 木澡盆里传来阵阵荷花香,可能是因为以前小青洗澡的时候加的都是荷花花瓣,所以现在浸得木澡盆也像薰香似的自己散发出荷花的芬芳气息来。 九儿从这里往外看,缠绵的银纱和迷醉的青纱相互交织出异样的风情,柔和的阳光搅拌着浓稠的荷花香,缓缓地吞食着她的理智,让她心神摇曳,不觉沉醉。 这银白色轻纱随性围出来浴室就像恰到好处又妖媚蛊惑的美女,充满了特殊的魅力,叫人如何不想一亲芳泽。 九儿决定了,要在这间如飞絮一般轻盈飘逸的浴室里像个女人一样舒舒服服的享受沐浴自然纯真的安抚。 在九儿现在看来,以前她大部分洗澡时选用的五分钟快速淋浴的方式,根本就不能算是女人的沐浴。 释放、沉淀、浪漫、品味、典雅、宠爱、宁静、自信、独立、焕然一新,所有这些美她都要,只要在这梦幻般的浴室里洗浴,这些美她统统都会得到。 不过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九儿要实现刚刚立下的雄心壮志似乎有些难度,因为这间浴室可不像现代的那样有上下水系统,只有一个奢华的木澡盆和一张配套的小木凳。 如果要享受的话九儿可能得靠自己的双手去烧热水,然后千里迢迢地运送到这里来,还得偷偷摸摸地行动不让白素贞发现,这简直有些像好莱坞大片“不可能的任务”了。 梦想和现实的确会有些距离的,九儿现在只能望盆兴叹了。 “若是小青要在这里沐浴应该是用法术的吧?在这座大宅子里生活没有法术简直是寸步难行啊!”九儿有些郁闷的靠着木盆坐下来了,完美的梦不能实现让她有些泄气。 “如果这盆能自己变出温热的加了香薰精油的水,还漂浮着铺满厚厚的鲜荷花花瓣,那该有多好啊……呸!美不死你小样的,还香薰精油呢!”九儿自嘲的啐了自己一口,觉得自己的愿望很大程度上是痴心妄想。 罢了,九儿打算就在这里靠着睡个回笼觉,争取能在梦中洗个完美的鲜花浴。 然而她肌肤上缓缓袭来的温暖通畅的感觉,让她以为是被阳光照射到了,不得不睁开眼想换个角度休息,阳光虽然灿烂,但是九儿还不想感受紫外线的灿烂。 等她起身时才发现轻纱里已经笼罩着奶白色的氤氲了,因为那木澡盆里已经盛满了热水,水面上满满地漂浮着极度奢侈的厚厚一层鲜荷花花瓣,满室流动着的荷花清香和亭外湖里的荷花香浑然一体,怪不得九儿要迟钝得靠皮肤来感知室内的变化。 顿时浴室里就像一个荷花的海洋,纯净、雅致。 九儿收起自己瞠目结舌的惊讶,把手伸进盆里试探水的真实,她怕这是自己空想出来的幻象。 还好指尖传来的温润滑腻的触感安抚了她,这是真的充满质感的热水!九儿不觉嘴角轻轻上扬。 九儿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被指尖残留的余温瞬间煮沸了,身上的每寸肌肤都争先恐后地向她传递泡鲜花澡的欲望,她只能听从身体的意志,三下五除二地解下身上的束缚,迫不及待地没进盆里感受热水带给她的刺激了。 她将身体浸在漂满鲜花的大木桶中,于芳香四溢中享受花瓣对肌肤的亲抚,令肌肤毛孔全部张开,四肢百骸尽情舒展,身心倍感惬意。 泡这样的鲜花浴会让懂得美丽的女人更懂得如何疼爱自己,让懂得爱的人,如何更爱,小青看来就是深喑其道的女人,九儿沾了她现在这副娇躯的光,占了大便宜了。 她轻轻的闭上眼睛,耳鼻间都是荷花的淡淡清香,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放下疲惫的身心,脑子的思考能力也跟着变得清晰起来。 九儿脑子里关于现代的最后记忆是她随意闲逛的一处庙宇,回廊里天龙八部的壁画前。 她记得当时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比如于穿越关键相当常见的天灾人祸,她只是看着看着画就眼花了,接着就到了这里。 她想,她来到这里而不是去到别的背景时空是因为她去瞎逛之前看的是电影《青蛇》,并且因为看了《青蛇》情绪有波动。 到目前为止大部分她遇到的事情还都是遵循电影里的情节轨迹走的,只是出现了个神秘的知情人星辰,可惜这貌似高人雅士的星辰俗套的告诉她“天机不可泄漏”,还送了她一枝笛子,从白素贞对待这枝笛子的态度,可以猜得出这是一件大大的宝物。 至于这件宝物对她有什么好处,暂时还没有被她看出任何端倪,只知道她所占的身体原先的主人小青对演奏这种乐器很在行,厉害程度嘛~她亲眼瞧见的就只有把路边的紫薇花吹得漫天飞舞这样而已。 属于九儿自己的意识大部分时候能控制小青身体的言行举止,有时小青的身体却能做出些本能或身体极熟悉的事情,比如吹笛子。 小青是修炼了五百年的蛇精,还是有些法术或者说妖术的,像刚才她许愿式的想法被实现了很可能就是小青的妖术不经意被她激活了的缘故。 所以也许使用小青妖术的关键就在于这种许愿式的意念,想到这层九儿只想立刻验证一下。 “嗯~泡了这么久水微微有些凉了,如果这盆里能换上热气腾腾的水,还能把新鲜花瓣换成紫玉兰的就好了。”九儿集中精神地冥想,希望效果能更快显现出来。 还真恶俗地被她给猜对了! 瞬间,盆里的水面上又泛起了脉脉缠绵的水蒸气,九儿的皮肤也被热水灼得白里透红的,原先在盆里娇艳绽放的荷花换成了紫玉兰,在一丝丝波光中袅袅盛开,散发着幽幽的女人香。 九儿激动得有些想大声欢呼,因为她找到了使用在这个时空里小青生存的最重要能力的关键。 这使她不得不习惯性自我膨胀起来,无非也是自言自语自卖自夸地不要脸兼二皮脸的称赞自己的小聪明有些接近智慧了。 她才来了一天就找到了操控小青妖气的方法,至少在今后的日子里不用再为害怕被白素贞发现小青的不对劲而担心了。 这鲜花浴她泡了大约大半个时辰,期间甚至打了个盹儿,最后是居然被冷醒的。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这样**的诗句居然用来捧杨贵妃,李白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天物指的是李白诗里的仙气而不是某环肥的美色),九儿认为拿来形容小青或者白素贞出浴的风流旖旎倒是很贴切。 长时间的沐浴极度满足了九儿奢侈的欲望,现在已经会使用妖术的她开始挥霍小青五百年修炼才积累来的功力了。 擦拭身体,许愿;换上新的衣衫,许愿;轻点朱唇,许愿;淡扫娥眉,许愿;连这些琐碎的小事她都是用妖法来完成的,更不用说是清洁浴室这样的大工程了,没商量,许愿…… 她开始并不知道实现这些愿望是靠意念催动的,所以在完成了那些工作之后,九儿的脑子已经晕晕沉沉的由里到外轮流疼了。 不过她要去找白素贞,必须得用念力瞬移过去,因为她不知道此刻白素贞具体的位置,如果像昨晚那样一间间的找,白素贞这个随时可能改变位置的目标,可比卧室难找到多了。 今天九儿原本打算去找星辰的,但是为了减少白素贞不必要的担忧,所以她决定改去白素贞昨天提到的竹林。 按照剧情发展许仙今天一定会来白府作客的,她可不想待在白府里当不受欢迎的电灯泡,而且还要客串出演那姐姐的丫鬟,所以她今天一定要找个能待一天的地方。 要出去玩一定得先征得白素贞的同意,理论上她是不会不同意的,不过为了让她安心的知道九儿今天绝对是不会去打扰许仙和她的美事的,还是要去报备一声。 九儿是在厨房找到白素贞的,她正在做一大锅子西湖牛肉羹,九儿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为她料理的早餐。 “嘻嘻~体贴的姐姐,吃了你这一大锅牛肉羹我今天一定会听话的消失在你视线范围内的,你就大胆放心的和许仙缠绵吧!”九儿一脸坏笑的揶揄白素贞,还不停点头做出“我明白我了解”的表情。 白素贞难得没有敲她的头,大概是因为手上没拿美人扇。 白素贞也没有出声反驳,只是双颊上已泛起醉人的嫣红。 如果不是要决定去竹林玩一整天,很可能那林子里没有餐馆饭店,九儿就潇洒地出门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决定吃了早餐再走。 迎着刺眼的阳光,九儿又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走出了白府,她想昨晚的那个马车夫应该会在门口候着了的。 果不其然,那马车夫还真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老实人,像是早就在这儿候着的了。 九儿吩咐那马车夫改去这附近最近的竹林,今天不去夜未央酒楼了。 她其实也不清楚这附近最近的竹林是不是白素贞说的那个“我们的竹林”,但在她脑子不疼之前她不想使用再小青的妖术了,反正今天出门就是玩儿,去哪个竹林不是一样玩呢? 第十七章 滔滔法海,清浊混流 那马车夫听到九儿说要去这附近的竹林,战战兢兢地说:“洛大小姐,您是从外地来的吧?您可不知道我们这儿附近的竹林可是去不得的呀……”“哦?老伯,我的确是外地来的,那你给我说说那竹林为何去不得啊?”九儿听了心里暗自高兴,如果普通百姓认为那竹林去不得那极有可能是因为这竹林里有些什么可怕的东西,说不定就是未**身前的白蛇青蛇。 “洛大小姐,本来我收了您的钱是一定要为您办成事的。 可是您是个好人,所以我老头子一定要告诉您那竹林有多么可怕。 那竹林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竹林里有两条巨蟒,一条是白色的,另一条是青色的。 这些都是偶然闯进竹林里的人说的,他们都没有看见过巨蟒的全貌,有些看到蟒身的说那巨蟒的身子比三棵参天大树并排加在一块儿还要粗……”“纵然他们讲得再绘声绘色也不过是杯弓蛇影罢了,没有人看到蛇头蛇尾的吗?”九儿喜得有些情不自禁,她近来好像运气不错,总是心想事成的。 “哪儿有啊……看到蛇身的人都是吓得转身就跑,哪里还敢去找它的头尾啊!看到蛇头的说不定已经被吞进肚子里了……”“说不定?那就是没有目击者看到过巨蟒吃人的?”九儿有些不敢相信像白素贞和小青那样倾城倾国的女人会吃人。 那马车夫有些不明白,像眼前这位娇滴滴的大宅里的小姐,怎么她听到这种巨蟒吃人的恐怖事件后,居然一点害怕的表现都没有,还刨根问底的,只得继续回答她。 “没有直接看到巨蟒吃人的人,大家都猜看到巨蟒吃人的人肯定也会接下来被吃的人的。 城里莫明其妙失踪的人大家都说是因为误闯了竹林被巨蟒吃掉了……”噢~还好,虽然那些看到白素贞和小青蛇身的人添油加醋的造了些市井谣言,但是造谣的人里居然没有冒充直接目击者以使人们增加对他谣言的可信度的,那是不是能说明白素贞和小青并没有吃人?九儿和白素贞在一起待了一天,并没有看出她身上有一丝丝杀气,更加没有表现出任何杀人的欲望,她看到的只是白素贞为了怕耽误修佛家的功课连饭都不愿先吃的。 那个处处透露着女人性别优势的白素贞,怎么会是条吃人的蛇呢?就算她变了人身之后不需要再吃人,但是她身上既没有怨气也没有杀气,怎么看也不像是杀过人的。 现在这对她来说是个大问题,如果白素贞是条吃人的蛇,毋庸置疑那小青也是,那她现在占着小青的身体……岂不是说她吃了人了?!那她就和只吃人肉的李大嘴一个性质了?!想到这里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把早上吃的那些玩意儿吐得差不多七七八八了。 不行,她一定要亲自去那竹林里证明一下,是有别的两条巨蟒在为非作歹还是白素贞和小青的确是吃人的恶蟒。 只是到时她如果证实白素贞和小青是吃人的,她该如何替天行道?那马车夫看九儿吐了,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到达了,他不想她这个好人无缘无故去送死,白白成了巨蟒的口中食。 “洛大小姐,那您看看今天还要去竹林吗?”九儿虽然已经吐得七荤八素的了,但是还是斩钉截铁地说:“去!当然要去的!你到时候把我送到了竹林边上就自己先回家吧,我自有办法回府的,不用担心我。 你明天这会儿还到府外边来等我就行。” 那马车夫看九儿说得那么决绝,知道就算再劝也没用,而且他是下人,不能违抗自己的雇主的命令,就只好请九儿上车,驱车赶往竹林了。 九儿坐在马车里,并没有心情欣赏沿途的大好风光,只是不停地抚摸星辰送给她的玉笛。 昨晚白素贞看过这枝玉笛以后便嘱咐她以后不管去到哪儿都要随身携带,对她有大大的益处。 九儿已经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能自己吹奏这枝玉笛了,只是这枝玉笛会怎样帮助她呢?她上次吹奏这枝玉笛时除了吹落满城胭脂雨以外并没有给她自身带来任何极好的变化嘛。 竹林里的巨蟒如果是敌人,她要是遇上了,先不说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的漂亮话,就按她现在使用小青功力的程度,能不能逃过这场劫难还两说呢~九儿心里并不害怕,因为不管怎么说这具肉身躯体不是她自己的,她只是觉得很可惜,这样一副修炼了五百年的好皮囊如果就这样被她毁了,岂不是极对不起身体原先的主人小青?不多久马车就载着九儿行至竹林前,马车夫忧心忡忡地禀报九儿,这里就是她此行的目的地了。 九儿从马车的窗子里向前望去,满目青翠夹着竹香阵阵缠绵悱恻地缓缓刺激着她的感官,她急忙跳下马车,想与这竹林作进一步的亲密接触。 这里的空气是九儿从未尝试过的清新,举目向竹林深处望去,碧波涟漪,层层叠叠,清风徐徐拂面过时,便可听到绿竹随风摇曳而发出的沙沙声,使人浮想联翩。 这样的葱绿养眼,若不是九儿此行是带着探秘的目的来的,她此时肯定早已心旷神怡,一切俗世杂念都随眼底风光荡然无存了。 阳光照耀着竹叶上那些经过吸纳竹香而凝结净化的露水,仿佛是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钻石。 听说这种充满灵气的露珠是天然绝佳的护肤极品,在现代时九儿的朋友还曾大费周章地专程去贵州竹海国家森林公园收集这玩意儿,九儿想到她那可爱的朋友,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马车夫本来就战战兢兢地候着九儿的吩咐,现在听到她居然十分出人意料的笑出声来,着实被吓了一大跳,甚至有些怀疑她中邪了。 “小姐……小姐?您……”九儿这才惊觉自己笑得有些不合时宜,她那种莫明其妙没有先兆的笑声听在马车夫的耳朵里就像恐怖片里女鬼出场前的号角一般惊悚,便吩咐马车夫可以驾车回去了,不用担心她。 马车夫见她的语气中流露出十分的自信,再加上她身上散发的奇异气质,认为这小姐不是一般普通人,进这竹林也许真的不会有事,稍微有些放心,照着吩咐驾着马车走人了。 九儿等那马车夫走远以后,才顺着清幽小径往竹林深处走去。 这座竹林果然是异于平常的,因为九儿大约走了几十米,发现这竹林里的竹种居然全都是清一色的龟甲竹,至少在她已经过的几十米范围内,竟然并未夹杂着任何其他竹种,如果是天然形成的竹林而非人手种植的话,那在现代可算是极稀少的了。 这种龟甲竹在九儿那里,品相稍微好些的,都要卖到300元一株,可以称得上是观赏竹中最为值钱的了。 龟甲竹又叫做龙鳞竹,因为其竹杆的节片像龙鳞般交错斜列,凹凸有致。 与其他灵秀、俊逸的竹种相比,少了份柔弱飘逸,多了些刚强与坚毅。 此竹种易种植成活但难以繁植,像这片竹林般郁郁葱葱的,纵然非天然生成而是出自人为种植的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 这里的土地能这样大面积生长龟甲竹,想来是因为这里本来就是块充满灵气的风水宝地,如果说白素贞和小青是在这里修炼**的也极有说服力。 九儿作为个现代人,势利的想,如果这片龟甲竹是人为种植的经济作物,她要是这片竹林的主人,也编出个像“竹林里有吃人的巨蟒”这样的谣言,让市井之徒传播开来,好教那些想来偷竹子的小贼光有那贼心但也没那贼胆,能省下因为要看守竹林的而产生的大笔费用。 九儿自我安慰地想,这种情况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古代的商人似乎要比现代的鬼点子多得多了。 竹林中的小径有些湿滑,让极少行走山路的九儿感觉颇为吃力,更何况她这身子才刚学会走路没多久,走了近百米之后她不得不停下来歇息。 拮取小径旁的竹叶上珍贵的露水解渴,看着阳光穿梭在竹叶间洒落在地上的光斑点点,这对来自现代的九儿来说是难得的惬意享受。 这样清幽的景色似乎还缺点牧童的笛声,九儿看看手中紧握着的玉笛,想想这牧童的笛声还得她来客串演出了,就是不知道原先小青会不会这种民间小p孩儿的调调。 九儿把玉笛自然地放在嘴唇下,身体呈放松状态,希望小青的身体能自己吹奏出动人的旋律来,她现在可不想为了自娱自乐再许愿使用小青的功力了,实在是有些浑身脑袋疼。 这样的姿势没摆多久,她的身体就听话地开始自己演奏乐曲了,她自己则闭上眼睛精心欣赏小青演奏的妙曲。 这是一支九儿没听过的笛曲,曲子的引子部分音符轻盈飘忽起落,接下来的慢板则是添加了特别韵味的江南丝竹,进入快板后乐曲**,短小的尾声是快板渐慢后全曲落在“角”音的长音上。 这支笛曲旋律舒展流畅而极具诗意和神韵,轻易便激发了九儿的想象力。 等演奏罢了她也回味理清了曲中的意境,才缓缓睁开眼睛,想再歇息一下便继续逛这神秘的竹林了。 她没想到她甫一睁眼,除了满目苍翠外还能看见个神姿高彻、如瑶林琼树,自是风尘外物的妙僧。 他就站在九儿面前,站在竹林烟影迷雾中,他是个身着月白色僧衣的青年僧人,全身上下,看来一尘不染,竟似方自九天之上垂云而下。 他面目英俊,神色庄严,但呼吸眨眼的瞬间却流露出书生的温文尔雅、风流潇洒。 他月白色的僧衣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麻质的,但穿在他身上却像是白纱一般修身,风吹过这白纱就像飘飘游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出他身上纠结的肌肉的纹理。 虽然他是个出家的方外之人,但是他惊为天人的孤洁身影,可以使任何一个怀春少女脸红心跳的。 在九儿眼里,他简直就像是健过身的妙僧无花,那样才是男人的完美经典。 想到这里九儿又痴痴的笑了,她笑她自己荒谬的想法,这儿明明是以《青蛇》为背景的古代世界,眼前的这英俊僧人明明就是心魔未除的年轻法海。 而她来到这儿之后,偏偏总是遇到像来自古龙江湖里的完美男人,如无缺公子、妙僧无花。 作为一个局外人,九儿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必定要和小青生出一段孽缘,这是在这个以《青蛇》为背景的古代世界里他俩不可更改的宿命。 只是现在占着小青身躯的是她,她要代替小青延续这不可更改的孽缘吗?并不是九儿见异思迁,明明已经对星辰倾心了,现在却又想染指亵渎佛门中人,只是她对美色的**实在没有免疫力,惑于美色是她也是大部分人的原罪。 法海见九儿痴痴的笑了,知道她已经从演奏笛曲的情绪中出来了,便出声道:“女施主的这曲《鹧鸪飞》时而灵动不羁时而悠扬委婉,让小僧不得不叹服一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哪!小僧云游四海,恰巧途经此地,见这竹林中有异样,便过来查看,没想到能有此机缘听到女施主演奏的仙曲,只是不知女施主这枝玉笛是……”九儿看看手里的玉笛,心想:“这玉笛还真像姐姐说的是仙器,只是这法海难道没看出我这身子是妖精的吗?按照法海这时候的性格,可是遇到妖精就要灭的,不管是非黑白。” 法海岂能没看出她身上的妖气,只是他从远处能强烈的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妖气,可是一到近处便完全感受不到一丝丝妖气,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和妖气格格不入的灵气,而且她竟然能以灵气催动她手中的仙器,所以他才会出声询问,以免误伤到修了邪门仙法的人。 九儿见法海能出声询问她,肯定是没把她当成妖精,要不然肯定得用他手上的金钵给她收了,便大着胆子回答道:“这是朋友送的,据他说这是稀世珍宝,我也不太清楚这笛子的来历,就是觉得好看吹着玩的。” 法海若有所思地看这九儿手里的玉笛,见那玉笛暗暗闪出熠熠灵光,若是心存邪念的人是不能让仙器发出这样的光辉的,便信了九儿的解释。 还好心地提醒九儿道:“女施主,这竹林里的确有邪恶的异类出没,依小僧之见女施主还是趁早离开这里为好。” 第十八章 雾毒风腥巨蟒出 “邪恶的异类?”九儿的心突然揪在了一起,“这所有白蛇传版本中最年轻英俊最摄人心魄的法海说的该不是我吧?难道要我自己主动承认是异类就留我条活路?”九儿又开始不停地抚摸翡翠玉笛,别看她一副若有所思、举棋不定的样子,其实心里犹豫的是要不要干脆一笛子把这迷死人不偿命的和尚算了,省得他以后云游四方继续祸害和践踏别的怀春少女的心了。 法海见九儿没有回答他,以为她是有事必须要待在竹林里,便本着慈悲为怀的心向九儿道:“女施主?女施主若是有什么必须要在这竹林中做的事,若在贫僧能力所及范围之内,可代为料理了。 这里的气息异于平常,若是真有邪狞之物出现,贫僧定是要全力降魔的,到时女施主的处境恐怕就非常危险了。” 九儿仍不答话,只是继续打她自己的算盘:“我待在这里当然是非常危险啦~就算你真的发现别的妖魔鬼怪,到时你打着打着发现我也是妖魔鬼怪顺便连我一起给降了,那也太对不起小青了吧!”九儿听了法海的话,深信他现在绝对是个无妖无魔不除的家伙,现在不知为什么还没有对她痛下毒手,等到他发觉她异于常人的气息以后,想逃跑也来不及了……以后出门一定要看看黄历,今天一大早她就被马车夫给恶心吐了,触了霉头,本想出来探险一番的,现在偏偏遇见个她身躯主人的天敌,唯今之际还是脚底摸油溜之大吉吧。 这个决定九儿做得有些痛苦,作为她本身,一个对男色没辙的女人,她是非常想留下来和年轻英俊版的法海聊天搭讪的。 但是她如果还想有命以后继续对男色没辙的话,现在必须选择无视法海的魅力,身体才是yy的本钱。 她现在可不知道小青没命的话她自己的元神是不是也跟着烟消云散了,更加没办法回到她的现代生活去了,所以就算要代替小青调戏法海,也要等到她有办法娴熟地操控小青的功力时才行。 想清楚这层以后,九儿也打算大大方方的接受法海的好意,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向法海道了谢,一扭头一转身毫不留恋的就要原路返回了。 边走还边小声自言自语道:“虽然没有吃到他的豆腐,但是人家都给了你逃命的台阶下了,你要是不领情说不定人家都会觉得似你这样大胆,太不像良家妇女了,下一眼就看出你是个妖孽,把你给灭了就太不值得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千万不要回头!不要回头!不要回头!不要回头……”法海觉得九儿走得有些突然,他其实还想趁她道谢的时候借那枝翡翠玉笛来瞧瞧的,那的确是人世间少有的宝物,甚至可能是能降妖除魔的法器,但是这个女施主好像只是把它当作普通的丝竹了。 就在这时,竹林里的天气骤变,乌云迅速地遮住了太阳,瞬间林子里飞沙走石,空气浑浊得让九儿不得不捂上眼鼻口。 她恨不得连耳朵都捂上,只是她没有多余的手了,手里的翡翠玉笛是不能丢的。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法海口中的邪狞之物就要出现了,只是为何电影里的反派人物出场都很大场面呢?有时甚至大牌过正面人物,比如说她这个堂堂正正的主角。 她只希望待会这个反派人物能力强一些,好让法海和他打得难解难分,那样她不仅有机会欣赏到法海降妖伏魔的英姿,也有足够的时间开溜了,一举两得!虽然九儿来之前认为这林子里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巨蟒就是未修炼**身的白素贞和小青,但是她知道现在来的肯定不是变成蛇的白素贞和小青。 如何让小青的身体变成蛇状,她还没有学会,而白素贞要是在这林子里出现的话,肯定不会搞得如此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 嘻嘻,问她为什么说得如此肯定,当然是靠“女人的直觉”啦~法海的那把口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像他那种有强大法力的人干嘛要随随便便的把这种她不想遇到的事情说给她听呢?经过他的嘴一说,就算没万分之一可能发生的事可能都要变成事实了。 虽然九儿很想立刻亲眼目睹法海的英姿,但是那个即将登场的反派太面太弱不禁风太不抗打击的话,一招就被法海给秒杀了的话,杀红了眼的法海岂不是要把她当下一个目标?这种可能比较大,因为像法海的法力那么强大的妖精,干嘛要躲在这小破竹林里兴风作浪啊?人家早就大闹天宫去当孙猴子一样的齐天大圣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死在法海这样帅气的和尚手里,她应该感到很满足才对,不过这身子不是她的,谁知道人家小青愿不愿意呢?九儿还在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时,就稀里糊涂的被当**质了。 确切的说应该是人体材质的食物,因为她已经被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巨蟒的蛇尾缠住了,正在被送往蛇口的途中。 九儿没想到她自己居然那么大胆子,这种在灾难片里才会上演的剧情她亲身遇上了居然没有被吓晕过去,更滑稽的是她居然还继续在胡思乱想:“这条青色的巨蟒肯定是不通灵不开眼的蠢物,连自己的同类都没有认出来,小青说不定还是它的前辈呢!说不定还是近亲?!”九儿之所以能这么轻松,还面不改色的自娱自乐,跟她看到法海还留在竹林里并且已经发现了这条巨蟒有很大关系,她深信法海不会让她葬身蟒腹的。 看法海之前对她的态度,似乎是把她当成个柳弱花娇的女子,而且现在他口中真正的“邪恶的异类”、“邪狞之物”已经出现了,可以排除法海发现她是妖精的可能了。 九儿当然不是妖精的,只是小青的身体是妖精的身体罢了,小青身体上的妖气在其近距离是不会被有除妖能力的人发现的,因为这些妖气已经被星辰送给九儿的翡翠玉笛散发出的超强灵气冲淡了甚至是遮盖住了。 第十九章 袅娜娇羞醉眼斜 九儿用翡翠玉笛敲敲紧紧缠绕着她的蛇尾,漫不经心地用媲美绕口令的语速道:“这位兄台或者这位姐妹,请问你是叫竹叶青么?不是也不要紧,如果你还没有名字的话不妨把竹叶青当成自己的名字吧,我们这里通常把你这种浑身翠绿、出没于竹林中的蛇称作竹叶青。 你应该感到高兴喔~因为有种漂亮的酒也叫做竹叶青,也是和你一样青葱翠绿的!不过我说竹叶青,你是不是该去健个身或者减个肥了,像你这样体型硕大皮糙肉厚不怕疼的,每次出场都那么隆重,若是砸到小朋友怎么办?就算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据电影《大话西游》里的经验,妖精啊怪物啊似乎都是很受不了唐僧的那一套唠叨,所以九儿想在实战中试验一下这套战术,若是成功了,可以推广给不会任何法术、随时可能遭受到妖魔鬼怪吓唬的老百姓。 九儿说罢了那番很不符合环保精神的废话以后,那青色的巨蟒居然把她给甩开了,像是被烫到一样。 发生这种情况九儿自然是满意的,唐僧的唠叨杀手锏一出果然气势磅礴,号令天下妖魔鬼怪,莫敢不从!她哪里知道青色巨蟒把她放了不是被她的废话给吓坏了,而是真的被翡翠玉笛给灼伤一样被烫着了。 九儿不会空翻,运动神经一向不灵光,现在被巨蟒从半空中抛开来,待会落到地上时肯定腰断骨折的,如果人品不好的话刚好撞到坚硬物如石头什么的,那她就不止伤筋动骨那么简单了,说不定会死得很难看……她只能祈祷小青的身体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她主人的本能,好歹也别死得那么难看,留个全尸给白素贞也方便她救护嘛~九儿现在只恨自己清晨泡澡的时候过度挥霍了小青的功力,害得现在连保命符都没了,这回砸到花花草草的恐怕要换作她自己了。 她虽然知道法海还在林子里,但是依照他的性格,肯定会先去追那条想逃遁的青色巨蟒,不会先注意她这个人质的死活的,毕竟他的终极目标是降妖除魔而不是普渡众生。 闭着眼睛静静地等待结果吧,反正白素贞会为她报仇的,说不定她被这样重重的摔一下,还能顺利回到她原本的生活中去呢。 只是怎么过了那么久她还没有感觉到痛呢?难道她已经伤得不知道痛了吗?九儿试着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是法海俊逸的脸,这一幕和她初见法海时出奇的相似,难道法海就这么喜欢在人家闭着眼睛以后出现在人家面前吗?还好她心智的应急公共能力很强,没有被法海近距离的杀人眼神电晕,也没有不知死活的抱着人家猛亲,她只是迅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她依然还在半空中,只不过并没有出现任何重力加速度的特征,她的身体是徐徐向下落的。 看法海的姿势似乎是在托着她往下落,只是她感觉不到法海的肢体触碰,也许法海是在他的手和她的躯体间加了层东西,就像磁悬浮列车的运行原理一样,把她和他隔开来。 出家人还是出家人,法海还是法海,他不是楚留香,所以自然要避讳男女之间的躯体接触的。 虽然有些可惜,法海没有直接抱拥着她,但是这种若即若离的亲密暧昧更加容易让人产生幻象的,两人这样的状态也比电视剧里俗不可耐的“紧拥转圈回旋式”英雄救美浪漫多了。 九儿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法海暖暖的气场,就如同冬日里的阳光那样使人欲罢不能的温暖,这大概就是修佛的人的境界吧。 不知是九儿运气好还是法海好心调整了的缘故,九儿现在下落的姿态居然一如往常那样裙裾轻扬、羽衣琳琅、云烟缥缈的,并没有破坏法海托着她缓缓下降这画面的美感,比她想象的灰头土脸的样貌要强得多了。 她纯感激地看向法海的眼——若在她心存邪念的时候她是决不敢看向法海的眼的,法海也礼貌地看向她的,似乎在说:“你安全了,不用担心!”就只这一眼,九儿的邪念又产生了,她不得不作花态娇羞状把眼睛垂了下去,要是被法海发现她眼中的情欲,还不立刻就把她抛到地上了才怪呢!法海的融融温暖香肌体,简直牡丹芍药都难比,九儿很珍惜这谢了荼蘼前的春意。 如果九儿没有拿着那枝翡翠玉笛,法海一定会在青色巨蟒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去救她了,不过他还想看看那枝玉笛有什么神器之处,所以想等九儿使用了玉笛的法力之后再作打算。 没想到她还真是不会操控那枝玉笛法力,危急之时只是用那枝玉笛敲了巨蟒一下,靠着玉笛的物理攻击把巨蟒吓跑了。 这还罢了,她居然连从空中落下时的自我保护能力都没有,真不知送她这枝玉笛的人是要帮她还是要害她——任何一个看见九儿手上翡翠玉笛的高人,都会以为她是个能熟练操纵这等级仙器的人,就算她遇上了危险也不会主动上去搭救的。 那条青色的巨蟒既然会被九儿未施法术的玉笛敲击吓跑,看来也不是什么通灵的妖精,只是体型巨大的蠢物罢了,以法海的实力那也是弹指一挥就能解决的。 法海也并不着急去追逐那条巨蟒,因为他感受得到这林子里除了刚刚已经逃遁的青色巨蟒以外,还有其他的邪狞之物,说不定刚刚逃走的那条巨蟒是去搬救兵了,等到那时再把它们一网打尽也可以省去他不少功夫。 这林子已经被他布下了结界,那条青色巨蟒想逃出去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法海现在已经是瓮中捉鳖了,而他接下来要做的只不过是等待所有猎物的全面出动罢了。 第二十章 降伏巨蟒 当法海和九儿安全着陆之后,林子里也不再风雨如晦了,看来那青色巨蟒已经龟缩回它的巢穴里了。 竹林里的气氛像是大战前的宁静甚至是死寂,九儿想跟法海道谢,但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其实人家只不过是看不惯她的小命就这样浪费掉了,出手帮了个小忙,但她自己心里的想法却像是占了人家很大便宜、吃了人家值钱的豆腐一样。 明明是心里暗自窃喜得要命,表面上却又要装得像是有些自责——因为给人家添了很大的麻烦一样。 九儿认为就算法海发现她有些不规矩的邪念,看到她自责的表情也会放过她的。 “常恨言语浅,不如人意深。 今朝两相视,脉脉万重心。” 九儿现在就强烈的有诗里说的这种感觉。 但是两人对望久了总是有些尴尬的,法海原先看她只是为了感受她眼里的谢意而已。 因为他是以为像九儿这样的打扮得像大家闺秀的小姐是不怎么懂得对人表达谢意的,更加不懂得如何和他这种出家人沟通了。 没多久九儿自落地后就没眨过的眼睛终于累得投降了,才惊觉她刚才盯着人家出家人看的眼神像极了《西游记》里所有想吃唐僧肉或者想和唐僧双宿双栖的妖精一样。 从一个占着妖精身体的人类的角度来看,九儿就十分理解那些妖精为什么那么执着地想要得到唐僧了,除了唐僧的肉肉很值钱是升仙灵药以外,还为了满足心理上的某种欲望,那种欲望就和地痞流氓无赖混混泼皮恶棍意图亵渎染指名门闺秀一样。 九儿每次眼光只要瞟到法海身上,浑身上下都生出那种想要去亵渎他的欲望。 她已经分不清楚这是她自己的意愿还是小青身体里发出的信号了,她只是想看看他正色庄严的面孔泛滥春情的模样!邪恶!九儿甚至不敢相信这种想法真的出自她的脑子,她以前就算再好男色也没有那么过分的想要去亵渎出家人。 怪只怪眼前这出家人生得太英气逼人了,小青体内的妖气还时不时地来推波助澜,加上她自己长久以来的yy成性,才会生出那么变态的想法来。 罢了,与其因为亵渎了出家人而受到佛祖惩罚不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还不如现在自己了断,托生个好人家,别当什么妖精了。 于是,九儿举起手里的翡翠玉笛,紧闭双眼,作势就要一笛子打爆自己的头。 这种作法比找块豆腐一头撞死还要不可行,她只顾自己胡思乱想,忘了法海还在她面前紧盯着她的玉笛呢!可想而知,玉笛在未碰到九儿的头之前就会被法海给截下来的,他双手捧着玉笛,伸到九儿面前道:“贫僧可否请女施主再演奏一曲呢?”吹笛子难道就只能作为她给人家的唯一谢礼吗?星辰先前也是让她吹一曲作为盛情款待的谢礼,想不到今天遇到的俊俏法海也有同样的要求。 法海让九儿再次使用那枝翡翠玉笛自然是想近距离观察看看,好确认那枝笛子是真的能施放法力的。 救命恩人的请求是不能拒绝的,更何况这个救命恩人还帅得一塌糊涂,举手投足的随意就能杀死人了!九儿接过玉笛,调整好要吹奏笛曲的状态——朱唇一点桃花殷,黛眉碧翠含娇羞,盈盈笑动笼香靥,十指纤嫩抽春笋,谁敢相信表现了如此完美演出状态的演奏者居然根本就不会演奏呢?她这次吹的还是法海口中的《鹧鸪飞》,真是可笑,自己吹的笛曲名称居然是听众告诉她了她才知道的,简直是开天辟地头回听说呢!这回法海倒是彻底瞧清楚了,所以决定跟这翡翠玉笛的主人挑明了说:“女施主的这枝笛子确实是能降妖除魔的法器,只可惜女施主未修炼过此中之术,所以它的作用也变得和普通的丝竹乐器一般无二了。” “降妖除魔?!别开玩笑了!我这身体是妖精的,住的地方还有一个妖精,这枝玉笛能降妖除魔?那我这不是时刻举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吗?那姐姐还跟我说要把笛子随身携带对我有大大的好处呢!难道星辰要害我?姐姐也没看出来?!”九儿听了法海的话惴惴不安地想,额头上不知不觉渗出了冷汗。 “不知女施主是否愿意把这枝翡翠玉笛交给贫僧来演奏,让贫僧来给施主示范如何用这枝笛子来降妖除魔,女施主意下如何?”“法海帅哥,这次玩笑开大了吧?交给你示范那第一个牺牲品就是作为这枝玉笛主人的我啊,那也太讽刺了吧?”九儿听到法海要用翡翠玉笛来降妖除魔,吓得心跳都漏了几拍。 为了性命着想,她还是拒绝吧,被法海给降了的下场估计也是永世不得超生不入六道轮回的。 “不……不……”后面那个字她始终说不出来,因为法海正在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她,眼睛里还射出灼灼的光芒,用现代的说法来形容那就是法海正在对她放电。 九儿被法海电晕的结果就是她擅自把考虑了很久的“不行”换成了“不碍的”。 “不……碍的,我其实也很想看看这笛子究竟有什么奇异之处,劳烦大师了。” 一说完九儿就后悔了,她刚才的行径简直就是为了吃豆腐揩油不要命了!“那贫僧就献丑了,斗胆用女施主的玉笛吹奏一曲《寒江残雪》。” 这个本来蕴涵着欣欣向荣的春意的曲名听在九儿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她心想:“一听曲名就知道这是安魂曲的调调,太可怕了!就怕他一曲吹罢残的就是我了!”法海的吹笛姿势和九儿差不多,就是多了几分英姿勃发的男子气概。 当法海吹向第一个音符的时候九儿就已经恍惚觉得自己的灵魂要出窍了,其实那只不过是她的心里作用,自己吓自己罢了,法海的目标不是她而是刚才逃遁的青色巨蟒和它的同伙。 他现在用的这招就是引蛇出洞然后诱敌深入。 最初的笛声空旷悠远,婉转细腻,像是皑皑白雪在融融的阳光中慢慢消逝,初春将至残冬将去的景象,竹林中幽幽的竹叶清香和着笛声如游丝般在空中缭绕,使人似醉非醉、怡然自得。 突然笛声转成了扣人心弦的跌宕起伏,仿若“极腾沸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吼之象”。 原来这时巨蟒已经遂了法海的心愿出洞了,而且是一青一白两条并排蜿蜒前行的,那气势可比先前青蛇独自横行肆无忌惮时恢宏得多。 乌云又从四方汹涌而至,长空骤变、天气骤阴,还响了一连串沉重的雷声,风飒飒而起,吹动林中的竹子不停摇摆。 九儿这回识趣地迅速躲到法海的身后,她虽然不想被法海给收了,但是更加不想成为这两条巨蟒的腹中餐食。 法海依然面不改色地继续吹笛子,只是九儿看见笛孔里已经明显升出白色的烟雾,这大概就是法海说的用法力催动笛子再让笛子发挥更强大的威力吧。 那这笛子岂不结结实实就是一把兵器吗?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这兵器用起来还不是很吵,演奏的也是能入人耳的音乐,不像电影电视剧里只要是用笛子当兵器的吹出来的音调都是人类受不了的超声波。 还没等那两条巨蟒在法海面前露出狰狞的面目呢,法海就已经把它们制服了,现在那两条蛇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寸步难移,只是不停摆动的蛇身还能证明它们是活物。 法海把笛子还给九儿,一手掏出自己的金钵就走到两条巨蟒身边去了,而九儿只是远远观望,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刚才的笛声没有伤害到她,但是她还是比较害怕法海现在手上托着的金钵。 任何一个版本里的法海都是用这个金钵收伏妖魔鬼怪的,眼前的这个帅哥版法海也不例外,他掏出金钵肯定也是准备去收伏那两条蠢物了。 只是也太凑巧了吧,这林子里的巨蟒刚好有两条,一青一白,害九儿还以为外面传言的这林子里的巨蟒就是未修炼**身的白素贞和小青了呢。 也许这两条巨蟒只是听说白素贞和小青在这里修成了人身,仗着自己身躯庞大也想来碰个运气,看看自己在这里是不是也能修**身吧。 地方它们倒是挑对了,就是运气不太好,还未得道就被法海给遇见了。 法海反托着金钵,嘴里念动法咒,金钵口处立刻出现了一束金光,被钉在地上的两条巨蟒转眼就消失了,应该就是被收进法海的金钵里了。 法海对着金钵道:“今日你们两条蠢物也太不开眼,看见是我路经此处还想出来害人,我岂能容你们继续为非作歹!现在我便让你们尝尝你们自己作孽的恶果!”看样子他又要念咒把这两条巨蟒给灭了,九儿想着这两条巨蟒虽然企图伤害她,但是好歹也是小青和白素贞的同类也可能是同乡,顿时动了恻隐之心,大叫了一声“不要”就跑到法海身边去了。 “大师,看在它们今天未在您面前造了杀孽的分上饶过它们吧,上天有好生之德,您把它们带到诸位菩萨的宝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看家护院的工作,让它们受菩萨的感化点拨,洗清自己的罪孽,若能修成了正果也不枉您饶了它们的性命。” 法海虽然不知道九儿为什么要求他放了这两条巨蟒,只是听上去这些话很在理,便遂了她的心愿饶那两条巨蟒不死了。 九儿代那两条巨蟒谢过法海之后才惊觉人家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人家法号就是法海的,这个世界的帅哥还真是拽得可以,从许仙、星辰到法海,没有一个是主动报上自己名讳的。 没辙,只好自己先开口问了:“不知大师法号是?”“法海。” 太简单了点儿吧也?就不能解释解释这法号是从什么佛经啊偈语来的?太拽了!不过身为妖精还是不要和降妖除魔的得道高僧较真,要不然下场就会和金钵里的巨蟒一样。 第二十一章 脉脉此情难识 缠绵悱恻的爱情文艺片、场面恢宏的灾难片、极致优美的音乐风光片都演完了,九儿如果还不知足想继续占人家便宜的话那就真的要五雷轰顶、天理不容了。 所以九儿当即使了一套快刀斩乱麻、辣手摧花、无色无爱无相神功,准备和法海大师说再会了。 “噢~法海大师是吗?云山苍苍,江水泱泱。 大师的恩德,山高水长!大师的救命之恩小女子生当衔环,死当结草!此去山高水远,大师保重!小女子告辞了!”“日后有缘自会相见,女施主也请保重!”九儿真是疯了,怎么这像是武侠片里对的切口啊?不太适合跟想要和人家有暧昧的对象说吧?九儿有些郁闷,她日后当然还是会和他相见的,这个她不用像法海那样拥有高强的法力就知道了,只是下次见的时候可能就要与他为敌了……不是还和法海有场缱绻缠绵的**戏吗?都与人家为敌了、势不两立了还怎么发生关系啊?去他的法海,改成跟星辰发生关系好了!九儿留下法海独自一人先走出了竹林,她不得不去找星辰问个清楚,虽然她来到这里的原因还不能被告知,但是那枝翡翠玉笛是怎么回事总能说了吧!再加上现在她也不能回白府了,因为看时辰现在白府正在上演由许仙和白素贞主演的春色无边的限制级戏码。 这种由美女靓男主演的真人春宫她也不是不想偷偷看一下,只是到时若被白素贞发现的话还不得给她小鞋穿啊?她也不像有些版本的白蛇传那样喜欢和白素贞抢许仙,那个许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遍了她也没觉出来他哪里值得争的。 至少现在她所遇到的男性角色,不要说天上有地下无的星辰和法海,就连星辰的两个小厮云起和雪飞都比许仙有魅力多了,随便找哪个来“尽人事”都比找许仙好。 许仙这种老实书生也就有白素贞这种已是千帆过尽的大美人才会喜欢他的闷,认为许仙的那种闷就是所谓的专情。 没走出多几步,九儿便从一鼓作气的强势降到心力衰竭的病态了。 她有些后悔入林子之前被个人英雄主义冲昏了头,非让马车夫先走了,累得自己现在不得不用腿脚走路。 因为她刚才确实有些被巨蟒吓破了胆,本来精神头就不怎么足,现在恢复得又不好,暂时还不能用小青的瞬移。 要慢慢散步来欣赏沿途的风光吗?她现在没这个心情,六月的阳光可没有诗人描写的那么明艳可爱,当空的太阳骄傲的炽热着,一个不小心,像小青这样的水嫩嫩的身躯就会被晒干了的。 空气中的水分子已经被焚成烈焰的日光驱逐得无影无踪了,九儿渐渐觉得她似乎有些缺氧了,头晕、眼花、耳鸣、四肢无力……身体不适的感觉接踵而至,她不得不停在路边的树下歇息,可是毒辣的太阳已经疯狂霸道得连树荫也起不了任何遮挡作用了,九儿甚至觉得眼前的景色都被晒得融化了,全都揉在了一起。 这种海市蜃楼似的景色她还没看多一会儿就渐渐失去意识,晕倒在路边的树下了。 像她这般如玉的美人晕倒在路边是不用担心会没有人救助的,就算没有惊为天人的容貌,仅仅凭着她手中紧握着的玉笛,就能显示出她的身份,救了她一定会有好处的。 只是别的无关的人没有捡到这个能得到巨大好处的机会,因为星辰已经第一时间赶到了。 马车夫离开林子以后便火速去到夜未央知会了他的老板星辰公子。 洛小姐是他见过的对下人最好的大小姐(若是他见过九儿刁难夜未央店小二的模样他就不会有这番感慨了),星辰公子也是他见过的对下人最好的老板,洛小姐是星辰公子的好友,他知道星辰公子一定不会放任已经进了危险竹林的洛小姐的。 星辰也早就知道那竹林里有邪狞之物,只是他本身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不太方便主动去改变什么这个时空的事物,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确保九儿的人身安全而已。 他很意外为什么九儿会独自去那危险的竹林,马车夫说他已经把市井传闻都告诉了九儿,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进入竹林的计划。 星辰明明记得昨晚马车夫就跟他预报了,九儿今天一早就要去夜未央找他的,没想到他等来的是这个消息。 等到他赶往竹林的时候就在路边遇到了已经中暑晕倒的九儿,还好,她并没有被竹林里的邪狞之物伤害到,医治好中暑这种小毛病对星辰来说也不过易如反掌。 星辰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随行的还有他的贴身小厮云起和雪飞。 星辰交待云起和雪飞为九儿找辆马车来,瞬移那种小法术他自然是会的,但是要瞬移九儿这样无知觉的灵体有些危险,他们不是属于这个时空的人,用瞬移的话说不定就把她移到别的不可预知的空间去了。 星辰看着九儿因中暑而显得苍白的脸,无奈地道:“你总是这样折磨我,连走路都要随随便便晕倒在路边,你何时才能像以前一样再幸福地回到我身边呢?”说完就把手贴在了九儿的额头上,大概是给她输了真气,九儿的身体状况就开始转好了。 他并未让九儿立刻醒来,他知道就算九儿此刻醒来也是要到他那里去的,索性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吧,她看起来很没精神的样子,她这副样子简直就像一把锋利的锥子,不停地戳着他已经伤痕累累的心。 第二十二章 甜蜜的痛苦 星辰不记得自己和九儿已经有多久没有如此亲密的肌肤接触了,他非常想告诉九儿,他和她本来就是很亲密很令人艳羡的鸳侣,只是他现在不能……他必须独自一人承受寂寞的煎熬,默默地思恋他最爱的九儿,这种单相思的痛苦是令人难以忍受的,更何况他单相思的是他曾经最亲密的爱人,而她却毫不知情……九儿和星辰相比无疑是幸运的,她不用承受这种非人的煎熬带来的凄凉,独自啜饮痛苦,体验心灵的孤寂和无人言说的痛楚。 若是上天选择让九儿来承担,星辰宁愿用自己承受比她痛苦还高几倍的代价来替换她。 星辰来到这个时空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为了确保他心爱的九儿的人身安全,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虽然她现在占着的是别人的身体,但他必须确保九儿在这个时空完成一件会令他陷入极度痛苦的“任务”前她占着的身体的安全。 星辰每次从小青的眼睛里看见九儿的灵魂时,都忍不住想向她诉说衷肠,可是他不能那样做,每次他出现那样的念头都不得不强迫自己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强迫自己无视那个令他兴奋不已的心魄。 像现在这样,能紧握着她的娇荑,轻触她的雪肌,他就觉得心灵上的渴望得到了巨大的满足了。 他也很希望九儿能用她璀璨若星辰的眼眸深情地注视着他,与他互道倾慕之情,但每次九儿不经意地看向他瞳人深处,他都很怕自己掩饰不住无时不刻不在燃烧的爱火。 他知道九儿虽然已经不记得他了,但是他已经让九儿不知不觉间又爱上了他,就像他们初次邂逅那样。 他一向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他自己明明像发疯似的爱着九儿,但是他就是要耍些小手段、施些小阴谋,让九儿觉得是她自己爱他爱到欲罢不能。 像以前那样,他每次看到九儿偷偷懊恼她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没出息离开星辰半步都不行时,他心里就感到无限的甜蜜。 其实九儿一直都不知道没出息的那个根本就是星辰自己,他别说连离开九儿半步的勇气都没有,甚至是九儿离开他的视力范围一秒钟他都要心惊肉跳的。 他深知就算九儿知道了他玩小花招的真相也不会怪他的,因为这根本不能算是隐瞒和欺骗,这是他们的情趣。 瞧着九儿被阳光暴晒**后的樱唇,星辰的心又被狠狠地刺痛了,他怨恨自己不知何时变得如此没用,居然让九儿受到了这样的伤害,她以前的双唇总是泛着水盈盈的光泽,哪曾有过如现在这般焦枯的样子。 星辰不能再忍受这明明是轻微的创伤却带给他巨大痛楚的焦裂,他情不自禁地俯身攫取了他梦中佳人令人销魂的唇。 星辰不停安慰自己,告诉他自己这样做只是为了给九儿的唇疗伤,并没有违反游戏规则。 他明明知道他现在吻住的不是九儿的唇,只是另外一个陌生女人的唇,但是他就是要透过这个陌生女人的唇,吻上他深爱的九儿的灵魂。 他这样做明明是在欺骗自己,但他已经再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欲了,他不是六根清静的出家人,他只是一个内心泛滥着狂潮般汹涌爱意的普通男人。 他想要她,想在她知道他是谁的情况下要她,可是这个愿望他还得等很久很久很久才能实现,他现在吻上无意识的她,只是稍稍慰藉自己已经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心罢了。 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愿要亵渎她,因为他爱她,他想要给她的不只是身体上的刺激,而是心灵上的升华。 而且这具身躯明明是个陌生女人的,他要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占有了她的灵魂,他会感觉是他背叛了她深爱的九儿,这种事情他是决不能允许发生的。 这就是星辰作为知情人的痛苦,他不可以那样做,但是她却一定会和别人那样做!因为九儿占着的是别人的躯体,她必须代替那个人走向那个人的宿命,这是任何人都更改不了的。 一想到眼前的这具娇躯会带着九儿的灵魂与别的男人缱绻缠绵,他的心简直比被万箭射穿过还要痛上一万倍,但他必须要忍着。 他要是最后想和九儿在一起就必须忍着,忍受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无法接受的心痛,而且不能对九儿透露半个字,堕入炼狱的痛苦也不过如此吧?如果他的坚持出现动摇的时候,他总是告诫自己,那不是九儿的意愿,是代他人完成的使命,他的九儿并没有背叛他,就像他不曾也永远不会背叛她一样。 爱情是一种甜蜜的痛苦,真诚的爱情永远不会走一条平坦的道路的。 天底下再没有比爱情的责罚更痛苦的了,也没有比服侍它更快乐的事了。 爱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为他的幸福而高兴,为使他能更幸福而去做需要做的一切,并从中得到快乐,星辰现在要做的就是这些。 爱情就像是生长在悬崖上的一朵花,想要摘就必需要有勇气。 星辰不得不承认,莎士比亚在爱情的问题上拥有大智慧,是莎士比亚的大智慧给了他的坚持一个正当而且值得的理由。 第二十三章 春秋大梦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看来是云起和雪飞找到马车来接他们了。 星辰收拾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只有在无人的时候,他才会放纵自己对九儿无边的思念和爱慕。 云起和雪飞是他在这个时空遇到的极有天赋灵性的双胞胎兄弟,表面上云起和雪飞是他星辰公子的贴身小厮,其实他们两兄弟是他在这个时空收的徒儿。 等到了他要离开这个时空的时候也会把他们俩带走的,他们俩除了天资聪颖以外也很乖巧,做事很对他的脾气。 不一会儿云起和雪飞驾驶的马车就到了星辰和九儿跟前,星辰温柔地抱起九儿上了马车,吩咐云起雪飞直接回夜未央了。 这辆马车是星辰按生活在现代的九儿喜欢的法国路易十五时代兴起的洛可可装饰风格设计制造的,精雕细琢,极尽奢华之能事。 马车的骨架采用最上乘的紫檀香木制作,款式相对于当下南宋时期的中国传统马车,简直是奇异到了荒诞的程度,因为这马车的整体骨架是按照拜占庭圆顶造型即“洋葱头”风格设计的,装饰马车外边却是用的细节非常繁复的花状纹、彩带状纹等等纤巧柔和的曲线,色调以金色为主,使得整辆马车看上去豪华艳丽、幽雅浪漫。 车厢内的顶篷和四壁满是用金线缝合的丝绸制洛可可风格的褶皱花纹、蝴蝶结,连座位的外套也铺满绫罗扎制的藤蔓花纹曲线,自然地给车厢内注入了欢乐和温馨的如女性般的柔和。 马车开始行驶后云起和雪飞便给它的周围布了结界,只为了不让路上的行人看到他们奢华的欧洲宫廷式马车,这样程度低微的结界交由他们俩来操控就可以了,不用星辰自己动手。 布结界是第一次使用马车前星辰公子交待的,因为这样风格的物品他们俩虽然见怪不怪了,但是这时代的人看到这种风格的马车赫然出现在街市上,估计要以为是妖怪的坐骑了。 虽然马车已经被星辰升级改装过,但是这时代的路况还是不适合行驶任何车辆,总难免会有颠簸,竹林离夜未央酒楼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所以九儿就如星辰所愿的在这辆他为她精心打造马车的车厢内醒来了。 星辰不想告诉九儿这是他为了取悦她而专门制造的,他想让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巧合,认为这就是所谓的缘分,认为星辰的品位恰好就是很对她的胃口,那样他就能快速占据九儿的心了。 在这个时空他就算得不到九儿的人,也要完全占领她的心灵领土。 九儿被颠簸的马车震醒了,她原先还想继续躺在这个软绵绵的地方死赖着不起来,但是她醒了之后就觉出有人的呼吸气流冲击着她的睫毛,把她弄得痒滋滋的,她不得不采取些措施,比如海扁这个人一顿,谁让他不识时务、扰人清梦的。 九儿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极养神的一幕,使她从痒滋滋的状态一下跳到了痒酥稣的。 她没想到她现在居然是躺在星辰怀里的,她记得她睡着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男人是法海而不是星辰啊~她还记得她是被太阳晒得脱水了才晕过去的,她失去知觉之前认为最有可能救助她的是法海,因为法海是当时离她最近的人,就算她现在要躺在一个救命恩人的怀里那个人也该是法海比较合情理。 眼前的星辰还是那个记忆中迷死人不偿命的星辰,只是星辰身上穿着的古装和这房间里的装饰风格太也不和谐了。 怪不得她觉得一切都那么不合情理呢,现在这一定是在她的梦中!所以星辰才会穿着古代的衣服在她喜欢的洛可可风格的房间里抱着她——因为她没见过星辰穿欧洲宫廷装!嗯,这个解释非常的合理,她最喜欢看的美型男在她最想要的房间里做她做喜欢的事,这就是典型的美梦。 星辰的脸离她很近,所以她才会被他呼出的气息弄得痒痒的,他还是一贯地摆酷脸对着她,不过无所谓了,星辰是那种不笑则以,一笑倾城的超酷帅哥,反正不管他什么表情他都是帅气十足的。 若不是梦,星辰怎么会见自己醒来了还冲他眨眼睛他都没反应呢?若是像昨晚在夜未央的时候那样,她肯定会被星辰迅速隔离开的。 说起来星辰还真是个怪脾气的帅哥,就许他自己有意无意地对她表现出殷勤的样子,却偏偏不许她也投桃报李对他表现得主动,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做派,不过还好不是大男子主义的沙猪。 过了一阵九儿才发现这间狭小的屋子是一辆马车的车厢,看这马车的造型风格,她在梦中绝对是把她自己设定为公主把星辰设定为王子了,做她经常做的童话式销魂蚀骨的春秋大梦。 既然是她自己的梦,她就没必要对星辰客气了,星辰在梦里被吃一下豆腐也是应该的,大不了她自己也被他吃一下豆腐,权当出场费了。 躺在星辰的怀里真温暖真舒服,这种被星辰宠溺的感觉实在是太惬意了!她舒服地在星辰的怀里蹭了蹭,甚至想像小猫咪一样喵喵地叫上两声才能完全抒发她此刻梦幻般惬意的舒适感。 星辰也任她肆意的在他怀里撒娇,他甚至伸手把她的云发缠在他的手指上,不时还把缠在手指上的发束凑到嘴唇前轻吻一下。 星辰简直是在挑逗她!她不还击一下怎么行呢?!只是星辰触碰她发丝时候的那种温柔感觉很熟悉,大约是因为白素贞也经常对她这么做吧,所以才让她有似曾相识的亲切感。 “星辰你好样的!以为自己长得帅就可以随便挑逗人家了吗?别忘了我现在可是美女,岂能轻易且随意被你挑逗?!本大小姐现在就要让你尝尝随便**的下场!”九儿自以为是心理活动的挑战宣言生生被她很有气势地喊了出来,她自己却并不以为杵,她就觉得自己做梦的时候心里的想法都是这样要说出来的。 星辰实在很想笑出声来,但是他也很想看看九儿接下来会怎么做,就强忍住笑意继续摆酷脸,还假装没听到九儿大声的挑战宣言,继续盯着九儿猛放电。 九儿调整好自己躺着的姿势,毫不示弱地迎着星辰百万伏特电压的勾魂眼神,释放与星辰一样能量等级的妖冶妩媚气质,伸出一支玉指往上轻轻一挑星辰的下巴——这是经典调戏美人的姿势——星辰也不自觉地把脸向上仰了仰。 九二对星辰的反应很满意,邪气地微笑了一下,只是她看不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活脱脱一个女色狼。 接下来她就要临幸星辰诱人的唇,让他知道知道随意挑逗美女的下场!“星辰,你愿意做我的宠物吗?”她作势就要俯下身去亲吻星辰了,谁知星辰竟然在此时从温顺的小绵羊变成了邪恶的大灰狼,反客为主地把九儿压在了他身下,迅速地吻上了他不久前才温存过的柔软。 形势逆转得太快,九儿有些反应不过来,明明是她刚才要调戏星辰的,而且她马上就要得逞了,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是被调戏的了,还让星辰得逞了!星辰居高临下的盯着九儿的明眸道:“你刚刚那样的姿势不对,我帮你调整好了,现在你再来重新说说刚才那句话吧,好吗?”不对不对!全都不对!失控的局面九儿有些慌乱,难道之前星辰的乖巧顺从都是装出来的?这根本就不是在梦中,就算是在梦中也是在星辰的梦里……失策……现在这样子明明她自己才是要被**的那一个,怎么办?之前的牛皮吹破了,她玩笑开大了……前人总说不能以貌取人,她刚才就犯了这个大错,星辰一脸欠**的纯情模样并不能说明那个能**星辰的人是她啊!前车之鉴啊!罢了,九儿心里美滋滋地想:“星辰这样完美的男人,就算对我用强的,我也就从了吧,反正吃亏的绝对不会是我,嘻嘻~”想罢她就闭上了眼睛,有些期待星辰的下一步动作,她原先以为她若要想和星辰发生什么身体上的关系,一定是她给星辰下了药了,现在这样还省得她去用那些下三烂的手段了。 不管怎么算,嘻嘻~都是她赚到了! 第二十四章 梦醒时分 九儿又一次失策了,她以为她可以等到星辰充满**的触碰,哪知星辰又是蜻蜓点水般的在她唇边轻轻碰了一下,便迅速离开了,还不忘用“弹指神通”欺负了九儿的小脑门一下。 “睁开眼睛来吧小宠物,我逗你玩的呀!”星辰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笑起来十足邪气凛然。 “我被耍了?!我被耍了?!”九儿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事实——星辰实在是太过分了!“不是你问我要不要当你宠物的吗?我就用行动来告诉你我的答案啊~”星辰又伸手指去缠绕九儿的发束,边把玩边说,“答案就是——您让我当您的宠物,没门儿!不过我倒是可以考虑看看让你当我的宠物……”接着星辰便用他空着的另一只手,学着刚才九儿调戏他的模样,单指勾挑起了九儿的下巴,微眯着眼睛凝视着她道:“你嘛~都很有当极品宠物的良好素质啊,比如说,你的毛发都很光亮柔顺啊,摸起来手感像绸缎一样……”说到这里星辰还不忘把他缠绕着九儿头发的手伸到九儿眼前示威性地晃了晃,接着,他那只托着九儿下巴的手也毫不客气地用力去掐九儿粉嫩的脸颊,疼得九儿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嘤咛。 星辰就像没听到一样,之前怜香惜玉的温柔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竟然像玩上瘾了一样去掐九儿的另外一边脸颊,还得意地在他掐出红晕的肌肤处划着圈圈道:“皮肤弹性很不错嘛~肤色也还过得去,白里透红的;就是皮儿薄了些,吹弹可破的,太不禁掐了,你这个样子当起宠物来可是很吃亏的!掐不了几下就淤紫了,影响整体观赏效果……”九儿有些怀疑自己是幻听了,刚刚明明还是很正常很体贴很温柔的星辰,现在却好像变成了个有虐待倾向的陌生男人,星辰的急速变脸让她觉得有些不安全。 这种事情她听得多也看得多了,这类虐待程度掌握好了是情趣,掌握不好可是会出人命的。 对象是星辰,她不得不害怕的,星辰像是修炼过法术或者是身上有异能的人,就算星辰小小的虐待她一下她说不定也会落得粉身碎骨、香消玉殒的下场的。 现在看他的样子似乎表现出对虐待她兴趣盎然得十足,她得出声阻止他才行,说不定星辰只是鬼上身中邪了或者他是双重人格?“那什么,我说星辰兄弟,你不觉得你现在有些……按我们那儿流行的说法就是脑子被门夹到了……”星辰听后又迅速俯身凑近九儿的唇,不过他这次不是蜻蜓点水象征性的吻了,而是暴风骤雨般的……法式湿吻?猜错了不是?星辰现在扮演的可是有些许虐待倾向的帅哥,怎么可能会对她施以那么温和的吻呢?咬?bingo!恭喜你猜对了!在某方面你很有天赋噢~猛力咬玩之后星辰用他极富磁性的声音低低地说:“你素质很优……只是现在还有些牙尖嘴利,欠**!你现在的任务只是serving/as/a/pet或者说扮human/little/pet,我知道你能听懂!”九儿确实能听懂,她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不是因为星辰对她说的话,而是因为星辰对她用蛊惑性的语气说话,他的声音就像蛊毒,让她不知不觉就沉迷其中了。 星辰更进一步地戚近九儿,在她耳边像催眠式地重复道:“我说,我要你serving/as/a/pet,这种时候你必须作出反应……”星辰边说边间歇性地轻咬九儿的耳朵,他含含糊糊的声音听在九儿耳朵里的魔力简直就像咒语一样,只再一句她就要投降了……太可怕了,星辰果然是像毒药一样的男人!她必须保持理智,要不然她小命不知什么时候就交代在星辰手里了。 “那个……星辰兄弟,如你这么渊博,该知道我不是一般人的对吧?”九儿试探性地想阻止星辰,而星辰只是轻轻“嗯”了一句便继续咬她的耳朵了,基本上星辰是趁着咬耳朵的换边的空当才抽空回答九儿的。 “那你知不知道一条蛇是不适合拿来当宠物的?”九儿不得不无奈地认定星辰在这种时候很不开窍,她已经用相当露骨的暗示来试探他了,难道他还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嗯~我当然知道,怎么?”星辰漫不经心地答道,不过这次他已经把阵地蔓延到了九儿的脖子和香肩了。 九儿终于反应过来星辰是在装傻了,而她自己还傻傻地想要暗示人家,简直是又被耍了第二次!“我是个蛇精你懂不懂?!你不懂才怪呢!你甚至知道这条蛇精使得顺手的兵器是笛子,还给这条蛇精送了枝非常棒的笛子作兵器,只是……你要让一条都成了精的蛇当你的宠物,你是不是活腻味了?!”九儿不得不愤怒的爆发了,因为星辰的作法简直有些侮辱她的智商。 她很喜欢星辰对他的触碰,但是她讨厌任何人低估她的智商,就连像星辰这样的她最爱的有智慧有能力的美型男也不可以!星辰无奈地摊摊手,道:“你还真是没幽默感呢……”九儿又从星辰眼里看到了熟悉的谐谑的光芒,她果然又被他给耍了!!!“我不觉得这样的身体接触游戏很好玩,不要再有下次了,要不然就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会翻脸的!”星辰在她说了这句话以后,便出乎她意料地又变回了往常洋溢着知性的面孔——星辰的变脸技术也太高了点儿吧?他眼瞳深处又显现出像往常一样的凄楚,语重心长地对九儿道:“唉~你刚刚可曾觉得我有些可怕?你不是妖精,只不过你的身体是罢了,所以你并不具备时时刻刻保护自己的能力。 其实大多数男人在某些时候比我刚刚表现得还要可怕,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以后不要在任何男人面前表现得太随便太温顺了……”还没等他说完,九儿就给了星辰一个干净利落脆生的大耳光——敢情刚才星辰是在给她作教学演出呢!而且星辰居然该死地把她当成随便的女人,这性质比侮辱她的智商还要严重!“男人有多可怕不是你说了我才会知道的!鉴于你的好心好意,我不得不严重地谢你一下!”她晃了晃刚刚扇了星辰一巴掌,因为太用力还有些隐隐作痛的手,那巴掌就是她送给星辰的谢礼。 “如果是别的男人,昏迷的时候我不敢说,但是清醒的时候我是不会随便让他碰着我的,只有你能!我这么相信你,让你和我亲近,但你却把我说成个随便的女人,太过分了!”虽然她把这番话说得很镇定,但是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已经完全彻底地碎了。 第二十五章 拨雨撩云 星辰对九儿的报复并不以为意,只是微微抬手挑了一下被九儿刚刚扇过来的掌风挥乱了的发丝,淡淡地说:“希望若下次遇到对你意图不轨的人时你能用同样的暴力方式对待那些人,或者更激烈的方式,就比如说刚刚的那巴掌你下手就显得太轻了一些……”九儿不客气的又给了星辰一巴掌,她气的是他非但不道歉,还说得振振有词的样子,语气居然还谆谆教诲的理所当然。 这对正在气头上的九儿来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星辰的“善意”造成的唯一结果就是让九儿的怒火燃烧得更旺。 九儿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星辰并没有反驳她的猜测,那就是只能说明他确实把她当成了个随便的女人。 星辰又缓慢地整理了一下再次被九儿毁了的发型——这次九儿很受教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量,星辰感到脸上隐隐有些火辣辣的疼,九儿居然恶毒地打了他脸刚刚被打过的同一侧!他又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有些失望地说:“天天,看来我是有些走眼了,其实你并不适合当小宠物的……”九儿明明看见星辰是在用慢动作镜头一样的速度在整理自己的头发,岂知他下一秒便敏捷得像猎豹一样,突然把她又压倒在他身下了,这次还顺便用一只手固定了她在短短几分钟内扇了他俩耳光的双手。 星辰迎着九儿有些怨恨的目光,以居高临下的气势俯视着她,故意要气她似的用他自己垂下的发丝去撩拨她的脸,九儿的脸被逗弄得麻痒难当,却又不能挠,因为手被星辰钳制住了。 九儿不停地扭动身躯挣扎着,想借此脱离星辰的约束,她并没注意到在眼下这种情况,这种源于身体本能的反抗动作会使她遭遇更大的麻烦。 星辰不得不加大用以钳制她的力量,以使九儿能听话地待在他的身下,而且他的意志力并不能保证九儿如果再继续这样固执地挣扎的话,他会不会破坏游戏规则直接占有了她——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九儿对他的吸引力都是致命的。 “天天,你知道吗?下次你要打一个男人巴掌的话,最好能尽你最大的能力一巴掌把他打晕,要不然就决不要再打他第二巴掌,就算真要打第二巴掌也别挑同一个地方……”说到这儿,他便肆无忌惮地吻上了九儿的唇,这次他吻的方式倒是换成了缠绵悱恻的法式湿吻。 他一波一波地逗弄着她的香舌,九儿被他**的吻搞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好几次都要缺氧晕在星辰热辣的吻下了,不过他总是在她要晕过去的那一霎那就立刻停止**她的唇,好教她能及时大口大口的吸进氧气。 星辰既然已经给了她的唇充满**浪漫的吻,接下来当然是连她的粉颊、耳朵、脖子、香肩、雪脯也都不会放过的,到后来他另外一只闲着的手也加入了给九儿催情的行列。 几个回合下来九儿的全身都已经明显的泛滥着春情的浪潮了,娇躯也从无规律的挣扎抵抗变成了有规律的随着剧烈的呼吸上下起伏了,甚至开始无意识地迎合星辰的动作。 九儿雪肌上各处传来的酥麻感让她本能不停的磨蹭着紧贴着她娇躯的星辰,好缓解她浑身麻痒难耐却无法用手去抓挠的痛苦。 九儿已经被**充塞得眼神有些涣散迷离,朱唇微启,娇羞的面孔像揉进了春霞般嫣红,她已经像是完全忘记了星辰之前对她带有污辱性的臆断,她此刻只想沉沦在星辰的**包围中,缓解她的心痒难揉。 星辰也不阻止九儿在他身上不规矩地磨蹭,他喜欢她身体的触碰,他喜欢九儿对他主动的耳鬓斯磨,但是这种触碰的副作用就是他身体某处开始肿胀得发疼。 九儿身上的罗衫由于她娇躯不停地扭动而基本上失去了遮衣避体的作用,致使九儿细匀的肌肤大部分毫无遮瞒地暴露在星辰眼中。 星辰顺势把这些烦人的衣料扯开了扔在一边,肆意品尝眼前秀色可餐的娇柔。 衣不遮体的九儿终于感到肌肤上除了酥酥麻麻的刺激感以外还有些丝丝的沁凉,这丝清凉让她找回了些许理智。 她想伸手去扯些东西来遮住躯体,可是她的手依然被星辰紧紧地控制着,她不得不用**去轻轻抵挡星辰的进一步触碰。 为什么要轻轻?因为她此时若是动作再大些会暴露得更多,那样她就会更感到害羞得无地自容了。 星辰自然也感觉到了她又开始抵抗他的亲密了,过人的能力使他能迅速退却**,只是现在这个场面有些尴尬,他失控了——他之前只不过想小小地惩罚一下九儿扇了他两巴掌的行为而已,哪知差点演变成一场巫山云雨。 九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星辰,似乎在等星辰说些什么。 星辰依旧紧紧地钳制着九儿的双手,腾出空的另一只手把已经扔在了一边的衣料重新拾起,温柔地给九儿盖上了。 九儿和星辰刚刚从混乱的**中清醒过来,都是猛喘不已,星辰半跪着俯压住九儿,深情地望着她,他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动情的波澜。 等他气息调得稍匀了些以后,他才对九儿说:“天天,你还记得我刚刚说的什么吗?”九儿猛摇头,因为她脑子里虽然已有了理智,但是刚才星辰拨雨撩云的**还未完全退去,她只记得星辰刚才对她极度迷恋的模样,其他的她都忘了。 星辰接着道:“天天,你知道你自己有多么迷人么?我必须客观地说,像你这样明媚动人的女子,有很多男人是非常愿意被你打的……”九儿听到这里觉得有些难为情,便把头偏向了一边,不再直视星辰深情的目光——这话她听着怪怪的,星辰说那话的感觉简直是把她形容作一个热衷于s的女王而他自己则是沉湎于m的男人。 星辰把九儿的脸又扳了回来,强迫她正对着他,“我是认真的,天天,你听好了,像你刚刚那样打了我一巴掌又一巴掌的,力量不大,又含有挑衅的成份,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把这当作调情的。 你那样程度的暴力反抗不仅保护不了你自己,反而会成为对方的催情药,让你受更多的苦……就会像我刚才对你做的那样……”他这番话说得很凄楚,只是九儿已经被情欲冲昏了头脑,没听出来星辰的心痛,直把星辰的好意当成了像第一次他的表演教学那样,只不过是再一次戏弄了她。 九儿不想再听星辰继续说教下去,主动吻上了他的唇,强行停止了他将要发出的言论,“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对我?难道你就不能大大方方的承认你对我很着迷吗?难道你就不能直接说你想要我就像我想要你一样吗?!难道你就忍心对我只摆出一副说教的脸孔?”星辰听了九儿的告白,终于放开了九儿的双手,也狠狠地回吻了她一下,心酸无奈地说:“天天,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十分想要你的吗?你简直让我疯狂!我恨不得马上在这车厢要了你,但是我不能……” 第二十六章 男人完美则“不能” “想~但是不能?!”九儿立刻从之前旖旎混沌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开始放声大笑。 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现在衣衫是否齐整,顾不得在她眼前的男人是否帅气,顾不得她和这个男人是不是要继续保持现在这个几乎肉贴肉的暧昧姿势了,她现在除了大笑别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星辰被九儿突然的转变吓到了,急忙起身火速给九儿穿好了她的罗衫,伸手想试探一下她有何异常,九儿现在的表现活像是突然被人点了笑穴。 他刚把手伸到九儿面前,他的手就被九儿牢牢抓住,拽住了以后她直接把脸埋在他手里猛笑,如果是生人看到这样的情景肯定会送她仨字——神经病。 星辰实在搞不清楚,他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特别好笑的话,也自认没有做什么特别值得嘲笑的事情,怎么九儿就笑成这样了? 看着星辰郁闷的表情,九儿也想尽量停下来给星辰解释一下,免得她以为她中邪了再给她念个什么咒施个什么法的再落下什么后遗症她就真有的来笑了。 九儿为何会笑成这样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星辰刚好说到了会让九儿爆笑的关键词——“不能”。 九儿遇到的两个关于“不能”的笑话都和她那班可爱的同学有关,这两个有关“不能”的笑话来自两个名字不同但同样郁闷的男生。 “不能”男生之一:某节英语课上,一个性格极端人来疯且好出风头的男生以他胆大幽默风趣的言行举止吸引了年轻的英语女老师的注意。那老师可是典型的美女老师,她需要的就是这样会来事儿的能人当英语科代表,所以,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征求那男生的意见:“xxx,你能不能帮老师一个忙,揽下英语科代表这活儿呢?”那男生充分发挥了谦虚谨慎的传统美德,客套地回复老师道:“不能,不能……”这会儿班上同学已经有小部分开始窃窃地笑了,美女老师有些尴尬,正色道:“xxx,你要记住,作为一个男人或者将来的男人,千万不要轻易说‘不能’……”至此全班同学都顶不顺了,哄堂爆笑。 “不能”男生之二:某节泰语课上,又一个美女老师正在寻堂,准备随时给求知欲极旺盛的同学们答疑解惑。于四下万籁俱静时,一个极好女色而长相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猥亵的男生估计处在yy泰国美女的**中,忍不住请教美女老师泰语“我爱你”怎么说,大概是为了日后泡泰国美眉提前作准备。美女老师听到这个问题后脸上像被照了会变色的霓虹灯,忽红忽紫忽绿忽白的,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故作镇定地说:“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那个男生及周围的同学都极度不解,不依不饶地追问美女老师为什么,他们也很想知道答案,这个问题对老师来说实在太简单了呀!美女老师被追问得烦了,可爱地跺了跺脚,恼羞成怒道:“说了不能就是不能!不是我不会,只是对着你我说不出来!”崩溃!全班都崩溃得忘了笑,只至美女老师忿忿冲出教室以后,班里才有反应稍微快些的同学带头发出yd的笑声,接着全班同学都yd地响应了。后来有好事的同学分析美女老师为什么会恼羞成怒,大约是因为美女老师对这样拙劣的示爱方式不感冒…… 自此以后,再有朋友言语间提到“不能”俩字,九儿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两个郁闷的男生,只要打开了这个闸,她就肯定要笑足半个小时。 星辰劝不住九儿,也跟她搭不上话,只好默默地坐在一边看她狂笑——如果一个人在你面前狂笑不已而你却不知他在笑什么的时候,通常都会认为那人在嘲笑你自己。 被九儿这样一闹,刚才笼罩在车厢里的尴尬气氛都已经消失殆尽了。 待她笑了大约半个钟头后,九儿觉得她身体有些累头有些晕——笑得太久消耗体力太大她又有些缺氧了。 九儿见星辰像个没事人似的在一旁正襟危坐,她也开始整理自己的妆容,她不愿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因为星辰说他“不能”…… 她把星辰说的“不能”理解为男人那方面的“不行”了。 她知道男人是很在意那方面能力的,像星辰这样在各方面都几乎做到极致的完美男人居然在那方面“不能”,九儿深信那绝对是老天的公平——他给了星辰其他方面的完美,就要剥夺他某一方面完美的权利。 九儿甚至有些替星辰惋惜,他的“不能”简直就像一件艺术品上最可怕的瑕疵。 出于本性的体贴和悲悯之心,她不想去戳星辰的痛处,星辰在那方面“不能”那刚刚跟她的缠绵也不过是像打麻将,只能搓牌、砌牌、甩牌但又不能胡牌一样,有些可悲。 所以对于刚才失控的缠绵,她绝口不提,而星辰似乎对她这样的反应也很满意,所以他俩心照不宣地一路无话,只等马车到达目的地了。 不知云起和雪飞是不是故意把马车赶得很慢,这一路似乎走了很远时间也过了很久,九儿和星辰在尴尬的气氛里都有些坐不住了。 九儿只得不停地摧残马车车厢里绫罗扎成的装饰物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而星辰也故作自然地欣赏车窗外的风景。 好不容易马车终于驶到了夜未央的门前,雪飞过来服侍九儿下车。 九儿下车以后自然就看到了星辰处心积虑为了讨好她而精心设计的马车的全貌,除了惊艳还是惊艳,能在满目古色古香的中国式古建筑群里见到欧洲宫廷皇室风格的马车,那种东西方文化底蕴转换的瞬间落差所引起的绝伦之美,简直可以让她惊艳到窒息。 九儿不得不用赞许的眼神瞟了瞟星辰,这个“不能”的完美男人品位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第二十七章 第二朵玫瑰 九儿甚至开始怀疑星辰是不是为了达到所有显性能力的完美极致,而故意舍弃了他那方面达到完美的权利,就像修炼《葵花宝典》……但又不是很像,因为星辰各方面都表现得很男人,一点都不娘娘腔,绝不像是挥刀自宫的死人妖!也许他那方面不行是天生的吧?他的那个东西有跟没有都是一个样,就像是装饰品,形同虚设的装饰品!哇!好可怜……看在星辰的品位和她自己如此惊人相似的分上,九儿决定和星辰这个可怜的男人结个异姓姐妹,好于每晚三更时分柳树前,一起研究下诗词歌赋……反正大家都同在寂寞者通道上同行,互相消遣一下打发打发时间咯~星辰下了马车后很应景地过来托着九儿的手,十分绅士地为她引路,就像欧洲的皇室成员、贵族对待宫廷舞会上的名媛淑女一样,只是星辰和九儿现在身上穿着的衣服风格和这种礼节完全不搭界,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不过九儿不在乎——几乎每个女孩都曾有过当童话中公主的梦想,希望能找到童话中英俊多金温柔多情的王子与他“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而星辰现在扮演的就是这个王子的角色,他无时无刻不在给九儿创造、提供她当公主的机会。 要与这样一个迷人的王子换帖拜姐妹,实在让九儿的心不停地抽痛——太可惜了啊!她原来以为,她遇到星辰就等于养了一头会抓鱼的熊,能让她鱼和熊掌兼得,谁知他只不过是头捡了芝麻丢西瓜的熊……造化弄人啊……九儿对星辰带她来夜未央有些诧异,至于星辰为何会及时救了她暂且按下不表,无非是他接了马车夫的线报或者他自己算出来的,只是她在马车上未曾跟星辰提起过她要去哪儿,星辰为何不直接把她送回白府?而且她也不记得自己的肚子有不争气地发出过饥饿的吼叫,干嘛载她来酒楼啊?难道又是客随主便?坐了他的车就得跟她走?他也太蛮横霸道了些吧?那方面“不行”的男人行事方式果然很容易变态。 “星辰,你饿了吗?”九儿开始试探性地询问星辰的目的,或者给星辰提供一个正确的导向。 星辰摇摇头,继续托着她往前走。 “那什么,雪飞和云起他们饿了吗?”星辰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九儿的思维好像有些太跳跃了——云起和雪飞根本就不在他俩跟前,而且云起和雪飞饿不饿也碍不了九儿什么事儿吧?“这个……恐怕要等云起和雪飞有事被我召唤来了,我问过他们之后才好回答你的。” 星辰依然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不去理会九儿奇怪的问题,反正九儿是一定会和他待在一起直到白府里白素贞和许仙主演的**戏落幕为止的。 笨死了!星辰就不会问一句“天天,你饿了吗”这样的客套话吗?他要问了九儿就好接茬儿问他为何把他带到夜未央来了,哪知星辰说出来的都是九儿不想要的答案。 九儿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了,她把星辰的手一甩,佯怒道:“既然你不饿、雪飞云起也不饿,那你把我拉来夜未央作甚?!我坐了你的马车当然是要跟你走的,但是你好歹也挑个别的地方呀!这连晌午都没到你就把我拉来酒楼,咋了?我在你眼里就是个那么好吃的雌性饕餮?”人要是倒了霉放屁都砸脚后跟。 就在九儿借机对星辰发难的时候,她的肚子偏偏很不争气地替星辰反驳了她自己的话,发出了饥饿的吼叫,别忘了,她去竹林之前可就被马车夫恶心得把早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又是一片尴尬的寂静……“那什么星辰,我先不打扰了,后会无期!”太没面子了!以后她还怎么混啊?!九儿撂下了这句话就想落荒而逃了。 星辰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想要逃跑的九儿,温柔地道:“别走!天天,我的确饿了。 你如此秀色可餐,但是刚刚我却想吃也吃不到你,以至于我的馋虫们现在都跑出来闹革命了!既然你不让我吃你那就陪我吃些东西吧,让我的馋虫们好一边看着你一边吃些替代品,也算是缓解了它们的相思之苦了……”星辰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体贴,居然给她铺设了那么大的台阶下,九儿简直冲动得要上去吻他才能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感激之情了——星辰简直就是童话里最出色的王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请!”九儿又被自己的下意识行为搞得很尴尬,明明之前还很浪漫的在童话里徜徉呢,这会儿她自己偏偏说出了如此有江湖气概的客套话,直接把场景带入了武侠片,使得星辰已经伸出去想继续托着她为她引路的手不得不在中途变成了“请”的姿势。 星辰没有把九儿引向她第一次来的时候用餐的二楼,而是直接带往了三楼,二楼通向三楼的路径极隐蔽,看来三楼是个“非请勿进”的地方。 楼梯间弥漫着的香薰味道也和昨天来的时候不一样了,从淡淡的百合熏香换成了浓郁的玫瑰熏香,使得人的思绪也跟着玫瑰熏香丝丝缕缕的一颦一笑而牵牵绊绊、纠纠缠缠起来。 夜未央的三楼不像是酒楼的用餐区,倒是像spa的vip包房或者星级酒店的套房,都是独立间。 星辰把九儿带往了三楼过道的深处,仿佛就要步入另一维空间了,九儿知道星辰亲自为她带路去的地方肯定比昨天初见夜未央得到的惊喜更大。 在一扇西班牙式的木门前,星辰停下来了,看来这就是夜未央今天提供给九儿打发无聊时光的屋子了。 这扇门看上去像是采用新古典主义的装饰风格,整体色彩绚丽、极富**浪漫气息,细节则是用精致细小的雕刻花纹如叶、藤、花点缀的,但是在装饰花纹上唱主角的是玫瑰,这门上雕刻着的玫瑰极其注重柔美曲线和弧度的运用。 童话里的骑士和王子都是很主动、乐意帮公主开门的,但是这次星辰却执意让九儿亲手推开这扇写意气派的木门,就像王子让公主亲自拆开他送给她的礼物,体验它带来的惊喜一样。 玫瑰,满眼的玫瑰,永远都和爱情这个永恒的话题离不开的玫瑰,这间屋子简直就是星辰在夜未央里打造的玫瑰宫殿。 女人要是遭遇这样密集奢华的玫瑰花攻势都会傻眼投降的,九儿自然也不会例外了。 星辰执起九儿的手,行了个吻手礼,深情地说道:“天天公主,我生命里最耀眼的玫瑰,这是送给你的宫殿,希望你能接受我这份心意,我对你的倾慕之情就像这些玫瑰所绽放出的热情一般。” 如果九儿还没有把星辰当成姐妹,她此刻已经沉沦在星辰的深情里了——就在昨天,他才为她挑选了最适合她饮用的红酒,今天惊人又为她搭建了她最渴望得到的宫殿。 红葡萄酒若是星辰送给九儿富有现代**的第一朵玫瑰,那今天这座宫殿就是星辰送给九儿洋溢着尊贵典雅风情的第二朵玫瑰了。 第二十八章 是激情处亦是避风港 这是一座拥有斜屋顶的“巨大”宫殿,当然,这“巨大”是相对于夜未央其他房间来说的。 玫瑰皇宫里充满了新鲜空气,另外还有夜未央就餐区里完全看不到的明媚阳光。 安静的氛围是斜屋顶的功劳,倾斜的窗子面向无垠的天空,避开了尘世的打扰,所以若是在这里静心修养,简直可以像神仙一样不食人间烟火。 在宫殿中心位置最显眼的一处,放置着一个硕大无比的玫瑰花球,组成这个花球的是象征漫真情和珍贵独特的紫玫瑰,以现代的评判标准划分等级,每一支都能称得上是a+,九儿粗粗估算了一下,组成这硕大无比的花球的紫玫瑰至少也得有两三千支。 如果说斜屋顶可以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这并不是夸张,它的确有这样的功用。 倾斜的屋面可以影响人的心理,向墙面斜下的方向凝聚。 星辰在这里安放了几张玫瑰座椅,也是清一色的紫玫瑰,座椅的靠背部分被设计成了怒放的玫瑰花瓣形,鲜明的层次间流露出讲究的奢华。 这样私密的空间,与情人于此谈情说爱或者与朋友相聚与此谈天说地,大可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星辰对夜未央的定位无疑是私人高级会所,因此在夜未央里,保护客人隐私的理念无处不在。 既然斜屋顶有天然的不在规矩之内的浪漫,星辰就将这份情致尽情发挥到了极限,这屋里的墙面统统被刷上意味着浪漫的淡紫色,整个宫殿的情调都被调动起来。 俗话说,窗户是居室的眼睛,窗帘则是窗户的灵魂。 这屋子里的窗帘是一层层乳白色的薄纱,上面错落有致的绣着纷繁复杂的玫瑰,如烟如雾,似梦似幻。 九儿走过去把这幅巨大的玫瑰窗帘拉开,让灿烂的阳光穿透薄纱,欣赏着盛开在阳光里的朵朵玫瑰,心里的阴霾被一扫而空,她简直想放声高歌来赞叹生活的美好。 夏日的风总是清凉中依然透着炎热,而当这夏日的风吹入了这玫瑰皇宫里,却像是催化剂一样迅速融化升华了玫瑰花香的沁人心脾,使人顿时心神荡漾。 九儿在拂面的风中不仅发现了足以点燃人**的火种,也在空中发现了一张随风摇摇曳曳的写了字的纸。 九儿伸手拮下了这张写了字的纸,它像极了传说中薛涛笺,粉红色且带了玫瑰花纹样的褶皱,上面写着“把爱慕的花蕾,在午夜举起,与月光对峙,紫色的玫瑰,可是穿越你的走廊?” 看罢九儿便转身去寻找星辰的所在——这样动人的文字绝对是出自星辰之手。这时代的文人骚客写诗才不会用这样的格律呢! 星辰也已经发现了九儿手中的笺子,他望向那张笺子的眼神,就像是看待老朋友般的熟悉,九儿知道她的猜测绝对是正确的了。 他走近九儿,从她手里接过了写满他对她思念的笺子,自嘲地笑道:“我还以为云起和雪飞收拾屋子的时候把它扔得远远的了呢,没想到居然现在它出现在这儿了……” 九儿有些失落,她看着笺子里星辰提到的“紫色的玫瑰”,就知道这间屋子其实是为了星辰思念的人儿准备的,她只不过是沾了那个人的光罢了。 也许是因为那人没接受星辰的心意,才转送给她了,她之前还在奇怪星辰为何要无缘无故对她那么好,现在看来不过是因为她和星辰思念的人儿有很多相似之处,星辰把她当成了那人的替代品了。 “那个人不会也是因为星辰‘不行’才不要他的吧?!怪不得星辰眼睛里总是有一股落寞抹不去……太可怜了!像星辰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需要‘行’才能得到别人的爱的!”九儿有了这层猜测以后,不得不再一次同情星辰的处境,这次还加了忿忿不平的成份。 这样的星辰就算是把她当成了替代品,她也绝对生不起星辰的气来,将心比心,她若是像星辰这般得不到自己心中所想的感情,也会把自己的感情转移到一个和那人神似的人身上的。 九儿已经不想对星辰用任何残忍的态度了,便温柔地对他说:“可以把它给我吗?”九儿指指星辰手上的笺子,“我很喜欢紫玫瑰,任何一切为我看到的和紫玫瑰有关的物品我都会莫名的想要得到、收藏,它是你写的?如果你要把它扔了的话,还是交由我来收藏比较好吧,它可寄托着你珍贵的感情呢,需要有人帮你好好保管。” 星辰不由得愣了一下,在这个时空里的九儿还未如此恬静温柔地和他说过话,这个九儿俨然就是他梦里重遇了无数次的那个他最熟悉的爱人了。 九儿见星辰没反应,直接伸手去抢了,有些得意地道:“就这样决定了,我想你应该不会反对的,是吗?”说完不忘展现了她最灿烂的笑容。 面对这样的笑,面对这样温柔的美人,你能狠心地说出“不”吗?星辰也不能,当然他也是永远不可能会拒绝九儿的。 在这样温馨浪漫的气氛里,九儿的馋虫也老实地躲了起来,并没有出来破坏对星辰和九儿而言都是最美好的时刻。 星辰体贴地询问九儿是否需要休息,或者是先用餐,九儿觉得在这样的房间里并不适合吃她最喜欢的油腻的食物,而且经过昨晚和今天一早上的折腾,她现在突然一下放松了竟然觉得出奇的困,只想能好好地睡上一觉,便告诉星辰她需要一张舒适的床先休息,填饱肚子的事等她醒了再说。 坦白地说,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不适合用来睡大觉,有些辜负了美好的光景,但是九儿现在只想立刻感受一下在这个玫瑰皇宫里当睡美人的滋味。 星辰把她另向了这个大屋子的“卧室”,这间屋子和小青的房间有一点相似之处,那就是除了四壁以外就再没有其他别的墙壁了,一样是用轻纱把有需要间隔的区域分开。 这玫瑰宫殿的卧室也是一个承载温柔的地方。最好能诠释“温柔”一词的,当然非卧室里的**用品莫属。 温暖的床罩、柔软的被罩、蓬松的靠垫,这些“温柔”的载体在以适宜的方式表达星辰的情怀。 毋庸置疑,这些温柔的**用品全是九儿最欣赏的洛可可风格,淡紫色系的蝴蝶结、花纹、褶皱,可以让九儿疯狂上一整天了。 淡紫色的床罩上,还罩了一层薄纱,使这张床与四周充当墙壁的薄纱相互搭配得珠联璧合,最大限度地增加了浪漫的感觉。 全方位的淡紫色系装饰和玫瑰主题营造了一屋的华贵温馨,铜支架的大床,明明就是九儿梦中睡美人才配得上躺着的,更令她心动的是绣着淡紫色玫瑰花纹的白床帘的浪漫情调。 对于一个称得上情色的空间,需要在收拾妥当之外,还得玩一些情调:无数的玫瑰鲜花、几抹轻烟缭绕的床帘,一块干净透亮的镜子——这样浪漫的空间,专属于正爱得热烈忘我着的人们。 在童话般的床侧紫色镶花边的穿衣镜,有一种冷傲的漂亮。其实这卧室简直就是个非常神秘的调情高手,缥缈的薄纱间露出暧昧的光线,让人不得不顿时心起涟漪。 而星辰居然还像在嫌这样的设计不够刺激一样,在床边的红木地板上随意摆放些艳丽的丝绸抱枕,还有很多羊皮纸等半透明质地作罩的像现代的地灯、床头灯等等一般的照明设施,不过可以看得出来里面罩着的不是灯泡而是粗壮的蜡烛,只是现在是大白天,还不需要它们来点缀,可以想象等夜幕降临时,屋里紫烟迷离的唯美,卧室将呈现出异常的性感。 九儿放任自己躺在这张梦幻的**,肆意呼吸着充满浪漫的空气,本想立刻闭上眼睛做个如睡美人童话一样甜蜜的梦,才发现这床的正上方还因地制宜地开了一扇朝天的窗,若是现在是晚上她便可以数着星星入睡了,或者是在雨天听着雨滴敲打玻璃的韵律进入梦乡。 九儿从不怀疑在夜未央会出现“玻璃窗”,我国的玻璃制造起源很早,在离她生活的那个时代的两千多年前,我国就发明了玻璃制造术,这在东晋古墓中的彩色玻璃粒片可得到证实。而星辰是个连古法琉璃都敢拿来当作琴盒的人,他设计建造的地方出现“玻璃窗”也不是什么奇怪、格格不入的事情了。 滚滚红尘,喧嚣世间,只有家,才是一种温软的抚慰,才是一个避风的港湾,才会让九儿感到安全,而在这个夜未央的玫瑰皇宫里她也一样感受到了星辰给她带来的无言的安全感。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安逸和靡靡,而底下却似乎蔓延着一种绚烂而激烈、狂放而不羁的难以言说的**…… 第二十九章 打造玫瑰皇宫里的经典下午茶 星辰本想把九儿独自留下让她好好休息,可是九儿却执意让他陪着她一块儿在玫瑰皇宫里待着——童话的宫殿里怎么能只有公主没有王子呢?星辰拗不过九儿的盛情挽留,只好留下来陪她了。 这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考验,他也不能保证自己是不是又会失控,九儿熟睡时恬静的样子可以轻易将他深埋的感情暴露出来了。 为了不再有失控的危险,星辰坐到了斜屋顶墙面下的玫瑰座椅上,远远避开了能看到九儿睡容的一切角度位置。 九儿也并不介意星辰**裸的逃避,她知道他是为了避嫌而不是避她,不过星辰看上去不像那么古板的人,这里又是他的地盘,他根本没必要搞这些面上的形式。 无所谓了,只要星辰能陪着她在一间屋子里休息,她就觉得这份浪漫相当有安全感了。 夏日的风总是带着让人昏昏欲睡的迷药的,不多一会儿,九儿就沉沉地睡着了,她昨夜至今晨都没有能好好的休息,不仅如此,她还折腾了好一阵子,体力早就透支了。 星辰昨夜也一样辗转反侧没有休息好,但他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闭目养神,而是轻手轻脚地出了屋门,他得去为接下来要送给九儿的惊喜做准备了,他希望九儿和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是快乐幸福的。 云起和雪飞早已经帮他做好了前期的准备工作,最后的一步他必须亲自动手,毕竟他对九儿喜好的了解可比云起、雪飞多得多了,只有他自己亲手为她制造的惊喜才能让她得到最大的快乐。 老实说,星辰对这个惊喜计划的完成度也没有多大信心,以他追求完美的个性来说,能狠下心来酝酿执行这个计划,还真是破天荒的事情了。 星辰无疑是个品位绝高的美食家,他可以把一道菜的作法说得头头是道,而且还能独辟蹊径地指出这道菜制作和品尝的关键所在,但是他这个美食家却从来没有下过厨,连世人皆会的炒鸡蛋他也没有做过。 现在星辰这从未下过厨的美食家要挑战的居然是在这时代闻所未闻的西式糕点——蛋糕。 如果这个时代已经有了做西饼的类似技术和工具,星辰只要稍加点拨或改造,那些厨子就可以帮他做出他想要的完美蛋糕了,但是这时代的“烤”和西饼的“烤”完全不是一回事,他只有自己来了。 烘烤烹制蛋糕的厨具对星辰来说绝对不是问题,云起和雪飞生性聪颖、心灵手巧,加上他指导有方,不用多久制作蛋糕的厨具就打造好了,原材料也不是问题,除了鲜奶油在这个时代没的卖需要自己调制以外,其他的诸如面粉、糖等等都是极易寻找到的。 星辰之所以要大费周章地亲自下厨制作蛋糕,是觉得九儿在玫瑰宫殿里吃中国传统的煎炒烹炸熬煮炖等等烹调手法料理出来的菜色极不协调,便决意为九儿打造更适合玫瑰皇宫风格的下午茶。 星辰给九儿准备的下午茶时光,不是像在英国维多利亚时代,无所是事的长舌妇们利用午后的闲暇时光,在茶香的掩映之中,有些兴奋、有些嫉妒地谈论着别人的私生活,而是能轻松享受休闲的下午茶时光,品一杯清茶,再配上一件诱人的点心,避开炎炎夏日的骄阳,让她的身心都能放轻松。 星辰明明可以把这美妙的时光设定为最朴实无华却又不失情调的简易下午茶,只需要一壶飘着奶香的红茶,一个三层点心盘依次放上三明治、司康或小蛋糕、水果塔,就已经是经典的英式下午茶了。 但他偏偏不想这么做,他想要把九儿在这个时空与他共度的第一次下午茶办成宴会的级别般隆重,这样才能体现九儿在他心中占有的独特位置。 星辰清楚九儿不爱吃三明治这种带有些怪味道的食物,所以这个就可以省去了,水果塔也好办,交给雪飞和云起去料理就可以,至于蛋糕,是他所打造的下午茶美妙时光中的重中之重,要给九儿眼前一亮的震憾,除了要有精美细致的装饰以外,还得有宴会级别的硕大体型。 受他自己的技术限制,星辰只能选择烘培最简单的海绵蛋糕,蛋糕的雏形其实也是云起和雪飞照着星辰的吩咐烘培好了的,现在星辰唯一要做的就是在蛋糕外用各色奶油作装饰了。 说各色奶油有些夸张,其实只有乳白色和淡紫色两种而已,紫色的奶油是星辰让云起和雪飞在调制奶油的时候加了紫玫瑰花茶的粉末制成的。 装饰蛋糕是件极耗时间精力的活儿,加上星辰的技术不熟练,需要的时间就更多了,他只能祈祷在九儿醒来之前他已经完成了这又一件洛可可艺术品。 云起和雪飞看到星辰无从下手又心急如焚的样子,都极想上去帮星辰的忙,但是他们也是力不从心,别说他们兄弟俩对这门手艺根本没有基础,纵然是他们有巧夺天工的手法,三个人共同上去装饰这好几层的蛋糕,互相碍手碍脚惹麻烦不说,光是风格不统一这致命伤就足以让星辰的蛋糕成为失败的艺术品了。 虽然手法粗劣,但是星辰本身极高的艺术涵养使他绘出的奶油花纹竟也不让人觉得突兀,蛋糕上的纹样花饰都具有纤细、轻巧、华丽、繁缛的特性,弧线均用漩涡形,使得蛋糕整体看上去极奢丽柔美。 星辰好不容易才把蛋糕面上的花纹绘制完毕,走远了看一下整体效果,色彩虽然很协调且伴着浪漫温馨、缤纷精致,但是仍然显得十分单调,和他预想的太不一样了,还是缺了些什么。 衔接几层蛋糕的是一节节通透鲜亮的纯白色琉璃,这些琉璃里已经各支立了一枝妩媚的紫色玫瑰,蛋糕的面上如若再用紫玫瑰来加重修饰的话,就显得有些重赘了,虽然那样做风格都没有改变,但是九儿是不会无视这点瑕疵的。 思索了一阵,星辰才决定让云起和雪飞赶紧折些褶皱感很强的纸质豌豆花,配上一簇簇雅致的紫藤,缱绻缠绕在蛋糕的面上,再来看这蛋糕的整体效果,已经有他期待的雍容华贵的姿态了。 至于为下午茶提供服务的餐具,星辰不再选用汝窑出品的瓷器,而是挑了极适合在英式下午茶里出现的骨瓷。 这些骨瓷茶具上绘着的也是清新淡雅、别具风情的玫瑰花纹。 这些加入了骨粉的瓷器,宛若注入了灵性,硬度与透光度都非一般瓷器可以比拟。 这些骨瓷茶具质地十分轻盈,底色呈现天然骨粉的乳白色。 在强烈刺眼的阳光照耀下,可以看到骨瓷隐隐透着通亮的光。 骨瓷之所以会成为品饮下午茶的最佳伴侣,是因为其成品质地轻巧,细密而坚硬,适度的透光性赋予了骨瓷美感,而上佳的保温性则让骨瓷成为杯中物最好的呵护。 届时要用到的刀叉星辰也特制了一套纯金的,可以想象这套熠熠生辉的金色餐具在淡紫色的背景下映出的富贵奢华了。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星辰只等九儿醒来了。 他已经等不及要和九儿共同分享下午茶幸福甜蜜的浪漫时光了,精致的蛋糕不仅仅因为它的甜美而显得可爱,更重要的是蕴涵在其中的心意。 第三十章 睡美人的下午茶 在英国维多利亚时代,喝下午茶时,男士要着燕尾服,女士则需穿长袍。 就是在现代,每年在白金汉宫的正式下午茶会上,男性来宾仍要穿燕尾服,戴高帽,手持雨伞;而女性则穿白天的洋装,但一定要戴帽子。 星辰因此为九儿准备了一套专为喝下午茶而特制的绫罗衫,款式和平时九儿穿的大抵相同,以淡绿的轻纱为底,只是多加了许多纷繁复杂的淡紫褶皱花纹、蝴蝶结为装饰,俨然是带有洛可可风格的宋朝服饰了。 在斜屋顶的房间内品下午茶,阳光直射不着也就不需要戴帽子遮掩了,而且九儿现在的发型不适合戴帽子,星辰也就没给九儿准备帽子、阳伞等等。 他觉得自己还是穿着现在这样的古装比较帅气精神,也就没考虑要换身燕尾服来穿穿,他现在这身行头已经与九儿的非常合衬了。 太阳已经不像晌午时晒得那么凶猛了,星辰准备蛋糕也用了两个多时辰了,是到时候把惊喜呈现给九儿了。 他只希望九儿还未睡醒,至少还未发现他已经偷偷溜了出来,他希望能让她平静的从梦中自然醒来,睁眼就看到这依然如梦境般的情景。 星辰吩咐云起和雪飞仔细把茶、蛋糕和水果塔送到玫瑰皇宫里,而为九儿准备的裙衫他当然要亲自拿过去的,这毕竟是九儿贴身的物品。 星辰没想到云起和雪飞把水果塔真的弄成了像“塔”一样,就像他做的蛋糕,一层层地分割开来,每层的水果切片都堆得像小山一样,种类纷繁得足以令人眼花缭乱,估计他俩能找到的水果都摆在这儿了。 细心的云起和雪飞早已把下午茶要用的小圆桌准备好了,还举一反三地为小圆桌铺上了与玫瑰皇宫里分隔区域用的白纱一样的桌布,上边还摆放了一盆开得正艳的紫玫瑰。 一切准备停当,九儿还未睡醒,一来星辰他们三人的动作非常轻灵,没有吵醒九儿;二来由于九儿体力透支了,睡得自然就沉了些;三来在这样幽静雅致的房间里睡觉,也会像被施了睡美人的魔法一样不会轻易醒来的,因为这种熟睡的感觉太美好了。 是该到王子吻醒睡美人的时候了。 星辰在吻下去的时候稍稍施了些小法术,可以让九儿一被吻上,就立刻醒过来了。 虽然美人的芳泽能多亲几下是几下,但是星辰接下来要上演的是浪漫爱情文艺片,而不是限制级的**影片,王子要多吻公主几下,公主才醒过来,这情节一听就非常不浪漫,要ng重拍的。 “天天,你醒了?”星辰见九儿已经缓缓睁开了双眼,先出声示下他的存在,以免九儿从梦里猛一醒来,看见他因靠近她而被放大了数倍的俊脸,瞬间被电晕了。 九儿习惯性揉揉眼睛,仔细瞧瞧眼前星辰的俊脸,耳边是星辰温柔且带有磁性嗓音的呼唤,这屋子里的一切依然是如童话般完美。 九儿点点头,又用手指了指星辰坐着的位置,大概意思就是说,“我醒了,只是你怎么离我那么近,先前你不是坐那边斜屋顶墙面下的吗?”九儿舒服地睡醒之后总是不爱说话,她想延续梦中光用想就能解决事情的状态。 星辰这个九儿的体己人当然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也照着她的方式不说话,只是猛用眼睛放电,然后顺势就吻在了九儿的额头上。 为什么要吻额头?童话里都是这么写的,你几曾见过王子和公主在最后一幕大团圆结局上演之前有过法式长吻的?蜻蜓点水的吻吻嘴唇都已经十分难得了。 吻完了之后星辰把她的脸转向斜屋顶墙面旁的一侧,也用手指着下午茶的陈设给她看。 看见那硕大的蛋糕的一霎那,九儿简直要惊呼“oh/my/god”了,但是想想她现在这些打扮说英文也太别扭了,而且这浪漫的感觉不是god送给她的,而是星辰,她应该惊呼得更本土一些,比如多谢如来佛祖多谢观世音菩萨多谢老子庄子等等,但是又比英文的三个音节长太多了,干脆就用手掩住嘴聊表惊喜之情算了。 “天天公主,你愿意和我一起共享这美妙的下午茶时光吗?”星辰绅士地站在她面前,行了个吻手礼,然后作出邀请状。 