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力风云录》 引子 雨夜,中国四川省境内某群山深处。 在几座大山环绕的一片苍莽丛林中,几星火光隐隐自茂盛的林木间透出,却几乎被铺天盖地的滂沱大雨完全遮蔽,好像随时都会熄灭。 茂密的丛林在这个雨夜静寂无声,连续而密集的雨点轰鸣盖过所有声息,漆黑一片的林内伸手不见五指,雨水交织成一张大网,将一切笼罩其中。 在这样的恶劣天气里,似乎不会再有任何生物活动,然而就在这时,却从密林某处传来一阵踏击败叶和水洼的密集脚步声,并迅速穿过密林一角,向那几点火光移去。 随著一丛灌木分开,五名身著黑色紧身服,包裹头脸,只露出一对眼睛的神秘男子自密林内悄悄跑出,伏身一座小坡顶端,向下望去。下面是一组由高墙围起的建筑,墙头拉有铁丝网,由几幢高矮不一的楼房和三排连成一串的平房组成,一角还有一座相当巨大的砖木仓房,看起来已有不少年月。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一幢五层楼高的白色小楼,除了小楼内部透出的几点光线,整个建筑群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正对这座小坡的大门没有任何可以辨认此处的标识,只能隐隐看到门旁有一个哨亭,任凭暴雨冲刷,充满一股神秘味儿。 五个男子不顾劈头盖脸浇下的雨水和身下几乎变成泥浆的土地,只是双眼眨也不眨的望著下面。 忽然,正中那名男子低喝一声:“行动!”五人便不约而同的缩入小坡后一片黑暗的密林中,消失不见。 大门外的哨亭内,一名荷枪实弹的魁梧士兵正在站岗。尽管门前那条简陋的道路没有一点动静,但这名士兵丝毫没有放松警戒,灼灼的目光来回扫视,显然经过非常严格的训练。 哨亭敞开的门不断涌入随风刮进的雨点,打湿哨兵的头脸前胸,但他浑未当作一回事,甚至连挂在额头,顺著眉毛流下的雨水也没擦拭。 忽然,那名哨兵脸上露出些微奇怪的表情,因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就像浸在水里一样,冰凉凉的极不舒服,他再也忍不住,伸手向脖子摸去。 如果这里有第二人在旁,一定会惊异的发现,这名哨兵的脖子上不知何时竟然裹上了凝而不散的水团。白晃晃的水球像团果冻般颤颤巍巍的绕在哨兵的脖颈上,情景怪异至极。 就在哨兵的手刚要触到水团之时,那团凝定不动的水突然产生变化,像是得到某种隐密的暗示,急速聚拢收紧,变作一片刀片模样,绕著哨兵的脖子一转…… 哨兵眼中霎时出现无比惊恐的神色,他双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咙,因气管骤被割断而发不出一点声音。 奇怪的是,那团诡异的水团切开他的脖子后并未散去,而是凝结成冰,封住伤口,使得没有一滴鲜血流出。这奇异的现象实在不可思议,好像正有什么人以某种神秘的力量操纵这些水一样。 再挣扎一阵,那名哨兵眼中渐渐蒙上一层死灰色,他张大口做出拚命喘气的模样,但脸色已不受控制的逐渐变青。终于,由站到跪,他健壮的身体半趴出哨亭,不再动弹。 哨兵倒地的轻微声响,惊动了哨亭左后方大约二十米开外伏在围墙下的一团黑影。这团黑影微微动了一下,仔细看去,竟是个由始至终蹲伏那里一动未动的人!在此之前,相信绝没有人会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暗哨。 明哨之外再安排一处暗哨,这是军队在长期实战中形成的习惯,再看那名哨兵的军服和枪械,不由让人怀疑,此处绝没外表看起来这么简单。 可惜暗哨还没来得及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头部已被一团突然出现的巨大水球裹住。在这样突如其来的异变下,没人能保持镇定,他心里一慌,便再顾不得隐藏自己,不顾一切的自藏身处跳了起来,双手拚命拉著,试图摆脱头上这团奇怪的水。 忽然之间,这名暗哨的动作戛然而止,一声不吭的栽倒在地,已遭逢和明哨一样的命运。 两人先后身死,一名黑衣男子才自一旁的密林行出。他将两名哨兵的尸体抛到一旁,便隐入哨亭中再无一点动静。整个过程由始至终无声无息,完全没有惊动任何人。 同时,在围墙内那幢显眼的五层小楼内,三名浑身泥水的黑衣男子迅速向五楼走去,在乾净整洁的楼道里留下连串泥水印痕。在小楼门口,横七竖八的躺著几名警卫人员的尸体,显然是这些人进入时悄无声息所杀。 小楼顶层整层都是一间房,紧闭的合金大门在过道白晃晃的灯光下闪耀著清冷的光辉。三人来到门口,在那名领头男子的示意下,一个蒙面人走上几步,伸手按上铁门。 令人惊异的事发生了,只见那人就如沉到水中一般,整个人缓缓的没入门后。不多时,铁门就无声无息的中分而开,那名蒙面人已在门后站著。 迎著房内近十名身著白褂的研究人员的惊恐目光,门外两名男子昂然而入,随后铁门关上,再次将此处与外界隔离。 “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一名中年男子较镇定一些,他制止了同事的惊慌,沉声问道。 “我们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要两个月前送到你们研究所的那四个东西,只要你们乖乖合作,我们不会伤害任何人。”领头男子答道。他的嗓音很低沉,有一种中年男人特有的磁性,可以想像,面罩之下定是一个极富魅力的男子。 “这里是国家级特别研究所,此处的一切都属于国家财产,我不可能交给你们任何东西。我奉劝几位一句,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但此处由正规军队守卫,戒备森严,你们根本逃不了。”中年男子鼓起勇气答道。 领头男子不再说什么,他只是微微侧头对身旁第二个蒙面人使了个眼色。那名蒙面男子一言不发,原地扭扭脚踝,像是在做准备动作。突然,在所有人不能置信的目光下,他的身体化作一阵轻烟也似的淡影,于消失原地,并在眨眼工夫出现在中年研究员的身侧,手中白光一闪。 “啊!”中年男子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喉间鲜血飞溅,霎时染红整幅白褂。他捂著喉咙四处乱撞,似乎这样就能阻止鲜血顺著伤口流出,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房间内不住传来物体倒地破碎的声音。 没人看清那个蒙面人是怎么杀死中年人的,他的速度已远超人类极限,就像那名能穿越合金铁门的同伴一样,他们身体中似乎有一种常人完全无法理解的特异能力。 “我知道这间实验室是完全封闭的,这里就算吵翻了天,外面也不会知道。所以你们最好还是赶快把东西交给我,我不想再杀任何人。”领头的蒙面男子等一众研究员充分感受到他的手段以后,才好整以暇的说道。 沉默片刻,另一名年纪稍大的研究员战战兢兢的指著身后一扇镶在墙壁上不很明显的合金门,说道:“东西就在那里面,但门的密码只有所长和被你们杀死的陈主任知道。” “你去。”领头男子回头对方才穿门而入的那名手下道。 男子走到暗门前,一如前次伸手按到门上,整个人没入其中。不多一会儿,他又穿了出来。“没法开门,而且那东西性质很奇特,我也带不出来。” 领头男子不再说话,他绕著那扇合金门来回走了几步,伸出右手遥遥对著门,一点一点收拢五指,并顺时针扭动手腕。 这时他身上的从容之态尽去,虽没有特别明显的动作,但看他身体挺得笔直,两腿微分,露在头罩外的双目凛然,手背青筋暴凸,显然全身都处于暗暗发力的状态。 初无异状,但很快那扇合金大门就传来阵阵嘎吱异响,大门光滑的表面竟有如被揉皱的抹布般扭曲,并顺著那人扭动手腕的方向不断搅拢,片刻工夫,那道门已完全变形。 “天啊!这可是多层复合合金,就连火箭炮也轰不穿,他究竟是人还是怪物?”一众研究员满脸骇然的注视著领头男子,不住窃窃私语。 在一众研究员恐惧的目光注视下,那扇紧镶在墙壁上的合金门就这么硬生生给揉作不成样子的一团,彻底报废。 领头男子缓步走入大开的门洞,在那间小房间内迅速扫视一番,跟著打开紧贴墙壁的一个大柜子,几下翻找,就从中提出一口小小的铁箱。 他打开箱子,只见内中的泡沫垫衬上放著四个拳头大小的奇怪物体。这东西呈类圆形,表面覆满淡黄色如经络一样的条纹凸起,在每一条条纹的交叉点均凹下一个小洞,小洞内壁是螺旋样的花纹,形成布满球体的钻孔。这东西虽然模样相当古怪,却也没有其他引人注目的特异之处,真不知它们怎么会被送到这样的研究所里。 但男子却似乎甚为高兴,他一边仔细观察,一面喃喃的道:“就是它们!可笑,居然没人知道它们的价值,竟送到这样的荒山野岭放著,一群愚夫,此物果然是属于我的。” 他说著关上铁箱,迅速对两名手下道:“得手了,我们快走。” 三人迅速离开,刚一出门,门旁墙角的阴影中忽然诡异的露出一个蒙面男子的上半身,就如突然现身的鬼魅,胆小一点的恐怕会被吓死。 “老大,咱们可能被发现了。”这男子笑嘻嘻的说道,光听那诙谐的语气,和他诡异的行径完全联想不到一起。 此人说话的同时,楼外已传来一阵杂乱的吵嚷声,几盏探照灯将整个研究所照得雪亮一片。 “我们走。小高,你去准备。”领头男子对藏身阴影,名叫小高的那个蒙面人吩咐道,说著他已迅速向楼下走去。 “臭小子,我们被发现了你还这么高兴。”一名蒙面男子走过小高身边时,顺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记。 小高也不生气,嘻嘻一笑缩身回去,再次消失不见。 三人没有乘坐电梯,而是沿楼梯迅速走下,在二楼楼梯口与赶来的六名警卫相遇。 “站住。抱头靠墙蹲下,否则开枪了。”一名领头的少尉厉声喝道,同时六枝乌洞洞的枪管齐刷刷指向三人。 领头男子理也不理,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继续走上。那名少尉脸色大变,他一咬牙。“开火!” 霎时间枪焰大作,五名士兵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一连串密集的脆响声中,数十发子弹破膛而出,争先恐后向领头男子全身罩去。 然而他身前似乎笼罩著一层看不见的罩子,高速射出的子弹竟全部在他身前半米处凝定。三十余颗弹头就像被镶嵌在空气中,既不前射,也不掉落,极为玄乎。 从未见过这样的奇景,六名受过严格训练的官兵刹那间都泥塑般呆愣原地,十二只眼睛中全是不能置信。 领头男子缓缓抬起一只手向前一推,这些弹头齐刷刷向后一翻,顷刻间以比出膛时还快数倍的速度射了回去。完全没有反应时间,六名官兵全部毙命在自己射出的子弹下。 就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领头男子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跨过他们继续向楼下走去,后面两人紧紧跟上。 来到楼外,大雨仍下个不停,在明亮的探照灯照耀下,连串豆大的雨点清晰可见。 正对楼房大门,近三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将大楼围个水泄不通,而在临近的楼房顶端,四名手握狙击枪的士兵也正严阵以待。人人脸上一副如临大敌的凝重表情,很显然,他们已经意识到今晚的对手并非普通人。 “立即投降,否则格杀勿论。”一名中尉军衔的军官越众而出,大声喊道。 面对这么多枝枪,以三人的骄横也不由停下脚步。领头男子并未做任何回应,而是自顾流目张望,似乎在等待什么。 “给你们五秒,赶快……”中尉军官再次喊道,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只见百米开外那幢巨大的仓库忽地爆发出一阵耀目的火光,在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中完全粉碎。各种残片碎砖因巨大的冲击力四下飞射,就如出膛的枪弹,带著尖锐的啸音漫空而至。 “趴下!”中尉反应极为迅速,一声大喝,立刻趴倒在地。后方士兵也急忙卧倒,但还是有十几人被砖石砸伤。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绝不能放走他们!中尉待爆炸过后立刻撑起身,这时他才惊异的发现,地面上的积水不知何时竟已全部结冰,将他的手脚封冻起来,周围也传来士兵的惊呼,看来他们也遭到同样下场。 这看似薄薄一层的冰却异常结实,中尉全力挣扎,竟无法得脱,众多士兵只能趴在地上,眼睁睁看著三人大摇大摆的离开。 对方究竟是些什么人? 绕过被制的士兵,曾在门口解决哨岗的那个蒙面男子自一辆卡车后悄然现身,看来刚才的一切就是他的杰作。 “大门的障碍已经清除。”他对领头男子说道。 “楼上几个也被我干掉了。怎么样?我做得不错吧?那阵爆炸保证可以毁灭一切蛛丝马迹,老大尽管放心。”就在这时,卡车的阴影中,小高一跃而出。 “很好,按原定计画离开。”领头男子满意的道,五人出了研究所,消失在一旁莽莽密林之中。 一个半小时后,距此四十公里开外的一处隐密山谷中,一架直升机冒著漫天风雨摇摇摆摆的升空离去。 一路东行,飞行大约百余公里后,只见前方一片灯火璀璨,却已到了四川省会──成都城外。 到这里大雨已减弱许多,直升机的飞行也平稳起来。领头男子一路紧悬的心不由放下,这才发现自己还戴著又湿又闷的头罩。 他拉开舱门舒服的透了口气,一面回头道:“没事了,大家都放轻松些。”说著也准备摘下自己的头罩。 就在这时,直升机刚好飞过一面耸立在高楼顶端、尚未使用的金属广告牌旁。 广告牌旁灯光明亮,使得光滑的不锈钢表面有如镜子一般,将一飞而过的直升机映个纤毫毕露。 领头男子眼角余光不经意的在广告牌上一瞥,忽地脸色大变。“飞机下有人!” 直升机内的四人齐齐一惊,立刻又戴好摘下一半的头罩。其中一人身子一屈,将上半身穿过机腹,探出舱外。 机身下,一名二十来岁,浓眉大眼,长相颇为英俊的年轻人壁虎般吸附于上。他身高大约一米八,身体像个运动员似的健壮,舒展的身体紧贴机身,在这么长时间的高速飞行下竟没有掉落,实在令人大为惊异。 “是你!”似是认得这个年轻人,蒙面男子惊呼一声。 “我说郑大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见已被发现,年轻人露齿一笑,冲蒙面男子打个招呼,随后两手紧贴机腹,身体垂到半空。他一扭腰,便翻上直升机的脚架,一个侧转便上了机舱。 年轻人扶著门边,将直升机内部迅速打量了一番。“罗老大手下高手竟出动四个之多,看来我这趟闲事没有白管啊!”他笑嘻嘻的冲领头男子道。 这时除了驾机的两人,舱中还有三人。被称作罗老大的领头男子闷哼一声:“原来是方老先生的人。你是怎么来的?” 年轻人并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却向方老大手中的铁箱一瞥。“罗老大亲自出马,就是为这玩意儿,看来一定是好东西。能不能借我回去给我家老头子看看?以后一定奉还。” 就在说话的当儿,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角的小高将身子猛地向后一靠,便消失在身后阴影中。跟著竟出人意料的从罗老大脚下的影子现身而出,由下而上一把抓向年轻人的**。“倪牧,要借可以,留下你的**做抵押吧!” “哎哟!你小子出手还是这么毒。东西能还,**掉了可接不回去啊!”叫作倪牧的年轻人早有防备,笑言中一掌贴上舱顶,整个人就以此为基硬是吊在半空,双腿倏出,准确无比的夹上罗老大手中的铁箱,真不知他的身体究竟有多大的吸附力。 罗老大想退已晚了一步,见对方的腿贴上箱子,他知道倪牧身体的吸附力,除非将他的双腿砍下,否则别想再抢回箱子。他当机立断,一把拉开铁箱,取出其中四个怪异的圆球。 好巧不巧,这时直升机突然驶入一阵不稳定的气流,直升机一阵剧烈摇晃,罗老大心叫不好。果然,在这样的震动中没人能保持平衡,他再抓不稳圆球,眼睁睁看著它们掉出舱外,落往下方城市的钢筋丛林中。 “你……”竟会在这时失手,罗老大心中狂怒可想而知。他转头望向倪牧,双眼已罩上一层森寒杀机。 倪牧无奈的冲他一笑。“鸡飞蛋打,大家都别要了。罗老大你好好保重,失陪!”说著他一抖腿,脚上铁箱飞出,趁著对方一分神,倪牧贴在舱顶的手向外一撑,整个人跃离直升机,展开四肢向下方落去。 只见倪牧的身子如飞般下落,不知是巧合还是早算计好,他刚好贴著一幢大厦的表面下坠。倪牧伸手按向大厦的玻璃墙面,整个人便安安稳稳的贴了上去。 他向远去的直升机挥了挥手,嘴里喃喃道:“那四个圆球究竟是什么玩意儿?罗老大竟这么著紧,还亲自去抢……不行,这次多管闲事差点搭上小命,一定要报告老头子才行,怎么著也得弄点奖金。”说著他一脚踹碎身下玻璃,爬进空无一人的大厦。 “罗先生,怎么办?”直升机内,一名蒙面男子问道。 “那边的事刻不容缓,我必须回去。澈鸣,你和小高留下,一定要把东西给我找回来,要人要钱尽管去找张瑞宝要,他会全力助你。”罗老大沉吟片刻,吩咐道。 “是。”两名蒙面男子恭敬的齐声应是。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第一章 铃……铃……铃…… 早上八点半,在一幢挨靠著众多破旧房屋的楼房的三楼其中一间屋子内,传出一阵急促的闹钟声。 这些房屋大多建成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格局非常狭小,原本涂抹著白色石灰的墙面污迹斑驳,大块大块剥落的石灰下露出红色的墙砖。 在这些楼房的过道中,蜂窝煤、杂物、破烂纸箱等堆积如山,显然,这些楼房和成都市内很多同样的房屋一样,都是专门租给那些外来户居住的出租屋。 不过这一带的房屋稍有不同,因为此地临近成都市内一所理工大学,因此大部分的租房者都是在校学生。 这些离开父母,远在异地读书的男男女女,因为各种原因走到一起,在厌倦了学校内不甚自由的宿舍生活后,便双双出来租房居住。 这种现象非常普遍,学校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唯一对此颇有微辞的,便是那些校内找不到异性朋友的郁闷男生。 屋内,一名二十岁左右的男生从**爬起,迷迷糊糊的拿起闹钟看了一眼,然后将其按停,随手甩在一旁桌上。 这是间典型的男生房间,各种换下的衣裤随意堆在墙角一张椅子上,床旁的书桌上,书籍、杂志和游戏光碟堆积如山,地上满是各种纸屑垃圾。唯一的字纸篓却塞了几个速食面碗,总之一切都透漏出“脏乱”二字。 这个男生大约一米七五左右,长相并不英俊,但五官端正,身材也相当匀称,属于耐看那一型。 他揉揉脑袋,起身穿好衣裤,然后走到另一间房,对准**一个翘得高高的被窝踹了一脚。“起来,该上课了。”跟著转身走进厕所。 随著一阵懒洋洋的哼哼声响起,被子掀开,另一个男生从被窝里爬了出来。他比前一个男生稍高一点,微胖的圆脸因睡眠不足而皱成一团,他眯著眼睛伸手在脸上揉搓一阵,然后整个人才清醒过来。 这时若仔细打量他,就会发现这个男生轮廓比较清秀,满脸书卷气,长相相当讨人喜欢。一双眼睛极为灵活,显然他的头脑也非常聪明。 这个男生嘴里嘟囔著什么,爬下床开始穿衣服。“郭铭,今早上什么课?” 叫作郭铭的男生从浴室探出头,嘴里还叼著一枝牙刷,含糊不清的说道:“我想想……头两节是政治经济,后三节全是经济法。” “该死!怎么又是曾魔头的课。你快点出来,我还要大便呢!”戴眼镜的男生哀号一声,转身从一堆书中抽出几本,再拿出一本笔记本扔在**。 十分钟后,两个男生腋下夹著一堆书本匆匆下楼,一人手里抓著一块不知何时买的乾面包,一边疾跑一边啃著,噎得直伸脖子。 这两个男生,一个叫郭铭,另一个叫徐东卓,两人二十一岁,都是附近那所理工大学工商管理系大二的学生。他们从小在成都旁的一个小城长大,小学、中学、高中都是同班,就连大学也考进同一个地方。加上二人爱好相同,由小到大几乎每天泡在一起,可以说是好得穿同一条裤子的死党。 由于厌烦学校每天按时熄灯睡觉的刻板生活,两人又没女朋友一起同居,乾脆心一横从宿舍搬了出来,租一间两房的单元,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此事当初在班上引得谣言四起,内容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不过两人平日人缘颇好,久而久之便相安无事,还使得同班有不少人一起出外租房。 他们住的地方离学校大约十分钟路程,刚好能赶上九点的第一节课。两人对这种争分夺秒的情况早习以为常,因此尽管外表忙乱,其实心里一点也不慌。 顺著住宅区的小巷跑上大路,只要顺著这条路,五、六分钟就能到学校。哪知两人刚到路旁,不约而同一声惨叫,呆呆的站在路边,向两旁张望。 只见这条平日便没好好保养,尘土满天的公路此刻堵满各种车辆,喇叭声震天价响,三分之二的路面被一些工程车和压路机霸占,竟是在铺沥青。剩下三分之一的路面又被分为两个车道,来往的车辆小心翼翼的移动,生怕一不小心就来个亲密接触,路边已完全没有空隙,几个交警满头大汗的在滚滚车流中指挥交通。 “我的天,怎么会选在这个时候修路?”徐东卓掩鼻躲避著扑面而来的灰尘,大声叫道。 “我怎么知道他们在发什么疯?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咱们铁定会迟到,曾魔头发起疯来比这个还要恐怖。”郭铭摸出手机看看时间,绝望道。 一想起曾魔头点名时发现两人不见,期末考试会有什么下场,两人就不寒而栗。徐东卓眼珠转了转,突然拍了下郭铭的肩膀就往回跑。“跟我来,我有办法。” 郭铭不明就里,但还是跟著徐东卓跑去,一边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反正都要迟到,我们乾脆回去再睡,直接上后三节课好了。” “你想死我可不陪你,曾魔头为了防止有人点名后就跷课,有时候会在第二节才点名,我们这次碰碰运气吧!大路不能走,咱们抄小路。”徐东卓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 两人回跑了大约两百米,来到一堵废旧的砖墙边,找来些砖头垫脚,就翻了进去。 这里面是破产的国营客车厂,厂区非常大,毗邻学校,虽然废弃了五、六年,但一直没卖出去,仍保持著当初模样,也没人看管。 厂区内杂草丛生,不少野狗野猫栖息在破烂的厂房中,很多年以前报废的客车外架仍四处堆放,风吹日晒下早生满铁锈。 这里一到夜晚非常阴森,根本没人敢来,就连白天,除非实在没办法,也不会有学生抄这条近路。 离第一节课下课还有不少时间,因此两人一边踢打著及膝的杂草,一边漫不经心的走著。忽然,眼尖的郭铭奇怪的叫了一声:“咦,那是什么东西?” “什么?”徐东卓正拿著皮夹计算这个月的预算,闻言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郭铭却已跑了上去,拨开一丛乱草。乱草堆中心是一片压得平平整整的草皮,中心凹下,胡乱堆著一些骨头、碎布片等垃圾,看来是什么动物的窝。 徐东卓看了一眼,就向一旁走去。“是个垃圾堆嘛!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你看这个是什么?”郭铭从一团破布片下捡起两个淡黄色的奇异小圆球,这两个圆球表面布满怪异的纹路和小孔,不正是那晚从那群神秘人手中掉落的四个圆球中的两个吗? 徐东卓一见之下也产生兴趣,他走回接过一个小球,仔细打量起来。“不知道,这个就是高尔夫球吧!” “胡说,这玩意儿表面又没有商标,再说高尔夫球都是白色的。”郭铭拿起球就著衣襟擦了擦,一边说道。 “那就是网球,我记得电视上网球就有淡黄色的。”徐东卓将这个古怪的圆球在手上抛上抛下,一面无聊的四下张望。 “废话,我敢打赌这东西绝不是任何一种球。”郭铭不满的看了徐东卓一眼。 “那你说,这是什么?”徐东卓拿起手上的一个球问道。 两人从小就这么玩闹惯了,郭铭也不生气,他将小球放到眼前做出研究的模样,其实自己也糊涂得紧。 徐东卓正想扔了小球拉郭铭赶快离开,忽然两人听到身后草丛一阵窸窣乱响,随后就传来一阵低沉的动物狺狺闷吼。 这里的野狗是出了名的多……两人刹那止住一切动作,就连呼吸也停顿下来,过了半晌,这才僵硬的、一点一点把头转了过去。 果然,在两人身后三、四米开外的地方,一只健壮的野狗正蹲伏地上,冲两人狺狺不止,两只大眼中满是怒火,看来对闯入自己地盘,还随意翻动它的窝的这两个人非常不满。 “你看你,没事去翻什么狗窝啊!这下怎么办?”徐东卓结结巴巴的抱怨。 “我哪知道啊!你说只有一条狗,咱们能不能做掉它?”郭铭眼中凶光一闪,就向地上的狗瞪去。 一人一狗目光相对,这对犬类来说算是一种严重的挑衅行为,那只野狗大嘴一张,身体猛地向前窜了一截,同时大叫几声。 “我的妈呀!”郭铭赶紧移开目光,拔腿就跑。 “笨蛋,你跑什么!被你害死了。”徐东卓刚想拉住郭铭,见狗已经扑了上来,惊恐的大叫一声,忙转身跟了上去。 及膝的野草严重阻碍两人奔跑的速度,较为落后的徐东卓还没跑出五十米,只觉小腿肚上一凉,跟著传来一阵剧痛,已被野狗光顾了一口。他惨叫一声栽倒在地,伸手在破碎的裤腿一摸,手上沾了不少鲜血,不由暗暗叫苦。 好友被伤,郭铭不再逃跑,转过身挥舞著两手,向野狗不住大叫。野狗哪会怕他,放弃已无再战之力的徐东卓就窜向郭铭,人狗大战不足三个回合,便以郭铭的惨败告终,他也遭到与徐东卓一样的下场。 咬伤这两个闯入者,野狗满意的哼哼几声,也不急乘胜追击,而是在两人周围不住打转。 郭铭和徐东卓心里却叫苦不迭,谁知这只野狗有没有狂犬病。要知道,狂犬疫苗可是好几百元一剂,这下飞来横祸,恐怕得大大破财了。而且这只该死的野狗竟然不走,这么闹下去,还不一定能赶上曾魔头的第二节课。 “它怎么还不走啊?”郭铭龇牙咧嘴的捂著腿上伤口,皱眉问道。 “你去问它,要是我得了狂犬病,第一个咬死你。”徐东卓咬牙切齿的道。 “对了,用这个扔它,我听说狗最怕人扔石头。”郭铭一眼瞧见脚边掉落的两个小圆球,连忙捡起一个作势向野狗扔去。 徐东卓也拿起一个球,不知这招是否真的有用,野狗一见两人拿起圆球,竟哀叫一声,夹著尾巴跑个无影无踪。 “哈哈哈……我就说这招有效吧!”郭铭得意的笑道,扶著徐东卓站起身。 这时他们都没有发现,那两个圆球已将二人手上沾著的血液吸个一乾二净,表面更起了奇异的变化,淡黄色的纹络中心隐隐泛出一根血丝,所有的小孔里伸出一条小小的触手,紧紧黏在两人掌心。 徐东卓有些丧气的踢了脚旁的一块石头一脚,正要说话,忽然感觉眼前的景物全都扭曲起来。他奇怪的晃晃脑袋,正想问问郭铭,突觉脑中一震,便失去知觉。 就在徐东卓昏倒的同时,郭铭也栽倒在地。两人手中的圆球不约而同发出一道柔和的淡红色霞光,所有小孔中的细小触手如丝线一般拉长伸出,像是漫天蜘蛛丝一般,将昏迷不醒的两人全身包裹起来。 同时小球也移动到两人额头处,表面经络全部拉起,分别抵在两人的耳鼻边,并散发出类似烟雾的紫色气体,注入两人耳鼻孔内。 随著越来越多的丝线包裹著两人,小球逐渐缩小,最后完全消失。两人也像被裹入一个茧壳内,成为两具略具人形的白色怪茧。 所有的异变完成之后,整个茧完全没了动静,只剩两人头部的地方分别隐隐透出一星红色和青色的光芒,不住闪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这个废弃的厂区一角,两人躺在其中一动不动,所有的野猫野狗纷纷趴在远方,惊恐的注视著此处。 直到一天一夜后,第二天清晨,两具茧壳同时发出一声脆裂的爆响,本来柔韧的表皮这时却像香灰一般,在晨风的吹拂下消散得无影无踪,没留下一点痕迹。 被裹在其中已有一天一夜的郭铭和徐东卓,这时也露了出来,表面看起来完全没有变化,甚至连腿上伤口的血都还未凝结,如果时间确实不是已过去二十四小时,他们和昨天昏迷以前完全没有任何不同之处。 “啊……”徐东卓首先呻吟一声,茫然爬起身来。 有些迷糊的挠挠脑袋,徐东卓慢慢回忆起昏过去以前发生的事。他紧张的四下看看,没发现那只野狗的踪影,心里总算松了口气。顾不得去追究自己和郭铭怎么会无缘无故昏倒,他忙蹲下身将郭铭拍醒。 “嗯?我怎么了?”郭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不禁大是奇怪。 “我也不知道,好像咱们被狗咬了以后,就昏了过去。”徐东卓对他说道。 “什么!难、难道狂犬病已经发作了?怎么会这么快?咱们不会碰上什么最新型的‘非典型性狂犬病’吧?”郭铭勃然变色,一骨碌爬起身。 “少废话,要真染了病,我先咬死你,然后再自杀。”徐东卓一听郭铭提起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现在只想赶紧去校医院打疫苗。 “糟了,咱们昏迷了多久?完了完了,一定迟到了。”郭铭忽地想起什么,惨叫一声摸出手机。 突然,他哭丧的脸又展露笑容。“吓死我了,现在才九点半,咱们最多昏迷几分钟。赶快,现在去学校还来得及。”郭铭说著捡起掉在地上的课本就跑。 “喂……打针的钱你要帮我出一半,我这个月没生活费了。”徐东卓也追了上去。 “你以为我有钱啊?想也别想。” 两人打闹著向学校那方迅速跑去,然而谁也没注意到,曾握在他们手中的那两个小球,已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 十来分钟后,刚到教学楼外的两人恰好听到下课的铃响,也顾不得先去治治腿,两人赶紧趁这机会溜进他们班上课的2─阶梯教室。 “嘿!刘建,怎么样?曾魔头没有点名吧?”郭铭和徐东卓小心翼翼的在教室最后一排坐下,拍拍前面一个正在发简讯的男生。 叫刘建的男生转过头,奇怪的打量了两人一番,竖起拇指比了比,又回过头把注意力放到手机上,却没回答两人的问题。 两人的心立刻沉到谷底,想不到拚著被狗咬的代价,仍没逃脱曾魔头的毒手。郭铭什么精神也没了,他长叹一声,将书扔到桌子上。“这下玩完了。” “你们昨天干什么去了?竟然一天没来上课。”一个男生一屁股坐到徐东卓身边。这个男生叫张庆余,在班上和两人的关系非常不错。 “什么昨天?昨天我们还一起打c来著。张庆余你说什么胡话?”徐东卓奇怪的看了张庆余一眼。 哪知张庆余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他四下看看,然后把头凑近郭铭和徐东卓。“我说哥儿们,昨天不会是去九眼桥了吧?怎么玩得日子都忘了?不过你们确实厉害,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旷曾魔头的课,小弟佩服佩服。” “屁话!你才去过九眼桥。你究竟什么意思?”郭铭益发搞不懂。 就在郭铭和张庆余斗嘴的工夫,徐东卓无聊的四下张望,忽然他看到最前面黑板的板书,再看看讲台上正在整理课桌的讲师,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模样。他头也不回的拉拉郭铭的衣袖,并问道:“庆余,今天几号?” “不会吧!你们真的……今天是五月十二号啊!”这时上课铃声响起,张庆余莫名其妙的看了两人一眼,走回自己的座位。 郭铭掏出手机,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日期,然后小声对徐东卓道:“糟糕,我想我们大概昏迷了一天一夜。” 徐东卓转过头,与郭铭面面相觑,两人眼前同时出现政治经济学教授曾大魔头那双闪耀著寒光的眼睛…… 一捱到下课,两人抓起书就向校医院跑去。 悄悄讨论整节课,他们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们是因为被狗咬而昏迷一天。一想到这点,两人屁股上就像长了刺一般,再也坐不住了,谁知道会不会真的染上什么奇怪的病毒啊!好几次他们想不顾一切冲去医院,幸而还算清醒,没有做出当著讲师的面旷课的傻事。 “医、医生,我们被狗咬了……”旋风般冲进外科门诊室,郭铭和徐东卓几乎是不顾一切的对值班医生哀号道。 年轻医生正拿著手机满面笑容的说著什么,看他脸上都能滴出蜜糖的模样,很显然正为将来的终身大事努力。他翻起眼皮看看两人,嘟哝了一句:“去门口找护士擦点药水,两天后来换药。” “我们是被野狗咬了,要打狂犬疫苗。”见医生不愠不火的样儿,心急如焚的郭铭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此刻他和徐东卓两人怒目圆睁,毛发皆竖的瞪著医生,大有一口咬下去的架式,模样比真的狂犬病发作也好不到哪去。 值班医生手一抖,手机匡当落地,同时外面一个正给学生打针的护士一声惊叫:“对不起,针头断了……”紧接著就是那个学生更大声的惨叫。 医生就像见了梁山好汉的客商一样心惊胆战的望著郭铭和徐东卓,连手机也顾不得去捡,一脸媚笑的起身。“两位同学,请跟我来。” 郭铭和徐东卓在他身后悄悄吐吐舌头,两人跟著医生走入注射室。 “你说,打狂犬疫苗痛不痛?我这辈子最怕打针了。”拉下裤子,趁医生准备的当儿,郭铭转过头问徐东卓。 “我又没打过,一会儿试试就知道了。” “你们干什么?”走进来的医生一见两个光屁股的家伙趴在一起,不由愕然。 “什么干什么,打针啊。”徐东卓理所当然的说道。 “笨蛋,打狂犬疫苗是手上注射的,给我把裤子穿好!” 两人脸上一红,赶紧起身。 等两人收拾好,医生弹了弹针筒,眼中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精光。 他五指并握针筒,力灌右臂,一把插入徐东卓的胳膊,大拇指毫不留情的将所有药水注入他的体内。其用力之狠,注射之果断,手势之不规范,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他正乘机报复。 望著徐东卓龇牙咧嘴,泪花在眼眶中打转的凄惨模样,郭铭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章 各自付出大半个月的生活费,两人这才心痛的走出医院。 下午没课,在徐东卓的提议下,他们用剩下的大部分钱在校外的市场买了不少熟食,美其名曰伤后大补。至于后半个月怎么个活法,不用商量,两人一致同意去向张庆余逼债。 “我说,疫苗是打了,你说会不会有效?”坐在狭窄的客厅那张污迹斑斑的桌子边狼吞虎咽,郭铭忽地问道。 徐东卓正拚命和一只鸡腿上的筋争斗,闻言差点没一口喷了出去。他恨恨的看了郭铭一眼。“你还敢说,要不是你去翻那堆垃圾,我哪会被狗咬?你听说过被狗咬了会昏迷一天一夜的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会得狂犬病?你说,要是我们染了什么危险的病毒,国家会不会把咱俩给人道毁灭了?”郭铭舔了舔手,又去抓盘里的烤鸭。 “我看不会被人道毁灭,大概会把我们拿去研究……用筷子啊!要我说几遍?”徐东卓终于扯下那块筋,他一掌向郭铭伸向盘子的手打去。 啪!一击得中,并从郭铭手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但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郭铭和徐东卓同时保持伸手和拍击的动作,泥塑般不再动弹。 好半晌,徐东卓才艰难的咽下嘴里的食物,瞪著郭铭的手背吃力的道:“我说,你手上那东西,是什么玩意儿?” 此刻在郭铭的手背上,覆盖著一片半个巴掌大小、灰白色表面凹凸不平的奇怪东西,刚才徐东卓一巴掌打过去,突然之间这玩意儿就出现在郭铭手背,替他挡了这一下。两人谁也没看清它究竟是怎么出现的,似乎眨眼之间就冒了出来。 “我、我怎么知道……妈呀!这个是什么?怎么到我手上的?”郭铭颤抖著答道,他突然激动起来,一下跳起,拚命甩动著右手,并将手凑近徐东卓。 “拿开,别靠近我!我怎么会知道?”徐东卓像躲避瘟疫一样连忙退后。 “你这样还算朋友吗?救、救命啊!” “闭嘴,你给我滚远点!” 徐东卓在房内拚命躲避郭铭,一时间两人你追我赶,将整个客厅闹了个天翻地覆。 正闹个不亦乐乎,忽然郭铭停下脚步,抬起右手。“怪了,不见了。” “咦!你把它甩到哪儿去了?”徐东卓仔细看看郭铭的右手,确信那块古怪的东西真的消失不见,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我不知道,不像甩掉的,它好像自己不见了。”郭铭不住在手背抹著。 “你以为那玩意儿成精了啊!会自己消失?”徐东卓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同时举起手习惯性的向郭铭脑袋拍去。 啪!郭铭突然发现,面前的徐东卓整张脸都变成了青色。他顺著徐东卓呆滞的目光向上望去,然后举起手在自己头顶摸了摸。 “怎么会又长在头顶?”郭铭一下抱住徐东卓,眼中泪光闪烁。 “放开我,不要传染给我。我哪知道啊!”徐东卓拚命按住郭铭往自己怀里蹭的脑袋,两人摔角一样,抱在一起在屋子里打转。 又闹了一会儿,那块奇怪的东西再次不见。虽然暂时解除危机,但不知道这玩意儿又会从什么地方钻出来,郭铭乾脆拿来一面镜子,不住在自己身上照著。 徐东卓一直看著惶惶失措的郭铭,忽然,他奇怪的侧了侧头,似乎想起什么,再摸著下巴沉吟片刻,忽地举起手给了郭铭一个耳光。 正密切注意自己的身体的郭铭,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他一愣神,随即跳了起来。“你疯了!干什么打我?” “怎么会?难道我想错了?”徐东卓没有理会怒气冲冲的郭铭,自言自语道。随后,他示意郭铭坐下来听自己说:“我忽然想到一个办法测试你那是不是病,待会儿我会再打你的手一下,你别躲,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打我就能测出什么病,兄弟你不是玩儿我的吧?”郭铭不信的道。 徐东卓示意他小心,跟著一掌打响郭铭的手臂。就在他打中的同时,郭铭手上突然再次冒出那块灰白色的奇怪东西,挡住徐东卓的巴掌。 “又、又来了!”郭铭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跳起来大叫。 “镇定、镇定!真是,慌什么慌?没见过大世面的家伙。”徐东卓不由分说将郭铭一把拉到自己面前坐下。“你听我说,刚才我打你的时候,你心里怎么想?” “什么?你让我不要躲,我又不想被你打,当然就想挡住你的手啊……”说到这儿,郭铭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睁大眼向徐东卓望去。 “我想就是这样,这东西……是你弄出来的。”徐东卓肯定的点了点头。顿了顿,又接著道:“你想想,刚才我趁你不注意时给你一巴掌,这玩意儿就没出现,那是你根本没想到要挡我。而我在打你的头和手的时候,你是知道的,所以才会弄出这么个东西挡住我。如果我没猜错,你想它消失,它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动消失不见,我们看看要用多久。” 两人紧紧盯著郭铭手上那块东西,果然如徐东卓所说,大约过了十秒,它在两人的注视下,就像被什么抹去一般,顷刻消失不见。 “很好,现在事情大致清楚了。”徐东卓一脸凝重的说道。 “啊!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郭铭眼中霎时现出感动无比的模样,他满怀期待的望著徐东卓,希望从好友口中得到好消息。 “你这个……其实是非常严重的病。”徐东卓郑重其事的对郭铭说道。 匡啷!郭铭猛地从椅子上翻倒,突然他跳了起来,一把掐住徐东卓的脖子拚命前后摇动,看模样已经完全乱了方寸。“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啊!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 “住手、住手……我快断气了……”徐东卓胖乎乎的脸上被掐得青筋毕露,他张大口吐出舌头,拚命摇晃著郭铭的双手。 “你说,这不是病,这根本不是病!”郭铭犹自歇斯底里的大声吼叫。 “好好好,这不是病,你、你先放开我。”徐东卓无奈之下只好妥协。 郭铭这才放开快翻了白眼的徐东卓,坐到对面,充满警戒的看著他。看来只要徐东卓再提一个“病”字,他便会将徐东卓当场扼杀。 徐东卓也看出这一点,他摸了摸被掐得生痛的脖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郭铭,忽然说道:“兄弟啊!你知不知道齐桓公讳疾忌医,结果……” “哼!”郭铭没有理他,只是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在这声包含杀气的冷哼下,徐东卓猛地打了个寒颤,他略微尴尬的笑了笑。“刚才我打了个冷颤,好舒服。” “别跟我顾左右而言他,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郭铭脸上罩著一层黑气,居高临下的看著心惊胆战的徐东卓,眼中只差没露出“逼供”二字。 徐东卓大感不妙,他抱著玩乐的心态胡说八道,哪知会让郭铭这么认真。看来今天不给郭铭一个好的回答,气急败坏的郭铭会生吞了他。 人急智生,徐东卓忽然哈哈一笑,大力拍了一下巴掌。“兄弟,恭喜啊!这下你可捡到宝贝了,真是让我羡慕。” “什么?什么恭喜?”郭铭以为徐东卓还在取笑他,警戒的问道。 “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那是特异功能啊!我想这一定和那只狗有关,或许那是诸如哮天犬一样的神狗,或者是从外星来的。它咬了你,使得它唾液中所含的dna和你体内的dna发生了奇异的化学反应,让你能自动长出那块癣……”徐东卓说到一半,注意到郭铭难看的脸色,立刻改口。 “不是不是,是在遭到袭击的时候保护自己身体的‘铠甲’。这难道不是特异功能吗?多少玄幻小说的主角就是这样得到他们的能力,从而走上争霸天下的道路……”徐东卓满嘴胡诌,越说越是高兴,最后反而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脚戏。 “我只问你一句,你也被狗咬了,也昏了一天一夜,你怎么没得到特异功能?”郭铭对他的话丝毫不为所动,冷冷问道。 徐东卓一下语塞,他尴尬的挠挠脑袋。“这是因为我福大命大,没有染上病毒……救命啊!”他惊叫一声,拉开门就跑,怒火三丈的郭铭已扑了上来。 话虽如此,郭铭终究没能对自己奇异的“能力”释怀,由于在学校,同学之间经常打闹,他生怕自己不小心露出这个怪异能力,那才麻烦。因此他乾脆以被野狗咬伤,需要一周调整心情为由,逼迫校医院那位医生签了一张病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躲在小屋中不敢出去见人。 从那天起,徐东卓就不敢再提那事,过了几天,郭铭没再出现不寻常的表现,加之年轻人本就乐观,两人反而对此情况习以为常。 这天放学回来,徐东卓刚一进门,忽然郭铭一脸兴奋的迎了上来,把他拉到自己的房间,神秘兮兮的道:“快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是什么?这些天你老憋在屋里,别是头壳坏掉了吧!”徐东卓奇怪的问道。 看来郭铭相当兴奋,丝毫没理会徐东卓的嘲笑,他小心的拉上窗帘,将手举到徐东卓面前。“你看。”只见他话音刚落,手中突然出现那块灰白色的不明物质,在郭铭揉动手指下,那东西渐渐变成一颗灰白色的小圆球。 “怎么样?这些天我可没闲著,一直在努力控制这东西,就在今天早上,我终于成功了。现在我想让它出现就出现,想让它消失就消失,形状也能大致控制。兄弟,你说得对,这真的是特异功能啊!哇哈哈哈……”郭铭将那颗他制出的小球抛上抛下,得意的大笑。最后一甩手,使小球消失,做得非常轻易。 徐东卓愕然看著郭铭的表演,在郭铭期待的目光中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兄弟,不是我说,你除了身体,好像这儿也病得不轻啊!”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哼!你这不过是嫉妒罢了,我才懒得理你。特异功能啊!被狗咬了一口就有了,这比连中十把彩券头奖还要好运,说不定我真的肩负拯救地球的使命,美女、天下,我来了!”郭铭眼前浮现出漫画和小说中主角精采的冒险生活,不由激动不已,连声线也陡然提高几倍。 徐东卓有些无奈的抓抓头,他把郭铭按到**坐下。“不是我打击你。你这或许真的是特异功能,不过我问你,你以为这真的是福气?” “这个当然,至少我比普通人特殊多了。”郭铭看来还在兴奋状态。 “那我问你,你现在还只是个普通大学生对吧?你觉得一旦这能力被别人发现,你会怎么样?是被全世界顶礼膜拜,万千美女投怀送抱,还是被拉去做研究,一辈子不见天日?你有父母亲人,不是孤儿对吧?那你是可以无所顾忌的到处浪荡,还是必须顾及他们的感受?”不同于郭铭,徐东卓表现得相当冷静。 “这东西我看最多除了拿去表演,也不能当饭吃,你一样得安心学习,靠本事挣钱。或者你可以用这能力做些不法勾当赚钱,不过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也做不出来吧?”徐东卓虽然也和郭铭一样,从小看了不少漫画和玄幻小说,但作为一个头脑健全的大学生,徐东卓非常清楚这不能当作现实。 郭铭被徐东卓的话弄得出神半晌,终于渐渐由兴奋状态中恢复过来,他捧著头长叹一声。“兄弟你说得对,我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嗯!你明白就好。走吧!去吃饭。”徐东卓点了点头,走上拍拍郭铭肩膀。 “我说东卓啊!”郭铭突然抬起头。 “什么?”拉开门正要出去的徐东卓闻言奇怪的转过头。 “你还是在嫉妒我吧?” “啊?哈哈哈哈……”徐东卓心虚的乾笑几声,连忙跑掉。 此后几天相安无事,由于已能自由控制那种物质,郭铭也不怕露出马脚,因此继续去学校上课。但毕竟有了和普通人不同的秘密,郭铭仍非常兴奋,每天到家什么也不做,就开始用各种方法锻炼自己的“能力”,乐此不疲。 日子似乎又恢复平静,唯一让两人有些担忧的,便是某一天在校园里散步的时候,偶遇两人的克星曾大魔头。 这个外表乾瘦,但双目炯炯有神的老教授,见到二人只平静的说了一句:“郭铭、徐东卓,那天你们怎么没来?” 回去后,两人连做几晚噩梦,郭铭甚至连练习都停了几天。 对于同被狗咬,也一起昏迷了一天,但徐东卓的身体却没发生任何异常变化的事,郭铭一直非常奇怪。郭铭曾问过徐东卓,得到的回答是他运气好,没有惹上这种烦恼。不过郭铭总是怀疑的想,徐东卓真的一如往常吗? 果然,他的怀疑没过几天就得到了验证。 这天是周末,为了应付下个月的英语四级考试,郭铭和徐东卓准备去西南书城买一些参考资料。书城位于成都市中心繁华路段春熙路旁,也是有名的美女出没地,每一次到这附近,都是两人大饱眼福的好机会。 下了公车,一面四下张望,两个人一面向街道斜对面的书城走去。眼尖的郭铭在这方面天生比徐东卓具有优势,凭藉良好的视力和**的神经,郭铭将一路上的美女尽收眼底,几乎每次都是他指给徐东卓看。 忽然,郭铭一脸激动的拉著徐东卓,指著街边叫道:“快看,竟然有这样的美女,今天真是赚到了。” 徐东卓顺著郭铭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春熙路口那家“龙抄手”门口的露天长椅上,正有一男一女优闲的相对而坐。自然,在他眼中,那个男的已被自动抹除,只剩那名漂亮女生。 这个女孩绝对不出二十岁,由于坐著无法确定究竟有多高,但从那双穿著牛仔裤的修长美腿来看,不会低于一六五公分。从侧面看她的轮廓非常清秀,滑腻有如凝脂一般的白皙皮肤,即使在以美女著称的成都也显得鹤立鸡群,在水青色丝织上衣的衬托下,上身美好的曲线表露无遗。 这个女孩不仅漂亮,难得的是具有一种现代女性少有的清丽气质,她静静的坐在那儿,满头青丝随意披散脑后,立刻让人联想到“空谷幽兰,飘逸娴静”,虽然没有刻意做什么动作,却吸引几乎所有过往行人的目光,回头率几达百分之百。而像徐东卓这么傻呆呆站在街头猛瞪她的傻小子,没有二十,也有十八。 “乖乖不得了,我终于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让人一见难忘的美女了,简直比我的梦中情人田中丽奈还要漂亮。”徐东卓啧啧叹道,整个人就如木桩子般立在原地,再不动弹。 比起来郭铭就要冷静多了,他虽也两眼放光,一副惊为天人的模样,却也没徐东卓这么夸张。他摇了徐东卓几下。“我说,没必要吧?你也不看看美女身边那个帅哥,身材样貌都比你好上十倍不只,兄弟啊!死心了吧!” 徐东卓不屑的哼了一声。“美女一定要配帅哥的吗?说不定哪天我就得到这个美女的芳心了呢!”话是这么说,他自己也不会相信。 “好了好了,咱们两兄弟说不定就像华英雄那样命犯天煞孤星,这辈子注定要打光棍了,你再幻想也没有用。”郭铭笑著强拉起徐东卓继续走。 徐东卓拿他没法儿,只好再恋恋不舍的看了那名少女一眼,认命的向对街的人行道走去。“你小子才命犯天煞孤星,我将来一定能讨个漂亮老婆。” “东卓,我看我们还是互相安慰彼此受伤的心灵吧!”郭铭有心刺激他,用肉麻至极的语气对徐东卓说道,并故作亲匿的将头靠到他的肩膀。 徐东卓突然感觉从脊梁底下升起一股寒气,沿著背脊一直通到脑后,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像是甩开瘟神一样一把推开郭铭。“恶灵退散!你这个恶心的家伙,不要靠过来!” 郭铭有心和他开玩笑,反而娇滴滴的故作扭捏状。“你这么快就不要人家了吗?亏人家还和你同居了那么久。”可惜他太过投入,忘了放低音量,这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悖德言语,几乎让半条街的行人全部听到。 望著从四方射来各种各样怪异的眼神以及汇成一片的嗡嗡议论声,郭铭和徐东卓这才发觉不妙,两人大感尴尬,又不好解释,在众人目光的洗礼下,他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现在两个人哪还有脸待在这儿,他们一面乾笑,一边头也不回的就向对街跑去。 “你……你小子发什么疯?这下我看咱们半个月不必来这儿了。”一边跑著,徐东卓回过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郭铭道。 “嘿嘿……我只想开个玩笑而已,哪知道……兄弟,小心!现在还是红灯……”郭铭正在认错,突然之间脸色大变,对狂奔不止的徐东卓惊呼道。 徐东卓这时也反应过来,不过急于摆脱尴尬的他,此刻已到街心。而这时,一辆卡车正呼啸著飞驰而至,顷刻就到了他的身前,令他完全没时间躲闪。 这次真的被那个混蛋害死了……这是徐东卓脑中最后一个念头。 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徐东卓瞬间被卷入巨大的车轮。然而人们只顾著为即将发生的血腥场面惊叫,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在接触车轮的刹那,徐东卓的身体就像被什么吸走一般,突然之间消失不见。 吱!卡车司机连忙煞车,强大的惯性使得车轮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印痕,产生的连带反应也令前后左右的车辆急忙煞止。一时之间,街上煞车的尖响、喇叭的轰鸣和小孩妇女的惊叫响作一片。 “东卓!”郭铭大叫一声,排开前面的人就向街心冲了过去。 他不顾一切的跑到煞停的卡车旁,跪倒在地就向车底望去。这时除了焦急和担忧,郭铭心中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恐惧,他甚至已经看到明天《成都商报》头版头条的大新闻:当街表露龙阳之兴,成都本地第一宗男同性恋为情自杀案。 “东卓,你不要死啊!我下半辈子还不想身败名裂啊……”郭铭一边叫著,一边到处探望,他半个身体几乎钻入车底。 然而没有预想中的尸横车底和鲜血飞溅,卡车下空无一人。这时逐渐有好事者围了上来,很快就有不少人发现受害者根本不在车下。 卡车司机吓得只懂坐在座位上喃喃念叨:“妈,原谅不肖儿……小丽,我不能和你白头到老了……”问他也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家伙哪儿去了?不会就这么到了异世界吧?郭铭再次确认徐东卓确实没遭车撞,他钻出来大声叫道:“东卓,你在哪儿?” “叫什么叫,我在这儿,还没死。”突然,从街的另一边传来徐东卓的声音。 郭铭大喜,也顾不得追究徐东卓怎么会到了对街,他挤过围在车旁看热闹的人群,果然看到徐东卓脸色煞白的坐在对街人行道边,看著那辆卡车,不住喘著气,看来刚才吓得不轻。 “你怎么回事?”郭铭总算松了口气,忙跑过去。 因为此事,整条街的交通都已中断,由于位处市中心,不大工夫两边就各排了一条长长的车流,许多不明就里的司机在后面拚命按著喇叭。 发现徐东卓完全没事,不少看热闹的人又围过来,指著他不住议论,话题集中在本该死在车轮下的他,怎么会瞬间到了对街。两人哪受得了这样的场面,徐东卓使个眼色,爬起来拉著郭铭兔子般钻入小巷,顷刻跑个没影。 在街的另一边,露天坐著的那一男一女也望著此处。男子对那名美女道:“悦慈,你看到了吗?”这名男子浓眉大眼,颇为英武,竟然就是那晚在直升机上害得罗老大丢失那几个怪异圆球的倪牧。 被称作悦慈的漂亮少女轻轻点了点头。“没错,虽然还很微弱,但那确实是‘能力’无疑,没想到我们会在街头亲眼看到普通人的‘觉醒’。” “哈!看来一座成都城还真的藏了不少有趣的东西。老头子后天就到,这事一定要报告他。你再坐一会儿,我先探探这两个同性恋的底细,最好别让罗老大的人抢了先。”倪牧说著起身,走过一片混乱的街道,向两人逃走的小巷走去。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跑得气喘吁吁的郭铭和徐东卓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等倪牧走后一会儿,一直呆呆想著心事的悦慈微微叹了口气,起身离开。她走的却是相反方向,几步没入春熙路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再看不见。 接连跑过几条街,确信没有员警、记者什么的跟来,郭铭和徐东卓这才停下。很久没这么大的运动量,两人都有些吃不消,慢慢走一阵,他们乾脆到街边一处社区公园歇歇气。 坐了一会儿,郭铭忍不住转头看著徐东卓。“刚才……” “不必再说。”徐东卓很乾脆的一挥手制止了他。 “但是……” “我说了不必再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徐东卓仍是一脸严肃。 “可我看到,在我和你开玩笑的时候,那个美女用非常鄙夷的眼神看著我们。” 徐东卓一脸震惊的转过头,两人相视而坐,半天谁也没有说话。 “啊啊啊……你这个家伙,这下我没脸再活了。我要杀了你,然后浪迹天涯!”徐东卓突然一声大叫扑了上去,扼住郭铭的脖子拚命摇晃。 可惜郭铭几乎在瞬间制出那种物质护在脖子上,徐东卓完全奈何他不得。不过这么摇晃脑袋,仍让郭铭大感吃不消,赶紧叫道:“冷静、冷静!” “完了完了,这下我该怎么办?”徐东卓突然放开郭铭,抱著头叹道。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这么丧气干什么?再说,你不是还有我吗……”郭铭“劝慰”的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徐东卓饱含杀气的双眼已直瞪过来。 “唉,我不是说这个,现在我也有了那种奇怪的能力,该怎么办?”徐东卓一下站起,有些烦躁的来回走了几步,苦恼道。 “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郭铭也不再说笑,认真的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求生的本能仍让我非常想逃生。就在那一刻,我突然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坐在街边,逃过一劫。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事后细细想来,发现应该不是奇迹。我想,被那只哮天神犬咬了之后,我也有了奇怪的能力。”徐东卓一边沉思,一边说道。 “不一定吧!我记得在书上说过,人有时候到了生死关头,会发挥出超人的潜力。比如吊在悬崖半个月不死啊!单手托起卡车什么的,这也许真是巧合也说不定。这样吧!你试试,看能不能再来一次。”郭铭对徐东卓道。 “怎么试?难道还要我去滚一次车轮啊?”徐东卓瞪了他一眼。 “这里现在没人,你试试,就像刚才那样想著到那里去,看能不能成功。”郭铭指著四、五米开外的一个公用健身器,到那里正好和刚才的距离相等。 徐东卓小心的四下看了看,点头道:“也好,不弄清楚,我也不安心。”说著他跨个马步蹲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个健身器,两手伸出食、中二指分别抵在太阳穴,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我说,这又不是天津饭的太阳拳,你干嘛用这个姿势……”郭铭没好气的道,说著他猛然一惊,不由退后两步。因为就在他说话的工夫,徐东卓已出现在那处健身器边上,脑袋还结结实实的撞了上去。 “我的妈呀!”徐东卓突遭无妄之灾,抱著脑袋蹲了下去。 “你怎么样?没事吧?”郭铭赶紧跑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谁这么缺德?用石头扔我的头……咦!我怎么会在这里?”徐东卓不由愣住。 “兄弟,我想你恐怕真的和我一样了。”郭铭在他耳边小声道。 “你确定我是‘咻’的一声就这么过来了?”徐东卓用手画了个大圈。 “我确定你是突然消失,然后就出现在这儿,但没有‘咻’的一声。”郭铭也学著徐东卓的样子用手画了个圈圈。 “瞬、瞬间移动!”两人默然半晌,突然一起惊声叫道。 “嘿嘿嘿嘿……”突然,徐东卓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 郭铭大惊,还以为他因为受不了刺激,有些精神错乱,连忙劝道:“兄弟你可要挺住啊!当初我虽然受了打击,不也一样坚持过来了吗?” “特异功能啊!争霸天下、美女,我来了……”哪知徐东卓抬起头,仰天叫道。不过还没得意几秒,已被郭铭从后头一脚踹了个马趴。 “真是,还说我,你自己还不是得意忘形。醒醒吧!该回去了。”郭铭一把拉起徐东卓,两人向就近的公车站走去。 回到住处前,两人还特地到学校打听了下周的课,这才回家,他们自然没有发现一直跟在身后,目送两人进门的倪牧。 “大学生吗?这下真的有趣了,不知道老头子这次会怎么处理。”倪牧靠在街边一根电线杆下微微笑道,再等了一会儿才离开。 第三章 此后几天,徐东卓也和郭铭一样,对自己新得到的“能力”大感兴趣,每天一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悄悄练习并熟悉它。 他很快发现,自己确实具有“瞬间移动”的能力,只要他看著某一目标,心里想著过去,很快就能“瞬移”而至,但最远距离只有大概七米左右。还有一个特性,就是他无法到达视线以外的地方,比如关著的屋子,他就没法儿“瞬移”进去,而必须打开房门。 还有一点,不知是否用这种能力很耗精神的缘故,徐东卓每天最多瞬移四次,一旦超过这个次数,他就会感到精神委靡,而且头痛欲裂,除了躺在**休息,完全没法儿做别的事。连遭几天罪,徐东卓终于学乖,不敢再超量练习。 郭铭也在和徐东卓的练习讨论中,对自己的“能力”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他的能力属于无中生有那一型的,也就是说他能够根据自己的需要制作,或者是变化出那种来历不明的古怪物质,并且按心意改变形状。 现在他每天吃饭用的筷子就是自己变出来的,一开始徐东卓拚命反对,害怕染上不明细菌一类的东西,不过久而久之也就默认了。 郭铭的能力一样不能无限制的发挥,他发现,自己制作的物质,目前最大只能达到一个拳头的大小。而且刻意保持,也只能保持十五分钟左右,一天之中,他一旦过多使用这种能力,也会出现和徐东卓一样的症状。再者,这种物质的硬度也不是很高,郭铭专门做过试验,目前只相当于普通木头的硬度。 两人由一开始的厌恶,到后来的感兴趣,几天以后,已深深的喜欢上自己无意中得到的异能。 毕竟他们只是普通大学生,正处在爱幻想的年龄,虽能清醒的认识到一旦被外界得知这种能力存在的后果,但两人毕竟还是有了和普通人大为不同之处。而且按他们的说法,这种能力这么“酷”,教两人怎不心感得意。 这些天在学校中,他们甚至连走路都有一些飘飘然。是啊!特异功能,这种只在漫画和小说上看到的东西,突然降临到自己头上,无论是谁,也不会感到无动于衷。 两人从没想过这种能力究竟会对自己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他们只是想当然的认为这是两人间的秘密,而且只要不用它做什么坏事,就不会出问题。 日子渐渐过去,又过了一个星期,学校突然发生了一件让所有工商系的学生都兴奋无比的大事。 这一天,学校突然宣布,中国最大的综合性集团企业之一的“南明集团”,准备在本校工商系学生中招收两名实习生,去集团成都分公司实习一个月。不仅有优厚的工资待遇,而且干得好的话,毕业后还能直接进南明集团工作。 南明集团是近十年崛起的一家综合性企业,业务涉及服装、家电、汽车、日用化学等等领域,纵然在国外一些重要的国家,也有它的分公司营运。 南明集团出现时间虽然短,但在总裁方成颐一连串让人惊叹、有如艺术一般的资本运作下迅速发展,兼并很多领域内的龙头企业,资产几乎成几何级数上升。这几年还与雄成集团、跃马实业、力天集团等老牌大企业分庭抗礼,已隐隐成为能影响中国经济的一匹黑马。 其总裁方成颐连续两年当选年度经济风云人物,和雄成集团的总裁张熙明、跃马实业董事长金万有等人,成为所有经济系学生心中的偶像。 对于以理工为主的大学中的工商系来说,长期以来一直处于比较尴尬的境地,因为偏重文科的这门学科,在本校并不是很受重视,毕业后的文凭也比同类综合大学的文凭气短许多。因此现在竟然有这样的机会,能够进入一流的企业南明集团实习,对于每一名学生来说,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尽管还有两天招聘会才开始,但从大一到大四的学生已经全部动员。设计自荐书的人挤满校外每一家电脑工作室。每日清晨,中心花园被背诵英文自我介绍的学生霸占,甚至在厕所洗手台前面,也全是练习口才的学生。 “我说,怎么人都变成这样了啊?不就是一个实习工作嘛!” 正沉浸在能力练习中的两人自然不会理会这事,再说他们也不觉得自己能被选上。总共才两个名额,几乎全系都参加了,郭铭和徐东卓连英语四级都没过,凭什么和别人争? 所以在所有人都紧张万分的时刻,两人还是这么悠哉游哉,上课、吃饭、玩游戏、回家练习,生活并未因此改变。 “什么叫‘不就是个实习工作’?干得好,毕业后可是能进‘奶宁踢环’(南明集团)啊!”正捧著英语口语练习书,读得舌头打转的张庆余吃力的道。 “得了得了,我看你的舌头都能表演杂耍了,还是别练了,小心工作没找到,先得进趟口腔科。”徐东卓抓过张庆余的书笑道。 “别奥(闹),你们没抗定金(上进心),别拉上火(我)啊!”张庆余舌头打结的说道,他不满的抢过练习书,走到一边继续说鸟语。 徐东卓和郭铭无可奈何的相视一笑,只好由他。 招聘那天,在学校的大礼堂早早布置下会场,工商系近千名学生坐得满满当当,一眼望去人头攒动。由于从没有这么大型的企业主动来学校招聘,因此校方兴奋之余,竟然命令工商系所有学生无论参不参加,都必须到场,以表示对此次招聘会的重视。其中唯一有些不满的,大概就是徐东卓和郭铭两人了。 “我的妈呀!这么多人,招聘会得开到猴年马月啊?”郭铭望著前面海潮一般起伏不定的人头,不由咋舌道。 “没办法,最近所有行业找工作都难。谁教咱们这个水准的工商学生,样样学,样样都不行,等咱们毕业了可该怎么办啊!”徐东卓无奈的叹道。 郭铭正要说话,忽听前面一阵**,却是主持这次招聘的南明集团代表走上主席台。 突然,徐东卓拉了拉郭铭。“喂,是那个美女。” 郭铭定眼看去,果然,来的一男一女,正是那天在春熙路口看到的那对男女,想不到他们竟都是南明集团的人。听学校长官介绍,这两人,一个是人事部副经理,一个是人力资源部负责人,都是集团中的高层。 人年轻,男的帅,女的漂亮,又都是大名鼎鼎的南明集团高层,两人一上主席台,立刻引来学生连声尖叫。 经过自我介绍,大家才知道,男的名叫倪牧,而那名让所有男生看呆了眼的美女,名字非常好听,叫方悦慈。 “原来她叫方悦慈,名字真好听……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吗?”此刻徐东卓已被台上的方悦慈勾去了魂,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知道她的名字有屁用?这儿有一千个人知道她叫什么。”郭铭不由提醒他道。 “我要参加招聘。”徐东卓没有理他,而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什么!你连个招聘书也没有,凭什么去应聘啊?还是别做白日梦了。”郭铭这才感到徐东卓有些不对头,连忙拍拍他的脸。 就在这时,突然看见主席台上倪牧和学校长官交头接耳一番,跟著他拿起麦克风道:“感谢同学对我们这次招聘会的支持,我们事前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因此有些准备不足,还请大家原谅。为了节省时间,我决定使用目前国际上大公司最为流行的招聘方式,叫作‘inie招聘法’。” 顿了顿,倪牧继续道:“也就是请同学依座位顺序,每十个人一组上台,在一分钟内,我们将根据同学的仪容、步姿、精神状态以及回答问题的方式,最终决定聘用谁。现在请第一排的同学准备。” “靠!真的以为我们这些小地方的学生是白痴啊?什么狗屁‘inie招聘法’,唬鬼还差不多,又不是自由市场上选牲口。”郭铭不满的说道。 “唔……方悦慈,嘿嘿嘿……”这时的徐东卓对身外事根本充耳不闻,只是盯著台上的方悦慈,犹自犯花痴。 “我的天啊!”郭铭呆愣半晌,不由一声长叹。 别的不说,这个法子的确省时间,等待招聘的学生十人一组依次上台,走两步,回答一些倪牧提出的诸如对本集团有何看法、有没有信心聘上等无聊问题,然后下台,所用时间总共不到一分钟。不多一会儿,礼堂内大半学生就过场完毕,很快轮到郭铭和徐东卓他们这一排。 郭铭本来对此毫无兴趣,然而看徐东卓这副模样,又教他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上去?考虑片刻,他终于还是不情不愿的跟著上台。 先排队走几步,然后倪牧对一字排开的十个学生说道:“我这次的问题是,你们每个人依次对我或者悦慈说一句话,就一句。” 十人互相看看,跟著领头的学生就说开了,内容也大都大同小异。最好笑的是张庆余那家伙,竟然用蹩脚的英语作答,憋得脸都红了,引来下方一阵笑声。 轮到徐东卓,他由始至终都死死盯著方悦慈,眼都没眨过,还是郭铭悄悄撞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徐东卓对著方悦慈说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方悦慈小姐,能不能给我你的电话?” 此语一出,全场静默三十秒,跟著尖叫、大笑、起哄,各种声音几乎掀翻屋顶。 倪牧拚命忍住笑,看了看没有表情的方悦慈,说道:“下一个。” 郭铭嗯嗯啊啊半晌,这才说道:“方悦慈小姐,我的朋友虽然有些失礼,不过他并没有恶意,可能的话,你能不能给他你的电话?” 他的话再次掀起一阵滔天巨浪,坐在一旁的几个学校长官脸都快绿了。好容易等下面学生的情绪平复下来,走场才得以继续进行。 半小时后,全部学生都过了一遍,跟著立刻公布结果。哪知被选中的两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竟然就是徐东卓和郭铭! 望著从四方射来又嫉又妒的目光,两人一时茫然失措。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对此倪牧的解释是,徐东卓的行为体现了他大胆上进的无畏精神和不受他人干扰的独立性,正是追求创新上进的南明集团需要的。而郭铭的话则很好的体现了团队精神,显示出当伙伴有困难时,他能勇敢的分担解决。 本来还迷惑不解的学校长官和学生一听这个解释,立刻由迷惑变为恍然,一副不愧是大集团主管的表情。只有郭铭有些无奈的苦笑著对徐东卓道:“我说,咱们的话真的有那么多伟大意义吗?我怎么不知道。” “嘿嘿……我才不管,我现在离悦慈又进了一步。”徐东卓全不在意,只是坐在那儿自言自语的傻笑。 突然间,郭铭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这次去南明集团实习,恐怕不会一帆风顺。 给两人一天的准备时间,收拾好一些必要的行装,两个人在全校包含各种情绪的目光护送下,上了南明集团的车。 出乎意料,这次实习竟然安排在南明集团位于上海的总部,因此两人需要住在那儿。比预想还要好的机会,几乎令落选的学长学弟恨不能将两个好运的家伙杀死。 这次前往上海,由倪牧与方悦慈全程陪同,虽然机会难得,不过徐东卓并没好好利用。相反的,伊人近在眼前,他竟然拘谨起来,在从成都飞往上海的班机上连正眼也不敢看她一眼,还在空姐惊讶的目光下一路上从头吃到尾,弄得郭铭大骂他没出息。 位于长江出海口的上海,作为中国最发达的城市之一,从旧社会起就上演过无数悲欢离合的传奇。对于从未出过四川的徐东卓和郭铭而言,这个世界闻名的国际化大都市的吸引力是毋庸置疑的。出了浦东国际机场,一路沿高速公路向上海市中心而去,行驶大约三十公里左右,便来到著名的虹口区。 南明集团的总部南明大厦就位于吴淞路与余杭路交界的地方。这是一座足有六十层楼高的摩天大楼,明亮的玻璃外墙使得整幢建筑有如一块巨大的水晶高高矗立,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如此豪华的大楼,充分显示出南明集团强大的经济实力。 虽然著名的外滩、东方明珠电视塔以及国际会展中心等景点近在咫尺,然而郭铭和徐东卓好几次表示希望去见识见识都被委婉拒绝。 在总部下车,迎面是一片广达千平米方的草坪,修剪得极好的绿地为周围冰冷的钢筋丛林带来一抹秀色。草坪正中,一块十米长,足有四米来高的巨大花岗岩上,分别用中、英文雕刻著金色的“南明集团”四个大字,霸气十足。 草坪左侧,大楼前的停车场就像万车博览会,数百辆各国名牌汽车在阳光下骄傲的展示著自己的风姿。三条贯穿草坪的圆石小径通向南明大厦雄伟的楼底大厅,在楼前,一个巨大的喷水池不断变幻著复杂的造型。无数西装革履,身著名牌套装的男男女女,带著骄傲而又矜持的表情匆匆来往。 哪里见识过这种阵仗,郭铭和徐东卓一下车就看呆了眼。两人站在停车场边,乡巴佬般四下张望,鼻端充盈著擦身而过的美女散发出的高级香水气息。 “走吧!老头子早就等著你们了。”倪牧笑著拍拍两人肩膀。 跟著倪牧,两人脸上不由现出疑惑的神情。老头子,那又是谁? 而在亲眼目睹南明集团惊人的财力以后,两个人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像这样实力雄厚的顶级大企业,千里迢迢跑到成都一个理工学校招收两名在校学生前来总部实习,这件事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极不合理。 这时一行四人已经进入南明大厦那足以媲美维也纳歌剧院的大堂。打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映射著从侧面巨大玻璃天窗中透入的阳光,将整个宽广的大厅笼罩在柔和的自然光线中。大厅一侧,由真皮沙发组成的休息区,优闲的坐著不少男女,保养得极好的植物散发出绿油油的光泽。 大厅中人来人往,但非常安静,所有人都轻声细语。在大厅西侧的总服务台,衣著入时的漂亮小姐忙碌的为来客服务。提著公事包,抱著档案夹的职员来去匆匆,给人一种忙碌而又井然有序的良好印象。 一边走一边低声讨论,但两人想破脑袋也弄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管他,他们总不至于把我们卖了吧!反正对方管吃管住还包来回机票,咱们就当作来上海免费旅游一趟。”最后商量未果,徐东卓小声对郭铭道。 “你说,会不会和咱们的那个有关?”郭铭小心看了看不紧不慢跟在两人身后走著的方悦慈,小声对徐东卓道。 “不会吧!这事我们可从没对人说过。”徐东卓有些不相信的摇了摇头。 “但你记得那天在春熙路,他们正好在场。”郭铭提醒他道。 “什么!”郭铭这么一说,徐东卓这才猛地想起,不由失声叫道。 他的吼叫立刻打破此地静谧的氛围,加之两人还穿著出来时那身普通休闲服,在这样的地方自然显得极为寒碜,一时间吸引所有目光。这两个毛头小子居然敢在南明大厦大呼小叫,四面八方射来的视线中饱含鄙视之意,首当其冲感受真切的两人不由尴尬万分。 “你叫什么叫啊!这下怎么办?”郭铭大急,对徐东卓抱怨道。 “我哪知道会引来这么大反应啊!快走。”徐东卓尴尬的向四周笑笑,一瞥眼看见倪牧正站在电梯口向两人招手,连忙拉上郭铭跑了过去。 “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一会儿就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了。”徐东卓对郭铭使个眼色,示意他不必太在意。 这边的两部电梯根本没人使用,与另一侧几部人来人往的电梯隔得极远,很是扎眼,边上还有几个黑衣墨镜,一身极道打扮的彪形大汉守著。听说一些大公司里有高层管理人员专用的电梯,看来这两部就是了。 似是认得倪牧,其中一个大汉对他点点头,让开身子放行,方悦慈还是不紧不慢的走在后面,最后一个进入电梯。 关上门,倪牧将拇指按在楼层显示器边一个毫不显眼的玻璃片上,片刻工夫,那片玻璃发出一道绿色的光。 “身分验证,倪牧,编码2314,请将我们送往五十四层,我们要见方老。”倪牧忽然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站在边上的郭铭和徐东卓愣了一下,脑中立刻浮现以前看过的“007”电影里那些把戏,两人心里同时道:不会这么巧吧! “我说,你们准备把我们带到哪儿去啊?”郭铭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厦五十层以上,普通员工严禁入内,保安非常严密,你们一会儿一定不要擅自走动。放心,我们绝无恶意。”一直没有说话的方悦慈淡淡道。 她的话就像有极大的魔力,徐东卓立刻乖乖住口,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郭铭在一旁欣赏著方悦慈极富美感的侧面曲线,暗道这样的美女,也难怪会让徐东卓这么失态,不过他自然不能跟著犯迷糊,还是保持警戒为妙。 就在这时,电梯微不可察的震动一下,停了下来。电梯门打开,倪牧率先走出,示意两人跟上。 第四章 走出电梯,郭铭凝神张望,发现这一层并没想像中那般到处是荷枪实弹的警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模样。相反的,无论是夹著档案默默走过的粉领族,还是地上的地毯、墙角的植物,一切都显得正常无比。 “真是,我还以为什么龙潭虎穴,就是一般的办公楼嘛!这些有钱人还真喜欢折腾,坐个电梯还要验证身分。”郭铭再查看一番,终于放下心来。 一行四人沿著走廊一直往前,尽头是一扇紧闭的实木大门,看来应该是总裁室之类的所在。 倪牧几步走了上去,一把推开门,大声叫道:“老头子,你可害死我们了,说要去成都又临时改变,搞得我和悦慈还得弄个什么招聘会才把他们带到这儿来。你倒好,坐著等我们上门,多舒服啊!” 倪牧意有所指的话终于引起两人怀疑,连一直有些晕乎乎的徐东卓也清醒过来,两人对看一眼,走入那间巨大办公室中。 这间办公室大约百余坪,尽头是一张阔大的木桌,后面的观景窗能看到黄浦江和东方明珠电视塔。地上铺著名贵的波斯手工地毯,墙边的沙发一眼就能看出价值不菲。 这时里面已经有三个人在等著他们,先一步进去的倪牧老实不客气的在墙角的小吧台倒了一杯酒,坐著休息。 三人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名六十多岁的老者。他穿著合身的唐衫,满头银丝,微眯的双眼中透出洞察世事的智慧光芒,慈祥的面容上每一条皱纹似乎都包含一个故事,智者的气息充满全身。 他静静的坐在沙发里,抬眼向两人看来,并没有任何表情或者动作,但郭铭和徐东卓却不约而同站在原地,就像接受首长检阅的士兵,连指头也不动一下。 另一个人是一个乾乾瘦瘦的男子,大约四十岁上下,满头乱发,穿的虽然是名牌西服,却东一块污渍、西一根线头,邋遢无比,就像哪里捡来的一样。这名男子双眼非常明亮,孩童般骨碌骨碌转著,不住打量两人,嘴边挂著一丝笑意。 最后一人则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修剪得极漂亮的落腮胡须给他平添不少男性魅力。与另一人截然相反,他衣著得体,浑身上下透出精悍之风。虽然看起来斯斯文文,但从他西服下掩盖不住的轮廓可以看出,此人非常强壮,而且一定受过极为严格的格斗训练。 这两人分别站在坐著的老者身后,更加凸显出老者身分的不凡。 “爷爷。”随后走进的方悦慈低声对老者恭敬的道。 “嗯,悦慈你也休息一下吧!”被称作方老的老者慈祥的笑笑。 这个老头子是方悦慈的爷爷?徐东卓立刻将这一重要资讯捕捉,同时也立下决心绝对不能得罪他。这时郭铭想的却是,这个老头子和方悦慈,是不是和南明集团总裁方成颐有什么关系? “呵呵……你是徐东卓,你是郭铭对吧?不必这么拘泥,快进来坐。”又再打量两人一会儿,方老这才微笑著对两人招招手。 这死老头子,摆出这么个阵仗,我怎么可能不拘泥?还说得好像我们的错一样……一面在心中大是抱怨,郭铭和徐东卓坐入与方老相对的一组沙发内。 “你知道这次为何会带你们来这儿吗?”待两人坐定,方老问道。 “不是来实习的吗?”徐东卓与郭铭交换一个眼色,决定先装傻。 “呵呵……两个小哥不像笨人,何必装傻?”方老哈哈大笑起来。 被一语道破,两人大为尴尬,幸好这时方悦慈为两人端上饮料,徐东卓和郭铭忙藉此机会重整阵脚。 郭铭舔舔嘴唇,试探著问道:“我和东卓只是两个普通学生,没有任何过人之处,想来大名鼎鼎的南明集团也不会招我们进来实习。那么方老这么大张旗鼓的把我们兄弟两个骗到这里,究竟是为什么?” “你们真的没有过人之处吗?”方老身子微微倾前,看著两人的眼睛道。 果然!郭铭和徐东卓心中同时掠过这个念头。不等两人回答,方老继续问道:“两位小哥,你们对特异功能有什么看法?” 方老这么一说,对方究竟看上自己哪点,已经确定无疑了。两人本以为自己的事不会有人知道,哪知这么快就被人发觉,还被轻而易举的骗到上海,真是败得有够彻底。如今羊入虎口,就得看对方究竟想做什么了。 “这个……以前我们只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不过现在嘛……不相信也不行了。至于其他,我和郭铭还没想过,总之看法大致就是这样了。”徐东卓挠挠头道。 方老微微侧头,对那名有些邋遢的中年男子说道:“孙易,你来说说。” 叫孙易的男子点点头,乾咳几声,对两人道:“特异功能这只是民间的通俗叫法,最初在国外,这被称之为‘灵学’,简而言之就是和灵异学归为一类。直到一八八二年,英国成立世界公认的第一个‘灵学研究会’,才将人体特异功能现象单独分出,并冠之以‘超心理学’的名称。” “嗯……”孙易挠了挠头,又道:“它在人体的表现大致可分为两类,一是认识上的超常现象,比如‘超感官知觉’,就像预测之类;第二则是意念直接作用于外界事物,比如时常在各种新闻报导中看到的透视、意念移物等等。特异功能者究竟是怎么产生的,由来说法不一,但大致可以分为‘天生说’和‘后天说’。” 孙易停了停,等两人对前一段话略作消化,又继续说道:“天生说认为特异功能是天生具备的,一些人生下就表现出超常能力,而另一些人则会在一段时间以后才意识到自己具有这样的能力,我们称之为‘觉醒’;后天说则认为,特异功能不只天生具备,普通人也可以通过锻炼以及进行各种修行具备,比如一些气功大师,就具有与常人不同的能力。” 也不管郭铭和徐东卓是否真的听懂,他总结道:“无论如何,特异功能者非常稀少,目前社会上一些自称有超常能力的人,不过都是些江湖骗子。真正的特异功能者,除了被政府机构招收以外,都隐于民间,并自发结成一些秘密组织。一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使然,二则是以团体形势保障自己的权益和安全。” 听到最后一句,两人猛地明白过来,徐东卓有些不能置信的问道:“难道你们就是其中一个组织?把我和郭铭找来,为的就是……” “呵呵……你们猜得没错。我的孙女和倪牧恰巧看到你在街头力量的觉醒,只看两个小哥轻易就随他们来到这里,就知道你们没有一点自我保护的经验,这对超能力者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一是近几年民间没有出过新的超能力者,二是作为同伴,我也有义务保护你们,因此才将两位骗来,希望你们不要在意。”面对徐东卓的疑问,方老立刻解答。 “不是吧!难道你们全都是?”徐东卓和郭铭心里同时生出荒谬绝伦的感觉。 孙易缓缓的道:“既然将你们带到这里,自然没必要再隐瞒。你说得没错,从具备能力这一点来说,我们都是同伴。因为人类对于未知的强大力量,总会在潜意识里含有敌意,超能力者在这个世界非常少有,我们注定无法像普通人那样生活,因此组成团体保护自己是理所当然的。” “南明集团只是一个幌子,我的儿子建立它,为的就是替我们组织提供掩护和资金。这样的做法在超能力界很普遍,因为我们可以用自身的能力做一些普通人无法办到的事。同时将你们找来,为的也是邀请两个小哥加入,组织在保护你们的同时,你们也在保护组织。”这时方老一改方才慈祥和蔼的态度,郑重其事的对两人说道。 果然,方老和方悦慈不只和南明集团的总裁有“一点关系”,看来一个是千金大小姐,另一个就是太上皇了。只是不知道方成颐是否也是“同伴”? “要我们加入……听你刚才的语气,难道还有别的超能力组织?”郭铭问道。 “这个自然,中国十三亿人口,地大物博,奇人异士不计其数。除了南明集团,现在实力最雄厚的雄成集团、跃马实业、力天集团等超大企业,都和超能力者有极大的牵连。对于现代社会来说,无论你有怎样的能力,个人都是非常渺小的,而且金钱会比超能力来得有用得多,因此中国的超能力组织与这些企业挂钩,就是理所当然的了。”这时,站在方老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那名男子突然道。 就像突然之间发现一本记载无数隐密的古书,展现在郭铭和徐东卓两人眼前的,是一幅之前闻所未闻,甚至想也不会想到的奇异图卷。这些隐藏于正常生活之后,处于社会表层之下的秘闻,对一个月以前还是普通大学生的两人来说,冲击之大,无异天翻地覆。 “这个……你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教我们怎么说?虽然知道确实有了些与常人不同的能力,但我们觉得自己还是普通人,和别人没什么不同。你一直提到危险,难道说我们不将自己的能力展露出来,也会有危险吗?”徐东卓说道。 对于拥有这样的能力应该持有怎样的态度,他和郭铭早已明瞭,那就是不炫耀,也不用来做坏事。就好像突然中了五百万大奖,他们只想让大奖乖乖待在银行里,而不会轻易使用。 也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对于自身突然出现的超常能力,两人都抱有平常心,不会因此恐惧不安,也不会像一些漫画里的主人公那样生出诸如拯救世界、高人一等的无聊念头,从这一点来说,确实非常难得。 正因为这样,没了惴惴不安和狂妄自大,两人对于自身可能遭受的危险,却非常迟钝。加上突然从方老口中得到那么多资讯而没有时间整合考虑,从心底深处,郭铭和徐东卓都糊涂起来,是不是要相信方老的话?应不应该加入? 方老继续劝说二人:“正所谓怀璧其罪,已经具有的东西,无论怎样隐藏也不会神不知,鬼不觉。我只想让你们知道一点,那就是从你们得到这些能力的同时,你们已经和普通人的生活说再见了。纵然我们不找上你们,别的超能力组织也会找来,甚至你们会被国家安全机构的超能力部队徵召。” “在这个世界,的确有独来独往的超能力者,但他们比我们隐藏得更深,能力也更加优秀。要知道,并非所有的超能力者都具有同伴意识,很多人对自己的同伴非常恐惧,他们一旦发现自己身边有类似的人,会先杀之而后快。相信我们,一个新的超能力者,只有加入组织,才能得到最大的保护。”倪牧也在一旁对二人说道。 这一下,郭铭和徐东卓彻底糊涂了,两人脸上不由自主的出现迷惑、犹豫、怀疑、不解等等表情,显示出两人内心的混乱。 看来方老对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他并未急著逼两人表态,而是亲切的拍拍两人的肩膀。“我知道突然要你们做决定有些勉强,这样,你们先下去休息,明天再给我答覆。” 听到方老的话,郭铭明显的松了口气,他拉上徐东卓就想离开。老实说,他现在心绪烦乱,真的需要静一静。哪知徐东卓竟一动未动,郭铭奇怪的向他看去,发现他紧皱眉头咬著牙,一副下了什么决心的模样。 忽然,徐东卓抬起头向一旁静静坐著的方悦慈看了一眼,眼中益发露出坚定之色,他对方老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我需要知道几件事。一是如果我们没有答应,你们会怎么处置我们?二是既然你口口声声自称同伴,那么证明给我看。” 房间中立刻静了下来,片刻,方老才道:“如果你们执意不肯加入,我们绝不勉强。相反的,如果两位愿意,在你们毕业以后,南明集团还可以提供一份非常优厚的工作,让两位不必为生计发愁,但你们有什么麻烦,我们也不会插手相助。至于你想看证据嘛……这个非常简单。” 随著方老的说话,郭铭和徐东卓突然惊讶的发现,自己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托了起来,慢慢升到半空,然后飘浮在那儿缓缓旋动。 方老平静的说道:“这就是我的能力,这是超能力中最为普通,也最为人所熟知的念动力。不过这种能力只要掌握得好,却是最为强大的力量之一,正因为简单,所以它能模拟出很多别的超能力的状态。比如这样……” 只见房间一角那个巨大的鱼缸中所有的水突然尽数而出,缓缓升到半空。令人惊异的是,这些水凝而不散,还是保持著在缸中四四方方的模样,鱼也继续在水里悠哉游哉的游来游去。 “看到了吧!罗烈然手下的柳澈鸣是控制水的一流好手,我能轻易模拟出他的能力。这么一来,你总该相信了吧!”方老一扭手腕,那些水又缓缓注入鱼缸。 “相、相信了。你能不能先放我下来?我头晕……” “如何?考虑好了吗?”等两人恢复过来,方老盯著徐东卓说道。 “好,我加入!”徐东卓点了点头。 “东卓,你……”郭铭大讶,转头不解的看著徐东卓。 “你不必再说,我已经决定了。”徐东卓郑重的对郭铭说道。 “你……你真是个为了女色,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家伙。” “哇啊啊啊……闭嘴,不要说出来!”徐东卓赶紧捂住郭铭的嘴,尴尬的对在场的几人笑笑。 “那么你呢?是现在回答还是等到明天?”方老又对郭铭道。 “没办法,我这兄弟又色又笨,没我的照顾,他什么也做不来。既然他已经决定留下,那我也答应你吧!”郭铭一紧拳头,也点头应是。 “郭铭,你……”徐东卓眼里刹那现出极为感动的神色。 “别废话了,谁教咱们是兄弟。”郭铭搂住徐东卓的肩膀,一副我们是兄弟,彼此心照不宣,不用再多说的表情。 “你……你难道也对我的悦慈起了不轨之心?” “哇啊啊啊……闭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郭铭一个马趴栽倒在地。 “那刚才是谁说我又色又笨?” “难道你不是吗?” “你小子有种再说一次……” 望著因互相争吵而又充满活力的两人,在场诸人无不露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表情。倪牧悄悄对方悦慈眨眨眼睛,方悦慈则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 “好了,看到你们这么有精神,我老头子也好像年轻许多。倪牧,你先带他们去休息,明天我们再谈。”方老笑呵呵的对倪牧说道。 拉上两人出门,倪牧将他们带往下一层楼。这里和上面全然不一样,一整层楼都是豪华的客房,就像高级饭店一样。 “你们这幢楼还真是什么都有啊!”一路用眼神跟著一名漂亮的服务小姐,直到她转过拐角不见,郭铭这才回头对倪牧说道。 “这是专为客人和需要暂时住在总部的同伴准备的,按五星级标准严格设计,你们今晚就好好休息吧!”倪牧笑著回答。 “什么!这么说除了你们几个,还有别的同伴?”徐东卓惊讶道。 “这个自然,我们只是小部分罢了。别著急,以后会有机会见到他们的。先提醒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大家可不全像我这么正常。”倪牧说著推开一间编号二十三的房间,带两人走了进去。“好了,你们今晚就住在这儿吧!” 还没来得及赞叹房内豪华的装饰,两人几乎同时注意到一个细节。 “为什么……这里只有一张双人床?”郭铭指著那张大床问道。 “这就是给你们准备的啊!你们不是恋人吗?那天还在街头为情争吵。放心,你们虽然是组织里第一对同性恋,但我们不会歧视你们的。”看倪牧的表情,比郭铭还要惊讶。 “你说……谁是同性恋?我们看起来像那种恶心的bl吗?” “混、混蛋!我看最不正常的就是你,哪个笨蛋会把开玩笑的话当真啊?” 郭铭和徐东卓的身体因愤怒而不住筛糠似的抖动,突然两人同时爆发,发疯似的扑上去掐住倪牧的脖子,不住吼叫著。 “住、住手!我明白了……救命啊!服务员,快给他们换两间单人房!” 晚间,徐东卓正躺在**无聊的看著电视,忽然传来几声敲门声,郭铭已开门走了进来,随手甩给徐东卓一罐啤酒。 “心里挺烦的,过来找你聊聊。”郭铭说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是啊!这个月居然会发生这么多事,真不知我们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徐东卓也跟著叹了口气,下床坐到郭铭身旁。 “你说,咱俩这个决定,是不是太轻率了一点?”郭铭突然说道。 徐东卓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你觉得呢?” “当你这么快决定留下的时候,老实说我非常惊讶。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啊!就算再怎么对方悦慈著迷,这也不像你的作为。”郭铭转过头看著徐东卓。 “你不认为这很有意思吗?”徐东卓沉吟片刻道。 “什么?” 徐东卓摇摇脑袋,似乎想把什么从脑子里赶走一般。“我承认,第一眼看到方悦慈时,心里的冲击至今仍记忆犹新,这种感觉过去从未有过,我想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不过我决定留下,并不全然因为她。 其实,我非常想知道,过著与普通人截然不同的冒险生活会是什么滋味。我们只是两个普通学生,如果没有突然得到的这种能力,恐怕一辈子都会和常人无异,慢慢老去,无法留下任何值得回味的记忆。但这是个机会,老天给的,你不这么觉得吗?所以我才想看看,这种能力究竟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生活。”徐东卓喝了一口啤酒,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 郭铭像是第一次认识徐东卓似的看著他,好半天才叹道:“你小子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你说得对,既然老天爷给了我们机会,怎能不好好利用?哈!说不定咱俩也能像‘战警’那样,到世界各地去冒险呢!” “得了吧!我看你真的是漫画看多了。”徐东卓笑著打了他一下。 “不过现在我们对隐藏在南明集团后的这群同伴仍一无所知,你说,要是咱们误上贼船怎么办?又是组织又是集团,还弄得这么神秘,我总觉得像古惑仔电影里的洪兴。我可不想去干为非作歹的事,这样我老爹还不把我的筋抽了。”郭铭有些担心的说道。 “也对,说不定一回成都,咱俩就被任命为成都总舵二仙桥分舵的舵主。” “我靠!你以为这是丐帮啊?” “放心,记得《大唐双龙传》吧?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别忘了咱们的能力是老天爷给的,哪会这么容易就栽?如果真的上了贼船,咱们就走,我才不信有谁能阻止我们。”玩笑开过,徐东卓正色对郭铭道。 “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郭铭点了点头,握住徐东卓的手。 “东卓,明天早上九点有重要的事,一定记得起来……咦?”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撞开,倪牧大声说著走了进来。意外发现郭铭也在这儿,他愕然愣住,跟著看著挨坐在一起的两人紧握的手上。“你、你们果然是同志……” “闭嘴!再提这件事,我们就杀了你!” 第五章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倪牧敲开两人房门,将他们带往五十六层。 这里似乎是一个类似研究室的所在,整层楼一尘不染,洁白如玉的地板、墙壁、天花板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线中,交替反射的光线营造出像无影灯一样的效果,在这儿,影子被淡化到最低程度。身著雪白研究服的男女静悄悄走过,充满神秘肃穆的味儿。 方老带同孙易等在这儿,另一名男子和方悦慈则不见踪影。现在他们身在一处类似会客室的地方,墙上镶著的巨大玻璃,令过道一目了然。 “待会儿孙易会给你们做全身检查,会特别针对脑部扫瞄,以确定你们的异能到了什么地步。别担心,这里的设备是世界最先进的,不会对你们造成伤害。”方老待两人坐定,笑呵呵的说道。 身体检查?这倒没让两人怎么吃惊。令他们惊讶的反而是,竟是孙易帮他们检查,这时郭铭和徐东卓才发现,本是一身邋遢的孙易,已换上一身整洁的白褂。 不过这身衣服和他显然很不合适,他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和闪烁不定的眼神,使得他就像电影里典型的狂人科学家。事实上,郭、徐二人已经对他产生不信任感,因为两人总觉得孙易的乾笑有不怀好意的成分。 “别怕、别怕,这个检查很简单,在我的主持下,会天衣无缝的圆满完成。”大概也看出两人眼中的怀疑,孙易自得意满的对他们道。 信你才怪!我们又不是你的白老鼠。郭铭和徐东卓同时在心里大骂,不过他们自然没法儿让方老换人,唯有期待一会儿能顺利过关了。 “好了,开始之前,我会问你们几个问题。首先,你们各自发现能力的觉醒,已经有多久了?”孙易装作没看见两人的表情,自顾自的问道。 “我大概快二十天,东卓也该有十天了。”郭铭想了想答道。 “才这么一会儿?嗯,那么你们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使得力量觉醒的呢?是否练过气功之类的玩意儿?”孙易有些意外的说道。 “气功?我们可没练那东西。不过郭铭是在吃饭的时候被我拍了一巴掌,就发现他能制造出那种怪东西;我是差点出车祸死掉,结果莫名其妙发现自己能瞬间移动。”徐东卓耸了耸肩膀说道。 “还真是曲折的过程。那么,在发现自己具有能力之前,你们的身体有什么徵兆吗?比如恶心、长期做噩梦,或者别的。”孙易又问道。 郭铭和徐东卓对看了一眼,在孙易奇怪的目光下,徐东卓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些徵兆倒是没有,但我们得到超能力的经过却有些不好说出口。” “怕什么?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可是专家,你们尽管信任我,什么千奇百怪的原因我没见过?”孙易露出一副自己是绝对可以信任的表情。 “那……我就说了。其实,我和东卓是被一只狗咬到,就有了超能力。”郭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匡当!孙易一头栽倒在地,好半天他才爬起,以近乎吼叫的语气大声道:“被狗咬?两位帅哥,耍人也不是这样的吧!那只狗会飞天?还是会遁地?难道是二郎神的哮天神犬,咬了人还能给你们超能力?” 倪牧早笑得弯下了腰,方老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哪知徐东卓竟真的点了点头。“我和郭铭也有这个怀疑,说不定那真的是哮天犬,难得你这个专家也同意我们的看法。” “我……算了,你们把当时的情形详细说给我听听。”孙易忍不住又要发火,但最终露出哭笑不得的模样,有气无力的对两人道。 略微回忆一下,徐东卓就将当日的情形一一道来。由于早已忘了那两个小球的事,他也没提起,等到说完,他和郭铭满脸期待的看著孙易,自然是想从这位专家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意见。 孙易也在打量他俩,不过看模样郭铭和徐东卓并不像说谎,他唯有摆摆手。“走吧!先去做了检查再说。” “孙易,你怎么看?” 半小时后,在一间房间里,方老等三人站在一面大萤幕前,看著萤幕里静静躺在两台脑波扫瞄器内的郭铭和徐东卓。一旁的电脑里,各种复杂的资料不断跳动,表针则不断勾画著两人此刻的脑部活动情况。 “真是奇怪的现象,他们两人的情形和我以前遇到的完全不同。”孙易答道。这时的他就像换了个人,他神情专注的同时操纵数台电脑,眼神不断在各种资料之间来回闪动,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早一扫而空。 “有什么特别吗?”倪牧也大感兴趣的插嘴。 “你们来看。”孙易右手灵活的在键盘输入一连串指令,电脑萤幕上立刻出现一副人脑的扫瞄图。“根据目前研究所得,所有超能力者力量的来源,都是脑中这个小小的松果体发生变异,使得正常的脑波产生变化,而形成各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一个超能力者,其力量的大小,也直接和松果体对大脑的影响息息相关。” “但是你们看。”孙易突然兴奋起来,他再键入一组命令,只见萤幕一闪,那幅色彩层次丰富的大脑类比图突然完全变成红色。“这两个人的大脑竟完全呈现出松果体变异的色泽,也就是说,仪器在他们整个大脑都捕捉到那种特殊的脑波。你们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吗?” “意味著什么?孙叔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倪牧催促道。 “我说了要叫孙哥,我还没结婚呢!”孙易嘟嘟囔囔的抱怨,跟著说道:“也就意味著,这两个人的大脑,每一个部分、每一个细胞,都能像我们的松果体那样,释放出使用能力所需要的特殊脑波。你们知道吗?无论能力多么强大,我们始终局限于从一个小小的松果体得到力量来源,从根本上就限制了我们的力量。 而他们却可以从整个大脑得到,这种差异就像小溪和长江一样。到目前为止,人类对大脑的开发不足百分之十,可以说,我们的大脑有无数的潜能等著挖掘,而这两个年轻人很明显的具有这样的潜质。纵然现在他们的能力仍微不足道,但只要经过长久锻炼,他们所能达到的境界绝对是我们不能想像的。”孙易最后严肃的总结。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倪牧赞叹的看著萤幕中的两人。 “你知道这样的情形是怎么出现的吗?”方老对孙易道。 “他们不是说了吗?是被哮天神犬咬到的……您老别瞪著我啊!开个玩笑而已。我真的不知道,大概只能说是神助吧!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一旦这两人脑部的秘密泄露出去,对整个世界的超能力界无异于一场十级地震。”孙易看著方老,面色出现少见的凝重。 “你说,会不会和罗烈然突然在成都出现有关?对于倪牧报告的那件事,我一直无法释然,特别是那四个来历不明的东西,竟然能让罗烈然亲自出马袭击军方的研究室,一定不简单。”方老禁不住摸了摸下巴。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会那么巧吧!”孙易无奈的一摊手。 “总之今天的事一定要严格保密,绝不能泄露出去。倪牧,一会儿你先带他们去雷禅那里,暂时把他们当作普通同伴对待,但在今后执行任务时,一定注意保护他们,绝不能出一点差错。”方老沉吟片刻,这么吩咐。 “是。”倪牧和孙易同时答应一声。 再转头看看仪器中的郭铭和徐东卓,方老自言自语的小声说道:“我们可能捡回两个了不得的家伙呢……” 做完检查,换衣服的时候,徐东卓问孙易道:“我和郭铭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你和他的松果体都产生了正常的变化,和我们一样。”孙易答道,说著就对两人大谈一番松果体异常和特异功能的关系。 “你们先去吃午饭,下午倪牧会带你们到雷禅那里。现在你们已是咱们的正式成员,雷禅会将组织内的一些规矩以及要注意的事告诉你们,同时还会给你们一些指导。”方老趁这个空档对郭铭和徐东卓说道。 “指导?指导什么?”郭铭有些不解的问道。 “呵呵……放心吧!不是*的指导,不过也不会轻松就是了。”倪牧笑著搂上两人的肩膀,把他们拉出门去。 “孙易,你去看看最近有没有轻松一点的任务。”三人走后,方老突然道。 “方老,难道您想这么快就让他们出任务?”孙易大为吃惊。 “嗯,他们两个都是非常人,自然要用非常办法培养。没什么比实战更能锻炼人了,我会让雷禅特别指导他们,然后就出任务吧!”方老点点头道。 “但再怎么说,他们还是孩子,会不会太急了一点?”孙易不解的说道。 “虽然没有特别迹象,但我总预感异能界将要出大事。罗烈然出人意料的行动就是例证,为防万一,我们必须全力培养这两个年轻人,我想,在将来某一天,此举一定会收到奇效。没办法,现在只好委屈他俩了。”方老说话的同时,微眯的双眼中闪过一阵看透世情的智慧光芒。 “是,我这就去办。”孙易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恭敬的离开。 “难道,竟要靠两个孩子吗……”空无一人的房内,传来方老的自言自语。 吃过午饭,倪牧将郭铭和徐东卓带往第五十七层,这里是一处道场模样的地方,中式、日式、欧式……等等各种类型的训练场一应俱全。在各个训练房内,不少人正在练习各种格斗技巧,一座极大的健身房里甚至还有攀岩和体操场,以及一座标准的游泳池。 对于南明大厦这十层的情景,两人早已见怪不怪,恐怕纵然倪牧告诉他们哪层有个动物园,他们也不会觉得吃惊了。 在一间古色古香,地上铺著细密木纹地板的中式道场内,昨日和孙易一同出现的那名男子正等著两人。 听倪牧介绍,他叫作雷禅,从今天起将负责训练两人一些基本的格斗以及求生技巧,同时将组织内一些规矩告诉他们。 将郭铭和徐东卓交给雷禅,倪牧就离开,偌大一间道场里便只剩三人。 看著眼前身高马大,一脸肃然的雷禅,两人也极感拘束,还是雷禅先招呼一声:“坐下吧!”跟著盘膝坐在地上,两人这才坐到他的对面。 “你们能来到这里,表示方老已正式承认你们成为组织的一员。在开始练习以前,我会告诉你们一些组织内的禁忌,你们最好仔细记下。”雷禅率先说道。 郭铭和徐东卓对看一眼,不约而同的点点头,静待雷禅说话。雷禅这才道:“首先,一旦加入组织,就不能轻易退出,因作为组织内的一员,以后会不可避免的让你们接触到许多隐密。同时,组织会负责你们日常生活的一切开销,并在必要的时候给予你们各种支援。” “你是说,组织会养我们?”徐东卓有些不能相信的问道。 雷禅点点头。“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这样,但天下自然没有白来的午餐,相应的,组织中的成员在组织需要的时候,也必须运用各自的能力为组织办事,我们称之为‘出任务’,完成后,组织也会给予丰厚的报酬。” “那我们还是等于为南明集团工作嘛!这些所谓的任务大概包含什么内容?”郭铭撇撇嘴,一副我就知道不会有这么好的事的表情。 “这个不能告诉你们,但作为最基本的生存准则,我们绝不会危害国家利益,因为这只会自取灭亡,这一点你们尤为切记。因此这些任务绝大多数都是为南明集团服务,有时也会为本集团的伙伴企业办事,或调查一些与组织有关的事。” 特工!第一时间,两人脑中闪过这样的字眼。 “我想,这些任务大多数都是违法的吧?”徐东卓试探著问道。 “是的,的确是这样。不过你们没必要担心,虽违法,却不违心。这个世界有太多法律顾及不到的阴暗面,因此运用法律以外的手段去解决,也是很正常的。”对于徐东卓的疑问,雷禅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么,如果组织的任务本身就是阴暗面呢?”郭铭沉声问道。 “这就要靠你们自己去判断了。生存是每个人最大的权利,如果你们觉得有问题,尽可做任何你们觉得正确的反应,但不要忘记,对你们的任何行为,组织也会给予相应的行动回报。”雷禅看著郭铭的眼睛,一字一句的缓缓道。 他的意思两人当然明白,一时间三人都没再说话,郭铭和徐东卓也陷入各自的思考中。 等了一会儿,雷禅才接著道:“接下来我说一下成员在组织中需要注意的地方。我们与组织是休戚相关的利益结合体,但并没有严密到剥夺组织成员一切自由。因此在平时,每个成员都有自己的生活,当组织需要的时候才会出任务。比如你们还是学生,平时仍可继续上学,只有在组织徵召时,你们才进入状态。” 顿了顿,雷禅继续道:“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作为个人要注意的地方。首先,隶属不同组织的超能力者之间绝不随意打听彼此的底细,否则很可能会惹来大麻烦。同一个组织的成员则不在此列,因为与同伴执行任务时,彼此之间需要互相依靠,所以了解各人的能力,才能将战力发挥到最大限度。 第二,作为一个超能力者,除非有必要,在普通人面前尽量不要展示能力,因为可能会带来无穷后患。对于带来的麻烦,组织也会酌情考虑帮不帮助。另外,由于所属不同,我们在执行任务时经常会和其他的超能力组织发生冲突,你们目前还不具备自保的能力,因此面对别的组织的超能力者时,一定要非常小心。” “等一下,我们超越普通人的地方,就是自己的能力。如果不能随意使用,那么不就等于白有这样的能力了吗?”徐东卓等雷禅话一说完,就急忙嚷道。 雷禅摆摆手示意他们仔细听他说。“所以生存以及格斗练习,就是一个超能力者必须具备的基本能力。我们花费大量的金钱聘请有名的格斗教练对成员加以训练,我可以说,现在组织内,无论男女成员,每人都有以一当十的能力,只要你们熟练掌握这样的技能,就能轻易应付普通人的威胁。 另外,驾驶、电脑知识、对付保全系统,甚至枪械使用、爆破知识、潜入等这些对将来的任务有帮助的技能,都会对你们加以训练。要记住一点,自己的超能力只是孙猴子脑后的三根‘救命毫毛’,在任务中,使用得最多的,仍是这些基本技能。”最后,雷禅这么说道。 “那、那要学多长时间?”郭铭暗道这根本就是在训练特工嘛! “通常是半年到一年,不过你们两个的情况特殊一些,你们只有二十天的时间。”雷禅摊开手,对两人做出无可奈何的模样。 “什么!二十天?那能学个屁啊!为什么?”雷禅的话让郭铭和徐东卓大吃一惊,两人几乎将嘴凑到雷禅的耳边大吼。 “因为二十天后你们就得出任务,这是方老的命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这二十天我会集中训练你们格斗以及一些基本的求生技巧。另外,鉴于你们情况特殊,我会针对你们的异能加以指导,比起二十天后那些半吊子技能,超能力反而是你们生存的最大保证。”雷禅说著站起身。 “好了,据报告,你们的超能力一个是‘瞬间移动’,另一个则是随心意制造奇特的物质,我们姑且称之为‘精神实体化’。人类的超能力非常奇怪,在异能者之间绝不会出现相同的能力,纵然是一个异能者死后,他的能力往往也要几十年才会再次出现。你们的能力经调查从未有过记载,如果能好好发挥,一定能收到最好的效果。来吧!让我看看这两种能力究竟有何特别。”雷禅对两人说道。 “怎么为你展示?”徐东卓随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比实战更能展示能力的了,所以……”雷禅话未说完,突然一记跆拳道的高侧踢蹴向徐东卓头部。这一下又快又疾,瞬间就到了他的耳边,力道大得吓人,显示出雷禅极为恐怖的格斗能力。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击,徐东卓的表情由愕然转为恐惧,跟著在雷禅右腿的虚影中,他的身体猛地消失不见,同时人出现在左面五米左右。 “反应挺的快嘛!”雷禅微微一笑,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踢出的右脚下划著地,人则顺势一扭腰转过身子,左腿向一旁仍愕然呆立的郭铭撑去。这两个动作之间毫无阻滞,前后不过眨眼工夫,实在可怕。 砰!郭铭胸口瞬间出现一团灰白色的物质护在心口,同时雷禅的腿踢了上去。只听一声大响,郭铭百多斤的身体竟然横飞出去,胸口那团物质也凹下一个大洞。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郭铭捂著胸口大声咳嗽起来。 “你做什么?”徐东卓大声问道。从雷禅所用的力道来看,方才他绝非只是试试那么简单,如果他和郭铭被直接踢中,恐怕会受重伤。 没有回答,雷禅脚下轻巧一弹,迅速移近徐东卓,右腿狠狠踢向他的膝盖。这次有防备,徐东卓机灵的向旁跳开。哪知雷禅这一腿才到中途,竟闪电上拉,又向他的头部踢去。徐东卓无法,唯有再次用瞬间移动避开。 才失去徐东卓的身影,雷禅已转身向郭铭冲去。郭铭也大感骇然,他急忙爬起,刚好雷禅一腿已到身前。在郭铭这个外行人眼中,根本看不清老练的雷禅出腿,他只是本能的将双手护在胸前,凝起一团物质当作盾牌。 又是一声大响,郭铭再次飞了出去,这次雷禅没有放过他,紧追而上。后面徐东卓眼见好友有难,大喊一声:“郭铭!”一闪身出现在雷禅身后。 似乎早知道徐东卓会出现,雷禅一个旋身后踢击向他的脸部,徐东卓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已中了一腿。不过真的踢中对手,雷禅对力道却掌握得极有分寸,徐东卓挨中的力道极小,但也让他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以为好友遭了毒手,郭铭陡然红了眼,一翻身爬起,主动扑了上来。在快接近雷禅的刹那,他手腕一翻,变出一把匕首,向雷禅大腿扎去。 “好,不过还不够狠。最好要一击之内就让对方失去反击能力。”雷禅嘴里说著,一把扯住郭铭的手腕,抓住他的衣领,乾脆俐落的把他摔了出去。 “兄弟,你没事吧?”徐东卓赶紧爬到郭铭身边,捂著肿起的半边脸说道。 “你没死?”看郭铭的模样,他真的是大吃一惊。 “废话,你才死了,要我死哪有这么容易。”徐东卓一巴掌拍在郭铭头上。不过他也知道,如果不是手下留情,雷禅要杀他俩易如反掌。 “好了,你们都起来吧!”雷禅对两人拍拍手。 “这家伙好狠啊!他不会真的干掉我俩吧?”郭铭爬起,心有余悸的说道。 “谁知道,这里的人好像都不大正常,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徐东卓说著拉上郭铭再退几步,拉开与雷禅的距离。 雷禅也没理他们,停了一会儿,说道:“好了,认真听我讲。徐东卓,你的瞬间移动很了不起,而且你的反应也很快,只要多加锻炼,就能从任何地方出其不意的出现在敌人身旁,防不胜防;郭铭,你的精神物质化则属于多变一类,能将脑中所想化为实物,在对敌中只要运用得当,会给对手造成无法想像的麻烦。” “然后呢?”郭铭和徐东卓异口同声的问道。 “没有然后,我只能给你们这么多意见,说多了反而会限制你们对异能的发挥运用。你们两人的异能都能辐射出无数可能性,但具体怎么用,则要看你们的悟性以及在实战中锻炼了。从明天开始,我将专注于教授你们格斗技巧,每天结束时,我们再做十分钟的实战练习,那时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雷禅说道。 “等等,太欺负人了吧!我们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一想起方才情景,两人就心有余悸,不由大声抗议道。 “放心,我会把握分寸的。这里有第一流的医疗设施,只要不是断手断脚,无论什么皮外伤都不会中断练习。”雷禅轻松的对两人说道。 听了他的话,郭铭和徐东卓面面相觑,同时惨叫一声:“完了!” “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没有的话,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雷禅说著就想离开。 “等一下,这个……雷禅教练,能不能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能力?”徐东卓叫住雷禅,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他道。 哪知雷禅的脸立刻沉了下来,看著两人也不说话。就在两人被他瞪得心里发毛的时候,雷禅才道:“算了,作为你们展示能力的补偿,我就给你们看看吧!伸出手来。” 郭铭和徐东卓嘻皮笑脸的吐吐舌头,点点头表示明白。毕竟好奇是年轻人的天性,能多见识一些超能力,对两人而言非常有趣,他们毫不犹豫的就伸出了手。 雷禅分别握著两人的手,说道:“小心了。”跟著微一皱眉。 还没弄清楚究竟要小心什么,两人突觉雷禅掌心传来一阵电流,迅速传遍全身,郭铭和徐东卓就像被雷劈了似的须发倒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不住抖动。 “这就是我的能力,记住了。”雷禅淡然说道,跟著径直走了出去,留下地板上筛糠般不住颤抖的两个人。 “我、我说,这家伙是电鳗吗?”好半晌,郭铭才吃力的道。 “谁知道,电死我了,他还真是危险。”徐东卓又是一阵发颤。 “喂,能站起来吗?”郭铭挣扎两下,便无力躺倒,再不动弹。 “废话,怎么可能。老子现在全身都不是自己的了,原来触电是这么痛苦的。哈!你说,这只电鳗在停电的时候不是很好用吗?”徐东卓突然说道。 “哈哈哈……别逗我,好辛苦。记得昨晚的菜单有道菜叫烤鳗鱼,今晚就吃它,吃死这只死电鳗。”郭铭滚著爬到徐东卓身边。 “这你就不懂了,鳗鱼和电鳗没关系。” “我才不管,把它当死电鳗不就得了……” 两人一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笑,一边互相搀扶挣扎爬起,歪歪倒倒的向外走去。就这样,平安度过了第一天地狱般的训练生活。 第二天,郭铭和徐东卓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早上五点,被雷禅强行拉起,顺著吴淞路一直跑到外滩,再沿黄浦江跑一个小时,七点休息半小时吃早饭,跟著从七点半到中午十二点,雷禅详细的教两人基本的格斗技巧。 他教授的技巧很明显经过很多改良,糅合了擒拿、泰拳、空手道、跆拳道以及柔道等等格斗技中的精华,实而不华,极具实战性。 两人都是懒人,以前体育课考试就连跑个一千米都是勉强达标,哪受过这样的罪?几乎才跑了二十分钟,就大喊吃不消,死活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了。 不过雷禅自然有法子对付他俩,也不喝斥,更不出手,只是微微弹弹手指,两人身上就会美美的过一次电。这滋味有苦说不出,更无法反抗,他们唯有一面大骂,一面跌跌撞撞的继续完成训练。 下午一点半开始,则是两人自由练习时间,主要是锻炼各自的超能力。但徐东卓和郭铭却一点也不敢松懈,因为两人只要稍有懈怠,一旁督战的雷禅电流就上来了。 从四点到七点,则由雷禅教两人一些基本的求生技能,比如如何在野外获取食物和饮用水,以及一些基本的治疗手段等等。其中,还包括一些枪械的构造及使用知识,两人甚至学了如何使用一些重型武器。当这一切都结束以后,最为恐怖的就来了。 对战练习虽然只有十分种,然而对两人而言,白天一切的训练若像炼狱,那么这十分钟就是不折不扣的地狱了。想要平安熬过这十分钟,两个人不但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更要付出满身伤痕的代价。 之后,郭铭和徐东卓就连吃饭的力气也没有了,勉强塞一点东西进胃,回房间洗个澡倒头便睡,然后在噩梦中迎来第二天艰苦的训练。 不过很奇怪,虽然辛苦,两人也没少抱怨,然而从内心来说,他们并不讨厌这样的练习;相反的,在叫苦连天中,还很有些成就感。 慢慢的,随著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的抱怨之声也越来越少,每天艰苦的练习也逐渐习以为常,就连结束时那十分钟的对战,两人也渐渐能够应付。 终于,整整二十天过去,郭铭和徐东卓苦熬过来。两人因大量的锻炼显得结实不少,虽还不到满身肌肉的地步,但比起初来时仍壮了许多,就连微胖的徐东卓也显得精悍许多,同时,他们对自己能力的掌握也更进一步。 徐东卓现在每天能够使用五到六次瞬间移动,最远移动距离也增加到十米左右;郭铭对实化物质的技巧也越来越得心应手,现在的他,能在身体任何部位制出保护的铠甲,甚至能变化出一根长棍。 第六章 他俩的进步,雷禅也很满意,因此这一天下午特别放两人的假,令郭铭和徐东卓终于有机会到著名的外滩和东方明珠电视塔等景点游玩一番。 据倪牧说,明天就会派给两人任务,因此他们既紧张又期待,在这几处景点匆匆走了一遍,就再没心情游玩,于是两人相约到外滩休息。 坐在著名的“情人墙”边的露天咖啡馆,一边喝著饮料,一边欣赏滚滚黄浦江,外滩那极具特色,风格迥异的建筑群,以及情人墙造型优美的灯饰、雕塑,倒也别有一番风味。不过令两人有些尴尬的是,周围和游客一样众多的情侣卿卿我我的模样,著实不小的刺激了这两个单身汉的脆弱神经。 “我说,咱们还是回去算了。”终于,郭铭忍不住提议。 “好,看著就来气。总有一天我会带悦慈到这儿来,也让那些家伙眼馋一下。”徐东卓一仰头将剩下的饮料一古脑儿倒进嘴里。 “就你?得了吧!都已经二十天没见著她的人,我看你小子还是死了这条心得了。”郭铭不屑的哂道。 徐东卓正要反驳,突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跟著一个人满头鲜血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后面还跟著四个手持棍棒的大汉紧追不舍,最后面,则是一个痛哭不止的年轻女子不住大喊住手。 上海治安极好,很少发生这种古惑仔似的追打场面,立刻引起游客情侣的一阵**。还没回过神,一群人已到了两人边上,年轻男子突然失足跌倒在地,几个大汉就围了上来拳打脚踢。 从几个大汉骂骂咧咧的话里,两人总算听个明白。原来是小伙子和女友举止实在太过“亲密”,惹得这几个估计也是单身的大汉的不快,一言不合下就发生追打,游客都远远躲在一边不敢过来。 看著惨叫不止的小伙子,郭铭小声问道:“我说,要不要管?” “咱们能打赢吗?再说我也觉得挺解气的。”徐东卓嘿嘿笑著反问。 “你的话……真合我的心意啊!那我们就将就点报警算了。”郭铭说著摸出手机。 就在这时,两人忽听身后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唉呀呀!真是,才回上海就遇到这种事,看来上天注定要我走到哪儿都出风头。” 说著从几张桌子外的一张躺椅上站起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他大概二十五、六岁,一七八公分高,穿著一条破破烂烂的牛仔裤,破旧的外套满是灰尘,提著一个背包,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似乎是个旅行者。此人虽然长相英俊,但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情却将这点冲淡不少,不过那份玩世不恭仍相当吸引人。 说著年轻小伙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拍拍一个正打个不亦乐乎的大汉的肩膀。“我说朋友,给我个面子,住手吧!美眉正看著我呢!” 大汉哪会理他,不屑的一摆手将他推开。“不关你的事,快滚。” 青年有些无可奈何的抓抓乱发,突然将背包一甩,沉重的背包撞在那名大汉身上,大汉立刻飞跌出去。趁另三人还没反应过来,青年一步跨上,一拳抽在另一个大汉的小腹,那个大汉惨叫一声,蹲下身子不住乾呕。其他两人终于回过神,看来他们也相当精于打架,几乎同时,两根短棍已向青年脑袋招呼过来。 在围观游客的惊呼声中,青年右腿闪电踢出,几乎同时蹴中两名大汉的手腕,棍棒落地,青年按住两名大汉的头一个对撞,两人立刻晕去。后面被背包撞翻的大汉这时才爬起身,眼见三名同伴倒地,他跑也不是,打也不是,不由愣在原地。 青年脚尖灵活的一挑,地上一根木棍弹起,当木棍升至青年胸口时,他突然出手准确的抓住,潇洒的向后一甩。木棍不偏不倚击中大汉的额头,他闷哼一声扑通倒地。 从开始到现在,青年以一敌四,前后不过十余秒钟,直到最后一名大汉晕倒在地,围观的游客都还没回过神来。 青年还保持著最后扔木棍的潇洒姿态,似乎在等待什么。过了大约五秒,他实在忍不住了,不由怒道:“我说各位,看了这么久,总得来点掌声吧?” 游客终于反应过来,立刻鼓掌声四起。 一边拍手,徐东卓一边对郭铭道:“好厉害,这可比看电影有趣多了。” 郭铭也一个劲儿的鼓掌。“咱们不知哪一天才能到这个水平啊!” 捡起背包,青年晃晃荡荡的走到那个女孩身边。“美丽的姑娘,你没事吧?” “我……”女孩呆看著青年,俏脸飞上一朵红云。 “你没事就好,请不要问我的名字,因我只是一个飘泊天涯的浪子。”青年极潇洒的一拨乱发,自顾自的陶醉道。 “呼呼呼……本人号称‘雅安第一负心薄幸郎’,大小风浪见过无数。今日虽吃大亏,但若你、你要是敢对我的女朋友出手,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就在这时,那名被殴的小伙子挣扎著爬到青年脚边,扯著他的裤腿吃力道。 “靠!都要挂了还这么嘴硬,竟敢对救命恩人这么说话。”青年提起背包重重一放,恰好落在小伙子头上,他惨叫一声趴在地上,扭动几下便不再动弹。 “雅宏!”女孩见状,不由惊叫一声,连忙蹲下将他抱在怀里。 这时两辆警车呼啸而至,青年一见念叨一声:“擦屁股的来了,姑娘,后会有期。”说著提起背包挤进人群,霎时便消失不见。 见员警来了,围观游客逐渐散去,徐东卓对郭铭使个眼色,两人也结帐离开。回到南明大厦时已接近六点,刚到五十三层准备回房吃饭,倪牧已找了过来。 “你们终于回来了。快跟我去见方老,安排你们第一次的任务,这次任务的主领人也已经到了。”倪牧不由分说,拉上两人就走。 一路上,倪牧对两人解释道,由于这是两人第一次出任务,因此方老特别安排一名经验丰富的成员带著两人。想到立刻就要踏上冒险之旅,郭铭和徐东卓一颗心不由热了起来,在忐忑不安中,随倪牧到了五十四层方老的办公室。 哪知一进门,两人同时啊的一声大叫,原来下午在外滩遇到的那名青年,竟然死鱼烂鳝般瘫在一角的沙发,斜著眼向两人望来。 “怎么,你们见过?”倪牧奇怪的问道。 “算是吧!今天下午在‘情人墙’,已经看过这位老兄的表演了。”郭铭心道哪有这么巧的,这家伙也是组织的成员? “什么表演?”倪牧说著向那名青年看去。 “没什么,收拾了几个小流氓。这就是你说的新人?”青年懒洋洋的道。 “没错,本来这次只是级任务,用不著你出马,不过为了锻炼新人,就把你叫回来了。”站在方老身后的雷禅说道。 “不是吧!老头子,我这么块好钢你不用在刀刃上,叫我去带孩子?我不干!”青年斩钉截铁的拒绝。 “呵呵……那么让我看看,从去年起,你在集团里预支的钱已超过四百万,但这一年你只出过两次级任务和四次级任务,相抵也还倒欠六十万。现在离你当初说好的还款期限还剩一个月,不过这一个月内只有这次任务,如果……”青年的话,方老也不在意,在他的示意下,孙易翻开一本帐簿念道。 “好好好,我做,我做还不行吗?老头子你真是个吸血鬼,我迟早会被你吸乾。”青年无可奈何的举手投降,连声说道。 “哈!正是这样才找你回来,不然就得我去了。这几个月你又跑哪儿遛达去了?”似乎和这青年极熟,倪牧笑著坐到他的身边。 青年再嘀咕一声,这才说道:“在长白山呢!想挖几根千年人参卖了还债,哪知参毛也没见到一根,还差点被护林队给抓了起来。” 这时,方老招招手示意郭铭和徐东卓过去,然后交给两人一份资料。“这是关于这次任务的详细资料,你们下去好好读读。由于是第一次,这只是个级任务,不会有危险,你俩不用太担心。” 在两人翻看资料的时候,孙易在一旁补充道:“在山东县有我们一个下属企业,负责为集团提供原料。最近几个月受到当地黑帮胁迫,被敲诈了很多钱,由于黑帮和当地政府一些首脑有些牵连,所以短期内无法从正常途径解决。” 倪牧在一旁道:“这次你们去,一是偷取黑帮的犯罪资料,然后交给我们,我们会请高一级的司法机关介入;另外顺便教训一下那伙人,确保不会有后顾之忧。” “你们明天就出发,到了那儿会有人接待你们。对了,现在就互相认识一下吧!”方老说著,示意一旁坐著的那名青年走过来。 “这是我们组织的成员之一,加入四年,能力非常强,他叫任漠羽。漠羽,这是刚加入我们组织的新人,这是郭铭,这是徐东卓。这次是他们第一次出任务,你可要好好照应他们啊!”方老为双方做了介绍。 “嗯,你们叫我浪子就成了。”任漠羽向两人点下头,算是打招呼。 “别理他,叫他的名字漠羽就是了,或者叫墨鱼,哈!”倪牧从后面凑过来。 “你……”任漠羽拿他没法,只好转过头不去理会。 徐东卓和郭铭互相看了看,然后一起道:“以后请师兄多照顾了。” 似乎对师兄这个称呼非常满意,任漠羽得意的道:“好说好说,放心,只要有我在,你们不会出事的,哇哈哈哈……”言罢大笑不止。 “跟著这家伙,真会没事吗?”郭铭和徐东卓同时黯然叹道。 “对了,老头子,去趟长白山,人参没挖到,这是我给你的礼物。”说著任漠羽提过他那个肮脏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包东西。打开后,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仔细一看,是两团黑乎乎的玩意儿,另一件竟是两根鹿茸。 “你不会又去残害野生动物了吧?”倪牧提起一根鹿茸问道。 “什么残害?孝敬老头子是应该的。这熊胆是我做掉两只狗熊得来的,这鹿茸是我从梅花鹿头上掰下的,绝对野生。本来还想把鹿鞭也一起带来,不过怕老头子虚不受补,只好作罢。”任漠羽得意洋洋的连声道。 看著桌上这两副野生药材,所有人都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郭铭和徐东卓更是愕然万分。 好半晌,方老才苦笑道:“就你会卖乖,这次想要多少?” “哈!还是老头子最了解我,不枉我差点被护林队的猎枪干掉。五十万,半年以后,连欠帐一起还。”任漠羽笑嘻嘻的说道。 “一会儿我会打到你的帐上,省著点用。”方老无可奈何的道。 “这我知道。”任漠羽心不在焉的答道,说著将熊胆、鹿茸往方老面前一推。“收好吧您哪!别又让孙大叔骗了去。” “我说了不准叫我大叔,还有,我什么时候骗过方老的东西?”孙易不由大怒,任漠羽却早提著背包跑了出去。 “别忘了明早十点出发。”倪牧在后面大声提醒。 说著倪牧又拿出两支银灰色的手表递给两人。“戴著,这表里装有超小型gp全球定位系统,和集团主电脑相连,能够报告你们的位置,以后都要戴著它,方便组织联系你们。有任务的时候,打开这个,就能让组织掌握你们的位置,平时把它关闭,就不会侵犯你们的隐私了。” 接著他示意两人把表壳打开。“看到那片红色的晶片了吗?就是那个,一旦你们遇上不能应付的紧急情况,就将这片晶片放到眼前,组织接收到信号,会派最近的成员前来救援。它具有识别虹膜的能力,因此能确保本人专用。还有,为了进出大厦方便,我们都有一个编号,在电梯里输入编号,就可以直接上到这儿。” 一边戴著手表,徐东卓一边问道:“我知道,还要核对指纹嘛!对了,我和郭铭的编号是多少?” “嗯,郭铭的编号是3721,你的编号是9527。”倪牧想了想说道。 一瞬间,郭铭和徐东卓两个人完全变作石化状态。 “这……不是玩儿我们的吧?”好半天,郭铭才颤声问道。 “怎么会?这可是终生编号,不会再改了。”倪牧吃惊的答道。 “网路实名……” “华安……” 再次石化的两人,突然同时发出一声惨叫:“不要啊──” 第二天,任漠羽不知从哪儿开来一辆眼看就要散架的破旧吉普车,载上忐忑不安的郭铭和徐东卓,就向预定的目的地──山东省县驶去。 出发之前,倪牧专门为他们解释。在组织内,一般任务分为四个等级,分别是、、,以及级,每一级的难度以及报酬都大不相同。最高的级任务据说可以得到数百万奖金,级顶多数万上下,但无论哪一级任务,都关系到组织的利益,因此成员也不能以报酬高低或危险等理由推托。 考虑到两人是新人,因此就算这是一次级任务,也派了经验丰富的任漠羽带领他们。但看得出任漠羽很不情愿,一路上只是闷头开车,就连住宿吃饭也懒得和两人搭话,郭铭和徐东卓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一旦进入任务,这个家伙绝对不会照顾到他俩一分一毫。 由上海上三一二国道,到达南京以后转二五国道,不过一天多的时间,就来到山东省莱芜市。在这儿略作休息以后,由莱芜北上,过口镇、上游等地,一行三人终于在这一天的傍晚时分到达县。 第七章 县和几乎所有的腹地小县一样,六、七十年代破旧的建筑和这些年新修的楼房混杂在一起。窗中透出昏黄的灯火,街道满是灰尘,进城后可以看到路旁各种各样的店铺,玻璃招牌闪烁著五颜六色的光彩,晚归的行人匆匆自车窗外掠过,这个陌生的城镇在两人心头蒙上一层厚厚的荒凉感。 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记下位置,任漠羽问了几个路人,很快就将车驶到这次旅行的终点──向组织请求援助的南明集团下属企业县塑胶厂。 进入人迹罕至的厂内,郭铭和徐东卓争先恐后的下车活动酸痛的筋骨。这辆破车一摇三晃,加上汽油味极重,使得两人一路上大吃苦头,长时间坐车让他们都有些昏昏沉沉,直到现在呼吸了些新鲜空气,才感觉好些。 “你们是什么人?”就在这时,一名中年男子不知从哪儿走出来,警戒的问道。 任漠羽交给他一张白色的小卡片,中年男子脸上变色,他小心的看看四周,然后对任漠羽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跟我来。” 三人随著中年男子走入厂区内部,经过几间满是灰尘的破旧厂房,他们来到一排红砖平房前,再走进一间挂有“厂长室”木牌的房内。 这间小小的厂长室大概只有十多平方米,陈设简单,占据屋心的木桌已成黑色,胡乱摆放著一些文件夹,墙上挂著几面锦旗和奖状。总之,这里的一切都与普通的乡镇企业无异。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五十多岁的矮胖男人疲倦的将身体缩入屋角的皮沙发中,指间夹著的香菸燃出老大一截菸灰。 “厂长,总部派来的人来了。”带三人进来的中年男子小声的道。 “嗯?”厂长闻声抬起头,当他看到一身破烂的任漠羽以及任漠羽身后学生模样的郭铭和徐东卓时,明显的愣了愣,但他仍然礼貌的站起,招呼几人坐下。 “这次总部……就派了三位?”利落的泡上几杯茶,厂长迟疑的道。 “就是我们,具体情况怎么样?你快说。”任漠羽不耐烦的答道。 “是是是,富生,你给这三位同志说一下。”厂长对那名中年男子道。很显然,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三人可以解决他的问题。 名叫富生的中年男子却很客气,他点上一根菸,慢慢对三人道:“去年底,县上一个叫黑哥的流氓纠集一伙无业的小混混,成立了一个什么‘飞鹰帮’,横行霸道,硬要县上每个企业给他们保护费。为这事,我们联合几个厂的头头找了好几次县长,哪知黑哥不知怎么和县里上下串通一气,我们的事不仅没得到解决,还给黑哥的手下打伤好几个人,至今有两个人还住在医院。” 似是被富生勾起烦心事,一直不作声的厂长接著道:“就在前几个月,黑哥突然命令我们厂生产的原料不准卖给总部,而是销往莱芜的一家公司。这个我自然不能答应,就这样,工商税务环境监察局的人就三天两头上门,一直不准我们开工。厂里不少工人也被黑哥的手下打伤,现在只剩一个空厂,再没人敢来上班。”说著厂长长长的叹了口气,眼里满是烦恼。 “因为在并入南明集团以前,我们就得到总部的保证,在遇到困难时能得到支援,实在没办法了,才试著向总部求援,好在几位终于来了。”富生高兴的道,不过看他的模样,不过是象徵性的表示欢迎,不至于让三人尴尬罢了。 “不论怎么样,几位远来辛苦。富生,快去春风餐厅订一桌席,我们给总部来的同志接风。”厂长向仍想继续倒苦水的富生摆摆手。 “不了,我们还是立刻开始工作吧!”任漠羽阻止已经起身的富生。 郭铭和徐东卓眼看要吃饭,早已空空如也的肚子顿时不争气的大叫起来。哪知被任漠羽这么一说,两人立刻不满的瞪大眼睛望著他。 “这……不知任同志要怎么开始工作?”厂长吃惊的问道。 “你把飞鹰帮的基本情况给我们介绍一下,还有,县政府在哪儿?”任漠羽熟练的掏出一本笔记本准备记录。 疑惑的对视一眼,富生还是很快将飞鹰帮的一些情况,包括成员人数、平时喜欢聚集在哪儿等等告诉三人,然后他又将县政府的地址说出。 任漠羽一面飞快的记录,一面问一些细节问题,不一会儿,他便起身道:“行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两位不必再出面了。” “这……这……”很显然,厂长和富生都被任漠羽搞得摸不著头脑。 “你们两个负责去飞鹰帮,我去县政府。”任漠羽从笔记本上撕下两页记有飞鹰帮基本资料的纸,甩给郭铭和徐东卓。 “去、去干什么?”徐东卓莫名其妙的问道。 “废话,你们以为是来这儿玩的啊?还不快去!得手后天亮在这儿集合好回上海。对了,把手机号码给我,方便联系。”任漠羽说著掏出自己的手机。 “飞鹰帮有枪啊!那不是普通的流氓集团,那可是黑社会组织啊!大哥,你不会想我和郭铭就这么去吧?那不是稳死?”徐东卓不由惊呼道。 “我管你们那么多,要是连这个也做不好,根本没资格做组织成员。”任漠羽接过郭铭给他的手机号码,一边输入自己的手机,一边轻蔑的道。 “废话,我和郭铭只是普通大学生,哪像你就是干这行的。”徐东卓反驳道。 “是啊!是啊!这位小哥说得对,飞鹰帮不知从哪里买了几枝枪,现在就连员警也不敢惹他们。三位千万不要冲动,还是等明天我和富生陪你们上刑警大队反应情况,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见任漠羽的意思,竟是要乘夜去闯县政府和飞鹰帮,厂长心叫这还了得,赶紧出来打圆场。 “明天?这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待,还明天?去不去随便你们,总之明天早上在这里集合回上海。”任漠羽不理脸色难看的两人,径直走了出去。 一直到他走后,屋里四人还没回过神来,半晌,富生才小心翼翼的对郭铭道:“跟你们来的这位任同志究竟是……”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郭铭唯有苦笑。 “郭铭,我们走。”这时愣了半天的徐东卓突然道。 “啊!去哪儿?”郭铭转过头,脸上那丝苦笑还未退去。 “你说还能去哪儿?走吧!”徐东卓没好气的拉上他就向外走。 “等等,难道一路舟车劳顿,吸入过多车尾废气一氧化碳,加上没吃晚饭血糖不足,东卓你已经糊涂了?不要去送死啊!对方有枪,有枪你明白不?咱们又不是原子小金刚,可挨不起子弹。你听我说啊……”郭铭大呼小叫的声音逐渐减弱,显然已被徐东卓拉得远了。 “厂长,你看这……”富生望著脸色铁青的厂长问道。 “算了,咱们也管不了,听天由命吧!”犹豫半晌,厂长一把掐灭手中的菸头,咬牙切齿的道。 半个小时后,在县东华大街银都歌舞厅对面的一家面馆内,郭铭和徐东卓狼吞虎咽的吃完一大碗公的面条,再喝下一碗肉汤,心满意足的抹抹嘴巴,然后望著对面的歌舞厅,叹了口气。 与气势十足的名字不同,银都歌舞厅只是相当俗气的低档舞厅,挂在门外大大的霓虹灯招牌闪烁著艳俗的彩光。几个白衬衫,黑西裤,理著小*平头,一望就知道不是好人的壮硕男子闲散的站在门外,边上停著几辆轿车。 “山东的面就是分量足,可惜不怎么辣,吃起来不过瘾。怎么样?不是真的要去吧?这可是玩命的活儿啊!那方老头又不是咱两兄弟的亲爹,至于为他这么拚命吗?”郭铭感叹一阵,望向徐东卓劝道。 “两条路。”徐东卓对著郭铭伸出两根手指。“一是咱们兄弟吃得饱饱的,这就回去睡一觉,明天跟任漠羽回上海,但从今往后就永远和咱们期望的冒险生活说再见;第二条路,无论怎样,都干***。记得我们那晚的谈话吗?咱俩哪会这么容易栽?别太小看自己了。怎么样?你选,我们兄弟一场,你选什么,我一定支持你。”徐东卓严肃的看著郭铭道。 听得徐东卓这么说,郭铭也回望著他,眼中光彩连连,显然正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半晌,他一把抓住徐东卓的肩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都这么说了,做兄弟的又怎么会让你失望?好,咱们就好好干***一场!” 起身结帐,徐东卓又忍不住抱怨道:“搞什么啊!让我们出来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却连一点活动资金也不发放。要不是我临出门逼张庆余那小子还了点债,咱们说不定就得饿死在这个小县城。” 郭铭和徐东卓绕开银都歌舞厅正门,从左侧一条小巷钻了进去,看看四下无人,两人合力翻过围墙,来到歌舞厅那幢三层小楼的侧面。除了一楼灯火通明,二楼、三楼黑灯瞎火,一阵阵嘈杂的音乐声自里面传出。 两人低声商议一阵,决定郭铭负责二楼,徐东卓负责三楼,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他们都是第一次做这种梁上君子的勾当,不免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两个人都感觉自己的呼吸急促不少。 “做什么的?”突然,一声断喝自两人身后响起。 郭铭和徐东卓立刻有如自背脊浇下一盆冰水,全身发凉。他们心下惴惴的转过身,发现一名高大的平头男子面色不善的站在转角处盯著两人。 “呃……你猜呢?”郭铭心下非常恐惧,面上却嘻皮笑脸,插科打诨。 男子愣了愣,随后冷笑一声,抽出一根橡胶警棍走了过来。“好大的胆子,竟敢到我们飞鹰帮来捣乱,看我不废掉你们两个小贼一只手。” “等等,我们有话要说。”徐东卓生怕他召来同伴,想也不想就叫道。 “是啊!是啊!误会了,哈哈,其实我们是黑哥新收的小弟,他叫小弟甲,我叫小弟乙,不知这位大哥怎么称呼?”郭铭也不住胡说八道,分散男子的注意力。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他在紧急时刻居然这么能瞎掰。 平头男子本是愠怒的面孔霎时涨得通红,他咬牙切齿的道:“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在这儿,打死你们也是活该。”说著举起警棍快步冲上。 向郭铭使个眼色,徐东卓身形倏然消失,跟著在平头男子脚下现身,一个扫腿将他绊倒。就在同时,郭铭已箭步冲上,膝盖一顶,只听一声不大不小骨折的脆响,猝不及防下,男子闷哼一声,下扑的身体猛地仰后倒下,在地上不住抽搐。 一击得手,郭铭和徐东卓高悬的心终于放下,两人合力拉著男子退到墙边的阴影中,摸出随身携带的绳子将他捆个结实。 “开始干吧!” 郭铭和徐东卓顺著一楼的窗台爬上二楼,两人蹲在紧闭的窗户外凸出部分。仔细倾听,确定里面没人后,郭铭摸出一卷封口胶带,横七竖八的黏满玻璃,然后挺肘轻轻一撞。 哗啦!由于有胶带黏合,玻璃破碎的声响被减至最弱,而且碎裂的玻璃片被胶带黏住,也不会掉落在地引起警觉,这是雷禅教给两人的基本潜入技巧之一。 窗户后是一间放满纸箱,布满灰尘的储物室,郭铭和徐东卓蹑手蹑脚的费力爬下,小心翼翼的来到门边,打开一条缝向外望去。 门外的过道非常老式,两边各有两间房,都是房门紧闭,尽头的转角处分别有上下楼的楼梯。 “我上三楼,机灵点,早完事早收工,我心里好怕。”徐东卓悄悄道。 “废话,你以为我不怕啊!走吧!”郭铭哂道,两人打开门走入过道。 郭铭找了最近的一间房门,凑过耳朵确定里面没人后,便将手按上钥匙孔。他制造的物质顺著锁孔进入,将它填满,就等于临时配了一把钥匙,轻而易举的打开门。 这是郭铭前一阵才根据自己的异能特点变化出的新用法,只要是普通的门锁,他都能轻松开启,为此还得意了一阵。 徐东卓则一步三顾的慢慢向尽头向上的楼梯口摸去。 眼看就要到了,偏偏在这个要命关头,离楼梯口最近的一扇房门打开。一名油头粉面,满脸阴柔,穿著花绿表演服装,像女人多过男人的年轻男子系著裤腰带走出,差点和徐东卓撞个满怀。 两人不由面面相觑,还是那个男子首先反应过来。“你、你是谁?” “呃……你猜呢?”徐东卓也被弄个措手不及,于是决定故技重施。 显然这名男子的脾气没有先前那个那么火爆,他沉下脸尖声尖气的道:“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快说,否则我就要通知黑哥了。” “啊!鬼娃娃花子!”徐东卓突然指著他身后的厕所尖叫。 那名男子不疑有他,莫名其妙的转过头,徐东卓乘机一个肘撞顶中他的腹膈部位。男子眼睛一鼓,长长的吐出口气,缓缓软倒。 “怎么回事?”听到动静,郭铭从门后伸出脑袋问道。 “遇上个碍事的,不过已经被我解决了。嘿!想不到雷禅教的格斗术还真有用。”徐东卓扶著男子瘫软的身体,得意的对郭铭道。 “快拖到这儿来藏好,被人发现就糟了。”郭铭赶紧向他招招手。 “对了,这人好像也是那个黑哥的手下,咱们拷问拷问他,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总比瞎撞来得强。”一面费力拖动半昏迷的男子,徐东卓一面道。 来到房内,先将男子绑好,郭铭拍拍他的脸颊将他弄醒。两人还没发问,男子已经颤声叫道:“你、你们想干什么?不要杀我。” 郭铭和徐东卓不由面面相觑,这家伙不男不女,没想到还真的这么没用。不约而同,他们立刻换上一副狰狞表情,不怀好意的盯著男子冷笑不止。其实两人的模样完全和穷凶极恶沾不上边,不过足以将男子吓得惊慌失措。 “听著,我们兄弟号称四川悍匪二人组,杀人从来不眨眼,今儿就是专门来取你们黑哥的性命的。快说,你们黑哥在哪儿?”徐东卓嘿嘿冷笑道。 “是是,黑哥就在楼下和兄弟们喝酒,穿黑西服,最壮实的就是他了。两位好汉,我只是个卖唱的歌手,千万不要害我性命啊!”男子毫不犹豫的和盘托出。 “你知不知道,他平时一些私人的物品啊、钱啊、内衣裤啊、自拍的裸照啊,或者是和县上一些贪官勾结的帐本啊什么的放在哪儿?”郭铭装作随口问道。 “钱和帐本,就在三楼办公室里。黑哥从没自拍过裸照,就算有我也不知道,嘿嘿……”男子乾笑道,他完全没怀疑两人怎么会问这些。 两人高兴的互望一眼,得手了,有了目标就好办多了。 “小子,挺合作的嘛!看在你这么乖巧的份上,就剁你一手一脚好了。”郭铭拍拍男子的脸颊,坏笑道。 哪知男子一听,立刻翻起眼白,抽了两抽,就此昏死过去。想不到此人如此没用,两人一边笑骂,一边将他嘴巴塞住。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在同样的情况下未必会硬气多少,又不禁有些兴味索然。 “好了,赶快去把东西偷出来,这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徐东卓站起身,拉开门就要往外走。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显然有人走了上来,跟著一个人大叫道:“曹季、曹季,你到哪儿去了?老大还等著你下去唱歌呢!喂,你在哪儿?” 两人同时暗叫不好,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人找了上来,如果被对方发现人失踪了,立刻会前功尽弃。 脑子里转过几个念头,徐东卓赶紧剥下昏迷的曹季那身花花绿绿的演出服,丢给郭铭。“我上楼,你快去顶一阵。” “什么!我?你教我怎么顶?”郭铭愕然接过衣服。 “鬼知道,自己不会想办法啊!反正唱歌你比我行,你不去难道还要我去?快点,要暴露了。”徐东卓说著又剥下曹季的裤子和皮鞋。 这时外面的男子已发现半掩的房门,他一边低声道:“曹季,你在里面吗?”一面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啊……我在这儿拿点东西,马上就下去。”郭铭没法,狠狠瞪了徐东卓一眼,一面含糊回答,一面快速换上曹季的衣服,顺手从门后摘下一顶夸张的帽子戴上。 幸好外面的男子没有怀疑,他答应一声,跟著登登脚步声响,人已下楼。郭铭和徐东卓同时呼了口气,两人这才发现彼此的额头竟满是汗水。 “你小心点,能拖就拖,我上去找东西,最多十分钟就成。”徐东卓拍拍郭铭,他打开房门,两人就像出洞的耗子般躲躲闪闪的走了出来。 “东卓。”在楼梯口,郭铭突然叫住准备上楼的徐东卓。 “干什么?” “你说一会儿我是唱周杰伦的‘双截棍’好,还是唱周华健‘难念的经’好?” “干我屁事啊!再说你会唱吗?自己决定。”徐东卓不耐烦的冲他挥挥手。 “也对,我好像都不会。好了好了,你快去吧!”郭铭喃喃自语著走下楼。 一楼的楼梯口被一块隔板挡住,从侧面以及隔板的缝隙中传来一首流行歌曲的音乐声,晃眼的光线透过来,将这里映得一闪一闪。 见到郭铭下来,一名男子赶紧走上来低声道:“曹季,还不快出去,客人都等急了。” 郭铭没法,唯有把足以遮住大半张脸的帽子再拉下一些,硬著头皮走上前台。 台下半数桌子都坐有客人,众人的身影隐藏在昏暗的光线中,乍一看去,就像一堆堆幽灵。看来曹季在这里还比较受欢迎,郭铭一上台,底下就传来阵阵掌声。 “呃……谢谢大家,我将要献上一首成龙的‘真心英雄’,希望大家喜欢。一会儿你们可要跟著我唱喔!”郭铭努力回想那些千篇一律的晚会上,小明星扭捏作态的德行,一面还得尖著嗓子模仿曹季的声音,心里大是作呕。 哪知他话刚出口,底下立刻静了下来,郭铭暗叫不妙,难道已经暴露了? 果然,一名壮硕的男子沉声道:“曹季,把帽子给我摘了。” 郭铭瞄眼看去,发话的是坐在正对舞台一张桌边满脸横肉的光头男子,杀气腾腾,浑身上下透著山东汉子特有的悍勇之气。他身著黑西服,看来就是黑哥了。在他身旁坐著一个浓妆艳抹的小姐,几名也非善类的男子陪在一边。 “喂,黑哥叫你摘帽子,你***找死啊!还不快摘?”一名男子吼道。 郭铭闭上眼睛,叫声听天由命吧!缓缓摘下帽子。 他的模样立刻引来一阵惊呼,当下就有几个人跳了起来,准备逼过来。“臭小子,你是谁?” “哦……其实是这样,曹季大哥在楼上撒尿,一不小心把小弟弟扭伤了,不好意思来见大家,只好委托我替他唱唱歌、跳跳舞。其实我唱歌也不错,大家不妨静下心来好好听听,别激动嘛!”郭铭一边摆手,一边悄悄向后退。 “妈的,竟敢把我们当猴耍,看老子不废了你!”一个男子就要跳上舞台。 “等一等!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就不得不说了。其实我是一个相声演员,我知道大家不想听我唱歌,这样好了,我就来一段我国已故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马三立老先生的单口相声‘逗你玩’,大家鼓掌啊!”郭铭说著带头啪啪鼓掌。 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著郭铭,在县,谁不知黑哥的威名?这小子居然敢在他面前胡说八道,看来是死定了。郭铭也感觉到逐渐凝重的气氛,几乎快哭了出来,他尴尬的停下拍手,向黑哥望去。 “嘻嘻……”这时,鬼使神差的,黑哥身边的小姐突然笑了出来。 啪!一声清脆的脆响,黑哥毫不犹豫的把这个小姐一耳光煽倒在地。他面无表情的望著郭铭。“你有种!给我废了他的手脚再拖过来。” 不要啊!郭铭一听,几乎魂飞魄散,本能的就想转身逃走。这时已自后台转出两个壮汉拦在他身前,后面也跳上两个人神色不善的逼近,底下一些不相关的客人匆匆结帐离开,一时桌椅撞击的响声大作,场面一片混乱。 或许是看郭铭身材单薄,模样一派斯文,也不像道上混的,四个男子其中一个紧紧拳头走上,其他三人则抱著看好戏的表情围在一边。 那个男子看来是个打架高手,走近郭铭,一言不发先一脚撑过来,跟著又是一顿组合拳,拳拳攻往要害,如果换作以前的郭铭,恐怕早就趴在地上了。 不过雷禅地狱般的训练自然不是白费工夫,就在男子刚动手的时候,郭铭已敏捷的闪到一旁,悄悄在衣服下凝起一团物质护住心口,硬挨了壮汉几拳。 砰砰连响,郭铭被一连串打击的冲力迫得不住后退。显然想不到这个瘦瘦的年轻人竟能面不改色的硬挨他的拳头,趁男子一呆,郭铭已开始反击。 他突地一步跨到男子身前,身子一矮,以右肩对准男子的下巴,然后猛地立起,饶那男子粗壮如牛,也经不起郭铭蕴涵全身力量的一击,顷刻间口鼻鲜血狂喷,翻倒在地。 男子还没落地,郭铭已一把自腰后抱住他,右手在他腰间不住摸索,想找把刀什么的将他挟为人质,好让自己脱身。 突然指间碰到一块冷冰冰的硬物,他不假思索将它抽了出来,抵在男子颈上,大叫道:“都别过来,否则我一刀捅了他!” 哪知看到他手里的东西,舞台上另外三名男子脸色大变,争先恐后的跳了下去。 郭铭也觉得握著这把刀的感觉有些奇怪,瞥眼望去,赫然吓了一大跳,原来他拿著的竟是一把漆黑油亮的五四手枪。 “啊哈!都别动。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人妖和黑社会大哥站中间,双手抱头蹲下,谁动我就请他吃花生米。”王牌在手,郭铭立刻嚣张起来。 哪知底下的人没有一点反应,郭铭以为对方吓傻了,正准备重复一遍,却听啪啪啪几声,黑哥和另几名男子从腰间摸出手枪摔在桌上,然后冷冷的看著他。 “何必呢?大家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枪还给你们,放过小弟吧……开枪啦!啪!”郭铭乾笑著慢慢退后,突然他嘴里嚷了一声,猛地向后台跳去。 一众流氓被他吓得脑袋一缩,再抬起头,已不见郭铭的人影。这时黑哥的脸黑得名副其实,他冷狠的道:“追上去干掉他,后果我负责。” 一干手下有枪的拿枪,没枪的就掏出随身携带的刀具或者操起啤酒瓶,气势汹汹的向后台冲去。突然从后台的隔板边伸出一只握枪的手,指向天连开数枪。 想不到郭铭竟然真的敢开枪,众人连忙就近找掩护蹲下,几个有枪的已经对准隔板射击起来,一时间舞厅内枪声大作,有如港台片的混战场面。 这时躲在隔板后的郭铭却吓得要死,他心里大叫后悔。雷禅训练时曾教过简单的枪械用法,为了掩护楼上徐东卓的安全,他想也不想就开枪,结果现在惹怒对方,恐怕今天身上不多几个枪眼是说不过去了。 他缩在死角,抱著脑袋不住发抖,头顶子弹嗖嗖的穿过,打在后面墙上四处乱蹦。 幸好对方顾忌他有枪,也不敢就这么逼过来,一时两边成了僵持之局。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舞厅内突然传出一阵悦耳的“铃儿响叮当”的手机铃声,黑哥沉著脸摸出手机一看,然后在一众手下呆滞的目光中将它放回怀里。 郭铭也掏出手机,一看号码,是任漠羽打来的,他连忙按下接听键。 “喂,你们那边怎么样了?对了,忘了告诉你,行动时最好把手机设成震动,免得莫名其妙的暴露,不过这种常识你不会不知道吧?”手机中传出任漠羽吊儿郎当的声音。 “现在说这个有屁用啊?快来救我们,我被他们包围了。”郭铭不住叫著。 “几个流氓而已,你们自己对付。我累了一夜,得找个按摩房松弛松弛。好了,快干,我挂了。”哪知任漠羽一点也不在意,懒洋洋答应一声就要挂断。 “妈的!你挂了,老子才要挂了,你自己听听他们都有什么。”郭铭怒气冲冲的道,说著将手机举到半空,就像回应他的话似的,对方又连开数枪。 估计任漠羽听到了,郭铭准备收回手机,这时他只感手中一震,却是一颗子弹好巧不巧将他的手机打个正著。于是在郭铭绝望的目光中,陪伴他近一年的六百块超便宜阿尔卡特310便化作一堆散乱的零件。 “我的天啊!”郭铭一把甩开手中半截手机,把右手放到眼前,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认没有受伤,这才抹了把冷汗。 突然,楼上传来一阵怪异疯狂的狗叫,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然后是一阵淅沥哗啦的物体碎裂声,跟著响声急速向这里靠近。 一直不动声色的黑哥陡然变了脸色,他锐利的目光射向三楼,同时大声叫道:“有人到了三楼,快给我冲过去,杀了他们!” 郭铭也极为担心,那阵怪叫让他知道徐东卓一定出了事,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退缩,于是暂且压下对徐东卓的担心,硬著头皮拿著枪乱打。 虽然有黑哥的命令,但这群流氓都不是悍不畏死的亡命徒,特别是郭铭的无差别乱射最是危险,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倒楣鬼。 众人迫于黑哥的压力,只好在各张翻倒的桌子间来回躲闪,龟速前进,一边也胡乱放枪。只见舞厅内子弹横飞,桌上的杯盘酒瓶被打得稀烂,碎玻璃渣四处溅射,乒乓叮当之声大作。 第八章 而在同一时刻,三楼的徐东卓也正面临另一个攸关生死的危险。 与郭铭分手以后,徐东卓顺利来到三楼,这里没有一个人,他轻轻松松找到黑哥的办公室,撬开门进去。 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手电筒,徐东卓将窗帘拉上,就开始在房内到处翻找。 其实他也不知道所谓的具体证据究竟是些什么,于是凡是看起来像帐本或者写满资料的纸张,他都统统塞进后背的背包中。 忽地徐东卓眼角似乎瞥到一丝微光,他心下奇怪,拿著手电筒缓缓照过去,很快的,他发现墙角放置著一口古怪的箱子。 这箱子大小和一个冰柜差不多,但表面没有任何商标或别的标示,光滑的金属外壳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反射著冰冷的光辉。 徐东卓好奇的走过去,上上下下摸索一番,很快在箱子一侧发现一块可以翻过来的金属板,打开后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把手,大概就是用来开启这口箱子的。 徐东卓将手挨近那个把手,但立刻就缩回,因为脑中似乎有一个声音不住警告他:千万别去碰。 犹豫半晌,徐东卓自言自语的道:“或许重要的东西就在里面。管他,只要别被任漠羽瞧扁就是。” 他将把手一扳,立刻从箱中传来一连串利落的咚咚脆响,似乎一连打开好几道锁,接著箱盖啪的一声微微弹起,便再没了动静。 不知怎么,徐东卓只感心脏狂跳不止,手心出汗,好像正面对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不定时炸弹。 他几次想要伸手开箱都中途放弃,最后他下定决心般站起转身。“算了,我再看看还有什么没拿,最后再来搞定这箱子。”不过他也知道,其实这根本就是一个藉口,他对那口箱子充满畏惧,根本不敢动它。 转身继续在房中搜索,徐东卓正拿起一本帐簿要塞进背包,突然感觉后背升起一片冰凉直冲后脑,然后全身微微一麻,好像预示著正有极大的危险逼近。 其实每一个人身上都有所谓的“第六感”,不过绝大多数人恐怕一生也不会感受到它的存在。一般来说,每当遇到特别的危险或是人的身体处于一种特殊条件下时,第六感激发的可能性就越大。 曾经有过很多这样的报导,普通人因为一时心血**,而放弃本要搭乘的飞机、汽车,结果逃过一劫,这就是第六感的预示。长年生活在危险环境中的人,这种预示危险的本领也比普通人强很多。 不及细想,徐东卓一个瞬移退到一旁。果然,几乎在他消失的同时,一团黑影猛地自右侧的暗影中扑了过来,其势道之猛,带起的劲风吹得桌上散乱的纸张哗哗直响。徐东卓吓了一大跳,连忙用手电筒照过去,一见之下,不由松了口气。 原来扑出的是一只体型中等的狗,徐东卓认不出品种,想来应该是猎犬一类,它扑在地上,狠狠的盯著闯入者,口中狺狺不止。 虽然奇怪房里怎么会无端端多了只狗,不过现在的徐东卓自然不会把区区一只狗放在眼里。他走近几步,伸过手电筒,不住在猎狗眼前晃动。“小狗狗,乖,千万别乱叫。”同时心里想著主意怎么打发这只畜生。 不知为何,这只猎狗也相当听话,当真一声不吭。徐东卓心下大乐,哪知还没得意多久,猎狗大口一张,闪电咬了过来,徐东卓连忙缩手,手电筒还是被咬去。 令徐东卓不能置信的事发生了,这只猎狗咬住手电筒后并没丢开,竟然咯吱咯吱几声将它咬个粉碎,然后吞下。 以狗的咬合力来说,咬碎一支手电筒不稀奇,然而它竟然把手电筒吞了,这无论如何都有些奇怪。 “呜……呜……”紧跟著,吞下手电筒的狗身体起了奇异的变化,只见它肌肉膨胀,体型陡然大了一半,已和大型的狼犬不相上下,而且因为骤然鼓胀筋肉的关系,看起来狰狞无比。它的眼睛也变为血红色,似乎能滴出血来,就连大张的嘴里的犬牙也长了不少,嘴角不住滴著代表疯狂的黏液。 我、我的妈呀!我究竟是走了哪门子霉运,怎么每次遇见的狗都这么有性格?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狗吃手电筒会变身……徐东卓吓得差点跳起来,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开始留意周围有没有称手的家伙可以利用。 这时他才发现,墙角那口箱子的盖子翻起,看来这只狗应该就是从那里面钻出来的。 一瞥眼发现几本书下压著一柄裁纸刀,徐东卓一把抓过。他一动,那只狗闷叫一声扑了过来,速度快得惊人。 徐东卓迅速闪身,顺势用刀在狗身上用力一划,裁纸刀相当锋利,这一下就拉出条长长的口子。 “哼哼,看你还不死。”徐东卓得意的看著扑到另一边的狗。 哪知受了这严重的一刀,狗却好像一点没事,翻过身又死死的盯住他。他这时才发现,狗身上的伤口竟没有流出一滴血,而是渗出不少黄色的黏液,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养什么不好,居然养只怪物,混黑社会的脑子果然都有问题。”徐东卓终于明白自己遇上的不是普通家伙,他舔舔嘴唇,开始想著该怎么平安脱身。 而这时,楼下突然枪声大作,徐东卓心里一惊,知道郭铭出事了。恐怖的怪物加上担心兄弟安危,他已完全没心情再耗下去。 受了伤的狗神态越加疯狂,它的头开始微微抖动,眼神也呆滞起来,好像吃了摇*头*丸一样,浑身的肌肉竟然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响。徐东卓慢慢拿起几本书向旁一甩,趁狗的眼神偏移的刹那飞身向房门冲去。 就在他移动的同时,那只狗脑袋一摆,已追到他身后。徐东卓只觉小腿寒毛齐齐竖起,不及多想,他一个瞬移冲至门边,背后传来一声大得吓人的牙齿咬合声。徐东卓丝毫不怀疑,他如果被咬中,整条小腿都会报废。 风声大起,徐东卓矮身滚到一旁,只听一声巨响,跃到半空的狗居然将厚实的木门撞个粉碎。这时它哪还像一只狗,简直就是缩水版的黑犀牛! 徐东卓斗志全消,趁著冲到屋外的狗没有回过神,他一把扔出裁纸刀,同时靠著瞬移越过拦在门前的疯狗,也顾不得楼下让人害怕的枪声,拚命向下跑去。 后面立刻响起追来的跑动声,更让徐东卓毛骨悚然的是,他似乎听到牙齿咬嚼钢片的锐响,然后听到狗的喉咙咕隆几声,好像吞下什么。 “上帝啊!我什么也没听到。”徐东卓根本不敢回头,只是使出吃奶的劲儿向楼梯口冲去,耳旁呼呼风声,速度至少能进奥运预选赛。 冲到楼梯口,徐东卓不敢一步步下楼梯,他强行转弯,整个身子因惯性弯曲起来,随后大力一跃,硬是跳到下一层的过道。同时身后轰的一声巨响,却是追来的狗收势不及,猛地撞上尽头的墙壁,徐东卓甚至觉得整幢楼都在颤抖。 “我的妈呀!”徐东卓惊恐的大叫,又向下一层疾奔,同时身后地板一震,狗已跳下追来。 背后让人惊恐的呼哧喘气声越来越近,徐东卓已没有足够时间平安到达下一个楼梯口。前面出现一扇窗户,下面就是一楼,他别无选择,双手护住头脸,猛地跳起撞过去,哗啦一声窗户破碎,徐东卓带著满天玻璃渣向一楼落下。 这一刻也正是郭铭最为危险的时候,他手里的枪子弹早已打光,被压制在隔板后抬不起头来,众流氓也慢慢围了过来。 就在此危急关头,徐东卓就如天神降世,在巨响声中从天而下。在他身周的玻璃渣映射著舞厅中还在闪个不停的灯光,五彩缤纷煞是好看,好像起了一层霞光仙气。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眼,傻不愣登随著徐东卓降落的轨迹转动眼球。跟著轰隆一声,徐东卓潇洒不羁的空中漫步变作铁球入水,笔直坠下,摔入一堆桌椅中。 “啊哈哈……不好意思,砸坏你们的桌子了。”徐东卓乾笑著爬起,接著碎了个大洞的玻璃窗中跃下一团黑影,一落地就向他追来。 “妈呀!阴魂不散啊!”徐东卓怪叫一声,起身又跑。 黑哥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暴躁的一脚踹翻身旁一张桌子,狂叫道:“关门,这两个小子一个也别放走,都给我杀了!” 当下就有手下将舞厅的大门关上,剩下的人则慢慢围了过去。这时徐东卓仍在拚命躲避那只狗的纠缠,浑然不知大祸已快临头,不过舞厅内桌椅纵横的环境为他的躲闪提供不少方便,目前还没被追上。 “白痴,现在你还有心情逗狗玩,快过来!”郭铭从舞台后冒出脑袋道。 “你以为我想啊?这只狗是怪物啊!快救救我。”徐东卓边跑边哀鸣。 跟著砰砰几声枪响,一名流氓冲著郭铭连开数枪,吓得他又缩回脑袋。 徐东卓听到枪声也反应过来,这才发现舞厅内不只是这只狗具有威胁,他眼珠转了转,突然改变方向,向左边三个提著酒瓶、匕首的流氓跑过去。 走在最前面的流氓二话不说,冲他一刀捅来,徐东卓顺势就地一滚,从一旁避开,追著他的狗则暴露在三名流氓眼前。 一名流氓嘴里骂骂咧咧的抬脚踢去,哪知已经惹下杀身大祸,疯狂的狗舍下徐东卓,一口咬上流氓的小腿,只听一声骨碎声响起,跟著便是震动整个舞厅的嘶声尖叫。 那只狗一口吞下流氓半条小腿,前爪一扑,将他扑倒在地,张口咬住流氓的脖子一扯。只听一连串筋肉拉扯的骇人声响,流氓整个脖子只剩一块颈皮耷拉著,眼见不活。 哪里想到这只狗竟然凶狠到这种程度,整个舞厅的人都惊呆了,一旁的两个流氓吓得倒退一步,随后同时举刀砍了过去。 狗的头上溅了不少鲜血,更显狞恶,两名流氓分别在它前脚和身上砍开两条大口。狗却毫不在乎,狂叫一声,衔住一个流氓的左手,下一刻流氓已捂著不见半条前臂的手惨叫倒下。另一个流氓早吓破了胆,丢下匕首转身就跑。 那是什么?这怪物从哪儿来的?顷刻间同伴一死一伤,舞厅中议论声大起,剩下的十几个流氓不自觉的退开大段距离,惊恐的看著立在原地颤抖不止的狗。 “那是什么东西?”这时郭铭也问著徐东卓同样的问题。 “我哪知道啊!在三楼,它突然冒了出来,我差点就和那两个流氓一个下场了。”徐东卓惊魂未定的在他身旁趴下,暗自庆幸自己还算跑得快。 “不管了,这个月咱俩遇到的怪事实在太多,也不差这一件。趁著机会赶快跑吧!”郭铭说著就和徐东卓悄悄向后面的楼梯口爬去。 “别管狗,快去杀了那两个小子!”黑哥突然叫道,看他的样子似乎对杀了手下的狗并不怎么在意,不过也难怪,狗就是在他的办公室出现的。 迫于命令,剩下的流氓又向徐东卓和郭铭追去,不过没人敢靠近狗的旁边,所有人都绕了个不小的圈子,从舞厅边缘过去。这时两个持枪的流氓互相使个眼色,突然不约而同举起枪向仍没有动的狗狂射。 枪声爆豆般连响,飞射的子弹尽数钉入狗身,那只狗被打得在原地蹦跳不止,黄色的黏液从皮开肉绽的伤口中大量溅出。不少流氓都止不住大声叫好,有的乾脆扔出手中的酒瓶砸过去,反而没多少人真的去追郭铭和徐东卓。 “混蛋,谁叫你们开枪打狗的?蠢货!”黑哥怒不可遏的冲上来对著两名手下就是几个耳光,随后他夺过一个手下的枪亲自追了过去。 “大哥,那东西咬死了阿文,我们不过想……”被夺下手枪的流氓委屈道。 哪知黑哥忿然转身,不由分说一枪将他的脑袋轰爆:“白痴!”言罢二话不说继续向郭铭和徐东卓的藏身处走去,一面狂叫道:“***都给我上!” “完了,这家伙疯了,快跑!”徐东卓和郭铭顾不得安全,急忙爬起身准备开溜。哪知才直起腰,头顶就掠过几颗子弹,两人又赶紧趴下。 这时一直呆立不动的狗忽地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就如发疯一般扑向四周,见谁咬谁。一时间整间舞厅完全乱了套,凡狗过处,残肢与断体横飞,鲜血并红酒一色,惨叫声此起彼伏,惊恐的流氓四散奔逃。 没有人再顾得上找郭铭和徐东卓的麻烦,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快逃。然而发了疯的狗实在太过凶残,没有人能平安到达紧闭的舞厅大门,不过片刻,大部分流氓全都倒在地上,捂著残缺不全的肢体不住呻吟。 鲜血混著碎肉布满地板,一股中人欲呕的血腥味强烈的刺激著人们的嗅觉,此处已完全变成一个屠场。 不过那只狗在拚死的流氓反击下也挨了不知多少枪,中了多少刀。