九儿自然地把手伸给了星辰,算是接受了他的邀请。 九儿从未亲眼见过如此巨大的蛋糕,装饰也如此独具匠心地精雕细琢,水果塔也一样,高度堆得令她瞠目结舌。 她很感激星辰总是能给她一波又一波的惊喜,他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太明白她的口味了。 这种惊喜和满足感可以令她不用真的坐下来喝茶吃点心光是用眼睛看就可以得到了,她都有些怀疑星辰是不是她生命里的守护星了。 他总是不失时机得讨好她、取悦她、保护她、帮助她,她在这个世界之所以感到很安全完全是因为她能时刻感受到星辰的呵护。 他有时看上去像是对她百依百顺的样子,但当她想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当女王的时候,他却能及时表现出他大男人的一面,让她的小阴谋不能得逞。 九儿已经分不清她对他的感觉是像朋友一样的投契,还是像长辈一样的依赖,又或者是像良师一样的信任,像爱人一样的依恋,这些角色星辰几乎都为她扮演过了。 星辰也就差她之前自作主张把人家当换帖姐妹的角色还没来得及扮演了。 星辰把特制的绫罗裙衫递给九儿,示意她去把它换上,九儿又是一阵惊艳——她想穿这样的裙子已经想了很久了。 喝下午茶的时候还需要有悠扬的古典音乐陪衬,星辰和九儿现在也就差这一项了。 九儿虽然人是正在往更衣镜前走,但是眼睛和脖子却没有闲着,她在寻找这房间里看上去像是藏了西方古典乐器的地方,她认为星辰一定不会漏掉这重要的一项,只是这屋子里有遮挡的地方也是用的轻纱,要是有乐器她早就看到了。 星辰自然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的,主动为她解惑道:“你先去换衣服吧,等你出来了就会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说完还神秘地眨了眨眼。 九儿只好将信将疑地去换衣服了,星辰这家伙不知又在酝酿什么增重她心脏负担的惊喜计划呢!等她换上了合身的裙衫出来以后,赫然发现在餐桌旁伫立着一架大型落地式竖琴,这样庞大的物件不知星辰是怎么在如此短时间里面变出来的,他果然不是一般人啊!竖琴拥有无与伦比的美妙音色,尤其在演奏琶音音阶时更有行云流水之境界,音量虽不算大,但柔如彩虹,诗意盎然,时而温存时而神秘,是自然美景的集中体现。 竖琴音乐飘逸而灵动,象水一样无法捉住,象鱼一样的自由自在的随心所欲的游动,没有拘束,没有刻板,它往往体现了水的意味——飘浮、流动、不拘于世,被现代人称为天堂里的音乐。 用竖琴来为这样美妙的下午茶时光配乐,就像是给这时光包裹上一层水晶一样使之成为流光溢彩的梦境。 星辰要亲自演奏吗?他瀑布一样垂直光亮的乌黑长发,在演奏竖琴时,会给音乐多增加一分灵动飘逸吧。 九儿又猜错了,星辰并没有自己去演奏,而是在她面前秀了一下他的法力——那竖琴是自己发出音乐声的。 这支竖琴曲子她是听过的,听着这竖琴曲,总会让她想起会“清澈”这个词,清澈得犹如一泓清泉从心中流过,让她觉得像是赤脚趟在清凉的溪水里,淙淙的水声跳跃着扑朔迷离的树影和明媚闪耀的阳光,所有的声音和光影都是夏季绿色的。 这曲子美得让她想落泪,似乎有拂拭不去的忧郁,让她想起许多往事,尤其是那些令人心动或伤感的往事——如雾一样弥漫在心头又挥之不去。 浪漫的时光也是易逝的,就像白驹过隙。 太阳不知何时收敛了它的嚣张,终于轮到星星出来露脸了,黑沉沉的夜幕还未完全拉开,只是一阵阵清凉的风在向人们诉说,即将要入夜了。 九儿意识到她是该回白府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白素贞和许仙在经过白天的缠绵之后,晚上就要拜堂成亲了。 她这个白府的挂名丫鬟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不回去帮忙布置新房、准备喜宴呢?最好把星辰也带上,那样她无论做什么都能事半功倍了。 第三十一章 暗潮涌动 电影世界里的时间过得总是非常快,明明是一眨眼的瞬间,却可能已经是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了,这短短的一瞬间世间万物都能跨越时空的消长、变化,这一眨眼间的暗潮涌动又岂是其间世人能感受得到的?九儿来到这个时空看似才过了两天,但其间一切事物的发展之快令她这个过惯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浑浑噩噩的人实在不适应。 这里的白素贞和许仙明明是昨天才认识的,今天居然就要拜堂成亲了,比现代人的闪电结婚还要闪电。 白素贞与许仙的夙世姻缘是天注定的,他们在这时空的初次邂逅、电光火石地坠入爱河、天雷勾动地火的缠绵直至私定终生,都如行云流水般自然,这场别人看来显得仓促过分的婚姻,在他们俩看来却是迟来得过分了的。 九儿十分感激星辰能带她来夜未央,这里的确是个能打发消遣时间的好地方,再加上有星辰这个完美“情人”的陪伴,让她几乎忘了这个时空还有“无聊”这种感觉了。 如若不是遇到了星辰,她此刻恐怕得在白府的园子里对着花草树木伤春悲秋、对着一池湖水自怨自艾了——当大电灯泡的滋味可不好受呢!她想把星辰带回白府去,帮着她布置白素贞和许仙的喜堂和新房、准备喜宴,可是昨晚白素贞对星辰的态度表现得太不明朗了,像是在害怕星辰的能力,同时又期待星辰是和她们俩站在同一阵线的。 白素贞让九儿把星辰送的翡翠玉笛时刻带在身上,显然是十分欣赏星辰的能力的,九儿决定先不管白素贞见到星辰以后会不会出现她始料未及的状况,她都要把星辰带回白府去,让他帮着干活是次要的,主要还是要让白素贞知道星辰是向着她们俩的,好歹也得让这新娘子安安心心地享受洞房花烛夜不是?九儿知道她要跟星辰提出让他去帮着布置白素贞与许仙的喜堂和新房、准备喜宴他是绝对不会拒绝的,只是她也得跟星辰提前打个招呼,让他去到白府以后一定得想方设法赢得白素贞的信任,特别是还要注意不能让许仙知道她俩是蛇精。 虽然星辰是极有灵性的人,这种琐碎的细节其实根本不用九儿来提醒,但是她就是有些莫名的担心,如若白素贞跟星辰一言不合便杀将起来,她可不知道该帮谁了,白素贞和星辰可都是在这时空里对她最好的人了——还有个法海,不过,他是对天下众生都好,不只独宠她一个。 星辰自然没有拒绝她的请求,还细心地让云起和雪飞去准备了两份礼物——见面礼和新婚贺礼。 鉴于九儿自己本身的拙劣厨艺,而且新婚喜宴又不能让白素贞这新娘子亲手做羹汤,她只好厚着脸皮先跟星辰赊了一大桌上档次的酒席,等大厨子做好了再送到白府去直接用作喜宴了,她今天怀里可没揣着昨天那么多的金叶子,说起话来当然也不够昨天那么有王霸之气了!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九儿不得不郁闷地一直摇头,怪不得有些版本的白蛇传里小青要去当偷儿了,一粒饭噎死大肚汉,一滴酒醉死那海量,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她是个不会点石成金的蛇精美眉了。 星辰这家伙看来也整天无所事事、不思劳作的,但他手里的金子却又多得不像话,该不会星辰是知晓传说中“点石成金”之术的妙人?!九儿对星辰的崇拜立刻又加深了一百八十多倍。 为了省时间,九儿让星辰和她一块儿瞬移回白府,当然还有帮着拎礼物的云起和雪飞。 这种大工程当然得让星辰来耗费功力,有星辰这个连“点石成金”都会的高人在场,怎么会用得着她来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呀?九儿选的目的地是白府大门和客厅间的前院,她认为选择这个地方突然出现是比较安全的,至少她觉得整个白府就属这个地方最没情调了,就算白素贞和许仙再怎么天雷勾动地火也不会在这个地方做出点儿少儿不宜的事情来。 一入前院她就大声吵嚷,目的自然是给搞不清楚状况的正在缠绵的一双璧人提个醒,千万可别让她看到什么会让她长针眼的画面。 “小姐!小姐!咱府里来客人啦!您看咱们是给他哄出去好啊还是留人家下来吃饭好啊?”白素贞听到了九儿的叫喊声便急匆匆地从内间出来,看得出来,她步子虽然急,但妆容却是完美无暇的,也许她和许仙早就收拾停当等九儿回来了。 白素贞一见着九儿便又是习惯性地一通粉捶,道:“疯丫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内庭有客人,你可别失了礼数!”九儿一脸“我了解”的表情,揶揄白素贞道:“是许仙许公子吧?咋了?他还没走啊?都这么晚了呢!”回答她的又是一阵粉拳的捶打。 “姐姐,我又给您带回来几位客人,您看看是不是干脆留他们跟许公子一块儿吃顿饭得了,费事我准备两桌酒席了。” 九儿说完指指她身后的星辰、云起、雪飞三人,又指指自己手中的翡翠玉笛,暗示白素贞那几个人就是昨天送她笛子的高人。 白素贞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正色走上去给为首的星辰作了下揖行了个礼,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暗地里却在仔细观察星辰。 白素贞看得出来星辰身上流动着的是凛然正气,但他对她和九儿却丝毫没有敌意和杀气,以他送九儿翡翠玉笛的诚心诚意来看似乎是站在她们这边的。 星辰也向白素贞作揖还了礼,云起和雪飞自然也向白府的主人白素贞行了大礼,白素贞有些惊讶,这两个看起来是小厮童仆样打扮的双生兄弟,所拥有的能力却远远超过他们这年龄该有的,就算是修行者也一样。 九儿看样子与他们很熟捻,所以白素贞也就把他们三个当成自己人来招呼了。 星辰先让云起把见面礼送上了,这礼物也是装在晶莹通透的琉璃制盒子里,九儿一眼就瞧出来了,那是一串念珠,表面看起来朴实无华,但从白素贞接过这份礼物时珍视的眼神可以判断出来这也不是一般的俗物,根据星辰送给她玉笛的经验判断,这也是一件可以提升白素贞能力的宝物。 一阵寒暄之后白素贞便引九儿、星辰、云起、雪飞入了内庭,应该是去给他们介绍今晚的新郎官许仙,这种事情还是由许仙来告诉他们比较正式,女人总是要些脸面的。 第三十二章 共结连理 总的来说这许仙十分称得上是个英俊儒雅的读书人,看上去斯斯文文、老老实实的,若不是九儿已然看过了这浊世中的翩翩佳公子如星辰,又看过了浩然正气、气度不凡的硬汉如法海,说不定看到许仙这个稍显做作的老实人还会小心扑通扑通直像小鹿乱撞呢。 还是那句话,也只有白素贞这种体会到“过尽千帆皆不是”滋味的女人才看得到许仙的好处,所以才任凭弱水三千,也只取许仙这一瓢饮了。 九儿着实看许仙那扭扭捏捏的样子不爽,很想无视于白素贞的存在上去把他结结实实暴打一顿,或者把他卖到星辰的夜未央里当个整天被人吆五喝六、呼来唤去的死跑堂的——有话就说呗,既然有脸做了还没脸承认?!“小姐,您不是说许公子有话要跟我们说吗?”白素贞也觉得许仙这情绪酝酿得有些久,她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扯扯他的衣袖,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把该说的话都说了。 那许仙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说不出一句整话来,真真要把在场的另外五个人急死了。 九儿心里对白素贞油然生出一阵同情,怎么就看上他了啊?!真是个祸害!她干笑了一阵,意图打破眼下的尴尬气氛,道:“许公子,您有所不知,我给小姐当了许多年的丫鬟了,小姐也待我亲如姐妹。 这位星辰公子和他的童仆也都不是外人,他府上是和白府有很深渊源的世交了!这样算来大家都不是外人,您有话也不妨直说……若是许公子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星辰在一旁直冒冷汗,这九儿怎么跟人家一个读书人说那么江湖气的话啊?又不是在演《水浒传》……她这么吓唬人家许仙,许仙更加不敢说话了。 星辰也陪笑道:“许兄有事只管吩咐,只要是我等能力所及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说完这番话又冒了阵冷汗——其实他说的那话也挺江湖的。 白素贞搞不清楚怎么突然间气氛被九儿和星辰搞得像许仙要他们去劫天字号大牢一样,明明是许仙要请他们当婚礼的见证人这样喜庆的事情啊~被他俩捣乱了一阵气氛更加尴尬了,每个人都像是被点穴了一样表情僵硬地互相对望着。 罢了,白素贞还是决定自己来说吧,免得等到许仙说出话来时说不定所有人身上都结了蜘蛛网了。 “许公子的意思是……”“在下的意思是在下和白小姐,我们俩一见钟情、情投意合、相见恨晚,决定今天就拜堂成亲结为夫妻,想请各位赏脸帮忙做个见证……”许仙终于在白素贞未说之前把话茬给接下去了,他是一口气说完的,那速度简直就像是在说绕口令。 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全都如释重负地笑起来了。 星辰先向白素贞和许仙恭贺道:“许公子和白家大小姐当真是佳偶天成、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啊!能参加二位的婚礼真是鄙人的荣幸!衷心祝愿二位永结同心、白头偕老、百年好合!”九儿不会这一大套的贺词,只得沾些星辰的光,紧跟着星辰的话说“恭喜恭喜”,她这举动免不了要招来星辰的白眼的,不过她聪明的直接无视了。 云起和雪飞适时地走上前来,把手里拎着的贺礼呈上去给白素贞,道:“这是我家星辰公子备下的给白大小姐、许公子喜结连理的贺礼,微薄之物,不成敬意,还望二位笑纳!”白素贞听到他俩说是“备下”的不禁有些微微害羞,看来这个星辰公子是早就算准了他们俩要拜堂成亲的,连贺礼都早早备下了,许仙刚才忸怩了半天说不出口的话,其实人家早就了然于胸了。 许仙接过贺礼连声道谢,一时没判断好那贺礼的份量,他接的时候差点没把自己给摔在地上。 来之前九儿非吵着星辰要先看贺礼,星辰拦不住她,只好先给她看了。 星辰送的贺礼一共只有三样,相对于他送给九儿的翡翠玉笛和白素贞的念珠来说,这三样贺礼根本不能望其项背,但在普通的人家眼里,这三样贺礼已是极难得的宝贝了——许仙毕竟是个凡夫俗子,让他看见太珍贵的物品的话恐怕他会对他们这群人有所怀疑。 九儿倒是对星辰的这个看法不以为然,就许仙那双不识货的眼睛,怎么能看得出来星辰的收藏品有多珍贵呢?!这三样贺礼分别是纯金制嵌玉的雨伞一把、一对名为“喜庆有余”的玉瓶、一套纯银质地的餐具。 伞是许仙和白素贞的媒人,送他们金质嵌玉的雨伞是暗喻他们俩的结合是“金玉良缘”;那一对雕工细致的玉瓶纹饰四组蝉纹、四组双喜如意头、两侧雕双鱼,双喜乃福神或喜神之意,鱼则是祥瑞之物,比喻富余、吉庆和幸运;而那一套银质餐具的主题是鸳鸯戏水,每件餐具上都雕刻了栩栩如生的鸳鸯,暗喻他们俩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眷侣。 这三样物品的份量自然不会轻的,难怪许仙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差点要摔倒了。 星辰出手太阔绰,害得九儿相当没面子,她身上的金叶子是白素贞昨天给她的,她总不能腆着脸把那些金叶子直接送回去当礼金吧?灵机一动,便对白素贞说:“小姐、姑爷,小青我身无长物,没有什么可以孝敬给小姐姑爷作贺礼的,唯有给小姐和姑爷备上一桌讨好的喜宴聊表寸心了。” 许仙忙不迭地点头,他刚才还在发愁喜宴怎么安排呢,现在不用他担心了,有这丫鬟来解决;白素贞可不像许仙那么乐观,她可知道小青素来不会料理食物的,让她做出一桌子还是“喜宴”来,简直是痴人说梦了。 九儿见白素贞眼现怀疑的神色,不得不豪迈地拍拍胸脯保证道:“相信我,没错的!”说完这句话她已经可以感受到背后射来四道冷得吓人的目光,不用问,肯定是云起、雪飞鄙视她的视线——这些明明是星辰公子提供的,这会儿反倒成了她的功劳了!九儿回身就对云起、雪飞挤眉弄眼的,示意他们俩不要拆穿她的花招,否则就把他们俩剁成馅儿包**肉包子!在夜未央的大厨没把菜做好送来之前,她这个白府的挂名丫鬟还应该去布置喜堂、新房了,有了星辰、云起、雪飞在这件琐碎的事情会变得极简单,她只要在旁边指点江山当甩手大掌柜的就可以了。 第三十三章 喜宴 九儿先请白素贞和许仙在白府里另挑了一间屋子作新房,开玩笑,白府里别的也许不多,就是空房间特别多……先前白素贞的闺房就让给这对新人作为暂时打发时间的休息室了,总不能让人家一对璧人傻愣愣地看着这四个人忙着布置喜堂、新房,准备喜宴吧?白素贞和许仙挑了一间靠湖的屋子,屋外的碧波荡漾和水面上的妖艳荷花让人仿佛置身仙境,而屋子里似乎满是从遥远的大海吹来的凉爽的微风,屋外美景如画,蓝天、绿树与清澈的湖水……这屋子本来内饰以金色为主,表现出不可一世的尊贵气质,高挑的屋顶、描金雕花、纸醉金迷的虚幻里,带有一种优雅的奢华。 金色,有别的任何色彩都无法替代的贵气与华丽,用金色光泽来装饰家,就像想要极力留住这种余音袅袅的居家生活风情,总是让人跃跃欲试。 事实上,即便是在最为现代与大胆的设计师眼里,金色也一直是让人又爱又恨、又青睐和又畏惧。 爱它无以伦比的表现力,爱它高贵与充满想象,同时又因为它的个性张扬、难以驾驭而让人不敢尝试。 金色因为不同材料的质地、光度、色彩的饱和度而有可能产生万千的变化,这就需要对空间与色彩的搭配有非常精准的把握。 可以说金色是不容易接近的颜色,多了难免感觉媚俗,少了又难以显贵。 金色饰家,要的就是这个劲儿。 而星辰最擅长驾驭的就是金色,在他的夜未央里随处可见金色的元素。 而传统的中国洞房是不能缺少喜庆的红色的。 红本来是热情的,可是一旦深下去,就有了些别样的寓意。 像酒红,没了大红的直白,多了些迂回的味道。 但同样的酒红也因为附着在不同的材质和样式上,演绎出很多种风格。 放在墙上可以是抢眼的色块,用在实木上又带了些怀旧的颓废,可以是一片素净中的一点火光,也能蔓延成满眼的浪漫。 它像个多变的精灵,又似乎是个千面女郎。 它可以让人尽情发挥自己的想象,让红色成为这个狂热和绚烂夏天的主角。 “在新房的装饰中,蜡烛的巧妙点缀往往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星辰给九儿指出了他今天装扮洞房的重点,“各种风格的洞房花烛可以配合各种风格的新房装修。” 九儿建议将新房装扮得温馨些:玫瑰花朵形的琉璃杯装蜡烛热烈瑰丽,置于床前,充满温情、神秘与唯美;精致可人、晶莹剔透的心型花烛、有着水果颜色的果型花烛,或温暖亲切,或清凉怡人。 床边的地毯九儿建议选用和金色、红色形成鲜明对比的白色,简约的白色会在张狂的金色、红色的掩映中体现出了不动声色的奢华。 九儿央求星辰赶紧把他俩之前的设想变出来看看效果,这点儿活当然是用不着他们俩亲手去做了,也用不着云起、雪飞劳力费神,只需要星辰挥一挥衣袖耗一下法力就行了,要不是星辰这么好用还用得那么顺手,她也不会死乞白赖非把他叫来了。 星辰无奈地摇摇头,只好如了她的愿,看九儿那意思好像他就是个源源不断的能量场,不需要休息也不需要积蓄力量,还得随时恭候她的差遣,唉,被她吃定了……出来的效果让九儿惊艳不已,可以想象得出,在两人世界的烛光摇曳中,在无尽的甜蜜中,这间新房的个性装饰会让一切的一切都娇媚无比,金色的衬底、红色的主旋律、白色的点缀,营造出了新房别样的典雅气氛。 星辰的得意之情也是溢言于表,他向来对自己的品位极度有信心的。 终于该轮到洞房花烛夜的重点了——双人床。 星辰为白素贞和许仙准备的是富有传统意味的绣有牡丹图案的双人床,还有一对红色丝绸抱枕乖巧地斜依在上面,分外引人注目。 张扬的红色、吉祥精致的鸳鸯,给人一种热热闹闹的喜庆味道。 在新房的**、座椅上,还有各色艳丽的丝绸抱枕,方便闹洞房的人在兴奋之余,也可以依着舒适的抱枕,小憩一番。 当人流散去,新人依枕共眠,生活的默契自此悄然滋生。 在这个生机盎然的新房里,天生丽质的百合给新房增添了无尽灵气。 星辰说,鲜花在新房的装饰作用不可忽视。 百合不仅色彩花形大方典雅,它的名字更给了新人吉祥的祝福。 在修饰上,无论是整束还是单枝随意地摆放入大型花觚中,无论是在新房的哪个角落出现,都彰显出祥和的幸福感。 九儿实在佩服星辰的创意,白色百合与这间新房张扬的金色、红色反差极大,所以更容易营造出室内整体温馨的效果,而单枝白色百合的运用,尤其能够表现出新人细腻的情感。 星辰还给眼下这间稍显空旷的新房加了些显然经过精心设计和严格工艺流程制作出来的红木家具,以艺术化的镂空雕花和铁艺搭配,映射出建在湖边屋子田园风格的本义,再加上清新自然的布艺花草装饰,更给新房平添了一份浪漫、亲切;而那些带有斑驳、沧桑感的家具饰品显示出巨大的**力,小到一件饰品、大到一件家具,都会给人一种历史的回味。 新房的地板选用直纹胡桃木,给稍显轻浮的整体空间加了分沉静。 相对的吊顶在空间中部勾勒出一条耀眼的金色曲线,调和了暗颜色地板带来的单调。 最后画龙点睛的一笔,星辰决定给新房里所有未雕琢过的家具都雕上中国祈吉纳祥文化思想的物化形象,比如说凤纹和龙纹。 自古以来,龙就聚多种象征意义于一身:勇猛,威武,神秘,吉祥,喜庆等等;而凤的图案更是丰富多彩,“凤凰牡丹”、“凤栖梧桐”、“双凤朝阳”、“龙凤呈祥”等吉祥组合图案,表达了一种向往美好幸福、太平的愿望。 新房的装饰至此已经告一段落了,还有一个大工程是新房外的起居室。 九儿看得出来星辰连续耗费了那么琐碎繁复的法力以后显得有些疲惫,她就算再没心没肺也不忍心继续让星辰来操作了,她似乎觉得她体内流动着的不知是妖气还是灵气的气体有些跃跃欲试,她可以考虑这起居室的装饰由她自己亲自来操作。 九儿下意识地取出腰间的翡翠玉笛,全情投入到即将演奏的曲子里去,她想这笛子吹奏出来的旋律不仅仅能成为御敌的兵器,还能用作祝福式的能力加成,每次她听完这翡翠玉笛演奏出来的曲子都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战斗的力量。 这回她吹出来的是改编过的流传千古的古琴曲《凤求凰》,这是传说中当年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他俩人的定情之曲。 这两阙琴歌之所以赢得后人津津乐道,首先在于《凤求凰》表现了强烈的反封建思想。 在艺术上,这两阙琴歌,以“凤求凰”为通体比兴,不仅包含了热烈的求偶,而且也象征着男女主人公理想的非凡、志趣的高尚、知音的默契等丰富的意蕴。 被改成笛曲的《凤求凰》更多了几分灵动、愉悦、悠扬的感觉,少了些古琴的刻板。 外间起居室的陈设就在九儿悠扬的笛声中慢慢被呈现出来,它是存在于九儿脑中的映象,小青的能力经过笛声的强化,能更完美速度地实现九儿脑中的臆想。 这是一间倾向自然自由为基础的北欧风格居室,浅淡的色彩、洁净的清爽感,让空间得以彻底降温。 布置重点,在于家具的色彩以及布品的搭配,协调、对称的技巧,让每一个细节的铺排,都呈现出令人感觉舒适的气氛。 此间色调上以浅色系为主:白色、米色、浅木色,而材质方面以自然的元素,如木、藤、柔软质朴的纱麻布品等,所使用材质、色彩都可兼容,而且使用北欧风格不可或缺的天然元素比重拿捏得当。 当那一曲《凤求凰》演奏终了,外间的起居室也布置停当了,星辰不失时机地给了九儿鼓励和赞叹的掌声,这种掌声就像是师傅给表现卓绝的徒弟的一种肯定。 喜堂是交给雪飞和云起布置的,他俩原就是生活在这个时空的人,自己虽未当过新郎官,但耳濡目染得多了,布置起来也十分得心应手。 他俩还抽了个空回去夜未央把九儿在白素贞面前信誓旦旦许下诺言的喜宴取了回来,还小心仔细地躲过了白素贞和许仙的视线范围,作为忠仆他俩当然不能驳了九儿的面子。 不多时,一切传统拜堂成亲的步骤都准备好了,白素贞和许仙也都换上了“礼服”,不过那礼服的样子九儿怎么看怎么像是现代地方戏曲里状元穿的锦袍纱帽和公主穿的凤冠霞帔啊~红烛摇曳,新郎新娘拜过天地以后就算是礼成了,因为没有长辈观礼,所以省去了敬茶等等礼节。 原本若是未行奉茶礼,所以新郎新娘可以直接送入洞房了,不用在众人面前掀盖头。 不过他们是私定终身,一切繁文缛节都从简了,许仙就在大家祝福的眼光下掀开了白素贞的红盖头,啊呀呀,许仙又看得痴了。 不知过了多久许仙才缓过神来,请观礼的宾客入席开宴了——这是白素贞特别交待的,千万别让小青久等了,她着实是个对吃片刻也等不得的疯丫头。 云起和雪飞先是站在一旁给在座的宾客介绍这些菜色的名号,云起报的是像吉祥话一样的菜名,而雪飞报的则是一般普通的菜名,相当于给云起所报出的菜名作个解释。 夜未央的婚宴自是不俗了,全都是有讲究的,云起报的菜名依次是:缔结良缘、鸿运年年、双喜临门、金龙献瑞、蒸蒸日上、金玉良缘、花开并蒂、出双入对、比翼双飞、心心相印、年年有余、白头偕老、天长地久、荣华富贵、天作之合、金玉满堂、甜甜蜜蜜、前程似锦。 而雪飞报出的相对应的菜名则是:精美八围碟、乳猪大拼盘、黄焖金菇翅、上汤黄油?h龙虾、蒜香蒸竹蛏王、千年参盐?h鸡、酱炒花枝、白灼游水虾、豉油皇双鸽、富贵鲍鱼盆、清蒸石斑鱼、白灼芥兰、鲍鱼汁伊面、虾籽烩海参、竹笙金腿扒时蔬、八宝荷叶饭、甘露酥拼红豆糕、时鲜水果盘。 九儿实在禁不起美食的**,她甚至都觉得云起和雪飞故意把菜名报得极其之慢,害她得忍受暂时看到又吃不到的相思之苦…… 第三十四章 夜阑酒酣荷塘月 好不容易等云起和雪飞这俩不厚道的小厮把菜名报完了,九儿终于可以大块朵颐了,她也顾不上喜宴上流转的甜蜜气氛,吃虾的时候都直接上手了,看她那德性敢情她还以为她附身在天蓬元帅身上呢。 云起和雪飞仍在一旁伺候酒席,瞧见九儿这副模样哥俩儿面面相觑——星辰公子的好友怎么会有如此的吃相?这位一会儿被白素贞叫做小青、一会儿被星辰公子唤作天天、一会儿被他俩称为洛大小姐的姑娘在夜未央里也不是这副吃相啊~留在这个时空的大部分时间九儿都很顾及小青的面子,人家好歹是一笑一倾城的妖精,总得摆出时时刻刻都能魅惑人心的样子来,像现在这样迫不及待、风卷残云的吃相,她已是许久没有在人前显露出来了。 怪只怪夜未央大厨的手艺太也登峰造极,让她对中国菜的热爱程度又加深了不少。 凉菜八围碟里的每一道菜:黄瓜拌蛰皮、红油百合、千层酥皮、玫瑰油鸡、葱油腐竹、酸辣瓜条、皮蛋豆腐、**瓜条,都是以她喜爱的炝、拌、卤等烹调方法将主料制作拚摆而成,光是看到这些凉菜她的口水就要涓流不止了。 再看看那些大菜、主菜:港式烤乳猪酿以虾滑再经油炸,口感香脆又有虾的鲜味,是一道下酒的好菜;鱼翅软滑、香浓而不腻;大虾鲜美爽嫩,真乃夏天绝佳的开胃菜式;竹蛏王肉嫩味香,又脆又酥烂还有嚼劲儿;千年参盐?h鸡味香浓郁、皮爽肉滑、色泽微黄、皮脆肉嫩、骨肉鲜香、风味诱人;花枝其实就是白墨鱼切片,其原有的鲜嫩中带有津汁的绝妙滋味,再配上刺激的辣酱翻炒,口味浓厚咸香;豉油皇双鸽,是集甘、香、鲜、嫩于一身,鸽肉嫩滑甘香,骨头香软,吸尽了卤水、香料的香味,就连那骨头也很入味;鲍鱼软硬适中、嚼来稍有弹牙之感,更有鱼味,入口软滑、香糯粘牙,听雪飞说这是夜未央的大厨子用了十足材料、十足心机,采用宫廷古法渗入新派改良扣炖而制成的;清蒸石斑鱼则保持了石斑肉质嫩滑鲜美的特色,由于蒸法讲究,更添了些肥美细滑、清香馥郁;白灼芥兰是九儿早就尝试过了的,这次大厨子大概也是有了经验,知道是刁蛮的洛大小姐会吃,便参照她以前对芥兰的要求“色泽翠绿怡人、姿态玉树临风”来做的,口味自然深得九儿的心仪;鲍鱼汁伊面乍看之下朴实无华但是却韵味十足得迫不及待的挑战人的食欲,伊面色型好、体质松而不散、浮而不实、吃起来爽滑甘美,鲍鱼汁则色泽深褐、油润爽口、味道鲜美、香气浓郁,鲍汁夹杂着面香,让人回味悠长;虾籽烩海参吃一口到嘴中,绵软滑嫩,初时感觉无味,再细细品味,其中的美好味道则在厚实的海参口感背后隐现:细滑的肉感,微微的鲜美,柔软而有弹性,这道菜在现代可是相当流行的,原因是它有补肾益精、养血润燥、降脂、健脑的功效;竹笙金腿扒时蔬是金华火腿、竹笙、菜心相隔层叠、整齐地排放在碟上,光是卖相就十分吸引人了,口感清甜脆嫩的竹笙和菜心与咸香的金华火腿一并送入口中,混合的质感足以使人想要再三回味;八宝荷叶饭实在是给人味觉上的清纯体验,荷叶毋庸置疑非常适合去油腻,米饭吸收了土鱿、莲子、薏米、杞子、香菇和香菜粒等等八宝的浓香精华,风味别致,细细品用便可体会其中的甜美清香;甘露酥拼红豆糕说白了就是以甘露酥为皮、红豆糕为馅儿的像月饼一样的甜点,这种广式点心本来就是九儿的最爱,那一大盘子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包办的。 酒过三巡,夜阑、酒酣、人倦之时,也该是把新人送入洞房之时了,九儿已经撑到没有去闹洞房的欲望了,而星辰本来就没有凑热闹的神经,云起和雪飞虽然很热衷于闹洞房这种瞎起哄的运动,不过连星辰公子都不去闹了,他们俩做小厮童仆的哪有去闹的资格?既然有情人都终成眷属了,他们这些局外人也只好找个凉快些的地方待着去了。 作为白府原先半个主人现在只剩三分之一主人身份的九儿邀请星辰、云起、雪飞和她一起到白府后院去欣赏荷塘月色。 她其实不是有欣赏自然美景的闲情逸致,而是府里现在到处都弥漫着动人的恋爱气息,她一个孤家寡人今晚恐怕是很难睡着了,所以她想还是把星辰、云起、雪飞都留在府里,陪她度过这个难熬的夜晚吧。 九儿已经记不清是在自己上小学还是初中的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出自朱自清笔下的《荷塘月色》,使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写景状物的散文可以优美如斯。 白府后院的荷塘月色一样是满贮诗意的风采绮丽,荷花一样的姿态万千、流水一样的脉脉含情、月色一样的并不均匀、光与影的和谐旋律就如小提琴上奏着的名曲。 不一样的是她并不是一个人在独处,而是和星辰、云起、雪飞一起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色。 九儿和星辰坐在一直延伸到湖中心的小木桥上,静静地欣赏眼前醉人的风景,而云起和雪飞到了湖边便无拘无束地嬉戏打闹起来,此时他们看起来才像是稚气未脱的大孩子,他们俩平时看起来太过精明世故了。 不知星辰和九儿沉默了多久,星辰才开口向九儿道:“你游过西湖吧?”九儿点点头,星辰便接着道,“西湖的美,在于晴中见潋滟,雨中显空蒙。 无论雨雪晴阴,在落霞、烟雾下都能成景;在春花,秋月,夏荷,冬雪中各具美态。 那你见过雨后的西湖是什么样的风情吗?”九儿摇摇头,她只在雨中游过西湖,还是白素贞洒酒而成的大暴雨。 星辰闭上眼睛,像是在回想着什么,“雨后的西湖非常美艳又清新。 如果雨霁后又有一轮明月,那就更是锦上添花、妙不可言了。 雨后的西湖,空气里弥漫的是水气和树香,鱼儿偶尔会跃出静静的湖面来呼吸空气,鸟儿低低的在水面盘旋划过天空,远处的塔影掩映在朦胧的山色中,静静的坐在小舟中,享受四周静谧带来的恬淡与平静心情。” “嗯,那的确是很美的画面,断桥残雪、苏堤春晓、柳浪闻莺、花港观鱼、雷峰夕照、南屏晚钟、曲院风荷、双峰插云、平湖秋月、三潭映月,这西湖十景组成了一首浪漫的诗、绘成一幅天然的图画、描述了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不管是常年居住在这里的人还是匆匆而过的旅人,没有哪个不被她天下无双的美丽所倾倒的。” 九儿也被星辰描述的美景感动了,她自己也像是亲自游历了一回风姿绰约的西湖。 星辰指着空中挂着的明月,向九儿道:“你看,这样皎洁的月你我在此地只能看到两个,天上一个、水中一个……若是于中秋明月夜我们泛舟西湖,行至那小瀛州上,便可看到那三潭映月的奇景,于水天之中直像是真有三十三个月亮一般。” 九儿听了星辰这番话,也沉浸在幻象水天之间三十三个月亮的浪漫中,望着遥挂在空中的月亮出神。 不知是不是她眼睛看月亮看久了有些模糊朦胧,她竟然好像看到有人从月亮的光影中飞过!月光如雪,月光如血,她又想到了古龙江湖中的月神,月神的出场也是这么令人炫目,所谓“月神”,在中国的古老传说中,就代表了死神,只是这月神的身影分明是个男人!这男人浑身透着一股冷酷的气息,说他是月神也一点都不过分,月神的高贵自然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九儿这才猛然从望向月亮的出神状态中醒来,转而望向星辰,赫然发现星辰也在望着她,“你是不是也看见什么了?”星辰点点头,道:“不错,不过你也不用猜测他是谁,他一会儿就要来看咱们了的。” 星辰虽说让九儿不用费脑子猜测那人是谁,九儿这个好奇宝宝还是忍不住猜上一猜的,有这种气质的人,她只认得一个——法海。 第三十五章 惺惺惜惺惺 月光如水水如天,月光如雾雾如夜。 为什么古人都那么钟爱月光,可以写出那么多关于月光的瑰丽诗篇?是不是因为古人的世界里生活单调得多,于是月光就成了臆想的假借。 一如爱情,似乎也是古人单纯些、持久些。 在九儿生活的那个年代,月光早已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古人笔下风情万种的月光在那个时候也只存在于现代人童年的记忆深处了。 那时候老人们常常对小孩子说,不要用食指指着月亮,不然晚上月亮会化作一把镰刀来割去你的耳朵的。 冰冷银亮的月,镰刀,死神的镰刀。 那个人影以月亮为参照物渐渐在九儿眼中放大,她没猜错,星辰也没说错,只一眨眼的工夫他就来找他们了。 他是法海,又像不是法海,九儿眼前的这个法海没有了在竹林中的浩然正气,此时的他俨然就是行走于清冷月光中的死神。 稍有灵性的生物都可感觉到法海身上的杀气,九儿甚至已经感觉到了已化身为死神的法海,挥舞着骇人的镰刀在她颈项间游移,她简直能清晰地听得到刀锋在她皮肤上滑过的声音。 月光如银,风鸣瑟瑟,死神在犹豫,他并没有决绝地停止一个生命,他在守候,守候他的猎物。 九儿想轻松地跟法海打个招呼,问他可还记得她这个在竹林中被他救过的弱女子,可是摄于法海的杀气,话语都挤噎在了嗓子里,她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本能,这就是妖精天生惧怕降妖伏魔罗汉的本能反应,这具躯体的内在若不是一个“人”的灵魂,恐怕不等法海接近她便要逃了。 法海怎么会出现在白府?难道他是来收伏白素贞和小青的?剧情进展得有些过快了吧……九儿惊愕过后才紧张起来,白素贞不知法海来了没有,她可能还不知道有这号高人的存在呢!若法海是来寻衅生事的白素贞又刚好和许仙在温存怎么办?岂不要把许仙生生给吓死,纵使白蛇、青蛇以前没有害过人,这把许仙给吓死的罪过就足以让法海名正言顺地收伏她们了。 拖时间……九儿只想立刻把法海打发走,至少得给她些通知白素贞的时间,要干架也得避开许仙这个大累赘吧?奈何她现在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身体也僵硬地不能反应,眼下的处境让她有些慌乱,这算不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向法海暗示她是妖精?一阵放肆的笑声打破了沉寂的惊悚,九儿和法海的目光都被这放肆的笑声吸引了。 这是星辰的笑声,九儿此时方才恍然大悟,她根本不必惊慌,因为她身边有星辰这个强援。 在刚才九儿与法海的对峙中,很显然是九儿落了下风,于是星辰便教给九儿一招掩饰自己内心不安的绝妙方法——狂笑。 这种战术方法不仅是来源于千百年来人们的实战经验,现代医学研究也表明:大笑1分钟,全身可放松47分钟;笑对人的心理活动有明显的影响,它能调节大脑神经功能,消除紧张情绪,解除疲劳,排除忧虑、烦恼和不快;笑使人心情开朗,精神振奋,头脑清醒;笑能刺激大脑产生一种内啡肽的激素,内啡肽是存在脑和神经组织里的生化物质,这种物质类似吗啡,具有镇痛和欣快作用,是天然的镇静剂和麻醉剂。 九儿像是对星辰传授的战术心领神会了,也骤然大笑起来,毫不理会法海置疑的目光。 她现在不仅要瞒骗过法海,还要使她自己相信,小青不是妖精,她得先骗过了自己才能骗倒别人。 面对着两个莫明其妙笑得十分起劲的人,法海的目光中褪去了先前的杀气、置疑,凭添了一丝无奈,浑身的戾气也消散了不少。 星辰干笑了两声,算是结束了他对九儿的教学课程,问道:“这位大师是?天天你认识的?”九儿笑得有些喘,上气不接下气的,只得点头算是同意了星辰的猜测。 法海这才注意到坐在九儿身侧的星辰,这个男人气宇轩昂得和他这个方外高人有一拼。 再细一看,星辰周身已经布起了和法海他自己不一样流派的结界,这结界在他初行至九儿面前的时候还未存在呢,要不然以法海的法力老远就能感知到了。 这个男人居然能不动声色地结了一层如此骇人的结界,显然他是在向法海展现他的能力,警示法海别轻举妄动,法海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看起来有些漂亮的男人。 “贫僧法号法海,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若果这个男人是他的敌人,法海也要先礼后兵。 星辰也向法海行了个礼,道:“原来是法海大师,久仰久仰!小生向来无名无姓,世人皆唤我作星辰公子。 在大师面前小生也不敢妄称公子,大师只需唤我作星辰便可。” “哦,原来是星辰施主。 贫僧见施主丰神飘洒、器宇轩昂、卓尔不凡、佼佼不群,端的是人中之龙,贫僧能与星辰施主有缘相识,幸甚幸甚!”“不敢不敢,大师过谦了,小生能和大师这样的方外高僧相识才是天大的福气。” 星辰与法海一阵客套,九儿也插不进去话,只得看着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表演对口相声,心情自然又放松了不少,几乎要忘了再次遇见如死神般的法海时的胆怯了。 在九儿眼里,星辰与法海只不过是在斗嘴,她不知道其实星辰与法海已经在斗法了,或者说是在斗“气”。 这两个男人性格气质大不相同,但是却一样的好强、不服输,遇上同样等级当量的对手,自然要先较量一番的。 至于较量的对手是敌是友,并不是他们要考虑的首要因素,对于一个洒脱的男人来说,通常他最强对手就是他最好的朋友,亦敌亦友的扑朔迷离是男人友情的一种崇高的境界。 第三十六章 势均力敌 像星辰、法海这样的高人是不会轻易动手打斗的,大部分情况下他们用意念就能进行战斗,何须要动手呢? 在星辰和法海开始发话互相认识的时候他们就在暗中斗法了,直至他们俩把寒暄的话都说完了还没分出胜负来,好强的两个男人是不会就此罢休的,他们还在继续,只是九儿看不到之间的暗潮汹涌。 夜是如此的寂静,寂静中又带了点儿热烈,使夏夜的喧嚣在树梢达到了**;月的光茫迷离闪烁而无依无附,营造出一种氤氲的气息,容易使人不期然地便想起了“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这两个男人就在月光的那种朦胧与迷离的气息中静静地对峙着,表面上虽波澜不惊,但他们内心深处都对眼前对手的能力深感佩服——法海的气场就像洪水猛兽一样充满霸气,带着可以瞬间摧毁一切的气势;而星辰的气场则像涓涓细流绵绵不绝,纠纠缠缠之间便可化解一切。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要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只能是一场持久战。 没有人在说话,九儿十分想出声问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何两人都不说话了,但在她发现那两人的额头上和月光一样闪亮的汗珠之后她不必问了。 不管怎么说九儿还是有一些智商的,看到他们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时她就知道了,星辰和法海不说话,一定是在专心地斗些什么。 显然他们的实力不分伯仲,所以这两个任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男人才会紧张得都出汗了。 她此时是不敢说话了,她害怕她出声害得星辰分心被法海伤着了——她是偏帮着星辰的,至少她知道星辰是对她来说是毫无危险的人甚至有可能是她的贵人; 而法海,虽然此前的相识他救了她一回,但是说到底,他仍是小青的天敌,他今晚到白府来的目的说不定就是来降妖除魔的。 九儿也感受得到法海的犹豫,他若没有丝毫犹豫,还未等九儿发现他的存在,可能就要成为他的瓮中之鳖了,甚至有可能一命呜呼。 法海若是没有犹豫他现在就不可能在和星辰斗法,以法海的能力一定能一眼就看穿星辰是九儿的强援,聪明机智如法海是不会先把妖精的强援干掉再收拾妖精的,他会直接对薄弱环节下手。 星辰和法海一样面不改色,但他们出的汗越来越多了,九儿一方面在担心星辰斗不过法海会败下阵来,一方面又希望他们俩能斗得长久一些,好把时间拖够了,到第二天白素贞出来后再做打算。 她该怎么办?是任由星辰和法海继续势均力敌地僵持下去还是助星辰一臂之力? 女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考虑问题总是变得很犹豫不决、很片面、很主观——九儿现在面对的是她喜欢的星辰和小青喜欢的法海。 九儿看看手里隐隐发光的翡翠玉笛,她是不是该吹向玉笛给星辰增加攻击力呢?但是以她现在操控玉笛的程度,说不定会给他们俩都加了攻击力,这样等于没加一样,甚至可能变成他们俩的负担。 更严重的是,没给星辰加上,反倒给法海加了,那她就是给星辰帮倒忙了…… 吹还是不吹,这是个问题! 星辰和法海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了,两个人都像已经把战斗力提高到最大限度了——法海平时是什么样儿的九儿不知道,但是星辰的潇洒九儿是十分熟悉的,她从未见过星辰如此狼狈的模样! 星辰这个一直神姿高彻的翩翩贵公子此时就像刚从湖里爬上岸的落水狗一样邋遢! 怎么办?她到底要不要出手相助?! 若是她再犹豫一会儿,这场无端倪的战斗可能就要结束了,纵然是星辰战胜了法海也是要大伤元气的,更不要说败的人是星辰了,或者他们会同归于尽?! 在这场毫无预兆、毫无目的的战斗里,星辰和法海都要牺牲的话,对白素贞来说固然是件好事,但对小青来说呢? 武侠小说里九儿看得多了,当两个绝世高手在拼内里拼得天昏地暗、不分胜负的时候,若是有人去打扰他们,肯定会让那俩高手走火入魔的,严重时还会死人!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九儿忽然感到眼前一暗,喉头发甜,居然吐出一大口血来! 她低头看了看染在罗纱上的鲜血,赫然发现那上边儿的血居然越来越多了,她敢肯定那绝对不是她吐的血! 这时一阵晚风拂面而过,九儿发觉自己鼻息间不是温润的热了,而是湿湿冷冷的,她伸手一摸,天!她居然流鼻血了! 她裙衫上不断增加的血滴就算她流的鼻血! 九儿并不是个会晕血的人,但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在吐血的同时还流了那么多鼻血,浑身都起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看着裙衫上不断增加的血滴,九儿觉得那已经不再是血滴了,那一瓣一瓣的像是花开正艳的红梅,一大片绯红的视觉冲击,让她生发出沉醉不知归路的奇妙感觉。 “欺霜傲雪红梅艳,雪,血……雪,血!我流血了?!”九儿忽地像中邪似的大叫一声,瞬间就晕倒下去了。 九儿的那声惨叫终于引起了正在暗自较近的两个男人的注意,但是他们并没有停下战斗,只是眼睛不再瞧着眼前的对手,而是盯着已经倒在一旁的九儿。 星辰很想第一时间冲上去检视九儿的身体状况,为何她会没来由地晕倒了,但是他不能那样做,他要是单方面中断和法海激斗的气场的话,受大伤的就会是他自己了,到时别说要去帮助九儿,他自己都可能一命呜呼,九儿没事他倒先死了,情何以堪啊! 法海曾经救过九儿,现在九儿也晕倒了,他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只是应该而已,若是法海今天来没有恶意,刚才他为何还要杀气腾腾地走向九儿呢? 星辰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先和法海谈判试试看。 来到九儿身边救助她的是云起和雪飞,他们刚才在远处玩闹的时候就看见星辰公子在和那大和尚斗法了,所以他们远远地避开了。 那大和尚的法力相当高强,和星辰公子比斗了那么久也未败下阵去,他们俩要是不识趣地跑过去帮助星辰公子的话,也只是徒增公子的负担而已,所以他俩只是远远地观望,伺机行事。 云起和雪飞没想到第一个倒下去的居然不是法海和星辰公子俩人中的其中一个,而是这个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有加入战斗的贪吃刁蛮女人,云起和雪飞看着她晕倒的身影只能相视一笑,摇摇头,异口同声地说:“她果然是星辰公子的大累赘!” 看样子星辰公子和法海的战斗仍未结束,英雄救美的肥差只能交由云起和雪飞他们俩小厮去做了,坦白的说,他们俩都清楚得很,若不是遇上像那大和尚一样的强敌,星辰公子一定会第一个冲上去看洛大小姐的。 星辰露出勉强地微笑,对法海道:“大师,今晚月冷星稀白露寒的,着实大煞风景!我们何不选它个良辰吉日再切磋切磋呢?” 法海并不理会星辰语气中的乞求,骄傲地抬高了头,用眼角的余光藐视星辰道:“贫僧倒是觉得今晚就是公子所说的良辰吉日了……怎么?公子想逃了吗?” 星辰见法海并没有和他客气,也改用强硬的语气道:“哼!本公子还未曾怕过谁呢!只是此刻小生担心朋友的安危,自然不能全心全意和大师比斗!大师不觉得这样占小生的便宜有些趁人之危的不光彩么?日后若是传出去于大师的威名似乎有些不妥……” 法海则更高傲地说道:“哼!难道贫僧就怕了你不成?他日再战便他日再战!反正此行贫僧不是来为难你的!” 星辰突然想到法海今日来这里的重点不是和他斗法的,而是针对白素贞和小青,便问道:“噢?大师于深夜现身于这白府后园之中,想必是有旧识了。” “哼!贫僧也不怕告诉了公子,贫僧今日本就是来降妖除魔的,不想竟遇到了公子这般的高人,兴趣之至自然是要和公子比斗一番的!” “却不知大师是要降的什么妖,除的什么魔?不怕大师笑话,小生今晚在此游园已久了,并未见到大师口中所言之妖魔,只怕……” “但说无妨!难道还是贫僧弄错了不成?!” “小生并无此意,只是夜间人体困乏,夏季又湿热,看走眼啊、判断失误嘛总是难免的……” 法海向来对自己追踪妖魔鬼怪的能力毫无怀疑,但是从眼前这个和他实力相当的男人嘴里说出来他难免会动摇,就像上次在竹林里遇到九儿一样,他在空中明明是感觉到九儿身侧有一股明显的妖气,但当他欺近她的时候却完全感觉不到她身侧有何异状了。 也许他今天又判断错了? 他在空中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这园子里有两股强大的妖气,所以当他下来寻找的时候,看到的居然是九儿,他又不禁怀疑起他自己是不是只对这个女人会判断失常。 他刚才在这里待了那么久,也没感觉到九儿身边有何异状,甚至连这园子里原先浓烈的妖气也一点都感觉不到了…… 若不是他自己感觉错误的话,那肯定就是这个叫星辰的男人搞的鬼! 法海虽然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只要是妖魔鬼怪都休想逃过他的金钵,但他也不是滥杀无辜之辈,若是把人当成妖魔鬼怪杀了,那他的修行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所以这一次他必须小心行事,法海打算好了,下次等这星辰不在这园子的时候,再来巡视一下,若是这园子里真有妖孽横行,他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罢了,就依你吧!贫僧也不是冷血无情之辈,出家人还是要多行良善,善哉善哉!” 法海示意星辰,他们俩同时数数,等数到三的时候同时把气场撤了,星辰自然是不会反对的。 暂时停止了这场比斗,星辰还是要儒雅地谢一谢法海,毕竟是他对法海提了请求,法海也不理会,一拂袖便走人了,就像他来时那般诡异,走之前还不忘瞧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九儿,确认她没大碍之后走得更加决绝了。 第三十七章 先下手为强? 尚在昏迷状态的九儿若是听到云起和雪飞的对话,她一定会再次晕倒的,只不过这一次肯定是被气晕的罢了。 “云起,你知道为何每次星辰公子和高人斗法的时候,我都叫你避得远些么?”“我自然是知道的,你每次都会多余的说‘留神溅身血’!只是血也不过总是星辰公子对手的血罢了,你几时见公子斗法逊到流血的?”“我想我们这辈子是没这个机会见了……不过你可曾见过观战的人有流血的?”云起故作思索状,道:“似乎是没有,不过今天我倒是大开眼界了!想必你也有这种感觉吧?”雪飞投给云起一个伯牙看子期的目光,道:“真不愧是我的孪生兄弟!远远观望的人若是糊涂些的,看见公子和大和尚正在斗法,在近旁观战的人却莫明其妙七孔流血晕倒了,定要以为是被公子和大和尚给误伤了的呢!”云起点头附和道:“不错不错!我原先看到平时不可一世的洛大小姐突然晕了过去,还以为是大和尚使诈,转而攻击洛大小姐了呢!谁知洛大小姐晕倒居然是因为……”云起给雪飞使了个眼色,雪飞便很有默契地和他一同出声道:“上火了!”他俩费心劳神地演出了一段俗套且没有包袱的相声并不是因为他俩吃撑了要自娱自乐,而是因为星辰公子正一脸担心地给洛大小姐检视病情。 他们两个在只有星辰公子一个人时没大没小惯了的小厮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揶揄主人的机会呢?“雪飞,你说一个人在吃了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鲍参翅肚以后,除了肚子会撑得异常一些还会有什么状态?”“自然是要流鼻血不止的啊!你还记不记得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偷偷喝了母亲给爷爷煎的参汤,虽然母亲把咱俩打得半死咱俩也没承认是咱俩其中一人喝的,可没过多久我鼻血一流就暴露了,结果被母亲关了十天的小黑屋……”星辰在确认了九儿只是急火攻心加上之前在宴席上吃了太多的山珍海味、鲍参翅肚后,终于有闲暇搭理那俩一唱一和的小厮了:“怎么?你俩是不是太久没被关小黑屋,有些想念被关的感觉了?”“不敢不敢!”云起和雪飞轻轻互相掌嘴了一下,算是给星辰公子的道歉,然后就一溜烟的能跑多远跑多远了!就洛大小姐这种吃撑了的小毛病,星辰公子也用不上他俩帮忙,他俩还是识趣地做个讨人喜欢的小厮的好,这个白府也就前院凉快些,他俩还是决定去那儿待着了。 想想云起和雪飞的话,星辰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他也没想到九儿晕倒纯粹是因为上火了。 虽然他和法海的比斗使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压力,和法海这样强大的对手比斗每分每秒都存在命悬一线的惊险,这个九儿还见过真正两个高人的比斗,要被吓晕是正常的,像她现在这样是因为上火才……也太不正常了。 那一大桌子酒席是厨子按照二十人的用餐标准来料理的,可在喜宴上,单单是九儿一个人,就把那一桌子酒席的十之七八霸占了;许仙和白素贞是“有情饮水饱”,根本吃不了多少;星辰、云起、雪飞则是对他们家夜未央的大厨子的手艺有些“审美疲劳”了,也是意思意思算是捧了白素贞和许仙的场。 就只有九儿一个人把那桌子酒席上的每道菜都当成了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大恶人,吃得那叫一个拼命。 小青这样的冷血蛇精自然是难得上火的,她若是知道了九儿让她的身体上火了,必定会很感激九儿给了她的身体一次非凡的经验。 其实这并不是九儿的错,星辰觉得她的吃相有些“小人得志、穷人乍富”的可爱,夜未央的大厨一定很喜欢九儿这位有时很刁钻客人——作为一个厨师,还有什么比看到有人用十分拼命的气势去吃自己料理出的菜更值得开心呢?夜更清冷了,湖中的水也一样的清冷。 星辰随手摘了一片荷叶,轻掬了一盘湖水,温柔地浇在了九儿的手臂上。 这就是星辰给九儿清热祛暑的良药,当荷叶上的水珠流尽的时候九儿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谢天谢地!她还看得到星辰!这是不是说明星辰赢了法海了?“你……法海……”星辰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便直截了当地回答她道:“不像你想的那样,不过现在没事了……”九儿听到星辰说没事了就立刻来了精神,赫然想起自己又一次在关键时刻晕了过去,说实在话,小青的这副躯体还真不合适她用,动不动就晕倒的,太不像个修炼了五百年的妖精了!“我是不是得肺结核了?咳血咳得那么厉害!”要是吐血吐得不厉害她就不会被自己的血吓晕了,通常一个女生是不会害怕看见自己的血的。 星辰尴尬地笑笑,云起和雪飞要是听到九儿给自己定了个在古代随时会死人的病症,不知会不会笑到缺氧,“其实你只是急火攻心才会呕血的……”星辰好心的没有告诉她真相,若是让九儿知道她在星辰和法海的重要比斗时当了抢戏的配角,还是以那么让人无奈的方式,说不定还会把星辰和夜未央都列为拒绝往来户了。 九儿舒了口气,拍拍胸脯道:“我就说我不会那么瘦弱嘛~得上林妹妹得的病!就我这气质也得不着啊!”这时她发现裙衫上把她自己吓出一身鸡皮疙瘩的血渍已经没有了,这必定也是星辰的功劳,给她清热去火的时候顺便帮她把衣服上的污渍也清理了。 九儿指指自己裙衫上原本有血渍的地方向星辰道谢,星辰只得客套地告诉她让她不要介意,这完全是因为害怕若是白素贞会突然出现,看到她身上的血渍,又在昏迷中,星辰不想和白素贞做无谓的斗争。 九儿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知道星辰这么说不过是换了种方式说“不客气”而已。 她和星辰在这个时空里一起历经了很多,在不久之前她们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同出生入死的患难之交了,再说“谢谢”突然显得这个词有些微不足道……“现在法海虽然暂时走了,但是他近期还会回来的,他已经感觉到白府的异样了……”星辰忧心忡忡地说,以法海的能力,要收伏小青是轻而易举的事,小青再加上白素贞可能也勉强能和法海能打成个平手……“他还会再来?!那姐姐怎么办?还有那拖油瓶许仙……”她可还变成小青的妖身把许仙吓死呢,法海就来降她们了?太赶了吧?“嗯……法海今天还没动手,是因为我在这里……”虽然星辰说的是事实,但这种话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还是要遭到九儿的鄙视的。 星辰自然也看到了九儿鄙视他的目光,自嘲地笑笑,道:“你别不信啊!小青和白素贞加起来一千五百年的妖精,这园子里的妖气你自己也猜得出来有多厚重了。 你虽然是人,但是小青是妖,法海从远处能感受到你的妖气,在近处则不能,在他没想通这层之前你应该是安全的,法海不是个会滥杀无辜的人;而白素贞……在她还没有怀孕之前她还是妖,就算她是个修炼了一千年的妖精,又吃了吕洞宾的仙丹,各方面都和人差不多了,但是这些细微的差别在法海的感知里是无限大的……”显然,星辰在和法海比斗之后法力消耗得太多,虽然把九儿救醒了,但她体内的虚火还是一样旺盛,没有被那盘清水浇息,因为她接下来说的这句话明显就是个头脑发热的狂热激进份子才会说的:“星辰!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和姐姐要活命就先得把法海给做了?!” 第三十八章 骊歌 九儿在等星辰给她回应,可星辰却一副被雷劈过的样子,眼神涣散地看着她。 星辰是不是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九儿只好使用身体语言演示了一下,“把法海给做了的意思就是把他给做**肉包子,you/know?”她边说还边比划了几下剁馅儿的姿势。 星辰算是彻底被九儿给打败了,这种心理阴暗且完全没有可行性的损招儿得亏她想得出来,“你什么时候改行开黑店了?我、你再加上白素贞,能逃过法海的追踪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还有多余的能力把他给做了啊?而且白素贞是诚心礼佛的,你觉得她会同意你这样做吗?”“先下手把法海给做了都行不通!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束手就擒?你知不知道我上学的时候,课本里把白素贞塑造成反抗封建礼教的典型了,她怎么可以不反抗只逃避?!”九儿忿忿地说,她的性子虽然不如白素贞的刚烈,却一样的不喜欢逆来顺受。 “你错了,我这么说并不是要你和白素贞逃避,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星辰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语气凝重地问九儿道,“你希不希望白素贞能真的变**,和人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九儿考虑了一下,道:“我自然是希望的。 像白素贞那样的蛇精,纵然再修炼一千年又一千年,直至位列仙班,还不如使她有了人类的七情六欲来的快乐!”“很好很好,”星辰点头道,“白素贞要真的**,你们就得忍到她怀孕为止,到那时法海也不能奈她若何了。 至于你,本来就是个人,他难道还能把你收到金钵里不成?”星辰不愧是星辰,才几句话就让九儿豁然开朗了,“只是我们要怎么忍呢?法海已经盯上我们了,下次他要是再来园子里探寻妖精的气息,我们还怎么躲?最该死的是若是被法海碰上了那傻许仙,跟他说了些什么不中听的话,那就指不定发生什么事情了……”星辰指指九儿手上紧握着的翡翠玉笛,道:“我不得不夸赞你一下,现在你已经把翡翠玉笛当成你身体的一部分了,时时刻刻都随身携带着……你们要躲过法海的追踪,靠它就行了!”“靠它?我使用它时攻击力不强……”九儿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她还记得法海用这枝玉笛的时候它显示出的强大法力,但她却只能把它当成玩具使。 “嗯,这枝玉笛其实是无上的仙器,能把你身上的灵气发挥到极致,你只要在吹奏它时想着在这园子周围布一层你灵气的结界,那样法海不管是在近处还是远处都感受不到你和白素贞的妖气了,这就是我所说的‘躲’。” 说完星辰便示意九儿试试,九儿疑惑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玉笛,它真的会听她的指挥制成连法海都能瞒骗过的结界吗?“你说我要吹什么曲子?”九儿有些手足无措,“结界”听起来是项很大的工程。 “什么都行,不成曲调的都行,主要是通过这枝玉笛把你的灵气放大散发出来。” 不成曲调?这可是九儿的拿手绝活儿!她随心意地吹了一会儿,就停下来回头看看星辰,星辰向她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她的结界已经做成功了。 九儿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她手中的玉笛,这枝玉笛终于不仅仅是装饰品和玩具了。 这一天的清晨天亮得似乎特别的早,等待天亮其实是件极浪漫的事情。 对于九儿来说像现在这样静静等待黎明的到来,简直是件奢侈的事情,她太爱晚睡了,以致于总是错过黎明的到来。 湖上还泛着些水雾的氤氲,像是夜色不忍离去而故意留下的痕迹。 星辰一直没走,他陪了九儿一夜。 阳光渐渐一点点洒满了大地,看来这又是一个温暖的早晨。 看看朝阳和清晨的光晕,那种宁静,有一种无声的力量。 自从九儿离开他之后,星辰便不喜欢在黑夜里睡觉了。 天黑时他无法入睡,那样的时刻总有太多太多的回忆,关于他和九儿的那些无法放弃的美丽的回忆。 而像这样的清晨,让他想到更多的是未来,于是他才可以更好的入睡。 现在有九儿在他身旁,他不想睡,他不想无意识地和九儿共享这样美好的时光。 再过七八个时辰,他就要离开这个时空了,接下来的路只能靠九儿自己走,所以他教会了她最简单的保护自己的方法。 “对了,我有事情要拜托你!”星辰对九儿说,他脸上那种凝重的神色和清晨的清爽实在是不搭调。 “嗯?你说你有事情要拜托我?我没听错吧?你那么神通广大的……”九儿自嘲地笑笑,这星辰大清早的不会就要讽刺她吧。 “洛大小姐过谦了,”星辰也笑了,道,“我想拜托你帮我照看一下夜未央的生意,因为今天我要出远门了,至于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不能确定……”九儿听到这个消息自然要坐不住的了,她甚至已经跳起来了,“什么?你要出远门?还把夜未央交给我照管?!”“嗯,不错,我已经吩咐好掌柜的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就是夜未央的大老板了。 夜未央的日常业务还都由掌柜的打理,你只要勤快些去帮我查查账、指导指导掌柜的就行了……”九儿有些想哭,她好不容易在这个时空找到个如此能依赖的人,现在这个人却说他要离开了,而且归期不定……那种感觉就像是顶天的梁柱分崩离析一样,她的天都要塌下来了。 清晨,不要悲伤;清晨,要快乐。 有太阳,就还有希望,一切都是偶然的,就像这天亮,一切都是必然的,也像这天亮。 她忍住没哭,只是觉得喉咙里有股向外喷发的气流,让她感觉吸不进氧气一样,窒息的痛苦。 她强迫自己笑着面对星辰,说:“夜未央这么大的产业你放心交给一个只认识了两天的我,这可不像精明干练的星辰啊!你不怕我把你的产业败光了?你也知道我有多能吃了……”星辰又何尝不痛苦呢?可这是游戏规则,他不得不遵守。 “能博美人如斯一笑,纵是让我奉上十座夜未央我也心甘啊!”这是**裸的奉承,任何女人听了都是极受用的,只是这奉承在离别的时候说出来,少了令人羞涩的甜蜜,多了断肠的苦涩。 星辰把夜未央交托给她,不像是暂时的,却像是永诀,九儿忍不住问道:“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星辰会心地笑了,道:“当然,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他们暂时的分离是为了日后的永聚,只是这话星辰现在还不能跟九儿说。 第三十九章 诀别 报道倾城出洞房。 水边疏影弄清香。 风流更有小鸳鸯。 蝉鬓半含花下笑。 蛾眉相映醉时妆。 梦魂不到白云乡。 新婚翌日,新人总是要早起的,按照旧习俗,新人还是要去敬茶。 不过偌大的白府里,除了这对新人,剩下的只有九儿这个挂名丫鬟,星辰、云起、雪飞这三个权当充数用的宾客,让白素贞和许仙向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位敬茶恐怕都不合适,这条旧习俗自然也没有必要照着做了。 不过许仙还是执意要早起,原因很简单,他害怕府里其他人嘲笑他洞房花烛夜的第二天起不来床,或者是讥讽他“从此君王不早朝”一类的。 唉~许仙说到底还是一个迂腐老实的读书人。 白素贞如同往常一样,一出房门便去小青的房间寻她,特别是以后许仙住进来了,要是小青还和以前一样肆意胡闹,让许仙看出些什么端倪就不好了。 望着空空如也的房间,白素贞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小青不知又睡到哪个杂物房的门口去了。 许仙起床之后便到白府里散步,说是要熟悉一下新的环境,还不让白素贞给他引路,他说他想自己去发现园子里的美。 白素贞现在倒是不担心许仙会迷路,在这个园子里他也遇不着什么危险,就是害怕小青搞不清楚状况地把许仙给吓着了,她必须得赶紧找着小青。 按照常理推测,这个时候小青定是在某个地方熟睡的,白素贞也不用去园子外的地方找寻她的踪迹,下意识地她就觉得小青还在这园子里。 白素贞凝神搜寻了一下小青的所在,她还是感受不到,就像那天小青去了夜未央一样的状况……不过这回她学聪明了,她已经见过了星辰公子,也感受过了星辰公子身上的灵气,小青身上的妖气必定又是被他的灵气给掩饰起来了。 星辰公子若是还在白府里,那小青一定和他在一起,小青在外边儿认识的朋友也就星辰公子一位而已。 不出她所料,星辰公子果然还在白府里,看来他和小青在后院的小湖边待了一个晚上。 只要小青和星辰公子在一起,白素贞就不怕许仙被吓着了,星辰公子的确是个让人很容易产生信赖感的高人。 虽然如此,白素贞还是得去提醒小青,她这个白府的挂名丫鬟必须得做些丫鬟该干的事情,要不然许仙定是要瞎问的。 “小青!小青!”九儿和星辰即将离别的愁绪终于被白素贞的呼唤声打破了,他俩突然有些不知怎么面对白素贞,那感觉就像偷情时被长辈捉奸在床的小情人一样。 白素贞已经是个感情异常细腻**的女人了,她一接近眼前的这两人时就感受到了气氛的异样。 白素贞可不希望小青告诉她这异样的气氛是因为小青偷尝了禁果,虽然星辰是个法力高强的能人,但以小青现在的修行状态来说这依旧是个大麻烦。 九儿看着白素贞,眼里只有她身着的红纱和她荡漾着幸福的妆容,在九儿眼里,白素贞这样内心热情如火的女子还是比较适合穿这种象征着**的红色,白色、粉色这样的浅色调虽然能把白素贞的温婉表现到极致,但是却欠缺些了她天生的冶艳。 衣袂飘摇中的白素贞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散发出她初为人妇的绝美动人。 九儿在看着白素贞,星辰在看着九儿,白素贞却在看着星辰。 白素贞现在有些庆幸她自己无意间吃了吕洞宾的汤圆,所以她才能看懂星辰看九儿时的那种眼神里饱含的深情。 那绝对是积淀了千年的爱恋,就像她和许仙的情缘一样,她初见许仙时就已经用这样的眼神在看着他了。 星辰在向九儿传达他的爱意,他不需要夸张的面部表情,只是任情感流淌于微蹙的双眸;不需要冗长的言语表达,无声的气韵流转就足以让人感动了。 他们就这样互相望着,谁也不想开口说话,因为他们都害怕其中一人会说出煞风景的话来。 最终,还是星辰先开口了,他毕竟是这家的客人,看见了这家的主人怎么能不行礼呢?“许夫人,您早啊!”“早,星辰公子!”白素贞也还礼,道:“昨天贱妾的婚事还劳公子费心劳力了!这几日还请公子在舍下小住几日,也好让贱妾和外子略尽地主之谊,聊表感激之情。” “这……恐怕在下不得已要拂了许夫人的美意了……”星辰歉然道。 噢?事情的发展倒是很出乎白素贞的预料,她本来是顺了眼下的状况挽留星辰公子在白府作客的,也好让小青和星辰好好相处——有人陪着那疯丫头也可以让她少操些心——谁知星辰公子却不顺着她的台阶下。 “在下正要去找夫人商量一件事呢,还望夫人看着在下的薄面,能成全在下的请求。” 白素贞兴味盎然地看着星辰,心里想着:“请求?该不会是提亲吧?若是这请求就罢了,也不能怪我无**之美,只能怪小青修行不够努力,还未修**身了,跟你在一起也怕坏了你的修行。” 白素贞看了看九儿,见她还是眼神游离地看着这边,误以为她是知道她和星辰没有未来,才黯然神伤的,轻叹了口气对星辰道:“公子但说无妨,只要是在贱妾能力范围内的,贱妾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公子的恩德。” “许夫人言重了,这对许夫人来说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在下只不过是想跟许夫人借个人罢了……”“噢?”看来她没猜错了,白素贞接着道,“贱妾身边只跟着这个小丫鬟,再来就是外子了,不知公子想借的是?”“不敢不敢!在下也只是想请许夫人、许公子还有小青姑娘在闲暇的时候帮着在下照看几天夜未央酒楼,在下有事要出远门,归期未定……在下举目无亲,最能信任的便是许夫人您一家人了,还望许夫人您怜悯在下,能抽空去帮忙照管一下在下那家不成气候的小店吧!”原来就这么件小事,白素贞还以为星辰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请求来呢,施施然笑道:“公子说笑了!公子的夜未央酒楼在这城里若是枉称第二,还有哪家敢妄称第一呢?这件事情我让小青去处理就行了,她对夜未央的了解比贱妾和外子都熟悉得多了,小青你说是吗?”白素贞转向九儿,她也该是时候说些话了的。 “嗯?姐姐您昨晚歇得好吗?”九儿脱口就是这句话,弄得白素贞有些尴尬,看来刚刚她说的话九儿根本没有在听。 白素贞只得轻咳两声,勉强地对星辰笑了笑,道:“小丫头不懂事,星辰公子不要见怪!贱妾便替她作主了,让她闲暇时便到夜未央去帮公子您照看生意,如何?”星辰自然是要行礼致谢的,他看了失魂落魄的九儿一眼,觉得他自己要是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 若是九儿开口挽留他,他又怎么能忍心拒绝呢?“许夫人,那在下这就要告辞了,这些天小店的营生还要劳烦许夫人多多费心了!”白素贞微微颔首,伸手轻扯了九儿一下,小声道:“疯丫头,贵客要走了,你还不快送送人家!”“送?”九儿满脸疑惑地看着白素贞,她依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白素贞指指星辰,道:“星辰公子要走了,你自然是要送送他的!”九儿仍是久久地、深深地凝视,贪婪地想让星辰的印象烙刻于心,徒劳地想甩开所有的愁绪,领略这最后的温馨。 似乎还没有到结尾,她似乎还不相信就星辰和她就这么样离别了,于是她仍然痴痴地伫立着,幻想有什么奇迹发生。 她想开口挽留他,但她没有,她知道她只要开口求他他就不会走了,但是她不想阻碍他的行程,也许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平凡普通的过客而已。 仿佛挨过了几个世纪,九儿才收起了心事,向星辰展示了她最灿烂的笑,说了声:“星辰公子,请!”万般皆有缘,星辰既然说他们俩日后定会再相见的,她又何必在乎此后的良辰美景虚设呢?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此时能默然执手便够了。 星辰临出门前只说了四个字:“保重”和“再见”,九儿也对他说了同样的四个字,简单的四个字,已经寄予了他们对对方的关心和千般牵挂、万般柔肠了。 不思量,自难忘。 第四十章 韭黄炒鸡蛋 这是一个朝气蓬勃、晶莹欲滴的清晨,因为空气很温润。 所有的植物已喝足了水分奋力而又迅速地向上生长、生长着……很静,没有风,像是被洗涤过的柳丝乖巧地垂着,纹丝不动。 盛夏的蝉鸣和清晨的鸟啼,便从那行行饱满的静绿中凸显而出。 红日正浴着水汽从东方地平线上喷射出一轮温润的磅礴,然后大地万物,沐上了安静的亮色。 白府外,云起和雪飞早就在候着星辰公子了,他俩一见星辰出门了,都迫不及待地问:“公子,我们真的要出远门吗?公子要带我们去见师公?”星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现在觉得心头有些闷,不想说话。 云起和雪飞听到星辰答应带他们去见师公,又露出了小孩子的本性,硬是拖着星辰要快些回去,好收拾东西及早上路。 星辰苦笑,只能任由云起和雪飞一路上胡闹,这样也好,因为他自己已经不知双腿应该往哪里走了,有这两个小鬼头给他带路,他也好骗骗自己他并没有因离开九儿而迷失了方向。 门内,九儿破天荒地自己主动想起要吹奏笛子了,这一次,她手里的这枝翡翠玉笛终于作为纯粹的乐器存在了。 九儿依然没有真的学会演奏笛子,不过她只需要有这样的意向就够了,小青的身体会帮她达成的。 在这样的清晨,九儿的脑子里只想用bandari的new/morning来澄澈她的心,寂静她的灵魂,让那些美丽的邂逅都被清风吹散。 用穿透力极强的玉笛来代替原本富有梦幻意味的钢琴和竖琴,就像分离时刻或意乱情迷后的清醒……清晨若是少了纯真的鸟语,这一天洒下的阳光都是寂寞的,九儿的笛声令原来稀稀疏疏的鸟语变得连贯了。 九儿不知道她其实选错了曲子,若一个人才刚为了思念某人而一夜未寝,那么当他聆听到这首曲子时,他心中的释怀和思念,都会同时加倍。 院子里的紫薇花又应景地纷坠如雨,这样季节,这样的落花是不会使人感到惋惜难过的。 也许属于他们的日子会各不相同,但是,照耀着每个人的太阳是一样的,一样每天都是新的。 “小青!”九儿循声望去,竟然是她的新晋“姐夫”,穿着一袭鹅黄色的儒衫,九儿微眯着眼,小声说道:“这许仙穿鹅黄色的衣服实在再合适不过了~”你若以为她这是在夸赞许仙,那便是大错特错了。 九儿一看到鹅黄色就会想到陆游描写韭黄时所用的夸张语句“新津韭黄天下无,色如鹅黄三尺余”,想那韭黄如铅笔般粗细,这许仙也如铅笔般长得愣头愣脑的,但纤柔细嫩、水灵灵的,通体透着一股空灵飘逸之气。 许仙穿着鹅黄色的衣服就像是一盘家常菜——韭黄炒鸡蛋,韭黄的鹅黄色与鸡蛋的淡黄色搭配得相得益彰,许仙穿着鹅黄色的衣服也浑身散发着这样的相得益彰。 许仙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九儿面前,跟她打招呼道:“小青,刚才园子里那阵悠扬的笛声可是你吹奏的?”九儿实在不想许仙这盘光彩夺目的韭黄炒鸡蛋把她给腻着,只得作出乖巧丫鬟遇到主人时俯首的样子,道:“姑爷真是好耳力,确实是奴婢吹的,奴婢学艺不精,恐怕打扰了姑爷游园的雅兴,还望姑爷宽恕则个。” 许仙也没想到九儿会忽然变得那么规矩,他之前见她时她可一直都表现得咄咄逼人、牙尖嘴利的,现在却变得这样礼貌,他可真不适应。 “小青姑娘言重了!我听娘子说,她和小青姑娘你虽对外时有主仆之分,其实她和你却是有姐妹之谊的,你不若也像平时那样,还称娘子为姐姐,你就随娘子称我为姐夫,如何?”九儿从牙缝中挤出“算你识相”这几个字来,不过她小心地没让许仙听到,既然这许仙还算知趣,并没有以主人自居,她也不想以下人的身份跟他说话了,“多谢姐夫!”哼!好歹这园子也是她比许仙先到的,他那个后来的若是想当她的主人把她呼来唤去的,那简直是痴心妄想!若是这许仙以后要是稍有这种不识趣的想法,她定要把他打得连白素贞都认不出他来!“我说姐夫,姐姐怎么不陪着你一块儿游园呢?新婚夫妇可没见过你们这样儿的……”既然许仙都不在乎尊卑了,九儿和许仙说起话来自然没有了那些诸多顾忌。 “是我跟娘子说让我一个人出来走走的,这样我认路会比较快些,像白府这般大的园子,以后若是我在这园子里迷了路,传出去岂不是要笑掉人家大牙的!”九儿心里暗道:“像你这般笨的人自然是要迷路的,像我这样冰雪聪明的都迷路了,更何况是你!”嘴上却说:“还是姐夫想的周到……”许仙道:“前次我听小青你念过诗,今天又听到你吹笛子,想来你必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了!”九儿心里大笑道:“开玩笑,在这个时代不是连当妓女都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吗?真不知这笨许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脸上也只得强颜欢笑说:“还是姐姐教导有方!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嗯!娘子也是无所不精的奇女子,真不知我许仙哪世修来的福份,能娶到娘子这样的妙人儿!”许仙说这话时一脸幸福的样子。 “哟~您也有自知之明的啊?知道自己这辈子没什么才能,全靠前世修的福份才娶了白素贞这样完美的女子!”九儿恨不得要把这话说出口来,许仙就像不知死活的炮灰,正在挑战九儿的忍耐底线。 “对了!”许仙看着纷舞在空中的紫薇花,像是瞬间得到了什么灵感,提议道:“值此良辰美景,我们干脆来联诗、联句或者对对子吧?”“呃~好吧!”哼!对就对!九儿心想,“我读的诗一定比你多得多了,还怕你不成?!”许仙又朝远处张望道:“娘子见我这么久不回去,定会来这里找我的吧?等娘子来了和我们一起对那才好玩呢!”九儿用有些无奈的眼神看了一眼许仙,心想:“这许仙难道真的认为姐姐会以为对对子是件好玩的事情?这件事情在我眼里可是着实无聊的!姐姐也许会认为研习佛经比较有趣吧……”坦白说,九儿还是认为星辰比许仙好相处多了,她和许仙确实有代沟,“时代”的“代”、“朝代”的“代”。 看着许仙一脸迂腐的模样,九儿就忍不住想捉弄他,谁让她大小姐今早心情不好,这许仙自己送上门来被整呢?“姐夫,咱们边等姐姐边开始吧,如何?我先出对子!”她也不等许仙答应,便自顾自地出起对子来了。 九儿不会作诗、不会填词,当然也不会出对子、对对子了,但是她会背,穿越一族回到古代最大的财富便是一肚子的经典好诗词,这就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好处了。 “锦衾香,玉枕双,昨夜深深小洞房。” 许仙听到九儿说出的这句便知道她是在捉弄他了,这样的句他怎么对得出来呢?光是听他就已经面红耳赤了!“这……这……换一个吧,这个我对不上来……”“姐夫,我听姐姐说你可是学富五车呢!读过的书简直也算是夺得汗牛充栋!怎么这么快便认输了呢?”得了便宜还卖乖,九儿一向乐此不疲。 “小青你说笑了,这个我实在是对不出来,换一个吧?”许仙赔笑道。 “也好!那姐夫你可认罚?”九儿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自然,自然,只是不知要罚什么?”“等姐姐来了再商量吧,反正你是欠着我的了!”白素贞说的果然不错,这许仙是十足的老实人。 许仙只得答应,虽然这对对子是他提出来的,但是他怎么有种掉进陷阱里的感觉,像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的二傻子。 九儿见许仙这么好捉弄,当然不会那么快放过他的,“再来!刚刚你没答上来,所以还是我出!”“花落莺啼春暮。 陌上绿杨飞絮。 金鸭晚香寒,人在洞房深处。 无语。 无语。 叶上数声疏雨。” 还是一样的刁难,许仙自然是要对不上来的,只好又主动认输了一次。 “孺子风流,孟尝门地,合下相当。 俏似年时,送他织女,来嫁牛郎。 满堂珠履飞觞。 看花烛、迎归洞房。 海誓山盟,从今结了,永效鸾凰。” “……”“……”“……”来来回回下来,许仙已经欠了九儿八个人情了,他现在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被当成冤大头了,他以后再也不敢找九儿对对子了。 其实许仙并不知道,若不是他刚好不巧在九儿送走了星辰之后便找她吟诗作对的话,他可能也不会落得如此丢面子的下场的。 第四十一章 歧伯的嫡传弟子 “为何总是对不上呢?姐夫不是教书的先生吗?姐夫今日如此的表现,岂非是要误人子弟的?”在许仙面前,九儿永远都是那个咄咄逼人的小丫鬟,打击起许仙来真真是不遗余力。 许仙从刚才九儿出第一句开始他就一直没有开口的机会,现在仍是哑口无言、百口莫辩,仿佛九儿才是那教书的先生,许仙倒成了不成气候的学生。 “不是我说你,姐夫,我姐姐都和你成亲了,你还打算去书院里教书么?整天早出晚归、为学生操心受累不说,单只那份微薄的收入,要怎么养活姐姐呢?当然,姐姐是出身豪富之家的大小姐,也用不着你来养活,但我看姐夫你也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沉浸在老夫子般诲人不倦乐趣中的九儿说到这儿还不忘使劲儿拍拍许仙韭黄般的身条儿,以加强她这番教导的可信程度,还用一种殷切的目光注视着许仙,俨然一副良师的模样了。 许仙就是再笨也该知道要说些什么了,他挺直了刚刚被九儿拍低了的腰杆,道:“极是极是!我昨夜已跟娘子商量过了,书馆的工作今天我就去辞了。 我虽然不才,但于医理倒是略通一二,一直都想开家医馆,不说能悬壶济世,倒也可治病救人,我若开医馆也许比在书院里教书多赚不了几个钱,这城里依然有许多穷苦乡亲是缺医少药的,我的医馆不求闻达于四方,只求能多帮助几个穷苦乡亲,我自己清苦些也不算什么的。” 嗯~当真孺子可教也!九儿对许仙的这番回答相当的满意,他今天这身打扮虽然看着太像韭黄炒鸡蛋,不过他适才这番话倒是给他加分不少,看来男人还是有内涵重要过有外表。 为了表示对许仙这番话的赞同,九儿学着金庸武侠《天龙八部》里扫地僧的惊人出场之句说道:“善哉,善哉!许施主宅心仁厚,如此以天下苍生为念,当真是菩萨心肠!”许仙也被九儿的这番话逗乐了,吃吃地傻笑起来,可没一会儿他这笑却变成了苦笑,道:“我虽立的是善心,但却要难为娘子要和我过清苦日子了,我一人吃苦便还罢了,如今却要连累娘子……”九儿真是要被许仙打败了,他的脑袋是不是死读书读坏掉了?“我说姐夫,你把我姐姐看成是什么女人了?别说我姐姐她是出身豪富之家的大小姐,一直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但退一万步说,就算我姐姐她舍弃万贯家财跟你去过清苦日子,那你以为姐姐她会为此而嫌弃你么?”许仙一脸委屈地说:“小青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九儿对许仙新的教导课程才刚刚开始,她怎能容他打断她的话茬呢?于是凶神恶煞地厉声对许仙道:“姐夫你住口,我还没说完呢!”面对气势如此骇人的命令,许仙也只好回复他人人得而欺之的老实模样,静静聆听九儿的“教诲”。 “若是你把姐姐当成个贪慕虚荣的女人那你就错了,姐姐若是贪慕虚荣她根本不会嫁你!若是你把姐姐当成个不能过苦日子的女人,那你就更加大错特错了!我姐姐她是个安贫乐道、从一而终的好女人、好妻子,炊金馔玉固然是皆大欢喜,但你若是对姐姐真心,她就算是和你一起每天吃清粥小菜也是觉得幸福的!”许仙喃喃道:“娘子她自然是千古难觅的贤妻,我自然是真心对她的呀!”九儿不理会许仙的低语,继续很有气势地吼道:“我跟你说这些话并不是要你去干一番大事业出来才对得起姐姐、才配得上姐姐,只是让你知道你若有了自己的事业姐姐她会很开心很欣慰,觉得她对你并没有看走眼。 姐姐的嫁妆已足够她几辈子衣食无忧的了,你就算是去开善堂也不会让姐姐过上清苦的日子,我和你说这番话只是想让你日后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辜负了姐姐的一番美意!”九儿没有直接对许仙说“你不要以为你是个吃软饭的”就已经相当给他面子了,她自认为她已经把话说得相当隐讳又相当浅显了,许仙要是再听不懂那他真的是朽木不可雕了。 听到这里许仙终于明白九儿为何要长篇大论的了,心里也豁然开朗起来,道:“听了你这番话我当真受益匪浅,犹如醍醐灌顶,好似甘露滋心。 小青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姐姐对我的期望的。” 九儿听了许仙这样说,心里也有些欣慰,他能有这番领悟也不枉费她今早忍着与情人知己离别的心痛对他孜孜不倦的教诲了。 “姐夫,你好好干!姐姐她一定会是你的贤内助的,姐姐她于歧黄之术也是十分精通喔~”许仙一脸惊喜的表情道:“是么?怎么我从未听娘子她提起过?”“呃~看来是我多嘴了,姐姐她定是怕伤了你这个大男人的自尊,在我的家乡那里,女人若是太强势了很难找到丈夫的,就算找到了生活在一起久了也极少有幸福……”九儿作势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要是让白素贞知道她正在给许仙爆料,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许仙仍是一脸笑模样道:“娘子她真是多心了!我能得贤妻如此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会妒忌于她呢?以后我若遇到了能力不及的疑难杂症,能有娘子她帮着我一起解决,甚好甚好!”九儿终于松了一口气,许仙这家伙一根筋儿,还好没有想太多,否则若是坏了他和白素贞的姻缘,那她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就在这时,白素贞宛若一朵绯云般徐徐飘过来,风情万种地笑道:“我说相公你怎么出来了那么久还未回去,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呢!没想到原来是和小青在一起游玩啊……”许仙才刚知道他娘子的又一过人之处,兴奋难掩,向白素贞道:“是啊!小青跟我说了很多关于娘子你的事!都是我之前不知道的,这就是娘子你的不对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你有个那么大的长处怎么不跟我说呢?”白素贞微微蹙眉,望向九儿,心想:“相公不知道的事?我的长处?小青这丫头又胡说八道了些什么?”九儿可不愿白素贞担心,立刻向白素贞挤眉弄眼地打暗号,嘴里还说:“我多嘴跟姐夫说了姐姐你也会给人看病开方子的事,嘻嘻~我可不知道姐姐你原本有心要瞒着姐夫的……”许仙也帮腔道:“娘子!你精通医理为何不告诉我呢?这样我夫妻二人又多了一样共同的爱好,你说这是多么难得的好事啊?你应该早些告诉我让我好开心一下才是啊!”白素贞无奈地笑笑,伸出她的美人扇敲了一下九儿的头,道:“闯祸精!你何时学得如此好管闲事了?”九儿吐了吐舌头,冲白素贞做了个鬼脸,道:“我这可是为了姐姐你好啊!姐姐你可不能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啊!”白素贞心里倒是没把九儿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还很感激她的多嘴,这些话她自己是不知道该如何跟许仙开口的。 白素贞对许仙道:“相公,现在小青也告诉你了,你也算知道的不晚,可不要怪我哟~”许仙赔笑道:“怎么会怪你呢?我开心还来不及呢!”九儿看到他夫妇俩在那儿把肉麻当有趣,煞风景地捧着腮帮子道:“哟哟哟~我牙都酸掉了!拜托你们这对恩爱夫妻下回要说体己话的时候能不能避着点儿人啊?要不您二位让我这孤家寡人的怎么活哟?”回应她的自然是白素贞的美人扇,又是当头一拍。 九儿觉得仍未调侃够他们,继续道:“姐夫,你可知道这‘歧黄’一词的来历,为何它能代称医术呢?”“小青,你又想难为我是不是?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歧’指的是和黄帝同时代的黄帝的医官歧伯,而‘黄’指的便是上古传说中的黄帝。 早期著名的医学专著《黄帝内经素问》即是以黄帝与歧伯的问答对话展开的医学著作,顾后人将才歧黄之术作为医术的代称。” 九儿拍掌道:“姐夫你果然是饱览群书,令人不得不叹服啊!”白素贞也搞不清楚九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缘无故的问起这些话来,作势又要用扇子拍打九儿道:“疯丫头,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呢?别瞎胡闹啊!”九儿知道白素贞是在担心她闯祸,便对她道:“姐姐我没胡闹啊,只是想告诉姐夫姐姐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罢了。” 说完又转向许仙道:“姐夫,你可不知道我姐姐学医所拜的师傅是何许人,那可是大有来头的!我姐姐学医时所拜的师傅是上古时歧伯的嫡传第三百代弟子,所以我姐姐也算是歧伯的嫡传弟子,怎么样?吓到了吧?”九儿的这番话着实吓了许仙一跳,害得许仙恭恭敬敬地给白素贞行了个礼,道:“原来娘子是高人的弟子,当真是失礼了!”白素贞也被九儿的话吓了一跳,当然不是因为她瞎掰的内容,而是白素贞奇怪,这小青是何时学会扯谎的呢?而且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她不记得她教过小青这档子人事了。 第四十二章 女人的眼泪 “听说姐夫以后要开医馆呢,不过听上去和开善堂差不多……姐姐你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今天一定会出去寻合适的店铺的吧?”九儿说这句话时脸上就像写了“诡计多端”四个字一样,白素贞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了。 “不错,不过你这个千古第一懒人何时变得对这些事情如此关心的?怎么,转性了?”白素贞悠闲地摇着美人扇,斜着眼睛一脸不相信的望着九儿。 “嘻嘻~还是姐姐了解我!像姐夫这般博览群书的人才,再加上姐姐你这个上古时黄帝的医官歧伯的嫡传弟子,当然要快些找家合适的店铺开家医馆,赶快造福天下黎民百姓才是啊!”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九儿一脸谄媚的模样让白素贞更猜不透她有什么鬼主意了,不过九儿说的这句话她听了极是受用,女人总是不仅喜欢听别人奉承自己,还喜欢听别人夸奖自己的丈夫。 白素贞扭脸向许仙道:“小青说的话真是中听,相公你说是么?”见许仙点头表示赞同,又道,“我们便遂了她的心意,现在就出门去找店铺吧,如何?”她这话虽然是对着许仙问的,但是第一个回答她的却是九儿,“是啊是啊!姐姐和姐夫若是经过夜未央的时候,顺便进去找一下星辰公子,让他好好交待掌柜的一声吧。 虽然星辰公子他跟姐姐说是让我帮忙照看夜未央,但我一个小丫头能成什么气候,还是要劳烦姐姐和姐夫帮忙照应着的。” 听她这么一说,白素贞和许仙都会心地笑了,许仙道:“小青你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原来是想偷懒才会说那么多好听的话呀!”九儿冲着许仙吐了吐舌头道:“姐夫,难道你能拒绝吗?你可别忘了你今早输给我多少回欠我多少人情呢!”白素贞不解,问许仙道:“相公,你输给这个疯丫头什么了?”许仙霎时脸就红了,低头道:“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我今早和她对对子输给了她七八回……”九儿依然得理不让人地道:“姐夫,你这样说姐姐她会误会的,以为你只输给了我七八回,还可能赢了我二十几回;其实是您每回都输给我了,我大获全胜呢!”白素贞听到这儿也不禁失笑道:“相公,你可不知道这疯丫头读书的时候有多不用心,天生又是一身懒蛇的性子,她若是能在对对子上胜了你,定是使诈了!你可别放在心上!”许仙一脸委屈地向白素贞道:“还是娘子你了解小青……”又转向小青道:“姑奶奶,这事儿以后您也甭提了,今天您吩咐的事情我一定给您办到,行了吧?”九儿听到了她满意的答案,这才又使起了她拼命拍马屁的那一套花招,道:“上善若水,姐夫如此的德行实乃至仁至善也。” 许仙只得苦笑着谦虚了一番,虽然是被挖苦讽刺,但语言听上去仍是恭维,作为一个知书达礼的读书人,那一套是省不了的。 三人又瞎闹了一阵后,许仙称天色已不早了,要和白素贞及早出去寻觅合适的店铺,他自己便匆匆回去准备了,走之前还不忘提醒白素贞也早些去做准备。 九儿趁着许仙离开的空档,跟白素贞说了昨晚法海来到园子里的事情,每个细节都详细地描述得清清楚楚,生怕落下什么关键之处,连她自己被血吓晕的事也不敢隐瞒,至于星辰知道小青现在是她附身的事她聪明地跳过了。 白素贞脸色大变,道:“若是遇着一般的降妖伏魔的术士或者有些道行的妖精我们倒不用害怕,可是这法海已是有了五世修行的得道高僧,他这一世若是也功德圆满,想必就要成为佛界的尊者了。 你我在他眼里只不过是手到擒来的小妖,我们姐妹俩加起来一千五百年的修行在他眼里简直不名一文。 我们遇上他自然少不得要有一战的,只是我和相公的夙世姻缘好不容易……”说着说着,白素贞居然流下了眼泪,像她那样倾城倾国的美人哭起来当然不是惊天动地型的,而是欲哭无泪型的,哭起来声音几不可闻,只见她鼻翼翕动、眼帘下垂、睫毛抖动、贝齿扣唇,眼泪每一颗都大得能砸死人,但却只是在眼圈里、在睫毛上耍杂技,左右徘徊,就是不下来,直叫人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九儿向来最怕她的女友哭了,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劝,除了在一旁不停地递纸巾外基本上毫无作为,现在白素贞这样她更手足无措了。 “姐姐,都怪那法海不好!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白素贞才惊觉小青是不会流泪的,她也许还不知道眼泪是何物,便停住了抽泣,向九儿解释道:“你知道我眼中的这些水珠是什么吗?这是人类的眼泪,你若要修炼成了真的人身也会有的。” 九儿装作了解地点了点头,心里暗道:“我怎会不知道眼泪是何物呢?对一个女人来说,眼泪是来无影去无踪、伤人于顷刻之间、杀人于无形之中的超级秘密武器。 人家孟姜女哭倒了万里长城,祝英台哭裂了梁山伯的坟墓,白骨精哭得孙悟空都被唐僧赶走了,潘金莲毒死丈夫还要哭得惊天动地……”白素贞见九儿似乎有些了解了,又接着道:“人类的女子总是离不开眼泪的,她们若流泪时几乎可以没有任何缘由,她们若是想要流泪便肆无忌惮地流,但大多数时候她们都是用泪水来完成某种情绪的表达。 眼泪也可说是人类女子的最宝贵的财富,也是女人的风情、女人的天赋。 女人对眼泪无师自通,女人的眼泪不请自来。” 九儿想不到白素贞居然对女人的眼泪都有那么深刻的了解,怨不得人家做女人做得那么极致了。 “姐姐,我是不是学会了流眼泪就变成真的人了?”白素贞笑道:“错了,是等你有了人的情感,那些泪才会从心里流向眼里,多情的泪、辛酸的泪、幸福的泪、悲恸的泪、激动的泪、委屈的泪……等你自然地流出这些泪时你便真的**了。” “唉~人类的感情为何如此复杂呢?”这是九儿发自内心的感慨,她有时真的觉得做人好累。 光顾着感慨,她差点就把正事给忘了,星辰教给她的用翡翠玉笛制成能瞒骗法海的结界的事,九儿也详细地给白素贞讲了一遍,还掩饰了一遍——这次是在白素贞身旁制了结界。 待会儿许仙和白素贞要到街上去找店铺,倘若是不结结界,在半路若遇上法海,撇开大累赘许仙不说,白素贞一个人怎么能对付得了呢?九儿羞涩地笑着对白素贞说:“姐姐,你别看我法力不高,平时修行也不刻苦的,但这枝翡翠玉笛星辰公子说是无上的仙器,姐姐是可以信赖它的,就冲昨夜星辰公子和法海打了个平手姐姐就可以不用担忧了。” 九儿说这话虽然是在安慰白素贞,其实也是在说服她自己相信这枝翡翠玉笛的威力。 不过让她这个后辈给白素贞制结界,多少有些像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她说那些话也是为了让白素贞放心,能完全信赖小青这个比她修行要少五百年的小妖制成的结界。 其实九儿也不想做这种乱了辈份的事情,可谁让她是人白素贞是妖呢,翡翠玉笛只得利用她身上的灵气了。 星辰公子送给九儿的翡翠玉笛白素贞是见识过的,这种仙器一眼就给她灵气四溢的感觉,现在九儿给她制的结界,也让她产生了莫名的安全感,也许这个结界是值得信任的,至少她今天可以出去试试。 为了她和许仙以后的幸福安定的生活,作出这点小尝试的勇气她还是要有的。 因此白素贞给了九儿一个信赖的微笑,道:“小青,你真的长大了,也懂事多了……”正事几乎都交待清楚了,九儿也该回房休息了,她一夜没睡,期间还被血吓得晕倒了,是该好好休息了。 九儿跟白素贞说了一声便瞬移回房里睡觉去了,她之所以要瞬移是因为她已经累得快趴下了,只想躺在**好好歇息。 回到空旷的房间她才知道她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小青的房间里没有床……又是一夜没休息好,而且她刚刚又施法瞬移回来的,她现在已没体力干“装修”这一类的活了。 反正地板她也不是没睡过,第一夜她就是在杂物间过道上的地板上睡着的,将就一下吧。 此时此刻,九儿是多么想念夜未央里玫瑰宫殿里的柔软的大床啊!来到这里九儿睡过的最舒服的觉便是在那里了。 “星辰也许还在夜未央里收拾行囊吧?不知道姐姐去夜未央的时候星辰已经启程了么?星辰……夜未央……”九儿让白素贞和许仙去夜未央帮忙照管生意,就是害怕她在那里遇上还未动身的星辰,就算星辰已经启程了,但是夜未央里也尽是她和星辰的回忆,在这样的环境里她如何能不想念星辰呢?她的身体已经相当疲惫了,但是她依旧睡不着,她当然是要睡不着的。 有人说思念的时候是寂寞的时候,不是因为寂寞而思念,而是因为思念而寂寞。 在静静的空间里默默地思念,思念的份量只有自己知道,思念的滋味也只有自己体会。 第四十三章 人淡如菊 白素贞和许仙出门并没有立刻去寻找合适的店铺,他们认为应该先把九儿和星辰公子的事情解决好。 对白素贞来说,星辰公子可以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现在之所以能在法海已经盯上白府的情况下依然能在街上逛来逛去,完全是托了星辰公子的福。 对许仙来说,他已经欠了九儿的大人情——虽然这人情欠的多少有些冤枉,而且星辰公子又是他和白素贞成亲时唯一的宾客,他对星辰公子的过人气质也是相当欣赏,他对星辰公子的感情已经像是神交已久的挚友了。 星辰公子要出远门了,他们夫妇俩自然是要不遗余力帮忙的,那个性子懒如蛇又任性得像孩子似的九儿他们恐怕是指望不上了……他们到夜未央时星辰还没有走。 收拾行囊这样的体力活向来是由云起和雪飞去做的,星辰必须在他走之前把夜未央的事务给掌柜的交待清楚,这家酒楼只不过是他早就建好了要送给九儿的,或者说是送给白素贞和许仙的。 他和九儿一样不属于这个时空,若这个时空没有九儿的存在,他甚至可以来去穿梭自如;但若九儿也来到了这里,他却只能待不超过三天的时间……但这短短的三天却是让他盼了许久的了,关于他和九儿以往的美好回忆早就在梦里浮现百转千回了,用这短短的三天时间来让九儿重新爱上他,也许已足够了,他可以离开得像现在这样决绝了。 他现在唯一还能为九儿做的,就是恳求白素贞和许仙能好好照顾九儿了,他只来得及教给九儿一些简单的防御术,也许保命是足够了的,但他还希望九儿能在这个时空里过得快乐,还有,不要像他一般寂寞。 当星辰知道白素贞和许仙要去寻店铺开医馆了后,便着夜未央的掌柜的去办这件事儿了,并且很快就办妥了,理由很简单,星辰相中的这家店铺就在夜未央的隔壁。 夜未央的隔壁是一家在当地开了相当有年头的茶楼,相对于夜未央的规模来说并不是很大,但若是要用来做医馆,这家店却稍显空旷了。 茶楼的老板祖祖辈辈都是生意人,骨子里就透着生意人的精明与狡诈,因为是夜未央的掌柜的亲自去谈的这笔买卖,他自然不会放过这头自投罗网的肥羊。 起初茶楼老板便借口说这家茶楼是他家经营了数代的心血,无论什么条件他都是不会出售祖产的——他这么说无非就是为了抬价,都是老桥段了。 夜未央的掌柜的早已得到了星辰的点拨,道:“我们家星辰公子的本事想必老板您平日里也是略有耳闻的,今日星辰公子之所以让我这个夜未央的掌柜的高调出来跟您谈买卖,并不是随随便便就找个生人来跟您谈好压低价钱,就表明了我们家公子想和老板您合作的诚意,您该不会以为我们家公子今日是派我这个掌柜的来当冤大头的吧……”茶楼老板见夜未央的掌柜的一开始便要戳穿他的小把戏,连忙赔笑道:“哪里,哪里,掌柜的您说笑了,星辰公子的面子我们岂能驳了呢?我们又怎会不知道星辰公子的诚意呢?只是这茶楼是小弟我家祖辈的基业,我要是卖了岂不是成了败家子儿了吗?您看这……”夜未央的掌柜的突然冷哼一声道:“哼!我家公子还等着我回去交差,爽快些,你这茶楼的地和店,我们家公子都要了,价钱比你前个月和那平阳来的商人谈的还要高十倍!我好心提醒你,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家公子想要买你的茶楼,现在肯跟你谈价钱,已经是给你脸了;你若再登鼻子上脸的,到时你家祖产归了我们家星辰公子所有,可你本人却分文未得,可就别怪我们家公子不仁义了……”茶楼的老板脸上虽然仍挂着笑,但是已经汗如雨下了,他没想到夜未央的人把他的情况调查得如此清楚;而且以十倍的价格出手,比他预想的多多了,若是他再表现出忤逆星辰公子的意思也许他真的要财物两空了……“星辰公子真是天下第一爽快之人,我这个做邻居的能和星辰公子这样不俗的人做成买卖那真是我的福气!这家店铺交由星辰公子来打理一定比我经营时有更好的发展,想来我家的长辈也不会觉得这是我给他们丢了脸的。 掌柜的,合作愉快啊!还请劳烦您转告我对星辰公子的敬意……”掌柜的心里也不知把这茶楼的老板骂了多少回,星辰公子说的对,像这茶楼老板样的人,心里哪会真的有祖宗,只要你出得起足够高的价钱,他连他家的祖坟地都会卖给你!星辰帮着许仙和白素贞把夜未央隔壁的茶楼买了下来以后,许仙更是不知该怎么谢他好了,他甚至觉得如隔壁茶楼那般宽敞的店铺用来开他一个人的医馆,着实是浪费了。 而白素贞则能体会到星辰的良苦用心,他买下夜未央紧邻的茶楼,不过也是为了让九儿不要太过劳累罢了——只要是白素贞和九儿行迹所至,九儿必定要布下能骗过法海的结界,医馆开在和夜未央紧邻的地方既方便了白素贞和九儿出入夜未央,也方便了九儿布结界,可以省去不少力气。 一切都办妥之后星辰决定提前出发了,他再留下也是徒劳,还不如早些离开好修整一下自己的心情。 许仙和白素贞坚持要送他,盛情难却,他只好让掌柜的准备好了离别的酒。 离别本就是一杯断肠的酒,离别的酒是一种心灵的醉。 星辰本和他们是没有交集的过客,饮下了这一杯离别的酒,心里竟也有些不舍,当然还有离别的伤感。 许仙又举着酒杯吟了句很应景的诗:“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有时候好像在男人之间,酒是一座沟通的桥梁,不认识的两个男人明明是第一次在一起喝酒,之后却像相交笃深的兄弟一样。 此情此景,便是许仙手里举着的是鸩毒,星辰也会毫不犹豫地坦然饮下——离别的酒在男人之间总是要代替泪的,因为男人绝不可流泪。 人离开了,主角只剩下了酒。 生活是普通而平凡的,甚至有的时候生活中简直可以没有一丝涟漪。 星辰走了之后她的生活不仅仅是平凡了,也平淡了,每天的生活都是一成不变的基调,就像日月交替一样亘古不变。 因为有了翡翠玉笛的结界,法海虽然也曾经去探视过几次白府,但均是无功而返了,到最后,法海便离开了这座城镇,因为他再也没感受到这城里有妖气了。 这世上仍有许多妖孽要等着他去除,这是他修行的过程,也是他的使命,他没必要把时间都浪费在这已经无价值的城镇上了。 “也许那妖精已经被那天晚上号称星辰公子的家伙给除掉了吧……”法海偶尔会这样想,他于那天晚上的事和星辰这个人仍是耿耿于怀的。 九儿每天的生活很简单,如果她不是在夜未央里查账,便是在医馆里帮忙煎药——并不是许仙和白素贞没有请小工,而是九儿自己认为要帮助穷苦的乡亲她还是自己动手才能表达这份心意。 每天过着平淡的生活,让她有了平淡的感动,这感觉是用什么样的文字也描绘不出来的,因为感觉的内容要比语言丰富百倍。 