它的左后腿已完全折断,跑起来一蹦一跳,肚皮也被豁开,肚肠与黄色黏液拖了一地,前胸肌肉撕裂,深可见骨,右眼也被掏去。 这样的伤,别说是狗,就连大象也嗝屁了,但这只狗实在恐怖,除了行动有些不便,还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追著存活的流氓,跑过倒在地上未死的人身边时,还顺口撕下一块骨肉。 郭铭和徐东卓早已魂飞魄散,两人手酥脚麻的互相搀扶著,慢慢向舞台后挪去,生怕引起那只狗的注意。 眼看就要成功逃脱时,一声枪响,郭铭只感耳旁一声锐啸,一枚子弹掠过他的发际打在墙上,两人又不敢动弹了。 “你们究竟是谁?来这儿做什么?”黑哥举著枪慢慢走过来,他身上那股悍勇之气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绝望时的疯狂。 两人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流氓捂著齐肩断掉的左臂踉跄跑来。“大……大哥,快救救兄弟们……”未等他话说完,黑哥转身将他的头轰爆。 “你疯了?他是你手下,为什么要杀他?”徐东卓见状,忍不住惊呼。 “都得死,反正我们都活不了,哈哈哈……是你,是你们把它放出来,如果明晚我平安将这东西送走,就不会有事。是你,是你们害我的,你们都要死!”黑哥一面喃喃念叨著听不懂的话,一面对著两人举起枪。 “不要啊大哥,有事好商量,动刀动枪对身体不好……”郭铭和徐东卓连声求饶,两人可没有就这么因公殉职的良好觉悟。 “哼!”黑哥冷哼一声,毫不犹豫的开枪。郭铭突然快步拦在徐东卓身前,子弹几乎同时击中他,郭铭立刻因强大的冲击力栽倒在地。 “郭铭、郭铭!你疯了?为什么要去挡子弹?别吓我,快醒醒啊!”徐东卓愣了一下,随即疯了般扑倒在郭铭身边,摇晃著他的身子大叫。 “咳咳咳……鬼叫个屁,我没事。”郭铭痛苦的咳嗽几声,捂著胸口缓缓爬起,跟著当啷一声,一颗变型的弹头从他的衣服破洞中掉落地上。 “你……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徐东卓瞪大了眼,不能置信的道。 “别忘了我可以造出物质护身,刚才可是加厚的,果然连子弹也奈何不了我。”郭铭摸摸胸口,得意洋洋的对徐东卓小声道。 见郭铭挨了一枪居然没事,黑哥也满脸不能置信,他吐了一口唾沫,恨声道:“怪物,都他妈是怪物,你们都去死吧!”大叫著又连开三枪。 徐东卓一声妈呀,突然抓住郭铭的肩膀,把他推到身前挡住自己。他只感到郭铭的身体传来三下巨震,看来这块人肉盾牌已经把子弹全给接收。 丁铃当啷,三粒弹头纷纷坠地。郭铭虽然成功挡下子弹,但强烈的冲击力却痛得他差点背过气,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眼中泪花打闪。 “好兄弟啊!你真是太厉害了,比‘骇客任务’里的基努李维还要牛。”徐东卓哈哈大笑,冲著目瞪口呆的黑哥挤挤眼睛,抱著郭铭欢叫道。 “搞屁啊!居然让我给你挡子弹,你想害死我啊?”回过神来的郭铭双眼血红,直与那只疯狗有得一拚,他失去理智般掐住徐东卓的脖子怒吼道。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神情呆滞的黑哥狂叫著,拿起枪又要射击。 然而只见一团黑影诡异的从黑哥背后升起,高高落下,将他扑倒在地,跟著一阵骨头破裂的声音响起,浓浓的血腥味将枪焰的火药味遮盖。 郭铭和徐东卓停下扭打,眼睁睁的看著扑过来的狗旁若无人般将黑哥的脑袋咬成一堆碎骨和脑浆的混合物,差点呕吐。 干掉黑哥,那只狗抬起头,血红的双眼又盯上胆战心惊的两人,嘴角还挂著一块连著耳朵的脸皮。 “怎、怎么办?这下稳死了……”郭铭牙关打颤,口齿不清的道。 “还能怎么办?跑啊!”徐东卓一声大叫,两人分别朝左右狂奔。 不知是不是刚才追徐东卓追得够了,这次那只狗毫不犹豫的转身向郭铭追去,不过因为只剩三条腿的关系,渐渐被郭铭甩开。 但郭铭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地上一具只剩半截的尸体绊倒。他心叫不妙,顾不得抹去沾了一脸的血浆,急忙翻过身,同时凝起一团物质裹在右臂,将手举起,拦在身前。 “吼啊!”一声闷叫,飞快扑来的狗张口咬住郭铭的右臂,牙齿竟深深陷入这种连子弹也射不穿的物质。一人一狗在地上挣扎翻扭,跟著喀嚓一声,那只狗居然将郭铭护身的外壳撕裂,接著张口咬向他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徐东卓奋起全力,一个瞬移进至郭铭身后,抓住狗的一只后腿向后猛拉。察觉身后有异,狗转过头咬向徐东卓的大腿。徐东卓赶紧将它丢开,但腿还是被狗牙挂了一下,所幸伤口很浅,没有大碍。 一落地,狗便翻身爬起,一面自喉间发出一声声闷吼,一面缓缓走近。 两人打又打不死它,逃也逃不掉,且一旦被咬,就是伤筋动骨的下场,真的就如到了绝境一般,无奈之下,只好一步步往后退,希望能有转机。 就在这时,只见左边的窗户碎裂,一个人迅速翻了进来。一见满舞厅残缺不全的尸体,不由惊呼道:“老头子只说完事以后教训教训这群小流氓,你们二位也不用这么卖力,做得这么绝吧?”正是赶来的任漠羽。 第一章 任漠羽一进来,那只狗就转头望着他,跟着摇摇摆摆的跑动几步借力跃起就向他扑去,郭铭急得大叫:“小心那只狗,快躲开!” 轰的一声,任漠羽毫不在意的一脚将狗踢开,那狗炮弹般摔入一堆桌椅中,溅起一堆狼藉之物。任漠羽这才掏了掏耳朵:“你们刚才说什么?” 两人完全惊呆,然后就是由衷的佩服,别看任漠羽平时吊儿郎当,手底实力却绝对一流。那只怪狗无论速度力量都非常人可及,却被任漠羽轻而易举的一脚踢飞,果然是组织中的前辈高手,难怪会被方老委派带领两人。 “这里的人都是那只狗杀的,你要小心。”徐东卓简短的说道。 “什么?就算是暴龙也不会做得这么夸张吧?杀人就杀人了嘛,别把责任推给一只狗好不好。拜托,像我这么有理性的人会相信这种鬼扯吗?其实只要你们给我百八十万封口费,我是不会告诉方老其实你们是变态杀人魔的…咦,这是什么?”满嘴胡扯的任漠羽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皮鞋,那里沾着一些狗身上的粘液。 “你终于发现了吧,那只狗其实……”郭铭松了口气,正要解释,却被任漠羽一声怪叫给打断。 “我的鳄鱼皮鞋啊,临走才买的,弄脏了怎么办。”任漠羽随手扯了一张桌布拼命擦拭自己那双怎么看也不像新买的皮鞋。 “……”郭铭和徐东卓现在的表情,就像看到一只母猪正在跳街舞。 那边桌椅翻飞,被踹的狗怒吼着爬起,嘴里还叼着一条不知哪个倒霉鬼的前臂,咯嚓一声咬成两截,三嚼两咽吞了下去,跟着从破开的肚子漏出两根手指。 “哦,还真是个怪物啊。”任漠羽也注意到那狗一身不寻常的伤痕。 呜汪!那狗大叫着又扑了过来,这是它出现以来叫得最像狗的一次。任漠羽微微退后,当狗的头快凑到他眼前时,他右掌骤伸抵在狗的额头一拧,同时飞身而退,狗则被他一把甩开。 “没用,你就算再来十次也奈何不了它的。”郭铭大声提醒他道。 “呵呵,如果把它脑袋给开花又怎么样?”任漠羽突然坏笑道。 郭铭和徐东卓面面相觑,还没明白任漠羽说的什么意思,就见刚刚爬起的狗脑袋像吹气球般鼓胀起来,跟着轰然炸开,无头狗尸抓挠几下瘫倒在地。 “…….那,那是什么?”徐东卓目瞪口呆的问道。 “我的特技啦,本来以为只是c级任务,能轻松搞定,哪知居然会生出这么大的枝节。看来这怪事回去得详细报告。”任漠羽皱着眉头小心在一堆堆碎肉血迹中走过来,一面抱怨道。 “你怎么做到的?”话一出口郭铭就后悔了,雷禅曾特别叮嘱过两人,不能任意打听他人的异能。 果然,任漠羽脸立刻沉了下来,就在郭铭和徐东卓心里忐忑不安,不知他会不会发飙之时,任漠羽却嘻的一笑。 “算了,跟你们两个菜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你们也看到了。我可以将异能打入物体内部空间,在三十秒内的任一时刻引发内部爆炸,就像预先埋入一颗炸弹,明白了吧?在长白山,我就是靠它,一次干掉两只不知死活的黑熊,这只狗算得什么。”他说着将手伸到两人跟前。 郭铭和徐东卓同时想起那两副血淋淋的熊胆。危险,这家伙实在太危险了!雷禅是只电鳗,这个任漠羽又是一个活动炸弹埋设器,怎么自己身边全是这种危险家伙?郭铭和徐东卓像躲避瘟疫一般后退几步,离任漠羽伸来的手远远的。 “快看!”眼尖的郭铭突然指着地上的无头狗尸叫道。 三人转过头,发现那只狗尸正泛着泡沫,就如暴露在阳光下的雪人一般,逐渐消融,片刻间只剩一滩腥臭的黄水。 “靠!这怪物居然还随身携带韦小宝的化尸粉,死了都不留一点渣。这下麻烦了,我还准备带回去给老头子瞧瞧。喂,事情究竟怎么回事?”任漠羽抱怨一阵,回头问两人道。 当下郭铭和徐东卓分别将各自的遭遇对他讲了一遍,任漠羽听罢沉吟道:“看来那个叫黑哥的流氓头子似乎知道点什么,可惜也挂了。死了这么多人,事情闹大我们也不好收场,你们跟我来。”说着他走向舞厅一角开始翻找起来。 不一会儿三人找到几桶汽油,在任漠羽吩咐下洒得遍地都是,随后任漠羽摸出一只烟点上,悠闲的抽了两口。 “你不是要毁尸灭迹吧?”徐东卓忍受着刺鼻的汽油味问道。 “算你还不笨。死了这么多人,警察一定会介入,调查下来很可能节外生枝,反正这伙流氓全灭,我们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不毁尸灭迹难道还要等着这些尸体生蛆啊?”任漠羽没好气的答道,跟着将香烟远远弹出。 在整间舞厅烧起的同时,三人已从侧面的窗户溜出,跑个无影无踪。当晚回到a县塑料厂,任漠羽叮嘱厂长绝对不能将这件事说出。这时厂长已望见银都舞厅方向映起的冲天大火,虽然不知具体怎么回事,但对三人却再也不敢小看,自然一连声的答应。 当晚连夜启程,三人打道回府。坐在车里,郭铭和徐东卓看着对面不住呼啸驶过的警车和消防车,再回想今晚有如梦幻般的遭遇,心中自然感慨万千。 惊涛骇浪的冒险生活,就这么开始…… “大致经过就是这样。”回到上海的当晚,郭铭,徐东卓以及任漠羽就找来方老等人,汇报这次行动的经过,并特别提到那只不同寻常的疯狗。 得知竟有这样的意外情况,方老也显得相当吃惊,他不住询问细节,沉吟片刻,对立在一旁的孙易道:“这事你有什么看法?” “具体情况并不十分明了,而且没有一点实物,我也无法下结论。不过这东西倒是与尹兰和楚无尘发回的任务报告里提到的一件事有些相似。”孙易一面说着,一面从桌上一堆文件中抽出一份翻看道。 “是指西双版纳那件事吗?”方老似乎也想起什么,回头问道。 孙易一边看报告一边道:“对,尹兰和楚无尘完成在大理的任务后,却在西双版纳得知一件很奇特的传闻。当地的原始丛林内突然出现一只发狂的大象,连续袭击好几个村庄,非常可怕。据当地居民说,这头大象刀枪不入,当地政府曾三次组织武警部队去围剿,都未成功,反而死伤不少,已在那个地区引起恐慌。” 他顿了顿又道:“尹兰和楚无尘前去调查,正好遇上,据报告说这头大象无论受怎样的伤也不会倒下,伤口不会流血,而是渗出一种黄色的粘液,两人合力将其干掉后,整头大象的尸体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觉得这事大不寻常,便在报告里特别提到。两边联系起来,和你们遇上的那只狗的状况几乎一模一样。” “大象!?”郭铭和徐东卓不禁对看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恐惧。一只狗已经这么离谱,要是一只大象,岂不是能翻天覆地? “小兰和无尘呢,还没回来吗?这件事的确不简单,我想听他们亲自报告。”方老拿过孙易手中的报告书一面翻看一面道。 “无尘现在在丽江,和当地一个漂亮的纳西族姑娘打得火热,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了;尹兰任务完成就直飞死海,听说要用死海泥浴补回在丛林里对皮肤的伤害,估计现在已经在烂泥里面打滚。”孙易苦笑着对方老道。 “算了,你立刻告诉楚无尘,让他尽快回来见我。”方老无可奈何的叹道。 “是,我马上去办。”孙易答应一声就走了出去。 “好了,这次做得不错,任务奖金会汇到你们的帐户上。漠羽,你可以走了,郭铭和东卓留下,我还有些事要交代。”方老摆摆手对三人道。 “老头子,这次我能得多少?”任漠羽起身走了几步,又停下问道。 “五千。”方老面无表情的淡然道。 “什么?五千!?您没搞错吧,打发乞丐您呐?”任漠羽一听就跳了起来。 “我只让你们去教训教训那帮流氓,结果死了十几条人命,为了不牵连到a县塑料厂,你知道集团得花多少钱上下打点?这五千安慰奖已经是极限了,对了,忘了告诉你,是三个人五千。”方老慢条斯理的捧起茶杯慢慢呷道。 任漠羽额头立刻青筋爆跳,看他的模样,真有可能扑上去一把扼死方老。而郭铭和徐东卓却相当高兴,想想,三个人五千,也就是说自己可以得到1666块,三个月的生活费啊!虽然这次又打又杀,刀枪齐上还遇到只怪物差点挂掉,但这毕竟是两人平生第一次自己挣的钱,叫他们怎能不兴奋莫名。 “太好了,虽然手机因公殉职,但我总算可以买个彩屏了。”郭铭浮想联翩。 “我要换个17寸彩显,再加一根内存条。嘿嘿嘿…….”徐东卓一脸憧憬。 “你们…真的没治了…….”看到郭铭和徐东卓不成器的模样,任漠羽掩面哀叹。“算我倒霉,碰上您这只铁公鸡,迟早饿死街头。”说着提起那只烂背包。 “又要上哪儿?”方老看着走到门边的任漠羽道。 “神龙架,听说最近那儿野人活动频繁,我看能不能去逮一只,这样我就发了。”任漠羽兴高采烈的道,看他的模样绝对不像说笑。 “咱们以后还能再见吗?”不知怎么,郭铭忽然说道。虽然任漠羽一开始给两人的印象不好,但几天相处下来,他和徐东卓已经习惯此人的臭脾气。 “呵呵,菜鸟就是菜鸟。如果以后还有机会一起出任务的话,自然还能再见面。你们慢慢就会习惯了,干这一行就得忍受孤独,真有些羡慕你们,以后都能互相为伴…唉。”说到这儿,任漠羽眼中闪过一丝孤寂,跟着出门而去。 “漠羽说得对,做这一行,因保密等各种原因,大部分时间都是独自一人,偶然和同伴一起行动,完事后也各奔东西,可说少有朋友。你们算是一个特例了,不,应该是从未有过的特例,两个朋友的异能一起觉醒,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份友谊。”方老看着任漠羽离去,感慨万千的对郭铭和徐东卓道。 郭铭和徐东卓互看一眼,暗暗握住彼此的手,同时心里下定决心:兄弟之谊,永不改变! “方老,东西已经准备好,可以…咦?你、你们果然是同志……”哗啦一声,倪牧撞门而入,跟着他的眼睛望向正互握双手的郭徐二人。 “闭嘴!再提这件事我们就让你死无全尸!” 第二章 好容易等三人吵闹结束,方老笑呵呵的示意郭铭和徐东卓好好听他说:“这次的任务你们做得很不错,比我预想的还要好。再过几天就到你们回校的日子了,我和孙易商量了下,决定还是让你们先回去,以后会不断委派任务给你俩,以做锻炼。” 倪牧跟着说道:“回去后我们会宣称你们已被集团提前录用,并给校方捐一些款,这样你们以后出任务时就可以用工作掩饰。另外,由于你们还是学生,每月组织就暂时不发基本费用给你们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郭铭和徐东卓失望之情立刻溢于言表,当初听说组织每月都要给成员发钱,两人暗地里不知已做了多少计划,就等着回校每月领汇款了。哪知方老居然毫不犹豫就断了他们的“财路”,两人心里不约而同暗骂一声果然是个吝啬的老狐狸。 不过听说终于能回学校,两人仍大是兴奋,恨不得直接飞回校外久违的那家火锅店好好打次牙祭。老实说,甜腻的上海菜实在不合他们的胃口。 “还有一件事要切记,一定要尽量减少在普通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但如果遇到性命威胁,则不在此列。记住,有整个南明集团在背后给你们撑腰。”方老严肃的对他们道。 “放心吧您呐,雷禅交给我们基本的自律守则我们都记着呢,保证不会出一点问题。”徐东卓大大咧咧的摆摆手,对方老道。 “对了,在成都你们一定要特别小心这三个人,如果遇到,千万不能在他们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方老说着从倪牧手里接过一份材料递给两人。 在郭铭和徐东卓翻看的时候,倪牧在一旁解释道:“那个帅得像濮存昕的中年男子叫柳澈鸣,是依附于雄成集团的另一个异能者组织的重要人物,特异功能是对水出神入化的控制,实力在异能界也是数一数二的强。” “后面那个一脸邪气,一看就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的家伙叫高影,与柳澈鸣同属一个组织,特异功能是能自由在阴影中移动,非常诡异。他们似乎在成都找什么东西,相信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威胁,不过还是小心一点好,能够避开就尽量避开。” “这又是谁?”徐东卓指着最后一份材料上的男子问道。这个人大约三十多岁,瘦瘦的脸上胡子拉碴,活像火车北站的盲流,一双锐利的三角眼内全是疯狂的神情,完全给人一副天生杀人狂的印象。如果此人有心进军演艺界的话,绝对会在犯罪分子的扮演领域大红大紫,无人能比。 “这个人你们要绝对小心,他叫曾遁,为人却一点也不钝。他是异能界为数不多的几个独行侠之一,行事亦正亦邪,从不买任何人的帐,而他也绝对有狂的资本。此人杀人无数,入选国安局秘密通缉榜上罪犯的前五号。”倪牧一脸严肃的对郭铭和徐东卓叮嘱道。 “那他的异能又是什么?”郭铭抬头问道。 倪牧摇了摇头:“此人异能至今不明,似乎与枪有关,不过亲眼见过的大部分人都下去找孟婆煲汤去了。如果你们在成都见了他,最好有多远就躲多远,此人出现的地方,绝对不会太平”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成都七区十二县,近千万人口,哪有这么容易就碰上。再说我们不去惹他,会有什么麻烦?”徐东卓毫不在意的道。 “话不能这么说,小心总是好的。这三人是组织目前调查出的身在成都的超能力者,但不知还有没有没查出来的,现在将他们的资料告诉你们,也是给你们提个醒,在他们面前,现在你俩几乎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组织也没法派人随行保护,因此你们自己一定要小心。”倪牧少有的一再认真提醒两人。 “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郭铭和徐东卓连忙做投降状。 “你们记得就好,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出发吧。”方老对两人点点头。 回到53层两人暂住的房间,带着兴奋和期待,郭铭和徐东卓立刻开始整理行装。别看报纸杂志电视电影成天把上海吹得那么牛,两人还是觉得成都好,一旦得知可以回去,几乎连一刻也等不得了。 不过徐东卓明显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面收拾,他一面发楞,结果把郭铭的内裤给塞进自己包里。郭铭吓得作贼也似不住四处张望,生怕那个神出鬼没的倪牧突然闯进来撞见,那他真的是跳进海尔双缸洗衣机也别想洗清误会了。 “你怎么了?”郭铭转头看着徐东卓,不由一愣,不过片刻工夫,徐东卓白净的脸竟然升起两团嫣红,像极了走乡窜户的那些野鸡班子里的小丑演员。 “我…我没怎么啊?”徐东卓奇怪的反问道。 “那你怎么会….啊,我知道了,想方悦慈了对不对?”郭铭突然坏笑道。 “奇怪,除了来的第一天,怎么就再没见过她了?”徐东卓喃喃自语。 “哈,死心吧。别人是南明集团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看上你这个穷小子。还是现实一点好了,回去以后让张庆余去联系一个女生寝室跟咱们联谊,好歹得找个女朋友……东卓,你怎么了?”郭铭正劝着,突见徐东卓身子一歪栽倒在地。 不一会儿闻讯赶来的孙易倪牧等人将徐东卓带到医疗室,检查结果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徐东卓高烧42度,全身多处器官有衰竭迹象,白细胞明显异常。随后医务人员在徐东卓右腿找到一处触目惊心的伤口,伤口已经发炎,从红肿的伤处不住渗出黄色的粘液,像极了那只狗身上的**。 “是狗,是那只狗抓伤他的,那时伤口很小,我们都没在意。”郭铭忽的想起那晚情景,连忙叫道。 “糟了,徐东卓很可能很可能染上病毒,快,准备全面检查。”孙易一听勃然变色,顾不得换衣服,立刻冲进密闭的医疗室。 果然,经过全身扫描,徐东卓身体细胞正被一种繁殖力极盛的病毒细胞破坏,如果12小时内不加以制止的话,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 “怎么样?”方老对从治疗室出来的孙易问道。 “不行,我们对这种病毒完全不了解,根本无计可施。只有找悦慈小姐了。”孙易急得满头大汗,犹豫片刻对方老道。 “倪牧,去找悦慈来。孙易,你赶紧从东卓身上剥离必要的研究材料,尽快设法弄清楚这种病毒的性质。”方老立刻对两人吩咐道。 “什么研究材料?现在东卓要死了,你们还想着做什么狗屁研究,他是个人,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是你们的研究对象!”郭铭听到方老的话,只觉一股热血陡然冲上脑际,此时再也顾不得什么,愤怒的对方老吼道。 “郭铭,冷静一点,悦慈小姐会救东卓的。我们必须尽快弄清这种病毒的特性,这也是为了将来着想,你要理解方老。”孙易按住郭铭的肩膀劝慰道。 郭铭犹自怒气未消,他恨恨道:“如果东卓出了事,我绝不会原谅你们。”言罢走到能观看治疗室的玻璃墙前,担忧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徐东卓。 半小时后,倪牧带着方悦慈来到治疗室,孙易上前简短的对她说明了情况。方悦慈一言不发走到昏迷的徐东卓身边,将两只纤纤玉手放到他大腿的伤口上,深吸一口气,随后闭眼静默。 陡然,一股微风毫无来由的从方悦慈脚下而起,绕着她的身体不住吹拂。方悦慈全身衣袂飘飘,长发轻扬,乍眼瞧去就如风中精灵,配上她雅致娴静的容貌,端的是美若天仙。而同时,自她按着徐东卓伤口的掌缘,一道透明幽黑的影子不住四方滚动,使得那一处的物体全都看不真切,极为神奇。 所有人都被眼前情景所震慑,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好像任何动作都有可能破坏这副圣洁的图画。偌大一间治疗室,除了方悦慈偶尔衣衫拂动的轻微声响,竟是落针可闻。 大约十分钟后,方悦慈紧闭的双目微微睁开,跟着呼出一口气,往后退了几步。倪牧叫了一声:“不好。”立刻跑上将她扶住。 方悦慈满头虚汗,脸颊起了两团潮红,不住急促喘着气,竟像是虚脱一般。孙易这时也走了上去,关切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还好,他已经没事了。”方悦慈用蚊呐般的声音道。 声音虽小,但足以令所有人听到,立刻从治疗室中传来一连串如释重负的叹息声。方悦慈似乎累得紧了,再不发一言,由倪牧扶着向外走去。 “方、方小姐,谢谢你救了东卓…….”当走过郭铭身边时,郭铭挠着脑袋,一副不知说什么好的表情,半晌才结结巴巴的抖落出这么一句。 “嗯……”方悦慈勉强睁眼向他笑着点点头。 方悦慈离开后,郭铭立刻冲到徐东卓身边,这时方老孙易以及几个医务人员正围着他不住指指点点,好像在看一件稀奇的玩意儿。郭铭也顾不得和他们理论,定睛向徐东卓的腿伤瞧去,只见原本发炎的创口竟已消失不见,伤口所在的地方已被一片光滑的皮肤取代,从徐东卓平稳的呼吸来看,应该已无大碍。 “啊…我的妈呀,还以为这小子死定了。”郭铭擦擦额上汗水,安心道。 “我早就告诉你别急,有悦慈小姐出马,这小子就算肠穿肚烂也能捡回一条命。”孙易一副大有先见之明的表情。不过看他方才的表现,其实也担心得要死。 “请出去,病人需要休息。”这时几名护士走进开始毫不客气的赶人。 众人鱼贯而出,郭铭乘机走到孙易身边小声道:“孙大叔…呃,大哥,方悦慈小姐究竟有什么异能,居然这么快就能把东卓给治好?” 或许是这一声大哥让孙易极为舒坦,他并未责怪郭铭随意打听别人异能这件事,反而乐意的道:“告诉你,悦慈小姐可是我们组织内第一大宝贝。她的异能是‘治疗’,也就是说,无论什么样的伤,只要你还有一条命在,她都有可能把你治好,纵然断手断脚,只要断肢没有腐烂,一样能接上。所以我说就算徐东卓已经肠穿肚烂,也能在她手上捡回一条命,这可不是说笑。”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郭铭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废话,我像睁眼说瞎话的人吗?”孙易气得给了郭铭一个爆栗。 “是是,孙大哥自然不会骗我。”郭铭连忙陪笑,同时心里暗道你不会才怪。 “其实悦慈小姐这种能力并不神秘,自古以来,就有很多类似的传说,拥有神力的人能在覆手之间治好一切伤痛。据我猜想,小姐这种能力是基于一个条件,就是她能使人体细胞再生,也就是说……”孙易忽的停下,斜眼望着郭铭。 “孙大哥请继续,我听得懂。”郭铭立刻乖巧的大点其头。 孙易又仔细审视郭铭一番,最后喃喃道:“好歹是个大学生,应该不会对牛弹琴才对。你知道,人体本就具有自我恢复能力,比如被刀割伤,血液中的血小板会立刻涌到伤口周围,阻止血液继续流失。跟着白细胞负责杀死侵入病菌,伤口周围细胞自行再生,在一定时间内,伤口就能完好如初。” 他停了停,待郭铭将这句话消化,又道:“不过因细胞复生需要很长时间,因此伤口往往很久才能痊愈。但悦慈小姐能加速人体细胞再生,因此在她手上,只要不是太过巨大的伤口,都能使其愈合。” “但令东卓危险的是那种不知名的病毒,而非腿上的伤口。”郭铭奇怪的道。 “你小子怎么这么笨啊,举一反三,举一反三懂不懂?病毒之所以会对人体造成危害,是因为它们能籍着强大的繁殖能力,使人体内自我防御系统难以发挥作用,大量破坏正常细胞,从而使得人体机能损坏。而悦慈小姐能修复受损细胞,并使其快速复制,就好像制造出无数生力军,将侵入的病毒围剿。” “哇,那岂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郭铭咋舌道。 “怎么可能,若是什么病也能治,当初也不会…唉!”孙因摇摇脑袋,似乎要驱走什么伤心事。“徐东卓是因为发现得早,病毒没有大量复制,因此悦慈小姐才有办法。比如像癌症中晚期,癌细胞已大量复制,悦慈小姐也会束手无策。” “而且要知道,复制细胞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细胞若异常增殖,会大量消耗人体元气,如果受了太严重的伤,或是人已大量失血,就算把伤口治好,人也会因体力耗竭而死。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孙易脸上忽的露出回忆之色,满脸唏嘘的道。 看着孙易离去的萧索身影,郭铭似乎受到感染,竟也跟着叹了口气。他有些吃惊自己的表现,自嘲的笑笑,走到过道上的一张椅子坐下,隔着玻璃看着治疗室内昏迷的徐东卓和在他身旁忙碌的医生,陷入沉思。 第三章 徐东卓这一昏迷就是三天,然而当他苏醒时,却已生龙活虎,一点也不像个受伤差点致死的人。郭铭不由对方悦慈的治疗能力大感佩服。 在徐东卓的追问下,郭铭将他怎么染上病毒,以及方悦慈怎么治好他的事详细讲了一遍。当得知是自己的梦中情人救了自己,徐东卓差点没有跪下大声感谢耶和华,看他高兴的模样,简直恨不得再被那只狗咬一口。 “看你高兴那劲儿,至于嘛。”郭铭没好气道。 “嘿嘿,你是不会明白的。或者她以前从没把我放在心上,但现在救了我的命,再怎么说我也会在她心里留下印象,这可是好的开始啊。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是我主动去找他的绝好借口,哇哈哈哈哈……”徐东卓得意大笑。 “不是吧,难道你准备去找她?”郭铭暗自吃惊好友的死缠烂打。 “废话,这等好机会怎能不利用。向救命恩人表示感谢,不为过吧?顺便再找她聊会儿天啊,请她吃个饭啊,邀她逛下街啊,再去约个会啊,哇哈哈哈哈……”徐东卓越说越是得意,禁不住又是一阵得意狂笑。知道的是他准备去追求女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哥们儿已经神经错乱。 “算了,随便你,守了这么久,我得好好到**补补瞌睡。”郭铭打个呵欠。 “兄弟,谢谢你。”徐东卓突然叫住郭铭,认真的道。 “嘿,咱们还说这些。对了,你小子可别色令智昏,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咱们以后还要在南明集团混呢。”郭铭两手搭上徐东卓的肩膀,诚恳的说道。 “你你你……”在徐东卓哭笑不得的表情中郭铭大笑而去。 穿好衣服,在卫生间就着镜子好好梳洗了下这几天因卧床而浮肿的脸,徐东卓满意的看着自己恢复精神的模样,走出治疗室。 “请问你知道方悦慈小姐住在哪儿吗?”徐东卓拉住一个护士问道。 “悦慈小姐在四号病房修养,你想做什么?”护士答道,随即警惕的看着他。 “病房?怎么,悦慈他病了?”徐东卓自言自语的道。然后他迎上护士疑惑的目光,用自以为最诚挚的语气缓缓道:“方悦慈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希望亲自向她表示感谢,还请这位姐姐能通融一下。” 不知是否真被他感动,护士犹豫半晌,终于迟疑道:“那,你可得快点,悦慈小姐身体还很虚弱,不能打搅太久…咦?”却发现徐东卓早没了影儿。 “方悦慈小姐,谢谢你救了我,能不能…不成。咳咳,方悦慈小姐,我是被你救活的徐东卓,我想请你…嗯,太没个性。啊哈,方悦慈,你一定还记得我吧,现在能不能给我你的手机…不行不行,一定会被当成色狼。我该怎么开口呢?” 一路上,徐东卓在脑中幻想着呆会儿的见面情景,不断自言自语的练习着见到梦中情人该怎么开口。好几个从他身旁经过的医生纷纷讶然望着这个不住喃喃唠叨的年轻人,然后向周围的人打听,治疗部何时接收了一个自闭症患者。 终于来到四号病房前,徐东卓一颗心早跳得东摇西摆,他不住做着深呼吸以稳定情绪,在第三次举起手后,终于轻轻的敲了敲门。 “请进。”门后传来方悦慈那令徐东卓朝思暮想的悦耳声音。 呼出口气,徐东卓打开门:“悦慈小姐……”话未说完,他已愣住。 方悦慈正趴在窗台上,双手支着下巴出神的望着外面,薄纱般的窗帘在她身周微微飘荡,清晨的阳光洒入洁白的病房,在方悦慈身体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从徐东卓的角度看过去,只能望见她半张秀发半遮的俏脸,肌肤胜雪,有一种不属世间的白腻,淡淡的光晕更为这种白皙增加了一份不真实感。。 整个画面就像一幅精致的工笔画,淡雅,静谧而又带着动人心魄的吸引力,徐东卓一刹那就被完全吸引心神,呆呆站在门口,不能言,亦不能动。 似有所觉,方悦慈回过头,看到呆呆站在门口的徐东卓,她展颜一笑,招呼道:“是你啊,请进来坐吧。” “嗯,啊,好。”一路苦练全然作废,徐东卓发出三声意义不明的声音后,走到墙边的椅内坐下,同时心中暗自滴血,这下全完了。 为徐东卓端上一杯净水,方悦慈坐到床边看着他:“你有什么事吗?” 徐东卓正全神欣赏着从方悦慈裙角露出的一双有如白玉雕成的赤足,闻声吓了一跳,连忙道:“不不,没事。啊,不,当然有事,我是来感谢你救了我的命。” 见他局促的模样,方悦慈噗哧一笑:“你太客气了。” “什么话,你救了我,我来谢谢你是应该的,怎么能叫客气呢。不知我有没有什么能为你做的,我一定尽力办到。”徐东卓急忙说道,同时想着该怎么约她出去吃顿饭,展开求美大计的第一步。 “谢谢你,我没事,不用了。”方悦慈淡淡的道。 方悦慈说完又开始呆呆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时间房中再次陷入沉寂。放在以往,有如此美人在眼前任自己肆无忌惮的欣赏,对徐东卓而言可是一大享受,而且他本身就比较喜欢这种静静悠然的气氛,一定不会先开口。 但他这次来的目的却不是享受悠闲,而是借机追求美女,自然不能任由这种气氛继续。心念电转,他开口道:“这个,不知悦慈你生了什么病?”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自己平日和一帮朋友肆意调笑的机灵哪儿去了? “嗯,因为前些天用了特异功能,所以引起旧病复发,不碍事的,休息几天就好了。”方悦慈对徐东卓淡然一笑。 “好美…不是不是,旧病?”徐东卓惊讶的问道。 “我从小心脏就不好,所以不能做剧烈的运动,也不能过度使用异能,否则就有发作的危险。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方悦慈说道。 徐东卓眉头一拧,心脏病?他立刻明白怎么回事,自然是因为救自己,方悦慈才差点发病。想及此点,徐东卓竟油然升起一股懊恼的情绪,好像自己害得方悦慈如此,竟是一件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的事。 方悦慈从徐东卓脸上的表情猜到他的想法,她有些着急的道:“不,真的不关你的事。我们都是组织内的成员,我为你疗伤是应该的,你不必自责。而且我不是没事么,不信你看。”方悦慈说着站起原地跳了两下。 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徐东卓突然起身一把握住方悦慈的柔荑。方悦慈啊的一声惊呼,脸颊微红,有些嗔怪的看着徐东卓。 她的惊呼立刻让热血冲脑的徐东卓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居然做了这么大胆的动作,下意识的就想放手道歉。但同时脑中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能退缩,如果此刻放弃,那么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死就死吧。”暗道一声,徐东卓结结巴巴的道:“我没有恶意,真的,所以请你听我说。我很喜欢你,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欢你了,以前我喜欢你也许是因为你很漂亮,但现在,我发觉不是。我觉得你身上有一种很吸引我的东西,但究竟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很吸引就是了。” 大力喘了几口气,似乎籍此得到新的力量,徐东卓又继续道:“我从没期望过你真的能做我的女朋友,真的,因为我知道自己只是个平凡的人,不帅,也没有特长。但我会一直喜欢你,所以我希望,将来的哪一天,你能给我一个机会,那么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很高兴,所以…所以……”说到这儿,他再也无以为继。 刚才那段词不达意,磕磕巴巴的话,恐怕就连徐东卓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想表达什么。不过这绝对是他22年来,最为认真的一次。 “嘻,谁说你没有特长,我爷爷说,你的异能很厉害呢。”表情逐渐由最初的惊讶变得柔和,直至恢复平静,方悦慈突然狡黠的笑道。 正忐忑不安的等着最终判决的徐东卓闻言一呆,虽然被佳人夸奖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不过这明显并非他想要的答案。 “嗯,谢谢你喜欢我,我很高兴,也是真的。”方悦慈顿了顿,认真的道。 徐东卓就如从地狱的油锅直接被上帝一把拉到天堂,霎时间心中爆起无数欢乐的礼花,狂喜的情绪让他忍不住颤声道:“你,你是说?” “不行。”哪知方悦慈一句话又让脾气捉摸不定的上帝将徐东卓扔了回去。 看着徐东卓脸上迅速黯淡下去的情绪,方悦慈忽的柔声道:“至少,现在不行。虽然你是第一个这么大胆向我告白的男生,我可还没一点准备呢。或许就像你说的,将来的某一天,我会答应也说不定,不是吗?” 一边感谢上帝总算没有完全抛弃自己,徐东卓终于恢复了一点精神。他高兴的道:“真的?真的?也就是说我还有机会?” 这次方悦慈却没有答他,而是目光下移看着自己的手,徐东卓这才发现自己竟还紧紧握着她,连忙放手。老实说,今天能有这个结局,简直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不,简直是完美! “好,这话我记下了。我一定会努力让这一天快点到来的。”徐东卓一边傻笑着表决心,一边告辞离去,临走时还不忘和房门来了次亲密接触。 徐东卓走后,方悦慈突然啊呀一声扑到**,紧紧抱着枕头,脸上红晕更盛,脸上洋溢着幸福和羞涩的笑容。 “这个笨蛋……”抱着枕头发愣的她喃喃的道,眼里却光彩连连。 突然,方悦慈脸色一变,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笑容已迅速黯淡下去…… “怎么样,被甩了吧?”回到住处,郭铭一脸坏笑的迎了上来。 “嘿嘿,被甩了。”徐东卓傻笑着走进屋内。 “被甩了还这么开心?唉,我们是兄弟,你在我面前何必强颜欢笑。”郭铭走到徐东卓背后拍拍他肩膀,脸上一副何苦如此的表情。 “嗯啊嗯啊。”哪知徐东卓仍只是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应付几声。 “这家伙……”郭铭莫名其妙的摇摇头,便决定不再管他。 当天下午,搭上飞往成都的班机,两人终于结束此次上海之旅。 第四章 “也就是说,你们已经被南明集团提前录用了?” 这一天,在校外那家久违的自助火锅店内,张庆余拉着几个要好同学,打着名为两人接风,实则白吃白喝的旗号,将郭铭和徐东卓硬拉了去。一番海吃胡喝之后,张庆余问徐东卓道,另几个同学也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是,我想应该是被录用了。”徐东卓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好家伙!你们真是撞到大运了!来,敬你三杯。”张庆余兴高采烈的道,好像被录取的是自己,硬拉着郭铭和徐东卓干了三杯啤酒。 “南明集团啊,真不知我毕业后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一名同学感慨万千的道,目光中流露出无限憧憬。另几个立刻点头附和。 “哈哈,其实也不是你们想象得那么好啦。”郭铭哭笑不得的道,同时心里暗道要是你们知道进去随时会丢掉小命,不知还会不会这么期望。 “你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再来三杯。”张庆余立马不依不饶,叫嚷着又要罚酒,一帮损友也跟着起哄。 “喂,那是郭铭说的,为什么我也……”徐东卓抗议未完,已被拉着硬灌。 “别客气,今天就是给你俩接风,尽量喝。”张庆余拿着杯啤酒凑到徐东卓嘴边填鸭似的硬灌,一面豪气干云的道。 “靠,还不是我们出钱。”心中大骂,徐东卓还不得不装出欣然受落的模样。 好容易挨过这一轮,徐东卓和郭铭死狗般摊在桌上,只想好好出去大吐一场,自然,心里也将张庆余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这时张庆余却犹自不知死活的搂住郭铭的肩膀:“哈,这么快就不行了?咱们再喝啊。” 找死!一瞬间郭铭无名火气,手已悄悄扣住一个盛盐的小碗,准备暴起伤人。哪知张庆余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他火气全消。 只听这家伙道:“你拜托我的事,已经有着落了。” “真的?庆余,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郭铭立刻满脸堆笑,比变脸还快。 “好兄弟是吧?那你把装盐的碗抓那么紧干什么?”张庆余眯着眼问他道。 “啊,啊?这个,我知道你的蘸碟喜欢味重一点,这不给你加点盐嘛。我们是好兄弟,我怎么会对你心怀不轨,想用这碗敲你的头呢,你说对不对?”郭铭现在的模样,也只有奴颜媚骨四字足以形容。 “你可别骗我,要是事情黄了,那就等着去死!”同时他小声在张庆余耳边威胁道,并一把将手中筷子折断。 “放心,已经联系好了,明晚还是这里,八点,包你满意。”张庆余莫名其妙的打个寒战,忙干笑道。 “喂,你们在说什么?”徐东卓抬起头迷迷糊糊的问道。 “放心,绝对好事。”郭铭拍拍他的脸,笑得见牙不见眼。 第二天整整一天,郭铭都火烧屁股般坐立不安,但无论徐东卓怎么追问他都笑嘻嘻的敷衍过去。到了晚上,他这才拉着徐东卓向校外走去。 “你究竟要做什么?”一路来到昨晚聚餐的火锅店外,徐东卓终于忍不住道。 “走吧,自然不会冤你。”郭铭神秘兮兮的一笑,将他拉了进去。 店内,张庆余和另一名男生早已等候在内,让徐东卓始料未及的是,同桌竟还有四名女生,正交头接耳的看着进来的两人,不住低笑着。 “怎么回事?”徐东卓大为惊讶,拉着郭铭走到一旁。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回来找个女生寝室联谊,解决咱俩兄弟的终身大事。正好你被方悦慈甩了,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啊。”郭铭对他解释道。 面对郭铭一番好意,徐东卓实在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入座。见正主儿来了,张庆余立马开始介绍,四个女生都算不错,其中一个叫曾雪的圆脸女孩笑起来特别甜。 “我知道你们两个,前一阵南明集团来学校招人,全工商系就你们两个入选,真的好厉害。”一个女孩满脸崇拜的对郭铭道。 郭铭和徐东卓唯有干笑,怎么这事儿好像人人都知道了,现在都怎么了啊?不就是找了份工作嘛,至于这么一提再提吗?看来如今的大学生当真凄惨。 “哪里哪里,不过是运气好罢了。”郭铭尴尬的挠挠头。 “什么啊,听说你们还去了在上海的总部,能不能告诉我们上海怎么样?我们毕业了也好想去那里呢。”另一个女孩犹自不依不饶的道。 “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楼高点,人多点,别的也没什么。我们还是去拿菜吧,真的有点饿了。”徐东卓打个哈哈,便起身向菜架走去。 张庆余也跟着起身,同时一把抓着郭铭,三人走到一旁。“我说兄弟,在理工大学找几个有姿色的不容易,你们知道为了邀请到她们,我费了多大劲儿吗?你别这么不冷不热的啊,风度,要有风度知道吗?我和小杨未来能不能有女朋友也指望着这一票了,不帮忙也别砸场子好不好?”张庆余痛心疾首的对两人道。 “好好好,我们知道了,放心。”徐东卓没法,只好先满口答应下来。 三人随便拿了些菜走回,互相使个眼色,便各自选定一个目标开始攻坚。徐东卓还没决定找谁敷衍,叫曾雪的那个女孩已主动找他搭话,让正要大展口才的张庆余用充满怨毒的目光瞪了他一眼,然后拉着另一个女孩聊起来。 “嘻嘻,你显得好局促呢,不喜欢来这儿吗?”曾雪看着徐东卓笑道。 “啊不,只是有些不习惯。”徐东卓暗道这个女孩心思好细腻。 “你一定是被朋友拉来的吧?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了,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其实悄悄告诉你,我也是被她们拉来的呢。”曾雪悄悄指指身旁的同伴。 徐东卓不禁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并有了一丝好感。“哈,那不正好吗,今晚咱俩就互相照应,避过此劫吧。”徐东卓对她眨眨眼。 “你说话真有趣,居然叫和女孩吃饭为劫难,看来你一定很受女生欢迎,所以有些吃不消了。”曾雪忍不住调笑他道。 “受欢迎吗?”徐东卓想起这22年的单身日子,唯有苦笑,心里同时升起方悦慈的倩影。 “哟,几位玩得挺高兴嘛。”突然,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打断众人。 转头望去,隔壁一桌五个混混模样的小青年正神色不善的望着他们,让几人吃惊的是,校工商系学生会的副主席古天明也赫然坐在他们旁边。 “啊,原来是…那个郭什么徐什么的同学嘛,竟然有幸在这儿见到两位,失敬失敬。听说南明集团已经录用你们,今后飞黄腾达,前途无量啊。”古天明语含讽刺的道,郭铭注意到,提到南明集团时,他语气包含着明显的怒意。 古天明已经大四,虽然只是工商系学生会的副主席,但在校内极吃得开,与所有老师关系都非常好,按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很能“混”的那种。传闻此人考试从来不必做答,交上的白卷老师自然会划上合适的分数。郭铭和徐东卓与他素不相识,两人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找自己的碴儿。 “小心,那几个都是学校附近的小混混。上次南明集团来选人,古天明志在必得,结果落选,早就对你们含恨在心。这种人眼高于顶,以为地球都是围着他在转,讨厌死了。”曾雪一番话这才让徐东卓释然。 “啊哈哈,原来是古哥,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没看到你。要不要过来喝一杯?”张庆余察觉气氛不对,忙站起来想打圆场。 却听啪的一声,挨他最近的一名混混二话不说就是一个耳光将张庆余扇倒在地。郭铭赶紧将他扶起来怒声道:“有话好说,干嘛动手?” “大爷就是看你们不爽,怎么,咬我啊?”那小混混嚣张的道,立刻惹来同伴狂笑。碍于他们人多势众,店内其他学生均不敢出头,只是望着这边。 “古天明,你也看到了,你是我们系的学生会副主席,怎么任由外面的流氓欺负同学?”郭铭暗自忍下怒气,对坐在后面的古天明道。 “***,你说谁是流氓?”那混混大怒,拍桌而起一个酒瓶砸来。 郭铭急忙闪过,但衣服已被溅上啤酒。明白对方就是冲着自己和郭铭来的,徐东卓对曾雪道:“没有你们的事,你们快走。” “都别动,谁想走,别怪我们不客气。美女,等我们收拾了这两个欠揍的小子,再陪你们出去喝酒,好不好?”那混混挤眉弄眼的冲几名女孩道。 几个女生吓得花容失色,曾雪紧紧抓住徐东卓的衣角,大大的眼中满是惧意。郭铭看了徐东卓一眼,然后拍拍张庆余示意没事,走上两步道:“如果我们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这里先道歉。有事冲我们来,别为难女人。” 放在以前,面对这种流氓主动找事的场面,郭铭和徐东卓绝不会这么镇定。但自从得知自己身有异能,并经过雷禅艰苦的训练,两人底气已经足了很多。加上前不久在山东那件事,两人面对的可是真正的黑社会,加上死人也见过,枪战这样的大场面也玩过,几个色厉内荏的小混混根本没放在他们眼里。 “挺有种啊,老子就让你见识什么叫有种。”说话同时那混混操起酒瓶砸来。 店内立刻想起好几声尖叫,想来已经有人认定郭铭会头破血流了。由始至终古天明都一言不发的冷然看着这边,这刻嘴角更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哪知结果却出乎所有人,当然不包括徐东卓的意料。只见郭铭闪电侧身抬拳在混混腕下一打,酒瓶立刻脱手弹向半空。在混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郭铭欺身而进,左手抓住混混右腕,右手捏住他脖子左边一翻,已借力将他按倒在桌上。跟着甩手接过落下的酒瓶,照着混混面部猛的砸下。 “啊!”混混眼睁睁看着酒瓶落下,不禁惊恐的大叫。 郭铭在还差少许就要砸中他的时候凝住,然后放开混混慢慢退后,一面道:“听着,今晚我们不想惹事,大家别打了成不成?” 丢了面子,那混混恼羞成怒,回身抓起一个瓶子在桌上敲碎,然后猛的向郭铭捅去:“去你妈的,老子就是要惹事,还要你的命!” 第五章 这已不是普通的打架滋事,很明显对方要郭铭进医院。曾雪惊呼一声不敢再看,徐东卓也不由站起。郭铭眉头一拧,一脚倏出将混混捅来的碎酒瓶踢飞,同时一甩手中酒瓶狠狠砸在他的头侧。哗啦一声,混混立刻栽倒在地,满头是血。 “还等什么,给我打!”一直默不作声的古天明陡然大喝道。 “东卓,打啊!”郭铭大叫一声,不等对方站起,先猛然进身一脚踢中一个混混,借助身体和蹬腿的力量,这一下就将他踹出四五米远。 后面徐东卓则操起一把凳子甩了过去,乘着对方闪避的工夫,他已及时来到郭铭身边。想不到这两个斯斯文文的大学生打起架来竟这么捍勇,三个混混一呆,随即就被心头怒火驱使,两个摸出匕首,还有一个干脆解下皮带抽来。 一个混混挥舞匕首刺来,徐东卓两手下按将其手腕架住,在对方大力推动下不住退后,另一个混混见有机可乘,挥着皮带用金属带扣向徐东卓打来。 徐东卓斜踢一脚踹中那混混扬手露出的腋窝,腋窝是人体最靠近心脏的部位,这一脚立刻让他惨叫着摔倒在地,捧着心口不住呻吟。但这么一分神,一直用匕首抵着他的混混乘机发力,刀尖只差少许就触及徐东卓的身体。 “王八蛋,竟然下这样的狠手。”徐东卓骂了一声,按住对方手腕的双手巧妙一拧,已将混混手中匕首夺下,跟着弓步斜进,一肘狠狠撞在他的鼻梁。那混混只觉鼻子里一热,刹时千百味道一起涌出,跟着眼睛一黑已栽倒在地。 那边郭铭也差不多了,他乘对手匕首挥来的空挡反身背朝对方,矮身将自己的右肩放到那混混挥出的右手下,然后双手抓住他的前臂反扭下拉,同时肩膀发力上顶。只听咔吧一声脆响,那混混肩膀已经脱臼,手中匕首当啷坠地。 两人以二敌五,占尽上风,干脆利落的解决对手,可说漂亮已极。其实也难怪,连续二十天每天和雷禅这样恐怖的对手对打十分种,两人的格斗能力已在不知不觉中大进,虽然仍只能算菜鸟,但收拾几个小混混已绰绰有余。 古天明看着倒在地上的五个小混混,脸色阵红阵白,他不愿告饶,但也不敢发作,僵在那儿受着周围学生的指指点点,难过得差点吐血。 “好小子,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们这么能打。”张庆余捂着脸走过来,像是第一次认识郭铭和徐东卓般不住打量两人。 曾雪等几个女生更是崇拜的望着他们,只差眼里没有冒出一闪一闪的小星星。徐东卓不愿太过惹人瞩目,只好嗯嗯啊啊的敷衍几声。自然而然,他们的注意力就到了古天明身上。 “副主席,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郭铭轻蔑的看着他道。 “好啊你们,算我走了眼。你们等着,今天的事没完!”古天明突然疯了似的狂叫道,站起身闷头就向外走。 “怎么,这就要走了?”张庆余一把抓住他肩膀道。 “你们谁敢动我?除非以后不想在学校混了。”古天明咬牙切齿的道。 “看看你,说的都是些什么。真不知你这样的人怎么坐上学生会副主席位置的,我看你去做流氓还比较合适。”徐东卓挖苦的对他道。 噢——他的话立刻引来一阵嘲笑,不少学生还吹起口哨,真是极尽揶揄之能事。只见古天明额头青筋突突爆跳不止,他缓缓回过头,一双眼睛竟变得血红,充满无穷无尽的怨毒之意。 徐东卓反而吓了一跳,他想不通这个人为何会这么恨自己,恐怕面对杀父仇人也无法激起这样的滔天怨怒吧? 其实他哪里知道,有一种人,打一生下来就有着无穷无尽的优越感,好像全世界都应该被他踩在脚下,所有的人都是他的奴仆。在他眼里,没有可以和自己相提并论的东西,所有人都底自己一等,因此无论自己做什么,都应该顺顺利利,不能有一点挫折,更不能有人逆许自己。 要是出现了逆许他的人,那么对他的伤害侮辱抵得上挖他家祖坟一万次。很不幸,古天明就是这种心理极端幼稚不正常的可怜家伙,如果说今晚以前他对郭铭和徐东卓只是怨恨的话,那么经过这事以后,恐怕已升级为不共戴天之仇了。 张庆余莫名其妙挨了一耳光本就心中有气,现在只剩古天明一个人,哪还会怕他,当下撸起袖子就准备动手。郭铭拉住了他:“算了,让他走,跟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说的,打他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郭铭哪里知道,自己又在不知不觉间加深了彼此的仇恨。他的本意不过是不想再将事情闹大,毕竟古天明还是学生会的。 但在古天明听来,郭铭简直极端瞧不起自己,这恰恰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一件事。如果郭铭和徐东卓就此打他一顿说不定还好些,通常他这种脾气,人们称之为——犯贱。 “好好好!”古天明满脸通红,连说三声好,掉头离开。 郭徐二人哪里知道自己已经惹下一个恐怕投十次胎也难以摆脱的大麻烦,他们还在为今晚没人受伤而庆幸不已。看着犹自倒在地上呻吟叫痛的五个小混混,他们均觉不能再呆下去,于是赶紧结帐带人离开。 回到学校,在女生宿舍楼下分手,几名女生还在为刚才的事兴奋不已。刚转身走了几步,曾雪忽的叫了徐东卓一声。 徐东卓回头望着她,等她说话。曾雪一张白白的俏脸飞红,好半天才鼓起勇气道:“我,我们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做朋友?” 这时正是熄灯前夕,女生楼下人来人往,很多过往的人听到曾雪这么大胆的主动表白,立刻引来一阵阵喝彩叫好,楼上不少女生也探出身子跟着起哄。 曾雪这么说,等于是在向徐东卓表白,虽然过去年徐东卓一直梦想着有这么一天,而且曾雪也长得相当乖巧,但不知为何,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或许就像你说的,将来的某一天,我会答应也说不定,不是吗?”方悦慈的话再一次在徐东卓耳边想起。他不禁叹了口气,悦慈啊悦慈,就为你这一个承诺,我就愿意一直等你给我机会。 看着曾雪既紧张又期待的脸,徐东卓知道自己如果拒绝她的话,不知会有多伤这女孩的心。***,想不到老子居然有这一天,能有机会去伤美女的心,徐东卓自嘲的笑笑,但最终,他还是准备硬起心肠,快刀斩乱麻。 哪知话未出口,熄灯铃已经响起,跟着宿舍的灯逐层熄灭,周围也暗了下来。还未回宿舍的学生立刻忙乱的向各自宿舍跑去,一时间人来人往,吵闹不已。 “对不起……”徐东卓说道,然而声音却被周围的噪音给掩盖。 “你说什么?”曾雪大声问道,做出努力倾听的模样。 “我说,对不起。”徐东卓再一次鼓起勇气,隔着层层人影向她拒绝道。 “什么?我听不清。我得回去了,明天下午下课后我来找你,好吗?”曾雪羞涩的大声喊道,跟着跑向宿舍,长发在夜风中绢布般抖动。 “兄弟,我没听错吧?”郭铭不能置信的对徐东卓道。 “我,我没法和她做朋友……”徐东卓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非常傻。 “为什么?方悦慈?”郭铭略一思索便即明白。 “是,她亲口对我说,将来或许会给我一个机会,所以我不能……”徐东卓好像自言自语的道,但他的表情却非常认真。 “你…唉——”郭铭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作罢。 “我,我恨你们!呜呜呜——”突然,张庆余悲愤的大叫一声,扭头向宿舍跑去,边哭边跑,一路连跌两跤,却又哭着爬起继续跑。 “这家伙怎么了?”徐东卓看得瞠目结舌。 “他向一个女孩表白了,结果那女孩说,她不喜欢挨打的男人。只怪今晚你俩表现得太突出了,庆余完全没有机会。”另一个男生摇摇头叹道。 “……,或许,这就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吧。”郭铭突然一副看破世情的模样。 第二天,关于郭铭和徐东卓火锅店夜战混混的传闻就已传遍整个学校,几乎所有的地方都能碰见讨论此事的学生。 在理工大学的论坛上,各种帖子众说纷纭,所有发帖者都宣称自己亲历此事,如果照这样计算的话,昨晚那家火锅店一把椅子能坐三个人!而混混的人数,也由五人翻了两倍,成了十五人,仅讨论郭徐二人那场全武行的技术动作的帖子,就有七张,且个个引经据典,从天山折梅手拆解到千蛛万毒手,从少林达摩堂讨论到天刀宋缺的磨刀堂。 由此,自上一次应聘事件之后,郭铭和徐东卓再一次成了学校的焦点人物。就连两人中午去食堂打饭,负责打菜的那个大师傅也神秘兮兮的凑近两人道:“喂,两位少侠哪个门派的?”吓得两人落荒而逃。 估计现在学校不认识两人的人已经很少,因为他们的玉照不知怎么已贴上论坛,点击率数万有余。这一切都还罢了,但不幸的是,两人大名终于传入校长耳内,于是这天下午,两个家伙很荣幸的收到校长邀请,两年来第一次踏足行政楼。 郭徐二人都属于那种见不得领导,上不得台面的家伙,因此在见校长以前,两人不约而同进了次厕所。 “好家伙,瞧瞧这地板,赛过我家镜子了;瞧瞧这吊灯,喜来登大酒店也不过如此;再瞧瞧这实木门,一扇顶咱俩半年饭钱;哇靠,最夸张就是这厕所,居然还在便池洒玫瑰花瓣,这还是学校吗?”抖完最后几滴尿,徐东卓四下张望道。 郭铭已拉上拉链走到洗手池那儿,打上一点茉莉花香的洗手液开始洗手。“这洗手液也挺高级,我看不是美国货就是澳洲货。可怜我长这么大,都用肥皂的说。”他一边打量着瓶上看不懂的英文,一边道。 “要不怎么说,现在高校扩招,首先就是富了那些搞教育的呢。看看咱们学校这两年比赛似的修新楼,就这行政楼简直就按五星级标准装修,可怜我们还住在危房一样的宿舍里。”徐东卓说着狠狠挤出一滩洗手液。 做完最后的准备工作,两人才慢慢走向校长办公室,看他们移动的步伐,很明显不愿意上这儿来。对方毕竟是自己顶头的超级大“波士”,郭徐二人都不由自主紧张起来,又在门口站了好一阵,才伸手去按门铃。 这时门打开,古天明走了出来,看到两人先是一愣,跟着面现怒意,然后又冷笑两声,这才拂袖而去,表情做足工夫。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离开,徐东卓伸手按着还未合拢的精致木门,向郭铭递个眼色,一同走入。 第六章 办公室内,本校校长屈政正埋头写着什么,他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是两人,随意的招呼道:“啊,你们来了,先坐。” 郭铭和徐东卓找张沙发坐下,又等了一会儿,屈政才抬起头,离开位子走到两人面前。他皱着眉头来回踱了几步,似乎正有什么疑难委实难决。 他不说话,郭徐二人也不去打搅,只是四顾打望办公室内的豪华陈设。这时屈政终于道:“你们两个啊,唉,叫我该说什么好。” 郭铭和徐东卓一愣,跟着一颗心沉入谷底,难道真的有麻烦了? “不是吧,校长,虽然我们私自在校外打架的确违反了学校的规定,不过当时是那帮小混混故意找茬,也不能全怪我们啊。”郭铭心有不甘的说道。 “谁在说这个了。”屈政微微一愕,跟着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那你的意思是?”徐东卓暗道只要不追究这件事,其他的都好说。 “你们谁不好惹,怎么会去招惹古天明?刚才他到我这儿来要求以打架滋事以及私自在校外租房为名,把你们开除,至少也落个留校查看的处罚,你说我该怎么办?”屈政望着两人叹了口气,坐到斜对他们的沙发内。 “哈,校长你不会真听他的吧?”郭铭心道这还得了,赶紧陪笑道。要是自己被开除出校,恐怕一回家就会被老爹给撕成八块。 “要是我真能听他的,反而好办了。你们是我校唯一被南明集团这样的超级企业主动招聘的学生,加上南明集团董事长亲自来电让我关照你俩,还为学校捐赠不菲的财物,我要是开除你俩,与南明集团好不容易建立的关系岂不是…再说错也不在你们。”屈政为难的对郭铭和徐东卓解释原委道。 原来是这样,两人底气立刻足了不少。看来他们已经在无形中成了联系学校与南明集团的“纽带”,也就是说,学校如果想在以后继续向南明集团推荐毕业生,那就不能轻易对他俩做什么,甚至他们真的有违反校规的行为,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比起处罚两个学生,维持好容易和南明集团建立起来的联系才是头等大事,因这无论是对学校声誉还是实际收益来说,都有无穷好处。 “那不就结了,校长甭理古天明就是了,其实我们根本没动他一根头发,真不知这家伙怎么会对我们恨之入骨。”徐东卓知道不会受罚,遂大大咧咧的道。 “要是我也能这么做,就好办了。你们知不知道,古天明的后台也非常硬,我一样得罪不得,加上他和本地一些门路不正的人来往非常密切,学校根本管不了他,你们也要小心一点。”屈政又作难的叹了口气,苦恼的道。 听了校长的话,郭徐两人不由面面相觑,难怪古天明能指挥得动那几个小混混,看来这个心理扭曲的校学生会副主席还真有些手段。 “那校长你要我们怎么办?”郭铭挠了挠头,干脆主动问屈政。 “这次的事就算了,我会设法让古天明罢休。我只求二位以后千万别再惹事,不,就算要惹事,也别再去惹古天明,那我就谢天谢地了。”屈政一连声的道。 “校长,您还真是左右为难啊。”看着屈政的模样,徐东卓哭笑不得的道。 “唉,你们都以为我这校长风光体面,其实难着呐。上下左右都有招惹不得的人,我就像毛主席说的那样,每天都‘夹着尾巴做人’,所以还请两位配合配合,让我过几天安生日子。”出乎两人的意料,屈政竟是满脸唏嘘,不过联想起他在这件事中的立场,看来所说的也不无道理。 “好吧,只要古天明不再来挑衅,我们自然不会再去惹他。”郭铭答应道。 “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屈政说着站起身。 郭铭和徐东卓告辞出来,看着再次紧闭的校长室大门,郭铭忽的心有所感的叹道:“想不到咱们校长也混得这么凄惨啊。” “是啊,看来如今这世道,干哪行也不容易……”徐东卓跟着附和道。 离开行政楼,看看时间刚好还能赶上最后两节课,两人便决定去上课,既然已经答应了校长,那么还是低调一些的好。哪知才走到教学楼外,就看到曾雪正俏生生的立在他们教室的后门不住向内张望,看来正在寻找徐东卓。 徐东卓这才想起昨晚曾雪曾说过今天下午下课后会来找自己,哪想到她竟然现在就来了。郭铭不无嫉妒的捅了捅他:“美女亲自来找,还不快过去。” 徐东卓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昨晚没有及时拒绝曾雪,看来她已经把自己给当作了半个男友,这时再说回绝的话,定会让她非常伤心。 加上现在大庭广众,同班那些鸡婆女生的舆论压力也不容小看,如果被她们传得全校皆知的话,自己恐怕会成为本校第一个遭受万人唾弃的陈世美,而悲惨的挨过后面两年。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儿,也不能不见。徐东卓一面想着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带曾雪到一边,一面走了过去,突然眼前人影一晃,古天明赫然拦在他身前。 “你又想做什么?”徐东卓眉头大皱,暗道这家伙怎么这么没完没了。 “想不到连校长也替你们说话,看来你俩挺有本事啊。不过别想就这么算了,今晚8点新鸿路吉川大厦4楼,最好给我准时到。”古天明极为嚣张的说道。 “开玩笑,你要自我陶醉是你的事,我们可没兴趣奉陪。”郭铭也走了上来。 “哼,不来也可以,不过我就不能保证她以后不会发生些小伤小碰。究竟怎么办,二位自己决定吧。”古天明冷笑一声,侧头看了看背对着他们的曾雪。 “王八蛋,你要弄清楚,这根本不关她的事!”徐东卓勃然大怒,一把揪住古天明的衣领。 “你敢动我试试?反正我话已说到,来不来你们看着办。”古天明轻蔑的甩开徐东卓的手,留下这句话,理了理衣服径直走开。 这边小小的争执已引起不少过路学生的注意,对郭徐二人和古天明的矛盾他们也有所耳闻,因此纷纷望了过来。曾雪也注意到这边,一等古天明离开,她立刻走了过来,担心的对徐东卓道:“你们没事吧?他怎么又来了。” “没事,只是些小小误会。对了,你不说是下课才来吗?”徐东卓毫不在意的耸耸肩,一面自然而然的走向教室,曾雪转身跟在他身边。 “我已经上完课了啊。你还有课吧,我在这儿等你好了。”曾雪笑着道。 “哈哈…不必了,我们还要上两节呢,要不你先回去吧。”一听曾雪的话徐东卓就知要糟,暗想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连忙拒绝。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曾雪说着将胸前抱着的课本紧了紧,脸色微红。 你没关系,但我有关系啊!徐东卓直叫冤孽,以前千想万想也没女生理会自己,哪知好容易盼得一个,却又要狠心拒绝,自己是否很犯贱? 他正要继续劝曾雪离开,突然一瞥眼瞧见班上几个有名的“传声筒”正凑在后门向这边窥探,一脸因挖掘到一则值得大传特传的八卦而喜不自胜的模样。徐东卓大惊失色,不及多想一把搂住曾雪的肩膀就向后走。 料想不到徐东卓突然会有这么大胆的举动,曾雪又惊又喜,她的脸红得好像发烧一样,以蚊呐般的声音说道:“你不是还有课要上吗?” “上什么上,跟你在一起,我哪还能去上课啊。”徐东卓咬牙切齿的道。 脑袋低垂的曾雪自然没看到徐东卓这一表情,而且很显然,对这句话她也会错了意。曾雪有些嗔怪的道:“那你先放开我好不好?万一被人看见就糟了。” 大姐,我就是怕被人看见才这么急的啊,徐东卓在心底哀鸣一声。大敌窥视一侧,他不敢有丝毫大意,不仅没放开曾雪,反而推着她走得越发的快。 “喂,你上哪儿去?今晚怎么办?”郭铭见徐东卓要溜,也不由急了。 “等我回来再商量。”这句话传来的同时,徐东卓已转过墙角不见人影。 “有异性没人性。”郭铭不由摇摇头,转身向教室走去。 “真是,我是不是也该赶快找个女朋友了……” 徐东卓一直快到晚上7点才一脸疲惫的回到住处,一进门他就嚷嚷着摊在沙发上:“累死我了,今天真是我最难过的一天。” “你和曾雪怎么样了?”郭铭正捏着自己变出的小球做着训练,闻言回过头。 “没办法,我好几次都想开口对她说明,却总是阴差阳错的被打断。下次我一定会让她死心!”徐东卓说着突然一个瞬移到了郭铭身边。 “靠,别神出鬼没的好不好,吓死我了。得了吧你,哪是被打断,我看你根本就不想拒绝她。”郭铭一掌拍了过去,揶揄的对徐东卓道。 “胡说,别怀疑我对悦慈的忠诚!对了,先不说这个,今晚去不去?”徐东卓笑骂着躲开郭铭这巴掌,突然他收起笑容,正色对郭铭道。 “你说呢?古天明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来者不善。”郭铭转过头道。 “如果不去,就怕这混蛋真的会对曾雪下手。”徐东卓一副忧心匆匆的模样。 “哈,还不承认,都已经开始关心她了。”郭铭笑嘻嘻的对徐东卓挤挤眼睛。 “闭嘴,我都说了不是!而且说真的,难道咱俩真的能不管曾雪吗?既然是古天明主动找上门,就不能怪我们违反约定,干脆乘这个机会把事情完全了结,你看怎么样?”徐东卓恶狠狠的一拍桌子,看来他对古天明的纠缠已很不耐烦。 “说得对,对他这种人绝不能示弱,否则他还真以为我们怕了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再怎么说我们自保的能力总该有吧。”郭铭赞同的说道。 “那好,时间差不多了,走吧。”徐东卓拍拍郭铭向门口走去。 第七章 两人乘坐校门口的8路公交车很快来到新鸿路,吉川大厦是一栋七层的建筑,每一层都出租出去,位于其底楼的碧海俱乐部在新鸿路这一带非常有名,据说是一名很吃得开的大哥所开。平时这个俱乐部会不定时举行一些演艺表演,或者就作为一个迪吧对外营业,每晚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就是这儿了,进去么?”郭铭望着大厦第四层,问徐东卓道。 “走吧,总不成又会来一场枪战。”说实话,徐东卓心里也有些打鼓。 两人从侧面的入口进入大楼,然后乘电梯直上第四层。电梯门打开,迎面是一个空无一人的迎宾台,背后的墙上写有“东方商贸”的字样,看来是一个公司。走道里灯光明亮,但看不到一个人,只从尽头一间房内隐隐传出人声。 “找人!”徐东卓左右看看,然后深吸口气,陡然大声叫道。随着他一声发喊,整个楼道都充斥着他的声音,尽头房间里立刻静了下来。 片刻,一个人走了出来,正是约他们前来的古天明。他这时已完全换了一副打扮,紧窄的半透明长袖衬衣,黑色皮裤,头发因打上大量摩丝而刺猬似的竖起,不过别说,这么一弄还真显得人模狗样。 见到两人如约而来,古天明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他回头喊了一声:“人来了。” 里面一个男声应了一句,跟着是一阵哄笑,听声音大概有十个人左右。 看来对方果然不怀好意,尽管心下大凛,但两人表面却镇定如恒。 “跟我来。”古天明看了两人一眼,径直转身向里走去。 两人随着古天明走入走廊尽头的房间,这是一间相当大的写字间,一排排办公桌将房间分割为几块区域,尽头有一间房门紧闭的独立房间,应该是经理室一类。 此刻写字间中稀稀拉拉的坐着8名男子,他们穿着统一的青蓝色工作西装,面前的办公桌上摆着不少酒瓶和下酒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精气味。 看到郭铭和徐东卓走入,一名干干瘦瘦的男子问古天明道:“就是他们?” “是,成哥,就是这两个人把小广他们给打伤的。”古天明点点头走到男子身边,斜靠在桌子上望着郭徐二人,一副吃定他们的模样。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叫成哥的男子转过头打量两人片刻,淡淡问道。 “不知道。”徐东卓心道鬼才认识你,遂老老实实的摇摇头。 “哼,难怪你敢打我的小弟。我叫成龙,这一带的弟兄给我面子,都叫一声成哥。”成哥冷笑一声,傲然道。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好像只要亮出自己的名号,郭铭和徐东卓一定会啊呀一声拜倒在地,口称大哥恕罪似的。 “啊,原来是成龙大哥。”看了郭铭一眼,徐东卓立刻大惊小怪的叫起来。 “算你识趣,自己说该怎么办?”成哥面有得色,非常满意徐东卓的反应。 “真是没想到竟然能在成都见到成龙大哥,我和润发都是你的影迷,能不能给我签个名?签名题字就写‘给德华’就好了。”徐东卓继续大呼小叫的道。 成哥微微一愕,随即明白徐东卓是在取笑自己,立刻火冒三丈。他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怒吼道:“***臭小子不想活了?” “不不不,还没得到你的签名,我们怎么会想死呢?成龙大哥!”拼命忍住笑的郭铭终于捧腹大笑起来,他特别加重最后四字的语气,更显戏谐。 余下的人纷纷神色不善的站起,成哥一张脸更是一阵红一阵白,显然遭到郭徐二人讽刺,已使他怒到极点。古天明眼中隐隐发出兴奋的光彩,看来目前的局面让他很满意,因两人越是惹怒成哥等人,呆会儿就会遭得越惨。 郭铭和徐东卓到此之前就已打定注意,今晚的事非用暴力解决不可。因为面对一群不可能讲道理的对手,白费口舌只会让自己处于被动,所以他们干脆放开一点,既然嘴巴说不清,那就用拳头来说好了。 “成哥,他们嘴巴硬得很,如果身上不多几处骨折,恐怕是不会告饶的。”就在这时,古天明慢条斯理的说道。 郭徐两人一起大骂,古天明选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更显他的卑鄙。而且听他这么说,显然是没打算让两人完整的走出去,对仅仅见过数面的人能仇恨到这个地步,这个家伙的心理还真不是一般的扭曲。 “给我打!”看来古天明的话起了作用,成哥脸色一沉,陡然喝道。 当下就有几个男子气势汹汹的走了上来,别的不说,这些人的神态气势就和昨晚那群小混混明显不同,他们很可能是专职流氓。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郭铭和徐东卓却并不怎么惊慌,只要不动枪动炮,打架的话他们自信还能应付。 没等几人走近,两人突然分了开来,郭铭一把操起一张转椅就扔了过去,同时不断将桌上的台灯文件等物甩出,这样做看似无赖,然而对阻止对方却非常有效。 果然,几名男子忙着躲避,一时不及走上,徐东卓突然一跃跳上桌子,沿着桌面几步跑了过去,狠狠一脚踹在最前面那名男子的脑袋上。 只听一声惨叫,那男子斜斜栽倒,额角再狠狠在一旁的桌沿上一撞,就此昏死过去。没想到这两个大学生居然这么会打架,剩下3个男子都显得有些慌张,后面成哥见势不对,一挥手带着余下的男子立刻冲了上来。 徐东卓转身就跑,几步越过办公桌跳到房间另一头,然后抓起椅子等物不断丢向向他跑来的一众人。而郭铭则在成哥和另两名男子的步步紧逼下,一步步退到临街的玻璃窗边,他左右看看已无退路,干脆背靠窗户站好。 在成哥示意下,一名男子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挺身刺来,郭铭举起胳膊一挡,那男子感觉匕首似乎刺中某种硬物,不由一愣。郭铭乘他分神的时候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胯间,男子发出一种怪异的哼哼声,两眼突起,就那么慢慢倒了下去。 终于明白今晚遇上的不是普通人物,成哥转身从办公桌下抽出两根钢条递给手下,然后一左一右迅速逼上。郭铭右手一晃,手中已多了一根灰白色的短棍,完全没看出他怎么变出这玩意儿的,成哥大感奇怪,但随即就一棍劈了过来。 郭铭右手举棍挡住成哥这一击,左手拦在头顶架住另一根钢条,整个人向左一跨,脱开成哥的纠缠。同时他右手的短棍消失,然后出现在左手顺势猛击在那名男子的后脑。 这一下力道相当大,对方立刻一声不啃栽倒在地。成哥则抓住机会在郭铭后背狠劈一下,但因郭铭在衣服下有物质凝起保护,并没造成什么伤害。 满以为自己全力一下即使不能将郭铭打趴下,也得让他难过半天。哪知郭铭根本没事人一样转过身,两手交叉抵住成哥的脖子就向前推,因两肩被郭铭手肘抵住完全无法提起,成哥就那么被推着一直向后,然后整个人贴在墙上。 嘭!郭铭额头狠狠撞在成哥脸上,由于后脑有墙壁挡住,成哥的脑袋完全承受这次撞击,顺带将墙壁的反震力也一并接收。力道在颅内反复冲击,使成哥连惨叫也发不出来,就那么翻起白眼昏了过去。 解决三名对手,郭铭回头看去,徐东卓已成功击倒两人,这时正带着剩下两人不住兜圈子。瞥眼见到他,徐东卓立刻手舞足蹈的叫道:“兄弟,帮忙啊。” “废话,自己的自己解决,老子累了。”郭铭哂道,一屁股坐在边上的桌子上,随手拿起一包花生米一颗一颗往嘴巴里扔,像是在看戏一样。 “你这家伙,算什么好兄弟!”徐东卓骂了一声,同时整个人突然转身抵在紧追在他身后的男子的腰间用力一抬,就那么把对方从自己肩头抛起摔在身后。 而这时另一个男子乘机操起匕首向徐东卓胸口猛划,突然他只觉眼前一花,徐东卓的身体似乎晃了晃,眼见快要触及他身体的匕首竟然挥了个空。 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徐东卓已经抓住这男子的腰带和衣领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将其狠狠扔了出去,他在几张办公桌上横扫而过,然后摔在地上再没动静。 徐东卓得意洋洋的拍拍手,向郭铭望来,一副老子做得还不错吧的模样。郭铭也很捧场,毫不吝啬的丢下花生鼓起掌来,倒真像两人在表演一样。 从成哥被打倒起,古天明就变了脸色,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成哥这边8个人都没办法伤到郭徐二人一根毫毛。眼看稳赢的局面居然变成这样的结果,古天明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似乎离两个煞星远一点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一样。 “他怎么办?”郭铭向张皇失措的古天明指了指,问徐东卓道。 “不能再放过他了,虽然已经答应了校长,不过这个王八蛋实在欠打,得让他好好记住惹我们兄弟的下场。”徐东卓冷然道。 如果古天明只是针对自己,他可能并不会这么生气,但一想起今天下午这家伙威胁会对曾雪不利时的那张丑恶嘴脸,徐东卓就无法原谅对方。他终于明白,对这种人绝不能客气。 “你们敢、敢……”看到徐东卓阴沉的脸色,古天明又退了几步,慌张中还扫下桌上一大堆杂物,唏哩哗啦的噪音更显得他色厉内荏。 “郭铭,他的嘴巴硬得很,如果身上不多几处骨折,恐怕是不会告饶的。”徐东卓淡然对郭铭道,这句话正是古天明刚才所说,这时由他口中说出更显讽刺。 郭铭点点头,操起地上的钢条在桌上狠狠一击,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古天明立刻脸色发白,显然想到这一下要是打在自己身上会有什么结果。 “这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 第八章 想不到这时还会有人来这儿,郭铭和徐东卓愕然望去,正好看到一名身高体壮,满脸短短络腮胡桩一副凶相的中年男子领着两人走到门边,他看着一屋狼藉和躺倒满地的人,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 “大哥!”古天明就像看到救星,惊喜的叫了一声就跑了过去。 郭徐两人却没理会古天明,他们已将注意力完全放到跟那名男子而来的两人身上。因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临回成都之前方老曾特别叮嘱要小心的另一个异能者组织的高手柳澈鸣和高影。 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一时摸不清对方来意,郭铭缓缓走到徐东卓身边,猛打眼色。 “别乱动,他们应该不认识我们。”徐东卓悄悄对郭铭道。 这时古天明已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经过对那男子说了一遍,最后他道:“大哥,他们嚣张得很,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成哥也被打了,你可要为我报仇啊。” “白痴,自己打不过还有脸说!”被古天明称作大哥的男子猛的给了他一巴掌骂道,随后他毕恭毕敬的对柳澈鸣道:“对不起,柳先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要不你们先等等,让我收拾了这两个小子再说?” “这是你们的事,我不管,赶快把东西给我。”柳澈鸣漠然的道。 那男子立刻道:“是是,请随我来,这事还请别跟张董提起。东西前些天好容易才在公园的池塘里找到,我立刻就报告张董,现在就放在我的办公室。”他一面说着一面将柳澈鸣带往最里面那个房间,看也没看僵在一旁的郭徐二人。 “大哥……”见男子没理会自己,古天明也急了。 “你***闭嘴,老老实实给我呆着。”一回过头,男子的脸立刻充满杀气,他这一骂,马上让古天明泄了气般不再言语。 “小高,你留在外面,别惹事。”走了几步,柳澈鸣回头吩咐道。 高影嘻嘻一笑,随手扯过一张转椅坐下,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郭铭和徐东卓,看得两人心里发毛。后面柳澈鸣随着男子走入房内,门窗紧闭,也看不到里面情景,写字间中剩下四人你望我,我望你,都不说话,非常安静。 “喂,看样子你们两个挺能打的,要不要跟我玩玩?”突然,高影对两人道。 徐东卓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摇了摇头。虽然没有真正交手,但从高影的动作可以看出,此人绝对受过相当的格斗训练,比之半吊子的自己不知厉害多少。 而且从方老提供的情报来看,这个高影极为心狠手辣,只看他那不把一切放在眼内的眼神就知道此人绝对不把杀人当一回事,还是少招惹他为妙。 “怎么,怕了我吗?”见徐东卓不答应,高影笑道,一双眼睛仍是冷冰冰的。 看到郭徐两人不敢搭理高影,古天明以为有机可乘,当下就对高影道:“喂,你快去收拾他们。”看来他把高影认做了自己大哥的手下。 “你说什么?”哪知高影一下回头盯着他,眼神变得极为可怕。 “我…我…..”古天明被他一瞪,立刻吓得说不出话来。 “你再说一次。”高影笑嘻嘻的站起来向古天明走去。 就像看到瘟疫一般,古天明不住惊惶后退,一副想要告饶却没办法开口的可怜模样。 高影虽一直面带笑容,但眼神始终是冷淡如冰,就连远处的郭铭和徐东卓也被他的气势震慑,更不要说首当其冲的古天明了。能有这样的眼神的人,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儿,而且还杀过不少人! “小高,够了。”这时房门打开,柳澈鸣走出对高影喝道。他手中提着一个小小的盒子,不知里面装的什么。 “算你运气好。”高影依言停下,但仍不忘奉送古天明一句。 好像已经被高影的眼神杀过一次一样,古天明似乎整个人都虚脱了,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色苍白,看来被吓得够呛,估计未来几周都得在恶梦中渡过。 “应该还有3个,你们继续寻找,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临出门之前,柳澈鸣停下对一直必恭必敬跟在他身后的男子说道。 见这两个瘟神就要离开,郭铭和徐东卓无不松了口大气,突然,徐东卓眼角似乎瞥到窗外有道影子一晃而过,他奇怪的转过头,恰好看到一件很熟悉的东西。 “郭铭,趴下!”不及细想,徐东卓一把按住郭铭趴在地上。 几乎在同时,只听一阵密集枪响,临街的玻璃尽数碎裂,屋内立刻子弹横飞。柳澈鸣和高影的反应也相当快速,枪响的同时他们已就近蹲下,古天明则因离得较远,也被那名男子及时按倒在地。 郭徐二人虽然不怎么懂枪械,但听沉闷的出膛声响以及密集的出弹量,似乎是轻型机枪一类。两人不由相顾骇然,什么人能在中国内地搞到机枪?还像好莱坞大片一般当街扫射,未免太疯狂了吧? 同时两人心里也一连声的大骂,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本以为顶多动动刀子,结果又是枪林弹雨,而且这次更加离谱,居然连机枪也上阵了,自己也没做什么孽啊,怎么总会碰上这种事? 此刻整个写字间都笼罩在弹雨之下,没有人敢抬头,飞射的弹头撕裂着一切物体,办公桌上几乎找不到一件完好的物件,文件纸漫天飘飞,更添混乱的感觉。 楼下不住传来一声声尖叫,看来满大街的人都目睹了挂在窗外对内扫射的这位仁兄,此人真不是一般大胆,要知道最近的警局就在离此不远的地方,无论警察如何迟钝,5分钟之内必定可以赶到,他究竟想做什么? 一分钟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直到听到“咔”的一声撞针空撞声,这看似没有尽头的扫射才完全停歇。写字间内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被激起的无数纸片唏哩哗啦的到处散落,跟着只听几声玻璃破裂的声音,显然挂在屋外的人已经跳入屋内,然后就是一声接一声缓慢的脚步声响,缓缓在房内移动着。 “怎么回事?”徐东卓捂着脑袋低声问郭铭。 “我怎么知道,咱两兄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吧?”郭铭也低声道。他几次试探着想伸出脑袋看看情况,终于还是没敢。 离他们不远处,柳澈鸣和高影背靠着坐在一张千疮百孔的办公桌后,两人表情异常镇定,似乎方才的扫射没对他们造成一点影响。柳澈鸣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东西放入怀内,然后对着他对面一个被打碎的饮水机指了指。 高影会意,脊背一靠已消失在身下的阴影中,同时柳澈鸣将手一挥,从饮水机里流了一地的水奇迹般尽数倒卷而起,化作无数细小的水丝射向他身后。柳澈鸣也在同一时间翻过办公桌向前扑去。 后面立刻枪声大作,同时传来柳澈鸣的怒吼声:“曾遁,原来是你!” 曾遁?不就是那个亦正亦邪的家伙吗?难道刚才那阵疯狂扫射就是他的杰作?郭铭和徐东卓立刻起了好奇心,两人把心一横,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 只见前面不远处,一名穿着一席黑色大风衣的男子正手握两把巨大的手枪不住射击,正是曾遁,在他身后的窗台下丢着一把俄制通用轻型机枪。 这时柳澈鸣两手各凝起一大团水球,绕着曾遁不住转着圈子,时不时自水球中射出一股锐利的冰箭扎向曾遁。而高影则更加诡异,他在曾遁身周的各处阴影中不住移动,总是能从最出乎意料的方位现身攻向对手,一击不中立刻消失,然后紧跟着从下一处阴影中现身,如鬼如魅,匪夷所思。 柳澈鸣好像练习过特别的轻身功夫,虽没达到武侠小说中身如轻烟的地步,但不住游走灵活非常,曾遁不断对他射击竟完全没法打中。 不过在柳澈鸣和高影夹击下的曾遁也让郭铭和徐东卓领略了什么叫枪法如神。只见他平举两只胳膊,身体则随着柳澈鸣不住转动,好像手枪的后坐力对其完全没有影响,连续射击下他的手臂竟然晃也不晃一下。 每当柳澈鸣的冰箭射至,他都能以让人不敢相信的精准一枪将其击碎,破碎的冰屑四处飞溅,而想要欺身而进的高影则几乎一露头就会招来一颗子弹,令得他完全没法近身。 看着三人完全不似人类的战斗,郭铭和徐东卓只能张大了口呆呆看着,一面在心中敬佩万分。太神了,这哪像人啊,黑客帝国也不过如此吧。 急速射击让手枪子弹很快打完,见有机可乘,柳澈鸣大喝一声将两手向曾遁一抵,只听刷啦啦一连声的锐响,数十股冰箭铺天盖地的向其扎去,同时高影自曾遁脚下现身一把将他双脚抱住。 眼看就要变做刺猬,曾遁毫不慌张,双手闪电般在风衣宽大的衣襟内一抽,掌中立刻多了两把蝎式冲锋手枪。 接下来的事让郭铭和徐东卓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对笼罩自己全身射来的冰箭,曾遁几乎没有瞄准,看似随意的举起冲锋手枪一阵连射,所有冰箭竟全在半空被击得粉碎,没有一根能沾到他的身体。这样的连射对普通人而言恐怕握枪也有问题,但曾遁的手丝毫没有颤动,好像举着的是两把玩具水枪。 就在曾遁掏出枪的同时柳澈鸣已用灵活之极的动作连续几个倒翻退到一堆办公桌后,看来他对曾遁的耍枪功夫也忌惮非常,高影也一缩退入阴影中再没现身。 冲着柳澈鸣退走的方向射完最后的子弹,曾遁随手扔下冲锋手枪,右手在风衣背后一掏又奇迹般摸出一把德制h512式霰弹枪端在手中。 “妈妈的,这家伙会变戏法吗?”徐东卓看得一愣一愣,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哪知他不开口还好,一句话立刻引来曾遁注目,他转过头看着只露出个脑袋望着他的郭徐二人,突然咧嘴一笑,毫不犹豫的冲两人端起枪。 郭铭和徐东卓立刻魂飞魄散,两人就好像已看到无数夺命的细小铅弹漫射而至,即将把自己的脑袋打成漏勺。要知道,他们藏身的那张薄薄办公桌根本无法抵挡这样的大威力枪弹射击。 第九章 接下来的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郭铭突然猛的站起挡住徐东卓,同时他两手间已凝起一块灰白盾牌遮住自己半身。随着霰弹枪那特有的低闷出膛枪响,眨眼功夫,郭铭感觉从身前的盾牌上传来无数强烈的冲击,同时更从身边刮过一阵劲风,显然还有不少铅弹自他身体两侧射过。 他再站不稳,腾身向后抛飞开去,狠狠摔向一堆被打得稀烂的木板。这时的郭铭已因完全承受霰弹枪一击而无法动弹,强烈的冲力甚至令他连思考也不能,如果就那么摔过去的话,后背肯定惨不忍睹。 徐东卓大急,也顾不上曾遁会继续给两人第二枪,一个瞬移来至郭铭身后将其抱住,然而冲力实在太大,他又连着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刚一站定,徐东卓立刻转身蹲下将自己的后背冲向曾遁,这才仔细检查郭铭的身体。只见郭铭仍保持着两手护身的姿势,那块由他凝结而出的盾牌上千疮百孔,所幸他平时锻炼总算没白废,没有一粒铅弹打在他的身上。 曾遁在郭铭用那块奇异的灰白色物质挡住自己一枪的时候,脸上就出现古怪的表情,等到徐东卓以瞬移接住郭铭时,他已举起枪准备将两人结果。但当他看到徐东卓不惜背冲自己也要保护郭铭的时候,这个神情有些疯癫的男子竟然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他偏偏头,又慢慢将枪放下。 这一连串变化虽只有短短几秒,但却足以让郭徐二人自地府打好几个转了。以最快的动作查明郭铭没事,徐东卓立刻抱着他退到身边的办公桌后藏好,还犹自为曾遁没有乘机结果自己两兄弟而庆幸不已。 “咳咳……怎么了?”郭铭痛苦的咳嗽几声,总算恢复神志。 “太神了,竟然连霰弹也打不死你。幸好有你挡着,不然我恐怕得变成针灸用人体模型,全身都是洞。”徐东卓见郭铭能开口说话,大为高兴。 “靠,你以为老子想啊?我又不是无敌铁金刚。刚才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只想了一下不能让你中枪,反正这又不是我第一次去挡子弹,结果这个念头才起,我就发现自己已经站了起来,甚至连保护用的盾牌也差点来不及凝起,妈妈呀,吓死我了。”提起刚才的事郭铭就脸色发白,心有余悸。 “妈的,要是你小子……”徐东卓心头感动,不由一把抱住郭铭肩膀,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传来的数声巨大枪响给打断。 “柳澈鸣,当缩头乌龟可不像你啊,你知不知道刚才又错过一处好戏。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活路。”一面开枪,曾遁一面大声道。 他这一说立刻让郭铭和徐东卓的心提到嗓子眼上,他们知道刚才曾遁一定已看出自己身怀异能,要是再说给柳澈鸣知道的话,不定会惹出多少麻烦。 幸好此刻柳澈鸣并没多少心情打听何谓好戏,他冷静的道:“你想要什么?” “哈哈,柳澈鸣聪明绝顶,会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曾遁大笑着又是几枪。 “哼,传闻曾遁一向无法无天,看来果真如此。你可知道从我们这里抢夺会惹下什么后果吗?”虽然头顶子弹横飞,随时有性命危险,但柳澈鸣依然冷静如昔,声线颤也没颤一下。 相比起来,每听一下枪响,自己的心脏就不争气的嚯嚯狂跳,郭徐二人不由对这个稳重的中年男子大为佩服。 “老子管你那么多。我曾遁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拿不到手的。你是自己乖乖交出来,还是想等被我被打成马蜂窝后再搜出来?”看得出曾遁也对柳澈鸣相当忌惮,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也只是一面开枪一面小心移近其藏身处。 “好,你有本事尽管来向我抢,但别伤及无辜的普通人。”柳澈鸣说道。 “普通人?哈哈哈,你说谁是普通人…..咦?”曾遁似乎觉得柳澈鸣的话非常可笑,幸好他还没来得及继续就被楼下传来的阵阵警笛声给打断,这才让又将心提到半空的郭铭和徐东卓松了口气。 “就是现在,小高,楼下!”乘着曾遁略一分神,柳澈鸣陡然大喝道。 话音未落,只见高影猛的从一张桌子后高高跃起向窗户扑去。曾遁的反应极为迅速,瞬间转身对着他就是一枪,高影伸手在地上一块影子上一按人已缩了进去,紧跟着地板就被打出一个大坑。 后面柳澈鸣突然立起,手中剩下的一小团水球化为一只水箭刺向曾遁,曾遁立刻回身,哪知枪里已没了子弹,他一扣扳机见没动静,手腕一摆把枪横起,水箭堪堪刺中枪身,竟在上面留下一道凹痕。 就在曾遁回身之时,高影已从窗台下的阴影中翻出跃向楼下,下面立刻传来一阵惊呼“你是谁?”“上面怎么了?”。曾遁残忍的一笑,扔下霰弹枪,居然从风衣下摸出两颗手雷,两根拇指灵活的一挑一弹已将保险销退了下来。 “柳澈鸣,看来你是想选后面一条路了。”曾遁脸上浮现一层兴奋之色。 “我的妈呀,这下死定了!”徐东卓惊叫一声,和郭铭爬起就向门口冲去。 “小高!”柳澈鸣脸上现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高声大叫道。 就在同时,只听楼下传来剧烈的爆炸,跟着响起一阵哧哧好似喷水的声音。曾遁大为愕然,这手雷还没扔出去啊,突然他脸色大变,已明白了什么。 “做得好!”柳澈鸣一撑桌沿弹身而起,同时喉头一声闷响,手向窗外一划。 曾遁则立刻向柳澈鸣扔出手雷,眼看整间写字间都将被炸毁,突然毫没来由的,自破碎的玻璃窗外涌入大股水柱,像两条天外飞龙将手雷裹了起来。柳澈鸣两手遥按水柱不住向中间挤压,诺大一股水柱竟然越来越是凝练。 手雷爆炸,一瞬间水柱中央出现无数细小气泡,光滑的水柱外表也不断鼓起一个个胀包,柳澈鸣咬牙死死稳住合拢的双手,好像在和手雷爆炸的冲击相抗。 由于全力施展特异功能,加上背对曾遁,因此柳澈鸣并未注意到曾遁又从腰间拿出一把手枪指着他的后背。 不好!徐东卓暗叫一声,柳澈鸣刚才那句不要伤及无辜让他对此人有了不错的印象,加上现在全靠他阻止手雷爆炸,若任由曾遁给他一枪,恐怕在场所有人都会受波及。也来不及考虑招惹曾遁会有什么后果,徐东卓一个瞬移闪了出去。 曾遁只觉身边影子一晃,似乎有什么东西出现,他也不含糊,调转枪口就是一下。刚刚出现的徐东卓吓了一大跳,幸亏及时蹲下,才没遭这无妄之灾。 他明白自己根本不是曾遁的对手,像柳澈鸣那样和他肉搏只是自寻死路,干脆在蹲下同时又一个瞬移转到其身后,然后对准曾遁的屁股就是一脚。 这一下没有踢到肉的柔软感,反而硬梆梆的把徐东卓脚底给磕了一下,谁知道踢上的又是哪种武器。不过曾遁还是因这脚而向前踉跄几步,没能继续还击。 “混小子,好啊你!”曾遁回过头,一脸狰狞之色。 “完了,这下真的死定了!”徐东卓一颗心立刻变得冰凉冰凉的。 突然只听啪的一声,刹那间无数细小水珠溅了开来,就像倾盆暴雨般洒满整个写字间。原来柳澈鸣已成功化解手雷爆炸的冲击,但余下的爆炸仍将水柱炸个粉碎,带得无数水花到处飞洒,淋得所有人一头一脸。 并不知道徐东卓救了自己,柳澈鸣迅速转身两手向上一抬,所有水珠竟就那么凝定空中。放眼望去,就好像挂了无数的珠帘,水滴反射着楼下不住闪耀的警灯光亮,极为绚丽,而身在其中的柳澈鸣更有如控水之神。 一见柳澈鸣已掌握这么大量的水,曾遁知道目前是没办法应付他了。他当机立断举起手中的枪,只听一连串几乎不分先后的枪响,曾遁竟在数秒之内将所有子弹全射向柳澈鸣,同时人已翻过窗台跳往楼下,也不知他怎么办到的。 柳澈鸣两眼一瞪,所有游离的水珠瞬间聚合一起,在他面前组成一堵厚厚水墙,十余颗弹头嵌在其中,无法伤到他分毫。这时楼下枪声大作,并传来曾遁疯狂的大笑,还有不少人的惊呼惨叫声,普通警察哪是这个疯子的对手? 柳澈鸣看着也同样呆望着他的郭铭和徐东卓,犹豫了一下,沉声道:“如果以后还想好好继续生活,最好永远忘记今晚的事。”言罢也一跃跳下楼。但就在刚才一瞬间,徐东卓从他的眼里看到,柳澈鸣分明有杀死自己和郭铭的念头。 郭铭和徐东卓追着趴到窗台向下望去,只见楼下情况可说混乱到极点。一个被炸开的消防栓向半空喷射着粗大的水柱,难怪柳澈鸣能收集到大量的水。六辆被打得千疮百孔的警车横七竖八的停在楼下,警灯有气无力的一闪一闪。 七八名警察徒劳的对着面向大楼的方向射击,也不知是打曾遁还是柳澈鸣。五名警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还有几个则痛苦缩在地上不住呻吟,消防栓流出的水在他们周围汇成一滩滩血红的积水,不用说,这肯定是曾遁的杰作了。 “完蛋了,怎么办?现在下楼肯定被抓,那下半辈子就准备把牢底坐穿吧。我们可没那几个怪物的本事。”郭铭一脸丧气的说道。 徐东卓咬了咬牙,突然拉着郭铭跑向写字间尽头的办公室:“跟我来。” 进入办公室,果然有一扇窗户,下方是吉川大厦侧面的一条小巷。徐东卓拉开窗户向外看了看,下面的巷子黑沉沉的,似乎还没有警察想到这里。 他回过头急切的对郭铭道:“快,慢了就来不及了。” “快什么?”郭铭一脸莫名其妙,显然不明白徐东卓想要做什么。 “快从这儿跳下去啊!”徐东卓露出没好气的表情,对着窗户指了指。 “你疯了!?这里可是四楼,跳下去不死也得残废。”郭铭大吃一惊。 “如果你想被警察叔叔请回去喝茶的话,就别跳。”徐东卓慢悠悠的道。 郭铭犹豫了一下,他走到窗户边望望下方黑洞洞的小巷,然后痛苦的闭上眼睛,脸上一副怕怕的表情:“算了,我还是宁愿被抓进警局,反正我又没干什么。” “刚才我们可都已经看到了,警察有死有伤,犯人还给跑掉,估计剩下的都憋着一肚子火想找个替死鬼发泄发泄,这时候你撞上去,估计稳死不赔。让我想想,当初重庆渣子洞那些刑法怎么来着?老虎凳,灌辣椒水,拔手指甲……”徐东卓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一脸绝决准备投降的郭铭,对他细数道。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跳还不行吗?”郭铭赶紧捂住徐东卓的嘴。 他嘀嘀咕咕的再次走到窗边探头下望,身子扭动着,显然仍没下定决心。哪知徐东卓突然在后面一掀:“干脆点。”一把就将郭铭给推了出去。 “徐东卓,你这个王八蛋!”郭铭一声惨叫,身子急速坠下。 徐东卓紧跟着向窗外一跃,一个瞬移消失不见,下一刻人已出现在楼下,这时郭铭才坠到2楼。他举起双手做出要接郭铭的样子,突然郭铭身边爆闪出一道道火花。 徐东卓借着微弱的火光一看,原来郭铭手中正紧握着两把锥子样的东西紧扎墙壁,借以缓阻下坠的势头,火花就是和墙壁摩擦而发出的。 “好家伙。”徐东卓笑了笑,退开一步让出一块空地让郭铭落下。 哪知郭铭突然一声惊叫,整个人向外一弹飞坠而下,原来他不知在什么东西上一磕,使得本是紧贴墙壁的身体被弹了出来,这下锥子再没作用。徐东卓吓了一跳,赶紧冲上去抱住郭铭,幸亏他是从不高的地方落下,才能接稳。 两人在漆黑的巷子里滚作一团,好半天才哼哼唧唧的爬起。他们互相看了看,因在写字间里浑身沾满水,再在这条肮脏的小巷里打滚,此刻一身污秽,像足两个乞丐。几乎在同时,郭铭和徐东卓指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人?给我出来!”突然,一道手电亮光射了进来。 两人大惊,同时暗暗叫苦,怎么忘了警察还在旁边,居然就得意忘形起来,这下倒好,楼也白跳了,警察也给引了来。两名警察现身巷口一步步走来,因逆光的关系看不清模样,也不知拿枪没拿,两人根本不敢乱动。 眼看就会被抓,突然两名警察同时闷哼一声栽倒在地,在他们身后出现一个人影。想不到这时还会有人救自己,郭徐二人不由大是愕然。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郭铭小心的问道。 “呵呵,还不快走,警察又要来了。”这人背对巷口,全身都笼罩在黑影中,不过听说话的声音应该非常年轻,最多也不会超过30岁。 似乎是为了应和他的话,巷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同时有人喊道:“小张,你们那儿怎么样了?有没有可疑的人?” 郭铭和徐东卓不敢再耽搁,两人掉转头就向巷子另一头跑去,跑了几步,徐东卓回过头,这一看不打紧,刚才那人居然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小巷子虽然黒,但还不至于到看不清东西的地步,巷口已可以看到警察的影子,他绝不会是从那儿离开,除此以外两边都是高楼的墙壁,难道他……徐东卓不由抬头向上望去。 “你们是谁?站住!”随着一声大喝,又有几个警察跑入巷中。 “我的妈呀。”徐东卓和郭铭不敢再停留,顺着巷子一溜烟跑得没了影儿。 第十章 “悍匪手持机枪当街扫射,警察伤亡惨重殉职五人。”张庆余拿着报纸念出头条新闻,然后就像宣布什么大发现似的大声道:“要说现在社会发展还真是够快,就连成都的匪徒也告别自制火药枪和匕首抢劫的历史,用上机枪了,长此下去,岂不是用不了几年我们也能见识见识人体炸弹?” 围在他周围的同学纷纷出声附和。昨晚吉川大厦一战震动整个四川,各个新闻媒体就好像久未嗅到血腥味的蚊子,动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力物力资源以及旗下记者的丰富想象力对此争相报道。 一时间各种猜测大起,“东突”“基地”“极端宗教份子”等等均被用来联想此事,同时所有报纸不约而同的增加版面对此进行长篇累牍的报道,其盛况堪比当年“9.11事件”,也不知仅仅一夜时间这些媒体怎么炮制出这么多社评和新闻稿的。 “喂,郭铭,徐东卓,你们怎么不说话?”见坐在身边的郭铭和徐东卓一言不发,张庆余用肩膀靠靠两人,奇怪的问道。 “啊?哈哈,是啊,真的是越来越离谱了。”郭铭打个哈哈敷衍过去。 昨晚好容易从现场逃离。两人连公车也不敢坐,专走各个偏僻的小巷街道,好容易才回到住处。一旦安定下来,回想遇到的事,两人才知道后怕,昨晚要是有一个不小心,铁定就那么去见阎王爷了。 不过最让他们忧虑的是,虽然成功离开,但警察要追查两人并非没有办法,揣揣不安下两人商量大半夜,最后一致决定如果警察真的找上门,无论如何也要跑掉,大不了去上海投靠组织。 第二天回到学校一打听,发现古天明根本没来学校,更让两人担惊受怕。昨晚临逃出来时他们曾看到,古天明因受不了这么刺激的场面,不知何时已昏倒地上,那么很可能被随后赶来的警察给带走了,要是他供出两人的话……. 接下来的几天,郭铭和徐东卓都是在极度忧心和紧张中渡过的,谁知道警察叔叔什么时候会来个校园大搜捕?他们不仅上课魂不守舍,徐东卓连和曾雪敷衍的心情也没有,连着拒绝她好几次邀请,不过让他稍稍松口气的是,曾雪此后一直没再找过他,得以让徐东卓了却一件难办的心事。 就这么过了一星期,始终没有任何动静,郭铭和徐东卓也渐渐放下心来。这一天上完课两人回到住处,正要开门时,徐东卓突然一把按住郭铭的手:“等等!” “怎么了?”郭铭看着一脸警惕的徐东卓,大为奇怪。 徐东卓蹲下身子,从门缝边捡起一张小纸片道:“自从那晚以后,我怕我们上课后有人偷偷入室,每天关门都在门锁上卡一张小纸片,这样只要有人进过屋,就能第一时间发觉。现在纸片落在地上,肯定已经有人进去过。” “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精明了?”郭铭赞叹的拍拍徐东卓的肩膀。 “这是我从漫画上学来的,小心点总是好的。你小子虽然也够聪明,不过嘛…嘿嘿,在这种事上就比我差远了。”徐东卓不无得意的晃晃指间的纸片。 “废话,我哪有你那么多花花肠子。为了泡妞整个人都给卖了,要是方悦慈不答应你,就准备好做一辈子光棍吧。”郭铭不屑的撇撇嘴。 “哇啊啊,呸呸呸,乌鸦嘴,你才会打一辈子光棍。等着,人可能还在屋里,就这么开门会引起对方警觉,我先进屋探探情况。”徐东卓示意郭铭先等在外。 这种老式结构的屋子在门旁有一扇窗户,里面正对客厅。徐东卓走到窗户边向里瞧了瞧,一个瞬移已闪身进去。突然他脸上出现极其古怪的表情,似乎在屋里听到很不寻常的声音,愣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让郭铭进屋。 刚一进门郭铭就明白徐东卓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了,因他同时也听到,从里屋自己的房间内,隐隐传出一阵阵呻吟和喘息声。这种声息对两人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但足以让他们面红耳赤,因只有**的男女,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怎么回事?”郭铭张大口,用极缓极轻的声音问道。 “鬼知道,难道是夫妻大盗,偷了东西‘性趣’又来了,所以……”徐东卓猜测道。随即他吐了吐舌头,一脸不可思议,这未免太扯了吧? “王八蛋,那可是老子的床!”郭铭大怒,挽起袖子就准备踢门“捉奸”。 “等等,别慌,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徐东卓赶紧拉住肝火上升的郭铭。 两人蹑手蹑脚的慢慢走向郭铭的房间,绝妙的是房门居然虚掩着,郭徐二人暗道一声好对大胆的狗男女,同时心中立刻生出无数遐思妙想。 想着有可能马上亲眼见到真枪实弹的全肉搏“妖精打架”,这让两个连女孩子也没亲过的大男孩又是紧张又是期待,一颗心嘭嘭跳个不停。 “亚美碟…素咕…咿咿呀呀……”突然,房间中的声音陡然增大,更让郭铭和徐东卓愕然万分的是,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中竟然还夹杂着一些日语。 “日本鬼子?”两人面面相觑。想不到不仅是一对野鸳鸯,居然还是小日本。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郭徐二人同时探头从门缝向内一瞅,随即两人的表情由期待和不解化为无限的失望与愤怒。原来就在房内,一名年轻男子背对他们优哉游哉的坐在郭铭的电脑旁,而让两人产生无限幻想的男女呻吟,不过是此人正在看郭铭平时辛苦从网络上收集的日本a片而已,而且音量调得相当大。 “好贼子,真是活得腻味了。”一瞬间,两人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悄悄打个手势,郭铭和徐东卓退回,两人左右瞅瞅,徐东卓一把操起放在门后的擀面杖,郭铭阴狠一笑,手腕一晃也制出一根灰白的短棍。来到门边,徐东卓伸出手指数个一二三,紧跟着郭铭一脚踹开房门就扑了进去。 房内男子反应极为迅速,房门刚开他已跳了起来,郭铭不由分说先一棍敲了过去,这男子耳听风响,一矮身躲过这一棍,随后手肘后撞将郭铭打得倒退几步。不过这时徐东卓已及时赶来,操起擀面杖就狠狠一下。 “啊呀!”男子背上挨得不轻,痛呼一声向前扑了几步刚好按在电脑上。 徐东卓得势不饶人,快步跟进又是一棒,男子及时转身,举起显示器挡在身前。这么一来三人立刻打个照面,跟着同时响起两声:“打不得!” “住手,我是倪牧!”原来这人居然是应呆在上海的倪牧。 “住手,我的显示器!”后面郭铭也发出一声哀鸣。 徐东卓硬生生在显示器上三寸止住这一棒,屋内三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哈哈,好险,我差点又挨你一下。”倪牧笑嘻嘻的对徐东卓道。 “险个屁!你怎么会在这儿?”徐东卓怒火朝天的对倪牧吼道。 “方老不放心你们,所以吩咐我来看看。怎么,你们不高兴?”倪牧奇怪道。 “见到你这家伙会高兴才怪,居然私闯民宅,还…还不知羞耻的大看a片,连耳塞也不戴。等等,还不快把它关了,要是让邻居听见了怎么办!”郭铭突然指着显示器里仍在嗯嗯啊啊的那对日本男女大声叫道。 倪牧耸耸肩将显示器放回桌上,随后关闭电脑。他上下打量两人一番,轻松的道:“怎么样?回来日子还习惯吗?没惹出什么麻烦吧?” “没有没有,看到你我们倒是想马上惹点麻烦。行了,人也看了,还不快回你的上海?”徐东卓说着就把倪牧往屋外推。 “这是做什么啊?这么久不见,总该请我吃顿饭吧。”倪牧无奈的道。 “赶你走啊,还能做什么。请你吃饭,方老每月的基本费用也不给,我们两兄弟穷得叮当响,还没人请我们吃饭呢。”徐东卓一脸愤懑的道。 “就是,而且你不知道私闯民宅很没礼貌吗?”徐东卓反手关上门,不满的道。 “行了,你们这破烂地方对我来说就和没大门的公厕一样,正大光明的进来还显得我没本事。”倪牧悠闲坐入椅中,不以为然的答道。 “你…原来喜欢在公厕看a片啊,佩服佩服。”俗话说输人不输阵,徐东卓虽然拿他没法,不过口头上的便宜还是要占的。 “你这次来究竟想做什么?”郭铭则关心另一方面。 “这次来,是让你们和我一起去偷东西的。”倪牧放下咖啡杯。 “偷东西?偷什么?”没想到倪牧来居然是找他们做这事,郭铭大感惊讶。 “方老的指示已经下来了,他对柳澈鸣寻找的东西也很感兴趣,那玩意儿说不定关系重大,因此让我们伺机抢夺。昨天我调查发现,柳澈鸣在订飞往深圳的机票,很可能他会带着东西前往香港,因此我决定不再等了,就今晚下手,先把东西偷到手上再说。”倪牧对两人解释道。 “那为什么找我们?”徐东卓不明所以的摊开手。 “…….,因为目前在成都的同伴只有你俩,不找你们找谁?据我调查,曾遁在前阵吉川大厦一案中现身,很可能也是冲那东西来的,我可不想碰上那个疯子。”一提到曾遁,倪牧就现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废话,你以为我们想啊?那天晚上我和郭铭就差点死在他手上。”徐东卓一想起那晚的事,就有些想打退堂鼓。 “什么?你们已经见过曾遁了,怎么回事?”倪牧吃惊的问道。 郭铭和徐东卓互看一眼,很快将那晚的事对倪牧说了一遍。 倪牧听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道:“别怕别怕,别忘了你们具有普通人根本想象不到的超能力。再说这次行动有我在一旁指导,包管你们平安无事。” “你唬鬼啊!?”两人同时反驳道。 “技巧是需要在实战中锻炼的,别废话了。”倪牧说着不由分说拉过二人,一副就这么定了的模样。 “好吧,反正这是组织的规矩,去就去。不过今晚就要行动,我们什么准备也没有,来得及吗?”郭铭心道就是跟你在一起,才会越发觉得危险。 “哈,不用你们操心,看着。”倪牧嘻嘻一笑,从沙发后拖出一个大帆布包。 第十一章 打开包,只见里面装着微型手电,绳索,滑钩,几把国产92式手枪以及面具等物。 倪牧一面将东西取出分发给两人,一面道:“这是红外线侦测眼镜,这是微型耳麦,枪用来防身,一人两颗闪光弹,一颗手雷,别搞错了。喏,这是便携玻璃切割器,防弹玻璃也能划开,这胶鞋底层是特制的泡沫,跑起来也不会发出声音,呆会儿换上。这种香水喷在身上可以防警犬……” “等等,我们又不是去打仗,带枪和手雷干什么?”一见倪牧拿出这些装备,徐东卓就明白这家伙早没打算放过他和郭铭。他拿起那颗沉甸甸大手雷骇然道。 “你以为我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宝光实业的总部大厦!那儿的警戒可不是普通地方可比,内部警卫全部配枪,加上柳澈鸣和高影就住在里面,这些东西我还嫌不够呢。该死,要是时间足够的话就能搞到避弹衣了。”倪牧咬牙切齿的道。 看他模样不像说笑,郭铭和徐东卓互看一眼,同时心叫完了。误上贼船,难道今晚又要去拼死拼活?他们已开始认真考虑这次如果能平安回来就脱离组织。 宝光实业是成都颇为有名的一家合资企业,据说其依附与和南明集团齐名的雄成集团,实力在整个四川也数一数二。 其总部大厦位于人民中路二段的市中心,高30层,因宝光实业雄厚的实力以及在市内政府机关的人脉,据说连警察也不能轻易进入大厦办公,一向都很神秘。想不到两人第二次的任务居然就是到这样的地方偷东西,难度比之前次可说增大不知几许。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两人就不再想那么多,一有了豁出去的想法,心头反而安定不少。郭铭拿起那三张分别是拉登,布什以及萨达姆的橡胶面具皱眉道:“为什么不用布头套?戴着这玩意儿很不舒服啊。” “笨蛋。借助精密仪器可以从你们戴头套的脸部影像分析出头套下的脸部肌肉及骨骼构造,从而还原你们的本来模样,复原程度能达到70%,所以还是戴这种面具最为保险。”倪牧说着拿过一张面具塞在背包内。 接下来的时间倪牧开始教两人熟悉装备,他们训练时就学习过简单的枪械使用知识,因此这方面并不成问题。在详细讲解了手雷以及闪光弹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还有如何使用别的装备后,时间不知不觉已到了晚上10点。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另外,今天学会的最好牢牢记在心里,以后出任务再用到时,恐怕就没时间再让你们熟悉了。”倪牧说着站起身。 随他来到楼下,倪牧径直走向一辆红色的奥迪2000,打开后备箱将帆布包扔了进去。郭铭饶有兴趣的摸摸光滑的车身:“这车不错啊,哪儿搞来的?” “偷的,这样不会留下线索。”倪牧毫不在意的道,他坐入驾驶席,在方向盘下摆弄一阵将车发动。 “对了,你们会驾驶吗?”开车时,倪牧问两人道。 “不会。”徐东卓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唔,这可不行啊,不会开车可是相当麻烦的一件事。这样吧,乘这机会,我就教教你们。”倪牧摆摆头,示意郭铭和徐东卓看过来。 “现在教?那能学个屁啊。”郭铭小声嘀咕一声。 “开车其实非常简单,只要把方向盘油门刹车搞明白就成了,当然要想开得好又是另一回事。说白了,花上千块去驾校只是为了一张驾驶证而已,这个以后等你们有机会再慢慢去考,我先教会你们怎么开车。”倪牧不屑的道。 跟着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下,倪牧开始简单的讲解驾驶的各个部件,怎样换档,如何看仪表盘以及如何操纵方向盘等。由于抛却了驾校那一套多余的规范,仅仅半小时郭铭和徐东卓对如何开车就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当然,现在立刻要他们亲手驾车,他俩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的。不过这么一来至少不会全然无知了。 “怎么样,开车很简单吧?等今晚的事完了以后,我开车带你们到郊外实际操练操练,那就更没问题了。”倪牧似乎对自己的教学很有信心,得意洋洋的道。 就在这时,三人突然看到前方的路口停着几辆警车,还设有路障,几名警察正对过往车辆一一检查。倪牧喃喃的道:“麻烦了,曾遁前一阵闹得太疯狂了,这些天市内检查得相当严。喂,有钥匙没有?快给我一把。” “什么?”见倪牧伸过手来,徐东卓不明所以的问道。 “随便给我一把钥匙啊,没见车锁是空的吗?”一面缓缓减速,倪牧一面道。 “啊,有。”徐东卓这才明白过来,赶紧摘下房屋钥匙递给倪牧。 倪牧将钥匙草草插入车锁充作汽车钥匙,停下车,一名警察走到车窗前敲敲玻璃,警惕的道:“驾驶证。这么晚了,你们到什么地方去?” 递过驾驶证,倪牧镇定的道:“带两个朋友到外面去办点事。” 翻翻驾驶证,警察看看坐在后排的郭铭和徐东卓,这才把驾驶证还给倪牧。挥挥手正要放行,忽然他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们后备箱装了什么东西没有?” 一瞬间,郭铭和徐东卓心猛的提了起来,幸好两人也算见过风浪,尽管有些惊慌,但外表却镇定如恒。倪牧冷静的道:“有一个帆布包,装着换洗的衣物。” 警察向倪牧指了指:“你去打开给我看看。” “没问题,不过警官,请你先看看这个。”倪牧说着走下车把警察拉到一旁,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小本递给警察。 警察接过翻了翻,立刻满脸堆笑:“原来是王头儿的朋友,你怎么不早说?” “哪儿的话,都是王哥看得起。“倪牧说着偷塞几张钞票过去。 顺利放行,一直离开很远,郭铭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好险,我还以为真的完了。倪牧,你给那家伙看的什么东西?这么有用。” “市刑警大队王队长签过名的特别名片,记住,干我们这行,不止自己得有本事,朋友还要越多越好,否则也只能寸步难行。就像那些装备,我托关系很轻松就搞到了,要是没内线,你就算抱着钱上门,也别想买到一颗子弹。”倪牧像是自夸,又像是在教两人一样,对他们解释道。 不一会儿,前面很快就能望到宝光实业那栋大厦,倪牧找了一个停车场停好车,取出布包带着两人走入附近一个公园,选一处隐蔽的角落坐了下来:“好了,时间还早,先休息一会儿,我把今晚行动的计划讲给你们听。” 说着他取出一张很简易的大厦结构图铺在地上,就着公园内的路灯指给两人看:“计划是这样的,我先潜入大楼破坏一些电路,保安一定会找电力公司前来检查,你们就装作工作人员正大光明的进入大厦,然后与我回合。现在赶紧记住这副图,特别是逃生门等的位置,一旦有事能否活命就全指望它们了。” 郭铭和徐东卓也不由兴奋起来,现在他们已将初时的恐惧抛到九霄云外,全身都因即将去做的事而亢奋不已。难怪世界上会有那么多人单纯的沉溺在犯罪所带来的快感之中,这种无视法律,违背道德的行为本身的确就有一种能吸引人心的奇异魅力,罪恶的引诱果真有其独特而又醉人的一面。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郭铭和徐东卓渐渐有些不耐起来,他们坐在地上百无聊赖的扭动着身子,不住用眼神询问倪牧何时开始行动。 相反,倪牧则非常放松,他斜靠在一棵树下,闭目养神,好像非常享受的模样。从这里就能看出三人间的差别,比起老练的倪牧,郭徐二人的确还需要相当的磨练。 当时针指向深夜两点时,倪牧倏的睁开眼:“开始行动!” 他戴好耳麦,套上面具,背着背包开始向公园外的大厦潜去,这里的位置非常理想,越过公园就能到大厦边上,从而将暴露的可能减到最低。郭徐二人则依计划来到公园边注视公路的动静,静等电力公司维修车的到来。 半小时后,从两人的位置可以看到,原本灯火通明的大厦中上段突然一片漆黑,就好像用黑色的油漆将其抹过一样,看来倪牧已经得手了。 20多分钟后,一辆电力公司的维修车果然如约出现,郭铭和徐东卓紧紧握了一下手:“来了!”两人心中同时涌起一股热血沸腾的感觉。 当车驶到两人藏身处时,徐东卓突然一跃而出,紧跟着响起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检修车虽然及时刹车,但还是因惯性向徐东卓撞来。就在车头要撞上自己时,徐东卓一个瞬移退后半米,跟着用力向后一蹬摔倒在地。 检修车停下,两名工作人员下车惊呼着向徐东卓跑去:“你没事吧?” 待工作员来到自己身边低头查看时,徐东卓突的将脚分别伸入他们两腿间一搅,两人倒地。徐东卓迅速爬起在一名工作人员的后脑猛的一击将其打昏,郭铭也及时赶来打昏另一人。左右看看无人发觉,两人迅速将工作人员拖入公园内。 不一会儿,郭徐二人换上电力公司的工作服走出,上车后,郭铭苦笑着对徐东卓道:“我说,我们的所作所为好像越来越像恐怖分子了。” “管他,就像当初雷禅说的那样,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就算有些违法行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开一点吧。”徐东卓叹口气,拍拍郭铭肩膀。 “是啊,走到这一步,也只能这么想了。只希望事后回想起来,我们真的能不为自己的行为后悔。”郭铭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 “一定不会!”徐东卓肯定的道。 这时两人才发现,应该开着车到宝光实业的大厦外,但两人虽然从倪牧那儿学了些简单的驾驶知识,却根本没有实际操作过,何况是这种中型车辆。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之后,郭铭故意转头望着窗外,并对徐东卓做个请的手势。 暗暗后悔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坐在驾驶席,徐东卓一咬牙:“那好,我来开,呆会儿要是出了车祸,你可别怪我!”言罢发动汽车。 第一次开车,还没受过系统的训练,徐东卓心里紧张万分,捏着方向盘,好像这玩意儿随时都可能失去自己的控制一样。 虽然从车窗能很好的看到前面路况,但徐东卓还是深怕会撞上什么,所以只要车速略快,他就猛踩刹车,从外面看来,这辆检修车不仅跑得歪歪斜斜好像醉酒一般,跟突然而然的刹一脚,弄得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一次次刺破寂静的夜空。 数次以后,郭铭忍不住骂道:“你能不能开稳点?我胃酸都快被晃出来了!” “你以为我想啊?第一次开车啊大哥,才学了不到半小时,能这样已经不错了。”一面满头大汗的和刹车方向盘搏斗,徐东卓一面恨恨的道。 幸好这里离大厦已经不远,十多分钟后,两人终于驾着检修车三步一刹的驶入停车场,但他们根本不敢倒车停入迫位,只好直接开进去,将车尾冲着外面。 下车时,徐东卓感觉自己好像就快虚脱一般,两条腿直打闪。不过同时他的人也得意非凡,老实说,能平安将车开到目的地,他第一个不敢相信。 第十二章 来到大厦门口,楼底的大厅内几名保安正在保安室内打牌,看到郭徐二人,一名保安将门打开,皱眉道:“怎么现在才来?22层以上全部停电了。” “路上有些小状况。22层是吧?我们上去就行了。”郭铭说着向电梯走去。 “等等,我和你们一起上去。”那名保安向同伴打个招呼,也跑到电梯内。 应该来说,由于社会治好一向良好的关系,成都大部分的保安警惕性都不是很高,一直到现在那名保安都没检查过两人的证件,仅凭工作服就认可了他们的身份。而且按常理来说,现在首先应检查位于地下室的总闸,而不是直接上楼,幸亏这个保安不懂,因此郭徐二人如此极不专业的伪装才得以不被戳穿。 电梯一路向上,很快来到22层,门开后,迎面就是一团漆黑。打开手电,保安当先走前带路:“电闸在前面,你们跟我来,小心脚下。” 徐东卓向郭铭递个眼色,暗道一声对不起了兄弟,郭铭举起右手就向保安后脑敲下,手至中途已多了一根灰白棍子。将其敲昏,郭铭散去物质,扶住保安瘫软的身体就近打开一间办公室将他拖了进去。 完事以后,带上耳麦,徐东卓小声道:“倪牧,我们到了,你在哪儿?” “干得不赖啊,看来背后偷袭这一项你们已经出师了。”哪知出乎两人意料,倪牧大大咧咧的声音居然从头顶传来。 两人吓了一大跳,不约而同向后退了几步,郭铭胆战心惊的举起电筒向上照去。只见倪牧正舒展四肢悠闲的趴在天花板上,活像电影中的蜘蛛侠,看到两人惊慌的模样,他转过头,促狭的冲郭铭和徐东卓眨眨眼睛,得意非常。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郭铭结结巴巴的问道。 “靠,太没礼貌了,你才是东西。这是我的异能啦。”倪牧不高兴的说道,说着他蹭蹭蹭顺墙壁又向两人爬近几步,既快又稳,当真让人大开眼界。 “妈的,给我下来,在墙上爬来爬去很好看啊?”徐东卓忍不住高声骂道。确实,在这黑漆漆的环境中,倪牧的行为越发显得诡异。 “我是担心你们把事情弄砸,所以你们一上来就悄悄跟着。”倪牧一跃而下。 随后他示意两人关闭电筒,戴上背包内的眼镜:“这副红外线侦测镜兼有夜视功能,遇到红外线会使其发出红光,轻一点,跟我来。” 三人戴上面具和眼镜,原本漆黑的楼道内立刻笼罩着一片暗绿色光,而郭铭和徐东卓的心,也跟着环境中颜色的变化而变得活跃起来,这才是真正的夜潜啊! 顺着楼梯,三人向27层爬去,他们穿的特制鞋果然非常有效,在空荡荡的楼梯间快速跑动,居然没有一点声息。很快来到连接26与27层的楼梯中段,上面竟透来一股强光,倪牧示意两人摘下眼镜,楼梯间已能视物。 “上面有备用电路,看来我们果然来对了。第27层主要是保安人员休息室,没搜索价值,我们直接上28层。注意不要惊动他们,和下面的家伙不同,这些人都有配枪。”倪牧看起来有些兴奋,对两人小心吩咐道。 悄悄沿楼梯上去,直上28层,三人躲在楼梯口向内张望,只见楼道内虽然灯光明亮,但没有一个人。不过每隔一段就有一个微型摄像头监视动静。 “怎么办?要把摄像机的导线扯了吗?”郭铭小声问倪牧道。 “不行,这样楼下的保安立刻就会发觉。跟我来。”倪牧摇了摇头,他带着两人退回,一面说一面从背包中抽出绳索,并示意郭铭走过来。 “做什么?”郭铭莫名其妙的问道,但还是依言走到倪牧身边。 “摄像头不能监视天花板,由我带你从那儿走,这一层尽头那间大会议室很可疑,先去检查那处,没有再到上一层。徐东卓,等我们开门后,你就用瞬移尽快过来,摄像机捕捉不到你的动作。”一面说,倪牧一面将郭铭和他绑在一起。 “我说,另想办法好不好,我觉得这样有点恶心。”郭铭苦笑道。他紧紧和倪牧贴在一起,脸挨着他的后脑,倪牧的头发几乎将他整张脸全给盖住。 “别挑剔了,合作完成任务,就是要互相利用同伴的能力。以后类似这样的情况多着呢。”倪牧敲敲郭铭脑袋,灵活的顺墙壁爬上天花板。 就这样,郭铭被吊在倪牧身后,跟着他向尽头的会议室爬去。爬着爬着,倪牧突然道:“好小子,我差点被你骗过,你果然是同志哥来着。” “你在胡说些什么?”郭铭被倪牧没来由的话弄得莫名其妙。 “还说不是,那你兴奋什么?”倪牧一面爬,一面用极为厌恶的口气道。 “兴奋?兴你个头,你疯了?”郭铭不禁怒骂道。 “还狡辩,那现在顶着我屁股的那根又硬又长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我挂在腰上的手电筒……” 片刻,两人来到尽头的会议室上方,这里监视器已照不到。倪牧下地解开连着他和郭铭的绳索,然后遥遥向徐东卓打个手势,示意他赶快过来。 “好家伙,我来了。”徐东卓目测一下距离,然后暗暗准备。 一跃而出,脚还没沾地,徐东卓已用一个瞬移突进至20米开外,这是他目前瞬移能达到的最远距离,贴着墙壁走一段,在进入下一个监视器范围之前他再次以一个瞬移前进20米。 使得兴发,徐东卓干脆在身旁墙壁一蹬借力跃起,身体在半空潇洒的一翻,就在快要着地以前突然消失,跟着出现在20米开外,整个身体的姿势已经扭转过来,触地一滚。当他蹬腿弹起时再次消失,然后出现在等候在会议室外的郭铭和倪牧身边。 目睹徐东卓潇洒无比,如鬼如魅的异能瞬间移动,倪牧和郭铭久久说不出话来,直到徐东卓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才反应过来。倪牧受惊似的微微向旁一跳,然后赞赏的对徐东卓道:“厉害啊,真是太精彩了。” “嘿嘿,这算什么,郭铭制出的物质连霰弹枪也射不穿,那才叫厉害。当然,跟我相比确实差了那么一点点。”徐东卓得意洋洋的挠头笑道。 “得了吧,你还早得很。郭铭,能打开吗?”倪牧笑骂一声,问郭铭道。 郭铭点点头,伸出手指抵在会议室的锁孔上,只见一截细小的灰白色物质慢慢自他指间而出深入锁孔,将其填满。郭铭捏着露在外面的一截一拧,将门打开。 “好了,进去吧。从现在起,不准再大声说话,用耳麦交流。”倪牧对两人吩咐道,然后他推开会议室那扇沉重的实木门闪身而入。 偌大的会议室没有一点灯光,倪牧走到窗前将窗帘放下,这才摸出手电在室内四处搜索。这间会议室相当豪华,真皮沙发,实木长圆桌,一旁电脑打字机和投影仪等一应俱全,墙上挂着不少世界名画,虽然是赝品,但也看得出价值不菲。 倪牧的手法非常老练,他没有去翻箱倒柜,而是很专业的在每幅画后面以及墙壁的角落摸索,似乎想找出暗藏的保险柜一类的东西。 郭徐二人也学着他的样子东翻西找,虽然没什么结果,却总算学了一点搜索的技巧。确如倪牧所说,他们因缺少训练的关系,最好的学习方法就是在实际中锻炼。 “行了,这间会议室没藏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我们上29层。”倪牧在耳麦内对两人悄声道,并打个手势示意赶紧离开此处。 “不能再从外面走了,这样吧,我们直接从外面进去。”倪牧沉吟片刻,他走上将窗户打开。 示意两人稍等,倪牧翻出窗外,就那么顺着大厦的外墙直接向上爬去,过了片刻,一根绳索垂了下来。同时耳麦内传来倪牧的声音:“爬上来。” 郭铭和徐东卓走到窗前向下望去,28层的高度果然不是盖的,看得两人一阵眩晕。用猜拳很快决定顺序后,郭铭无奈的低骂一声,攀上绳索。 手脚发酸,掌心全是汗水,更要命的是不住吹拂的夜风令绳索极不安分的晃来晃去,郭铭紧紧抓住绳子,根本不敢向下看一眼,虽然心里很清楚自己将绳子抓得很紧,但他总有自己随时会掉下去的奇怪感觉。 好容易爬上29层,郭铭几乎虚脱一般靠坐在墙角不住喘气。不一会儿徐东卓也爬了上来,他一把脱去面具,看情况不比郭铭好多少,脸色苍白,额头全是汗水,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他走到郭铭身旁坐下,两人看着对方,突然都觉好笑。 “呵呵,你们都还要多多练习啊。”倪牧冲两人笑笑,收起绳索。 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是一间巨大的办公室,足足有200多平方米。靠近外侧的墙壁全由玻璃构成,一张可以当床用的巨大办公桌横在室中心,左边是几排书架,右边则是一些保存文件的柜子,地上铺着洁白的手工地毯,斜对面空阔的墙上挂着一副明代大画家仇十洲的《松下煮茗图》,倒也颇为雅致。 从倪牧提供的简易地图三人知道这里就是宝光集团董事长张瑞宝的办公室了,倪牧四下看看,对郭铭和徐东卓道:“没有时间再耽搁了,我们得尽快。如果我的情报准确的话,这一层除了这间办公室,还有一个隐秘的房间值得注意。这样吧,你们俩负责搜索这里,那处我负责,随时保持联络。” “等等,柳澈鸣拿到那东西时我曾看过,用很小的一个盒子装着,会不会他一直把那东西带在身边?”徐东卓像是想起什么,叫住正要出门的倪牧。 “我想不会,如果他们争抢的就是我猜想的那玩意儿,那曾用来装它们的箱子我也见过,非常沉,应该含有大量的铅。那么就算那些东西没有危险的放射性,也不应该是可以长期带在身边的东西。柳澈鸣在成都一直都和张瑞宝来往密切,所以东西肯定被秘密收藏在楼内某处。”倪牧摇摇头,肯定的道。 “废话,就算真藏在楼内,这么大,我们岂不是大海捞针?”郭铭没好气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尽力找吧。一般来说,张瑞宝这种人总会有一些不便放在银行保险库的东西,所以他们都会在自己的地盘上秘密造一个保险柜收藏此类物品,这是常识。所以我敢肯定它就在这一层某间房内。我们就从最有可能的地方开始,明白了吗?”倪牧言罢,不理一脸抗议的两人,闪身出门。 郭铭和徐东卓无奈,脱下面具,在总裁室内搜索起来,有了上次学习倪牧的经验,他们的动作倒也似模似样,翻找东西都尽量复原,而且很少发出声音。不过倪牧说要尽量注意秘密保险柜之类,郭徐二人便专挑一些不易为人注意的角落下手。 第十三章 学着电影中学来的那样,两人将书柜中的书挨个抽了一遍,又将那张办公桌摸了一遍,却并未发现按钮机关一类的东西。徐东卓甚至连摆在室内的几盆植物也搬起仔细查看了一番,并准备将地毯卷起来看看有没有暗门一类的东西。 郭铭冲忙得满头大汗的徐东卓摆摆手道:“别找了,哪会那么容易找到,我看着都替你着急。这又不是拍电影,谁会真的没事在房里造个保险柜啊?喏,就像这副画,按一些三流电影的情节,这后面肯定有嵌在墙内的保险柜,但是可能有吗?理智一点,当然不会……”郭铭说着将画取下:“靠,居然真的有!” 两人看着画后出现的一个小小暗门,哑口无言。随即徐东卓便颇为兴奋的搓着手围着暗门不住打转,好像恨不能马上就把它给撬开。 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就着微型电筒的光芒仔细打量了暗门一番:“有密码盘,还有锁孔,好像是双保险。”跟着又屈指敲了敲:“全钢的,估计很厚。” “得,这下没戏了吧。锁我可以帮你解决,不过你知道密码吗?”郭铭一直冷眼看着徐东卓折腾,这时忍不住泼他的的冷水道。 “哼哼,弄不开?老子用这个。”徐东卓得意洋洋的从背包中摸出一颗手雷。 “你疯了!?”郭铭骇然抓住他的手,赶紧把手雷给塞了回去。 “开玩笑而已,不过这种事自然难不倒本人,看着,今天我再教你一个乖。”徐东卓说着取下背包,在里面不住翻找起来。 “你在干什么?”郭铭大感诧异。 “有没有像是面粉之类的东西?”徐东卓头也不抬的问道。 “谁会带那玩意儿,你究竟想干什么?”郭铭越发摸不着头脑。 “糟糕,要是没道具,那我也没辙了。等等,让我找找。”徐东卓自言自语的站起,开始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在房间里窜来窜去。 “喂喂喂,你究竟要搞什么?”郭铭无奈,只好陪着他乱窜。 徐东卓的注意力放在房间一角的茶几上,那里摆着一盒未拆封的方糖。他就像捡到宝一样冲上去拿出一颗,然后拿过一旁的烟灰缸开始细细研磨起来。 “……”郭铭莫名其妙的站在他后,一副你爱干嘛干嘛的无奈表情。 不一会儿方糖被磨成细粉,徐东卓用手指捻起一些搓了搓,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糖粉捧在掌心,走到那扇暗门边上。 将手凑到暗门上的密码盘边,徐东卓开始慢慢的吹气,掌心的细粉被吹得不住洒向密码盘,很快就在盘的表面覆上细细一层。如此反复几次,徐东卓换了几个角度看看那个小键盘,满意的点点头。 他一面摆弄,一面对郭铭道:“这可是我从电视上学来的。一般来说,因输入密码的关系,手指会长期固定磨损特定的几个按键,因此用细粉覆盖键盘的话,密码用到的几个键会比其他键显得灰渍更少一点。”“好办法,真亏你想得出。然后呢?能知道数字的顺序吗?”郭铭恍然大悟的道。 “麻烦就麻烦在这里,如果是电子锁的话,用一个外接解码仪就能搞定,虽然那东西我也不会用。不过这种靠输入的密码锁就没办法了,猜吧,作贼有时候也得靠运气的。反正看这保险柜应该没接有电线之类,不会在输入错误以后突然发出几十万伏的高压电把我烧成焦炭才对。”徐东卓皱皱眉头,狠狠的揉了揉头发。 “不会吧,就算是四位密码,也得试到猴年马月去了。”郭铭不以为然的道。 “得了,有点耐心吧。等等,让我想想,记得在倪牧给我的资料里曾看过张瑞宝的生日,是1953年7月19日,不正和显示出的数字相符吗?哈哈,真是捡到宝了,他居然真的会用自己的生日做密码。”徐东卓高兴的叫了一声。键盘上0、1、3、5、7、9这几个数字比其他按键稍显黯淡些,密码应该就是它们的组合。 顿了顿,他在键盘上输入530719这几个数字,果然,传来嘀的一声提示音,小键盘闪烁了一下,应该是蒙对了。 徐东卓得意的回过头冲郭铭挤挤眼睛,然后指着密码盘旁的锁孔,做个请的手势。郭铭撇撇嘴,一副算你运气的模样,他将手指抵在锁孔上,轻而易举的将锁给打开。徐东卓缓了缓气,一拉暗门,果然应手而开。 保险柜内是个半立方米见方的小空间,被隔板分为三层。顶上一层放了几本帐薄,一个小黑口袋,让两人呼吸顿止的是,中间一层居然满满当当的塞满了钞票,而且还是崭新的美钞,两人从未见过这么多钱,无不神情呆滞的猛揉眼睛。 “冷静,一定要冷静。继续找。”郭铭深吸口气,提醒徐东卓。 好容易忍住不再去看那些花花绿绿的票子,两人继续向下看,第三层是一个抽屉,此刻被紧紧锁住,冰冷的金属表面透出一股神秘味儿。 多半就在这里面了。郭铭和徐东卓大喜,几乎没费工夫郭铭就开了锁,拉开抽屉,里面赫然是一个比拳头稍大的小小灰色盒子。 “得手了!”郭铭欢呼一声拿过小盒,伸手就要揭开。 “等一下,你想死吗?”徐东卓赶紧抓住郭铭的手。 “什么?这个小盒子能有什么。”郭铭大是不以为然。 “靠,你忘了吗,倪牧曾说过,装这东西的箱子是用铅做的,那可是防辐射用的,辐射啊!你要是想变成畸形变种人,就自己到外面的厕所里去打开,莫要害我。”徐东卓说着抢过小盒子在手里掂了掂,还真的非常沉。 “里面不会是核废弃物吧?难道那个曾遁和柳澈铭都是基地的恐怖分子,想抢这玩意儿去做‘脏弹’?”郭铭恐惧的看着那个盒子,开始做无责任瞎想。 “很有可能,不过管他,现在这东西落到咱们手里,就不能再让它流到外面去危害社会。”徐东卓把盒子放入背包,一脸大义凛然的表情。 郭铭没有理他,只是悄悄向旁移开几步,徐东卓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他一步冲上去死死抱着郭铭:“日久见人心啊,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这么没义气。不管了,要死一起死,我要是变成畸形人,你也得全身腐烂。” “关我屁事啊,你哪根筋不对,居然把这东西放身上?”郭铭不住挣扎。 “用点脑子啊大哥,你也不想想,要是这玩意儿真这么危险,张瑞宝敢放在办公室吗?我还看到那个柳澈铭把它揣怀里呢。”徐东卓没好气的对郭铭道。 “呼,你不早说,我差点给吓死。好了,通知倪牧,我们赶紧离开吧。”郭铭长吁口气,跟着打开耳卖低声道:“倪牧,倪牧,东西到手了,快过来。” 片刻,他抬起头:“好了,倪牧一会儿就过来,我们先等等。” 闲着物事,百无聊赖的两人自然把注意力放到保险柜中其他物品上,郭铭拿出一本帐薄随意翻了翻,大为惊讶:“好家伙,张瑞宝去年还被评为优秀企业家,假帐居然做得这么厉害,不知逃了国家多少税金。” “有什么奇怪,稍微上点规模的公司,哪个没本假帐。”徐东卓不以为然的道。 说着他拿起那个只有半个巴掌大的黑布袋:“好沉,里面装的是什么?”打开布袋,徐东卓向里面一瞅,突然泥塑一般保持这个姿势再不动弹。 “喂,怎么了,中邪了?”郭铭奇怪的凑过去,也向袋中瞟了一眼。 突然间,郭铭感觉自己整双眼睛都被强光给照亮,只见那个布袋中满是一粒粒晶莹璀璨的钻石,在电筒的映照下发出足以迷惑人心的光泽。他虽然不懂鉴赏,但看这些钻石全有指尖大小,就知道肯定价值不菲。 “好家伙,我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么多闯空门的了。”好半晌,郭铭才懂得说话。 然而徐东卓还是没说话,郭铭以为他真的受刺激过渡,正想拍醒他,却见徐东卓突然极之猥琐的左右看看,然后心安理得的把那袋钻石揣入怀中。 “……,你、你在做什么…….”郭铭哭笑不得的道。 “什么?”徐东卓一脸无辜的回过头,表情纯洁到了极点。 “什么个屁啊,快把东西给我拿出来。”郭铭怒喝一声伸手到徐东卓怀里乱掏。 “喂,一人一半总行了吧。不义之财人人得而取之啊。”徐东卓抗议道。 “废话,我可没打算用自己的本事去做贼。”郭铭抢过那袋钻石扔回保险柜中。 “不必这么死板吧,大不了卖一半捐给希望工程怎么样?”徐东卓犹自不死心。 “我问你,真的那么缺钱吗?”郭铭呼了口气,突然问徐东卓道。 “当然,我可有一大堆东西想买呢。”哪知徐东卓想也不想,立刻答道。 郭铭苦笑,只好又道:“真是败给你了。那好,我换一种问法,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不去偷窃,就活不下去的地步了?或者说,你有非得这么做的理由?” 郭铭话音未落,徐东卓几乎脱口就要答是,但他愣了一下,跟着露出思索的表情,半晌才慢慢的道:“那好吧,不是。” 郭铭用前所未有的郑重表情对徐东卓道:“还记得我们刚发现自己的超能力时,是怎么发誓的吗?决不用自己的能力去做伤天害理的事。东卓,我们加入方老的组织,是要体验一种从未试过的全新冒险生活,而不是利用这一点来干这些的,不是吗?” 见徐东卓点点头,他又道:“虽然我们以后会做很多违法的事,但就像雷禅所说,这世界有太多法律顾及不到的阴暗面,所以我们才不得不避开法律去解决,这只是一种手段,而非目的。要知道,要是我们本身就成为那种阴暗面的话,空有这一身本事,又和普通的罪犯有什么差别呢?要是你还当我是兄弟的话,就听我这一回。” “…….,谢谢你,郭铭,我确实有点得意忘形了。哈,从小我爸就教我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这是做一个男人最基本的准则,妈的,想不到老子这么没出息,才看到这么点钱就忘个一干二净。”徐东卓禁不住敲敲自己的脑袋。 郭铭高兴的拍拍徐东卓:“呵呵,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能回过神来。” “唉,这年头,正直的人不好做啊。瞧这些美金,摸着都觉得舒服。看这儿怕不有百多万,结果一张都不属于我。”徐东卓叹了口气,又再拿起一叠美钞忘情的抚摸着,活脱脱一个守财奴。 第十四章 “想都别想,都给我放回去。自己说过的话,别转眼就给忘了。”郭铭夺下徐东卓手中的钞票扔回保险柜内。 “算了,跟你在一起,我早晚会穷死。”徐东卓死心的转过头不再看。 “哈,放心吧,倪牧曾说过,做一次级任务能拿个数百万。以后咱俩还愁没有钱吗?”郭铭笑着安慰一脸不舍的徐东卓道。 再恋恋不舍的看了那堆诱人的美钞一眼,徐东卓咬咬牙关上保险柜,眼角似乎有泪花闪烁。“该死,刚才应该多看几眼的,就算拿张留做纪念也好啊……” “你、你是不是穷疯啦?” 这时,房门传来一阵响动,两人以为是倪牧回来了,也没怎么在意,哪知一道强烈的光芒突然照了进来,同时有人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只见门口站着两名警卫,一人手中拿着电筒照过来,另一人已掏出了枪。心里一惊,两人明白遇上了例行巡查,不由后悔自己怎么会这么大意。郭铭伸手就要摸出闪光弹伺机逃跑,他的手却被徐东卓抓住。 “你干什么?”郭铭不明所以的小声问道。 “嘿嘿,瞧好吧,最近我在电影上又学了一招,叫攻心之术,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这两个家伙我来对付。”徐东卓自信满满的道。 跟着他在郭铭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大大咧咧的走上前,一面举起手,用一种肉麻之极的声音道:“我不动,我不会动,小心一点,不要走火了。” 两个保安不由面面相觑,拿枪的那人又喝道:“老实点,给我站住!” “好,我就站在这儿。相信我,你不会想开枪的,因为在这么近的距离开枪,我的血和脑浆都会溅到你的身上,那种腥味,保证你一年也去不掉。而且你知不知道,枉死的人都会化为冤魂,无时无刻不缠着你,所以你最好不要开枪。相信我,我不会对你有威胁……”徐东卓继续用那种肉麻的声音说服对方。 “呃…,好恶心的家伙。”后面郭铭不由自主打个寒战。 那名拿枪的警卫突然阴狠一笑:“你说我杀了你,你会变成厉鬼?” “啊?啊…是啊,所以你最好不要开枪。”徐东卓愣了愣,柔声答道。 “老子在越南杀了十几条人命,怎么一个厉鬼也没见着?”那警卫突然狰狞一笑,将枪口猛的对准徐东卓的脑袋。 “不好!”徐东卓心中突然掠过这个念头,来不及多想,几乎是本能的,他一个瞬移闪身退开。他身体消失的瞬间,那警卫已扣下扳机。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在这寂静的深夜格外刺耳,郭铭只觉耳旁劲风一闪,子弹已贴着他太阳穴掠了过去,真是险到毫厘,让他惊出一身冷汗。跟着哗啦一声,后面一个花瓶被打得粉碎。 “***,说打就打,你还有有没有人性啊!”下一刻徐东卓已出现在那名警卫的身边,一把抓住他手腕夺下枪。 可怜警卫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枪已被抢了下来,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本该被一枪爆头的徐东卓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身边,他完全没作出任何反应。 这短短一刹已足以使这名越战老兵倒下了,徐东卓反握枪柄狠狠一击敲在这人后脑,对方立刻昏迷倒地。紧跟着他用食指勾着扳机槽在手中灵活一晃,已拿枪指着身旁同样没反应过来的另一警卫的额头:“给我老实点。” “靠,刚才老子差点被你害死。没那口才你学别人玩什么心理战啊?”郭铭摸了摸耳旁几根被烧焦的头发,怒气冲冲的走上来道。 “我不是想和平解决,不伤人命嘛。”徐东卓有些歉意的辩解道。 “闭嘴,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声音有多肉麻,要能成功才怪了!”郭铭说着忍不住又是一个寒战。 “要是学你扔闪光弹,还不知会引来多少人呢。”徐东卓反唇相讥。 “注意注意,从29楼传来枪响,所有人立刻赶往现场,再说一次,从29楼传来枪响,所有人立刻持枪赶往现场。”突然,这名警卫胸前的对讲机中沙沙一阵乱响,跟着传出让郭铭和徐东卓心惊胆跳的通话声。 “这、这下事情真的闹大了……”一瞬间,两人心里同时哀鸣道。 第七章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大门撞开,倪牧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刚才的枪声是怎么回事?”待看到郭徐二人安然无恙,他先松了口大气。 “对不起,我们被巡逻的警卫发现,所以……”徐东卓有些愧疚的道。 在大致了解前因后果之后,倪牧示意徐东卓不必自责。“呼,你们没事就好。这不怪你俩,本来今晚的任务对你们而言就太过勉强,没有受过系统的训练,能做到这一步已出乎我的意料了。东西在那儿?” “就是这个。”徐东卓从背包里掏出那个小小的盒子。 “好,应该就是这个没错。任务完成,立刻离开。”倪牧看了看,将其还给徐东卓,跟着把剩下的一名警卫击昏,取下他的配枪别在腰间。 这时前面的楼梯下已传来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同时电梯上的楼层数字也不断跳跃,显示有人正赶上来。倪牧对两人道:“快过去,千万别让警卫上来!” 说着他冲到紧闭的电梯门前,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锁扣模样的小玩意贴在门缝中央,跟着将顶部一个按钮提起。只听咔咔几声,那东西两边立刻弹出两块金属条紧紧扣住电梯门的表面,将电梯给封死。 “好了,赶快上楼。”倪牧带着郭徐二人冲向向上的楼梯,这时下面的脚步声已越来越是清晰,从楼梯间向下望去,可以见到十几名警卫正匆匆向这层跑来。 “该死!”倪牧骂了一声,掏出一颗闪光雷拉开保险销就扔了下去。 这东西郭铭和徐东卓并不陌生,以前玩c常用这玩意儿,因此在倪牧将其扔出去的同时,两人已回过头紧闭双眼。 轰!一声沉闷的噪响伴随着一阵刺眼的白光传来,虽然闭着眼睛,两人还是觉得眼前一亮。下方的楼梯间立刻传来一阵痛苦的叫喊,显然那群警卫伤得不轻。 “走吧。”说着戴上面具,倪牧当先向上跑去,郭徐二人紧紧跟上。 刚跑到连接两层楼梯中央的平台,头顶突然传来数声枪响,打得金属扶手火花四溅,跳跃的弹头从三人身边掠过。倪牧立刻蹲下身退到墙角向上望去。 “这里的警卫还真火爆啊,徐东卓你用瞬移赶快收拾他们,我掩护你。郭铭,你守着下面,别让那些警卫冲上来。”倪牧说着掏出腰间的手枪,双手持枪准备进行火力压制。郭铭也掏出枪移到楼梯边缘,注意下方动静。 这种情况下容不得多说废话,徐东卓冲倪牧点点头。倪牧再吸口气,突然斜掠而出,冲着楼上不住射击,两只枪口的焰火几乎没有间断。就在倪牧冲出的同时,徐东卓也跳了出去,在他脑袋上望时人已消失不见。 在30层的楼梯口,三名警卫正被倪牧短暂的速射压得透不过气来,他们均缩着脑袋退到拐角的墙角暂避。徐东卓瞬间出现在30层的楼梯口,他的位置正好斜对躲着的三名警卫,对方一时还没发现他。 毫不犹豫,徐东卓立刻掏枪冲三人射击。在上海为期20天的简易训练中,他和郭铭都进行过几次实弹射击,加上来之前倪牧曾详细讲解过用法,因此他用起枪来并没太大陌生感。 不过对他来说,92式的后坐力仍相当大,他开了四枪,其中一枪打偏,两枪分别击中两名警卫的大腿,一颗子弹射在墙上后反弹射入一名警卫的肩膀,躲在最后的那名警卫则安然无恙。 就在那两名警卫痛苦蹲下时,徐东卓当机立断一个瞬移闪电近前,在第三名警卫仍张皇失措的寻找敌人时,他已来到对方身边。反转枪托一个不间断三连敲,三名警卫接连栽倒。徐东卓缴了他们的枪,冲下面道:“快上来。” 倪牧一面大叫:“做得好。”一面和郭铭开着枪退了上来,看来已有警卫追来。 丢下手中没子弹的警卫用枪,倪牧接过徐东卓递来的枪连续向下层楼梯射击,震耳欲聋的枪声让徐东卓心头不住紧缩。郭铭则摸出弹匣为他和倪牧的92式换上,跟着也学着倪牧向楼下连射。下方传来两声惨呼,也不知是哪两个倒霉鬼挨了流弹,同时几颗子弹也射中他们周围,吓得三人赶紧退了一步。 “真***刺激。”郭铭哈哈大笑,看起来颇为兴奋。 “下面人太多,就算我们冲上天台,也没时间顺利离开,得想办法阻止他们。”倪牧先用同样的仪器锁定这一层的电梯,再对两人道。 “怎么办?”对这种火爆场面郭徐二人毫无经验,只能全听倪牧吩咐。 “呵呵,还能怎么办,只好把事情闹大点了。”倪牧笑着摸出两颗手雷。 “不是吧,需要杀这么多人吗?”徐东卓骇然道。 “我可不是杀人狂,我是想把楼梯炸塌。”倪牧说着已将保险销拉下。 “下面的,老子要扔手雷了,不想死的赶快给我滚!”倪牧在引爆间隙冲下面大声道,跟着他将手雷扔到转角平台,下方立刻传来一声惊呼和奔跑声。 “快退!”倪牧一声招呼,三人立刻向走廊内狂奔,跑得几步,后面已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一股无可抗拒的气浪裹着厚厚灰尘直卷而上,中心的火焰疯狂的灼噬着周围的一切。不由自主的,三人学足好莱坞动作片的桥段,一个飞身向前扑去,然后重重摔在地上,被卷来的烟尘覆盖。 第十五章 “妈的,我终于知道电影里那些替身真不容易,疼死我了。”徐东卓哀叫道。 “原来手雷的威力这么大,刚才我还以为自己快挂了呢。”郭铭撑起身子道。 “别废话了,这么一闹,恐怕全市的特警都会在五分钟后赶到,我们得赶紧离开才行。”倪牧甩甩有些眩晕的脑袋,拉起两人就向楼梯跑去。 因爆炸的冲击太过强烈,此刻楼内的电灯全部闪烁不定,而安置在天花板上的自动灭火器则开始工作,大片水雾洒下,好像下雨一般。虽然有些难受,不过这么一来激起的灰尘被迅速压了下去,使得楼内清爽许多。 楼梯口仍笼罩在滚滚烟尘中,上下楼梯都看不清楚。倪牧掏出手电筒对两人道:“小心一点,注意脚下。”说着就向上走去。 就在这时,跟在他身后的郭铭突然注意到,倪牧脚下的影子有一丝轻微的波动,很像是因电灯闪烁造成的幻觉。不过郭铭心中却掠过一丝寒意,也没有多加考虑,他在倪牧后背一推,将他推得向前踉跄几步。 唰!一个人的上半身自影子中冒了出来,手中利刃一划,因倪牧及时避开,只在他腰间割出一条血口。能这么做的只有一人,高影!对方终于还是来了!徐东卓连忙向高影开枪,他却在瞬间缩回影内消失不见,几枪全部徒劳无功的击中水泥地面,溅起不少碎屑。 “不好,小心警惕。”高影的突然出现立刻让形势大为改变,与楼下那些警卫不同,此人才是真正的威胁。这时楼内灯光昏暗不定,烟尘弥漫,正是最适合高影行动的场所,只要稍有不慎,三人可能会全部命丧于此。 不能再向上了,走入被烟尘包裹的楼道只是自寻死路,得赶紧收拾高影才行。三人马上背靠背挤在一起,凝神注视四周的动静。 头顶水雾不断洒下,将三人淋得落汤鸡也似。郭铭和徐东卓满头满脸不断流着水,模样极为狼狈,但心里的紧张和不安才让他们觉得难受,在见识过高影那鬼魅般的异能后,他们均没丝毫信心能成功解决对方。 时间一点点过去,虽然只有几分钟而已,但对三人来说,却觉得极为漫长。他们都有这样一种感觉,自己已成了高影的猎物,此刻这人正悄悄潜藏在某处窥视着他们的不安与烦躁,随时能在适当时机给予致命一击。 这种心理重压是相当折磨人的,此刻在他们眼中,每一处阴影,每一个角落都有可能成为致自己于死地的陷阱,倪牧还好一些,郭铭和徐东卓已开始出现难以忍受的表情。 “妈的,不能这么下去了。”倪牧低声骂了一句,他很清楚这样的情况对缺少经验的郭徐二人来说,是绝对难以忍受的,如果再不采取行动的话,不用高影动手,恐怕他们就会首先崩溃。 “不管了,上楼!”倪牧犹豫再三,终于决定还是行险一试。 事实证明他这一声绝对来得及时,有如泥塑般呆愣的郭铭和徐东卓均不约而同出了口长气。他们很清楚此刻进入楼梯有怎样的危险,不过经历刚才那令人窒息的几分钟后,他们绝对愿意这么做,那种感觉实在太可怕了。 踏上楼梯的那一刻,两人心头均自一松,但情况偏偏就在这时发生。高影如浮出水面捕食的鲨鱼般,无声无息的自徐东卓身侧冒了出来,一刀扎向他的腰眼。警惕的郭铭猛的回身,横臂架在当中,同时衣服下凝起一团物质保护。 高影这一刀扎在郭铭手上,他的匕首非常锋利,竟然刺穿郭铭的物质触及皮肤。不过对自己全力一刀竟然被郭铭的手挡住,高影也极为惊讶,他不由愣了一下,这片刻已足以让徐东卓和倪牧做出反击。 倪牧迅速回身一枪,同时徐东卓则一个膝顶撞向高影的胸口,但高影反应实在太快,眨眼工夫已自阴影中消失。倪牧射出的子弹从徐东卓腿弯穿过,反而把他吓出一声冷汗。 一击不中,倪牧却并没打算放弃,他举头望望四周,突然跃起在墙壁一蹬,人已贴在天花板上,然后伸手指着身边一团暗影。 就像送上倪牧的枪口一般,高影好巧不巧的堪堪出现,他嘴里还犹自道:“能避开我两次偷袭,你们不是普通人……”不过话说到这儿就嘎然而止,因他的太阳穴已被冰冷的枪管顶个正着。 “呵呵,好家伙,我说什么人这么厉害,原来是老朋友了。”愣了一下,高影低声笑道。由于三人都戴着面具,高影直到此刻才从倪牧的异能认出他。 “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倪牧也笑了,他再用枪抵抵高影的头。 高影虽能在阴影间自由移动,但他却不能在同一片影子中呆超过五秒的时间,所以他每次袭击都是一击不中,便即退走。就在倪牧说话的同时,他已像从天花板顶部的阴影中“挤”出来般,跳落地面。 倪牧仍紧紧贴在天花板顶端,枪口始终不离高影的脑袋,同时他另一只手摸出电筒照向高影,光柱居高临下将其笼罩,就如一个光的牢笼,让高影再无一片可借以逃走的影子。刚一落地,郭铭和徐东卓两只枪也抵着他的头。 “这么看来,两位也是圈子里的人了?感觉很陌生啊,新加入的么?”虽然被三把枪同时制住,高影却没有丝毫紧张之色,犹有余遐的对郭徐二人道。 “不好意思,那是我们集团运气好。柳澈鸣人呢?”倪牧沉声对高影道。 “这可难办了,要是我说出来,柳叔还不得把我拆散。”高影索性坐了下来。 “你不说,我现在就把你给拆了!”倪牧跳下,将手中的枪抵在高影鼻子上。 “把你的手拿开,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高影晃晃脑袋错开倪牧的枪,抬起头道。他眼中那种毫不在乎的冰冷目光让一旁的郭铭和徐东卓心头不由一寒,这人太可怕了,他根本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 “哼,我倪牧是吓大的,要真能奈何我,我早不知被你杀了几次了。”倪牧也非善男信女,对高影的威胁毫不在乎,看来他们之间已打过不少交道。 “几位是在找我吗?”突然间,众人身后传来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 柳澈鸣!?一瞬间,三人心中同时掠过一道不详的阴影。转过头,只见柳澈鸣正潇洒的负手自下层楼梯缓缓走上,漫天水雾在他身边自动分出一条通道,就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为其撩开一切阻挡一般,让人叹为观止。 “我说,楼梯不是被炸毁了吗?这家伙是怎么上来的啊?”徐东卓悄声对倪牧道。 “我哪知道现在的大楼盖得这么结实,就怕遇上的不是豆腐渣工程,我还专门用了两颗手雷,哪知还是不管事。”看倪牧的表情,也颇为懊恼。 “这两位小哥看来是方老新招募的人才,不知该怎么称呼?”来到四人前站定,柳澈鸣颇为好奇的对郭铭和徐东卓道。 “咳咳,你好,我是恐怖大亨拉登,这位是前伊拉克总统萨达姆。”两人当然不会告诉他真名,徐东卓咳嗽一声,尖着嗓子对柳澈鸣道。 虽然被耍,柳澈鸣却毫不着恼,他失声一笑:“既然这样,大家谈谈如何?” “没什么好谈的,你放我们平安离开,我们就放了高影。”倪牧高声道。 “那先把你们偷去的东西交出来。”柳澈鸣摇了摇头,淡然道。 “呵呵,柳先生说得好。”倪牧咧嘴一笑,突然对着柳澈铭连开数枪,同时人在墙面一蹬,一面开枪一面顺着墙壁冲了过去。 似乎早料到倪牧会这么做,就在他开枪的同时,柳澈铭已一个斜翻堪堪避过,同时右手在地上一撑倒立而起,两脚从地面勾起一大片水花,好似一道幕帘般挡在身前。水幕激溅,十余片锐利的水刀从各个角度向倪牧射去。 倪牧双腿屈起猛的一弹,人已横过走廊跳到对面的墙上,那些水刀全部打空,在墙面留下一滩水迹。可惜柳澈铭操纵水的功夫实在太高,加之此处漫天水雾,正是最有利于他发挥实力的环境,倪牧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第二波攻击又至。 “哼!”无奈之下倪牧唯有再次跳向对面墙壁,不过他这次采取的是斜跳,只要成功到达对面,他将离柳澈铭不足5米,那时任柳澈铭本领通天,也再难避开子弹! 脚踩上墙,倪牧心里一松,正要稳住身子给柳澈铭一枪,哪知令他不敢相信的事发生了,他居然踩滑!?这是完全不可能的,要知倪牧手脚均能产生一种强大的吸力,可轻而易举吸附在任何物体上,玻璃也不例外,决不会发生失去平衡的事。 急切间低头一看,倪牧只见自己脚下一面晶莹,墙面居然全部结上一层薄冰!他知道自己还是着了柳澈铭的道,现在的吸力根本无法吸附在意外出现的冰面上。 “***……”倪牧低骂一声,极不甘心的摔倒在地,随即就被一团凝起的水柱给裹个严严实实。 在柳澈铭的操纵下,裹住倪牧的水分出数条细小的水束在他全身游走一番,跟着柳澈铭就望向郭铭和徐东卓:“东西在你们哪个手上?” “糟糕,现在怎么办?”郭铭悄声问徐东卓道。 “不管了,先把倪牧换回来再说。”徐东卓说着冲柳澈铭大声道:“喂,现在大家都有人质,不如交换俘虏如何?剩下的可以慢慢谈嘛。” “我再说最后一次,东西在谁手上?”柳澈铭根本不为所动,在他说话同时,一条水束慢慢在倪牧眼前升起,跟着凝结成冰,尖锐的尖端离他眉心不过几厘米。 “怎么回事,难道这些家伙都是冷血动物吗?”徐东卓不由低骂一声。 虽然他看到嘴巴被封住的倪牧拼命向他使眼色,好像叫他决不能说出来,但徐东卓还是解下背包扔在脚下:“就在这儿了,放人,东西就是你的。” “呵呵,小高!”柳澈铭赞赏的看了徐东卓一眼,突然厉声喝道。 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正高举电筒照着高影的郭铭只感手腕微微一疼,手不由自主歪了歪,却是一根细如丝线的冰针扎在他的虎口上。不过这么片刻,一直老老实实坐在地上的高影突然在因电筒摇晃而出现的一条乱影上一按,人已缩了进去。 第十六章 “不好!”郭铭连忙追着开了几枪,可惜都打在地上。 正当两人因自己的大意而后悔不已时,突然他们只感脚下一阵冰寒,如浸冰窟,大惊下低头看去,只见两人四只脚不知何时已被一层寒冰给冻住,牢牢固定在地上,并且冰层还不断顺腿向上蔓延。 好个柳澈鸣,果然厉害!不及多想,郭铭提枪就想将裹住脚的冰打个粉碎,可惜手刚一抬,几股水柱就像绳索般缠了上来,两人武器坠地,完全被制住。 好厉害的柳澈铭,顷刻之间就扭转局势,三人完全一败涂地。 这时已退到柳澈铭身边的高影才慢慢走上提起地上的背包,打开向里瞧了瞧,然后冲柳澈铭点点头:“没错,东西的确在里面。” 接过背包,柳澈铭勾勾手,裹住郭徐二人以及倪牧的水柱将三人卷起升至半空。赞赏的看着郭铭和徐东卓,柳澈铭忍不住鼓鼓掌:“虽然不知道你俩是谁,但不得不承认,干得很不错。不过就到此为止了,杀你们之前,先让我瞧瞧两位究竟是什么模样吧。”说着已有两条水束向两人的面具缓缓卷去。 “白痴,谁让你告诉他东西在你手上的?”倪牧忍不住骂道。 “废话,我还不是为了救你。”徐东卓一面竭力仰头,一面说道。 “真不该带你们这两个菜鸟来,要是柳澈铭不知道东西在哪儿,根本不会轻举妄动。你倒好,别人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居然有你这样的人,真是气死我了。”看来要不是被缠得粽子也似无法动弹,倪牧说着就会给徐东卓一个爆栗。 “什么叫我这样的人?没见他还夸我们来着吗。”徐东卓不甘心的反唇相讥。 眼看水束就要缠上面具,就在这时,一直喷洒不停的水雾突然停止,跟着一名警卫跑了上来,一言不发来到柳澈鸣身后低头站定。 柳澈鸣回过头奇怪的看着他:“不是叫你们在楼下等我吗?” 突然他想起什么,脸色大变:“你是怎么上来的?” 就在柳澈鸣起疑的同时,那警卫右手以不可思议的动作在腰间一抹,跟着只听数声枪响。瘁不及防下柳澈鸣急闪而过,但右肩仍被射中。若非高影见机得快及时将他扑倒,恐怕这几枪就会要了他的命。 因柳澈鸣被打伤,异能消失,卷住三人的水束顷刻消散,他们全都重重落在地上,摔个七荤八素。虽骤遭袭击,但柳澈铭丝毫不乱,落地时他已伸手在地上重重一拍,一股混合着尘土的污水立刻在他周围翻起,乘此机会高影立刻扶着柳澈铭撞开边上一道门,躲入黑漆漆的房间中。 “哈哈哈,柳澈铭,想不到吧?你最终还是要栽在老子手里。把东西交出来,我就给你一个痛快。”从这人疯狂的说话众人已知道他的身份,曾遁! 真是无巧不巧,此人竟也和三人选在同一晚行动,不过看他居然能一直沉住气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知他非如外表般那么疯狂无谋。 “完了,连这个疯子也来了,看来今晚彻底没指望了。”倪牧叫苦连天。 虽然只是小声嘀咕,但仍被曾遁听到,他转头看向趴在地上的倪牧,竖起中指在唇边做个禁声的手势,就像有绝大的魔力,倪牧果然不敢再发一言。 来到柳澈铭躲入的那间屋子前,曾遁对着门前连开数枪,子弹准确的打在尚未被水浸湿的水泥地上,溅起数道火花。借着乍闪即逝的亮光,可以看到这是个储房杂物的地方,许多箱子铁桶一类的东西胡乱堆放在一起,但没看见柳澈铭和高影。 “柳澈铭,你斗不过老子的,快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活路,否则别怪老子没提醒你。”说着曾遁从衣兜里摸出一颗手雷在门楣上敲了敲,却并未拉下保险销,看来他也怕炸死柳澈铭的同时,一并把自己要找的东西也给毁了。 “柳先生,不好了,楼下的弟兄全被……”这时,三名警卫匆匆冲了上来。 “***找死!”曾遁怒喝一声,瞬间转身对着三人接连开枪。枪响同时,三名警卫每人的脸上都多出四个弹孔,跟着脑袋几乎在同时尽数爆裂开来,白色的脑浆和鲜红的血液混着碎裂的头骨溅了一墙。 呕哇!郭铭和徐东卓心中不可抑制的泛起一股恶心之极的感觉,两人立刻趴在地上呕吐起来,就连倪牧也有些脸色发白。 “15。”就在这时,房间中突然传出柳澈鸣冷静的声音。 “什么?”曾遁莫名其妙的回过头。 “柯尔特2000,装弹15发。” “……,好个柳澈鸣。”曾遁笑嘻嘻的看看手中的枪,突然腾身退后。 就在曾遁退走同时,高影已自他身旁斜掠而出,手中匕首直刺小腹,而数十股细小水箭则从黑暗中倏然而现,争先恐后向曾遁追了过去。 “就是现在!”一直等待机会的倪牧大喝一声,转身便朝楼梯冲去,郭铭和徐东卓紧跟而上。 那边曾遁连续闪身避过高影几次追杀,脚尖一勾将被他杀死的两名保安配枪踢起抓在手中。一见曾遁再次拿到枪,高影吓得停止追杀,退入阴影中逃开,也幸好他闪得快,一连串子弹打在他刚才站过的地面,泥水乱溅。 曾遁左手鲜血淋漓,一只晶莹透明的冰箭紧紧扎在他的上臂,不过看似伤得极重,却并没怎么影响他用枪。转身面对柳澈铭,子弹已喷射而出。 受伤好像让曾遁变得极为疯狂,不仅是柳澈铭,就连后面要逃走的郭铭等人也惨遭殃及池鱼,打得他们哇哇乱叫,赶紧就近找掩护藏下。 “大哥,是他把你弄伤的,干嘛开枪射我们啊?”徐东卓捂着脑袋不住大叫。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一面尖声大叫,曾遁一面开枪,他脸上的神情已极为癫狂,双眼中看不到一丝冷静。 柳澈铭是曾遁的重点攻击对象,十枪中倒有七枪是打向他。面对瀑雨一般飞射而至的子弹,柳澈铭扶着只剩窗框的窗户一转,已跃出大厦,令子弹全部射空。 眼看就要坠落下去,柳澈铭脚尖已勾着另一处窗框,身体灵活之极的一转,人在半空划出一个大大的圆弧,已从另一处转进大厦内,这期间曾遁射出的子弹一直不停的追在他身后,但始终都差了一线。 刚一落地,柳澈铭已扬手打出数道水箭,人则就地一滚躲进过道中段凹进的一处躲避。 曾遁自然不会放过他,带着狂怒的表情,他一面射击一面向柳澈铭藏身处走去。唯恐一不小心挂在流弹下,郭铭三人赶紧猛撞最近的一扇房门,希望能进去躲一会儿。哪知情况越是危急,运气好像就越差,这扇门极为结实,从撞上去弹回的声音来看,居然是一扇金属门,而且相当厚实。 这时曾遁已走到过道中央,高影和柳澈铭则龟缩在凹进去的小小一角,根本不敢露头。他射出的子弹无不准确的打在呈锋面的墙角,像是一把锋利的剃刀,硬是把棱角给磨平,地上堆起高高一层水泥粉屑。 就在曾遁走到柳澈铭曾藏身过的那间房间前时,他突然抽了抽鼻子,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就在此时,柳澈铭突然从藏身处一掠而出,对着房间用力一挥手! 一大股清亮而略呈黄色的**瞬间从房间中涌出向曾遁卷来,同时一股刺鼻的气味顷刻传遍整个楼道,曾遁脸上露出惊骇欲绝的表情,怪叫一声就向后狂奔。 “他、***,是汽油!”倪牧惊叫一声。 高影用力扔出手中的匕首,同时柳澈铭屈指一弹,一粒小小石子追上匕首打在刀身,擦出一星小小的火花。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过道内所有的玻璃全被震得粉碎,突然而现的火焰像是迅速发胀的酵母一般,不断膨胀着向两头滚涌,吞噬着沿途一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机,郭铭终于成功打开那扇门,他们连忙连滚带爬的冲了进去。 三人死死抵着半关的大门,感受着门外传来的惊人热力,大股大股的火焰从门缝中窜入,像是无数饥饿的小蛇,试图噬咬能挨着的一切。不过三人根本来不及庆幸逃过一劫,因他们已看到了更惊人的东西。 借着火光,他们看到房中齐齐码码摆的全是各种各样的武器,各式长短枪,成箱的子弹和手雷,几只反坦克火箭发射器搁在三箱火箭弹上,最夸张的是在郭铭左手边,一支六管巴尔干转筒机关炮放在地上,一条长长的弹带接在枪身。 “哇,开展览会啊?”徐东卓张口结舌的道。 “想不到张瑞宝居然偷偷囤积了这么多军火,我的天,足够把整个成都给翻过来了,难道他想造反吗?”倪牧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这时外面的爆炸已渐渐止息下来,示意郭铭关上门,倪牧打开电筒,走上去在各个箱子间检查了一遍,骇然道:“全是真家伙。” 这时从外面又传来曾遁那疯狂的大叫:“柳澈铭,你死定了,我要把你碎尸万段!”这家伙居然还没有死!? 突然想到要是被曾遁看到这一屋子的军火,这疯子指不定会做出些什么,三人竟不由自主齐齐打了个寒战。 “不能让曾遁看到这些,必须毁了他们。”郭铭突然果断的道。 “这个没问题。”倪牧点点头,从一口箱子中拿出个定时炸弹:“只要设定好时间,可以轻易做到。不过有曾遁和柳澈铭在外,恐怕我们难以及时离开。” 郭铭的视线放到脚边的巴尔干机关炮上,一个极贱的笑容在他脸上浮现:“这个容易,你来安放炸弹,剩下的交给我就是了。” “喂,喂,你想做什么?”徐东卓看着郭铭吃力的抱起机关炮,骇然道。 在徐东卓惊讶的目光下,郭铭抱着几十斤重的家伙踉踉跄跄走出。只见过道内黑烟处处,地上数处小火头不住燃烧着,玻璃碎渣和各种杂物落满一地。 曾遁正背对着郭铭,也不知他是怎么躲避的,除了身上有一些烧焦的破洞,居然没一点受伤的迹象。此刻正生龙活虎的向身旁一间黑洞洞的房内连射,口里大喊着柳澈铭的名字,不由让郭铭佩服万分。 “曾遁!”郭铭将机关炮放在地上,冲曾遁喊了一声。 曾遁应声回过头,待看到趴在地上的郭铭身前的机关炮时,他眼中露出深深的惧意,嘴里喃喃道:“他、***臭小子……” 第十七章 郭铭毫不犹豫的按下射击钮,一瞬间无数子弹倾泻而出,像是成群愤怒的出巢黄蜂,撕裂着沿途一切。地上墙上天花板上,水花残渣碎屑雨落般溅起落下,子弹不断四下迸射,在空间中交织成一道死亡的弹幕,激烈厚闷的子弹出膛锐响就如死亡呼啸,充塞每一个人的耳内。 “呃啊啊啊!!”巴尔干机关炮果然名不虚传,威力虽然大得不得了,但后坐力也同样大得不得了。郭铭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双臂由内到外好像有无数力道在向不同的方向冲撞,他甚至能听到自己颈椎的呻吟声。 枪口一开始就脱离了郭铭的控制,发疯似的不住摇晃,子弹几乎遍及楼道每一个角落。郭铭根本没时间去看曾遁究竟中枪没有,他只是死死按着射击钮,不顾一切的将弹带中的子弹全部倾泻出去。 终于,六枝枪管的枪焰消散,发出咔咔的声音急速转动着,丝丝青烟自枪口缓缓而出。这时这一层已经遭到了彻底的破坏,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就像十个小型龙卷风在楼道里刮过,一片狼藉。 后面房门打开,徐东卓扛着一个火箭筒走出,待看到郭铭造成的破坏,他不由咋舌:“好家伙,第一次看出你原来是个这么暴力的家伙。” “嘿嘿,你也不差嘛。”郭铭斜眼瞥了瞥徐东卓肩上的反坦克火箭筒。 “快走,我设定了30分钟,晚了大家一起完蛋。”这时倪牧也从房中走出。 “那被抢去的东西怎么办?”徐东卓问道。 “不能再让你们冒险了,而且柳澈铭他们一定已经乘乱离开,已没时间再夺回。以后再想办法吧。”这时已可听到楼下传来的阵阵警笛声,看来这栋大厦已被包围。 “那好,走吧。”郭铭抖抖发麻的手臂站起,现在他都还觉得有一点头晕。 突然从楼梯边一堆碎断杂物堆积的废墟后传来一阵轻微响动,三人吓了一跳,无不警觉的后退几步。倪牧摸出从房里拿来的手枪:“谁在那儿?” 一阵乱响,一个摇摇摆摆的人影从废墟中缓缓站起,定睛看去,赫然是曾遁。只见他全身都是灰尘,臂上伤口中浸出的鲜血染红大半衣袖,看起来狼狈不堪。不过比起见到他的意外,三人更惊讶于此人顽强的生命力,居然这样也弄不死他!? “你们这些王八蛋……”曾遁咬着牙一步步缓缓走出。 “放弃吧,你已经没可能赢过我们了。”倪牧用枪指着他道。 “哼,这句话等你们能留下命,下次见面再说吧。”曾遁恶狠狠一笑,一直放在背后的右手突的拿出,掌心赫然有两颗已抽去保险销的手雷! “糟、糟糕!快躲开!”倪牧惊叫一声,连忙向曾遁开火,郭铭和徐东卓已转身拼命向后狂奔。 正要向三人扔出手雷,一发子弹擦过曾遁手腕,手雷掉在地上。他不甘心的啐了一口,立刻向下一层一跃而下。 轰隆!紧跟着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再结实的楼梯也承受不住这一连串的折腾,只听一阵稀里哗啦的乱响,上到天台的楼梯轰然垮塌。 艰难的从地上爬起,三人一面掸着身上的灰尘碎屑一面走到垮塌的楼梯前。 “我的天啊,这家伙真是个疯子。现在怎么办?”郭铭踢踢脚下一堆水泥块。 “只有25分钟了,得赶快。还是由我带你们走外墙吧,虽然有可能被外面的警察发现,不过也只能这样了”倪牧看看手表,皱眉道。 “等等,我有办法。”徐东卓突然说道,他转身开始在地上寻找什么。 郭铭看着他从地上捡起的东西,结结巴巴的道:“我说,你该不会想…….” “嘿嘿,答对了。今晚过瘾,要知道,可不是每个大学生都有机会玩到这些重型军火啊。”一面说,徐东卓一面扛起火箭筒对准天花板。 “疯了,今晚的人都***疯了!”郭铭哀鸣一声,再次趴在地上。 唰!回答他的是火箭弹出膛的啸声,紧跟着就是一阵惊天巨爆,水泥碎块漫天飞射,灰尘下雨般落下,盖了郭铭和倪牧一身。爆炸之后,整个天花板被炸开一个大洞,一股清凉的夜风直透而入,将楼道内的浓烈硝烟味吹散不少。 “好家伙,我看你们两个都是危险份子。”倪牧冲徐东卓竖起拇指。 三人从破洞爬上天台,只见几股浓烟从29层升上天空,几处火光耀红半边天际,看起来还真有点恐怖活动的意思。他们走到天台边缘向下一看,无不吓了一跳。 只见大楼正门的街道上一片火红,但这并非火光,而是无数连缀一片的闪烁警灯映照而成,一眼望过去怕不有五六十辆。想不到居然会招来这么多警察,徐东卓苦笑着对郭铭道:“我发觉我们真的已经成恐怖份子了。” “巴尔干机关炮,反坦克火箭弹,恐怕成都这几十年还没有过这么大动静,看不出你们两个还真能折腾。别废话了,要是等特警攻上来,想走也走不了了。”倪牧冲着楼下吹了声口哨,说着已向大楼另一侧走去。 由于是大楼背面,所以这边的街道警车少一些,从下面望上来的话,应该不会看到任何东西才对。倪牧目测一下对面大楼的距离,从背包中拿出绳子和几个零件,很快将其拼结为一具电子鱼叉发射器模样的东西。 将绳索连在一支带倒勾的铁箭上,倪牧校正一下方位将其射了出去。铁箭牢牢勾在对面大厦顶端的栏杆上,倪牧用力拉了拉,然后拿出带着绳套的滑钩绑在身上,再将滑钩搭上绳子,站在天台边缘。 “我已经教过你们用法了。一会儿不必害怕,只要不乱动,就能很顺利到达对面。好了,跟我来。”倪牧说完一跃而出,绳子立刻被崩紧,跟着他已向对面滑去。 学倪牧把滑钩绑在身上,郭铭和徐东卓先后站在天台边缘,稍稍向下一看,两人脸上又再出现吃了黄莲一般有苦难言的表情。 “真***高啊…….”徐东卓说着退了一步,两腿不住打颤。 “高也得跳,要是这次死不了,我想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能让我害怕了。”郭铭艰难的吞了口唾沫,用力抹了抹脸。 再望一眼对面,郭铭下定决心似的闭上眼睛向外一跃,跟着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幸好警方这次还没出动直升机,否则三人这么逃跑立刻会无所遁形。 自郭铭去后,徐东卓又犹豫好久,才认命似的长叹一声,跟着跳了出去。虽然滑钩绝对安全,但他仍吓得全身缩做一团,心中诸天神佛不住祈祷。 滑行片刻,徐东卓一见离天台已经不远,他实在不想再在这该死的绳子上多吊一刻,几乎想也不想就一个瞬移到了对面。脚刚踏上实地,徐东卓已瘫坐在地。 “快起来,我们得赶紧走。”郭铭上前扶起徐东卓。 “吓、吓死我了,***,老子以后再也不爬高了。”徐东卓边骂边走。 “现在该怎么办?”一面走,郭铭一面问倪牧道。 “任务必须完成,今晚抢不到,我们就追!”倪牧迅速说道。 “你什么意思?”徐东卓奇怪的问道。 “自然是跟着他们去香港啊。今晚回去后你们就准备准备,我们争取两天内出发,同时我会让高老派伙伴来支援。放心吧,楚无尘人就在总部,有这家伙出马的话,事情就容易多了。”倪牧对两人说道。 香港……一时间两人不由愣了起来,想不到马上就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不过这正是这种冒险生涯的诱人之处,不是么?因此他们不仅没有害怕或犹豫,反而已开始在心中期待起这次香港之行来。 三人撞开铁门,沿着楼梯迅速向下跑去,他们必须在警察想起派人上这栋楼以前离开,否则不知又会生出什么麻烦。哪知跑到大约第十层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倪牧仔细听听,脸上陡然变色:“警察来了!” “该死,我去引开他们,你俩赶紧走,明天我会去找你们。”倪牧迅速道。 没有多余废话,郭铭和徐东卓点点头:“你小心。”说着转入第十层的走廊。 倪牧狠狠在地上跺跺脚,然后重重踩着步子向上跑去,下面立刻传来一连声的呼喊:“什么人?”“站住?”“有人在上面,快追!” 第一章 待所有人都跑了上去,郭徐二人才重又回到楼梯间继续向下,他们并不担心倪牧的安危,凭他的能力,可轻易避过这些警察。迅速下楼来到这座大厦的二楼,从窗户望下去,可看到楼下停着三辆警车,一些警察在外走来走去。 “这边。”徐东卓招呼一声,和郭铭顺着楼道蹑手蹑脚的向另一头跑去。 楼道尽头的窗户外是大厦侧面的绿化带,这里果然没有警察,打开窗户跳了下去,两人无不在心里松口大气,总算是逃出来了。 “举起手,靠墙蹲下!”哪知就在这时,对面墙角突然转出三名特警。 他们全穿着深黑色的避弹衣,带着三孔头套,其中一个拿着把霰弹枪,另两人则拿着国产82式微冲,小心翼翼的向两人走来。 该死该死,怎么才出龙潭又入虎穴,郭铭和徐东卓不禁大骂自己倒霉,好走不走,居然会撞到在四周负责警戒巡逻的特警手上,这下还不稳死? 两人举起手缓缓转身面对墙壁,同时心里急思脱身之法,就在这时,突听后面传来一声惊呼:“你是什么人?” 大讶下两人也顾不得可能引起特警过激反应,转身看去。只见一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三名特警中间,他抓着手持霰弹枪的那名特警的防弹衣肩带一拽一旋把它给脱了下来,那特警被他旋得晕头转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挨了一下膝顶,倒在地不住抽搐。而在他脚边,另一名特警已经昏倒,看来全是此人干的。 这时第三名特警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举起手中的微冲,足见那人身手之快,他将手中防弹衣一把裹在枪上,只听突突几声闷响,子弹全给挡住。特警不愧受过严格训练,见状果断的放弃微冲,手已摸向腰间的配枪。 哪知那人动作更快,特警还没来得及打开枪套,他已抢先一步将枪给摸了出来,随后双手变魔术般在枪上几抹几抽,只听喀嚓几声响,那把特警用手枪已成了一堆散乱零件。 明白遇上的不是普通人,特警后退一步从大腿上抽出匕首果断的刺过去。那人突然斜跨一步,一个托肘将特警的手打得高高扬起,同时乘着这个空隙反手一个手刀打在他颈侧将其击昏,动作干脆利落之极。 这时两人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他,只见这人大约27、8岁年纪,五官端正,长相很普通,属于那种随处可见的大众化脸孔,没有一点足以让人留下印象的特征。如果不是亲眼见他瞬间收拾三名特警,郭铭和徐东卓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他有这么大本事。 徐东卓不解的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 那人只是冲两人笑笑,然后指指他左边:“从这儿走。”言罢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我记得你,那天晚上在吉川大厦,也是你救的我们,对不对?”徐东卓突然想起什么,冲那人大声道。 那人转过身,有些无奈的挠挠头:“啊呀,被你认出来了。这样吧,如果我们有缘第三次再见的话,我就告诉你我是谁。”说着他已灵活的窜入夜色中,消失不见。 郭铭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问道:“那天晚上真的就是他?” 徐东卓点点头沉吟道:“决不会有错,很明显他不是组织的人,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们呢?” 郭铭脸上突然现出古怪的神色:“他说‘有缘’,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靠,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恶心了。快走吧,要是再被特警逮到,我们恐怕就再没这样的运气了。”徐东卓忍不住骂了一声,当先向那人所指的方向跑去。 此后果然一路平安无事,不过两人在路边发现昏迷的两组共五名特警以及好几个警察,看来都是那人做的,至此他们对这个神秘的年轻人越发难以摸透。 两人一路狂奔,一直到离事发大厦几条街的府南河边,才确信安全。这时已是凌晨四点多,正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候,天空一团墨黑,四周被河边绿化公园内草坪中的路灯照亮。 “呼,累死我了,今晚真是惊险。”徐东卓长叹一声摊在草坪上。 郭铭正要说话,忽听背后传来一声足以撼动天地的巨响,两人回过头,只见几条街外的大厦顶端,一团炽烈的火光直冲天际。咣啷几声,爆炸的巨大声浪将大部分路灯震碎,周围光线立刻黯淡不少。倪牧安放的定时炸弹终于爆炸了。 郭铭和徐东卓捂着耳朵呆愣的看着远处升上半空的火球,想起方才两人在那里经历的一系列事,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大概就是我们期望的那种惊涛骇浪的冒险生活吧?虽然很危险,但的确有一种让人上瘾的吸引力,不过我们究竟还能坐到什么地步呢?一时间,他们心里都生出这样的感慨。 两人坐在草坪边又呆呆出了一阵神,直到徐东卓摸出手机看看时间,这才抬手撞撞郭铭:“喂,快五点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嗯。”郭铭点点头,站起身夸张的伸个懒腰:“回去我可得好好补个瞌睡。” “哈,我看你是别想了,今天一早就是曾魔头的课,不想死的话尽管回去睡。”徐东卓哈哈笑着拍拍愕然愣神的郭铭肩膀,大笑着径直走前。 “……,当学生真的好命苦。”郭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苦笑着低骂一声,几步追上徐东卓。 昨晚宝光大厦的爆炸案再次在成都掀起轩然大波,整个上午学校都在讨论这件事。不过郭铭和徐东卓在昨晚的行动中早已耗尽每一分力气,靠强撑着才没在课堂上公然大睡,因此对这些事倒也没闲工夫去理会。 当两人再次回到住处时,已是傍晚时分,此时他们已然精疲力竭,恨不得立刻上床好好睡一觉。没等徐东卓把门完全打开,郭铭已肩膀一耸将他顶到一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向自己的房间。 “哇靠!”哪知刚一进门,就传来郭铭一声惊叫。 徐东卓甩手将门关上,立刻冲进郭铭的房间:“怎么了!” 只见房内郭铭的**正有一人坦然酣睡,赫然是倪牧!听到吵闹声,倪牧晃晃脑袋支起身子:“啊,你们回来了,怎么用这种表情看我?” “你还敢说怎么了,我还要问你,怎么会睡在我的**!?”郭铭愣了愣,随即怒气冲冲的上前将被子一掀:“该死的,你连衣服也不换!” “喂喂喂,别激动好吗,你又不是娘们儿,睡一下又怎么了。”倪牧咕哝几声将被子拉到身上,又躺了下去。 “哇啊啊啊,不仅私闯民宅,还睡我的床,你还有理了!快给我下来!”郭铭气得几乎抓狂,操起一张椅子就要砸下去。 倪牧冲两人摆摆手:“你去和徐东卓挤挤吧,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鬼才要和你一起睡,再说我凭什么要去和东卓挤一张床?”郭铭怒吼道。 倪牧又迷迷糊糊的撑起身,想了想对两人道“好了好了,别闹了。对了,今天我联系过方老,楚无尘和悦慈已经出发来成都和我们会合。我已经和你们校长打过招呼,明天你们不必去上课了,收拾东西在校门等他们,我们去香港。” “这么快?方悦慈也要来?”郭铭一听不由极为惊讶。 倪牧把头缩进被窝,向两人甩甩手示意他们快出去:“没错,这次是悦慈主动提出要来。好了,别烦我了,还不快出去。” “嘿嘿…悦慈,悦慈要来了……”自从刚才听到方悦慈的名字,徐东卓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此刻就如被催眠一般,傻笑着走了出去。 “…….,天啊,我的身边怎么尽都是一些怪家伙。”郭铭哀叹一声,扯了一条毯子自去客厅的沙发睡下。 第二天一早,郭铭和徐东卓背着旅行包向学校门口跑来。两人均一副睡眼惺忪,衣衫不整的模样,显然是起床晚了,匆匆赶来。 “糟糕糟糕,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我起来。”一面跑,徐东卓一面抱怨道。 郭铭气喘吁吁的说道:“你还敢说,我可睡了一夜沙发啊,倪牧那家伙一大早又不知跑哪儿去了,昨晚他是说在学校门口等吧?” 来到校门口,两人走到街道一侧的花台坐下,徐东卓看看时间,舒了口气:“还好,时间刚刚来得及,先坐一会儿吧。” 两人放下背包开始无聊的四下张望,等着倪牧和前来会合的楚无尘与方悦慈。现在虽然是上课时间,但校门口仍有不少学生来来往往,几家还未收摊的早点摊坐着几个学生,阵阵豆浆油条的香气慢慢飘来。 直到肚子咕咕作响,两人才发觉自己还没吃早饭,徐东卓示意郭铭先坐着,他掏掏口袋就准备去买些食物。就在这时,两人看到一个人缓缓从对街走了过来。 这人大概30出头,满脸短须,一张脸显得颇为木讷,他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古旧中山装,单肩挎着一个帆布包,整个人活象一具出土文物。不过看其走动间步履沉稳,体型也极为壮硕,显然有着相当的武术根基。 这人走到郭徐二人左侧,抬眼看看两人,也不管屁股下有一摊水,就那么径直坐下。不过他的坐姿相当古怪,双膝并拢,两手按在大腿上,腰杆挺得笔直,眼睛直视前方,坐下后就再没动过一下。 徐东卓将郭铭拉到一边,悄悄道:“我说,这个人该不会就是那个楚无尘吧?” 郭铭摇了摇头:“我看不像,听楚无尘这个名字,就算不是个帅哥,长相也该过得去,怎么会是这么一副苦瓜脸。再说他不是应该和方悦慈一起来吗。” “嗯,我看也是。算了,别理他,你等着,我去买些油条。”徐东卓说着再瞥了那人一眼,只见他正伸手从背包里掏着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徐东卓捧着一把热腾腾的油条一路小跑回来,递给郭铭几根:“快吃快吃,这可是刚炸出来的,烫死我了。” “嘘,你看那个人。”哪知郭铭伸指对徐东卓做个轻声的手势,指指边上。 徐东卓顺势望过去,一看之下大为吃惊。只见那人手中抓着一颗核桃,也不见他怎么用劲,只是拇指与食中二指轻轻一撮,坚硬的核桃外壳就完全粉碎,然后他便悠然的捡出其中的果仁吃着。而在这人脚边,已积了一堆破碎的核桃壳,每一片都不超过半块小指甲盖大小。 徐东卓暗自惊叹道:“好家伙,好强的指力。” “你注意到没有,那根本不是干核桃。”郭铭指指那堆碎壳。果然,碎壳内部不是一般干核桃的黑褐色,而是淡淡的绿色,显然这些核桃都是才摘下来不久,外壳硬度比之晒干的核桃坚硬数倍不止。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徐东卓不由对这个看似笨拙的人刮目相看。 郭铭悄悄道:“我怎么知道,不会真的是楚无尘吧?”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你等着。”徐东卓撇撇嘴,向那人走去。 就在徐东卓刚到他身边时,那人突然抬起头递过一个核桃:“你要吃吗?” 徐东卓瘁不及防下大吃一惊,他讪笑着摇摇头:“呃…不,谢谢。” “对了,油条你吃不吃?浪费食物是乃大恶也。”听徐东卓这么说,那人缓缓点了点头,一脸替你遗憾的表情。跟着又指指他手中的油条道。 “呃…不,送给你吧,请慢用。”徐东卓赶紧把油条递给他,几步走回郭铭身边:“看到了吧,这人古古怪怪的,我们还是少去惹他为妙。” 就在这时,突听一阵强劲的马达轰鸣传入两人耳内。 第二章 郭铭和徐东卓愕然望去,只见街尽头,一辆火红色的跑车发出雷鸣般的轰鸣由远处直驶过来,犹如一团火云瞬间刮至。车在校门外灵活的一个甩尾停下,由极动顷刻变为极静,显示出车辆优秀的性能。 “法、法拉力f430!?”郭铭和徐东卓同时惊呼出声。 车门打开,首先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头犹如蚕丝般随风飘逸的长发,跟着车的主人下车。这人大概27、8岁模样,有着模特般的身材,一身裁剪良好的黑衣更将他衬得有如玉树临风。此人相当英俊,不,简直可以说帅得不象话,鼻梁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为他不凡的帅气中又添加一份书卷气。 “乖乖隆的咚,能帅成这样,也算不容易了。”郭铭和徐东卓心里同时叹道。 人帅车靓,这人一出现就吸引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他靠在车门边点燃一只香烟悠然的抽着,一边接受过往女学生倾慕的目光。 过了片刻,那男子似乎想起什么,缓缓吸了口气对着身前一吹。只听呼的一声,一股来历不明的狂风自地上卷起,所有过路的女学生裙子全翻了起来,春光大泄,一时间惊呼声不断响起。 那男子似乎甚为得意,他一面拉下眼镜色迷迷的饱览美景,一面吃吃的笑个不停。这时他帅哥的模样已荡然无存,活脱脱一个色*情狂。 郭徐二人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转头面面相觑,再看看身旁正捧着油条埋头大嚼的那男子,两人均奇怪今天怎么会遇到这么多古怪家伙。 突然那年轻人向这边走了过来,郭徐二人立刻紧张起来,哪知年轻人根本没理会两人,而径直向后面啃着油条的人走去。就在两人相距不到五米时,他突然将指间香烟一弹,只见一点红芒划出一道优美的轨迹射向坐着那男子。 坐着男子头也不抬,右手倏伸已准确的将香烟夹住,然后拇指将烟头按灭,同时慢慢道:“我劝你还是少吸点烟为好。”看样子两人似乎认识。 年轻人笑着对坐着的人道:“哈,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怎么也来了?” “我是接到命令才来的。”坐着的汉子已把油条吃完,边擦手边道。 年轻人居高临下在他周围看看:“你还是老样子,什么时候也不忘练功。行了,不跟你废话了,好容易来到这儿,我可得去跟可爱的学生妹妹打个招呼才行。” 年轻人说着又走回校门口,很快他拦住两个漂亮的女学生,也不知用的什么方法,不到一分钟三人竟然已打作一团。在年轻人不住调笑下,两个女生不住娇笑着,其人行动之快速,让两人目瞪口呆。 就在两人犹豫要不要主动去问对方身份的时候,突听身后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东卓,你在这儿做什么?” 这声音好熟,徐东卓回头一看,发现竟是许久未见的曾雪。她俏生生的立在他身后几米处,满眼笑意,显然遇到徐东卓让她非常高兴,徐东卓手忙脚乱的解释道:“呃…我,我和郭铭有些事要到外地去一趟。” “啊,你要外出?去哪儿?”曾雪一听大感意外,她不由走到徐东卓面前,抬头直视着他。 闻着这个美丽女孩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徐东卓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在校门口停下,久侯未至的倪牧和方悦慈终于从车上走了出来。 就像看到救星,徐东卓赶紧向倪牧招招手:“倪牧,我们在这儿!” 看到郭铭和徐东卓,倪牧笑着对方悦慈说了句什么,两人一起走了过来。隔得老远倪牧就笑道:“怎么,出发之前还要和你的女朋友话别吗?” “啊啊啊,不、不是,不要胡说,哪有这样的事……”徐东卓闻言赶紧解释道。他可不想方悦慈有丝毫误会。 倪牧和方悦慈走到两人身边,曾雪立刻注意到徐东卓对方悦慈的奇怪态度,恰好这时方悦慈也看似不经意的向她望来。两女的目光相对,互相打量一会儿,空气中立刻爆起一道无形的火花。 看到徐东卓在一边沉默也不是,解释也不是的尴尬模样,郭铭大感好笑。他正要替好兄弟出头,突听倪牧惊喜的叫道:“黄震,你怎么也来了?” 这时一直在一旁静坐的那个汉子也走了过来,不过眼尖的郭铭却注意到,尽管刚才坐在一滩水迹上,但那人的裤子却没有丝毫被打湿的痕迹。难道说他根本没有坐在石阶上,而是凭借强劲的腿部肌肉悬空而坐? 男子边走边对倪牧道:“是老头子让我来的。”至此郭铭和徐东卓才知道,这个叫黄震的人也是组织中的同伴。 倪牧向黄震点点头,随即奇怪的道:“楚无尘呢?他还没到吗?” “他早来了,正在那边泡小女生呢。”黄震向校门那边努了努嘴。 倪牧不由低笑道:“这小子,还是这么死性不改。” 曾雪突然指着倪牧叫道:“啊,我认得你,你是南明集团的吧?” 倪牧冲曾雪眨眨眼睛:“对,这次你男朋友要跟我们出去办点事,你不会舍不得吧?” 曾雪的俏脸霎时红至耳根,她含羞低头,却是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徐东卓担心的看了方悦慈一眼,哇哇叫道:“我都说不是了,不要胡说啊!” 忽的从曾雪肩头搭上一只手,跟着在徐东卓目瞪口呆中,那个年轻人几乎是脸贴脸的从曾雪肩后探出头:“小妹妹,要不要跟我坐车出去兜兜风啊?” “你,你是谁?”曾雪想不到自己身后会突然冒出个人,立刻吓得俏脸煞白。 黄震一副没好气的表情捂住脸,倪牧却一把将那人拽了过来:“楚无尘,这位小姑娘可是名花有主了,你别想打她的歪主意哈。”这人果然就是楚无尘。 “那有什么,小妹妹,要不要考虑下?”楚无尘继续一脸潇洒的冲曾雪露齿一笑。 曾雪显然很不习惯这种场面,她匆匆的对欲哭无泪的徐东卓道:“我、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你出门要小心一点。”言罢顿了顿,在徐东卓胸口轻轻按了一下,这才急忙离开。 等到曾雪走远,笑嘻嘻的倪牧表情严肃下来,他转头看看几人,说道:“那么现在就正式介绍一下。这是郭铭,这是徐东卓,也许你们已经听说了,这是我们组织新进的同伴。”说着他向郭铭和徐东卓指了指。 跟着他又指指黄震:“他叫黄震,在组织中可算是老资格了。他的双手力量超群,而且武艺非常好,你们如果想学武的话,可以向他讨教讨教。” 黄震点点头,对两人伸出手:“谢谢你们刚才的油条。” “呃…不客气。”郭铭和徐东卓也伸手与之相握。 就在郭铭和徐东卓忙着和黄震认识的时候,楚无尘则一脸不屑的道:“这两个家伙就是新人?我还以为哪儿来的穷学生呢。他们为什么也要去?” “事实上,他们就是学生。行了,别那么挑剔,这是老头子的意思。来,认识一下,这是楚无尘,异能是控制风。你们不必鸟他,这人基本上除了帅点,没别的长处。”倪牧把楚无尘拉到郭铭和徐东卓身边。 “啊,你们好。”楚无尘随随便便做个要握手的动作,却又立刻缩回手。 令人讨厌的家伙!郭铭和徐东卓尴尬的收回伸出一半的手,同时在心里下了这个结论。 倪牧拍了拍手,对几人道:“嗯,记忆中组织中从没有六个人一起行动过,可见这次的任务不一般,希望大家能通力合作。走吧,详细情况路上再谈。” “我说倪牧,我们明天再走行不行?”楚无尘忽的搂住倪牧的肩膀道。 倪牧大感愕然,不由反问道:“明天?为什么?” “哈,刚才我和几个学生妹妹约好了,今晚要请她们吃饭,然后…哈,你明白啦。”楚无尘一脸坏笑的说道。 “……,你想得美。”似乎早就习惯楚无尘这么做,倪牧想也不想就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看来做这工作老子迟早会欲求不满。我说悦慈啊,我们好久没一起约会了,到了香港,我请你去半岛酒店吃海鲜,怎么样?”楚无尘叹了口气,却又走到方悦慈身边嬉皮笑脸的道。 看到楚无尘的轻浮模样,徐东卓气得咬牙切齿:“天杀的,竟敢对我的悦慈下手!” 倪牧笑着安慰气急败坏的徐东卓:“呵呵,别担心,这小子追了悦慈三年,不过一点结果也没有。” “啊,真的?”徐东卓一听大喜,脸色瞬间由阴转晴。 “不过悦慈也没给过任何人机会,你以为我们组织里只有你和无尘对她有意思吗?东卓,你还有得努力啊,哈哈哈!”倪牧大笑着拍拍徐东卓的肩膀。 “……”在郭铭怜悯的目光注视下,徐东卓不由呆愣当场…… 第三章 当天一行六人就由成都飞至深圳,第二天在倪牧安排下顺利由罗湖海关入港。跟着来到九龙的旺角区一个叫“丽英酒店”的不起眼小酒店住下,据倪牧说,这是因为旺角人头复杂,便于隐藏的缘故。 住进酒店郭铭和徐东卓就明白倪牧为何会选择这里了,丽英酒店虽然号称三星级,不过在两人看来恐怕连一星都达不到。整个酒店内部全是一间间挨得很紧的小房间,过道狭窄,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来来往往,显得颇为乌烟瘴气。不过也正因为此,绝没有人会想到探询六人的底细。 在柜台要了三间房,郭铭徐东卓和黄震一间,倪牧与楚无尘一间,方悦慈则单独住了一间。在来时路上徐东卓曾悄悄问过倪牧方悦慈为何会跟来,倪牧解释道这次任务会和罗烈然的组织全面破脸,极有可能出现队员受伤的情况,在不方便送医院的情况下,方悦慈将是一个很好的后援。 安顿好后不久就有两个混混模样的年轻人找上门来,却是南明集团安插在香港本地的眼线。这些地头蛇有难以想象的情报能力,他们很快就将罗烈然组织位于香港的总部地址查出,并将详细情况告诉倪牧。 与两人在房内细谈一会儿后,倪牧找来几人,摊开一张香港地图,指着香港岛浅水湾附近道:“查出来了,地点就在这里一处别墅。” 楚无尘轻轻吹了声口哨:“哟,浅水湾,有钱人啊。” 黄震沉声问道:“在里面有几个人?” 倪牧想了想:“还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超过四个人。”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徐东卓与郭铭互看一眼,问道。 “那里是富人区,保安严密,在行动前我们得去踩踩点。无尘,你和黄震跟我去,郭铭东卓和悦慈留在这儿等我们回来。”倪牧很快做出安排。 临走前,倪牧郑重其事的对郭铭和徐东卓道:“你们经验不足,旺角地头又龙蛇混杂,千万不要乱跑。有事就听悦慈的,她的异能虽然是非战斗型的,不过出任务的经验比你们多,明白了吗?” 郭铭不满的咕哝了一声:“哼,我干嘛要听女人的话。” 旋即他看到在一旁怒目而视的徐东卓,连忙举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我知道了。别做出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 倪牧等离开后,两人不能外出,唯有无聊的在房间内看电视,很快一条新闻引起他们的注意。电视画面中,一个女主持人用夸张的表情报道:“近来在香港各地发生连环碎尸案,受害人尸体均惨遭肢解。但经法医验证,尸体是被利爪撕裂,警方怀疑可能有大型野兽在市内游荡,请各位市民务必小心在意。” “大型野兽?熊还是老虎啊?”往嘴里扔进一颗花生,郭铭好奇的道。 徐东卓仰身躺在**道:“谁知道,反正我们不能外出,也没机会碰上。” “嗯,也是。不过像香港这样的地方,城市内居然有大型野兽,还能连续伤人,这可太奇怪了。”郭铭接连换了好几个台,又听了一些相关的报道后,下结论道。 徐东卓却一直躺在**没有搭话,郭铭正在奇怪,却听他啊的大叫一声弹身而起:“憋死我了,好无聊,我一定要出去走走。” 郭铭大为吃惊,连忙问道:“等等,刚才可是你硬逼着我答应不外出的,现在你又想干什么?” “废话,香港,购物天堂啊!就算我们不去‘血拼’,总可以在附近溜达溜达吧,一直窝在这破烂地方我可受不了。”徐东卓说着已走到门边。 “那方悦慈怎么办?把她留在酒店里吗?”郭铭也被说得颇为意动,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 “嘿嘿,放心好了,我去把她约出来,到时有咱俩兄弟保护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徐东卓得意洋洋的晃晃脑袋,就准备开门去邀请方悦慈。 默然片刻,郭铭缓缓的道:“我说…你不是一开始就打的这个主意吧……” “啊?哈哈哈……”徐东卓心里一惊,连忙干笑几声闪身而出。 来到方悦慈门前,徐东卓正要伸手敲门,快挨着门板时却又缩了回来。他揣揣不安的在门边来回踱步,显得心事重重。 终于,徐东卓下定决心似的拍拍脸,喃喃念道:“这不是约会,只是三个人一起行动方便些,没什么好害羞的……”再深吸口气,他终于屈指敲了敲门。 “是谁?”房门传来方悦慈柔和好听的嗓音。 捏着拳头最后为自己鼓鼓劲,徐东卓应道:“是我,徐东卓。” 房门打开,方悦慈现身门后,或许是因为天热,她没穿外套,只穿着一件桔黄色的t恤,曼妙的身材一览无余,看得徐东卓猛咽口水。 开门后方悦慈径直走回房内,一面问道:“有什么事吗?” 徐东卓跟着走进去,这时他才发觉方悦慈也在看关于猛兽伤人的新闻,床边还放着一个便记薄,看来她正在收集相关的讯息。 “你也在关注这个新闻么?”正愁难以启齿,徐东卓干脆直接转移话题。 “嗯,我觉得这事很奇怪,所以就收集了一些相关信息。”方悦慈点点头,继续看着新闻,并在便记薄上记着什么。 “那你看出什么没有?”被她这么一说,徐东卓也来了兴趣。 “哪有这么容易,新闻只能提供很少的讯息,再说就连香港警方也没有丝毫线索,我哪能看出什么。这不过是我的一个习惯罢了,对了,你究竟有什么事?”方悦慈笑着扔下本子,直视着徐东卓缓缓问道。 被她这么一看,徐东卓心跳立刻加快不少,不过他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道:“是这样,我和郭铭想出去走走,大家一起行动会方便一点,所以我来请你一起出去。” 方悦慈没有答话,只是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局促不安的徐东卓。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徐东卓心里不住哀叹:天啊,刚才的勇气到哪儿去了? “我去?”就在徐东卓胡思乱想的当儿,方悦慈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啊?”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徐东卓又傻傻的追问了一句。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不过还是由我带你俩出去转转吧,看你呆头呆脑的模样,可别把我们给带迷路了。”方悦慈拿起一款精致的女用小包走向门边,一边对徐东卓道。说到最后她妩媚一笑,再次让徐东卓看呆了眼。 心中充斥着愿望达成的幸福和方才突如其来的惊艳,徐东卓牵线木偶一般跟着方悦慈走出客房。 香港,这个位于南中国海,有着东方明珠美誉的美丽城市,由来均是旅游者热衷的购物天堂。由于地形关系,香港90%的人口均集中在总面积15%的地区,而位于九龙的旺角,则是其中最为繁华的部分之一。 在方悦慈的带领下,郭铭和徐东卓将此处著名的园圃街雀鸟花园,新世纪广场,又一城等景点游了个遍。虽只是走马观花的匆匆而过,但无论是极具现代感的高楼大厦还是招牌林立,拥挤不堪的楼间小巷,均让两人大开眼界,不由得感慨香港一地的确有其吸引人的独特魅力。 最后,反而是方悦慈兴致最高,流连于女人街等处精挑细选,郭铭和徐东卓反倒成了陪她购物并拿东西的陪衬。几个小时下来,方悦慈仍是精力充沛,两人却早已精疲力竭,不由大叹购物中的女性真是不知疲倦为何物。 “我、我说,她准备逛到什么时候?”坐在一家精品店外,几乎被大堆购物袋淹没的郭铭吃力的探出头问身旁的徐东卓道。 徐东卓的模样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张大嘴不住喘气,好半天他才答道:“废话,我怎么知道,今儿我哥俩只有舍命陪美女了。” 郭铭揉着空空如野的肚子道:“好饿啊,都两点多了。咱们能不能先吃饭?” “闭嘴,悦慈出来了,快起来。”不顾一脸苦相的郭铭,瞥见方悦慈身影的徐东卓瞬间恢复战斗力,踢了郭铭一脚立刻站起。 跟在一路欢快小跳的方悦慈身后,郭铭突然道:“我说东卓啊,你发现没有?” “什么?”正竭力和滑至臂弯的三袋衣服搏斗的徐东卓闻言应道。 “我在想,她不会根本就是乘着和我们出来的机会,一开始就打算利用咱俩做她的跟班吧?”郭铭一面帮徐东卓整理提袋,一面道。 “怎、怎么会,悦慈绝不会是那样的人!”徐东卓立刻不假思索的否认,但他愣了愣,又叹了口气:“也许你说得没错,我发现自己真可怜……” “唉,恋爱中的男人,总是盲目的……”郭铭语重心长的拍拍徐东卓的肩膀。 就在这时,两人突然发觉方悦慈又停了下来,不由胆战心惊的顺势往她身旁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栋足有五层,装修豪华的商场。一想到如果方悦慈进去的话,自己将会有怎样的悲惨下场,郭铭和徐东卓不由眼前阵阵发黑。 所幸方悦慈并没打算进去,而是支起下巴考虑片刻,一拍手道:“啊,我有点饿了,咱们去毓民私房牛肉面馆吃点东西吧。” 一瞬间,郭铭和徐东卓差点没有跪在地上大呼万岁,两人从没有像这一刻般深切的感受到,活着,原来是这么美好的事。 好容易打车来到面馆,郭铭和徐东卓烂泥般摊在桌子上,再没一点力气。方悦慈替两人点了三碗牛肉面,外加两个小吃盐酥鸡以及蒜香肉青,然后就兴致勃勃的打开一个个手提袋检视今天购物的战利品。 将脑袋斜放在桌上,从侧面由下往上注视着方悦慈美丽的侧影,徐东卓心中忽的闪过一阵柔情。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方悦慈是那种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女人,但经过今天的事,她为徐东卓展现了自己作为普通女人娇俏可人的一面。虽然见识的代价是几乎把腿走断,但徐东卓仍觉值得,也越加坚定他追求方悦慈的决心。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牛肉面端了上来,再顾不得欣赏美人,徐东卓和郭铭几乎是争抢着拿起筷子狼吞虎咽。一时间两人吃得山倾水流,酣畅淋漓,其状有如饥民,方悦慈在桌对面微笑着看着两人,不温不火的细嚼慢咽。 “啊…好厉害!”就在这时,店内突然传出不少人的惊叹声。 “嗯?”徐东卓正美美的塞了一嘴面条,闻声不由好奇的抬起头。 这一看不打紧,徐东卓一嘴面差点没全喷出去。只见在他们斜对面一张桌子上层层叠叠垒了差不多有三十个面碗,而在这些面碗后,一个身体壮硕得惊人的巨汉正狼吞虎咽不止,圆滚滚的大头油光泛泛,嘴边的咀嚼肌夸张的蠕动着。 此人就算坐着也比旁人高一个头,浑身肌肉虬结,几乎要把体外的汗衫给撑破。他的小臂恐怕就有徐东卓大腿粗,一眼看过去,似乎他体内弥漫的精力随时会破出而出一般。这个壮汉吃相极为夸张,抓起一碗面呼噜一口就下去一半,连筷子都不用,不一会儿桌上便又添了五个空碗,难怪众人会这么惊讶。 在壮汉身旁还坐着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子大概40来岁,长得精精瘦瘦,下巴一撮山羊须。这人大热天头上也包着一张印满奇怪符号的头巾,穿着无袖的牛仔衣,这时正随着耳朵上的p3不住摇头晃脑。 另一个男子则比徐东卓年纪稍小一些,有一个引人注目的鹰勾鼻,一头乱发染成深蓝色,左耳戴着三个耳环,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圆墨镜。虽然在他面前放着一碗牛肉面,但这人却自顾嚼着嘴巴里的口香糖,模样嚣张到了极点。 最后是坐在埋头大吃的壮汉身旁的女孩。她年纪和方悦慈相当,非常漂亮,齐耳短发挑染成淡金色,脸上虽然只有淡妆,但却给人非常艳丽的感觉,尤其是她那双眼睛,顾盼间秋波横转,真当得上媚眼如丝四字。 这个女孩穿得也很前卫,薄薄的吊带装,三分小热裤,一双厚底绑带凉鞋将她的如玉双足衬托得非常完美,叫人一看就忍不住想去摸摸。如果说方悦慈是娴静的山中幽兰的话,那这个姑娘就是怒放的海棠,浑身充满诱人的气息。 徐东卓伸肘碰碰郭铭:“嘿嘿嘿,郭铭,快看,美女啊。” “嗯。”哪知一向热衷这个调调的郭铭却只是浑不在意的哼了一声。 徐东卓不由大奇,转头看去才发现郭铭早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盯着那个女孩不放,对他的话全无反应。从没见过郭铭这个模样,徐东卓又大力撞了他一下。 徐东卓一脸坏笑的伸掌在郭铭眼前晃晃:“喂,你怎么了,看傻眼了么?” “没、没有,别胡说。”郭铭面红耳赤的辩解道,但还是盯着那女孩不放。 对面那女孩正无聊的四下张望,突然她也发觉了盯着自己看的郭铭。她笑眯眯的冲郭铭微微招下手,并将身子微微俯前做了个撩人的姿势。 女孩的动作引起了同伴的注意,除了仍大吃不止的壮汉,那个山羊胡子和鹰勾鼻都转头向这桌望来。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在他们目光到达这里的一刹那,徐东卓和郭铭心中同时一惊,一股寒气由脊梁直冲上脑。 “怎么回事?”郭铭不由自主打个寒战,竟没来由的对那桌人生出一股怯意。 “我也不知道,不过管他那么多。你没见那个美女在向你招手吗?兄弟,机会啊,这可是传说中的艳遇,还不快过去。”徐东卓推了推郭铭。 “小心,那四个人都不简单,最好别去招惹他们。”就在这时,方悦慈冷静的道。 徐东卓眉头一拧,试探着问道:“不简单?你的意思是指……” “不,我也不知道。只是直觉告诉我,他们不是你们该去招惹的人物,快吃吧,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方悦慈摇了摇头,伸手指指两人面前的面碗。 徐东卓撇撇嘴,嘟哝了一句:“女人的直觉!”但还是依言埋头吃面。 郭铭也想学徐东卓般,但他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那女孩最后一眼。就在这时,一直埋头大嚼的那个巨汉发出一声有如雷鸣的饱嗝,放下手中面碗。 这一声又将全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徐东卓和郭铭也忍不住再抬起头,只听那个壮汉道:“哈,我吃饱了。”出乎意料,这么个怒目金刚般的壮汉,声音却出奇的憨傻,而仔细看他的脸,也是一副呆呆的表情。 看着他面前足有五十个空碗,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有牛眼那么大。徐东卓暗自惊呼一声:“我的天,这家伙的胃袋是遗传超级塞亚人吗?” “嗯,你终于吃饱了,那我们走吧。”女孩站起身,从提包里摸出一叠港币,数也没数就扔在桌上。那壮汉亦步亦随的赶紧跟着站起。 四人依次向店外走去,就在走过徐东卓他们这一桌时,似乎有感应般,两方的人均不约而同向对方望过去。不过擦身而过的短短几秒,徐东卓和郭铭却有一种面对巨大危险的感觉,只想立刻跳起做出反应。 所幸那四人很快走出店外,郭铭和徐东卓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大气。郭铭悄悄散去方才因紧张而自发在手心凝结的物质,惊叹道:“妈呀,刚才吓死我了。” 徐东卓紧紧拳头,压下仍在跳跃的肌肉:“那帮人果然不是普通人。刚才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我的心跳得很快,只想马上跳起攻击。” 方悦慈虽然还是一副淡定的表情,不过细心观察的话,当可看见她额头细密的汗珠。她叫来服务员买单,一边道:“无论这些人来香港的目的是什么,看来都要对他们要严加注意。我们快回去吧,倪牧他们也该回来了。” 第四章 三人回到宾馆不久,倪牧等人便回来了。这时郭铭和徐东卓还没从逛街的疲惫中恢复过来,正双双摊在沙发上打瞌睡,方悦慈则继续关注新闻。 “他俩怎么了?”进门时,倪牧注意到两人的异常。 “下午我带他们出去转了转。”正紧盯电视屏幕的方悦慈头也不抬的答道。 一听此言,倪牧与楚无尘立刻交换一个有会于心的眼神,黄震更是微叹着摇了摇头。看来他们三人一定都有类似郭徐二人的惨痛经历。 “起来了起来了。”走到沙发边,楚无尘老实不客气的踢了两人一脚。 郭铭和徐东卓无奈下唯有愁眉苦脸的爬起身。方悦慈关上电视也坐了过来:“怎么样,探查到什么没有?” 倪牧坐下说道:“没有得到太多情报,那边守卫相当严。不过我们打听到那幢别墅会在明晚举行一个宴会,或是那是偷潜进去的好机会。” 方悦慈颇感兴趣的问道:“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们怎么还有心情举办宴会?” 楚无尘解释道:“那幢别墅并不是罗烈然的产业,而份属一个投资家的名下。明晚的宴会就是那投资家的生日pry,我想罗烈然他们只是暂时借住吧。” 方悦慈沉吟道:“这么说来,罗烈然他们显然是在避开什么。” 倪牧点点头对她道:“对,我们猜想上次罗烈然袭击军方研究所,可能已引起国家相关机关的注意。所以他们不敢直接回老巢,因那些地方早已被记录在案。在这幢别墅应该也只是暂住,因此我们行动一定要快。” “这么说你一定已有计划了吧。”听倪牧这么说,方悦慈不由笑道。 倪牧对几人道:“嗯,我的打算是这样的。明晚,由你和郭铭以及徐东卓以宾客的身份混入别墅,伺机查出目标所在。到时我们里应外合,应该能够成功。” 听他这么说,郭铭忍不住问道:“等下,要我和东卓去是没问题啦。不过你们经验丰富,做这工作不是更适合一些吗?一般都是新人担任支援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们三个跟对方打了不少交道,只怕一进去就会被认出来。你俩是新人,悦慈也很少露面,所以才要你们去。”倪牧对他解释道。 徐东卓疑惑的问道:“但据我所知,这类上流社会的宴会,都会严格核查来宾身份,比如有邀请卡什么的,我们什么也没有,难道要硬闯吗?” “放心,这一点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明天之内会搞定的。好了,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好好去休息一下吧。”倪牧拍了下手率先站起,不过当他说最后一句时,故意看着郭徐两人,并特别把“累了一天”四字加重。 郭铭和徐东卓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但事实在前不容辩驳,两人唯有装作没听见,吞下这个哑巴亏,沉着脸走出房间。 第二天一早,倪牧带着方悦慈和郭徐二人来到屯门区。这次是要找专门的假证制造者为三人制作今晚混入宴会所用的贵宾卡。 他们避开繁华的大街,很快走入一片林立楼房间的小巷。这里的大楼都挨得很紧,层层招牌有如房体生出的触手般遮掩上方大片空间,小巷两边全是一间间狭小的店铺,卖什么的都有,充满一种混乱而富有活力的景象。 “这里是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住户几乎全是社会最底层的人,偷渡客,蛊惑仔或是做非法勾当的。不过某些东西却只有这种地方才能找到。”一面带领三人穿行在交错的小巷间,倪牧一面对他们解释道。 倪牧很快在一栋大厦前停下,他掏出一张便条对对地址,点头道:“就是这里了,新发大厦b座1008号,我们上去吧。” 乘电梯上了10楼,倪牧带着三人在狭窄的过道里穿行着,一边注意门牌号码。很快他们来到1008号前,但一见大门,四人无不面面相觑。 只见这扇门被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围了个遍,闪烁的小灯不断变幻着艳俗的色彩。大门正中贴着一块招牌,上书:“美靓女按摩中心。” “这、这是什么?”徐东卓仔细看看两边门牌,确信这是1008号无疑。 倪牧也是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难道那两人已没在这儿干了?”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个斜叼着烟,穿着粉红色的女用睡衣,长得有如周星驰电影里的如花一样的男子探出头来。 一见倪牧等人,男子立刻满脸堆笑:“几位是要做按摩吗?” “不,请问一下九天和明镜住在这儿吗?”倪牧探头向里面看了看,问道。 那男子眼睛一吊,警惕的问道:“我就是九天,找我什么事?” 倪牧晃晃手中的便条:“是老郑介绍我来的。” “进来吧。”九天探头看看楼道两边,跟着让开身子,让四人走进屋里。 这间屋子非常乱,地上随意丢弃着报纸和卷成一团的卫生纸,客厅中心的桌上扔着一堆饭盒,不少苍蝇围着嗡嗡打转。一个穿着紧身迷你裙,腿上套着一双渔网袜的壮汉正缩在沙发上看电视,大团大团的腿毛自网洞中张牙舞爪的探出。 看到四人进来,那大汉突然大吼一声,一挺腰跳将起来,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扑而来。就在郭铭和徐东卓以为他要袭击自己时,壮汉却一把搂住两人,一面用手在他们背臀不住游弋,一面“娇声”惊喜的道:“两位是要来做按摩吗?” 郭铭立刻惊出一身冷汗,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想干什么?” 倪牧也瞠目结舌的看着九天:“他、他是谁?” “哟,他就是我的兄弟明镜啦。”九天嗔怪的横了倪牧一眼。 “救、救命啊,性骚扰啊,强*奸啊!”突然遭到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的袭击,郭铭和徐东卓终于忍受不了,杀猪般大叫起来。 明镜皱着眉头一把退开郭铭和徐东卓,不满的道:“哟,真没礼貌。人家这儿可是美靓女按摩中心,什么骚扰强*奸的。” “美靓个屁啊,这儿一个姑娘也没有,还好意思叫这名字!”徐东卓忍不住冲忸怩作态的明镜怒吼道。 九天瞪了徐东卓一眼:“哼,谁说没有姑娘。我就是美女九天。”说着他双手抓住睡袍下摆,做了个玛丽莲.梦露的经典姿势。 “我,就是靓女明镜。”明镜跟着抬起毛茸茸的大腿放到桌上,右手轻轻的自脚踝抚摸自腿根。 “厕所,厕所在哪里?我受不了了!”见此情景,郭铭和徐东卓同时捂住嘴巴冲进厕所内,随即从里面传出一阵阵狂呕的声音。 倪牧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的道:“两位怎么会……” “什么怎么,我告诉你,我们兄弟两人的按摩技术可是一流的哟。无论是港式欧式还是泰式,包你爽上天。”九天“娇媚”的用肩撞了倪牧一下,又道:“帅哥,看你这么帅,要是你想玩点特殊的,我们兄弟也奉陪哟。” “哈哈,不、不了……”倪牧打个寒战,脖子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也是一副快要吐了的表情,好在终于忍了下来:“无论怎样也好,今天我是来请二位帮我们做一套假证的。” 九天和明镜同时露出失望的表情,九天无奈的叹了口气:“唉,我们兄弟做这个都已经厌了,所以才去学了按摩希望服务社会。怎么还是找我们造假的多,来按摩的却一个也没有,你们这些人真是不懂得欣赏。” “哈哈,那、那真是遗憾啊。”倪牧唯有苦着脸陪笑道。 转身打开身后的一扇门,九天随口道“是什么证件?给谁做?” “今晚在浅水湾投资家赵旭别墅举行的晚宴的贵宾卡,给他们三个做,没问题吧?”倪牧指了指方悦慈和从厕所里出来的郭徐二人。 明镜看了看墙上的钟,点点头:“虽然时间有点紧,不过没问题。每人20万港币,先付钱。” 倪牧二话不说掏出三叠厚厚的港币递给他,四人随两兄弟走入房内。这间房内满布电线,七缠八错的连接着四台电脑。在房间一角放着一台复印机一般的机器,也不知有什么用,除此之外就是墙边堆的一个个纸箱。 当进入房内的刹那,九天明镜两兄弟立刻变了神情,虽然还穿着那身叫人恶心的衣服,但他们却一脸严肃,再看不到那两个“娇媚”人妖的影子。九天手脚利落的打开电脑,一边对明镜道:“你赶快查查他们的贵宾卡委托哪家公司制作,设法侵入他们的网络。我来做这三个人的背景资料。” “明白了。”明镜答应一声,双手熟练的同时在两台电脑的键盘上敲击着。很快他就道:“找到了,是中环的桂记印务,已成功侵入他们内网。” “嗯,立刻调出相关资料,我要知道这些卡用的是什么材料,采用哪种识别系统,一共印制多少张。”九天一边在另几台电脑上忙碌着一边道。 明镜答应一声开始着手进行,至此两兄弟不再说话,只顾埋头忙碌。在一旁看了一会儿,郭铭忍不住小声道:“我说,这两个人有这么好的技术,怎么却喜欢扮人妖出来吓人?我看他们真靠按摩吃饭的话,早晚得饿死。” 徐东卓一脸不解的答道:“谁知道,这就叫一样米养百样人吧。这个世界,什么人都有,不过像他们这样恶心也恶得这么没水准的,还真是少见。” “嘘,小声点!”方悦慈忍住笑,低声提醒两人。 就在这时,明镜欢呼一声:“找到了,可以更改资料了吗?” “等一下,我给他们照几张像。”九天拿起电脑旁一台数码相机为郭铭等人照了像,随后输入事先已经伪造好的个人资料中,并将其传给明镜。 就在明镜着手更改那家印务公司的内部客户资料时,九天则拿着造好的资料来到墙角那台机器前。他先在一堆堆的纸箱中挑选出合适的塑料片,然后带上一副连接机器的目镜,拿起两只细针模样的东西,就着那台机器忙碌起来。 不多时,三张印制精美的贵宾卡便伪造完成,同时明镜也将客户资料改好。九天将卡交给倪牧,不无得意的道:“行了,保管比真的还真。” 倪牧点点头接过贵宾卡:“那么先多谢两位。” “谢什么,帅哥,你真的不要我们两兄弟服侍你么?”九天妩媚一笑,身子贴上倪牧,手已开始不老实的在他身上来回抚摸着。 “不、不用了。再见!”倪牧一耸脖子打个冷战,甩开深情款款的九天,逃命似的跑出门外。 来到楼下,这时已是下午时分,倪牧将贵宾卡交给郭铭三人,一拍掌道:“行了,万事具备,成功与否,就要看你们今晚的发挥了。” 第五章 当晚八点,位于香港岛浅水湾道172号的别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不断有各式名车驶入别墅前的停车场。一众衣冠楚楚的社会名流接踵而至,华尔兹的轻音乐隐隐自其间透出,整栋别墅充满一派欢歌笑语。 这栋别墅的主人,投资家赵旭在香港金融界素以精明著称,他名下的信托公司客户遍及各界名流,此人可说影响力非凡。也因得这样,今晚他47岁的生日宴会便成了近来香港上流社会的一件大事,人人均以能够受到邀请为荣。 8点10分左右,一辆林肯大白鲨加长豪华轿车缓缓自别墅大门驶入停车场,从车上下来两男一女,不用说,正是郭铭徐东卓以及方悦慈三人。 为配合任务,今晚三人都穿上租来的豪华礼服。方悦慈一席白色露肩晚礼服,秀发高高挽起,颈上一条细细的白金项链,显得高贵而又不失性感。 郭铭和徐东卓则身着黑色礼服,头发梳得油光水凉,虽然稍显稚嫩,但一番打扮下两人立刻显得英气勃勃,一表人才。不过很显然他们并不习惯这样的穿着,两人下车后不住做些拉拉领结或箍箍皮带的小动作,模样很不自然。 一身司机打扮的倪牧从驾驶座探出头:“据调查别墅三楼应该最可疑,务必要设法混进去,得手后立刻离开,我们会在外面接应你们。这里有严格的安检,没办法带武器进去,你们一定要小心行事。” 方悦慈待一对夫妇走过后,对倪牧点点头:“明白了。” 突然从车的后备箱传来咚咚两声敲击,黄震的声音传出道:“还不快进去。想我堂堂黄震竟要钻后备箱,要是传出去还怎么得了!” “给我闭嘴,谁叫你们抽牌输了,再说你又不会开车。安静点,要是被别人听到就糟了。”倪牧没好气的拍拍车门,又对三人道:“准备好了吗?” 郭铭拍拍胸口:“放心,有我们兄弟出马保管手到擒来,哈哈哈哈!” 徐东卓则将头凑到倪牧耳边,不无担心的道:“让悦慈去合适吗?这是对方的大本营,不知道会出什么危险,如果发生意外的话……” 倪牧笑着拍拍徐东卓的肩膀:“还是担心你们自己吧。除了先天体质较差,悦慈无论在哪方面都是一流好手,进去后你们也要听她吩咐。好了,不废话了,开始行动!”倪牧说完将车门一关,在仆从的引导下将车驶入停车场。 待倪牧将车开走,三人环顾一下左右,跟着方悦慈走前,郭铭和徐东卓亦步亦随的跟在她的身后,三人混在参加r的宾客中向不远处的别墅走去。 别墅门前,几名牛高马大,穿着白色侍从服装的男仆守在那儿。他们面前放着一台亮银色的扫描仪,将来宾出示的邀请卡在扫描仪上晃晃,待扫描仪上的绿灯轻闪一下后,几人便低声道一句对不起,请对方进入。 方悦慈三人耐心的等在几个宾客后准备进去,就在这时,突听扫描仪发出嘟的一声,红灯刺眼的闪了几下,两个大汉立刻架起扫描仪前的一名男子向外走去。 “我抗议,我是《周刊》的记者,我有新闻自由权,你们无权赶我出去,我抗议……”被大汉老鹰抓小鸡般架着的那名男子不住高声叫嚷着,但哪有人会理他。很快他就被架到马路边,啪的一声狠狠摔在地上。 等候的宾客似乎对此见怪不怪,没有人转头去看一眼。这时那男子已爬起身,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台相机对着别墅大门泄愤似的狂拍不止,看得郭铭和徐东卓目瞪口呆。两人同时惊叹一声:传说中的狗仔队果然名不虚传。 这时前面的宾客都已进去,方悦慈拉拉两人走到扫描仪前。她甜甜的冲把门的男扑一笑,优雅的拿出邀请卡递了过去。不出所料,扫描仪上的绿灯微微一闪,几名男仆立刻恭敬的替她把门打开:“欢迎您,方悦慈小姐。” 就这样,郭徐二人在方悦慈的带领下,平生第一次踏足上流社会的社交场所。 这是一栋很大的别墅,主体建筑是一幢西式风格的三层楼房,自第二层延伸而出的巨大露台为楼房增加不少空间,这使得整栋建筑形如一个巨大的台阶。此刻在露台上,一众男女宾客或凭栏而望,或把酒言欢,享受着r悠闲的气息。 别墅前是一个阔大的花园,修建精致的草木在夜色下散发出清幽的气息,几名宾客在花园中缓缓漫步。花园中心,一个巨大的喷水池不断向天空喷洒各种造型的水柱。而在别墅后,则有一个很大的游泳池,不少人在其中嬉戏。 进入别墅内,底层的大厅被天顶的垂形吊灯照耀得明亮晃眼,一眼看去全是衣着光鲜的男女。大厅左角的乐队演奏着轻快的舞曲,右角则是一张盛满食物的大桌,举止优雅的女从端着各种饮料熟练的在人群中穿梭不止。 站在大厅口,郭铭和徐东卓一眼将厅内情形扫入眼中。虽然这和大多数电影以及书籍描写的差不多,不过毕竟是初到贵境,两人一时还是有些无所适从之感,他们呆呆的站在那儿,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很是扎眼。 方悦慈则显得驾轻就熟得多,她一面向周围的人轻声打着招呼一面步入大厅。虽然谁也不认识她,但出于礼貌,何况又是这么个美人,人们还是向她微笑致意,显得方悦慈似乎和这儿的人都是老朋友般。 见方悦慈已轻松混入,郭铭不禁拉了拉徐东卓问道:“我说,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赶鸭子上架,不行也得行了。来吧,表现出点专业精神,就学悦慈那样。”徐东卓拉拉领结,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镇定下来。 “也只有这样了。”郭铭深吸口气,伸手蹬腿,做好入阵杀敌的准备。 对看一眼,郭铭和徐东卓脸上同时浮起夸张的笑容,跟着两人步入大厅,便如参加同学会的老校友般对周围的男女又拥又抱,一面不住高声打着招呼:“老赵,好久不见!”“啊哈,老钱,最近哪儿发财啊?”“老孙,孙子满月了吧?”“老李,近来股票大跌,有没有损失啊?”…… 虽然技法拙劣,不过这类上流聚会的优点就是人人都要戴上面具装优雅,因此两人虽暗中遭了不少白眼,却也终成功得以混迹大厅的宾客中。 随手从路过的女侍托盘中拿起一杯鸡尾酒,徐东卓和郭铭大感得意。两人正转头寻找方悦慈的踪迹时,忽听身旁传来噗哧一声轻笑。 两人大讶转头,发现笑声竟来至昨天在毓民私房牛肉面馆遇见的那名少女。她站在两人身后5米处,身着几乎开至腿根的高叉露背长裙,细密的肉色丝袜将一双美腿的曲线完美的展现出来,金色的短发在灯光下闪耀生辉,整个人就如一团散发着致命魅力的烈火,吸引着周围所有男女的目光。 “是她!?”没想到竟会在这儿见到这个女孩,郭铭和徐东卓不由面面相觑。 那女孩款款走了过来,在两人身边停下:“我叫林宜璇,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我叫徐东卓,这是我兄弟郭铭。刚才美女笑什么?”徐东卓不知她的来意,便用一贯的伎俩插科打诨,笑嘻嘻的对她道。 “嘻嘻,两位似乎和这儿的来宾很熟。”林宜璇娇媚的横了郭铭一眼,看的他一阵脸红心跳。 “那是那是,其实也不算很熟。家父生意遍及东南亚,所以和他们常有一些生意往来罢了。”想不到自己的作伪功夫这么到家,徐东卓大感得意,继续胡诌。 林宜璇别有深意的看了得意忘形的徐东卓一眼,浅浅一笑:“是么,刚才两位拉着长江集团的主席李诚大叫老李,真的让我意外呢?” “什么!?”两人大吃一惊,回头看去,正好看到那个被他们刚才抱着称老李的秃顶老人对他们怒目而视,果然就是常在新闻中看到的那人。 郭铭挠挠头尴尬的道:“呃…其实,我们和他是忘年交啦……” “哟,真的吗?其实我一直想和李老结识,只苦于没有机会,不如就让两位替我引见引见吧。”林宜璇说着一脸期待的看着两人。 见牛皮就要吹破,郭铭和徐东卓不由大急,人急智生下郭铭赶紧扯扯徐东卓衣角:“东卓啊,刚才你不是想上厕所吗?” “呃…啊啊!对啊,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厕所在哪儿,兄弟你快带我去。美女,失陪一下,回来我们就替你引见。”徐东卓立刻恍然大悟似的大点其头,也不待林宜璇答不答应,两人立刻借尿遁溜个没影。 两人跑后不久,昨日出现过的那个山羊须男子走来道:“宜璇,他们是谁?” “不知道,不过这两人很有意思。”林宜璇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微笑道。 山羊须男子不由皱起眉头:“你呀,这时还有心情玩闹,快走吧,小琅在等我们。时间无多,我们得赶快把东西弄到手才行。” 林宜璇无言的点点头,再向人群中望了一眼,与山羊须男子一道离开。 大厅一角,郭铭和徐东卓惊魂未定的四下看看,待确认林宜璇没有跟来后,两人才吁口长气。徐东卓不无后怕的道:“乖乖隆的咚,吓死我了。” 郭铭没好气的踹他一脚:“谁叫你吹牛不打草稿!差点穿帮。” “教训啊,以后吹牛可不能这么没边没际了。”徐东卓最后总结道。 郭铭奇怪道“不过说起来,她怎么也会在这儿?” 徐东卓笑嘻嘻的拍拍郭铭:“哈,这有好奇怪的,说明你们有缘嘛。” 郭铭脸腾的一下红得有如烧虾一般,他正要辩解,却见徐东卓一下严肃起来:“不开玩笑了,这的确很奇怪,你还记得悦慈给他们下的评语么?” “嗯,看来这事有必要注意一下。”郭铭点了点头同意道。 就在这时,方悦慈忽的从两人身后悄悄冒了出来:“一楼大厅我已经仔细看过了,没什么守卫,但也没有逗留的价值,我们上二楼吧。” 郭铭吓了一跳,不由低呼一声:“哇,怎么今天的人都神出鬼没的!” “怎么了?”见郭铭反应奇怪,方悦慈微露诧异之色。 徐东卓解释道:“还记得昨天在面馆看到的那些人吗?那个女孩也来了。” “是吗?唔…这么说对方是来者不善。没时间了,我们赶快上楼。”方悦慈向两人招招手,微微提起晚礼服的下摆快步向二楼走去。 看着方悦慈轻盈的身影,郭铭和徐东卓交换一个钦佩的眼神。正如倪牧所言,方悦慈果然是专业级别的,进来后立刻进入状态开始着手调查,反观他们,却只会嬉戏打闹,这么一对比,立刻让两人大感羞愧。 二楼是不少宾客休息的地方,外面的露台站着不少低声交谈的男女。两名身着礼服的男子把守着通往三楼的楼梯口,礼貌的劝离接近的宾客。 由于此刻整栋别墅四周都是宾客,无法由其他途径上三楼,所以必须走这道楼梯。郭铭有些丧气的道:“那两个家伙守得真严,这儿人又多不能硬来,有点麻烦啊。” 徐东卓突然眼珠一转,不无得意的对方悦慈和郭铭道:“我想到一个办法,应该可行。你们等着,我去试试。” 郭铭一脸怀疑:“喂,行不行啊,你又有什么烂点子了?” 徐东卓不屑的啐道:“去你的,没我的烂点子你还在门口站着呢,瞧好吧。” 言罢他示意两人原地等候,自己则慢慢向楼梯口走去,方悦慈和郭铭不由对看一眼,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在快要接近楼梯口时,徐东卓突然捂住肚子露出一副苦瓜相,不由分说就向楼梯口快步跑去。 “这、这家伙该不会又想……”郭铭突然醒悟到徐东卓所谓的办法了。 “先生,楼上是私人地方,请回。”果然,刚到楼梯口两名大汉就拦住了他。 徐东卓却不管那么多,哼哼唧唧的就要闯:“我拉肚子,快、快憋不住了,让我上去!” “厕所就在旁边,我带您去吧。”一名大汉不由分说,以极专业的手法架住徐东卓,把他向一边的厕所带去。 看着有苦难言的徐东卓硬被送进厕所,郭铭摇头叹道:“果然失败了。” 不一会儿徐东卓从厕所出来,看到郭铭和方悦慈,他满脸愧色的笑笑。郭铭忍不住嘲讽道“哈哈,我就知道是个烂点子,拉得舒不舒服啊?” “烂点子,你还想不出来呢!真该死,电影上那些特工都是借这一招顺利上楼的,怎么我用起来就不灵呢?”徐东卓大怒,随即一脸奇怪的自言自语道。 “让我去试试吧,你们伺机而动。”方悦慈低声说了一句,径直走开。 方悦慈走到房间一角,在一张休息椅上坐下,随后取下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她将戒指的环圈拉开拧作一团,跟着再将戒指表面的宝石转了转。 将戒指变做的小金属条夹在指尖,方悦慈遥遥向郭铭与徐东卓使个眼色,示意两人接近楼梯口。跟着她小心的看看左右,确认没人注意自己后,方悦慈将指间夹着的金属条向她脚下的插座口一捅。 唰…唰…立刻,二楼所有的电灯立刻闪烁起来,跟着啪唰一声全灭。突然由极亮进入极黑,人的眼睛无法适应这种极端变化,所有人都感觉眼前一黑,不少沉不住气的女客已轻声尖叫起来。 不过仅仅两秒过后,照明重新恢复,二楼又是一片大亮。所有人都只把这当作普通的电压不稳的现象,自然也没有人注意到前一刻还站在楼梯口的郭铭和徐东卓,这时已经失去踪影。 满意的点点头,方悦慈将戒指复原重新戴在手上,随后优雅的起身混入继续聊天的宾客中,消失不见…… 第六章 借着方悦慈制造的机会,郭铭和徐东卓终于得以成功混上三楼。 上楼后迎面是一扇雕饰精美的实木大门,两人知道这是主人赵旭的书房。大门两边分别有两条过道,每条过道两侧都有两个房间,尽头则是巨大的落地玻璃。整层楼没有一个人,楼下的音乐声隐隐透上,嗡嗡作响。 来到这里两人不敢再玩闹,向郭铭使个眼色,徐东卓与他走到木门前。郭铭伸手按上锁孔将物质注入,很快传来咔哒一声,木门被打开。 书房笼罩在由窗户射入的朦胧光线中,郭铭和徐东卓蹑手蹑脚的摸了进去,关上门后两人就地蹲下,低声商量道:“老规矩,分头找,得手立刻离开。”按以往的经验,如果对方真的躲在这别墅内,那么东西最后可能放在这个书房。 郭铭刚想站起行动,想了想又蹲下拉住徐东卓低声道:“喂,现在都还没看到一个对方组织的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管那么多了,既然已经到了这儿,无论如何得把东西弄到手!咱们也不能表现得太次了。”徐东卓斩钉截铁的狠狠一挥手! 很快两人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开始在书房中仔细搜索起来。尽管在潜入方面还是菜鸟,但就搜寻这方面而言两人经验却已有不少。他们娴熟的在各个可能的地方不住摸索,却不会发出一点声音,动过的东西也会复原,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然而就在两人翻找个不亦乐乎的时候,他们都没注意到,一团黑影从天花板上直垂而下。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当可看到这是一个人的上半身,他头下脚上的倒立在天花板上,更骇人的是他的整个下半身都镶嵌在墙壁中。 便如在水中游动一般,这个人无声无息的移至埋头搜索的郭铭上空。恰好这时屋外的一线灯光照了进来,可以看到这是一个30来岁的男子,下巴很尖,满脸胡子拉渣,穿着黑色的西服,似乎也是刚从楼下的r而来。 当到了郭铭头顶时,这名男子从腰带上摸出一把匕首,同时下半身自天花板移出,整个人缓缓降了下来。这时郭铭正在摆弄翻过的一个抽屉,他突的发觉有异,不由抬头上望,刚好看到男子手中的匕首来到自己头顶几寸的地方。 见郭铭惊觉,那男子一扬手匕首迅速向郭铭脖子挥来。郭铭大惊,一弹身转开一步,同时一把抓住男子持刀的手将他向旁猛摔。 男子被郭铭拉出天花板摔向墙壁,哪知并没有预期中砸上墙板的巨响,这人却如鱼儿进水一般没入墙壁里。同时他左手一回一转勾住郭铭的脖子,借着这一摔之力迅速将郭铭拉了过去。砰的一声,郭铭后背撞上墙壁,脖子被自墙里伸出的一双手死死束缚在墙壁上,再也动弹不得。 “郭铭!?”听到声响,徐东卓转身望来,见此情景不由大吃一惊。 “听着,如果乱动一下的话,我会割断你的颈动脉。”那名男子的脸缓缓自郭铭肩后的墙壁探出,同时握着匕首的右手架在郭铭颈侧。 那男子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儿做什么?” “……”没有回答,匕首锐利刃锋的触感刺激着郭铭的皮肤,使他从没有像这一刻般感受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那男子稍稍加重了语气:“我再问一次,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就在这时,郭铭看到站在他对面的徐东卓垂在腿侧的右手微不可查的摇了摇,他明白这个手势的意思:配合自己,准备迎敌! “我们是…上啊!”郭铭假意回答道,话说一半他突然一声大吼。在那男子霎时的愕然中徐东卓突然消失原地,跟着自郭铭身前瞬间出现。 整个人现身虚空的同时,徐东卓已一拳击出正中男子露在墙外的面孔。万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一招,那男子鼻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惨叫一声退入墙壁。他架在郭铭脖子上的匕首则顺势狠狠向下一拉,但郭铭早在徐东卓出现前便于脖子上凝起一团保护物质,这一刀没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暴露了,快走!”按照事前安排的计划,一旦暴露,不管东西是否到手都必须马上离开。确认郭铭无碍后,徐东卓与他立刻向窗户冲去。 刚跑到书房中央,郭徐二人心中同现警兆,不及细想,两人就地俯身双手撑地一个倒旋分往两旁退开。就在两人跃离的同时,只见一只持着匕首的手自地上的阴影中倏然伸出原地大力一搅,只差毫厘两人双腿就会不保。 一个年轻男子自阴影中一跃而出,正是与两人有数面之缘的高影!他笑嘻嘻的晃晃手中匕首,向对面神色凝重的郭铭和徐东卓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已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吧?想不到当初竟给你们两个瞒过去。” 后面墙面一阵波荡,先时那名男子缓缓自墙后现身而出。他的鼻子犹自鲜血长流,看来徐东卓那一拳对他伤害不小。男子一言不发挡在两人退路上,双眼之中满是怒火,看来栽在郭铭和徐东卓手上令他非常恼火。 高影指着男子的鼻子捧腹笑道:“哈,郑皓叔,好久没见你这么狼狈了。” “说得对,不过这也证实了一件事,两位看来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了。那么现在我问第三次,你们是什么人?”叫郑皓的男子轻轻呼了口气,平静的道。 “男人!”“地球人!”几乎不分先后,郭铭和徐东卓抢着答道。 “哦!?”郑皓微微一愕,跟着哑然失笑道:“看来两位似乎不肯合作啊。那没办法,只好用点非常手段了。其实我们在这儿也是客人,所以不方便用枪啊什么的,不过相信我,这玩意儿不比枪差。”说着他将匕首在手中一旋。 “东卓,看来这次得玩儿硬的了。”郭铭低声道。两人走到一起并肩而立,缓缓侧身对着前后神色不善的高影和郑皓,凝神注意对方的动作。 “怕他个鸟!”徐东卓咬牙切齿的低声骂了一句。 “好,认识你这么久,就这句话最有种。接着!”郭铭微微一笑,双手一翻一甩掌中已多了两把灰白物质凝成的匕首,他说着递给徐东卓一把。 看到郭铭的异能,郑皓眉毛忍不住微微一挑,显得颇为意外。 徐东卓接过匕首在指间旋了旋:“这玩意儿能管多久?不会是西贝货,一碰就断吧?” “相信你兄弟吧,挡子弹都没问题。”郭铭说着与徐东卓背靠背一人面对一方,四人八目相对,整个书房内立刻浮起一股肃杀之气。 就在这时,忽听楼下传来一阵阵杂乱的异响以及女人的尖叫声,跟着书房的门砰的一声撞开,一个血流满面男子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有人入侵!” 几乎在同时只听哗啦一声,那男子身后的墙壁破开一个大洞,一只粗壮有如一般人大腿的胳膊自洞中伸出,一把抓住惊恐的男子便将其拖了回去。跟着便如受到火车的撞击般,整整一堵墙四分五裂,随后在漫天灰尘与碎裂的砖瓦中,几个人慢慢走进书房。 当先一人正是娇艳绝伦的林宜璇,那名神情呆傻的壮汉半是保护,又半是依从的紧紧跟在她的身后,而山羊须的男子则不紧不慢的与她并肩而行。 上下瞄了三人几眼,郑皓冷静的道:“是一伙儿的吗?” “喂喂,别搞错了,我可不认识他们。”徐东卓赶紧撇清关系。 听他这么说,林宜璇不由横了他一眼:“真是,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你们男人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不过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们并非普通人。” 郭铭微微一笑,紧跟着说道:“彼此,这也是我们要说的。” “废话少说,看来三位也是冲着同样的目的来的吧?”郑皓闷哼一声。 林宜璇点了点头,温柔的道:“没错,所以我劝你最好乖乖把东西交给我们,否则…”说到这儿她柳眉一挑:“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呵呵…哈哈哈!”就像听到最可笑的事般,高影忍不住纵声大笑,突然间他于原地消失不见,眨眼已自林宜璇身前的阴影中冒出,一刀刺向她的小腹。 谈笑杀人,毫无征兆,这正是高影可怕之处。似是被他突如其来的行动吓得呆了,林宜璇眼看着寒光闪烁的匕首向自己直刺而来,竟没有丝毫反应。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林宜璇就要被匕首洞穿,高影身周的地板突然间隆起四五根长刺。这些长刺全是自水泥地板冒起,穿破厚厚地毯顷刻便将高影四方封死,自然他的匕首也在挨到林宜璇小腹的毫厘之处被石刺挡下。 刷啦啦啦!一阵乱响,所有石刺全部搅在一起,身在其中的高影急切间一按地面缩入影中。紧跟着他已从郑皓身边冒出,虽然没受一点伤害,但看他惊魂未定的模样,显然刚才受了不小的惊吓。 待高影退走,山羊须的男子合掌一拍,石刺消散,只留下地毯上几个破洞。林宜璇冲高影微笑道:“忘了告诉你,贸然接近我可是有生命危险的哦。” 这时楼下的**越来越大,不时传来物体破碎以及妇人的惊叫声,看来下面应该也已遭到袭击。由于对对方情况丝毫不了解,没人能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儿毕竟是郑皓和高影的地头,此刻两人脸色已非常难看。 互相使个眼色,高影和郑皓微微移了移脚,他们的举动立刻引起林宜璇等人的警觉。林宜璇娇斥一声:“别乱动,否则……” 话未说完只见高影倏的消失原地,跟着自三人身旁冒出,不知何时他十指间已夹着数把短刃,一扬手向对方射去。那名山羊须男子不屑的撇了撇嘴,双手向地上遥遥一拍,水泥地面再次窜起数根石刺将匕首全部挡下。 郑皓却并未参与进攻,在高影牵制住敌人的同时他却突然闪身向右将胳膊猛伸入墙上一副油画中,再伸出时手里已多了个小小的盒子。 “就是那个,东卓上啊!”郭铭一眼瞥见立刻大叫一声! 林宜璇也注意到郑皓的行动,她立刻回头喝道:“孟铸,抢过来!” 她身后的那名壮汉闷吼一声,便如一堵大山般猛的冲出,以雷霆万钧之势张开双手向郑皓扑去。不过毕竟还是徐东卓快了一步,就在郭铭出声同时他已一个瞬移进至郑皓身边向他手中的盒子抓去。 “小高,带着东西快走!”郑皓沉肘进抵将徐东卓逼开,跟着他扔出盒子。 这时众人才发现高影不知何时已退至郑皓身后,一扬手向抛向他的盒子抓去。孟铸去势太急根本来不及煞脚,眼看高影就要拿上盒子离开,徐东卓一咬牙身影再次消失,就在高影的手指挨上盒子的同时他也瞬间现身将其抓住。 接下来的事快得几乎无法用言语形容,孟铸庞大的身子猛的撞上郑皓,两人一同向身后的墙壁砸去。跟着轰隆一声,郑皓身体穿墙而过,孟铸硬生生将墙撞开一个大洞扑到隔壁房间。 徐东卓和高影则展开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移动,高影以肉眼难及的高速连续在书房中的各片阴影间穿来插去,徐东卓则用瞬移紧紧跟随,无论高影怎么动,他始终抓着盒子不放。就这样,以一个小小盒子为中心,两人便如变魔术般在房中不断消失出现,其神奇处若非亲见,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林宜璇与那名山羊须男子连忙跑上,但面对根本无法捕捉的高影与徐东卓,两人一时也感束手无策。郭铭悄悄在掌中凝起一团物质,准备随时接应徐东卓。 此刻高影与徐东卓再次出现,但两人刚一着地就同时感觉不对,因本该结实的水泥地板这时却如流沙般一下将两人的脚陷了进去。心里一惊,两人本能的用力将脚向外抽拉,然而地上的水泥却如有生命似的沿着他们的脚迅速向上蔓延。 很快高影和徐东卓颈部以下就被水泥完全封住,只露一个脑袋在外面,不用说,这是那名山羊须男子搞的鬼。 两人面面相觑,突然不约而同狠狠一仰头向对方撞去,跟着啊呀一声惨叫,两人疼得嗤牙咧嘴,偏又丝毫不能动弹,只能挤眉弄眼哼哼不止。正挣扎间,忽听身后一阵乱响,孟铸自破洞中钻了出来。 林宜璇指着被水泥嵌在一起的徐东卓和高影道:“孟铸,把盒子抢过来。” 孟铸点点头,张开蒲扇般的大手向两人冲去,眼看就要被这巨汉捏成肉泥,书房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外忽的黑影一闪,一个人已破窗而入。 来者夹带着漫天玻璃碎片跃入房中,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此人倏的自腰间摸出两把手枪对准惊呆的林宜璇。目睹此情景,孟铸立刻放下高影和徐东卓,狂吼一声跃至林宜璇身前,转身弓背将她和山羊须男子挡个结结实实。 砰砰砰!!来人举枪连连射击,所有子弹均打在孟铸宽厚的背脊上。然而令人不能置信的是,子弹就如打在钢板上般,根本连孟铸的肌肉也射不进,倒是他的衣服被打出一个个小孔。随着叮当乱响,皱成一团的弹头纷纷落地。 “哦?”来人诧异的微微沉吟一声,果断的扔掉枪站了起来。 众人这才有机会看清,这是一个25、6岁的年轻男子,圆脸微胖,大鼻厚唇,两颊满是青春豆。他梳着一个极难看的马桶盖发型,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就像那种成天只会呆在屋里看动画打游戏的自闭症患者。 一见此人,高影立刻高声骂道:“妈的郝学,你怎么才来!” “我出去买火影忍者的手办了,哪知才回来就发生这种事。看来你们似乎遇到了些棘手的人啊。”叫郝学的男子推了推鼻上的眼镜,盯着孟铸的后背道。 “呜啊啊啊!”忽听一声狂叫,孟铸猛的转过身,他呆傻的面上满是怒火,看来刚才郝学一阵连射让他非常愤怒。 郝学揉揉双手,微微一笑:“要打吗?我告诉你,我可是非常危险的哦。” 似乎根本没听进对方的话,孟铸再发出一声震天大吼,向郝学直冲而来。借着自身的体积与重量,孟铸这一冲带起一股强劲的旋风,书房内散放的书本竟被刮得哗啦哗啦直响,威势极其惊人。 郝学却似乎对此视而不见,犹自站在原地自言自语的道:“女神的圣斗士中,黄金十二宫内我最喜欢山羊座,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这小子,又来了……”倪牧脸上泛出苦笑,无可奈何的喃喃道。 “因为……”就在孟铸快要撞上他的时候,郝学忽的身子一矮灵活的窜入孟铸怀中:“我就是山羊座的,不过过这并不是重点……” 面对欺入自己怀中的郝学,孟铸两手一分向中心猛拍,但郝学却出奇的灵活,只见他整个人原地一旋,以不可思议的动作自孟铸**一窜而出,来到他的身后。 “重点是,山羊座的修罗有一对无坚不摧的圣剑!”一个鲤鱼打挺自地上起身,郝学背对孟铸伸手一指:“我替健次郎说,你已经死了!” “孟铸,你怎么了?”这时众人才注意到背对郝学的孟铸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林宜璇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她遥遥对孟铸大声叫道。 孟铸终于缓缓转身,待看到他正面时林宜璇不由啊的一声惊叫,只见孟铸小腹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痕,鲜血自伤口中不住渗出,染红半幅衣襟。那山羊须男子一脸震惊的道:“竟然有人能伤得了孟铸,这怎么可能?” 郝学向身旁轻轻一挥,只听嚓的一声微响,他身边那张巨大的实木书桌竟然中分而断,断口光滑整齐,就如用利刃劈开一般。 收回右手举到眼前,孟铸缓缓的道:“我的手就是能斩断一切的修罗圣剑,所以我奉劝诸位,凡是靠近我的人最好做好被一剖两半的觉悟!” 山羊须的男子忽的冷笑一声:“哼,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告诉你,孟铸的恐怖远在你的想象之上。” 第七章 这时只听嘶啦一声布匹撕裂的声音,郝学不由奇怪的转过身,却是孟铸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撕下,露出一身小山般的古铜色肌肉。屋内诸人这时才发现,孟铸的伤势远比表面来得要轻,那条割痕最多不过几毫米深。 在伤口上抹了一把,孟铸将染血的手放到眼前,就如嗅到血腥味的恶狼般,他呆傻的脸上渐渐罩上一片狰狞之色,双目也越瞪越大。感受到此人破体而出的强烈杀气,郝学不由伸舌在唇上微微一舔,露出凝重之色。 哪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孟铸杀气腾腾的面孔突然一皱,他一张口竟然哇哇大哭起来:“血…血…我流血了….呜哇哇哇哇……” 郝学不由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哦,还真是在我想象之上啊。” “该死,看来还是不够。”山羊须男子与林宜璇对看一眼,一脸无奈的道。 “呜呜呜….我流血了,宜璇,你看嘛。”孟铸号啕大哭着跑到林宜璇身边跪下,将大头埋入她的怀中,便如婴儿钻入母亲的怀抱中般哭个不停。 “好,乖,不哭不哭。”林宜璇一面轻轻拍着孟铸的后背安慰他,一面皱眉道:“小琅究竟在干什么?怎么还不上来。” “猴戏也该唱够了,就让我送几位早登极乐吧。”郝学晃晃手就要走上。 “登你个头,还不赶快过来放我出来。”这时高影大声叫道。他和徐东卓都是不肯轻易吃亏的类型,两人拿头连连相撞,额头已鼓起两块青肿。 犹豫了一下,郝学无奈的点点头:“好吧好吧,那小子怎么办?” 高影看了徐东卓一眼,残忍一笑:“随你处置,几块都可以!” 徐东卓一听之下不由大惊失色:“喂喂喂,不是吧,有话好说,别急着动手啊。” 郝学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却是郭铭一言不发拦在他的身前。奇怪这时还有不知死活的角色,郝学一偏头吐口唾沫:“不想死就滚开!” “马桶头,要动我兄弟就先过我这关。”郭铭丝毫不为所动。 徐东卓满脸焦急的大叫道:“郭铭,你疯了不成?你也看到那家伙有多危险了,快让开!” “呵呵,是么?那要试试才知道了。”郭铭抹抹额上冷汗,平静的道。 “马桶头?竟敢嘲笑我引以为豪的阿凯老师的发型……”郝学额头青筋爆跳,突然一个大跨步向郭铭直冲而来。 郭铭眼睛倏的睁大,一眨不眨直盯着郝学的动作。两人不断接近,就在相距一臂的距离时,郝学右手高高举起向郭铭左肩猛挥而下。一咬牙,郭铭左手抬起迎上郝学的手刀,同时他一个弓步跨前右拳直击对方胸口。 见郭铭竟如此不自量力,郝学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两人手臂相交,郭铭臂上突然裹上厚厚一层灰白的物质,郝学的手在物质表面拉出一条深深的口子,却没伤及郭铭,郝学立刻露出不能置信的表情。 碰!右拳狠狠打在郝学胸口,郭铭得势不饶人,左手一荡甩开郝学的右手,跟着欺身直进。他两手抱住郝学的脖子将其上身拉得低下,右膝一耸结结实实的顶上对方小腹。郝学呃的一声闷哼,身体腾空而起,郭铭立刻缩手环抱胸前,脚底一顿肩膀借力猛撞,郝学立如炮弹般飞跌开去,狠狠摔在地上。 慢慢收回动作站好,郭铭看看自己左手,郝学在上面割开的口子即深且厚,只差少许便伤及身体。暗道一声好险,郭铭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摔在地上的郝学两手紧了紧,忽的一跃而起。他侧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擦擦嘴道:“虽然扬威利常说,人有做得到的事,也有做不到的事。不过实在让我意外,想不到一天内遇到两个我砍不开的人。” 郭铭稍稍退了一步沉声道:“够了,你很厉害,我实在不想跟你打。” 郝学微微一哂:“看来你还没搞清状况啊。现在已经不是你想停就停的了。” “……,那继续吧!”郭铭缓缓拉开一个架势,两手小臂裹上一层护臂。 原地晃晃脑袋,郝学眼中精光一闪,已于瞬间发动。只见他连跃数步,忽的腾空而起两手大鹏般一展,已跃临郭铭头顶。知道对方两手的厉害,郭铭两掌一合,掌心立现一团小球,甩手间已化作一柄利刃,由下而上往郝学小腹挑去。 郝学两手连挥,郭铭手中长剑转眼变做几段,但这也为他争取了时间。飞身落地,郝学左手右挥,右手下划,在空中劈出一个十字,就在同时郭铭已单手撑地斜斜翻起,人在半空的同时另一手上的物质拉长斜刺郝学软肋。 就如慢镜头般,郝学双手以毫厘只差分别自郭铭头顶及肩侧划过,几根发丝随即飘落。而郭铭刺出的那根长刺则被郝学及时一扭腰避开。 双方刹时交错而过,时间似乎这才恢复正常。郝学闷哼一声紧逼而上,双手倏探,郭铭交臂格挡,臂上物质立刻被削出两条大口,但又于瞬间被他补上。 两人你来我往,互有攻守,但无论郝学怎么挥劈,郭铭总是能制出护身物质将他双手拦下,还时不时做出反击,可说谁也奈何不了谁。反倒是书房遭了殃,在郝学无坚不摧的双手下,墙壁地板满是割痕,被一分两半的书籍碎纸到处都是。 不过只得一会儿高下之分便渐渐可见,郭铭虽能抵挡郝学,但这是以不断制造大量物质为代价。加之他的体术比郝学差了不少,为了挡住对方闪电般的挥砍,不少时候得护住身体额外的位置才行,很快他便气喘吁吁,看来再难坚持多久。 见郭铭渐渐不支,郝学攻势越急,两手抡得就如风车一般,郭铭臂上的物质雪片般被削下。就在这时忽听背后风声一响,郝学想也不想放过郭铭回身一劈,却是两块砖头被削为数段掉落于地。 见到来人,林宜璇大为惊喜:“小琅,你总算来了。” “林姐,怎么样,我这姿势帅吧?”一个长着醒目的鹰勾鼻的年轻人斜斜靠在被孟铸撞出的大洞边,尽管书房中光线昏暗,他鼻上还是架着副小圆墨镜。 山羊须的男子脸色一沉,语带责怪道:“怎么现在才来?” “李厚泽李厚泽,厚泽叔,你可不像你的名字,一点也不厚道。你都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气才收拾那些想要上来的警卫。对了,帅不帅?”小琅冲山羊须男子做个鬼脸,然后换个姿势又问林宜璇道。 林宜璇露出个没好气的表情,指着郝学对小琅道:“好啦好啦,帅,刘德华的鹰勾鼻也没你帅。快把这些人收拾了吧。” “收到!交给我吧。”听林宜璇这么说,小琅得意洋洋的叉腰做仰天狂笑状。 然而瞥到一旁林宜璇隐有怒火的眼色,小琅立刻缩起脖子打个寒战,他挠挠后脑勺向林宜璇献媚一笑,赶紧迈步走出。哪知没走到三步就被地上的砖头给绊了一下,以一个标准的五体投地姿势结结实实仆倒于地,溅起一阵尘土。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琅尴尬的笑着爬起,拍拍一身灰尘。 林宜璇额角一根青筋爆突,她秀眉倒竖,指着小琅的鼻子骂道:“你白痴啊!?也不看看这儿是哪里还戴着墨镜,还不快给我摘了!” “好好好,林姐别生气,我马上帮你打发他们。”小琅一把扔掉墨镜,愣了片刻又蹲下将其捡起揣入兜里:“可惜了,好几十块呢。” “小…琅…!”林宜璇冰寒的声音自喉咙间一字一顿的迸出。 “不要!”小琅赶紧捧着头跑开几步,走到郝学对面,他悄悄伸指向后一指:“林姐可凶了,没办法,我只好干掉你。对了,我叫卫小琅。” 自刚才开始所有人就都带着一脸呆愣的表情看着这个活宝的表演,面对一脸神秘的卫小琅,郝学无奈的摘下眼镜揉揉鼻梁:“今天真遇上不少活宝啊……” 李厚泽在后面提醒道:“小琅,小心他的手,孟铸也被砍伤了。” “小琅,孟铸流血了,替我打他!”犹自依偎着林宜璇不住啜泣的孟铸抬起头,委屈的指指他小腹的伤口。 卫小琅回头笑应了一声:“好,看小琅替你打死他。” “蓝毛脑袋,没人告诉你,面对敌人…”就在卫小琅转头刹那,郝学突然一挥手向他脖子直劈:“一定要集中精神吗?” 然而便如脑后生眼,就在郝学的手快劈中他时,卫小琅身子猛的一矮已堪堪避过。待郝学的手自头顶掠过,他直起腰笑嘻嘻的道:“背后偷袭可不礼貌啊。” “……”没想到对方能避开,郝学默然无语的揉揉手腕,跟着他双目一凛,跨步进身两手已分左右向卫小琅的肩膀砍去。 一瞬间,卫小琅脸上笑嘻嘻的神态一扫而空,他不闪不避,竟也张开双手迎上郝学的两只手。就在众人都以为他的双臂要报废时,却见卫小琅的手轻轻在郝学手腕一抹,跟着郝学的双手便爆出一团血雾。 “呃啊啊啊!”不能置信的看着自己前一刻还好好的双手,转眼间已是一团血肉模糊,郝学不由惊恐万分的狂叫起来。看他双手扭曲的程度,怕是连里面的骨头也断为一块一块的了。 虽成功制敌,卫小琅却也并非毫发无损。他的两个掌心均有一条长长伤口,鲜血淋漓而下。一边撕下衣服包扎,他一边道:“好家伙,差点就把手给废了。” 郝学连退数步,不能置信的问道:“怎、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你确实非常厉害,只看你能把孟铸砍伤,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多少东西能挡住你一双手了。可惜你遇到的是我,你知道什么叫共振原理吗?”一边用牙齿拉紧包裹手掌的布条,卫小琅一边含糊不清的道。 “……,说下去。”郝学垂下双臂,已渐渐恢复镇定。 卫小琅缓缓的道:“每个物体都有自己的震动频率,只要外力的频率与振动体的固有频率接近或相等时,物体的振幅便会急剧增大。1906年,一队俄国士兵在通过圣彼得堡附近的丰坦卡大桥时。桥体突然垮塌,这就是因为士兵齐步行走的频率与大桥的固有频率相同,引起共振,剧烈的振荡则导致大桥解体。” 站在郝学身后的郭铭忍不住道:“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我的手能瞬间捕捉接触到的任何物体的震频,从而引发共振。如果你的双手可以斩开一切的话,那么…”卫小琅举起自己的手,一字一顿的对郝学道:“我的双手就能够完全摧毁一切!” 可怕,太可怕了,无论是郝学还是卫小琅,他们的异能就像是天生为杀戮和破坏而生的一样。自己面对的是这样可怕的对手,今晚还能活着走出这间书房吗?一瞬间,郭铭和徐东卓心中同时泛起这个念头。 “小琅,你要不要紧?”看到鲜血仍不断自布条中渗出,林宜璇关切的道。 “放心吧林姐,虽然伤口有点深,怕是不缝个几十针就没法好。不过我还有足够时间收拾这里所有的人。”卫小琅向郭铭等人一指,然后倒竖起大拇指。 林宜璇指指被水泥裹得只剩两颗大头在外的高影和徐东卓:“先别忙着摆酷,快给我把东西抢回来,就在那两个人手上。” “……”一听此言,虽然见识了卫小琅可怕的异能,郭铭还是毫不犹豫的挡在他身前。 “厚泽叔。”见此情景,林宜璇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她微微转头对李厚泽道。 李厚泽点点头,稍稍走上两步,轻轻提起右脚在地上一顿。就在他脚落地的同时,郭铭脚下地板水波般一荡,竟刹那分出一个大洞。郭铭瘁不及防,只觉脚下一空人已向下坠去。所幸他反应不慢,立刻手撑洞边翻身跃起。 不容郭铭有反应时间,数股石刺接连而起把他逼得不断向屋角退去。乘着郭铭被李厚泽牵制,卫小琅慢慢向高影和徐东卓走去。 看着这个煞星不断接近,高影和徐东卓都露出紧张之色。不过不同于高影,徐东卓更多的像是在等待什么机会,反而没多少惧色。 走到两人跟前,卫小琅欣赏似的围着他们转了一圈,忽的伸手按上水泥包。 霎时间,便如受到无数细微力量的冲撞,包裹着高影和徐东卓的水泥包剧烈的震颤起来,眨眼功夫便如面粉砌就般化为一堆细末崩散瓦解。卫小琅这双手果如他自己所言,充满毁灭性的破坏力。 眼看身在其中的两人也会如这堆水泥块般碎为细纷,高影终于有了行动。只见他在体外水泥碎散重获自由的刹那,已猛的放开与徐东卓一同抓着的盒子,身体稍稍后仰转瞬缩入身后的阴影中。几在同时,徐东卓双目一凛,以毫厘之差带着盒子一闪消失。 轰!水泥堆完全瓦解,地上只剩下一摊比面粉还要细碎的粉末。高影在左,徐东卓在右,两人分别自书房两侧现身,不同的是盒子已牢牢抓在徐东卓手上。 高影盯着紧抓盒子的徐东卓,沉声道:“好小子,你果然在等我放手!” 徐东卓笑嘻嘻的道:“嘿嘿,不好意思,如果我想从那玩意儿里脱身,随时可以办到。不过盒子被你抓着,却无法带走。所以只好拼一拼了。” 这时郭铭刚自李厚泽的攻势下脱身,一听徐东卓的话,不由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天杀的!你能脱身怎么不早点出来!老子差点被你害死!” “我也不想啊,要是离开就拿不到这东西了。”徐东卓委屈的晃晃手中盒子。 “……,出乎意料,最后东西还是落在你们手上了。那么现在,请把它交给我们吧。”林宜璇柔媚的笑着向徐东卓伸出手。 徐东卓将盒子在手中一抛:“那可不行,这可是我拼了命才抢来的。” “没错,东西我们是带走定了。”就在这时,后面的窗户传来倪牧的声音。 郭徐两人大喜回头,只见倪牧正晃晃悠悠的吊在窗框上,右手端着一把贝雷塔12轻型冲锋枪,枪口来回指着跃跃欲动的卫小琅等人。而楚无尘则吊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把大口径左轮手枪。 见两人终于出现,徐东卓没好气的问道:“你们现在来干什么……” “来接应你们啊,别忘了我们可是后援来的。”倪牧惊讶的反问。 “后个屁啊,这时来捡垃圾么?刚才我和东卓差点挂掉的时候你们哪儿去了?倒是别人的后援一个接一个的出尽风头,老实说你们两个家伙是不是成心想害死我们两兄弟!”郭铭也忍不住怒气冲冲的抱怨道。 倪牧面有愧色的赶紧解释:“哈,不好意思,这里有第三帮人出现的确大出我们意料。刚才一片混乱,结果这儿的警卫全找上了我们,收拾那帮人费了不少工夫,所以现在才来。黄震已经和悦慈找车去了,我们的确是来接应的。” 就在这时,楚无尘一眼瞥见娇艳过人的林宜璇,不由眼前一亮,他遥遥向其眨了眨眼睛:“hi,美女,能不能请你出去吃个饭?”这时也不知从哪儿吹来一股微风,把此人一头长发吹拂得飞舞不止,更添他的帅气。 “好啊,只要把那个盒子给我,随便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对楚无尘的轻佻林宜璇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大胆的用言语挑逗他道。 楚无尘几乎想也不想就答应:“好啊。东卓,快把那盒子给美女!” “咳咳!”见楚无尘一副色授魂与的模样,倪牧忍不住低咳两声。 “啊啊,不好意思,老毛病又犯了。郭铭东卓快过来。”楚无尘一下醒转,不由尴尬的笑笑,向郭铭和徐东卓招了招手。 在倪牧的枪口下没有人敢乱动,郭铭和徐东卓顺利走到窗口。面对一脸不甘的林宜璇等人,楚无尘忽的道:“最后一个问题,美女,你们属于哪个组织?” “你猜呢?”林宜璇又露出她一贯的妩媚笑容。 “哈,猜不出。那么再见了!”楚无尘潇洒一笑,突的从腰间摸出一颗手雷。 一见他手上的东西,林宜璇等尽皆大惊失色。楚无尘拔下插销将手雷一把抛出,书房内立刻一阵混乱,所有人均就地找地方躲避。然而只听嘶嘶声响,很快大片浓烟自手雷中冒出,原来这不过是一个烟幕弹。 “走!”倪牧招呼一声向窗外一跃而下,楚无尘也回身跃出。 最后看一眼浓烟滚滚的书房,郭铭和徐东卓一脚踢开身前的碎玻璃,也学倪牧般飞跃而出。突然,两人在半空表情呆滞的互看一眼。 “妈、妈的,这里可是三楼啊!”随着一声惨叫,两人急速下坠。 早一步跃下的倪牧着地时顺势一滚,已安然无恙的站起,楚无尘则在身周吹起一股向上的劲风,轻飘飘的潇洒落地。徐东卓在着地那一刹突然一个瞬移现身几米开外,有惊无险。不过很显然,郭铭却没有这么好手段。 “被你们害死啦!”一声惊叫,郭铭忽的在半空一甩手扔出一根灰白长棍紧扎入土,跟着他撑住长棍顶端向下一压,总算平安着地。 “我的妈呀。”待到落地,他才发觉自己已出了一背的冷汗。 嘎吱!一声急刹,一辆雪铁龙商务车停在众人身边,方悦慈从车窗内探出头急急的道:“快,快上车,警察已经来了。” 刚才别墅内的小**很快招来香港警察,但由于这里的主人赵旭是社会名流,加之并未接到杀人或爆炸等比较严重的案件报告,因此警察被拦在别墅外,正在询问出面解释的几名赵旭的管家。 坐上车,倪牧果断的道:“必须立刻走,冲出去!” “好咧!”坐在驾驶座上的黄震答应一声,发动汽车。 这时倪牧才发现是由黄震在开车,他惊恐万分的道:“我的天!黄震,怎么是你在开?你是什么时候学会驾驶的?” “前一阵自学的,我无意中看到了一个最好的教材!”一面将车头对准大门,黄震一面道。 “是、是什么……”楚无尘也是一脸惊惧交加。 “叫什么来着,图文并茂那种,头…头字什么的。”黄震抬头思索道。 徐东卓突然想起什么,结结巴巴的道:“该、该不会是那个叫头文字d的动画片吧?” “对,就是那个,你也看过?”黄震惊喜的叫了一声,同时猛踩油门! “哇!我们死定啦!”随着车内众人的惊叫,汽车轰的一声撞开别墅大门,跌跌撞撞的沿着左边的公路疾驰而去。 第八章 一见居然有人开车闯出,众警察立刻上车紧追而上,一时间整条浅水湾大道上警灯闪烁,深夜的宁静被警笛与马达的轰鸣声完全打破。 惊恐的绑上安全带,倪牧大叫道:“黄震,停下,你想害死我们吗?” “废话,现在能停吗?放心,我已经练会那本书上所有绝技,如果要比车技的话,我可一点不比那个主角拓海差。注意,要来了!”前方突然出现一个急弯,正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黄震立刻露出兴奋之色。 “绝技,等等,你该不会是想……”郭铭突然有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 “看我的惯性漂移!”黄震双目一凛,右手闪电般在变速杆上连扳几下,同时一踩油门,方向盘跟着一转! 只见商务车巨大的车身在弯道前稍微一顿,跟着后半个车身猛的向左一甩,轮胎立刻在地上磨出几道深深的焦痕,吱吱的尖响划破夜空。凭着巨大的惯性,汽车硬是打横划过弯道上的路面,车头距离路边的金属护栏不过几厘米。果真完全照足头文字d中的主角藤原拓海的零距离甩尾绝技。 驶过弯道,汽车车头一甩恢复正常行驶。黄震得意洋洋的回过头道:“怎么样,我的技术不错吧?咦,你们都怎么了?”只见车中众人像是被抽干所有力气似的,全部一脸失神的瘫软在座位上,只差没有口吐白沫。 坐在黄震身边的楚无尘试探着道:“黄、黄震,把车让给我开好不好?” “等我甩掉这些条子再说,啊,又来了!”就在此时,前面又出现一个两连弯道,黄震立刻兴奋的加大油门向急弯直冲过去。 “悬浮漂移!” “呜哇哇哇哇!!救命啊!!” “贴地漂移!” “咿呀呀呀呀!!要死啦,谁能把我从这口棺材里救出去!” …… 然而黄震引以为豪的甩尾绝技并未起到多大作用,四辆警车很快便尾随而至,警灯闪烁的红蓝光芒交替在车内映射着。 “竟然还能追来?可恶,看我的!”想不到根本没摆脱警察,黄震大吃一惊。 “闭嘴,你还不如直接开到海里去更安全一些!还不快把方向盘给我!”楚无尘再忍耐不住,一把将黄震塞到后排,自己坐上架势座。 黄震不满的爬起身,嘟嘟囔囔的道:“真是,我还没用出真本事呢。” 倪牧很快解下安全带:“得赶快甩掉警察。黄震,东西在车上吗?” “当然了,全在这儿。”黄震俯下身自座位下拖出一个巨大的帆布包。 倪牧将包上拉链打开,徐东卓和郭铭不由好奇的凑过脑袋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一看不打紧,两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帆布包内满满当当的塞满各种武器,小到手枪手雷,大到冲锋枪与霰弹枪,大量子弹夹杂其间。 徐东卓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打算用这些东西做什么?” “这次任务不一般,所以事前我托黄震和无尘去向越南帮买了点走私货,果然派上用场了。”倪牧一面熟练的拿起一把a47装上弹匣一面道。 “等下,难道你想用它来对付警察?”郭铭回头看看紧跟着的几辆警车。 倪牧咔咔拉了几下枪栓,对郭铭一笑:“放心,我不会做得太过火的。” “无尘,开稳点。”倪牧拍拍楚无尘的肩膀,随后打开车门。 “看好了,见识下什么叫专业水准。”楚无尘回头冲惊愕至完全不懂反应的郭徐二人一笑,跟着将车驶入路心。这时倪牧已抓起枪一翻身上了车顶。由于其身体能产生巨大的吸附力,他站在疾驰的车顶稳如平地 “等等,我和郭铭只是学生,还不想成为社会公敌啊!”徐东卓慌忙大叫。 可惜倪牧并不打算照顾他们的情绪,他蹲下身子将a托在手中,对准后面追得最紧的一辆警车扣下扳机。 哒哒哒……一阵沉厚的枪声响起,最前面一辆警车的引擎盖立刻爆出数个小洞,跟着车子砰的一声大响,火苗自车盖缝隙中窜出。警车连忙刹车,在一阵刺耳的轮胎擦地声响中,车子连续几个横转,在路边无奈停下。 见匪徒竟然有重型武器,后三辆警车立刻将速度放慢不少,同时几名警察自副座探出身子开枪还击。可惜他们并没有倪牧那样的本事,身体被左摇右晃的车子甩来甩去,加上警枪威力不大,根本对倪牧造不成什么伤害。 不过飞射的子弹还是有几发打中了汽车,叮叮声响中后车窗立刻出现几个小洞,一枚子弹从徐东卓眼皮下掠了过去,又将挡风玻璃击穿。 “悦慈,快趴下!”黄震立刻将方悦慈按倒在座位上,甩手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件避弹衣披在她的身上。 “哇啊啊啊,差别待遇啊!”一面缩身躲避着在车内横飞的子弹,郭铭和徐东卓一面叫嚷着。两人此刻只有一个念头:这次真的玩儿大了…… 这时又有一辆警车被倪牧击中,两只前轮全部爆裂,一头撞上路边的护栏。这时已接近临晨,海滨公路车辆稀少,这场追逐战才没有造成多大的恐慌,不过警匪对射毕竟少见,过往的汽车无不紧急避到路旁,以免遭池鱼之灾。 这时三辆车已逐渐接近海底隧道,楚无尘突然叫了一声:“糟糕!” 在前方路口,前来支援的警察已设好路障,数辆警车排成三排堵塞道路,地上拉了两条钉刺,二十多个警察举枪在车后严阵以待。 “该死!”车顶的倪牧骂了一声,迅速向追随的警车射出枪中剩余子弹,又有一辆警车引擎爆炸,无奈停下。 他将空枪扔回车内,然后招了招手。黄震会意,马上再从帆布包里拿出两把m5冲锋枪递了出去,同时喝道:“无尘,把车开到路边!” 楚无尘立刻明白黄震想做什么,他头也不回的道:“能行吗?” “没问题。你们两个抓住我的脚!”黄震摇下车窗,将上半身探出。 虽然不明所以,但现在情况紧急也顾不了那么多,郭铭和徐东卓立刻把黄震双脚牢牢抱住。这时楚无尘已将车开到路边,距离警察的路障越来越近。 探出身子的黄震一直没有动,似乎在等待什么,就在这时,一根高耸的路灯飞速掠来,黄震双目倏的睁大,突然伸手一把抓了上去。 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发生了,只见抓上路灯后,黄震五指一紧,金属杆体在他手下变得有如纸糊一般,空心钢管立刻应手凹了下去。就在汽车划过路灯的一刹,黄震一扭一扯,已将路灯抓了下来,如此指力,实在惊世骇俗。 黄震猛一吸气,双手已紧紧将长达五米,百多斤重的空心钢管抱起,同时大叫道:“倪牧,掩护我!” 汽车因一侧骤然增重而有些发偏,不过在楚无尘优秀的驾驶技术下仍势子不改的向警方的路障直冲过去,双方迅速接近。倪牧答应一声回过身,两只m5立刻向前面的排排警车狂射,在他压倒性的火力下,所有警察全部抱头鼠窜。 一声狂喝,黄震将电杆高高举起往前一挑,顶端分岔的灯枝极为精确的将铺在路上的两条钉刺挑起,随后黄震抖手一甩,电杆重重砸在堵路的警车上。 商务车瞬间冲上车障,接连几声碰碰大响,三排堵路的警车全部被撞开,一时间玻璃碎渣满天乱溅,车身巨大的震动差点让郭铭和徐东卓骨头散架。 在这样剧烈的冲击下,倪牧两手的m5无不脱手而飞,尽管被甩得似乎要飞抛上天,但倪牧脚底仍牢牢粘在车顶。就这样,带着严重变型的车头,汽车顺利冲破警察的路障驶入香港岛海底隧道。 “哈哈!”成功冲过封锁,全车人无不击掌相庆,倪牧这时也从车顶翻入车内,他揉揉两膝,踹了楚无尘的椅背一下:“好家伙,两条腿差点被你给搞断。” “他们又追来了!”郭铭指指车后。 “真是一群阴魂不散的家伙,干脆炸死他们算了。”徐东卓瞥了一眼紧追而来的七八辆警车,从帆布包里掏出几颗手雷晃了晃。 郭铭大是惊骇:“东卓,你疯了吗?” 徐东卓嚣张的笑了两声,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反正都脱不了罪了,干脆干他娘的…咦?” 就在这时,突然从车后传来一阵强烈的爆炸,紧跟着火光冲天而起,瞬间将隧道映得通红一片。 徐东卓奇怪的看着手中的手雷:“怎么回事,我记得没把手雷扔出去啊!” 紧跟着又是两声爆炸,追在他们车后的警车霎时被冲天的火光淹没,其中一辆更被爆炸的冲击波抛上半空。整条海底隧道猛烈的摇晃几下,灰尘不住掉落。 突如其来的变故立刻让隧道内一片混乱,所有的汽车一面发出震耳的喇叭声一面原地停下,一时间砰碰声大作,不少汽车都撞在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一面驾车躲避着前路上横七竖八的车辆,楚无尘一面破口大骂。 “不清楚,似乎有什么人在后面袭击警车。”倪牧转身趴到后车窗望去。 一辆黑色切诺基大型越野车冲破后方滚滚火光飞驰而出,一名壮汉自车前窗探出身子,让车内众人惊恐不已的是,他的肩上竟然架着一挺多管榴弹发射器! 郭铭很快看清那壮汉的模样:“是那个叫孟铸的家伙,他们追来了!” “糟糕,快左转!”倪牧突然大喝一声,反手一拍楚无尘的椅背。 楚无尘毫不犹豫一扭方向盘,汽车急速左转,只见一束火光拉着长长一股白烟飞射而至,立刻在车右后方引起一阵爆炸。几辆无辜遭殃的汽车立刻翻倒在地,这再次让本已一片恐慌的隧道越加混乱。 一面举枪射击,倪牧一面骂道:“这些人疯了不成!” 方悦慈也叫道:“得赶快解决他们,否则会有更多无辜的人遇害。” 目测下两车的距离,徐东卓突然对郭铭道:“我说,威力最大的手枪是什么?” 郭铭奇怪的看着徐东卓:“玩了那么久的c,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自然是沙漠之鹰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在香港可不好买那种高级货,不过有两把黑星,威力也不差了。你想做什么?”倪牧说着回过身从提袋里摸出两把黑色的手枪递给徐东卓。 将手枪别在腰间,徐东卓突然冲郭铭一笑:“嘿嘿,兄弟,咱们也不能表现得太难看了,是不是?” 郭铭一把抓住徐东卓“咦?啊?等等,你该不会是想……” “放心,你瞧好就是了。”徐东卓反手拍拍郭铭,示意他不必担心。 就在这时,方悦慈突然解下避弹衣套在徐东卓身上“等等,穿上这个。” 弄不清楚方悦慈此举究竟是关心自己还是纯粹出于同伴之谊,徐东卓一时间不由愣住。见徐东卓没有反应,方悦慈也不由奇怪的望着他。 就这么短短一刻,孟铸又连射两颗榴弹,但均被楚无尘机警的躲了开去。不过隧道却遭了殃,如果任对方蛮干下去的话,迟早会出大祸。 转头看着方悦慈近在咫尺的俏脸,徐东卓突然不知从哪儿来了一股勇气,竟摸了摸她滑腻的脸蛋。就在方悦慈微微一愕时,他已瞬间消失不见。 转瞬横过30米左右的距离,徐东卓眨眼间出现在切诺基的前车盖上方,跟着砰的一声人已稳稳蹲跪于上。不出所料,林宜璇等人全部在车上。 冲坐在车后排,张口结舌的呆看着他的林宜璇露齿一笑,徐东卓一把摸出别在腰间的黑星手枪:“林大美女,我兄弟让我替他问候你。” “呃啊啊啊!”探身车外的孟铸突然一把扔下榴弹发射器,回身入车整个人趴在挡风玻璃前,将徐东卓和开车的李厚泽的视线完全遮挡。 吱嘎!李厚泽猛踩刹车,切诺基车头原地一甩不住横移。不过徐东卓也没打算对车里的人下手,在巨大的惯性下他一个后仰跃离车盖,手中黑星冲着车轮引擎盖不住射击。虽然巨大的后坐力让他两手抖个不停,不过大部分子弹还是准确的击中目标,切诺基引擎轰然一声爆炸,整个车子向前一倾撞在隧道洞壁上。 就在身体快要摔落地面之时,徐东卓一个瞬移消失半空,眨眼间人已出现在己方汽车之后,紧跟着又是一个连跃,他已平安坐在车的后座。 呼……直到这时,徐东卓才有时间擦去一头的冷汗。 郭铭高兴的一把搂住徐东卓:“帅啊,真有你的!” “不错,有点进步了。”黄震也一拳打在徐东卓肩头以示嘉许。 倪牧突然一把搂住徐东卓将他的头拉到自己身边:“我说,刚才我们可都看见了啊,竟敢乘机轻薄悦慈,要是这事儿传出去,你自己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呃!?”徐东卓愕然一愣,这才想起刚才自己一时激动下的大胆行为。 偷眼瞧去,方悦慈果然没有像其他人般对自己的平安归来表示祝贺,而是面无表情的端坐在座位上,不知喜怒。暗道难道自己真的惹怒她了?徐东卓一时心头忐忑不安。 忽然间,前几天建立起来的信心荡然无存,徐东卓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求美大计也许是一件遥遥无期的事…… “咿哈!!这才是生活!”前面楚无尘一声欢呼,加大油门驾车疾驰而去。 第九章 数个小时后,浅水湾赵旭豪宅内。 罗烈然在一名身着西装,面皮白净,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的陪同下,面无表情的站在一片狼藉的书房中。在他面前,郝学双手缠着厚厚的绷带,与高影一起垂头而立,郑皓则一脸痛苦的斜靠在一个书架上。 “老大,警察都走了。”一名精精瘦瘦,脸孔黝黑的男子跑了进来。他身材颇高,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精干,给人有如面对一根充满活力的弹簧般的感觉。 罗烈然无声的点点头:“若风,你怎么看?” 那名叫宁若风的精瘦男子上前看了看郝学以及郑皓的伤势,点头道:“根据这伤以及小高他们的描述来看,很明显对方也是超能力者。我想其中一帮一定是南明集团的方老头的人,至于另一伙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嗯,此事非常奇怪。方老头的人追来我并不奇怪,但没想到还有第三方的异能组织知道东西在我们手上,此事一定要调查清楚。”罗烈然缓缓沉吟道。 说着他转头对身边的中年男子道:“赵先生,实在对不起,把你的生日聚会也搞砸了。能不能请你出面把这些人的来历调查清楚。” 那个中年男子就是投资家赵旭,闻言他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罗先生哪里的话,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会给香港各帮会的老大打招呼的,相信就算这些人能够隐形,我也能在两天内把他们给找出来。” “如此就麻烦了。”罗烈然低声对赵旭道一声谢,待后者出去后,他问郝学及郑皓道:“你们的伤不要紧吧?” 高影低声道:“皓叔还好,只断了几根胸骨。但郝学就有点麻烦了,他的双手肌肉全被震裂,两条手骨粉碎性骨折,要痊愈的话恐怕…….” “有办法想吗?”一听此言,罗烈然不由皱起眉头。 宁若风突然道:“老大,有一件有趣的事,刚才调出别墅前的监测录像,我发现方成颐的女儿方悦慈这次好像也来到香港了。” “哦?”罗烈然回过头看看郝学缠满纱布的双手:“真是天助我也。” “高影,立刻通知澈鸣到香港来,叫他带上两个人。若风,你立刻想办法打听出倪牧他们一行藏在哪儿,绝不能让他们偷偷离开。这次我不仅要抢回东西,还要给方老头一个惊喜。”罗烈然考虑片刻,断然吩咐道。 宁若风和高影答应一声立刻走出书房,罗烈然叹了口气,抓张椅子原地坐下:“郑皓郝学,现在把对方有什么异能,一字不漏的全部告诉我。” 当晚秘密回到酒店,所有人都显得疲惫不堪。今晚的行动虽然顺利完成,但却出现意料之外的变故,神秘的林宜璇等人始终让他们放心不下。 倪牧先到楼下总台联络上海总部,不一会儿他进来道:“我已经将任务完成的消息通知了方老,他让我们尽快赶回上海。” “那我明天就去订机票。”楚无尘点点头从沙发上撑起身。 “不,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只看罗烈然能找上赵旭这样的人,就知道他在香港有不小的人脉,只怕他已开始找人监视机场车站等地,我们再循正常途径离港的话,很可能会被发现。”方悦慈摇摇头说出自己的担忧。 倪牧立刻表示赞同:“悦慈说得对,而且另一帮人来历不明,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再寻机前来抢夺,看来得另想办法离港了。” “你的意思是走私路?”楚无尘眼珠一转已明白倪牧的想法。 “走私路?那是什么?”一旁的郭铭听得不明所以,忍不住问道。 倪牧对郭铭解释道:“就是找蛇头偷渡离港。香港回归以前由大路偷渡入港的事非常普遍,97以后这种现象减少不少,现在的蛇头大多转向走私货物。不过有很多不方便循正常途径来往两地的人仍会选择偷渡。” 徐东卓随即补充道:“说白了我们现在就像很多黑帮电影中演的那样,惹了大祸的小弟不得不跑路出去避风头,明白了吧。” “蛇头吗?不知道老果还有没有在干。”楚无尘说着掏出手机开始按键。 倪牧又对方悦慈道:“对今晚出现的第三帮人,悦慈有什么看法?” “没有任何线索,至少我不认识其中任何一人,但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些人目的和我们一样,是来抢夺这东西的。”说着她向放在桌上的盒子一指:“而且这些人都不是新手,显然经过相当的训练。” 倪牧有些苦恼的捧起头:“所以这才奇怪了,难道是最近才出现的异能者组织,但又怎么会有这么出色的行动以及情报能力?事情真有点复杂啊。” 这时楚无尘结束通话走过来道:“老果不做了,不过他向我们介绍了一个人,约好一小时后在尖沙咀的一家夜总会碰面。” 倪牧看看表,很快道:“嗯,现在是临晨一点,那你就带郭铭和东卓去吧。” 徐东卓一听大为不满的抱怨道:“喂,等下,这事他一个人去就行了吧,今晚拼了这么久的命也不说让我们兄弟好好休息休息。” 楚无尘也断然拒绝:“我才不想当这两个小子的保姆,让黄震去吧。” “真是拿你们这些家伙没办法。”倪牧苦笑着按按太阳穴:“东卓郭铭,你们是新手,所以要抓紧每一个锻炼的机会,否则这次出来就没意义了。好吧,无尘跟悦慈和我明天一早想办法去打听下外面的情况,今晚就由黄震带你们去吧。” 黄震豪情万丈的拍拍自己胸口:“放心,有我黄震在,就有他们在!” “大哥,你又不是带我们出去砍人,说这话有什么用……”看着一脸兴奋的黄震,郭铭和徐东卓面面相觑,心中同时泛起一个苦笑。 很快收拾好必要的东西,呵欠连天的郭铭和徐东卓跟着黄震出了酒店,下到楼下,黄震很快左右看看,将两人带向一条偏僻的小巷。 “你要做什么?”郭铭不解的问道。 黄震没有回答,只是示意两人跟上。很快来到小巷内,黄震向停在其中的一排车走了过去:“你们在巷口把风,注意有人过来立刻通知我。” “好,我们什么时候去……”徐东卓随口答应一声,突然看到黄震走到一辆汽车前,伸手在车门一抓,便把门锁连同周围一块的钢板给抓了下来。 “我的天,你想干嘛?”一见此情景,郭铭和徐东卓惊得浑身汗毛倒竖,赶紧跑上去已坐进车内的黄震给拉住。 “尖沙咀离这儿很远,自然要坐车去啊。”黄震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郭铭沉默片刻,试探着道:“……,你…该不会又想开车吧……” 黄震得意洋洋的道:“放心,在本人车技下,不用20分钟就能飙到佐敦。” 郭铭和徐东卓对看一眼,跟着不约而同的吼道:“给我下来!” “怎么了?不想去尖沙咀了吗?”黄震依言下车,奇怪的问道。 “不…你听我说。”徐东卓苦恼的揉揉眼睛,试图找一个不伤害黄震驾车热情的借口,好半晌他才道:“呃…你认识去尖沙咀的路吗?” “不认识。”这次黄震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呼…那就好,不,我是说,我和郭铭也不认识,所以我们还是坐出租车去吧。”徐东卓说着向郭铭挤挤眼睛,郭铭赶紧忙不迭的大点其头。 考虑片刻,黄震终于心有不甘的答应。郭铭和徐东卓立刻拉着他走出小巷,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看两人紧迫的模样,好像深怕黄震会改变主意。 坐上车,告诉司机地址后,两人这才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这时却见黄震伸手拍了拍前面司机的肩膀:“兄弟,让我来开车吧,你指路,钱我照给。” “闭嘴,你给我们老老实实的坐好!”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尖沙咀地区,这里是香港的繁华所在,临晨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不过今晚警车明显增多,显然与他们之前在海底隧道一番大闹有关。 下车后,站在路人中间看着自街上呼啸而过的一队警车,郭铭有些担忧的道:“今晚这么多警察,没问题吧?” “放心,蛇有蛇窝,鼠有鼠道,这儿出来混的人早习惯对付警察了,再多几倍也没关系。倒是我们要小心一点,没有身份证,如果碰上警察临检会很麻烦。”黄震掏出楚无尘给他的地址看了看,带着两人沿街道向前走去。 夜间的香港满眼俱是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闪烁的灯光,尖沙咀一家家旗舰店,酒吧,夜总会便如展览一般林立于大街两侧。人来人往,神色各异的男女匆匆而过,每一刻都有人消失在灯光幽暗的街道某处,同时也有无数的人从各种各样的地方钻出,汇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夜城大概指的就是这样吧。 跟着黄震一路行过,夜间的繁华令两人大为惊叹,很快他们来到一家名为“天星”的夜总会门外。这是一家典型的高档夜总会,门面豪华,待客泊车的侍应忙碌的在一辆辆豪华轿车中钻进钻出。不少喝得酩酊大醉的人左拥右抱着一个个辣妹从夜总会里摇摇晃晃的走出,钻入早已等在那儿的出租车中扬长而去。 黄震在门口看了片刻,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楚无尘这家伙肯放弃来这儿的机会,看来他一定很讨厌你们两个。” “哦,那真是对不起了,要你来照顾我们两个。”郭铭和徐东卓无不额头青筋爆跳,看来黄震的话也让他们非常恼火。 “好了,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还是少来为妙,我们办完事就早点回去吧。”黄震缓缓呼了口气,带着郭徐二人大步向夜总会内走去。 踏进夜总会,三人还没把这个灯光昏暗的地方打量清楚,一个衣着妖艳的中年美妇已扭腰摆臀的款款走来。只上下将三人一瞥她已满脸堆笑道:“啊哟,几位贵客是从大陆来的吧?不知在这儿可有相熟的小姐?” 一面暗赞这女人好眼力,黄震一面干咳一声:“不,我们是……” “第一次来?那几位喜欢什么样的小姐?我们这里北姑南妹,娇娃老泼应有尽有,保管三位满意。来来来进来再说。”说着她不由分说拉起黄震就向里走。 恰好这时有几个衣着性感的漂亮小姐自三人身边走过,看着他们不住媚笑,郭铭和徐东卓立刻双目放光。幸好黄震还有点定力,赶紧一甩手挣脱那美妇道:“不,我们是到这儿来找人的,你知道老果在哪个包厢吗?” 听他这么说,中年美妇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外表却没丝毫流露:“原来是来找果哥的,三位跟我来吧。”说着当先领路。 顺着阴暗的通道进入夜总会内部,走过大群男女摇头狂舞的大厅,三人随美妇进入包厢。这里被一间间小包房分为许多区域,每一扇门后无不传出猜拳嬉闹以及女子的娇笑喘息声,不用想也知道里面在做些什么勾当。 初次踏足此地的郭铭和徐东卓耳听着这些声音,无不面红耳赤,黄震也是一副大不自在的模样,嘴里自言自语道:“靠,早知道就让楚无尘来了。” 走到其中一间包厢前,美妇径直走上在一名守在门口的男子耳边低语一阵,然后便消失在过道的拐角处。那男子上下打量三人一番:“你们找果哥什么事?” “你进去就说南明的人来了,约好的。”黄震不卑不亢的微微一笑。 那男子点点头走入包厢,很快他出来将手一迎:“里面请!” 走入包厢,郭铭和徐东卓立刻被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冲得脑袋一沉,好一会儿两人才适应包厢内的光线,凝目打量着内里的情景。 正对大门的一组沙发内坐着一群男女,沙发前的矮桌上杂乱的摆着酒瓶小食等物,几个男人正和身旁的陪酒女嘻笑不止。沙发正中一个大约50多岁的矮小男子很快引起两人注意,他正满脸堆笑的和身旁的人说着什么,不时拿眼瞥向三人,看似昏昏噩噩的两只眼睛不时闪过一阵精明的光芒,看来他就是老果了。 遥遥向黄震招下手,老果身旁的人立刻让开几个位置。黄震示意郭徐二人跟着他,三人走到他身边坐下,立刻有几个陪酒女贴了上来。 老果笑呵呵的问黄震道:“南明的朋友么?无尘怎么没来?” “唔……”黄震皱着眉头看了身边的陪酒女一眼,老果立刻知觉,一挥手那几个女人立刻知趣的离开。 黄震这才道:“无尘有点事,我是他朋友,关于电话上的事……” “放心,我早就洗手不干了,不过我可以替你们介绍一个人。小文,你过来。”老果豪爽的哈哈一笑,向左边一个年轻人招了招手。 那年轻人默默站起走了过来,这人非常年轻,也就比郭徐二人大一两岁的样子,他大概180公分高,非常壮硕,给人一种龙精虎猛的感觉。此人生有一副国字脸,五官端正,但两眼气势逼人,充满一股叫人害怕的杀气。 老果指着那年轻人笑道:“他叫阿文,你们的事可以请他帮忙,保管错不了。” 黄震看了阿正一眼,笑着伸出手:“我叫黄震,你好。” 阿正伸手和他相握,眼睛突的一凛,却是黄震五指慢慢缩紧。阿正很快恢复平静,慢慢的道:“陆文,叫我阿文就可以了。” 黄震的指力不是一般的恐怖,陆文能在他的紧抓下毫无异样,看来也不是普通角色。黄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很快放手笑道:“带我们出去,要多少钱?” 陆文说道:“你们是果哥介绍的,一人五万就够了,什么时候要走?” 黄震考虑片刻,对陆文说道:“越快越好……” 就在这时突听砰的一声巨响,包厢的门被撞开,守门男子捂着肚子滚了进来,躺在地上呻吟不止,紧跟着闯入一群气势汹汹的男子。 为首一人是个斜眉歪眼,满嘴金牙充满煞气的精瘦男子,他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沙滩装,脖子上挂着一根粗若拇指的金链,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脯。 一见为首男子,老果立刻站起笑道:“哟,人皮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老果,你别跟我打哈哈,水路你招呼也不打一声就交给阿文那小子,这算什么意思?谁不知道我尖沙咀人皮的威名?谁敢不给我面子?”那个叫人皮的男子一进来就开始嚣张的叫嚷着,一嘴金牙随着他的嘴部动作时隐时现。 “呵呵,是你自己手下要价太高,又不守信用,人家才会去找阿文,这关我什么事?我看你先管教好自己的小弟再说吧。”不愧老江湖,老果面对人皮张狂的态度丝毫不为所动,继续不卑不亢的陪着笑脸。 “你…”也许是碍于老果的威名,人皮不敢再说,却将矛头对准陆文:“臭小子,竟敢抢老子的生意,你自己说,这笔帐该怎么算?” “滚!”陆文压根儿没打算理他,从牙缝里冷冷迸出一个字。 “咿呀呀呀呀!”见对方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人皮突然一阵狂叫。 “糟、糟糕,大哥又抓狂了!”“不要啊,这里又要血流成河了!”“大哥,千万要冷静啊!”人皮的一众小弟紧跟着开始竭斯底里的乱叫。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人皮狂叫着一把扯下衬衫,只见他干瘦的身体上由左胸至右腹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猛虎,但因身体实在太瘦,这只虎全无一点威势,就如条皱巴巴的病猫一般。在他小腹上缠着厚厚一层白布,布条外露出一把刀柄。 一把拔出白布裹着的短小肋切,人皮吐出舌头嗤牙咧嘴的就向陆文冲了过来,同时嘴里发出怪异的啸叫,神情如癫如狂。 就在人皮冲到身边时,陆文突然一个跨步右手成钩狠狠在他小腹一击。刹时间人皮的啸叫嘎然而止,整个人在陆文全力一拳下就如断线风筝般循大开的门洞飞了出去,结结实实的砸在对面墙上,两眼一翻就那么昏死过去。 “大、大哥!”他的一众小弟又惊叫着潮水般涌了出去。 “不要紧吗?”老果看到陆文的手腕被肋切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陆文摇摇头,低头野兽一样舔舔伤口:“您是知道的,过几小时就好了。” 说着他走到门口,对抱着昏迷的人皮一脸惊恐的望着他的小弟冷然道:“带着你们老大滚,以后要是再敢来骚扰果哥,我就宰了你们!” 那群人忙不迭的大点其头,抱着人皮跑了出去。就在这时从前面的大厅内突然传来一阵阵尖叫声。老果皱了皱眉头:“阿文去看看怎么回事?警察临检么?” 陆文点点头正要走去出,突然几个人皮的小弟连滚带爬的重又跑回。这几人的表情极为怪异,就好像刚刚看到鬼一般,充满深深的恐惧。 陆文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其中一个人已惊恐的大叫起来:“怪、怪物啊!” 包厢内黄震和郭铭徐东卓奇怪的对看一眼,不由也起身走了出来。这时前厅的惨叫声越来越大,同时一股像是铁锈一般的气味隐隐传了过来。 过道内各个包厢陆续打开,不少人都好奇的向外张望,一些性急的已开始喝骂起来。那股铁锈味越发浓烈,黄震和陆文脸色突然齐齐一变:“不好!” “怎么了?”徐东卓用了抽了抽鼻子,这股味道让他心中直欲做呕。 “这是血腥味,前面肯定出事了!”黄震低声说了一句,立刻向外跑去,郭铭和徐东卓对看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第十章 很快来到夜总会大厅,这里的情形让四人目瞪口呆! 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大厅此刻已被一片腥红的色彩覆盖,七八具残缺不全的男女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舞池中,桌椅翻倒,各种残骸遍地都是,放眼望去一片狼藉。闪烁的镭射光灯将这个有如人间地狱的地方笼罩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 呕啊!郭铭和徐东卓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当场便俯身干呕起来。 见此情景,黄震和陆文交换一个惊惧交集的眼神,慢慢走入大厅内。除了死者,这里看不到其他人,看来还活着的人已全部逃离夜总会,几名尾随而来的小姐和客人站在通道入口处,已完全吓得呆了,当场又有好几人开始呕吐。 黄震蹲下检视了几具尸体,骇然道:“这不是刀枪伤,好像被野兽抓过一样。” 野兽?郭铭和徐东卓同时想起初到香港时在电视上看到的那则新闻,难道竟给自己碰上了?就在这时忽听不远处的吧台下发出一阵轻响。 四人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上,几人分从不同方位慢慢向吧台移去,人人均是一副凝神戒备的模样。咣的一声响,一个半身染血的男子自吧台后冒了出来。 看他模样是个酒保,此刻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一见四人,他立刻不顾一切的大叫起来:“救命,救命啊!有怪物,有怪物来了!” 陆文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怎么回事?什么怪物?” 酒保结结巴巴的说道:“怪、怪物,从天花板落下来,杀了人就…就往…” “就往哪儿去了?”郭铭一面紧张的四下张望,一面追问道。 就在此刻,包厢内再度传出男女惊恐的大叫,跟着一群人已尖叫着涌了出来。“果叔!”陆文立刻扔下酒保,不顾一切的向包厢内冲去。 “你们快离开这儿!别让人再进来!”陆文向逃难似的人群大叫一声,转头对郭铭和徐东卓道:“事情有古怪,我们快去看看!” 三人顺通道跑入包厢,这时所有的包房都房门大开空无一人。很快来到老果喝酒的包房外,只见陆文正浑身僵直的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房内。 知道事有古怪,三人立刻冲上去,顺着破开的门洞向内一看,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包房内横七竖八的躺着四五具尸体,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两只宛如怪兽一般的东西正爬伏在墙上望着四人。 这东西体型有豹子那么大,浑身漆黑,四只爪子泛出宛如钢铁一般的森森白光。两只怪物的头颅形似狗,但嘴部分作三瓣,微微开合间可见里面密密层层的利齿,这时他们正紧紧贴附在墙上,其中一只怪物嘴里还衔着一个人的半截身体。 “他、***,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黄震不能置信的喃喃骂了一句。 这时,叼着人的那只怪兽顺墙无声无息的爬了几步,过道里的灯光照在那死人脸上,赫然正是老果无疑,他临死的表情还保持着初见怪兽的惊恐。 “果叔!”一直僵立的陆文一声狂叫,立刻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不好!”黄震一咬牙,也夺门而入。 见有人冲入,那只怪兽立刻扔下老果的尸身,嘶呀一声低吼身子一耸,已蹬墙向陆文直跃而来,速度快得惊人。 几乎在同时,另一只怪兽也弹身向几人跃来,目标直取离得最近的黄震。见其冲来,黄震嘴角裂出一丝不屑的笑意,他不闪不避,缓缓几步向扑来的怪兽迎上。 在怪兽快扑到自己身体时,黄震微微向旁一让,同时右手闪电而出,双方刹时交错而过。噗唰!一股黄色的汁液霎时标出,却是在错身的短短工夫,黄震已一把自那怪兽喉头抓下一块肌肉。 然而这本足以让普通野兽失去行动能力的伤痕却对怪兽几乎没有影响,刚一着地它立刻掉转身子狠狠瞪着黄震,双脚在地板上不住抓挠。 黄震露出意外之色,他随手扔掉手中肉块,微微俯身与怪兽对持起来。 见此情景,郭铭和徐东卓不约而同想到在山东a县那个恐怖的夜晚,郭铭当即就大叫起来:“小心,那怪物爪子有剧毒,小心别被抓上了!” “喝啊啊啊!”这时陆文已一声狂吼撞上扑向自己的怪兽。 在沉重的撞击声中,一人一兽顷刻滚作一团撞向墙角的柜子,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木柜立即粉碎。翻身爬起,陆文双手按在怪物身下用力一掀已将其翻起,跟着他转身操起一旁的钢化玻璃矮桌猛的砸下。 哗啦一声玻璃碎渣漫天飞舞,怪兽身上扎满玻璃碎片。但这对它没有丝毫效果,它抖抖身子站起又一口咬向陆文。这时陆文正因用力过猛无法回身,眼看就要被咬中。 “小心!”徐东卓一声大叫一个瞬移猛的突前,抬脚就往怪兽脑袋撑去。他这一脚来得无比及时,怪兽脑袋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身子一偏栽倒在地。 “你这是!?”看见神出鬼没的徐东卓,陆文大为惊讶。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千万别被那东西咬上!”徐东卓拉住陆文向旁一扑,堪堪避过翻身爬起的怪兽一抓。 怪兽紧紧跟着在地上翻滚避让的陆文和徐东卓追去,正要第三次下口,突然眼前一花郭铭已拦在身前。它低吼一声扬起前爪一把抓了过去。 一抖左臂裹上一层护甲,郭铭扬臂招架,臂外物质上立现四道深深抓痕。乘此空挡郭铭欺身直进,右肩一耸已顶在怪兽下巴上向前猛推。 怪兽被郭铭挤得人立而起,眼看就要撞上墙壁,它后尾一甩高高扬起,尾尖毒针一般的骨刺已对准郭铭头顶。正要刺下,却被陆文抢先一步抓住。 力贯双臂,陆文抓住怪兽的尾巴用力一甩,竟将偌大一个怪兽给抛了起来。徐东卓在沙发上一踩借力跃起一脚将它踢得斜砸地面,同时大喝一声:“郭铭!” 郭铭会意,几步急速跃上在怪兽落地之时来到其身侧,右手一把按住它的脖子一抵!只听哧啦啦一阵利刃过肉的沉闷响声,三把粗长的灰色长刀分别自怪兽的头部冒出,郭铭反手握住刀柄运劲一挑,其半个脑袋便被剔下。 狠狠摔落地面,那怪兽翻身挣扎几下终究还是没能站起,自喉咙间发出最后一声嘶吼就此毙命,紧跟着它的尸身便开始起泡溶化。 这时包房另一头和黄震对持的那只怪兽也伤痕累累,不愧为组织中的专业高手,虽然独力对付一只,但凭借能抓裂钢铁的双手,黄震已将它伤得不轻。只见怪兽浑身上下全是被抓掉肌肉露出的一个个小洞,右眼连同周围肌肉消失不见,左后脚连皮带肉被撕下一块,浑身黄色汁液不住滴落。 黄震回头对两人道:“郭铭东卓,这东西很不寻常,快帮我抓住它!” 郭铭和徐东卓也很想知道这种奇异的怪物究竟是什么东西,两人答应一声就要上前帮忙。也许是预感到事情不妙,那怪兽突然后退几步,就那么由墙壁爬上天花板,跟着迅速向门口跑去。 “该死,这东西有倪牧的遗传吗?”黄震骂了一声连忙反身追去。 虽然瘸了一条腿,怪兽却跑得相当快,眨眼功夫它已来到房门上方,一弹身向外跳去。离房门最近的陆文想要阻止它,却被怪兽后腿一蹬带倒在地,右臂也被抓出一条伤口。 “糟糕!”郭铭和徐东卓见陆文受伤,大呼不妙。 “别让他跑了,快追!”黄震紧跟着跑出门外向顺过道顶端逃逸的怪兽追去。 一面紧跟在黄震身后,郭铭一面问陆文道:“你觉得怎么样?” “没事,这种小伤明天就能痊愈。”陆文毫不在意的抬抬手,他跟着问道:“倒是你们,刚才用的是什么把戏?” 徐东卓摇摇头道:“没时间解释这个了,完事以后咱们再慢慢谈吧。” 这时四人已顺过道从夜总会的后门跑出,门外是一条狭窄的巷子,左右笼罩在夜晚的雾气中看不到头。那怪兽已顺着对面楼房的墙壁向上爬去。 “哼!”闷哼一声,黄震伸手抓上墙面,五指便如抓上豆腐般立刻陷了进去,而他整个人就这么借力爬上墙壁向怪兽追去。 这时身在小巷内的四人都没看到,在他们头顶,一架直升机正来回盘旋不止。机舱中,两名西装革履的男子正凑在一块淡绿色的显示屏前。 屏幕中显示的正是下方小巷的情景,镜头不住游移,将墙上一逃一追的怪兽和黄震以及小巷中抬头上望的郭铭等人显示得一清二楚。 左边那名男子伸手在键盘上敲敲,对着耳麦低声道:“是,逃走的试验体已经找到。不过只有一号,二号已无生命显示,可能已经死亡。现在有四个人正在追踪一号试验体,身份不明,另外现场已有警察陆续集结,请指示该怎么办。” 跟着他嗯嗯点了几下头,似乎在接受什么指示,很快他对身旁的同伴道:“下令第一小组狙杀那四个人,第二小组毁灭现场,不能让警方找到二号试验体的残骸,第三和第四小组立刻收回一号试验体,行动!” 那男子一面说,他身旁的同伴一面在键盘上敲击着各种指令。很快他摘下耳麦道:“命令已经发出,各小组确认完毕,我们走吧!” 天上直升机尾巴猛的一甩,一个左转消失在香港的夜色中。 底下四人自然对头顶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徐东卓正准备追上去帮黄震的忙,忽然一声沉闷的枪响传来,几在同时黄震一声大叫身子急坠而下。 “有伏击!郭铭,快!”徐东卓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向郭铭招呼一声人已瞬间移出,刚好在半空抱住中枪的黄震,郭铭则于右臂凝出一块盾牌大小的物质就地一滚闪了出去,随后起身举起右臂护在徐东卓身前。 砰砰!又是两声响彻小巷的枪响,郭铭只感手臂接连传来两股巨震,人差点被强烈的冲击带倒。他不由叫道:“是狙击枪,快找死角躲起来!” 徐东卓抱着黄震躲到一堆垃圾桶后,郭铭紧跟着躲了进来,陆文则重又藏到夜总会门后。小巷内重又恢复安静,但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已悄然弥漫开来。 抬头上望,逃走的怪兽早已不见踪影,徐东卓在心里暗骂一声该死,这才转头察看黄震的伤势。他被一枪击中右肋,子弹斜斜自左边穿出,伤口看起来很严重,鲜血流个不止,已将其外衣全部浸透。 一面脱下衣服包在黄震伤口外,郭铭一面道:“得赶快送他去治疗。” “嗯,陆文被那怪物抓上,很可能也染上了病毒,也得带他去悦慈那儿。”徐东卓点了点头,将黄震交给郭铭抱住:“狙击手我来对付,你快带人离开。” 郭铭骇然拉住徐东卓:“别作傻事,你想送命吗?” “没时间了,警察听到枪声很快会赶来,这时不走就走不了啦。”徐东卓拍拍郭铭示意他不必担心。 跟着他稍稍靠后一点,对躲在门后的陆文道:“陆文,黄震中枪了,我们得赶紧带他去治疗。你也得跟我们走,详细情况郭铭一会儿会对你说明。现在我会把垃圾箱推出来做掩护,在我们行动的时候你马上跳到垃圾箱后面来,能做到吗?” 陆文看着徐东卓,默然片晌后缓缓点了点。徐东卓示意他做好准备,然后抓住垃圾箱猛的一推,郭铭连忙抱住黄震跟着移动。就在两人行动时,狙击手再次开火,不过由于视线被垃圾箱遮挡,子弹只把箱子射出几个小洞。 陆文猛的闪身而出,顺着墙角移动几步随后向前一扑,身在半空他已抓住垃圾箱的边缘借力一个倒翻跃到箱子后。狙击手追着他的身影连开几枪,但都因陆文动作太快,只在墙壁和地上留下几个弹孔,完全徒劳无功。 “喂,看到狙击手从哪儿开枪了吗?”徐东卓低声问道。 背靠垃圾箱的陆文想也不想就答道:“前面大楼的顶层。” 看着对方,两人露出一个有会于心的笑容。徐东卓拍拍陆文肩膀:“好家伙,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给那个混蛋一个惊喜。有打火机吗?” 陆文点点头拿出一个打火机递给徐东卓,徐东卓接过揣在怀里,随后拿起刚才在墙角找到的半罐汽油和一个玻璃瓶。先将玻璃瓶注满汽油,徐东卓再将一团碎布塞在瓶口,然后他打燃打火机,整个人深深的吸了口气。 “准备…走!”将瓶口的碎布点燃,徐东卓一声大喝猛的站起扔出玻璃瓶。 玻璃瓶脱手而出砸在前方地面,随即轰的一声燃烧起来,整条小巷被照得透亮。乘火光遮挡对方视线的时机,郭铭立刻抱着黄震与陆文向巷外狂奔。 借着火光乍起的机会,徐东卓一眼瞥见对面楼上一个人影向后一闪。在这种光线昏暗的小巷,对方狙击枪上一定有夜视装置,火光肯定给他的眼睛造成不小的妨碍。 干吧!要出巷子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跑,得赶在这之前收拾那个狙击手。在心里给自己鼓一声劲,徐东卓背向郭铭等跑出的方向向对面大楼冲去。 很快冲过火堆,估计对方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徐东卓突然一个瞬移闪过近30米的距离。果然,几乎就在他闪身的同时,一声枪响,身后他刚才站立的地方爆出一星火花。哼了一声,徐东卓沿之字形跑了几米,一个瞬移到了楼下。 靠着墙抬头向上望望,徐东卓向手心啐了一口唾沫,一闪身人已出现在大楼第五层。伸手在其中一个窗台一按,稍微一稳身子他的人又再次消失,同时砰的一声一颗子弹准确的打在徐东卓刚才按手处。 下一刻徐东卓人已出现在斜上方9层处,几乎没有任何迟滞他再次于原地消失。就这么连续瞬移向上攀升,徐东卓便如夜色中化身的鬼魅,乍隐乍现的在大楼表面各处移动,不到10秒他已越过20层的高度出现在楼顶上空。 放眼向下看去,两个一脸惊恐的黑衣男子正抬头向他望来,显然两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面对徐东卓这样可怕的对手,这已超出他们的理解范围。 直到徐东卓向两人坠去他们才反应过来,提着狙击枪的男子几乎是手忙脚乱的提起枪瞄向徐东卓,而他的观察员则自腰带上摸出一把手枪。岂能让两人如愿,徐东卓冷哼一声消失半空,下一刻已出现在两人身前。 徐东卓抓住狙击枪两手一翻已将枪倒了过来,枪口抵在对方肩窝,那男子恰于此时扣下扳机,只听一声惨叫,那人半个肩膀立刻消失不见。 而这时他的副手才将手枪对准徐东卓,可惜为时已晚,徐东卓身子一矮迅速欺近对手,右膝一顶狠狠撞在那人**,又是一声不输于前的惨叫,第二人也栽倒在地。 呼…心有余悸的呼了口气,徐东卓擦去额头紧张的汗水。尽管此举可说不知死活的胆大妄为,但也只有他的异能能够成功做到此点。总算平安掩护郭铭离去,一边为自己此举得意洋洋,徐东卓一边踢开地上的枪,准备问对方的话。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刚才的怪物是你们放出来的吗?”徐东卓蹲到被狙击枪近距离轰去半个肩膀的男子面前。 倒在地上的两男子对看一眼,同时狞笑一声,徐东卓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两人脸色已迅速变得青紫,双眼失神,竟然就那么一命呜呼。 “这、这是怎么回事?”徐东卓不由大惊,想要阻止但为时已晚。 看着地上毙命的两人,徐东卓愣了半晌,难道现代还有这种在嘴里藏毒药,一旦被擒就服毒自杀的勇士?今晚从前去浅水湾赵旭豪宅开始,接二连三发生的一切便大大超出徐东卓的接受范围,可以说今晚一晚给他的惊讶足足抵得上平日半年。他再仔细搜了搜两人身上,但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愣愣的站起,徐东卓拿出手机正要联系郭铭,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轰然巨响,整个大楼都为之一震。急忙跑到楼边向下看去,只见一团火球从夜总会的后门喷出充塞整条小巷,刚才的爆炸显然发生在天星夜总会内部。 回头看看两具死尸,徐东卓很快猜到这是他们的同伴所为,目的自然是毁灭证据。想到这儿他心中一动,急忙向大楼另一侧冲去。 俯身下望,刚好看到一辆巨大的货柜车驶出他的视野,徐东卓只来得及看到货柜上印的几个大字:get生物制药。 一阵夜风吹来,徐东卓突的不由自主打个寒战。望向远处灯火璀璨的都市,他突然有一个很强烈的预感,今晚,他们也许接近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第十一章 “你的身手比上一次咱们见面时,又有进步了啊。”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徐东卓身后响起。 “谁!?”想不到楼顶还有人,徐东卓大惊转身。 一个男子从不远处的水塔后慢慢走出,定睛一看,赫然是在成都曾两次救过他和郭铭的那名男子。想不到会在这儿见到此人,徐东卓眉毛一剔望向对方。 知道徐东卓的意思,那男子笑嘻嘻的举起双手以示并无恶意,他轻松的道:“还记得吗,那晚我曾说过,如果下次再见面,我就告诉你为何要几次相助。” “……”徐东卓猜不透此人的真正意图,干脆来个沉默是金。 “别那么大戒心么,你又不是娘儿,我也不是色魔。”男子一席话说得徐东卓哭笑不得,跟着他已掏出一个黑色薄本扔了过来:“看看。” 一把接过薄本,徐东卓打开一看,立刻被里面的内容吓了一跳,只见这个证件内赫然写着公安部特别事件调查科,乔正东的字样。 “这下你该知道我没有恶意了吧。”乔正东说着慢慢走了过来。 “我怎么知道这证件是真是假?”自见识过马飞兄弟制作假证件的本事后,徐东卓面对这些东西时已不自觉的小心许多。 乔正东有些苦恼的挠挠头:“啊呀呀,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不好证明了。” 不知为何,徐东卓却直觉感到面前这人能够相信,并非是因为这个薄薄的小本,而是此人自然而然间流露出来的那股真诚。要是连这一点也能伪装的话,那这个乔正东就真是太可怕了。 徐东卓一把将证件扔了回去:“好吧,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乔正东哈的一笑:“你总算肯相信我了。如你所见,我隶属公安部特别事件调查科,一如小说电影里的俗套,我们这一部门并不对外公开。而我们负责的,则是一般警察不方便插手的特殊事件,想必你应该能很快了解。” “……,也就是特工吧,又为何要找上我?”徐东卓点点头表示明白。 “特工?呃…你要把我们和国安局那些家伙联系起来…算了,没差。”乔正东撇了撇嘴:“简单的说,前一阵一个军方研究所失窃了一批物品,据事后反应是民间的异能者组织所为,因此我奉命出来调查。” 徐东卓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是什么?核弹?还是生化武器?” 乔正东笑着摆了摆手:“当然不是,如果失窃的是这些玩意儿,我们特调科的战斗组早就出动了。那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清楚,因为研究所竟然也没关于它们的丝毫情报,只知道是四个来历不明的球体。” 由于事隔已久,徐东卓早把当初他和郭铭捡到的那两个小球忘记,所以也没把它们和乔正东的话联系起来。他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就是我们争夺的东西?” “对,我在调查过程中发现几个异能组织都在争夺这几个东西,连有名的独行侠曾遁也出面了。要知道不危害国家利益,这是民间异能组织和国家间不成文的约定,现在罗烈然等不惜破坏这个默契,这本身就说明那些东西大不简单。至于碰上你和郭铭,则是调查过程中的意外之举。”乔正东继续说道。 徐东卓沉声问道:“你现在找上我,是想让我把抢到的那玩意儿交给你?” “哈,你脑子相当不错。当初借机接近你和郭铭,我打的的确是这主意。不过连军方研究所也没办法弄清楚那四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们要去也没用,更何况现在出现了更值得我去查的东西。”乔正东说着看了看那两个男子的尸体。 “那你是想让我在那东西的研究有结果后,将情报泄漏给你?”徐东卓接着道。 乔正东微微一愕,显然想不到徐东卓脑子转得这么快,他赞许的看了徐东卓一眼:“你和郭铭没被我们特调科先发现,真是可惜。没错,只看你们有意识的争抢那东西,想必应该对其有所了解。所以我在这里郑重请求,一旦有了关于它们的任何研究情报,请交给我。”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张小卡片递了过来:“需要找我就登陆这个网站,给其中名为‘正东’的会员发站内留言,我就会联系你们了。” 徐东卓却没伸手去接:“我为什么要帮你?” 乔正东一脸正色的对徐东卓道:“超能力本身是非常危险的东西,一旦有心者打算利用,就会对社会造成极大危害,现在几大异能组织所为极有可能在将来演变成此一事实。我知道你和郭铭不久之前还是普通大学生,还未沾染上多少异能者那种叛逆的心理,所以我才想到请求你们的协助。” 听了乔正东的话,徐东卓一时间不由陷入沉思。的确,不久之前他和郭铭还是普通在校学生,现在潜意识里,他还是把自己当普通人居多。这些日子他也亲身体会到异能者强大的破坏力,真去危害社会的话,所造成的破坏实在难以想象。 考虑片晌,他抬起头道:“这事我会和我兄弟商量,现在无法确切的答应你什么。不过我可以保证,如果我真的发现组织做出危害社会的事的话,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好,我相信你,也希望能收到你提供的情报。现在我会去追查那怪物的事,你也赶快离开吧,警察很快就会封锁这一地区。”乔正东转身向楼下走去。 “喂!”徐东卓突然叫了一声,乔正东奇怪的转头看着他。 “那怪物…我亲眼见到它们杀了很多人,实在太可怕了!如果你找到他们的根源,一定要把它们摧毁!”徐东卓睁大眼睛,脑中又浮现出山东a县以及天星夜总会那尸横遍地,惨不忍睹的血腥场面,整个人竟忍不住微微发抖。 看着徐东卓心有余悸的模样,乔正东认真的点了点头:“无论是什么人,将这种怪物放出来任意残杀无辜百姓,都绝对不能饶恕。你放心吧。” 一直到乔正东走后许久,徐东卓还站着呆呆出神,直到手机铃声将他惊醒。 “东卓,你在哪儿?我们已经回到酒店了。”郭铭焦急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我这里已经解决了,马上就回来。郭铭…..”徐东卓突然感到一阵疲惫。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多到他根本承受不下来,现在他强烈的想念郭铭这个生死与共的兄弟,迫切的想要将压在他心头沉甸甸的担子与他分担。 郭铭急忙追问道:“怎么了?你小子不会受伤了吧?” 心头涌过一阵暖流,徐东卓淡淡的道:“我没事,回来再谈。” 挂断手机,徐东卓缓缓走下楼去……. 回到酒店已是清晨时分,虽然一夜未睡,徐东卓却没有丝毫倦意。直到他平安踏入门内的那一刹,郭铭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郭铭很快迎了上来:“你总算回来了,找到那些人了吗?” “有些奇怪的事,呆会儿我再细说。黄震怎么样了?”徐东卓点点头问道。 倪牧指指桌子:“悦慈已帮他做了治疗,人已经没事了。来吃早饭吧。” 徐东卓走到桌边坐下,心不在焉的拿起一个蛋挞咬了一口:“悦慈呢?”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关心她啊。悦慈正在休息,呆会儿会帮陆文治疗。快说说,我们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郭铭打趣的捶了徐东卓肩膀一下。 徐东卓默然片刻,然后将他在楼顶所见详细的说了一遍,自然隐去乔正东那一截。听完他的叙述,屋里所有人都眉头大皱。 郭铭不能置信的嚷道:“真的假的?现在还有这种死士?” 倪牧和楚无尘却没有急着表态,两人对看一眼,倪牧道:“你怎么看?” “还记得几年前那件事吗?”楚无尘神色凝重的沉吟片刻,反问倪牧道。 倪牧点点头,随后他对郭铭等人道:“几年前我们曾接触过一个规模很小的邪教,那些教众就和你所说的那两人一样,对自己性命毫不在乎,说死就死,现在想起来还让我冷汗直冒。对此官方的记载也不在少数,比如曾轰动一时的美国太阳圣殿教事件。” “你是说那两人是精神受控制的邪教份子?”郭铭一副看到外星人的模样。 倪牧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极有可能,你和东卓接触得较少,所以觉得难以相信,我和无尘也是亲身经历过才知道利用歪曲的教义对人的精神控制可以可怕到何等程度。看那两人的表现,我猜这个可能大概八九不离十。” “昨晚的情况我已经听说了,这跟我和尹兰在西双版纳遇到的那件事差不多,那次也死了很多人…混蛋,不管这些家伙是什么人,我都要他们不得好死!”一贯色迷迷的楚无尘也露出少有的凝重之色,看来上次的事对他刺激非常大。 “东卓提到的‘get生物制药’是个很好的线索,我会立刻通知总部让孙叔展开调查。”倪牧说着站起身准备出门。 楚无尘突然对一直没有说话的陆文道:“喂,你准备怎么办?” 陆文从刚才起就默默坐在屋角的沙发上,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闻言他抬起头狠狠道:“这些混蛋杀了果叔,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报仇!” “快看新闻!”就在这时,方悦慈突然一把推开门跑了进来。 倪牧立刻打开电视,只见早间新闻正在播报昨晚的惨案:据悉昨晚尖沙咀天星夜总会再次发生不明野兽袭击案件,据生还者说受害人数可能高达15人以上。奇怪的是警方介入调查不久夜总会即发生剧烈爆炸,再次造成多名警员死亡,目前警方已封锁现场,但因爆炸关系,可能无法获得足够的线索…… 倪牧沉声道:“看来这肯定是一起有组织的行为,对方在毁尸灭迹。” “不过这事也分散了警方的注意,现在只有很少新闻提到我们在海底隧道造成的骚乱,也不知该不该高兴。”楚无尘叹了口气。 “现在让我看看你的伤吧。”这时方悦慈走到陆文身旁道。 陆文将眼睛移开,颇不自然的道:“我已经说过没事了。” “据我们所知那种怪物身体含有一种致命的病毒,如果抓伤后不及时治疗的话会有性命危险。无论怎样给我看看吧。”方悦慈不由分说抓起陆文的手。 突然她的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徐东卓注意到这一点,不由问道:“没救了?” “不。”方悦慈缓缓摇摇头:“这伤口,跟我昨晚看到时已痊愈不少呢。” 果然,陆文手上被怪物抓出的那条伤口现在只剩下浅浅一道印痕,要知道其间相隔也不过数个小时而已,如此恢复力也太夸张了吧。 “我早说没事的了,这种小伤很快就会好。”陆文说着试图收回手。 方悦慈默然片刻,突然冲陆文浅浅一笑:“让我再看看好吗?” 陆文坚毅的面庞不由微微一红,他别过头:“这有什么好看的。” “嘿,这小子害羞了。”郭铭突然对徐东卓挤眉弄眼的道。 “别废话。”徐东卓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脸上却不由自主露出紧张之色。 将手按在陆文已快痊愈的伤口上,方悦慈长发微微一扬,整个人已进入有如入定一般的姿态,其俏脸之上更隐隐泛起一股光华。郭铭等知道她已开始用异能探察陆文体内的情况,没有人再说一句话,屋内一片静寂。 不一会儿方悦慈睁开眼睛,微微吁了口气:“果然。”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一直看着的倪牧问道。 “不。”方悦慈摇摇头,她转而对陆文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否从小就没生过病,力气什么的也比别人大,而且无论受什么伤,都痊愈得非常快?” 陆文闻言目光一凛,显然非常惊讶。他奇怪的道:“你怎么知道?没错,因为这样,我从小就被当成怪物,5岁就被老爸老妈丢在街头,没人敢接近我。是果叔抚养我长大,现在他却被……”说到这儿他眼眶微微一红,紧紧拽起拳头。 看到众人迷惑不解的模样,方悦慈淡淡道:“让我来解释一下吧。陆文体内的病毒已全部消失,刚才我稍微探察了他体内的情况,发现他的肌体活性是常人的十多倍,所以他的外伤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痊愈。” 倪牧微微一惊,不由指着陆文道:“你的意思是说?” 方悦慈肯定的道:“对,他也是同伴。他的异能没有任何外在的表现,应该和黄震差不多,属于强化身体一类。因这个关系,他无论是体力,耐力或是恢复力,都大大优于常人,而且其自身防御系统足以杀死任何侵入病毒。” 陆文显得迷惑不解:“你们究竟在说什么?什么同伴?什么异能?” 看了他一眼,郭铭走上前道:“陆文,你不是一直奇怪我和东卓的特殊能力吗?那就是超能力,老实说我们第一次发觉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吃惊。在这里所有的人都有特殊能力,比如悦慈,她的能力就是治疗。” 说到这儿方悦慈冲陆文俏皮一笑,伸手在他手上指了指。陆文这才发现自己的伤口已完全消失不见,他一脸震惊的收回手,继续看着郭铭。 “简单来说,我们这儿的人都属于一个异能者集结的组织,目的是保护彼此,像你从小受到的歧视便是普通人不了解这种能力造成的,我们正是要防止这种事的发生。你也属于和我们一类的人,所以悦慈才会称你为同伴。”郭铭继续道。 这时倪牧突然插嘴道:“我知道你很想报仇,不过你应该也明白,对方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对付的,可能你连他们是什么人,在哪儿也无法查清。” 陆文沉下脸:“……,你究竟想说什么?” “听好,如果想要报仇,同伴的力量是你唯一的依靠。而我们组织有你想象不到的财力以及情报能力,也唯有靠此,你才能实现报仇的目的。所以我在这儿郑重向你发出邀请,加入我们的组织。”倪牧一脸严肃的对陆文道。 出乎意料,陆文并没有多大意外的反应,似乎这已在他预料之内。定定的看了倪牧一会儿,他咧嘴一笑:“很不错的游说。我可以答应你,因为我必须要报仇。不过我也要提醒你,别指望拉我进你们的组织,就以为可以命令我做这做那,我的目的只为找出那群混蛋报果叔的仇!” 楚无尘这时也道:“放心,我们组织比你想象的要自由得多,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若想使用组织的情报,就必须以替组织工作为交换。” 陆文很快点头答应:“没问题,要我做什么?杀人,还是绑架?只要能尽快帮我查出那些怪物的下落,我做什么都可以。” “啊呀,我们又不是黑社会,看来有必要对你做做再教育工作了。郭铭,你把组织的一些基本情况和规矩跟他讲讲,免得这小子将来干出傻事来。我和无尘出去打听下外面的情况。”倪牧对郭铭招呼一声,便与楚无尘一同离开。 “咦?要我?等下,我自己都还没搞清楚啊。”郭铭想要拒绝,才发现倪牧等已经离开,徐东卓也进屋补瞌睡去了,屋里只剩下他和陆文面面相觑。 “好吧,你仔细听我讲。”无奈苦笑一声,郭铭坐到陆文对面。 几小时后倪牧和楚无尘回到酒店,一进门两人就招呼众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见两人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郭铭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倪牧解释道:“昨天的事闹得很大,香港警署气得要命,一早就发动全港警察进行全面临检,旺角这块是重点,我们最好在警察查来以前赶紧离开。” 一听此言众人赶紧收拾起来,不止他们,酒店内大部分住客都一片忙乱,看来已有不少人收到消息,旺角人头复杂的说法果然名副其实。 “那现在到哪儿去?”徐东卓提着自己的背包走到门口。 “不知道,事情很突然,只有先离开再说。”倪牧很快把黄震给拉了出来。 经过方悦慈的治疗,黄震已能随意走动,不过因失血过多的缘故,整个人还有点虚弱。这时陆文突然道:“要不要到我那儿去?” 倪牧闻言大为高兴:“哦?安全吗?” 陆文自信的道:“应该没问题,干我这行的遇上这种事是家常便饭,我在望鱼角那边有一处秘密住所,那儿地头很偏,应该没问题。” “那好,就到那儿去。”倪牧很快决定,一行七人立刻结帐离开酒店。 驾着租来的车,一个多小时后众人已来到香港岛最北边靠海的望鱼角。果如陆文所言,这里地头非常偏僻,他的居所是位于海边的一栋破烂木屋。 将众人迎入屋内,陆文很随意的将行李一扔:“条件不好,先将就两天吧。果叔死了道上肯定一片大乱,安排你们离开的事恐怕得费点工夫。” 这栋木屋非常陈旧,不少地方都有蛀洞,好像随时会垮塌一般,海风吹得裂开的木板嘎嘎作响,份外有一种荒凉寂寞的味道。所幸屋子还比较大,足够七人住下。木屋外就是一处海崖,左近稀稀拉拉的分布着一些样式相同的小屋。 “嗯,麻烦你了。”倪牧对陆文点点头,跟着他对众人道:“这两天我们暂时躲在这儿,大家不要随意走动,以免暴露行踪。郭铭东卓,你和无尘到左近察看一下环境,我把发生的事报告方老,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答应一声众人便各自做起自己的事,此后两天他们便呆在屋中等陆文安排他们离开。而就在他们离开不久,香港警方进行了一次这些年规模最大的搜检,不少没及时得到消息的人便遭了殃,听说被殃及池鱼的道上兄弟有数百之多。 第十二章 “啊,好无聊啊!”这天早上,徐东卓坐在木屋门口大声叫道。 这是他们躲到此处的第三天,这三天中众人几乎没离开过房子一步,除了睡觉就是望着空荡荡的大海发呆,完全没别的事可做。从没经历过这样的日子的郭铭和徐东卓几乎快被憋疯,相比之下倪牧等就显得颇为悠然。 倪牧正和楚无尘与方悦慈玩着抽牌游戏,闻言转过头道:“哪里无聊了?” 正不断向海里扔石子的郭铭怒道:“闭嘴,别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 “那你们学学黄震啊。”倪牧冲正在屋子一角练习蹲马步的黄震指了指。 就在这时陆文突然起身向门口走去,郭铭立刻羡慕的道:“你又要出去?” 陆文因为要安排偷渡的事,所以是众人中唯一可随时外出的人。他闻言点了点头:“今天要去见个人,而且食物不多了,得去买些回来。” “要买东西?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徐东卓马上站起身。 郭铭也立马跳了起来:“啊,好狡猾的家伙,明明是我先问的。” 倪牧无奈的对两人道:“算了算了,我看再不让你们出去,你俩恐怕会发疯。和陆文一起出去走走也好,记得买些报纸回来,有事随时联络我们。” 一声欢呼,郭铭和徐东卓立即一左一右伴在陆文身边,把他架着一溜烟跑个没影。看到三人离开,正蹲着马步的黄震有些许担心的道:“没问题吧?” 倪牧闻言点了点头:“嗯,我们也不必太苛责了,毕竟他们还是新手。这两人天分很高,在这次夺回行动中表现非常优秀,就算有什么情况一定也能照顾自己。再说有陆文这个地头蛇照应,应该不会出事才对。” 无尘闻言不屑的哼了一声:“优秀?哼,他们还差得远啊。” 黄震不由向他打趣道:“呵呵,无尘,记得当初你刚加入组织的时候,可在尹兰手下吃了不少苦头啊,怎么这么快就充起老大了么?” 似乎被提起不愿回忆的事,楚无尘难得的老脸羞红,一把抓起身边的烟灰缸就向黄震砸了过去。黄震轻轻巧巧的用两根指头拈住:“哈哈,果然老羞成怒了。” 倪牧大感兴趣:“哦?这事儿我还不知道,快说来听听。” 楚无尘赶紧打断他的话头:“呃啊啊啊,住口,安心玩牌吧你!” 方悦慈瞥了满脸通红的楚无尘一眼:“嗯,我也想听听呢。” 黄震换了个金鸡独立的架势,缓缓的道“悦慈也想听?那我更得说了。” “我叫你别说了!”楚无尘正待跳起,却被倪牧自身后一把抱住。被他缠上哪还挣脱得了?楚无尘虽拼命挣扎呼喊,却也徒呼奈何。 见楚无尘已被制住,黄震开始摇头晃脑的说起旧事:“话说那年无尘刚到组织,方老吩咐尹兰带这个新人。可笑那小子初来咋到,还不知道尹兰的厉害,竟想泡她上床…” 倪牧大感错愕,立刻用充满怜悯的目光看着楚无尘道:“无尘啊,我知道你一向色胆包天,没想到你竟然会不知死活到这种程度,连尹兰姐的主意也敢打。” 方悦慈也忍不住笑弯了腰:“那他的下场一定很惨咯。” “可不是么?结果你们自然都猜到了,第一次任务这小子被尹兰整得要死要活,可笑回去以后不敢跟方老告状不说,连那次任务的奖金也一并给尹兰搜刮了去。这事他可是奉为奇耻大辱啊。”黄震故意大声把奇耻大辱四字加重。 楚无尘不由又是一阵怒喝:“我叫你闭嘴啊啊啊!知道你还说!” 可惜手脚被制,仅止于口头上的威胁。 “别急,精彩的我还没说到呢。”黄震冲楚无尘眨眨眼睛,又道:“这小子的色心也真的算坚强了,事后他借赔罪为名把尹兰约出去喝酒,竟然想在酒里下药,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说到这儿,黄震撑地的右脚突然一蹬,人已原地翻开。 噗唰唰!几乎在同一刻,黄震刚才站立的地板上已现三道深深割痕,却是楚无尘怒急攻心下,竟然将气流强行压缩制出风刃向他打去。 看看地板上的口子,黄震咋舌道:“好小子,组织里可是严禁成员间以异能相斗,你竟然给我玩儿真的,要是被雷禅知道还不扒你一层皮。” “闭嘴,与其被你把这事抖落出来,我还不如去死!”楚无尘怒骂一声,右手食中二指连弹,又是几道风刃向黄震射去。 黄震听风辨位,双手连伸,几片锋利足以切断木板的风刃已被他轻巧的一一抓散。紧跟着他已冲倪牧大叫道:“还想不想听?快把这小子转过去!” 倪牧答应一声,在勃然大怒的楚无尘耳边笑嘻嘻的道:“对不住了,兄弟,你这么一闹,我还越来越想知道了。”说着身子一翻,已把楚无尘转得背对黄震。 “黄震大哥,快说,后来怎么了?”方悦慈不顾楚无尘望向她那可怜兮兮的目光,迫切的追问道。 “还能怎么。他哪儿是尹兰的对手,一包迷*幻*药自己下肚不说,还被尹兰附送一包强力**。结果第二天这小子醒来,发现自己光溜溜的躺在天桥下,身边睡了五六个同样一丝不挂的流浪汉,有男有女。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就不用我再详细说了吧?”黄震说着自己已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呜啊啊啊!