平凡的生活,平淡的人生,她已学会用心领悟每一天她身边的琐碎,这其实根本也不平俗。 一点关爱、一个对视、一抹微笑、一句问候……只要用心感悟,细细品味,都会让平凡的生活放出光彩。 身在江湖,心沉湖底,让清澈的湖水洗净那颗远离红尘喧嚣的心,又何必在意岁月流逝,光阴怎样把生活的经历染在鬓发,刻在眼角。 她已经敢整夜整夜地睡在玫瑰宫殿里的大**了,只因她没有再受到相思的困扰,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房里不变的玫瑰稍显刺目,也许,现在房里应该换上白色的雏菊她会睡得更好。 换,只为它似乎总带着清新的露水气息,那样简单的一种美,脆弱又执着得天真烂漫,仿若最初的眼神。 第四十四章 又见法海 相对九儿的生活来说,白素贞和许仙的日子就过得太也不平凡了。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医馆,便成了人能回避却逃避不了的地方。 许仙的这家医馆就叫做许氏医馆,并没有起些花里胡哨的名字,比如传说中的保安堂、保合堂、xx堂……这是九儿坚持的结果,在她的那个时代,叫什么什么堂的,不是卖药的药房、制药公司就是黑社会的帮派,和医馆扯不上什么关系。 许氏医馆自开张的那一天起就有口皆碑了——市井传言,能在第一奢华的酒楼夜未央旁边开起来的医馆,那大夫一定不是普通人,而且,他们也没见过医馆居然那么大地界儿的。 最要命的是,这家医馆的经营方式好像善堂一般,大夫的诊金和抓方子的药钱是量病人之力而行的,你若是身无分文又一身恶疾,说不定这家医馆的大夫还会倒贴你银两以便你回家能好好养病呢!于是乎,许氏医馆边成了穷苦百姓的救命场所,出入此处的也清一色全是穷苦百姓,城里稍微有些闲钱的人家是不会去许氏医馆看病抓药的,大富大贵的人家更是极端。 虽然许仙的医术可谓精湛,再加上白素贞的帮忙,再顽劣的疑难杂症在他们夫妇俩手下没有不药到病除的,但大户人家的老爷们仍是宁愿忍着病痛也不愿去许氏医馆求医,面子才是他们最在乎的东西,让他们和下人们一样去许氏医馆瞧病,简直是降低他们高贵的身份。 穷苦百姓无疑是占大众的,因此许氏医馆便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医馆,许多别的城镇的穷苦百姓也不宁奔波劳碌地来许氏医馆看病,许仙和白素贞也一天比一天更忙碌了。 许仙作为一个大夫,当然不愿见到这世间有这么多受病痛折磨的百姓,但他能在不增加他们生活负担的前提下为他们解除病痛,他仍是要觉得欣慰的;而白素贞,她的生活中心已完全转移向许仙了,许仙能被众多百姓称赞,她甚至觉得这样比她多了五百年的道行还要值得高兴。 九儿也对每天无间断的煎药乐此不疲,每位病人从她手上接过药时那种感激的眼神,她是一辈子也不能忘掉的。 就是为了这种感激的眼神,她每天都会累得像滩烂泥,一沾着夜未央里那张她爱到欲罢不能的大床就会沉沉睡去。 这种时候她总是庆幸小青的身体不是人肉做的,要不然每天这样累着早就要生病了,而她,至今未有不舒服的感觉,通常想到这里,她都要自嘲地笑笑,自言自语道:“其实有时身为一个妖精也不是件坏事……”医馆里人流少的时候或者夜未央里没有贵客到访时,九儿总是会到城外的竹林去透透气,她内心本就是个正常人,正常人若是开始工作,不管是脑力劳动还是体力劳动,只要是对工作有责任感的都会产生压力的,这比身体上的疲惫还要让人受不了。 纾解压力的方法有很多,九儿在夜未央已经得到了充足的睡眠、均衡的饮食,享受芳香带给嗅觉的满足感,她去竹林寻找的是更能有效纾解压力的方式。 九儿若要到城外的竹林去都是要走着去的,她已能熟练地掌握小青的瞬移能力,但是她知道适当的运动不仅可以纾解压力还能调节免疫能力。 关于竹林有妖精的谣传并没有因为法海把那两条巨蟒收伏了而停止,因为没有人出来辟谣,法海不会有这个空闲,星辰一样不会有,那时载着九儿来的马车夫想传但是不知那天发生了何事,九儿自己更不会传,女人有时是极度自私的,这片充满灵性的竹林,她想留给自己独自享用。 这片竹林能带给她感官的乐趣,大自然的洗礼从来都是最能调节心灵、纾缓压力的;在这里她可以毫无顾忌地用她的翡翠玉笛演奏出这个时空里唯有她一人才听过的bandari音乐,那些一尘不染、空灵缥缈的音符在这片自然静谧的竹林中演奏出来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这天她和往常一样,随意坐在竹子间的空隙处,静静地调整平时因忙碌而紊乱的呼吸,便开始闭上眼睛用心聆听她手中翡翠玉笛即将演奏出的直达心灵的美妙乐曲——她每次吹奏笛子总是要闭起眼睛的,除了能集中精神来欣赏乐曲之外,还因为这样能让她自己比较能相信这乐曲的确是她演奏出来的。 当九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又见到了那个骇人的身影——法海,只是这次他已经不那么像死神了,因为他身上少了很多杀气,只是她不懂,为何每次她闭上眼睛演奏的时候,一睁开总是要见到法海。 “女施主,可还记得贫僧?”九儿对他仍是下意识的感到恐惧,她甚至忘了她布下的遮蔽妖气放大灵气的结界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了,就算是十个法海在她面前也认不出她是妖精的。 而且法海在竹林里救过她的英雄形象在她脑海里早已模糊了,因为在她脑海里不时闪过的法海形象已是那个阴冷月光下的死神。 “大师救过我一命,又到过舍下‘做客’,我怎么会忘得了呢?”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法海竟把九儿当成不是当事人一样,语气间竟听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他道:“女施主可说的是贫僧与那星辰公子斗法的那一夜?一切只不过是误会罢了,贫僧向来嫉恶如仇,错把女施主你当作妖精了。” 九儿壮着胆子说:“不妨事,大师也是为了我们白府的家宅平安着想,这本就是场不大不小的误会。 大师心胸宽广,想来也不会和我们这种普通百姓计较的吧?”法海不置可否,又指着九儿的翡翠玉笛道:“女施主于吹奏笛子这一门的造诣似又精进了不少,比起那日施主的《鹧鸪飞》和贫僧献拙的《寒江残雪》,施主今日演奏的这曲似乎更适合这竹林的景色,只是恕贫僧浅薄,不知施主今日演奏的是何曲目?”要和法海解释bandari是怎么一回事吗?还是不解释的为好,省得解释不通法海又要把她当成妖精给收了。 “大师见笑了,这不过是我随意吹奏的罢了,不成曲调,本是入不了大师的法耳的,居然能蒙大师不弃,问起这曲子的名目,实在令我汗颜啊……”九儿猜不出法海来这竹林的目的是为何,难道又是路过听到了她的笛声,又来寻访这笛声的主人和仙器了?到目前为止,法海除了表现出对笛声的兴趣以外,还没有明显地表示出他的来意呢。 第四十五章 化戾气为祥和的翡翠玉笛 “施主难道不知这翡翠玉笛吹出来的音律可以让人不自觉地沉静吗?每次贫僧我有幸能聆听到这枝笛子演奏出的天籁之音,就好像在佛前听到的梵音一样能使我心灵净化。 贫僧若是有空便会回到这个林子来,回想那日我并没有对那两条巨蟒痛下杀手,反而是饶过它们还送它们到菩萨们的宝山上修行,这是贫僧我之前并没有过的,那次的经历让我觉得心灵像被洗涤过一样清澈,这对贫僧我的修行是有益的……”“大师过奖了……”九儿实在想不到法海今日居然是以朋友的姿态出现的,这使得她有些慌乱,这会不会是个圈套?“贫僧虽是出家之人,但身上戾气仍是太重,虽然贫僧收伏的都是些大恶的妖魔鬼怪,但是我这一身的戾气却也难令我修成正果。 因此贫僧才会时时回到这竹林来,寻找那日心灵纯净的感觉。 不想今日居然又遇到施主了……”九儿听法海说得那么虔诚,甚至都有把翡翠玉笛送给他的冲动了,但她仅存的理智告诉她,这是星辰送给她的防身之物,更是定情之物,岂能随便送给一个时时要与它们为敌的和尚呢?“大师是得道高僧,不想也会受到魔障的困扰。 我只知道佛家以‘慈、悲、平等’三事为根本;以‘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三事为行持。 给与众生一切安乐,是名曰‘慈’;救拔众生一切忧苦,是名曰‘悲’;但是与乐拔苦的目标,是不分哪一类的有情,也不分别亲故怨雠,这样的存心,名曰‘平等’,必须有平等心,慈悲方能作到圆满。 ‘诸恶莫作’就是指事无大小,只要有害众生的,便避免不做;‘众善奉行’就是指事无大小,只要有利众生,便努力去做;‘自净其意’是指因众生的心意是染污的,不断虚妄分别是非人我,所以自害害他;若能修到不起妄念分别,染污的心就转成清净的心,断恶生善才能圆满。 不知我说得可对?还请大师指教。” 法海也没想到这个在他们第一天相遇被巨蟒卷走、第二次相遇他与星辰公子斗法时莫名巧妙晕倒的女子,居然能对佛家的教义阐述得如此精辟,他曾经还把她当成个妖精;纵然她是个妖精,若能诚心向佛的话也是要留她条活路的。 “想不到施主于我佛法的领悟已到了如此的层次,善哉!善哉!贫僧于‘悲’、‘自净其意’却总是做得不够,因此要成正果恐怕……但施主的翡翠玉笛却定能助贫僧修行的,施主本身于吹奏方面的造诣已登峰造极,再加上这无上的仙器所附加的超然灵气……”九儿脸上的神色变了,她听得出来法海言语间对翡翠玉笛的强烈占有欲,她真恨自己多嘴,若是一见到法海她转身就走也许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但她仍是宁愿选择相信法海对她是友善的,女人总是喜欢幻象男人只对她一个人特别,不管这个男人是妃嫔成群的帝王还是无色无欲的和尚,这也许就是女人的原罪,虚荣心作祟。 “大师与我乃是有缘之人,虽极少碰面但每次无不相谈甚欢,莫说这翡翠玉笛是极难得到的仙器,便就是那更珍贵的物事我也当双手奉上,以尽大师于我的知遇之恩!奈何这翡翠玉笛乃故人所赠,我若把这玉笛送与大师,只怕日后我不太好和故人交待……”九儿故意装作十分为难的模样,她想以法海的身份和修为,应该不会硬抢才是。 法海果然道:“施主误会了,贫僧虽对施主的翡翠玉笛青眼有加,但是绝无觊觎之异心!贫僧乃出家之人,岂会对这些身外之物心存幻想?!贫僧只不过是想让施主闲暇时能帮些小忙罢了……”九儿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只要法海不是跟她要翡翠玉笛,别的都好商量,当然是在能保证她和白素贞的安全的情况下了,她不得不承认她对这个仍不是太完美的佛门弟子有一丝丝的好感,但若为此把小命都丢了却也太不值得。 她告诫自己,这丝丝的好感不过是来自小青的身体自然反应罢了,人若是爱上了另一个人,自然是连他身上的每个细胞都会爱上那个人的,这丝丝的好感只不过是小青对法海的爱意由小青身上的细胞传到了她的脑子里造成的罢了。 法海虽然说了他不是为的九儿的翡翠玉笛,但九儿依然戒心十足,她可不想自己一时口快答应了不管帮什么忙只要在她能力范围之内的都可以之后,法海使出“请君入瓮”的阴险招数,让她自己老老实实待进他的金钵里就后悔莫及了。 “大师但说无妨!以大师的高超法力,还能有我这弱小女子能帮得着的么?想来也不过是大师的一句玩笑话吧?”这时法海的脸上居然显现出了和他庄严正色极不相衬的羞涩,看来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是让他极难启齿的:“贫僧斗胆想恳请施主在闲暇时能多来这竹林里走走,若是贫僧运气好,总能碰上施主几回的,那样我就有幸能听到翡翠玉笛演奏出的乐音了,这对我的修行着实有好处的,不知施主……”九儿想笑,看得出来法海并没有怎么求过别人帮他的忙,这只不过是个非常普通又易达成的请求,他却急得面红耳赤的,像是生怕被拒绝一样。 “大师言重了,就算大师不提我闲暇时也总是要到这林子里来走走的。 蒙大师不弃,对我这翡翠玉笛的笛声多有抬爱,上回大师的一曲《寒江残雪》着实让我有醍醐灌顶的感觉,我还需要大师的多多指导呢,那些什么帮忙的话大师休要再提!”法海向九儿行了个礼,道:“善哉!善哉!贫僧谢过施主!”九儿也规矩地还了个礼,面上虽是高高兴兴的样子,可她心里却想着现在她和法海算是朋友了吗?若是白素贞知道了她和她们最大的敌人成了朋友,不知又会作何反应? 第四十六章 流光飞舞 白素贞自然是不知道的,九儿已许久未回白府住了,她也倒也乐得自在逍遥,这倒不是因为她已经不关心小青了,而是因为她越来越觉得小青已经极懂人事了,有时世故得连她都会自叹不如,这样的小青也已经用不着她去操心了。 说到底小青已经是夜未央的大老板,在那里已可以满足她自己的衣食住行了,大部分时间她也和白素贞、许仙一样在许氏医馆忙到大半夜,白素贞现在看到这个干活勤奋卖力的小青,也总是会疑心她根本不是小青。 若不是彻底换了个人,小青岂会改变得如此彻底?小青口中与星辰公子斗过法的法海和尚白素贞始终没有遇见过,就算现在遇见法海她也用不着惧怕了,按照星辰公子的说法,她现在周身不会再散发妖气了,因为她已算是个人了——白素贞怀孕了。 待她产子之后她便能彻彻底底地脱胎换骨成为人,那时莫说是一个法海,便是十个法海也不能奈她若何了。 秋意尚浓,晃眼便入了初冬,月亮也带着秋温,走进了冬的夜空。 橙黄的月,橙黄的光,橙黄的光里浮悬着轻轻的霜。 在这个异常慵懒的冬季,连人都觉得浑身着魔似的懒洋洋,更不要说两条本就该冬眠了的蛇,其中一条还是有了身孕的。 奢睡,贪吃,懒动,迟钝……白素贞和九儿无一例外地发木发呆,没有了以往的敏思键行和机智,甚至连目光都是没有焦点的。 对她们而言,冬天是漫长和枯乏的,仿佛,思维也被冰冻了;灵动,雪藏在每个晨昏。 九儿认为冬天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吃到热气腾腾的火锅,火锅在这个时候被称作“拨霞供”,取自当时的诗句“浪涌晴江雪,风翻晚照霞”的美丽光景。 入冬以后九儿便不再一个人住在夜未央里了,她执意要回白府去当白素贞和许仙这对恩爱夫妻的电灯泡,不为别的,只为吃火锅需要人多聚食、气氛热烈才可吃出其中的超然情趣。 那个时代自然是还没有鸳鸯火锅的,但要在这里吃上风格独树一帜的鸳鸯火锅对九儿来说根本不是一件难事。 许仙这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迂腐读书人见到九儿准备的火锅,定是要赞叹一番的,他从未见过一个锅里能同时将红汤火锅和清汤火锅如此泾渭分明地盛在一起,更不要说能分开这两种截然不同口味的火锅整体上看去是个玄奇的太极图案,令许仙唏嘘不已。 白素贞素来知道小青虽是条十足的懒蛇,但于吃的方面却有大智慧,于是这太极图模样的火锅在她眼里也不足为奇了。 许仙在不遗余力地为白素贞挟菜,现在他对白素贞比以往更是要珍惜数倍了,因为白素贞已经怀上了他的骨肉,古人香火传承的观念是九儿眼见却仍难理解的。 九儿仍是一心地往自己嘴里猛塞食物,她要在她犯懒不自觉睡着之前把肚子给填饱了,更重要地是能让舌头也过足瘾——她和白素贞已不知在这桌案上身不由己地睡着过多少回了。 身为妖精在冬天还有一样好处就是不用穿太多的御寒衣物,若不是怕许仙怀疑,九儿和白素贞就算像在夏天那样穿着打扮也不会觉得冷的。 九儿现在穿的只不过是件修身的像大衣般的鹤绒大氅,这让她挟起菜来仍能随心所欲,不像在现代多穿了几件衣服就动作生硬得像木头人一般。 她的注意力只在火锅上,并不想去看那对情意绵绵的恩爱夫妻,孤家寡人如她是禁不起许仙和白素贞那酸溜溜的情意打击的。 只是这火锅偏偏是鸳鸯火锅,相对相依宛如热恋情人,烈火雄心则如七尺男儿,亭亭玉立好似窈窕淑女。 爱情像鸳鸯火锅,恋爱的时候,那种朦胧青涩的情感,就是麻辣的味道,吃到时感觉刺激,吃不到时总会掂记。 但是却不适合多吃,不仅要吃坏肚子,而且嘴里也会辣得失去了味觉。 这种感受就是从恋爱到婚姻蜕变的过程。 婚姻则像清汤火锅,吃多了辣的味道,也许会觉得清汤太淡,可就是这种清清淡淡的感觉,让人越品越香醇……这鸳鸯火锅真是好东西,各自有各自的新鲜,彼此有彼此的特点,没有其他菜式在餐桌上各享一方的对立与尴尬,也没有为了照顾对方而勉强自己的难过,要是生活也是如此该有多好。 若可以将两个人所喜爱的恋爱或婚姻方式共同融合,就像这鸳鸯火锅一样,能和平共处地享受生活赋予各自的特征和美丽,何尝不是快乐?在冬天的餐桌上九儿确实不宜想太多,她本就精力不够用了,再耗费脑细胞去想这些不重要的鸳鸯火锅的深远意义,更要比以往睡着得早些容易些了。 慵懒就随它慵懒吧,这冬天总算是过去了,从颠覆冬天的童话中醒来,睁眼已是满眼青葱、满树繁花了。 拥有灿烂温暖阳光的春天,九儿还是一如既往地去竹林里踏青,当然,偶尔会遇到去洗涤心灵、陶冶情操的法海,九儿已几乎把她知道的所有乐曲都吹过了一遍又一遍,但法海仍是乐此不疲。 九儿并没有自我陶醉地认为法海会一遍一遍地听她吹笛子就是对她有额外的感情,他在乎的只不过是这些曲调是由翡翠玉笛吹奏出来的罢了——白素贞已经怀孕了,九儿不再需要担心法海会对她不利,她该担心的是她自己,因为她自己仍是个需要布结界瞒骗法海的妖精。 有时法海会向她传授佛法,她只能听着,也问不出什么问题来,她始终不是沙门中人,于佛法又能了解多少呢?多说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春雨绵绵过后,便是初夏了,端午节,这个小青的恶梦,九儿怎么也想不通她到底会不会做上,她深知雄黄酒她是绝对喝不得的,也不像小青那般坏脾气任性地不愿意出去避暑,难道这样她也会把许仙给吓死?那才是出鬼了。 第四十七章 去秽除邪的端午前夕 按照《易经》等典籍记载,阴恶从五而生。 农历五月,酷暑将临,瘟疫毒虫滋生,古时称五月为“恶月”或“百毒月”,并认为五月初五日是不吉利的日子。 这是整个热天的开端,五毒开始活跃——即蛇、蜈蚣、蝎子、蜘蛛、蟾蜍五种毒虫,魑魅魍魉也会开始猖獗。 五月是毒月,五日是毒日,五日的中午又是毒时,居三毒之端。 端午节又叫“五月端”。 端午日与夏至日临近,这一时期,阳气最盛,各种蚊虫出现,而且时逢“重五”,五是阳数,重五也有“极阳”之意。 五月五日恰恰是阳气运行到端点的端阳之时,这种日子恶疠病疫多泛滥。 据说中国传统文化讲究阴阳和谐,对于这种阳气极盛的日子一般认为不吉利,恶疠病疫多泛滥,于是形成“躲午(五)”习俗,后来以讹传讹,遂成端午。 白素贞挺着个大肚子,本来已不适合在医馆里帮忙了的,而且许仙为了白素贞着想,也一度想休馆好能全心全意照顾白素贞,然而这个月来看病的穷苦乡亲特别多,若是许氏医馆休馆他们就无处求医了。 于是,白素贞体贴地没有让许仙休馆,而是每天依旧在医馆里陪着许仙,只是基本上不需要她劳顿替人看病了。 那些本来由白素贞做的事情九儿都主动揽下来了,就算是要替有疑难杂症的病人治疗也都由九儿来代行了——九儿自然是不会治病的,而是白素贞怎么说她便照着做,这些事情是没有法术的许仙想帮也帮不了的。 现在才是农历五月初一,但城里已到处可见端午节的影子了。 端午的很多节俗都是围绕祛邪避邪展开的,如饮雄黄酒、菖蒲酒,给小孩涂雄黄,插艾草、挂菖蒲(菖蒲叶子像剑,取祛邪之意),躲午,游百病,挂钟馗像,还有给孩子系五色丝绳,戴祛五毒的肚兜,缝装有香料的荷包等,吃五毒饼、咸蛋、粽子和时令鲜果等,以达到祛邪、祛虫的目的。 据考证,龙舟竞渡最早也与祛邪有关,人们通过某种仪式把邪气放在龙舟上,开展竞渡,看谁送得快、送得远。 因此,端午节也被当成了防疫祛病、避瘟驱毒、祈求健康的民俗佳节。 许仙和白素贞早已是这附近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善人,那些平时得到过他们帮助的穷苦乡亲也借着这个端午节的机会好表达他们对许仙夫妇俩的感激之情,纷纷送上了过端午节必备的物事。 这些乡亲他们虽然没什么钱,也送不起什么贵重的礼物,但他们知道这对夫妇家里都是没有长辈在的,过端午节要准备些什么他们也一定不知道,所以乡亲们便替他们准备好了——这些东西是家家户户都有的,不管是豪门大户还是穷家小户——让他们也能好好过节,感受过节的气氛。 就连这些微薄之礼原本许仙都是不愿收的,他觉得那些穷乡亲家里也一样需要这些东西,若是送给了他们那穷乡亲的家里能用的就少了,看多了受病痛穷苦困扰的穷苦百姓,许仙实在不忍心再让他们因为送礼而增加生活负担。 后来在白素贞的劝告下,许仙才同意收的——白素贞告诉许仙,这些穷苦乡亲平日里没钱,连诊金药费都掏不出,但是他们一样是有尊严的人,若是不收下他们的礼物,纵然许仙并没有任何看不起那些乡亲的意思,但他们一样会疑心进而会伤心的,如果许仙执意不收那些代表着他们尊严的礼物,无疑是在践踏人家的自尊,这种伤痛也许比身体上受到的伤害还要令人难过。 因此,许氏医馆里堆满了形形色色的端午节用品。 粽子自然是不必说的,几乎来送礼的乡亲每人都要送上几个的。 这些粽子也都是穷苦乡亲自己家里做的,每家做出粽子滋味儿自然是风格迥异的,原料也不过糯米、板栗、红枣、豆沙等等如此而已,连荤腥都极少见到,但九儿却觉得这些粽子的味道比她在现代吃的加了鲜肉、火腿、蛋黄等等馅料的还要香。 在九儿生活的那个时代,端午节的符号已经不明显了,除了粽子之外,她几乎见不到其他可以让她感受到端午节气氛的东西。 在这里她就可以热热闹闹地过一回端午节了,许多风俗和过节用品都是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当然,她会刻意避开跟“雄黄”有关的一切,白素贞也准备要生产了,她不想给他们夫妇再添些什么麻烦了。 民谚说:“清明插柳,端午插艾”。 在端午节,人们把插艾和菖蒲作为重要内容之一。 家家户户都洒扫庭除,以菖蒲、艾条插于门眉,悬于堂中。 并用天中五瑞——菖蒲、艾叶、石榴花、蒜头、龙船花,制**形或虎形,称为艾人、艾虎;制成花环、佩饰,美丽芬芳,妇人争相佩戴,用以驱瘴。 端午节在门口挂艾草、菖蒲(蒲剑)或石榴、蒜头,都有其原因,民间通常是将艾草、榕枝、菖蒲用红纸绑成一束,然后插或悬在门上。 因为菖蒲天中五瑞之首,象征去除不祥的宝剑,因为生长的季节和外形被视为感“百阴之气”,叶片呈剑型,插在门口可以避邪。 所以方士们称它为“水剑”,后来的风俗则引伸为“蒲剑”,可以斩千邪。 艾草代表招百福,本是一种可以治病的药草,插在门口,被认为可使身体健康。 它一直是药用植物,针灸里面的灸法,就是用艾草作为主要成分,放在穴道上进行灼烧来治病。 有关艾草可以驱邪的传说流传已久,主要是它具备医药的功能而来,像宗懔的《荆楚岁时记》中记载:“日鸡未鸣时,采艾似人形者,揽而取之,收以灸病,甚验。 是日采艾为人形,悬于户上,可禳毒气。” 榕枝在民间的意义为可使身体矫健:“插榕较勇龙,插艾较勇健”。 至于挂石榴、蒜头或龙船花的习俗,是因为蒜头能除邪治虫毒;龙船花方剂治颠狂;而石榴花传说悬于门上能避黄巢之祸,另石榴花正是开在这个季节的花卉,也有治病的功能,石榴皮为一常见的中药。 在所有的端午的习俗中,九儿认为最富于静态美和温馨气息的莫过于制作和佩戴香包。 香包也叫香囊或荷包,端午节小孩佩香囊,传说有避邪驱瘟之意,这些有杀菌作用的香包被带在孩子们的身上,起到避邪正气、防治蚊虫和不祥之物骚扰的作用。 实际是用于襟头点缀装饰。 香囊内有朱砂、雄黄、苞白术、白芷、香药,外包以丝布,清香四溢,再以五色丝线弦扣成索,作各种不同形状,结成一串,形形色色,玲珑可爱。 九儿在一大堆的香囊中挑了一个紫色的,她挑选颜色的标准完全来自于现代香囊吊饰颜色魔力的说法:紫色是一个可以吸引高层次影响力的精神颜色,它对安全,经济上的报酬及独立有益。 她也细心地为白素贞挑了个绿色的,为许仙挑了个灰色的——绿色是自然之母的颜色,它帮助你更加小心谨慎,有目标,增加欲望,它可以吸引爱,愉快的社交活动和增加产量。 也对金钱上的成功,生理上的健康和富裕有帮助;灰色是用来在冥想中深思复杂问题的一个中立的颜色,它也可以用来反抗邪恶和负面力量并中和它们。 本来九儿也想拣个白色的香囊给法海,白色是所有颜色的平衡,它是启蒙和精神的颜色,是以净化和寻求真理来给予治疗的颜色,这样的涵义再适合法海也不过了。 但她又害怕被法海拒绝,毕竟香囊这样的饰物若是挂在法海身上是怎样看都不搭调的——法海气质太阳刚了,香囊的丝带不管怎么说看起来还是有些阴柔,这丝阴柔是怎么也揉不进法海的阳刚里的,最后只能作罢。 应劭《风俗通》记载:“五月五日,以五彩丝系臂,名长命缕,一名续命缕,一命辟兵缯,一名五色缕,一名朱索,辟兵及鬼,命人不病瘟”。 系五色丝的风俗也由来已久,古人崇拜五色,以五色为吉祥色,五色丝是用五种颜色的丝线搓成一条细索。 按阴阳五行说,五彩丝中的青线属木,代表东方;赤线属火,代表南方;白线属金,代表西方;黑线属水,代表北方;黄线属土,代表中央。 五色丝无论系于何处,均可镇妖辟邪,佩戴的人可用它系住性命。 因此在节日清晨,各家大人起床后第一件大事便是在孩子手腕、脚腕、脖子上拴五色线。 系线时,禁忌儿童开口说话。 五色线不可任意折断或丢弃,只能在夏季第一场大雨或第一次洗澡时抛到河里。 据说,戴五色线的儿童可以避开蛇蝎类毒虫的伤害;扔到河里,意味着让河水将瘟疫、疾病冲走,儿童由此可以保安康。 自白素贞肚子大起来以后,夜未央酒楼和许氏医馆的大管家、大掌柜的都由九儿来担当了,在这种民俗佳节来临之际,九儿不仅给夜未央酒楼和许氏医馆的所有员工都准备了丰厚的福利,也不忘在小细节上下工夫——其实这是白素贞提醒她的,她给每位员工都送上了一些五色丝,数量按照该员工家里的人口计算,人手一条。 “端阳节,天气热;五毒醒,不安宁”,所以到端阳节这天人们便在门上贴上纸剪的五毒图象,以避其毒。 有些还要把五毒图的头上再扎上一根针,表示要把它们钉死除掉,驱五毒反映了人们除害防病的良好愿望。 还有些家庭要做五毒饼,上面印着蛇、蜈蚣、蝎子、蜘蛛、蟾蜍等五毒的图案,据说吃了五毒饼可以增强抵抗力,灭虫免灾。 这些民俗中九儿最爱的便是吃时令鲜果了,五月初正是樱桃、桑葚等水果成熟的时节,当季的时鲜水果便被称为“五月鲜”,据说吃了“五月鲜”整个夏天都不会有蚊虫叮咬。 虽然仍未到端午节,城里像已等不及似的处处飘粽香、家家艾叶香满堂了,无论九儿身在何处都能感受得到,端午节快到了,家家户户都在屋内外喷洒了雄黄水,九儿为了避免麻烦,在夜未央和许氏医馆里却严禁员工们喷洒雄黄水,就算她要出门也是直接瞬移,若是能不出门她就老老实实待着,甚至连竹林也不敢去了。 第四十八章 心静自然凉 转眼便到了五月初四,骄阳似火,太阳似乎离人很近很近,它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地上折射着惨白剌眼的光芒,天上稀疏的几片云彩也懒懒的浮着,风也不知哪儿去了,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凝固了,杨柳枝条也不见了往日的妩媚只傻傻地垂着,连虫鸣都隐隐透着些许有气无力,整个城镇像被笼罩在火海之中一般,人们正在经历着这一场炎热的浩劫。 这要命的酷暑对白素贞和九儿来说更是煎熬。 白素贞无论怎么说都比小青多了五百年修行,这样的酷暑她也比小青多经历了五百个,因此她面对酷暑煎熬的态度自然要比九儿泰然得多。 俗话说“心静自然凉”,《黄帝内经》亦特别强调,夏季“更宜调息净心,常如冰雪在心,炎热亦于吾心少减。 不可以热为热,更生热矣。” 白素贞自临近端午以来便一直告诫九儿道:“心静自然凉指的则是一种人道众生的心态,一种面对生活时,在心灵最深层次所应有的意识。 佛法所云之‘三无’,便是指有无忧、无悔和无怨之禅心,按禅的精神去生活,无忧是指导我们对未来的把握,无悔是关于我们对过去的态度,无怨是指对于现在落在自己头上的一切,这‘三无’是以一颗禅心去生活所应该具备的三种品质。” 通常白素贞说到这“三无”必定还是要引许多佛学经典的,九儿听得头大,她总结下来“三无”也不过是描述了人们对于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生活时所应持有的三种正确的生活态度,对过去的事情不必始终耿耿于怀,对现在的生活不致始终充满抱怨,对未来的事情更不必杞人忧天般地担忧,能够无忧、无怨、无悔地生活,这实在是一种幸福和圆满的生活。 关于“心静自然凉”,许仙对九儿说:“在你安静下来细细考虑事情的时候,你根本意识不到身外的很多官能感受,自然对环境的冷热也就不那么**了,心静自然凉就有这方面的含义,但更多的,它所指的还是人们可以通过自身主动的调节来达到这种效果。 以乐观、轻松的心态积极生活,又怎么会因为天气的炎热而烦躁不安?即使大汗淋漓,依然以一颗平常心平静面对,自然可以从中体会到常人体会不到的乐趣,而这,也是在心静自然凉中自得其乐了吧!心不静则理不清,理不清则事不明,必然会陷入迷茫,容易把自己的生活搞乱,也使周围的人感到一种担忧和不适应,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人一旦进入了‘静’界,便多了一些祥和,少了一些纷争;多了一些幸福,少了一些灾祸。 所以,渴望心静的方法不是设法逃避,而是要学会如何去面对,以静制动,伴随着问题的解决,心也就得到了清静。 凡处世泰然,能以平和的心境面对现实的心静者,定能获得生活的乐趣。” 九儿听完许仙的这一大段解释,本来对于“心静自然凉”还有些意会的九儿,这下真的变得想言传也不能言传了,她只觉得许仙不去演唐僧实在是浪费人才,这也许比他当大夫更有前途。 许仙在等待九儿大惑得解的感激眼神,但九儿却并未看向他,而是看向了她手上仍未吃完的粽子,道:“姐夫,你知道吗?我吃这粽子的时候一直疑心包粽子的人少放了种重要的馅料,但是我如何想都想不出来这种不可或缺的馅料是什么,直到刚才那一刹那,看见姐夫你滔滔不绝的风姿,我才豁然开朗这粽子缺的是什么……”许仙有些张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想不出九儿怎么忽然说到这毫不相干的粽子上,本能地问道:“不知这缺的是什么馅料?又怎会在看到我之后便想起了?”“猪头肉!”九儿一脸陶醉地说,“这粽子缺的就是猪头肉!真要多谢姐夫你给我的灵感呢!虽然这粽子已经是成品了,但还能补救!我这就去加些猪头肉进去,失陪!”说完她便一溜烟跑了,留下一脸郁闷的许仙,边捏捏自己的脸边喃喃自语道:“我难道长得很像猪头肉……”说什么“心静自然凉”,那不过是些自欺欺人的把戏罢了,九儿宁愿相信那是因为古人没有空调、没有电扇才想出的自我安慰的心理疗法。 在这种时候九儿又不免要对星辰心生感激的,不为别的,单为夜未央里大量库存着的冰块,足以让九儿免受酷暑的煎熬了,更何况她没事的时候根本就是泡在凉水里当标本的。 白素贞是个孕妇,自然不能使用冰块来降暑了,只能靠内心的力量和这一千年来的修行,这让九儿深感佩服。 白素贞早就劝说九儿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了,她可知道小青修行向来不用心,根本用不着什么像法海一般法术高强的罗汉来收付这疯丫头,就连小小的雄黄这疯丫头也是对付不了的。 但九儿却执意要留下,至少要留到五月初五的黎明——白素贞大着个肚子,虽然许仙是个大夫,但九儿怎么也信不过他的;天气又这么热,再加上白素贞元神难定,保不齐会出什么事情的,所以九儿还是认为她应该留下来照顾白素贞比较保险。 有冰块和凉水澡的帮助,再加上夜未央和医馆里早已经严禁使用雄黄了,她自己应该是不会出什么纰漏的,至于变回蛇身,在她这么样防备之下,哪还有可能会发生?这一天医馆里的病人不如往天的多,也许是因为快要过节了,若是病人生的不是急病,还是比较愿意和家人待在一起等待端午节的到来的,有病也等过了端午节再出去治了。 夜幕降临之后天气稍微凉爽了些,九儿还是一样要进行她独有的一套降暑疗程,之后她连饭也不吃便拎着笛子去找白素贞了——这样的天气就连她这个一贯的饕餮都没食欲了。 她去打扰许仙、白素贞这对神仙眷侣也不为别的,只为要做胎教……像许仙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却也嫌多了,宝宝还在白素贞肚子里发育的时候,若是整天听着许仙的絮絮叨叨,生下来的男孩像唐僧那样可以直接出家去当和尚了,生个女孩若也是这般絮叨那将来铁定是要嫁不出去的……为了宝宝的心理健康成长,九儿毅然决然地挑起了这个神圣的担子,用美妙的音乐去熏陶还未出世的宝宝,好歹也让他或她长成个正常人再说。 九儿还未享受够初为人师的喜悦感和成就感,这种气氛就被一阵急促而强劲的敲门声打破了。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应门,嘴里还嘟囔着:“若是来人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看我不一笛子打爆他的头才怪!”门外站着的是夜未央的掌柜的,敲门的显然是他了,看他那样子像是被人烧了屁股一样着急。 九儿还未来得及出声问他为何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东主,掌柜的就急急忙忙说了他的来意:“洛大小姐,您赶紧让许大夫去一趟夜未央吧!店里来了位极尊贵的客人……”说到这儿,他还小心地望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闲杂人等后刻意压低声音道:“听说是皇宫里出来的……是慕许氏医馆的大夫妙手回春、药到病除之名来求医的……这本是极秘密的事儿,人家交待了,许大夫去的时候一定要低调,不可声张……”啥?要加班?皇宫里出来求医的人真不会挑时候,不知道别人家里等着过重要的端午节吗?九儿一脸不高兴,但又不得不照实跟许仙说了,他们的身份终究是老百姓,就算白素贞和小青都是有法术之“人”,一样是不能跟皇权对抗的。 白素贞听了之后执意要和许仙一起去给这位病人看病——皇宫里出来的人,又搞得如此神秘,定是极尊贵的皇族了,这可出不得任何岔子。 九儿自然是要一起去的,店里来了如此重要的贵客,她这个夜未央的大东家怎能不去献一下殷勤,更遑论白素贞随时会让她帮忙施法救人的。 她只愿能快些治好这位尊贵的客人的病,若是过了五月初五的黎明,一切就都难说了——那时的天气又开始转热了。 第四十九章 心病(上) 掌柜的把白素贞一行人等领向了一个九儿从未去过的房间,这简直是在说笑话——九儿好歹也算是夜未央的大东主了,怎么还会有她自己都没去过的房间?这并不是在说笑话,九儿在夜未央时也总是窝在玫瑰宫殿里,缺乏发现新生事物的洞察力,这房间她的确没来过,甚至都没听说过——据掌柜的说这间房是店里接待宫里来的贵宾才会用到的。 掌柜的敲了敲这房间的门,出来应门的是一个身材魁伟、长相彪悍的男人,一看便知他是个宫里的高级侍卫,虽然他现在的穿着打扮完全是平民的服饰,但是他连开门的姿势都像在端着架子,眼神里也闪现出对白素贞一行人的不屑,甚至连他的胡子、眉毛、呼吸都在显示他骨子里不可一世的傲慢。 掌柜的一见着这男人便卑躬屈膝地道:“将军,我们许大夫来了,还有这位是他的夫人,这位是我们夜未央的东主。” 许仙、白素贞、九儿都依次行了礼——将军?这头衔听起来还蛮吓人的……怪不得他会如此飞扬跋扈了。 那将军并未回礼,连客套的点头示意都没有——他居高临下的眼神透露出他对许仙一行人医术的不信任。 “你便是那传说中妙手回春、药到病除的许氏医馆的大夫?”将军用几乎从鼻子里冷哼出来的语调问许仙。 九儿有些受不了这将军的傲慢,本来她对这突如其来的召见就不怎么待见,谁知当他们着急忙慌的感到之后,迎接他们的竟然是这般嘴脸,这倒像是他们在死乞白赖求着人家让他们给人家治病了,说难听些就是他们拿热脸贴人家的冷臀部了。 不等许仙答话,九儿就抢先道:“他便是许氏医馆的大夫了!”她说这话时还不忘用和那将军一样不屑的眼神盯着他,表明她对他的态度也是一般的不在意。 面对九儿的无礼,那将军脸上的表情更是难看了——这些人果然是信不得的,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你是何人?本将军问话的可是你?何须你来插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我的地盘吧?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怎么这家伙在人家的地盘也不知道收敛收敛?哼!这家伙难道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卖人肉包子的黑店么?”九儿心里忿忿地想。 待她想开口反驳,却被白素贞拉住了,白素贞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顶撞这将军。 若是平时九儿也许就忍了,她素来是欣赏白素贞的,有这样的大姐姐照顾她她也感到很欣慰,但今天不一样,她长这么大从未试过被人如此之鄙视,不争馒头争口气,这口气她定是要出的!“这位将军……”这回九儿还是一样没能成功驳嘴,只因又有人打断她了,这把声音是从屋内传出来的,可以听得出来这把声音的主人的确是个病人。 “柳将军,别为难许大夫了,让他们进来吧!”不知这声音的主人是真的病到气若游丝还是天生温婉,这样的令人心碎的语气任谁都难拒绝的,更何况这是个无力的命令。 这是把女人的声音,能命令这傲慢的将军的女人,应该是个公主吧?那柳将军听到了这吩咐不得不停下和九儿的无理纠缠,斜身让出一道只能通过一人的空隙,示意许仙一行人进去,依然盛气凌人。 九儿经过的时候没忘送了他一个大白眼,堂堂一个大将军,亏他还生得一副野蛮相貌,居然姓千娇百媚的“柳”,真是让她倒足胃口了!这房间怪不得掌柜的要说是特别用来招待宫里出来的贵宾的,九儿看到这别有洞天的布置,确信这房间是星辰特意为皇族打造的。 这明明是在密封的室内空间,但却有潺潺流水从脚边流过,徐徐微风由耳边吹拂,幽幽月光自顶上泄下,在居住空间里演绎出最自然的情景,为炙热的夏日带来最清凉的感受。 所有一切在现代应该用玻璃发挥长处的地方都被星辰改成了奢侈通透的古法琉璃,而屋内的许多角落皆以黑卵石、石臼与水池造景,将朴实的素材展现出自然的风貌。 整个房间的基调是白色和蓝色,白色是纯洁、高贵、清冷的代名词,若白色是独立的存在,呈现出的是一种平和、纯粹、安静的感觉;但和蓝色搭配在一起,它被注入新的含义,它也变得可以是跳跃的、亮丽的,也可以是柔和的、温馨的,也可以在冰冷中带一点浪漫,白色,不再纯粹。 从碧海、蓝天和洁白沙滩上所获得的灵感,反映在这里就是这样一片纯净的白和这种若有若无的蓝,这种蓝并不是让人看一眼就会迷醉的湛蓝,而是水洗过似的轻浅、柔和。 天花板、地面、窗帘、床罩的白,仿佛只为了证明这种淡蓝色的存在;巨幅观景窗带来的明亮光线,使这间居室显得更加宁静、安详,清爽得像天堂一样。 想象一下地中海的天空、海洋、沙滩,那种连空气中都漂浮着悠闲味道的蓝色与白色无处不在,好像薄纱一般轻柔,让人感到自由自在、心胸开阔,屋内的一切似乎也变得像窗外的天空一样宁静、悠远。 这里给人的感觉就像张爱玲说的:唯美时雷霆万钧,玲珑时万里无云。 行云流水的缎帘、飘逸雅致的薄纱后,若隐若现地映出个柔弱的倩影,看样子她不是公主就是皇妃当量级别的了,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皇族的女人们召见下人都是要躲在帘子后的。 柳将军对九儿一行人道:“见了公主还不知要行礼么?”他说这话时只盯着九儿一人,像是在警告她不要对公主无礼,这个女人的无礼他可是见识过了的。 “公主?她果然是公主的。” 九儿心想,“星辰也一样能预见未来,这屋子就像是特意为这公主准备的……”九儿再也想不出有比白色和蓝色更冷的色调了,这公主给她的感觉就像这白色和蓝色一样冷,这公主之前明明很体贴地为他们说了话,让柳将军不要为难他们,但是那言语间透出的不是关心却像是完全没有人类的感情,因为她就是来求医的病人么?许仙、白素贞、九儿规矩地给公主行了大礼,在公主未出声之前,他们都不敢自作主张抬头。 九儿偷偷挑眼看了看柳将军,柳将军似乎也在等着公主的吩咐——他望向纱帘后的眼神不像九儿想象的那种爱慕、暧昧,而是怜惜甚至是怜悯……难道只是因为那公主是个得了不治之症的病人他就要用这种眼神去看人家?原来这柳将军也不是只有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一面的。 第五十章 心病(中) 不知何时那公主已走到了他们面前,轻声道:“诸位不用多礼,我与柳将军今日是微服诚心诚意来求医的,诸位便以寻常之礼待我即可。” 这番话若是白素贞说出来,定是深深暖人心田的体贴;若是许仙说出来,也可感觉出他的平易近人、和蔼可亲;若是九儿说出来,也能让人觉得这是真的性情流露,直爽坦率。 可是这番话从这公主口里说出来,让人全然体会不到一丝感情,就像微风拂过平滑入镜的湖面而不泛起丝毫涟漪一般。 九儿心里暗暗奇道:“这公主比我们还要像妖精,走路不放出任何声响,说话不带任何人类的感情……”刚刚还在感叹星辰的这间屋子很适合供这公主下榻的九儿,在见到这公主之后,便立刻推翻了她之前的言论——这公主更适合居住在姑射之山。 《庄子•;逍遥游》中记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这公主居然与这《逍遥游》中的姑射之山神人颇为相似,当得起“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这样赞美神人的语句。 柳将军道:“我与公主微服寻医是极为秘密之事,你们千万不可声张……”说完他便从腰间掏出了件明晃晃的物事展示了一下便又收了起来,九儿没看清楚那明晃晃的玩意儿上面写的是什么,看样子是纯金打造的腰牌,据她猜测大概是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信物,就像好莱坞警匪片里fbi、cia探员经常掏出来吓唬人的玩意儿,展示时间不超过两秒钟。 许仙道:“我等虽是乡野草民,但这道理也还是懂得的,请将军放心便是了。” 柳将军望向又回纱帘后坐着了的公主,道:“实不相瞒,今日来求医的是公主,公主她……已许久不会笑了……”怪不得这公主说些温柔体贴的话时总是让人感觉不到她的感情,难道是因为她不会笑了才这样的?还是因为她不会笑了她才故意隐藏自己的感情?九儿也不禁想多了解些这公主,这公主不仅自己长得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连得的病都如此神秘。 许仙问道:“想必宫里的御医已为公主诊治过了,还有坊间的名医,不知他们都有些什么看法呢?”这本就是大夫看病例行的询问,可柳将军本就对许仙的医术不信任,听到许仙这样问便认定了许仙是为了要探其口风,认定了许仙是不会治这种病的,只是怕不好和他们交待,能问出个一二三来以后也好蒙骗过关,因此,他对许仙的态度还是很不屑一顾。 “御医已试过针灸了,证实不是身体上的毛病,也许是心病……御医本也想开些调理的方子以便帮助公主修身养性之用,但公主天生就是吃不得药的……”“公主可是在服药之后会出现红肿、搔痒、恶心、呕吐、腹痛、头晕甚至昏阙等状况?”许仙若有所思地问道。 柳将军点点头,算是肯定了许仙的猜测——许仙能说得上来这些不良反应的症状并不能代表他就是良医了,也许对个大夫来说这本就是最基本的常识而已,依旧不能改变他对许仙的不信任态度。 “皇上已为公主遍寻了天下名医,可这些‘名医’也全都束手无策,只好来坊间寻有口碑的大夫了,我们也不过是来试试看的,许大夫也不用勉强……”许仙听了柳将军夹枪带棒的话也不以为忤,自言自语道:“这可难办了,针灸无用,又不能用药……”九儿心里暗道:“这公主还真是可怜,听这症状是药物过敏,在这个时代也不知该怎么治疗她那种心病……若是我也生得她这般的冰肌雪肤,随随便便就生出密密麻麻的红疹,我也笑不出来……”许仙无助地看向白素贞,这类病症他之前没遇到过,而且病人是公主,他不敢随便诊治,一般这类疑难杂症都是交由白素贞处理的。 白素贞给了他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示意九儿过去当帮手,向柳将军道:“将军,可否容贱妾一试?其实公主的病症并不严重,只需贱妾为公主稍作按摩,公主的病便可不药而愈了。” 柳将军连许仙都不信任,更不会信任白素贞这一介女流了,“你也是许氏医馆的大夫么?”九儿受不了柳将军对他们一再地挑衅,损损许仙就算了,白素贞这样的女子他竟也能狠心奚落,她实在想不通,道:“哼!我姐姐虽不是许氏医馆的大夫,但公主这病还用不着我们许氏医馆的大夫来医治的,我来就行了!”柳将军没想到在公主面前九儿还敢如此放肆,气不打一处来,道:“大胆!放肆!公主乃金枝玉叶、万金之躯,岂是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礼刁民说治就治的?!”九儿已经伸手去取别在腰间的翡翠玉笛了,若是和柳将军谈不拢,她想,像柳将军这样目中无人的鲁莽武夫,只能以暴治暴让他心服口服了! 第五十一章 心病(下) 许仙瞧见九儿取下了翡翠玉笛,不解道:“小青,难道你是要用这玉笛来给公主医治么?”柳将军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向白素贞道:“许夫人,难道如您所说的‘按摩’要用到的器具便是姑娘手中的这枝玉笛么?”九儿没有如往常般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地给柳将军“哼”回去,而是出人意料地露出灿烂的笑容,道:“将军见笑了,在我乡下老家,这翡翠玉笛虽不能直接拿来治病,但它吹奏出来的乐音倒是真的可以给人治病的!”“乡下老家”的说法自然是九儿偷师自《寻秦记》里的项少龙了,反正这柳将军也一直把她当成乡野草民,他也一定会相信用音乐治病是她那个未开化的“乡下老家”发生的“不文明”的类似于巫术的仪式或活动了。 白素贞却未被九儿极具欺骗性的笑容麻痹,心想:“什么‘乡下老家’,这个小青学得越来越会说谎了,变得跟人似的,好的懒得学,学坏的就快了……”白素贞可知道九儿在这种情况下举起笛子可不是因为她有闲情逸致给人家吹小曲儿的,而是要把它当成武器用的!她不着痕迹地按下了九儿的玉笛,向柳将军道:“将军,您有所不知,我这妹妹不像别人家的公子爷,好拿把题着名人字画的扇子附庸风雅;也不像别人家的千金,好攥着手绢丝帕或摇美人扇以显娇羞的。 她呀,只好把玩这翡翠玉笛,就跟人家的折扇、美人扇是一样的。” 顿了一下,白素贞又说:“将军,公主的病……不知将军可否容贱妾试上一试?”“这……”柳将军想拒绝,虽然他一样看不起许仙,但他也只想让许仙来给公主医治,毕竟许仙才是许氏医馆的大夫,他们是慕名而来的,当然要挑医馆里真正最好最出名的大夫,岂能转经他人来医治?“柳将军,你就不必再为难他们了!我这病谁治不是一样么?反正总也是……”公主在纱帘后发话了,九儿听得出来,公主其实是想说“反正总也是治不好的,让他们治也无妨罢”。 对公主的同情与怜悯让九儿动了恻隐之心,紧握着翡翠玉笛的手也放松了不少——与能尽快治好这公主的病、尽可能在五月初五黎明前离开城里相比来说,她和这柳将军斗气的鸡毛蒜皮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柳将军见公主并未反对白素贞的提议,而且公主的语气依然波澜不惊,但他听得出公主是有些对他的一再阻挠不耐烦了,便把白素贞和九儿引向了纱帘后。 许仙见公主同意了白素贞的请求,有些欣喜又有些担忧,叫道:“娘子!需要我帮忙么?”白素贞回眸盈盈一笑道:“无需担心的,有小青她帮我的忙你还担心什么呢?”公主见白素贞进了内里,便自觉地把素腕伸了出来,道:“许夫人,请吧。” 白素贞愕然,不解地问:“公主,您这是……何故?”公主疑惑道:“许夫人,您不是先要替我检视病情么?不是得先‘望闻问切’么?帮我看过病的那些大夫都是这么做的呀,难道……我错了,不是要先切脉?”九儿也奇道:“姐姐,我听人家说给皇族的女眷治病通常是先要悬丝诊脉的,姐姐您非但不悬丝,难道连诊脉都要省了么?”白素贞听了九儿的话,不禁莞尔一笑,道:“市井传闻,不足为信!”她又转向公主道:“公主,您当然没错的,大夫给人看病,定是要先切脉检视脉象的,可公主您怕是已经有万千名医为您‘望闻问切’过了,我又何苦再多此一举呢?我先前已说过了,只是用‘按摩’的手法为您治疗,无需针灸更不用开方子,这望闻问切的一套自然也就免了。” 这样为她治病的大夫估计公主也未曾遇见过,她用几乎低到让人听不见的声音向白素贞说了声“多谢”——这其实是九儿根据公主的唇形“读”出来的,公主怕是不光不会笑了,也许连人类的温情都不知该如何表达了,不管多充满温情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像是客套话,听上去都像是在敷衍。 白素贞把九儿扯到公主面前,道:“公主,恕民女等无礼了,待会由我妹妹来给您面部作按摩,若是有什么轻了重了的还请公主您恕罪了……”公主摇摇头道:“不碍的,还请许夫人和这位小青姑娘放手为我医治吧,不用去顾忌那许多的。” 这回轮到九儿紧张了,她偷偷在白素贞耳边说:“那什么……姐姐,我不会按摩的手法啊!您以前教过我?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档子事儿……”白素贞摆摆手,也轻声道:“你只需做出按摩的样子便可以了,至于手法,你可以随心所欲地自由发挥,当然,别伤了人家的万金之躯!不过,你心里得想着让她笑出来,你懂我的意思,对么?”九儿点点头,白素贞无非是提醒她要用法术让公主笑出来,面部按摩不过是掩盖施法过程的幌子罢了。 坦白说九儿对操控小青的能力依然心里没底,若是能用翡翠玉笛加强一下的话她会对公主的治疗比较能放得开。 公主脸上的冰肌雪肤就如看上去的一样吹弹可破,九儿的手触碰到她的肌肤根本不忍心使力,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公主的给破相了——这样娇嫩的肌肤实在不适合作针灸,虽然针灸后留下的针眼十分微小,但面对这样的肌肤谁又能下得去手呢?就连为了治疗而用的银针九儿也是狠不下那个心的。 九儿凝神催动小青的意念力,再透过她的指尖传入了公主的体内,不一会儿,她们就见到效果了——九儿似乎是成功了。 公主笑了,虽然是嘴角微微的上翘,眼眉也只有并不明显的上扬,但任谁都看得出来公主是在笑了。 九儿刚想向白素贞邀功,哪知白素贞却直接把她的脸又扳向公主那边了,“疯丫头,你闯祸了!”九儿揉揉自己的眼睛,又拼命睁大了想看清楚公主眼角泛着的晶莹到底是泪珠还是公主故意贴在眼角的宝石装饰。 很遗憾,当她看到公主脸颊上成行的闪亮时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那是公主的妆容装饰了,那的确是泪。 公主是笑出来了,但她在笑的同时却在流泪——九儿非但没治好公主的病,似乎还让公主的病情恶化了!公主伸出手指轻轻划过脸上的泪痕,依然在笑,对白素贞和九儿道:“许夫人、小青姑娘,你们不需要自责的……你们已是我遇过的最神奇的大夫了,没有给我下针也没有让我喝药,但我却能笑出来了……只是不知这泪还要流多久?”公主虽然是在笑着流泪,但她说出的话已能让人感受到她的体贴了,面部表情对于人类表达情绪来说真的如此重要么?九儿听公主这样说就更紧张了——她这样一直哭会不会把眼睛给哭瞎了?民间传说里女子哭多了定是要瞎眼的!她看来的确闯了大祸了!“姐姐,姐姐,怎么办?我的确是按您说的去做的,我,我不知哪里出了岔子了……”看着公主脸上越来越密集的泪痕,九儿越发紧张了。 白素贞安慰她道:“你先别着急,也许公主本身得的就是心病,我们这样使用人力和外界刺激促使公主的面部表情发生改变,而不是让她展现发自内心的微笑,这本就是违反人自身生息规律的,公主现在这样的情绪也许就是我们违反常规对其作出改变而产生的副作用……”她给公主施了个礼,歉然道:“公主,恕民女等无能,害公主您受苦了,待小青给公主再做个按摩,无论怎样也好恢复了原状,让公主先止住泪流再说,不知公主您意下如何?”公主道:“就依了许夫人你说的罢!我相信你一定能把我的病治好的!”说完,公主奋力地想给白素贞和九儿一个鼓励的微笑,哪知她的努力虽然奏效了,但流的泪也越来越多了。 白素贞推了傻站在一旁的九儿,轻声道:“还不快去把施在公主身上的咒给解了!”九儿才急忙走上前去为公主解咒,这回她下手更轻了,几乎只是让她的指尖轻触了几下公主的肌肤就算是解咒了——回收法力的过程九儿倒是很熟练,这和她时常做的制结界、收结界是同样的法门。 公主的泪止住了,当然,她脸上也没有了笑容。 “许夫人,你说我这病你能有法子治好它么?”白素贞并没有立刻回复公主的问话,她像是没什么把握,人类的情感似乎是不能用她们的法术去控制的,就像她未**之前不会哭一样。 九儿在一旁却抢着道:“公主,你放心,我姐姐她是上古时黄帝的医官歧伯的嫡传弟子,定有办法能将您治好的!姐姐,你说是么?”白素贞才想对九儿说“别胡闹了”,却看见九儿在给她使眼色,像是在求她附和这说法,难道九儿想出什么治病的法子了?白素贞将信将疑地望向九儿,道:“小青,公主的病可不能儿戏,就算是歧伯亲自给公主治病,恐怕也不敢说出如此不留余地的话吧?”九儿仍是对白素贞挤眉弄眼,道:“姐姐,您就别再谦虚了,您一定能行的,不是么?”白素贞搞不清楚九儿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应声道:“我会尽力的,还望我的祖师爷能保佑我医治公主的病时能有妙手回春的神力吧。” 她实在不想让公主见到九儿失礼的模样。 公主显然对白素贞的这番话相当满意,她没法表现出来,只是再次鼓励了白素贞和九儿,“许夫人,怪不得你的治疗方法与常人不同,原来你是上古医神的弟子,我得告诉柳将军,我们今天来对了!” 第五十二章 灵丹妙药(上) 白素贞拉着九儿给公主施了个礼,道:“公主,您先歇会儿,我跟小青得出去准备些给您治疗时用得上的物事,很快就回来……”公主点头答允了,白素贞便拖着九儿径直走向屋门外,根本不去理会满脸错愕的许仙和柳将军。 一出屋门白素贞便压低声音对九儿道:“小青,我不知你是何时在何地跟谁学会了说谎,但你可知道愚弄皇族的人可是要杀头的么?我和你固然是不怕杀头的,但许仙呢?这夜未央和许氏医馆里的伙计和他们的家人呢?若是这罪定下来,他们也是要跟着一起被诛连的!”九儿正色道:“姐姐,您错怪我了,我这回是真的有方法可以治好公主的病的!”白素贞不置可否地看着九儿,像是在等她的解释,九儿便继续道:“这个方法是星辰教给我的,他跟我说,如果我不开心的话,可以吃一些特别的食物,会改善我的情绪。 我想,这个方法也许可以让公主试试的!嗯~只是试试,试不好就再换别的方法嘛~姐姐,我和你加起来一千五百年的修行,难道连她区区一个凡人都奈何不得么?”白素贞并未被九儿的话说动,只是“星辰”这两个字听上去让她觉得相当可以信任,便问道:“那些食物你试过了么?你这嘴刁挑食的疯丫头,若是能入得了你的口,想来就算尊贵如那公主一般也是说不出什么二话来的。” 九儿就知道,她若是搬出星辰来当招牌的话白素贞一定会答应让她试的——那哪儿是什么星辰支给她的招,明明是她以前在书上看来并记下的。 除了维持生命之本外,食物又是那么奇妙地给我们解忧,给我们感官的快乐和心理的慰藉。 而科学家也观察到,人的喜怒哀乐与饮食有着密切的关系,有的食品能够使人快乐、安宁,有的食品则使人悲伤、忧愁、焦虑、愤怒,甚至是恐惧和狂躁。 正肾上腺素是脑部主要的“幸福”化学元素,它可以振奋情绪,使人充满活力,乐观十足;多量的多巴胺也可以改变情绪,并“检索”记忆;而血清素是脑部主要的“满意”化学物质,如果含量不足,人们就会不断抱怨,情绪低落;脑内啡是天然的吗啡,会让人产生快乐、满足的情绪。 深海鱼鱼油中的omega-3脂肪酸,与常用的抗忧郁药如碳酸锂有类似作用,让人的身体分泌出更多能够带来快乐情绪的血清素;香蕉中含有一种称为生物硷(al-kaloid)的物质,生物硷可以振奋精神和提高信心,而且香蕉是色胺酸和维生素b6的超级来源,这些都可以帮助人的大脑制造血清素;葡萄柚里高量的维生素c不仅可以增强身体的抵抗力,而且也是为人的身体制造多巴胺、正肾上腺素这些愉悦因子的重要成分;菠菜是含叶酸最多的食物,若是缺乏叶酸会导致脑中的血清素减少,吃了菠菜后会使人心情大好;樱桃被西方医生称为自然的阿斯匹林,因为樱桃中有一种叫做花青素的物质,能够制造快乐,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吃20颗樱桃比吃任何药物都有效;大蒜虽然会带来不好的口气,却会带来好心情,焦虑症患者吃了大蒜制剂后,感觉比较不那么疲倦和焦虑,也更不容易发怒了;南瓜之所以和好心情有关,是因为它们富含维生素b6和铁,这两种营养素都能帮助身体所储存的血糖转变成葡萄糖,葡萄糖正是脑部唯一的燃料;鸡肉里含有丰富的硒,英国心理学家给参与测试者吃了100微克的硒后,他们普遍反应觉得心情更好。 九儿向白素贞道:“姐姐,那些菜色我都试过了,夜未央大厨的手艺您还信不过么?而且当我吃过了那些菜品以后也会莫名的感到开心呢!”白素贞考虑了一下,道:“罢了,便依了你吧,若是不行我们就再想别的法子,就当请公主吃了夜未央一席夜宵而已,通过进食普通的菜色来治病,纵使治不好,也治不坏的!不过你可得小心着点儿,别把人家星辰公子的菜谱给记错了……”九儿习惯性地举了个“v”的手势,却见白素贞不解地看着她,才想起来白素贞是绝不会知道英国首相邱吉尔二战时发明victory胜利手势的典故的,才尴尬地把余下的三根手指也伸直了摆摆手,笑笑道:“姐姐,嘻嘻~您想呀,既是关于吃的,我难道会记错么?不用担心!”说罢,便拉着白素贞一起走回屋里了——这回走在前头的换成了九儿,依然无视满脸错愕的许仙和柳将军,径直行至纱帘帐外,她俩给公主行了个礼得到公主允许后就走进纱帘后了。 柳将军忍不住问许仙道:“许大夫,你说尊夫人她们二位究竟在搞些什么花样啊?”许仙傻笑道:“不瞒将军您说,我也一样很想知道您这个问题的答案……”九儿当然是不可能把葡萄柚、樱桃这些尚未传入中国的水果告诉公主的,否则被柳将军知道了估计她要被以妖言惑众的罪名给砍头了——葡萄柚是近代才由东南亚传入中国的,而这种可以治疗忧郁的樱桃不是中国樱桃,而是19世纪才传入中国的欧洲甜樱——至于南瓜,虽然是元代的《饮食须知》才最早有文字记载,但普遍认为在宋代已有南瓜传入中国并种植了。 因此,她选择告诉公主的食材有:深水鱼她选了鲑鱼,因为在黑龙江即这时金国的地域已经大量被食用了;香蕉是魏晋南北朝时就从南洋传入中国了的,菠菜则是唐太宗时期由波斯传入中国的,大蒜是汉代由西域传来的,再加上南瓜,在这时都可以放心使用了,不用担心会背上“妖言惑众”的罪名。 至于烹调方法也需要讲究的,配料就不能随便乱用了,像九儿在过冬时最喜欢吃的鸳鸯火锅就不能展现在柳将军面前,因为加了“辣椒”,辣椒这玩意儿可是在明朝时才从中南美热带地区辗转至欧洲、日本,最后才到达中国的;还有让九儿大流鼻血的燕窝、鱼翅是14世纪初才从东南亚传过来的,在这时可能就连最有资格享受超级奢侈品的皇族也未曾见过。 若是她一个不小心,虚荣心作祟,想加些燕窝鱼翅显摆显摆,就有可能会被柳将军冠以“蓄意投毒”、“意图谋害皇族”的诛连九族的大罪名关进天字号大牢里…… 第五十三章 灵丹妙药(中) 公主听了白素贞讲述完用普通的菜色为公主进行治疗的想法后,公主虽然面上没有兴奋的表情,但眸子里已闪现了异样的光芒,看得出来,她对白素贞所提出的方法相当感兴趣。 公主问道:“许夫人,你说的这可是药膳?我在宫里也经常看到父皇母后他们常吃的!只可惜我天生吃不得半点儿药,也不知这药膳是个什么滋味儿……”白素贞道:“公主,您吃不得药,我们当然不敢往这些菜品里加任何药材了,所以,那些菜品和您平日里吃的菜肴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只是需要在成菜后加些我祖师爷传下来的秘制调料罢了……”说到这里,九儿便抢过话头接着道:“公主,这种以普通的菜肴来治病的方法,在我们乡下老家,不叫药膳,叫做食疗呢!”公主频频点头,又问九儿道:“这药膳我是懂得的,早在周朝时便有‘食医’这类通过调配膳食为帝王养生提供服务的宫廷医生了;《黄帝内经》记载了数则药膳的方子;《神农本草经》也记载了许多既是药物又是食物的品种,如大枣、芝麻、山药、葡萄、核桃、百合、薏仁等;至东汉医圣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中亦记载有一些药膳名方,如当归生姜羊肉汤、百合鸡子黄汤、猪肤汤等;而唐朝名医孙思邈的《备急千金要方》和《千金翼方》已专列有‘食治’、‘养老食疗’等门类了。 难道姑娘你所说的‘食疗’和前人所提的‘食疗’不是一回事儿么?”公主的长篇演说给九儿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些可都是她没听说过的,自然她又要马屁一番,“公主,没想到您于医理所知居然如此渊博,连我这种整天在医馆药房里瞎忙活的人都不得不佩服啊!公主果然是公主,跟我们普通人就是不一样!”若是别的女人被这样称赞,定是要乐得心花怒放的,公主没法表达她内心的喜悦,只道:“我也不过是久病成良医罢了,算不得什么本事的……”这已不像是句自谦的客套话,而像是公主自怨自艾的牢骚了。 “前人所提之‘食疗’便是和我们乡下老家所提的‘药膳’是一般道理,但我们乡下老家的人多数和我一般就算生病也不爱吃药,就想出了些真正‘食疗’的法子,就把一日三餐的特定菜肴当成治病的药材,既有药物的功效,又有餐食的美味,成了防病治病、强身益寿的特殊食品了,而不是如前人所说的那样,定是要加入药物、食物、调料才成的。” 九儿解释道。 公主的眼光望向了远处,像是在想象九儿口中所说的“乡下老家”是个什么样子,“小青姑娘,我今夜便可吃到你乡下老家为我这样的病人特别设定的菜品么?”九儿点头道:“当然,公主殿下能亲临夜未央是我等无上的荣耀,莫说现在是五月初五端午节的三更,纵是大年初一的三更,大厨子们通宵达旦为公主殿下您准备餐食,也是他们一生最大的幸事了,他们难道还敢说出个‘不’字么?”公主望向九儿,眼中微微闪现出一丝乞求的意味,道:“姑娘你误会了,依我看来,像夜未央如此规模的酒楼,就算和宫里的膳房一样,全天十二个时辰都能轻松提供膳食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只是有个想法……”九儿看向白素贞,见白素贞微微颔首,示意她不管公主提出什么要求都答应便是了,道:“不知公主您有什么旨意,只要是我们能力所及的,定当为公主办妥!”公主面上稍显难色,道:“谈不上什么旨意,只是个小小的要求,待会你们为我准备食疗的餐食时,我能不能在一旁看着……”九儿和白素贞相视而笑,像是了解公主难于启齿的原因一样——公主要求在边儿上看着,不就是想当监工嘛~还不是怕夜未央提供的膳食不合她公主尊贵的地位,又或者她吃惯了御膳怕这里的食物不合她的口味呗。 白素贞说道:“公主有命岂敢不从?只怕……柳将军若是知道了定是要从中阻挠的!公主您是万金之躯,岂可去那厨房烟火是非之地?”公主皱眉道:“因此我才说这是‘要求’啊!若是柳将军宁死也不许我去,你们就说那治病的菜品定是要刚出锅就得吃下去才有效的,半分都马虎不得!柳将军为了医治的效果,应该会破例让我进厨房的……”九儿心想:“原来公主扯起谎来也是不含糊的,看来只要是个人说谎就不毕刻意去学,张嘴就来……”她忍住大笑的冲动,给公主在前边带路。 不出公主所料,柳将军果然出来阻拦了,但听到白素贞说出了公主之前就嘱咐过的“理由”,柳将军也就不再阻拦,乖乖退了回去,继续喝他的茶了。 许仙偷偷问白素贞九儿为何要把公主带去厨房,他之前确实没听说过非得要刚出锅的菜才有治病功用的说法。 白素贞一脸神秘地笑道:“这是小青她乡下老家的偏方,你没听过也是正常的!别说你是头回听说,连我也是一样呀!你这个许氏医馆的当家大夫就等着看小青她乡下老家的偏方有没有效果吧……”“既然是小青想出来的法子,就让她去做吧,反正吃菜也害不死人的……”白素贞心里暗道。 夜未央的厨房里,大厨们都在候着,不像往常只留一名大厨留夜值班便可,连厨房里打下手的伙计也全员到齐——毕竟今夜里来的是宫里的重量级贵客,任谁也不敢怠慢的。 公主对夜未央的厨房布置显得相当满意,因为她居然亲自用手去触碰了几乎每一样厨具……公主的这个举动让厨房里的几乎所有人都感到有些受宠若惊——高高在上的公主能亲临厨房他们本就吃了一大惊了,更何况生得冰肌雪肤的公主竟然不嫌弃厨房里的被烟熏火燎过的厨具!在一边静静看着的九儿认为这并不是值得奇怪的事情,夜未央的厨房只能用一个极现代的词来形容——窗明几净,这里整洁得根本不像个厨房,既没有油腻,也没有浓烟,估计跟公主他们家的餐厅差不多了。 第五十四章 灵丹妙药(下) 话说今天是传统的七夕,国内这节应该挺热闹的吧?无限遐想中……呵呵,有情人儿都是会趁着这个机会和自己的心上人去约会是不?就像我跟我朋友开玩笑说的那样,我们不管过什么节都只不过是个幌子,意图不过是大张旗鼓地借机大家伙儿一块儿出去吃饭、去high而已,因为我们中国人聚在一起吃饭都是要有个由头、有个说法的,不是么?扯远了又……其实我只不过想说,趁着七夕的时候去读读秦观的《鹊桥仙》吧,“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可比莎士比亚浪漫多了!错了错了,最重要的不是这句,是句很俗气的话,祝大家七夕快乐!我怎么这么恶俗啊?鄙视一下自己先,你们也可以顺便鄙视一下我的,呵呵,总之,今天,七夕,华丽地去爱吧!★★★★★★★★★★★★★★★★★★★★★★★★★★★★★★★★★★★★★公主问九儿:“小青姑娘,你可会烧菜?”九儿尴尬地摇摇头——她可以称得上是非常高明的美食家,但是她入厨的手艺就差得多了,这跟她没有太多实战经验有很大关系。 公主又问:“那你可曾给大厨子打过下手或是在别人下厨时帮着准备配料、食材呢?”九儿猛点头,她在厨房里唯一能胜任的职务除了甩手大掌柜的,就是这帮着大厨打下手的小伙计了!只是,难不成公主是想让她这个夜未央的大东主来当打下手的小伙计?那这夜未央里估计也找不出这么有身份的大厨来配她这个“地位崇高”的小伙计了!九儿有些疑惑地看向公主,问道:“公主殿下,您的意思是?”公主并未答她的话,只是不动声色地端起了她公主该摆的架子,沉声向厨房里其他人吩咐道:“除了分工是清理善后的伙计退下去外边儿候着以外,其他人都可以回去休息了,现在这里用不着你们了。 该注意的事情相信你们掌柜的已经吩咐过你们了,出去以后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仔细着点儿,明白了么?”一时间厨房里所有人都应声退下,就剩公主和九儿俩人了。 九儿更是惊诧了,难道公主想把叱咤风云抡大勺的大厨子和打下手的小伙计都交给她一人干了不成?公主似乎太高看她了些……“公主,恕我冒犯了,您想让我当这打下手的小伙计,我是一点儿异议都没有的啊——当然,我也不敢啦!只是您把掌勺的大厨都给撵走了,那谁来给您烧菜啊?”公主瞬时抄起手边的炒勺,在九儿眼前晃了晃,道:“你看我可像那掌勺的大厨呢?”九儿立时觉得有些眼晕——她没听错吧?公主想要亲自下厨当那个叱咤风云抡大勺的?!她这才觉得自己错得非常离谱,她不该答应公主可以跟着来厨房的——怪只怪她和白素贞都先入为主的认定公主来厨房无非是想当监工的,没想到公主居然是来跟夜未央的大厨子们抢饭碗的!经验主义害死人哪~九儿这才明白过来,她是中了公主下的套儿了,被公主当成甩掉柳将军的工具了!九儿苦笑道:“公主,您是在拿我们夜未央和许氏医馆一干人等的命来开玩笑么?若是柳将军知道了您要在这夜未央的厨房里做下这荒唐的事儿,我们一干人等的贱命就被您一炒勺给交待了啊!”公主挑了挑眉,发泄心中的不满,“难道你想抗命不成?那一样是条死罪!这厨房里就只你我二人,若你不说出去,他柳将军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会知道那菜是我炒出来的!怎样?你考虑考虑吧!不过你可得机灵着点儿,我让你选可不是给你说‘不’的权利,而是看在你是这夜未央大东主的份上,且你说的治疗方法又深得我心,好歹卖你些面子,你可得想清楚了!”九儿面上的苦笑是停不下来换别的表情了,只得心里自我解嘲道:“我这算是误上了贼船么?九儿啊九儿~亏你还整日自诩冰雪聪明,这久居深宫、未见过什么世面的公主一来就把你给算计了!看你以后还得意不?!横竖都是死罪,干脆满足这公主的愿望算了,积点阴德,说不定她一开心病就好了,会正常的笑了呢!”“罢罢罢!公主说一我这个乡野草民岂敢说二!只是现在要做的这也不是什么煎药的方子,但却也半点马虎也来不得,好歹也是吃进肚子里的东西,若是有个什么行差做错的……公主您本是金枝玉叶,又要受这份烟熏火燎的苦,何必呢?”公主像是在探寻宝物一样在厨房里四处翻找看上去她用得着的厨具、调料等,边忙边答道:“你看我个柔弱体虚的病人,又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以为我胜任不了么?”九儿只得尴尬地笑答道:“这……公主恕罪,民女该死!”公主依然自顾自地在挑选趁手的厨具,那架势就像是要上战场的将军挑选合心意的武器一样,听了九儿肯定的回答,便道:“你也不用说什么该死,只要是个人都会这么想的!你可知我为何锦衣玉食却终日都笑不出来?就是因为我这样的体质、我这样的身份,父皇他不许我下厨!”若是九儿此时带着眼镜,那她面前的镜片定是碎了一地了——公主这答案实在让她大跌眼镜!甚至有些无厘头——公主居然是厨艺爱好者?!那跟她这个业余美食家算是盟友了。 公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娓娓叙述道:“我这个公主也不知是怎么当的,不像别的姐姐妹妹那样,有好舞文弄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有好舞刀弄枪的,有好女红刺绣的,有好赏花扑蝶的,偏生只得我一人就是爱好这煎炒烹炸的!平日里我最喜到宫中的膳房里去看御厨们料理餐食——这也是不得已的,因为父皇下令谁也不得让我失体统地去做这些粗俗的事,最多也只能在边上看着……”听到自己崇尚的美好事情被称为“粗俗的事”,九儿也顾不得那是皇上金口玉言钦定的了,张口辩驳道:“粗俗?公主你有所不知,在我们乡下老家,做菜可是相当有讲究的,可以称得上是艺术的一种呢!高贵到不行,何来的粗俗?”公主讶异地望着九儿,重复道:“艺术?那是什么?”“呃~简而言之,算是一种‘道’吧!《道德经》里说的‘道可道,非常道’,这‘艺术’就像这‘道’一样,若是能说得清楚,便不是永恒的‘道’了,只可自己亲身去体验、去感悟,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道’就是我们乡下老家人说的‘艺术’了……”公主似懂非懂地念叨道:“哦~原来你们那里的人管‘道’叫‘艺术’啊!那这门炒菜的‘艺术’在你们那里如何高贵法呢?”看来公主是相信九儿瞎掰的话了,松口气的同时她自己心里也暗暗啐了自己一口,想道:“呸!看你以后还敢多嘴不!看你以后还敢讲谎话不!编瞎话累不死你小样的!”公主既然问到了,九儿还得继续给她往下编,“在我们乡下老家,有本事的大厨子是非常受人尊敬的,动辄冠以‘厨神’、‘厨王’、‘厨圣’、‘厨霸’的称号,若不是达官贵人休想能吃到他们料理出的食物,有些有个性……不对,是有些脾气怪异的厨神,若是他看一个人不顺眼,就算那人给他黄金万两又低声下气地乞求,他也不会给这人做菜的!在我乡下老家那里,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别说要吃到他们做的菜了,就算是能见着他们做菜的英姿,就算是我的造化了!”公主显然被九儿的瞎话给说动了心,道:“你们乡下老家真真是个好地方!不用药材就能治病,还把烧饭做菜当成是‘道’,我以前怎么竟没有耳闻呢?在那样的人间仙境生活定要比在宫里快活得多,我也不会如现在这般连笑也不会了……”九儿害怕公主会即刻提出带她去“乡下老家”生活的无理要求,立刻转换话题道:“难道公主您就是因为皇上不允许您做这最喜好做的事才终日郁郁寡欢进而得了这不会笑的毛病?”公主点头默认了,又开始忙起手上的活儿,只是那柔弱的身影拿着厨具的画面实在不怎么协调,只需稍微想象一下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抡着大勺满屋子瞎逛的画面就深有感触了。 九儿笑道:“那公主您的病今日是定会痊愈的了,您这配药的过程本身就是在治病啊~就算没有加了我姐姐她那祖师爷传下来的秘制调料的菜肴,您也是会不药而愈的!可喜可贺啊!只是不知公主您的厨艺如何,呃~应该是说,不知公主您本身对这煎炒烹炸熬煮炖的功夫修为几何,可否担当得起这大厨的工作啊?绝对没有怀疑您能力的意思,只是好奇,纯粹好奇……”公主也用那柳将军的招牌语气盛气凌人地道:“你就拭目以待吧!只要你说得出名头的,准备得出材料的,我就没有做不出的道理!”九儿心里暗笑道:“公主也未免太有自信了些——这可是她平生第一次下厨,比我还没有实战经验,我好歹还会做蛋花汤、炒鸡蛋咧!像她说的那般我也做得出,只是那菜能不能吃得下去的问题罢了。” “公主您在宫里每顿饭无不是炊金馔玉的,我今日要用来给公主您治病的菜肴,怕是公主您连听都没听过呢!”公主自然是不服气的,争辩道:“笑话!我在宫里的膳房里天天缠着那些御厨教给我他们的拿手菜,这些菜里也不全都是给皇上吃的宫廷菜,也有很多做法朴实无华的家常菜啊!你倒是把那能治病的菜名报来听听!”“报菜名?”九儿差点就条件反射地说出那一大段“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了,鉴于还是救人要紧,她自己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转眼就要天亮了,她就老老实实地把食谱告诉了公主。 第五十五章 黑暗前的黎明(上) “公主殿下,这些都是极普通的小菜,就连夜未央这样的小酒楼一年里也难得做上几回这么简单的菜的,我怕您会吃不惯……”九儿故作为难地样子说道——她得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为的不过是公主的一句承诺,万一到时做出来的菜太难吃,公主她非但不怪自己的手艺差,反而迁怒到他们一众老百姓的身上,柳将军再来个借题发挥,他们这些牺牲品死得也太没价值了。 公主似乎已经等不及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道:“你怎地和宫里那些人一般??拢磕闳艚?竟?饕驳背墒悄前侔闾籼拗?艘参疵馓?几何叶阅愕男湃瘟税桑糠匣吧偎担?煨┌涯阆缦吕霞易ㄖ挝艺庵植〉牟似妆u隼窗桑?p>九儿战战兢兢地报出菜谱来,她似乎觉得这公主不出去混江湖实在太可惜了,一身快意恩仇的大家风范,再加上叱咤风云抡大勺的气势,若是再得那柳将军传授武艺,说不定还真能让她七混八混地混来个什么“厨侠”、“厨仙”当当,总是要好过她在宫里当公主的。 “很简单的五菜一汤:清蒸鲑鱼、贵妃鸡、蒜蓉粉丝蒸扇贝、凉拌菠菜、拔丝香蕉、南瓜牛肉汤。” 公主好像没听到九儿的回答,丝毫没有反应,过了良久,公主才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些听上去像是在罗列食材和烹调方法的言辞就是你开出来的菜品么?”九儿似乎忘了把家常菜的菜名翻译成宫廷派了!于是她忽然很想念云起和雪飞,这种向贵宾报菜名的工作应该交由他们那样的资深小厮来做才对。 让她来给公主报菜名公主自然是要讶异的——公主看起来鲜少有机会能在宫外的酒楼里吃饭;就算有,人家知道她是公主,也会照着宫里的那套,报些阳春白雪的菜名给她听——这样才不算唐突了佳人啊!“公主您真是冰雪聪明!一点也没错!这就是坊间广为流传的报菜名方式!”九儿突然觉得她似乎得了韦小宝的真传,拍起马屁来得心应手,扯起谎来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这才是当“奴才”的最高境界啊!想到这里她不得不再次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呸!啥时候学得那么奴颜媚骨了?!无耻!不过想想我也是为了广大夜未央和许氏医馆一众百姓的身家性命才如此卑躬屈膝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应该的……”公主喃喃自语道:“奇怪,怎么宫中膳房里的大师傅从未跟我提起过这种听说流传甚广的报菜名方式呢?也许是他也久居宫中,鲜少出门走动了的缘故……”“不奇怪的,一点也不奇怪!这些菜若是别人来报给公主听,定是要报成:余韵流风、贵妃醉酒、抱玉握珠、碧波弄影、软玉金丝、浮光跃金,这样的。 公主这样听起来可会稍微觉得顺耳些呢?”九儿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才勉强凑齐了那几样菜的名称,她虽然书念得多了,但这样费脑筋的活儿她还真胜任不了。 “你刚才若是也先这样说,再跟我说那些食材呀烹饪方法呀我不是早就明白了么?今夜所有的细节我都要亲力亲为,当然,若是有体力活我不堪其重的话,你自然是要来帮手的!”公主说着便要去寻食材了。 九儿一下就有了从地狱到天堂的满足感,刚才是从独立的大女子主义者堕落成了阿谀奉承的“奴才”,现在居然让她一下从“奴才”的角色飞升到能指使公主干体力活儿发号施令的,她都快被受宠若惊的兴奋炸晕了。 “不是,公主殿下,您的意思是不是我连打下手的小伙计也暂时不用干了,直接给您当厨房烹饪现场指导顾问?”九儿激动得连声音都有些发颤,她这辈子都没想过她这个只会纸上谈兵的美食家能有朝一日给个公主当烹饪指导,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公主扭头皱纹问她道:“厨房烹饪现场指导顾问?那是什么?食材、配料的准备我都自己来做,当然更要亲自掌勺啦!这些菜我都没做过,你只要负责告诉我怎么做就是了!”九儿心里暗笑道:“您哪儿是没做过‘这些菜’啊,您根本就是连菜都没做过。” 她满脸堆笑地回答公主道:“没事儿,厨房烹饪现场指导顾问,简单来说,在我们乡下老家,就是给大厨当贴身援助的。” “哦~原来就是大厨的跟班啊!你们乡下老家的讲究还真多呢!怪不得你行事如此与众不同……”公主恍然大悟地说,“开始吧!先第一道菜,清蒸鲑鱼!只是,这鲑鱼在哪儿放着呢?”九儿这才想到一个头疼的问题——总不能让公主去杀鸡杀鱼吧!“公主,鲑鱼在外边儿池子里养着呢。 这类活物要入菜得当场宰杀,只是……您会这门手艺么?”公主无辜地摇摇头,道:“如此血腥的事情你当本公主真的能做得出来么?”九儿叹了口气,说道:“不瞒公主您说,我也不会……只能让店里的伙计帮忙了,公主您不介意吧?”公主自然是不介意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食材她如何能过这烹调食物的瘾呢?九儿只能吩咐候在外边的伙计去帮忙杀鸡杀鱼了。 “清蒸鲑鱼现在做不了,你又说连鸡也要现杀的,只是这贵妃鸡是种什么鸡?以前我也没听宫里的御厨提起过呢!丝羽乌骨鸡、三黄鸡我倒是听过的。” 九儿从来没像今夜这样感到和一个古代人沟通是件那么累人的事情,她说出来的每句话甚至每个词都有可能被公主注意到不同寻常之处,继而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她现在倒是觉得如果公主不赐她个“首席顾问”的头衔的话,实在太对不起她今天浪费的那么多口水了。 “贵妃鸡不是鸡的品种的名称,而是菜肴的名称,入菜用的就是普通肉鸡罢了。” “这贵妃可指的是唐朝的杨贵妃?”公主问,见九儿点头,她便接着道:“贵妃这种称号,南朝来武帝刘格时始置,位仅次于皇后。 至于刘格当年封的史上第一位贵妃是谁,恐怕没有几个人会再去理会,可现在一提起贵妃二字,恐怕任谁第一个想到的都会是唐玄宗年间册封的杨贵妃。 毋庸置疑,杨贵妃是古往今来贵妃中最著名的一位,甚至可以说贵妃现在已成为她的代称了,就连我们在宫里,大家说起贵妃,只要不带姓氏,绝不会有人误认为在说的是张贵妃李贵妃或三贵妃,都知道指的是杨贵妃。” 九儿笑道:“这宫里的事情公主殿下您自然要比我清楚得多了。 公主殿下您可知道这杨贵妃最喜食什么吗?”“当属荔枝了,有诗为证: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荔枝生于岭南,据白居易《荔枝日序》所言,此种水果‘嘈离本校,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外,则香味尽去久’。 岭南距当时杨贵妃居住的京城长安有千里之遥,传说唐玄宗为了能让杨贵妃吃上色香味俱全的鲜荔枝,不惜派人将刚摘下的荔枝,一个驿站接一个驿站地换快马于当日送至京城。 因此当杨贵妃看到快马荡起的尘埃,便知是来人送的是她爱吃的荔枝,故喜形于色。” “一点儿也不错!杨贵妃最爱吃的还有鸡翅,这个喜好就不如一骑红尘妃子笑那样为世人所熟知了。 不过在我们乡下老家多的是爱吃之人,只要是关于吃的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唐玄宗对杨贵妃异常宠幸,正如白居易《长恨歌》中所说的,‘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八,三千宠爱在一身’,但她在被封为贵妃之后,竟也曾一度失宠,我们乡下老家的人便依此编了出戏,名叫《贵妃醉酒》,说的就是失宠后的杨贵妃在百花亭独饮不觉沉醉而哀怨自伤的故事。 尔后又有得道的厨师因此戏受到启发,创制了贵妃鸡这一菜肴,皆因此菜肴加入了葡萄酒,鸡肉呈白里透红的诱人之色,颇具贵妃醉酒之韵色,故而得名。” 公主叹道:“想来你那乡下老家定是个富庶之地,如若不然,又怎么会有人如此花费心思去琢磨吃的,比我们宫里的御厨都用心多了!”九儿不置可否地笑了,并不接话,还是害怕公主生出定要去见识一下她所谓的“乡下老家”的念头。 她实在庆幸自己曾经去过上海梅龙镇酒家,在那里听说过梅龙镇酒家著名的风味菜贵妃鸡的来历,要不然她说不定又会落下个什么妖言惑众的欺君之罪了。 “公主殿下,既然鸡和鱼都还没备好,您又是第一次下厨,我想还是从简单的开始比较稳妥吧?”公主点头,道:“最简单的就属这凉拌菠菜了,我说的可对?”“公主果然天资聪颖!”九儿说着就从一旁的菜筐里取出了菠菜,向公主解释道:“坊间常吃的菠菜比较小,有时整棵连根一起凉拌,嫩红的根和碧绿的叶子,看上去相当秀色可餐呢!在我们乡下老家,那些专门琢磨吃的人说,菠菜最好凉拌着吃,而不是像大多数人家那样拿来煮汤喝,应该是将菠菜加水稍煮后,把汤倒掉,再凉拌着吃。” 至于原因,九儿自然不能跟公主去细说,要不然她到明天夜里也甭想脱身——菠菜含有大量的草酸,菠菜里的草酸主要是以草酸钙和草酸钾的形式存在,草酸钙不溶于水和胃肠液,不会被吸收,对人体健康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草酸钾的水溶解度很高,所以菠菜煮汤后,大量草酸钾就溶解到汤里。 草酸钾进入体内后,遇钙形成不溶于水的草酸钙,在消化道里沉淀,妨碍人体对钙的吸收,还可能引起结石症。 还好公主并没有深究,而是问起了另一个细节,九儿甚至疑心这公主不仅能去混出个“厨侠”的名号,就算混出个福尔摩斯的名号她也不会觉得奇怪的——公主的洞察力实在太敏锐了!“在宫里虽然一年四季都能吃得到菠菜,但依我看,春天的菠菜比较嫩小,适合凉拌,而秋天的菠菜比较粗大,适合熟食。 现在是初夏,我们宫里的菠菜都是凉拌着吃的,和春天的一般无二,可是你们夜未央里的菠菜怎么就这么粗大了?简直比我们宫里秋天能见到的还要好?”“咳咳~可能是今天我们夜未央的运气特别好吧,买到了相当特别的菠菜!可见是公主您洪福齐天啊~您一大驾光临,连我们都跟着沾了您的光……”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九儿总不能告诉公主夜未央有星辰建的蔬菜大棚,这菠菜是温室培养的,一年四季的个头大小都是一样的吧?公主还想开口再问,九儿立刻就抢过了发言权,“公主,毋需多言,多吃些菠菜对您的病情是大有裨益的!在我们乡下老家,有个大侠,他每次一吃了菠菜后就会变得力大无穷,就算再强大的坏人在他吃了菠菜后也定是会被打倒的,因此,在我们乡下老家,是没人会怀疑菠菜的好处的!”她所说的那“大侠”自然就是大力水手popeye了……★★★★★★★★★★★★★★★★★★★★★★★★★★★★★★★★★★★★★至此为止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泰国出售的红牛不适合我喝!喝了红牛我确实有些找着自己的小宇宙了,但是看我写的这都是什么啊?连大力水手都出来了……看来我这两天一定是在梦游状态中!有朋友会觉得奇怪我为何要大费笔墨去写这不爱红妆爱下厨的公主呢?提前揭晓吧~我承认我是在拖戏……不对不对,一着急怎么连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汗!各位看官请华丽地无视“拖戏”一词吧!其实是因为这个公主是九儿变成蛇身的关键人物,没有她估计许仙也不能被吓死了。 ps:你没看错,的确是“不能”而不是“不会”喔~ 第五十六章 黑暗前的黎明(下) 凉拌菠菜、蒜蓉粉丝蒸扇贝、南瓜牛肉汤的做法都很简单,公主于厨艺一路也许真的天赋异禀,九儿只需简单地把制作过程说一遍,公主就能毫无误差地将菜肴完美呈现出来,特别是公主在把牛肉切块的时候,根本忘记她自己不久前才说过“如此血腥的事情你当本公主真的能做得出来么”这种场面话了。 直至做拔丝香蕉的时候,公主的问题才又卷土重来了。 “香蕉我是知道的,可这‘拔丝’又是什么?是地名么?我只听过波斯……”九儿无言,她知道她又犯错了,她以为自己她已经够细心了,早就偷偷让人把辣椒、燕窝、鱼翅等等这时代不该出现的物事藏起来了,没想到她还是算错了一步——这个时代还没有“拔丝”这种烹调手法。 所谓“拔丝”,就是一边在油锅里炸主料,一边在另一只锅里用油熬化糖汁;趁热将糖汁裹在炸熟的主料上,趁热上桌取食,食物丝丝相连,色泽金黄,拔丝细长,外脆酥香,里嫩微酸,热吃鲜甜,别有一番情趣。 拔丝菜最早起源山东地区,拔丝、**、蜜饯等烹饪技法都是山东民间流传下来的甜菜肴绝活儿,据说在清代已相当知名。 著名的山东淄川籍文学家、《聊斋志异》的作者蒲松龄十分熟知甜菜的制作方法,平时也很爱吃甜食。 他的《聊斋文集》中就有“而今北地兴揠果,无物不可用糖粘”的语句,便是很形象地对山东地区流行拔丝甜菜的证明。 这说明,山东在明末清初就已经有“拔丝”的烹调方法了,但当时还不普遍。 大约到了清末民初时期,山东的拔丝菜迅速走向全国,先是京津苏沪,再往后各地餐馆、饭店都有拔丝菜供应了,非常受欢迎。 “呃……这是我们乡下老家的一种流传甚广的烹调方法,说起来相当简单,但操作起来又十分复杂。 而且使用拔丝制作出来的菜肴,就真的是要即出锅即食的,否则等糖水凝结了,不但拔不出丝来,而且变得异常坚硬,最后只能粗暴地动刀了。 因此拔丝香蕉只能最后做了。” 头痛,若是公主让她先示范一遍,她这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军师”不就彻底破功了吗?而且公主看上去下一句就是要提出这个请求了。 好在这个时候,去收拾鸡和鱼的小伙计如九儿所愿地出现了,九儿便趁机让公主自己先把清蒸鲑鱼和贵妃鸡料理了,制作方法她也简明扼要地给公主介绍了一遍,然后跟公主告了会儿假出去吹风了。 她必须想想拔丝到底是怎么个操作法,若是一步做错很可能就会使糖丝变成黑乎乎的焦炭了——按照公主的个性,于厨艺上的小失败很可能会迁怒到她这个“首席顾问”身上。 日出之前是一天中气温最低的时候,九儿在这个时候出去吹风脑子自然会比在厨房里清醒。 公主的麻烦事比她想象的要多,其实若不是公主要亲自下厨,而是让夜未央一众大厨和小伙计来料理的话,公主的并也许早就好了,她也没必要担心时间浪费得太多她来不及躲去凉快的地方了。 但公主的病始终是心病,让她亲自下厨也是治疗心病的过程,这些九儿也能理解,坏就坏在公主太有求知欲了,这不仅耗费了宝贵的时间,而且九儿也感觉渐渐招架不住了——谁知道她下一步会行差说错什么,谁又知道公主接下来会问出什么来呢?习惯熬夜的九儿能感觉得到出此时的温度,就像是太阳快要出来之前那段时间的凉爽宜人——这对把端午节当成末日的九儿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也许过不了多久太阳出来后气温会高得让她难以控制,小青的身体也许是受不得那样的热继而变成蛇的。 虽然九儿很看不上许仙,但为了白素贞她也不想把许仙给吓死,能省些麻烦总是好的,白素贞已经有了身孕,就算是为了白素贞肚子里的孩子不能一出世就没有父亲,她也是要尽她所能避免这场劫数的。 好不容易九儿把制作拔丝香蕉的步骤想了个大概——只是猜想,她只是在电视上看过人家做拔丝苹果,她只能凭她的记忆再加上她对食物的敏锐直觉现编了——便回到厨房查看公主的进度。 公主果然是学厨的不世之材,就连贵妃鸡这种公主之前连听都没听过的菜肴在九儿介绍过一遍以后,居然能做得和夜未央的大厨做出来的感觉差不了多少了——单指外形,因为九儿还不敢在公主还未吃她亲自做出的菜之前就胡乱品尝那些菜的。 看来在教会公主做拔丝香蕉之后,九儿这个“首席顾问”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小青姑娘,你看,就算你不在边上帮忙,我一个人做得也不错吧?”公主问道。 “岂止是不错,简直是非常好!”习惯性拍了一下公主的马屁,九儿又道:“菜也都做得七七八八了,就差拔丝香蕉了……这道菜第一次做的人很难驾驭得了的,就算是如公主您这般天资聪颖,冰雪聪明,也避免不了会有失败的可能的……”公主冷哼一声,道:“听上去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咯?难道你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么?只要你能说的出,准备得出食材,我就没有做不出来的道理!废话少说,告诉我这拔丝是怎么个做法吧!让你见识一下第一次做这菜就能成功的人是不是就不可能是我了!”九儿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说道:“不敢!民女该死!”其实心里又乐开花了,这么一来就算公主真的搞砸了,她也不用负责任了,不怕被迁怒了,夜未央和许氏医馆的一众百姓就不怕被无缘无故下大狱了。 她取出了饴糖即现代所称的麦芽糖、砂糖向公主道:“待会要拔的丝就是用这些做成的。” 然后趁着公主切香蕉片的空档向公主介绍拔丝香蕉的做法道:“待会将切好的香蕉片裹上一层鸡蛋清混合面粉和成的稠糊中,然后再将裹了面糊的香蕉片裹上一层蛋清糊,依此逐个放入油中浸炸。 炸到浅金黄色后,捞出控净油。 用另外一个锅,熬煮砂糖、清水、饴糖,待砂糖溶化后,小火用勺把溶化的糖慢慢搅动,熬至糖浆呈浅黄色、能抽出糖丝时,即把炸好的香蕉片放入糖浆中,离火,快速翻动,使糖浆均匀地裹于香蕉片上,便可装盘了。 进食拔丝香蕉时也有讲究,需随一碗冷开水上桌,把拔丝香蕉蘸一下冷开水,使糖浆温度降低,食用时既可不粘牙,也更为香脆。” 公主一个劲儿的点头,像是九儿所说的一切她都了然于心了,就算是拔丝这种十分讲究火候的工艺对她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拔丝香蕉的出菜时间比九儿预想的要快,而且公主也没有让那些糖浆变成焦炭,甚至这菜的卖相相当好,也再次证明了公主于厨艺一路是难得的天才。 这让她稍微放心了些,如果现在立刻让公主痊愈,她还是来得及去竹林避暑的。 为了在这拔丝变硬之前让公主吃到菜,九儿必须得速战速决,她故作神秘地对公主说:“公主殿下,现在必须得委屈您先在外边稍候一下了,因为我姐姐她交代过的,我待会要往菜里加的她祖师爷传下来的秘药,是不能轻易被人瞧见的,这是千年流传下来的规矩,就算是尊贵如公主您这般也是不能破例的,所以……”公主很识趣地自动消失在厨房里了,她也很想赶快吃到自己亲自料理的菜肴,所以对九儿提出的要求并未有任何置疑。 歧伯的秘药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是为了让公主和柳将军能毫不怀疑地接受普通菜肴能迅速治好天下名医们都治不好的病这个奇迹。 为了能让快乐食谱的效果立竿见影地显现出来,九儿早就打算好了,要用翡翠玉笛来增加这些菜肴里含有的对调整公主不快乐心情有益的营养元素的倍数,让公主吃完后能正常自然地笑出来。 “增加多少倍好呢?嗯,数字九相当吉祥,就暂定九百九十九倍吧?”九儿念叨道,然后就对着公主所做出的菜肴轻轻吹了一小段曲子,确信翡翠玉笛的法力已经生效以后便去恭请公主入内进食了。 公主首先要试的自然是拔丝香蕉了,“嗯,质地柔软鲜嫩,香甜可口沁心,不错不错!”听那语气似乎这菜不是她自己做的一样,根本就是忘了谦虚谨慎的美德。 然后公主又依次尝试了清蒸鲑鱼、贵妃鸡、蒜蓉粉丝蒸扇贝、凉拌菠菜、南瓜牛肉汤,并逐一不害臊地自我表扬了一番以后,便邀请九儿和她一同进餐——公主的得意当然要人来一同分享才能升级的。 九儿试过以后也不住地称赞公主的手艺,这次是发自内心的佩服,而不是习惯性的拍马屁了。 在两人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公主居然把剩下的所有的菜当成吃药一样吃个精光……眼见天边已现朝霞,九儿知道不能再拖了,便向公主道:“公主殿下,请您试试由心而发地笑出来吧,我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想着公主最后那一下风卷残云的饕餮样她就忍不住要笑。 公主点头,环顾了厨房一周,看着她喜欢的厨具、食材,还有她才刚刚还盛着她亲自料理出来的菜肴的盘子,她真的由衷地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最重要的是,这回没有任何副作用。 九儿兴奋地说:“恭喜公主殿下,您的病痊愈了!”公主终于能自然地表达她的感谢之情了,因为她给了九儿一个足以融化千年冰山的微笑,道:“都是小青姑娘你的功劳呢!当然,还有上古医神歧伯的秘药的功劳……”九儿心里暗笑,想:“哪来的歧伯的秘药的功劳呢?我不过是治好了公主的心病罢了,和心理医生一样,这些含有加速调整好心情元素的菜肴也不过就像是心理医生给病人开的药一样,其实就是起了辅助作用罢了。 最关键的还是公主的心理状态了,心态也就决定了一个人的人生观、价值观。 面对荆棘丛生的道路,快乐的人会视它为磨练的机会;面对汹涌湍急的旋涡,快乐的人会视它为勇气的显现;面对漫无边际的沙漠,快乐的人会视它为毅力的考验。 快乐的人在挫折面前还是会以笑脸相迎。 因为他们看到了希望,他们有颗快乐的心。 无疑,公主已经成为这样一个快乐的人了。” “公主殿下,在我们乡下老家,智者们说,快乐与否关键在于心态是否正确。 心晴的时候,即使外面下着雨,心情还是好的;心雨的时候,即使外面晴空万里,人还是处于忧虑之中。 公主殿下您以后若是能一直保有一颗快乐的心,肯定不会笑不出来的!”九儿还是忍不住要开导公主一番,若是公主回到宫里还是不能继续她的爱好,也许她有一天还是会再次得上不会笑的毛病的。 公主灿烂地笑道:“以后我绝不会笑不出来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了快乐的源泉,以后我要是在宫里闷得慌,就央求柳将军带我到这儿来,嘻嘻~是来夜未央的厨房里享受下厨的快乐喔!” 第五十七章 劫数(上) 九儿只得心里苦笑道:“公主一个晚上就能把人折腾成这样,以后总来,能把人麻烦死!更遑论若是被公主她那可怕的爹知道公主来夜未央是为了破禁的,那夜未央和许氏医馆的人就更没活路了。” 回复了笑容的公主早已像蝴蝶般翩然离去了,撇下了内心仍有些郁闷的九儿,不用问,公主一定是回去给柳将军和许仙夫妇展现她的病已痊愈这个奇迹了。 九儿随后也匆匆离开了厨房,也许是公主刚在这里做了菜,气温还没回复正常,九儿在厨房里待得着实不舒服,闷热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一进屋门便迎上了柳将军钦佩的目光,九儿在心里暗笑道:“哼!这柳将军难得也会露出这种眼神,他不是把他自己看成是天上地下古往今来第一了得之人了么?!”许仙也第一时间凑过来说:“小青,我原先以为你只会帮忙按方子抓药、煎药,没想到你的医术竟也如此高明!娘子都告诉我了,说这秘药虽是上古医神歧伯所制,但医治的方法可是你想出来的!想我许仙何时修来的福气,不仅娘子是精通歧黄之术的奇女子,就连娘子的妹妹小青也有妙手回春的手段,我身边都是于医术一门颇有修为的高人,幸甚!幸甚!”虽说这话九儿听起来相当受用,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肯定会谦虚一番的;但既是从许仙口中说出来——还是算了吧,她不想跟许仙这酸腐的书生一起你来我往地掉书袋——看那柳将军的模样想来也是相当厌恶这一套的,说不定他会受不了许仙那一套,然后直接把他嘴巴给撕碎了。 公主也出声附和道:“许大夫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柳将军,你看,我说我们今天来夜未央是来对了吧?看来这夜未央是我的福地,以后我要常来才是!柳将军,你说对吗?你可要在父皇面前为许大夫、许夫人、小青姑娘多多美言几句,让父皇好好赏赐他们才是!单凭我一人之言,父皇定是难以相信夜未央这地方的神力的,所以柳将军,回去见到了父皇,你可要把你在夜未央的所见所闻如实呈报给父皇,知道么?”九儿听了忍不住想笑出声来,这公主小算盘打得还真多,听上去像是在为夜未央求赏赐,其实不过是想让柳将军回去跟她一齐说服她那皇上老爹,能让她多来夜未央几趟罢了。 柳将军向九儿抱拳道:“公主吩咐的极是!我经年戎马征战,见多的是浴血搏杀的铮铮男儿,从未佩服过世上任何一个女子,今日得见姑娘之神奇医术,也不得不叹服巾帼不让须眉啊!姑娘虽不能鏖战于沙场,但若军中有姑娘这般医术高明的大夫,我军将士又何须再受那伤筋断骨之苦?!这与姑娘亲手杀敌又有何区别?!佩服佩服!”九儿施然回了个礼,偷偷斜眼瞟了许仙一眼,心想:“没看出来这许仙的影响力还这么大!柳将军跟他在一起没待多会儿就变得满嘴都是酸词儿了!”虽然她也看不上这柳将军之前的作派,但人家现在都把她捧到这份儿上了,客套话还是要说的:“将军言重了!我一介女流,岂敢与直面敌寇的我军将士们比肩?将军您能不吝溢美之词已是小女子我的造化了,岂敢再受将军您‘佩服’二字?将军的夸赞我如何能担得起呢?着实令小女子我汗颜啊!”这时白素贞终于出声了,说道:“我这妹妹不曾见过像公主殿下、柳将军这样尊贵之人,又蒙公主殿下、柳将军不弃,说出这许多肯定她的话,她可从未受到过如此的推崇,自然是要汗颜、要脸红的……”大家这才注意到九儿的脸确实异常地红润,以为她就如白素贞所说的那样,她是因为禁不住人夸儿害羞脸红的,都吃吃地笑了起来。 白素贞趁机把九儿扯到一边,焦急地压低声在她耳边问道:“你刚刚吃了什么了?可是不小心吃到雄黄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元神散乱了!随时都可能变……”在别人眼里九儿不过是脸上多了些醉人的红晕,但在白素贞眼里,这红晕可就不是那么可爱动人了。 九儿一脸茫然地摇头,回答道:“怎么可能啊?我早就吩咐店里不能出现任何与雄黄有关的物事了。 况且刚才我给公主的菜谱里根本就用不着雄黄当配料的啊!我刚才就吃了公主做的菜,也没喝过雄黄酒……是天气太热了吧?我刚才在厨房就觉得这端午节的天气果然是比平日里热得多了!”白素贞吃了一惊,问:“你刚刚说什么?公主做的菜?刚才公主跟着你一块儿去厨房不是去当监工的而是去当大厨的?你说的那些食疗菜品都是公主一人做出来的?!”九儿点头,道:“这就是公主的心结所在呢!公主对下厨极感兴趣,但皇上下令不允许公主入厨,公主她才郁郁寡欢的。” 白素贞又不解道:“你这散神的模样定是吃了雄黄了,而且吃的分量还不少!你整日在医馆里帮着抓药,当然不会连雄黄也不认得……夜未央里又没有可能出现雄黄,这倒真奇了!”这时公主和柳将军已经过来辞行了,无论如何今日都是端午节,百无聊赖的宫中生活更是要讲究这过节了,因此,不管今日公主出来寻医能否痊愈,都是要赶着回去的。 送走了公主和柳将军后,白素贞便领着九儿到夜未央的厨房里寻找答案,许仙担心白素贞这个大肚子孕妇,也跟着来到了厨房。 先前被留下来打扫整理厨房的一众伙计见到东家都来了,还未等白素贞一行三人开口,就兴奋地向他们讲述了自己能近距离接近皇族的激动之情:“许大夫、许夫人、大东家,难道你们看到公主殿下都不会觉得紧张么?我们一个个的腿打颤得都快站不稳了,连走路都忘了先迈哪条腿了!许大夫、许夫人还能面不改色地为公主殿下治病,大东家更甚,和公主同桌吃饭时就像面对着个陌生人,表现得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三位东家的境界果然是我们想都想不到的!”许仙去应付这些因激动儿神智有些不清伙计,白素贞则去查看了桌上还未收拾地盘子,忧心忡忡地道:“小青,你是不是也生病了,难道你连这么浓重的雄黄气味都没感受到么?刚刚这盘子里的菜加了分量极大的雄黄!”“我可能真的是不舒服了,别说我没闻出来,就是我吃的时候也没感觉出来啊……而且公主做的菜没有一样能用得着雄黄的!夜未央里也没有啊!”九儿心里只能苦笑了——该来的还是来了,劫数!小青是对这雄黄**,可她是一般人啊,平日里连雄黄都没怎么见过,直至现在她还不知道她吃的哪盘菜里加了雄黄的。 这时,就听在和许仙聊天的一个小伙计说:“许大夫,刚才要是你在就好了……公主把我叫进厨房里帮她做事,我一直都是颤颤巍巍地在浑身发抖,做什么也都做不好,就连给公主买回来的雄黄酒都差点全给洒了……”“给公主买的雄黄酒?!”九儿惊呼,冲过去揪住那小伙计的衣领问道:“你不知道夜未央里不能出现任何和雄黄有关的东西么?!你为何要违犯我定下的规条?!”小伙计被吓住了,连声说道:“不敢不敢!是公主殿下着小人去买的啊!公主殿下的命令小人岂敢不从?何况公主殿下当时手里还拿着菜刀……大东家定下的规条小人从不敢忘,可是……大东家饶过小的吧,小的也是不得已的啊!”白素贞过来拉开被九儿揪着的伙计,道:“你生气有何用处?更何况本就不是他的错!莫说是公主命他去买,就算公主是命你去买,你也得老老实实地买回来不是么?”许仙不清楚九儿为何会突然间发那么大的火,问道:“小青,这雄黄酒有何不妥么?端午节,公主可能只是想买些雄黄酒来应景而已,也没什么不妥的吧?你怎的没由来地发如此大的脾气啊……”白素贞给许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解释道:“小青她天生近不得雄黄的,特别是在大热天的时候。 这情况就像公主殿下吃不得药是一个道理……”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 : 第五十八章 劫数(中) 白素贞问被公主差出去买雄黄酒的伙计道:“公主殿下可说了她要这雄黄酒作何用处了么?”小伙计拼命摇头,道:“小人不知!小人当时慌张得什么都忘了,就是在被公主殿下手中的菜刀寒光闪到眼睛的那时候听公主殿下说了些贵妃鸡、雄黄酒什么的,小人也记不大清楚了……”“那就是了!照他这么说定是公主在做贵妃鸡的时候把调料里的酒换成雄黄酒了,就像是姐夫说的,公主可能是认为在端午节时用雄黄酒来代替普通的酒比较应景吧!”九儿恍然大悟地向白素贞道出了问题所在。 许仙却不以为然地说:“娘子,你说小青近不得雄黄,可公主用来做菜的,虽号称是‘雄黄酒’,但你我都心知肚明,酒家肯定没往酒里搁了多少雄黄,这雄黄的价钱在端午节可是水涨船高的啊,加多了酒家他赚什么去!更何况这入了菜的雄黄效力也定是要大打折扣的,娘子也毋需担心,我看小青她除了脸异常红润些许之外也没什么不妥啊!”白素贞凑到九儿耳边轻声问道:“小伙计说公主只是用了一些雄黄酒来做菜,许仙也说那种买来的酒里加不了多少雄黄,可你现在的散神样子却像是吃了十好几斤雄黄粉一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搞错了不成?”九儿也压低声音沮丧地道:“姐姐您当然没猜错的,我真的可能是吃了十好几斤的雄黄粉而不自知了!为了能让公主的治疗效果立竿见影,我用翡翠玉笛加强了菜肴里那些对公主的病有极大帮助的成份,公主看上去像是只吃了一顿这样的食疗餐食,其实治疗效果和她吃了一千顿后的累积是一样的!也许是我在作法的时候出了什么纰漏,连菜里面添加的雄黄的效用也都同时加强了!事不宜迟,我还是到城外的竹林里避一避吧!”白素贞迅速看了一眼九儿泛着微红的手腕,面色焦急地道:“来不及去竹林了!你赶紧回房里边儿去多一阵吧!明夜子时过后你才能酌情出来!千万别吓着人!”边说白素贞边拖着她往楼上的九儿专用的玫瑰皇宫走去了,许仙再次一脸愕然,只能在后边追着,喊道:“娘子!娘子!出了何事要行得如此匆忙呢?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啊!”到了屋门口白素贞推了九儿一把,嘱咐一句道:“切记切记!千万不可吓着人!”作势就要从外面把门锁上了。 这时许仙才气喘吁吁地赶过来,见白素贞要把九儿的房门锁了,奇道:“娘子,你何故要把小青她锁在屋里呀?今日是端阳佳节,镇上的人都要趁着这个机会和亲朋好友好好聚上一聚。 你我夫妻二人均无高堂在侧,又无兄弟姐妹,眼下可算得是只有小青这一个亲人了,值此佳节当与家人同享天伦之乐时,你因何要把小青一人囚禁于此,难不成小青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了?依我看来,小青她非但没有犯错,今日她反而是做了件大大的善事!若是给公主治好了病还不算是件善事的话,那你我终日在忙碌些什么呢?小青做了善事却没有得到尊重,反而是被禁足了!更何况今日本就是个该一家人团聚的好日子,娘子把大有功劳的小青锁在夜未央里,伙计们看了定是要有非议的,这让他们情何以堪呢?以后他们哪里还有心思帮着我们打理店铺里那些琐碎的事情呢?说的这些都是虚的!不说别的,单单说娘子你正身怀六甲,本就该有人好好照顾娘子的;我虽说是个大夫,但若论照顾娘子还得说是小青来得比较驾轻就熟,我固然是有心要照顾好娘子,但就连我自己也是放心不下由我自己来照顾娘子的!于情于理娘子你还是不该把小青锁在屋子里的啊!”白素贞几次三番想打断许仙的话,但实在等不到许仙长篇累牍发表言论的间隙,只得作罢,好不容易等许仙停了下来,她才轻描淡写地说:“小青说她身体不适,想独自一人待上一整天。 她怕有人打扰,所以央求我从外面把门给锁了,好做个没人在屋里的样子,简单来说就是‘空城计’啊!既然小青不想被人打扰,我锁上门后咱们赶紧回家吧,过节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准备呢!小青不在,只能劳动你一人了,咱们快走吧!”许仙却不似以往那般听白素贞的话,顺从地打道回府了,而是按下白素贞意图锁门的手,正色道:“娘子,小青她根本还是个顽皮的孩子,她任性地居然想在生病的时候一个人待着,怎地连娘子你也不稍加劝说呢?就任由着她这样胡来?!我许仙虽然医术拙劣,若是要比起娘子你和小青来简直惭愧之极,但作为个大夫,按我自身的体会,总是认不清自己的病症的!娘子你也许为小青诊治过了,认为她能一人独自待上一整天都没事,可娘子你现在身怀六甲,自己也都成日不舒服了,难保不会看错吧?总之,若我们把小青一个人留在这儿,别说小青到了夜阑人静时会黯然神伤,就是为了她的身体状况着想,把她一人留在这里也相当不妥!一个身体不舒服的人需要的是家人的关心照顾,哪能自己一个人待着让病自己好的?!”白素贞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下意识地牢牢抓住门上的锁,许仙见白素贞没有松手的意思,就继续道:“娘子,我知道你是好意不想让人打扰到小青。 但我也是和你一样关心小青的啊!就算咱们要让小青在这里休息一天,也得等我确认了小青的病并无大碍再说,你说是吗?若是小青的病很严重,我们又怎能任由她独自留下呢?小青也只有我们两个亲人,我们若是不关心她她还能指望谁呢?”说着许仙便开始敲门了:“小青!小青!你还好吗?娘子和我想进去帮你诊治一下,你若是还好就应一下门吧!小青!”门内的九儿已经无闲暇去理会门外许仙的胡搅蛮缠了,她只想这一天能赶快过去,她不想留有任何机会给小青吓死许仙这个死脑筋的姐夫的,希望白素贞能赶快把许仙带走,别让许仙冒冒失失地闯进来被她现在的模样吓着。 白素贞告诉她她这样的状态是元神散了,元神散了就是要变回蛇身了么?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变蛇之前全身会红得像被煮熟了的螃蟹、龙虾一样,也许是雄黄的效力太大了吧。 九儿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小青的修为还算到家,吃了那么多的雄黄粉,只是会变为原型,而不是直接因气血燥热被自己烧死了。 也许在火山喷发出的岩浆里洗澡大概就像她现在的感觉这样灼热吧?蛇本来就是冷血动物,自己的血突然像被煮沸了一样定是非常难受的。 那种灼热令九儿痛苦地想发出呼喊声,但是她死咬着嘴唇硬是忍着,许仙仍在外面执着地瞧着门,她知道她若是不去应门许仙更是不肯走的,定是要以为她得了什么大病了的,但她现在这模样如何能去应门?她连嘴都不能轻易张开,她知道若是稍一松口,她撕心裂肺哀嚎悲鸣似的吼叫会引得许仙立刻破门而入的。 许仙见久未有人应答,忧心忡忡地向白素贞道:“娘子,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小青她是不是昏死过去了?我这样密集又嘈杂的敲门声她都没反应,太不正常了啊!”白素贞道:“我早说让你会去准备过节的东西了啊!小青大概是之前喝了些有助睡眠的药汤吧,也许是睡得太熟了听不见你敲门了,快走吧!”许仙又道:“肯定是出事了!娘子,你就进去看看小青吧!小青她这么反常的安静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让许仙留下来只会多生变数,白素贞只好使出杀手锏——装腹痛!“官人,我突然觉得腹中异常疼痛,不知是不是昨夜至今晨没能好好歇息的缘故,恐怕是动了胎气了……哎呀!”白素贞作势就要倒下去了。 许仙就是再想闯进屋子里去也没辙了,在他眼里虽然小青也是他的亲人,但是白素贞是他最亲密的爱人,又怀着他的骨肉,他对白素贞的这份爱惜恐怕是十个小青也比不上的了。 他听见白素贞的惊呼,身型动作竟然异常灵敏起来,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白素贞,才长吁了口气道:“娘子,你身体也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呢?唉~害我还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早知娘子你也身体不适,我就该当机立断直接让你带着我进去再帮着小青查看查看病情才是!还费心劳力的敲这劳什子门作甚?!”白素贞听了差点没被气晕了——难怪小青对许仙这么看不上,他这人虽然别的都好,就是关键时刻脑子太一根筋了,总是要钻牛角尖!“官人,咱们还是走吧!等你把我先送回了家,咱们料理好过节的东西,一块儿过来跟小青过节不也是一样的吗?”许仙这才恍然大悟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头,道:“还是娘子想得周到!那咱们速去速来吧!当然,得等娘子你身体感觉好些了再来的。” 白素贞也在心里暗暗吁了口气,危机终于解除了,只要许仙不在这儿胡搅蛮缠,能尽快离开夜未央,就算小青在这里闹得天翻地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就在这时,屋内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像是摔家具的声音,已经搀扶着白素贞踏上归途的许仙又停了下来。 “娘子,咱们不能就先这样走了,小青一定是出事了!”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 : 第五十九章 劫数(下) “哎唷~官人,我真的是不舒服得紧,咱们赶紧先回去准备好了过端午节的东西再回夜未央看九儿吧!那声音听上去不过是摔碎了瓷器而已,也许是从窗外飞进屋里边的鸟儿碰翻了装饰用的瓷瓶,也说不准是大风刮起了纱帘把桌上的茶杯给掀翻到地上了……总之,小青她定是没大碍的!你要是真担心她,又放不下我的话咱们就赶紧先回白府,收拾好东西咱们再过来不是一样的么?你就忍心看我受累么?”白素贞边说边晃晃悠悠地带着许仙往外走,此时小青定是变身了的,再让许仙回去只会多生变数,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她的那番说辞许仙听得进去几分,也顾不上她的那番说辞是否合理,她只想立刻把许仙带走——若是让许仙发现小青是蛇妖,一切就都完了!许仙感觉到白素贞往前走的步子似乎变得很沉重,身体的重量也几乎都压在了他的身上,白素贞也许真的非常不舒服,甚至比小青还要严重,权衡之下他还是顺从地搀扶着白素贞下楼了。 才没走出多远,就听从玫瑰宫殿里传出一声闷响,接着又是一阵家具倒塌发出撞击的声音。 许仙之前刚下的决心立刻就伴着这巨响被摧毁了,他竟出人意料地搀扶着白素贞倚靠在楼道旁的墙沿坐下了,然后迅速说道:“娘子,人道医者父母心,小青又是你我夫妇至亲之人。 现在小青她不知在屋里出了什么状况,我们又岂能于此时弃她不顾?娘子的身体固然是受不得辛苦劳累的,可我听那声响太也可怕了!我只回去看看小青是否安好,若是她仍在休息咱们立刻回白府,片刻也不耽搁!若是小青她是身体不舒服又不好好待着,踉踉跄跄地把家具都碰翻了,人若是被压坏了可就麻烦了!娘子,我立刻就回来,等着我!”许仙说着便往回走了。 白素贞挺着大肚子,坐下之后以她一人之力想站起身来简直是难如登天,只恨她此时元神已乱,施不得什么法术,想去把许仙追回来也只能是个想法而已了。 眼见许仙已快步行至玫瑰宫殿屋门外,使劲儿敲门,喊道:“小青,你还好吗?要是你还好就出声答应我一下,如若不然我就要闯进去了啊!”屋内又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却并没有人声,许仙越来越着急了——小青病得似乎不轻,又或者,屋里招贼了?!这种情况他也顾不得这许多礼数了,退后了几步,用尽全力往门上撞去!奈何他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再用尽全力去撞门,也只是如蚍蜉撼大树一般,门根本没有被撞过的迹象,纹丝不动,看来是从里边锁上了——笑话!若是夜未央的门能轻易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撞开,那还要这门作甚?一次失败过后许仙仍不放弃,又一鼓作气再撞了一下,门依然没有反应!这时白素贞已经蹒跚地站起了身,快步地向许仙走去——她这时没必要再装下去了,她只想能尽快阻止许仙的莽撞行为。 许仙见白素贞竟没在原地休息,反而不知是何时又来到了他跟前,奇道:“娘子,你感觉好些了?那咱们也不着急回去了!小青定是在里面出事了!可这门我又没法儿撞开,娘子,你说该如何是好啊?!”白素贞依然不懈地想把许仙哄走,便道:“官人,这夜未央的门你也不是不知它有多坚固了,凭你一人之力恐怕是远远不够把门撞开的!我看不如你现在去找几个人回来帮着你一块儿撞门,或是去寻个开锁匠回来——不过这门的锁也和平常大有不同,难保开锁匠能把锁打开了,你就算是去寻开锁匠也还是多寻几个吧!现在我也害怕小青在里面出事了,相公你快去快回吧!”唯今之际白素贞只能考虑先把许仙支开,自己先进去看看小青到底是个什么状况,然后把她换个地方藏起来——这也是权宜之计了,能瞒过一阵是一阵,至于小青突然失踪的原因也只能从长计议,日后再编些理由搪塞许仙吧。 许仙又恍然大悟地拍了自己脑门一下,道:“还是娘子你机智过人,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现在就去找人来帮忙!娘子你可别到处乱走动了,小心动了胎气!我去去就回!”说着又要扶着白素贞依靠着墙沿坐下。 白素贞拒绝道:“官人,我的身体不碍的,你赶紧去吧!我现时已感觉好多了,才一会儿的功夫竟然不疼了!”许仙也不纠缠了,救人要紧,他只想能立刻找到人帮忙,然后让白素贞和小青回白府好好休息。 哪知就在他要经过屋门的那一刻,门竟然开了!门却不是以正常的方式打开的,而是被劈开的,把门劈裂的无疑就是那青蛇的尾巴了。 许仙循声望去,赫然瞧见了已变为蛇身的小青——这条青蛇俨然是一条千年巨蟒,这巨蟒昂头甚似宝塔,脖子比水缸还粗,眼睛通红,身上还有一股刺鼻腥臭,张着血盆大口,不住地吐着蛇信,发出“嘶嘶”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蛇身上还泛着幽幽的骇人青光。 许仙是个大夫,蛇的一身几乎都可以拿来做药用,中医药典记载:“蛇性温、归肝、脾二经,治诸风虚症、疱、疮、顽癣”等,早在西汉的《神农本草经》中就已谈到蛇的功用,他经常会用到蛇毒、蛇肉、蛇胆、蛇油、蛇鞭、蛇血、蛇蜕、蛇皮、蛇信、蛇骨等等入药,又怎会怕蛇呢?但他从未想到这世上居然会有如此巨大的蟒蛇,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仔细看了一眼。 这次他再也没有机会再看第二眼了,青蛇嗖地一声迅速蹿过了他身前,突然在他眼前放大的蛇头,在青蛇又一次吐出蛇信以后许仙就直接倒下去了。 白素贞低呼一声,顾不得自己是孕妇要小心行路了,冲过去检视了一番,之后就再没有动作了。 她也被吓傻了,因为许仙竟然死了!他生生是被吓死的!被吓得肝胆俱裂!青蛇像是不认得白素贞一样,旁若无人地在屋子里四处游荡,几乎把整层楼都给毁了。 不知过了多久,青蛇也许是乏了,停下了游弋,竟就那么直挺挺地停下来休息了。 白素贞依然在许仙身旁呆愣着,她没有哭,也没有流泪,据说一个人极度伤心的时候是流不出眼泪的。 一切仿佛都静止了,流逝的不过是时间而已。 又不知过了多久,青蛇自己变回了人形。 刚才就在它四处游弋的时候完完全全拥有着蛇的灵魂,而现在,它的灵魂又变回了九儿。 九儿像是得了暂时的失忆一般,她不记得她是怎么变成的蛇,她只记得她被浑身的热血灼得难以忍受然后就昏死过去了。 她不记得她把夜未央里星辰特意为她准备的玫瑰宫殿毁了,她不记得她把夜未央这一层楼给毁了,她也不记得她变成蛇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她现在只知道白素贞和许仙就像两尊雕像一样杵在那里,她想引起他们的注意,不停地在他们面前来回地兜圈子,但始终没有人理会她。 难道许仙已经被她吓死了不成?!她真的都不记得了!九儿终于熬不住了,出声问道:“姐姐?姐夫?”依旧没人搭理她,她只好凑到白素贞眼前,在白素贞面前挥着手,想确认这究竟是真的白素贞还是这本就是雕像。 白素贞终于有了反应,道:“你终于变回来了……”她脸上面无表情,就像得了那个不久之前才被九儿治愈的公主的病一样。 九儿指指许仙,继续问道:“姐夫他……”白素贞依然用淡定的态度说道:“他被你的蛇身吓死了。” 九儿虽然知道青蛇定是会把许仙吓死的,她对于许仙的死并不觉得惊讶,令她惊讶的反而是白素贞的态度——白素贞难道不应该对小青冷嘲热讽吗?她甚至清楚地记得青蛇回复人身以后,白素贞让小青守着许仙,她自己去昆仑山寻灵芝草回来救许仙——因为许仙被吓破了胆,法术已经救不活他了——如果她三天之内不能返回来,就让小青帮她葬了许仙。 小青害怕白素贞此去也无生还的可能,便劝白素贞另找一个男人,不要再理会许仙了,白素贞强压着怒气略带讽刺地说:“找另一个一样会被你吓死的。” 这样才合乎人情常理啊,可眼前的白素贞却像是木头人,说话不带一丝感情,甚至感觉不到她应有的悲伤和愤怒——也许此时白素贞能骂一下她,九儿心里会好过一些。 “姐姐,是我错了!你罚我吧!以后我会专心修行的,你若是心里难受可以打我骂我罚我!但是你不要不理我啊!姐姐求求你,你对我怎样都好,可是请不要赶我走……”面对九儿的乞求,白素贞终于有了情绪的波澜,她微皱着眉头道:“我几何说过要赶你走的?官人他……不过是劫数而已。” “劫数?”九儿一直听人说起这个词,但她却未能清楚地了解这个词的涵义,只是朦朦胧胧地感觉得到,劫数就像是命运之轮,该你遇上的你总是逃不掉,是指宿命吗?“‘劫’是时间或时限的意思。 恶因若累积到某种程度,便会发生某种灾难,看造业人数的多寡和所造之业的轻重而定。 今生造业不一定今生受报;但在过去世中,于不同的地方,各人造了某类的恶业之因,就会在未来世中的某个时代的同一环境中,受到相同的恶报。 ‘数’不是佛学名词。 屈原于《楚辞》的《卜居》内有云:‘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 ’此数是指占卜之术数;《书经》的《大禹谟》则云:‘天之历数在汝躬’,以及收录于《文选》应璩所撰之《与曹长思书》一文内又云:‘春生者繁荣,秋荣者零悴,自然之数,岂有恨哉!’。 这些都是讲天理、命运或气运之说。 而将之与佛教的‘劫’字配合,便产生‘劫数’之说了。” 白素贞解释道。 她看着许仙继续对九儿说道:“佛不相信定命论,但是相信因果论。 因果是可以改变的,过去已造的因加上现在的因,可以改变它的结果。 但是佛说?定业不可转,重业不可救。 所谓定业,是造了极大的恶业,如五逆──杀父、杀母、杀罗汉、破僧、出佛身血;又如毁谤三宝、杀人越货、纵火决堤、强暴妇女等重大的犯罪行为,都是不可变转的罪业。 因为这些行为不仅造成他人生命的丧失,并长久影响世上的安定,所以必须受报。 你姐夫他想是前生造了极大的恶业,今日才会有此一劫,纵使不是你把他吓死了,他也一样要死于非命的。” 九儿这时才知为何白素贞表现得如此淡然,白素贞是修学佛法的,自然也把这次“意外”当成了许仙的“劫数”。 第六十章 盗仙草(上) “我需要你的帮助。 官人若是真就这么被你吓死了,你我就算是造下了重业。 要救官人须得去昆仑山寻灵芝草才行,若我不是已经身怀六甲,以我一人之力,就算那昆仑山上看守着灵芝草的是你我的天敌仙鹤便又能奈我若何?可我现如今别说是昆仑山上的仙鹤,就算是个普通的道士要来降妖除魔,我可能也……所以小青,姐姐我只能靠你了!”九儿可以感受得到白素贞的凄楚,那种无助的语气和眼神,使她忘了自己的修为到底有几何,她现在只想着能帮上白素贞的忙就够了,更何况许仙再怎么说也是她吓死的,就算白素贞不拜托她,她也是要去昆仑山上盗灵芝草——这也许是为了要赎罪,也许是为了要报恩。 性命此时对她来说几乎已经不再重要了——她在这个时空本就是孑然一身,如果许仙就这么死了,白素贞一定也活不下去了——让她一个人孤独地活在这个时空又有什么意思呢?她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得去,也许她会在这个时空里茫然地等待下去。 “姐姐,你要跟我一块儿去吗?你的身体……”九儿对白素贞的身体状况着实担忧,她害怕到时真要和看守灵芝草的仙鹤打起来,白素贞会被误伤到。 白素贞露出了极不自然地笑容,说:“你怕我成你的累赘么?”九儿尴尬地摇头,她确实是在为白素贞的身体担心,但这种担心也有那么点儿怕白素贞成她累赘的意思,“你放心吧,我理会得的,等你把仙鹤引开我就去盗灵芝草,你见我得手之后再施法送我回来!得手之后千万不要和那仙鹤多做纠缠,我会尽快盗得灵芝草的,你的修为虽然还不够和那仙鹤相抗衡的,但你那枝翡翠玉笛的能力已经够你和那仙鹤相持一段时间了。 此行虽然凶险,但我想我们还不至于会丧命的,你可别要瞎担忧!”这只不过是白素贞在安慰九儿罢了,看守灵芝草的仙鹤已修成正果位列仙班了,而她俩只不过是邪魔歪道的妖,更何况仙鹤还是蛇的天敌,她们的胜算并不大,九儿也体贴地没有拆穿白素贞善意的谎言,而是给了白素贞一个坚定的笑容,道:“姐姐,相信我一定能帮你盗得灵芝草救姐夫的。 莫说是只需与那看守的仙鹤缠斗一番,就算是灵芝草的主人南极仙翁来了,我也少不得要跟他斗上一斗,为姐姐你争取时间的。” 白素贞却正色道:“若要真遇上南极仙翁,你却莫要冲动!纵使翡翠玉笛使你的能力有了极大的提升,但就算是一百个这样的你也斗不过南极仙翁的……若遇上了我们就该求他把灵芝草‘借’给我们才是……”九儿对这样的说法并不感到奇怪,也不会追问——神仙的境界又岂是她这种凡夫俗子能理解得了呢?也许你要去硬抢,仙人是会不高兴的,反而你诚心诚意地去求他,就算你是个妖精,他都有可能不把你收了,反而会把灵芝草借给你再好声好气地把你送回来。 白素贞有了身孕,就连瞬移这样的小法术她都操控不了了,只能靠九儿。 突然担当这样的重任让九儿有些不适应,她第一次要独当一面,之前她无论做什么都几乎处在“从属”地位上:在竹林里遇着青、白两条巨蟒的时候她就是个看客,甚至担当了最脆弱的角色——人质,救下她的是法海;法海去白府寻找妖精的踪迹,在法海发现她和白素贞之前是星辰挺身而出,与法海斗法,更布下了能瞒骗过法海的结界;给公主治病的时候,她也是打着上古医神歧伯的幌子,逍遥地当了一回公主的顾问;就连在夜未央里,她虽号称是大东主,但任何事务都用不着她去操心,有掌柜的处理;在许氏医馆和白府,她更没可能去独当一面了,因为她在这两处的身份只是“丫鬟”而已。 她已经为这次独当一面准备好了必要的勇气和决心,但她依然缺乏作决策的胆量和果断,作为一个千年恋曲的配角,她这次抢的戏算是够足的了,也许作为一个配角,最应该需要的,是一颗淡泊名利的心吧?不能错位,更不能抢位,要围绕“主角”演戏,决不能喧宾夺主,要知深浅、懂进退、辅“主角”、隐自身,时时处处以辅佐“主角”为天职,她早已过惯了这样的的日子了。 九儿做惯了配角,第一次自己独当一面作决策,自然是要出纰漏的,可这次,她犯的错误太也严重,严重到足以致命——她忘了自己是条刚刚变回人身的蛇,更忘了给白素贞和她自己布下结界了,而白素贞,大约是心里着急着去寻灵芝仙草救许仙,也忘了提醒九儿。 世上的事情就有那么巧,这本为瞒骗法海而设的结界,在它唯一一次没有被施放的时候,就被法海发现了。 法海刚好游历在这个城镇里,五月初五的中午,这个毒月毒日毒时之端,法海的戒心比平日还要大了些,这种魑魅魍魉猖獗的日子,正是他修行的良机。 白素贞身怀六甲,身上的妖气也散得差不多了,可九儿,刚刚从蛇身变回人形,还把许仙给吓死了,身上的妖气和戾气都十分浓烈,在她催动妖气瞬移她自己和白素贞上昆仑山的时候,法海就发现了她们。 法海心中大喜——能让他感受到如此强烈妖气的妖精,定能让他的修为更上一层楼。 当他跟着这股妖气追上了昆仑山时,发现那股妖气的散发者,竟是他经常在竹林里和他切磋音律的女施主,他居然曾经求过这个妖精以她手中的翡翠玉笛祛除身上的戾气,帮助他修行?!如果她是妖,那为何之前他和他如此接近他都感觉不到她身上的妖气?如果之前的她不是妖,那现在散发妖气的这个身型样貌都和那女施主一样的又是谁?莫非那女施主已遭这妖精的毒手?这妖孽也未免太猖狂了些,居然敢上南极仙翁的洞天福地来作怪?!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妖孽他倒是第一次见着的。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 :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一章 日子彷佛又过了一天,每天当九儿走出教室的那一霎那,一种莫名熟悉的孤寂感就和她如影随形了。 像往日一样,课程的结束就意味着无聊的开始,她已忘了自己是从何时开始有了这样的感觉,课堂上的忙乱和下课时的寂寥,这种心灵感受的落差每天都这么强烈,让她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生活中总会有许多牵绊着人的难处,若是无法放下包袱,便无法快乐的生活,而九儿,就是那些正在背着包袱生活的庞大人群中的一个,渺小得微不足道,不知何时生活会发生改变。 是不是人一旦无所事事的时候就会自然的吃喝玩乐,然后发一些无聊的感慨? 人正百无聊赖,寂寞正美丽。 九儿总是想给自己一个振奋的理由,却又似在等待一个合理的时机。 人都是希望自己能活在自己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群里面,九儿也一样。 有些人突然从陌生就熟悉了,有些人熟悉了很多年却还是陌生的;有些人从熟悉慢慢走向陌生,而有些人则从陌生慢慢走向了熟悉。 人啊,总是在说要去放弃一些事情才能得到更多,但是得到更多之前谁又肯去放弃掉已经得到的东西了呢? 没事做,九儿只有逼迫自己写点什么东西,但最终还是没有头绪,她难得安静的坐下来想写点东西了,但是为什么特别想写东西的时候就会看着屏幕发呆呢? “救星”终于出现了,九儿的那群狐朋狗党,来约她去做些总比发呆听上去不似那么无聊的事情。 “咱们联《实况》吧?对战。” 九儿看看那群高矮胖瘦不一地狐朋狗党。鄙夷地道:“你们几个男的,跟一个弱女子如我对战《实况足球》,要脸么还?就算赢了我你们就能开心得起来?” 那群狐朋狗党面面相觑。只差异口同声说出“就您还是弱女子”这一类话来了。 “那要不您就赏个脸,跟咱们去练cs吧。若是您真的练成了,那咱们不是多了张王牌?您也就是那传说中地隐藏boss了……” 狐朋狗党们早就在撺掇九儿练c了,他们的泰国朋友准备要和他们对战cs,赌注不过是一顿猪脚饭而已。 九儿自然知道这群狐朋狗党在打什么小算盘,他们看中地不过是她女生的性别罢了---这是心理战术。约狐朋狗党们对战的泰国朋友看到战队中有个女生。一定会有想法的:“他们是不是在藐视我们?居然派女生出战?当我们是好欺负吗?!”这样一来,泰国朋友就会心浮气躁,这在任何战斗中都是大忌,狐朋狗党们就在心态上占了上峰。 或者对方会想:“他们也太弱了吧?居然找女生来充数,哼!肯定是他们人才凋零,实力一定相当弱!”如此一来,对方就产生了轻敌的念头,这更是兵家大忌! 不管怎么算,让九儿加入狐朋狗党地战队。1--6--k-小-说-网都是利大于弊----操作能力是可以靠后天培养的,配合的默契程度也是可以靠练出来的,但他们几个。不能为了一场友谊赛、一顿猪脚饭就变身当女的。 “没门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打cs会头晕得很,地图转来转去的。眼花死了!你们若是不怕我成你们累赘的话就带上我吧!就为了一顿猪脚饭。你们至于么?呵!看来你们比我还要无聊,无聊到一定境界了!” 狐朋狗党委屈地说:“话不是这么说的……那您说咱们联什么吧?咱们总得联些什么吧?要不日子过得多无聊。大家一起掐才有意思呢!您别跟我们说联psp游戏,那玩意儿最多只能联四个人,这您让剩下的一众弟兄们情何以堪啊?” 什么情何以堪、一众弟兄地,这伙人最近武侠看多了吧?“咦?你们怎么知道我要说联《怪物猎人p2》的?”九儿不解地问。 “不知您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司马昭之心那啥啥啥啥?再说了,您开chatmaster改装备、调素材的,让咱们一众兄弟怎么陪您玩啊……” 九儿忍住想揍人地冲动,道:“好像我没说过让你们一众兄弟陪我玩吧?我倒是在不久之前听说有人要找我联机的……那些人,不会刚好是你们吧?” “失礼!失礼!我们也不过是觉得日子太无聊了,多找几个人联机罢了,别较真儿嘛,谁找谁不都是众乐乐吗?既然是我们主动来找您地,那由您作主了,咱们绝无二话!”狐朋狗党们也随声点头附和,但心里还是害怕九儿会说出《大富翁》、《超级玛丽》之类地游戏,这对他们来说,缺少非常非常多的感官刺激。 “那就《真三国无双4》吧!”九儿斩钉截铁地说,她彷佛看到了眼前地狐朋狗党一个个陆续倒地、口吐白沫的情景,她不能不得意地笑出声来了。 狐朋狗党们这才明白“东西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的道理---真三国无双4的合作模式也就只能俩人同时玩,比联psp游戏还少了俩----看着九儿邪恶的笑,就知道她绝对是故意的! “刚刚说我联《怪物猎人p2》时开cheatmaster改装备、调素材的那谁,就你吧,留下来当我的搭档,其他的众兄弟可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九儿爽快地发号施令----既然是人家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就不能怪她手下不留情面了。 余下的狐朋狗党们听得这消息后均作鸟兽散了,走之前还都不住地安慰留下来充当“炮灰”的兄弟道:“哥儿们,自求多福吧!以后记得嘴巴除了用来说话之外还是用来吃饭的,多吃饭少说话才是王道!” “炮灰”兄弟皱着苦瓜脸。小声地抱怨道:“还不快都给我一个个地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们!没义气!” 九儿指指在一边散乱着地手柄,向“炮灰”兄弟努努嘴道:“嘿!兄弟,主动点儿吧!看在你勤奋的面子上。我让你选吕布,我选甄姬。怎么样?让你占大便宜了吧?” 受了九儿指使“主动”担起安装手柄、调整设置职责的“炮灰”兄弟一脸不高兴地埋怨道:“不是,您也忒不厚道了些吧?您骂我损我那是我贱我活该,可您这么拐着弯儿骂我,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适啊?我好歹现在也算是您地战友吧?” 九儿故作惊奇状,道:“哟!让你挑吕布使还亏待了你不成?人家可是真三国无双4里第一猛将啊!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只见他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果然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好一派英俊潇洒、威风八面的名将风度!占大便宜了你!” “炮灰”兄弟一脸委屈地说:“我好歹也算是个男地,若是传出去,说我挑了吕布却让一个女生挑了女武将。知道的是您自己喜欢用女武将、让吕布当助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大男人家家的欺负小女生呢!您想让我无缘无故遗臭万年啊?” “你放眼望去这里除了你和我以外方圆10米之内还有什么别人么?我绝不是那种爱造谣传谣的人,若是真有别人知道了。那也是你自己不小心抖搂出去地!醒目点吧兄弟!” “炮灰”兄弟无奈,只得选了那占尽便宜的吕布。最要命的是他得用吕布发挥仅仅一个小兵的价值。跟在九儿选的甄姬屁股后头,充当随从的一员。那郁闷劲儿就甭提了---吕布太强,他若是杀将开来,甄姬就什么都不用打了---那九儿直接就把他真灭成炮灰了。九儿十分喜欢打真三国无双时的刺激感----作为一个女生,她没有任何可以发泄压力和郁闷的途径,不似男生那般可以偷偷饮酒、抽烟----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过过只见刀光剑影、不见血肉横飞地杀戮之瘾,这种杀戮只有速度感,却不会滋生人的戾气和妄念。 还有游戏里的音乐,那种使人精神振奋地强烈节奏,虽然她对制作这游戏的国家也不怎么待见,但她不得不承认这游戏地音乐做得相当经典,让人对游戏画面里地战斗跃跃欲试。 但音效,她从来是不开的,她讨厌那种战斗时哼哈噢哦地叫喊声,这种叫喊虽然可以使游戏的真实度有一定程度上的提高,但既然连血肉模糊的骇人场面都省了,无非是为了游戏的美感,那种叫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完全破坏了游戏的美感。 她每次打真三国无双若没有特定的目标,她也只会选甄姬这个武将,因为甄姬是所有女武将里攻击招式最快的,可以充分地体验这个游戏的速度感,酣畅淋漓的战斗,不仅能让她忘了所有的烦恼,疏解一切压力,甚至还能让她有热血沸腾的感觉,这种沸腾,会让她觉得她自己还活着。战况可想而知,所有的战斗经验几乎都被九儿的甄姬一人独得,战利品也是她一人独享,“炮灰”兄弟的吕布连个渣都没混着。 看看显示屏上正在播放的结局动画,曹丕在宫殿上看着壮大的军队,他显得有些激动,转向甄姬说,“甄!就将这个天下献给你吧?”甄姬羞赧地低下了头,“这种甜言蜜语……真不像您会说的。”曹丕似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柔情,假装转头去看宫殿前那壮大的军队,“呵……有时候随心所欲地说说话也不错!”接着两人自然地靠在了一起。看着如此甜蜜的画面,谁又想得到历史上甄宓的结局是被曹丕赐死呢?理由不过是最稀松平常的后宫争宠。 畅快的战斗之后九儿倒是轻松了,倒是轮着她的“炮灰”兄弟郁闷了。完成你的使命了,可以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了!记得以后管好自己的嘴!”战斗的胜利给了九儿无比的成就感和优越感,她甚至真的觉得那天下是她打下来的一样。 “没义气……”“炮灰”兄弟只得在心里不停地默念这三个字,他不敢再说出来了,免得再被九儿逮着又用些什么变态招数折磨他容易受伤的心灵。 短暂的快乐过后,九儿又开始无聊了,那群狐朋狗党们早已如避祸般逃得不知踪影了,想去捉弄他们都没法子,只得自己上街闲逛去。 人行道上依然走着的是悠闲的行人,车道上依然是挤得水泄不通的汽车。 走在街上,九儿一个人看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没有一丝亲近的感觉,就像永远也不会融入水里的一滴油,固守着自己的小小领域。 熟悉的灼热感让她在街上找不到目标,只能跟着自己的直觉走。 不知不觉,她又来到了那座寺庙前,也许只有那幅天龙八部的壁画,才会让她重新找到些活着的感觉。 看着那幅壁画,她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她不清楚自己念完了经文之后会被送到哪里去,或者说会做什么梦,但这种不安无疑又是一种对未知的期待。 “所有一切。若天幻惑。若龙幻惑。若药叉幻惑。若罗刹幻惑。若紧那罗幻惑。若乾闼婆幻惑。若阿修罗幻惑。若莫呼洛迦幻惑。若大腹行幻惑。若持明咒幻惑。若持明咒成就王幻惑。若仙幻惑。若持一切明咒幻惑。若群生幻惑。若一切幻惑。”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二章 这一次,九儿没有等太久就知道了答案,她没有如第一次那般晕倒,但是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了那幅壁画前的。 她得偿所愿地再次穿越了。 感觉就像是舞台上的布景,嗖地一下就被换掉了,她眼前的场景就是在这瞬息之间变化的。 夜的战场,荒凉的原野中,沁着空寂与杀机。荒凉的山脉,狼籍的尸体,猩红的血。 这比九儿想象中的战场要可怕得多,现实永远比臆想来得骇人。 紧紧依偎在她身侧的一个中年妇人,似乎是被吓傻了,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但就算如此这个中年女人还是有一种高贵不可侵犯的气质。 而她自己,似乎也比这中年妇人好不到哪里去,也许她们俩是这场战争的幸存者,或者也只是因战乱而四处逃难的普通老百姓。 “我们要逃往何处去?追兵太多了,似乎像是定要把你我活捉了才肯罢休!我再也走不动了……我不想拖累你了,你自己走吧,你还年轻,人又生得花容月貌又有本事,去到哪里都能过活的,不要为了我让你白白辜负了你的大好年华……”那个中年女人目光绝望地盯着远方,似是在确定是否有她口中所说的追兵。 “我……”九儿不知该如何接话,她不知这个中年妇人和她是什么关系,但就冲她说的这番话,她就不能抛下这个中年妇人不管,她也不清楚她自己能不能保住她二人的性命,但至少她都要拼上一拼的。 这战场上的血腥味让九儿嗅到了尘封在自己体内地那股杀气。这让她莫名的兴奋。 她这才发现她手里握着把剑,显然,这曾是把用作装饰的剑。 剑。是一种武器,也是十八般兵器之一。可是。它和其他任何一种武器都不一样,甚至可以知道,它地地位和其他任何一种武器都有一段很大的距离。 武器最大地功用只不过是杀人攻敌而已。剑却是一种身份和尊荣的象征,帝王将相贵族名士们,都常常把剑当作一种华丽的装饰。 她拿着十分不趁手。至少不是她这样的女子该用的兵器。 血渍未干,甚至还有血珠在剑上滚动,她轻轻吹了吹剑上地血,血珠轻轻在空中划了道弧,落在地上,渗入泥土中,转眼只剩下淡淡的痕迹。剑神西门吹雪不知有多少次这样吹下了剑上的血珠,九儿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也能有机会欣赏一下西门吹雪认为最美的“血花”。 当这滴血渗入泥土中时,她甚至感到自己的心在痛。彷佛这滴血化作了一把尖刀刺入了自己的心头---原来流血是如此残忍的事情,并不是什么能让她这种凡夫俗子欣赏的“美”。 这把剑的主人,刚刚是不是才用它刺死了想要活捉她们地人? 那中年妇人又道:“我知你武艺高强……我袁家虽有恩于你家。但你这几年来为我们袁家征战沙场,不知立下多少汗马功劳。早就还清了那些恩情。纵使你现在离我而去也算不得忘恩负义的。.1-6-k小说网,电脑站,shushuw.你可知后面又会上来多少追兵呢?就凭你一人抵挡。还要照顾我,总是有筋疲力尽的时候地。我想他们如此穷追不舍。定是想活捉你我二人,不过是想把你我二人当作人质跟袁将军谈条件罢了。我若是被活捉定是不会被亏待的,但你……” 中年妇人欲言又止,就算她不说,九儿也知道她想说地是什么---作为年轻地女战俘,下场不用想就知道了。 “夫人……”不管这个中年妇人和她是什么关系,她叫声夫人总是不会错到哪里去的,“你说我武艺高强,又为你袁家征战沙场立下过汗马功劳,那您可信得过我?又或者说信得过您对我这番评价呢?若您连自己所说地话都信不过,那您也不过是在安慰我罢了,既然我活着于这世上再无任何价值,那为何不让我因保护夫人直至精疲力竭而死呢?让我死得其所,也好证明夫人所言不虚了!九儿觉得自己好傻,她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还想用手里这把完全不属于她的剑去保护别人,真可笑!她根本不知道剑该怎么使用的,武侠她是看得多了,无非是把剑往人家喉咙上一刺,当然,得要出手快才行,她现在连这把剑还那不稳呢! 她说那番话不过是出于一时冲动,但若真的有追兵来,她也会尽她所能去保护这袁夫人,不过一死而已,能在战场上轰轰烈烈的死,她是否早就梦想过了?这总比一个人碌碌无为终老而死有意义得多了! 袁夫人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答案一般,说这些不过是试试她的心意而已,“难得你还有这份心意,既然你愿与我一起……便依你吧,等你真的精疲力竭了,我再帮你给你自己一剑,随后我也自己了断,陪你一起去死,绝不会让他们侮辱你女武神的名号!更不让那些奸贼的奸计得逞!” “全凭夫人一句话!”只是袁夫人说她是“女武神”,这个名头是谁的?她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袁将军”又是谁? “我看这方圆百里也没有个可藏身之处,不若你我便在这里等着那奸贼来,看他倒要如何炮制你我二人,说不定你还有机会能把那奸贼的头砍下来!哈哈哈哈哈!”袁夫人说着就仰天长笑,似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等着和她所说的“奸贼”同归于尽了。 袁夫人是不是绝望了?她就这么不相信她口中的“女武神”么?也许因为那“奸贼”太强了…… 终于盼来了,当先一人骑着匹黑色的骏马,他应该就是袁夫人所说的“奸贼”了。但这奸贼也未免太有派头了些,就算他是骑在马上的,也可看得出他身量高颀、肩阔背直。他着一身深蓝作底、暗银作衬、亮金纹龙地华服。外面套着没什么实际作用的皮甲。 这男人眉宇姿容间透着一种高人一等的尊贵,这种高人一等不光是高普通人一等,即使是强过袁夫人十倍高傲那样地女人。他也要高她一等! 他头上带着暗蓝色特殊晶材的发箍,纹有数条暗金长龙。一头深棕色又极富光泽地长发被发箍在头顶拢起。然后再向后披散而去,棕发随风劲舞,透着那么股子盛气凌人。 这男人年龄应该不大,面容看上去很有蛮族的霸气,但又能称得上是英俊冷酷。肌骨如刀削冰刻,棱角分明,眉似远山,眉峰微隆,冰冷的黑眸深邃的埋在眼眶里,往外射着一种超卓不群的神采,那神采带着孤傲,不过不是目空一切地孤傲,而是更胜目空一切的霸道!他不凡的风骨间透出来的也是这种无限的傲! 他似乎知道她们在等着他。一手提着他的双刃剑,潇洒地跳下了马,走上前道:“怎么?你们不继续逃了么?哈哈!你们可以继续往前走。我可以接着放你们一个时辰,然后再来追你们。哈哈哈哈!” 九儿握紧了手里的剑。这个男人虽然长得有些好看,但他未免也太狂了些。他以为他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么?! “变态!”九儿忍不住破口大骂,“以多欺少算得什么英雄好汉!”她用剑指了指这个男人身后一众随从。 这个男人似乎对九儿的反应也预料到了,继续狂妄地大笑道:“哈!女武神,你难道忘了这是战场吗?战场上是不会讲究这些破规矩地!只要能赢,谁在乎是通过什么法子赢的呢?” 九儿虽然觉得他的话有理----这毕竟不是武侠小说里地高手过招,讲究一对一的公平,这里是战场,目地就是能打胜仗,为了这个终极目标,讲究地是不择手段----但她还是看不惯他狂妄的嘴脸,继续骂道:“变态!” 这个男人这回终于注意到了九儿骂他地这个词,奇道:“呵!变态?女武神果然与众不同,这词我连听都没听过,不知女武神您能不能赏在下个面子,好心告诉我这变态是个什么意思?” 九儿也学着他对人的那种蔑视,道:“呵!你以为你是谁?!你说让女武神赏你面子便赏吗?我宁愿把这个词的意思一直闷在肚子里,跟着我的尸身一起腐烂,也不告诉你这个死变态!” “呵!有趣!不愧是女武神,连我也不得不仰视您啊!想我曹子桓从小随父在军营中生活,六岁便会射箭,八岁便会骑马,又博贯古今经传、诸子百家之书。能让我仰视的,迄今为止,除了父亲大人,也就只有女武神您了啊!” 曹子桓?曹丕么?那这个袁夫人应该就是袁绍的妻子,那她自己又是谁?三国时她没听说过谁能被称为女武神的…… 曹丕想走近她,却在中途被九儿的剑挡住了去路----九儿用剑尖指着他,示意他别再走近。 “呵!女武神要发威了么?你知道我没有恶意,我只不过想……邀您过来我们这边而已……”九儿心里暗笑,就他这种态度,难道是挖人家跳槽时该有的态度?真是头回听说!就冲他这态度,曹军就是再有实力,她也不会跳槽的,呃,应该是说,女武神也不会跳槽的! 九儿挑衅似的用剑尖挑挑他的长发,道:“死变态,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么?想求我就该有个求我的样子,好歹也该沐浴更衣斋戒以后行三跪九叩的大礼才行吧?” 曹丕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女武神,我想您回头看过以后就不会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了,哈哈哈!” 九儿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哪知就这一瞬形势就逆转了,曹丕用他的双刃剑抵住了她的粉颈,道:“我知道您不怕死!哈!怕死的又怎么能成女武神呢?不过您舍不舍得您护了一路的袁夫人死呢?”原来曹丕走近九儿不过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好先制住袁夫人,再以袁夫人来要挟九 九儿心里苦笑,若是真的女武神,就不会这么容易被他制住了吧? 袁夫人出声道:“二媳妇,千万别受这奸贼的要挟!反正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他既然用剑抵着你的脖子,你干脆抹脖子一了白了!我也立刻死给他们看!”曹丕闻言,立刻撤下了抵住九儿的粉颈的双刃剑,换成单手制住九儿,面色有些微怒道:“你最好别耍花样!我知道你舍不得她死的!” 九儿已经无暇理会曹丕的威胁,如果袁夫人说女武神是她的二媳妇,那么甄宓就是女武神?!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而且她知道曹丕和甄宓认识的时候,不是现在这个情景,甄宓也不是什么女武神啊---- 话说曹操在破冀州时,曹丕是军中的先领。曹丕一进邺城即先冲到袁绍家,下马拔剑而入。当曹丕进到后堂,看见有两个妇人相抱而哭,曹丕问:“你们是谁?” 其中一位妇人哭着说:“妾乃是袁将军之妻刘氏!” 曹丕又指着另外一女问:“那她又是谁?” 刘氏说:“她是我二媳妇;袁熙的妻子甄氏!因为袁熙要镇守幽州时,甄氏不想远行,所以留在这里。” 曹丕走近一看,只见甄氏披发垢面,似乎有意把自己弄脏的样子,曹丕好奇又怀疑的用衣袖擦拭甄氏的脸。甄氏污脏的脸被擦拭过后,露出玉肌花貌,更有倾国倾城之色。 曹丕看着甄氏看得入神,失魂落魄的说:“我是曹丞相之子---曹丕,只要们不轻举妄动,我可以保证们的安全。”刘氏婆媳俩道谢不已,曹丕则坐镇中堂,以防其它的军士前来骚扰。 这个才应该是曹丕和甄宓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吧?难道是她念经的时候念错了?也不知是出了什么纰漏,甄宓一个倾城倾国的弱女子就成了女武神了,弄得曹丕和甄宓第一次见面像现在这样弄得跟武侠似的。 曹丕见九儿默然不语,以为她在思索对付的计策,又提醒道:“女武神!我知道你神通广大,但是以我现在如此多的人马,要活捉你一个,也许没什么把握,但是要活捉你们俩我们倒是绰绰有余……哼!你就别打把她救走的主意了!” “我……咱们走吧……”九儿犹豫以后说,她确实没办法把俩人的命都救下来,她不想白白牺牲,等到了兵营之后再作打算吧。 袁夫人着实没想到女武神会做这样的决定,她已经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了,但既然没有了这样的机会,现在又是别人砧板上的肉,也只好顺从的跟着一起走了。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六十一章 这本是该在第三卷上架之前发的第二卷的内容,但是我之前不知道上架后就不能随意发布正文了,汗!现在我只能跳卷接着把第二卷发完了,对不起!由于我的大意造成了跳章发布,给大家添麻烦了!发现了法海,九儿还没发现她自己出的纰漏,还以为在法海的眼里她依旧是个普通人类,就像在竹林里他俩一起切磋音韵一样,故作大方地跟法海寒暄道:“大师,太巧了,您也来昆仑山上寻访仙迹么?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白素贞早已察觉法海的不对劲,她这时才惊觉九儿没有设结界,趁着九儿在跟法海寒暄之际,她已经开始用目光四下搜寻灵芝仙草的踪迹了----在未弄清楚法海的立场和来意之前,她还不敢轻举妄动,看守灵芝仙草的仙鹤本就很难对付了,如果再加上个法海…… 法海试图从九儿身上找到他熟悉的亲切感,他没失望,眼前这个人的确是他曾经求过以翡翠玉笛来帮助他修行的“朋友”,但她却真真实实地是个妖精! “施主,别来无恙啊!昆仑山上的南极仙翁是贫僧的朋友,不想施主也如此交游广阔,真是巧得很啊!” 九儿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依然和法海插科打诨,“南极仙翁岂是我这种小人物高攀得上的?我今日来不过是碰碰运气,看看我和姐姐有没有这个仙缘能寻着仙踪,也好许个愿什么的……” 突然九儿觉得白素贞握着她的手收紧了。才把视线从法海身上转向了白素贞,又循着白素贞地目光望去---只见一只仙鹤驾着祥云迎面而来,它身披洁白羽毛。喉、颊和颈为暗褐色,长而弯曲的黑色飞羽呈弓状。覆盖在白色尾羽上,头顶上红丹耀目----原来仙鹤就是丹顶鹤啊! 九儿从白素贞握紧的手感受到了白素贞地无助,她也体贴地握紧了白素贞的手,另一只手已经把腰间地翡翠玉笛解了下来----她没想到仙鹤会来得这么快,她原以为她们可以在仙鹤发现状况前盗了仙草然后俩人一起全身而退的。.,16k.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法海----也许可以找法海帮忙?然而她又瞬间否定了自己可笑的想法。法海说他是南极仙翁的朋友,他怎么可能帮着她这个毫不相干的人把朋友地弟子给打了呢? 然而仙鹤显然不是冲着她们来的,因为它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异常激烈的反应,就像她俩根本不存在一样。 它径直飞向了法海,对法海耳鬓厮磨的亲热模样像是彼此很捻熟了---这让九儿看到了一丝希望,也许去和这仙鹤套套近乎,让法海帮着说说情,说不定这灵芝草就能兵不血刃地到手了,这可比她们之前料想的状况都理想。 九儿便大着胆子向法海招手大喊道:“大师!大师!”法海看向她时她就作出说“灵芝草”三个字的口型。并没有发出声音,然后又指指仙鹤。 法海会意,便对着仙鹤小声说:“你回去和南极仙翁说。灵芝草我今日先借用了,日后再跟他细细说明……这两位朋友你也不要为难人家。我自会给仙翁他一个交代的。去吧!” 仙鹤点点头。又如来时那般飞走了。 九儿想走上去和法海道谢,却被白素贞拉住了。九儿奇道:“姐姐,你拉着我作甚?我和法海大师熟得很呢!人家都帮着咱们把灵芝仙草求下来了,你还在怕什么啊?” 白素贞没说话,但也没有放手,按理说法海帮着她们求得了灵芝仙草,她就该把法海当成自己人才对,但她看法海的神情,却不像是单纯帮她们那么简单,而且以法海地修为,在没有结界的保护下,肯定早发现她们俩是妖精了,她不明白法海为何要帮着她们求灵芝仙草。 “你!”法海指着九儿道,“看见那边那座山了吗?山后面有个小湖,湖中央的那一株就是灵芝仙草----你应该知道灵芝仙草长什么样吧?” 九儿真是想笑出声来----没听说过贼还不知道他要偷地东西长啥模样的,灵芝么,她每天在医馆里都见得到,灵芝仙草应该就是长得像灵芝一样地草,偶尔发出些奇怪地光晕以显示其与众不同的“仙”处罢了。 只是她有些奇怪,法海为何称她作“你”,这个人称代词法海从来没用在她身上过,从来都是“施主、施主”地叫,法海叫她“你”,听上去实在有些蔑视地意思。 “大师告诉我这个,是要指引我去采灵芝仙草么?那仙鹤和南极仙翁……”九儿故意装傻地问道,她得先确定法海已经把责任都揽下来了才行。 “你刚才对我指手画脚的,不就是让我帮着你把灵芝仙草求下来么?我好意成全你了,你还不快去!”法海正色呵斥道。 九儿有些措手不及,她确实没见过法海这个模样,就算是在白府法海和星辰斗法的时候,他已把她当成了妖精,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发怒过,他那时只是一心想收伏了她,除了杀气没情绪是正常的,现在这样发脾气,做给谁看啊!九儿越想越忿,但又不得不照着去做,这毕竟关系着白素贞和许仙的命啊! 九儿本想领着白素贞一块儿去采,但要听法海说要下水,她可不能把白素贞一个人晾在岸上自己下水去采的,在法海面前施法,除了有班门弄斧之嫌,还有可能出岔子----她还不知道人家法海早在上山的时候就发现她是妖精不是人了! 只能劳烦那位正在发脾气的大师了:“大师,您慈悲为怀,能不能帮着我和姐姐下到湖里去取那灵芝仙草呢?姐姐是个孕妇,自然是近不得冷水的,我还得照顾姐姐,放眼望去,也只有大师您能帮忙了……大师您宅心仁厚,不会拒绝的喔?” 法海怒道:“妖孽!我念你与我还有些交情,放你一条生路,又替你求了南极仙翁的灵芝仙草,你竟还不知足,居然还想让我去替你摘取,太不识好歹了吧?!” 九儿看看白素贞,白素贞冲她点头,轻声道:“你之前忘了布下结界,刚才遇见法海的时候我才觉出来,但已经来不及告诉你了,他早已发现……” 九儿见白素贞一脸担忧,便安慰她道:“姐姐,您休要担心,灵芝仙草法海既然已经帮着咱们求下来了,想来他也不会反悔,您已经有了身孕,是个十足的人了,谅他法海也不能把你怎样!待会您取了灵芝草我立刻送您回去,法海若要找人算帐,我来担着好了!” 白素贞犹豫了,她虽很想回去救许仙,但她又岂能在强敌当前时单独留下小青一人呢? 法海见白素贞和九儿并无动作,便催促道:“妖孽!趁着我还未改变主意,赶紧带着你们要的灵芝仙草离开这儿!南极仙翁的洞天福地岂是你等妖孽能来的地方?!”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六十二章 九儿心里暗骂:“臭和尚,之前有事求着我的时候,便施主施主地叫得那般亲热;现在,知道我是个妖精---何况还是个没杀人放火的妖精,便不屑与我为伍,对我怒目相向,和这世间的庸俗之人有何分别?也不知道他这几世的修行都修到哪里去了!灵芝草到手了看我不好好煞煞你这臭和尚的威风!” 她把白素贞安顿停当,便独自下到湖水里去取那灵芝仙草了。 只见这灵芝仙草形态古朴典雅,菌盖表面被称为“瑞征”或“庆云”的环形轮纹果然如她所想般闪动隐隐的光芒,菌盖下还分散着烟雾状的极细粉末----这大概就是凝聚了灵芝的精华和全部活性遗传物质的灵芝孢子。 这灵芝与她见过的木灵芝大不相同,它俨然是一株玉制的如意了,就像是帝王家用作象征神圣、高贵、权力、尊严的珍贵陈设一般,若不是法海先前就说这湖中央的必是灵芝仙草,她定是不会相信这天生天长的自然生物会长得有如后天经过雕琢的艺术品一般。 未下水之前九儿就想通过施法来把这灵芝仙草取过去,也省得她下水了----这沉寂了不知有几千年的湖水实在是太冻人了!但她没能成功,也许是因为她才从蛇身变成了人身,身上的妖气太重,想用这妖气来驾驭灵芝仙草这种圣物,显然是不可能的。 现在她想用手去摘取,但这一样也不可能----南极仙翁的灵芝仙草大概与上古时王母娘娘赏赐给后羿的长生不老药之灵芝应该是一个等级了,这样的仙草又岂是小青一条修行了仅仅五百年地蛇能亵渎得了的?白素贞在岸上看得着急,冲着九儿喊道:“妹妹!你若是碰不得那灵芝仙草,便求一下法海大师帮帮忙吧!” 在一旁像是幸灾乐祸的法海冷笑道:“灵芝仙草乃是上古时炎帝幼女瑶姬精魂所化。一路看小说网.16k这株灵芝仙草生长于南极仙翁地洞天福地,得享天地日月之精华,早成了能起死回生的太上之药。岂是你这等妖孽妄图染指得了地!” 九儿搞不清楚这法海既然帮着她把灵芝仙草求了下来,现在为何不大大方方地过来继续帮她把灵芝仙草也摘下来就算了。何苦还要对她冷嘲热讽的,想是法海咽不下那口之前求了她这个妖精帮着修行的气吧----唉!枉费这法海的几世修行,又白听了她翡翠玉笛那可以沉静人心灵的天籁之音,还是一样六根未净,修为一点儿也没提升! 看着白素贞在岸上那份焦急地模样。九儿只好放低姿态好声好气地求法海了,等灵芝仙草到手了再收拾他! “大师,虽然我知道我这小小的蛇妖是不够资格恳求大师您什么的,何况大师您已经大发慈悲帮着我们把灵芝仙草从南极仙翁那儿求了下来,我这小小的蛇妖早就该感激涕零了,可是大师您也看见了,我这小小的蛇妖根本碰不了灵芝仙草。仙草摘取不下来,不就浪费了大师您的一番好意了么?大师您何不帮人帮到底,劳烦您帮着把这仙草摘下来直接交到我姐姐她手里吧。我这小小的蛇妖就别在这儿瞎搀合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灵芝仙草本就是急着拿去救人命的,大师您帮了我们等于是救了三条人命----当然不包括我这小小的蛇妖了。是指我姐姐、姐夫和我姐姐肚子里未出世地孩子,这是多大的一件功德啊!大师您就发发慈悲吧!” 法海怒道:“妖孽!我行事岂用得着你来教导?!就算你不求情。我也是要救的!你说这许多废话。不过只是徒劳,还没来由地多浪费了些救人地时辰!” 说着法海便施法把灵芝和白素贞一同送回白府去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九儿有些不知所措----法海把白素贞和灵芝送回去了。单单留下她一人算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法海是要用她地命来换那灵芝仙草?这法海打地好如意算盘!借了南极仙翁的灵芝卖了人情,现在还换得一条修炼了五百年地蛇妖助他修行,当真心狠手辣!看来这长得帅气逼人的法海和老态龙钟的法海都是一个德性,为了提高自己的修为不择手段! 九儿想到这里忿忿地道:“大师!现在您是不是要把我带去给南极仙翁发落了?我当大师您真的念在与有些我交情的份上,帮了姐姐的忙,哪知您不过是帮着南极仙翁抓了我这个盗仙草的小妖贼啊!既然如此那咱们废话少说,我是一条如假包换的蛇精,今日落在法海大师的手里也不想着能活命了---谁不知道大师您是出了名的见妖降妖、遇魔伏魔啊?只是求您以后别去打扰姐姐他们的生活,姐姐她已身怀六甲,诞下麟儿之后便和世间的妇人毫无差别了,她也不再是蛇妖,您就大发慈悲放了她吧!” 法海大笑:“真是笑话!我法海之前着了你的道儿,被你骗过了不说,还求着你帮着我修行,传出去我法海的颜面何在?那些被我收伏了的妖孽又岂能服我?!于情于理你说我该不该留你在这世上?!至于你的姐姐白蛇,她既已**,我又何必再去纠缠她?你当我法海很空闲没正事可干的么?” 九儿不解,问道:“那你把我单独留了下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送去给南极仙翁发落,而是要为了对得起你降伏过的妖孽和你累积下来的好名声,亲手把我给废了么?” “若是那么简单地就把你给收伏了,我何必又要大费周折地帮你的姐姐求仙草呢?我当然要在把你收伏之前,让你尽些妖精的本份,一样是助我修行,只是形式不同罢了!哈哈!这样收伏你时能提高一层修为,在这之前还能提升,岂不是一举两得!” 九儿没想到法海居然能这么坦白地告诉她他心里的想法----说什么降妖除魔,不过也是为了他自己的修行罢了,“大师,我知道您对我这枝翡翠玉笛念念不忘,今日收伏我之后它便归您所有了,有它助您修行还不够么?我这小小的蛇妖又有何德何能可以助大师您修行的呢?” 法海并未立即答话,而是也跃入了湖水中,近距离欺近九儿,指着她手中紧握的翡翠玉笛道:“你说的不错!你这翡翠玉笛我是志在必得的,这样的神器,又岂是你这样的妖孽能驾驭得了的!让你使这神器实在是亵渎了它!” 九儿心里苦笑道:“星辰这个杀千刀的家伙,说这翡翠玉笛对我有大大的好处----这大大的好处我倒是没看出来,反而是被法海看出了它的好处,进而想抢夺过去占为己有,可怜了我便要无端成这牺牲品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直接把这害人的玩意儿直接送给法海的好,也免了我今日一死了……” 法海见九儿不自觉地更用力握紧了翡翠玉笛,继续冷笑道:“你若以为我是为了抢夺你这翡翠玉笛才要把你单独困在这里便大错特错了,你可以小心眼地把我法海想成是觊觎你宝物的小人,但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个盗了灵芝仙草的妖精,我收伏你那是地道天公的!你服是不服?” 九儿偏是不想让法海如愿,道:“服又如何?不服又如何?” “你若是服了,便老老实实地送上你手里的翡翠玉笛,束手就擒,也省得我为收伏你耗费法力了;你若是不服,就让我看看你倒是有什么不服的本事!”法海轻蔑地回答道。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六十三章 九儿最受不得别人的蔑视眼光,举起攥在手里的翡翠玉笛在法海眼前晃来晃去,也用轻蔑的语气回复道:“大师,你莫要问我服是不服,我这小小的蛇妖,又焉敢不服您这上天入地、降妖伏魔的罗汉呢?不过若要我这翡翠玉笛乖乖地跟了您,那您倒是要问问它对您服是不服了。我这翡翠玉笛也没别的太大好处,就是念旧情,它既认定了我这个主人,又岂会再心甘情愿地跟着您呢?您若是硬是要强取豪夺,它恐怕也只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 法海道:“你这意思也就是说你不服?你也不用指桑骂槐地讽刺我不念旧情,我法海是出家之人,本就不顾念这俗世间许多的人情世故了,我帮着你求仙草也不过是念在我们多少有些缘分罢了。你既是不服,便做出个不服的姿态来,也莫让我和尚难做,让我名正言顺地收伏了你!” 九儿心里暗笑:“你这臭和尚还真是难做啊,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着身不由己的事!真不知道小青是看上你哪儿了!估计她看上你也不过是因为你是她认识的男人中唯一单身的罢了,可惜你还是个不能犯色戒的和尚……你怕你这和尚难做,我还非让你难做了,看你以后还敢假道学伪君子!” “却不知大师之前所言之让我尽些妖精的本份,在收伏我之前还要助大师做一回形式不同的修行,这修行指的是什么呢?我这翡翠玉笛虽不服大师,但帮助大师修行的事儿它也算是驾轻就熟了。我今日定是逃不脱大师您的五指山了,让我这小小地蛇妖在伏法之前能做下些功德,也好让我日后少受些苦。大师您让我做出不服的姿态来。1^6^k^小^说^网好歹也先让我尽了那本份再说嘛!” 法海冷笑道:“你当真不知么?枉你也算是修行了五百年的蛇妖,蛇妖不都是天生魅惑众生、误人前程、伤人性命地么?” 九儿完全不理会法海的嘲讽,豁达地笑道:“大师您地这番说辞未免太武断了些!大师所降伏的魑魅魍魉、妖魔鬼怪也不知有多少。谁也没您有资格说这话了,但我姐姐她就是蛇妖。她也是天生下来就为魅惑众生的,但她却从未误人前程也未伤人性命,反而是时常不惜耗费自己的修为去救那些急需救治的贫苦老百姓,难道是妖就一定是要去害人性命地么?呵!我终于知道大师您的修为为何总没有大的提升了!” 法海大怒,全身散发出的佛光把九儿震得跌到了水里。九儿却并未如法海预想的那般一起身来便要和他动武,而是发狂似的大笑道:“大师,您还是如此易嗔易怒,这可一直以来都是您修行的最大障碍啊!当然,还有----您的心魔……哈哈哈哈,不知我说的可对啊,大师?” 法海被九儿说中了心事,更是生气,提掌便要了结了这不知天高地厚地蛇妖。九儿却眼疾手快地递出翡翠玉笛,按下了法海的手,语笑嫣然地道:“大师。您也不用害羞,当然更不需要恼羞成怒了----早在竹林我第一次助大师您消除戾气的时候就知道大师您地心魔比您的嗔怒还要命了!哈!大师您也甭打听我是怎么知道地。我只能告诉您。这是妖精地直觉……” 九儿心里暗吐了一下舌头,偷笑着想:“若是法海知道我还没见过他的面就知道他有心魔。还骗他说什么妖精地直觉,他以前又在我面前装得大义凛然的,不知心里会有什么感受,估计不仅仅要嗔怒了,还要犯下杀戒----谁让咱看过电影呢!” 九儿见法海似乎没有想要继续发怒的迹象,便接着调笑道:“大师,其实这心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您想啊,您有心魔还能有今日这样的修为,可见您本就是天赋异禀、能力异于常人啊!更何况……大师您生得这般面目俊朗、神色庄严、高大英伟,最易招惹得那些女妖精心神荡漾了,您虽执意要戒除心魔,但那些烦死人的女妖精却偏要来**您,这也不是您能控制得了的,见得多了就习惯了,习惯的力量是最强大的!” “妖孽,你这话说的固然有道理,可是你依然错了,因为我并没有你说的什么心魔,我修行的障碍,不过还是那日在竹林里和你说过的悲与自净其意你若不信,自可来试上一试便可知我所言不虚了!这也算是助我修行,功德一件。倘若你真试出了我和尚有心魔,今日你在这昆仑山上所做的一切我都可当没发生过,放你一条生路,但他日你若作孽我定严惩不贷!” “爽快!我这小小的蛇妖嗦了半天也不过是等大师您这句话而已!”死要面子活受罪!九儿知道法海只不过是死鸭子嘴硬罢了,他若是没心魔,早就修成正果当罗汉去了! 坦白说九儿并不知道该怎么做,若是她这身体的本尊小青,凭着她妖精的本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法海破功,但她这个冒牌货,虽然也是个惑于美色的极恶俗的尘世之人,可那至多也只算得上是对美色的**没有多大免疫力、有色心没色胆的原罪,她还没那个勇气敢去染指亵渎沙门中修行之人。 她无力地坐在湖水里,暗自嘲笑自己的无能----她本应气焰嚣张地去撩拨法海的心魔,让他吃些小亏,顺便也得了个逃出升天的机会才是。 她终究不是妖,终究不敢迈出那第一步,终究不能说服自己她去魅惑法海是理所应当的。 魅惑人需要的是火一般的热情,可她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因此她才让自己大半个身子都浸在了冰冷的湖水里----刺骨寒的痛让她可以保持头脑清醒,她得想清楚她第一步该怎么做----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看看法海破功后的那一脸挫败的表情她也值了,何况还能顺道儿捡回自己的一条命。 法海也坐入了湖水中,向九儿道:“你这蛇妖定是水蛇修炼成的,如若不然,为何如此依恋这湖水?呵!你想让它给你些力量么?你别妄想着能打败我了,你的那些所谓术在我眼里不过是小把戏而已!” 九儿却并不接他的话茬儿,而是一脸轻蔑地道:“大师,您说我是水蛇修炼成的妖精,那我浸在这湖水中是再应该不过的了,又不知您为何也要坐入这冰冷的湖水中?难不成大师是想作弊取巧么?呵!这样刺骨冰寒的湖水,再厉害的心魔也是待不住的!原来大师您对自己戒除心魔的能力也不那么敢相信啊!我失言了,照大师您的说法,大师是没有心魔的,那我小小蛇妖就更不知大师您这般做法又意欲何为了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六十四章 “那就要看你的手段了,你不是总说我有心魔么?那就让贫僧见识见识这莫须有的心魔长的什么模样吧!”法海也不去理会九儿的挑衅,只静静地坐在湖水里闭目养神,像是在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九儿见状便出声干扰道:“大师,这心魔自是由心所生,难道大师您以为闭上眼睛瞧不见就没事儿了么?” 法海没搭理她,像是已然入定了。 九儿心想:“臭和尚,你既然闭上眼睛想躲过**,那就莫怪我不仁义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你连我说话都听不到了,不跑的是傻子!” 她试探性地欺近法海,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经入定了,若是真的她就立刻脚底摸油开溜啦! 谁知她的身子刚开始移动,法海就出声警告道:“你若是打逃跑的主意那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我早跟你说过了,你的那些所谓的术在我眼里根本不堪一击!留下来和我光明正大地斗上一斗,我才能说服我自己不收伏了你这蛇妖;你若就此逃了,和其他那些罪有应得的妖孽比起来又有何长进?你逃得了这一次,难道逃得过一辈子?” 九儿心虚地停了下来,暗地里又啐了自己一口----怎么变得那么孬?居然会想逃!都是那臭和尚害的,没事儿装入定,才让她没来由地动了这念头! 她弱弱地反驳道:“大师可还记得与乐拔苦的目标,是不分哪一类的有情,也不分别亲故怨雠,这样的存心,名曰平等。1^6^k^小^说^网必须有平等心,慈悲方能作到圆满么?大师您若是闭了五感,那心魔有没有出来寻衅作恶也只有大师您自己一个人知道了。岂非有悖佛家平等的行事根本?我那是输定了地,还不如就此别过。等大师您好歹悟出了这平等二字咱们再比斗过吧!” 法海这才睁开了眼睛,直视九儿道:“你这蛇妖恁地牙尖嘴利、诡计多端,留你在世上还真是个祸害!你也莫要激我,我便遂了你意,看你到底有何本事胜了我。名正言顺地下山去!” 九儿天生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法海跟她横,她定是要和法海硬到底才甘心的。 当下她便用翡翠玉笛挑衅似地捋了捋法海的僧衣,媚眼如丝地笑道:“大师,您可知我这翡翠玉笛地妙处么?您只见过它化戾气为祥和的一面,可不知它也能乱人心智啊呵!只怕到时大师您还未乱我便先乱了……”在如此冰冷的湖水里泡着她会乱那才真是见鬼了!她这样说不过是先给法海一个心理暗示,让他先有无限的遐想,想象的威力是无穷地,这样一来她还不需要有任何动作法海的心魔就应运而生了----这是不是所谓的“挑逗”?她不知道。她只能跟着她身体的直觉去做,也许是小青在教她该怎么做吧。 她的确很美---她那双闪动的眼睛酷似两潭清澈的秋水;她的微笑,婉如含苞初放的蔷薇;她此时衣衫虽被湖水弄得凌乱不堪。人却依然婷婷玉立,散发着别样风情地诱人气息。 她没有如往常那样闭着眼睛去吹奏笛子。需要集中精神来欣赏乐曲的不是她。而是法海,她也没必要欺骗自己这乐曲的确是她演奏出来地了。因为冥冥中她感到这场戏的主角是小青和法海,而她,只是个观众。 以前她每次闭上眼睛专心演奏地时候,一睁开来总是要见到法海地,这次她不需要这样就能见着他了。 “大师,您可知我这翡翠玉笛最大的好处么?只怕我说出来以后大师更是要觊觎我这翡翠玉笛了……只要是心里想着地旋律,它自己就能根据这份心意发出音韵来,这已是演奏乐器的最高境界了,更何况它是自己演奏出来的了……” 说罢,便让翡翠玉笛自己演奏了一首电影《青蛇》里的配乐《初遇》,这本是白素贞和许仙第一次西湖初遇时的背景音乐,她和法海的初遇背景音乐是《鹧鸪飞》才对,但现在需要的是旖旎的音律,九儿只好剽窃那份属于白素贞和许仙的浪漫了。“大师,你可知道这曲调为何听上去如此不和谐么?因为它本该是合奏的,所以这笛声听上去才会如此哀怨……大师您不觉得您该给我些反应么?要不然这笛声该多寂寞啊……” 说着她便大着胆子过去倚在法海身上了,法海没有抗拒,低头迎上了那写满渴望的目光,问道:“的确是支可以令人迷醉的曲子,它叫什么?”“叫《初遇》,大师您听了之后是否会有共鸣呢?想起我和你的初遇,在竹林……也许会有些不合适,但是当时我只能用惊艳来形容初见大师时的感觉,大师虽是个出家的方外之人,但是您那惊为天人的孤洁身影,却可以使任何一个怀春少女脸红心跳的,我自然也不例外了……” 说完这番话九儿都恨不得要掐死她自己,她只期盼法海听完她这番口不对心的说辞之后不要狂笑才好,要不然她就彻底掰不下去了----若是这时候小青能亲自来**法海就好了,也省得她现在在做些连她自己都**不了的事情了。 她这时才领会到,小青确实是爱着法海的,就算她是妖精,魅惑人心是天生的本事,但是若让她单纯为了个赌约去**法海,她也绝对不可能成功的,那应该是发自她内心的渴望---法海那个“助我修行、乱我定力”的缺德理由骗谁谁能信呢? 人家说小青姑娘就是那么一根筋,使出浑身解数去赢这个赌约,也许只有她和法海自己才知道,赌约,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他们都乐在其中…… 九儿看着眼前的这个神姿高彻、如风尘外物般的妙僧,才觉得她自己是穿越错了,她若是穿越附身成法海就直接跟小青说“我爱你”,拼着几世的修行一朝散尽,也胜过骗人骗己憋到末梢神经坏死的好。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六十五章 “你相信么?那次在竹林并不是我们的初遇……”法海看着九儿的精致的脸庞若有所思地说。 九儿对法海的表情相当满意,只要不是嘲笑她刚才那番话的表情,她都能接受,这至少能证明她已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 “我不记得我在那竹林之前曾经见过你啊,以前也一直没听你说过你在那之前就见过我嘛……”其实九儿说这话的意思是,“像你这样完美的妙僧,我要是早见过了你怎会不记得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低头在法海宽厚的胸膛前来回的磨蹭,其实是她怕看向法海能摄人魂魄的眼----她怕她真的还未让法海心乱她自己就乱了。 “我其实也是刚刚才看出来的,听着那撩人的音韵,再看着你深邃的眼,突然间就想起了你和我的前尘往事,以前我居然都没想起来,也许是因为我们从未如此贴近过----你是否也感觉到什么了?”法海柔声问道。 “我感觉到你的心跳得很快!”九儿实话实说了,呵,看来法海的心魔就要出来帮她的忙啦! 法海有些无奈,他问的明显不是九儿的这个感觉,“我问的是你有没有感觉到你想起了什么,比如说我和你前世的一些片段?” 九儿抱歉地摇了摇头----法海看见的是小青和他的前世,她当然不会有感觉了,怪不得小青会不顾一切地飞蛾扑火般爱上法海,原来是他俩前世邂逅的延续罢了。 法海伸手执起了九儿的脸,注视着她的眼道:“世人都说男儿皆薄幸,依我看女人才是最是负心。.1-6-k小说网,手机站wap,shushuw.你真的不记得我们地过去了么?” 九儿还是茫然地摇摇头,她倒是想跟法海套些近乎,法海的心跳快得异样。她知道她只要再说些“狠话”也不用做什么特别的事法海就要破功了,但她不能瞎说。一句话说得不对头她也许就会丧失这次取胜地机会,还可能让她连小命都丢了。 “你变了,”法海微笑道,“你以前对我可是志在必得的,也相当主动呢!绝对不是如现在这样像头温驯地小绵羊静静地在我怀里。偶尔撒个小娇就罢手了的……” 九儿见机立刻追问道:“那你说说我前世是怎么对你的?” “那一世我是佛陀的侍者阿难,那日我和你的初次邂逅,正值我持钵行乞时,看见你在河边取水,我本着出家人慈悲之心,为了让你有种福田地因缘,因此便走上前去向你乞水。嗯不知为何你便对我生出了爱慕之心,根本无视于我出家人的身份,立誓非我不嫁。那时我便告诉你我出家的目的在于了脱生死,出三界,而欲爱、色爱皆为流转生死的根源。佛陀一再告诫弟子们要远离欲爱、修清净梵行,所以我绝对不会娶妻的。你自然是不依的。也不知你当时用了什么幻术。就差点坏了我的修行,幸得世尊请文殊菩萨持《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护持。使我得以免难。” 法海虽然是在说他前世所受之“劫难”,但他居然是笑着说完的,那语气让九儿都感觉得到他明显是在表现他内心地喜悦,那冰冷的湖水甚至都像变成了温泉一般令人浑身舒畅了----这也许是他内心深藏着的最柔软地部分,也许就是他心魔滋生之原罪。 “你原来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冷血无情啊!你和我现在如此贴近彼此地心,你说这算是你我地劫数还是因缘?”九儿说着便不动声色地将翡翠玉笛所演奏的音乐从《初遇》换成了《流水浮灯》。 在电影《青蛇》里《流水浮灯》也不是属于法海和小青地背景音乐,而是属于那对曾被许仙在学堂上因不专心念书而醉心男女之情而训斥的学生的,但此情此景,九儿觉得她自己和法海就像是流水上的两盏浮灯,本是不知前行方向地茫然地在时间的长河里漂着,却有天被不知是劫数还是因缘的竹篙推到了一起。 翡翠玉笛的确是使人能心想事成的仙器,这时湖上竟也出现了一盏盏泛着缱绻氤氲的水灯,在渐渐变黑的夜幕下尽情地渲染着浪漫的气氛,连九儿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对她来说是个惊喜! “看来你不仅是想赢下这个赌局,还想坏了我的修行,让我几世的修为都付诸流水,让我受那火山地狱之苦啊!”法海依然是微笑着说,这已不像是在埋怨,而像是宠溺。 “火山地狱是什么?”九儿的好奇心忽略了翡翠玉笛才制造出的浪漫气氛,问起了这相当煞风景的问题。 “犯戒的和尚会被赶入火山地狱之中,受刑者会被赶入火山之中活烧而不死。我之前说女人最是负心似乎还不足以描述你的,你果然是蛇精,心肠也如蛇蝎般狠毒。” 九儿淘气地掬起了一捧湖水,瞧准法海的喉结处泼洒了过去,笑道:“可惜我只听过拔舌地狱,如你刚才这般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定是会被打入拔舌地狱的……” 法海此时却收敛起了笑容,紧抓住九儿刚刚捣乱的双手,道:“你难道以为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骗你的?之前连我自己都奇怪为何要和你订下这莫明其妙的赌约,现在我全明白了,这都是冥冥中注定的,是劫数也是因缘,我身为佛家子弟本不该信这宿命,但我不得不承认宿命就是这么诡异又令人无奈。” 如果是小青听了这番话,她会作何感想?她也许也会了解自己为何会不顾一切地迷恋法海。这一世,她也许更不会放过曾经她费尽心机、机关算尽、尽心竭力甚至寻死觅活却也没能得到的人儿吧。 可是九儿不是小青,她知道法海终究是无法摆脱外界所施加的压力,内心深处依然冷酷无情、铁石心肠,意欲斩妖除魔,普度众生。 法海只会依旧带着那种几近变态的刚毅和执着,去追寻自己的信仰和理想,他的人生路途上没有所谓的路口,所以他永远不会迷失,他能让人产生与爱等量的憎恨,又让人一筹莫展。 但他的内心也有柔软不可触摸的一部分,他只会对他前世的冤家小青展现这份不可触摸的柔软,可九儿她不是小青,她如何能轻易触碰到法海的柔情呢?她承认她已经被法海感动了,但是她心里想着更多的,是赢下这场赌局。 九儿灵巧地抽出了被法海束缚的双手,顺势就让这双细软的手从法海的面颊至颈脖轻轻划过,进而伸进他的僧衣内,轻轻摩挲……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六十六章 流水浮灯,细弱的柔光,不在乎它是橙黄色的,或者是浅蓝色的,九儿就站在那抹柔光处,让法海可以细细地打量她的身体,若明若暗的昏黄间,她的身体罩上了一缕难言的神秘。而法海,潜意识里也燃起了探索的欲望----烛光向来就是最传统的性感照明。 香味可以增加情欲、性感气氛和浪漫的感觉,法海身上有种难以形容的香味,那香味让九儿都快搞不清楚是她在魅惑法海还是法海在魅惑她了。 山风迎面吹来,从法海颈部散发出的香味让她感觉很舒服,甚至有令她心跳加速的趋势;他耳后若有似无的香气,令她更想进一步地亲近他;还要他的胸膛,男人身上从这处散发出的幽香最性感,也最具安全感,令她不禁想要一直靠在他的胸前;还有他的手腕,轻轻搂住她时,就可隐约闻到迷人的香气。 “你真是个可怕的出家人----并不是因为你令人难以望其项背的法力,而是因为本人的魅力,足以让任何企图迷惑、乱你心志的妖精,忘掉最初接近你的目的,迷失在你可怕的极能吸引人的力量里。”九儿像是在对法海说,又像是在对小青说。 女人在某种程度上可于两性关系中做出主动,那可以是直截了当的,也可以是细致婉转的,总之目的只是要令他想入非非。 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其实女人也像花朵,需要灌溉、温暖和阳光;男人的快乐之源却像汽车,女人可以像驾驶汽车般令他去渴求你的爱,因为你是他心中的女神。.wap.16k. 女人还应让他知道你还有其他地追求者。虽然你不必也不应真的和这些追求者约会,但也须让他知道如果你喜欢的话,你可做出“行动”。但你还是选择和他一起----女人可以用与这些男性竞争地假想去满足他爱追逐的心理,以此点燃他地欲望。当然,每个人心中的界限都不同,所以最重要的是要了解刺激与危机的定义----九儿正准备要测试法海的这层界限。于是九儿含情脉脉地向法海抛了抛媚眼,放了放电,同时用手指轻轻摩挲他地面颊。说道:“奇怪得很,不知为何总有人像你刚才那样对我说,他以前见过我,以前也许就是你说的前世,但我却总不记得人家,就像我至今仍未想起我前世见过你一样……” 法海微微皱眉,面上稍现怒容,问道:“是么?除了我还有谁对你说过这样的话?” “星辰公子,你还记得么?那日在白府你和他曾经比斗过的……”九儿对法海的反应很满意。那至少可以说明她这一步又走对了----她认定了脑中这些想法是小青教授给她的,但是小青本就是个不懂情爱的妖精,也许教授给她这些“秘笈”的。是前世的小青----**阿难地摩登迦女。 “哼!我怎会不记得他呢?他也算得上是世间难得一见的高手,我还记得我们说好了要择日再切磋过的。谁知我竟再也未遇上过他。他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他竟也说过前生见过你么?” 九儿立刻随声附和道:“没错,他若是像消失了一样我们就真地把他当消失了罢!看来我还是和你比较有缘份啊!” 接吻是相爱的男女传递他们之间无法言说地情愫地方式。是一种表现在口头上但却凝聚着强烈**信息的形体语言。 热烈地接吻,不论哪一种,都能给人以心灵的震憾与浪漫的感觉,相爱的男女都无一例外地渴望接吻。 而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他们不仅记得他们第一次亲吻恋人的细节,他们还更希望甜蜜的吻一直伴随他们,男人喜欢接吻时那种双方身心相对的坦诚感觉。 记住,男人很看重女人对他们那种血气方刚、势不可挡的力量的认同,你稍有疏忽他便会很**地觉察出来,同时感到自尊心受到伤害,令他锐气大减。为了你能更集中精神地“对付”他,倒也不妨把他想象成一个能激发你情欲的“外人”----只是这个秘密永远也不要让他知道九儿自然而然地会把这个“能激**欲的外人”想象成星辰了,她突然贴上了法海的唇,开始了这个令人欲仙欲醉的热吻,先是柔缓抒情的,她的舌尖轻轻探入,尔后再进一步深入并逐步用力,逐步“升级”----毫无疑问,法式湿吻最令人销魂。 法海并没有拒绝这个吻,在他准备要回吻她的时候她却突然挣脱他,直视他一小会儿,法海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的情欲被唤醒的样子,九儿舔舔嘴唇唇,想要再去吻他。 可这回换成了法海主动了,这绝对是一个荡气回肠的吻----男人都喜欢有点儿挑战性,可是女人也不可太过主动,“大权”独揽,完全让他听命于你,否则,他会渐感沮丧直至厌倦的。 最好的办法是,别让他觉得你是在“进攻”而以为你已经“屈服”于他---九儿心里只能苦笑,这次的提示来得太晚了些。 为了能让法海充分了解到他的亲吻使她有多快活,感觉有多好,因此她轻轻地呻吟几声想以此鼓舞他的士气----男人是非常需要被肯定的,这种做法会令他更享受更兴奋无比。 这个吻也不知持续了多久,令九儿气恼地是法海居然一点动情的样子也没有,让她觉得她刚才所做的牺牲都白费了,甚至有些像被耍了! 男人都喜爱被挑逗,要刺激他们,首先要拖延,甚至在适当时制止他做进一步的要求,这样他的欲望和刺激感才会膨胀。如果他被你深深吸引,他对性的欲望是迫切的。这样的话,你很可能会被他的欲望所支配,但如果你希望一直保持对他的刺激感,你应该控制车辆驾驶的速度---即是将它减慢至你所需的速度。 柔软的感觉可以令女人情不自禁地柔媚起来,也可以让男人生出许多疼爱的心情。 九儿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她只需轻轻一扯,就可以在它斜斜滑落的瞬间,让法海温柔的欲望一点点升起来,所以她便毅然这么做了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六十七章 不管是接下来九儿是仅仅通过这身性感的打扮或者是野性的舞姿又或是温和的调情,都应该可以给法海带来满足感了----无论怎样,她都要让他知道她表现性感其实只是为了他。 男人容易受到感官刺激的挑逗,女人是“触觉型”,而男人是“视觉型”。男人喜欢看女人**的这种意识的强弱,是由个人固有的**性和跟对象接近的难易之函数关系来决定的,也就是说,女人越遮隐的部位,对男人的这种心理越有刺激性----这是因为想象力受到刺激,会使他想到下一步的情景,同时更使他想象到由他亲自来揭开那最后部分,感受就会愈为强烈。所以,与轻佻女人相比较,羞怯则对男人更富有刺激感。 九儿就让凌乱的衣衫那么斜挂在身上,装作陶醉似的吻着法海的耳朵,舔着他的耳垂甚至是把舌头伸进了他的耳朵里,还用性感的声线附在他的耳边低声地唤着他的名字。 若是别的男人定会认为那感觉奇妙无比,甚至会兴奋得难以自持---男人并不认为他们的性感带会在身体的其他部位,但事实并非如此----法海却居然无动于衷,九儿只得把气氛弄得再旖旎暧昧一些了,她把翡翠玉笛演奏的乐曲从《流水浮灯》换成了《思情》,《流水浮灯》略显纯情,《思情》的缠绵有一种飘逸感,或者说有一种令人心动的慵懒的感觉,着迷于抒情但不滥情,所以它的乐风给人一股高贵的气质。 再次尝试以性感地声线去刺激他吧,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不羁的语言挑逗。有时是一种火上加油地技术,女人常常会因为听到自己的娇喘声,产生了无比强烈地震憾。越肉麻越能在**时挑拨情欲,简单的暗示语、诱导语。文法错误不要紧,若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啥更最有效,总而言之,目的只是为了制造一个能让他达到满足的催情符咒。 “在西域,情欲的痕迹是女子最好地装饰。她们在下嘴唇上留下咬痕,在眉心点上朱砂模仿吻痕。一路看中文网首发在那里,人们一看到年轻女子胸脯上的指甲印痕,或是看到男子身上有女子的齿痕,即使是圣人也会不由得颤抖起来,矜持都会立即消逝无踪。”九儿娓娓向法海叙说道。 这咬含吻吮、抚摸抱抓,动作的技术要领,早在每个人被人像小动物般扔到母亲的**或消毒过的奶瓶前时就已经掌握,在成长的漫长岁月中。只需凭本能行事,当然觉悟到此类技能在催情时的作用,仍然需要一道灵光。这道灵光一旦被点亮,往后的回忆中都会伴随着浑身战栗地感觉。 所以。与其他情欲的痕迹相比。咬痕是最甜蜜的爱痕。牙齿地尖利与皮肤的娇嫩,在力道与温度地配合下。撩拨人体**地神经。在牙齿轻咬瞬间,施的人和受地人,全都心跳加速、血脉激动。 自从第一次见法海开始----他那时穿着白色的僧衣,全身上下看来一尘不染,似方自九天之上垂云而下,风吹过那白纱就像飘飘游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出他身上纠结的肌肉的纹理----九儿就一直想狠咬法海几口,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法海似乎对这种爱怜方式相当没有抵抗力,九儿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每或轻或重地咬上一口时,法海的身体都会跟着轻轻战栗一下。 九儿心里偷笑,原来法海喜欢这调调儿,那就不愁她赢不了了。 她又说道:“吻痕则是另外一个故事。吻痕的故事巧妙地显示了人对所得到的爱的羞涩和炫耀,后来又变成了心计---曾几何时,姑娘们喜欢用吻痕来标记她的男人已经有主儿了。” 其实在九儿心里,吻痕这东西的形成原理,和拔火罐差不多,而它所造成的后果也和拔火罐差不多----留念不长久,炫耀太变态,别人看来好扎眼,自己完全无感觉。吻痕是爱欲游戏中的细小甜点,不可以放得太伟大。 因此他只在法海能看得到的地方吸允出了吻痕,在他**的胸膛上、手臂上留下了标记她拥有他的痕迹,法海看着这充满情欲记号,说:“这些痕迹我记得,你前世就是对我这么做的……” 九儿看得出法海只要想起和她的前尘往事就会动情,便顺着他道:“你这一世一样是属于我的,这痕迹就是最好的证明,我想,应该没有别的女人敢在你这法术高强的僧人身上烙下这烙印了吧?” 法海摇头,道:“自然是没有的,我只奇怪我怎么会一直允许你对我做这些出格又犯戒律的事情……” 九儿则得意地笑道:“也许是你不知道的哪世欠我的,一直到现在这一世,你还没有还够呢!” 这样的气氛很对,再下几剂猛药法海就必输无疑了,因此九儿笑得更开心了。 抓痕通常会留在男人的身上,因为实际上男人并不是皮厚的动物,女人却真的擅长九阴白骨爪。这是一种必须诉诸于暴力的欲望。 九儿在法海的背上留下抓痕,就像草原上的猎豹,经历整夜的调情追逐,扬起亮闪的爪子,在斑马的黑白条纹皮肤上,耍下血色的印记。指甲划破皮肤的瞬间,是直破血管的入侵,她像猎豹一样,喉头热热地好甜。 这回法海是有些大胆地释放他的情欲了,因为九儿听到法海舒服得发出了断断续续呻吟的声音。 九儿趁机贴着他的肌肤缠绕似的嬉戏着,问法海道:“你可知道世间之人多有趣啊,就连在缠绵暧昧时的姿势也要起些风花雪月的名字,像游龙戏凤、男耕女织、攀龙附凤、曲意逢迎、琴瑟合鸣、鱼翔浅底、貂禅拜月、西施浣纱、人面桃花、柔云拂面,不知你喜欢的是哪一些啊?” 法海明显已经撑不住了----浪漫的幻想是制造**的最有效的武器,九儿刚才的那番话无疑是在诱导他将注意力集中在自身和眼前的时刻,展开想象的翅膀,想象中她的气息已浸透了他的全身,淌过每一寸肌肤,感受她的指尖与他的肌肤传来的阵阵令人消魂的触感。 他已让自己完全放松,同时将自己想象成了一个最热情的人,一个即将与自己的爱人共赴爱的盛宴的人,这全身心地投入,已使他自己的身心充满了对**的渴望。 于是,他的嗓子开始发干,就连浸在湖水里的下半身也开始有了异样的反应,他的心魔也适时地出来捣乱了,反复地重复着那句让法海受尽折磨的话语:“色戒色戒,有色不戒,善恶不分,有怪莫怪,红尘红尘,颠倒鬼神,六根不净,挂名出家人……” 九儿发现了法海脸上痛苦又暧昧的表情,知道是时候该结束这个赌局了,便伸手入水下寻找那个足以让她赢下这赌局的证据----她果然没失望,她轻轻一扯法海竟狼狈地跟着落入水中,九儿再也毋需掩饰自己胜利的得意,笑道:“大师,不知我可有帮助到您的修行呢?哈!这情况无须我多言了吧?任谁都看得出来是我赢了!” 法海恼羞成怒,又受心魔困扰,仓惶地站起身后狠推了一把仍靠在他身上的九儿,怒斥道:“妖孽!我屡屡放你生路,谁知你竟然执迷不悟!既在人间兴风作浪,今日又来坏我修行!我断不能容你!” 九儿星眸斜睨,娇娇地笑道:“难不成大师想反悔么?!红口白牙,如大师这般的得道高僧可不兴信口雌黄的啊!” 法海愤怒地击打着湖水,以此来宣泄自己的怒火和落败的颓丧,道:“既是如此你还不赶紧在我眼前消失!在我还未改变主意之前!你已坏了我的修行,难道还要害我当那不受承诺的小人不成!” 九儿执起翡翠玉笛心里默念一阵便化作清风回去了,临走之时她留下了一句话,是代替小青向法海说的:“我是不是你内心那柔软不可触摸的一部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所以你最后才无法面对我而要落荒而逃?”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六十八章 法海沉吟着九儿临走时的那句话,有些悲苦凄凉地自言自语道:“这本该是我问你的话,逃走的是你而不是我!那一世你便是如今日这般,让我如明镜般的心湖无端遇上你这阵莫名的风,吹皱一池春水后,你便弃我而去,让我至今时今日都不能安心修行……我是不是你内心那柔软不可触摸的一部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所以你最后才无法面对我而要落荒而逃?是不是真的因为我前世曾亏欠了你的,才要几世都受这种折磨?” 牢骚是要发的,既然是妖,他也定是要去铲除的。 只是法海却不能立时便去追赶九儿,他现在的状况有些尴尬,他只能待在冰冷的湖水里,以使得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当然还有让他彻底宣告失败的身体的那一部分。法海内心其实有苦----他也只不过是个深受魔障困扰的可怜出家人,想超脱又不得超脱。虽然法力无边,为得道高僧,可却不能品尝人间的七情六欲,拼着要无心无念无欲,只懂得所谓的降妖除魔。 在法海眼中的俗世和地狱没什么区别,到处充满着罪恶的气息。他渴望收尽天下妖魔还人间一片净土,可惜,他忽略了妖也有好坏之分,他只是个无畏的极端主义者,到现在,已是难分善恶。 他对自己的信仰坚定不移,严格遵循佛法和神界的教条,他判断的原则是单纯而简单的----妖就是坏的,要铲除!人就是愚昧地,要拯救! 九儿回到白府时白素贞已给许仙服下了她们几经波折才拿到手的灵芝仙草,但许仙仍未醒来----这对她们来说是好事。无论如何也得留些时间先串供吧!那灵芝仙草的效用不需要她们地怀疑,许仙起死回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1----6----k小说网 白素贞见九儿终于回来了,如释重负地向九儿道:“疯丫头。你终于回来了!先前我一个人携着灵芝仙草被法海送回来的时候真是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法海……若是你为了救官人他代替我去盗了仙草,因此被法海他……纵使救回了官人。你却遭了法海地毒手,我又岂能安心过活呢?” 九儿听了这话也不禁有些动容,她想起曾听过一句让她感触颇深的话----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关系是最深的,其次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而女人和女人之间是没有真正地关系的。 《庄子内篇;大宗师第六》中说:“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那意思就是:泉水干涸了,两条鱼为了生存,彼此用嘴里的湿气来喂对方,苟延残喘;但与其在死亡边缘才这样互相扶持,还不如大家安安定定的回到大海,互不相识的来得好。人也像鱼儿一样,需要的是正常而平凡的生活状态,而不是相濡以沫的煽情。 可她现在就觉得小青和白素贞的关系,虽是“没有真正地关系的”女人和女人之间,但她却能深深地感觉到白素贞与小青的关系就像那干涸泉水中相依为命地两条鱼,她们要的不是“相忘于江湖”地真正快乐。而是“相濡以沫”地依靠。 有时候,亲情比爱情更感人,在那个九儿居住的冰冷城市里。人们都渴望一份情,一份只属于自己。不混合任何杂质地情。 爱有情天。人间有意,无论人还是妖都向往有美好的情。爱情。亲情,友情,都是人最宝贵的东西,白蛇与青蛇之间的姐妹之情即简单又复杂,一个人的一生也不见得能得到如此情深意重的姐妹吧,人又如何,妖又如何?只要有情有义,人与妖何必要计较那么多呢? 九儿想哭,但是她没有眼泪,因此她只能用言语来表达对白素贞关心、在乎她的感动:“姐姐,这种话以后休要再提!法海总说妖无情,难道我们姐妹五百年的情意不是情吗?我小青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就算姐姐不说,我知道姐姐心里的想法也定是和我一样的!” 白素贞点头,眼里似乎已泛起了白雾蒙蒙,她深呼吸了一下,向九儿交待道:“你姐夫他此时仍未醒来,你我可得想个什么法子把这件事遮过去……官人他为人处事太一根筋了,我怕若是不给他个令人信服的理由解释,他是会疑心的,可我已经有了他的骨肉了……” 九儿安慰她道:“姐姐,这还不是小事一桩么?人咱们都能给他救活了,您居然还担心这些!我会一种法术叫催眠,可以让人在无意识中选择性地遗忘某些事情。等姐夫他一醒来我便给他施这催眠术,也省得咱们绞尽脑汁想那能瞒过他的借口了----说了一个谎之后还得编出好多的谎言来圆这个谎呢!” 白素贞有些诧异,问道:“我与你一同修炼了这么久,怎么从未听你提前和显露这手催眠术呢?这催眠术真的会有用么?可千万不要出了什么纰漏才好……” 九儿搬出了她惯用的挡箭牌搪塞道:“这催眠术是后来星辰公子教给我的,我才学会没多久。不过既然是星辰公子他亲自教授给我的,那姐姐您应该放一百个心才是!” 白素贞将信将疑地点点头,算是认同了九儿的说法,又道:“疯丫头,你可别忘了去收拾夜未央的残局,省得那些伙计第二天去了看见夜未央里一片狼藉,还以为是招了贼便去报官,那就有得咱们麻烦了!” 九儿见气氛不那么凝重了便嬉皮笑脸地对白素贞道:“谢谢姐姐提醒!姐姐,您知道么,刚才我和法海打了个赌,您猜结果怎么着?我居然赢了他呢!要不然我岂能安然无恙、毫发无损地回来见您呢?怕是小命早葬送在法海那臭和尚的金钵里了!” 当下她便把白素贞被法海送回白府以后,她和法海打赌以及在那湖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仔仔细细地告诉了白素贞,白素贞则不若九儿想象中的那般开心,而是忧心忡忡地道:“法海剑眉星目,可他铁面无情,是断然不能招惹的,何况咱们还是他最忌讳的妖精!” 九儿却不以为然地说:“当时的情况既然无从选择,那么我也之后索性率意为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您面前么?” 白素贞轻轻叹了口气,说:“法海无情,铁石心肠,一心一意只欲斩妖除魔,普渡众生。可他如今一念之差,电光火石,偏偏闯不过情惑色诱这一关,纵使千锤百炼,最后终究在你的万种风情下功亏一篑,魔障丛生。他又如何能悟?这是非黑白对错,难道真的可以用人、妖来划分么?男人与女人的情与爱又岂是和尚能控制的?”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六十九章 说话间许仙竟大叫着“蛇啊蛇啊”地醒转了,白素贞和九儿连忙赶至许仙的身旁。 许仙一看到九儿便焦急地问道:“小青!小青!你没事?!你屋里有条青色的巨蟒啊!” 九儿故作轻松道:“没啊什么蛇?该不会是姐夫您看花眼了吧?” 许仙似乎还没从那惊悸的画面种缓过神来,依然坚持道:“看花眼了?怎么可能啊?!我又不是年逾花甲的老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看花眼了呢?” 九儿手中的翡翠玉笛忽然发出一阵强光,她把这翡翠玉笛的强光固定在许仙的眼前大约十厘米处,小声道:“就像这样……您眼不花才是奇怪了!” 许仙着魔似的死盯着这耀眼的光亮看,白素贞见状在一旁担心道:“疯丫头,你这是在做什么?官人他好不容易才起死回生的,你怎么又把他弄得魔怔了?!难道你还想再去盗一回仙草么?” 九儿则做出个让她噤声的动作,小声道:“姐姐,您相信我吧!我岂会让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呢?这回要是再出了什么岔子,我想盗仙草都没地儿去盗啊” 见许仙已经集中精神了,九儿便开始引导他进入催眠状态:“你的眼睛开始疲倦起来了……你已经睁不开眼睛了……你全身越来越沉重,头脑越来越模糊了……你就要瞌睡了……睡把……熟睡吧……” 不一会儿,许仙就听话地闭上了眼睑,白素贞奇道:“官人他这是睡着了?”九儿摇头答道:“当然不是,姐夫他只是看上去失魂落魄、会顺从我的指令而已。” 白素贞对许仙这种“失魂落魄”的状态显然很担心,继续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催眠术么?催眠不是让受术者进入睡眠的意思?” 九儿头痛得按了按太阳穴。知道自己又失言了,若是刚才随意编个什么“移魂大法”之类地名头,估计现在白素贞就不会有任何困扰了。.,16k. “姐姐。催眠术是运用暗示等手段让受术者进入催眠状态能够产生神奇效应的一种法术。催眠是以人为诱导,比如放松、单调刺激、集中注意、想象等等引起的一种特殊地类似睡眠而又非睡眠的意识恍惚状态。通常被催眠者地自主判断、自主意愿行动能力会减弱或丧失。感觉、知觉发生歪曲或丧失。在催眠过程中,被催眠者遵从催眠者的暗示或指示,并做出反应。姐姐,您不要再细问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当初星辰公子他教给我的时候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这其中的意思恐怕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姐姐,姐夫他已经进入初步催眠状态了,您可不要再出声干扰我了,要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姐夫他能完全忘了之前发生地事情了啊 一提到关乎许仙利益的事情白素贞当然是表现得极为听话的,乖乖地待在一旁看着九儿施展所谓的“催眠术”了。 九儿调整了一下呼吸,用自然、缓慢的声调引导许仙道:“你现在是在一个景色优美的山谷里踏青,隐约可以听见淙淙的翻白的涧水漱洗过长满青苔的溪石。你踩着溪边厚厚地碎叶,沙沙地往前走。一路可以闻到浓郁得令你心醉的花香。这里有奇异的景象,因为金黄色地阳光穿过头顶的竹叶,照在你地脸庞、额头地同时。又会有鸟语从相思树上倾泻而下,像一阵清凉的雨……” 此时许仙已经有些放松了。原本纠结在一起地眉头已经舒缓开来。九儿为有这样的进展感到高兴,毕竟这是她人生第一次使用“催眠术”---她也是个半路出家的催眠师。靠着电视电影上学来的小伎俩,想再加上翡翠玉笛的神力,应该能成功把许仙催眠,让他忘了曾看见过巨蟒的事情。 她继续以单调音重复法催眠道:“你觉得很放松、很放松,像一朵白云那样轻松,像一朵白云,一朵白云那样慢慢飘起来,飘起来,飘离开地面,飘浮在半空。你抱着洁白的云堆,像抱着枕头和棉被,像在做一个美梦,觉得手很轻松,手飘起来了,脚很轻松,脚也飘起来了……你轻松地呼吸,你进入了更深沉、更深沉的放松状态。