让我去死,我要跳海。黄震,你给我记住,我作鬼也不会放过你!”黄震刚一说完,楚无尘已挣扎着向海边爬去,一面号啕大哭。 “…….,啊哈哈哈哈哈!”愣了片刻,倪牧和方悦慈立刻捧腹狂笑不止。 几小时后,手里捧着大堆食物的郭铭三人正在一处公车站等着赶车回去。嘴里嚼着零食的徐东卓一面四下张望一面道:“真是可惜,好容易来次香港,不仅不能去观光,还被丧家之犬一样给撵到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想想真划不来。” 郭铭反问道:“怎么没去?刚来那天你不是和你的悦慈一起也血拼了么?” “那哪叫观光,简直就是给地主背河沙。”一想起那事徐东卓就心有余悸。 郭铭笑得直打跌:“哈哈哈,既然这样,下次悦慈叫你去,你还去不去?” “去!”哪知徐东卓考也没考虑就脱口而出。 “对了,陆文,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反正闲着没事,郭铭随口问陆文道。 陆文沉着脸瞪了郭铭一眼:“不管你的事。” 想不到这家伙这么冷淡,郭铭和徐东卓不由大为错愕。徐东卓悄悄伸手指了指陆文,拿手做了几个蛊惑仔劈人的动作,郭铭则配合似的捧着胸口做痛苦状。 “你们干什么?”哪知两人演哑剧演得正高兴,陆文突然回过头。 瘁不及防下郭铭吓得啊的一声大叫,徐东卓连忙支支吾吾的道:“呃…啊…我和郭铭正在练习遇上敌人该怎么拿刀劈他们…啊,快看那是什么!” 陆文被徐东卓夸张的声调和表情暂时引开注意力,不由自主回过头,恰好这时一辆货柜车从他们面前驶过。三人突然齐齐一愣,不由自主张大了嘴,因在这辆货柜车驶过的瞬间,他们均清清楚楚的在车身看到几个大字:get生物制药。 “没…没这么巧吧。”徐东卓刚才只为解一时窘困,哪知竟好巧不巧发现这辆车的踪影,一时间三人面面相觑,无不大感荒谬。 “快追!”愣了一下,陆文突然一把扔下捧着的食物跳到街心。 嘎吱!恰好有一辆车驶了过来,在快撞上陆文时猛的停下。车主探出头冲陆文怒骂道:“你是瞎眼了还是不认识路?是不是不想活了?” “***给老子下来,不然我就劈了你!”见货柜车已经开远,陆文着急下立刻露出道上混的本色。他一声怒喝抬脚狠狠一踩,轿车竟被踩得后轮离地向上一抬,车头也凹下一大块。 知道今天碰上了狠角色,车主立刻满脸堆笑的开门下车,一边点头哈腰的做出把陆文往车里迎的姿势:“啊哈哈,您是要借车用啊,怎么不早说。” 陆文一脚将这家伙踢开坐入汽车便准备追过去,郭铭和徐东卓对看一眼,两人同时将食物往车后座一扔也坐了进去:“走吧,要去一起去。” 陆文回头看看两人,无声的点了点头,发动汽车疾驰而去。那男子犹自站在车后向他们招手:“英雄,用完记得把车还我啊,我住在……” 徐东卓将头探前问陆文道:“你准备怎么办?” “这还用说!找出这帮混蛋的老巢,我要看看究竟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陆文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一踩油门追上已开了很远的货柜车。 一路跟着对方,三人驾车渐渐驶向元朗区,见越走越远,郭铭和徐东卓不由交换一个担忧的眼神。虽然他俩也很想搞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历,有何目的,但两人也自知能力不足,贸然深入极有可能发生不测。 想了想,郭铭拿出手机拨通留守的倪牧的电话。 这时在木屋中,刚才的喧闹已渐渐平息,楚无尘犹自坐在屋角小声啜泣,看来被黄震揭了老底给他打击很大,特别是当着方悦慈的面。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倪牧拿起一听立刻变了脸色:“不好,他们无意间发现那个‘get生物制药’的车,三个人已经追上去了!” “什么?”黄震闻言收起马步立刻走了过来:“他们人在哪儿?” 倪牧边听边道:“似乎已到了元朗,地址是东头围的一家工厂。” 黄震急得连连跺脚:“太乱来了,那种怪物可不是说笑的,他们三个去找死吗?” 方悦慈道:“不过既然已经找到他们的老巢,是否要调查一下?” 黄震点点头:“嗯,那种东西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让他们千万不要鲁莽行事,我这就赶过去。” “那好,悦慈你留下,我和黄震这就去支援。”倪牧说着已站起身。 “不,让我去。”楚无尘也走了过来,刚才听到这消息时他人已恢复常态:“我在云南和那种东西打过交道,这次让我和黄震去。” 倪牧犹豫一下,拍拍楚无尘肩膀:“嗯,那一切小心,有事随时通知我。” 这时在元朗地区东头围,三人将汽车停在路边,看着对面一间巨大的工厂。这工厂占地相当广,高达数米的围墙一直延伸到街尽头,大门禁闭,内里那栋白色的主楼露出高高一截,此刻工厂里静寂无声,充满一股神秘味儿。 刚才货柜车驶入工厂内就再没了动静,虽然这家工厂挂在外面的招牌写的是“兴合精密机械制造“,但很明显这只是个对外的幌子。 “黄震和楚无尘已经赶过来了,他叫我们先等着,不要贸然行动。”郭铭收起手机,对望着工厂大门的陆文和徐东卓说道。 这时天色已渐近中午,周围虽艳阳高照,但那处工厂却有一种碜人的恐怖味儿。本是下班时间,厂区却没有一个职工出来,就连街道上也行人稀少,越发显得前面的工厂大不一般。虽是夏天,车内三人却无不有一种身处寂静荒芜的旷野的感觉,那滋味实在很不好受。 陆文表情越来越是不耐,终于他开门跳下车:“我先进去看看。” 徐东卓立刻跟着下车:“说什么话,既然一起来,自然要一起进去。” “看不出你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不等倪牧他们了么?”郭铭也下了车。 “要等你等,我反正要进去。”陆文冷冷的抛下一句。 徐东卓笑嘻嘻的拍了郭铭一下:“我说,你不会真的这么乖乖守规矩吧?” “你觉得呢?去就去,谁怕谁。”郭铭无奈的嘟囔一声,跟上两人。 顺着工厂外的围墙一直走到街道拐角,看看四下无人,三人依次轻松越过围墙进入厂区。墙内是一片修建得颇好的草坪,右边稍远处就是工厂主楼,整个厂区非常干净整洁,不过却静悄悄一个人也没有,显得颇为诡异。 “看那儿!”郭铭突然叫了一声。陆文和徐东卓顺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辆货柜车正停在主楼边一栋仓库模样的平房前。 四下看看,三人径直走了过去,车里同样没有一个人,车后拖着的货柜的门紧闭,陆文伸手拉了拉无法打开。郭铭示意他稍稍退开,自己伸手按上门上锁眼注入一团物质,很快他就解开锁,跟着缓缓把门拉开。 随着两扇铁门打开,货柜内的情景出现在三人眼前。巨大的货柜内空荡荡的,只在最里面放着一具类似棺材的巨大箱子,箱盖是透明的玻璃,从三人的角度望过去,里面似乎充满了溶液,包裹着一个黑漆漆的巨大物体。 迟疑一下,郭铭等人爬入车内,虽然外面天色昏暗,不过这个显然经过改造的货柜却有自己的照明系统,因此光线明亮。 他们走到那口箱子前一看,这是一个好像培养器皿的东西,箱底一堆电线接在车头。还有几个接口空荡荡的,之前应该连接着电脑一类的东西,此外就是堆在角落的几口铁皮箱子。 最让他们吃惊的是那口箱子中的东西,箱中大半盛着一种半透明的黏液,内壁也沾染不少,似乎是用来培养或保存某种东西的。三人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儿究竟用来做什么,但看来应该已经找对目标了。 徐东卓有些兴奋的道:“好,东西已经在这儿了,人呢?” “不知道,边上那个仓库似乎也没人。”郭铭走到车尾望了望。 “这地方古怪得很,看来只有我们自己找了。”陆文说着就要出去,走了几步他突然回过身一拳狠狠砸在箱子的玻璃外壳上。 哗啦一声脆响,玻璃盖破开一个大洞,透明的溶液滚涌而出,郭铭和徐东卓吓了一跳,赶紧跳开几步,免得沾上这种**。 “走吧,去那栋大楼里看看。”再仔细察看车内,确信没有新的发现,徐东卓小心避开脚底的溶液,跳下货柜。 就在楚无尘和黄震离开后不久,望鱼角的海边小屋内,倪牧一脸不安的来回走动着。方悦慈放下正在看的书,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倪牧叹了口气:“不知怎么,一直觉得心慌,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方悦慈闻言不禁皱起眉头:“你是怕郭铭他们会有危险吗?” 倪牧摇了摇头:“不止。这次来香港,本以为是很单纯的夺还任务,哪知却横里杀出另一帮异能者,加上出了怪物这档子事,满邪门的。现在我们七人被分为三批,这本身就是大忌,只希望他们快点回来,能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对倪牧的话,方悦慈感到极为诧异:“想不到连你也会这么焦躁。” “唉,郭铭和徐东卓是方老专门嘱咐要好好照顾的,他们天分也相当高,方老预计不久以后异能界会发生重大变故,到时他们就是组织的王牌。如果在这里出了事,那说什么也晚了。”倪牧一脸忧色的答道。 沉默片刻,方悦慈提议道:“……,那要不要我们也去看看?” “有无尘和黄震就行了。再说郭铭和东卓已有相当的经验,有事他们也懂得照顾自己。我们还是安心等着吧。”倪牧说着强迫自己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忽听屋外的木头台阶传来一阵嘎嘎的微响,似乎有人正向屋子走来。 “谁?”倪牧心里一惊,立刻跳起,跟着屋里一暗,来人已挡在门前。 因逆光的关系,来者模样一时看不真切,但倪牧和方悦慈脸上却不约而同露出高度紧张之色。因两人从直觉感到,此人绝不是来友好的喝下午茶的。 来人缓缓走入,终于窗中透过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竟赫然是曾遁!他还是穿着一袭招牌似的风衣,两手轻松的插在衣兜里,但谁也不知他什么时候会自其中摸出致命的武器。 曾遁走到满脸惊骇的两人面前随手拖过一张椅子坐下,对倪牧道:“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曾遁果然厉害,想不到藏在这儿也会被你找到。”短暂的惊愕过后,倪牧很快恢复镇定。他悄悄侧头看看左右,心中开始盘算脱身之计。 啪!曾遁突然自腰间摸出一把巨大的左轮手枪拍在面前的小几上,傲然对倪牧一笑:“这把枪使用的是44英寸高爆弹,相信无论打在你身体哪个部位都足以致命,如果你想逃走的话,不妨试试。” 曾遁这么一说,倪牧反而不敢再动。他很清楚,在这样的距离,除非是徐东卓的瞬间移动,否则没有任何人可从曾遁枪下逃生,再说自己也不能抛下方悦慈。 方悦慈淡然一笑:“我也相信曾先生不是会乱杀无辜的人,事已至此,我们也不再奢望保留那东西。咱们不妨做个交易,东西你带走,之后大家自此相安无事,如何?” 曾遁转头看着面前这个貌似柔弱的女孩,眼中不禁露出赞赏之意:“好,不愧是方老头子的孙女,胆识果然过人,老子今天就破例如你所愿。” “啊呀呀,曾叔,你怎么拿这样的话去吓一个女孩子,难怪你到现在还是单身。”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把妩媚娇柔的女声。 听到这声音,曾遁脸上难得的露出无可奈何的模样,他收回手枪,打着哈哈笑道:“宜璇,这事你就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话音刚落,一个性感妖娆的女孩便现身门口,正是林宜璇。巨汉孟铸还是如影随形的紧跟在她身边,李厚泽缓缓走在最后,却不见卫小琅的踪影。 想不到曾遁竟然是和这帮人一伙的,倪牧和方悦慈不由对对方的来头及实力再次做出评估。 林宜璇蹦蹦跳跳的走到曾遁身后趴上他的后背,把一张俏脸从他肩头露出冲着方悦慈娇笑道:“那天意外相遇,我就觉得你不一般,想不到你竟然就是南明集团的方悦慈,姐姐真漂亮呢。” 方悦慈也不由笑道:“你也很漂亮啊,我的伙伴郭铭可是对你很着迷。” 听了方悦慈的话,林宜璇立刻笑得花枝乱缠:“啊哟哟,姐姐你不要取笑我了,我哪有你好看。郭铭是那个傻傻的男孩吗?他和他的兄弟很有趣呢。” 此刻二女你言我语,倒像是两个相识多年的女伴在闲话聊天,哪里看得出双方曾有过生死交战?倪牧却没方悦慈这么好的闲情,他沉声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有何目的?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 “帅哥,你一次问我这么多,叫我哪答得过来嘛。”林宜璇露出幽怨的表情,她娇嗔着伸手轻轻摸了倪牧的脸一下。 李厚泽则毫不客气的道:“你以为我们会答你吗?快把东西拿出来!” 知道局面正被对方掌控,倪牧不再说话,伸手自沙发下拉出一口皮箱,将自赵旭豪宅夺来的那个小盒子扔给李厚泽。李厚泽接过打开盒子看了看,然后点点头:“没错。” “真好,谢谢你们这么合作。”林宜璇得意的站起身子,柔声道:“不过不好意思,刚才的协议作废,我必须要杀死你们呢。” 第一章 “真好,谢谢你们这么合作。”林宜璇得意的站起身子,柔声道:“不过不好意思,刚才的协议作废,我必须要杀死你们呢。” 林宜璇话刚出口,李厚泽已拔出一只枪指着倪牧,就要动手。想不到这个年纪轻轻的漂亮女孩竟如此狠辣,倪牧大吃一惊,待要说话,枪口已抵到脑门。 就在这危急时刻,忽听曾遁沉声道:“慢着。” 林宜璇稍稍回过头,微感诧异:“曾叔,怎么了?” “放了他们,刚才我已答应过,只要他们交出东西,就放她俩一条生路。再说这小女娃也挺对我胃口。”曾遁向林宜璇摆了摆手。 林宜璇微微一愕,跟着美目在曾遁身上一转,人已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啊哟,想不到曾叔你也有这么好心的时候。不过恐怕不行呢,我接到的命令必须要杀死他们,所以…曾、曾叔?”哪知她话到一半,声音却突然转为惊恐。 只见曾遁一声不吭举起那只大口径的手枪抵在林宜璇的后脑,动作干脆利落,让人丝毫不敢怀疑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打爆林宜璇的脑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无不目瞪口呆,孟铸一下反应过来,闷吼一声就想冲上来,却被林宜璇用手势制止。李厚泽转身用枪指着曾遁,沉声问道:“曾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曾遁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他嘴角一裂,狞笑道:“小娃儿,莫要得意忘形啊。我曾遁说出口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 林宜璇很快由恐惧中恢复过来,她轻声一笑:“曾遁叔,你真的要对我下手吗?别忘了我们可是伙伴啊,如今东西都已拿到手,你怎么反而帮起敌人来了?” 曾遁傲然一笑:“告诉你,我曾遁一向独来独往,这次也不过是跟你们合作而已,你如果以为可以指挥老子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小娃娃,今天就让老子教你你件事好了,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你永远摸不透,也惹不得的。”说着曾遁用大拇指将手枪的撞针慢慢扳起。 听着脑后撞针扳动的可怕声音,饶是林宜璇镇定如恒,额上也不由微渗汗珠。她并非蠢人,立刻就明白刚才自己擅作主张,已伤了曾遁的自尊心,如果自己再和他顶撞的话,这个狂人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曾叔,我明白了,你就放过我吧。”林宜璇立刻顺从的说道。 林宜璇话刚出口,曾遁已收回枪在指尖一旋,连撞针也不扣回,就那么揣回怀中。他嘻笑着在林宜璇的脸蛋摸了摸:“这才是我的乖宜璇嘛,别怕别怕,刚才我只是吓吓你罢了。” 虽然曾遁再次恢复那副傻大叔的模样,但在场没有人再敢对这个人掉以轻心。刚才的事让他们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你不小心惹到此人的话,下一秒钟你的脑袋上很可能就会多个枪眼。 略微定定神,林宜璇也恢复一贯的妩媚笑容:“悦慈姐姐,刚才的话我也是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东西我就拿走了,咱们后会有期哟。” 倪牧看着面前这个古灵精怪的美丽女孩,气得别过头闷哼一声。方悦慈却似毫不放在心上似的,她甚至还笑了笑:“妹妹慢走,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呵呵,后会有期?不必了,今天谁也走不了。”就在此时,突然从屋门处传来一个声音。 想不到这个地方还有其他人,在场诸人无不大惊失色,同时向门口看去。 ** 而在这个时候,远在元朗的那家工厂内,郭铭等人已进入那栋大楼。大楼底层是一个宽敞的大堂,由上可以一直望见天顶,各层的楼道则层层围着它盘绕而上。此刻大堂内一片狼藉,到处是丢弃在地上的文件和打翻的杂物,看得出,就在不久之前,这里刚经历了一场匆匆忙忙的搬迁。 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张文件纸看了看,徐东卓皱眉道:“人不会都跑了吧?” 郭铭正仰着头四处张望,闻言道:“刚才开车进来的家伙一定还躲在里面。 就在这时,他的眼角突然瞥见第五层两个黑影一晃,来不及仔细去看,郭铭立刻大声叫道:“第五层有人,肯定是他们!” “废话,是人都看见了,还不快闪!”哪知徐东卓却突然一把拽着他就往柱子后面躲。紧跟着只听一阵枪响,连串子弹打在三人方才立脚处。 直到躲到柱子后面郭铭这才看清,第五层楼道的栏杆边上,两个身着黑色连体工作服的男子正举枪向他们射击,看来正是刚才开车进来的人。 “看,我就说他们还躲在这里吧。”见猜测成真,郭铭忍不住得意洋洋的道。 缩起手脚躲避着由柱子两侧倾泻而出的弹雨,徐东卓没好气的拍了郭铭脑袋一下:“找到了又怎么样,现在别人拿我们当靶子打,你很开心啊?” “别吵了,快想办法对付他们。”陆文挥手打断两人。 徐东卓悄悄伸出脑袋目测了一下距离,叹口气道:“说不得,还是让我去吧。” 陆文点了点头:“那小心点,还在还不能肯定楼里面是不是只有这两个人。尽量缠住他们,我和郭铭会立刻上来支援你。” 缓缓吸口气,徐东卓突然自柱后一滚而出,想不到还有这么大胆的家伙,其中一个黑衣男子立刻将枪口对准了他。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开枪,徐东卓身子便消失不见,下一瞬人已出现在三楼,抓着栏杆吊在半空。 乘对方愣神的机会,郭铭大喝一声:“冲!”抬手制出面盾牌护在身侧,与陆文缩起身子就向另一边的安全通道跑去。 稍微稳稳身子,徐东卓再次瞬移消失,眨眼功夫现身五楼栏杆处。这时一名黑衣男子还在向下张望,另一个则举枪把郭铭的盾牌打得噼啪作响。 记起上次的教训,徐东卓不敢把两人逼急了。他先一脚把向郭铭射击的那名男子踹翻,跟着人顺势翻入楼道,这时向下张望的男子才惊觉过来。 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小子是怎么上来的,男子脸上一副见到活鬼的表情。不过他显然受过非常专业的训练,尽管思想一时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身体却已自动做出反应,枪口一抬就指向徐东卓。 哪容对方动手,徐东卓如今也算几十分之一个“身经百战”了,只见他略微向旁侧身,抬脚在对方枪身一撑,那男子收势不住,不由一个趔趄。乘这机会,徐东卓蹲身横扫,男子失去重心,身子腾空狠狠摔在地上,挣扎不起。 哪知还没来得及得意,徐东卓忽听身后一阵响动,他立刻转身,正好见到把手枪向自己脑袋抵来。大惊失色下徐东卓记起成龙电影里的镜头,此刻也来不及想有用没用,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就向一旁扭去,同时脑袋急偏。 砰砰砰连着三声枪响,几颗子弹擦着徐东卓耳畔呼啸飞过,打得身后墙壁碎屑乱溅,可说险到极点。自鬼门关一步跨过,徐东卓一时被惊得呆了,而对方则想不到他反应这么敏捷,竟能避过这枪,不由也大感愕然。 两人大眼小眼的瞪着对方,无不直喘粗气,忽然他们同时反应过来,一同起脚向对方踢去,啪的一声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 徐东卓这次不敢再托大,着地后就势一滚躲进旁边的房内。哪知他还没来得及拟好下一步的策略,房外已枪声大作,屋内刹时子弹横飞,火花四溅,墙壁上点秧苗似的出现连串坑洞,徐东卓唯有抱头趴下,心中不住大骂。 所幸攻击并没持续多久,枪声很快止歇,跟着脚步声迅速远去。徐东卓赶紧爬起身上下拍拍,直到确定身上没有多出一窍,这才松了口气。探出脑袋望望,原来是郭铭和陆文已经赶到,两个男子这才逃走。 郭铭和陆文毫不停留的从他身边跑过,徐东卓赶上两人,不满的叫了起来:“喂,我刚才差点成了漏勺,你们问都不问一句,这算什么态度?” 三人沿楼梯一路上跑,很快来到扇巨大的金属门外,从门的规模来看,里面的房间相当大,两个男子跑入其中,就再没了声息。 来到门边靠墙站立,郭铭探手一推,沉重的门分开一丝缝隙。三人互相看看,徐东卓低声道:“人就在里面,搞清楚情况再…喂,你干什么?” ** 这时众人才看见,罗烈然和柳澈鸣自门口施施然走了进来,在他俩身后则跟着宁若风和一个四十来岁,五短身材,一脸乐呵呵神态的矮个胖子。 万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他们,众人无不又惊又疑。曾遁更像是见到仇人般,眯起的双眼中透出慑人的凶光,狠狠道:“罗烈然,我们又见面了!” 罗烈然淡然一笑,却没理会他,而是转头看着林宜璇等人:“原来就是你们在背后暗算,几位是从哪儿来的?谁在指使你们?” 说话间柳澈鸣等人已缓缓散开封住四周退路,如今变成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情势。一时间场上众人你望我,我望你,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倪牧突然高声道:“罗老大,现在东西可不在我们手上,你只管找他们要。” 罗烈然嘿的一笑:“你别急,解决这几个人之后,还要请你们帮我办点事。” 倪牧微微一愕,与方悦慈交换一个眼神,便不再言语。罗烈然这才又对林宜璇道:“小姑娘,不打算说吗?那呆会儿就别怪我不懂怜香惜玉了。” 林宜璇眼珠一转,突然冲孟铸大喝一声:“孟铸,冲!” 话音刚落,孟铸已发出声大吼张开手向罗烈然直冲过去,他庞大的身躯几乎占去小半个房间,地板被踩得不住震颤,威势极是惊人。后面林宜璇等人也是跃跃欲试,看来准备等孟铸冲开一条路就寻机离开。 面对坦克般冲来的孟铸,罗烈然丝毫不为所动,只侧头吩咐一声:“岳冬!” 那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应声而出,面对孟铸迎了过去,难道他想阻止孟铸?看着两人不成比例的身材,所有人都生出他将会被孟铸一脚踩死的错觉。 两人不住接近,孟铸突然扬起铁柱般的大手就向岳冬头顶捶下。面对威胁,岳冬却突然原地停步,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好像丝毫不把孟铸这拳放在眼里。眼看孟铸拳头就要砸上,突然他的吼叫嘎然而止,拳头也在岳冬头顶一分凝定。 “孟铸,孟铸你怎么了?”林宜璇大为奇怪,不住问道。 只见孟铸脸上五官扭曲,汗水颗颗滚落,一副用力挣扎的表情,但整个人偏生丝毫不能动弹,好似被无形的绳索给绑住一般。 岳冬悠闲的对他道:“别挣扎了,就算你是大象,被我踩住影子也动弹不得。”经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注意到,岳冬的脚正踩在孟铸的影子之上。 见孟铸被制,李厚泽咬咬牙正要有所行动,突见宁若风身子微晃,一道灰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他直卷而去。骤觉眼前一花,颈侧已多出把利刃,站在他身后的宁若风淡淡道:“乖乖站着别动,否则后果自负。 ********** 下面是《地球非人类联盟》在鲜网的地址,请各位书友点开连接捧捧场 /gb/lierure/li5ffny/100062114/ 有票给票,无票点击,谢谢。 第二章 陆文毫不客气的走上一脚撑开金属大门,厚重的门板狠狠砸在后面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的声响。他便如入无人之境般,抬脚就走了进去。 郭铭和徐东卓不由面面相觑,此人也忒大胆了吧?跟着陆文走入,房中是一处类似实验室的所在,排排桌子摆放得整整齐齐,但原本安放的仪器早被搬空,地上横七竖八的盘着些电线,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房间尽头还有扇门,想来两人就躲在里面。三人小心翼翼的接近,正要探头从门上玻璃望进去,忽听内里一阵乱响,似有个巨大的物体迅速接近。 三人心中同叫不好,连忙抽身退后,只听哗啦一声,大门刹时四分五裂,一个黑黝黝的东西猛的跳入房间正中。 郭铭等定睛一看,无不暗暗叫苦。跳出的是一只形如犀牛的怪兽,但其额头的犀角奇大,便如两只石笋般,更惊人的是,从其嘴中还斜斜支出两只獠牙。这犀牛浑身漆黑,还不住流淌着几人曾在车中见过的那种溶液,一看就知不是凡品。此刻它在房中不住摇头撒气,周遭桌椅被踩得稀烂。 跟着房中再传出声开启某种仪器的声音,随着一阵古怪嘶叫,一只身体覆满鳞皮的豹子缓缓步出。它同样也是浑身沾满黏液,似乎刚从什么地方放出来。 只听一阵嘎嘎的机械绞动声响,一道钢栅栏自被牛形怪兽撞毁的门楣上方降下,再次将内里的房间与此处割开。刚才失踪的两个男子这才现身于后,看来他们对自己放出的怪兽也极为忌惮。 其中一个男子得意笑道:“本以为将最后两个试验体运走就能离开,想不到竟会有人找到这儿来,看你们刚才的身手,应该不是普通人。虽然收拾起来有些麻烦,不过还是只有请它们解决三位了。” 陆文却没有丝毫恐惧之色,就如面前两个怪物不存在般。他的眼睛由始至终盯在两个男子身上,这时沉声道:“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制造这种东西?” 似乎觉得他的问题很可笑,那男子反问道:“你以为我们会答你吗?” 陆文默然片刻,又说道:“那让我换一种方式好了,你们造出的这种玩意儿害死了果叔,两位是否已准备好血债血偿?” “果叔?那是谁?为收集各方面的参数,我们的试验体都不知杀了多少人,哪记得那么多。”其中一个男子奇怪的咕哝了一句。 “混蛋!”陆文霎时额头青筋暴现,怒吼一声就要冲上动手。 徐东卓赶紧一把拉住他,他们这么一动,那只犀牛和豹子又再逼近几步。陆文很快冷静下来,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看着逐渐接近的怪物,郭铭低声对两人道:“看来要来硬的了,自己要什么武器赶快说,呆会儿打起来就得自个儿照顾自个儿了。” 徐东卓立刻不加思索的道:“那给我一挺巴尔干机关炮和一条弹带。” 话音刚落,郭铭和陆文同时转头瞪着他,徐东卓大感尴尬,挠头干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看屋子里杀气这么重,想缓解下气氛而已,你们不喜欢我不说就是。” “给我一把砍刀就成,对付这种怪物,没什么比这东西更管用。”陆文说道。 徐东卓也赶紧道:“对对对,也给我一把好了。” “那好,接着。”郭铭说话间双手三晃两晃已制出两把大砍刀向徐东卓和陆文扔去。这两刀厚背薄刃,看起来极是锋利,更难得是刀柄刀尖等细节也给他模拟得惟妙惟肖,足见郭铭对己身异能的运用已越发得心应手。 陆文接过刀虚劈几下,不由赞道:“好东西,比我砍人的刀好用多了。” 郭铭大感得意:“那当然,放心用就是,我郭记出品,必是精品。” 看到郭铭的异能,两个男子交换一个惊疑不定的眼神,不由对三个年轻人越发忌惮。其中一个男子伸手在栅栏一敲,大喝道:“上!” 两兽怒吼一声,犀牛埋头就冲了过来,而那只豹子则在桌上借力高高跃起向三人扑去。虽然刚才嘴上说得漂亮,但碰上这种重量级的怪物,三人还是不敢直当其锋,不约而同的各自向旁跳开,先行避过。 犀牛追的是站在一起的郭铭和徐东卓,看着身后有如坦克一般直直撞来的怪物,两人怪叫一声撒开腿就跑。这东西的威力果真不是盖的,凡是两人所过之处,任何物体都被紧跟而来的犀牛撞个粉碎,一时间房中一片大乱,有如末日。 不过犀牛体积虽大,但这间房对其来说却有些狭小,转动不灵,所以虽威力惊人,却威胁有限。反而是追向陆文的豹子难以对付,它的弹跳力非常惊人,加之行动敏捷,在这样的环境里简直难以捕捉。 绕着陆文,豹子便如鬼魅般在他身边不住游走,于地面桌上墙壁间来回纵跃。每掠过一次,陆文身上就会增加几道抓痕,而他的数次反击却都落空。 几次劈砍都没伤到那豹子,陆文眉头一皱转身就跑,那只豹子立刻追了上去。来到墙边,陆文很快转身背对墙壁,恰好豹子也一个蹲身直扑抓了上来。 陆文毫不畏惧,也不躲闪,看准豹子来势提刀狠狠砍了过去。唰啦一声,陆文胸口再添两道爪印,鲜血淋漓,但他的刀也准确的劈中了豹子颈侧。 然而陆文全力一刀却丝毫没将其伤到,刀口便如砍上铁板般,只发出声脆响。他不由一呆,那豹子嘶吼一声扬爪再扑,陆文没法,只好翻身躲避。 这时徐东卓被犀牛追得一肚子火气,正要不顾一切回身砍上几刀泄愤,见状连忙打消念头。他转头冲郭铭怒道:“你这算哪门子的精品啊?陆文那刀连血星儿也没见一个,这玩意儿用来切豆腐还差不多!” 郭铭忍不住反唇相讥:“关我屁事,肯定是那鳞片有古怪。” 两人一边跑一边斗嘴,却是谁也不敢再提拿刀去砍犀牛的念头了。 一名黑衣男子得意道:“你说对了,这头豹子体外的鳞甲是用生化技术制出的高密度强化角质,硬度比得上同等厚度的钢板。” “只是同等厚度的钢板吗?我还真以为这东西有三头六臂呢。”陆文不屑的冷哼一声,晃晃脑袋站稳身子,两手握上刀柄再次与豹子对持起来。 而这时郭徐二人就快被逼到墙角,眼看再跑就没了退路,徐东卓突然将手里的刀一把塞给郭铭:“这儿交给我了,你去帮陆文对付那只豹子。” 郭铭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的接过刀,手里一沉,人是无论如何再跑不快了,立刻被徐东卓拉下一大截,犀牛的角几乎就要触及他的屁股。 一面使出吃奶的力气狂奔,郭铭一面怒骂:“损友啊,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徐东卓猛的转身一个瞬移落在犀牛头顶,双腿一叉就骑了上去。突感头上有异物,犀牛再顾不得追郭铭,就那么原地摇头晃脑的蹦达起来。徐东卓见目的达到,赶紧跃离牛头,一着地就向大门冲去,不出所料,犀牛立刻追了过去。 两个黑衣人似乎对自己放出的怪兽极有信心,既不离开也不拿枪帮着解决三人,只站在一旁看三人与怪兽周旋,倒像是在看戏一般。 见徐东卓成功引开犀牛,郭铭立刻向陆文跑去。由于背对墙壁,豹子的活动范围大打折扣,一时无法奈何陆文,但凭借自身坚硬的鳞片,陆文也伤不到它。 郭铭提刀悄悄绕了过去,正准备从背后给豹子一个惊喜,哪知这畜生反应快得惊人,郭铭刀还没提起来,它已瞬间转身一爪抓到。郭铭不像陆文有那种不畏病毒的抵抗力,要是被抓可遭受不住,他大骇下赶紧蹲下身子,左手护在身前。 唰啦一声,郭铭衣袖粉碎,但豹子的爪子却被及时制出的护身物质挡下,有惊无险。他不敢再托大,赶紧就地一滚躲到一边。 “这个试验体的反射神经比普通猎豹快上一倍,就凭你们怎么可能捕捉得到它的运动。”那名黑衣男子又再说道。 “这不是科教电影,你们两个的废话…”陆文突然一步跨上:“太多了!”说着高高举刀越过头顶,向身前的豹子狠狠劈了下去。 豹子正要弹身躲避,然而刚刚跃起一半就无以为继,却是陆文一脚踩住了它的尾巴。这么一来它终于无法再躲,陆文这一刀结结实实的劈了上去。 一声闷响,就如被一根球棍砸中,豹子四肢一软被劈得趴在地上,但陆文这刀仍没破开它的鳞片。“哼,早说你们没法伤它,这么做还不是…咦?”黑衣男子正在得意,语气突然转为惊异,似乎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事。 原来虽没砍开豹子的鳞片,但它的耳鼻口内却不住渗出黄色粘液,显然受伤不轻。郭铭这时才看到,砍上它的并非刀刃,而是刀背,显然陆文一开始就没打算去砍,而是把刀当棍子来用,刚才一下足以将其内脏击伤。 一声冷笑,陆文手里加劲,双臂肌肉又再膨胀不少,长刀不住下按,压得豹子身体嘎吱作响。那豹子发出痛苦的吼叫,四肢乱蹬乱刨,却哪里动得了分毫?不过片刻口鼻间粘液便泉涌而出,连郭铭都看得心惊。 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能用这种法子对付豹子,两名黑衣人都慌了神。陆文缓缓转头看着他俩,眼中射出慑人的杀气:“王八蛋,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 “别、别得意忘形,就算你杀了它又怎么样?另一头怪兽一样能解决你们。”黑衣男子被陆文瞪得胆战心惊,半是警告,半是给自己打气的道。 说着两人转头四顾,恰好看到徐东卓背靠大门,而那只犀牛正以惊天动地的威势向他猛冲过去。似乎一下又找回信心,黑衣男子不由狂笑道:“你们的同伴就快被踩扁了,这才是呆会儿你们的下场。你小子力气能大过它吗?” 面对向自己冲来的犀牛,徐东卓却一副轻松模样,他甚至还犹有余暇打了个呵欠。似乎被他的动作越加激怒,那犀牛突然张开大嘴,这时才能清楚的看到,它的口里竟密密麻麻生着两排内弯的利齿。 徐东卓也被惊得呆了,他放下捂在嘴上的手掌,喃喃道:“靠,难怪长那么长两根獠牙,这些家伙的审美情趣还真是恶劣得可以。” 说话间犀牛已冲到眼前,那两根獠牙几乎已触到他的面庞,眼看徐东卓就要丧身“牛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的一个瞬移出现在犀牛身后。 突然间失去目标,犀牛还没来得及去找本该被自己咬死加踩扁的家伙去了哪儿,它随即发觉,自己已冲开两扇门到了屋外。跟着它再次惊恐的看到,就在自己前面几米的地方,是一根细得还不及它一颗牙齿的栏杆。 就这么,收势不及的犀牛发出一声怪叫,冲开过道上的栏杆就跌下楼去。片刻传来一声巨响,甚至连地板都跟着摇了几下,看来这东西已成功撞上地面。 徐东卓闭上眼睛,便如聆听仙乐一般将声音全盘接受,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畜生就是畜生。”跟着他转身看着张大嘴有如泥塑一般的两个黑衣人:“我说二位,你们刚才说要用什么东西把我们踩扁来着?” 张皇失措的互相看看,两个黑衣人突然不约而同拔出枪,正准备好好收拾这两个家伙的三人无不在心中大骂赖皮,唯有抢着找地方躲避。 连开几枪将他们压制住,两个黑衣人立刻转身跑入里间,三人正想追上去,哪知那只豹子还没完全死透,乘这机会一翻爬起又扑了过来。不过重伤之下它早已没了先时的灵活,陆文两手一夹便将它的脖子扼住。 陆文打得兴发,就那么直接掐住豹子的脖子运劲于臂,只听一连串叫人肉酸的骨裂声响,那豹子的脖子竟硬生生被陆文扭转整整一圈,不用看也知道它的颈骨恐怕已寸寸碎断。再挣扎几下,豹子身体一软,就再不动。 郭铭和徐东卓目瞪口呆的看着陆文徒手杀死豹子,暗道方悦慈说他体力异于常人,果然没错,看来若比力气的话,他恐怕不输那个孟铸。 一把扔开豹子的尸体,陆文冲呆看着他的两人道:“看我做什么,追啊。” 但大门被铁栏挡住,却让郭徐两人一时犯愁。陆文见状一声不响走上,双手拖着栅栏底部闷哼一声向上一抬,硬是把沉厚的铁栏给托了起来,他们这才得以进入房中。 *************** 下面是我的另一本书《地球非人类联盟》在鲜网的地址,请各位书友点开连接捧捧场 /gb/lierure/li5ffny/100062114/ 有票给票,无票点击,谢谢。 第三章 接连制住两人,罗烈然一方可说占尽先机,他轻松的对一直盯着自己的曾遁道:“曾遁兄,这次你仍要试试吗?” 曾遁咧嘴一笑:“你说呢?”话音未落,他已闪电般掏出手枪。 一串密集的枪响声中,六颗子弹几乎不分先后向罗烈然射去。然而在他身前不足一尺的地方,便好像陷入一堵墙里,所有的弹头全部凝定空中。 罗烈然微一摆手,弹头尽数坠地,发出一阵丁零当啷的脆响。他谓然道:“曾遁啊,你用枪越来越快了,可惜还是永远伤不到我分毫。”说话间曾遁手里的枪发出一阵吱吱嘎嘎的响声,枪管竟然扭成一卷麻花。 看看手里作废的手枪,曾遁一把抛开,干脆的顺手拖过一张椅子坐下:“老子的确拿你没办法,如今肉在砧板上,要杀要剐随便你了。” 罗烈然微微一笑,转向林宜璇:“小姑娘,你怎么样?” 林宜璇背着手妩媚一笑,她摇了摇头:“罗先生果然名不虚传,看来你已经事先调查过我方同伴的异能,如今一见面就尽占先机,小女子确是佩服。不过这东西我也非拿走不可,恐怕不能如罗先生所愿了。” 罗烈然哼了一声:“小姑娘确是胆大,不过本人自有让你乖乖交出的手段。” 林宜璇却微微叹了口气,答非所问的道:“啊哟,这里人这么多,真闷热啊。” 这间小屋虽在海边,但门窗紧闭,加之进来这么多人,确实非常闷热,如今人人都头上见汗。林宜璇本就穿得稀薄,这时脸上汗水打湿额发,几缕发丝紧贴她娇嫩的面颊,配上她似娇似嗔的表情,简直诱人之极。 搞不明白林宜璇的意思,罗烈然没有搭腔。正要走上亲自动手,突然他微微一怔,脸上勃然变色,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好的事。 ** 这间屋子放着两个他们曾在货车中看到过的那种培养器皿,不过要大得多。而在屋子尽头,有一架梯子嵌在墙上,通向大楼顶层,这时从上面已隐隐传来一阵马达轰鸣。 “是直升机,他们要逃走!”陆文一听勃然变色。 上到天台,果然在不远处一架直升机正摇摇摆摆将要飞上半空,螺旋桨带起的劲风吹得屋顶的灰尘四下飘扬。一见三人跑了上来,一名黑衣人立刻探出身子向他们开枪射击,三人只好就地躲藏。 “该死!”被压制在一个水泥墩后抬不起头,陆文气得连连怒骂。 眼看直升机已升上空中,再不追就来不及了,陆文把心一横,对郭铭和徐东卓道:“你们掩护我,老子死也要把他们拽下来!” 郭铭赶紧一把拉住他:“来不及了,以后再想办法找他们吧。” 这时直升机已摇摇摆摆上升了七八米,正一摆机头准备离开。陆文看着直升机内两个黑衣人,咬牙切齿,眼中充满不甘。 徐东卓沉默片刻,突然一拍陆文肩膀:“记住,你小子可要欠我一个人情啊。” 郭铭正想问他想做什么,却见徐东卓猛的冲出,向缓缓飞走的直升机狂奔而去。跑到天台边缘,他脚一蹬人已飞跃而出,跟着身体消失不见。 下一瞬徐东卓人已稳稳当当的坐在直升机的驾驶舱内,两个黑衣人突觉眼角一花,身边竟然就多了个人,这一下吃惊可非同小可,两人一时竟没丝毫反应。 如今悬吊吊的身处半空,徐东卓也不好受,刚才仅凭一股血气杀了上来,如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他已经开始后悔。先一个肘击狠狠打在身旁黑衣男子的太阳穴上将其击昏,徐东卓顺势拔出他的枪指在另一男子额头。 “赶快降落,否则我一枪打爆你的头!”徐东卓高声说道。 哪知那黑衣男子根本不理会他,只见他对徐东卓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一扳方向盘驾机就向下面的楼房冲去。徐东卓正要赞他听话,突然感觉直升机的速度有点不寻常,这哪是要降落,根本就是直接撞过去。 猛的记起这帮人都是视死如归的家伙,他立刻惊出一身冷汗,这家伙,分明是要和自己同归于尽!不及多想,他赶紧一把抓住操纵杆和那男子争抢起来。 只见半空中的直升机突然像喝醉了酒一般,拼命摇晃起来,其间还夹杂着徐东卓的惊叫:“***,9.11重现啦,老子一定是鬼上身了,怎么会跑到这儿来玩儿命啊!!” 轰的一声直升机终于还是撞上大楼,顷刻间炸成一团火球,一股火焰窜上天台。郭铭狂叫一声:“东卓!”就往天台边冲去,却被灼热的气浪吹得仆倒在地。他不顾近在咫尺的火浪,立刻又再翻身爬起。 “喂喂喂,鬼叫个什么劲儿,你那么想兄弟我死啊?”哪知就在这时,徐东卓懒洋洋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郭铭大喜回头,只见徐东卓满脸漆黑的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地上,身上衣服还有不少灼烧的痕迹,看来是在直升机爆炸的最后关头才脱身而出。 郭铭立刻兴冲冲的走了上去,徐东卓眼中也露出感动的笑意,他撑起身向郭铭伸出手。接下来的场面应该像所有男子汉的电影般,郭铭拉起徐东卓,然后两个生死兄弟惺惺相惜的搂抱在一起。然而,事实却总是出人意料。 只见郭铭走上前不由分说一脚撑在满脸笑容的徐东卓脸上:“你小子疯啦?以为自己是成龙,有一百条命么?我真傻啊,刚才就不该理会你的死活。” 满心期待却换来一脚,徐东卓翻身爬起,脸上犹自印着一个黑脚印,他怒道:“你才疯了,踢我干什么!难道我活着你很失望么?” “废话,那是你运气好。再照这么下去,你小子早晚不变残废也得是个后半生生活不能自理!”郭铭一把将徐东卓拉起,嘴角已忍不住露出笑意。 徐东卓一听不由指着郭铭,手指不住颤抖:“你、你、你这还算是朋友吗?竟然这么咒我,冤孽啊…….”说到这儿他自己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着不住嘻嘻哈哈的两人,陆文眼中少有的露出一丝温馨,他很快走上拍拍徐东卓肩膀:“你说得对,我欠你的。” 徐东卓嘻的一笑:“哪儿的话,大家是兄弟嘛。” 哪知听到这话,陆文却不由一愣,见他反应古怪,郭铭奇怪的道:“怎么了?” 陆文却不答话,只是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片晌他才抬起头,两手分别搭在郭徐二人的肩膀上:“没什么,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陆文的兄弟了。” 看陆文神情严肃,徐东卓试探着问道:“现在?难道以前你不这么认为吗?” 陆文阖然一叹:“我打小被果叔收养,在道上混到现在,不知见到过多少所谓的兄弟自相残杀,本以为这两个字早已不值钱。真的很羡慕你们两个家伙啊,这种发自内心的友情才真的配得上兄弟二字。” 听到陆文的话,两人禁不住面面相觑,他们似是第一次认识对方般互相打量着,片刻,两个人几乎同时张口欲言。突然,像是突然醒悟过来,郭铭和徐东卓脸上一红,赶紧退开几步,又同声道:“呸呸呸,只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罢了,你小子别对我打歪主意哈。” “你们两个……”这次连陆文也忍不住露出苦笑,他一把拉起两人:“快走吧,附近的居民可能已经报警了,得先离开才行。” 三人正要离开天台,突然从下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难道这楼里还有其他人?他们赶紧躲到一旁紧张的看着天台入口,不过片刻,只见两个人爬了上来。 ** 林宜璇注意到罗烈然的异样,她不由咯咯的娇笑起来:“罗先生,你虽然已调查过我同伴的能力,不过好像偏偏漏掉了一个人哟。” 她这么一说,在场诸人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全身发麻,已丝毫动弹不得。罗烈然挣扎着走了两步,脚一软坐倒在地,跟着扑通声连响,所有人都瘫软下来。 林宜璇这才吁了口气,将背在身后的双手拿出来。只见她右手拿着一个打火机,左手小臂内侧却有一道口子,但让人惊异的是,伤口周围皮肤呈焦黄色,就像是用火烧过一般,对比她臂上白生生的肌肤,分外触目惊心。 看着如此情状,方悦慈忍不住第一个惊呼起来,柳澈鸣突的像是明白过来,沉声道:“这小姑娘的血有古怪。” 林宜璇笑着转向柳澈鸣:“柳先生果真见多识广,你说得没错,小女子别的本事没有,但如果我愿意,体液就能具有强力的麻醉效能。如果挥发或者灼烧的话,比军用麻醉气体的效果还要强呢,不然,又怎么制得住你们呢?” “哼,危急时刻能做出如此决断,忍人所不能忍,比起异能,你的人才真正可怕,我果然小看你了。”坐在地上的罗烈然闷哼一声,由衷赞道。 原来就在刚才,林宜璇一面与罗烈然周旋,一面悄悄割伤自己,以打火机灼烧伤口,挥发血液。由于这间屋子门窗紧闭,空气不流畅,使得所有人都着了她的道,难怪她一直大汗淋漓,那根本就是痛的。 不过正如罗烈然所说,真正可怕的不是她的异能,而是林宜璇本身。只看她一个小姑娘却能临危不乱,忍受着锥心的灼肤之痛还能谈笑自若,如此智计耐力,纵是大男人恐怕也没几人做得到,难怪她能带领这帮人。 随手扯下一截衣襟包好伤口,林宜璇走到李厚泽等人身边。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很快几人便全部站起,不过虽能行动,他们走路仍是有些偏偏倒倒,似乎力气一时还无法尽复。 李厚泽看了看坐在地上的罗烈然等人,低声道:“他们怎么办?” 林宜璇想了想,断然道:“机会难得,为减少我们以后的麻烦,动手!” 李厚泽点点头,掏出枪就要走上去,却被曾遁一把按住。他奇怪的转过头,只听曾遁淡然道:“别小看罗烈然啊,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李厚泽正想问怎么回事,突然整间木屋剧烈的震颤起来,天花板上灰尘纷纷落下。跟着只听一连串吱嘎作响,连接木板的所有钉子竟全被扯出一半,木屋立刻摇摇欲坠。看来纵然真能杀了罗烈然,众人也会被随即垮塌的木屋压死。 想不到罗烈然纵然被麻痹,还能使出这么强的异能,林宜璇一行人无不脸色大变。几人惊恐的抬头四顾,孟铸已张开双臂护在林宜璇身边。 林宜璇默然片晌,心中权衡利弊,知道唯有放弃。她冲罗烈然一笑:“罗先生果然也是非常人,让我佩服得很。那么今日就此告辞了。” 罗烈然闷哼一声,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她。在林宜璇的示意下,几人很快离去。木屋中这才又恢复平静,众人或躺或坐,一时没了声息。 约半个小时后,一直没有说话的罗烈然突然道:“澈鸣,你怎么看?” 柳澈鸣叹了口气:“无论他们属于哪个组织,都是不可小看的劲敌。” 罗烈然深感同意:“是啊,此次前来,本以为凭你我的异能,就算遇到任何情况也足以应付,没想到却栽在一个小姑娘手上,果然还是太过自信了。不过最让我担心的是他们争抢那东西,似乎也抱着某种目的。” 柳澈鸣默然片刻,缓缓道:“事已至此,唯有再另想办法了。” “是啊,丢了就丢了,以后再夺回来就是。”罗烈然说着突然翻身爬起,走到方悦慈面前:“方老头的小姑娘,恐怕得委屈你跟我走一趟了。” 第四章 定睛一看,原来是黄震和楚无尘。三人这才松了口气,从藏身处走出。看到他们,黄震立刻走了上来:“好小子,搞出这么大动静,果然就是你们!” 徐东卓撇了撇嘴:“还好意思说,你们现在才来,黄花菜都凉了。”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楚无尘问他道。 郭铭很快简单的将之前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道:“看来这里早已搬空,剩下的两个人也死在了刚才的爆炸里,恐怕再难得到什么线索。” “嗯……”楚无尘与黄震互相看了看,他沉吟片刻道:“先离开再说。” 五人很快下楼越墙离开工厂,不过几分钟的工夫大群警察就赶到封锁了现场。驾车驶离到几条街区以外,五人这才停下商量该怎么办。 楚无尘很快道:“这样,这件事由我和黄震继续追查下去,你们先回去和倪牧和悦慈会合,陆文你带他们离开香港,赶快赶回上海将那东西交给总部。” 郭铭和徐东卓巴不得他这么说,两人立刻大点其头。哪知陆文却摇头道:“不行,我也要去,无论如何我都要查清这群混蛋的底细。” 郭铭担心的看了他一眼,劝道:“交给黄震他们吧,你也该知道对方并不简单,如果意气用事只会坏事。放心,我们都不希望让这些人为所欲为。” 楚无尘也道:“郭铭说得对,之后的敌人恐怕不会再像现在这么容易应付,还是让我们这些专业人士来做好了。再说你还得送悦慈他们离开香港。” 黄震则拍了拍陆文的后背:“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目前只有你能抵抗那些怪物携带的病毒,我们希望你能回到总部协助研究。如果能制造出抵抗病毒的血清,今后一定可以少死很多人。” 在几人轮番相劝下,陆文犹豫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好吧,不过一旦有任何消息,一定要通知我,我一定要亲手杀了策划这一切的人。” 黄震笑了一下表示明白,跟着他对徐东卓道:“那我们就在这儿分手,我和无尘目标小,自有办法离开香港。你们有机会也赶快离开,小心一点。” 道别后,倪牧和楚无尘下车混入街上的人流中,很快不见踪影。又在车里坐了一会儿,陆文这才驾车向望鱼角的藏身处驶去。 ** 三人回到木屋,哪知等待他们的却是一间空荡荡的房子。楼上楼下找遍没发现倪牧和方悦慈的人影后,几人很快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不寻常的事。 蹲在地上拈起一枚弹头,郭铭连忙招呼两人:“快过来看!” 一见郭铭手上拿的东西,徐东卓勃然变色:“难道他们已经遇害了?” 陆文摇了摇头:“应该不会,这弹头没有变型,看来没有击中什么,倒好像是直接从子弹上取下一样。再说这儿也没有血迹,你不要疑神疑鬼的。” 关乎方悦慈的安危,徐东卓一时乱了阵脚,他站起身子不住走来走去,嘴里喃喃的道:“那他们究竟去了哪儿,难道一声不响就这么走了?” 陆文仔细在四处察看一遍,突然他咦的一声向两人招招手:“快过来,你们注意没有,这间屋子无论是墙壁还是地板,所有的铁钉都被拔起一截。” 经他这么一说,郭铭和徐东卓也注意到这个不寻常的状况。看到对方眼里的疑惑,三人几乎同时醒悟道:“异能!” 郭铭一拍掌大声道:“这肯定是某种异能造成的,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一定是罗烈然或者林宜璇他们追到这儿来,带走了悦慈他们。” 徐东卓也点头表示赞同,他沉吟道:“也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但问题是,究竟是哪帮人带走了他们?又把人带到哪儿去了?” 陆文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咱们都不是侦探,恐怕没谁能回答你。” 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徐东卓不禁捧头呻吟道:“这下麻烦了,这又不是绑票,对方也不会主动找咱们联系,难道叫我就这么回去见方老头?” 虽然明知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但郭铭还是忍不住拍了徐东卓一下:“你小子脸皮真是厚得可以啊,居然就以孙女婿自居了。 徐东卓又急又恼的一拳还了回去:“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都快急死了。离开的时候我的悦慈还坐在这儿,怎么一下就不见了呢?”说着他走到方悦慈坐着的那张沙发边蹲下,一副睹物思人的模样。 突然徐东卓神情转为疑惑,他将沙发稍稍挪开一些,趴在地上不住看着。陆文和郭铭见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也凑了过来。 只见在沙发底下的灰尘上写着一排细小的字迹:罗烈然,寻我,6815。 陆文看得一头雾水,不禁把眼睛一瞪:“这算什么东西?” 郭铭咬着嘴唇猜测道:“这应该是悦慈留下的,第一句好像是说是罗烈然带走了她,第二句自然是要我们去救她,但这个6815又是什么意思?” 一时三人全都陷入了沉思,徐东卓突然猛的一拍大腿:“我明白了!” 陆文和郭铭连忙追问,只听徐东卓道:“郭铭,你还记得我们的编号吗?” 听到他的话,郭铭立刻露出一副不愿回想的模样:“那种号码怎么会忘记,9527兄…咦,等等,难道你是说?” “喂喂喂,说地球上的语言好不好,究竟怎么了?”陆文不满的叫了起来。 郭铭对他解释道:“是这样,凡是加入组织的人,都有一个身份识别码,并输入随身携带的这块腕表内。”说着他把自己戴的手表给陆文看,又道:“我们猜想,6815很可能就是悦慈的号码,她在示意我们怎么找到她。” 徐东卓迷惑的道:“话是这么说,但没听说这玩意儿有追踪功能啊?” “不,你还记得吗,倪牧曾说过,这块表内置有gp系统,开启的话就能够查询到使用者的位置。”郭铭提醒他道。 徐东卓也想了起来,他正要欢呼,随即又泄气道:“不过得向总部询问才能知道,要是方老头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要说咱们把人给丢了啊?” 郭铭也有些无奈:“这事儿的确不好解释,想想都觉得丢人。” 这时陆文忽然道:“gp什么的我是不太懂啦,不过我认识两个电脑高手,说不定能帮到咱们。” 郭徐二人一听大喜:“是谁?快带我们去见他们。” 哪知陆文却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好半天才道:“要不是事情紧急,真不愿再见他们两兄弟。这是两个做假证的,玩电脑也是一流高手。” 郭铭和徐东卓心中同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徐东卓吃力的咽了一口唾沫:“我、我说,你说的这两个人,该不会是叫明镜九天吧?” “啊,你们也见过他们?”陆文吃惊的反问道。 脑海中同时浮现一双穿着渔网丝袜的毛茸茸的大腿的画面,郭铭和徐东卓不由哀嚎道:“天啊,这次来香港,我们究竟造了什么孽? ** 一小时后,屯门新发大厦b座的楼梯口外,站着三个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的年轻人。不用说,他们正是来找明镜兄弟帮忙的郭铭等人。 望着阴暗的楼梯口,三人几次想要迈步走入却都泄气而回,倒好像前面就是龙潭虎穴。终于,脾气急躁的陆文再忍不住,他低骂一声:“***,反正要上去。怪物我都杀过了,不就是两个人妖嘛,跟我来!“说着抢先走入。 “呜…兄弟,委屈你了。”在心中留下同情的泪水,郭徐二人连忙跟上。 上到1008号房,门口那个“美靓女按摩”的招牌闪得三人触目惊心。推搡半晌,陆文正要伸手按门铃,突然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一个獐头鼠目,满面猥琐的年轻人作贼似的走了出来。打个照面,双方俱是一愣,这年轻人赶紧一溜烟下楼跑了。 跟着只见身着半透明蕾丝睡裙,露着一双毛腿的明镜追了出来,倚在门口冲那年轻人匆匆而去的背影叫道:“小小雷,记得下次也要来光顾哟。” 没想到这两个人妖开的按摩店真的有人来光顾,郭铭等人无不相顾愕然。突然明镜看到站在门口的三人,眼睛立刻灯泡似的亮了起来,连连冲屋里道:“姐姐姐姐,有帅哥来了,三个啊!” 长得好像如花的九天立刻探出头,一见陆文也是双目放光,那模样只差没流出口水。整个人立马狗皮膏药似的贴了上来:“小文,你终于舍得来看人家啦?” 陆文一脸不爽的别过头:“少给我胡思乱想,我是有事找你们办…哇,***,老子叫你规矩点没听到吗?”却已被九天连拉带拽的给拖了进去。 明镜却盯上了看得目瞪口呆的郭铭和徐东卓,他上下打量着两人,直看得他们心里发毛:“帅哥,我们好像不久前才见过哟。”说着已伸手过来要拖人。 两人心叫这还了得,赶紧抢先一步进屋:“没见过,你肯定看错了,哈哈哈。” 屋子里,陆文早被九天按在一张按摩椅上。看来他对陆文是觊觎已久,嘴上东拉西扯的说个不停,两手却在陆文结实的胸膛不住游移,过足手瘾。 明镜一见立刻欢呼一声,舍下两人冲了过去:“姐姐你好坏,也不叫人家。” 陆文正自被九天骚扰得无名火起,一见明镜也要来,哪里还忍耐得住。只见他干脆利落的飞起一脚就将明镜踹得贴到对面墙上,同时一个漂亮的翻腕擒拿将九天右手反扭背后,按在按摩椅上:“行了,给我老实点!” 郭铭和徐东卓在一旁看得想笑又不敢笑,忍耐得极为辛苦,同时两人也暗自庆幸,幸好有陆文做了靶子,两人才免遭骚扰之苦。 陆文待九天老实下来,这才放开他坐到一边:“好了,你听我说。” 九天哼哼唧唧的站起身,还了陆文一个欲拒还迎的幽怨眼神:“小文,你有这种嗜好就直说嘛,人家又不是不陪你玩…….” “够了,给老子闭嘴!” 好容易等这两兄弟安静下来,听郭铭详细解释了事情的原委,九天沉吟道:“也不是做不到啦,不过这种仪器都有其固定的频率,得有个样本才行。” 徐东卓立马摘下自己的手表递给他:“就是这个东西。” 九天接过仔细看了看,不由赞道:“颇精致的东西呢,平常人可没法得到。” 陆文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少废话,要多少钱,说吧。” 哪知他话音刚落,鼻青脸肿的明镜立刻贴着他后背摸了上来:“冤家,跟你还要什么钱,只要你肯让我们兄弟服侍你,什么都好说……” 陆文眼中凶光一闪,脸上浮上“找死”两个字,拳头已捏的嘎吧作响。幸好这两兄弟虽然“痴情”,却也不是不知死活,一见苗头不对,九天赶紧拉开明镜:“他是开玩笑的啦,不过这种小事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 “那还不赶快滚去做!”陆文一扳脸喝道。他知道不能给这两兄弟好脸色,否则他们溜杆儿爬上来,那就难以收场了。 他们也不着恼,两人又嘻嘻哈哈占了陆文点手足便宜,这才打开里面的门走了进去。待两人走后,陆文这才吁了口气,看模样比跑个马拉松还累。 看着陆文心神皆疲的模样,郭铭和徐东卓也觉不忍,正想拿点话来安慰他,却听陆文低声道:“喂……” “做什么?” “今天的事不准对别人说,否则兄弟都没得做!” “……” *************** 下面是我的另一本书《地球非人类联盟》在鲜网的地址,请各位书友点开连接捧捧场 /gb/lierure/li5ffny/100062114/ 有票给票,无票点击,谢谢。 第五章 果然不愧专业级别的高手,不到半小时,九天兄弟就开门走出。将表还给徐东卓的同时,他也递了张纸条给陆文:“我们追踪到信号,停留在这个地址。” 陆文展开纸条一看,却见上面写得是:皮鞭一根,浣肠药两瓶,赶快送货。九天见状脸一红,赶紧叫道:“背面,是背面啦。” 陆文没好气的翻过纸,见上面写着一个地址,是位处香港岛皇后大道的某栋大厦。看到他疑惑的眼神,明镜肯定的道:“就是这里没错。” “那好,我们走,这事儿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陆文揣上纸条就要离开。 哪知明镜却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含情脉脉的道:“冤家,说什么欠不欠的。其实你真要还,今晚就可以啦……” 不由自主打个寒战,三人无不飞也似的摔门而去。 ** 三人按地址来到那栋大厦外,这是一栋三十多层的高楼,位于香港岛皇后大道中路,标准的繁华地段,大街上车来人往,热闹非常。 望着车窗外大厦表面银灰色的玻璃外墙以及来来往往不断出入的行人,徐东卓咋了咋舌:“是不是这儿啊,我还以为他们把人关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呢。” 郭铭也不禁摇了摇头:“的确不像,真在这儿,对方胆子也忒大了点。” 陆文再仔细核对了地址,嘴里咕哝一句:“要是敢骗我,老子回去就把他们骟了做真人妖。”跟着就要开门下车:“是不是真的,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突然徐东卓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小心,快把头低下。” 陆文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缩回脑袋,微微探出头一看,原来只见高影正大摇大摆的从大厦中走出。互相看看,三人均心中一喜,找对了! 待高影离开,徐东卓迫不及待的道:“看来人就在里面了,这就干吧。” 郭铭大感骇然:“等等,什么叫这就干,难道你想直接冲进去?” 徐东卓摩拳擦掌的道:“废话,悦慈就在里面受苦,你叫我怎么等得了。” 陆文不由在他后脑拍了一下:“瞧你小子平时挺聪明的啊,怎么一碰上女人就变傻了。如今我们连大厦有多少层都不清楚,冲进去有屁用啊。” 徐东卓一下泄了气:“我当然知道,唉,我是心乱如麻,你们说该怎么办吧。” 听了他的话,陆文和郭铭不由齐声笑骂。陆文思考片刻,断然道:“还是得找九天兄弟俩,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收集些这栋大厦的资料,稍后传真给我们。另外不能赤手空拳的干…喂,你们有钱吗?” “钱?”郭铭和徐东卓齐齐一愣,两人是穷惯了的,下意识就想说没有。还是郭铭反应及时,他迟疑道:“应该有吧,记得方老头说过做了任务就会把奖金汇到我们的帐户上,虽然还没查过,但想来多多少少也该会有些。” “那好,我先给他们打个电话。时间不多了,得赶在银行关门前去查查你们有多少钱。”陆文说着发动汽车离开,一面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等下,要钱来做什么?你该不会想用钱去把人赎出来吧?” ** 半小时后,一家银行的营业厅内,漂亮的女营业员将存折递还给郭铭和徐东卓,微笑道:“两位的账上均有十万美元,请问现在就要取出来吗?” 郭徐二人正游目四顾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突然听到十万美元这几个字,两人没有丝毫思想准备,一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从没想过自己突然会变得这么有钱,两人面面相觑半晌,突然激动得互相搂住对方:“十、十万美元啊,我们发了,哇哈哈哈……” 看到两人奇怪的反应,女营业员不由露出警惕之色,疑惑的目光在三人身上瞟来瞟去,坐在一旁的陆文赶紧一巴掌打在兴奋得几乎快要仰头欢呼的两人头顶,示意他们安静下来,一边陪笑道:“现在就可以取出来吗?” “嗯,这是国际通用帐户,在大多数国家的所有银行间都可以随意支取,请问你们要取多少?”虽然有些怀疑,但良好的职业习惯还是让她立刻做出回答。 “全取出来。”陆文豪爽的道,似乎帐户里的钱就是他的一样。 哪知话音刚落,两只手就捂上他的嘴,郭铭和徐东卓一面示意女营业员稍等,一面连拉带拽把陆文拖到一旁:“你疯啦,全取出来做什么?” “买枪啊,还能做什么。”陆文理所当然的答道。 两人一听吓得魂飞魄散:“买…”小心翼翼的四处看看,他们赶紧拉着陆文退到墙角,这才低声道:“小声点,你买枪干什么?” “废话,要去救人,当然不能赤手空拳的干。我前阵才被条子查了一船货,亏了老本,只有让你们出钱了。”陆文一副怎么连这也不明白的表情。 “嘘,嘘!小声点,你想让全银行的人都听见啊,买,咱们买还不成吗?”见陆文越说越是大声,徐东卓拼命做出禁声的手势。 回到办事桌前坐下,郭铭哭丧着脸道:“全给我们取出来吧。” “请问要兑换成港币吗?”营业员小姐一边在电脑上不住敲打一边问道。 陆文摇了摇头:“就要美元,用这个能买到不错的喷子。” 这边陆文只图嘴快,郭铭和徐东卓却吓得差点心跳停止,两人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徐东卓干笑着对抬头看着他们的营业员小姐道:“我们准备救济非洲的难民,喷子就是淋浴的喷头,你知道,那儿的人难得洗次澡…哈哈哈……”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陆文接过一听,面露喜色:“查到了?那赶快给我传过来。小姐,请问你这儿的传真机号码多少?” 得到号码后,他顺势起身向一旁的传真机走去:“少废话,快传过来,号码是…***,你们两个人妖给我收敛一点,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去骟了你们!”似乎九天兄弟又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恶心的话,陆文突然一声暴喝。 整个银行一下静至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愕然望着陆文。郭铭和徐东卓大感尴尬,均不自然的侧头望着天花板,嘴里还吹起口哨,一副不认识此人的模样。 经过一番吵嚷,就在营业员小姐差点以为三人是青山跑出的病人时,他们终于把钱顺利取到手。不敢再做停留,三人赶紧一溜烟逃出银行。 ** “喂,钱是取出来了,但家伙上哪儿去买?”一家茶餐厅内,正狼吞虎咽吃着晚饭的郭铭问陆文道。 陆文摆摆手示意他放心:“放心,我有的是门路,吃完饭跟我来就是。” 突然郭铭注意到徐东卓正一脸古怪的表情不住在随身的背包里摸着什么,不由奇道:“不吃饭摸什么呢?瞧你那张欠揍的大便脸。” 徐东卓没理他,眯着眼似乎正沉浸在深深的幸福之中:“十万美元啊,活了20多年,第一次有这么多钱,不好好摸摸,你叫我怎么睡得着觉。” “你鬼迷心窍啦?有点儿出息好不好!”郭铭没好气的骂道。 徐东卓瞪了他一眼:“这是我我们拿命拼回来的,怎么也有点儿感情吧。” 经他这么一说,郭铭也不由泄气:“唉,你说得对,真到自己挣钱了,才知道这东西得来不易啊。” 陆文一仰头将杯中奶茶一饮而尽,站起身:“两个大少爷,别再感慨了,钱这玩意儿,不花又哪里挣得到呢?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在陆文带领下,三人驱车回到旺角,避开繁华的大街,钻入一片林立高楼间的小巷。这里的楼房都相当破旧,看来已有些年头,四处霓虹闪烁,街灯昏暗,一群群神色各异的男女幽灵般出没在黑暗中,恍惚间就如到了阴街。 然而来到此处,陆文却显得轻车熟路,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穿行在有如迷宫的小路间,最后在一栋只有五层的楼房前停下。这栋楼破烂得就如随时会垮掉一般,临街的窗台上支出密密麻麻的晾衣架,只有从这儿才看出有人居住。 上到三楼,陆文走到一间屋子前敲了敲铁栅门,哐哐哐的响声在寂静的楼道内份外刺耳。然而里面却毫无反应,过了半晌也没人出来应门。 陆文有些焦躁起来,他嘴里咕哝了一句,突然抬脚在门上狠踹两下,同时高声骂道:“夜壶,快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就在里面。” 终于门支开一条缝,从中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年轻人的脑袋。看到陆文他明显吃了一惊:“文哥,怎么是你?”说着连忙打开门把三人迎了进去。 屋子里陈设很简单,可以说没有什么家具,墙上供着一个关公像,倒似足一般小混混的居所。陆文走进毫不客气的拉过张椅子坐下。 “文哥,你这些天上哪儿去了,果叔不明不白的死后,道上一片混乱,条子又查得紧,好多兄弟都栽了。现在很多人都在找你,想让你出来主持大局啊。”走到陆文身边坐下,那个叫夜壶的年轻人急切的问道。 陆文浑不在意的道:“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空去理会这些事。对了,夜壶,赶紧帮我联系卖家,我今晚就要一批家伙。” 夜壶叹了口气:“换了以往当然没问题,但现在我却没办法。” 陆文吃惊的道:“你也没办法搭线?卖家伙的都死绝了不成?” “倒不是死绝了,不过这两天真邪门了,接二连三的出事,搞得条子疯了一样到处抓人。所有贩枪的大哥几乎全被抓去审问,剩下的也跑路出去避风头,哪还有人敢卖家伙啊,就连我也躲在屋里不敢出门。”夜壶不禁向陆文诉苦。 郭铭和徐东卓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两人禁不住对看一眼,暗暗吃惊竟然连累这么多无辜的大哥,说起来罪过可不小啊,这可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了。 听夜壶这么说,陆文微微有些吃惊,他连声追问:“老龙呢?卷毛也被抓了?越南仔和大圈帮有没有办法?”然而得到的答案总是摇头。 想不到居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陆文不由大为泄气。夜壶试探着道:“文哥,你是不是要去抢劫?还是等一阵吧,这些天外面到处都是条子。” 陆文正没好气,闻言抬手就是一巴掌拍过去:“老子是有正经事要做。” 夜壶挠了挠头,自言自语的道:“现在要枪,只有去九龙区警署找了,最近收缴的家伙都在那儿的证物室装着,还没来得及运走,长短家伙都有。” 哪知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陆文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他立刻站起身:“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你也要小心一点。” 走出门,郭铭无奈道:“枪也买不成,看来我们真的只有空手去打老虎了。” 陆文却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谁说的?跟我来就是。”言罢大笑向楼下走去。不明白他兴致怎么会突然高涨,郭徐二人心里隐隐泛起一股不祥的念头。 第六章 街角处,郭铭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九龙区警署大楼,奇怪的道:“你带我们到这儿来做什么?难道要报警,请警察帮我们救悦慈他们?” 陆文摇了摇头,伸手向大楼一指:“我们要的东西都在里面,而且不必花钱。” 郭铭和徐东卓闻言俱是一愣,突然两人想起夜壶说过的话,无不勃然变色。徐东卓指着陆文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该不会是想…..” 陆文兴致勃勃的咧嘴一笑:“你说对了,既然条子已经帮我们把家伙收集好了,不去拿岂不是太傻了么。凭你们两个的古怪本领,肯定能办到。” 郭徐两人互看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眼里的惊惧,这个陆文真是无法无天,竟然想抢劫警局?至此他们才知道什么叫胆大包天,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喂,别开玩笑好不好。咱们还是再想办法吧,钱都有了,还怕买不到枪吗?”徐东卓提起装钱的背包拍了拍,试图让陆文打消这个念头。 “废话,没听夜壶讲,家伙都被查收了么?现在情况紧急,哪还管得了那么多。”陆文丝毫不为所动,他不住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完了,跟这么个混世魔王走在一起,就知道没有好事。郭铭心中哀嚎一声,做出最后的努力:“呃…陆文啊,所谓谋定而后动,抢劫警察局可不像抢便利商店那么简单,你总得弄明白枪都放哪儿了吧,再说怎么混进去啊?” 哪知陆文却自信满满的拍胸保证道:“放心,那里我都不知进去过多少回了,熟悉得就跟自家后院似的。找间证物室还不简单,至于怎么混进去,本山人自有妙计。” 看着一脸得色的陆文,郭铭和徐东卓同时想到,这家伙…一直以来都过的是什么生活啊?然而两人毕竟还是不敢去做这样的违法勾当,正要再劝,却见陆文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们还是不是男人?不是想救同伴吗?这也害怕,那也不行,那就等着那个罗烈然大发慈悲把人送回来吧!” 一席话说得郭徐两人默然无语,是啊,如果要尽快救出倪牧和方悦慈,这的确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但明目张胆的去抢警局,这也…毕竟两人一直以来都是奉公守法的人,突然之间要他们做这样的事,的确有些让人为难。 陆文看到两人犹豫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唉,你们这些家伙啊,哪有这么多顾虑的。反正只要能把人救出来,你还管那么多做什么,再说又不是叫你们去杀人放火。与其不做后悔,不如做了再去后悔,先干他娘的!” “好,做就做,谁怕谁啊!”徐东卓一咬牙,断然道。 “东卓你不会真的要干吧?”见徐东卓竟然答应下来,郭铭大吃一惊。 徐东卓叹了口气:“还记得雷禅的话吗?这个世界有太多法律顾及不到的阴暗面,所以有时必须要用法律外的手段去解决。我也知道这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但为了救悦慈,我一定要干。你若真的不愿做,我不会怪你。” 看着一脸认真的徐东卓,郭铭终于笑了起来:“你说得对,非常时刻就用非常手段吧。哈,你小子这是什么话,你如果真的要干,我又怎么会置身事外?别忘记出道这么久以来,你哪次玩儿命少了我的,我不去怎行。” 徐东卓明白郭铭要下这样的决定是多不容易,他心下感动,用力捏了捏郭铭肩膀,却没有说话。郭铭也会意的点了点头,两人兄弟情谊,尽在不言之中。 见两人终于相通了,陆文也颇为高兴,他哈哈大笑着搭上两人肩膀:“对了,这才像我陆文结交的兄弟嘛,老子最看不得婆婆妈妈的男人。” 是啊,你倒是爽了,但做你兄弟的代价就是离奉公守法的良民越来越远,要是被家里父母知道,那还怎么得了?郭徐两人心中同时流下无奈的泪水。 不过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郭铭和徐东卓干脆抛开一切,认真的准备接下来要做的事。这次虽然是临时起意,而且事先没有任何计划,目标又是九龙地区最大的警署,看似三人是不知死活,但仔细想来,也并非不可能做到。 首先因为近来一系列的事,大批警察被派到外面巡查,警局内可说守备空虚,加之有陆文这个号称熟门熟路的“内应”,以三人的异能,有心算无心下,其实有很大的成功机会。 “干是可以干啦,不过我们总得先混进去吧。”郭铭对陆文道。 陆文嘿的一笑,把两人拉入街边小巷:“瞧好吧,要混进去还不简单。” 不明白他想干什么,郭铭和徐东卓只好随他走入小巷。这条巷子夹在两家商店中间,里面堆满垃圾废物,阴暗无光,阵阵不知名的臭气充斥空气中。 静静等了一会儿,探头出去张望的陆文叫了一声:“成了。”很快缩回脑袋。 跟着他用力掀翻一堆装满空瓶的箱子,巷子里立刻响起阵玻璃破碎的声音。巷外立刻传来一声喝问:“什么人,快出来!” 紧跟着两束手电光束照了进来,两名巡逻警察一手拿着电筒,一手持枪小心翼翼的走入巷中。郭徐二人终于知道陆文打的是什么主意,无不在心里大骂。 早已等候多时的陆文突然自杂物堆后冲出,他的出现让两个警察吃了一惊。几步冲到最近的警员身边,陆文扬手就把手中的酒瓶砸在他的脑袋上,那警员闷哼一声瘫倒在地,这时另一名警察刚好转过身。 陆文身子一矮正要冲过去抱住他,哪知好巧不巧正踏在滩积水上,他脚下不由一滑,人已猛的摔倒在地。藏身后面的徐东卓一见不好,不及多想瞬移而出,万没想到自己身边会突然多出个人,那警察大惊失色。然而还没看清对方的模样,只觉太阳穴上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人就那么昏了过去。 陆文伸手抱住倒向自己的警察,对徐东卓赞赏的伸出大拇指,见自己终于还是袭警,走出犯罪道路的第一步,徐东卓唯有苦笑摇头。 三下两下扒下两名警察的衣服,陆文甩手扔给郭徐二人:“快换上,运气不错,你们身材都差不多,我本来还准备多干掉几个慢慢挑的。” 看来这小子肯定上辈子就和警察有深仇大恨,一边想着,郭铭和徐东卓很快换上衣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这时候陆文已不知从哪儿找来绳子把两个警察绑个结结实实扔在后巷,这一招瞒天过海真可谓神鬼不知。 陆文摘下郭铭腰间的手铐给自己铐上,率先向巷外走去:“走吧,两位 ir。” ** 一左一右押着陆文,三人大摇大摆的向警局大楼走去。在快要进门时,郭铭低声道:“我说,咱们不会被认出来吧?” 陆文自信的道:“放心,九龙区警署几千号警察,谁会认得所有人。呆会儿进去机灵点,包你没事。”果然,一路走来,谁也没对三人多加注意。 进入底层大厅,满眼看去全是带警徽的走来走去,毕竟还是有些心虚,郭铭和徐东卓只感两脚发软,但事已至此,也唯有硬着头皮往里面闯。 一名值班警察很快迎了上来:“又抓人进来了?” 徐东卓低下头含糊不清的道:“在大街上看这家伙形迹可疑,准备带回来好好查查。” 那值班警察并未怀疑,摇摇头冲后面一摆手:“三号拘管室,两位带他进去吧。真是,这两天抓这么多蛊惑仔,厕所都快用来装人了。” “我在前面领路,别怕,跟我走。”陆文小声对两人道,说着已昂首挺胸的径直向楼上走去,郭徐二人愣了一下,赶紧几步小跑追了上去。 看来陆文吹嘘自己平均一周进来一次果然没有撒谎,他一路对两人介绍,哪儿是缉毒科,哪儿是反黑组,哪儿是录口供的地方,警员休息室在哪里,哪间办公室的漂亮女警最多……直听得郭铭和徐东卓大感叹服,能把偌大一个警察局了解得这么清楚,也算不容易了。 这时三人已到了三楼,再往上就是拘管室,而证物室则在五楼。走到楼梯口,陆文突然转向沿左边的楼道径直走入。真如他所言,大部分警察都被派出去,除了楼底大厅,再往上就再见不到几个人,楼道里显得冷冷清清。 走到楼道中央再折进一个拐角,前行大约一百米,陆文在一扇紧锁的门前停下:“就是这儿,这扇门后有楼梯可以直接通往顶楼,平时都锁着。” 看看左右无人,郭铭走到门前伸手按在锁孔上,轻而易举就将其打开。三人迅速闪身而入,直到重又将大门紧闭,这才松了口气。郭铭看到陆文还戴着手铐,于是解下钥匙:“我替你把它打开吧。” 陆文一言不发双腕交错,将手铐的铁链绞在一起,紧跟着他两臂发力一拧,只听呛啷一声脆响,食指粗的铁链就像面条般被轻易扯断。陆文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般晃晃手腕:“这东西怎么可能关得住我。” 郭铭将钥匙递给他解开铐圈,徐东卓则问道:“就算你再被抓进来多少回,这种地方也应该找不到吧?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陆文摘下郭铭警服肩上的小手电拧开当先走上楼梯,淡然道:“老子从小最不爽的就是条子,早就想哪天找点炸药把这儿给炸了。以前被抓进来的时候,深更半夜我都不知偷遛出来把这栋楼逛了多少回,更隐蔽的地方我都知道。” 这家伙,简直就是天生做特工的料。看着前面陆文的背影,郭铭和徐东卓心中同时想到。 三人沿楼梯很快上到五楼,悄悄打开门走到楼道上,陆文为图省事,干脆将双手背在身后由郭徐两人挡着,他们呈品字型向证物室走去。 五楼更显得寂静,两边的办公室都门窗紧闭,看来文员们都已下班回家。暗道真是天助我也,三人不由加快脚步,哪知就在转过一个拐角时,突然和一名迎面而来的警察撞个满怀。 说声对不起,那警察正要离开,突然他疑惑的转过头:“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三人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还是徐东卓脑子转得快,他嗯啊几声道:“长官要我们带他去证物室辨认一件赃物,那玩意儿很大,不方便拿出来。” 看来这些天警察们确实忙坏了,那警察不再怀疑,点了点头匆匆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三人才舒口大气,尽管心脏到现在还嘭嘭直跳,但郭铭和徐东卓却又在紧张害怕中感到一丝兴奋,那种矛盾的感觉份外刺激过瘾。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东西我是拿定了。”陆文咕哝一句,大步走前。 证物室是一间独立的房间,分为两层,外面用强化玻璃开出一个窗口,所有进去的人都要核对身份。过了第一重门,才能由专门负责的警员开启存放赃物的厚铁门,陪同进去,出入全部都有记录,保安不可谓不严密。 像九龙区警署这样的大警局,证物室装着警方历年来缴获的所有赃物,包括来不及销毁的假钞,各种毒品,走私货,盗窃的珍贵艺术品等等,可说价值连城。曾有这么一个说法,那就是香港有两种房间最值钱,一种是各大银行的地下金库,还有一种就是各分区大警局里的证物室了。 以郭徐这两个假警察的身份,自然连第一道门也难以进去,不过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来到门口,里面坐着的警员例行公事的道:“哪个部门的兄弟?来做什么?警员证和编码。”说着他已敲起键盘准备核对工作。 深吸口气,徐东卓大步走到窗口边,正奇怪怎么没人回答,那警员刚抬起头,哪知眼前一花,身边已多了个人。 “你…..”大惊失色下警员一个你字刚出口,脑袋已被徐东卓按住往桌上狠狠一撞。只听嘭的一声,他身子一震,就此昏厥过去。 “罪过罪过,一晚上连续两次袭警,还是在警察局里,我这辈子真的算是完了。警察老兄,你别怪我,这也是身不由己啊。”在心中默念几声,徐东卓小心的将昏过去的警员放倒在地,随后在桌上的电钮一按,第一道门顺利打开。 早就守候在外的郭铭和陆文赶紧进去,走到里面的那重门前,陆文看了郭铭一眼,显然是在问他有没有办法打开。 仔细看了看,郭铭皱眉道:“这是双重锁,要钥匙和密码才能开启,缺一不可。门锁我可以搞定,但没密码一样没辙,而且就算有电子解码器我也不会用。” “这么说得先问问密码是多少了。”陆文回头看了警卫室里昏迷的警员一眼。 郭铭点了点头:“也只有这样了,不过得快点,要是有人来就糟糕了。” 陆文自信满满的笑笑:“放心,严刑逼供这种把戏我最拿手了。” 走入警卫室,陆文将被徐东卓打昏的警察一把提了出来,对着脸就是狠狠两巴掌,看来他对警察果然不是一般的憎恨。 那警察迷迷糊糊醒转过来,犹自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陆文狞笑的面孔已映入他的眼帘:“喂,问你个事儿。” “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那警员反射性的反问道。 陆文向身后伸了伸拇指:“证物室的密码是多少,快告诉我。” 毕竟不笨,那警员很快就明白过来出了什么事,也许从没想过有人竟然胆敢到警署里来抢劫,他的嘴张成个“”型,愣愣的看着陆文,一时不懂答话。 