外界的事物开始慢慢的离你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心灵变得很宁静,你一直听到我的声音,慢慢的只会听到我的声音,其他任何声音都会离你很远很远,干扰或不和谐的声音都只会使你更加专注……一直轻松地呼吸,你进入了更深沉、更深沉的放松状态,感觉非常平静,从现在开始,你会一直放松下去,直到听见我说准备醒来四个字为止,但是记住,在任何时候,当你一睁开眼睛,就会自动回复清醒的意识状态,立刻完完全全的清醒过来,身心也会自行调整到最佳状况。”最后这个暗示的目的是在于一旦当有意外状况发生,使催眠被迫中断时,许仙他能同时脱离催眠状态,回复正常意识,若是出了纰漏,她这个半吊子的催眠师恐怕是要无力回天了。 许仙没有任何抵触的情绪,看来可以进行更深度的催眠了:“现在,听我开始从一数到十,我每数一个数字,你就进入另一个更深沉的放松状态,你的潜意识也将更加的开放,然后告诉我你睡着之前都看到了什么。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许仙的身体开始出现因恐惧而产生的抽搐,他无头绪地说道:“蛇!巨蟒!青色的!阴冷粗壮滑腻的蛇!” 九儿见实施让许仙遗忘他曾见过青蛇的原形的时机已到,便立刻道:“你再看清楚仔细一些,那真的是条青色的巨蟒吗?那只不过是房间里装饰用的青纱啊,被风吹得飘来荡去的,看上去就像是巨蟒在蜿蜒盘旋一样,对不对?” 许仙听了这暗示以后停止了抽搐和其他恐惧的反应,平静下来,喃喃道:“是青纱而已,是青纱……” 看来许仙潜意识里也不相信他看到的是巨蟒,所以九儿的催眠才会如此的顺利,被催眠的许仙才会迅速地接受九儿编造的合情合理的“真相”。成功地解除许仙的心理阴影后,就是要解除催眠状态了,“现在你,去想象、幻想或是去感觉,有一道白色的光束,从你胸部正上方处直射下来,照在你胸口上,白光穿透了皮肤,充满了你的肺部、心脏……白光充满了你的胸腔,你的胸部闪闪发光,光束慢慢的扩散,逐渐笼罩着你全身……你全身都沐浴在白色的光芒中,白光美妙的波动,充满和照亮了你全身的每一个部分,白光带着宇宙强大生命力注入你的血液,滋养你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你的全身,从头到脚都散发出白色的光芒,像一簇光团一样明亮耀眼。你全身的能量都畅通了,充满了生命力,白光抚触着你的心灵,你感到安慰与勇气……白光围绕着你,传达着大自然对你永远的爱。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让你的身心向白光完全的开放,让一切自然发生,所有经历都将对你有益。然后,我们就要准备结束这次催眠。” 白素贞见九儿停了下来,想要问问看她施放催眠术的成果,九儿又做出了让她噤声的手势,静静地等待这十分钟的流逝---九儿其实比白素贞还紧张,她忘了准备个两全之策,若是催眠术失败了她们又该如何向许仙解释呢? “好,现在我们将要结束催眠。这次的经验正使你的身心产生了美妙的转变,一切都会以对你最有益的方式发生。注意听我开始倒数,从十到一,我每数一个数字,你就会更加清醒,当我数到一时,你会完全清醒过来,回到平常的状态。现在,准备醒来,十,开始清醒过来;九,慢慢回到现在、回到此刻;八,每一个倒数都让你更加清醒;七……六,你越来越清醒、身体感觉很温暖;五,你的头部感觉很凉爽、很舒服;四,你感到心灵很宁静;三,醒了……二,你已经完全清醒,准备睁开眼睛,迎接全新的自己……一!好了,睁开你的眼睛来!”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七十章 许仙缓缓睁开了双眼,见到白素贞和九儿都围坐在他身侧,奇道:“娘子,小青,你们这是?” 白素贞试探着问道:“官人,你可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回到家中的么?” 许仙诧异地看看白素贞,又转头看看九儿,捂着头,痛苦地说道:“奇怪……我怎么不记得咱们是怎么回的白府啊?我只记得我们还在夜未央的时候,听到小青屋里有巨大的声响,我就想进去看看小青是怎么回事儿……后来的事情……奇怪!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啊?对了!小青,娘子不是说你身体不舒服么?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白素贞给九儿递了个眼色,九儿心领神会,脸不红气不喘地编道:“姐夫,您想不起来就对了啊!我先前实在是觉得不舒服,心里头闷得慌!大概是天气太热了的缘故吧,我先前又得了公主和柳将军的赞许,哈!气血沸腾是正常的!就怕我这爆脾气到处的去祸害人,大好的端午佳节就被我这么地给破坏了,所以我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摔东西玩儿----您听到的巨大声响估计那会儿我正摔得起劲儿呢,我还特地嘱咐姐姐不要让任何人接近我那房间哩!没想到姐夫您这个妙手仁心的大夫一听到有人说身体不舒服就坐不住了,非要去给我看病,姐姐拗不过您的热心肠,只得放您进去了……嘿!没想到您刚推开门,就被我正好往门上砸的板凳给撞上了……不是我说您,姐夫,您身体也太孱弱了些不是?就一个小板凳,就给您砸晕了!我一看您都晕了。也没心情摔东西玩儿了,只好跟着姐姐一块儿把您送回白府来了!” 许仙听了九儿的解释,边抚摸着自己疼痛欲裂的脑袋。.,16k.边抱怨道:“小青,你下手也真狠啊!还好你也不是给人看病的大夫。要不然你下手这么重,那些病人本来得地病可能都没治好,就被你给弄得筋断骨折的了,唉” 白素贞听了许仙的抱怨,在一旁掩嘴笑道:“妹妹。看来我还真得感谢你这一板凳砸下去呢!”还没等九儿问出个所以然来,许仙就不乐意了,哭丧着脸向白素贞说道:“娘子,我都被小青她砸得不省人事了你怎么居然一点儿也不心疼我啊?居然还要感谢她!这是个什么道理啊?娘子你难道不知道小青这一板凳砸下来要是再用多几分力气,你肚子里地孩儿恐怕还未出世就要没了爹啊!” 白素贞笑得更是厉害了,答道:“官人,我自然是要多谢小青的!她这一板凳砸下去,居然把你给砸开窍了呀!你没发现你自己居然会说笑话了么?你以前可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地啊!” 许仙听了恍然大悟,傻痴痴地笑道:“还是娘子聪明。嘿!我怎么就没注意呢!小青,你这板凳砸得好,砸得妙啊!哈哈!” 九儿抬手掠了掠自己头上冒出的冷汗。心想:“你们夫妇俩倒是高兴了,我编这么样的弥天大谎我容易么我!撒谎真不是人干的事儿。心力交瘁啊!” 她语带双关地向白素贞道:“姐姐。看吧!之前就让您别跟着瞎担心的,现在姐夫全好了。您总该相信我了吧?” 白素贞敲了敲九儿地头,宠溺地说道:“疯丫头,又开始得意忘形了!你别尽给我闯祸就好了,我也不指望你能给我立下什么功劳了呀” 九儿一听白素贞这话就立刻笑不出来了----她可没忘她自己闯下的祸事,法海已经知道她是蛇妖了,迟早是要来降她的…… 这场劫难就算是避过去了,九儿也抽空去了趟夜未央,把她之前破坏的烂摊子给收拾了。 白素贞知道法海定是会来找九儿麻烦的,便劝她先四处躲躲,法海也不是什么闲人,一段时间里若是找不着她,应该会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了,好歹先躲过了这阵儿出去避避风头再说。 可九儿说什么也不肯走,她可是有正当理由的,和先前端午节不出去避暑一样,她还要留下来照顾白素贞这个待产的孕妇啊! 白素贞拗不过九儿,知道九儿和上次一样吃了秤砣铁了心,也就随她去了----上回盗仙草的时候九儿已经和法海正面交锋了,法海也没把她如何如何,想来以后法海也不会对她做出什么太大的惩罚地。 她看得出来法海对九儿有情,如若不然,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她们,还破天荒地帮她们求取灵芝仙草呢?说穿了,法海也只是个过不了情关的可怜的出家人,他们俩未来如何,能有什么发展,也全凭他们俩地造化了。 翌日,他们三人还是如往常一般到医馆里替人看病,就像什么大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 到了中午,许仙体贴地为了白素贞着想,不让她多行路,要亲自到夜未央酒楼去给白素贞把保胎、安胎的餐食取回医馆里。 九儿忍不住揶揄他道:“姐夫,夜未央就在隔壁啊,您打声招呼让小伙计他们把食物直接送过来不就得了么?还用得着您这么奔波劳碌地跑上跑下么?咱们夜未央地服务可是有口皆碑地,连皇亲国戚都赞不绝口,难道姐夫您还信不过么?” 许仙一脸正经地说道:“夜未央大厨的手艺我当然信得过啊!只是这做地是给娘子她保胎安胎的食疗菜品啊,加的料可半点也马虎不得,那大厨子平日里做菜都是少许、适量、若干的,手底下也没个准头,我不得去监督指导么?”说罢便屁颠儿屁颠儿地出门了。 夜未央的大厨子们都已经习惯了许仙的吹毛求疵,反正他好歹也算是夜未央的东主了,他怎么说他们便怎么做,各种调料、配料、食材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不一会儿就让许仙满意而归了。许仙才一出门,便碰上了一个拦住他去路的人,他抬眼一看,赫然是个气质不俗的僧人。 他心里着急把午餐送回去给白素贞,便敷衍这拦住他去路的僧人道:“这位大师,在下今日身上多有不便,恐怕不能与佛结缘了……这食物恐怕也不能作布施之用,因为是保胎安胎的药膳,布施给大师您恐怕大大的不妥……”这僧人笑道:“施主您宅心仁厚,纵使今日施主身上不方便,不能与佛结缘,就冲施主的这份善心,我也定是要为施主渡劫的!”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七十一章 许仙一脸茫然,奇道:“多谢大师的好意,只是大师,如此说来在下是身处劫难当中咯?还未请教大师您……?” 那僧人答道:“贫僧法号法海!施主如此良善之人每日和妖精生活在一起,受妖气侵蚀,轻则折福折寿,重则立时一命呜呼啊!贫僧实在不忍看施主命不久于世,是以定是要助施主渡过这场劫难的!” 许仙一贯以来修养不错,但一听法海说他与妖精生活在一起,是诬蔑诋毁了他最爱惜的娘子,怒火就上涌了,他强压着怒气说道:“大师,我敬您是出家之人,又慈悲为怀,这话我就当作没听到了!我家娘子贤良淑德是有口皆碑的,家里还有个妹妹虽然是顽劣不堪,但也还算大方可爱,跟大师您说的什么妖精是完全挨不上边儿的!话不投机,大师,告辞了!” 说罢他便想绕过法海回许氏医馆了,他还着急着去给白素贞送午饭呢!法海又闪身挡住了他的去路,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愠怒,看来许仙刚才的那番话于他是无关痛痒的。 法海笑道:“施主,你这样着急是赶着去哪里呢?看来和施主手上提着的碗碗罐罐有关吧?” 一提到他为爱妻精心准备的餐食,许仙心里就怒气全消了,代替这怒气的是满心的幸福感,他似已忘记了之前法海的唐突,洋溢着温和地笑回答道:“大师好眼力!这鲫鱼姜仁汤和莲子糯米粥是我为我家娘子准备的,常食可以安胎养胎----我娘子她已经身怀六甲了!” 法海轻描淡写地问道:“施主怎么不给尊夫人服食灵芝仙草呢?那岂不是要比这凡间的蠢物更加有效用?” 许仙觉得他问得有些突兀,不解道:“大师说的灵芝仙草我倒没见过,灵芝就见得多了!可这灵芝也不是给孕妇吃的呀?《神农本草经》是最早论及灵芝地医书,此书收载365种药品。.1 6k小说网,电脑站,shushuw.并将所载药品分为上、中、下三品,上品药皆为有效、无毒者,灵芝就被列为上品。《神农本草经》详细记载了灵芝的分类、产地、气味和主治等。曰灵芝,上上药。君王之药,益心气,坚筋骨,好颜色,保神。强志意,勇悍,安魄,安精魂,仁恕,通九窍,聪察,增智能,不忘久服轻身。延年神仙……其后,东晋葛洪的《抱朴子》、唐朝苏敬地《新修本草》、梁代陶弘景的《神农本草经集注》和《名医别录》等医书均在《神农本草经》地基础上进一步补充、修正了有关灵芝的记载。可没见着那本医书还有保胎、安胎、养胎的功效啊!” 法海拍掌道:“施主不愧是这十里八乡附近名号响当当的大夫,这么多医书的医理药理都能了然于心!关于这灵芝仙草。历史记载,药王孙思邈从35岁服用灵芝仙草。活了141岁元疾而终;练丹士陈抟用灵芝仙草入丹服用。活了118岁;传说中远古时候,一位华夏先贤名曰彭祖。菇芝饮瀑,遁迹养生,活了760岁,依然不见衰老。可见这灵芝仙草地神奇之道了!” 许仙搞不清楚法海说这些话的用意何为,只得接口道:“听大师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历来世人皆认为王者有德行,则芝草生,宫廷供奉灵芝仙草为皇帝安康万岁,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永持朝政,国运兴长!世人制作灵芝如意,尊为神圣、高贵、权力、尊严等吉祥物,更把灵芝的图形应用于装饰品中,凡龙凤呈祥图中必有灵芝祥云如意;若现千年灵芝仙草,则更被认为会有王道昌隆,圣君德政,太平盛世!三国时曹植在其诗《咏灵芝》中则将灵芝完完全全地当作一种祥瑞之物来赞美,曰灵芝生王地,朱草被洛滨,荣华相晃耀,光彩晔若神!尤其在汉魏时期,服食灵芝求延年益寿成了当时的人们最热衷的事情。在《汉武内传》中说灵芝仙草是太上之药,得而食之,后天而老,也就是长生不老。据《汉书武帝本记》记载汉武帝元封年间,甘泉宫年久失修,栋梁腐朽而滋生灵芝仙草,大臣便借机歌颂皇帝的功德,说感动天地,才使灵芝仙草降生宫廷,祝万事吉祥如意、皇帝万寿无疆,国泰民安。自此,帝王均想以灵芝仙草作为镇宫珍宝好聚灵瑞、除妖邪。” 待他说完,法海又不停拍掌笑道:“施主本就天资聪颖,服食灵芝仙草过后就更才思敏捷、神慧谲诡了!果然非一般常人能比啊!” 许仙本来已想抽身离开,听了法海这莫明其妙的话,也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大师您是不是搞错了?我虽然于书籍中的灵芝仙草有所涉猎,但绝没可能服食过灵芝仙草的!传说灵芝仙草通常生长于不测之高,或涧溪壑谷,均为人迹罕至之处,轻易不可得之。《云笈七签》中载有十洲三岛,瀛洲在东海之中,方位与会稽郡相对,上有神芝,仙草,玉石……洲上居仙家,风俗与吴地相同;长洲在南海,多山川,产仙草灵药、甘液玉英等物;生洲在东海,上居仙家数万,洲中多灵芝仙草,水如饴酪,这灵芝仙草可是生长于仙家地洞天福地,我这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小老百姓怎么会有那天大的幸运得以服食啊?” 法海指指许仙手里提着地碗碗罐罐意味深长地说:“这其中的缘由施主恐怕要去问问尊夫人才能了解了……” 眼见他如此诱导了许仙仍未有反应,法海便问道:“施主可还记得昨日府上发生过什么不妥当地事情么?” 许仙摇头,道:“我府上没有,我店里倒是有……” 法海继续道:“施主可是在店里看到了一条骇人地青色巨蟒?” 许仙若有所指地浅笑道:“难不成大师也去过我们夜未央酒楼么?我妹妹她屋里用作窗帘、纱幔等等装饰的全是青纱,被风吹起来地时候看着就像青色的巨蟒在蜿蜒盘旋一样,我昨天就差点被这青纱吓着呢!以为是青色巨蟒!看来大师也曾被吓到过啊!” 法海听了许仙的说辞,知道这其中的蹊跷定是青白二蛇捣的鬼,取出金钵伸至许仙面前,道:“施主你深受妖邪所惑,竟将事情记岔了,贫僧这金钵能助施主你看清昨日你店里不妥当的事情真相!” 说罢他念动几句法诀,金钵闪现一道金光后便呈现出昨日夜未央里青蛇现出原形时和许仙被吓晕这过程的影像。 许仙没敢细看就吓得全身无力,连他此行最重要的碗碗罐罐都提不住了,汤啊粥啊洒了一地,他受了法海金钵里呈现出来的影像的启发,脑子里被深埋的真相全都浮出水面了,就连九儿给他做催眠时的景象他都回忆起来了! 但他还是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怒喝道:“妖僧!这定是你施的妖法在骗人了!我不信!” 法海见目的达到了,也不介意许仙的怒吼,依然平心静气地说:“施主,你说我是施妖法骗你的妖僧,那你说我骗你的目的是什么呢?若是像你所说,贫僧我既然有妖术能编造出这一切,你身上又有什么我可图的呢?” 许仙哑口无言,他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反驳法海的,只是他仍不愿相信他在金钵里看到的和脑子里想起的影像。 法海抓起许仙的手便拖着他往前走,任许仙如何挣扎都是徒劳,许仙大吼道:“妖僧!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娘子还等着我呢!” 法海转过头来不屑地瞟了许仙一眼,冷哼道:“真是愚昧可笑之人!都已经被妖邪祸害至深了居然还惦记着那妖邪,我若不渡你你岂能脱离苦海?!我要带你去个能洗清你身上所染的妖气、救助你性命的地方!”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七十二章 法海所说的这个地方自然就是江苏镇江金山寺了。 镇江风光旖旎多姿,具有真山真水的独特风貌。金山在这时仍是屹立于长江江心的岛屿,山势巍峨,景色壮丽,登临俯视,长江浩瀚,有“江南诸胜之最”的美誉。金山以绮丽著称,金山寺建筑与山形结合良好,轮廓错落,尤其山顶一塔,高耸江天之间,几十里外就可望见。金山寺依山而建,从山脚到山顶,殿宇楼堂幢幢相衔,阶梯成叠,长廊蜿蜒,台阁相接,构成丹碧辉映,绚丽精巧的建筑群,把整个山密密地包裹起来。远望金山寺,只见金碧辉煌的寺庙建筑群和高耸入云的慈寿塔,看不见山,素有“金山寺裹山”之称。红瓦黄墙,寺庙宝塔都掩映在江南的轻烟薄雾中。 法海把许仙带到了慈寿塔上,环眺四野:东面焦山如碧玉浮江,南面长山葱葱郁郁,西面的鱼池波光粼粼,北面的瓜洲古渡在烟波中若隐若现。头顶是一碧如洗的蓝天,偶尔有几缕白云飘过,恍如轻纱雾霭;脚下是金山寺密密层层的殿宇楼阁,香烟缭绕,佛声入耳,一派虔诚志佛门的景象,不远处的长江波涛滚滚。如此瑰丽的山光水色,引无数骚人墨客竞折腰,从帝王将相到白衣寒士,尽以一览金山胜景为乐。 但许仙此时完全没有欣赏金山寺美景的心情,他只觉得这庄严肃穆的寺庙就像监牢一样困住了他的自由。 法海看许仙一脸不自在的样子,轻蔑地向他说道:“这金山寺是在唐时因开山得金而得名。宋真宗天禧年间,因皇帝梦游金山寺,故赐名龙游寺。南朝梁武帝天监四年,梁武帝令名僧宝志、僧在金山举行盛大的水陆法会。.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金山寺也因此而驰名天下。唐代武则天地侄孙灵坦出家后,任金山寺方丈;相国裴休的儿子出家后,也曾任金山寺方丈。宋神宗还把高丽金钵赐给金山方丈作佛印。我金山寺在历朝历代都倍受关注。难道我今日请你来金山寺作客竟还委屈了你不成?” 许仙竟难得的毫不示弱,反驳道:“金山寺大雄宝殿中所供奉释迦牟尼、阿弥陀佛和药师佛三尊大佛、十八罗汉、十方三世佛、菩萨、护法诸天、十八尊者、海岛观音、善财、龙女之法相。我也时常来诚心礼佛。可如今日这般被你这来历不明地和尚强逼前来,我心中不服!”他已不再把法海称作“妖僧”了----敢把他挟持到金山寺这佛门圣地来的又岂会是妖邪之众呢? 法海冷哼道:“世人多如你这般愚昧自大狂妄可笑!我把你带到金山寺来是好心好意救你,好清除你身上地妖邪之气。你不感激我便倒还罢了,居然还敢对我这样的善举颇有微词,真是朽木不可雕!” 许仙道:“我是朽木也好是可笑也罢。与你这和尚有何干系?我自认过得很好很幸福,不需要你这和尚来拯救!” “哼!你命在旦夕仍不自知,当真可笑之极,看来你中的邪气可还真不轻啊!那两条蛇的修为果然了得!”法海带着怜悯的笑说道,他确实觉得许仙可怜,也有些恨那两条蛇精,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他是否是因爱生恨了,自那日昆仑山九儿盗取仙草之后,他地心魔纠缠得他愈发厉害了。 他想先把许仙从那两条蛇精的手中解救出来。再去收伏九儿----这算不算是他的私心?潜意识里想给九儿多一些的生存和自由时间?他不知道,他只是跟着他的感觉这么做了,至少他认为他现在这样做是完全正确的。 法海接着向许仙说道:“你就安心在这里修行吧。直到你身上的妖邪之气完全清除之后。我会立即把你放回家的----当然,在那之前我已经把你家里那两条蛇精给收拾了!你也别想着她们能来救你!哼!这慈寿塔四周已经被我的袈裟罩住了。你别找了。你这肉眼凡胎地是看不出来的,她们两个异类是万万进不来的!听我地!好好安心在这里修行!我绝不食言!” 许仙苦笑道:“谁还管你食言不食言呢?等那时我能出去了。照你所说,我出去之时你已把我家里的娘子和妹妹都已收伏了,我一人出去过活又有什么意思呢?你定会笑我说,难道没有那个女人你就不能过活么?那你以前是怎么活过来地?是啊,我出去以后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一个人在医馆里给穷苦地乡亲们治病----救死扶伤也许比儿女情长重要得多,可我已经习惯和娘子在一起了,有她在身边我心里才踏实,我做的这些事情能得到她地鼓励和赞赏,比世上一切荣华富贵和虚名都更可贵!” 许仙情痴般的自言自语让法海也有所触动,这个看起来忧郁儒弱的男子,这个看起来只会与他的爱人依依挽手、细细画眉、给她讲最好听的话语来熨帖她心灵的美少年,居然在面对他这样的强势时没有低头,着实让他诧异,是不是因为许仙懂得被他舍弃的“爱”?许仙只是个凡夫俗子,他要红尘,爱俗世,他不愿清净了六根…… “凡尘俗世的生死离难、悲欢忧喜都只是你们俗世之人的附带品,与我何干?我只知道妖就是坏的,要铲除!人就是愚昧的,要拯救!”法海似是在对许仙说,其实他是在说服自己,他发现他自己又开始要为心魔所惑了,许仙的话总是让他不停地想起九儿和他们的前尘往事…… “你不用再去想那红尘之事了,还是安心在这里修行吧!我看你有些慧根,不若皈依我佛,潜心修行,他日定能修成正果!”法海下塔之前撂下了这句话,许仙也不予理会,只是呆呆地看着塔下的风景,希望能见到白素贞或是九儿的身影,他有太多事情想要弄明白了。 许氏医馆里九儿和白素贞仍在等许仙从夜未央取餐食回来,久等不见,白素贞已经开始着急了:“妹妹,你是不是过去帮我看看官人他怎么了,是不是出问题了?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九儿心里虽然也觉得蹊跷,但是还是不想让白素贞这个孕妇担心,故作轻松地笑道:“姐姐,您还真是偏心眼儿啊!若是我到隔壁的夜未央去,一天一夜也不回来,姐姐您也不见得会担心得坐立不安,忙不迭派人去寻我哩!姐夫才刚过去这一会儿,路途又不遥远,就在隔壁,难道您还怕他那么大个人会迷路不成?放心啦姐姐!您也知道我那姐夫做事一丝不苟,说不定是熬粥用的莲子卖相看上去不合他的心意或者是炖汤用的瓦罐形状不妥,姐夫他忙着换咧!”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七十三章 白素贞可是笑不出来,“疯丫头!让你去夜未央看看出了什么状况你偏犯懒不去,就知道来消遣我……” 正当她两人在嬉笑打闹之际,夜未央一个店小二着急忙慌地闯进医馆来,冲着白素贞和九儿就大喊,也顾不得医馆里有许多受不得惊扰的病人了,“许夫人!大当家的!不好啦!许大夫他被一个和尚硬扯走啦!” 白素贞闻言立刻上前,先示意店小二不要惊扰到医馆里的病人,然后才问他道:“你亲眼所见么?你怎知许大夫是被硬生生扯走的而不是许大夫自愿跟着他走的呢?” 店小二答道:“是小的亲眼所见!当时许大夫挣扎着想逃开,但是没成功,他手上提着的食物洒了一地!小的还听见许大夫嚷嚷着什么妖僧呢!” 闻言九儿有不好预感----许仙口里的“妖僧”该不会是法海吧?那法海都到了医馆门口了怎么不干脆直接进来把她收拾了,还大费周章地把许仙给弄走? “你可瞧清楚了那和尚是怎生模样或者是个什么打扮的?”九儿必须得确定这个和尚是不是法海。 那店小二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记得!那和尚和平时在庙里见到的和尚大不相同,就像是天上云里下凡似的,浑身一尘不染的,手里还托着个很扎眼的金钵!” 白素贞心里也有了和九儿相同的答案,她打发店小二走了以后,向九儿道:“看样子官人他是被法海给抓走了……” 九儿心里有些气愤,她想不通法海为何要这么做,但为了不想让白素贞担心。.1@6@k@小说网.她只得强压着逐渐上升的怒火道:“姐姐,您不用担心!我会去把姐夫接回来的!也许法海的目地并不是在降伏我俩,要不然他都到了咱门口了干嘛还不进来直接把我们给收拾了?而是大费周章地把姐夫给弄走了。也许他只不过是把姐夫带去给南极仙翁看看,自己好向南极仙翁交差。说明他求取的灵芝仙草是给姐夫服食了呢!” 白素贞仍是一脸担心的模样,说:“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呢?上回去昆仑山盗取灵芝仙草地时候我已经让你冒了一回险了……” 九儿狠跺了一下脚,用坚毅的语气说道:“姐姐,您这么说可就是跟我见外了!上回我不是说过了么?这种话以后休要再提!我小青愿意为了姐姐您做任何事!咱俩五百年地姐妹可不是做虚的啊!您也别怪我说话不中听,您现在都快临盆了。法术尽失,跟普通的妇人没什么区别。您跟着我一块儿去找姐夫,这当然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到时候我还得腾出手来把姐夫带回来啊您要去也行,可到时候我光想着照顾您,而怠慢了姐夫,您不许生我的气!” 白素贞听了九儿这番话,感动得又有些想哭了,“疯丫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地!就算是到时候你只想着照顾我而怠慢了官人。我也不会怪你的!我担心他,可也同样在乎你啊!我们五百年的姐妹可不是做虚的!” 九儿知道她再多说也是无用,白素贞是打定主意要跟着她一起去找许仙了的。只得好声好气把医馆里的病人都打发走后,让翡翠玉笛直接引领她们去找许仙了。 这回翡翠玉笛没有直接让九儿如愿----她没有第一眼就发现许仙的踪迹。而是停在了金山寺外。 九儿之前未曾到过金山寺。因为受了《白蛇传》这民间传说的影响,对金山寺实在没什么好感。但亲眼得见后。她还是不得不赞叹金山寺不愧被称为“江中一朵芙蓉”了。 这金山寺的建筑格局,打破了中国多数寺庙坐北朝南、寺分三路地建筑传统,而是依山就势,大门西开,正对长江。沿着山脊线从南到北都有亭台楼阁,布局自由,轮廓起伏。北端耸起慈寿塔,为木檐楼阁式,八角七级。塔刹入云,翼角高举,是江南婉约秀美的风格。塔不在寺院中轴线上,而建在山脊北端稍低下处,与山脊的南部高起取得不对称均衡,构图完美而富有变化。若是登临塔上,也可尽得江山之美,显然是考虑了大环境地成功设计。 正当九儿还在欣赏和她脑中想象完全不一样的金山寺地美景时,白素贞低呼道:“官人!官人他在那慈寿塔上!” 九儿这才定睛望去,发现塔上正在四处张望地人赫然就是许仙!她依然向白素贞打趣道:“姐姐,看吧!我就说让您甭担心姐夫的,看眼前这副光景就知道定是法海他邀请姐夫来金山寺登高远眺看风景地,不存在什么危险的事情嘛也许……法海是知道姐夫他吃了灵芝仙草,怕他身体受不住上了火,才带他来这塔上吹吹风的……”说到这里她又想起她自己曾经因为食用鲍参翅肚过量而喷鼻血的尴尬事情了。 说罢她便搀扶着白素贞想要上塔,可是她们却近不得金山寺的范围之内,就像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把所有的通向慈寿塔的道路都给封死了。 九儿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白素贞忧心忡忡地说:“恐怕是法海施了法,不让我们俩靠近得这金山寺半步……可我们都还不清楚法海他到底想要怎样啊!他把官人困在塔上,难不成是要和我们交换些什么东西么?” “姐姐!您可别这么高看法海了!您别看他是能力极强的得道高人,可他骨子可能没您想的清高呢!说不定他是想着先替姐夫解了咱们传染给他的妖气,号称救了他性命,这是一层功德;再把我这个彻头彻尾的蛇精给收伏了,这又是一层功德。岂不比把我直接给干掉以后让姐夫身上沾染的妖气自己慢慢散去要来的好?虽然最终的结果都是他收伏了我这个蛇精,但是功德修为提高的却大不相同!您说我这样想也不算是冤枉了他吧?” 白素贞已经没有心情听她分析了,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慈寿塔上许仙无助的身影。 九儿感觉得到白素贞握着她的手已经因为紧张而渗出汗水了,她只得出了个馊主意先缓解一下白素贞紧张的情绪:“姐姐,要不我在这儿喊几下法海吧!用翡翠玉笛把这声音放大了----不怕他不出来!呃就算是他不出来,咱们也还有别的法子……” 白素贞已经有些病急乱投医了,居然立刻同意了九儿的建议,“嗯!至少咱们也得让你姐夫他知道咱们来寻他了!”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七十四章 其实九儿说的也不过是句玩笑话,她岂能做这等有伤风雅的事情呢?虽然是来金山寺砸场子的,可古今不知多少名人来金山寺都是题诗题联的,她现在好歹也是占的小青的身份,也算是“名人”,不求能留下什么传唱千古的名诗名句,但至少不能丢了小青的面子不是? 悠扬低沉的禅院钟声给了她灵感,她虽然不能煞风景的在金山寺门外大声叫嚣,但她敢保证只要是她翡翠玉笛演奏出来的笛声,法海一定会听得到的----法海被她的笛声吸引到她身边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代替九儿向法海叫嚣的是她的翡翠玉笛,演奏的曲子是电影《青蛇》中的背景音乐《降妖》----这本是电影一开场时法海一路般若天龙雷电交加地像活佛一般飞驰去降伏以慈祥老僧为掩饰的蜘蛛精时的背景音乐。 这是一阙节奏感极为紧凑的音乐,笛声一路越来越尖锐,伴随着寺庙里不时传来的钟声,诡异得很有气势,那来势汹汹的节奏越来越猛烈,直至叫人不堪忍受。这笛声只会传入许仙、法海、白素贞和她自己的耳朵里,其他不相干的人就算想欣赏也是听不到的。 许仙显然是听到了,白素贞已经看到许仙在朝她们挥手,他脸上的表情是难以自持的喜不自禁,看来他等她们已经很久了----白素贞感到很欣慰,因为到现在为止她知道许仙还是相信她的、深爱着她的。 看到白素贞脸上露出了微笑,九儿的心也不若刚才那般纠结了,但她的笛声仍未停下来,她地最终目的是把法海逼出来。1^6^k^小^说^网 “妖孽。只一日不见,不想你的技艺竟然有如此地精进!”在这里敢明目张胆叫她“妖孽”的就只有法海一人了,而且也只有他才会在称她“妖孽”之时用如此暧昧地语气。感觉就像在叫她“甜心”一样…… “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待。我虽然才不及吕蒙。但大师与我只一日的分别,也当对我刮目相看才是。”九儿笑颜以对,她对昨日的赌局仍余兴未消,法海自然也一样对那难以启齿的失败耿耿于怀。 赌局的胜利者是九儿,作为胜利者本该高高在上。可这本该属于九儿地胜艳光环在法海出现后瞬间支离破碎----现在高高在上的人是法海这个赌局的失败者。 法海现在这副嘴脸让九儿看着直想笑,因为她想起许仙称他为“妖僧”----他这时看起来比她和白素贞还要像妖精----他就像是幻想于自己的空间之中、存在于自身的世界、平淡的穿梭于尘世之中的妖精,乐此不疲的吸嗜着身边的一切妖魅之物,没人发觉,没人痛苦,更没人与他共类,他孤独地存在于世间,冷漠嗜血是他地本性,从外表深渗透至血液……他在用冰冷的眼光注视着身边一切的虚无。喜怒哀乐从此不再与他有关,在尘世间游离地他,吸嗜着一切凡尘的冷漠、无情、死亡之气。使他心如冰般寒冷,语言如火样热烈。 “没想到你们还真敢找来!不过就算你们不找上门来我也是要找你地!” 九儿帅气地转了转自己手中地翡翠玉笛。无视法海的高傲。脸上依然荡漾着属于胜利者地微笑,道:“我称您为大师您却叫我妖孽。岂非太失了您大师的气度既然大师您也不愿和我们多说什么客套话,我也只好表明来意了----大师您把我姐夫囚禁在那慈寿塔之上不知意欲何为啊?” “许仙是凡人,又有慧根,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你姐姐现在也和世间一般妇人差不多。我还是那句话,妖就是坏的,要铲除!人就是愚昧的,要拯救!他们俩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们,我要对付的只有你一个!妖孽!等我收伏了你,许仙身上的妖邪之气尽消之后,我会还他自由的!”法海一脸疾恶如仇的表情说。 “大师的想法固然是好的,听上去像是在为他们夫妇俩考虑,可我听上去怎么就不是这么回事呢?姐姐,”九儿意有所指地转向白素贞说道,“我说您的高看他了吧,他骨子绝对没您想的清高呢!我之前的那番话可真没冤枉了他!” 白素贞给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别要再和法海起争执了,想法子赶紧把许仙救下来再说。 先礼后兵,是九儿一贯的行事风格,“大师,我姐姐她现在是行动不便的大肚婆,不久就要临盆了,孩子生下来之后更需要人照顾月子了。您说照您预想的那样,让我姐夫跟着您在这金山寺里修行,把我造下的罪孽给洗清了,您又把我给收伏了,装在您的金钵里。那我姐姐她生孩子和坐月子的时候应该由谁来照顾呢?您让他们母子俩情何以堪呢?大师,出家人慈悲为怀,您伏魔降妖我绝对不拦着您,但求您能放我姐夫自由,让他们一家人能团聚……” 白素贞显然被九儿话里的“伏魔降妖绝对不拦着”触动了----法海认定的妖孽只有她一,她这么说是不是想牺牲自己保全许仙和她自己一家人的幸福?“疯丫头!你又在发疯了么?你记不记得我才和你说过什么?我担心官人,可也同样在乎你啊!我们五百年的姐妹可不是做虚的!难道我会让你独自一人去牺牲?你若是一意孤行真的这样做了,你想我和你姐夫的余生真的会幸福么?” 法海冷眼看着白素贞和九儿的煽情,鄙视道:“原来妖孽也是讲义气的!你们别再演戏了,我不吃你们这一套!你们若是以为这样能打动我,把许仙给放下来,那就大错特错了!你们人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与我无关,我的责任只有伏魔降妖而已!你们也别得意,自己先听听许仙是怎么说的!你们千方百计想要把人家救出去,说不定人家还不想跟着你们这俩妖孽走呢!” 九儿爽快地回答道:“好像在得意的是大师您吧!好!您就让许仙来说说看!”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七十五章 法海闻言便施法让许仙从慈寿塔上下到金山寺门内,许仙被青蛇的原形吓死过后,再经过法海金钵里的影像的锤炼,心里承受能力和胆量都增大了许多,像现在这样不用动脚就能变换位置的小把戏已经不能让他吓得大呼小叫的了。 虽然只有几个时辰的分离,白素贞和许仙却表现得像恍如隔世一般,迫不及待地想去触碰对方的身躯,感受对方的真实,但这也不过只能是个想法而已---法海的袈裟已经把这两个近在咫尺的恋人分隔如天各一方。 法海往后拉了许仙一把,生硬地道:“我早告诉过你别妄想她们能救你出去了,还是安心跟着我修行吧!别以为我是在囚禁你,别忘了我承诺过,等你身上的妖邪之气散尽了,我定会还你自由身的!现在我放你下来不是让你来和她演你侬我侬的戏码的!你心里不是有话要问她们么?现在就问个清楚罢!看看到底是我是妖僧还是她们是妖精!哼!问清楚明白之后我看你还敢跟着她们回去么?!” 听完法海的话白素贞早已泪眼婆娑了,她期待许仙的回答,但是一样惧怕听到让她心碎的答案----她已经为了许仙放弃千年的修行,变身为普通的妇人了,如果许仙因为她曾经是妖精而对她说“不”,她该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她只看清了许仙的劫数,但她又怎知许仙会不会是她的劫数呢? 九儿看到白素贞流泪感觉那些泪是滴落在她的心上一样疼,她再一次握紧了手里的翡翠玉笛,如果许仙胆敢因为白素贞曾经是条蛇精就抛弃白素贞的话,就算许仙现在有法海护着。一路看中文网首发就算她面前有法海法力无边地袈裟阻隔着,她拼了命也要给许仙些教训----如此迂腐无情之人,还有什么值得白素贞爱的呢?至少在她自己的观念里。如此迂腐无情之人,是根本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地价值的---难道要留这样地人下来继续祸害人间么? 看着白素贞和九儿面露落败的狼狈。法海不禁得意地说:“怎么?不敢听他说实话么?难道这就是你们俗世之人---呃,不对,难道这就是你们放弃修行甚至不惜生命去追寻的俗世之人所谓的爱么?实在可笑!你们妖精委实不懂得什么叫爱,我这个出家人更加不可能懂得什么叫爱,就让这个唯一的俗世之人说说他地爱罢!” 发生这样的变故许仙竟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倒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他只是等在场所有该说话的人都说过了、说完了、停下来了,他才平静地向白素贞道:“娘子,你别哭好么?你知道我嘴拙,为人遇事又不懂得变通,你这一哭我都不知该如何劝慰你才好……但是娘子你知道么?看见你流泪那感觉远比用刀子戳我的心口还要痛啊!这妖僧让我问我便问,只求娘子你别怪我不争气,怪只怪我只是尘世中一个平凡的乃至卑微的人,是海潮中最不起眼的一朵浪花。小青也总是嘲笑我是个没用又迂腐地读书人,我不会武功,更不懂得法术。说到底我总是没可能斗赢这个妖僧的。这妖僧让我问我便问了,只是想让他不要难为你们。也许我能为你们做的也只有这么微不足道地一点儿了。娘子,我要问了。你能不能不怪我?” 白素贞听了许仙发自内心的告白,哭得更厉害了,什么形象也不顾了,只是倚在金山寺门外那堵看不见地墙上放声痛哭,含糊不清地重复着“我不会怪你地……”。面对这样的情景,刚才还想把许仙给惩办了地九儿,心也软了,手里使的劲儿也松了----这许仙比她想象中要争气得多! “妖僧!你听好了,我这就问些你想让我问的!问完之后相信你我都会安心的!”许仙转向法海恶狠狠地说,九儿敢肯定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许仙动怒。 “娘子,”许仙柔声地向白素贞道:“这个妖僧说你和小青都是蛇精变的是真的么?端午节那天在夜未央里我曾经被小青变成的蛇给吓死了是么?你和小青为了救我还去昆仑山上盗回了灵芝仙草是么?小青还为了让我想不起来那天被吓死的事情对我用了催眠术是么?” 白素贞只能无力地不住点头,承认这些都是事实,法海都已经让他看了所有的影像,她不想再继续瞒骗许仙了----她虽然害怕失去这份感情,但是欺骗得来的感情她也不想要了,“官人,以前我没有告诉你这些,是我的不对,你能不能也不要怪我?” 许仙只是点点头,没有正面回答白素贞提出的问题,法海见状更是得意了,说道:“许仙,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那金钵是何等神圣之物,我岂会用它使障眼法来欺骗你?哼!看来使障眼法欺骗你的唯有你最念念不忘的妻子和被你评价为顽劣但不失可爱的妹妹了!怎么样?现在跟我回去安心修行还来得及!”许仙依然恶狠狠地对法海说:“等等!大师,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完,刚刚只是问了你我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现在该轮到我问些我自己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了吧?以后我潜心跟着大师修行的时间还长久着呢,难道大师连这眨眼的工夫也舍不得留给我和我娘子么?” 法海听闻许仙以后要潜心跟他修行,心花怒放,便答应道:“你问罢!我谅她们俩也搞不出什么把戏来了!” 白素贞听许仙要跟法海修行,更是哭得死去活来了,许仙只得用更轻柔的语气说道:“娘子,你莫要哭,我……唉娘子,你是知道的,我宁愿做十辈子和尚也不想见娘子你掉一滴泪啊!我问你,你爱我么?是不是像我爱你一样爱你?后悔遇到我么?后悔嫁给我么?后悔有了我和你的孩子么?白素贞没想到许仙会问这些问题,若是在平时这样亲密的话他肯定是羞于出口的,她怔了怔,才抽抽搭搭地回答道:“爱!我爱你一定胜过你爱我!为了爱你别说是千年道行,就算是两千年、三千年,让我舍弃我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如果我此生不能遇见你、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那我才是要后悔死了!不!不只是此生!是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七十六章 “嗯,知道这些就足够了!娘子,不管你是人还是蛇妖,我都一样爱你!从那天在西湖畔见你第一眼我就认定你了!”许仙忘情地说,他已经完全放开了,表现得已经不像是平时那个“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眉来又眼去,我只偷看你一眼”的腼腆书生,而更像是一个多情的浪子,在这种时刻,他已经不再吝啬任何能表达他爱意的华美辞藻了。生命好似流沙,而人,是流沙里的沙。惜命,更惜命运! 落木非无情,聚散两依依。梦里梦外,聚也依依,散也依依。缘来缘去缘如水,一场游戏一场梦。红尘中多少的沉沉浮浮,起起落落,那半生的牵挂,却只在这缘起缘灭之间。 九儿最害怕的就是人间太多的聚散离合,如《红楼梦》中那些无可挽回的聚散一般真真切切----林黛玉天性喜散不喜聚,她想的个中道理是“人有聚就有散,聚时欢喜,到散时岂不冷清?既冷清则伤感,所以不如倒是不聚的好。比如那花开时令人爱慕,谢时则增惆怅,所以倒是不开的好。”故此人以为喜之时,她反以为悲;那宝玉的情性只愿常聚,生怕一时散了添悲,那花只愿常开,生怕一时谢了没趣;只到筵散花谢,也就无可奈何了。 再想想她自己,虽为女儿身,却是那宝玉的性情----只愿人常聚,只愿花常开,因而也常常受到那筵散花谢的感伤侵袭。1---6---k小说网一来二去,周而复始,只因没法能像黛玉那样参透个中玄机,即使能参得透。也没法抛得开----人生如此,悲欢离合,这无常是注定了罢!那好。便学唐时罗隐的《自遣》吧,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九儿已经恨不得现在能有个什么人来点她的哭穴,让她也能应景地流出眼泪来,这样感伤的光景她居然揉红了眼睛也掉不下半滴眼泪,弄得她都有些想埋怨白素贞无节制地挥霍她废弃千年修行才换得来地人的眼泪了。 也许是翡翠玉笛感受到了主人的伤情。竟然自己就演奏起来了,着实吓了九儿一跳;但白素贞和许仙已经沉浸在两人分别浓浓地伤感中了,直把这音韵当成是两人脑海中的臆想、回忆里地太阳星辰一般自然;而对翡翠玉笛所发出的声音极度**的法海,脸色看上去显得极不自然,像是因羞赧而泛起少女般的潮红。 让法海尴尬的乐曲无非就是九儿为了赢下赌局不择手段时使出地“催情剂”中的一首---《初遇》,《初遇》本来就是九儿在潜意识里认定属于白素贞和许仙的,许仙言语间提到了“西湖畔见你的第一眼”,再加上众人浓重的煽情气氛,通灵的翡翠玉笛自己演奏出这支曲子也不是什么怪事了。只是难为了法海,才刚换上正气凛然、匡扶正义、为民除害的脸孔,就听到这支他曾经在暧昧时听过的曲子而惹得全身不自然。 法海本来已经想把许仙带走。不让许仙和白素贞继续他们旁若无人地言语缠绵,但自这乐曲响起以后。他一时间没了主意。只是担心九儿在众人面前把他输掉赌局时的糗事宣扬出来,所以许仙和白素贞才能继续互诉衷肠。 九儿也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并不想上去破坏这样美好地画面,更加不想因为自己忍不住要去羞辱法海一番的念头而打扰了许仙和白素贞难得的温馨时刻。 白素贞仍是哭得泣不成声,许仙在那堵看不见地墙的另一侧娓娓叙述着他对白素贞地真挚爱意:“在我地生活里,虽然充满了平淡和悠闲,但是在闲逸的背后,是娘子你在给我支撑着整片天空,替我排忧解难,让我没有任何抱怨,一生都没有后悔。在我梦地边缘,虽然没有旖旎的片段,也没有如火的爱,只有人生路上甜苦和喜忧,生活里的烦琐,但是有你在给予我鼓励,愿为我分担所有,给予我轻松和快乐。一直和你走到今天,在我平凡生活的背后一直都隐藏着对你深深的爱恋。劳累的时候能望着你的身影,你我生活里的所有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重现。你来来去去的忙碌,我没有理由的早出晚归,揭开浮在表面的衣服,洗掉苍白的推辞,看看充斥在我们内心深处的竟然是相思的内容。往事如风,岁月侵蚀着生命,你我一路经受的痛和累,都在你我曾经紧握的手心里演变成为一缕温暖的记忆,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茫茫人海中我遇见了你,始于偶然、止于永久。那场西湖的情云意雨飘散过你我的世界,我把伞留给了你,因为我爱着你;四季清风吹过,我把最红的枫叶留给你,因为我想着你;岁月汹涌而过,我把所有的欢乐留给你,因为你最让我牵肠挂肚。一辈子有多长,我不知道;生生世世有多久,谁又能懂;缘分有多少,更没人可以明了;爱情是否能永恒,谁也不能去度量;最美艳的花儿是否能在时光的流逝里依然妩媚,我也无法去预测我们的爱情结果;人生这条路有多远,对我来说也并不重要,就算陪你走不到天涯海角,我也已经满足,拥有过你的岁月,就算我以后都要与青灯古佛为伴,只要想起你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日子,就算是黑暗也能给我依靠,让我每天都轻松快乐。我已经珍惜了有你**人的日子,就算后半生只是想你爱你也能到老。无论时光怎么样的洗涤过去,擦去所有的华美装饰,都不能改变你是我生命里的唯一。在我脑海里深深刻着我对你永恒的想念,总是写着对你无限的深情,我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你心中流淌,请相信我对你的一片深情会一直伴随你左右,不停对你倾诉我连绵不断的情思……”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七十七章 静静听完许仙的表白,九儿真的傻眼了,原来废话连篇的许仙在离别的时刻,还是不懂得珍惜时间,絮絮叨叨地没完没了,别看他平日里闷得要死,又没有幽默感,更不懂得浪漫,关键时刻竟能掰得出那么多感人肺腑、赚人热泪的词句----原来情圣是这样炼成的啊! 看多了关于人间聚散的影视文学作品的九儿,都要受不了许仙的那股酸劲儿,白素贞这个初为人妇的蛇妖,早就迷失在许仙的甜言蜜语里不能自拔了。 “爱?”出来破坏气氛的人当然是法海,他嘲弄道,“我从来不相信那些莫明其妙的情绪!世人真是可笑!” 既然要破坏气氛那大家就一起破坏好了,九儿也毫不示弱地用嘲讽的语气说道:“大师真是爱说笑!像大师这样已经出家的方外之人,不是要六根清净么?若是大师相信爱,那才真是要惹出麻烦了!却不知大师发出这样的感慨,对爱有偏见,是因为经历过爱情的伤痛,看破红尘了,才深有感触,又或者只是为了谨遵出家人修行的戒条。” 法海似是被说中了心事,气急败坏地说道:“妖孽!是不是惦记着我要给你的惩罚,也省得你以后再去祸害人间!你毁谤三宝,造了极大的恶业,我就是想轻饶你现在也是万万不能了!” 九儿一副鸭子听雷状地问在一旁哭得心力交瘁的白素贞,道:“姐姐,毁谤三宝是指什么?我好像在问您什么是劫数的时候就听过了,只是当时没深究,现在法海大师说我毁谤三宝。一路看小说网16k这可是不可变转的罪业,也不知是不是法海大师他故意吓唬我啊白素贞这才从自己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回答道:“三宝是指佛、法、僧三宝。对三宝造谣、生事、毁谤都可算是毁谤三宝。” 九儿夸张地表现了她松了口气地放心状,向法海挑衅道:“大师。好像我并没有毁谤三宝啊!我姐姐是诚心向佛的,我平时被姐姐潜移默化,日常生活中也耳濡目染的,自然也是诚心礼佛地,怎么可能对三宝不敬呢?造谣、生事、毁谤更是不可能!如果是因为我说了大师关于爱的态度有问题。那恐怕算不上是毁谤地,大师难道不是六根未净么?深受情思困扰!如若不然大师怎会在昆仑山上的水潭中,想起了你我的前尘往事,这难道不是因为大师您情根深重,连前世的温存都一直记到了现在么?九儿的话无疑是在给法海火上浇油,法海这个易嗔易怒地和尚被戳到了痛处,已不再讲任何情面了,他想也没想就施法把许仙又转移到慈寿塔上了,只狠狠地撂下了一句话:“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海誓山盟的爱情能有多长久!你们不是有爱就够了么?不是不需要两个人相伴在一起。只要有爱就觉得好过了么?那你们这辈子是别想再见面了!我本想大发慈悲,念你白素贞已经修**身,不想再干预你和凡人许仙的生活。但你们竟如此不识好歹!也休要怪我不讲情面了!”说罢便一路般若天龙雷电交加似地也飞驰而去了----他今日还不想把青蛇收伏了,他得让她受几日痛苦的折磨。否则他实在不甘心。 突然的变故让白素贞几欲晕阙。法海的一意孤行也让九儿的怒气积压到了顶点,她是该做些她该做的事情了。 “姐姐。本来我不想使出这招的,毕竟这简直是玉石俱焚地招儿,还要连累无辜的人们。但是法海他自诩一心一意为民造福,我今日就是要让他看看,他到底都带给人们什么了!姐夫我是一定会帮姐姐你救下来的,纵使我最后一定会输给法海,他也不能把我给怎么样,无非就是把我镇在雷锋塔底了!我这个妖邪已经被他收伏了,姐夫也回到了家中,你们这对再普通不过地夫妻法海他是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再打扰你们了的!” 白素贞才刚刚经历恋人离去地痛苦,现在连她唯一地亲人也要去为她拼命,她真的快要崩溃了:“疯丫头!你别再做些疯事儿了!我现在已经没有了你姐夫,怎么能再让你为了救回你姐夫失去你?被法海镇在雷锋塔底你就永世不得超生了啊!你别要再做傻事了,今后你能平平安安地和我一道把孩子抚养长大我就知足了,也许以后,我看着孩子就能想起官人……那也一样是很幸福地……” 白素贞口中虽说着“幸福”,但眼泪还是一直汨汨地流着,九儿看着着实心痛,只能安慰她道:“姐姐,不要怕我被镇在雷锋塔底,哼!你以为法海把我镇在雷锋塔底就很妥当么?那雷锋塔终究是要倒塌的!一定!到那时,我就能重回自由身了,不过是等的时间长久一些罢了!我不在乎!反正我是一条懒蛇,让我一直在那儿休息我也不觉得那是惩罚!姐姐你无需再劝我了,今日我若不把姐夫救回来,真是和姐姐枉做这五百年的好姐妹了!我固然很想和姐姐一起把孩子抚养长大,但是孩子需要个慈祥体贴等的父亲更比需要个整天疯疯癫癫、惹是生非的姨姨迫切得多……” 然后,是静默。对苦难的静默,对自身无法超越的事物的静默。一切的苦难即将在音乐中变得渺小,九儿的静默,也是她致敬的方式,对可知的、不可知的力量以及内心的空白状态。她不会操纵水的法门,因此她只能依靠手中的翡翠玉笛,依靠音乐的力量,和法海斗法,这场终将鱼死网破、两败俱伤甚至伤及无辜的斗法,名叫“水漫金山”。 这将是一曲气势磅礴的篇章,因为它不单单是要讲述一个故事,更是要显示信仰的力量的真诚态度,是不是只有那些经历坎坷、看破红尘的人才能演奏出这样的乐章?九儿不懂,她只知道用清水沐浴,可以洗去身上的灰尘;用音乐沐浴,可以洗去心中的灰尘。倘若有一天能够以“水漫金山”这样的乐章来沐浴的话,她情愿熔化她自己,就算是被永镇雷锋塔底她也在所不惜,她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爱”。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七十八章 就如九儿最初得到这把翡翠玉笛时所想的一样----它终究是要成为她的兵器的,就像武侠小说里那些可以用金石土革丝竹匏木等古代八音之器来代替刀剑作兵器的大侠一样。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许和黄药师吹奏《碧海潮生曲》有异曲同工之妙。 想想黄药师的碧玉箫,再看看她自己手里的翡翠玉笛,长身于这被江水环抱的金山寺,顿时觉得自己颇有些笑傲江湖的大侠气概,只可惜她要做的事情不是个当大侠的该做的。 人为什么要笑傲江湖?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笑傲江湖?怎样才算笑傲江湖?是不是只有那些经历坎坷、看破红尘的人才能笑傲江湖?啸聚山林、纵酒狂歌、遨游天下、仗剑行侠……难道就是所谓的笑傲江湖吗?那些号称笑傲江湖的大侠,他们如此行事,就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决不肯受俗世凡尘的羁绊? 九儿所居住的时空让她没可能体味什么是江湖,但她偏偏仰慕侠客的风骨,对侠骨柔场、剑胆琴心之士甚为欣赏。总想,人生一世,倘若能像他们那样洒脱酣畅,不为红尘俗事所累,该有多好。 这次便让她好好的笑傲江湖一把吧!笑傲江湖是一种什么境界?理所应当是飘逸,何谓飘逸?高山流水、绝顶飞云、鹤舞长空……那应当是一种无拘无束的心境,它超越了身外任何的牵挂,是如此地自然,无须添加任何修饰,就足以让人感觉到灵魂的纯洁,生命的洒脱---感觉到一种高尚之存在。.,16k.能操纵滔滔江水的曲子应当属于飘逸地物事。单一的飘逸如高山流水者,倘若再放大十倍,效果该又如何? 除了飘逸。还应当有苍凉之气。何谓苍凉?秋风古道、大漠孤烟、落叶寒霜……苍凉不同于沧桑,后者坎坷之经历有余。但傲骨不足;苍凉则在惯看秋月春风之后,更有历久弥坚之气。因为不为人世所容,四处碰壁,处事维艰,所以苍凉;即使不为人世所容。仍恪守其志,超凡脱俗,所以飘逸。 每个人对其所处之社会大都怀有微词,或怀旧于旧世,或憧憬于未来,多有生不逢时之感。其实,纵览古今,生逢其时者能有几人?故此多数人还是采取了面对现实的态度,虽然儿时地梦想中曾有过诸多美好的打算。但多于成年之后皆化为泡影。若仍怀有几分留恋地,也只是在睡梦之时,到自己的潜意识里搜寻曾经纯真的儿童忆像。一旦梦醒。发现黄梁未熟,于是开始嗤笑自己儿时的荒唐。接下来的日子里。于是更加缺乏梦想。纵使经历太多地坎坷,收获的也多是沧桑。于是变的更加世故----飘逸,对他们而言,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还是有人不愿就这样终其一生的。他们喜欢做梦,在梦中找到自己的儿时忆像,现实中没有的感受,起码可以通过某些载体得以实现,岂不快哉? 能操纵滔滔江水的曲子应该如幻境,一种高尚而孤傲的境界,古人有云:“大音稀声”。乐曲地境界乃是思维之和谐,而此种和谐,实在是文字所不能胜任的。如此玄妙深奥的境界,应当是无声胜有声。倘定要以声绘之,亦应当深悟其飘逸与苍凉之气。想人间风气之变,风霜雨雪,寒暑易节,本来就沧桑难料,干脆让心情飘逸起来,笑看天下风云,岂不快哉! 那种感觉可以参照地唯有《碧海潮生曲》了,大海浩淼,万里无波,远处潮水缓缓推近,渐近渐快,其后洪涛汹涌,白浪连山,而潮水中鱼跃鲸浮,海面上风啸鸥飞,再加上水妖海怪,群魔弄潮,忽而冰山飘至,忽而热海如沸,极尽变幻之能事,而潮退后水平如镜,海底却又是暗流湍急,于无声处隐伏凶险,更令聆曲者不知不觉而入伏,尤为防不胜防。 理好思绪,她便要开始亲手奏响这乐章,他水漫金山,不过只是为了爱,祸及无辜的罪孽她早已决心一力承担。 乐曲地开始,是沉重地叙述,以低沉凄惨、悲痛欲绝的音调,像是在哭诉白素贞和许仙地不幸:许仙他没有可以自己选择的权利,他是人,他的娘子是妖,人与妖不能在一起,他又太弱势,不懂道术,无力和法海拼上一拼、用自己的力量维护自己的家庭,于是好端端的幸福美满的家庭就此活生生被拆散;最懂得许仙的莫过于白素贞,她自始自终都爱她的官人,她理解他,知道他,懂他,她没有爱错,也没有嫁错,所以她宁肯舍弃自己一千年的修为、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他,至情至义,他们的心是相通的。 随后,那种沉重到达它的极端,似乎就要到了转机出现的边缘,乐句在有可能变得昂扬的希望中努力振奋,但在一个简短的对延伸主题的重复之后,音乐又回到最初的悲郁、沉重主题之中,但隐隐地,在这一次的重复中增添了一种新的东西,那是一种被压抑的愤怒,一种觉醒后的期待,终于,它酿成了一种终于变得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不断前行,最终到达它极盛的顶峰,愤怒的情绪、坚定的节奏以宏伟的气势使音乐达到了最**,但忽然,用一种凄婉的语调再一次重复了主题,像是回忆,像是提醒,并且几次就在差一点无法继续的哽咽中变弱,这一段倾诉导致了乐队对主题的再一次重复,只是这一次重复有了不同的意义,它变得沉着、坚定,并不断递进,最终在一个具有结论意义的最强音符上停止了。 九儿太沉醉于音乐中而几乎忘了她吹奏的目的,等她结束了这曲该命名为“水漫金山”的乐章之后,才惊觉身侧的河水已经到了气势磅礴、惊涛拍岸、险峡急流、怒涛旋涡、礁石瀑布的境地。 白素贞傻傻地看着愈渐汹涌逼近的河水,像是不敢相信她这个平时不刻苦安心修炼法术的妹妹会有如此大的杀伤力,她以为这个她总称作“疯丫头”的妹妹会直接去和法海近身肉搏,没想到她选择的竟然是这样偏激的攻击方式来逼法海就范。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七十九章 这无疑是一场浩劫。 阵阵雷声将白昼转变成黑夜。暴风和洪水同时发威咆哮,就连大地也裂出了沟痕,洪水从地底喷涌而出,波涛汹涌,滚滚浪花泻满大地,一片汪洋,洪水像是淹没了整个世界。 九儿只看得到眼前如怒的洪水,看不到无辜受此牵连的百姓所受的灾难,但,她不用看就已经知道她所造下的罪孽有多么深重了,她竟第一次对她自己产生了恐惧感,她竟能如此狠心和自私犯下这样的罪过,竟可以无视成千上万的生灵在她手中毁于一旦,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真正的恐惧来源于未知,这总是她所坚信的。 因为未知,所以无知,所以恐慌。 当人开始明白某个事物的发展规律和从诞生到消亡的客观规律后,便不会再感觉到恐惧,因为他可以掌握并且在条件许可下甚至能够促使它加速发展。 只有未知的一切才是足以让人感到胆颤心惊,因为不知道如何去控操它,如何能不担忧以及害怕呢? 想象在这滔天的洪水中,生灵涂炭的惨状就让她不寒而栗----人类终究是渺小的,为了求生,使尽全力,以微薄的力量和大自然搏斗,然而可怜的人们完全无力与之抗衡。 想象着他们在垂死边缘挣扎,九儿的心也跟着阵阵抽痛起来。 这究竟是谁的错?白素贞和许仙有错么?没有,如果他们的爱能算是错误的话;是九儿自己的错么?没有,如果她地**之美算是错误的话;难道是法海的错么?当然也没有,如果他一心一意为民造福且不断反思自己地作为算是错误的话。.,16k. 那到底是谁地错,才造成了如今这有如世界末日般的荒凉场面? 也许所有人都没有错。他们承担的只是不可逆转的命定。 九儿还未来得及进行完自省,就听白素贞惊呼:“妹妹,别再发呆了。我恐怕要生了,好痛……” 闻言九儿立即凑到白素贞身边。看见白素贞已经痛得大汗淋漓的,一时间也竟忘了她所造下地罪孽正使无数生灵遭受灾难,也忘了她自私狠心地水漫金山所为的只是逼法海交出许仙了。 “要生了”这三个字从白素贞口里说出来简直比眼前的洪水还让九儿感到紧张和焦虑,她从未试过亲身陪产,更加不要说助产了。她只期待白素贞的腹痛只是孕妇的一般假性阵痛,那样她至少还有些时间能把许仙抢回来,让白素贞安安心心地回家生下小宝宝。 帮助白素贞先平躺下来,九儿忍不住内心的惊惶失措,颤声问道:“姐姐,你是不是整个肚子都有硬起来的感觉,且疼痛从腹部开始,并慢慢沿袭及至整个后背部,疼痛感是越来越强烈?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痛的?每一阵儿这样地痛是不是时间越来越长?间隔越来越短?” “咱们来之前的三、四个时辰就开始这样痛了。就是像你说的那样痛……来地时候已经痛得我有些受不了了,但是我急着找你姐夫,竟忘了跟你说了……”白素贞一脸痛苦地回答。 “完了完了。这是真性阵痛!而且算算时间恐怕白素贞真的是要生了!”九儿心里焦急地想,现在连她自己也汗涔涔地了。 九儿虽然没有过陪产助产地实践经验。但是她曾经和待产的表姐生活过一段时间。当时为了能好好照顾表姐,她还是耐心地读过一些陪产地书。现在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白素贞见她一脸慌张的表情,硬撑着安抚她道:“妹妹,你别着急,我自己应付得来的,你只要适时帮手一下就可以了……” 九儿这才意识到她犯了陪产人的大忌----显露明显的慌张,增加产妇的紧张及压力。一旦真性阵痛开始,产妇若再加上情绪紧张或不由自主地腹部用力,会让疼痛程度加剧。 可另一个令她更紧张的因素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法海双眉紧锁,盯着不知正在慌张什么的九儿,怒斥道:“妖孽!之前你未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时,我还可以饶你几日性命!现如今你竟真犯下这滔天大罪,我若不立时拿下你,天地难容!” 九儿正情绪烦躁着,也分不清什么是非黑白、道德伦常了,她现在只关心眼前即将要生产的白素贞:“你想要收伏我便收伏好了!别那么婆婆妈妈的!但是你没看见现在我姐姐这个孕妇都快要生了吗?!我哪儿还顾得上和你唧唧歪歪的!等我照顾好我姐姐把我的小外甥顺利剩下来以后,你再来收伏我吧!我绝无二话!但是你若是现在就要收伏我,让我姐姐一个人在生产时无依无靠的,出了人命那就算是你造下的罪孽!你担当得起么?” 法海一想,她的话像是有几分道理,便答应了:“我可以等白素贞顺利生产以后再来收伏你!但是你施法引来的洪水,是不是应该先让它退回去!你这么做无非是想逼我就范罢了,现在你已经没有什么资格逼我了,就别再造孽了!” 九儿一边用手以顺时针方向按摩白素贞的腹部子宫区,用拳头放在她腰部使劲地压迫,好能减轻白素贞阵痛的痛苦,一边理直气壮地向法海道:“我不会!我只会引,不会退!我要是会退去洪水的法门,还会等到大师您来教我么?!大师不是神通广大么?反正现在你闲着也是闲着,去治水吧!” 法海无奈地摇摇头,也无闲暇多和九儿纠缠,径自去治水了----妖精始终是妖精,做事从不考虑会造成什么后果的,只凭着自己的情绪所至,肆意妄为。 白素贞并不像其他初产的孕妇那样会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以期减轻痛苦,这使得九儿的紧张情绪得以缓解,当白素贞告知她有不由自主想用力的感觉时,她就清楚小宝宝应该要降生了。 她能做的只是凭着记忆指导白素贞吸气、吐气、吸气、憋气、指导白素贞随着子宫收缩的节奏来用力、采取“连续哈气”的方式让身体放松,不停地鼓励给予白素贞信心,折腾了大约半个时辰,小宝宝就顺利娩出了。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八十章 九儿原本以为她会在陪产的过程中吓晕过去,她之前就听说了孕妇的生产过程是很让人觉得心惊肉跳的,但她亲身经历时她竟没有被恐惧吓倒,也许是由于白素贞整个生产过程中都紧握着她的手臂,让她有种难以言语的责任感使然吧,那时她才觉得白素贞这样一个由千年蛇妖蜕变成的女人原来也如此的脆弱和需要依靠。 清理小宝宝的工作自然是要她来做的,刚出世的小宝宝必须迅速地清理口鼻,九儿虽然没有在陪产的过程中被吓倒,但是让她亲手去剪断脐带,她仍是不敢的,只得通过心里暗暗念动咒语来实现了。 她扯下自己裙衫上本就设计繁琐的轻纱,给刚刚呱呱坠地的小宝宝包裹完善后,就把小宝宝递给白素贞抱了----刚出生的小宝宝,脖子软绵绵的竖不起来,让刚做爸爸妈妈的人都不敢抱,更遑论她这个半路出家的接生婆平时还大大咧咧的,此时她虽然很想去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但又生怕把小宝宝给“弄坏了”。 这是九儿第一次怀抱着刚出世的小宝宝,她虽然不是自己的宝宝,但她心中一样充满了幸福的喜悦,还有好多惊讶和难以置信:这幼嫩的小家伙有着那么多与自己想象中不一样的地方! 她只听说过刚出生的小宝宝浑身皱巴巴的像团酸菜,但没想到亲眼所见以后还是让她觉得刚生下来的小宝宝和“可爱”两个字完全不搭界。 “姐姐,恭喜,是个小男孩儿!”九儿对接过小宝宝的白素贞说,“可就怕您看到他以后会感慨说哦,小宝宝原来是这样的呀……。您别抱太大希望,刚出生的小宝宝地样子恐怕比您想象的要难看一些……” 刚刚荣膺为“伟大的母亲”地白素贞并不赞同九儿的说法,而是很满意地笑道:“不会啊!我倒是觉得他很可爱!” 本该恭维多几句地九儿却偏偏要说实话才甘心:“很可爱?我怎么不觉得啊他全身红得像是被煮熟了的大龙虾……身上还长了好多毛毛。1----6----k小说网抱着他就像抱着……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猴子!最可怕的是他居然长了一双罗圈腿!” 听完九儿的大实话,白素贞写满疲惫地脸上露出了只有当了母亲的女人才会有的慈祥的微笑。说道:“每个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的,你若是像我这样,成了一个人的母亲,就会懂了……” 当白素贞和九儿都还未能充分体验这份天伦之乐时,法海又回来了。也许他已经来了许久了,在等待白素贞分娩结束,只是她们俩人都没注意过他。 “妖孽!现在你请求我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白素贞也已经顺利生产了,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原本就该被我镇在雷锋塔下了,现在又罪大恶极,竟水漫金山,以致生灵涂炭!看来许仙他这辈子是休想从金山寺出去了,他身上沾了你地妖气。就得替你赎罪!”法海厉声指责九儿道。 “我早说过了我会为我做下的罪孽负责的!只是大师您能不能念在我们多少有些渊源地份上,放过许仙吧!他是个救死扶伤的大夫,日日行善。从不敢怠慢任何一位上门求医地病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姐姐和姐夫已不知救下了多少条人命。今后他们还会一如既往地治病救人行善积德地。那样还不能洗刷他身上因为沾了我的妖气而落下地罪过么?” “你听说过受刑的犯人有资格讨价还价的么?” “那让我跟姐姐说句话吧……”说罢九儿也不等法海答应,便转向白素贞说。“姐姐,我自知罪孽深重,恐怕是不能再能照顾姐姐了,呵呵,应该是说我以后不用再麻烦姐姐了,姐姐您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想着报仇的事情,好好把孩子抚养长大,说不定他能有机会把姐夫带回去的……法海大师他……我们终究是斗不过的,就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呵呵,姐姐日后要是还当大夫的话我就有福了,说不定姐姐哪天行善积德到了一定程度,还能让我从雷锋塔底出来呢,当然,姐夫也可以从金山寺回家了……” 怀抱着新出世的孩子却要面临亲人离散的痛苦,白素贞又哭了,“妹妹!是姐姐对不起你!都是姐姐害的你!” 九儿却摇头微笑道:“姐姐您说错了,我非但不会认为是姐姐害了我,还要感谢姐姐带我来这人间走一遭,体会了这不一样的人生……足够了……” 她也不想白素贞再说些什么伤感的话,反正她早就什么心理准备都做好了,便立刻对法海说:“大师,您不是要收伏我吗?那就快动手吧,还等什么!” 法海闻言,举起了手中的金钵,眼看就要念动咒语把她收进去了,“妖孽!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了!” 就在此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迦陵仙音,又有佛音诵经文道:“……因缘自然。俱为戏论。是故我言三缘断故即菩提心。菩提心生。生灭心灭。此但生灭。灭生俱尽。无功用道。若有自然。如是则明。自然心生。生灭心灭。此亦生灭。无生灭者。名为自然。犹如世间诸相杂和。成一体者。名和合性。非和合者。称本然性。本然非然。和合非合。合然俱离。离合俱非。此句方名无戏论法。菩提涅尚在遥远。非汝历劫辛勤修证。虽复忆持十方如来十二部经。清净妙理如恒河沙。只益戏论……” 法海心里暗暗奇道:“怎么有人诵这《大佛顶首楞严经》,还有迦陵仙音响起……”也忘记了要收伏妖精的事 九儿没听过和美法音,也听不懂这段在讲些什么,一时间好奇心起,不顾自己是即将被收伏的妖精的身份,问白素贞道:“姐姐,这是在干什么?” 白素贞一脸恭敬的神色答道:“这经文是《大佛顶首楞严经》里的,是如来对阿难说的话,意思是不论是说因缘,还是说自然自在,都只是戏论而已。所以说,断绝三种相续之缘,即是菩提心。菩提心生起,生灭心就灭除,这只是与生相对而言的灭,依然是生灭,只有生生灭灭灭灭生生都灭尽,没有任何的造作功用、才是灭生都尽。如果有自然自在之物,那么就该明白这个自然心生起,生灭心就灭除,这也是生灭。没有生灭的,才叫做自然。就如世间种种事物杂和成为一体,叫做和合性,那些没有和合的,即称为本然性。本然的不是自然的,和合不是并合,并合与自然都不是,以至于离和合也都不是。这一句才真正叫做无戏论法。到了这个地步、菩提涅还在遥远之处,不是你历经劫难辛勤修习就可以证明的” 法海竟也接口道:“其实来人诵这段经文,不过是想提醒我,重要的是后面的经文……” 九儿被他们搞糊涂了,这时她才觉得,平时白素贞诵经念佛的时候,她应该多听听才是,免得好像现在这样,她身边好像所有人都在说些她似懂非懂的话,好奇心是可以杀死人的!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八十一章 “那个……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你们再说到经文的时候能不能用我听得懂的话说?我都是要被镇到雷锋塔底、永世不得超生的人了,你们就发发慈悲吧”九儿腆着脸朝一脸凝重正在用心聆听经文和迦陵仙音的白素贞和法海央求道。 白素贞虽然是在向九儿解释法海所提的,能提醒他的“重要的是后面的经文”,这段经文讲的是什么,但是她和法海一样,都很期待能见到正在诵读《大佛顶首楞严经》的人,因此他们眼中的焦点都未在九儿身上。 “接下来的经文是如来劝说阿难道你虽然谈论着什么因缘、自然,似乎也明白肯定,人们称你----多闻第一,但是,这积集了许多劫的多闻薰习,并不能使你免离摩登伽女的魔咒,还须如来佛的大神咒去熄灭摩登伽的**火,令其得阿那含果位,永断欲界妄念,入佛成就精进,令其爱河干枯,这才令你得到解脱。阿难啊!虽然你多少劫时之中都忆持着如来的密义妙严,还不如一日发心修习无漏智慧,远离世间爱憎二种苦。就像摩登伽女过去世是**女,一经神咒之力销除了爱欲,就入法中成为比丘尼,与罗侯的母亲耶输陀罗,一同悟解了自己的夙世因缘以及历世因缘,悟解到贪爱是苦,于是一心修习无漏智慧,或许,因此而能挣脱尘世烦恼纠缠,蒙受佛的授记。你怎么还自己欺骗自己,让自己滞留在种种听闻之中呢?,诵读经文的人是在说你们俩人的前尘往事啊!” 九儿一听小青在前世被称作“**女”,非常地不高兴----她现在和小青可是同仇敌忾的,小声地发着牢骚。一路看小说网“什么叫**女?说得那么难听……” 白素贞这才惊觉她自己用错了词,一脸歉然地解释道:“妹妹,你别在意。我只是照着经文里的说法告诉你而已,并不是我心里想要这么说地!《大佛顶首楞严经》一开篇便说的是摩登伽**阿难的故事。那时,有波斯匿王,因为其父地讳日而设斋筵礼诸佛的护佑。他在自己地宫廷迎候如来,以及各位菩萨,斋筵上摆满了美味珍肴。城里又有其他长者、居士们。同时也在设斋筵礼诸僧人,他们也期待如来能够光临。如来就让文殊菩萨带领各位菩萨和阿罗汉去赴斋主们的筵请。只有如来的弟子阿难,先已接受别处的侍奉,远游未归。既然没有德高望重的比丘和轨范师一起受请,他也就在施主家接受最高地供奉,接受导师的称号了。此时阿难正一人在返回的途中,那一天他没有得到供奉,他就手持食钵,在他驻足的城中沿街乞食。阿难在心里计划。待乞到最后一家施主时,就在那家接受供奉,不管那家是否干净。也不论那家是尊贵之姓还是卑贱之姓,他都将施行同等的慈悲关怀予人。都将起意去成就一切众生的佛性智慧。成就众生们的无上的功德。此时阿难已经知道如来世尊诃责须菩提和大迦叶,批评他们成就了阿罗汉果位。但是仍然不能以平等心对待众生,他期仰着如来能为他们阐说开示佛的宽容平等地智慧,以引导他们能解脱迷惑怨忿的烦恼。此时阿难正走过城楼,慢慢向街上走去。他仪容庄重严慧,恭敬肃穆地按行斋的律仪乞食。就在他乞食到一处**逸地住所时,他遭遇大魔法,一名叫摩登伽的女子使用婆毗迦罗先梵天咒,将阿难捉按到了**床之上,并施予**行,即将毁坏阿难地持戒之体。如来已知道阿难遭了摩登伽地魔法,于是离筵归来,波斯匿王各大臣、长者居士们,也都跟随而来,期待着聆听佛法要义。这时候,如来头顶上放射出百宝无畏大光明,光芒之中生出千叶宝莲花,莲中有一佛作跏趺坐,宣说神咒。并命文殊菩萨持此咒去护卫阿难。一时之间,摩登伽女的魔咒被灭,阿难和摩登伽女都被带到了如来那里。” 一提到阿难和摩登伽女地事法海就又想到了他和九儿在昆仑山上的湖水里的暧昧举动,不由得又脸红起来。 这时,诵读经文的声音的主人终于现身了,“法海,你仍未能挣脱尘世烦恼的纠缠么?你蒙受佛的授记却怎么还在自己欺骗自己,让自己滞留在种种听闻之中呢?” 只见来者形像为童子形,身呈紫金色,顶有五髻,右手仰掌,指端向右,左手执青莲花,上立三股杵,坐骑为一青狮。 法海和白素贞均五体投地行礼,九儿不明就里,只得照做----她要救的和要收她的人都这么做了,她跟着做肯定错不了。 礼毕,法海才毕恭毕敬地向来的那人说道:“文殊菩萨今日莫不是又来传授我世尊的大神咒吧?” 九儿听到法海称那人为“文殊菩萨”,立刻傻眼腿软了,她在这个时空里奇人异事倒是见得多了,可“菩萨”她可是头回遇见啊! 只听文殊菩萨笑道:“你这次又没有被人施了婆毗迦罗先梵天咒,也没有人意欲对你施予**行、毁坏你的持戒之体,我没必要念世尊的大神咒吧?” 法海的脸再次红了,低着头说:“那一世自从我出家以来,依恃着佛的宠爱,由于只求博学多闻,所以还没有能证到无为大法,就遭到了摩登伽女的邪术困禁。我心里虽然是明白的,但是力不从心不得自由。所幸文殊菩萨奉佛旨持神咒使我得到了解脱。虽然我于暗中领承了如来佛顶神咒的大力,但是还没有亲耳听闻过这神咒……不知菩萨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来帮你和她渡劫的!”文殊菩萨指着九儿说,“你前世与摩登伽女有无数劫的因缘,恩恩爱爱的杂染习气已不是一生一劫的了,只要一宣扬悉怛多般怛罗神咒,便会使你永远脱离恩爱之心,成就阿罗汉果位。摩登伽女这样特别少见的凶劣法术,她只是用邪咒让你破坏佛的律仪。但于佛律的八万四千行仪中,只毁了一戒,所以,由于你的心体清净的缘故,因此还没有沦溺。但这还是破坏了你的宝觉完全的身。”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八十二章 “这青蛇精本是护法天神天龙八部莫呼洛迦中的一名,与你很有些劫缘未了。世尊见你苦于尘世烦恼的纠缠迟迟不能修成正果,便派了她来与你了结劫缘,使你能早日修成阿罗汉。”文殊菩萨向法海解释道。 又问九儿道:“你宿世善根、慧根成熟、已证圣果,可重回护法天神天龙八部莫呼洛迦,永出三界,不再受生死流转之苦。可好?” 这对小青来说当然是个好消息,不用被镇压在雷锋塔下,还可以升格为护法天神,简直是一步登天,九儿便替小青做了决定:“当然好!” “只是……”她看看身边的白素贞,便大着胆子向文殊菩萨提了个“建议”----反正她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菩萨才刚答应她让小青重回天龙八部,总不会这么快反悔吧----“菩萨,弟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见文殊菩萨点头示意了,她才说道:“白素贞他们一家……”这件事她还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白素贞虽然曾是蛇精,但她所用的玄门法术修炼成精与我护法天神所学大不相同。当年吕洞宾诱使她吃了仙丹她才有了七情六欲,说到底她都是玄门弟子。虽然白素贞也虔心修习我佛门经典,身心明悟,得到大开示,得见了本心,远离了尘垢,并获得法眼妙净。但她终究未入我沙门,便不可要求她像沙门弟子那般离弃尘物世界并远离色界、欲界、无色界,严守沙门的戒律。1%6%k%小%说%网她虽然曾经是妖,但现在已经超脱**,而且她秉性纯良。乐善好施,也未曾祸害于人间,反倒是一心向善。造福百姓,善哉善哉!既不是我沙门中人。便不可因其轻慢沙门的戒律而遭惩戒,玄门的事情还是交由玄门中人自己处理罢!白素贞和许仙既然是尘世间的夫妇,便让他们在尘世间生活罢!法海,你还不把许仙给放了?” 法海见文殊菩萨已不愿再追究白素贞和许仙地事情,他自己也不能再有什么干涉许仙和白素贞的行为了。只得把许仙从慈寿塔上放了下来。 想起许仙之前扮情圣跟白素贞告白的痴呆模样,九儿就忍不住要奚落他,也顾不上菩萨在身旁要矜持些了:“姐夫!恭喜恭喜!文殊菩萨说以后你们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没有人再会去打扰你们的生活了,呃,至少佛门中人不会再去了……” 说到这里她还特意别有用心地瞄了一下法海,法海在文殊菩萨面前可不像她似地没规矩,人家法海已是成就了阿罗汉果位的,不像以前那样不能以平等心对待众生了。 许仙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白素贞也是和他的表现一般无异。他刚才还被弄得要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没过多久不仅与妻子破镜重圆,还添了个儿子。得享天伦之乐……姐姐,姐夫!呵呵。你们这一对璧人儿怎么也不表现得亲热一些。你们这样让我感受不到文殊菩萨和法海大师对我们施行同等的慈悲关怀、成就一切众生地佛性智慧、成就众生们的无上的功德啊!” 许仙闻言又回复了他平日貌似儒雅实则迂腐的模样,对九儿道:“小青。在菩萨和大师面前不可以这么没规矩……我们得心存感激才是啊!” 说罢他便领着白素贞向文殊菩萨和法海行了大礼,感谢他们的成全。 九儿也跟着向文殊菩萨行了顶礼,然后对许仙和白素贞道:“姐姐,姐夫,你们是不是觉得这人世间的大起大落实在太快,实在是太刺激了?”白素贞和许仙都赞同地点了点头,之前的分别真的让他们恍如隔世一般。九儿见法海之前对她的揶揄并没有反应,现在更是大着胆子要奚落他一番了,“大师,白素贞和许仙地这个大礼,您觉得您受得起么?” 法海仍不理会她,向文殊菩萨道:“弟子在生死苦海之中飘流不定,多少劫以来都如孤儿一样,沦落于六道轮回之中,没有得到护持,想不到今日得到佛的天伦护持,犹如失乳婴儿又回到慈母的怀抱,得到佛地法乳的营养啊!” 可他话锋一转,又道:“婆罗门居住地地方,大地多半蒸湿,加上有许多沙石,草菜不生长,世尊就加持大悲咒神力,以此大慈悲,假托成为肉,他们即吃到了这种味道。无奈如来佛灭度以后,他们吃众生地肉,还称自己叫佛弟子。这些吃肉的人,即使心开悟以为入了正觉,他们仍只是大罗刹,终将得报应而沉入生死苦海,根本不是佛地弟子。像这样的人,相互残杀,相互侵吞、蚕食而没有完结,哪里可说这些人能脱离三界呢?教世人修持正道,第二要断除杀生。这就叫做如来先佛世尊第二决定清净明诲。所以,如果不断除杀生,而去修习禅定者,就像有人堵塞自己的耳朵高声大叫,却希望别人听不到,这叫做欲盖弥彰。持戒清净的比丘和众菩萨在不同的道路上行走时,不会去践踏有生命的小草,更何况是用手去拔。什么叫做大悲怜呢?就是悲怜人们取那些众生的血肉来作食物。菩萨,她虽是奉世尊之命前来助弟子成就阿罗汉果位,但她竟为了白蛇精水漫金山要挟与弟子,还惹得生灵涂炭,难道她这样的行为也能称自己为佛的弟子么?这样她也能重回天龙八部成护法天神么?” 九儿心里暗道:“这个法海!原来以为他得到菩萨的开示,已经使其得生大无畏心,身与意一时都能得到解脱,没想到他还是那么想不开!我就这么不招他待见呢?他不会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让小青当不成护法天神吧?” 文殊菩萨答道:“根和尘同有一根源,捆缚和解脱是同一件事,识性就是虚妄,如同空花一般。认知从尘境生发出来,又从根生发出识相,识相和知见都是尘境引发的虚妄想念,都没有真实体性存在,犹如交芦两基并生,杂**织。所以,现在你在真知真见之上建立你的识知,这就是无明的根本。了悟到知见不是真知真见,这就是无上涅无漏真净,这当中怎么能够容纳其它事物呢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八十三章 九儿听了文殊菩萨跟法海说的话,喜不自胜,又得意忘形起来,向法海耀武扬威地挥了挥“水漫金山的始作俑者”----翡翠玉笛,道:“法海大师,您可听清楚了菩萨说什么了吗?他说这一切都不过是虚妄啊,你说我水漫金山使得生灵涂炭,可那并非都是真的啊!” 法海虽然面上平静,但嘴上对九儿的说辞却丝毫不赞同:“巧言令色、牵强附会!” 没想到文殊菩萨却是站在九儿那边的,“法海,她说的没错,并非都是真的!” 说着便念动咒语,文殊菩萨全身上下放射出宝光,四下演奏出法音,万相交相映晖,一切都像处于珍宝编织的丝网中一样。这时天上百宝莲花如雨一般落下,青黄赤白,间错纷杂十方虚空界,变成了七宝颜色。那娑婆世界,满目疮痍,一时都不见了,一切又都回复了原本平和的样子。一时梵音颂扬自在演出。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身心俱澄明清净,如琉璃一样明澈。众人均感得闻菩萨如此无上偈诵,精微莹澈的妙理,一时间令人心开目明,从未有过的大欢喜从心底涌现出来。 九儿对法海言道:“看吧!我就说这都是假的,说不定是世尊好心助你修行使的类似障眼法一类的法术,让你早日成就阿罗汉果位啊!既然你心已经开悟,也已经知道修证的道路,祝你早日成就无学的果位啊!”前面说的都挺好,就是最后这句,九儿觉得她好像是在给法海拜年,说新年贺词一样…… 法海这回终于同意九儿的看法了。一路看中文网首发.16k合掌道:“我佛慈悲,善哉善哉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九儿还有个小问题不明白。便向被当成智慧化身地文殊菩萨请教:“菩萨,为何之前白素贞和法海所诵持的经文。我一句都听不懂,您念诵的我却能听得明明白白呢?” 文殊菩萨微笑道:“《大佛顶首楞严经》里记载着,世尊说,若有诸天。乐出天伦。我现天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有诸龙。乐出龙伦。我现龙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有药叉。乐度本伦。我于彼前现药叉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乾闼婆。乐脱其伦。我于彼前现乾闼婆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阿修罗。乐脱其伦。我于彼前现阿修罗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紧那罗。乐脱其伦。我于彼前现紧那罗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莫呼洛迦。乐脱其伦。我于彼前现莫呼洛迦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诸众生。乐人修人。我现人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诸非人。有形无形。有想无想。乐度其伦。我于彼前皆现其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这一段经文你可听得懂么?” 九儿这才知道自己又露了大怯了,除了其中地“诸天、龙、药叉、乾闼婆、阿修罗、紧那罗、莫呼洛迦、众生、诸非人”等等。她一概没听懂,而且好像那是罗圈话啊,来来回回说了好几遍…… 见她不明,文殊菩萨才解释道:“世尊的意思是,如果是莫呼洛迦,愿意脱离其伦常,我就在他们面前显现莫呼洛迦身份,为他们说法,使他们有所成就。其他诸天、龙、药叉、乾闼婆、阿修罗、紧那罗、众生、诸非人等等也是一个道理。这种现身就叫做妙净三十二应入国土身。我以你地身份和你说法。你难道会听不懂么?” 九儿这才豁然开朗,忽又想起她来这个时空之前所念诵过的经文,应该也问问文殊菩萨是什么意思才对:“菩萨。《金有陀罗尼经》里的经文所有一切。若天幻惑。若龙幻惑。若药叉幻惑。若罗刹幻惑。若紧那罗幻惑。若乾闼婆幻惑。若阿修罗幻惑。若莫呼洛迦幻惑。若大腹行幻惑。若持明咒幻惑。若持明咒成就王幻惑。若仙幻惑。若持一切明咒幻惑。若群生幻惑。若一切幻惑。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 哪知她话音刚落,她的躯体便幻化如烟。消散在空气中。就如她刚来这时空那日所遭遇的一样。 当九儿再次醒来----看状况她这回像是睡醒地,而不是晕倒了被人叫醒的----她发现自己是躺在她房间里的**的。旁边也没有人坐着陪护什么的,绝对不是她身体出了问题才睡着的。 是自然醒。 环顾四周熟悉的房间摆设,在看看自己一身简约的打扮,再照了照镜子,嗯,又回复原先的自己了----她已经不复存在于小青那个明媚妖冶地大美人身上了。 她心里直犯嘀咕:“我又穿越回来了?还是我压根就哪儿都没穿越呢?” 九儿有些疑心自己是做了场梦,一场漫长得超现实的梦,要不然她怎么还可能和文殊菩萨对话了呢? 就在她正回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想借此理清头绪之时,一阵敲门声响起,九儿便收拾好情绪去应门了,也许来人会给她答案。 敲门地人是九儿的同窗兼好友纳芙瑞,手中地塑料袋里装着地像是个砂锅。 见自己的好友脸上并没有呈现出什么异样地表情,看来她自己这段时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要不然依照纳芙瑞的性格,肯定一见着她便要紧张地嘘寒问暖一番了。 “hi!可爱的!你猜我今天给你带什么来了?!”纳芙瑞难掩兴奋的神色。 九儿则一脸受不了她的表情,指指她手上的塑料袋,说道:“拜托!下回来点儿新鲜的吧!想要给我惊喜的话就别那么快自己破梗啊!” 纳芙瑞和九儿不同,是个热爱烹饪艺术的女孩儿,跟九儿这个光说不练、纸上谈兵的假把式美食家凑在一块儿,当然不是个巧合,至少能让九儿这个口味挑剔的家伙对她做出的料理都赞不绝口,就能说明她的厨艺不一般了。 纳芙瑞见九儿竟然对她做的料理不感兴趣,纳闷道:“拜托!不是你自己说要吃西湖牛肉羹让我有空的时候做给你吃的么?你当我用心做出来的东西没人稀罕吃呐?我还不稀得给你吃咧!” 第二卷 浮生如斯 第八十四章 边说纳芙瑞边作势便要把盛着牛肉羹的砂锅扔出门外的样子,继续道:“要不是你自己整天抱怨自己腰膝酸软、无法长久消耗体力、容易疲乏,你还想和羹?连渣儿你都分不到呢!说实话,要不是我自己是容易心烦气躁、火气旺盛的主儿,这羹不适合我,哪轮得上你啊这样香淳爽滑、鲜美可口的肉羹,我不留着自己享用?” 九儿见纳芙瑞还有心思和她开玩笑,就完全放心了,她的生活肯定没有被搅乱,也许,她真的是做了场梦而已。 听到西湖牛肉羹,她便觉得自己的梦做得有些遗憾,虽然白素贞和许仙最后能够不受法海的干扰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但她还是迫切地想知道他们夫妇俩以后是会平凡地过日子还是会做出些轰轰烈烈的事情来。她的梦也醒得太不是时候了,仿佛她一念那段佛经就是梦的开始或结束一样。 “得了得了!您也甭拿架子了,烹饪手艺天下第一的厨后,是我有口无心、有眼无珠,开罪了您和您这锅西湖牛肉羹,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了呗!” 纳芙瑞“格格”笑着,眼里隐约闪烁着即将要捉弄人的得意,说道:“这西湖牛肉羹啊是您大小姐吩咐我做的,现在我任务完成了也交了差,您啊,爱吃不吃我今天来本就是要带给你惊喜的……你就准备好要赞美我吧!” 说着纳芙瑞就从挎着的大包里拿出了个装饰得异常精美的大盒子,九儿见了谄笑道:“厨后大人,好像我最近也没做了什么特别对得起您的事情啊,您怎么给我准备了这么份大礼,我受之有愧啊难不成今天是我生日我给忘了?” 纳芙瑞一脸揶揄地说:“行!你狠!你就装吧!快老实交待。.wap.16k.送你这盒子的男人是谁?!” 女人还真是天生爱八卦地,不过现在九儿倒是认为纳芙瑞八卦得有些无厘头,这盒子明明是她带来的。怎么倒质问起她这个受礼者来? “什么男人?搞不清楚你在说什么啊厨后大人,您是不是最近吃咸了水喝多了以致于脑子进水了吧?” 纳芙瑞仍是一副职业八卦桃色新闻者的嘴脸。逼问道:“你就装吧!哼!还说是姐妹,什么时候认识那么多长得像明星似地帅哥也不介绍给我认识咧!哼!难道你想一个人独享?” 听她这样说九儿更是纳闷了---长得像明星似的帅哥?好像她地朋友里没有这类人群啊,就算是她低估了她朋友们的魅力,但是她的男性朋友纳芙瑞也全都认识啊,哪来的什么不介绍给她认识。还独享! “看你说得跟什么宝贝似的,我要真认识这号人物,还能一个人无聊地待在屋子里等你送什么肉羹给我么?” 纳芙瑞见九儿不像是装地,只好慢慢一步步引导她,“说的也对嘛!我才在奇怪他干嘛不直接把盒子送来给你好了啊,还非通过我,难道我这个厨后看上去很闲不成?你赶紧把盒子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说不定里面有他的署名啊 九儿笑道:“你看。光顾着防备你的八卦陷阱,害我把这茬儿都给忘了。” 她边说边在纳芙瑞的帮助下把盒子外的装束解开了----说是帮助,其实纳芙瑞的那副猴急样儿看上去比她这个真正的受礼人还要期待。她边拆还边自言自语道:“好期待喔!外边儿都这么华丽,里面的东西一定更诱人!你快把盒子打开啊!” 九儿只得在纳芙瑞地催促声中加快自己的速度。好满足这闲得发慌的“厨后”地好奇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枝九儿熟悉地翡翠玉笛!她敢肯定这只是一枝仿制地工艺品。而不是那枝具有非凡神力的翡翠玉笛,仅仅它地出现就可以证明她之前的经历不是梦了! 纳芙瑞见到翡翠玉笛的讶异程度比九儿大十倍以上。自盒子打开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哇哇”地叫个不停:“这是真品么?那肯定是价值连城的啊!你赚大发了啊!你什么时候学会吹笛子的啊?可这个不会是赃物吧?!那你我就麻烦大了!” 虽然有些担心,但是纳芙瑞还是抵挡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仍要看看盒子里头其他的物品----这剩下的两件物品乍看上去,和翡翠玉笛比起来,就显得不是那么珍贵了----这是一张《青蛇》的电影原声带和一本李碧华著的小说《青蛇》,当然,两件都是精装珍藏版本的----可在九儿心里,这两件物品和翡翠玉笛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 “给你这盒子的人长的什么模样?他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话?你说他是长得像明星似的帅哥?他是不是长头发的,看上去感觉像花无缺?” 纳芙瑞答道:“你果然认识他喔!刚刚还装得那么像!是啦是啦,是长头发的,至于像不像花无缺么,我又不像你似的迷武侠,感觉不出来!但是他的外型气质、言行举止看上去都是人中翘楚!而且跟着他一块儿来的那两个也是像明星一样的帅哥,最可怕的是,他们竟然是双胞胎!你!还不快快从实招来!那几个人是谁?!和你又有什么暧昧他倒是没有让我转告你什么,只是让我一定要把这盒子转交给你罢了。” 听了纳芙瑞的描述,九儿想送来这盒子的无疑就是星辰、云起、雪飞了! 原来这真的不是梦,是她真的穿越了,真的遇上了那些光怪陆离的人和事啊! 她生活的这个时空看上去什么都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也许就是,星辰已经开始进入她的真实生命里了!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对他们的了解也许也不比你这个只见过他们一面的人多多少,但是感觉却像是和他们认识了很久一样的熟悉……” 纳芙瑞立刻打断了她的自我陶醉:“呸!不要跟我说什么前世今生的玩意儿,太邪乎了,我还是跟我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葱姜蒜椒过一辈子罢!” 九儿莞尔一笑,默默地去喝那砂锅西湖牛肉羹了,对那枝翡翠玉笛,她可不像纳芙瑞表现得那么疯狂的热爱 不管星辰因为什么没有直接来找她,九儿都觉得很欣慰了---星辰已经和她生活在同一个时空里,这还不是她之前求之不得的么?这个世界就这么大,她总会再遇上他的!剩下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了!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三章 回到曹营,负责看守女武神甄宓和袁夫人刘氏的几个兵卒聚在一块儿聊天,显然他们对今天这个十分特别的阶下囚很感兴趣。 “听说女武神的是中山无极人,小黑,那女武神岂不就是你老乡么?那你在家乡的时候肯定听过很多关于女武神的传闻了!说出来给兄弟们听听,让咱们也长长见识!” 这个被称作小黑的兵卒说道:“没错!我还在家乡的时候关于女武神的事儿早就传得神乎其神的了,不过那会儿传的都是跟武斗没关系的,传的无非就是和一般的美人儿一样,从小就与众不同、才色双绝、生性善良、乐善好施,倒是她后来怎么变成了叱咤修罗场的女武神,就没人知道了。” “小黑,详细说说呗!这在你家乡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但我们大家伙儿都还只是听说了些皮毛而已,不过瘾啊!”众人起哄道。 小黑看了看四下,确定暂时不会有别人来了,才小声说道:“女武神是王朝太保甄邯的后裔,她爹甄逸担任过上蔡县令,她娘是我们那儿远近闻名的美人张氏。她出生时大概太过于仓促,天上的神仙还没表演够,所以到她出生之后也是一样的忙碌。相传她娘张氏在怀她时梦见一个仙人,手执玉如意站在她娘身侧,等到她娘临产的时候,还看见那仙人以玉衣覆盖住她的身体,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传言,说她每次就寝时,因为肌肤洁白无暇如美玉,以致于她家人仿佛看到有仙人将玉盖在她的身上一样。1--6--k小说网” “这也太神了吧!怪不得人家现在能成神呢!原来人家自打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和我们这些贩夫走卒不一样啊!” “使人惊奇地事还在后面呢!”小黑故作神秘。接着说道,“就在女武神三岁的时候,甄老爷去世。相士刘良应邀到甄家,为甄家子女挨着个儿地看相。他看过了其他人都不开口,唯独等看到女武神时,才悄声对她娘说:这个女孩贵不可言啊!” “先有神仙的福荫庇佑,又有相士地吉言直断,不怪得人家幼年就成名了。继而成神……”众人又是一阵对自己凄凉身世的感慨。 “喂喂喂!你们要是再这也我就不说了啊!”小黑气道,“一直被你们打断!说要听地也是你们几个,捣乱的也是你们!” “得了得了,小黑哥您别生气啊!我们不捣乱就是了,您继续说故事吧!“女武神果然贵不可言,从小就与众不同,八岁时,正是别家小孩儿蹦蹦跳跳、爬高爬低的顽皮年龄,可女武神却喜静。有一天。她家门外锣鼓喧天的演杂耍,她家人都兴高采烈地跑到阁楼上去看,唯独她一人不跟着跑。她的姐姐们全都大惑不解。问她这是为啥,她说:这种抛头露面地事。岂是我们好人家女儿做的?就这句话把姐姐们顶撞得目瞪口呆。到了九岁。女武神就开始喜欢读书了。咱们都知道,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个才专指读书。大儒们都认为,女子们最崇高的道德行为,就是不读书不识字。咱们也都知道,只有这样,女子们才不产生反抗思想,和咱们男子争斗;即令产生反抗思想,也没有反抗能力。所以当女武神向哥哥索取笔墨纸砚,要学习写字的时候,哥哥们吃惊得很,问她:你这个娃儿,应该去学女红刺绣才对,哪里用得着去写字读书!怎么,你还打算当女博士啊?你们猜女武神是怎么答的?她说:凡是古时候的贤女,没有一个不是从前世的成败中吸取经验以为诫的,不去读书,又能学到什么呢?”(那时的“博士”,有时专指大学堂教习,有时泛指一些饱学之士,有时还指茶馆酒楼跑堂地“茶博士”) 小黑说到这里,又有人觉得奇怪了,问道:“小黑,照你这么说,女武神小的时候应该是不喜欢舞刀弄棒的,博览群书,通晓经史,是远近闻名地大才女,表现得十足是个大家闺秀的模样,最不喜欢抛头露面地事情了。可她现在分明是个威风凛凛、所向披靡地武将啊!好多战无不胜的大将军都对她景仰万分地!” 小黑气急败坏地说:“以后拜托人家讲故事的时候,就得认真听啊!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她后来怎么变成了叱咤修罗场的女武神,没人知道!女武神能突破传统读书识字就说明她很不一般了啊!” “小黑,你别急啊!接着说女武神的故事呗,反正咱们大伙儿闲着也是闲着,钻牛角尖的人你甭理他不就得了,咱们几个都是很认真的在听啊。”说着,刚才那个提出疑问的兵卒就被大伙儿挤到外圈儿去了。 小黑这才接着说道:“后来天下大乱,到处饥荒战事连连,小民们不得不卖掉家产和珍藏的珠宝古玩,换取可以填饱肚子的粮食。甄家是富户,一家人不愁吃穿,就借机会用低价大量收购这些珍稀古玩。年仅十岁的女武神,发现苗头不对,便劝告她娘道:现在已经不是太平盛世啦,兵马四起,饥民逐渐增多,局势动荡不安,而我们家却大量买入稀世宝物。古人有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咱们如今这样势必招致祸端。况且现如今人人贫寒饥乏,依女儿之见,倒不如动用仓库里的存粮,救济亲戚朋友和左右邻居,广结善缘,局势一旦生变,咱们一家说不定还能避免灾祸啊。” 众人皆一阵惊叹----十岁的小女娃儿,居然能有如此洞察人生的见解,着实令人佩服! 外圈又传来刚才那个提出疑问的兵卒的声音:“小黑,你说的跟咱们今天看守的真的是同一个人么?在战场上对敌人可是不能心慈手软的,要不然女武神哪儿还能活到现在啊?干掉赫赫有名的女武神那得是多大的一件战功?人家升官发财可就指着这个呢!女武神要是那么良善,她打仗的时候怎么能对人下得去杀手呢?” 第三卷 叹奈何 第四章 小黑冲着提出疑问的那人喊道:“阿忆,既然你那么在行,那换你来说罢!我老老实实地当在下边当听众,这表现的机会还是让给你吧!”接着又沉声提醒他,“再说,这事儿能大声嚷嚷吗?你要是活腻味了就自个儿了断去,别把咱们大伙儿的命都搭进去!” 为了防止阿忆大破锣似的嗓子把大家正在八卦着的有关于女武神的传闻散播到不该听到的人的耳朵里,大伙儿只得又把阿忆让进里圈里来,好赖他下回要是再提出异议的话也不用扯着嗓子吼出来了,大伙儿的脑袋也能留在自己脖子上久一些了。 阿忆挤进来以后,还腆着脸说:“小黑哥,一看你读书就不多,没听过子曰不耻下问么?” 小黑猛白了阿忆一眼,说:“滚滚滚!你才没念过书,这不耻下问也是你好用的?我又不是那个编出来这些故事的人,我咋个知道是为什么女武神就成了女武神了,为什么女武神小的时候和现在不像是一个人了,我也就是个说故事的。你爱听听,不听就把你的嘴捂严实了,上一边儿找个僻静地方给咱们大伙儿放哨去,来人了你就来喊我们!” 阿忆赔笑道:“小黑哥,我不捣乱了,别把我撵走啊!您接着讲故事,接着讲。” “袁绍时任冀州牧,中山无极正属其管辖范围,袁绍不断听人提起女武神的美貌和贤淑,更听人说她自幼种种大贵异象,便替自己的二儿子袁熙娶了这个女子,女武神就这样成了袁熙的夫人。一路看中文网首发16k可以想像的是当时地女武神在袁家作媳妇时,生活过得并不快乐。袁熙似乎不太懂得怜香惜玉,因此她才有闺怨一类的作品传扬出来,譬如说《塘上行》:浦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果能行仁义,莫若妾自知。众品铄黄金。使君生别离;念君去我时,独愁常苦悲。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莫以贤豪故,捐弃素所爱。莫以鱼肉贱,捐弃葱与薤;莫以麻贱,捐弃菅与蒯;出亦复愁苦,入亦更苦愁。边地多悲风,树木何蓊蓊;从军致独乐,延年寿千秋。” 大家都用崇拜的口气说:“小黑哥,你果然读过书啊!”唯独阿忆小声嘀咕道:“你自己都说这是女人家闺怨地作品,你一个大男人家家的背得那么熟干什么?” “在我们家乡没有人不崇拜女武神地,她的任何作品在我们家乡都是流传甚广的。没错,就连我这个大男人家家的也会背,这没啥稀奇的。我就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亲眼见着女武神地天颜,这辈子我活的是够本儿了。” 大家伙儿也都跟着小黑的情绪。失魂落魄地朝内院望去。他们也很想再见着女武神一面,女武神跟着世子回来的时候模样有些狼狈。因此几乎所有的兵士都把那番光景的女武神当作普通的女囚一样无视了,他们期待的是光鲜亮丽的女武神,就像张将军说地那样,女武神甄宓是战场上开得最娇艳的花。 被“囚禁”在内院的九儿此时已经换了身装束,这样打扮起来才衬得上“女武神”这个名号:她身穿一套深紫为底、白色作衬、暗金纹边地绸袍,头戴纹凤的紫金华冠,冠后一头足有一米长地黑发随风飘舞,散发出一种动人地飒然和优雅,让人看了不禁拍案叫绝:这种打扮从来都是在男人身上才会出现,现在穿在一个女人身上,怎么会是那样的华丽和傲艳!金凤纹边地紫绸袍是深v领设计,曼腰上缠着一条有暗金雕纹的紫色束腰,束腰下是紫金长袍的下摆,下摆采取的是正开式,都被束腰束到了臀后,就像披风,看着很潇洒。因为袍摆都被束到身后,她一双颀长修美的**毫无遮掩的露了出来,腿型完美无暇,反衬着高贵的紫绸袍,更显出一种可贵的性感。至膝紫色高根长靴,靴以金质修边,靴面上纹着暗金的凤凰,映衬着她紫袍上的金纹,显得格外尊贵。纤臂上缚着紫绸,暗光的紫绸缎从她大臂一直覆至手背,在双手的中指上打个结后又从她玉掌中牵出几条华丽的紫丝带,丝带随着长发和风一起飘舞,抒发着她作为女人的风情。 这身颠龙倒凤的装束把这个武将衬出了一种众星捧月般的风姿,神采容光潋艳,气质显贵无伦,那幅冷艳绝美的姿容更是让人过目难忘。两条纤眉渐细如画,一对凤目眸角微扬,两点紫眸如珍贵的紫宝石一般凝在眶中,静静的放着一种说不出的迷人目光,那目光凝重、神秘、高傲、自信,宛若凝在夜空中那颗最亮的星,在静谧中承载着一种难言的骄傲。她的眼影偏紫,唇绛更紫,一种凝重的魅惑的紫。她神态自若,气质高贵,神中毫无媚意,意里却媚力无限。 奉了曹丕之命来服侍刘夫人和九儿的丫鬟们也没想到,在她们不算灵巧的手里竟会妆扮出这样的美人儿,也许只是因为这个美人儿是甄宓,就算没有任何的妆扮也是最为秀美、最具风情的。 负责给九儿梳头的丫鬟战战兢兢地向她说道:“夫人,恕婢子手艺拙劣,梳不出来夫人的灵蛇髻……” 九儿奇道:“灵蛇髻?什么灵蛇髻?我从未听说过……” 那丫鬟以为这种市井传闻甄宓本人并未会知道的,便解释道:“婢子们都听说,夫人梳的发髻式样一日一换。据说是因为夫人每天都见到一条口含赤珠的绿蛇,绿蛇以盘卷的姿态向夫人传授发髻的各种梳法,因此夫人的发髻每日更新,被称为灵蛇髻。夫人身边的婢子人人皆仿效,她们的发式随夫人的改变而改变。婢子们今日有幸得见着夫人,本想着能沾些夫人的光,也能学学梳这灵蛇髻了,可世子大人吩咐过了,千万不能劳动了您,帮着夫人梳洗打扮这样的琐碎事还是得交给婢子们做的,可婢子们的手艺……就怕有损了夫人的形象……到时世子怪罪下来……” 说着那些丫鬟们像是真的即将要被惩罚一样,一个个眼圈竟都红了起来。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五章 就算现在她和刘夫人没有被关到监牢里,而是被囚禁在内院,但无论她们被囚禁在任何地方,她们总是战俘,在曹营的任何地方她们都应该是被歧视甚至羞辱的。 虽然九儿知道甄宓终将成为曹丕的妻,可这些丫鬟们总不会知道的吧…… “你们都没必要太拘束了,虽然世子他也许交待过让你们一定要把我和甄儿当贵客那样招待,但你们也没必要如此敬畏我们。毕竟两军交战,我们总归是敌方的俘虏,你们能把我们当成普通人那样对待我们就很知足了。”刘夫人一向对下人都很和善,眼见这群小丫鬟为了梳头这样的小事就要哭,忍不住开口劝道。 九儿对刘夫人之前敢于慷慨赴死的气节十分佩服,现在见她对下人如此和善,完全没有这时代封建贵族对待下层阶级穷苦劳动人民的趾高气昂,对她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看来她选择在战场上没有直接和刘夫人俩人一块儿“以身殉国”是值得的。 那些丫鬟着实没想到像刘夫人这么样身份的会如此体恤下人,受宠若惊之余不住地作揖,刘夫人轻叹了一句,道:“可怜的,你们都已经服侍我和甄儿梳洗打扮好了,若是世子没有吩咐你们再做些什么旁的,你们就忙你们自己的去吧……” 为首的丫鬟回道:“夫人们好好歇息,丫鬟们就在外边儿候着。若是夫人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就行。那丫鬟们先退下了。.,16k.” 等丫鬟们都退下了以后,刘夫人才对九儿说:“甄儿,虽说你嫁给了显奕,名义上是我儿媳妇,可你和显奕却并未有夫妻之实。我早已把你当成亲生闺女一样看待了。甄儿你嫁入我袁家只是为了报恩,为我袁家征战沙场,无往不利。莫说我袁家只这一世于你家有恩。就算是我袁家四世三公都于你家有恩,像甄儿你这样干戈征战。早已把恩德都报清了。如今我袁家又害得你成了阶下囚,实在是对你不起。怪只怪本初他一意孤行,在上者骄傲,在下者贪功,本初他在官渡一败涂地。众叛亲离,并从此一蹶不振,此次兵败后本初他竟发不治恶疾过世了。唉,如果不是我身体不好又只愿意让你照顾,显奕他去镇守幽州的时候我没让他把你带着一块儿去,要不然你也不会留在冀州留在邺城陪着我一起被监禁了。” 眼见刘夫人也要流泪,虽然九儿仍搞不清楚状况,但她也只好劝道:“夫人您这么说,甄儿能侍奉夫人左右那是甄儿的福气。虽然邺城破了。但显甫去投奔了显奕,也许他们还能东山再起的……” 九儿这样劝慰刘夫人不过也是尽些人事了,她知道刘夫人的亲子袁尚和甄宓地丈夫袁熙再过两三年也是要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的。袁尚和袁熙由于属下背叛而逃亡至辽西乌丸,后曹操又北定乌丸。袁尚、袁熙不得不败走辽东。投奔了公孙康,可他二人竟预谋要夺公孙康之位。被公孙康杀于宴席中,被斩首献给了曹操。 刘夫人摇头,说道:“那几个不长进地我对他们也不报什么希望了,只是苦了你了,甄儿,显奕他除了身份以外其他别的论什么也是配不上你地,你和他虽然不是真的夫妻,可让他这样仅仅称得上是粗通文武的男人来做你的夫君,实在是委屈了你。官渡之战本初他若是带着你出征,定是不会败的。” 袁熙是袁绍正妻所生,袁尚才是刘夫人地亲生儿子,可九儿没想到刘夫人为了安慰她竟把袁熙贬得如此一无是处,心下不忍,无论如何袁熙现在也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便道:“夫人,您也多想了,夫人对甄儿实在是过奖了,甄儿的力量也没有夫人您说的如此之大,说到底甄儿上了战场也只是个武将罢了。我们军中的猛将不少,颜良、文丑都比甄儿强多了……” 九儿不愿再说下去,因为她不想在刘夫人面前说袁绍的不是,说到底,官渡之战,袁绍以军事上绝对的优势竟然惨败,都是他决策上有的重大失误造成的。 “甄儿,我知道你不想让我难过,可是那些话就算你不说我也是知道地,怪只怪本初他一意孤行,太急功近利,妄想一战拿下曹操,不听沮授、田丰、许攸等谋士的建议,硬是胡来,自然兵败如山倒,竟使我们袁家四世三公的名门望族毁于一旦……罢了罢了,我也都这个年纪了,又还有几年好活地呢?只是苦了甄儿你,大好年华难道也要葬送在我袁家手里吗?” 说着,刘夫人又让九儿站起身来,仔细打量了她的妆扮,叹气道:“甄儿,若不是亲眼看见我都不相信这是一个陌生人给你订做地衣裳,剪裁居然如此合身,又贴合你地气质味道。看来他对你是志在必得啊,连你的衣服他都早给你准备好了,哼!我们袁家在他曹家人地眼里就这么不堪?难道他料定了咱们一定会跟着他来不成?!唉这都是些气话,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你的……” “夫人说的可是曹丕么?夫人说这样的话也太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若是在军中说这样的话,是要被军法处置的,扰乱军心啊!再说了,他费心巴力的把我们掳来,不过就是想让我帮着他们攻城略地罢了,无非是和他父亲曹操一样,广纳良才,也谈不上什么配不配的。” 九儿记得她才见曹丕的时候他就是这么直接地说的,这个甄宓是美若天仙不错,但九儿相信曹丕更看中的是她的军事才能----不管怎样她总是被人称作“女武神”的,有这样的武将在军中,无疑可以提高士气,让兵士甚至将领们都相信,无论如何,只要有女武神和他们一起战斗,他们就绝不会输----这应该才是曹丕不择手段想要把她挖过来的原因,像曹丕那种脸上写满了阴谋诡计的人,哪里会知道什么叫做“爱”! 第三卷 叹奈何 第六章 “男人们的想法我们女人岂能看得透,就像男人们也猜不透我们女人的心思一样。我这辈子见的人也算多了,因此我一眼就瞧出来了,曹丕他看着你的目光很复杂,也许他邀请你过来当武将也只是个幌子,他对你还有别的企图!” 九儿笑笑,说道:“夫人,也许是甄儿识人还不够多,甄儿还真看不出来曹丕他那虎视眈眈的眼神里有您说的那种情愫,他这个人城府太深了,和他这种人交往过密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命丧他手了。甄儿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但也只愿死得其所,倘若不明不白地为了些琐事就送了命,岂非死得太也窝囊了些!” 刘夫人又叹了口气,说:“甄儿,着实是我袁家害了你,你对世间男人的看法怎么会如此……扭曲呢?唉若不是我袁家想名正言顺地霸着你这个世人皆称道的女武神,才会想出那么个馊主意,让显奕娶了你,好让你成了我袁家的人,那别人也抢不走你了。就因为这样,甄儿你才觉得这世上一切男子心里想着的只有攻城略地这一件事,他们对你好也只是为了让你帮着他们打仗……唉都是我们袁家害了你啊!” 九儿心里暗笑,没想到这刘夫人看问题竟然能超越时空高度的透彻,能入得了四世三公的袁家门的女人,真是不简单! 她不愿刘夫人再自责,这本来就不是刘夫人的错,便劝慰道:“夫人,您别再为了甄儿烦心了,咱们都让人家给掳来当了俘虏了。天杀的曹丕还拿夫人的性命要挟甄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wap.16k.大不了就帮着他们打几场仗,他们图的不就是这个吗?但夫人您放心。若是曹贼让我带兵去讨伐咱们袁家人,我是抵死不从地,若因此连累了夫人,我想夫人也是不会怪罪我的,对吗?” 刘夫人点头道:“还是甄儿你最贴心了。唉苦命的孩子,委屈你了!你能为他们效力,我想我们暂时是死不了了……” 她们正说着,就听门外传来了一阵说话声后门被推开了,进来地人九儿再熟悉不过了,是张。 见过了曹丕、张和她自己现在这身打扮,她终于能确定她这回穿到的地方不是真正地三国乱世中,而是她穿越之前才打的游戏《真三国无双4》里! 如若不然,张将军这时已经是年近四旬的大叔了。怎么还会是现在这副年轻公子的形象。 他无疑是一个很耀眼的男子,一身紫金色地服饰,就如同蝴蝶一样灿烂。 一头深褐色的长发往后束合。末端结上蝴蝶似的紫色带子,头上装饰以金黄色的蝴蝶冠带。一张不似武者的容颜。压根儿就不像是一个能带兵作战的将军。可以想象这以华丽金饰束起的黑亮发丝,飘逸在腥风血雨的战场上完全不搭衬的美。妖魅地瞳孔散发魔性。细长的琥珀色眼内,漾着是危险的光晕,却又如一潭通往世界深处地金泉----那就是沉沦的入口吧? 那张邪气而俊美地脸盈满自信美丽地笑,高傲俯视着众人,这是一种近乎于“妖艳”的美----正如一朵怒放地诡异鲜花。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承认眼前这个如毒蛇一般妖异的男子会是一个将军,他的身材修长、肌肉结实,身上穿着和九儿现在一样的紫色绣金战袍,肩上停着一只金制的小朱雀,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很蝴蝶,在战场上,在漫天血雨下,飞舞着的一抹赤红身影,像一只蝴蝶般,只不过,是只浴血的蝴蝶。 这个人常常是不被留意的。智勇双全,却少见他在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知书达理,却不象美周郎般动不动拔剑起舞;也可以料事如神,但是说起这四个字来,人们往往想到的却是一个手持羽扇的家伙。在英雄争辉的曹操帐中,他虽也被称为名将,可永远位居季席,头上顶着张辽和徐晃。 不知是否因为名字里有一个代表“美丽”的词语,他居然以蝴蝶般妖艳的姿态从《真三国无双》系列中横空出世,顿时谋杀了不少喜爱那别样之美的眼睛。 九儿承认连她自己也是由于这个游戏,才对这颗原本晦暗的将星青眼相加。可是在她更愿意把“”理解为词典中的另一种意思:才智过人。这也许才是注解张的最精确释义。将他比喻为韩信的曹操应该会知道的才能如何,而曹操有所不知的是,就命运而论,是不幸的。 “夫人,甄妹妹,久违了。”这是一把极具性感魅力磁性的男性嗓音,和游戏里满嘴华丽的“屋子哭西”的娘娘腔不同,九儿宁愿把这当成是上天的恩赐,至少这样听起来蝴蝶将军张公子很男人。 刘夫人没想到自打她们被囚禁在这内院里,第一个来“探视”她们的不是曹丕也不是曹操,竟然是袁军在官渡之战的叛将张。 九儿想上前搭腔,却又怕刘夫人触景生情黯然伤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自处。 吃惊的刘夫人和没主意的九儿谁也不搭理张,张只得自嘲地笑笑,说道:“甄妹妹,我和你一起并肩作战也不知有多少回了,才几年不见,怎么你竟不认得我了么?” 九儿见张已经直接点名让她搭腔了,看看刘夫人脸上并没有显现出愠怒的表情,才大着胆子回道:“张将军,别来无恙!” 张这才满意地笑了,打趣道:“几年不见果然是和我疏远了,以前你不是都叫我哥哥的吗?哥哥可比张将军中听多了!以后我们又可以一起出征了,你还是叫回我哥哥吧?” “……哥……哥?”九儿差点没被从她嘴里冒出的这个称呼噎死,她玩游戏的时候从来都是称呼他为“张姐姐”、“张公子”、“小蝴蝶”等等等等和“哥哥”完全不搭界的戏称啊! “嗯,几年不见,甄妹妹还是和以前一样乖巧!”张答应得倒是快。 然后他又转向刘夫人,先作了个揖,收敛起他玩世不恭的嘴脸,用尊敬的语气说道:“夫人,今日是来请罪的,若夫人觉得碍眼,马上就离开,一刻也不耽搁;若夫人觉得不是那么讨厌,就请夫人费心听说几句话吧,好么?”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七章 刘夫人则说:“张将军,你什么也不用多说了,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的。张将军你通晓应变之术,擅长布置营寨,预料战势、地形,一向准确,即使是天下公认精通此术的诸葛亮都对你有所顾忌。早在黄巾之乱的时候张将军就加入了讨伐黄巾的战团,参与镇压叛乱,之后张将军为韩馥效力。后来本初取冀州,韩馥战败,张将军率兵归附本初,时任校尉。张将军经过这几番周折才投至我们袁军帐下。后因击败公孙瓒功劳甚伟,升为宁国中郎将。不知张将军现在在曹军出任何职啊?” 张答道:“偏将军,封都亭侯。” 九儿搞不清楚这些官职大小,只是猜想偏将军应该比中郎将官要大些吧,要不然曹操也太不厚道了。刘夫人点头道:“他是比本初懂得知人善用、人尽其才啊!看来他显然对张将军仰慕已久了,我听人说他见了张将军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韩信归汉了,韩信乃是世人公认的千秋名将良才,他也没有盲目抬举别人的习惯,想来这份对于张将军的评价可是十分贵重的啊!”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曹操了,因为在官渡之战张被同僚郭图陷害,与高览一起投降了曹操。在这种时候,曹操对张的投降感到十分高兴,亲自迎接,更有“微子去殷、韩信归汉”之喻。 官渡之战末期,曹袁双方相峙月余,曹军粮草将尽,士卒疲乏,于是曹操寻机想与袁绍作最后决战。.1@6@k@小说网.建安五年十月。袁绍命淳于琼等五人率兵万余人护卫,将粮屯积在袁军大营以北四十里的乌巢。谋臣许攸建议袁绍派轻骑趁夜突袭许昌,袁绍不予采纳。恰时许攸家中有人犯法。被其政敌审配扣押。许攸一怒之下,投奔曹操。并献计曹操奇袭乌巢。许攸之计正合曹操寻找战机、出奇制胜的心意。于是曹操当机立断,留曹洪、荀攸守官渡大营,自己亲率步骑五千人,连夜出发,一路扮着袁军。骗过袁军哨卡。到达乌巢后,即围住粮屯放火,及至天明。淳于琼才见曹军兵少,于是出垒迎战。曹操挥军冲杀,袁军抵挡不住,被迫推回营垒坚守。张认为曹操兵精,淳于琼必败,应迅速去救援,而袁绍的谋士郭图却建议进攻曹操的大本营。袁绍采纳了郭图地建议。张劝阻,袁绍不听,一面派骑兵救乌巢。一面命张、高览攻打曹军官渡大营,企图使曹操退无所归。结果不能够攻下。曹军士卒皆殊死拼杀。大破乌巢守军,擒杀袁将淳于琼。很快。乌巢兵败,消息传来,袁军军心动摇。郭图闻讯后大为羞愧,为推卸责任,诬谗张不卖力作战,失败后还出言不逊。正在攻打曹军大营的张、高览二将闻淳于琼兵败,又闻袁绍对他们二人起疑心,遂于阵前投降曹操。曹操乘势挥军掩杀,袁军大溃,袁绍及其儿子袁谭只带了八百余骑,仓惶逃往河北。此后张为偏将军,封都亭侯,授予他部队,随军作战。 “多蒙曹公错爱厚待了……”这也就是张,换成九儿遇到这种情况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不成要说都是袁绍不厚道,听信郭图那小子的谗言,才使我张不得不做这不仁不义地举动吗?事实虽然如此,但是话总不能这样说的。 “张将军,我完全没有任何责怪你地意思,本初他纵容豪强,兼并土地,任意搜刮,做下不少有失人心的举动。袁军内部不和,本初他又骄傲轻敌,刚愎自用,不能采纳部属的正确建议,迟疑不决,一再丧失良机,终致粮草被烧,后路被抄,军心动摇,内部分裂,全军溃败。这些都不是张将军的错,若当时本初听取张将军的建议,在知道曹操留将守营、要亲自率兵偷袭乌巢地时候就迅速去救援的话,恐怕就不会有后来的兵败如山倒了。那种情境之下任谁都会像张将军那样做的,因此张将军不必自责,也不用给我什么交待,我现在都已经成了人家的阶下囚,富贵生死都由人,恐怕以后还要仰仗张将军照顾甄 “夫人言重了,就算夫人不说,也一定会尽心全力照顾夫人和甄妹妹的,也不枉当年袁公对的提携了。”张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和一般妇人无异的刘夫人,看待问题能如此客观透彻,也省得他去费尽口舌解释了。这么看来,袁绍竟然连他身边的女人也不如,甚至也许从未发掘这个女人如此有政治军事天赋,那他身败名裂是必然地了,还好他自己及时转投了看上去比较有前途的曹 他向刘夫人解释也不是想求得袁家人的原谅,好让自己这个“叛将”心里好过些,而是担心甄宓也认为他是无耻小人,就算以后也投入曹军麾下当武将,却不愿像以往一样与他一同出战,这可就麻烦了。 一想到这里张就觉得胃里难受,不为别地,只因为曹军的武将动辄是像夏侯、夏侯渊、许褚、张辽、庞德此类地彪型巨汉,和他战场上地风格太不相符了,他一点儿也不想和这些莽夫搭档合作,看来看去还是在袁军的时候和甄宓妹妹搭档时最心旷神怡、赏心悦目了。一阵寒暄过后张提出要带甄宓出去散步,刘夫人并没有反对,她想着让甄儿及早适应曹营里地生活是很必要的,她现在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甄儿了,袁家亏欠她的太多,也许在这里甄儿能找到真正适合她的生活,只要甄儿以后过得好她就满足了。 九儿却不敢像他们俩那么洒脱地出去闲逛,她问道:“这真的可以吗?好像我和夫人在这里的身份是人家抓回来的俘虏啊,还被看管起来禁足了,可以随意走动的?” 张笑道:“甄妹妹你说的没错啊,是不可以随意走动,但是现在不是有我带着你吗?那就不是随意走动了,是奉曹公之命带你去熟悉一下环境的!有我在你身边你还需要担心吗?” 说着便对九儿展露了他天下无敌的笑容,九儿好像看见在他笑的时候竟然有蝴蝶翩然飞舞?! 第三卷 叹奈何 第八章 幻觉,他的笑太容易让人产生幻觉了。 面对这样的笑谁又能说出半个“不”字呢?因此九儿乖乖地跟着张出去“熟悉环境”了。 九儿心里明白,他说要带她出来“熟悉环境”也不过是因为有些话在刘夫人面前仍然不方便说罢了,虽然刘夫人嘴上说她不在乎了,但妇人家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夫家一点感情也没有呢?只是现在刘夫人寄人篱下,要隐忍而已。 九儿无论在何时都是彻彻底底的“亲魏派”,看看眼前这个“华丽的”张,想来也许某国出品的东西偶尔也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历史上的张是手持长枪,身穿金甲,满脸横肉,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十足一个三国**,相比之下九儿更喜欢眼前这个“华丽的”。 “哥哥,”怎么叫怎么别扭,她忍住将要脱口而出称他为“张姐姐”的欲望,赞道:“哥哥被曹公比作韩信,妹妹我觉得一点儿也不过分呢!哥哥经通历算,又擅长战场规划与谋略,端的称得上是一名智将!” 官渡之战中,张在袁绍大势将去前的一刹那率军投向曹操,给了袁绍更加致命的一击。他对投降时机的拿捏也是相当到位,不负“巧变”之名。张的投降,是在曹操烧乌巢后回营这一瞬间,此时曹军根本就未对袁绍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乌巢之火的影响也没有明显化,而以军力来看,张、高览所领的“重兵”未必处于劣势,这样情况下的投降。一路看小说网.16k应该称得上是非常之举,而这也正是张拿捏准军机变化地表现。事实证明,这成为左右后来战局的关键。对曹操而言而是得到了相当大的一笔筹码。 “甄妹妹你还是那么乖巧,也不枉我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地把你给盼来了。其实曹公本处于劣势。但由于他能正确分析客观条件,善于听取别人地正确意见,所以能扬长避短,采用正确的战略战术,使战争向有利于自己地方面转化。经过自己主观上的努力,终于赢得了胜利。官渡一战,曹公击溃了最大敌人袁公,由他统一北方已是大势所趋了。其实官渡一战并不是属于我的舞台,是属于郭祭酒的。” “郭祭酒?郭嘉,郭奉孝么?”九儿语气明显激动起来,郭嘉啊!她的偶像啊!好在这会儿他还没“英年早逝”,能一睹偶像天颜,就算是穿越到这种随时都有可能丢掉小命地乱世。在九儿眼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没错,看来郭祭酒的名声还是很大的,能让甄妹妹青眼有加的人不多喔哈哈。以前唯独只有我一个人才能让甄妹妹在战场上正眼看喔唉若论知人善用的本事,袁公始终是不如曹公啊!想当初奉孝他最初也是投在袁公帐下的。只可惜袁公徒欲效周公之下士。而未知用人之机,多端寡要。好谋无决,白白地浪费了奉孝这么一个天下无双的谋士,奉孝才在袁营里住了数十日就离开了……想必甄妹妹是那时识得奉孝的?” 如果说后来地赤壁之战是诸葛亮和周瑜的舞台,那么官渡之战简直就是郭嘉一个人的舞台了。可惜,他同庞统、周瑜一样,死得太早,郭嘉他施展自己才华地时间太早。否则,也许赤壁之战曹操就不会输得那么惨了。曹操在赤壁之战战败后痛思郭嘉,由此可见,郭嘉的作用有多大了。 “也不算识得,只是久仰郭祭酒地大名,想去见识一下被曹公赞为使孤成大业者,必此人地郭奉孝是怎生模样的!”九儿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郭嘉地仰慕,这并没有什么不妥,至少她看得出来张对郭嘉也是很敬佩的。 “现在我恐怕不能让甄妹妹你如愿了……奉孝他以多谋善断而深得曹公倚用,曹公对他的器重使得他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出来闲晃的……不过至少咱们要出征的时候总能见到他的。” “曹公对他的器重么?那还真是可惜,想要见到这位算无遗策的军事祭酒,恐怕时机要推后了……”听到关键词九儿又忍不住想要傻乐了,因为在她所处的那个时空,到处都在流行着“暧昧”,以那时的眼光看来,曹操对郭嘉的倚重已经到了足以用“暧昧”来形容的地步,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读《短歌行》,再也不去理会什么曹操唯才是举的选拔人才原则和他求贤若渴的慷慨之歌,而是把它当成曹操用来抒发对郭嘉怀念之情的----又或者这只是她个人一厢情愿的想法,她本来就是个看东西很容易溶入太多个人情绪的人,而且很容易深陷在自己的这种认识里,然后越陷越深,再大发一通感慨,直至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 “甄妹妹好像很欣赏做军师的人啊!早知如此我也去做军师而不当这劳什子将军了,经常领到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苦差事!”张小声地抱怨道,这些话在别人面前他从不会提起的,只是遇到了旧相识,对象又是昔年曾并肩作战的甄妹妹他才敢排遣一下心中郁闷的。 是啊,韩信归韩信,也许是对的沉着不激进过分依赖,曹操并没有给予他同样作为降将的张辽和徐晃一样的机会独领大军,反而让他在讨袁谭,破马超,征张鲁的过程中,一直干着“督步卒五千于前通路”这样的工作。 “现在不是不同了么?哥哥再也不是一个人了,有我和哥哥一起出征,定能让曹公见识一下他昔日所称赞之韩信是怎样得力的干将!到时哥哥出任主帅,我为副将,定能横扫千军,所向披靡!”张绝美的脸上实在不适合布满愁云,早把张认定为第一搭档的九儿自然要给他加油鼓劲的,日后的街亭之战和定君山之战里张的不俗战绩,都对得起九儿称赞他的每一个字。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九章 正说着,就听有人大声招呼张,“,你怎恁地悠闲!” 张回头一看,对九儿小声说道:“抱歉,甄妹妹,这么快就要介绍你认识这些外表长相一点都不华丽的人了……说实话,若不是行军打仗逼不得已,我才不想和他们打交道呢!” 说罢才又回身对着向他们走来的两个很巨型的人打招呼道:“两位夏侯将军,你们看起来也很悠闲啊,很难得嘛” 不用问,那位身型巨大又符合世人心目中很酷的“海盗般的形象”的独眼将军就是夏侯,游戏中他的形象就是一个超级**,是曹操手下最忠于曹操霸业理念的人,曹操的观念就是强者生存的霸道之论,只有能如凤舞九天一般翱翔之人才能统管世界,而夏侯就是为了曹操的理想奔波的人,当关羽出现的时候,他知道这个人如果不为曹操所用日后必成为曹操之祸,为此才将本该为武人之友的关云长视为毕生的大敌。 历史上的元让武艺高强,善使长枪,戎马一生,战功赫赫。做过最令人惊叹且毛骨悚然的事情无疑就是在征讨吕布的战斗中著名的“拔矢啖睛”事件,当时,他被敌将曹性暗箭射中左眼,急忙用手拔箭,不想用力过猛,将血淋淋的眼珠子给拔了出来,他厉声大喊:“父精母血,不可弃也!”迅速将眼珠放入口中吞掉,紧接着,一枪刺透了仇人的脑袋。在此之前,他与一般猛将无异。1-6-k-小-说-网然而这一着之后,拨矢啖睛。让全天下惊骇的,仿佛洪荒巨兽一般的狂野。如此之后,居然还可以纵马刺杀曹性。这更是令人战栗的骁勇。但从此。他也成为了不完美地巨人,人们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认出他这个独眼龙将 就是因为知道“拔矢啖睛”的典故。九儿看见夏侯地“真人”也身不由己地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因为元让的气势让她有种错觉,像是随时都会再把他仅剩地一只眼珠吃下去…… 而刚才开口叫住张的就是夏侯的族弟夏侯渊了,他有着别人难以比拟的幽默气质,大大咧咧上战场。在游戏里和貂蝉对决时的“我不打女人地”以及收张后看着他紫蝶纷飞的“美景”发呆,甚至连每次被打败的台词都搞笑得一塌糊涂。这种种的表现,恐怕是夏侯这个强势的哥哥的存在而导致的吧,如果换了是别人,一定会感觉生活在哥哥的阴影下是很悲哀的,但他却能笑看人生,因此九儿总觉得夏侯渊是个有深度地人物。 夏侯渊是曹魏武将里最擅长使弓箭的人,性格刚烈,十分勇敢。勇力过人,用兵神速,作战总是冲锋在前。为人颇重义气,也是战功显赫。风云一生。 九儿对这位将军也是相当佩服的。只是每次想到这位勇猛彪悍地将军,字“妙才”。就又想傻乐了,“妙才”这样纤细的表字和他地身型实在是不配,可以想象别人称他为“妙才”时那样地感觉一定也很妙。 也许是她自己迫不及待地就像体会这其中的妙处,“妙才”二字就那么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了。 才一出口,三个人七只眼睛齐刷刷地望向她,张奇道:“甄妹妹以前难道和妙才交过手么?” “,你叫她啥?甄妹妹?是不是你整天挂在嘴边地袁军中的女武神啊?嘿嘿,这位甄妹妹和你一样在战场上都那么扎眼,我要是跟她交过手我肯定记得的啊……”夏侯渊总是喜欢不失时机地揶揄张,因为张给他的感觉和其他曹营里的武将很……不一样。 “交手倒是没有,但是甄儿我仰慕两位夏侯将军的勇武已久,今日得见,自然会有些情不自禁,失礼之处还望二位夏侯将军海涵。”九儿别扭地和夏侯渊、夏侯行了个抱拳之礼----她真不知道是该像大家闺秀那样欠身行礼还是该像战场上的好兄弟一样热烈地拥抱,这两样礼数似乎和她这个身份特殊的女武将很不相称,只得行了个相对疏远的抱拳礼。 “好说好说!”夏侯渊哈哈一乐,道:“我元让哥哥平日里不说话的时候就喜欢板着个脸,你不要被他吓到才好!他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夏侯猛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不说话难道怕人把你当成哑巴给卖了不成?”说完他就挤出了一丝他自认为很和蔼可亲的笑容,对九儿说:“从曹公那里听说了,世子带回来了天下世人皆景仰的女武神,正由带着去熟悉军营,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幸会幸会!欢迎你加入我们,以后我们就是自家兄弟,呃,自家兄妹了,有事儿就说话,只要咱们大家齐心协力,定能共襄大事!” 夏侯果然是对曹操最忠心耿耿的人,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曹操的王图霸业。只要是曹操说的,他们就去做,夏侯兄弟对曹操的绝对忠诚使他们轻易就接受了眼前这两个从官渡之战才从敌营里跳槽来的将领。 “夏侯将军说得真好!既然是自家兄妹了,如果不介意的话,那以后二位夏侯将军就跟张将军一样叫我作妹妹吧,女武神什么的甄儿我实在是不敢当,在几位将军面前提起更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九儿虽然对谋士啊军师啊之类的人都很崇拜景仰,但若论打交道,还是和武将相处来的比较开心舒坦,毕竟那些靠出谋划策吃饭的人都太多心思,城府太深,她还是比较喜欢有话就摆在台面上说的人。 夏侯渊又是哈哈一乐,说:“甄妹妹,你来了真是太好了!我们曹军将领中以前居然没有一个女武将,现在终于来了一个像甄妹妹这样武力美貌都卓绝无双的武将,实在是太好了!要不然整天对着许褚、徐晃、张辽他们那几张脸,让人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第三卷 叹奈何 第十章 张撇了夏侯渊一眼,那意思是说“别忘了你和许褚、徐晃、张辽他们的脸长得一样看着就让人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猛地被人直接这么夸----虽然人家夸的是甄宓不是九儿本人,但她还是一样会不好意思,“夏侯将军过奖了……” 夏侯渊佯怒道:“哎,甄妹妹,刚才你还在妙才妙才的叫,现在这么会儿我元让哥哥才说了咱们以后都是自家兄妹了,你却改口叫我夏侯将军,太见外了啊!你怎么叫的就怎么叫我们呗!要不然我们哪儿好意思叫你妹妹啊!” 张插口道:“甄妹妹,你甭搭理他,他是这营里说话最没规矩的了,你要跟他较真儿要头痛死的!” “唉,你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呢?就算甄妹妹来了咱俩以后还是一样是好伙伴啊,难不成你以后想让我一个人单干不成?”夏侯渊对张随口说出的话十分紧张,他是很喜欢和张一起搭档出战的,可张对这件事表现得却似乎没有他那么热衷。 “我和甄妹妹一起出战习惯了,我准备去跟主公说说,请他考虑以后让甄妹妹跟着我一块儿出征了。至于妙才你……文远、仲康、子孝、公明他们不是也总是抱怨得一个人单干吗?你去跟他们凑成堆儿岂不是两全其美?” “,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啊!咱俩搭档不是挺好的吗?主公也很认可的啊!你这样会让甄妹妹认为她的到来破坏了咱们俩的完美合作咧!话说回来,从袁营过来地武将怎么都和你一样华丽啊?甄妹妹也是华丽到让人家移不开眼光呀!” 夏侯渊的嘴果然是没把边儿的,这话说得太不合适了,夏侯在边上扯了他一把,小声地提醒他道:“弟弟。1^6^k^小^说^网你说地这是什么话?什么曹营袁营的!咱们大家现在都是一块儿在曹公麾下做事地,你这话说得太不妥当了,听着会作何感想?!还不道歉!” 夏侯渊这才意识到他光顾着过嘴瘾。光顾着夸奖张和甄宓的美貌,忘了说话的分寸了。又是哈哈一乐,自嘲道:“,甄妹妹,你们可多想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们俩是旧识,又都长得很好看……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总之我没有恶意的!你们放在心上才好!” 九儿听得汗都下来了,夏侯渊刚才那话若是换个人说,还刚好被曹操给听见了地话,可不得了,定是要被重罚的,简单来说就是那话有制造人民内部阶级矛盾的嫌疑。破坏曹军将领的安定团结啊! “没……没事儿,妙才哥哥,我和哥哥都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的。就是夸奖我们长得好看,对吧?妙才哥哥过奖了。甄儿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直接的夸奖长得好看呢!一定是沾了哥哥的光。你说是么?” 夏侯渊和夏侯听了她体贴的解释,又见她帮着解围。对这个新来的女武将地好感也都加深了,真的开始把她当作自家兄妹了。 “嘿嘿,甄妹妹说的真对,你说是不?”夏侯渊故作轻松地跟张说道,他可不想因为自己一句无心地戏言就让张从此不想和他搭档出战了,太得不偿失,只要张还能跟他说话,就不会有问题。“呃,留给甄妹妹熟悉军营的时间可不多,下回咱们碰上再聊吧!甄妹妹,还不快跟两位夏侯将军说再会啊!”张没有直接回答夏侯渊地问题,他巴不得赶紧从粘人地夏侯渊面前消失,只想带着已经客套成功的九儿逃走。 九儿觉得她自己倒是很喜欢和夏侯兄弟说话地,但是张要带着她落跑,只好依依不舍地跟新认识的“妙才哥哥”、“元让哥哥”说再会了---她实在不想这么称呼这些猛将,她若是也能像张那样直接称呼他们为妙才、元让才有武将和武将间惺惺相惜的欣赏,称呼他们为“哥哥”搞得她好像是来看热闹的小妹妹,而不是能并肩作战、托付生死的莫逆之交。 “哎!!!……”完全不理会身后夏侯渊的召唤,张只顾低着头拖着九儿往前走。 “哥哥不喜欢和夏侯渊将军一起出战么?”九儿没看出来夏侯渊身上有哪点不妥当的地方会让张如此讨厌的,她倒是认为夏侯渊很直爽很可爱,和这样的人相处才不会辛苦嘛! “倒也不是,妙才他骁勇善战,是个很能干的将领,我只是觉得他那人大大咧咧的,不懂得欣赏美好事物,跟着他一块儿作战倒也美什么不妥,只是闲着的时候很难跟他沟通吧,他太喜欢暴殄天物了!”张忿忿地说道。 九儿吃吃笑道:“嘻嘻,我倒是觉得那位夏侯渊将军很懂得欣赏美好事物呢----至少我觉得他就很欣赏哥哥你啊,总没有暴殄哥哥你这个天物吧……” 张无语,只是毫无生息地转换了话题,道:“世子对甄妹妹你似乎很看重,呃,我说的看重并不是指你的军事才能方面的……我从曹公那边过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世子在跟曹公说你的事情……如果,我是说如果,曹公要把你再配给世子,你会答应么?” 曹丕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吧?才刚把甄宓俘虏回来就去找他老爸谈他的终身大事了,“我答应不答应又有什么关系呢?哥哥,这里也就我们俩人,我也不妨跟你说实话,我来这里说好听些身份是降将,说不好听就是俘虏呀,哪还有说不的权利呢?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万事还由刘夫人做主不是么?若是我一个人还好说,大不了就是一死,可刘夫人她待我如亲生女儿,我不想让她受苦的……” “唉”张叹了口气,道:“只恨甄妹妹你不是男儿身,连自己做主的权利都没有!既然如此,我也告诉你实情吧,我去之时听见世子跟丞相说,求你作妇。丞相早就听投降的邺城副将苏由说过,你不仅美艳绝伦,而且还知书达礼,善解人意,在袁府中调和上下,内外亲融,府中人人都喜欢和你相处。再加上你本身卓绝的武艺,丞相也连考虑都没考虑,直接答应了世子的请求,明日就使人去跟刘夫人说媒求亲去了……” 第三卷 叹奈何 第十一章 “是太快了些……”九儿本来还以为这个曹丕只是成功把她从袁绍军中“策反”过来后就罢手了呢,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向世人宣称甄宓这个样貌武艺都举世无双的女武神从今以后就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可是甄妹妹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妥么?在袁公那里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他们把你当成军队必胜的旗帜,还把你当成金银珠宝一样,名正言顺地成为你的主人,却从未考虑过你的感受……难为你这么长久以来竟忠心耿耿地为他们卖命!难道在曹公这里你有同样的境遇也还是要同样拼命么?”张觉得这朵战场上开得最灿烂最夺目的鲜花竟是用凄楚浇灌的,他真的不忍心看着他最好的战场搭档再次被推进火坑里。 “也许这就是一个武将的宿命吧……呵呵,咱们不说这个了,现在我能和哥哥一起并肩作战就很开心了,才不去在乎我又嫁入谁家门了呢!反正他们要的只是我女武神的名号,那就给他们好了,这样的日子我在袁家的时候都已经习惯了,现在这个有名无实的丈夫换了个名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呀!更何况曹家的人比袁家的有才干多了啊,我想我应该能很开心的过活的。”九儿笑笑安慰张道,她知道张很关心她,但是因为她自己的私事让张产生异心甚至因此影响了他的前途就太不妥当了,张可是曹魏的五子良将之一啊! 张见她能看得开心下也宽慰了很多,才轻松地笑道:“是我多心了,白替甄妹妹你瞎操心----说不定世子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只想着利用你女武神的身份,也许他是真的爱慕着你地。.1-6-k小说网,手机站wap,shushuw.让世子这样文武双全、风流不羁又懂得风花雪月的人来照顾甄妹妹也是美事一件啊!像甄妹妹这样倾国倾城的佳人谁又会不喜欢呢?” 九儿心里偷笑,暗道:“你把曹丕想得太没智商了啊,他怎么不是那种只想着利用甄宓女武神身份地人啊。他太是了!曹操身上的优点别地他全没学到,阴险狡诈、不择手段倒是学得十足十!” “出来转了半天。甄妹妹你也该饿了吧……我带你去拜访个人吧,这个人虽然长得很倒人胃口,但是他那里却有很多吃的!带你去认识他顺便把晚饭给解决了,真是一举两得啊!”张兴致勃勃地说。 张带她去见的人是个憨厚的小胖墩,他们去的时候小胖墩抱着一笼屉包子吃得正欢呢。小胖墩看见了张。开心地边猛力嚼着满嘴地食物,边冲着张招呼道:“嘿!!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啊!来来来!刚出蒸锅的蒸饼,还热着呢,快过来尝尝我的手艺!” 张小声地对九儿说:“这蒸饼你若是吃着不合胃口,客气,直接说出来,反正他这儿肯定还有别的好吃的!” 说罢他便迎上去,动作敏捷地抢了小胖墩怀里抱着的笼屉和手上拿着的包子,说道:“仲康。没看见我带着位妹妹来看你么?你不起身迎接也就罢了,怎地还自顾自地吃饼吃得这么香!怪不得人家都叫你虎痴” 听张叫这个小胖墩为虎痴和仲康,九儿就知道这人是许褚了。看到这个可爱的小胖墩的模样。九儿也不禁掩嘴偷笑,不怪得她以前总把许褚地名字念成许“猪”了。就算他不是那么爱吃东西。整天被人家念错名字,猪啊猪啊地被叫着。也是莫明其妙会长胖的。 这个时候还没有“包子”的说法,一切面食都是以“饼”来命名地,可谓“饼天下”:上锅蒸的叫蒸饼;炉中烤地叫胡饼;水煮地,就是汤饼了。传说后来诸葛亮去讨伐孟获时往河里扔的那些带馅儿地馒头就是包子的前身了,九儿还以为诸葛亮想出这代替人头祭祀用的点心真就是他首创的呢,没想到人家许褚天天抱在怀里吃的就是这玩意儿。 许褚边使劲儿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边试图抢回被张抢走的包子,嘟囔道:“,怎么连你也编派消遣我啊?我就说跟那个嘴没把边儿的妙才在一块儿待久了,肯定学不着什么好!连你本来那么斯文的人也都学会油嘴滑舌了!人家叫我作虎痴,盖因我曾与与典韦一起统领丞相的虎卫军,上了战场又有如猛虎般威勇,平日里我又有些呆滞,人家才叫我虎痴的啊,哪里是因为什么喜欢吃饼啊!” 看不下去张这个以敏捷见长但又全面发展的武将欺负纯力量型的可爱小胖墩,九儿看够了张和许褚你争我夺的戏码以后就走上前去一把抢过张手里的笼屉,说道:“哥哥,你再胡闹下去这些刚出锅的饼也要被你折腾凉了啊,到时候这些硬得跟石头似的饼你让人家怎么吃啊!” 许褚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不动声色就能从张手上抢走他费心巴力也抢不到的包子的陌生女人,心下直犯嘀咕,看她穿着打扮和张如出一辙,长得好像也有些神似,听她叫张“哥哥”,还对张做些没大没小的举动,难不成是张的妹妹? 他小声地问张道:“,这是你亲妹妹?我以前怎么就没听说你有个妹妹啊?看样子也是武将出身,你提拔自己的妹妹给自己当副将?” 张假装咳嗽了两声,煞有介事地说:“咳咳,给你介绍一下名动天下的女武神甄宓妹妹!”又小声地在许褚耳边叮嘱道:“刚才我们在路上遇见妙才和元让了,人家兄弟俩可是没等我介绍一眼就认出这位妹妹来了,你要是这么后知后觉的话是要被新来的武神妹妹看不起的喔!” 许褚这才恍然大悟,把还未吞下肚里的满嘴包子吐了,冲着九儿哈哈一乐,套近乎道:“久仰妹妹大名啊!刚刚我和开玩笑呢!主要是你和站在一块儿的时候我感觉你俩太像了啊,跟亲兄妹差不多,才说了那些玩笑话,哈哈!” 第三卷 叹奈何 第十二章 “哈哈,那些饼若是妹妹你不嫌弃,就留着吃呗!”虽然这客套话说着,但许褚还是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些先是被张抢走了又被九儿夺过去的一笼屉包子,还毫不隐瞒他食欲地咽了咽口水。 张无奈地摇摇头,对许褚说道:“我说仲康,不上战场的时候你眼里就不能有些什么别的东西么?除了这些根本算不上华丽的包子……” 接着又对九儿小声地说道:“看到了吧?我就说曹营里的人都很奇怪,武将们对我华丽的外表从来不放在心上,每个人都是喜欢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说我跟他们共事怎会有快乐可言?” “怎么会?夏侯渊将军对你华丽的外表就很放在心上嘛”只是这句话九儿并没有说出来,只能暗笑在心里,如若不然张肯定会做出很华丽的头痛样,到时候该头痛的就是她自己了。 九儿客气地把那笼屉几经易主的包子还给眼里只看得见包子的许褚,说:“既然这是虎痴哥哥最喜好的东西,我又岂能夺人所爱呢?” 许褚虽然因为重得了那笼屉包子一脸高兴的样子,但嘴里仍是要客套地说着情绪根本不对劲的话:“甄妹妹,虽然我这饼在你哥哥眼里算不上华丽的东西,但是你可不要和他一样看不上我亲手做的饼啊!我这里也没什么好送给你当见面礼的,就这些饼,嘿嘿,甄妹妹你也看得出来我是多看重的了……哈哈,这些饼都凉了。待会我再专门给你做一笼屉,就当是见面礼了!” 张则一脸不屑地朝许褚撇了撇嘴,道:“仲康。.1#6#k#小说网.你说话真是不厚道!人家都叫你虎痴,我看你一点也不呆更不痴。才这几句话就要抹杀我在甄妹妹心里华丽的好哥哥形象!还好,我跟甄妹妹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吧?我若是对你这些外型虽然一点也不华丽的饼那么不待见地话,怎么会让甄妹妹在咱们曹营里的第一顿饭就来你这儿吃呢?” 说着就朝许褚抛了个男女通杀老少通吃的媚眼,可惜虎痴始终是虎痴。并没有被煞到,张只得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做了个华丽地总结----曹营的武将都缺乏欣赏美地能力。 九儿搭腔道:“是啊,哥哥说的对,还得麻烦虎痴哥哥招待我们两个不请自来的客人了啊!这些饼---换个叫法罢,我听说在刘备刘皇叔他们那里,都管这样的饼叫做包子!叫饼的多笼统啊,那只要是面做地那就是饼!虎痴哥哥做的这些还是叫包子好,反正是拿和好的面把馅儿包起来的啊!” 事实上就连刘大耳那边都还没有“包子”这样的叫法。据《事物纪原》载,诸葛亮南征孟获,渡泸水时。邪神作祟,按南方习俗。要以“蛮头”(南方少数民族的头)祭神。便下令以麦面裹牛羊猪肉。做如人以祭,始称馒头。实际上这就是最初的包子。 许褚一拍大腿连声叫好。赞道:“甄妹妹果然是见多识广的人,他们差不多都吃过我做的饼,可就是没一个人跟我说过这东西还叫做包子啊!哈哈!这名字定是他们地军师诸葛先生给取的,哈哈!我做的包子包地都是肉馅儿,就叫肉包子了!” 张则在一旁紧皱着眉头,看着许褚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说道:“我说仲康,包子这个名字也和你做出来地饼一样非常不华丽,值得你高兴成这样吗?都说诸葛孔明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取出来地名字也不过尔尔嘛!” 许褚却不以为意,依然在为他所做出来的饼有了与众不同地名字而得意地说道:“,咱们谁不知道那诸葛孔明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啊?咱们都知道你通晓应变之术,擅长布置营寨,预料战势、地形一向准确。可任谁一说到精通此术之人都是只提诸葛,不知还有张,哈哈,你对人家的军师诸葛先生果然还是有些嫉妒的咧!” 听到许褚在戳张的软肋,九儿也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了,张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答,因为许褚说的的确是事实,他十分不待见诸葛亮。 “咦?我没听错吧?一向被人称为虎痴的仲康兄竟然把有智将之美誉的兄逼得说不出话来!这话说出去怎么会有人相信呢?” “嗯,今日我若不是亲耳所闻亲眼所见是定然不会相信的。” “哈哈!被仲康逼得说不出话来,可真是咱们军营里难遇到的趣事啊!” 许褚闻言大喜,向张小声说道:“,我终于有出头之日了,嘿嘿,日后若有人不信,就算甄妹妹偏帮着你,还有公明、文远、子孝他们三人为我做个见证咧!” 之后他才大声喊道:“公明、文远、子孝!你们三个既然来了我这儿那还不赶紧进来,躲在外边偷偷摸摸地偷听,要是被人瞧见了像个什么样子?” 被许褚点名的三个人才幸灾乐祸地一脸坏笑走进来,各自向许褚和张打了招呼。 张忿忿道:“你们仨怎么那么得闲?难不成跟我一样是来仲康这里蹭饭的?哼!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兄,偶尔让让仲康兄也是一件美事,说不定以后还会传为一段佳话!”听声音这就是刚才在外边第一个说话的人。 这人体格魁梧,身躯强壮,两道剑眉浓如密发,覆及眉心,双眼闪如极光,静如无物,确为人中之虎,英雄之状,镶蓝紫边的白色外衣也很衬他的飒飒英姿,只是包头很奇怪,虽然有精致的金饰为边,但及垂至肩的包头长度让他看起来打扮得像个阿拉伯人! “咳咳,公明,你怎么总是找机会替说话呢!”头先在外边“偷听”的第二人说道。原来打扮得像阿拉伯人的是徐晃徐公明,和张一样是曹操麾下外姓“五子良将”之一,参加过多次重大作战,智勇双全,战功卓著,治军有方。《三国志魏书徐晃传》记载曹操曾称赞徐晃“徐将军可谓有周亚夫之风矣”。徐晃对曹氏集团忠心耿耿,曾说过:“古人患不遭明君,今幸遇之,当以功自效,何用私誉为!”终其一生有功无过,是个常胜将军,曹营中也是三国里最为骁勇善战的将领之一。 第三卷 叹奈何 第十三章 (已删改) 九儿很庆幸自己是穿越至曹魏阵营中,能和这么一些不做作的猛将们当战友,的确是很令她热血沸腾的事情,这次的穿越着实能去去她的无聊了! 第三人也和第二人一唱一搭地说:“还是文远够精明!没错!这话乍一听上去好像是在帮咱们平时吃尽口舌之亏的虎痴兄弟,可是细一想呢,明明是在说,这回咱们的虎痴兄弟占了上峰,也是让着他咧!嘿!,你说对了,咱们仨都是来仲康这里蹭饭的!” 第二人是张辽张文远,那剩下的第三人就是曹仁曹子孝了。 张扶着头痛欲裂的脑袋,无可奈何地说:“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不仅元让、妙才、仲康都那么闲,连你们三个非常讨人嫌的家伙也这么闲,故意凑堆了来驳我的面子!没看到我有远道而来的妹妹在吗?你们竟然都那么无情无耻地破坏我在甄妹妹心中高大伟岸的形象!” 为了泄愤,张又大大声地对九儿说道:“甄妹妹,你现在知道我为何那么盼着你来了吧?你看看你面前的这堆人,除了我以往还有哪个是能看得入眼的?跟他们一块儿作战,害得我士气都会提不起来!”放眼望去,再回想路上遇到的夏侯大叔及极具喜感的夏侯渊,曹营里除了张的身型较为纤细以外,其他数人都是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大伙儿站在一起的画面还真是不和谐……怪不得张要郁闷了。.1 6k小说网,手机站wap,shushuw. 张辽生得面如紫玉,目若朗星,看上去寡言少语。天生一副扑克脸,果然是换上四套衣服就能凑成一副黑桃、红心、梅花、方块kin的家伙。“锦马超,严张辽”----奇怪。刘大耳那边的人怎么都这么出风头----张辽是少数曹魏麾下论武技与以一骑讨这类英雄事迹成名地蜀汉武将齐名的,他不仅勇猛过人。有胆有识,而且精于用兵,善于谋略,“威震逍遥津”的张辽,无愧位列曹魏“五子良将”之首。常言道:“强将手下无弱兵。”虽然以“兵”来比喻曾统兵归属于吕布地张辽不是那么准确。但是吕布无疑是三国所有武将论武力综合指数最高的,被吕布看中地武将当然不会比他自己弱多少。 曹仁也和多数与曹家有血缘关系的武将一样,身型得很……敦实,眼神也很坚毅,他无论是攻城掠地还是固守城池都稳重的很,一生当中没吃过太大的败仗,战功卓越。武艺百般精通,特长弓术与马术,在曹丕继位以后担任魏国的大司马一职。看他刚才把徐晃地一句无心之言分析得头头是道的。果然有担当大司马的才能。曹营中三军皆服其勇,不枉他的属下会发出“将军真天人也”这样的感慨! 张才要向新来的仨人介绍他相当看重的“甄妹妹”,曹仁却摇手道:“。你不用费神了,我们三个就是冲着你甄妹妹的名头来的!这儿就你甄妹妹一个女地。我们仨又怎么会认不出她来?” 徐晃向郁闷到不行的张解释道:“是妙才告诉我们的。他说你带着新来地甄妹妹往仲康兄这里来了,还跟我们说一定要来看看的武神妹妹。还说若是我们晚一刻钟见到甄妹妹都会后悔死咧!他说若不是他有急事要去处理,一定跟着我们来了!还说……甄妹妹和你长得一样……华丽……” “嗯,我们都对曹营中第一位女武将地到来……呃,期待很久了!”九儿是不指望从张辽地嘴里会蹦出些让人感觉温暖的词儿来了---“期待”明显带有敷衍地色彩…… 张强忍住怒气,从牙缝里挤出来句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不得不为夏侯渊下次与张不期而遇时的境况捏了把冷汗:“又是妙才么?他的嘴果然是没把边儿的!看来他是很久没得到我那些蝴蝶华丽的照顾了……” 被张的蝴蝶旋风“照顾”一定很痛,更不要提夏侯渊那样肥肿难分的身型从空中摔下来是何等惨烈了---唉,妙才兄,你就自求多福吧,谁让你自己嘴没把边儿的又爱频繁地招惹哥哥呢? 许褚在一旁慢半拍地恍然大悟道:“文远!看你平日里极少说话,但说的话都是很有用的哩!以前我闲晃悠的时候,还总在想,好像咱们曹营里都缺少点儿什么。可我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就去问元让,元让竟然以为我是拐弯抹角地想去他那儿蹭饭……现在文远说了我才知道,原来咱们营里一直缺个女将啊!” 虎痴不愧是虎痴,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被他的后知后觉给击败了,唯有张辽走上前去,同情地拍了拍许褚的肩,道:“仲康,你现在能意识到,还有的救……” 一直置身事外的九儿被许褚唬得冷汗直冒----像他这样上战场真的没问题吗?如果和他作搭档恐怕会很没安全感…… 曹仁凑到九儿近前仔细观察她,他那神情就像是在炫耀他家院落里的完美景致一样,还喃喃自语道:“不错不错!咱们曹营里的第一位女武将,嗯,很能拿得出手!子桓真是了不起!”对他们曹家自己人,他是不会吝啬任何溢美之辞的。 被人用认真严肃的语气称赞“很能拿得出手”,本该是件很值得九儿偷着乐的事情,可曹仁摆明了是在夸奖他家曹丕有本事能把女武神“拐”过来,而不是赞美她,让她想害羞地脸红也没机会了。 “我说子孝,你可得注意着点儿,人家甄妹妹可没见过你这阵势!世子的确很了不起,但你这个样子猛盯着人家甄妹妹看就不怕把人家给吓跑了?”张很不耐烦地对曹仁说着,这群家伙全都是不可雕的朽木,他已经丧失**他们对“美”的认知感的信心了。 第三卷 叹奈何 第十四章 (已删改) 曹仁不满地瞪了一眼张,然后继续欣赏他家曹丕带回来的“杰作”。 张只得对九儿抱歉地笑笑,那眼色像是在说:“不好意思,帮不到你了。” 九儿也只好继续尴尬地僵笑着,对着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曹仁,就连张都救不了她了,也惟有等到人家对她这件“曹丕的战利品”臭美够了才能自由行动吧。 徐晃仍不失时机地劝慰张道:“兄,其实子孝他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对你甄妹妹武将能力的欣赏也美什么不妥,能让子孝欣赏的武将可不多喔!况且就像仲康说的那样,曹公麾下一直就缺个女武将,像刘备刘皇叔那边就有诸葛先生的夫人月英,就一样也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精通兵法、无所不能的才女,为了支持诸葛先生,亲自领军上战场,潇洒地展现自己一身武艺,可以称得上是一名非常强悍的女将;江东孙家更甚,虎父无犬女,孙家小妹尚香也和她两个哥哥一样崇尚武艺,性格好胜,在战场上也总有不俗的表现;美名动天下的大小二乔就更不消说了,外表虽然都惹人怜爱,但杀伤力却是巨大的,不愧是被称作为英雄而绽放的战场之花……现在你甄妹妹来了,也省得别人再说咱们曹营里都是一群不知所谓的男人。” “没错,以前若是遇到他们以此挑衅,我们都只好把推出去充数,权当咱们曹营里唯一的温柔色彩了。一路看中文网现在甄妹妹来了阿,也用不着委屈地去充数了,哈哈!”许褚又得意地揶揄了张一次。今天定是他的好日子,要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地得到机会能在言语间占了张的上风呢? 张辽则适时地提醒许褚不要得意忘形了,以他痴肥的身型要是被张修理。没十天半个月是休想能痊愈地:“仲康,小心蝴蝶……” 离张最近的徐晃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完全防备状态。若是不小心被张地蝴蝶误伤着,可不是闹着玩的。张却深呼吸了一下,出乎众人意料地没有爆打不知深浅地许褚,而是强压住即将爆发的怒气,展现了他颠倒众生的微笑。说道:“说的太对了!以后这样的活儿就交给甄妹妹去做了!我终于解脱了……甄妹妹,这身衣服你穿着还合适么?是我亲自监督剪裁地,当然,款式也是我定的呢!怎么样?还喜欢吗?” 九儿本来就已经僵住的笑脸听了这话以后僵得更硬了----她和刘夫人先前都还奇怪曹丕怎么会有那么好的闲情逸致为她准备好了那么合身的衣饰呢,原来这些压根就和曹丕没关系,全都是张一手炮制的,白瞎了刘夫人对曹丕的好感了…… 徐晃见九儿没反应,以为她是不相信张除了带兵打仗之外还有这方面的才能,热心地帮着张说话。道:“甄妹妹,你该不会以前和兄在一块儿的时候没发现他除了有欣赏美地能力以外还很擅长创造美吧?” 张辽和许褚扯扯身上蝴蝶结、褶皱一类的装饰,向九儿证实张和徐晃的说法:“甄妹妹。你看,我们地衣服也都是他一手包办的……” 曹仁也摆弄起自己衣服上明晃晃地金饰。附和道:“不仅是他自己地衣饰。嗯,当然还有公明、文远、仲康的。就连我地、妙才、元让的都是一样,如果我们大家敢有提反对意见的,他就蝴蝶伺候……” 张这个家伙居然之前还在委屈地抱怨和曹营一众不华丽的武将共事开心不起来,现在看着面前这一群人明明都屈服在他的**威之下,勉强穿上彰显他们铁汉柔情一面的衣饰,事实是他让人家觉得和他共事不开心,他居然还恶人先告状,太邪恶了! 怪不得曹营里她所遇见到的武将,都是齐整的蓝紫色系,和张他自己还有她身上穿着的衣饰都是一个风格。 在艺术家们的眼里,紫色通常都代表着神秘和尊贵高尚。正因为紫色的这种特点,从古至今紫色在很多领域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据说因为在古代提取紫色染料耗费的成本非常高,所以价格昂贵的紫色布料只有那些王公贵族们才享受得起。 “那曹公和世子的……”九儿脸上的笑容僵硬程度更深了,她不敢想象张用蝴蝶威胁曹操和曹丕一定要穿上他设计并监督剪裁而成的衣服时是个什么情景…… 张得意地接道:“聪明!都是我的杰作!不过对主公和世子,并没有出动到蝴蝶---因为曹公看过他们几人的衣饰认为很能表现我们曹魏武将的气质,欣然接受我的杰作了,当然,世子也会和曹公是一个意见的。” 也许就是因为他们身上的紫色,才会令九儿第一次见到这些驰骋于沙场、浑身应翻滚着杀气的猛将们,就像遇到自己的故人一样亲切----因为她最爱的也是紫色,说不定这也是令她下意识地成为“亲魏派”有关。 寥寥数种颜色的搭配,就衬托出主人或清新舒爽、或祥和宁静、或内敛含蓄、或严肃实在、或诚实恬静、或精力充沛、或诡异奇幻、或雍容华贵、或可靠权威等等气质,令九儿佩服得都想不顾一切地去跟张说---张姐姐,您太有才了!仅仅为了您这份设计才能,让甄宓从袁绍那里跳槽过来就是极为正确的选择! 但仅存的理智提醒她,若是她忘乎所以地去赞美“张姐姐”华丽的设计才能,那恐怕会得到那些恐怖的嗜血蝴蝶特别的招待,因此九儿还是决定老实地称其为“哥哥”…… “还是哥哥了解我,我之前还在奇怪怎么会有人提前为我准备好了如此合身又华丽的衣饰,若是知道有哥哥在为我忙碌那就没什么好值得我奇怪的了!” 第三卷 叹奈何 第十五章 (已删改) 显然这句话张很受用,得意地对着那几个企图聚众向他表示不满的家伙说:“哼!以后你们不爱穿就别穿!谁也不拦着你们,反正现在懂得欣赏的甄妹妹已经来了,有她一人懂得欣赏我的杰作就够了!” 徐晃、张辽、曹仁互相递了眼色后毅然决定保持沉默,并且打算将张设计的那一身身华丽的服饰穿到破损为止,否则绝不会换的----开玩笑,张虽然说不拦着他们,但以后他若是找后帐,蝴蝶旋风的威力…… 许褚依然慢半拍地未接收到其他几位兄弟传达过来的指示,仍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张辽强行捂住了嘴,张辽还小声地在许褚耳边叮嘱道:“难道你把他的话当真不成?到时你可别说兄弟们不仗义!我们几个可不想见到他的蝴蝶!” 许褚使出吃包子的力气才摆脱了张辽的束缚,不解地问道:“什么当真不当真?我只是想问问你们大家伙儿是不是要留在我这儿吃晚饭啊?” “哈?”那三个害怕被张蝴蝶旋风误伤到的家伙面面相觑,看来他们还真高估了许褚的思维能力和反应速度了…… 本来就是打定主意到许褚这儿来蹭晚饭的五人齐齐向他点头,许褚又是哈哈一乐,道:“你们可别打算就这么干等着吃啊!全都来帮忙包包子吧!要不然光靠我一人的话咱们恐怕要等到很晚才有的吃了。” 闻言,想偷懒吃现成的曹仁第一个就想开溜,“我……” 没等他说出要借故开溜的理由,许褚已经无声无息地摸出了他地大锤,虽然他脸上仍挂着憨厚的笑容。但眼神已经在密切注意着曹仁的脚步了,那意思无非是在警告想偷懒地曹仁,若是敢开溜。就等着变馅饼吧! 曹仁只得改变自己移动的方向,去跟许褚套磁道:“我说仲康。别动不动就亮出你地蚩尤瀑布碎好吗?多伤和气啊!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总行了吧?快把它收起来……” 原本有偷懒心思的一干人等也全都老实地向许褚献殷勤----就为了一顿包子和许褚过不去,被他的蛮力重击实在太不值得了。 今天备受许褚打击的张也对他应对妄图偷懒吃白食的家伙地能力十分叹服,说道:“仲康,今后谁要是再敢说你什么痴啊什么呆啊的,我第一个不答应!”今天关于许褚的谣言实在是害惨他了。一路看小说网.16k 许褚对众人的表现显得相当满意。这帮家伙自己送上门来给他当小工使唤,他再次觉得恐怕今天就是他难得遇上的好日子了。 “远来的是客,包子包啥馅儿的都听甄妹妹你的吧!”许褚大方地把决定权交给九 徐晃则在一旁装腔作势地问张辽道:“文远,仲康的包子馅儿除了牛、羊、猪肉这三种以外,你还听说过有别地可选的么张辽当然也很合作地揭许褚的老底,以发泄他被许褚用武力威胁当小工帮忙包包子地怨气,卖力地摇头道:“没有!” 才被当成反面典型的曹仁也故作深沉地说道:“以仲康地创新能力,恐怕是不可能会再有别地可选的……” 选择明哲保身地张对这几个不怕死的家伙实在无语了,心中再次哀叹他怎么会和这样一群家伙是战友。 许褚果然又笑嘻嘻地摸出了才收起来没多久的大锤。一干人等再次不寒而栗,之后当然就是老实地噤若寒蝉。 九儿可不想吃到这群懒鬼猛将被许褚砸碎以后顺便当成肉馅包成的包子,清了清嗓子。准备展现一下她作为美食家的才华了----不趁机震震这群猛将怎么行?从这群家伙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的风头全被抢光了! “咳咳。仲康哥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嘴刁,光是牛、羊、猪肉这三种馅儿的包子恐怕真的是不够的……既然仲康哥哥让我拿主意。那我可真就说了啊!” 九儿说这话的时候手心一直在沁冷汗,她可不敢保证这样的要求在许褚眼里算不算是贪婪无度啊,忤逆他和看不起他仅有的三种肉馅儿的下场,恐怕就是成为人肉包子的馅料…… 许褚哈哈一乐,说道:“甄妹妹你说罢!远来是客啊!其实我自己总吃牛羊猪肉馅儿的包子也早腻了……” 张、徐晃、张辽、曹仁见状,异口同声地小声嘀咕:“还是美女好说话,差别待遇啊!” 既然没有了后顾之忧,九儿当然很乐意把中华民族积累了一千五百多年经验才发展成的现代包子馅料配方毫无保留的教给这个眼里只有包子的虎痴将军了。 “总的来说,我想,咱们可以把馅料分成甜、咸两种。甜馅包子可以包些压碎的种种豆子制成的豆沙馅儿包子,还有各种果子制成的果馅儿包子,用糖腌过猪油丁作馅儿的水晶包子……” 果然才这样就把许褚唬得一愣一愣的了,他挠挠头说道:“甄妹妹,能不能说得慢些,这些馅料我真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徐晃捅捅张的手肘,称赞和他关系甚密的甄妹妹道:“嘿!,你这妹妹真神了,我只知道她武艺超群、武功盖世,没想到她还会这门手艺啊!” 张白了徐晃一眼,回答道:“别看我,我以前确实不知道甄妹妹跟仲康会有相同的爱好……看她说得头头是道的,有这爱好不是一两天了啊,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九儿放慢语速,继续向许褚传授道:“咸馅儿的包子可以包肉馅儿的,也可以包些素馅儿的。猪肉、羊肉、牛肉、鸡肉甚至鱼肉都可以绞碎了加入调味料和蔬菜制成鲜肉馅儿,也可以用经过加工后的肉品制成的肉馅,如叉烧馅儿、酱肉馅儿的。素馅儿的就简单了,时鲜蔬菜、粉条、鸡蛋、豆腐、野菜、干菜等等处理后剁碎混合调味就行了。” 曹仁实在忍不住了,出声打断沉浸在扮演夫子和学生角色的两人---若是再没有人出来阻止,九儿教给许褚越多,剩下的他们几个恐怕要做的馅料就越多----当小工虽然也是件纯体力活儿,他们一个个也都龙精虎猛的,可他们也只是想蹭顿包子吃吃而已啊,没必要那么劳民伤财吧? “我说二位,天色都那么晚了,若是再执意传道授业解惑下去的话,虽然我们几个能等,但就怕我们几个的肚子等不了……” 原本打算偷懒吃白食的人现在却表现得那么积极主动,这让许褚简直有些兴奋得找不着北了,“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动起来吧因为主意是九儿出的,她自然是充当顾问,不用和其他壮劳力一样干体力活----曹魏麾下数名猛将在自己手下忙前跑后的,还时不时地来虚心请教,那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九儿不得不叹服这些猛将们果然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就连入厨也都有那么高效率! 望着刚出笼还热气腾腾的包子,难得有机会亲手料理餐食的猛将们应该很狗血地露出欣慰的笑容才对,就像九儿和许褚现在正在做着的事情一样,但是张、张辽、徐晃、曹仁实在是笑不出来,他们已经被折腾得都快累趴下了。 徐晃指着张脸上、身上被烟薰黑的、被面粉染白的斑斑点点,说道:“兄,我觉得你现在千万不要习惯性地拿出镜子自我欣赏才好,我们大家实在是没有体力再闪避你暴怒之下放飞的蝴蝶了……” 张辽常年梳理得很有型的胡子现在也雄风不再了,挨近他的人都能听到他在喃喃自问:“我今天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曹仁则憋足了最后了力气冲着许褚大喊道:“仲康,你刚才干嘛不利索点儿直接把我砸回我那儿算了!” 张也难得没有心机打理自己的穿戴和妆容,气若游丝地朝九儿说:“甄妹妹,也就是你啊,别人我们才不会那么给面子咧!不信你问问现在正在傻乐的仲康,我们什么时候那么卖力又听话地乖乖被他使唤过?就算我们想吃包子从来也都是用武力相逼的,哪儿会亲自动手包啊?包包子可比我带兵打仗累得多了!” 许褚在傻乐的同时没有忘记津津有味地品尝众人合力包出来的包子,他对那些从未尝试过的包子馅料太期待了。 累瘫的数人终于对许褚心服口服了----许褚这家伙居然能在那么大的体力劳动过后还能那么精神奕奕地吃包子,太强大了! 徐晃说:“仲康兄,咱们营里以后谁要再想切磋武艺或者论什么武将排位的话,我们几个都推举你为第一,怪不得丞相他如此器重仲康兄,实在是当之无愧啊!” 张辽也十分赞同徐晃的说法:“是啊,不服气的咱们几个就直接上去暴打他一顿,打服为止!” 第三卷 叹奈何 第十六章 (已删改) 张仍是那句话:“谁要是敢再对仲康有妄言,我第一个不饶他!不信的直接拖来让他做六人份的包子试试看!” 曹仁又运足了气大喊一声:“给我包子!” 一阵大闹过后,众人也都酒足饭饱了,准备散席的时候众人依此正式表达了对甄妹妹能加入他们的阵营由衷的欢迎,特别是许褚,因为他觉得这个新来的女武神简直就是他的幸运星,他从来没有在这群从不服输的家伙们面前如此扬眉吐气过。 临走之前九儿向许褚借了食盒,每样馅料的包子都装了些----当然是给刘夫人带的。 不明就里的众猛将又再次对甄妹妹叹服不已,他们从今往后再也不想和包子扯上任何关系了,可甄妹妹竟然吃不了还要兜着走……充当护花使者的张把九儿送回去时已经是深夜了,刘夫人没睡,在等着她----因为在她出去闲晃悠的时候,曹操已经差人去说媒了,刘夫人自然也没有办法拒绝的,更何况她从未打算拒绝这门亲事。 刘夫人起初还害怕九儿会不同意,准备开导她几句的,但九儿却体贴地说她完全不介意,反正已经习惯了,“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女武神”的头衔假结婚了,而且曹营里的武将也都很好相处,她没有任何怨言。到最后还反过来安慰了几句刘夫人,让她安心留着曹营里过活,她会像对待自己亲生母亲一样孝顺刘夫人的。 刘夫人也知道袁家已是无力东山再起了的,既然这个几年来在他们袁家一直委屈了当假儿媳妇的女武神有了更好的发展,刘夫人也只能默默地祈求她往后能过得幸福些吧。1---6---k小说网最好能忘了在袁家时所受地委屈。 谈完了正事九儿才取出她在许褚那里和一众曹魏武将合作蒸出来的包子,也把出去闲逛时遇到的人和事都告诉了刘夫人。刘夫人看得出来她这个儿媳妇真地是在曹营里过得十分开心,吃着她带回来的包子也感到很欣慰。至少她真地放心了,她答应下那门亲事并没有错。 “甄儿。你今天后来没再遇到过他么?”刘夫人问道,“他”指的自然是曹丕了,她以为曹丕既然着急着要和甄儿成亲,怎么会只是把她带回曹营以后就再也不想着和她见面呢? 九儿不想再重复她的观点了,曹丕为的是她的名号又不是她地人。何苦在她身上花费时间呢?反正亲事他都已经求下来了。 “不清楚,恐怕作为曹丞相的世子和曹营的将军,每天都会有很多事情要忙吧……不过今天曹营里有名的将军我几乎都见了大半了,他们都是和张将军一样很好相处的人,对我也很不错,夫人以后不用担心我的,上了战场他们会照顾我,因为他们说曹营里从未有过女将。” 刘夫人见她转了话题,也不好再问下去。随意吃了些包子就去睡了。 才来这里第一天,就发生了那么多变故,遇见了那么多的人和事。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太快了,这恐怕就是她要来寻找的刺激? 再往后地也许不只是“刺激”那么简单了。因为她是武将。上了战场要直接面对的是生死存亡…… 上战场?不是在开玩笑吧? 武侠小说她倒是看得多了,打打杀杀的游戏也没有少玩。但在她生活地那个时空,社会是和谐安定的,她从小到大连架都没打过----就九儿这小身板儿,她能打得过谁啊?她从来都是个听话地小孩,没招惹过谁,喜欢惹事地小孩人家也不屑去欺负她,为啥?就算欺负成功了也没什么成就感,她实在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上次她穿越时幸运地附身在有法术的蛇妖身上,就算时时刻刻都会有被收伏地危险,但好歹总是沾了妖精五百年修行的光,不需要去和降妖伏魔的罗汉近身肉搏,就算实力相差再悬殊,也总还有落跑的机会。 在这里,所有的兵器都冷得那么真实。她刚来的时候随手抓着摆摆防御姿势的宝剑,在被俘虏进曹营以后也不知被收缴到何处去了。 才刚半天她就见过了大半曹营里的武将----也许是他们不习惯和女将切磋武艺,所以嘻笑打闹了一天竟然没有人提出想见识一下甄宓这个名满天下的女武神用的是什么兵器,就连频频亮出蚩尤瀑布碎的许褚到处威胁人的时候,也没有其他任何武将亮出兵器反抗----恐怕众人都被许褚和她合力打造的包子给整蒙了。 苦笑……总不能一直没有武器混下去吧?她是被曹丕从袁绍那里挖墙角挖过来当武将的,不是真的过来当现在的世子夫人后来的太子妃再后来的文昭甄皇后的…… 也许天一亮,曹操或者曹丕,甚至是夏侯渊、许褚等等,都有可能找个由头测试一下她这个女武神是浪得虚名还是沽名钓誉又或者是比传说中更具杀伤力…… 一个成名的武将怎么能轻易遗失自己象征性的兵器,就连许褚那样看上去傻傻呆呆的家伙,都能随时摸出他那把重量、体积都吓死人的大锤来,到时他们其中任何一人,比如说口无遮拦的夏侯渊提出要见识甄妹妹用的什么武器,她总不能瞎掰说她上战场用的不是和他们一样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棍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而是靠甄宓倾城倾国的美貌…… 开玩笑,这样的答案她怎么能说得出口,就算她厚着脸皮说出来,张也不会答应的---因为这比较像是专属于他的台词…… 想起初见曹丕之时,他的双刃剑紧贴着她颈上肌肤,像是情人间亲密无间的拥抱,但却冷如霜雪,耳畔是他死亡诱引般的轻笑。他说他自幼便跟着曹操征战沙场了,也许因为他是在战场中成长的,才能将生死相搏的战场当作游戏般漫不经心吧----至少她身处满目疮痍的战场时真的笑不出来----那时她才知道她本人比她想象中要热爱生命得多。 曹丕脸上那种波澜不惊的淡定微笑,大概是因为他可以漠然地看着战场上这些疯狂的杀戮与遍地的尸骸,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踩着别人的尸体让自己活下去,或者得到其他,清醒冷澈的蔑视着这个世界的生与死,他果然是个注定要成为王的人。 九儿自己也搞不清楚她对曹丕是种什么样的态度,因为历史上的曹丕逼死了她最喜爱的甄宓,又因为在与他弟弟曹植的夺嫡之争中表现得非常做作而后赢得魏太子之位,所以她本对曹丕是没有任何好感可言的。 恐怕还是由于她正穿越在的这个游戏,她才会对曹丕有些许好感---那样的冷峻外型和写满阴谋的眼神竟然可以如此夺人心魄的。 第三卷 叹奈何 第十七章 (已删改) 从那以后她才慢慢愿意去了解,原来历史上的曹丕也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鲁迅先生说曹丕是属于“为艺术而艺术的一派”。曹丕的个体意识、生命意识的觉醒带来了其文艺与审美的自觉,对生命短暂、人生无常的强烈感受和对生命本体存在价值的反复追问和不懈追求,成就了他不朽的文学作品和文学审美观念与曹操比起来,曹丕虽然政治建树和英雄气概都远逊其父,明显无曹操幽燕老将般的沉雄和独有的霸主胸怀,但在生命觉醒和对现实、人生的思考上,曹丕比曹操来得更深邃、更富有哲理。 很多事情,为什么不经历便看不到它后面的本来,它的埋伏,它的危险,毁灭?是什么蒙蔽了我们的眼睛,还是它的隐蔽包装得太严实? 在这个乱世三国,到处都有紧张焦虑、没有着落的心,即使脆弱也昂着头,背后的惊惶,疲惫,持续不下的紧张,道貌岸然后面的欺骗,奸诈虚伪的骗子,小丑的嘴脸和狭窄的心胸,贪婪的欲望,伪装的善良亲和,永远不能掉以轻心的防备和斗争,人们的头脑里装的永远是骗子和骗子的游戏,黑吃黑的打打杀杀,放不下的是对权力地位金钱的紧张,失去这些,他们就会失去别人的尊重---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沉沦堕落、狼狈、极度受苦的生活,他们害怕失去这些,所以,拼命地去强取豪夺,防守反攻。紧张着对手的明枪暗剑,还要担心自己的表现,不能失去主子的庇护。 其实。.1 6k小说网,电脑站,shushuw.人心地贪婪不能停止,斗争便不会终止。破坏永无止境。人心的动摇善变,依赖的关系,依仗地势力,乃至人实力也是天外有天,这些都是无常的。依靠无常地东西怎么会有安全感。怎么能不紧张不焦虑不憎恨呢? 不经历辗转,折磨,焦虑,疲惫,厌恶,没有经历那些铁器在自己的血肉里搅动,怎么会懂得光灿的名利背后的黑暗的陷阱? 曹丕在争夺继承权问题上处心积虑,战胜了文才更胜一筹地弟弟曹植,被立为王世子。曹操逝世后。曹丕继位成为魏王,以不参加葬礼之罪逼弟弟曹植写下七步诗,险些将其杀害。但曹丕爱好文学。并有相当的成就。写下《燕歌行》等中国较早的优秀七言诗。所著《典论论文》,在中国文学批评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九儿除了在**辗转反侧地睡不着以外也没有什么办法能排解心中的郁闷了----她没有兵器更没有武艺。智谋不如曹丕。文学修养更加比不上他,也许甄宓能嫁给这样的郎君是再好不过的了。当然,前提是他会一直真心待她好的话。 像现在这样曹丕处处都强过她,她就是想逃婚、拒婚都是没有办法的。如果再被他发现,她这个女武神完全是沽名钓誉、浪得虚名的冒牌货,也不用等到甄宓人老珠黄地时候了,他肯定会立时就让甄宓香消玉殒----这样害惨她自己最喜爱的甄宓,九儿她自己还不如老实待在她那个时空随便玩玩游戏就算了。 “咳咳,临睡前想这么多问题,到底是你自己不想睡才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还是因为睡不着了才开始想地呢?” 是幻觉吧?怎么听上去像是星辰的声音? “没错,是我地声音,天天,难为你还能想起我地声音来……” 普天之下会称她作“天天”的除了星辰以外不会再有别人了,可是,她从刚才起就一直没说话啊,星辰能听到别人地心声? “嗯,现在才让你知道我除了会你以前见过的法术以外,还能读懂人的心事---不过天天你之前想得也太多了吧?关于曹丕……” “喂!既然来了就现身吧,别装神弄鬼了!谁管你是会魔法、法术还是魔术……” 九儿也曾设想过她和星辰无数种再次邂逅的场景,但总之气氛不该是像现在这样的,应该是剧情很老套、台词很狗血的爱情文艺片才对啊,现在这样……像是恶搞灵异惊悚多一些吧? 一样光如瀑布的黑色及腰长发,略带忧伤的眼神,星辰这样的形象似乎和曹营的调调太不合拍了----他看上去更应该待在江东孙吴那边的。 江东,就有这么一群风度偏偏的少年儒将,在三国的天空里凭添着那一抹抹亮丽的色彩,为那段历史增加无限魅力…… “原来你身在曹营心在东吴啊”星辰笑道,“虽说美女俊男最多的是在江东,但既然你是曹魏的人,我也只能跟着你待在这个缺少美的曹营里了。” “如果你不露面又不考虑声线的话,我还以为是哥哥来了……”九儿送给星辰一个大白眼,这个不知是会魔法、法术还是魔术的人,是不是不管她变成什么个样子,他都能认出她来…… “天天,你对我还评价还真高啊----我自认比不上张长得那么好看----哥哥?很刺耳的称呼……”星辰挑眉道,难得他会换上**裸的戏谑表情和她说话。 “我怎么在哪儿哪儿都能遇到你啊?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经常这样突然消失又没预兆的出现很惹人厌么?叫张作哥哥的是甄宓,又不是我本人,你不是很了解么?你……难不成是在吃醋?”九儿同样换上了和他如出一辙的戏谑表情。 他身后是一轮巨大的、张开双臂也怀抱不下的满月,天空纯粹得令人心疼,树影的轮廓就刻划在这明亮的圆盘里,时空静谧到好像停止了呼吸。 不管怎样,他们再次邂逅的环境背景还是很浪漫的,只是他们俩像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用这种轻松的方式面对彼此。六道轮回,皆因一个情字。明知无常,却依然如飞蛾扑火。也许,也许仅仅就是为了怀念那人生中仅有的一点如初见般的美好。 月亮在眼前又在天边,她喜欢他衣袂飘飘、轻捷飞翔的样子,可这一次她没办法和他一样御风而行了。 第三卷 叹奈何 第十八章 (已删改) “天天,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能读懂人的心事,那为何还要费神和我说这些口不对心的话呢?其实我知道你是想着我的,何必呢?呵呵,如果天天你也和我一样有这个能力的话该有多好,能省去我许多解释呢----天天你难道没有问题想要问我吗?譬如说你所认为的我惹人厌地突然消失又没预兆的出现?”我想问,可是你会回答么?你能回答么?就像上次那样,如果你要是能告诉我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回事的话当时就告诉我了,对么?上一回你装作和我偶然邂逅的样子,之后却对我百般照顾,又莫明其妙地消失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发生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了!上次我回去以后,收到你送的翡翠玉笛,我还以为你从此会真正走入我的生命,哪知你自那之后竟然又杳无音讯……你如果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就请别再随心所欲地对我那么好,之后又随心所欲地消失!”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她没感情的么? 当星辰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又表现得对她万般了解,还无条件地宠溺她的时候,她就知道是他在刻意经营着一切了,从她穿越开始就是了,只是她不知道为何他会这么做,难不成和她一样无聊到不行了? “有些是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了的,有些还是不能说的……你怎么不尝试着问问看呢?天天你对我就这么不信任么?” “上一回我穿越,当然还有这一次,是不是都和你有关?” “是,但大部分其实还是你自己的意愿决定了这一切的发生。我还没有你想象地那样神通广大。而且这些并不是因为你和我都太过无聊了----但下次你也许还是因为无聊才……” “我以为你会逃避这个问题呢!那我问到你不能回答的问题或是不想回答的,你就直接保持沉默吧----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看你不说话地样子……下次?呵呵,原来你都已经知道有下次了。你果然是发生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难道真地这么空闲,要随时准备着穿越?” “其实我是在救你。以后你知道了就不会怪我了。” “救我?是说救我的命吗?呵呵,你是在暗示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咯?我不在乎我的命有多长多短,人生如一幅长卷,就看如何去给它润色了。是丹青巧绘妙手回春还是心乱墨飞拙手涂鸦,是姹紫嫣红如火如荼。还是清雅有致淡泊存真,在画卷上都图穷匕见一览无余。人在江湖,何必心忧天下?我行我素乃人生快事,天马行空又何惧风云突变!生亦何欢,死又何惧?” “天天,呵呵,我是要救你的人,又不是要害你地人,你难道想慷慨就义?天天。一路看文学网我真是头痛,不知道你这一身江湖气是从哪里来的……” “人总有一死,为什么要让自己活得那么累?为什么要逼自己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是不是因为我们要生活。或者是生存。也许很多人都在对人生感到疲惫时想过这个问题吧,是不是因为世间万事是守恒的。个人的人生也是守恒的?你承担多少痛苦。就有可能也会获得多少幸福。就像是一杯水,你把糖全部拨到一边。苦水拨到另一边,你可以选择先喝不好喝的一边,再喝甜的一边,或者倒过来。前者会感觉付出有了回报,后者则感觉荒废人生受到了惩罚。有些人一生勤勤恳恳却始终贫苦,有些人一生无所事事却还享尽清福。那我只能说他的前世,今世,来世是守恒地。我想我现在就是在做这些事情,对么?也许是我前生做错了什么事,现在要受些惩罚;或者是我前世太苦,现在换个方式享些福吧----到底我这样是悲观还是乐观呢?” 星辰显然没有想到他的天天会看得如此透彻,他之前还在头痛,到底应该怎样不违犯游戏规则又让她能了解自己是怎么会有这样一些离奇的经历----大部分时候他希望天天是不要表现得太过精明地,因为他的想法其实也是个再普通不过地男人,他欣赏她地冰雪聪明,但他却不想她在他面前表现得太露锋芒----不过现在他倒是有些庆幸天天的聪慧,又或者是他和天天心有灵犀? “无论如何,我现在活着,好歹我还要继续活下去。不必对过去地遗憾、错误、痛苦耿耿于怀,因为有了过去才有现在,才能这样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也不必对未来过多忧虑,过多惆怅,该来的总是要来。人生苦短,留给自己的只有回忆,我现在只想活在当下,把握现在,不要让自己留下些什么遗憾。庄子继续研究他的哲学,蝴蝶依旧飞翔在自己的蓝天……” “天天,你不知道你发出这样的感慨会吓死多少人么?还好只有我一人听到了你的这些论调----别人不知道的还会以为你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你的意思是我说的都对?是不是关于我为何会穿越的猜测也是正确的?”九儿问道。 参透了无常,也许就是参透了人生。但参透了人生,真的就能参透爱情吗? 在她自己前世的生命中,是否也遇到过这样一个人,她和他相互吸引,却始终学不会珍惜彼此,直到最后才发现她自己对人家却始终无法忘怀?也许直到她经历了一些事情,遇到另外一些爱人或者一些朋友,她才恍然大悟,读懂自己的心。 也许她现在就是在抛下今生沉重的躯壳回到最初的时光,回到自己的爱人身边。 星辰笑而不答,只微微颔首,显然她的说法是对的----不过星辰也真够臭美地,她只说了一句他不说话的时候样子比较好看。他就真的开始不说话了…… “人生如棋,只要一着行错,满盘皆输。但人生岂非如一局棋那么短暂?人说人生苦短。可我却觉得是漫漫人生路,我有地是时间去重新开局。所以输赢又何必太认真呢?又何必去计较呢?摔倒了,爬起来,再来过。虽然人在江湖,往往都是身不由己的。然而我为何就不能当自己地主人?胜败仍兵家常事,我只愿我能把握好自己的命运。可现在看来。你就是那个不让我掌握自己命运的人?” “不,天天,我说过我是想要拯救你的人,如果我真能如你所说,能掌控你的命运,呵呵,那该是多妙地一件事情啊----人生如梦,人生看上去像是虚幻飘渺和不切实际的,也许看起来人生的确是有些变幻莫测。人生之蛊惑人心的最高境界恐怕是不辨现实与梦境。遗憾的是常人难以进入这种境界。当明天成为昨天,昨天又成为记忆的片段,再回首从前时。人生真是一场梦。天天,你现在能经常做不同的梦。经历不同的人生。不比人家演戏要过瘾么?” “那是不是说你在为我制造一些我该有的前世又或者是说你想改变我地前世,继而改变我的将来?我很想知道你是我的什么人---至少知道在前世你是我地什么人。你也不用再装了,我早看出来你看我的眼神不对,你看我地那种眼神就像是我和你已经认识了千年之久一样!” 星辰依然不语,也没有点头或者摇头为她地猜测作评判,好吧,这也许就是那些她不能问的或者说她问不到答案地问题,但九儿从他的神情猜测,她又估中了----这样总不算违犯游戏规则了吧?只是这游戏规则到底是什么?! “这到底是个什么游戏啊?!你干嘛搞得那么神秘?!难不成不让我知道这个游戏规则也是游戏规则之 “天天,恐怕你猜对了……” “那我就没有什么好问你的了!” “我以为你总该问问我为何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处的……” “是啊,我之前就说了,你出现在曹营很别扭,你生得这副模样,应该出现在东吴那边比较和谐……有统帅的英武,亦有公子的儒雅,江东是少年郎的天地,再老不过有张昭黄盖程普,叫人怎能不向往?若我是男儿身,又生于三国,我必会投奔江东去。只是从来没有那么多如果,就算我现在有幸得感受三国的气氛,可偏偏还是女儿身,我还是待在曹魏阵营里的好,因为他们这里没有女将,物以稀为贵,我还是留在这儿当稀罕物的好。” “你这是在诅咒我早死么?” “星辰,你太让我失望了,居然说出这么没水准的论调----因为有着绝世的容颜,因为有着盖世的豪气,所以他们不能老去。因为老去意味着两鬓成霜,宝剑生尘----于是红颜不再,襟抱难开。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廉颇老了,赵王便不再起用他,老去的英雄只配种瓜于林泉之下,任凭垂杨生肘,也再难得君王一顾。美人也是如此。当案头的鲜花日日凋零,昔日的情怀渐渐冷却,他们终于消失在时光的视野里……那如何才能避免这样悲哀的结局呢?办法只有一个,便是白头以前的死亡。” “天天,你有这样的想法……很让我担心,这种不许人间见白头有太典型的男权倾向而自以为然地以施舍姿态给予的一种所谓怜惜,因为毕竟无论是怎样的一个人,身在乱世或生逢变故、零落漂泊而身不由己,都是一种悲哀;美或不美并不能替代本人真实的幸福感,只是空为刚硬冰冷的阳性社会描了一道稍带温度的边晕罢了。无论怎样,当已经失去了生存中的自己,世人对他们---美人和良将---的记忆只是一张张岁月尚未侵蚀的脸、只剩一首首只属于远古模糊荒冢的挽歌;她们的心幻化成为符号,一种诀别的记号---带着岁月的斑驳而早已没有了美丽的光泽和影子的青铜模具。他们的来生恐怕是不肯再为乱世为装点了。乱离人,不如太平犬。” “那你的意思是?人对于自己的生死无法掌控,可还是不可避免地有着贪婪的本性?人的本身是有限的,但人的思想却是无限的,这样的无限也制造了人无止境的贪婪----想要一切,想要永恒?可永恒是在瞬间对无限生命的完全占有,人是不可能达到永恒的。你握不住前一秒,也抓不到下一秒。属于你的只有这一秒,若你不好好珍惜,它也就成了下一个前一秒。” “天天,你的确有慧根啊……”星辰叹道,“人生是如此有限,我们总想着要用有限的生命去创造出无限的辉煌,要让自己的存在变得有意义,要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为了这个目标而生活对于自己来说是很累的,活着,能对得起自己就足够了。当然你可以对对得起自己有不同的定义。虽然我们无法操控生死,无法左右变换的局势,可最起码,这一刻怎么做,是由你自己决定的。所以美丽的真谛,在于终结在应当终结的时候,不能流连,不能彷徨,否则,是连回忆也难以剩下的。” “美丽的真谛?”气氛好不容易才严肃起来,星辰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又让九儿忍俊不禁,“这倒是很像哥哥说出来的话了----若是被他听见他一定会把你视为知己的----哥哥该不会是你扮的吧?” 第三卷 叹奈何 第十九章 (已删改) “天天,你怎么来了这儿以后变得那么**啊?难不成你认为所有人接近你目的都是不单纯的?不过你这样是正确的,这虽然像是一场游戏,但是在这里,你的生命是真实的……” “什么意思?是不是说如果我在这里嗝屁着凉了就再也回不去了,而且也不能用s**e和 “恐怕是这个意思,这盘棋,就看你怎么下了……你想轰轰烈烈纵横捭阖,就难免有马失前蹄之危,鱼游沸鼎之祸。虑得超脱下得平淡走得从容,那才是悟透人生真谛的最高境界,倘若计较一兵一卒的得失,一局两局的胜败,又何来气定风闲坐观潮涌的自在襟怀?没有必要为了人生的意义而烦恼,活在当下,活出自己的精彩,不白来这世上走一遭,也许这才是人生的真谛。” 花自飘零水自流,看不破滚滚红尘,又怎能洞观人生? “你今天废话真多,你是不是怕我在这里出不去了,又怕死,才来跟我说这一番大道理的?你也太小看我了唉我还怕我在这里不能拔剑南天,不能横槊长歌,只能空有满腔自以为是的热血与豪情壮志,以及遥遥无期对千古风流人物的仰慕与叹息呢!现在可好,也不用多说什么江山美人,只是为了自己的命,我就该努力战斗……只是我不懂,而且好像这里所有人都不知道甄宓怎么就成了女武神了,这个你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呵呵,”星辰狡黠的一笑,“是我设定的。.1#6#k#小说网.你还记得你上回附身在的小青是天龙八部众的什么吧?这回地甄宓被设定为乾闼婆和阿修罗了。嗯,别瞪眼,你没听错。是同时有两个身份至于为什么……” “又是说不得是么?那既然你可以设定你干嘛不直接设定我一出场就完胜啊?这场游戏到底怎么才算胜利我都还不知道啊!总不会让我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吧?”这样的生活可不是她想要的,在这里地生活倘若往后也会变得一成不变。就像她之前所生活的时空那样,那她何苦要到这里来呢? 九儿继续问道:“是不是我这两次地穿越都和天龙八部有关啊?因为我一念那段经文就……得了得了,我也不问了,看你那表情就知道你又要缄默了!早知道这回来找刺激连生命安全都没法儿保障,我就不那么多事了。这哪是打发无聊啊,这是玩命哩!” “你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喜欢平淡的生活了吧?因为这样不会很辛苦,其实是懒惰的表现,害怕失败,害怕劳累。你现在身在曹营,当然是要让曹魏得到最后的胜利,至于最后的胜利是个什么标准,还得他们曹魏地人自己说了算……你要尽你所能地去帮助他们取得最后的胜利,如若不然……恐怕就出不去了。当然,如果你在战争中……那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 “你干嘛说得那么复杂?你直接说这场游戏的大背景环境不是由你来定的,我既然是玩家而且是个必须赢得胜利的玩家。就得把游戏进行下去,否则小命就没了----而你。就是我的作弊器。让我少耗些时间,也为我的生存环境增加了安全系数。当然赢的机率就加大了,对么?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说你是来救我地了,我原来还以为是你诱使我来的,不过似乎我穿越到哪儿都是我自己的意愿又或者是随机地,跟你好像有关系又好像没有----你果然是个怪人,我肯定是前生欠了你的今生才要被你这样恶整!” “完全没错,唉天天,你让我到底该怎么夸你才好呢?虽然我能帮你,但是要知道,你地对手,他们也许比你想地要强大得多,战争也比你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这我知道……你上回不是送了我翡翠玉笛作防身武器吗?这回呢?总该也送我些什么神器仙器地给我做兵刃吧?我看这里随便一个武将配了他们趁手的兵刃都比我这个空有名头赤手空拳的女武神要厉害得多啊!就连许褚……他拿着大锤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来他不够精明,威风凛凛地看得我都嫉妒---虽然我承认我是举不起他那把大锤的……” “这个天天你可以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用这么粗鲁的兵器的。你上回已经学会用笛子作武器了,呵呵,这回我就偷些懒,还把笛子送给你作兵刃吧!只是这回并不是吹吹笛子、摆摆姿势那么简单了----虽然这仍是攻击招式,但大多数时候,这笛子要当作像判官笔一样的兵刃来用。” 用笛子作武器九儿早已得心应手了,但是判官笔……?那样的用法,恐怕那笛子也长不到哪里去吧?可怜她前一次用翡翠玉笛作武器的时候仅仅是装个样子吹吹小曲儿而已啊! 一寸短,一寸险,到底是说兵器越短,越有危险的杀伤力还是兵器越短用的人自己就越危险? 想想她所见到的许褚的兵器蚩尤瀑布碎和想象中吕布的方天画戟、张飞的丈八蛇矛、关羽的青龙偃月刀等等等等用在战场上的兵器,她就拿一小短笛,还是判官笔的用法----她吃亏吃大发了吧? “我果然是前世欠了你的,所以你现在才要这样恶整我----试问我用这么花瓶的兵器怎么有可能打得过那些用长兵器的家伙们?他们的兵器又长又重,还没等我接近他们呢,说不定我的脑袋就被他们给砸开瓢了!你这家伙又说我的生命在这里是真实的,那你还不如现在就把我了结了呢,好歹我还落一全尸!” 九儿忿忿地说着,她好像已经能预见到当她在战场上碰到张飞、关羽、赵云、姜维、马超甚至是月英---奇怪,怎么用长兵器的都是刘大耳那边的家伙们?太占便宜了----对战时的情景,她肯定是处于绝对的劣势,别的不说,光是马战,随便他们其中一人一枪就可以把她给挑了,而她……恐怕要在背后偷袭人家才能近身吧?枪又快又狠杀伤力又大是从外型上就决定了的,刃短杆长,就是一个长了身子的匕首。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二十章 (已删改)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不管是徒手还是持器械,都力求放长击远,战阵之中,两人相距越近,本就越险。你明明知道还给我用这种兵器,没安好心!好歹给我换把刀或者剑吧?”她刚来的时候,甄宓手里握着的那把剑就不错。 “天天,我让你用笛子作武器是有深意的啊----一寸长一寸强,硬劈硬进人难防;一寸小一寸巧,闪战腾挪人难找。甄宓的身材用笛子很合适嘛,像用判官笔那样,身笔相随、上下翻飞、四面环顾、八方照应、行如流水、动似游龙……天天,你可别忘了,我说她在这里不仅是阿修罗,还是乾闼婆喔!” 那九儿只好妥协了,谁让乾闼婆既是香神,又是乐神呢?敦煌壁画中的飞天就是中国化的乾闼婆,飞天均为少女形象,体态丰满,飘带扬起,身姿凌空飘荡,极为优美----这样缥缈隐约,如香气和音乐般难以捉摸的神,当然不能抗着大刀,提着长枪在战阵里乱闯啊,要不然那这乾闼婆和孟获、董卓一般的野人还有什么区别呢? “唉笛子就笛子吧,判官笔就判官笔吧,我好歹也算是礼仪之邦的人……”九儿双手捧着星辰不知从哪里取来的笛子----她必须得双手捧着,这枝笛子超乎她想象的长,在战场上作战时,恐怕要用“提”的而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握” 这枝笛子完全不似她之前所拥有的翡翠玉笛那么古朴高贵典雅,但是却十分妖艳,天生就是配给甄宓用的----它一样是华丽地紫金色系,笛身上也纹着繁复的凤凰、祥云等镂空金饰。一路看中文网首发.16k这样一枝笛子,除了体积已经强化变得适合作战时用,其他方面怎么看都像是装饰品。就连乐器都算不上…… “你确定它就是你为我准备的终极武器?”它看起来太不堪一击了,也许这已算得上所有武将中最脆弱地兵器了。那细长的笛身恐怕是连手无缚鸡之力地书生都可以轻易折断,九儿不得不开始置疑星辰的动机了。 “你对它不满意?”星辰有些吃惊,因为他的天天从来都是对他的任何言行深信不疑的。 “恐怕是地,但是我可以考虑把它送给哥哥,他一定会很高兴。我想他不介意有第二件跟他的朱雀虹一样华丽的武器……星辰,我怎么就觉得哥哥是你扮的呢?” “……这可是专门为甄宓准备的终极武器,你试过就知道了,而且你别忘了它也有个美丽的名字----月妖日狂。日,太阳,阳性之极;月,月亮,阴性之极。什么是狂?狂就是把自己身上的气完全散发出来,以气势压倒别人。懂得狂的人也一定懂得妖。妖是把自己的气内敛于体内。产生一种极强地吸引力。狂要的是霸气,而妖则是一种穿透力。” 月妖日狂?很动听的名字,也很妖魅。只是为何不叫做日狂月妖呢?日月星辰,这才是人们心中地第一顺序啊----九儿只得猜想是跟这笛子主人的身份性别有关了。甄宓既然是女地。恐怕就得让代表阴地月排在前面…… “恐怕在介绍它与众不同的地方之前,我还得教会你判官笔地招式---判官笔这种武器主要用于取穴打位。手法有穿、点、挑、刺、戳等。动作招势有穿喉、仙女引针、白猿献果、叶底偷桃。双蝶舞花等。” 星辰轻描淡写地说,但九儿听着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她可从未见过星辰动武,上次他跟法海斗法时她因虚火旺盛、失血过多而晕倒了没能见着,不过到后来想着她自己跟法海斗法时的情形,大抵上星辰也是只象征性地摆摆姿势,跟她装模作样地吹奏翡翠玉笛是同一个德性…… 想罢她也不管什么招式不招式的,直接用那号称“月妖日狂”的笛子戳了过去…… 星辰只微微一侧身就避开了她毫无章法的攻击,笑道:“你现在还认为招式没用么?” “也许说不定是我力气太小了啊?”就算她刚才那一下不是因为力气小了才失利的,但在战场上,这总归是个问题,甄宓无论如何都是个女人,在力量上绝对敌不过其他男武将。 “天天,我想这个你总归是该比我清楚的----你自己想想你这一身的江湖气是从哪里学来的?”星辰试着点醒她。 她这一身江湖气当然是从武侠小说里学来的,难不成那些小说里说到武学之道也都不是骗人的?真的可以在实战中应用不成? 她满眼疑惑地看向星辰,星辰冲她点点头,说道:“嗯,没错,虽然在真正的战斗中,历史的战场上,使用兵器只有纯熟与不纯熟之分,也还有力与勇的比拼,没有规则可言,只有杀人与被杀,更没有什么章法、招式,在战斗中成长,在战斗中学习----可别忘了这是在游戏中,如若是只能这样枯燥的战斗,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天天你那么冰雪聪明,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当然用不着星辰多说了,九儿对于武侠小说中的“力量”可是有很透彻的理解的。 力量是很重要没错,但是力量小的人也可以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或者是把全身的力量集中于一点,然后爆发出来。如果在力量上实在有缺陷,也可以用速度来弥补---用最少的时间迅速打击对方的薄弱部位,所收到的效果也是一样的。 因此,在曹营的武将里,武技最高的不一定是许褚或者典韦这样身型魁伟粗壮的纯力量型斗士,也可以是张、甄宓这样身型纤细的速度型、技术型武将。 这一层想明白了,可这月妖日狂是像判官笔一样,其中的一种攻击方式就是点穴打穴,可她连人体的穴位都认不清楚,而且在乱军之中,除非是和对方的大将单挑,要不然是用不着这样精细的功夫的吧?那月妖日狂在实战中岂不是丧失了它作为终极武器的应有的地位和作用?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二十一章 (已删改) “天天,你若是学会了点穴的功夫才能发挥月妖日狂最大的威力啊!”星辰安慰九儿道:“只要我传你一门内功心法,保准你学任何功夫都会得心应手,事半功倍……” 九儿疑惑地看着他,用极度轻蔑的语气朝星辰道:“你什么适合改行当江湖骗子的?难道你不知道保准这个词不管从再高贵的人嘴里说出来,听着都像是在骗人么?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功夫,当然,法术不算……” “你说的难道是……?” “嗯,我要教你的是不着形相、无迹可寻,只要身具此功、再知道武功的招式,倚仗其威力无比,可以模仿别人的绝学甚至胜于原版的小无相功。” 据说只要学会了以小无相功催动拳法、掌法、指法、袖法等等招数变幻,世上任何一门功夫的招式,只要是看过了,就都能以小无相功模仿出来。 星辰默默地走到九儿面前,要传授给她能速成的其他任何功夫的小无相功。 他身后依然是满月,月亮又圆又大,而且还透着淡淡的紫,很是怪异。 九儿似乎出现了幻觉,她和星辰像是陷入了花海中,包裹着他们的是一种很特别的藤蔓花枝,周围弥漫着奇异的花香……星辰额头上或明或暗地闪现了一抹淡紫色的印记,是花的形状,而周围的花海,在淡紫色的月光下闪着妖异地光…… 当他们周围的花海影像慢慢变淡之时,星辰额上的印记也就慢慢地消失了。一路看中文网首发就如同不曾出现过一样,而包裹着他们地藤蔓花枝在一道紫光闪过之后,圈附在了她的手腕上。深深地烙印在肌肤里,如同大方美观地臂环。又如妖艳魅惑的纹刺。 “这样我是不是就学会了小无相功了?”九儿轻声问道,她有些害怕,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出声询问是否会打扰到星辰,她恐怕这样会让星辰走火入魔…… 星辰微微颔首,笑道:“嗯。是不是比你想的要简单一些?下回不要害怕了,你别忘了,你心里在想着什么,就算你不说出来,我也能了解得一清二楚,如果你想偷懒的话大可不必张嘴我也会明白的。” 这印记像是打开了甄宓身上一道从未开启过地暗门,因为九儿发现,刚才虽然如海市蜃楼般出现的花海消失以后,那弥漫在他们周围的香气竟然并没有随之消失。反而越来越浓郁……“这难不成是因为甄宓现在是乾闼婆的缘故,她自己的身体才会自然地散发出这样的幽香?”九儿忍不住问道----这感觉真是太奇妙了,比身上时时刻刻带着香薰炉省事儿多了啊----该不会香妃的身上能散发出香味儿也是因为她是乾闼婆转世? “天天。你似乎想得太多了……”星辰对她开小差感到丝丝不悦。“没办法,我的思维太具有跳跃性了。实在是控制不住啊……”才刚刚能浪漫一小会儿。又变成了这个样子,星辰实在拿她没办法。 才说着。因为她身上浓郁的花香四处飘散,引得蝴蝶蜜蜂纷纷围绕着她,看那样子她倒是和盛怒下使出“蝴蝶风暴”地张差不多一个样子,就像他们说的,甄妹妹和张实在是太像亲兄妹了! 九儿有些受不了身边蜜蜂嗡嗡嗡嗡地捣乱,轻嗔道:“这些蜜蜂啊蝴蝶啊还真是闲的发慌,大晚上地不好好休息,到处瞎游荡,弄得好像是我在招蜂引蝶一样,太有损甄妹妹大家闺秀、贤良淑德的形象了啊!都怪哥哥,没有管好他地蝴蝶……”若不是张他养地,这军营中哪里会出现这些为了美整天奔波劳碌的勤劳地小动物呢? “星辰,战场上若是也惹得这么些蝴蝶啊蜜蜂啊的出来捣乱,真的没关系么?”九儿问道。 “这个……恐怕要去问你的哥哥才知道了……”想象张和甄妹妹搭档出战的适合,整个战场全都是蝴蝶纷飞的,星辰就抑制不住地有想大笑的冲动。 九儿看着星辰脸上那因为要憋住笑而稍显怪异的表情,又有了熟悉地暴力冲动,又直接用月妖日狂戳了过去---这回星辰没有闪避,似乎是有意要让九儿体会一下学会小无相功的成就感----不过他也只是不动而已,也没有什么身体不适的反应。 “嘿!拜托给点反应好吗?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还有信心继续学下去啊?!”好不容易点着了星辰,但是他就不能做戏做全套,连带表情、姿势、声音啊什么的都稍微连带着表现出一点点足以让她兴奋半天的挫败感吗? “呵呵,天天,你有见过哪个被点着了穴的人还能随意行动的么?” 九儿不得不承认,虽然他的演技又烂又俗套,任谁都看得出来星辰他是在装的,但听到这样**裸的甜言蜜语她还是觉得很窝心。 她很粗鲁地踹了星辰一腿,娇嗔道:“你就得瑟吧你!时间无多,快点教我招数吧,别在那儿装傻充愣了,你还是表现得睿智一些比较讨人喜欢。”那个“讨人喜欢”的“人”自然指的就是她自己了。 “天天,你原来可以无师自通啊!不知是因为你学了小无相功还是你本来就天资聪颖,你刚刚踹我的那一腿,其实也是很有杀伤力的招数,在战场上也是克敌制胜的好路数喔!不过这腿法和月妖日狂的手法,我还是一起教给你吧---号称天上天下六合八荒惟我独尊六十四连击……” 六十四连击?开玩笑,遍数这三国所有混得风声水起又或者名不见经传的武将,有谁能禁得住这六十四连击啊?!估计要是用月妖日狂这样的终极兵器,不出三十连击,就连号称三国第一小强的人中吕布都要甘拜下风、落荒而逃了,别的武将更甚,肯定早就被连死了,还用得着剩下的那几十连击么? “其实我也不想教给你那么多,就像你想的那样,恐怕没有谁能禁得起月妖日狂的六十四连击的,不过常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毕竟你上了战场就是真的拿自己的命在拼,我又怎么放心得下呢?当然是越保险越好,多学一些招式对你总没坏处,反正你已经学会了小无相功,看我演练一遍你就学会了,费不了多少神儿的!”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二十二章 (已删改) 说着他也不管九儿答应学还是不答应,直接演练起来。 说来也真是神奇,九儿可是个对记动作完全没天分的人,想她当年跳舞甚至是做广播体操的时候,记个动作都要废掉不少脑细胞的,现在竟然能轻松把星辰演练的两套复杂又生僻的动作和过程给记牢了----这恐怕是要说全托了那小无相功的福吧?九儿低头看看自己手臂上的花纹印记,深呼吸一口气,掂了掂趁手的月妖日狂,道:“星辰,呃,不,师傅,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真功夫吧 说着变有板有眼地比划起来---她的一套动作完成得行云流水,一点也不似第一次见到这两套“天上天下六合八荒惟我独尊六十四连击”的人,更不像是才见过一次就能演练得那么完美流畅的。 星辰当然对这样无可挑剔的演出表示满意,现在他得教她另外一种使用方法,其实就是九儿最熟悉地吹奏笛子----上一次她催动妖气的法门无一不是依靠吹笛子来实现的。 “来试试看这月妖日狂的音色有没有翡翠玉笛那样能发出优美的天籁吧!”说着便敏捷地闪开了很大一步,这一步,他用了瞬移----开玩笑,月妖日狂吹奏出来的音乐气泡,会爆炸,杀伤力是十分巨大的,就像是冷兵器时代没有的炸弹一样。 音落,她周围的尘土扬起,又落下,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穿透了云层。震撼了九儿的心扉----她从没想过音乐带来的爆炸会那么真实,这一切,似乎来地太突然。一路看中文网像是幻觉,心中有惊喜。更有一种不安油然而生。 她不知道她的这种不安竟然使她身上竟笼罩着一层紫色的光,而且越来越亮,使她整个人都置身于这片紫色地光芒中,紫光越渐的扩大,好像要升到极至。 “这……”星辰之前似乎并没有告诉过她。随便吹吹月妖日狂会出现这样惊人地场面啊! “别害怕,你知道吗?有一种武功叫大迦叶气罩,是由佛门中的无相神功、般若大能两者相糅合,形成的一种至奇、至秘、至奥、至绝的功夫。静式时,布成一整体气罩,令敌无隙可乘,其范围可大可小,随施者心意变化。远至丈外数尺不定,以施者功力而定;近者可贴附于体。若一旦聚之于掌。施发出来则能摧山裂岳,威猛绝伦。你刚刚吹奏月妖日狂时,所产生出来的真气。爆炸后产生地就是大迦叶气罩……”星辰耐心地解释道,他可不想就这样吓坏了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天天。 吹个小曲儿也这么复杂。九儿开始有些怀念起只有意动没有形动的翡翠玉笛了。至少那样她不会被自己给吓到! “你要不要试试在吹奏的时候随意抚弄一下那笛身上的凹槽,当然。这回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喔”这一次,星辰退得更远了…… 那一瞬间。该怎么形容那一瞬间呢? 紫色的光芒像一只巨大的凤凰从笛子里爆发出来,气势恢弘地飞遍了整个世界。 灿烂一世界,斑斓一世界。 音乐声像一条一条的光滑的缎带缠绕在了附近一切地物体上。紫色的丝绦渐渐淡去后,一切都消失了,归于一泪淡淡的混沌。 “东烛仓海,西耀流沙,北幽都,南炀丹崖……”星辰在远处喃喃道,九儿显然是呆住了,她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绚丽又充满了危机地情景。 “咳咳……”星辰试图引起她的注意,但九儿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又低头看回她手中地月妖日狂了---这该不会是传说中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吧?就像原子弹那样……那她使用这样的武器,算不算是恐怖分子? “咳咳,天天,你想太多了吧?我刚刚只是说,你刚刚吹奏时引发地情景,呃,光亮照耀四方,而不是说它可以毁灭四方啊……这把月妖日狂的杀伤力你已经看到了,这样你还会嫌弃它的攻击范围小吗?现在看来恐怕就连三国第一的吕布所使用的方天画戟的攻击范围也不如你这把看似短小的笛子吧,更何况我还有一些法宝是增加攻击范围的,那样你又可以剩下不少力气了!” 九儿依然恍惚,虽然之前星辰已经给她解释过,这枝可以当作判官笔用的加大版笛子为何要叫做“月妖日狂”,可现在这么直观的毁灭让她着实感受到了这枝笛子实在是很妖很邪很狂的…… 她像是看到她使出这一招时,月妖日狂放射出耀眼的光芒,然后那只身披紫色霞光的巨大凤凰拖着长长的尾巴应声而出,身后,众人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口,便已气绝身亡----此招一出,无一生还。 怪不得星辰刚才要跑那么远还得费神地设结界,早知道这招这么好用,杀伤力那么强,她还辛苦地练什么小无相功、天上天下六合八荒惟我独尊六十四连击、大迦叶气罩啊? “当然是因为这个招数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施放出来的呗!”星辰适时地在九儿钻进牛角尖之前给她解释清楚。 “你直接告诉我这是带玉属性的攻击罢了我不就早清楚了?!”这回理直气壮地发难的人终于轮到了九 “嗯,说的对,玉道具有四种,分别为炎玉、冰玉、阴玉、阳玉。这些玉可以镶嵌在武器上,攻击时以一定的机率发动属性攻击。炎玉附加的是炎属性,火烧状态下敌人体力缓缓下降;冰玉附加的则是冰属性,以一定的几率冰封住非浮空敌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冰玉的冰冻概率和觉醒、红血完全无关,都在52%左右,冰冻伤害加成是21%----至于这个觉醒待会我再告诉你;阴玉是攻击中附加阴属性,100%秒杀杂兵,对兵长级以一定几率秒杀,非秒杀情况下按比例扣血,对武将则以武将的最大体力按比例,大概1/16扣血。阴玉的发动会消耗无双槽---无双槽我也是待会才告诉你是什么;阳玉是攻击中附加阳属性,有破防的效果。” “那我的月妖日狂要使用什么属性的玉攻击才可以最强、最能将兵器的优点发挥到极致呢?那些玉……都可以送给我的么?”九儿好奇地问道。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二十三章 (从第三卷第十三章至第二十二卷都有删改,各位大人请接着删改后的看,不好意思,给各位添麻烦了) “这个恐怕要你自己在实践中慢慢找寻了----我总不能把所有的都告诉你吧?玉当然是可以送给你的,而且可以送给你很多颗,你可以慢慢自己摸索。” “那我们营里的那些武将你总可以告诉我了吧?好歹他们的武器战斗攻击力提高了,我自然也能早些胜利了啊!” “这个倒是可以的:夏侯的灭麒麟牙推荐用冰玉、许褚的蚩尤瀑布碎用炎玉或者冰玉、曹操的倚天奸剑用冰玉或者阴玉、夏侯渊的金刚九天断用冰玉或者炎玉、张辽的黄龙钩镰刀用冰玉或炎玉、司马懿的穷奇羽扇用冰玉或阳玉、徐晃的白虎牙用断炎玉、张的朱雀虹用炎玉或冰玉、曹仁的凤嘴凰翼用冰玉、曹丕的无奏用阳玉或冰玉……” 说罢,星辰又不知从哪里取来了一个个锦囊,里面装着的自然是这些带有属性的玉了,是准备给甄妹妹自己装配月妖日狂和拿来送给别人作人情用的。 九儿掂了掂这些锦囊的分量,说道:“就这些小玩意儿送出去,人家不知道的还不得说我小气啊不过也难怪,充其量我也就是个俘虏,送不起什么贵重玩意儿的……” 她话音刚落,星辰“砰”地一声变出了比那些锦囊体积大上数十倍的“玩意儿”----马鞍子。 “这回你满意了吧?这些马鞍看上去总不能算是小玩意儿了吧?” “东西看上去倒像是好东西,但我连马都没有,要这些马鞍子来干嘛,而且马鞍……恐怕一个就够了吧,变这么多出来你让我到时候怎么跟人家解释。1----6----k小说网我来的时候可是身上什么包袱都没带的,那些玉啊珠子啊什么的还好解释,带着这些马鞍子……也太……” 九儿把这些马鞍拿在手上颠过来倒过去地看。想看看其中有什么玄机,但始终未果。 “星辰。就算我刚才稍微贬低了你地宝贝,你也犯不着这么恶整我吧,这些马鞍这么大,连个包装都没有,你让我怎么送出去?” “咳咳。刚刚不知道是谁在嫌那些玉是小玩意儿,现在给你大的你又嫌弃它们大,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这个……”九儿像是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放低声音说道,“我地要求其实也不高,就是能拿得出手就行,人家收到的时候也不用多说什么,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地那种……最次也得是让许褚那样脑子慢的人一看就能看得出它的珍稀,哥哥那种对美的追求极度疯狂的人一看就说华丽、曹丕那种阴险狡诈又狂傲地人一看就会发出由衷的赞美等等等等的那种!” “这叫要求不高?其实这些都已经是稀世珍宝了。你别看这一套套鞍蹬其貌不扬,但是在战场上是非常重要的……” “打住!我只知道马本身的素质重要,却不知道这马鞍是重要的。当然,马鞍也很重要啦。在没有鞍镫的时代。人们需要骑跨于裸马的背上,仅靠抓住缰绳或马鬃并用腿夹紧马腹使自己在马匹飞驰的时候不致摔落。难以有效地使用弓箭,而在近战中,骑手无法随心所欲地使用刀剑和长矛,劈砍或刺杀落空、双方兵刃地撞击等都随时会令骑手从马上滑下----可是他们自己应该都有自己的马鞍马镫了吧,这些看上去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 “赤兔、的卢、绝影你总该听过地吧?”星辰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古今往来,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纵马驰骋,成就下功名伟业。然而就如只有少数人名垂青史一样,能够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宝马良驹也是极少数地,刚好我知道地就只有这三匹……” “那若是我把这些名驹送给你作战马,可好?” “痴人说梦吧赤兔之前是董卓用来劝降利诱吕布的,后来被曹操得到了,曹操为了拉拢关羽,又把它送给了关羽,可谓命运多舛啊;地卢听说就是后来他樊城之战时用来逃命的马;决影……那天我被曹丕俘虏来的时候他骑着的应该就是这一匹!呵呵,当世的三匹名驹有两匹在刘大耳那里,他真是什么都占尽了便宜啊!这些名驹都是有主人的了,你怎么把它们弄来给我?而且马的性子都很忠烈,怎么会对莫名其妙换上的新主人妥协呢?我可不敢随便骑这种通灵的马啊……” “谁说要去给你把那些马弄来了----这些马鞍马镫随便装配在任何一匹马上就可以让这匹马具有像赤兔、的卢、绝影等等这些名驹的能力,相当于随便一匹装配上这些马鞍马镫的普通寻常的马变成了名驹,这还算不上是宝贝?” 这要还不算那就没地儿说理去了,九儿赶紧守财奴般把那一堆马鞍马镫扒了扒了成堆,那样子像是在向其他人宣告这一堆宝贝是属于她一人独有的了。 “你现在不嫌弃它们卖相不好又占地方了?”星辰笑问。 “不嫌不嫌!我早就想试试赤兔的速度了,它可是专属于吕小强、关二爷这样叱咤风云的英雄的啊!绝影这种坐上去就不会被击打下来的马儿,我也是想坐很久了……的卢这种纯粹增加运气的马儿,还是留给刘大耳自己用吧,他逃命的重要时刻太多了,我想我们曹魏这边好像没有需要用到它的----这个看起来怎么和别的马鞍马镫不一样?”九儿指着其中一个体积比别的都要大的鞍蹬问道。 “当然不一样,这是象蹬,装配了以后可以让坐骑像大象一样横冲直撞,别人也很攻击到你,但是缺点就是速度和大象跑起来一样慢,行动迟缓……” “噢那这个也基本上没什么用处了,除非拿来给许褚练习力气用……” 星辰边帮着九儿收拾边嘱咐道:“赤兔蹬和绝影蹬日后可千万不能让马超或者其他刘大耳那边的人给抢了去。”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二十四章 (从第三卷第十三章至第二十二章都有删改,各位大人请看过删改后章节的再接着往下看,不好意思,给各位大人添麻烦了) 星辰已经被九儿传染了,也把刘备称作“刘大耳”了,九儿听了得意之极,道:“这个我理会得的,不仅仅只马超一人是马战一流的,子龙哥、胃炎----呃,习惯了,应该是魏延,甚至连后来张飞漂亮的女儿星彩都是马战的高手----我真的崩溃了,马战的高手全部都是刘大耳的人!” “嗯,你的月妖日狂的攻击范围怎么都比不上枪和刀的,因此我还是建议你任何时候都不要采取马战的方式,就仅仅只把马当作代步工具吧,赤兔是你的最佳选择。不过如果战场上的地形需要渡河的话你就选的卢,山地的就选爪黄飞电。九儿尴尬地笑笑,“其实穿着这身衣服,还是不适合骑马的,在战场上的适合我还是放弃马战吧。” “其实你要偶尔也想过过马战的瘾也不是不可以,身上带着白虎牙、羌族笛、背水护符、真空书就可以了。白虎牙增加你兵器的攻击力,羌族笛增加马上攻击能力,背水护符顾名思义就是牺牲你的防御力来提升攻击力,真空书这个对你来说最重要,它是使得兵器攻击范围变广的法宝。” “星辰,呵呵,我就知道你法宝多,”九儿套近乎地拍拍星辰的肩,说道,“既然有白虎牙,那是不是就应该有青龙x、朱雀x、玄武x啊?” “我如果说没有你也一定不信了----青龙胆是用于提升你潜力最大值的。一路看小说网.16k你的潜力就是指你刚才能放出让我退避三舍的招数地先决条件,若是潜力值不满的话这招式是施放不出来的,潜力值越大。能使出那招地连击数越多,威力自然也就越大了;朱雀翼是提升你生命值最大上限的。这个不用我多解释了,相当于你地耐击打能力上升了;玄武甲是提升你防御力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它能减少你在受到别人攻击时的干扰,你自己的攻击招式不会被打断,就算你被一群大众脸杂兵包围着也能安然出招。” “听起来都相当有用嘛……”九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把星辰边解释边变化出来地“演示道具”收归己有了。 “别着急。这些都还是极普通的法宝,你现在就这副嘴脸,呵呵,待会我看你还能如何表现你对其他更好的法宝的疯狂。”说着星辰便又变出几件和白虎牙、青龙胆、朱雀翼、玄武甲、羌族笛一样属于普通级的法宝,向九儿展示道:“这神速符是增加个人步行移动速度的,如果不是行动特别迟缓和的和移动速度特别快的武将,也不用特意去装备,否则体现不出它的好处。” “嘻嘻,我知道。快地如夏侯、张、张辽、曹丕和甄宓,慢的如许褚、夏侯渊、司马懿、曹仁----曹营里的武将还真奇怪,速度不是特慢地就是特快的。也找不出个和人家赵子龙那样样样拔尖儿地武将,唉这个神速符你可得多给我准备几份。曹营地武将看来需要人手一份啊。” 想想许褚、夏侯渊、曹仁等等矮冬瓜样的大将军们。再想想刘大耳那边诸如子龙、孟起一类不管武艺还是相貌都是顶尖地武将,九儿只想大吼一句俗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星辰看她那一脸不给劲儿的模样,劝慰她道:“不要去计较谁比谁强多少,也不要以为谁比谁高许多,皇帝有皇帝的苦恼,乞丐有乞丐的欢乐,人生就是一段路,有去无回的都是过客,想要幸福就要懂得知足……” “知道了啦,我只是有感而发,凭什么刘大耳那么总是那么占便宜啊!不过我们这边也都不错了,人才济济的,只是发一下牢骚而已,不要当真了。还有什么法宝都拿出来,好安慰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星辰只得继续,“七星带本来是个人人都想得到的法宝,因为是提升运气用的,可是你现在有了我,呵呵,我都把所有终极装备交给了你,你又转交给你的战友们,你们曹营里所有的武将都不需要去寻找终极法宝和装备了。” “呵呵,其实你就是我最棒的七星带了,不是吗?其实就算是曹营里的武将用不着,我也可以用这个去利诱别的阵营的武将,不战而屈人之兵嘛不过这不是我这个武将该考虑的事情,可惜若是我不跟着头痛的话,他们曹魏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我也没好果子吃……”九儿谄媚地向星辰说道。 九儿突如其来的温柔让星辰不由得脸微微一红,虽然他知道九儿只不过是想讨好他,让他把更多更好的装备拿出来罢了。 “嗯,不战然指的是军事斗争的不战,而在军事以外的领域里则可达到激战的程度。你一个武将,要是不老老实实地在战场上战斗,小心遭到曹操的怀疑,还没等你立战功就把你给废了。” “不怕不怕,甄妹妹的身份虽然只是个武将,但她日后可是文昭甄皇后,政治影响力好歹总是有一些的。” “那就不是我该头痛的,我已经尽我所能地在帮你了,甚至不惜钻了游戏规则的空子---这本不是我这个事事讲求原则的人该做的,但是为了你…呕!“哎哟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的啦!拜托以后别再说出这么酸的话了,一点也不像你,害得我牙都倒了……”九儿夸张地端着腮帮子,像是真的忍受不了星辰说这些让人全身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情话,但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也忘了最先开始说情话的人是她自己了。 “咳咳,那我不说了,回复正题吧,这个叫黄忠弓的法宝是提升弓箭攻击力和弓箭防御力的,眼下看来只适合送给夏侯渊了,曹营里似乎只有夏侯渊在战场上是用弓箭作主要兵器的。”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二十五章 (从第三卷第十三章至第二十二章都有删改,各位大人请看过删改后的再接着往下看,不好意思,给各位大人添麻烦了) “黄忠弓?”这是谁给起的名字?叫这样的名字她怎么敢把它送给夏侯渊?! 星辰一脸“不是我”的神情,九儿也懒得跟他计较----她决定好心地把前面俩字换成“妙才”,也省得她马屁没拍着,倒是会被人家当成刘大耳那边派来的奸细。 “还有仙丹和活丹”,星辰接着说道,“仙丹是提升属性攻击力的,而活丹是提升你潜力值的增加量的。这个看来你也是要准备人手一份了是么?” “嘿嘿,那是当然,虽然听起来很有用处,但是具体对他们个人有没有帮助也只能让他们自己去试了,我只负责送礼收买人心,再怎么说我都是曹营里新来的,而且还是从别的阵营里跳槽过来的,很难得到别人的信任,这在战场上可是最不安定的因素,说不定就被曹魏的人背后使阴招把我给了结了。” “那好办,就送他们神级的装备,他们看你这么有诚意,肯定会把你当誓死效忠曹魏的自己人看待了。” 星辰说着就变出了一堆堆卷轴,说道:“这些就是这个世界的终极秘诀了,拥有了它们在战场上简直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了!” 九儿闻言当然是要冷静不下来的,冲上去扒拉着那堆卷轴看看到底是些什么兵书秘笈能这么无敌的。一路看中文网首发.16k “这些的确是能使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终极秘诀啊----完全是天书,跟鬼画符似地,我一字儿都不识得!若是汉字我好歹也认得几个啊,管他是什么字体呢!这些看起来就不像是方块字。星辰,你该不是在唬弄我吧?然后再让我去唬弄他们,等他们发现真相以后再来收拾我……你、你、你……太狠毒了吧?” 星辰仿佛感觉头上有乌鸦飞过。耐心地解释道:“这些卷轴不是让你用来读的,也不是要你学习上面书写的内容地。只需要你装备在身上了就能得到它们特有的能力了---天天,我怎么觉得你来到这儿以后变得有些神经兮兮地,就像被害妄想狂……虽然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有防备心总是好的。我也该感到很欣慰,但你怀疑谁都不该怀疑我啊!你看看你身后的那些装备---我要是存心害你……唉我大半夜的跑来这里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着急了不是?我也只是随口问问啊,毕竟这么晚了,你还让我记这么多复杂的东西,我怕要是你只一味地填鸭灌输进来,我反倒是记不住,偶尔调剂一下,不要介意,呵呵!”九儿干笑了两声。她说地那些完全都是借口,只能硬掰个听上去还合理些的理由了,自打夜里星辰一出现。她就认定人家星辰是前世和她有仇才来恶整她的了,因此。星辰的话她只能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去听了。 星辰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呢?只得黯然地叹道:“唉等到你上了战场。又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你就知道我完全是为了你好的了。怎么会存着害你之心呢?我也想能慢慢地教给你这些,让你能心领神会而不是死记硬背----我又何尝不想能和你多相处一会儿,可这是规则不允许的啊!在这个时空里地时间又流逝得特别快,若是不抓紧,我又怎能让你这个女武神名副其实呢?传言都已经散发出去了,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实力,空有虚名,到时候在战场上一定会成为敌人的众矢之地,那我真是变成在害你了----那是我所不愿见到的!” “……算我错了总行了吧?我道歉。你既然说怕时间不够,那就抓紧吧,我不捣乱了,用心学习,也不枉费了你一番好意。”九儿装模作样地给星辰作了个揖。 “罢了,时间无多,你既然说要用心,那我就加快速度了,相信以你地聪慧,是能在这么短地时间内掌握的,明天,你就是名符其实地女武神了!” “这真乱舞书和乱舞极书可算是你最重要的装备了,你无论何时都要带在身上!刚才你所有的攻击方式都还不算是最具有杀伤力的,潜力攻击也就是无双乱舞,还有比无双乱舞更厉害的,真无双乱舞!当你身上装备了真乱舞书以后才能有条件发出真无双乱舞,真无双乱舞发动时,你的连击比无双乱舞时速度更快,攻击力也有一定程度的提高,而且不会出现和别人僵持拼招的情况----敌我武将同时出招时发生,兵器相交以力取胜----最重要的是真无双乱舞发动时,每一招都是带有炎属性的。炎属性,还记得吧?火烧状态下的敌人体力会缓缓下降,可以替你省下不少功夫。还有无双觉醒印,这个本来是在战场上击破敌兵、敌将后才能取得的,但是既然你是女武神,我又是你的七星带,自然要多给你备下些----使用觉醒印后便可进入无双觉醒状态,可以不必等到潜力值满了才能发动真无双乱舞,可别忘了分一些给你的战友们。你和他们同上战场时,只要你们之间的距离在一定范围内,两人同时发动无双乱舞就可以变成终极杀招----激无双乱舞,发动激无双乱舞时不受双方的体力限制,攻击还附带雷属性。” “咦?别人也有无双乱舞攻击?我还以为叫无双的就真的天下无双呢!原来仅仅是在自己个人的招式中算是天下无 星辰笑笑,说:“嗯,无双乱舞是每个武将必杀招术的统称,每个武将的杀手锏都叫无双乱舞,只是招术各有不同罢了。甄宓的无双乱舞攻击你非常熟悉了,就跟以前用翡翠玉笛似的,用音波攻击,能把你周围一定范围内的都人吹起来,不停地进行音波击打。因此甄宓施放无双乱舞的时候几乎没有敌人可能不掉血的。”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二十六章 (从第三卷的第十三章至第二十二章都有删改,各位大人请看过删改后的内容再接着往下看,不好意思,给各位大人添麻烦了) “兵法能增加有时间限制的道具物品的使用时效,除了无双觉醒印以外,因此对你的作用也不大,但是可以考虑送给你的战友;发破传书,装备之后在遇到濒临死亡的状态时起身后攻击力变为原先的两倍,这个可以考虑送给防御比较低的武将;护卫心得是能提升、强化身边护卫兵能力的道具,数据上有一定的作用,但是恐怕实用性不怎么明显,毕竟仗还是要靠自己打的,在这里几乎所有武将都必须具有以一敌万的能力,当然,这个万是指大众脸小兵的数量了。剩下的真空书和背水护符之前都已经和你解释过了,就不再重复了,这些所有的卷轴秘诀中对你最有用的就是真空书和背水护符了。” “嗯,那个护卫心得倒是可以送给刘大耳,反正他那么喜欢逃亡,护卫心得我们留着都是浪费,还不如送给他,也学诸葛亮使个激将法,好帮着死蚂蚁---咳咳,老毛病又犯了,是司马懿---出口气,谁让他以后要送女装给人家司马懿气人家啊!”星辰附和道:“嗯,这倒不是为是个处理这种鸡肋神级法宝的好方法啊!天天,呵呵,就凭你的聪明才智,仅仅当个武将似乎有些屈才,要不你努力一把,混个帅当当,如何?” “我何尝不想?不过若是我在曹丕的手下做武将。估计是一辈子当武将的命了,他肯定是自己当帅,让甄宓当将。一路看小说网16k随意差遣的,唉“那恐怕要靠你自己争取了。现在曹营做主的还是曹操啊!曹操可是个唯才是举又知人善任地主公!”星辰好心地提示她道。 “好主意!不过前提是我第一次参与的战事就能打个漂漂亮亮的大胜仗,让曹操短期内信任我地能力!” “嗯,再向你推荐一个你比较能用得着的神级法宝----百草丸,作战时每击破一百人就能回复一部分血量;还有馒头袋,是能增加战场补给地法宝;这两样都是在遇到战场补给十分稀少的战役是能救命的法宝。神气环就是补充刚才兵法那个卷轴的。用于增加无双觉醒的持续时间----不过你身上装备了那么多无双觉醒印,这个地用处也不怎么大了,看来最后也是变成你馈赠好友的佳品而已。” 剩下的还有些零碎的玩意儿:虎轮----召唤出老虎作护卫、神兽蹄----使己方所有的动物能力变强、净炎火矢---可发射火焰弓箭、冰结冻矢----可发射冰冻弓箭、铁甲手----蓄力属性攻击时被敌人攻击而不会被打断、无双铠----被弓箭击中时不会停下正在进行中的任何行为、飞龙甲----可以在蓄力属性攻击的过程中跳跃、吸气甲----在攻击之前防御能力会到达最大、白虎秘石---每击破一百人攻击力增加两点、玄武秘石----每击破一百人可使防御力增加,这几件法宝实战作用都不是很大,因此星辰也只是简要地一句话略过了。 “虎轮和神兽蹄这两件道具因何可以列在神级道具里?难道是用来搞笑调节战场气氛的吗?”九儿望着手里那两个形状相似的圆环,不解地问道。 星辰一脸无辜地摇摇头,显然他也不知道答案。 九儿突然恍然大悟地叫道:“这两样一定也是给日后刘大耳他们那边准备地!以后他们平定了孟获----孟获那里可是养了很多动物的,老虎啊、大象啊,其他阵营里的好像没有派猛兽上战场地!我怒了!凭什么是好东西都像是预留给刘大耳的啊。太不公平了星辰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九儿对刘大耳那边地成见很深啊,这恐怕会影响她以后在战场上地判断的。 “我说……” 九儿却先一步打断他。道“你若是想帮着刘大耳那边地人说话就死心吧!我自己可是有长着眼睛和耳朵的,我相信我所看到和听到的事实。他们明明就是什么都在占便宜嘛上天为什么要对他们那么偏爱?!” “咳咳。有些过分了啊,你这个口无遮拦的毛病可得改改。祸从口出,知道么?你仔细看看你这身打扮,人家甄宓的形象全让你给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夏侯渊改扮的呢!” 想像夏侯渊穿着一身婀娜贴身的战袍,再微眯着眼说:“叫我妙才”的情景,九儿忍不住蹲在一边干呕起来,还边埋怨星辰,“大半夜的不要开这种考验人心脏承受能力的玩笑好吗?搞不好经过你这个家伙的嘴巴说出来以后真的会变成事实呢!呕……” “哈哈就你这样的心理承受能力也能胜任女武神这个称号么?”星辰打趣道。 九儿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攥紧月妖日狂就向星辰戳来,道:“我能荣膺这个称号好像是拜你所赐吧?我才不想当什么女武神,名头太大,一出场就成为众人瞩目---啊不,是众人攻击的对象了!到时候不管是大将还是小兵都来找我麻烦,我跑都跑不及啊!” “看你这动作也太生涩了啊,我怎么传授你单挑超级武将时的最高绝学啊?”星辰故作神秘地说道。 “单挑超级武将时的最高绝学?星辰,你也太不厚道了,我之前还以为你已经把所有的招式都尽数传授与我了,哪知道你还藏着一手!人家说猫被老虎撵上树----多亏留一手,你难道也怕我会像老虎那样忘恩负义才留着一手?拜托你比我强的招术岂止一两千招啊?用得着防着我么?你、你、你……” 星辰只说了五个字就让九儿平静下来了,“被害妄想狂……” “抱歉,又失态了。”九儿倒是很勇于认错,“我只是有些意外,之前你交给我的招数都已经很强悍了,让我险些以为这月妖日狂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难不成它还能施放出更大的威力不成?现在剩下的超级武将也没几个了啊?唉吕小强……我都还没来得及和你交手,你就……你对得起小强的称号么?!”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二十七章 (从第三卷的第十三章至第二十二章都有删改,各位大人请看过删改后的内容再接着往下看,不好意思,给各位大人添麻烦了) “呵呵,有人还好意思当女武神呢,人家吕布凭什么就不好意思当小强了?不过这话你也就在我面前随口说说得了,可千万别在人家张辽面前说----虽说吕布人品是有些问题,但论武艺实力他总是当之无愧的三国第一,好歹张辽曾是吕布帐下的猛将,你说话时多少注意着点儿----人家的奉先大人在你嘴里就是一小强,咳咳,虽然是在夸他生命力强、谁也打不死,但小强总归不是什么形象太出众的小动物……” “知道啦!张辽的形象也不怎么好嘛远远看过去就是一张标准的黑桃kin!算了,既然吕小强都已经成为远去的历史了,跟他的部下张辽比试比试也能长长我女武神的威风,想来张辽也不会比吕小强差太多----强将手下无弱兵嘛!” “你就得瑟吧小人得志,穷人乍富!人家张辽可是曹魏麾下五子良将排名第一的!你现在又只空有女武神的名号和一堆不熟悉的法宝,连招式都还比划得不像样子,就想去和人家切磋武艺了?胆儿也忒肥了你……” “呸!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星辰一时语塞,只得说道:“好罢!那现在我这只燕雀要向您这只鸿鹄介绍单挑超级武将时的最高绝学了,不知您这只鸿鹄能不能赏我这只燕雀一些薄面,屈尊降贵跟我学上几招吧,如何?” “嘻嘻,星辰。.wap,16k.你又较真了不是?名师出高徒,我既然敢那么大言不惭地说要去找黑桃kin切磋切磋,当然是因为对你所传授的招式啊、法宝啊都很有信心----笑话。我可是星辰教出来的徒弟,焉能妄自菲薄呢?” “我看你不是妄自菲薄。是妄自尊大……你既然这么有自信,那我考你一考,你可知道太极拳技击技法的精髓是什么吗?” “咦?我还以为是什么大难题呢,还故意做出这种高深莫测地表情!不就是借力打力嘛四两拨千斤,我听得多了。什么乾坤大挪移、以彼之道还施其身、吸星大法……” “也对也不对吧,至少你说太极拳技击技法的精髓是借力打力这点是没错的,但后面那些都是将借力打力同化力打力混为一谈地夸张变形招式罢了。太极拳理认为人体为一太极,包括阴、阳两方面,动之则分,静之则合,刚柔、内外、虚实、静动、松紧、圆方都是阴阳的具体表现,太极拳地目的就是要将这些矛盾统一,达到阴阳相济合一。使自身成为真正的太极体。在技击上,太极拳理把对立双方看做是两个独立的太极体,要求在意识上做到彼此之力不混合。你是你,我是我。对方之力打来。我只是在保持自身太极体完整的前提下迎接对方。也就是意在阻止对方改变我太极体状态或对我太极体进行损害地企图。其情形如同我太极体是运动的,对方的力如同打在飞转的车轮上。那么打来的力越大,对方自受危害也越大。所以借力打力并不含有主动出击的意思,而只是以反作用力使进攻者受挫。真正的太极拳永远不打人。” “那单挑超级武将时的最高绝学就是光挨打不还手?!那这招式还是留给您自己用吧,我达不到那么高的境界!”开玩笑,在战场上不主动出击,反而等着人家来打你,这简直就是疯子行径。 “浅薄主动出击?你以为你时时刻刻都能在战场上地搏斗中占据优势吗?虽然我为你准备的那些装备已经足够让你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了,但一山还有一山高,我既然能钻了规则的漏洞来帮你,也保不齐这里会因此出现比你更强大地武将,又或者你会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等等!政治斗争?这不是个纯武斗地游戏么?怎么还出来政治斗争了?我本来就是个武将啊,什么逐鹿中原、争权夺位地,压根儿跟我扯不上关系啊!”九儿抓狂了,她原本以为她在这里只需要打胜仗就可以了,没想到还要真的参与到三国分天下地斗争中去,真真是要了她的亲命了! “你来之前这里确实是个纯武斗的游戏世界,但你来了以后就都不一样了----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你的生命是真实存在的原因了。现在这里可以说就是真实的三国乱世,只是原本不可能成为武将的人,譬如说甄宓、貂禅、大小乔等等,都有可能披挂上阵成为三军统领了,就连文官们都可以不把羽扇纶巾换成戎装战戟,直接到战场上去拼杀了,譬如说诸葛亮、庞统等等。” “打仗已经很费力气了啊!!若是单纯打仗,光靠你给的那些玩意儿说不定我混啊混啊的还能取得最后胜利,可是我不想再卷入皇权争夺、宫廷争斗中去啊!这种乱世连吕小强这武艺第一的都混不下去,何况我这个连打架都不会的弱女子啊……” 星辰苦笑,道:“你就知足吧,若是真的让你去到真实的乱世三国中去,肯定早就被乱军踏平了,还有机会在这里抱怨?你现在可是女武神了,起点多高啊,至少胆小一点的兵将会被你的名头吓住。” “可遇上那些个不要命的,想着只要把我给灭了就能扬名立万了,我、我、我……不管了,先学些保命的功夫是要紧!” “我要教给你的单挑超级武将时的最高绝学就是保命的功夫啊!假如,我是说假如,你被人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可以用这借力打力的招式,道理就像太极拳一样,外柔内刚,以爆发劲为主。这本来是套掌法,手法以掌为主,运转舒展,动作连绵不断,掌法运行成环;劲力内蓄刚劲,外现绵柔,爆发迅猛。但要在战场上赤手空拳的搏杀是很不现实的,因此改良后成了适合手持武器时的抵挡敌人攻击并同时借力反击的绝学,可以简称为反弹。” “听上去倒是很难练就的一门功夫,需要掌握好节奏感吧?不过---你先前说的那套改良之前的掌法,听上去很耳熟喔该不会是……”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二十八章 (从第三卷的第十三章至第二十二章都有删改,各位大人请看过删改后的内容再接着往下看,不好意思,给各位大人添麻烦了) 想到这里九儿也被她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蹦开离星辰数丈的距离,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你、你……没想到你竟然教授给我这么阴毒的功夫!我宁愿在战场上被人六十四连击抽死,也不愿用这门阴毒的功夫去伤人!” 星辰一时不解,奇道:“什么阴毒的功夫?我自认所学的从未有任何阴毒的功夫,更别说要传授给你了啊!” “你刚刚难道不是说,改良前的那套掌法,动作连绵不断,手法运行成环,劲力内蓄刚劲,外现绵柔,爆发迅猛?” “没错,可我没觉得这些何来阴毒之说啊!”“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你说那些乾坤大挪移、以彼之道还施其身、吸星大法都是将借力打力同化力打力混为一谈的夸张变形招式,可你要教授给我的这套法门,不也是一样的么?而且是臭名昭著的咧!” “愿闻其详。” “哼!你要教给我的明明就是化骨绵掌嘛!传言化骨绵掌是一种极为难练的阴毒功夫,被化骨绵掌击中的人刚开始浑然不觉身有异样,但两个时辰后掌力发作,全身骨骼会其软如绵,处处寸断,脏腑破裂,惨不堪言,再无救治!” “呵呵。接下来你是不是该说我故意教你这些阴毒的功夫去害人,到最后你就算能活下来也落不下什么好名声啊?”星辰摇头笑道,“天天。一路看中文网首发16k你现在已经是个十足的被害妄想狂了。”“呸!难道我说得猜的都不对?你敢说那不是化骨绵掌?”九儿鄙夷地说。 “我只能说,恐怕是巧合了。法门听上去是是很相似的,无非都是以反作用力使进攻者受挫。最重要地一点,观念问题,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反弹而不是防御。反弹不单只用于防御。而且进攻也相当的强悍。作为使用短兵器地武将,就算你能步步为营的清理掉敌人地小兵,但不能迅速解决对方的大将,是一件很耗费时间的事情,在战场上时间是很重要的,时间拖得越长消耗越大,就算最后赢下来己方相信也是很伤元气的。作为一个成功地武将是绝对不能促使这样的情况发生的。因此反弹是你必须学会的技能。” “好吧,那也只能听你的了,你都已经传给了我那么多东西。听上去似乎都已经可以让我天下无敌了,却还是那么忧心,恐怕我是必须学会不可的了。也顾不得这是不是化骨绵掌的法门了。” “唉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这和什么化骨绵掌、阴毒都没有关系呢?罢罢罢!我教给你,你学会了。用不用就自己掂量着办吧!反弹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合适用的。我说过,它基本上是一个保命的技能。再来才是攻击技能:在你被敌人击倒并被追击时,起身地时候使用反弹,清空包围的敌人;单挑武将而且时间很紧迫时,最容易的打法就是用防御横移引敌人出超反弹;或者你想直接冲入敌人地大营里消灭敌营里的主将,冲进敌营后先把敌人地小兵包括主将全部吸引来攻击你,越多越好,然后再使用反弹,把加来地无双用来打主将---这就是反弹里使用借力打力的最高境界了。” “听上去似乎是很冒险地行为啊!” “风平浪静之时,可以循规蹈矩,按常理出牌;风险浪恶之时,便得独辟蹊径,别开生面,不按常理出牌----兵行险着,此之谓也。兵行险着,不是凭匹夫之勇胡冲乱撞,不是破罐子破摔,而是看准机会尽力一搏,是有充份准备的背水一战,出奇制胜,置之死地而后生。” “明白了,你说了那么多,到底反弹是该怎么操作啊?” “其实方法很简单,最主要是你自己判断敌人的出招时间,这个是比较困难的,因为你几乎没什么时间和机会去熟悉敌将的出招方式、习惯、速度和特点,因此只能靠感觉去判断了---这个只要你在战场上的经验累积到一定程度,大概就可以有判断的能力了。当你把敌人击倒后,他的落地时间和位置,包括视线以外的,都是考虑要不要使用或者该何时使用反弹技能必须要注意的。反弹的方法就是当你处于防御状态,又同时在敌人攻击的瞬间进行蓄力属性攻击,反击成功后全身无敌----但要注意,不能反弹敌人的无双乱舞。” 待星辰解释清楚了反弹的发动方法以后,按照惯例,他是该给九儿演示一遍的,可九儿等了数十秒也不见星辰有动静,便问道:“怎么?你不是应该当我第一个敌人让我熟悉一下反弹是怎么回事的么?” “恐怕这真的要你在实战中学习了,或者你可以去找你的战友们切磋一下,这样的技艺他们肯定也都会的,你到时让他们教给你就行了。我……恐怕得走了,时间差不多了……”这恐怕是星辰最不愿意说出口的话了,但他没办法阻止离别的发生,就像上次一样,他和她暂时的分别是为了以后的重逢,当然还为了更完美的长相厮守。 “你又要走了么?可这次我要和别人成亲,你难道不在乎么?”从星辰来的那刻起到他即将离去,对她和曹丕的婚事绝口不提,他对这事儿的态度让她感到有些疑惑,难道他不在乎? 星辰欺近她,给了她深深的一吻,说道:“我知道那不是你,而且我也相信你,你也一定会让我放心的,对吗?”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发生了一段感情,于是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都以为将朝朝暮暮,谁知江山一笑,红颜易老,万般缠绵抵不过,事如春梦了无痕。于是只能这两人只能默默的对自己说: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二十九章 (从第三卷的第十三章至第二十二章都有删改,各位大人请看过删改后的内容再接着往下看,不好意思,给各位大人添麻烦了) 九儿没有回答星辰的问题----有些事情永远是不消去问的,因此更不需要去回答----她只淡淡地说了句“你走吧”便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人生若只如初见,刹那幻化成永恒,明眸皓齿吐气如兰之间,轻舟已过万重山。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轮回可以把握…… 怀念“人生若只如初见”的都是怎样的人呢?是只喜欢在自己的心情里徜徉,惧怕现实的喧嚣,畏于面对过程的结局,只活在想象中,脆弱而悲观的人吧? 可是一个“若”字,已经那么明白的说明白了人生怎可能只如初见?于是永久的浪漫只能出现在虚幻的期待中。 星辰便听话地走了,就像他出现时那样悄无声息,消失得如碧落黄泉般,无计找寻。 是不是有些时刻,注定是要自己度过的?是不是某段时光注定你是孤独无助的? 是不是看不见的就等于不存在,是不是记住的就永远不会消失? “如果我死了,那今生注定,我只能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如惊鸿掠影般了无痕迹……”九儿望着那堆星辰留下的法宝自言自语道,不知何时,她就要上战场了。 趁着天还没亮,九儿想着要把那乱七八糟摆了一地的法宝、道具收拾好了,也省得第二天让别人看见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1--6--k--小--说--网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战俘,身上再怎么也变不出来这么多东西的。之前她没来得及细看,这回静下来才发现那些装玉的锦囊上竟然还绣着名字。想来大概是星辰怕她把要送的人搞错了,好心先帮着她挂了号。只是这些锦囊看起来有些异样,明明装着东西和没装一样,干瘪瘪地。 她拿绣着甄宓名字的和其他所有的锦囊对比,得到地结论都是一样的,好奇心驱使她非把事情弄清楚不可。把那些原本收纳在锦囊里地玉装进来倒出去,如此反复几回以后,她才惊讶的发现,这些锦囊收纳着物品和没收纳着时是一样地轻盈,感觉不出来有分别,看也看不出来。 “该不会这锦囊跟哆啦a梦的百宝袋一样,连接的是异次元空间吧?想装多少都行?!”突然蹦出这样的想法让九儿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似乎有些扯过头了…… 可九儿还是打算试试,说不定这锦囊就真地会那样神奇,她始终认为星辰不会随意就塞给她些没用的东西。 “混蛋!不说清楚就自己先溜之大吉了!”九儿开始抱怨星辰的不负责任。好像不久前对人家念念不忘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样。 试出来的结果让她兴奋不已,就像她猜想的那样,绣着甄宓名字的锦囊不仅连百草丸、白虎秘石、玄武秘石这类小玩意都可以不着痕迹地塞进去。就连马鞍马镫、铠甲这类看着完全不可能塞进小锦囊里的物品也都一并收纳了,而且从重量和外观上也根本看不出来这小小的锦囊里竟然装有大大地乾坤。 可其他绣着夏侯、许褚、曹操、夏侯渊、张辽、司马懿、徐晃、张、曹仁、曹丕、庞德等等名字的和暂时没有绣着名字的锦囊。无一例外地无论物品大小都只能塞进去六种。只限制种类,却并不限制数量。 “原来女武神地称号并不只是噱头而已。在装备道具法宝上还能占那么大的便宜啊!”九儿心里在偷笑着,但嘴上还是少不得要埋怨星辰竟然会漏掉讲解关于锦囊这些重要地功用在她准备把这些绣着名字地锦囊塞进合适的物品时,郑重地给星辰加了一项罪名---作为一个应该知无不言地人没有做到言无不尽----星辰除了告诉她曹魏的武将该装备什么玉之外,没有把剩下五种物品该具体装备些什么告诉她。 九儿自觉在白天的时候没有给她未来的战友们送上些见面礼已经很失礼了,而且见面礼总不能拖个三五年的等她熟悉了人家的特点以后再送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靠自己的感觉了!各位战友,你们自求多福吧!” 她只祈祷她随意挑选的道具法宝不会成了他们在战场上的负担就好,至于有没有帮助、有什么帮助,她连想都不敢想。 凭着她初见时对他们的印象,再发挥强大的想象力,她给夏侯、许褚、夏侯渊、张辽、徐晃、张、曹仁、曹丕都准备好了锦囊,至于还未谋面的曹操、司马懿、庞德就只能下回了: 夏侯----冰玉、真空书、背水护符、白虎牙、神气环、乱舞极书; 许褚----炎玉、白虎牙、神速符、真空书、神气环、飞龙甲; 夏侯渊----冰玉、白虎牙、玄武甲、真空书、真乱舞书、神气环玉、白虎牙、真空书、背水护符、乱舞极书、神气环; 徐晃----炎玉、白虎牙、玄武甲、真空书、飞龙甲、神气环; 张----炎玉、白虎牙、玄武甲、真空书、神气环、神速符; 曹仁----冰玉、白虎牙、背水护符、乱舞极书、真空书、神气环; 曹丕----冰玉、白虎牙、背水护符、飞龙甲、神气环、真空书。 待她把一切收拾停当之后天也大亮了,侍女们照例来给九儿和刘夫人梳洗打扮。 九儿和刘夫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吃过早饭后,又来了位她们意想不到的客人,依然不是早就该出现的曹丕,而是被张时时埋怨“嘴没把边儿”的夏侯渊,她们原先都以为今天应该还是张来带着甄宓出去熟悉环境的。 九儿在给夏侯渊和刘夫人作了简单的介绍以后便询问了他的来意,和他这样性格直爽的人是用不着寒暄客套,说话更用不着拐弯抹角的了。 夏侯渊面带得意地回答道:“是拜托我来照顾你的啊!他说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对你放心不下,就拜托了我这个他最信任的人来带你出去走走了,嘿嘿!”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三十章 (从第三卷的第十三章至第二十二章都有删改,各位大人请看过删改后的内容再接着往下看,不好意思,给各位大人添麻烦了) “怎么哥哥不在营地吗?昨天没听他说起今天他有事要出门的……”她还打算把见面礼第一个送给张呢。 “他自己昨天也不知道的,其实是我们大家昨天都不知道,今天跟着曹公出征乌桓了!”夏侯渊解释道。 “这么突然?”九儿没想到这一夜就过去了三年时间,星辰说得对,在这里时间流逝得比她想像得要快的多。 “也不算是很突然了,曹公计划征乌桓很久了。为了便于运粮北上,曹公让董昭修建了两条漕运,一是平虏渠,一是泉州渠,近日这两条漕运都竣工了,所以曹公片刻也不停留,带领早就准备好了要出发的大军北上征讨乌桓了!不只,文远、公明这次都跟着曹公出征了,看来这次曹公对乌桓是志在必得了!”夏侯渊越说越兴奋,说起他最崇敬的曹公和最欣赏的伙伴张,他总是要比平日更滔滔不绝的。 “夏侯将军,你先等我一阵,我还有很多事情要请教你,我们出去边走边说吧。”因为害怕夏侯渊这个嘴没把边儿的将军在说到自己得意的人和事时完全不考虑刘夫人的立场和感受,九儿还是着急着把夏侯渊带离刘夫人的面前。 说罢她旋即回到房里把准备好的见面礼带着身上,跟刘夫人报备了一声便催促着夏侯渊带她去找其他仍留在曹营里的武将了。 才一出门夏侯渊就又抱怨说:“嘿!甄妹妹,昨天我不就纠正过你了吗?以后不要再叫我夏侯将军了,我要和有一样的待遇!” 九儿歉然地笑了笑,道:“我心里自然是记得很清楚地。.wap.16k.但是在刘夫人面前我还是先不要表现得和曹营的武将们太热络,我害怕她会有莫名的担心----毕竟现在我和刘夫人地身份在曹营都还是很尴尬的……” 夏侯渊这时才恍然大悟地摸摸头,傻笑道:“还好你把我拉出来得快。我刚才还差点说出曹公为了肃清袁氏残余势力,也为了彻底解决三郡乌桓入塞为害问题。决定远征乌桓之类地话呢!这样说出来我自己是过了嘴瘾了,恐怕就是要伤了刘夫人的心。其实还是说得对,我应该听他的,以后说话做事还是要多考虑考虑!”“三郡乌桓?”九儿一直以为“乌桓”是一个地名,可听夏侯渊说起来远不是这么回事。 “乌桓族原为东胡部落联盟中的--支。东胡被匈奴冒顿单于击破,部众离散,乌桓一支逃至乌桓山,遂以山名为族号。近年来,居住在幽州之辽东、辽西、右北平、上谷各郡的乌桓强盛起来,掠有汉民十余万户,袁绍立其酋帅为单于,以家人子为己女妻之。辽西乌桓蹋顿尤为强盛,统一辽东、辽西、右北平。是为三郡乌桓。蹋顿曾助袁绍灭公孙瓒,袁绍灭公孙瓒后占河北,占有三郡乌桓。三郡乌桓与袁氏关系一直很好。并屡次侵扰边境,掳掠人口财物。那蹋顿善于打仗。边关民众都把他比作冒顿。部属精骑射,号为天下名骑。当日曹公攻袁谭于南皮。袁尚、袁熙投奔乌桓,引其来攻,直至曹公赶到,才将乌桓逐至塞外。” 说了半天夏侯渊又才想起来他说地这些对于曾经是袁氏一族的人的甄宓来说过于**,才又道歉道:“甄妹妹,你看,我又忘了!嘿嘿,你可别见怪,因为今天你就要和我们曹公的二公子成亲了,你又是的好妹妹,我也早把你当成了自己人,嘴上一出溜就把袁氏都当成了我们大家的敌人了……我不是有心的……” 九儿本来就早把自己当成了曹魏的人,自然也没把夏侯渊说的那些站在曹魏立场上说地话放在心上,施施然笑道:“我昨日也说过了不用介怀的,若是妙才哥哥你也忘了我说过的话,我还是叫回你夏侯将军才合适吧?” “嘿嘿,甄妹妹果然是直爽之人,不愧是地好妹妹,甄妹妹你也颇有乃兄之风啊!虽然我没亲眼见过甄妹妹在战场上的飒飒英姿,但看甄妹妹过人地气度和胸襟,甄妹妹那个女武神地称号一定不是浪得虚名的!” 夏侯渊停了停,似乎想到什么,又接着向她说道:“本来这次去征乌桓,除了已经随曹公出征地、文远、公明这几员骁勇的骑将----当然还有你没见过的张绣、韩浩、史涣、鲜于辅、阎柔、曹纯----二公子也请战了,而且二公子也代甄妹妹你请战了,更不用说,也极力支持二公子的请战意愿,可惜曹公说你二人即日便要成亲了,随军出征恐有不便,就没答应二公子的请求。” 曹丕那个家伙似乎很着急在曹操面前表现自己,无非是为了要成为曹魏势力的继承人,只是九儿没想到他那么心急,竟想把刚从袁绍那里策反过来的女武神推上战场,直接面对自己以前的夫家,难不成是要甄宓表明对曹魏的忠心么?恐怕不只如此,他也是想让曹操能尽快了解到甄宓对于提升曹军战斗力的巨大作用,于他,这可是大功一件。 “那曹公对二公子的请战是个什么态度,应该会很开心吧?虎父无犬子,二公子这么上进又能干,曹公必定很器重二公子了?”九儿试探着问夏侯渊道。 “二公子固然是很能干,但三公子也一样深得曹公之心,这次去征乌桓曹公就带着三公子。其实要论带兵打仗的武将,还是二公子比较骁勇善战。恐怕曹公这次不让二公子跟着一起去征讨乌桓,还是考虑到甄妹妹你的原因,毕竟虽说要征讨的是乌桓,其实曹公的最终目的还是袁尚、袁熙二人,袁熙又是甄妹妹你的……咳咳,二公子又欲娶甄妹妹为正妻,让二公子和甄妹妹你二人去和袁尚、袁熙二人正面交锋,说出来总是不那么好听的,曹公便让你二人回避了这次战事。嘿嘿,甄妹妹,你看我们曹公多爱惜你这个女武神,若是其他的降将,曹公一定会不失时机地要看看他是不是诚心要投降的。” 九儿知道夏侯渊说那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便接口道:“妙才哥哥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不识好歹之人,曹公和你们大家对我都是由衷的好,我自然也会尽我所能地为曹公效犬马之劳!”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三十一章 这时九儿觉得该是时候把见面礼拿出来了,便从身上取出了绣着夏侯渊名字的锦囊,呈递给他道:“妙才哥哥,恐怕日后还多有劳顿哥哥之处,这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妙才哥哥笑纳!” 夏侯渊没想到她会给自己送礼,他如果没记错的话,甄宓是被曹丕俘虏回来的,在这之前她和刘夫人是在逃亡途中,就算她们身上有可能会带着防身用的金银细软,但看这锦囊做工精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显然是价值不菲之物,他自己和甄宓也不过才第二次见面,就给备下了厚礼,照此推论,其他人也会有同样的待遇,她们怎么可能负担得起呢?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厚礼。 “甄妹妹,这你可就见外了啊!先不说你马上就要成为曹公的儿媳妇儿了,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就是单单看在甄妹妹你和是故人的份上,我也是要对你关怀备至的!这礼我要是收下了以后还能有何面目去见曹公和呢?快快收起来!” “夏侯将军若是不收那就是嫌弃我这礼送得不够分量了咯?虽然我是败军之将,但夏侯将军也犯不着这样看不起我吧?”九儿佯怒着说道。夏侯渊闻言立时慌了手脚,甄妹妹的这顶帽子扣得太大太严重,曹公是最不喜欢别人搞这些以出身门第把人分派别的,“甄妹妹你还是别叫我什么夏侯将军了,听起来感觉甄妹妹你对我真是太见外了啊!甄妹妹以后也别再称自己为败军之将了,很伤大家的感情的嘛既然我们大家都在曹公麾下共谋大事,就别再把自己当外人了。一路看小说网16k“夏侯将军你自己也说了。不要把自己当外人---既然夏侯将军让我叫你妙才哥哥,那妹妹送哥哥礼物,是不是还要讲那么多规矩啊?我这份礼物也不是什么金银细软这类俗物。妙才哥哥这样的英雄想来也不会对那些金银细软感兴趣了,宝剑赠英雄。甄妹妹这次也没能准备下宝剑,但零零碎碎地一些作战时能派上些用场的小法宝倒是备下了,若是妙才哥哥不嫌弃的话,有作战任务地时候把它们带在身上,让这些小法宝也能跟着妙才哥哥立下战功。也不枉我千里迢迢把它们带到这里来了!” 夏侯渊对女武神赠予的作战时能派上些用场地“小法宝”的兴趣自然比所谓的金银细软 大的多,边接过用钟鼎文绣着他名字的锦囊,边问道:“甄妹妹被人赞为女武神可是跟这些小法宝有关?那这见面礼可比那些俗物珍贵得多!我要是再推辞就是不识趣了,那我就多谢甄妹妹地好意了!这个锦囊,我能不能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这锦囊感觉轻飘飘的,不像是装有东西的样子啊!嘿嘿,甄妹妹,我是个粗人,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想看看里面有什么奇异之物…九儿害怕夏侯渊追问起来这锦囊的奇妙之处,因为她自己对于这锦囊能收纳物品于无形的原理也仅仅是猜测,而夏侯渊又是个口没遮拦之人。被一些有心之人听去了恐怕要说她是妖言惑众,从袁绍那边过来扰乱军心的。那于她、于刘夫人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只得阻止他道:“妙才哥哥,这锦囊是我师傅传与我的。我师傅把锦囊传授与我时千叮咛万嘱咐过,千万不能私自拆开这锦囊,否则这里面收纳着地法宝就不灵了!妙才哥哥你千万也要记住,不可被好奇之心所驱使,私自拆开了这锦囊,否则我千里迢迢带来送给您的礼物就形同摆设而并无什么辅助作战的作用了!” 夏侯渊“嘿嘿”一笑,道:“还好甄妹妹你阻止得快,要不然我这么个急性子地人一把就拆开这锦囊,岂不是要坏了事儿?既然是尊师千叮万嘱过的,那我自然是要遵守这个规矩了!不过这锦囊到底有些什么功用,还要劳烦甄妹妹解说一下了!嘿嘿,你也知道我性子急,才得了这记囊就想见识一下它地神奇之处,失礼之处还请甄妹妹不要见怪才是!” “其实也没有妙才哥哥你想地那么神通广大,无非是能提高妙才哥哥你作战时的攻击力、防御力、攻击范围等等,以后妙才哥哥出去攻城略地时能省些力气啊!” “听起来可不像甄妹妹你说地那样,这些小法宝仅仅是辅助而已,这对我们做武将的可是大大的有用!不过现在我又没有作战任务,怎么能知道自己的作战能力提高了呢?唉早知道我应该跟曹公力争去征讨乌桓的,不仅是能和一起作战,也能体会一下甄妹妹所赠之法宝的神奇之处了……” 九儿心里暗暗笑着夏侯渊无时不刻不在想着为曹操出战和与张并肩作战,却想不出如何能立时验证她所赠之锦囊的作用,看着他在苦恼,只得好心出声提醒他道:“妙才哥哥,你何不去找个人切磋一下武艺,当然,是要找个经常和你切磋武技或者最近才和你比试过的人,这样不就能看出自己的能力有没有提高了吗?” 夏侯渊这才恍然大悟地哈哈大乐起来,道:“甄妹妹,还是你考虑问题周全些,不愧是这个智将的妹妹啊,果然有乃兄之风!我这就去找仲康切磋切磋去!哼!仲康这个家伙每次总是仗着自己的兵器比我的分量重,攻击范围比我的大,他自己的力气又比我大那么一点点,和我比试过后总是大言不惭地跟我说我这辈子也甭想打倒他!好,这回我就让他痛痛快快地倒一回,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了!” 说罢便领着九儿急匆匆地找许褚去了,边走还边问:“甄妹妹,你是不是也准备了这样的锦囊给仲康?呃,应该说,是不是都给我们大家准备了同样的锦囊,就是能提高我们作战能力的?嘿嘿,这些肯定是教给你的吧?让你来跟我们大家搞好关系?”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三十二章 这夏侯渊果然不是等闲之辈,虽然外表看上去大大咧咧的,说出来的话通常也是没怎么斟酌过,但心思竟然也有如此缜密之时。 只是他的猜测只对了一半,是都给他们曹魏的武将准备好了同样能提高他们作战能力的锦囊,如此做法也无非是为了和他们大家搞好关系,不过给出这个建议的人不是夏侯渊他时时刻刻都挂在嘴边的张,而是一个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有存在的隐藏人物----星辰。 可九儿她总不会傻到要告诉夏侯渊有这样的人物存在的,只好顺水推舟地回道:“呵呵,哥哥真是有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妙才哥哥你的眼睛,下回我可得提醒他,若是要搞什么小动作也不用瞒着妙才哥哥你了,干脆直接把您拉来一块儿做,还能多个帮手听着张的妹妹也如此赞他,夏侯渊心里也乐不迭儿的,心里想着以后更是要对这个新来的甄妹妹照顾到无微不至才行,“甄妹妹真是乖巧,虽然你和怎么看怎么像,但是说话就是比他中听多了!虽说我时常和他一起出战,但他也少给我好脸色看,冷嘲热讽那更是少不了了,还亏得我总是对他好言相向的,唉有时我都疑心,是不是因为觉得每次和他一起出战,他都是做我的副手,心里有些不快,才总是对我不冷不热的啊?其实的才能要担任主帅也是完全够资格的,可曹公那么安排也总归有自己的道理,我们这些做武将的当然只能够完全服从曹公地命令……” 也许以后在曹营里她最能倚仗的人就是张和夏侯渊了,九儿当然不希望他们之间有嫌隙,出言宽慰他道:“妙才哥哥。1--6--k小说网你多心了,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啊!据我了解哥哥是个不管在哪个职位都能尽心尽力、尽职尽责地人,他不在乎这些虚名的!他对妙才哥哥总是这样地态度。恐怕还是因为哥哥认为,身为军中将帅之人还是要显得稳重些的好。要不然如何立威呢?其实你看哥哥和我说话时也总是嘻嘻哈哈的,他这人本来也就不是像他平时表现出来得那么严肃的,只是因为妙才哥哥你为人爽朗,说话又直来直去的,一时半会儿您也改不了这种性子。他只好在军中扮演那个要立威地人的角色了,要不然军纪如何严明呢?虽然哥哥对美的追求是执着了些,但是他治军的手段可是非常铁腕的!” 夏侯渊听了九儿的解释之后心中的郁结像是解开了,兴奋地猛点头道:“还是的妹妹了解他多一点,我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想到呢?他这样做绝不是针对我夏侯渊的,而是想让我们手下地兵将们知道,带领他们作战的将帅不是轻浮之人,让他们能严守军纪!唉是我错怪了,竟然还把想成是那种争权夺利之人。实在是枉费了对我的这番苦心……不管怎么说也都是从袁绍那边过来地,恐怕曹军的兵士们总会有不服气他领导地,而我是一直跟随着曹公地。曹公让我当主将帅,也不是代表我的能力比高多少。而是为了能服众。堵住那些不服地悠悠之口,又能让从旁协助我指挥作战……曹公啊曹公。您真是当今天下第一能知人善用之良主啊!啊,难为你的良苦用心,我夏侯渊今日方才识得,你的才能确实在我夏侯渊之上啊!甄妹妹,这都要感谢你,这些话曹公和自然是不方便对我说的,要不然以我这样的急性子恐怕要坏了他们对我的良苦用心的安排!他们也以为我能早就想明白这里面的细枝末节,我让他们失望了,若是没有你来帮我点明,怕是我要一直误会曹公和了!唉,真是愧对曹公的期望和的一番好意了……” 夏侯渊说到这儿九儿才想起,不知日后是否会有定军山一战,总之为了夏侯渊好,也为了张不要失去一个好搭档,便出言询问道:“妙才哥哥可知道有个武将也和您一样擅长使用弓箭?就是荆州刘表麾下任职中郎将的黄忠。” 夏侯渊思索了一下,回道:“可是镇守长沙攸县的老将黄忠黄汉升?我听人说过,此人年近六旬仍有万夫不当之勇,弓箭射术天下无双。哼!天下无双?!难道口出此狂言之人不知世上还有我夏侯渊么?甄妹妹你无缘无故地提此人作甚?他日若有机会能和黄忠这老匹夫在战场上相会,定要好好和他较量一番,看看谁才是这当今天下真正的弓箭射术天下无“不不不!我并没有要惹恼妙才哥哥您的意思,更不是怀疑您天下无双的弓箭射术,只是恐怕妙才哥哥不知有这样一人存在,日后在战场上若是与之相遇,见那人是个白胡子老头儿就会轻敌,那可就不是哥哥和我所愿见到的了……”九儿特意在说“”二字时加重了语气,表明是张心里所不愿见到夏侯渊他轻敌的,也只有这样恐怕夏侯渊才能平心静气地接受这个建议。 “噢原来如此,甄妹妹你放心吧!今日听了甄妹妹的一席话,我总算是知道了曹公和的一番好意,以后只要是和一起出战,我定会悉心听取的意见,不会冒冒失失地一意孤行!至于你说的这个黄忠老匹夫,哼!他日在战场上遇见了,我定是要和一决胜负!就算他日后也投奔了曹公,我也要和他一决高下,让天下人看看到底谁才是当世弓箭射术的第一人!”夏侯渊信心满满地说。 九儿听他如此信誓旦旦地保证也只得暂时停止这话题了,心中却很无奈地想道:“若是你真的不意气用事,能悉心听取张的意见,不受黄忠的挑拨,日后也就不会在定军山被黄忠斩杀了啊!”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三十三章 因此她也只得敷衍道:“嗯,妙才哥哥能这样想我这个做妹妹的也能放心了,毕竟来曹营的这段日子待我最好的人就是哥哥和妙才哥哥你了,你们俩若是谁有事我都不会开心的,战场上刀剑无眼,唉” 夏侯渊可不像九儿那般忧心,倒是觉得自己有了女武神所赠之法宝,日后就能为曹公立下更多更大的战功,正是踌躇满志之时,自然不理解这个妹妹为何要发出那样的哀叹了。 “甄妹妹你也莫要担心了,只要我能和同在战场上一刻,都会帮你照看着他的!就算我受伤了也不会让他受一点儿伤,就算我自己不能全身而退也会让他有命能回来见你,你就放心吧!” 唉,九儿还能说什么呢?夏侯渊始终不明白让人担心的那个不是张而是他自己啊!罢了,也许他能这样想也是夏侯渊他为人天生乐观吧,纵使他日后遭遇不测也怨不得谁了,只能怪他技不如人了。 “可惜哥哥此时此刻不在这里,听不到妙才哥哥这番肺腑之言,如若不然他定是要当场感动得热泪盈眶的!妙才哥哥您能与同出战的武将如此肝胆相照,令我这个同样和哥哥一样从袁氏那边转投曹公麾下的人也倍感欣慰!看来曹公真的是奉行唯才是举的政策,英雄莫问出身,只要有真才实学,在曹公这里就不愁得不到重用呢!” 他俩人正说得起劲,就看见许褚也兴致勃勃地朝他们走过来了,夏侯渊大声招呼道:“仲康!我和甄妹妹正要去找你呢!” 许褚对夏侯渊的热情招呼熟视无睹,径直向九儿走来。一路看小说网16k问道:“甄妹妹,我正想去找你呢!今早我一起来,看见笼屉里的包子。就想起你来了!嘿嘿,不是我懒得用脑子去想。实在是我自己想不出来,还能用什么馅料去包包子啊!你也知道我整天的吃肉包子也腻了嘛昨日见甄妹妹你对包包子的馅料那么有心得,今日我还想来请教请教----也不是我太着急了,只是日后甄妹妹你成了我们二公子地夫人,想要再找你教我这些事情恐怕不是那么方便了。所以我才一大早就想去找你!如果甄妹妹你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请再到我那儿去给我指点一二吧,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又有这个相同的爱好!” 还没等九儿开口答应,夏侯渊就抢白道:“喂!仲康,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认包子不认人啊?!难道你没看见我先跟甄妹妹走在一起地么?我刚刚说和甄妹妹正要去找你的话你没听到啊?!昨天我才听他们说以后不能再叫你虎痴了,因为你虽然看上去好像傻傻呆呆地,其实一肚子坏水----可今日一见我也没看出来你有什么长进嘛还是那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虎痴,完全不考虑人家的感受!” 许褚白了夏侯渊一眼。道:“哼!口无遮拦、嘴没把边儿的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完全不考虑人家感受的人。有资格教训我吗?” 夏侯渊这才相信了张他们地话,这许褚还真不是像以前那样好惹的。也知道验证甄妹妹送的法宝的机会来了。悄悄在她旁边说道:“甄妹妹,我知道你也一样有锦囊送给仲康这个虎痴---不过。能不能在我和他切磋过后再给他,这样我也能知道你那锦囊能帮我提升多少战斗力了!嘿嘿,甄妹妹,你就等着看仲康他吞下自己口出狂言的恶果以后的狼狈相吧!” 九儿微笑着点点头,心里也对许褚表示了同情,没想到他这个老实人竟然成了考量星辰所赠锦囊能力的第一个实验品和牺牲品。 夏侯渊拿话激许褚道:“怎么,仲康?听你这意思是想跟我干一架是吗?我正愁早上起来没有舒张筋骨咧!又不好跟甄妹妹她这么个新来的女武将动手,正好跟你比划比划、切磋切磋,也让甄妹妹知道知道咱们曹营武将的实力如何,可好?” 许褚当然也接受了夏侯渊地挑战,回道:“好是好,不过这次你若再输了可不能赖在兵器不够我的重,也不够我的攻击范围大这上边儿,技不如人就要老老实实认了,别让人家甄妹妹刚来就看到你输不起地那一面,嘿嘿,我可不跟着你一块儿丢人啊!” 然后他也学着夏侯渊刚才的样子,在九儿耳边悄悄对她说道:“甄妹妹,待我收拾了他你再去我那儿教我做包子!很快地,用不了多一会儿我就能把这个狂妄地小子给打倒,碍不了咱们多少时间的!”夏侯渊见许褚也学着他地样子跟甄妹妹套近乎,而且也不知道他说了自己什么坏话,气急败坏地亮出自己的兵器----金刚九天断----名字虽然起得很响亮,也很有气势,可不过就是一根司空见惯的狼牙棒,只是打造得比一般的狼牙棒精致一些、贵气一些,也有很多九儿没见过的纹饰,大概是他们夏侯家族认为会给人带来吉祥的花纹。许褚自然很满意夏侯渊的反应,也亮出了自己巨型的大锤----蚩尤瀑布碎,向夏侯渊挑衅道:“妙才,这回你若是输了不仅不能怪是我这兵器太占便宜,而且在咱俩比划切磋之时也你也不能跟以前似的,躲在我背后放冷箭,让我不能近你身----你说若不是你自己技不如人,你自己一样也有兵器可以占我这便宜的,怎么就是赢不了我呢九儿听到这里,再也憋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夏侯渊这回气得简直是要暴跳如雷了,他可是才刚刚向甄妹妹保证要在战场上帮着照看张的呀,要是连这一身大肥肉的许褚都打不过,谈什么去保护别人呢?而且最要命的是许褚竟然诬蔑他在背后放冷箭! “呸呸呸!说话可要凭良心啊!仲康,我和你切磋武艺那么多次,哪次在你背后放过冷箭啊?!从来都是在你面前放的,哼!我夏侯渊为人光明磊落,岂能被你诬蔑成是那在背后趁人不备搞偷袭的小人!甄妹妹以前不知道,听你说了这话恐怕还真的要误会我会做出那卑鄙无耻之事来呢!” 说罢,夏侯渊便将他身后所背的弓箭扔在了地上,看样子是要和许褚作近身肉搏之战了。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三十四章 许褚心里暗笑这夏侯渊是想在甄妹妹面前表现一下么,那他就偏偏不让他有好的表现,谁让夏侯渊他平日里总不积口德呢? 他当然想不到夏侯渊会这么有恃无恐地跟他近身肉搏,丢掉了自己平日里能弥补自己兵器不足的弓箭,是因为甄妹妹给了他能提升战斗力的秘密武器。 许褚向夏侯渊说道:“妙才,既然你都肯把你最擅长的兵器弓箭扔了,我自然也要让你几招,要不然人家该说我欺负你了---你那金刚九天断再怎么看也抵不住我这蚩尤瀑布碎一下抡过去的!说好了,和以前一样,咱们切磋点到为止,要不然曹公追问下来我可不好交待,总不能让你这员大将负伤带兵上阵吧?” 夏侯渊则笑道:“仲康,是你自己说要让我几招的,你可别后悔啊!” 许褚点头,只是双手托着蚩尤瀑布碎在胸前,也并不作出防御的姿势,静静地等着看夏侯渊接下来有何动作。 夏侯渊这回把能远程攻击的弓箭舍弃了,自然不能和以力量见长的许褚近身拼招,虽然许褚的大锤攻击速度很慢,但是他自己的狼牙棒虽然在分量和体型上都比许褚的好驾驭,但是速度却也比许褚快不了多少,因此他打算一招就分出胜负来,果断地暗自开始蓄无双。 在蓄无双时别人是看不出来的,只有等无双蓄满了之后全身开始冒出幽幽的蓝光别人才会知道。 因此许褚见夏侯渊并没有如他所说立时出招,还以为他在考虑该攻击他哪里或者是用哪招攻击,并没有想到夏侯渊会想一招定胜负,自然也就不知道他是在蓄无双了。.1-6-k小说网,电脑站,shushuw. 而夏侯渊在蓄无双时才感觉到九儿所赠给他的锦囊确实在发挥着巨大的效果。他平日里蓄无双时所需地时间很长,而这回他觉得不仅无双蓄气很简单,并不需要花费太大的精力。而且蓄满之时全身并不是发出幽幽的蓝光,而是耀眼地金光----这说明他可以直接释放真无双乱舞而不是无双乱舞了。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夏侯渊就能蓄满真无双气。让他自己和对面地许褚都吓了一大跳,这瞬间的变化就像是神仙附体,把正处在对峙状态的俩人都给整懵了。 九儿见他二人都没有动作,着急道:“嘿!你们在做什么?不是说要切磋吗?” 夏侯渊这才反应过来,直接发动真无双乱舞。旋身挥舞着金刚九天断向许褚砍过去。 当许褚见夏侯渊来势汹汹的攻击想要防御时已经来不及了,虽然眼见夏侯渊远在几丈之外,以夏侯渊平时兵器的攻击范围,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攻击到他地,可这次却轻易地让他感受到了金刚九天断如波涛汹涌般一波一波传来的寒意,而且这股寒意竟然有把他冰冻住的趋势,不仅使他闪躲的身型慢了下来,在夏侯渊几个转身之后竟然真的让他动弹不得了。 夏侯渊见许褚已经被打得不能动弹,也知道两人切磋时默契的“点”到了。不能再猛力进攻,要不然就要让许褚受伤了,只再作势虚攻了一下。把许褚晃倒便收手了。 夏侯渊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胜利来得那么容易,走过去拉许褚起身的时候笑道:“仲康。别躺在地上蓄无双了。胜负已分,这回你若不大大方方地认输。让甄妹妹看笑话的人恐怕就是你了!” 许褚这才嘟嘟囔囔地起身道:“妙才,才几日不见你怎么有了那么大地长进,刚刚看你那样子我还以为是你被神仙附身了呢!怪不得你连弓箭都不用了呢!又狡诈地激得我让你几招,害得我连防御都没有,被你那金刚九天断打下来,真是刺骨地疼!还莫名其妙的不能移动!还好我肉厚,要不然不防御被你真无双乱舞这样劈下来,还不得在**躺他个十天半月的!” 九儿见他二人胜负已分,便也殷勤地跑过去帮着许褚整理因为摔得太过狼狈而弄得灰头土脸地衣装。 夏侯渊得意地边跟着九儿一起给许褚帮忙,一边说道:“仲康,你要怪可别怪我,要怪就怪甄妹妹吧!你摔成这样又输的那么狼狈,全是拜甄妹妹所赐啊!” 许褚一脸不信地表情啐道:“呸!你自己耍了什么见不得人地把戏我不知道,可你也别把屎盆子往人家甄妹妹头上扣啊!我刚才看得真真儿的,也没瞧见甄妹妹她出手帮你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从实道来!” 夏侯渊又是一脸得意地取出锦囊,在许褚面前晃啊晃地说道:“看到没有?这就是甄妹妹送给我地见面礼啊!我这回能轻而易举地胜过你,全是它的功劳!你别看它好像轻飘飘地装不得什么东西,可里面收纳的都是能提升作战能力的法宝呢!装备了女武神所赠之法宝,我自然要比你这凡夫俗子厉害得多!哈哈!你说得没错啊,我就是被神仙附身了呢!” 许褚一听泄气地又往地上一坐,完全不顾才辛苦帮他整理干净的夏侯渊和甄妹妹,像孩子撒泼耍赖似的拿着巨大的蚩尤瀑布碎猛往地上砸,鼓着腮帮子生气地道:“甄妹妹,你怎可如此偏心?!我和妙才这个嘴没把边儿的小子都是介绍给你认识的,纵使是他先认识的你,可你还吃过我的包子啊!你怎么可以不念这点情谊,单单把那些法宝给了他呢?!让我今天输得那么难看,真是让我寒心啊!我还以为甄妹妹你和他们那群讨人厌的家伙都不一样呢!” 九儿听许褚那么埋怨,真就觉得是自己的过错,而不是还没来得及把法宝送给他,一时间语塞,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他拿着蚩尤瀑布碎猛砸地面的样子实在很吓人啊! 还是得意忘形的夏侯渊不受许褚的吓唬,提醒九儿道:“甄妹妹,这个时候可以把送给仲康的锦囊拿出来哄他开心了吧?哈哈,原来仲康也会撒泼耍赖啊,要是给曹公看见了你这副模样,不知还敢不敢让你当曹公他的贴身护卫了!”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三十五章 许褚听见夏侯渊说这话,才知道原来甄妹妹是有给他备下同样的见面礼的,便停下了撒泼耍赖瞎胡闹的动作,好声好气地问九儿道:“真的?原来我也有份?!” 九儿取出绣着许褚名字的锦囊交给他,道:“当然,我怎么会落下仲康哥哥你这份呢?我忘了谁的也不能忘了准备你的啊,就想仲康哥哥你自己说的,我可是吃过你的包子的!怎么能不念这份情谊呢?” 见许褚接过那锦囊以后颠过来倒过去地摆弄,夏侯渊好意提醒他道:“喂,仲康!你可得小心着些,别把锦囊弄开了口子---甄妹妹说这锦囊要是打开了就不灵了!嘿嘿,你这回开心了吧?高兴了吧?看看这上面绣着的你的名字,这可是人家甄妹妹早就准备好了要送你的,可不是一时拿出来哄你开心的!” 许褚指着锦囊上面的钟鼎文,问道:“咦?这上面绣着的是我的名字?我怎么看不懂啊?!” 又逮着机会能捉弄人的夏侯渊自然不会放过许褚,笑道:“仲康,以后你眼里能不能别只容得下包子啊?有空也多读些书吧!这是钟鼎文啊,绣着的就是你的名字----许褚!” 既然这能说明礼物是甄妹妹早就备下的,许褚心里就平衡了----不管怎样他总认为自己和甄妹妹总要熟络过她和夏侯渊的吧,当然不能让夏侯渊专美于前了。 因此他也没把夏侯渊嘲弄他的话听在耳朵里,收好锦囊道过谢之后便要拉着九儿去他那里指导他包包子去了。.wap,16k. 夏侯渊本来就是闲着也没事的,当然得缠着他们一块儿去了。当一行人准备要往许褚那儿去时,又有人把他们叫住了。听声音是曹仁。 等他们循声望去才发现来人不仅有曹仁,还有夏侯,和九儿认为早就该露面的曹丕。 因为曹丕他是曹操地二公子。虽然他这时连五官中郎将都还不是,可夏侯和曹仁还是都恭敬地让曹丕走在前面。 九儿就是受不了他那副趾高气昂的嘴脸。和曹丕比起来,其他她所见过的曹魏地武将,如夏侯、夏侯渊、张辽、徐晃、张、曹仁、许褚等人,都率真可爱太多了。 夏侯渊和许褚见了曹丕自然是要行礼的,可九儿这时却退到了他二人地身后。并不跟着行礼,仅用眼神向跟着曹丕前来的夏侯、曹仁示意,打了招呼。 这二人虽然不太清楚地知道甄妹妹不待见曹丕的缘由,但猜想恐怕是因为曹丕是把她俘虏回来的人吧,她心里总是要有些别扭的,因此也会意地向她点头致意了,而并未出声大招呼。 曹丕跟夏侯渊、许褚还礼之后,也并未多说话,像是在等九儿跟他行礼。夏侯渊觉得他该提醒甄妹妹行礼,要不然惹恼了二公子可不是好玩地,毕竟二公子跟他们这些武将都不一样。当下看来他是最有可能以后要继承曹公事业的人。 夏侯渊干笑了两声,朝着九儿说道:“甄妹妹。还不快来拜见二公子。难不成才过了一天时间你就不认得他是我们二公子了?哈哈!” 许褚也凑热闹地打哈哈道:“那不成了笑话啦?甄妹妹今晚不是要和我们二公子成亲么?” 他话音刚落,就感受到从各个方向射来了足以能杀死他的眼光。夏侯渊、夏侯、曹仁甚至是九儿都觉得他是在火上浇油、推波助澜,气氛一下僵到了极点。 许褚见各人都用犀利的目光死盯着他看,小声嘀咕道:“难不成我又说错话了?可今晚二公子和甄妹妹要成亲是整个曹营都知道的事情啊!这不是喜事一桩吗?干嘛都拿那种眼光瞪我?!” 在他身旁站着的夏侯渊听见了他的小声嘀咕真是想立时把他掐死,早知道刚才跟他切磋的时候就不该手下留情、点到为止,直接把他冻成冰块就好了,也省得他此时在这里胡言乱语! 显然对面的曹丕也听见了许褚地“小声”嘀咕,在整个情势剑拔弩张的紧张局面下,曹丕竟然没有发怒,而是爽朗地笑道:“呵!许将军说得对啊,这确实是咱们曹营的喜事一桩嘛!为何大家都要绷着个脸呢?莫不是你们大家觉得我配不上你们地甄妹妹?” 曹丕这话一出口,虽然他是笑着说出来的,但各人地脑门上都渗出了冷汗来了----大家心里都在犯嘀咕,难不成是二公子嫌他们大家和甄妹妹走得太近了? 不管怎么说甄妹妹都是二公子即将过门地正妻,曹公的准儿媳妇,他们是该避嫌没错,可他们大家似乎都把这层关系给忘了,而像是只记得甄妹妹以后是要和他们并肩战斗地伙伴,因此才毫不避忌地让甄妹妹跟他们打成一片了。 这下二公子发难,而对这件事最有发言权的张又跟着曹公去征讨乌桓了,之前还谈笑风生的众人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应付才好。 九儿实在是看不惯他这套做派,明明在夏侯、曹仁他们面前是个小屁孩儿,若论资历恐怕是连给他们几个提鞋都不够的,现在竟然仗着自己的父亲是人家的主公,在人家面前作威作福,着实让她觉得恶心----她之前怎么竟然还在犹豫该如何面对这个家伙,就算他武艺超群又才高八斗又如何?再怎样也是个纨绔子弟的形象,真是惹人厌! “曹小将军,”九儿刻意加重了“小”字的音量,让曹丕他好认清他自己的身份,他根本就没资格在这群早不知在沙场上征战了几回的名将们颐指气使的,“我们这儿从刚刚开始就没人说过谁配得上配不上谁的事情,曹小将军你不要随便给人套上这莫须有的罪名好吗?军中无戏言,你这样的身份说出来的话可大可小的!” 众人听见甄妹妹竟然出言顶撞已经心生不快的二公子,而且句句语带双关,矛头直指二公子对待众人的态度,他们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就更多了。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三十六章 “噢?既然你们刚才都没有人在讨论这件事情,那就是他们都没有教会你我们曹营的规矩了?如若不然你为何不行礼?!夏侯渊将军,我记得昨天是张将军负责她的吧?我听说今天张将军把这个差使交给了你。她现在这么没规矩,恐怕责任还得由夏侯将军你和张将军一起担了?” 曹丕轻描淡写地表示了自己对甄宓态度的不满,这个女人公然顶撞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也犯不着为这点儿小事大动干戈。 夏侯渊也知道自己平时说话嘴没把边儿的,这时更得小心翼翼地回复曹丕,生怕再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使得二公子和甄妹妹的矛盾更加激化了。 “二公子,这恐怕确实是末将和张将军没有给甄妹……呃,不,应该是甄将军她说明白的疏忽。张将军和甄将军有犹胜兄妹之情谊,我与张将军也是亲如兄弟,我二人直把甄将军当作来访的小妹妹般看待,也忘了告诉她咱曹营里应守的规矩,甄将军才失言顶撞了公子。不知者不罪,公子若是要罚便罚我二人吧,甄将军她初到此地,不懂规矩,也怨不得她……” 九儿见夏侯渊把过错往自己和张身上揽,心里就在为他二人鸣不平,不就是没有给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行礼吗?怎么搞得像是夏侯渊和张泄漏了作战计划一样还得从重处罚? “夏侯将军,你也不用把过错往自己和张将军身上担!呵呵,我也不是因为你们没有教给我这曹营里的规矩才出言顶撞这位二公子的,就算你们教给了我,我可以对这曹营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守规矩。.wap.16k.就是不能向他守规矩!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罚就罚我好了,跟别人无关!”九儿厉声说道。眼里依然是对曹丕的不敬。 夏侯渊听甄妹妹已经明刀明枪地跟二公子杠上了,心里那叫一个着急。若是甄妹妹有了什么闪失,他自己连带受点处罚倒是小事儿,但等回来以后如何跟他交待呢? “甄……将军,少说两句吧……”他就差直接上手堵住她地嘴了,这小姑奶奶脾气也太倔犟了些。 “呵!很好。甄将军不愧是袁军的先行大将,勇气可嘉啊!既然如此那我便只能罚你一人了,可好?”曹丕笑眯眯地问九儿道。 九儿岂会示弱,一样笑着回答道:“甚好!再好也不过了!” 其他在场的众人见这一对即将成为夫妻地人,竟然会如此针锋相对,看样子很快就会上演全武行,都担心地想要出言劝解:“二公子……” 曹丕却阻止道:“众位将军去忙你们各自的事情吧,为了甄儿地事情也麻烦了各位将军太久太多了,我早就该亲自来指点她了。正如之前众位将军所言。今夜我和甄儿就要成亲了,呵,我和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准备的。就先不打扰各位将军了,告辞!” 众人对曹丕突然的态度转变极不适应。刚才还骄纵跋扈地要给夏侯渊这个功勋卓著的名将治罪。转眼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众人态度恭敬,他们实在想不出来这位行事诡异地二公子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只是觉得二公子现在这副笑容可掬的模样和甄妹妹气急败坏的表情比起来更像是那个理亏的人,若是此刻有人不明就里地闯过来,倒是要认为甄妹妹在无理取闹了。 九儿第一次领教曹丕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功夫和夏侯渊他们一样不适应,而且听见他用那种做作的声音语气称她为“甄儿”,实在是让她恶心到了极点,好在她早餐没吃多少,要不然肯定要不顾形象地呕吐一场,宣泄心中对这个伪君子的不满。 曹丕在说完“告辞”之后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暗自在手上用劲想把九儿不着痕迹地拉走,他知道这个处处跟他针锋相对地女人一定不会安分地跟他走,才会想直接用武力让她屈服了,也省得这群武将再看他的笑话。 哪知九儿轻易就挣脱了他的控制,径自走向夏侯渊等众武将中,确认脱离了曹丕手臂能触到范围之后,九儿才回头朝他说:“这位二公子,我跟你地事情也不着急在这一刻解决,等我跟夏侯将军他们交待完一些事情之后自然会跟你走,到时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说完她便把剩下的那些没有发出去地锦囊都交给了夏侯渊,对他嘱咐道:“妙才哥哥,我这一去吉凶难卜,说不定待会儿就被你们二公子给下了大狱了。到时我要再想找机会把这下锦囊交给其他众位将军哥哥就难了,所以妹妹我只能把这件事情拜托给妙才哥哥你了。这些锦囊也不敢说是什么见面礼,只能算作是妹妹我不枉和众位将军哥哥相识一场地纪念吧,以后众位将军哥哥在战场上若是念着咱们相识一场的情份,能把这些锦囊带在身上,也不枉费我千里迢迢入了曹营跟众位将军哥哥相交一场了。” 夏侯渊见她说得情真意切,感动得竟然有些想真情流露地哭出来,猛点头说道:“甄妹妹,你放心吧,这事儿我一定会办妥地!他们若是敢不带在身上,我……绝不让他们好过!甄妹妹你也不要太多心,我们二公子他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绝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们大家今晚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围拢在他二人身边的许褚、曹仁、夏侯也都点头表示赞同夏侯渊的话,见甄妹妹没有要转身和曹丕离去的意思,夏侯渊便出声提醒她道:“甄妹妹,二公子等着你呢!嘿嘿,过了今夜咱们就真真正正是一家人了!” 听见他们的交谈内容越来越不像话,曹丕在一旁干咳了两声,说道:“甄儿,你可别忘了刚才你对我所承诺的话,一转身就想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那可不行,不像甄儿你的作风啊!咱们走吧!今天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咱们去准备呢!”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三十七章 有了前车之鉴,这回曹丕也不会再想着使用武力迫使她离开了,见她顺从地走回自己身侧后便将她带离了众武将的视线。 留在原地的众武将都觉得自己似乎是掺和上了最不该掺和的别人家的家务事,他们现在这样被那两人晾着也实在是自讨没趣。 曹仁望着曹丕和甄宓离去的身影叹气道:“主公以后恐怕会有更多琐碎的事情要烦心了……” 夏侯渊把绣着曹仁名字的锦囊扔给他,说:“子孝,这就不是你我要操心的事情了。这锦囊是甄妹妹送咱们的见面礼,每个人都有份,在战斗时带在身上对你有好处的----刚才我和仲康切磋时试过了,非常有用,仲康他现在肯定还全身疼着咧!” 许褚拍拍自己已经收好了的锦囊,朝夏侯渊撇撇嘴道:“有种咱们再比试过,看你这回还敢不敢把你的弓箭给扔一边!” 夏侯拿着夏侯渊递过去的锦囊仔细端详,道:“若你们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们不得不承认二公子这回确实是立了大功---女武神自己的作战能力就不消说了,她又赠了咱们大伙儿这么个宝贝,那以后我曹军作战岂不是如虎添翼了吗?主公若是知道了一定也会赞二公子能干的,不管是二公子和女武神的亲事还是女武神成为咱们曹军的武将,都是值得庆贺的大喜事啊!” 听到夏侯又在为曹公的大业操心,夏侯渊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哥,你还嫌自己仅剩的一只眼睛负担不够重吗?这锦囊你看得也太仔细了些吧?主公这回去征乌桓没带你去,你是不是还对此事耿耿于怀啊?要不然干嘛总是念叨着主公、主公地!还好主公已经远去征讨乌桓了。1^6^k^小^说^网要不然还不得被你整天地念叨烦到死!真不知道主公是怎么能容忍你整天在他眼前晃悠的……” 夏侯虽然习惯了他这族弟的口没遮拦,可他也一样习惯要数落他几句地,“妙才。你这话可就不对了。镇守大本营一样是非常重要的,主公他信任我。才把这重任交托给我,我又怎么会不尽心职守呢?主公他一向知人善用,主公他认为我不适合跟着他出去攻城略地,更适合留守地职务,我照做就是了。哪会像你说的有什么怨言!” 夏侯渊摇头耸肩道:“哥,你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我说句玩笑话你也要当真,还非把我劈头盖脸的说教一番才甘心---心里真赌得慌!仲康,不是说要再比试过吗?正好,找你当出气筒子了!子孝也一起来吧,哈哈!咱们也好久没有比划两下啦!” 夏侯渊的话音才落,许褚和曹仁就提着兵器上来了,几个人打作一团。一旁的夏侯拿着夏侯渊让他日后转交给曹操地锦囊仍和刚才一样呆呆的看着,就算他不说。其他人也都知道,他心里想着的无非是曹公征讨乌桓顺利与否之类的大问题。 这边厢,各怀心事的曹丕和九儿一路上都没说话。 九儿只是顺从地跟在曹丕身后走着。手里还握着那个绣着曹丕名字的锦囊,她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不把它也一并留给夏侯渊。让他日后转交给曹丕就好。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想亲手把这锦囊交送给曹丕? “呸!难不成你还指望他能像他们一样夸奖你这礼物不成?”九儿在心里轻啐了自己一口,边低着头跟着曹丕走边踢路上的小石子泄愤。 察觉身后的人发出了声响。曹丕也不再保持沉默,回身问道:“我和夏侯将军、曹将军去之前,你和夏侯渊将军、许将军在做什么?我们是听见了巨大的响声才朝你们那个方向去地。”九儿心里暗骂曹丕道:“混蛋!知道你不是专程为了人家甄宓去的,那也不用说得那么明白吧?!知道你娶人家是别有用心、另有目的,犯不着现在就把关系撇得那么干净,你当人家真地那么想嫁给你?!” “那响声是许将军拿他那把巨大的蚩尤瀑布碎猛砸地面发出地。”九儿照实回答道。 “噢?还真是奇怪,许将军好端端地为何要这么做,泄愤么?”曹丕边问还边用眼睛瞟着九儿仍在不停地踢着小石子的脚部动作,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虽然他嘴上说地是许褚,其实是在暗讽九儿踢石子泄愤的举动。 九儿闻言更懒得和他讲什么礼数了,直接把锦囊丢给他,说道:“仲康哥哥那么做自然是有原因的,就是为了这锦囊----他怪我只给了妙才哥哥这可以提升战斗力的锦囊,却没有给他,偏心眼!” 他不喜欢她跟他们那群武将称兄道弟的,那她就更要在他面前这么做了!让她满嘴“将军”地称呼许褚夏侯渊他们真是别扭死了。 “呵!你的意思就是说许将军那么做就是为了和夏侯将军争这小玩意儿吗?可笑!就算你想哄骗我,也得编个像样点儿的理由才行啊!”曹丕对手里的锦囊嗤之以鼻,他可不相信许褚和夏侯渊为了这小小的锦囊就能打起来。 “哼!像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又岂能了解这其中的妙处?!送给你也是糟蹋了!既然如此你还是把它交还给我吧!”九儿说话就要从他手上把锦囊夺回来。 曹丕这时却迅速把锦囊塞进了怀中,笑道:“如果刚刚我没看错的话那上面似乎绣着的是曹丕二字,那自然就是只能送给我一人的了!既然东西到了我手里,我又岂会轻易让它再易主?” 他停了停,若有所思地望着九儿问道:“我和你今晚就要成亲了,这锦囊难不成是你的嫁妆?” 曹丕也不是完全不相信九儿所说的话,身为女武神有能提升战斗力的宝贝也不是什么怪事儿。此前他把她俘虏回营时的那次交手,他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她制住,可就在刚才,她却能轻松挣脱他的钳制,这让他十分疑惑----难不成是因为她身上也有同样的锦囊,此前是她并未把锦囊带在身上才会轻易地被他制服? 他越想越觉得那就是事情的真相,所以在对那锦囊表示过轻视和对她的嘲弄之后,他还是毅然决然把锦囊收好了,至少那么做总没坏处的。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三十八章 “嫁妆?”也真亏他问得出口,九儿不得不叹服曹丕超凡的想象力,她原以为这曹营里第一自恋的要属张了,没想到曹丕比他更甚!原来自恋这玩意儿也会传染的。 九儿嗤笑着说道:“二公子,你也知道我这锦囊是每位武将都会送的,按你的说法,这锦囊是我的嫁妆,哼!那让我赶场成亲都还唯恐分身乏术呢!”“呵!是不是我说的每句话你都要挑刺儿呢?原来传说中的女武神是那么输不起的人---不就是被我俘虏了吗?可我又何曾当真把你当成俘虏对待了?甄儿,你难道不知道战场上的女俘虏从来都是要为奴为仆的吗?或者你更愿意被杀了以显示你对袁家的忠心,又或者你更愿意称之为殉职?”曹丕依然摆着那张不痛不痒的笑脸。“似乎输不起的那人不是我吧?二公子,你不觉得你一直在提醒我,我是你的俘虏吗?这恐怕是由于你内心其实对我是非常畏惧的!所以你那些话虽然像是在提醒我,其实是在不停地说服你自己,我是你的俘虏,不需要惧怕我,对吗?” 从曹丕脸上表情的变化九儿知道她猜对了,那张不可一世的笑脸终于没有了狂傲,取而代之的更多是惊讶,还有一丝丝的恐惧?看来星辰能读懂人心事的能力也是会传染的,九儿心里暗笑。 曹丕被她这话点破了内心深处的惊惶,再加上不久前她在和他初次交手时表现出来的截然不同的反抗能力,恐惧感一时间铺天盖地地朝他席卷而来----他甚至开始怀疑她被他俘虏是装的,也许她潜入曹营是别有用心地,就像他所说。.wap,16k.她要为袁家尽忠、为邺城之破复仇?! “甄儿,别叫我什么二公子,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叫我的字,子桓!”曹丕故意岔开了话题。他不敢再去想她故意被俘虏这件事地真伪,他原以为自己给曹营带回了一位千金难求的顶级武将,但也许她却是个足以毁灭曹魏一切美好前景地刺客……他恐怕真的太高估自己了。“子桓……”这个名字她早已唤过他无数次了,不过那也只是在面对着生冷的游戏屏幕时,可那个只肯对甄宓一人温柔的曹丕和眼前这个满脸写着阴谋诡计的真地是同一个人吗? 感受到她唤他作“子桓”时异常的温柔。浑身的戾气和对他的不满都烟消云散了,他情不自禁地问道:“你喜欢子桓,我的字?”他不知不觉地卸下了心防,问这句话时竟少有的完全不带任何功利性。 她太喜欢了!只要他不是如先前那般表现得那么讨人厌,九儿巴不得就这么和他面对面地叫上他的字“子桓”千遍万遍! “当然喜欢!”九儿不假思索地答道,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样直接地说喜欢人家的字也太轻浮了些,不得不给自己留些转圜的余地,“丕与桓都有保持地含意,曹公给你取了这样的名与字。是希望汉家天下能长长久久地延续下去啊!” 曹丕对九儿的这个答案显然很失望,他还以为她对他至少会有些欣赏地,“是啊。父亲大人给我取这名字恐怕是像你说的那样地。我还有个弟弟,这回跟着父亲大人去征讨乌桓了。名植字子建……想必你也一样喜欢我这弟弟地字吧?” 他这是在埋怨她吗?顾不得那么多。九儿也很害怕他再问她喜不喜欢他的字这样地问题,只得又故意曲解他的语意。答道:“子建的书法造诣如何我倒是没有见识过,不过他的诗文辞赋却是妙绝天下的!我此前曾以为子建只是才华高旷,没想到他也志存高远,跟着曹公一起征战沙场,那子建一定也是不世之英才……” “妙绝天下?不世英才?呵!原来甄儿你只知有曹子建而不识有曹子桓啊!”曹丕自嘲地摇摇头,心里一阵苦涩,“怪不得父亲只看重子建了,就连敌将提到子建时也是由衷地叹服,我终究是比不上他的么?” 他高傲跋扈,只不过是因为他自己太不自信,要装出来这副样子好让人家认为他自信是强过他的弟弟曹植的---想要骗倒别人,首先就要骗倒他自己! 可听了甄儿的话语间无不流露出对子建的欣赏,他疑心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是不是白费了,就连伪装出来的自信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笑话而已? 他无力再在她面前戴上那面具,只因她已经把他看穿了----他自信就连父亲大人都未必能看清他的内心世界,可她,却轻易地知道他在恐惧什么、期待什么---这个女人太危险了,可他竟然无可救药地希望她能对他自己能稍微有些好感,就算是她喜欢他的字他都能非常满足了! 九儿没想到曹丕这个看上去不可一世的人竟然会被自己弟弟的名字轻易地击垮----“曹植”或者“子建”这几个简单的字就是他的死穴! 看着他一脸受伤的狼狈模样,九儿竟然有些不忍心朝这死穴猛攻下去----原来没有戴着面具的子桓是那么的迷人,就和她之前在脑海里无数次想象的那样一般无二。 “子桓,曹公这次没有带着你而带着子建去征讨乌桓是因为我的缘故么?” “我不清楚父亲大人是怎么考虑的,我猜,至少他不带我也不带你去是因为我要娶你为正妻的缘故,你也知道袁氏兄弟他们就在乌桓……至于父亲大人为何要带着子建去,我就不得而知了,也许和我相比起来,子建的实战经验太少了吧---父亲大人他一贯是对我们兄弟要求甚严的,最好都能成长为和他一样的文武全才……” 既然人家是因为她才会如此郁闷和狼狈,那她当然是有义务要开导人家的。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三十九章 是被你俘虏回来的,说不准以后会成为你手下的副将。子桓你也别多心认为曹公他对你的作战能力不信任,或者是不能像他那样知人善任,到时你我二人联手打下几场漂亮的胜仗,曹公就是再有什么疑虑也都打消了不是么?” 她说出来的这些正是曹丕所担忧的,现在就算曹丕知道她说的不过是安慰他的客套话,但只要她开口说她会帮着他,他就心满意足了---现在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这是因为他知道了甄儿是诚心要帮助他或者说帮助自己的父亲成就大业才产生满足感的,还是因为她给了他可以让他心安的承诺,又或者仅仅是因为她叫他“子桓”? “甄儿,你是心甘情愿的肯嫁给我么?”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因为单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还是出于其他政治目的,他只想娶她,而且他更自私地想,她是出于迷恋他才同意嫁给他,而不是迫于时下她和刘夫人的生存状况。 九儿何尝不是也一样自私地希望曹丕是单纯被她的内在所吸引而不是因为美貌或者其他的政治目的,虽然她心里其实只爱着星辰一人。 可她要表达的意愿不是她自己的,而是甄宓的吧?比起袁熙来,甄宓也许会更喜欢曹丕。 论家世,袁家比曹家的政治地位要高出许多,就算官渡之战袁家的势力算是土崩瓦解了,但它终究是四世三公的名门士族,而曹操却是宦官之后,单单是这条就足以让士族们俯视曹家了。可甄宓在袁家是儿媳妇的身份。一路看中文网首发.16k在曹家也一样,她本人得到的待遇总不会大相径庭。相对于袁家这颗已经陨落地昨夜星辰,曹家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似乎是甄宓更好的栖身之所。 再相比袁熙和曹丕个人,曹丕地优势相当明显。袁家三兄弟外表最出众的是袁尚。袁熙只能算是长相平平,而曹丕却是意气风发地青年将领,因为他本身就是文武全才,自信的魅力能轻易吸引住任何人的眼光,他比袁熙更懂得讨女孩子的欢心。 所以她应该代替甄宓向他表白么? 曹丕见九儿眼神涣散、面有犹豫之色。不由得紧张起来,他现在恐怕是禁不起任何打击了,就算是从她嘴里说出一个“不”字也能把他最后的尊严击得粉碎,他现在急需得到别人地肯定,她的更甚。 对着他期待的眼神和无助的表情,她坚定了说“是”的信心,但跟他这种善于玩弄权术的人说得太坦白,恐怕最后要受伤的人会是她,因此她还是选择迂回地表达这种肯定。“就算我说不难道你会不娶我么?我信你是真心诚意地想娶我,我自然也是心甘情愿的嫁给你的。” “你难道就不能简简单单地回答我是或者不是么?”曹丕听到她给出地答案后舒了口气,她好心地没有直接毁灭他仅剩的最后一丝自尊。但他想要得到的答案并不是那些充满政治味道地“官方解释”。 九儿不能狠下心来说“是”,她绝不会忘记。眼前这个男人。在他日后位及人君之时,竟会无情地逼死甄宓。 见她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曹丕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是不是我不能给你足够地安全感?你认为我保护不了你?又或者你心里有别人?是他?” 他是能在别人使她陷入危机时保护她,可他又怎么会知道,当他对她起了杀机以后,他还能怎么保护她呢?这样又怎么能让她有安全感? 他猜得太准了,她是心里有别人,只是他嘴里说地“他”又是谁呢? “你一下问我这么多的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呢?你问地他是谁?”九儿不解地问道。 曹丕见她并没有否认他之前的猜测,看来她真的认为他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也保护不了她,更让他伤心和伤自尊的是,她竟然承认她心里有那个“他”存在! 心痛!他竟然觉得心痛得都快让他喘不过气来,喉咙里就像有异物堵着,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挤出几个字来,“是张将军吗?” 他竟然以为她心里的人是张?!“呵呵,其实我也很想说是哥哥,他待我温柔又体贴,他本身不仅武艺超群,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他爱好美与和谐,也相当仁慈并富有同情心,感情丰富,有时也会显得多愁善感,但这也属于他的魅力之一。他是和平的使者也是战士,亦是个兼具感性、公平公正及贵族气息的人……” 曹丕听见九儿给了张如此高的评价,认定那个“他”就是张,那他昨天请张去帮忙照顾她算不算是引狼入室?难不成她假意降于曹军就是为了以后能和张在同个阵营里? 他心里又是一阵抽痛,但他依然要坚守自己最后的一丝自尊,强撑着说道:“张将军确实是这样的人,你们又是旧识,也不怪得占据你心的人是他了----可他在听到我向父亲大人求亲之时为何不战出来反对呢?” 九儿听了他有趣的臆想,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子桓,哥哥真的把我当亲生妹妹看待啊!我也是一样,把他当作自家大哥一般地尊敬和爱戴。我们若是有男女私情,那在袁家的时候恐怕就闹翻了,难道还会等到来了这里才闹吗?你可别乱冤枉我哥哥!” 这种事情一定要说跟曹丕说清楚的,如果放任他误会张下去,那对张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毕竟曹丕现在已然是曹军的少主了,以后更是站在曹魏权力最顶端的人,她总不能因为自己暧昧不清的表述而害张成为牺牲品。 看着九儿失态的放声大笑,曹丕心里忿忿地想,怎么这个女人能那么残忍无情,因为她自己的表述不清,害得他的心痛得都快憋死了,更别提她伤害了他最看重的自尊;嘴里明明亲切地唤他作“子桓”,可她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还不顾一切地笑话他的猜测! “难不成你真的爱着袁熙?”曹丕问道,这是他最难接受的结果了,如果那是真相,只能说明他做人真的很失败。 第三卷 叹奈何 第四十章 这个猜测比刚才那个更可笑,只是曹丕自己在说出来之前不知道而已----在目睹九儿更为失态的笑容之后,他也知道了。 如果她告诉曹丕,其实她根本就没见过袁熙长什么模样,更加不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也和她一样笑得直不起腰来? 曹丕当然不知道九儿在笑的是这个,他只是一味地认为,她太残忍了,无情地当面驳他的脸面就算了,可她竟然可以把自己当成是局外人那样,对自己的“前夫”能嘲笑到这种程度!就算袁熙和她的婚姻关系就如外界所说的那样是有名无实的政治婚姻,可她也总该顾着袁家的面子吧?他记得她之前就是这样不遗余力地在为这件事情据理力争的。 等九儿笑够了之后,向着已经被她的失态整懵了的曹丕解释道:“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吗?如果我是真心爱着袁熙的,又岂会答应同你的婚事?别说什么为了刘夫人,依我的性子,一定会直接选择初见你时在战场上就殉情了!” “那你难道不会为了你心里的那个他殉情?”曹丕奇道,显然这个理由在他看来是说不通的。 这下换成九儿傻了,他确实把她问住了----她自己说若是依着她的性子,定然会为她所爱之人殉情,不会为了刘夫人而妥协与他成亲。 可她妥协了,是因为她心里没有真爱的那个“他”吗?那星辰又是谁?可星辰若是她的真爱,那她为何不能为了星辰殉情,却要妥协呢? 她一时想不明白,那个性子是她“九儿”自己的。一路看小说网.16k还是甄宓的----这回,她彻底昏了头了。 “我……”救命啊!她从未试过理屈词穷却又被人家生生这样干晾着地尴尬。 曹丕欺近她,注视着她的双眼。说道:“甄儿,看着我的眼睛。不要欺骗我:你是不是心甘情愿地想要嫁给我?你心里没有那个想爱地别人,对吗?!” 他和她的距离只有几公分,九儿清晰地感受得到他地呼吸,清晰地感受到就连他呼吸中都带着的迫切和真实。 曹丕这样地对她说话,已经不是在询问。而是在催眠了----望向他的眼睛深处,她简直要迷失自己了。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九儿才唯唯诺诺地回答他道:“甄儿是真的心甘情愿想要嫁给子桓你,甄儿心里没有那个想爱地别人!”曹丕闻言终于满意地笑了,退回到正常的交谈位置,说:“很好,甄儿,以后你就是我最珍爱的妻,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也会让你感到快乐和幸福!所以,以后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好吗?” 九儿还在紧张和自责,虽然她回答他咄咄逼人的问题时说明了是“甄儿”而不是她自己本人。可这样算是欺骗吗? 如果他还是像之前一样表现得那么骄纵跋扈又惹人厌的话。她现在就不会有这种烦恼了,反正惹她厌的人被她骗了也是活该。可他现在偏偏表现得那么温柔,甚至还深情款款地乞求她“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好吗”! 九儿快崩溃了,她向来吃软不吃硬,她又最受不了别人可怜兮兮地请求她什么事。若是曹丕再多说几句“好吗”,恐怕她就要沦陷了…… 她在心里把星辰骂了个狗血喷头:“混蛋!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让我单独面对这种考验!临走之前还惺惺作态地跟我说什么相信我!我知道你相信我,可我现在快要不相信我自己了!” 怎么办?怎么办?!曹丕在等她的答案,看样子要是她再不回答他又会再次问“以后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好吗”这样肉麻却最能打动她的话,到时还是用“甄儿答应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来敷衍他吗? 就在九儿还在和自己地道德底线交战之时,她的救星也出现了----竟然是绝影,那匹她初次见曹丕时他所骑乘的神驹。 与绝影一同奔驰而来地还有另一匹白马,此马色泽纯白,身材高大,腿长善跑,奔跑起来如腾空飞逝之鹤,轻快而敏捷,与绝影这样的神驹并道而驰竟然能不落其后,在体态、形貌、气质上与绝影相比也毫不逊色,虽然九儿不懂相马之术,但看它和绝影地对比就知道这也是一匹千金难求地良驹。 曹丕见他的爱驹来找他,也不直愣愣地等着九儿地回答了,而是快步走过去和那两匹良驹亲昵起来。亲昵了一阵儿曹丕才牵着两匹马向九儿走去,介绍道:“这匹充满霸气、浑身乌黑的绝世名马是我的坐骑,名为绝影,取其奔跑起来之时快到不见影子之意;另外这匹白马唤作白鹤,以瑞禽为名,取其奔跑之时犹如白鹤御风而行之意。” 九儿见这两匹神驹甚有灵性,想伸手去抚摸它们的鬃毛,又害怕被马踢,因此畏畏缩缩地不敢动手。 曹丕见她那副胆小的样子,看上去又没有想要开口求他的打算,就主动去扶她的手臂,轻轻地将她的手掌落在绝影的马鬃上。 虽然有主人的指引,但九儿还是害怕,仍然不住地把身子往后靠,随时准备着若是发现绝影有什么不对劲的情绪她转身就能逃开。 绝影毕竟是神驹,见是自己主人的朋友,也顺从地任九儿在它身上“上下其手”,还凑过去轻轻地蹭着她的脸,曹丕见绝影和九儿熟络了就放开她的手让她“自行好事”。 不多会儿白鹤也和绝影一样,来到九儿身边凑热闹,好像是不想让绝影专美于前的样子,猛想把九儿从绝影身边蹭开。 同时遭受到两匹名驹的献殷勤,让九儿觉得实在太受宠若惊了,而且这两匹名驹也太过殷勤了,热情到她无福消受的地步----白鹤蹭啊蹭地就把她蹭翻在地了。 曹丕见九儿被白鹤拱翻在地的狼狈样竟开怀大笑起来,而绝影竟然像是它主人的忠实跟班一样,和主人同声同气,长声嘶叫起来,也像是在嘲笑她的不中用。 第三卷 叹奈何 第四十一章 她从来只知道狗仗人势,没想到马亦是如此。 九儿甩开曹丕好意上前来要扶她起身的手,执意要自己站起身来,只是那姿势依旧十分狼狈,怪只怪她的裙身太窄。 最令她无奈的是,白鹤居然还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何不妥,继续热情地去招惹这位最初并没有太注意它的女士。 曹丕也不去阻止白鹤的出格行径,他知道白鹤和绝影一样是匹精通灵性的神驹,不会无缘无故地伤害人的,而且看起来白鹤也相当喜欢九儿,更加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举动了。 “呵!甄儿,难道以前出战的时候都是不骑马的吗?看你刚才和现在的样子,似乎跟马儿不太亲近,难不成女武神从来都不马战的?”曹丕边抚摸着自己的爱驹绝影的鬃毛,边饶有兴味地观赏着九儿被白鹤骚扰的好戏。 九儿把月妖日狂亮出来,说道:“子桓,你见过有用这么短的兵器在马上作战的吗?你若是能有把握操着这么短的兵器在马战上占到便宜,那这个女武神我宁可让给你当!” 回答了曹丕那个刁难兼嘲笑她的问题后,九儿松了口气----还好她的兵器是月妖日狂这样的短兵器,要不然她还真找不出什么合理的借口解释自己作为女武神却跟马儿生疏的原因了。 曹丕点头表示赞同,“女武神”的名号他可担待不起。 见白鹤依然热情不减、锲而不舍地在和九儿套近乎,曹丕便决定把白鹤送给她当坐骑了。 “甄儿,虽然你不擅长马战,而白鹤又是匹绝佳的战驹。.1 6k小说网,电脑站,shushuw.可能让它作你的坐骑会不太合适,但我看白鹤实在是很喜欢你,我看你和它在一起的感觉也很合契。是将军地又怎么能没有战马呢?我就把白鹤送给你当坐骑吧!” 白鹤像是听懂了曹丕所说的话,发出像是表达它快乐情绪的嘶叫声。不停地绕着九儿小步转圈。 看着白鹤欢乐地样子,九儿虽然还是很害怕亲近马儿,更害怕骑马,但是还是欣然接受了曹丕的决定----其实她心里更想得到地是他那匹绝影!不过考虑到她已经有了可以让自己的坐骑得到其他名驹能力的神奇马镫,便不再去争取了。 曹丕看见九儿得到白鹤这匹神驹为坐骑。却并未表现出如他所预想的兴奋和满意,便过去和白鹤亲昵起来,又朝着九儿说道:“甄儿,你是不是有些难以接受白鹤的热情?呵!这并不怪它,因为它已经太久没有主人了,这对它这样一匹神勇地战马是件很残酷的事情----你可以感受得到,它是多么渴望上战场!” 九儿不解,问道:“你能把它送给我,难道你不是它的主人吗?我看你跟它的关系很亲密啊!” 曹丕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哀伤的神色。说道:“这是父亲大人的马儿,呃,严格地说它原本也不是父亲大人的马。是父亲大人的从弟曹洪地马。当年父亲大人起义兵讨董卓,军至荥阳。却为董卓部将徐荣所败。其间父亲大人失掉坐骑。而贼军追袭甚急,曹洪见状便下马。把马让给了父亲大人,父亲大人固辞不受,曹洪便道: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君。于是让父亲大人上马,他自己则步从到了汴水。父亲大人说他乘着白鹤奔驰之时,唯觉耳中风声呼啸不止,白鹤像是蹄不沾地犹如凌空飞驰一般。到了汴水时,苦于水深,曹洪不能得渡,父亲大人便令曹洪一同坐上白鹤,共济深水。虽行数百里路程,但瞬息竟至。后来父亲大人下马检视白鹤的马蹄,发现白鹤的毛竟然一点儿也不湿,可父亲大人地衣服却都湿透了!父亲大人感叹说骑乘白鹤犹如御风而行也。说起来,在父亲大人讨董之战中是白鹤救了他的性命,它是我们曹家地大恩人。后来父亲大人回营之后嘱咐人善待白鹤,可却并未再让白鹤上战场,恐怕是不忍再让白鹤上战场受苦吧,毕竟它救过父亲大人地命。我自幼在曹军营中长大,白鹤自然和我混得很熟了,我不忍见它孤独地等待父亲大人的召唤,就请求父亲大人把白鹤赐给我了。虽然我也未能让白鹤与我一同上战场厮杀,但能让它不像以前那般寂寞,恐怕也是我唯一能为它做地事情了……” 九儿听他叙述完白鹤的身世之后忍不住眼里泛起了泪花,她没想到白鹤这匹看起来如此热情奔放的马儿内心竟然也会像人类一般有苦涩的心事,而且它就是那匹赫赫有名的曹洪让与曹操的马儿,她对这匹马儿的英雄事迹也早有耳闻了,只是以前并不知道它也是有名字的----白鹤。 “其实也不怕告诉你,”九儿对于白鹤的恐惧全都在得知它的身世之后消失殆尽了,她也开始心疼地抚摸起白鹤来,向曹丕说道,“我先前更想得到的坐骑是你的绝影而不是白鹤,但是现在看来白鹤也是一样值得尊敬的又战功赫赫的神驹,我已经开始有些怨恨你怎么不早点把它送给我了。” 然后她又在白鹤的耳边轻轻说:“白鹤啊白鹤,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你开心吗?你又能重新上战场了呢!因为你的新主人我是女武神啊,既然是武神以后要打的仗就多了,你能表现的机会也会一样多喔!你以后要乖乖的,不能因为我是新主人又是女儿身就欺负我,我们还要一起再建奇功呢!” 白鹤仿佛真的听懂了她的话一般,又发出了兴奋的嘶叫声,它通人性的举动让九儿感动不已,流下的眼泪也就更多了。 曹丕却并不去劝她不要流眼泪,而是任由她肆意地宣泄对白鹤的感情----他不认为这是他该去劝的时候,至少,以己度人,他如果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一样会感动得热泪盈眶的---当然,他会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地流泪。 绝影不知它主人的新朋友在为什么流泪,但是它知道人流泪的时候心里都是不舒服的,因此它从曹丕的身侧走向她那边,用尾巴轻轻地拍着她的身体,又温柔地蹭蹭她的脖子,不时还看看曹丕的反应,因为它怕主人会对它的举动有异议----在接触到曹丕赞许的眼神之后绝影更不遗余力地去安慰九儿了。 绝影温柔体贴的举动让九儿哭得更加起劲儿了,她最受不了这种深喑人性的动物对她表示好感了。 第三卷 叹奈何 第四十二章 既然已经惹哭她了,那就让她一次哭个够吧! 因此曹丕决定把让九儿感动得一塌糊涂的绝影的身世一并照实告诉她,也不枉费她对绝影的一片情意了。 “你先前想得到我这匹绝影是不是因为听说过在宛城那一战时所发生的事情呢?”曹丕问道。 九儿哭得连呼吸都不匀速了,只得猛点头算是认可了曹丕的猜测就是她觊觎绝影的缘由。 宛城那一战,刚刚投降于曹操的张绣因怀疑曹操图谋自己,不久反叛,偷袭曹操。这一战是曹操除赤壁之外最惨痛的一次败绩。在这一战中,曹操损失一个儿子曹昂,一个侄子曹安民,一员虎将典韦,还有一匹良驹绝影,可谓损失惨重。这是一场事先毫无迹象的战争,连曹操一代枭雄都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场战争,因此被打得措手不及,险些丧命,全靠着绝影逃了出来。而绝影据说就是“汗血宝马”,它身上中了三箭竟然仍能奋蹄疾驰,而且速度极快----绝影之名本就是因为其速度飞快而得,意为其速度快的连影子都跟不上了----最后被流矢射中眼睛才倒了下去,而绝影便在这一战中完成了其所有的使命。“那你就该知道,就如白鹤一样,绝影一样是我曹家的大恩人,真正的绝影它其实已经在宛城……就像我大哥还有典韦一样,永远地留在了那里……那时的情境我到今天依然记得清清楚楚!浑身是血独守辕门直至血流满地而死的典韦、身中三箭依然忍痛背负着父亲大人冲出绝境最后被射中眼睛才倒下的绝影、把马让给父亲大人以期脱身的大哥,他们地悲壮……”说到这里曹丕再也忍不住,更加顾不上身旁有没有别人,眼泪大颗大颗地滴了下来。.wap,16k. 九儿见曹丕也被自己传染大哭起来。再加上曹丕对绝影身世声泪俱下的描述,感同身受,搂着白鹤和绝影的脖子就又哭得更厉害了----一时间九儿和曹丕像是忘了世间地一切。只想用眼泪来表达自己对白鹤和绝影这两匹义马的崇敬和感谢,那阵势简直可以令天地为之变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两人哭得累了,声音也哑了,才逐渐止住了眼泪,这时二人脸上都已是泪痕斑驳了,可怜白鹤和绝影两匹神驹地鬃毛都被这两人的眼泪打湿了纠结在一起。那样子还真看不出来它们有任何“神驹”的风采了。 九儿抽抽噎噎地问曹丕道:“子桓,你说绝影早已不在人世了,那现在这匹也叫绝影的马儿呢?它看上去似乎并不比真正的绝影资质差啊!” “那是后话了。这匹绝影是我一日在旷野打猎时偶得地,它像极了绝影,而且正如你所说,它一点也不比真正的绝影差!它见到我时竟然不像其他那种野马一样,我当时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它,它像知道我的心事一样,驯服地走到我身边。示意要跟着我回去!我当时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那种感觉太神奇了!我兴奋地带着它想要去送给父亲大人,父亲大人的惊讶更甚于我----你不知道,也难以想象。父亲大人他竟然哭了,就像我们刚刚那样。失态地哭了很久----我猜。父亲大人是想起了大哥、典韦还有那日宛城的绝影……也许父亲大人是害怕自己时时会为那日发生的事情伤心或者影响自己判断事情的能力,便让它跟了我。还为它取了一样的名字---绝影。”说着曹丕又开始亲昵地抚摸着绝影的背。 “子桓,你是不是很想念你大哥?”九儿试探地问道,她直觉地认为在他还小地时候,至少是在宛城之战之前,曹丕还是很天真、很纯洁又心无城府的,和现今他善于玩弄阴谋和权术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曹丕点头不语,过了片刻,又自责地说道:“如果当时我和现在一样就好了!” 九儿知道他心里想地是什么,她知道他要复仇,因为张绣后来又投降了曹操----这回是真的投降了----曹操却没有追究张绣宛城之战地罪过,反而被拜为扬武将军,在与袁绍地官渡之战中数立战功。 只是她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和现在一样长大**又一身精湛的武艺,能助曹操一臂之力,也许就可避免曹昂、典韦、绝影地离世呢?还是说和现在一样满脑子阴谋诡计,就能识破给张绣出那假降主意的贾诩的计策,避免宛城之战的发生呢? 她不想问清楚,也不必问了,因为曹丕要复仇已成定数,他的战马简直是每天都在提醒着他,他们曹家人在宛城所遭受的屈辱和失败。 “张绣将军这回是不是也跟着曹公去征讨乌桓了呢?”九儿问道。 曹丕先是下意识地点头给了她肯定的答案,随即才惊觉这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人竟然能轻易地猜透他的心事,他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张绣”字,但她却知道他怨恨着张绣,恨不得亲手斩了张绣! 可是这时谁都知道张绣是曹营里功勋卓著的武将,而且父亲大人对他也很器重,因此虽然他总想亲手杀了张绣报仇雪恨,但张绣已经被父亲大人树成了展示他博大胸怀和高尚情操的典型,来证明他的容人之量和仁爱之心。 如果他一意孤行要杀了张绣报仇雪恨,就坏了父亲大人争取天下人才之心的大事,只要张绣有一天能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他身上就写着父亲大人宽容大量的气度和既往不咎的仁德,因此,他不仅动不得张绣,而且还要期望他能活得长久些! 一般人又怎么会想到他对张绣早就起了杀心呢?难道就因为她是女武神她就该知道? “你问这是什么意思?”曹丕这时不得不又紧张起来,因为关系到父亲大人的大业,他必须警惕他身边的每一个人,揣度他们每个人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子桓,你别误会,我只是感叹一下曹公竟然能有如此广博的胸襟,实在太让人佩服了!”感受到曹丕疏远语气中的警惕与敌意----他没像之前那样叫她“甄儿”而直接称她为“你”,她只得随便扯了顶高帽子给曹操带上,希望能蒙混过关。 她不能成为曹魏的敌人,因为她没忘记,她必须帮助曹魏取得最后的胜利,否则她就得一直待在这里…… 第三卷 叹奈何 第四十三章 九儿问曹丕张绣是不是跟着曹操去征讨乌桓了,只是她心里犯嘀咕,难道在这里,张绣不是被曹丕逼死的吗?而不是想点破曹丕对张绣起了杀机,只是他太过警觉了,因此她一时恐怕是问不到答案了。 要是九儿她没记错的话,张绣随曹操北征乌桓,还没到目的地就莫名其妙的死了,《魏略》说是被曹丕恐吓逼死的。张绣投降曹操以后其实他自己心里头还是忐忑不安的,尤其是见了曹丕,因为曹昂是在宛城之战他反叛的时候牺牲的,所以他总想讨好一下曹丕,为了讨好曹丕,曾多次大设宴席款待曹丕,没想到曹丕竟然发怒说:你杀了我哥哥,怎么还好意思厚着脸皮来见我呢?!张绣“心不自安,乃自杀”。 如果说曹丕是在北上乌桓的路途中把张绣给逼到自杀了,那他必定是随军出战了的;可他这次明明因为身份**而被曹操留在了大营中并未随军出战,怎么有可能到千里之外去逼死张绣呢?难不成在这里杀死张绣的另有其人?又或者在这里,张绣根本就没死? 既然不能让曹丕以为她是曹魏的敌人,就不能让他时时刻刻地防范着她----她心里非常清楚,像她这样从敌人的阵营里投降过来武将,又有着女武神名号的人,对于曹家的人意味着什么,那既是利用对象,也一定同时是防范对象----她必须使得曹丕在面对她时是真实独立的存在,是不戴面具的自己人。 “子桓,你是不是仍在对曹公不让你随军征乌桓一事耿耿于怀呢?”九儿柔声问道。1--6--k--小--说--网 “甄儿,你不明白的,我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事事都要争着在父亲大人面前表现以期得到父亲大人地看重,我只是想尽我所能地帮助父亲大人,他实在太辛苦了……”曹丕听见她温柔地喊他的字。触到了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因此他也再不忍心只称她为“你”了。 “我明白地。子桓!”九儿为了坚定她是他阵营中一分子的想法,坚决地点头说道,“相信曹公心里也是一样明白你地孝心的!其实在我看来,你不随军去征乌桓,是件好事。” 曹丕闻言愣了一愣。继而苦笑道:“是啊,你心里总是不会希望你现在的情人我去杀了你以前的丈夫,呵!这样看来我倒成了你的奸夫了……” 突然他又逼近九儿,沉着声音说道:“你别忘了你答应我地话,以后心里只会有我一人!” 唉他就不能等她把话说完了再发飙吗?“叫我甄儿……”九儿弱弱地说道,他问的这话只要是把对象定为“你”的,她都不敢轻易开口答应啊! “甄儿,你说过的,以后心里只会有我一人。是吗?” “是的!” “很好!甄儿,以后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心里有了别人,明白吗?!”他说这话的时候九儿从他眼中感受到了杀气。 “不会的!”她也不清楚自己说“不会”是什么意思。是心里不会有别人还是纵使有了别人也不会让他知道。 看来曹丕并不想追究她这模棱两可的答案背后隐藏的是什么,听她给出了答案后便放松了气氛。不再盛气凌人。 “子桓。你其实误会我地意思了,我说你不随军去征乌桓是件好事。这想法跟袁家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完全是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地。”九儿解释道,她当然要解释的,要不然误会大了,曹丕把人家甄宓当成朝秦暮楚地女人就不好了。 “噢?愿闻其详!” “第一,后世认为你这个魏文帝地气量比起您父亲来实在是不能相提并论,不管是惺惺作态还是真情流露性情使然,曹操确实表现出了海纳百川的容人之量,可你却在曹操仍要向天下人表明他求贤若渴、爱才如命地当口把曹操树立的典型给逼死了,这……你的气度就不言而喻了。你这回没去成乌桓,自然也没能对张绣下手,日后你的名声至少会没那么恶。” 当然,这个“第一”只是九儿她心里所想之“第一”,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但凡她点破他心中对张绣的杀机或者意图破坏他父亲所定下不计前嫌、不念旧恶、“明扬仄陋、唯才是举”的政策,那恐怕曹丕也不会理会什么“甄儿”不“甄儿”的了,直接抽出无奏那两把双刃剑把她给灭口了,到最后恐怕安给她的罪名也是意图谋反一类的。 因此她告诉他的“第一”实际上是她心里的“第二”,“我先问你,你认为曹公这次出兵远征乌桓胜算有多少呢?” “虽然我也认为袁尚、袁熙等不过是逃亡的败军之将,不会有什么作为的,乌桓贪而无亲,岂能为袁氏所用?如果我们孤军深入,后方的刘备肯定会劝刘表趁虚进攻许都,那时侯恐怕就进退不得!但是曹军以前攻南皮之时,乌桓就蠢蠢欲动,二袁投奔更是坚定了父亲大人征讨乌桓的决心,因此这次我们曹军北征乌桓是势在必行的。”曹丕据实以告。 “那为何你并不回答我,你认为曹公此次出征会有多大的胜算呢?恐怕你内心其实也对这次北征乌桓不大认同吧?子桓,你别急着否认,听我说下去。”她知道曹丕一定会否认她的猜测,曹操已经出征了,如果他再跟人表示他对北征乌桓不抱什么希望的话恐怕会有动摇军心之嫌。“当时军中和你持同样想法的人肯定不占少数,那曹公后来为何能力排众人之异议决定出兵乌桓了呢?” “父亲大人听取了郭祭酒的建议,认为乌桓恃其边远,必然无备,我军如出其不意,即使孤军深入也可获胜。况且河北民众对袁绍还有一些感情,袁氏与乌桓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如果我们放过这个机会,南征刘表,就怕袁氏遗党与乌桓相互勾结,胡人一动,民夷俱应,乱就大了。蹋顿野心不小,早有凯觎中原之志,这样就遂了他的心愿,到那时恐怕青州、冀州就不是我们的了。至于刘表只会坐谈,不会打仗。他知道自己的才能驾御不了刘备,重任他的话唯恐日后刘备会不服他的管制,轻任他刘备恐怕又不会为其所用,所以,虽虚国远征,也不必担心。” 第三卷 叹奈何 第四十四章 “可你知道那乌桓是怎样的极北苦寒的虎狼之地么?有些细节恐怕是郭祭酒未曾想到的,若不是那里的人,又怎么会了解那边的具体情况呢?一旦遇到了突发状况,恐怕就算是像郭祭酒这样曹公赞为算无遗策之人也难以回天啊!”九儿说道,为何曹操征讨乌桓最后险胜,恐怕是因为曹军只占了“天时”、“人和”两条而独缺“地利”吧。 曹丕点头道:“我军将士大多久居中原,去那极北苦寒之地,又与乌桓人数众多俗善骑射的虎狼之兵交战,恐怕要想取得完胜是很困难的,所以我才一直争取要去助父亲大人一臂之力!” “至辽西有两条路,一条是滨海道,另一条为卢龙塞。这次曹公北上若是选择滨海道,恐怕会遇到相当大的麻烦!要知道辽西郡所辖十四县无一位于沿海地带,这条路在没有坏天气的情况下,塞外游骑就直插右北平和渔阳的内地郡县。而一旦遇到夏秋季节的大雨,这条路又成了不可行之路。此时正值五月,若曹军抵达无终准备出滨海道,再过碣石进攻柳城的话,正当夏季多雨季节,海滨低洼,泞滞不通,曹军必定不得前进,只因滨海道夏秋经常有水,浅不通车马,深不载舟船。” “如若父亲大人改行卢龙塞呢?” “若改行卢龙塞,亦是困难重重。卢龙塞早在汉光武帝时就已陷坏断绝,至今已有二百余年,到现今只能去辨认行走那些微迳了。那卢龙塞简直就是人迹罕至,基本来说这是一条没有路的路。曹大军数万之众要想秘密行进又不被察觉,实是一件难度极大之事。1--6--k-小-说-网” 曹丕思索了一阵。又道:“以郭祭酒之谋略,必定建议父亲大人发动奇袭,千里奔袭、兵贵神速。以父亲大人当日在官渡之战中仅仅以五千人偷袭袁绍后方的粮草重地来看。此次先行之兵力应该不超过万人,且定以轻骑为主----无怪此次父亲大人所点之大将均为张辽、徐晃、张、张绣、韩浩、史涣、鲜于辅、阎柔、曹纯这样的骁勇骑将了---此次父亲大人若一样亲率轻骑兵。将全部辎重都留在后边,昼夜兼程,疾速行军的话,若是不能速攻下乌桓,到时轻骑军渴乏困顿。恐怕……唉兵战凶险,莫过与此。” “所以我才说,我是站在你地立场,因为我并不想你去冒险,子桓,你明白我的心意吗?”“甄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又怎么忍心父亲大人去受这种苦呢?只恨我自己没用……” 见曹丕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九儿差点忍不住要把战果告诉他了。但是基于她目前降将地身份,还是不要说的好,毕竟人家去讨伐地是甄宓先前的夫家。 “子桓。也不差这一次两次的!以后我和你一同并肩作战,为曹公出力。那时你便可以称得上真的是为曹公分忧了。对吗?”九儿劝慰他道。 “可此次出兵征乌桓实在太凶险了,我怕父亲大人他……唉”曹丕依然不能放下心来。虽然他总想着能独当一面,但是以他目前的能力,还是完全不能跟他父亲曹操相比地,不说有天壤之别也可算是有如云泥之分了。“子桓,你一定要相信曹公他的能力!而且不是还有文远、公明、哥哥他们跟着曹公呢吗?他们一定会帮助曹公带领曹军大胜而归的,不用担心!”九儿继续安慰他道。 这时的曹丕实在太脆弱了,和平时的一点也不一样,原先她以为他的死穴只有曹植一人,没想到连曹操也是他的死穴---也许他身上还有很多死穴,只要能掌握他的死穴所在,就能触动他内心最原始最柔软的部分,也用不着成天提心吊胆地提防着他地满肚子阴谋诡计了。 见曹丕仍是没有反应,九儿便支使白鹤和绝影去给他捣乱,白鹤兴奋极了----这可是新主人交给它的第一个任务啊!也顾不上什么要和绝影配合着行动,直接过去就把曹丕撞翻在地----不过既然是嬉戏它也不会下狠“蹄”,曹丕摔是摔着了,但是并不会摔到受伤。 绝影见白鹤已经先它一步行动,立刻不甘示弱地把曹丕因摔倒而掉落的双刃剑无奏踢得远远地----这不能怪它在主人被欺侮了之后还要在背后捅他一刀,实在是因为那白鹤的新主人是难得一见地大美人儿,主人似乎对她也情有独钟,那它自然要不遗余力地讨好这位大美人儿了,出卖自己地主人也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 被白鹤和绝影折腾了这一下,曹丕也不能静静地干坐着担忧去征讨乌桓地曹军了----开玩笑!那无奏可是他最宝贝的兵器,若是被这不知轻重的绝影踢到不知所踪可就坏了大事了,他可没忘记在宛城之战中,典韦就是因为兵器被人给偷了,御敌之时没有趁手的兵器才致猛虎不敌群狼,血流不止惨死在宛城。 绝影果然是神驹,这一蹄子踢过去,真的不知把曹丕的无奏踢飞了多远----反正放眼望去九儿是完全寻不着无奏的踪影。 曹丕正要开口训斥绝影,绝影竟像是有预备似的一溜烟跑了。 被晾着的曹丕一脸苦笑不得,朝九儿说道:“甄儿,能不能把白鹤借我一下,我必须去把无奏找回来……” 还没等九儿开口答应,他话音刚落白鹤就朝着绝影逃逸的方向也跑了…… “这,这……罢了,我还是步行去吧,只盼绝影没有去寻着无奏,继续把我的无奏给再次踢飞,唉管教无方,甄儿,让你看笑话了。”曹丕一脸尴尬地自我解嘲道。 “子桓,让我陪着你去吧,我有些不习惯一个人在曹营里晃悠。”见他身上满是尘土,九儿害怕他摔倒的时候把锦囊也给摔没了,紧张地问道,“子桓,你快看看之前我送给你那锦囊还带在身上呢吗?” 曹丕从怀中取出锦囊向九儿展示道:“放心吧,甄儿,你送给我的东西我一定会好好收着的!呵!就算它不是你的嫁妆,也算是你我的定情之物,对吗?你看,我连无奏都可离身,但这锦囊我却贴肉收着,就如我珍视你一样珍惜它,这样你总不用担心它会遗失了吧?” 第三卷 叹奈何 第四十五章 “贴肉?珍视?”九儿的目光不禁瞟向了他的身上----经年累月的戎马厮杀让他的身材修长而精实,在曹营中他的身材可以称得上是最匀称的了,其他诸如许褚、曹仁、夏侯渊太过于“憨厚敦实”,张辽、徐晃、夏侯又太过彪悍,张及还未初登场的司马懿则是阴柔地纤细,唯有曹丕的身材比例是符合她的审美观的,她又如何能不多看他几眼呢? 曾经他只是一个冷冰冰的只能通过屏幕欣赏的游戏人物,如今他却可以和自己比肩偕立,更令她心跳加速的是,他对她的爱恋正在迅速增长着。 她简直无法想象这个外型看成完美的男人为她自己打开身体,绽放只为她一人而展露的光华时,目眩神迷地沉醉沦陷的同时,她恐怕又要天人交战一番了---她何其有幸,能拥有事事为她着想的星辰,又遇到了这个性格复杂但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个人魅力的青年将领…… “星辰啊星辰,你是不是在变着方儿地考验我啊?”九儿在心里暗暗埋怨着星辰,“星辰啊星辰,下回你可别再这么相信我了,我意志很不坚定的啊……” 曹丕并不知道九儿在动什么心思,只是自顾自地说道:“甄儿,这锦囊上的字是你绣上去的么?没想到你这么个女武神,我还以为你也跟我们似的只会攻城略地呢,原来你对女红刺绣也那么精通啊!呵!我真是执到宝贝了!甄儿你知道吗?你不仅可以当女武神,还可以当女军师祭酒呢!” 九儿兀自沉醉在自己的想象和矛盾中,完全没听到曹丕在说些什么,只是隐隐听到“宝贝”两个字。1--6--k--小--说--网脸霎时就红了起来。 曹丕不解,以为她是受不了自己的恭维,便说:“甄儿。我们去找白鹤和绝影吧!而且我们已经出来太久了,恐怕再待下去。夏侯将军他们会担心你的,呵!他们会以为我把你给吃了----呵!他们又怎会想到甄儿你不仅没有被我吃掉,反而得了我一匹爱马!” 听到曹丕提到夏侯渊他们,九儿才逐渐从自己的幻想中清醒过来,干咳了两声掩饰自己刚才地不专心。“咳咳,那以后他们更要得意了,因为他们的甄妹妹是何等的了得,哈哈不过他们以后恐怕要改口叫我曹夫人了,真是别扭!子桓,我能不能提个请求,让他们以后还能叫我作甄妹妹----他们都好不容易叫惯了我这个新来甄妹妹,立刻就让他们改口,好麻烦啊” “怎样都好。甄儿,只要你记得你答应我地,以后心里只有我一人。他们爱怎么称呼你我都不在乎,反正过了今晚你就是我曹家的人了。这是不会改变地!”一提到那句“心里只有我一人”。曹丕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而冷酷了些,难道这也是他的死穴么? “子桓。你是不是认为女人也会给你带来不安全的感觉?不知是我多心吗?我总觉得你反覆地提醒我,让甄儿心里只允许有你一人,难不成你是被女人伤害过?”九儿好奇地问道。 曹丕低头不语,良久,才回答她:“甄儿,以后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了,你只要记住你答应我的话就好!”看得出来,他在强烈抑制着自己激动地情绪,极力保持着那副冷酷的面部表情。九儿知道她又找到了曹丕的一处死穴----女人。 既然他不愿意她问,那她只好沉默了,静静地跟着他去寻找白鹤和绝影,这情境就像她之前跟着曹丕来时,要同他解决不守规矩那档子事时一样。 别人不了解的,看到这样的情境,肯定会以为他们的关系没有任何改变,依然是那种针尖对麦芒的不可协调的两个矛盾体,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明白,其实,他们都已经捐弃前嫌,开始欣赏对方了。 才走不多远,绝影和白鹤就飞奔回来了,绝影嘴里还叼着曹丕欲去找寻的兵器无奏。 还没等曹丕伸手去接,绝影扔下无奏就绝尘而去了,白鹤自然也不会留下来当炮灰,跟着绝影一起奔驰逃逸去也。 “绝影和白鹤今天真是让我丢足了脸面……”曹丕边弯腰拾起无奏边苦笑道,这两匹没义气却号称“义马”地神驹,他之前白夸奖它们了,而且还破天荒地在人前为它们伤心落泪----唉他刚才哭得丑态尽显到底何苦来的呢? 九儿不忍再步绝影和白鹤的后尘驳他地脸面,只得安慰他道:“我倒不这么认为呢!子桓,你知道吗?你表现出真性情的时候是最迷人地,虽然你表情冷冷地时候也一样很让人心动,但我猜你维持那样地表情心里一定很难过,也很累吧?” “我只愿在你面前表现出真性情,有你一人懂得欣赏我,已经足够了,我不需要别人也为我心动,知道吗?” 本来曹丕说这话的表情应该和他地语气一样温柔才对,可是他却绷着个脸,就像是九儿忤逆了他一样。 九儿才想出声问他为何要这样,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她便明白了---就如曹丕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出真性情,除了她。 来人无疑就是那群很闲的将军们----夏侯、夏侯渊、曹仁、许褚,看他们那副推推搡搡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决定要来之前也一定经过了激烈的讨论----要不要来找甄妹妹和找到了甄妹妹由谁先开口为甄妹妹求情。 九儿抬头看了看曹丕,曹丕朝她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该怎么做,让她不必担心。 她实在很想笑,但她若是笑出来的话就整不到这群担心她的将军哥哥们了,她还想看好戏呢!相信曹丕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她刚刚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促狭的光芒----他想捉弄他们!最终被推出来说第一句话的人是许褚,因为其他三人都默契地认为,许褚的没心没肺大家都习惯了,就算许褚他说出了什么登不上台面的话或者会惹恼二公子的话来,他们也好为他求情,不至于全军覆没…… 第三卷 叹奈何 第四十六章 “这个,这个,二公子,他们让我来问问您,您和甄妹妹,呃,不对,是甄将军,你们的事情都谈妥当了吗?”许褚边说还边指着身后的夏侯、夏侯渊和曹仁,生怕人家看不到似的。 夏侯、夏侯渊和曹仁听见许褚居然这么“老实”地把话说出来,都差点气晕过去,“不对不对!不是这样说的!”三人小声地提示着许褚。 “咳咳,我和甄将军的事情都谈妥了,”曹丕不得不出声提醒这群甄妹妹的将军哥哥们,他的听力是很灵敏的,“那许将军还有什么事要找我么?” “有的!我想看看甄将军她何时有空,若是她和二公子谈完了,我想请她去教我做包子咧!”许褚据实以报,天知道他从大早上起来就有这打算了,可是这计划却一直被那群“莫名其妙”的人打扰,诸如夏侯渊,甚至是----这位二公子。 许褚这话把已经濒临晕倒的另三人刺激得立刻清醒了,夏侯渊和曹仁交换了个眼色,凭着多年的战斗友谊和默契,在趁着许褚还没说出什么更“无畏”的话来之前,冲上去把他的嘴捂上,又匆匆拖着他逃走了。 这下可难为了夏侯,让他编谎话来哄骗这位少主,简直是让他开原则性的玩笑!还好曹公已经远征乌桓去了…… 曹丕和九儿面面相觑,尔后都露出了会心的一笑---当然,他会挑个夏侯看不到的角度,他可不想吓着这位对他父亲忠心耿耿的大叔。 夏侯挣扎了很久,终于开口向曹丕解释道:“二公子。1--6--k--小--说--网他们……呃……刚才,因为得了甄将军送的锦囊,就临时决定切磋一下武艺……后来。您也知道他们几个做事总是很莽撞地,好像他们光顾着打斗。也忘了自我保护,打中头部的状况频频发生……那个,恐怕他们现在还没恢复意识,要是有冒犯了二公子的行径,末将先代他们给公子赔罪了。还望二公子不要跟他们那群莽夫计较才是……” 曹丕和九儿心里均想,原来夏侯撒起谎来也是那么中规中举,怪不得曹操会让他留下来守曹军大本营了。 说完之后夏侯见曹丕许久仍未答复,急得连汗都滴下来了,壮着胆子问道:“二公子?” 曹丕和九儿觉得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和没有幽默感地夏侯大叔演对手戏实在是没有乐趣可言,有趣的那几个家伙都跑光了----曹丕说:“夏侯将军,许将军、曹将军和妙才将军地为人我一向是了解的,恐怕诚如你所言,他们是打斗打得晕头了。才会那样说那样做。呵!我不会怪罪他们的,夏侯将军您有事便去忙吧,我和甄将军也还有事要做的。” 九儿也趁机会说道:“元让哥哥。以后只要不是在曹公面前,你们都还可以叫我甄妹妹。曹二公子已经答应了!” 夏侯睁大了那只独眼。奇道:“先前二公子不是说要给甄妹妹你处罚吗?怎么这会儿竟然还能允许甄妹妹你继续这样……呃,没规矩啊?” 九儿掩嘴笑道:“有啊。当然有处罚啊!” 这回轮到曹丕惊讶了,问道:“甄儿,你可别冤枉我,我几时处罚你了?” 夏侯又惊着了----二公子从来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他一向喜欢自己去弄清楚他不明白地事情,最不喜欢靠“问”来解决问题了。 “白鹤啊!你骗我说白鹤是多么忠义的神驹,可是我看它和你的绝影后来的表现,都是很圆滑世故的咧!你说,你把这样名不符实的马儿送给了我,还不算是惩罚?”九儿无辜地说着,好像真正受委屈的那人倒成了她。 这回,夏侯和曹丕倒是站在同一阵线上了,他们都觉得,以后千万不能和这位甄妹妹斗嘴,要不然嘴上占不到任何便宜不说,还会弄得自己一身不是。 夏侯定了定惊,向曹丕禀报道:“二公子,甄妹妹的私人物品我都差人送进您的帐中了,刘夫人那边我也打点过了,您看看还有什么吩咐?”曹操指定夏侯守大营,不仅仅是当主帅那么简单,还得负责军中日常事务,基本上就是保安头子兼大管家,曹丕和甄妹妹地婚事当然也得他一手操办。 不过鉴于是非常时期,一切从简,而且是在军中,更要能有多低调就有多低调,能有多节省就要多节省了----所以经过夏侯和曹操的商量,再结合曹丕自己的意见,基本上这婚礼也没有任何仪式,只是把甄妹妹地私人物品搬到曹丕那里就算是完婚了…… 九儿知道这回事儿以后心里立刻冒出了千千万万个不满意----开玩笑!不管是什么政治婚姻都好,婚礼好歹得有个仪式吧?现在婚事办得这样草率,这,这也太荒唐了啊!曹丕日后可是魏文帝呀,甄宓也是当皇后的命,怎么他俩大婚就这么点儿“排场”? 想当初她在白素贞、小青那里地时候,就连吃顿饭,洗个澡都是极尽铺张浪费之能事,恨不得连斗法时下地雨都要用真正的钻石星尘来代替呢!难道就因为她们是妖而这里地都是人就这么大的差别待遇?!太不公平了! “星辰该不会是因为在白素贞和小青那里时,因为太过追求奢华,把钱用光了吧?所以在这里才让我受那么多的苦!哼!一定是这样的!看来在人世当个皇后还不如当个妖精来的享受呢!怪不得那么多人愿意当妖精了,唉人心不古啊!”九儿心里再次埋怨起星辰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来。 察觉九儿脸上有愠怒的神色,曹丕便示意夏侯去忙了,等他走之后,曹丕才问她道:“甄儿,你心里觉得委屈是么?” 九儿其实非常想理直气壮地说“是!”,但她的身份,无可争议,是败军降将又曾经当过别人的妻子;而曹丕,她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过女人或者有过多少女人,至少他还没有成亲,没有娶妻,她这样的身份算不算配不上他? 因此她只得强忍着怒气,说:“怎么会?娶甄儿为妻恐怕人家都会觉得受委屈的人是子桓你呢!” 第三卷 叹奈何 第四十七章 “甄儿,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你看你来了的这几日,我们曹营从上至下哪个不是对你都喜欢得紧的?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夏侯将军和张辽将军都愿意和你相处,你难道还不清楚我们大家对你的看法吗?还有白鹤和绝影,它们平日里除了我是谁也不愿意亲近的,可它们今日一见你就倒戈了,竟然会为了偏帮你而弃我这个主人于不顾……唉我都不明白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原先在这个曹营里恐怕只有我一人能给你气受,现在连我都对你耳提面命、俯首称臣了,你到底还要我们怎么做,你才愿意相信我们大家已经把你当成自己人了呢?” 曹丕不知道他自己为何会像个怨妇般地歇斯底里,他心里只想让这个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妻子能不妄自菲薄,能开开心心地和他一起生活。 他也不想去理会当初他自己是出于何种目的要娶她为妻的,他现在不想让她难过,难道是他太久没有试过关怀别人的滋味了才会突然间对她释放被自己隐藏已久的温柔吗? 他不想弄明白,他现在只想认认真真地对她好,因为他能感受得到,她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为他着想,完全不带任何功利性的----他看得出来,他身边有目的对他好的人太多了,她的眼神跟他们很不一样…… 他原本以为他爱的只有戎装和江山,直至她的出现,他不相信自己也会为了女子而心动。他也以为那是偶然,但没想到她竟然能看穿他心底的真实,她对他来说实在太危险了! 因此他对她的态度一直摇摆不定----是该杀了她灭口免除后患。.,16k.还是该全心全意地爱她、疼惜她好让她成为自己在这乱世地心灵慰藉? 在她接二连三地击毁他辛苦建筑起来的心防、无情地撕毁他带了将近十年的面具以后,他毅然决定,他要她。他不能杀了她,更加不能让别人杀了她----在这个乱世。能活下来已经是很幸运地事情了,更遑论她还是一名武将。 看曹丕一脸受伤的表情,九儿本想发飙地,但现在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了,唉本来她就该是那个被安慰的人。可她却一直在安慰这个看上去很强势的男人,太不公平了! “子桓,以后我不这么想也不这么说了,你同样也别再说那些话---关于耳提面命和俯首称臣,要是被曹公或是其他人听到了,那我的罪过就大了!”这样算是安慰吗?听起来更像是保命宣言…… “甄儿,你知道吗?父亲大人生性节俭,崇尚朴素,不喜欢用色彩华丽的被子。但求能御寒取暧。帐子破了,修补一下,继续用。一点也不铺饰豪华。就连侍御之人都不穿双彩地鞋,都保持着朴素的作风。父亲大人这样做。当然不是因为他吝啬。更谈不上因为穷困了。父亲大人掌一朝军政大权,封兼四县。食户三万,穷是与他挂不上边的。如今天下尚未安定……” “唉子桓,这些不用你告诉我,曹公节俭之名我身在袁军中时就早有耳闻了,而且我也不是那种贪慕荣华富贵之人---我只是觉得好像这亲事办得有些太着急了些,我们才刚认识啊……” 九儿嘴上虽然那么说,但心里想的却是:“子桓啊子桓,你也不用为你父亲辩护,谁不知道曹操最会招揽人心了。谁不知道曹操破了袁术之后,为了释疑,便以袁术为戒,外尚节俭,实非本性,要不然那铜雀台要怎么解释呢?” 曹丕没想到九儿的面有愠色的原因不是因为婚礼办得太草率而是因为他们认识的时间太短,又展露了难得的笑容说道:“甄儿,我还以为你对我的安排不满意呢!只要不是这样就好!虽然我们认识地时间相对别人来说都太短了,但是我从初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我早已认识你了,也许是几年前,也许是几辈子之前……总之,我看着你看向我的那一霎那,我就决定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你!” 又来了!怎么不管她去到哪里都会有人跟她说“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你,但是我觉得我好久好久之前甚至是几生几世之前就已经认识你了”,敢情不管在哪个时空,轮轮回回兜兜转转地都是那几个人啊? “子桓,是不是只要我跟着你回去,咱们就算是成亲了,今后我就是你的妻你就是我地夫了?” “甄儿,这还有什么值得你怀疑地呢?今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你也就正式成为我曹家地人了,我也能名正言顺地请求你心里只想着我一人了……”曹丕黯然说道。 “子桓,那锦囊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你既然说以后会一直带在身上,就要时时刻刻记住套着你的人是我,我的心里只会有一人,你也要一样,以后心里只想着我一人,好吗?”这是当然要的!怎么可以让你这样占了甄宓的便宜,让人家心里只有你一人,你却到处搞七捻三,到最后还要逼死人家! “套着我?呵!有趣!这不需要你特意要求我,我心里以后当然只会有你一人,我的心只会被你一人占据!走吧!甄儿,我带你去我那儿,咱们现在就做夫妻!”曹丕又向她展露了只有她一人才有权利见到的迷人微笑。 “做夫妻?”甄儿听到这个词不得不又胡思乱想了。曹丕却没感受到九儿的心思,只是自然地拉着她的手往他的营帐行去了。 行至帐前,曹丕交待了卫兵几句就拉着九儿进到帐内了。 九儿自进了曹丕营帐的门心里就开始不安起来---她这样算是他的妻子了吗? “甄儿,你为何不像我一样坐下来?”曹丕坐在他的床榻之上看着从进门就开始表现得局促不安的她,怎么他还是会带给她不安全的感觉吗? 九儿红着脸说道:“我……我不知道我应该坐在哪儿才合适……” 第三卷 叹奈何 第四十八章 “呵!这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当然是和我一样,坐在这里!”曹丕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 “大方些过去吧!你连战死沙场都不怕了还怕坐在他身边吗?”九儿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道,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变得如此胆小---他那样算是在暗示她什么吗?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过去坐在他身边,九儿又开始紧张起来了,她仿佛觉得她身边的空气都像要燃烧起来一样,她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 她怎么会这么没出息?人家曹丕可还什么都没对她做过呢!对她一直都是规规矩矩地,就连刚才拉着她手回来的动作都是极绅士的,发乎情止乎礼,更加不要说什么轻薄她的行为了。 一直是她在脑子里把人家非礼了个遍,对着真人却连人家的脸部以下都不敢看,真是没用到家了,完全不记得自己以前还做过**法海这样的事情了----当然,事实上**法海的小青而不是她本人,她现在只能祈祷真正的甄宓会知道她该怎么做了。 可这回她的祈祷没有奏效,她还是一样别别扭扭地坐着,连客套话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曹丕终于感受到了她强烈的不自在,便好意问道:“甄儿,你是不是不舒服?还是我这里布置得不合你的心意?” “没……没有啊,子桓,我只是突然觉得困了,想睡觉……”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就装睡吧。.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总比一直坐在这里两人互相大眼瞪小眼地尴尬要好。 才说完她就后悔了,她说要睡觉,人家岂不是要误会她在暗示人家什么了……曹丕果然很上道。笑着问她道:“甄儿,现在天还没黑呢。你就困了?不过既然你说你不舒服那你就先休息吧,我这床……你可别嫌弃它没你在袁府中的好啊!” “不会!不会!子桓,我先休息了,有事再叫醒我吧!”说罢九儿便慌慌张张地躺下装睡了,连鞋也不脱。在人家的**“如履平地”。“呵!难不成你以前都是这样睡觉的么?多不舒服啊!”曹丕打定了主意要逗她,想想她之前和他针锋相对时的强硬做派,再看看她现在这个胆小如鼠地样子,实在是非常有趣。 “不是的,只是我怕我太随便会给你造成麻烦,不是太好,我应该要遵守些规矩才是啊,呵呵我以后还是在他们面前收敛一些吧,毕竟我现在是曹公的儿媳妇。若有损了他地威名那我可担待不起……”唉呀,她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儿媳妇?人家曹操连见都没见过她也还没承认她是儿媳妇呢啊!她怎么就把这头衔就自己安上了?丢死人了! 因此她立刻改了个她想来好像能说得通的理由:“不对不对!是因为我是武将啊!武将当然要随时候命地!所以我就习惯了穿着战袍睡觉了。那样若是有突发状况的话我能第一时间出发啊!军中就是要令行禁止啊,我作为个武将。当然要给手下的将士们作表率才行!你也看到了我这身战袍要是脱了再装备起来肯定要耗掉很多时间。那样若是出了事儿还怎么能立刻作出反应啊?又如何能服众呢?” 曹丕听她答话完全没了条理,心里暗笑了一阵。才又问道:“甄儿,以前你和袁熙成亲时,洞房花烛夜也是这么过的?就是你说你困了要歇息,那他呢?是如何反应的?该不会也是像我现在这样,这般地安分守己吧?” 九儿这才反应过来,曹丕从刚进这营帐地开始就在戏弄她了,只可惜她实在是没有反抗的能力----因为她的脑子不灵光了,咕嘟咕嘟地像被煮熟煮烂了的大米粥样,哪里还能想出什么话来反驳他啊! “子桓,你能不能不要靠我这么近,我觉得好热好闷,有些喘不过气来……对,坐到墙根儿那边去就对了!” 曹丕听话地坐到了她指定的位置,重复问了刚刚她没回答的问题,还使了着激将法,“怎么?甄儿,你在害羞么?” “难不成他仗着这里是他的地盘才变得这么八卦又不正经吗?难不成这个才是真正的他?刚才那些什么海誓山盟都是骗人又不负责任的鬼话?!一定是这样地!真是混蛋!我连袁熙都没见过,哪里知道甄宓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个什么状况啊?!”九儿心中忿忿地想着,争辩不过人家就开始给人家乱加罪名了。 “子桓,你别瞎说,什么害羞啊?我是觉得闷热才会这样脸红的!”九儿大声争辩道,人就是这样,心里越没底气越心虚地时候,往往都会加大音量提高音调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恐慌。 曹丕一脸得意地说:“呵!甄儿,我只是问你是不是因为害羞不回答我地问题,而不是说你因为害羞脸红了呀!” 完蛋,那她那回答完全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等于是在承认她是因为害羞才脸红地了----曹丕果然是满肚子阴谋诡计的家伙,稍不提防就被他占了口舌上地便宜了! “噢那是我听岔了,别见怪……子桓,正如那些你能听到的传闻所言,我和袁熙根本就是有名无实的夫妻,纯粹是为了双方家族利益才成亲的!他才娶了我没多久就去了幽州当刺史,而我却留着邺城陪着刘夫人,就算是当日他身在冀州之时,我都不曾与他共居一室过,更不要说什么单独相处了,像你刚才那样离我那么近地说话,他也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我和他虽名为夫妻但实为主宾,并没有什么瓜葛!”谁知道他们的真实情况如何,反正现在刘夫人也不在,袁熙更不可能在,就随她瞎掰了。 “甄儿,你怎么也称呼袁熙的全名,你难道不是应该叫他显奕才对吗?没想到你们二人的关系竟然如此生疏……甄儿,真是委屈你了,若是你早些遇上我就好了……不过这些都过去了,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待你的!”曹丕认真地说着,像是要坚定她心里他曹丕要比袁熙好的想法。 第三卷 叹奈何 第四十九章 曹丕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从之前九儿指定的座位“墙根儿底下”,移动到她身边了,九儿一直疲于应付他的询问,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说任何责备他的话了,因为他已经趁她没有防备的时候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吻就如他在攻城略地之时那样带有侵略性,残暴又张狂,让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星辰从来不会这么吻她,他的吻是和曹丕完全不同的温柔,有如滴水穿石般蚕食消磨她的理智----而曹丕的狂野,只在一瞬间就完全侵蚀她的理智,让她完全不敢去想她自己到底是甄宓还是她自己。 即使有再多的犹豫不决或者惊惶失措,都一一地融化在如潮水般奔流不息的**中;即使有再多的羞涩和委屈,也都在他坚定而又火热的吻中逐渐淡化直至消失殆尽。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都因为呼吸困难、喘息不止而停下了**交缠的吻,曹丕不敢看九儿的表情,硬是把她的头往自己的怀里按----他害怕她会生气,虽然这情况从刚刚二人痴缠的吻看来并不太可能发生,但是他还是会害怕她是因为没法忤逆她才妥协的,他怕她会后悔……甄儿,别拒绝我!你相信吗?我现在很害怕!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恐惧!是的,我怕你会拒绝我,怕你会讨厌我,怕你觉得我没有袁熙好,甚至害怕你会觉得跟我在一起不如跟着张、夏侯渊、许褚他们那些将军们在一起时开心……甄儿,我是不是很傻?你是不是不会喜欢一个这样犯傻的男人?呵!我原来也不知道我自己竟然会那么傻的……甄儿。.wap,16k.别拒绝我!我希望我在你心中是第一位的,不管在哪方面,都是!” 九儿不得不在心里叹服曹丕情圣的潜质。果然有乃父之风啊他又生得这样迷人,再加上他们曹家最笑傲天下睥睨群雄地文采风流。只要是他想要的,哪个女人会不被他手到擒来呢? 她努力地挣扎着逃出他怀抱的钳制,用甄宓那双足以吞噬天下任何男人理智地美丽双眸如痴如醉地看着他---她知道这样做准没错,事实上也是如此,曹丕的大脑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地功能。形势瞬间扭转了。 “子桓,你真的好傻!你怎么可以对你自己那么没自信呢?要知道,以你这样的条件,根本不需要强掳我作你的妻子,只要你往外一站,不知天下有多少倾城倾国的女子要对你痴狂呢!呵呵,只可惜这战场上打仗地大多都是男兵,如若不然,战场上都是像我这样的女儿身。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呵呵,曹公也不用辛苦了。你只需要出去宣布:谁要是打赢了就能和你……那什么,那我敢保证。她们肯定就自相残杀起来。咱们曹军就可以兵不血刃地攻下城池了----这是多么值得你骄傲的事情啊?!你怎么会如此不相信你自己?还怕我会觉得你不比袁熙好,还有哥哥他们……我既然称他们为哥哥那就注定这辈子他们都会被我当成哥哥那样敬重和爱戴。怎么会有和你一样的感情呢?” “呵!甄儿,在遇到你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我会犯傻想这些的,就如你所说,只要我想,没有哪个女人能不臣服于我的魅力之下的---虽然这样说自己更傻,但我没想到我自己竟然真的会有这么一天,为了个女人而担忧……甄儿,我想我这辈子都没办法离开你了!所以不要试图拒绝我,甄儿,更不要想我以外地男人,好吗?” 才说着,他的手就已经不听使唤的捧起她那艳丽却又惹人怜爱地脸蛋,他希望从她脸上真实的表情感受到她肯定地答案“子桓……我不是已经跟你保证过很多次了吗?甄儿地心里不会有别的男人,甄儿地心里只有子桓一个人,所以子桓的心里也只能想着甄儿一个女人,对吗?可是你说的拒绝……是指什么呢?”九儿不解地问道。 “就像这样……”曹丕以身体语言代替了口头解释。 心底的炽烈情意,在瞬间一倾而出,令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更没有多余的气力去思考或者去顾忌她的感受,他只是顺着自己最真实的感觉,炽烈地狂吻着她那令他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诱人朱唇,他的双手更是不安分地开始拉扯她所谓的“战袍”,恋恋不舍地在她香滑诱人的背上来回游走、抚触。九儿早就被他弄得全身发烫了,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勾住他的头项,他因她这番举动而兴起了更加旺盛的爱火,他的手索求无度地碰触她那更充满魅力的所有,听到她不自觉地发出喜悦的嘤咛,曹丕的热情至此已被她激荡至最高点。 九儿虽然觉得害怕,也感到害羞,但是她并没有逃开,只因为他求她别要拒绝他,只因为他答应她心里只想着她,更因为她知道她自己喜欢曹丕如此地待她。“甄儿,别拒绝我!”曹丕再次向她请求道,只是这次的话语已经被两人的**燃烧得模糊不清了。 “子桓,甄儿是爱你的,甄儿不会拒绝你!”九儿用烫热的双唇回吻着他,让他感受得到她的心意----确切地说是甄宓的心意,她在**的时候还能记得,她给他的承诺只是代替“甄儿”作出的,在她内心的最深处,想着的不是曹丕不是其他任何人,而是星辰。 九儿多希望星辰也能和曹丕现在一样能和她缠绵,可他每次却都像他的名字那样,有如星辰般捉摸不定,时隐时现的,害她每次都只有时间和他互诉衷肠,谈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可星辰却从来都不着急,就算是吻她也仅仅是安慰性的、礼貌性的吻,让她觉得自己好没有魅力----没办法,谁让她每次见着星辰的时候她都是在别人的身体里,自己却只有精神存在,星辰就算是吻了她其实也跟吻别人没什么两样。 就像此时此刻,她看上去明明是在和曹丕缠绵得意乱情迷的,但事实上跟她却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只是替身,只是过客!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五十章 她越清晰地感受到曹丕的**就越让她觉得失落,为什么她要承受这种痛苦?星辰是不是比她承受了更大的痛苦? 既然她已经想到了星辰,她又如何能当自己真的是另外一个人那样,心安理得地接受曹丕对她的深情。 可她又如何能拒绝曹丕,她明明刚刚才答应他不会拒绝他的啊!她自己心里明白,她是代替甄宓说的,可在曹丕眼里,她就是他的甄儿啊! 矛盾已经充塞了她的头脑,**已经被无情地驱散了,痛苦的泪水从她闭着的双眼中缓缓淌落下来,可她刚刚明明是因为那不能承受的**才把双眼闭起来的啊…… 她滚烫的泪水滑落到他的肌肤上,他像被她的泪烫伤了一样,猛然从狂乱的情欲中清醒过来,“别哭,甄儿,我会心疼死的。” 他已经顾不上她突然间的泪流是否是在拒绝他,他只是知道她的泪令他心如刀割,所以他用他足以融化所有女人的嗓音低唤着,并一滴一滴地吻去她眼中不断流淌下来的泪水。 九儿又怎么可能止得住眼泪呢?曹丕越对她温柔,她便越觉得自己凄楚,星辰更甚……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遍遍地向曹丕道歉,她也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何,但她就是觉得自己欠了曹丕的。 “别……”曹丕听了更觉心痛,就像有人在用钝得满是锈迹的刀不停地刺着他的心,再用滚烫的油往伤口上泼…… 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刚刚明明被甄儿接受了不是吗?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甄儿,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啊!我是不是伤害到你了?或者你在气我没有顾及你地感受?” 他的心在瞬间由最幸福的云端坠落到暗无天日地深渊,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完全粉碎地声音。.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而这一切全是缘于他的甄儿,他还有什么可退让的?没有甄儿他还怎么能找回自己的心跳?没有了心跳还谈什么野心、什么天下?! 九儿不知改如何回答他,难道要告诉他。她在他亲吻着她还一遍遍说着“只想着我一人”时却在为另一个男人心痛吗? 忍着剧烈的心痛,曹丕问道:“甄儿。你爱我吗?叫我子桓!” “子桓……”需要犹豫吗?心是爱他地,却不知这颗心是她的还是甄宓的,“甄儿是爱着子桓的,一直,永远。今生,下世……” “甄儿,那你告诉我你为何会爱我,别敷衍我,你知道我很害怕失去你……我要听你真实的感受!” “子桓,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唤你作子桓的时候吗?你问我,你喜欢子桓,我的字,是吗?我没直接回答你。现在我要郑重地告诉你,子桓,你知道我最爱你的是什么吗?就是你的字。子桓!只因他是你地字!你的文采风流,你的精湛武艺。你地完美外型。你的难以琢磨,你地高远志向……等等等等。你地所有都值得甄儿去爱啊!”这些已经不是甄宓的心声了,而是她地,这个九儿心里很明白。 甄儿这么夸奖他,曹丕自觉应该高兴才是,可他为何感到他的心比刚才更痛了? 子建!因为子建!甄儿夸的人虽然是他,可他听着却像是在夸子建,子建几乎每一项都要比他优秀,因此父亲大人才更看重他这个弟弟----如果甄儿不是先遇到他而是先遇到子建,还会爱他吗? 他不敢去想,因为害怕这不只是他的无端猜测臆想,而是事实---这对他而言无异于天塌地陷的末日来临。 如果此时他有一面镜子能照照自己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受伤了。 可九儿总是看得到的,她没想到这个在早上她遇见时还意气风发甚至是飞扬跋扈的骄傲男人,现在会被她折磨得如此憔悴,可她何尝不是与他一样,心力交瘁呢? “子桓……”她是不是又伤着他了,譬如,点中了他的死穴,关于曹操、曹植或者女人? “甄儿,对不起,也许是我太着急了!你既然不舒服就先休息吧,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不过从今往后也是属于你的了,你随意就行……我,想出去走走,你好好休息吧!呵!别让你的那些将军哥哥们以为我虐待了你,都来找我算帐我可要吃不消的。” 曹丕拼命地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向九儿说着。他真的需要出去透透气了,要不然他就该连他最爱或者说最想爱的女人都要怀疑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争执的吵闹声,曹丕听那其中一人的声音好像竟是曹植的!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 还没等他出去看个究竟,他这个最让他不能安心的弟弟就闯了进来。 “哥哥!惊喜吗?我回来啦!”曹植喜气洋洋地朝曹丕打招呼道,完全没把他哥哥一脸心事看在眼里。 因为他这哥哥平时就是这副模样,今天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他怎么会知道他哥哥刚才差点连死的心都有了,呃,恐怕是差点连杀死他的心都有了。 跟着他一同闯进来的当然还有外边看门的小兵,那小兵知道自己没拦住三公子,恐怕是要闯大祸了,一进来就连忙跪倒请罪道:“二公子,小人已经跟三公子说了,若不是与战事有关,任谁都不许进来。可三公子硬是要闯进来,小人实在无能为力……” 曹丕无意去和小兵纠缠,挥手让他退下了,又请曹植坐下了。 “哥哥!别这样嘛我一从乌桓回来连休息都没有,就过来看你了,你却对我这么冷淡,真让我伤 曹丕仍未理会他,朝已经窝在被子里的九儿说道:“甄儿,我那诗文冠绝天下的弟弟回来了,你难道不想认识他一下吗?” 曹植听见曹丕又怪里怪气地“夸奖”他,埋怨道:“哥哥!谁不知道咱们兄弟俩都和父亲大人一样,就喜欢吟诗作赋的,这诗文又不是山峰,难道还有什么高低之分不成?咦?哥哥被子里的甄儿是谁?噢哥哥,你不乖喔我告诉父亲大人去!”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五十一章 “子建,别这样,在你和父亲大人去征讨之前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和张将军一样从袁军那边过来的女武神甄宓将军,就是你二哥我以后的妻子,也就是你的二嫂了。甄儿就是你的二嫂。子建,也不劳烦你去跟父亲大人禀报了,既然父亲大人已经从乌桓回来了,那我要带着甄儿去拜见父亲大人了,到时有话再一起说罢!”曹丕面无表情地对曹植说着,不带丝毫感情的双眼看着他这人见人爱的弟弟,一如他对那些没有任何血亲关系的人一样。 他眼里又何曾有过谁呢?除了甄 “哥哥的甄儿,你还想继续装睡吗?我是子建,丕哥哥最宠溺的弟弟,哥哥的甄儿难道不想认识我吗?”曹植也像之前曹丕做的那样,冲蒙着被子装睡的九儿喊道。 曹丕皱着眉,纠正他道:“什么哥哥的甄儿?子建,我才刚跟甄儿说你是我们曹家的第一才子,诗文冠绝天下,你怎么可以如此无礼,像个小孩子似的没规矩!要叫甄儿嫂子!” 曹植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本来就是个小孩子!” 情绪没有理清的九儿实在是不想再搭理任何人,但人家都点名要和她见面了,她又如何能再继续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呢?只得故作大方地从被子里探出身子来了。 曹植才被哥哥训了“没规矩”,一见着九儿的面便恭敬地打招呼道:“嫂子!” 才刚打完招呼曹植便扭头去跟曹丕抱怨,道:“哥哥!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啊!我能不能跟你一样叫他她甄儿?要不然叫哥哥的甄儿也行!曹丕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就知道情况会是这样---摆了摆手,说:“罢了!随你高兴吧,要不然你在父亲大人面前说我又欺负你了。1-6-k-小-说-网还不够我烦的呢!但是你要记得,除了在场的我们三人以外,在其他人面前你要规规矩矩地叫甄儿作嫂子才行!” “在场地三人?若是单单只我和哥哥的甄儿两人在场呢?我可不可以不叫她嫂子?”曹植像是有意在气曹丕。故作天真地曲解他话里的意思。 单独?子建和甄儿单独在一起?那便是他担心地啊! 曹丕心里想着就又是一阵心痛,但他不能让弟弟的小伎俩得逞。依然保持着那万年冰霜不化般地表情,说道:“子建,你要知道,甄儿是你嫂子,我的妻子。你身为弟弟的一定要避嫌,懂吗?” “可我是你最宠溺的弟弟啊,丕哥哥!难道对我就不能例外吗?而且甄儿姐姐……我不想避她的嫌呢!因为我好像和甄儿姐姐认识了很久很久,就像和丕哥哥你一样!那我们大家就都是故人了,干嘛要避嫌啊?”曹植一副理直气壮地样子,好像他任性说出来的那些谬论就是真理一样。 九儿终于找到机会开口说话了,“子建,呃,我叫你子建你不介意吧?”曹植摇头。九儿才继续问道,“你真的和我认识了很久很久吗?” 面对一个又是才初见面就自称和她认识了几千几百年的人,九儿只得苦笑在心里。她怎么不知道她自己怎么那么有名啊?好像不管她去到哪里,都有人要跟她这么说。好像真的是她几千年前就和人家定下了再见的缘份一样。 曹植眯着眼睛看她。像是在回忆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就是的!我一定是很久很久之前就见过甄儿姐姐了!不过就算是我几千年前就认识甄儿姐姐了。我也不会把丕哥哥让给你的,丕哥哥只能对我一个人好!” “子建!”曹丕眉头拧得更紧了,“子建,你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弟弟啊!而我对甄儿是另一种好,你们是不一样的,怎么能说什么让不让地傻话?我也不会因为以后要对甄儿好而不对你好了啊……” 应付了曹植,曹丕才向九儿解释道:“甄儿,你别介意,子建他……任性惯了,又是个孩子,他的话你千万别记在心里才是。” 九儿心里一阵猛笑,之前心里的阴霾全都一扫而尽了---难不成曹丕和曹植有暧昧?还是兄弟情……不过很正常了他们汉朝直至魏晋不是都很流行这调调吗? 她这时才平心静气地仔细打量着曹植地样貌:黑亮的垂直长发,斜飞地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地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地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组合在一起便是几乎零缺点完美到所有人钦羡的地步。俊美却又英挺,比女子更为美丽的五官,却又找不到半点娇弱柔媚,全然的男子阳刚与硬挺,两者明明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可在他身上却又显得如此契合,这是一眼便能认出的男人,一个比女人还要美丽的男人。 如果说在以前,有人告诉她,这世上有着既美丽又不失男子气概的男人存在,她一定不会相信。美丽精致的男性不是没有,但在她眼中都只不过是空有一张女人面孔的伪娘罢了,如今,她见到了,一个够格被称为美男子的人,此时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那是一张虽然美丽却男人味十足的脸。 王士祯仿元遗山论诗绝句三十二首开篇即称赞曹植:“巾角弹棋妙五官,搔头傅粉对邯郸。翩翩浊世佳公子,复有才名压建安。”读着这样的赞美都已经让人憧憬向往而致心动不已,如今这个美男子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你眼前,你还能不赞叹造物的神奇吗? “这样的成年美男子曹丕又怎么能把他称为孩子,哪家的孩子会有这样的风情呢?子桓,你还真能瞎掰呢!”九儿心里想着。 果然,曹植对他这哥哥的论调一样很有些意见,“我早就不是个孩子了!哥哥,你刚刚不是才说,让我不要像个小孩子似的没规矩,那就是承认我是大人了!那你怎么能跟甄儿姐姐说我是孩子呢?” “就是啊!”九儿也是一样的看法,不自觉地就把这心里的赞同付诸言语了,这举动让曹丕和曹植都大为惊异。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五十二章 九儿起身拉着曹植到了曹丕之前待着的“墙根儿底下”,才转身朝一脸愕然的曹丕说:“子桓,借你这美人弟弟用一下!” 曹丕心里又是一阵抽痛----他担心的事情就真的那么准,要发生了吗?他猜的没错,子建果然是人见人爱,就连甄儿也不例外,一见着他就没立场了,完全不记得他这个刚刚还和她意乱情迷的丈夫了。无视曹丕一脸受伤的表情,九儿低头悄声跟曹植说道:“子建,听我说,我绝对不是来和你抢你哥哥的,你可千万别把我当成敌人看待!” 曹植更吃惊了,回身看了看显得有些憔悴的曹丕,才张口要问他什么就被九儿阻止了,“子建,你什么都不用去问他---其实,呵呵,你心里想些什么我都明白的……”九儿一脸诡异的笑容,让曹植觉得更加惊诧了。 “甄儿姐姐,你真的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吗?”他高高上挑的眉眼,无情的眼神和冰冷的表情与曹丕如出一辙----果然是兄弟啊,九儿心想。 “子建,坦白说,我也是觉得好像和你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一样……”九儿开始和曹植套近乎,她当然不愿意曹植把她当成敌人看待----虽然曹植长得很妖孽的美型,但她已经有了另一个很妖孽的星辰,便不再觊觎他了----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让曹植站到她那边来,不管曹植是和曹丕有暧昧还是要和他争夺曹操的继任人选,她都要让他明白,她只是来帮他们打仗的,而不是来争当皇后的。.16k小说网电脑站,16k. 曹植还以为她真的也想起了什么。便顺着她说道:“甄儿姐姐,你是不是也想起了什么?就是我们好像以前好像整天在一起呢,我还记得你跟我说你地酒真妙” 这回轮到九儿惊愕了----她不过是想和他套近乎啊。没想到曹植是真的看到他和她的影像了,难不成他跟法海和小青一样。前世和甄宓就有了什么孽缘吗?因此现在才会看到那么清晰地过去…… “嗯!没错!那以前的事情现在咱们就先不叙了,你先告诉我,你对子桓是怎么看地?要说实话喔你看咱们都认识了那么久了,没必要跟我这个故人说假话不是吗?” 曹植点点头,好像心里真的把这个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嫂子看成了自己人。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愿意真的向她打开心扉透露心声,他又再次转身看了看曹丕,小声地跟九儿说道:“甄儿姐姐,我跟你说了你可千万别告诉丕哥哥----丕哥哥人很奇怪,喜怒无常,有时对我有时就像春天般温暖,有时却像冬天般冷酷无情,但丕哥哥却从来不怪我地任性……” 九儿状甚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向他保证:“子建,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把你和我的对话告诉他的!要不然我就没必要避开他单独问你了是不是?”曹植又再回身看了看曹丕。说:“他和父亲大人真像啊!刀刻的鼻唇,深邃的眉睫。阴冷的眼睛里燃烧着欲望的火焰。他天生就是要作君王的!我从没想过要跟哥哥争什么……虽然哥哥嘴上不说。可是他却已经把我当成他地障碍----他依然还会时不时地关心我,但我知道在我和他之间有了心结。他对我的好已经不是出于真心的了……可是这些话我总不能亲口跟丕哥哥说,你知道哥哥是要做大事地人,我若是跟他说我愿意全心全意地辅佐他,就等于点破了他,他对我的防范之心就更重了----那是我最不愿意见到地了!我更不能跟父亲大人说,要不然父亲大人该怀疑是丕哥哥挑唆我去跟他说地了,那样反而害了丕哥哥啊!” 果然是兄弟情啊!有这么个诚心诚意为他着想的弟弟帮着他,曹丕还成天愁个什么劲儿?还逼着人家做什么七步诗?!真是吃饱了没事儿撑地! 失宠的女人要想得到男人的疼爱,会用什么方式呢?一哭二闹三上吊?那还是限于她被宠爱的范围吧,他能够包容你,是因为他还有所求。一旦无欲,人不也就刚硬了么?那么一个失宠的男人呢?他会用什么方式来弥补自己内心的缺陷呢?如果他还不足以美丽到可以当面首,如果他还没有学会什么是奴颜婢膝,如果他时刻只是一种影子般的存在…… “我明白的,子建,你们曹家兄弟个个都那么优秀,聪慧可爱的小曹冲会称象,家喻户晓;骠悍的曹彰空手可擒猛兽,侍卫不敌;文采华丽的子建你少有异才,十岁便能诵读诗文辞藻数十万言;年长的曹昂早年为救父而英勇牺牲于宛城……唯有你丕哥哥他,只有子桓他始终以一种失落、寂寞而后苍凉的状态存在于你们兄弟的背后……” 九儿的这番话显然说道了曹植的心坎里,他又再次回身看了看曹丕这个他最敬慕的哥哥,小声说道:“这种落寞却被很多人说成了凶狠、狂妄、无才、自大!别人都赞我的诗文辞句瑰丽、慷慨淋漓,可我从未想过要用诗文去取悦父亲大人!取悦?即便是儿子取悦自己的父亲,其实也没有什么罪过吧?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造谣说他的文采一直没有超过我这个弟弟,从来没有得到过最高权利拥有者的一丝嘉许,他还能用什么来取悦自己高高在上的父亲呢?可我知道,丕哥哥他认为这世积乱离,生命无常,人生促短,荣耀也只这一身,那么为之奋斗的也就只有权利而已了---可以唤醒沉睡的方法,唯有以激烈的痛楚……” “子桓啊子桓,你可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竟然就是这个你最顾忌的弟弟么?你可知道他根本就从未想过要和你争什么吗?你可知道除了曹操你们的父亲,他最仰慕崇敬的人就是你么?你可知道你终其一生都想得到的在子建心中根本就不算什么吗?唉子桓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比你父曹操差得最致命的一点,就是识人心啊……”九儿在心里悲叹道。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五十三章 坐在一旁等着九儿和曹植的曹丕,还是那一脸受伤的神情,但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那凌人的气势,高贵的气度,举手投足间显示出的领袖的风范,这个未来的魏文帝果然气魄非凡啊! 九儿和曹植在聊完自己的私己话,不约而同地回身见到这样的曹丕后,都不禁心疼地摇摇头----不仅是为了他的落寞与内心的痛楚,还是为他苍凉却诱人的风情…… 夜如风尘佳人,黑暗而明艳。一弯残月是醉眼,闪着半开半阖的**。 看着九儿和曹植同时边望向他边摇头的举动,曹丕再次被抽打了一下----他们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他们为何要避着我说话?甄儿难道也和子建一样背弃了他吗?为何他们在一起的画面是这么地协调,是不是甄和子建站在一起会比和他在一起时显得更合衬呢?甄儿和子建的眼睛都一样,就像浸在玻璃缸里的玉石般纯净透明,令他心痛的纯净透明…… 曹植见状已经忍不住想要去和曹丕说话了----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已经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哥哥再被寂寞和孤独伤害了。 九儿却拉着他继续小声说着:“子建,你以后一定要记住你今天跟我说过的话,你会全心全意地去帮助你的丕哥哥,一直对他不离不弃!他天生就是要作君王的,可他现在内心有太多他承受不起的痛了……” 曹植微笑着答道:“放心吧,甄儿姐姐,我对丕哥哥的感情一定比你深厚,虽然我好像认识了你几百几千年,但是和丕哥哥他认识的时间。.1-6-k小说网,电脑站,shushuw.却好像久到已经让我记不住了呢!”见曹植向他走去,曹丕便问道:“子建,你们聊完了吗?呵!难不成你们真的是旧相识不成?”恐惧。随着子建走向他地步子,他内心的恐惧一直在不停地放大----他害怕。如果这两个最亲近他的人如果要联合起来对他不利……那他,情何以堪啊?! “嗯!我和甄儿姐姐她很投契,有些话就算我们都不说出来却也能彼此心领神会----她不愧是哥哥喜欢地人呢!甄儿姐姐就和丕哥哥你一样精明干练!所以在你们面前我恐怕是只能当个小孩子了---在你们的精明干练面前,任何人都会变得很幼稚,当然。除了我们地父亲大人,这个丕哥哥你应该也是不会有异议的?”曹植说道。 他一直不喜欢在丕哥哥面前表现得太能干,原因无他,他仍是希望丕哥哥把他当成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被宠溺的弟弟,而不是和别人一样,要和他从父亲大人那里争得什么利益的人。他心里一样有恐惧,他害怕若是丕哥哥觉得他太能干,就会疏远他,甚至像对待敌人一样打击他…… 曹丕示意九儿坐到他身边去。朝她说道:“父亲大人你应该还没见过,我带你去拜见他吧,如何?”就在他跟九儿建议之时。曹丕才想起来他还不知道战果如何,其实他毋需问。看子建回来时地神色。应该是打赢了,他想。“要不然子建不会那么有心思来和他胡搅蛮缠,去安慰父亲大人还来不及呢!” “对了,子建!刚才光看着你在瞎胡闹了,我竟然忘了问你们这回去征讨乌桓的战果了,如何?应该是大捷吧!父亲大人这回准备得那么充分,又有张辽将军他们那些骁勇的猛将出征……”其实他后面的那部分话是在安慰他自己,就如他之前和九儿所说的那样,这次曹军出兵征讨乌桓情势实在太凶险了。 “自然是胜了的,不过却不是大捷----哥哥你若是想现在带着甄儿姐姐去探望父亲大人我看还是免了罢!父亲大人现在心情恐怕很糟,他之前吩咐了,没有特别重大的军情今夜谁也不要去打扰他……” 曹丕和九儿对望了一下,没说话,只是用眼神交流着----他们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子建,父亲大人他因何要这么做?”曹丕问道---九儿自然不用问了,这场战役地结果甚至细节她是早就知道了的,只是曹丕并没有像她所知道的历史一样出征,不知道会有什么具体情况发生改变。 “我们这次征讨乌桓赢得很险!父亲大人听从郭祭酒地建议,亲率轻骑兵想要对乌桓发动奇袭,所以留下了辎重,当时天寒地冻又荒无人烟,连续行军二百里不见滴水,军粮也所剩无几,父亲大人只得下令杀马数千匹以为粮,凿地入三十馀丈乃得水。而且最伤兵力的就是要边开路铺路才能行进……我们地骑兵到达白狼山之时步兵均还未至,我军只得以万骑对待乌桓地数万骑----虽然我军都是勇冠三军的猛将和百战余生地精锐骑兵和虎豹骑,不过他们经过十几天的山路和急行军,体力已经大打折扣,更何况我们的主力步兵在后面,面对多于自己的乌桓军很多人也都发怵。总之最后赢得很艰难,刚才父亲大人还在说,要下令彻查并重赏当初劝谏他不要征讨乌桓的人……” “那父亲大人他为何还要那么郁郁非把自己关起来不见人啊?胜败乃兵家常事,而且最后也是我们胜了啊,虽说赢得艰难了些但也用不着闭门思过吧?那不像父亲大人平日的作法啊!”曹丕奇道。 “因为郭嘉郭祭酒他……在回邺城的路上病逝了……”曹植黯然道,“所以我才要丕哥哥你现在不要去找父亲大人,让他好好静静,想想以后的事情……” 虽然早知道自己的偶像是会在这场战役中病逝的,但九儿听到曹植说出他的讯息还是一样很伤心----她还连郭嘉的面还没见着呢!本来她还打算怎么着也得救他一命!郭嘉身体本来就孱弱,估计是去乌桓的时候行军条件太恶劣,他又水土不服,才导致一病不起的,那实在太可惜了啊!她还打算以后靠着郭嘉去对付诸葛亮呢! “对了!子建,你先别着急为郭祭酒他伤心难过,张辽将军他们都还好吗?”九儿急道,她也差点忘了问张他们的安危了。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五十四章 “张辽将军他们怎么会有事呢?我也不知道甄儿姐姐你和张将军他们交过手没有,我今于阵前得见,张将军真当得一勇字!乌桓虽以逸待劳,又兵马盛众,但他们面对我军的到来却措手不及,而且和其他游牧民族一样,他们单兵能力强,但整体作战弱。父亲大人登白狼山观敌阵,看到乌桓军阵不整,阵形松散,便命令张辽、张两位将军为前锋冲阵。别人大都有些惧怕,可张辽将军胆气很壮,一点也不怕,他劝父亲大人出击,父亲大人看他气吞山河、勇猛无畏,便将自己所持之麾授与张辽将军,嘱咐其乘敌阵稍动之机,向敌军发动猛攻。张辽将军拍马下山,直冲敌阵!在张辽将军的带动下,徐晃、张、韩浩、史涣、鲜于辅、阎柔、曹纯等大将均奋勇争先,我军的精锐骑兵与乌桓骑兵在白狼山下一场血战。数万骑兵的大混战,可以想象战斗的惨烈。乌桓原本就人心惶惶,一看我军如此勇猛,其阵行开始崩溃,混战中,曹纯麾下虎豹骑获单于蹋顿,斩首。乌桓群龙无首,最后终于被杀得七零八落,死者被野,三郡乌桓的主力骑兵在这场决战中开始全面崩溃,我军大获全胜,胡、汉降者二十余万!白狼山之战我军大获全胜,并一举平定了三郡乌桓的亲袁势力,直接占据柳城。袁尚、袁熙投奔辽东郡太守公孙康。父亲大人采纳谋士郭嘉之计,没有继续追击,而是坐观局势,声言等待公孙康把二袁首级送来。待我军从柳城撤兵后不久,果然公孙康伏杀袁尚、袁熙及辽东单于速濮丸……”曹植解释道。一路看小说网16k 曹丕见曹植提到了袁熙。害怕九儿心里会不舒服,便想安慰她,九儿了解他的好意。便示意她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不用继续说下去。 曹丕只好转问曹植道:“子建。怎么没听到你提起张绣……将军?” “他自杀了!”曹植没好气地回答道。 这回九儿和曹丕是一样的惊诧----怎么曹丕没去怎么也会被逼自杀呢? 曹植见这两人表现得异常的惊讶,便解释道:“张绣邀我去赴宴,我在席间跟他说,丕哥哥经常会提到他,他便好奇地问我丕哥哥都说了他些什么。我说,无非是说张绣你这人太厚脸皮,让我大哥曹昂、父亲大人的爱将典韦、爱马绝影都在宛城地那一战牺牲了,你现在居然还有面目整天在我们面前晃悠,不觉得羞耻吗?当时他就吃不下饭了,谁知隔天竟然传来消息说他自刎了……不过也好,省得麻烦了!” 曹丕见曹植说的时候波澜不惊,更是担心了,他没想到他这个弟弟竟然能用话逼死了张绣。而且居然用的是他地名义! “子建,你……”曹丕不知他现在到底是何心情,一方面他想杀张绣很久了。而另一方面他又有些恐惧,因为曹植竟然变得像他一样。对杀人无动于衷了……这让他感到他这个弟弟比以往更难对付了…… “哥哥。你放心,没人会怀疑我们的。因为本来就是他自己自杀地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也不会影响父亲大人招揽天下贤士的大业的!”曹植对曹丕的担心当然心知肚明。九儿也出声附和道:“没错,子桓,这样一来以后就没人说张绣是你逼死的了!也不会有人置疑你这个魏文帝地气量比曹丞相又有多大的差别了!让他们都知道其实是子桓你笑到了最后,你才是最后的赢家!” 说完九儿才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怪只怪曹植逼死张绣的事把她给吓着了,害得她的脑筋竟然一下子就短了路。曹丕眯着眼,试图保持着镇静,问道:“甄儿,你说什么?我?魏文帝?曹丞相是指父亲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我……”九儿突然不知该如何解释,这要说起来是很复杂的事情啊,一句两句话她又怎么可能和曹丕说清楚呢? “甄儿姐姐,你不会是袁绍那边派来的奸细吧?”曹植也觉得不安,虽然他好像真的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她,但事关曹丕地安危,他跟曹丕又是真正的血亲,自然要怀疑起这个横空出世的甄姐姐来了。 “我是来帮你夺取帝位地!”九儿情急之下便什么都开始胡说了。 “甄儿,你胡说什么?!你难道想陷我于不义?难道你真的是袁绍那边派来地奸细不成?撺掇我们篡汉自立,好让我们成为天下各路英雄诸侯地讨伐对象,你们袁家再趁机反扑吗?”曹丕越想越觉得这是真的,虽然他心里也有过雄霸天下地想法,但----现在,这种想法是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更加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说! 九儿见事情越搞越糟糕、越解释越麻烦,气急败坏地说道:“子桓,你别再掩饰你心里的想法了!其实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知道得清清楚楚!你害怕子建成为你继承父业的威胁所以你便一心防范着他,又气愤曹公器重子建,想法设法地讨好曹公,谁知总是不能如愿!所以你心里最害怕的人就是曹公和子建,对吗?” 曹丕恼羞成怒----九儿说中了他所有的心事,而且最忌讳的就是她在曹植面前说了出来----拔出了他的兵器无奏,迅速地把它架在了九儿的脖子上,就像他当初见到她那时一样。 但这次情境完全不一样了,九儿已经成了名符其实的女武神,因为她身上装备了星辰给他的法宝,她怎么会轻易被他制住呢? 只是她不想挣扎,也不想退缩,既然曹丕已经知道了她的目的,也想杀她灭口,就算她以后能逃出升天也不能完成最终的任务,就算她凭着女武神的武力能存活于世,她也只能被困在这里,再也回不去了! 总之她的任务是失败了,没想到失败的原因竟然是由于她失言了…… 第三卷 叹奈何 第五十五章(全书完) 九儿施然笑道:“子桓,你是想杀我灭口吗?那我成全你吧,这样我就不会阻止你成就你的大业了!” 说着她竟伸手搭上了曹丕的双刃剑,用力压着剑刃往自己颈上的动脉一抹…… 还未等曹丕、曹植两人做出反应,一阵白光突然出现,之后九儿便消失在他们面前了。 “子建,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许说出去,别人若是有问道的,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其他的我自会应付!”曹丕吩咐道,他实在被吓着了,地上没有血痕,也许甄儿真的是女武“神”,可以凭空消失也不一定,那他今后的命…… 曹植点头答应了,他也被吓得不轻,而且甄姐姐之前说的话,他恐怕要回去考虑很久了,对于他的丕哥哥,他今后该如何面对呢?丕哥哥会不会也把杀了灭 等九儿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现实世界中,令她惊奇的是,星辰竟然也在她生活的这个现实世界出现了----他正像个没事人一样好端端地坐在阳台那里喝茶! “嘿!你不是说我在那里的生命是真实的吗?我之前明明就把剑刃往我脖子上死命按了,怎么我还活着?!等等,我是还活着呢吗?”九儿大声地问道,她这回真的是输得很不甘心! 星辰不紧不慢地说:“嗯,当然是活着的----你还没抹脖子的时候我就把你救回来了啊!你当然是活着的!” “我不是已经输了吗?怎么还能活着出来?!”九儿大怒,如果她可以在那里不用打赢了就被救回来,那她到底在那里瞎耗个什么劲儿,还得整天提心吊胆的!“其实我是骗你地啦!那游戏是可以s**e和load的,只是机会仅仅只有一次!我怕你不好好把握机会。一路看小说网只能让你破釜沉舟放手一搏啦!没想到你还是失败了,非得用上这次机会不可……”星辰摇头道。 “不对!既然你和我都出现在这个时空里,那表示我一定改变了什么。你才能这样的,可我明明输了啊!恐怕什么也改变不了呢!”九儿奇怪地问道。 “你忘了?你至少改变了一件事情。就是张绣变得不是被曹丕逼死地了……” “天!这点小事也算?” “当然算的!要不然我恐怕就不是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星辰顿了顿,才说:“天天,你知道你是为什么输地了吗?” “失言了呗!多说多错,这回我是知道了!” “那我现在也不怕告诉你,你之所以会有这些穿越的际遇也是跟你失言有关!而且你得罪的人来头不小喔”星辰故弄玄虚道。 “你不要跟我说是我得罪了菩萨啊佛祖啊之类的。要不然我干嘛一念那佛经就会穿越?” “呵呵!真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啊!你真猜对了呢!因为你妄言无意开罪亵渎了佛祖,佛祖本要惩戒你永世不得超生地,但经过我的努力,才把这惩戒减量成让你体会一下佛教护法天龙八部众的辛苦,从中悟出些佛理,也算洗脱自己因妄言犯下的罪过。为了能尽快洗脱罪过,我才特意给你挑了像戏一般的电影和游戏,这样既能体验了天龙八部众的心路历程,又能加快时间的流逝。一举两得!呵呵。我是不是很伟大!所以我才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等等,你说的虽然都很有道理,但我怎么就会去妄言亵渎佛祖了?难不成我还真见过佛祖不成?” “那是当然地啊!而且……你相信吗?我们几千年前是修仙的一对夫妻。和佛祖也是有些交情的……” 九儿一阵狂笑,道:“星辰。虽然你很有本事。我也很服你,但你这牛也吹得太不靠谱了吧?和佛祖有交情地……小心牛皮吹破了!” 星辰一脸无奈地说:“天天。你看你又来了,谨言慎行啊!你怎么就是学不会呢?你刚刚那话,唉总之信不信由你吧,反正你是跑不了要受惩罚了的,苦了我还要给你收拾烂摊子,唉” “你先别唉声叹气!我问你,我出来了还用再回去受苦吗?” “当然是要地啊!你地任务可还没完成,而且我已经把你唯一的一次保命机会给用了,以后你可要好自为之,千万别再坏事了!而且是因为说错了话这种原因……唉”星辰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九儿啐了星辰一口,道:“你别总唉声叹气地,真晦气!这回我一定会好好完成任务!”天天,这次你可不能再把它当成儿戏了,因为若是你不能完成任务,小命就不保了……我做的那么多努力也白费了,你明白吗?”星辰语重心长地嘱咐她道。 “不就是要帮助曹丕夺取帝位平定天下吗?哼!这回我一定会尽快达成目的的!也省得你小看了我!最主要是能赶快出来,还你的人情!”九儿白了星辰一眼,什么修仙的夫妻,听上去真是……太扯了…… “天天,你又开始妄言了是么?”星辰不满地抱怨道,“你别忘了你心里想什么我都清楚得很!” “得得得!您最伟大,我谢谢您行不?!快把我送回去,我要好好干一番事业,嗯!争取能把我自己的小命保住,呵呵,也不枉费你的一番好意不是?这回我用不着念佛经穿回去了吧?曹丕,你觉悟吧!三国,我来啦!” 话音刚落,落霞似金粉般洒在那百花缤纷、灿烂绚丽的阳台上,洒在了九儿身上,九儿便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当然,那霞光也洒在了正怡然自得地轻晃着摇椅的星辰身上,微风轻拂,长发飘然,轻纱荡漾,软软的花香柔柔地包围住他,仿佛一幅如梦似幻的画作,他红润的樱唇有如低吟睡眠曲般细细呢喃着:“天天,祝你好运了,我想你!” 完结了,惊奇吗?没什么可惊的,本来就是计划再写20万就完本的,现在字数差不多了,是该完结了----这位大大您别告诉我您不知道包月的作品是有字数限制的喔 虽说这本完本了,但故事却没完结,不过只能以后再开书接着写了,至少要把九儿回三国时如何帮着曹丕夺取帝位平定天下的故事了结了吧 感谢的话不想多说,多谢各位大人能陪着我走到了现在,总之感慨良多,一切尽在不言中吧!最要感谢的是我的责编龙子大人,在百代写的这几个月时间里她给了我很多帮助,也给了我很多鼓励,让我没有失去对写作的信心!总之我还不是很能胜任商业写手这个身份,只能靠以后有时间写他个几百万字的练练手再说吧,呵呵 人生的道理我文中似乎说了很多,在这里也不愿再赘述了,总之,很感谢各位对我的包容吧!要加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