陆文反手从徐东卓腰间摘下警用配枪抵在警员额头,沉声道:“听着,老子最恨的就是条子,绝对不介意给你一枪,如果你不想被打爆脑袋的话,就快说!” 看陆文咬牙切齿的模样,绝对不像说笑,郭徐两人也不由慌了神。郭铭一把架住他就往边上拖:“天啊,这家伙已经疯了,快叫警察!” 徐东卓哭笑不得的道:“屁话,我们不就在警察局里面吗。”他转头对那警员道:“这家伙脑子不正常,不过你别怕,我们不会让他杀了你的。” 哪知两人这么一闹反而加深了警员的恐惧,他结结巴巴的道:“不、不要开枪,我说,证物室的密码是753902,钥、钥匙就在我上衣口袋里……” 陆文冲郭铭嘻的一笑,似乎在说:看吧,就得来硬的才有用。他一脚将警员踢昏,随后解下其腰间皮带将之捆个结实,甩手扔进警卫室。 “我说,这家伙刚才不会真的想干掉那个警察吧?”徐东卓低声对郭铭道。 郭铭点了点头:“我看像。自打进了警察局,他好像就不大正常了。” “那可得把他看紧点儿。”一想起刚才的事,徐东卓就心有余悸。 *************** 下面是我的另一本书《地球非人类联盟》在鲜网的地址,请各位书友点开连接捧捧场 /gb/lierure/li5ffny/100062114/ 有票给票,无票点击,谢谢。 第七章 这时陆文已顺利将最后一道门打开,三人终于进入证物室。这是一间足有200平米的房间,被一排排大铁架分割成很多部分。铁架上堆满各种东西,大到袋袋面粉似的口袋,小到打火机,硬币等等,不一而足,显得很杂乱。 陆文就像进超市购物一样,悠哉游哉的在各排木架之间来回游走,东瞧瞧西看看,嘴里不住啧啧的道:“总算进来开眼了,东西的确不少啊。” 一时被琳琅满目的各色赃物迷花了眼,郭铭和徐东卓也露出大感兴趣的模样。随手拿起身旁架子上的一把匕首,徐东卓伸指刮了刮:“好锋利。” 陆文回头看看,哦了一声:“那东西我认得,半年前西区有名的‘肢解狂魔’用的凶器,据说他用那玩意儿杀死肢解了十多个人,刀上冤魂无数。” 徐东卓吓得赶紧把刀丢了回去,却见郭铭又拿起一包四四方方,砖头大小用塑料纸封得很紧的东西。他奇怪的端详半晌,问陆文道:“这是什么?” 陆文走过伸指在上面捅开一个小洞,沾了点内里的粉末在舌尖一触,大喜道:“好东西啊,好久没见过这么纯的海洛因了,这里真他妈是个宝库。这玩意儿要是拿出去卖,少说也值50万美元。”说着又捡起两块就要往背包里揣。 一听这东西竟然是毒品,郭铭大惊失色,他赶紧一把按住陆文:“你做什么?” “拿这个出去卖啊,条子查封了我的私货,老子现在穷得叮当响,当然要他们做出赔偿。放心,下家由我找,卖了钱分你们一半。”陆文理所当然的道。 “你疯了?这是毒品,毒品啊!还不给我放回去,要是以后你再敢碰这玩意儿,我们就绝交!”徐东卓一把抢过陆文手上的海洛因扔回铁架。 陆文无奈的耸耸肩:“好好好,不碰就是,哈,其实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他虽这么说,但郭铭和徐东卓却再不敢相信,这家伙,根本什么都做得出来。 “好了,拿上要找的东西赶快离开吧,如果被其他警察发现就糟了。”郭铭说了一声。三人便分散开来,开始寻找这些天警方缴获的军火。 不一会儿,只听徐东卓的声音传来:“找到了,他***,你们过来看。” 郭铭和陆文闻声走过去,探头一望,也不由如徐东卓般呆愣原地。只见前面靠墙两排架子上,各式枪械一字摆开,数十枝长短枪,两箱手雷,一盒盒黄澄澄的子弹,甚至还包括反坦克火箭筒,各种炸药,防毒面具等等,可说应有尽有。 半晌,徐东卓才惊叹道:“乖乖隆的咚,这里足够开个军火展览了。” 陆文也不由兴奋起来,他嘴里喃喃的道:“***,上次老子想找老狗买挺机枪对付水警,那小子死活都说没有,下次碰见要他好看。”说着他已兴冲冲的走上去拿起箱子里的手雷就往事先准备好的加厚帆布包里扔。 陆文丢得畅快,郭徐两人一颗心却不由提到嗓子眼:“轻点,这又不是石头!” 很快陆文又被墙角一把包着帆布的东西吸引,他走上去解开一看,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我的天,贝瑞塔82a1重型狙击枪,这东西连坦克装甲也击得穿,配上热成象仪足以隔墙杀人,想不到那些枪贩子连这玩意儿都搞到香港来了。” 看着他手里抱着就如一挺小型炮一样的狙击枪,郭铭和徐东卓也觉骇然。要是这些军火都流入社会,那还不得翻天覆地?但转念一想自己这次不就是来抢它们的吗,两人又不觉一阵泄气。 陆文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狙击枪,嘴里不住啧啧赞叹,看那枪少说也有几十斤,寻常人别说使用,就连抱起也难,陆文提在手里却像玩具一般。半晌,他突然把枪放在地上,开始仔细在枪身摸捏起来。 “你在干什么?”徐东卓看得奇怪,不由问道。 陆文头也不抬的道:“拆开了带走啊,这么好的东西,可遇不可求,不拿就真是太傻了。有了它,就算是神仙,我也能一枪干掉。” 郭铭一听这还得了,赶紧拉住他:“放下,我们是去救人,不是去打仗,你拿这东西有屁用啊。还是拣点实际的拿走吧。” 陆文犹豫片刻,叹口气站起身,眼睛却犹自舍不得从狙击枪上离开。郭铭怕他改变主意,连忙拿起一颗烟雾弹分散他的注意:“看,这个就有用了。” 陆文心不在焉的接过扔进包里,突然他又拿起架子底层一包砖头大的黄色物体,徐东卓咦了一声:“这里怎么也有海洛因…”话到一半,他猛的愣住。 原来就在陆文把那东西翻过来时,他和郭铭已清清楚楚的看到上面印的两个大字:c4!猛的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两人下意识的连退几步。 陆文拿起这包威力足以摧毁一栋大楼的炸药随手掂了掂,考虑片刻对郭铭和徐东卓道:“拿这个怎么样?到时候给对方一个惊喜。” “住手,你想连倪牧和悦慈也一起炸死吗!?” 终于,三人挑了数把手枪,几只长枪,足够的弹药,一些手雷,少量塑料炸药以及一些别的东西,准备离开。临出门时,陆文想了想,突然拿起一个防毒面具戴上,又递给郭徐两人一人一个。 “怎么了?”不明白他想做什么,郭铭奇怪的问道。 陆文笑笑不答,却从架子上拿起一颗烟雾弹拔开插销,刹时一股浓烈的烟雾弥漫开来,郭铭和徐东卓吓了一跳,赶紧戴上面具。 顷刻间证物室内便浓烟滚滚,并逐渐向室外蔓延而去,三人赶紧出门。好在徐东卓还记得那个可怜的警察,临出去时不忘也给他戴上一副面具。 所有的枪械全由体力超好的陆文一个人背着,走到室外,他又向过道上扔了一颗烟雾弹,随后对徐东卓道:“我们分开走,你们直接由下面出去。” 徐东卓知道他对警局非常熟悉,自己和郭铭穿的是警服,再和他走在一起确实不方便,遂点了点头:“那你小心点,我们老地方会合。” 陆文竖起拇指表示没问题,转身消失在滚滚烟雾中。这时整栋大楼已警铃大作,火灾报警器感应到烟雾,拼命的震响起来,刺耳的铃声穿透夜空,天花板上的自动灭火器也开始喷水,但一时间根本无法趋散浓烟。 走到楼梯口,这里的烟雾稍稍稀薄了些,已有不少警员提着灭火器冲了上来。悄悄摘下面具,郭铭和徐东卓互相搀扶着做出痛苦的模样,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兄弟,上面怎么回事?”一个中年警察拉住两人问道。 徐东卓装出痛苦之色,边咳边道:“咳咳,不知道,突然间到处都是烟,你们快上去看看吧。我兄弟被熏昏过去了,我得带他去医疗室。” 那警察拍拍他以示安慰,跟着带人冲了上去,随即烟雾中传来警察们痛苦的咳嗽声。偷偷笑笑,郭徐两人哪敢还停留,一溜烟下楼逃出警局。 来到警署大楼后面的停车场,这时所有人都被楼内的状况吸引,停车场内空无一人。两人正小心寻找陆文,突然大楼第六层一间屋子发生剧烈的爆炸,一股火焰直冲天际,随着爆炸声,无数碎片溅落四方,带着漫天火渣纷纷掉落。 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吓了一跳,两人不由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不记得自己曾在警署里装过炸弹啊,难道,这又是陆文干的好事…… 郭铭不由再望了过去,忽的他对大楼一指:“陆文在那儿!” 只见发生爆炸的那个房间隔壁,陆文从窗台爬了出来,他小心的看看下面,随即在郭铭和徐东卓目瞪口呆中一跃而出。 像铁坨般直坠而下,陆文很快横过六层楼的距离笔直掉向地面。就在落地之时,只见他身子一曲,整个人因巨大的冲击力蹲跪于地,两手撑在身侧,背上背着的帆布包高高弹起,随即又狠狠砸在他的背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一下冲击之大,连在远处的郭徐两人似乎都觉得脚下震了一下,两人不由神情呆滞的互相看看,同感惊叹。背着数十斤的东西直接从六楼跳下,而且还毫发无损,这家伙的身体究竟是怎么构成的? 陆文很快起身走了过来,打个手势示意两人赶快离开。郭铭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拽住陆文的衣领怒道:“那爆炸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只来抢枪吗?” 陆文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那是警局的监控室,我们进来时都被监视器自动录了像,为了你们俩以后不被条子满世界追,我必须得去毁了监控资料。放心吧,里面的条子都被我请出去了,一个都没死。” 郭铭不由松开了手,他歉然的道:“对、对不起,我刚才冲动了点。” 陆文嘿嘿一笑,反手拍了拍他:“要是你不闻不问,也就不像你了。我也就是看在你们俩的面子上,否则早拿那包c4把这栋楼给拆了。” 徐东卓也凑了上来:“得了吧,我看你小子也只是嘴上说得厉害,要是你真成了丧心病狂的悍匪,我和郭铭也不会和你结交了。走吧,在这儿等警察抓啊?” 走到一辆警车前,郭铭打开门用制出的钥匙发动汽车,陆文坐上驾驶室,回头冲两人一笑:“走咯!”说着拉亮警灯,一踩油门飞驰而去。 ** 当晚发生的事立刻震动整个警界,香港警察署长大为震怒,连夜颁下严令要求彻底缉拿凶手。然而警方只在路旁找到被丢弃的警车和警服,罪犯早已逃之夭夭,加上警署内的监控录像全部被毁,一时根本无从查起。 这样的丑闻自然不能捅出去,九龙区警署也只好对外宣称是煤气泄漏事故。由于近些日子香港连续发生各宗大案,各级警司总监们神经早已濒临崩溃的边缘,当晚的案件终于让他们再也坚持不住,连夜就有数名高官因脑溢血心脏病等突发急病被送人医院抢救。 这边警察上下几乎急翻了天,三名始作俑者却已悠哉游哉的坐在一家装修豪华的咖啡厅内享受人生,对他们所造成的恶果,自然也一无所知。 这是第二天下午,连夜潜逃以后,三人先找个地方饱饱的睡了一觉,然后带着东西来到目标大楼对面的一家咖啡厅,商量救人的细策。 耳朵里是舒伯特舒缓的小夜曲,鼻间充盈着一流咖啡的芳香,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内,郭铭和徐东卓舒服得直想呻吟。 “***,难怪这么多人不惜犯罪也要赚大钱了,能随时上这种地方来享受,这才叫人生啊。”郭铭优雅的呷了一口自己面前的极品蓝山,随即一脸苦相的皱起眉头。 “喂,不会喝就别点这么贵的啊。喝小口点,你刚才已经整整喝掉100港币了。”徐东卓扳起指头数落郭铭,十足守财奴的模样。 陆文正埋首明镜兄弟俩送来的资料里,闻言抬起头笑道:“其实这种烧钱的高档咖啡馆我也没来过,比起来我还是喜欢大排挡多一点。” “既然这样就别来这儿嘛,点了你又不喝。”徐东卓继续一脸肉痛的碎碎念。 郭铭掰下一块方糖扔进嘴里,一边含糊不清的道:“这资料你怎么看?” 陆文拿起一张纸沉吟道:“按上面所说,顶楼那家期货代理行属于赵旭名下,而那个赵旭又和罗烈然关系不一般,那么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徐东卓敲敲桌子点头道:“我和郭铭也这么看。看来罗烈然一定有什么事耽搁,现在都没离开香港,他抓走悦慈,说不定也跟此有关。” 陆文扔下纸冲两人一笑:“管他那么多,直截了当的杀进去救人出来最干脆!” “那何时动手?”郭铭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户望向楼下的街道。 “就今天晚上吧,再迟恐怕又会生出什么变故。我是不想再在香港呆下去了,早完早走,再说学校也快期末考试了,我还一点都没复习呢。”徐东卓提议道。 陆文赞同道:“那就晚上11点半进去,在12点大楼关门后开始行动。” 又再商量一些细节,三人起身准备离开。结帐时,徐东卓少不得又是好一阵嘟囔。 当下楼走入行色匆匆的人群中时,郭铭不由抬起头望向对面大楼,今晚,又将有怎样的经历呢? 第八章 皇龙大厦是一家综合性的大楼,底下四层被一家百货公司包下,往上则分租给大大小小数十家公司和机构,平日购物的顾客和上班职员们均由一个同大门进出,人来人往,显得颇为热闹。 当晚11点半,离整栋大厦关闭的时间还有半小时,四层以上的大部分公司都已下班,只有稀稀拉拉几处还亮着灯。下面的百货公司内也冷冷清清,只有极少顾客还在购物,喇叭里大甩卖的叫卖声显得颇为孤单。 这时大厦门口走来三个年轻人,每人背上都背着一个鼓鼓的背包,不用说,这正是郭铭徐东卓和陆文。抬腕看看时间,郭铭平静的道:“走吧。” 进入大厦,乘上电梯按下直通顶层的按钮,香港灯火璀璨的夜色映在观景电梯的玻璃上,呈现出五颜六色的光彩,一道道彩影在三人身上飞速划过。 很快,只听叮的一声,电梯显示已到顶层。深深的吸口气,三人依次走出。电梯外迎面就是一个“旭升期货”的金字招牌,左边则是大门。 大摇大摆的推开门走入,门首的会客厅有两名西装笔挺的男子正在闲聊。看到三人,一个男子略带警惕的礼貌道:“对不起,三位有什么事吗?” 还没搞清情况,三人也不想马上动手。按事前计划,徐东卓大马金刀的拉张椅子坐下,劈头盖脸的道:“洒家有的是钱,洒家要玩期货,哇哈哈哈……” 一听是客户,男子脸色顿时和缓下来:“对不起,本公司这段时间暂时休业。”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徐东卓蛮横的一拍桌子,跟着伸手从背包中拿出厚厚一叠美元摔在桌上:“洒家钱多,洒家要玩期货!” 见徐东卓不可理喻,两男子唯有把求助的目光望向陆文和郭铭,郭铭慢悠悠的解释道:“这是我们家少爷,宇宙集团的公子,想玩玩期货。” “可是我们暂时休业,恐怕没办法……”一个男子急忙解释道。 “哼!”陆文闷哼一声,佯怒道:“我们家少爷有的是钱,瞧不起人么?告诉你,我们是听说你们公司信誉还不错,看得起你们才找上门,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郭铭把两个男子拉到一边,悄悄指了指坐在椅子上挺着肚子嚣张四顾的徐东卓,又指指自己脑袋:“明白了吧?我们家少爷有强迫症,谁要是敢忤逆他的意思,那简直能天翻地覆。我奉劝二位赶紧让我们进去,否则后果我可不负责。” 两个男子为难的看看,一时没有答话。郭铭赶紧向徐东卓挤挤眼睛,徐东卓立马站了起来:“这家公司怎么样啊?嗯,我得先看看,走!” 说着径直大摇大摆的向里面走去,两个男子一见大急,想要阻止,却被陆文拦着没法近前。三人进入公司里,才发现里面相当大,会客室后是一间宽敞的办公室,几十张办公桌将空间分割成很多小块,四周还有很多房门紧闭的小房间。 办公室里还有七八个男子,突然见到三人进来,无不愕然以对。徐东卓故意高声叫了起来:“经理,你们的经理呢?怎么连个管事儿的也没有?我徐东卓大少爷大驾光临了!”希望倪牧和方悦慈能听见,但喊了半晌却毫无反应。 正在吵得不可开交时,突然其中一扇门打开,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怎么回事,外面怎么这么吵?”赫然就是高影。 双方打个照面,俱都一愣。毕竟是成心来找茬的,郭铭和徐东卓几乎同时从腰间拔出手枪,高影的反应也不慢,立马伸手在门上一拍缩入身后阴影中。只听砰砰砰接连几声枪响,他身后的门板墙上立刻开了几个小洞。 这时跟着进来的两个男子犹自没反应过来,还在解释:“他们是来投资的……”却被身边的陆文按住脑袋一个对撞,同时晕了过去。 枪响过后,房中其余七八个男子微微一愣,突然同时伸手摸往腰间,下一刻七八只乌洞洞的枪口已指向三人。三人大骇,赶紧就地滚入身后的办公桌后,几在同时屋子里已是子弹横飞,砰砰之声大作。 对方人多,几乎把三人压得死死的,连头也没法稍抬。陆文踹翻身前的桌子一蹬,整张办公桌立刻打横向前滑去,他人便顺势往前直冲,手中的枪连连开火。 只见仅能遮住陆文半个身子的桌子顷刻间就满是窟窿,嗖嗖呼啸的子弹自他身边耳旁不住掠过,陆文却浑然不觉。忽听啊的一声惨叫,一名男子已中弹倒下。 还没见过这等悍勇之人,本还气势汹汹站着开火的众男子赶紧散开蹲下,乘这机会郭铭和徐东卓连忙分左右绕开,逐渐向屋子尽头逼近。 “悦慈,倪牧,你们在吗?”待枪声略低,徐东卓立刻扯起嗓子喊了起来。 哪知方悦慈和倪牧没有答话,倒是一连串子弹对他做出了回应,打得他藏身的桌子哐啷直响,桌上电脑的显示屏轰的一声炸了开来,火花直闪。 徐东卓禁不住哇哇直叫,郭铭一边还击一边对他叫道:“一间一间找!” 低声骂了一句,徐东卓就地一滚人已倚在离自己最近的一间房门前,连呼几口气,他猛的站起一脚踹开门。里面是一间办公室,徐东卓迅速探头左右看看确定没人,立刻退了出来,跟着人已向第二间房移去。 就在此刻,徐东卓身前一团阴影突然一阵波动,高影已如跃波之鱼般一闪而出,举枪就向他脑袋打来。幸好徐东卓反应及时,高影刚刚现身他已一个瞬移就地消失,紧跟着从高影身后出现。 然而徐东卓枪才举起,高影也知机的缩回影子里,几枪打在地上,火星四溅。两人都是来去无踪的人物,若比异能,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实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逼退高影,徐东卓立刻蹲下躲在一张桌子后,高影的声音已从对面一间房中传来:“又是你们两个家伙,竟然能找到这儿来,真是阴魂不散,你们究竟要什么?” 徐东卓毫不示弱的答道:“废话,该是我问你们要什么才对,快把人交出来。” “什么人不人的,要找到别处去。”高影哼了一声,大声说道。 “敢做就要敢当,既然抢了去…”徐东卓看准高影声音传来的方向,突然一个瞬移闪身而出:“就要承认!”说着举枪对着房间内一阵连射。 眼前一花,高影自徐东卓脚下冒出,举枪抵向他的胸口,徐东卓左手一把抓着他的手腕,右手枪口压低,却也被高影一把抓着。两人同时发力,枪口分别在对方头侧三寸处凝定。 同时扣下扳机,只听砰砰连响,两串火光分别自两人耳畔掠过,打得两边墙面地板坑洞处处,桌上的文件器具也被反弹的子弹击上半空。 突然间高影一脚踏入阴影里就想摆脱徐东卓,哪会让他如意,徐东卓立刻瞬移跟上。刹那间两人同时消失原地,紧跟着从左侧5米的阴影中闪露身形,飞射的子弹便也跟着转换位置。 两人一面持续向对方射击一面在房中各处阴影间来回移动,不长眼的子弹便也跟着飞射不止。一时间,两把枪接连在房中来回闪现,子弹漫无目的的四处乱溅,任何东西在下一刻均可能毫无征兆的穿透几个枪眼。 没人愿意被流弹不明不白的击中,两边不约而同各自罢战,缩头缩脑的趴在地面免遭无妄之灾。 片刻子弹便已打光,徐东卓和高影现身屋子中心,气喘吁吁的狠盯着对方。突然间,两人放开对方的手同时起脚,啪的一声均被踢得往后飞跌。 背部刚一着地高影已消失不见,徐东卓正想继续叫战,突然身边掠过几发子弹,却是郭铭他们和对方又再打了起来。 赶紧抱头爬回郭铭身边,徐东卓大声道:“这儿太乱了,没办法找。” 正和对方互射个不亦乐乎的陆文闻言转过头:“那就先清理这些垃圾。”言罢将手中的枪递给徐东卓,随后顺势从包里抽出一把国产86型自动步枪。 兴奋得舔舔嘴唇,陆文猛的站起身,自动步枪对准屋中狂扫。想不到三人竟还有这种重型家伙,众男子无不大吃一惊,在暴雨般倾泻的弹幕下哪还有还手之力?片刻就有数人中弹,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余下的见识不妙,无不连滚带爬冲入两边房间内躲避,陆文射光弹匣内的子弹,随手将步枪扔下,又从包中掏出把利伯莱塔冲锋手枪。一面警惕的环顾左右,一面向最里面那间房间走去。 这房间是个办公室,靠墙的一面有个巨大的书架,陆文稍稍在屋中转了转,突然抬腿一下撑在书架上。轰然巨响中书架应脚而倒,后面露出一条深深的通道。 回头看看跟着走入的两人,陆文得意笑道:“怎么样,有时候还是暴力管用吧?” ** 无奈的苦笑一声,两人赶紧跟了过去。这条通道很长,地板墙壁全是纯白色,在明亮的灯光下有些晃眼,此刻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显得颇为神秘。 小心翼翼的走入其中,徐东卓左右望望,不由道:“这儿倒像个医院。” 郭铭哼了一声:“我看像太平间差不多,走在里面感觉怪碜得慌。” 走在最前面的陆文突然停步,淡然道:“干嘛去猜,问问这小子不就得了。” 郭铭和徐东卓这才注意到,前面拐角处不知何时已多了个人。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个子小小的,五官端正满脸稚气。他穿着一身松垮跨的篮球服,斜戴着一顶棒球帽,正靠在墙上望着三人和善的笑着。 既然在这儿出现,对方一定也不是普通人。三人心中警惕,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那少年既不过来,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三人,显得颇为悠然。 陆文闷哼一声对他举起枪,那少年原地跳了跳,随后微笑着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并没武器。陆文犹豫了一下,反手把枪塞给郭铭:“我去看看。” “小心点,这小子不知有什么古怪。”郭铭低声提醒他道。 陆文双手环抱胸前,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来到少年身前半米左右站定,俯下身子对他道:“小矮子,我问你,里面有什么东西?” 那少年还是摇了摇头,由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挂着微笑,似乎压根儿不知道陆文三人是来做什么的一样。被这少年搞糊涂了,陆文不禁挠了挠头:“你是哑巴?” 哪知陆文话音未落,那少年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凶光,只见他右手五指一张,掌中已凭空出现一把两尺来长的砍刀,一言不发就向陆文脖子劈去。 这一下突如其来,三人谁也没有料到,陆文一声大喝矮身急避,只听嚓的一声,他身旁的墙壁立被砍开一道大口。不料他刚直起腰,那少年已丢开卡在墙上的砍刀,手腕微微一抬五指间已夹着四柄飞刀,扬手射来。 陆文大骇,不及多想双臂交叉护住头脸,四柄飞刀全钉在他的手上。那少年猛的撞入陆文怀中,陆文只觉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抵在自己腹部,不由心里一惊。 少年仰头冲陆文一笑,笑容还是那么天真,但陆文一颗心却如坠冰窖。紧跟着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陆文怒喝一声不住退后,他的小腹顷刻血红一片。 “陆文!”郭铭大叫一声赶紧上前扶住他:“你怎么样?” 陆文两把扯下手上的飞刀,皱眉捂住肚子:“没事,只是把掌心雷,要我的命还早得很。”话虽这么说,鲜血却顺着他的指尖不住滴落,看起来触目惊心。 “那小子的武器从哪儿来的?他会变魔术么?”徐东卓眼看着那少年又随手把掌心雷扔在地上,惊疑不定的道。 陆文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他只是随手一抓手里就多了把武器。” *************** 下面是我的另一本书《地球非人类联盟》在鲜网的地址,请各位书友点开连接捧捧场 /gb/lierure/li5ffny/100062114/ 有票给票,无票点击,谢谢。 第九章 就在这时,突见那少年将右手缓缓放在颈后,做出一个拔剑的姿势慢慢往外抽。三人不清楚他又有什么古怪,不由被他的动作吸引,愣愣的看着。 缓缓的,随着少年的手势,一把黑黝黝像是潜水枪一样的东西被拿了出来。但这东西尖端并没尖刺,前面一根管子又细又长,也绝非是普通枪械。 三人正看得莫名其妙时,那少年忽的举起左手冲三人招了招,似乎在说:再见。徐东卓脑中灵光一闪,瞬间已明白少年手里拿的是什么玩意儿了。 “他,***,这是火焰喷射器!”徐东卓惊叫一声,拉起两人就往外跑。 但他们已经走进来很长一截,这条通道又是笔直,没有任何遮掩,根本无法及时逃出。郭铭大喝一声:“来不及啦,躲在我后面!”转身马步立定。 几乎在同时,只听唰啦一声,顷刻间一股火焰已以铺天盖地之势直冲而出。灼烈的火浪将整个通道完全充塞,就如奔泻的江水滚滚翻腾,以足以吞噬一切的威势向三人涌来。 “啊!”一声狂叫,郭铭集中全部精神力到双手上。只见他双臂往前一推,两手之间已出现堵灰白色的大盾,将三人全部遮掩。 眨眼工夫火浪撞上盾牌,郭铭只感一阵难以忍受的灼烧扑面而来,发丝随即卷曲。凭感觉他知道盾牌正在消融,连忙打起精神继续加厚。 就如汹涌的海潮撞上礁石,其势有如雷霆万钧的火浪硬生生被郭铭拦下。只见他两腿拉开弓步,双手推挡身前,就如钉子般立在原地,任凭火浪如何肆虐也自巍然不动,在其身周红光炽烈,郭铭衣衫飞腾,恍眼便如火中魔神。 突然间正咬牙坚持的郭铭只感身体一松,火焰刹时退去。虽然只有短短一会儿,但对他来说却长得足以终生难忘。 散去火焰,少年这才发觉三人竟还好端端的站在原地,他脸上自信的笑容慢慢敛去。愣了片刻,只见他再次举起火焰喷射器。 郭铭吓了一跳,哪敢让这小子再来一次,他回头对陆文和徐东卓叫了声:“让我来对付他!”说着就势在地上一蹬,人已冲了过去。 郭铭去势极快,那少年已来不及再用火焰喷射器,他毫不迟疑的将喷射器一把向郭铭扔了过去,同时人也迎着他直冲而上。 一个高踢腿将喷射器踢得高高抛起,郭铭还没来得及收腿,少年已冲到面前。他右手微收,一拳直捣郭铭面门,不知何时拳头上已多了一个带刺的铁指套。 郭铭怡然不惧,身子稍退右手护在脸前,只听啪的一声响,少年拳头打上郭铭手掌,指套被一团厚厚的物质挡下,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没想到对方有这种特异的能力,少年微微一愕,郭铭已乘机做出反击。只见他屈膝矮身伸足横扫,少年瘁不及防栽倒在地。郭铭立刻一脚踩向他的胸口。那少年翻身避开,一个鲤鱼打挺弹身而起,手中已抓着根铁链向郭铭挥来。 郭铭五指箕张,顷刻造出根长棍往身前一立,少年挥来的铁链缠上棍子。不容对方再拿出什么古怪玩意儿,郭铭绞开铁链,伸手在棍身一抹,棍子立刻分解变形成两把长刀,他双手持刀分左右交叉向少年肩膀砍去。 那少年大惊,两手在腰间一掏已拿出两把护手短棍,举臂夹住郭铭这两刀,用力将手一抬逼开郭铭。他随即又丢下短棍,双手在胸前一合,只见他两掌间的空间波纹般向外一荡,一把强力弩弓已凭空出现,这时郭铭恰好也将两刀重又合并成长棍,见状忙将棍子横在身前。 少年拿起弩弓扣下扳机,弓上弩箭瞬间已至郭铭面门,这么短的距离根本来不及闪避。郭铭横在身前的长棍中部倏然膨胀,将他半个身子遮掩,弩箭钉在上面,嗤啦一声将其射穿,锐利的箭头离郭铭鼻间只有不足半分。 看着眼前箭尖,郭铭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同时也隐隐感到丝刺激。他毫不迟疑的翻转长棍,抓着两端用力弯曲,跟着双手松开。就如一张弹弓般,钉在棍上的弩箭猛的弹射而出,反向少年飞去。 少年大惊失色,赶紧侧身,弩箭堪堪自他眼前掠过,钉在后面墙壁上,箭尾犹自震颤不止。郭铭乘机冲上,抬腿一脚踢向少年小腹。 他的脚尖裹上团物质,就如穿了双铁鞋般,这一脚结结实实踹中,威力果然非同小可。只听少年一声惨叫,曲起身子飞抛往后,狠狠摔在地上。 蹲跪于地,少年哇的一声吐了一地,表情痛苦,看来这脚踢得着实不轻。郭铭知道他的厉害,不敢稍有松懈,乘胜追击又冲了上去。 突然捂着肚子的少年猛的抬起头,手中不知何时拿着一个玻璃瓶,里面明晃晃的似乎装着什么。将瓶口对准郭铭,他扬手撒出一股**。 郭铭不明底细,连忙扭脚闪到一旁。**泼到地面,立刻泛起阵阵气泡,并伴随着吱吱的响声,一股酸味随着丝丝白烟飘起,那里面竟然是强酸! 郭铭不由哇哇叫道:“违反国际公约啊,竟然用化学武器!” 少年满面怒容的站起身,甩手将空瓶扔向郭铭,同时右手在胸前虚抓一把,掌中已多了只小巧的勃朗宁手枪。郭铭大惊,他知道在这样的距离再要躲也来不及了,干脆一横心反迎着对方冲上。 举枪对着郭铭,少年连开三枪,郭铭右手虚晃制出块盾牌护在上身,三枪全部打在上面。近距离子弹的冲击也不是说笑的,郭铭闷哼一声不由退了两步,乘这空档少年突然欺身直进,向郭铭怀中撞了过来。 看着指向自己小腹的枪口,郭铭失去平衡,已无法再躲。暗道声拼了,他突然伸出左掌一把捂着枪口,同时右手曲肘向少年脸上撞去。 枪声响起,郭铭只感左臂刹时就如过电一般,完全失去知觉。他不敢看手掌现在已成了什么模样,手肘赶紧猛击在对方脸上,少年惨哼一声连连退倒。 原来郭铭情急之下干脆在掌心凝上一团物质,硬是堵住枪口。虽然成功避开杀身之祸,但他的虎口也被震裂,鲜血淋漓,那颗子弹还嵌在手心的物质中。 那少年并不比他好过多少,他的半个脸颊都肿了起来,鼻血长流,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不住退后,好容易站稳身子,随即恶狠狠的回瞪着郭铭。 两人的异能都属于能随意使用武器制敌的那种,不过少年是“拿取”,而郭铭则是“制造”,其间看似差不多,实则差别极大,可说各有各的优点。 双方这番打斗,你来我往各逞奇谋,端的是变幻无方,叫人眼花缭乱。虽只片刻,却已丢了一地的武器。在一旁的陆文和徐东卓就像现场观摩好莱坞大片般看呆了眼,心里无不直呼过瘾。 乘机退回,郭铭这才摘下手心的弹头,心中不住大叫侥幸,刚才若稍有犹豫,恐怕现在肚皮上已多了个枪眼了。和这种危险人物开打,真是几条命都不够。 这时双方再成对持之局,两边都对对方甚为忌惮,一时均不敢再上。 “喂,你有没有看清他是从哪儿拿出那些家伙的?”徐东卓忽的低声问道。 郭铭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注意到,他每次变出武器的时候,手心四周的空间总是泛起股水波一样的东西,似乎武器就是从那里面取出来的。” 徐东卓思考片刻,突然叫道:“我明白了,喂,你们还记得小叮当的口袋吗?” 郭铭反应不慢,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类似动画里的异次元口袋?” 陆文却两眼一瞪,皱起眉头道:“小叮当是什么?说明白点好么。” 徐东卓对他解释道:“我们猜想,那家伙应该有一种能力,可以将物体存储在一个类似异次元空间的地方。这个口袋一般人是看不到的,而他则可以随意从里面拿取,所以才给我们凭空变出来的错觉。” 陆文不屑的撇了撇嘴:“老子管他一次元二次元,只要把这个碍事的小子干掉,他就老实了。平白受了他一枪,我得好好回报才行。” 就在这时,突听后面传来一阵鼓掌声,却是高影和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缓缓从后方走了过来,两人身后跟着数名神色不善的持枪男子。 只听高影笑道:“你们果然厉害,就连宵文也拦不住三位,还被看穿异能的秘密,不过闹了这么久,也该到收场的时候了吧。宵文,你怎么样?” 那个叫邰宵文的少年擦去鼻血,缓缓起身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高影摆摆手:“你先过来。”邰宵文点点头,慢慢贴墙越过三人,走到高影身边。 这时变成三人直接和高影等人面对,高影向身后一招,他背后的持枪男子立刻举枪对准三人。看着十几只乌洞洞的枪口,郭铭苦笑道:“这下玩儿完了。” 徐东卓赶紧吐了一口唾沫:“呸呸呸,乌鸦嘴,少说丧气话!” 郭铭无奈的把两手一摊:“不然你能怎么样?十几只枪啊,我再厉害也挡不了,站在这地方简直就是活靶子。”说着他高声叫道:“喂,准不准投降?” 高影狞笑一声:“很可惜,不准。三位,咱们下辈子再见了。” 正在危急关头,忽听陆文淡然道:“我说,你们的小朋友似乎留了个好东西在这儿啊。” 一看他拿着的东西,高影一方无不勃然色变。原来陆文不知何时已捡起邰宵文丢下的那只火焰喷射器,细长的喷口正对前方。 扣下扳机,只听轰的一声,一股火焰喷涌而出,顷刻间沿着通道直卷过去。高影等无不骇然失色,没命的沿着通道向外狂奔。 好在他们离入口不远,总算在火焰烧身前及时逃出,但还是有数名男子被火卷上,带着满身火焰不住在地上惨叫打滚。 陆文一把将喷射器扔出,随后掏枪打在喷射器后面附带的燃料筒上,燃料筒瞬间炸开,一股烈焰在半空腾起,将通道完全阻塞。 不用招呼,三人立刻向通道里面狂奔,转过弯角,却见通道尽头是一扇紧闭的白色金属大门。想到人可能就在里面,他们无不大喜。 走上前按上锁眼,郭铭顺利将其打开。推开门的同时,他回头冲两人笑道:“幸好这门虽然厚,却只用钥匙就能开,我现在一见电子锁就浑身不爽……” 突听徐东卓和陆文同声惊呼道:“小心你身后!” 对同伴有着绝对的信任,郭铭想也没想立刻就地一滚,只听咔嚓一声,一道灰影掠过他的头顶,金属门上立刻出现一道裂痕。只见两手包着厚厚纱布的郝学满脸怒容的现身门后,刚才那道灰影就是他挥出的右手。 郭铭翻身滚到一旁,看着那道离他头顶不过数寸的裂痕,不由惊出一身冷汗。郝学那双手果然是人间凶器,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有如斯威力。 陆文不由转头问徐东卓道:“他是什么人?” 徐东卓答道:“他叫郝学,也是罗烈然的手下。” 这时随着大门分开,里面的情景也一目了然。门后有一个房间,墙壁地面也如外面般一片雪白,正中摆着两张病床,边上乱七八糟的堆着一些医疗器具,看得出是临时摆进去的。房间周围堆着几张桌子,还有一些文件柜和电脑,看来这里原本应该是一个密室,只不知用来做什么,现在却被临时改成了病房。 上身裹着纱布的郑皓也在里面,难怪邰宵文他们要拼命阻止三人进来,原来这里是他们的同伴养伤的地方。令郭铭等失望的是,房中除了郝学和郑皓,再没有第三个人,看来方悦慈和倪牧并没有关在这里。 “既然也是罗烈然的手下,那我就送你们上西天好了。”陆文说着拔出枪。 第十章 郑皓和郝学却丝毫不惧,两人傲然看着陆文,一脸不屑。这么一来陆文反倒不好下手,想了想,他放低枪口走了过去:“算了,杀手无寸铁的人也不符合我的风格。就劳烦两位做做人质,等我们安全离开,就放了你们。” “等等。”郭铭拦住陆文,对郝学道:“被你们抓来的那对男女人在哪儿?” “哼,什么男人女人,我不知道。要开枪就快动手!”郝学白了他一眼。 徐东卓低声道:“先进去再说。”想起高影等还在后面,三人走入房中关好门,陆文走到药架前抓起一些绷带胡乱缠在小腹,然后拉过一个柜子堵在门口。 拉张椅子坐下,徐东卓笑嘻嘻的道:“别骗人了,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抓走悦慈和倪牧,一来是为了我们抢走的东西,二来就是为给两位治伤吧?我记得你当时两手骨头都碎了,这才几天就能砍人,如果没经过悦慈的治疗,鬼都不会信。” 似乎被徐东卓说到点子上,郝学和郑皓不禁愕然相顾。郭铭一拍巴掌道:“对啊,你小子脑子果然不错,看来悦慈他们一定也在这栋楼里了。” 徐东卓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低声道:“其实我也是瞎猜的,根本没把握。不过这两个家伙倒老实,看他们的反应,恐怕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三人重又燃起希望,他们分开仔细在四面墙壁摸索起来,期望能发现另一个暗门。郝学和郑皓也不说话,两人冷眼旁观看他们忙个不停。 但找寻半天却毫无所获,陆文不由道:“难道人真的不在这儿?” 徐东卓自信的摇了摇头:“不,如果要给他们疗伤的话,至少悦慈必须在附近,不可能离得太远,一定还有什么是我们没想到的。” 陆文撮了撮手,望着郝学油然道:“要知道还不简单?问这两个家伙不就得了。老子不信再把他的骨头捏成一块一块,他还不乖乖告诉我们。” 看陆文神色不善的盯着自己,郝学不由紧张起来,他有意无意的望地板瞧了瞧。一直注意他反应的徐东卓立刻留心起来,略一思索他便明白了。 “等一下。”挥手阻止陆文,他兴奋道:“我知道了,这里是顶层,既然这儿没人的话,也不会在天台上,那么要离得近,就只有一处地方了。” 陆文和郭铭都不是笨人,一点就透,两人同声道:“楼下!?” 徐东卓点点头:“人肯定就在下一层。带上他们,咱们下楼去找!” 却见陆文嘿的一笑:“哪有这么麻烦,要下楼还不简单?让开点。” 接过郭铭手中的利伯莱塔冲锋手枪,陆文看了看道:“这枪着弹面小,正好合适。”早已领教过他的那些手段,郭铭和徐东卓赶紧躲得远远的。 走到房间正中,陆文倒提着枪,将枪口对准地面,随即扣动扳机,同时人在原地转了个圈,很快他的身周便出现一圈弹孔。跟着陆文又从包里拿出些粉红色口香糖模样的东西,分别在弹孔周围粘紧,随后拿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仪器按在上面。 认得这是他们从警局里抢来的塑胶炸药,郭铭颤声道:“难、难道你打算…..” 陆文头也不抬的道:“放心,不会有事的。”说着他按下仪器上的按钮,叫了声:“要爆炸了,退后!”赶紧起身快步走到一旁。 片刻工夫,只听一阵短促的爆炸,陆文刚才站立的地板四周炸起一团火花,随即腾起股白烟。待爆炸过后,陆文走上前低头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嗯,还以为炸药放少了,没想到刚刚好,看来我也挺有爆破天赋嘛。” 徐东卓一听大惊:“什么,难道你是第一次用塑胶炸药?” 陆文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老子只是个道上混的,当然是第一次,电影上不都是这么用的吗?放心,又把楼炸不塌,其实当初如果把那块c4带出来的话……” “哇,求你别再提那块c4了,我们又不是来拆楼的。”郭铭赶紧打断他。 陆文无奈的耸耸肩膀,伸脚在地板上一踩,只见一块呈圆形半米见方的地板塌陷下去,地面就此出现个通向楼下的洞。 原来陆文先用枪将地板打出一些孔洞,塑胶炸药的爆炸力便沿着这些孔展开,刚好就在地面开了一个圆洞,有点类似定向爆破的味道。别的不说,他用起炸药来,的确很有天分。 看着地板上那个嗤牙咧嘴的大洞,郭铭和徐东卓面面相觑,两人同时想到,比起敌人,陆文恐怕才是最危险的,说不定哪天自己的小命就得葬送在他手里。 向郭铭和徐东卓招招手,陆文率先跳了下去。郭徐两人无奈,只有用枪挟持了郝学和郑皓当作人质,也挨个儿从洞中跳下。 ** 下面是个不大的房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但天花板上的灯却大亮。刚一着地,徐东卓耳中就听到一个他魂牵梦绕的声音:“你、你们终于找来了。” 赶紧抬头,只见房间一角,方悦慈和倪牧被铐在门边的金属长椅上。在两人身后,一个瘦瘦黑黑,身量颇高的年轻男子正一脸警惕的打量着三人。 “若风!”见到那男子,郝学不由叫了一声。 这男子正是宁若风,他先向郝学和郑皓按按手:“你们没事就好。”跟着沉声对三人道:“没想到几位竟能找到这里来,说实话真的让我吃惊不小。” “废话少说,快放了他们!”见悦慈就在眼前,徐东卓厉声喝道。 宁若风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正好大家都有两个人质,就做交换如何?” 三人互相看看,郭铭随即点头道:“那好,你说怎么换法?” 宁若风平静的道:“还能怎么换,我们同时把人放了。” 徐东卓救人心切,也不多想,立刻答应道:“行,就按你说的办。” 宁若风打开倪牧和方悦慈的手铐,捏捏酸麻的手腕站起身,倪牧对三人道:“小心此人的异能,他的速度异于常人。” 徐东卓点点头表示明白,他自付自己的瞬间移动不会输给任何人,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宁若风伸掌在倪牧背后推了一把:“开始吧。” 倪牧方悦慈以及郝学和郑皓同时向对面走去,随着双方不断接近,三人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好在两边有惊无险的擦身而过,眼看方悦慈再有几步就要回到自己身边,徐东卓一颗心霎时热了起来,他很想张臂抱住她,但终究还是没敢。 就在此刻,异变倏生!只见宁若风脚底微微一弹,整个人立刻消失原地,就如一股旋风瞬间刮至。由于速度实在太快,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他已出现在方悦慈身后,抱住她快步退到墙边倚好。 “你们赶快走!”将手中匕首架在方悦慈脖子上,宁若风回头冲同伴叫道。 似乎早有默契,宁若风刚一行动,郝学和郑皓已冲向门边,迅速打开门,两人立刻闪身而出。这边几人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无不破口大骂,徐东卓咬牙切齿的道:“王八蛋,你这算什么意思?” 宁若风淡然道:“违反约定,是我不对。倪牧你们可以带走,但方悦慈小姐必须留下,我们同伴的伤还需要她帮着治疗。完事后自然会放了她。” 说着他已挟着方悦慈慢慢退向门边,郭铭等如何甘心让他这么把人带走,立刻亦步亦随的跟了过去。宁若风沉声道:“都站在原地别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似乎为了印证自己的话,他手中匕首轻轻一压,只听方悦慈一声惊呼,匕首的锋刃已将她脖子割破一个小口,一丝鲜血顺着白皙的肌肤流下,极是惹眼。 一瞬间,徐东卓只觉脑中嗡的一声,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冲上脑际,心中已充塞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他似乎能听到自己太阳穴的血管突突暴跳的声音,这响声便如战鼓一般,让他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决不放过伤害悦慈的家伙! “你们都别动,这个混蛋交给我来对付!”他用平静得可怕的声音缓缓道。 一旁三人奇怪的转过头,看到徐东卓的模样无不吓了一大跳。按郭铭事后的说法,当时这小子两眼血红,怒目圆睁,死死盯着宁若风,就好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恶虎,他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无论谁惹到他,就准备倒霉吧。 倪牧吃惊的道:“你没事吧?有把握平安救出悦慈吗?” 徐东卓头也没抬的淡然道:“我说了,剩下的交给我来对付。” 郭铭赶紧拉着倪牧退后几步:“我好几年都没看到这小子发飙了,你们等着看宁若风倒霉吧。” 那边宁若风已来到门边,对四人小声的嘀咕也没放在心上,他微微耸肩撞开一条缝,准备出去。就在门缝隙开的刹那,徐东卓目光一凛,人已瞬间消失原地。 一瞥眼见到徐东卓人不见,宁若风刚要心叫不妙,便觉身后一股大力涌至。现身宁若风身后的徐东卓一把捏住他持刀的右手将之拉开,同时挺膝在他腰间一撞,顺势弓背屈身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对方扔了出去。 由于一切实在太快,经验老道的宁若风竟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直到后背结结实实的摔在地板上,他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挺身站起,只见徐东卓已小心的扶着方悦慈走到一旁,像打量死人般冷冷的看着自己。 “悦慈,你等一下,我帮你教训这个王八蛋!”徐东卓在方悦慈耳边低语一声,随即爱怜的掏出手巾为她擦去脖子上的血迹,反手将门锁上。 “你…小心。”犹豫了一下,方悦慈轻轻拽住徐东卓的袖子,柔声嘱咐道。 刹时便如一股春风刮过,徐东卓只觉有了这句话,此次营救的所有危险都物超所值。他微微转头,对方悦慈露出一个充满信心的微笑,慢慢走上前。 宁若风扭扭脖子,吁了口气:“没想到,竟还有人能把我拦下来。” 徐东卓眉毛一竖,咬牙道:“你竟敢伤害悦慈,准备受死吧,混蛋!” 就像听到极可笑的事一般,宁若风嘿的一笑:“说得好,如果你有能力置我于死地的话,尽管来试试好了。” 哪知他话音未落,突觉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便觉鼻子一酸,整个人噔噔连退几步。伸手在脸上一摸,鼻子竟已鲜血长流。 站在宁若风刚才站立的地方,徐东卓收回拳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此刻宁若风心中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捂着不住淌血的鼻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徐东卓,就好像第一次看到面前这个年轻人般。 “你竟然……”然而他刚刚张口,脸颊又挨了重重一击,这一下力道极大,饶是宁若风有所准备,还是不由自主原地一旋翻滚在地。 慢慢缩回右腿,徐东卓再次缓缓的道:“我问你,刚才说什么?” 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宁若风禁不住狂叫道:“混帐!”一弹身狂扑而起,整个人就如轻烟一般绕向徐东卓。然而当他刚起之时,徐东卓再次消失不见。 猛的站定,宁若风正要寻找对方踪影,突感小腹传来一股猛烈的冲撞,这一下沉重之极,他痛苦的屈着腰飞跌往后,跪倒地上不住咳嗽。 瞪大双眼,宁若风心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虽已听高影提起过徐东卓的瞬间移动,但他自负己身异能速度快绝,发挥到极至甚至能超过音速,故从未将对方看在眼里。 哪知真正和这个年轻人对敌,他才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自己快,对方更快,而且快得毫无道理可眼,对徐东卓而言,空间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 下面是我的另一本书《地球非人类联盟》在鲜网的地址,请各位书友点开连接捧捧场 /gb/lierure/li5ffny/100062114/ 有票给票,无票点击,谢谢。 第十一章 后方倪牧禁不住叹道:“宁若风啊,你实在不该伤害悦慈。你的速度虽然已到人类的极至,但徐东卓却已远超人类,他天生就是你的克星,你应该明白,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速度这个概念可言!” 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怒视自己的徐东卓,宁若风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正如倪牧所言,在这个年轻人面前,自己的异能根本就是儿戏。 慢慢爬起,宁若风擦去嘴角的血迹,对倪牧道:“你说得对,我没法赢他。” 徐东卓这时怒气已消了一些,他转身指着方悦慈对宁若风怒声道:“赶快向悦慈道歉,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呵呵呵…哈哈哈哈!”突然间,宁若风仰头发出一阵狂笑。 徐东卓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由道:“你笑什么?” 宁若风收止笑声,轻蔑的道:“我笑你实在天真!道歉?为什么要道歉?我做错什么了吗?大家各为其主,你们也一样伤害和挟持过我的同伴,那是否也该向我道歉?小子,这不是小孩过家家,你异能虽然强大,但好像仍没搞清状况啊。” 一席话说得徐东卓哑口无言,仔细想来,他们本就是敌对一方,双方为的都是倾尽全力压倒对方,宁若风的所作所为的确没有什么好指责的。 然而他伤害的毕竟是悦慈,如果就这么算了,徐东卓却又不甘心。正在犹豫间,宁若风突的乘他不备,一翻手脱下外套扔出,同时人影一晃已向方悦慈急冲过去。 此番关乎能否反败为胜,宁若风发动全部异能,瞬间他就来到方悦慈跟前,只要乘徐东卓眼睛被迷的刹那制住她,形势将完全反转。 只在眨眼工夫,方悦慈已惊觉一把利刃已划向自己脖子,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突然一只手斜斜伸出,猛的抓住匕首。噗的一声,匕首穿透手掌,带起一股鲜血,滴洒血珠的刃尖硬生生在她面庞一分处被凝止。 一个人横跨一步拦在她和宁若风之间,正是徐东卓。毫不在意自己的手掌被刺,他的脸上再次浮现让宁若风心悸的怒容:“王八蛋,我果然不该对你心软!” 一直到这时,才看清场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郭铭等人这才惊呼出声。 望着身前这个男孩的背影,方悦慈心中一动,她忽的产生了一个让自己也觉得吃惊的想法,那就是无论在任何时候,身前这个男孩都绝对值得自己依赖。 完全惊至无法形容,宁若风一时竟无法采取任何行动,徐东卓一把抽出右掌,将满是鲜血的掌心覆在他的脸上,跟着原地一纵屈膝狠狠顶在其的小腹。 受这一撞,宁若风当即跪倒在地,紧跟着徐东卓右腿又至,重踢在他脑际,宁若风口中鲜血狂喷,身子一翻滚倒一旁,再也爬不起来。 徐东卓气犹未消,捡起掉落地上的匕首,上前将宁若风脑袋提起,就要割下。忽的他只感自己右掌被一双柔若无骨的柔荑握住,耳畔传来方悦慈的声音:“够了,不要再伤人了,住手吧。” 郭铭等人也纷纷走了上来,徐东卓呼了口气,扔下匕首。方悦慈眼睛一红,赶紧握住他被开了个洞的手掌凝神治疗。 郭铭突然看到徐东卓眼角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不由大奇:“就算悦慈替你疗伤,你也不用感动成这副模样吧?” 徐东卓举袖抹了一把眼泪:“废话,这是痛的,你也在手心开个洞试试?” 他的话立刻引来阵笑骂,陆文哼了一声:“没出息,怕痛就不要学人那么拽。” 徐东卓不服气,一巴掌拍在陆文肚子上:“我就不信你真的是铁打的。” 痛哼一声,陆文的脸刹时变得无比苍白。几人吓了一跳,不敢再开玩笑,郭铭关切的问道:“你觉得怎么样?快让悦慈给你治疗一下吧。” 陆文犹自嘴硬的摇摇头:“没事!”但倪牧和徐东卓已不由分说解开他腹上的绷带。一见伤口,几人无不啊的一声惊呼。 只见陆文小腹上血肉模糊,伤口周围已呈现愈合状态,但因陆文不断做着剧烈运动,撕裂的伤处新生肌肉翻起,配上周围褐色的血痂,极是触目惊心。一面感叹此人惊人的复原力,几人也不由为他的忍耐力大为叹服。 这时徐东卓的手掌在方悦慈的治疗下已经愈合,掌心留下一团淡红色的新肉。撕下一截衣襟为他包扎好,方悦慈这才过来检视陆文的伤势。 “你的伤口愈合得非常快,本来不会有大碍,但子弹还在体内,得乘伤口完全长好前把它取出。否则就麻烦了。”方悦慈一见不由眉头大皱。 郭铭为难的道:“但这儿根本没有手术器械啊,再说时间也来不及。” 陆文满头冷汗的道:“把子弹弄出来就行了吧?这个简单。” 说着只见他深吸口气,小腹向内收缩,结实的腹肌在刻意施为下皱作一团。就在几人看得不明所以时,陆文一声低喝,伸掌在伤口附近使劲一按,同时腹肌舒张,只听噗的一声轻响,一股鲜血被挤了出来,打在地上当啷作响。 定睛一看,几人无不惊愕得面面相觑,那颗弹头竟赫然已被挤出!郭铭俯身捡起带血的弹头,目瞪口呆的道:“他、***,你是怎么做到的?” 陆文擦了把满脸汗水,轻松的道:“子弹射进去的时候就被我的肌肉给卡住了,当时没有时间,我本想离开这里再把它弄出来的。”忽的他注意到几人望着他的眼神,不由奇怪的道:“怎么这么看着我,这不是很正常吗?” “正、正常个屁啊!你是海怪转世吗?”徐东卓忍不住骂道。 倪牧则小声的咕哝了一句:“你们三个都是不折不扣的怪物。” 重又缠上绷带,陆文沉声道:“好了,有什么话等出去再说吧。” 倪牧赞同的点点头:“逃走的郑皓和郝学恐怕已经告诉对方我们在这儿,得在高影他们找上门来之前离开。幸好大家的伤都没有大碍。” 郭铭指指趴在地上的宁若风道:“要带着他一起走吗?” 徐东卓摇了摇头:“我很清楚这家伙的危险,带着他一个不小心还可能被其所乘,别管他了,咱们一鼓作气冲出去吧。” 陆文随手扔给倪牧一只手枪,四人将方悦慈护在中心,小心翼翼的出了门。门外是一条走道,两旁房门紧闭,悄无声息,看来高影等还没找来。 ** 沿着走道迅速通过,五人来到这层的电梯边,进入后一直等电梯门平安关上,看着一点点不住减少的数字,众人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第三层,电梯突然一震,跟着停了下来,半晌再没反应。电梯内几人惊疑不定的互相看看,陆文掏出一把匕首插在门缝中,费力的拗开了门。 这里是楼下商场的第三层,此时商场已经关门,整层楼黑灯瞎火,只能隐隐视物。五人很快注意到前面临街的窗户上映着阵一闪一闪的红光。 陆文竖起耳朵一听,勃然色变道:“不好,下面已经被警察包围了。” 三人刚才在顶层好一阵大闹,一定有人报了警,加之这阵香港可谓天翻地覆,警察这么快赶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看来电梯就是被警方给截停的。 就在五人还没想好接来下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周围响起一连串的“别动!”“举起手来!”“双手抱头!”等喝喊声。一群手持突击步枪,三点头罩蒙面的飞虎队员像从地下冒出般出现在四周,一时间手电光束乱闪,现场一片混乱。 在没明了现场情况的情形下就派出飞虎队,看来这阵香港警方的神经已被整得无比**,不过这都是郭铭等人惹的祸,现在也算自作自受吧。 在这紧张时刻,方悦慈突的做出害怕的表情,偎在徐东卓肩膀上颤声道:“他、他们都在楼上,全部有枪,救救我们,我们好容易才逃出来的……” 不愧是老手,方悦慈这一番楚楚可怜的“哭诉”可说来得无比及时,现场紧张的气氛立被冲淡不少。加之陆文等又是身上带伤,郭铭和徐东卓则满脸学生相,已有几个飞虎队员微微垂下了枪口。 一个带头的飞虎队员很快道:“带他们下去了解情况,其余人跟我上!” 立刻有四名飞虎队员围了上来,黑洞洞的枪口分不同方位指着五人,其中一人喝道:“老实点。”说着就准备上来先行搜身。 一时没了办法,郭铭眼睁睁看着对方的手往自己身上摸来,一旦搜出别在腰间的手枪,那就一切都完了。但十几只枪就在眼前,又能怎么办? 就在这时,忽听一名飞虎队员警惕的喝道:“什么人!” 随即就是一声枪响,那名队员啊的一声栽倒在地。一时间所有的飞虎队员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不愧受过专业训练,几在同时十几个人便都就地找掩护藏好,一面举枪向那方连连射击,跟着又是数人中枪的痛呼声。 隐约间只见对面角落也伏着一群人,黑黑的人影不住窜动。双方立即交火,黑暗中子弹飞射的轨迹烟火般好看,唯恐被流弹所伤,众人赶紧就地趴下。 难道还有人特意来救己方?就在几人有些茫然时,徐东卓已明白过来:“是高影他们!”看来他们也发觉大楼已被警方包围,也在寻机离开。 既然是他们,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倪牧立刻叫道:“快走!” 在他们身边的几个飞虎队员立即举枪转过身:“站住,不准动!” 会听你的才怪。倪牧弹身一跃已贴上墙壁,便如壁虎般在墙面横跨几步来到其中两名队员头顶。从没想过会碰上这种事,两个队员稍微一愣,倪牧已乘机跃下,双脚在两人脸上一蹬,跟着就势一滚斜窜到一个柜台后藏好。 就在倪牧行动的同时,徐东卓也一个瞬移闪上,曲肘狠狠砸在剩下一名飞虎队员的脸上。可怜这些专为反恐而训练出来的警队精英,就这么不明不白栽在两人手上。陆文一把拉起方悦慈就向倪牧那边移动,郭铭紧跟在后。 万没想到这五个人也是匪徒一伙儿,背对他们正和高影等人打个不亦乐乎的飞虎队员们又惊又怒,当即就有几人回过身准备报仇。 徐东卓刚刚直起腰,头顶身旁就分别掠过几串子弹,既有飞虎队的,也有高影那方招呼过来的,一时间吓得他哇哇大叫,赶紧抱头蹲下:“都打我做什么!” “小子,今天你们谁也别想逃!”高影愤怒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道。 “屁话,顾好你自己吧!”徐东卓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 回答他的又是一连串子弹,纵然佛也有三分怒火,徐东卓低声骂了一句,掏出枪喃喃念道:“***,反正警也袭过,警局也抢过,老子还怕什么。”说着也不管哪方是哪方,举枪就是一阵无差别乱射。 徐东卓既然已经开了打,好事的陆文自然不甘人后,哪还不乘这机会大偿报复警察的理想?跟着也举枪加入战团,无奈的郭铭和倪牧也只好跟着开打。 一时间商场内三方对射,子弹横飞,柜台玻璃纷纷碎裂,各种商品被流弹打得一塌糊涂,噼里啪啦,希哩哗啦之声不绝于耳,场面倒也巍为壮观。 不过虽是三方混斗,但夹在最中间的飞虎队员们却吃了大亏,两边子弹自觉不自觉,倒有一半都朝他们打来。虽然穿有防弹衣,但还是有几个队员手足中弹。 想不到匪徒竟如此悍勇,从未吃过这种哑巴亏的领头队长又惊又怒,一面吩咐队员叫支援,他已拿起两颗手雷抽去插销,分往两边扔了过去。 虽然光线昏暗,但人人还是把这两颗致命的玩意儿看个一清二楚。高影那方一声呼喊,十几个人影顷刻散了开来。徐东卓等人都已多次用过这东西,深知其威力,炸别人倒是一个爽字,若要自己挨么,怎生一个惨字了得? “干你娘亲。”忽听陆文低骂一声,随手从身边抽出根球棍,对准手雷就是一个全垒打,准头拿捏得惊人。一声脆响,手雷立刻改变方向,于半空划过道优美的弧线,在一干人眼睁睁下撞破玻璃落往楼下。 紧跟着两声爆炸传来,不过一个在楼内,一个则在楼下。两团火焰分别炸起,楼下惊呼声不绝于耳,商场内也瞬间刮起一股狂飚,无数破碎的商品纷纷抛上半空,又雨点般落下。整个商场完全变了模样,真可谓无妄之灾。 “啊哈哈,混帐条子,别小看香港的蛊惑仔!”陆文扬起球棍得意的狂叫道。 乘这混乱之机,倪牧赶紧拉上方悦慈向临街的窗户奔去,五人很快来到窗前,探头向外一望,倪牧很快道:“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说着他从身旁破裂的柜台里抽出几根围巾递给众人:“围上,别被电视台的记者拍下脸。”几人忙学他将大半个脸孔围个严严实实。 “不能一起走,目标太大,下楼后我们分开来逃,然后在陆文的那栋小屋会合,警察一时应该找不到那儿。”方悦慈冷静的道。 点点头表示明白,徐东卓拍拍陆文肩膀:“悦慈就拜托你照顾了。”方悦慈体质不好,不能长久奔跑,也只有陆文能带她平安离开。 方悦慈定定的看着徐东卓,忽的伸手在他手上捏了捏:“你、你要小心。” 心中掠过一阵暖流,徐东卓反手握着佳人柔荑,正要说话,却听陆文不耐烦的道:“要走就走,有什么话安全了再说。”说着一把抱起方悦慈的娇躯,由窗户一跃而下。倪牧拍拍两人,也跟着跳出窗外。 “兄弟,准备好了吗?”徐东卓冲郭铭一笑。 “担心你自己吧。” 两人看着对方,不约而同露出惺惺相惜的笑容,跟着伸手在窗户上一按,同时跳了出去…… 第十二章 只感脑门透凉,一股清新的夜风刮来,让两人精神为之一震!只见大厦下方横七竖八的停着十多辆警车,正下方几辆正燃起大火,看来是刚才那颗手雷的杰作。受此影响,所有的警察都退到外围。 嘭的一声巨响,抱着方悦慈的陆文已先着地。此人的身体之强悍,真让人惊叹不已,两个人下坠的冲击力全部由他承受,落地时只见他身子一蹲,脚下的地砖被强烈的冲击砸得尽数翻起,陆文却像个没事人般,立刻起身就跑。 然后是倪牧,他着地时就势一滚,爬起就向外围冲去。紧跟着郭徐两人也落了下来,两人掉在一辆大型警车上,车顶立刻被砸出个凹坑,车窗玻璃在强烈的挤压下全部碎成粉末。 待体内让人直欲呕吐的冲击力一散去,两人立刻起身跳下车向外狂奔。这时躲在外围的警察也纷纷呼喊着围了过来,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个人拿枪。 原来五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刚跳下之时,所有警察手里的枪的枪管竟全部莫名其妙的弯曲,成了一堆废铁。若非如此,五人怎会如此轻易的就逃开? 就在这时,只见众警察一阵慌乱,又忙不迭的退了回去。原来高影等人也凶神恶煞的杀了出来,不同郭铭他们,这些人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家伙。 在人群中一望,高影等人似乎受到什么指使,立刻分开向五人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紧跟着奇事又生,突然之间所有的下水道和消防栓一起炸裂,强劲的水柱喷上半空。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围在远处的所有电台记者手里的摄像机和照相机都被水柱冲上,爆出阵噼里啪啦的电火花,就此作废。激扬半空的水流雨点般下落,淋得瘁不及防的警察和记者们落汤鸡也似,加之人群混乱,现场完全失了控。 自然谁也没有发觉,不远处围观的人群中,两个中年男子满意的看着这一切,随后悄悄退走,消失在拥挤的人堆中…… ** “让开让开让开!”一边大声嚷嚷着,郭铭和徐东卓一边夺路狂奔。 深夜街头还有不少行人驻留,此刻大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只见两个人衣衫不整,满身尘土,脸上还裹着厚厚的围巾,凶神恶煞的排开身前的路人,后面则追着7、8个警察,倒是一副标准的警匪追逐场面。 这情景很快引起行人的注意,大街两边不少人都停下驻足围观,好在路人们均自动闪到两边,倒给两人省了不少麻烦。看着身边众人异样的眼光,虽然蒙着脸,郭徐二人也大感尴尬,徐东卓边跑边大声道:“看什么看,拍戏呢!” 跑过两条大街,后面警察还是穷追不舍,郭铭气喘吁吁的道:“干,我终于知道当初雷禅为什么要咱们每天跑10公里了,原来就是为这种时候预备的。” “都快成丧家之犬了,会跑有个屁用!”徐东卓咬牙切齿的怒道。 突然前方街角又跑出几名警察向两人包抄而来,两人不禁在心里大骂,无奈下唯有一跃翻过街边护栏,也不顾大街上正车来车往,望对街跑去。 街中突然多了两个人,往来行驶的车辆纷纷停下,一时间大街上刹车的摩擦声和喇叭轰鸣响做一团。小心避开撞过来的汽车,两人很快跑到对街边,正要翻过护栏,忽听围观路人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急忙转头,郭铭和徐东卓这才发现一辆面包车已到了身边。驾驶员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一个急煞,但轿车在惯性的作用下还是撞了过来。 这时徐东卓在前,郭铭在后,面包车直向他撞了过去。来不及躲避,郭铭人急智生,一侧身并起双手凝起团物质护在身前。紧跟着就听嘭的一声大响,郭铭飞也似的往后直抛了出去,炮弹般撞入一家商店,将橱窗砸个粉碎。 “***!”徐东卓惊怒之下抬脚在面包车门一踹,立刻向郭铭跑去。 商店中满地玻璃碎渣,店员和顾客均躲得远远的,一脸惊恐的看着郭铭这个不速之客。好在有物质护身,他并没受多大的伤,只是脑袋昏昏半天找不着北。 上前扶起半蹲在地上不住打旋的郭铭,徐东卓急声道:“你怎么样?” “干…妈的妈的!老子究竟造了什么孽,跑到香港来受这种苦!咳咳咳…不过还死不了。”郭铭一连声怒骂着。 心中石头落地,徐东卓赶紧扶起他,对一名店员道:“有没有后门?” 那名店员怯生生的往身旁一指,徐东卓立刻搀扶着郭铭向店后跑去,出了后门,穿过条小巷,他们再次回到大街上。左右看看,两人跑上一座天桥,直到汇入桥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们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扯下脸上的围巾,郭徐两人恢复正常步伐,慢慢向对面走去。奇怪的是,这时两个人都有股想大笑的冲动,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不过在这样的心情下还能笑得出来,至少不是件坏事。 就在这时,一个两人最不愿见到的人却出现在天桥之上。只见前面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的高影正斜倚在护栏上看着两人,在他身边则有几名男子分别围了过来。 “不是吧,大哥,究竟有完没完啊?”徐东卓禁不住哀嚎道。 高影笑嘻嘻的伸个懒腰:“我说过,你们谁也别想逃走。” 郭铭大怒,不顾风度的比出中指:“干!这么纠缠不休你不累啊?” 行人注意到几人间的异样,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高影脸色微变,他知道不宜久拖,正要速战速决,突听徐东卓喃喃念道:“泡椒回锅煸干点,再加点豆鼓。”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愕然,郭铭奇怪的问道:“你这是什么话?” “废话啊!”徐东卓一声大喝,拉起郭铭就跳下天桥:“还不快溜。” 天桥下有辆双层巴士正缓缓驶过,两人恰好落到没顶的第二层。突见半空落下两个大活人,车上乘客无不失声惊呼。 又被这两个小子摆了一道,高影大怒,带着手下就要跟着追下去,哪知刚趴到护栏边,却见下面两人正笑嘻嘻的拿枪对着他们。 一干人吓得赶紧缩回头去,这时巴士已经驶远,也出了高影的异能范围,他们唯有看着两人远去。高影一捶栏杆,低声道:“我们走!” 确定安全后,郭铭这才对一脸惊恐的乘客笑道:“没事没事,这是拍戏。” 哪知屁股还没坐热,却听前面警笛声大作,数量警车浩浩荡荡的迎面驶来。看着四周乘客射过来的怀疑目光,两人唯有尴尬的笑笑,随即起身挥舞着手枪向下一层冲去:“司机,赶快停车!” ** 刚下巴士,吱嘎一声,一辆轿车停在两人身边。刚要考虑是否劫持这个不知死活的驾驶员,却见陆文探出头:“快上车!” 两人大喜,赶紧上车,方悦慈也在车里。一见她徐东卓立即高兴得什么似的,也顾不得现在正在逃命,连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事才怪,等先甩掉后面的条子再卿卿我我吧。喂,走哪边?”陆文忍不住闷哼一声,随即侧头问方悦慈道。 方悦慈毫不犹豫的向左边一指:“沿这条路上港湾道。” 郭铭不禁奇道:“喂,你这个香港人怎么还要向悦慈问路?” 陆文先一甩方向盘驶过一个急弯,这才道:“我也吃了一惊,这妞儿对香港的道路熟得不得了,全靠她指引我才能在条子的围堵下躲到现在。” 面对两人惊异的目光,方悦慈淡然道:“我曾花过点时间记下全国各大主要城市的大街小巷以及公交路线,当时只是为好玩,没想到现在却起了作用。” 方悦慈说得轻松,郭铭和徐东卓却知道这需要多惊人的记忆力,难怪方老会让她随行。组织里每人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相较之下,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突然从前面一条横街又驶出一队警车,陆文立刻道:“怎么走?” 方悦慈指指右面:“右转,在下个街口往左。”陆文依言拐弯。 看着后面合成一处追来的警车,郭铭不由道:“能逃得出去吗?” 方悦慈镇定的摇了摇头:“恐怕很难,能走的路已经越来越少了。” 就在这时,突生变故。只见在他们身后,街边的电杆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扭曲,发出阵吱吱嘎嘎的呻吟声,纷纷折断,砸向下方驶过的警车。扯断的电线爆出阵阵火花跟着坠地,周围所有灯火随之熄灭,四周变得漆黑一片。 瘁不及防的警车赶紧停下,后面的不及反应,又接连撞上前面车尾,霎时间十多辆警车全部撞成一团,场面一片大乱。紧跟着,只听声轰隆巨响,七八根粗大的建筑钢梁自前面楼顶砸下,将道路完全阻断。 注意到后面发生的情况,郭铭等人均一头雾水,这又是谁在帮他们?徐东卓不由问方悦慈道:“谁干的?是我们组织里的人来支援了吗?” 方悦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组织里也只有爷爷有这么大的异能。” 就在这时,突见前方地面一片光亮,地上竟结着层薄冰!陆文叫声不好,忙猛打方向盘,然而根本无济于事,车身一滑,轿车接连转了几个圈,便轰的一声撞到堵墙上。 四人只觉身体剧震,一股强烈的冲击力沿体而来,霎时间只感天旋地转。好半天他们才回过神来,陆文呻吟一声抬起头:“你们没事吧?” 郭铭说了声没事,徐东卓则赶紧问道:“悦慈,你怎么样?” 方悦慈苍白着脸摇了摇头,正要说话,突见陆文用力抽了两下鼻子,色变道:“不好,油漏了,大家赶快下车!”说着就开始解保险带。 徐东卓却毫不紧张,他晃晃脑袋宽慰道:“别慌别慌,只有在电影里汽车才会一撞就爆炸,其实根本……”哪知他话没说完,车头猛的腾起股火焰。 “我靠,真的假的?”这一下他才真的傻了眼,赶紧随郭铭等逃出车外。 互相搀扶着没跑几步,汽车已顷刻间炸成一团火球。徐东卓不由抹了把额汗,庆幸道:“好家仔,幸亏及时出来…啊,***!” 突然间他似乎想起什么,不由脸色大变,在原地连连跳脚,不住大骂。 见徐东卓神情古怪,郭铭奇怪道:“又怎么了,老是一惊一咋的。” “包,包啊,我的包还在车里,这下全完了。”徐东卓不住哀嚎道。 郭铭大度的拍了他一下:“什么,我还以为多大个事儿呢,不就是个包嘛。等我们逃出去以后我送你十个八个。老子现在有钱了。哇哈哈哈哈…….” 哪知徐东卓却瞪了他一眼:“钱,你的钱都在包里装着呢。” “啊?虾米碗糕?”郭铭一时没反应过来,傻傻的反问了一句。 “我说我们的钱在包里,包在车里,车在火里。”徐东卓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这个玩笑不好笑。” 两人面面相觑,刹时间郭铭的脸变得惨白,他一把扼住徐东卓的脖子:“呃啊啊,我的血汗钱啊!你怎么不把钱放身上?这下怎么办?你赔我!” 徐东卓被掐得吊死鬼般伸出舌头,辛苦的道:“你以为我想啊,那么厚几叠钱你揣兜里试试?再说我的钱还不是在里头…放手,要死人了。” “行了,等会儿再想你们的钱吧,我们有客人了。”这时,忽听陆文沉声道。 两人心里一惊,转头看去,只见在汽车燃起的大火照亮范围的边缘,几个人缓缓由黑暗中走了出来。当先一人正是罗烈然,他后面跟着柳澈鸣和岳冬,几个持枪的大汉则分散四周。不经意间,四人已陷入重围。 “难怪警察会突然发生车祸,原来是罗先生的杰作。”方悦慈平静的道。 淡然一笑,罗烈然也不否认,他转头看着郭铭三人,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没想到我们头天把人抓走,你们第二天就找上门来。” “少说废话,你想怎么样?”陆文毫不示弱的说道。 矮矮胖胖的岳冬笑了一声:“当然不会就这么放了你们,跟我们走吧。” “怎么办,要不要试着冲出去?”郭铭低声说道。 方悦慈摇了摇头:“不,罗烈然和柳澈鸣都在这里,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陆文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那也未必。”说话间他突然掏出枪指向对方。 然而还没扣下扳机,罗烈然眼睛一瞪,陆文手中的枪的枪管已扭曲变型,不堪再用。随后他的枪猛的脱手而出飞上半空,紧跟着郭铭等人腰间的手枪微一摇晃,也随之飞起。 在半空贴在一起,所有的武器一阵翻扭,已纠结变形成一团废铁,当啷坠地。罗烈然向他笑了笑:“还有什么一并使出来吧,免得你不死心。” 陆文脸上微微变色,但他显然并不打算就此放弃,闷吼一声,他已猛冲过去。不待罗烈然说话,岳冬轻跨一步移身而出,挡在陆文身前。 看到岳冬,方悦慈忍不住提醒道:“小心,别被他踩住影子。” 可惜仍是晚了一步,就在快冲到罗烈然跟前时,陆文身体一震,硬生生止步不前,身体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看起来极是怪异。 探手在怒目而视的陆文脸上轻轻一拍,岳冬笑嘻嘻的道:“年轻人有干劲是一件好事,可惜也不看看对象,你也只是有勇无谋罢了。” 陆文正奋力挣扎,闻言眼珠下移盯着岳冬,嘴角牵出一个让人害怕的笑容:“矮锉子,下次见面,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有勇无谋!” 见陆文到此刻仍不肯服输,岳冬也不由暗叹此人的顽强。他回头看了罗烈然一眼,罗烈然随即吩咐道:“全部都铐起来,先带回去再说。” ** 四人很快被绑个结结实实,眼上罩着黑布扔进一辆汽车。随后七弯八拐也不知开了多久,这才被带下车,解开束缚关入一间大屋。 进门之前,罗烈然特别对徐东卓叮嘱道:“我知道你的本事,最好别妄想独自逃走。一旦我发现你不见,就立刻杀了你的同伴。” 进门后,他们随即发现倪牧也在房间中,见到四人,倪牧不由露出一个苦笑:“看来咱们这次真的是被一网打尽了。” 徐东卓四处打量一下,这个房间好像专门是用来关人的,墙高门厚,只在屋顶处有一个铁条封住的小窗。房间中空荡荡的,摆着几张床,上面扔着毛毯,在屋子一角有一个马桶,用半堵墙象征性的隔了一下。 “喂,这里有女士,你们怎么能把她也关在这儿!”他立刻愤怒的捶门嚷道。 屋外传来一个守卫懒洋洋的声音:“都闹了大半夜了,你们还不累啊?有精神的话,明天见我们老大的时候再说吧。” 郭铭问倪牧道:“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 倪牧摇了摇头:“我来的时候被蒙上了眼睛,什么也不知道。后来爬上墙从窗户望出去,也只看到一个花园,完全没法确定这里的位置。” 一下泄了气,徐东卓随便往一张**一躺:“去他娘的,东拉西扯,最后还是变成阶下囚,想想这么辛苦真不值得。算了算了,先睡饱了再说。” 他的话也有道理,反正现在也无法可想,众人便各自找个地方躺下休息。今晚一番大闹,几人确实也筋疲力尽,不一会儿牢房里就鼾声大作。 一个守卫从门上的缝隙向里望了望,不禁叹道:“真服了这帮人,竟然还真的给我睡着了。” *************** 下面是我的另一本书《地球非人类联盟》在鲜网的地址,请各位书友点开连接捧捧场 /gb/lierure/li5ffny/100062114/ 有票给票,无票点击,谢谢。 第十三章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只听一个守卫在外叫道:“郭铭徐东卓还有陆文,快出来,我们老大要见你们。” 迷迷糊糊的爬起身,一听罗烈然要见自己,三人大是奇怪。徐东卓不由指着倪牧和方悦慈道:“那他们呢?” “不知道,老大只说要见你们三个,快出来!”那守卫不耐烦的道。 方悦慈低声道:“去看看他想干什么也好,我们不会有事的。” 点点头,三人走出牢房,在一个守卫的带领下沿过道向外走去。这时他们才看到,这是一间颇为精致的别墅,牢房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小院,外面就是过道,再往外则是修剪得很漂亮的花园,一时间也不能确定究竟在哪个地方。 在几名守卫荷枪实弹的簇拥下,三人被带往花园一头的别墅主楼。楼下大厅中,高影郑皓等人正在一张大木桌前吃早饭,一进门双方就碰了个正着。仇人见面份外眼红,想起昨晚的事,两边都不由自主瞪着对方。 “看什么看,还想尝尝老子的拳头吗?”陆文立即嚣张的挑衅起来。 对方也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当下高影和郝学就站了起来。明白陆文是故意制造事端,徐东卓也大大咧咧的道:“来啊,有种咱们就再来单挑。” 几个守卫不知所措的看着剑拔弩张的两帮人,就在这时,忽听柳澈鸣现身楼梯口,严厉的道:“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坐下。把他们带上来!” 高影等立刻没了脾气,乖乖坐下继续吃饭。三人随即被带上二楼,一间房内,罗烈然和柳澈鸣正等着他们。示意守卫出去,柳澈鸣一摆手:“坐吧。” 三人也不客气,各人拉张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转头看看房间的摆设,徐东卓语含讽刺的道:“罗老大真有钱啊,藏身的地方被我们毁了一处又一处,你倒是越换越漂亮了,我说,墙上那幅凡高的‘向日葵’不会是真货吧?” 罗烈然根本不理会徐东卓话里的刺,他淡然笑道:“这是赵旭的别墅,钱这种东西,我想要多少,就能得到多少,只不过没兴趣罢了。” 虽知他说的是真话,但想起自己和郭铭那灰飞烟灭的20万美元,徐东卓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轻蔑的侧起脸,鼻孔里哼了一声,意似不屑。 郭铭怕他惹怒对方,赶紧说道:“你找我们来,究竟想做什么?” 柳澈鸣接口道:“也没有特别的事,只是想找几位好好谈谈。” “只是谈谈?”郭铭眉毛一剔,与徐东卓互相看看,随即道:“请说。” “首先我得夸奖三位一句,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会被你们弄到这个地步,现在就连赵旭也被警方带去问话,尽管不会出什么事,但对他的声誉也有不小的影响。真羡慕方老头啊,竟能找到如此人才,且是三个之多。”罗烈然油然感慨道。 不清楚他话中的意思,三人一时没有答话。罗烈然又道:“前晚九龙区警署证物室被劫也是你们做的吧?如今警察署长已下了一级通缉令,全力缉拿罪犯,你们竟然第二天就大摇大摆拿着抢来的枪把皇后大道闹个天翻地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三位知不知道如果被警察抓住,会有什么后果?” “那又怎么样?这么说我们还得感谢你咯?”陆文毫不在乎的道。 柳澈鸣摇了摇头:“这倒不必,不过你们也不能在香港再呆下去了。” 徐东卓见他和罗烈然东拉西扯,却总是不说到正题上,忍不住道:“你们不会真的找我们来摆龙门阵吧?究竟想说什么,何不痛快一点。” 罗烈然一拍巴掌,豪爽的道:“那好,我就直说了吧,我想请三位加入我们组织。只看昨晚你们为一点钱就心痛得要死要活,可见方老头有多不知爱惜人才。只要加入我们组织,想要多少钱尽管开口。” 见昨晚的丑事被重提,饶是徐东卓的厚脸皮也不禁微微一红。郭铭则撇了撇嘴:“对不起,好意心领了,不过我们还找不到加入你的理由。” 虽被拒绝,罗烈然却似乎毫不吃惊,他望向徐东卓和陆文,徐东卓毫不犹豫的道:“我兄弟的话就是我的话。”陆文则闷哼一声,表示附和。 与柳澈鸣互相看看,罗烈然忍不住仰天大笑:“澈鸣啊澈鸣,怎么样?我说他们不会答应吧,想不到以你一向的眼力,也会看走了眼。” 柳澈鸣淡淡笑道:“对他们,我们不是一开始就都走了眼么?不过若非如此,这三个人又怎会得你如此看重,老大心里还是很惋惜吧?” 罗烈然点了点头:“是啊,明知会被拒绝,我还是觉得很可惜。不过也好,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谈第二件事了。” 被对方搞得有点糊涂了,郭铭等一时摸不着头脑,唯有静待下文。只听罗烈然道:“首先,我要问一件事,你们是怎么找到倪牧和方悦慈的?” 由于关乎组织秘密,郭铭和徐东卓一时犹豫该不该说,柳澈鸣平静的道:“你们不想说也可以,我自有办法让另外两个人开口。” 害怕连累方悦慈,徐东卓无奈的叹口气脱下腕表扔了过去:“靠这个,表里装有gp卫星定位系统,我们通过电脑找到了悦慈的位置。” 仔细看了看手中的表,罗烈然转头对柳澈鸣嘿的一笑:“没想到竟然栽在这么个小东西上,方老头花样倒不少。一会儿派人去把另两人的表也取来。” 柳澈鸣默然点头表示明白,罗烈然转头对三人道:“我本打算杀了你们,永绝后患。但几位卓绝的行动力给我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就此杀了你们未免可惜。而且因为你们的缘故,我到手的东西也被夺去,所以我打算跟你们做一个交易。” 暗道总算说到正题上了,徐东卓沉声道:“什么交易,不妨说来听听。” “你们先看看这个。”罗烈然说着从桌上拿起一份资料扔了过来。 三人接住打开一看,却见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的是几十粒或大或小,不规则的颗粒。它们放在一块红绢上,全部呈灰白色,也不知是什么。 陆文禁不住皱眉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罗烈然表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他缓缓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佛祖舍利?” 郭铭和陆文仍是一头雾水,徐东卓却微微色变,他低声对两人解释道:“这东西可不得了,1985年在陕西西安庆山寺出土,据说是当年佛祖释迦牟尼涅盘后,火化留下的舍利子,这可是国家特级文物。” 一听照片里这些小东西竟有如此来历,郭铭和陆文都大为惊叹,罗烈然露出赞赏之色:“没想到你竟知道得这么清楚,倒省了我不少工夫。那就对你们直说了吧,我得到情报,这些舍利子两天前已在北京香山幽云寺出现,大概会再停留一周的时间。我要你们去给我偷出来,作为交换,我就会放了倪牧和方悦慈。” “没问题。”陆文想也不想,立即答应下来。 他答应得痛快,徐东卓却差点魂飞魄散,他一把将陆文拉了过来:“什么没问题,问题大了。你知不知道盗窃国家特级文物是什么罪,要枪毙的啊。就算没被抓住,全世界几亿佛教徒也会把咱们当死敌,到时候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我们给淹了。”跟着他抬头对罗烈然笑道:“不去行不行?” 罗烈然无所谓的一耸肩:“随便你们,我再找人去做就行了。不过这么一来,三位将再没用处,我会立刻杀了你们,至于方悦慈和倪牧嘛,为了不泄漏行踪,等我手下的伤完全好后,一样会将他们杀掉。” “你…..”听了罗烈然的话,徐东卓一时为之气结。 陆文拍拍徐东卓道:“看见了吧,他们早就吃定咱们了,不去也得去。” “天啊,我现在真怀疑老天是不是故意在耍我们,这不是一步一步把咱们往职业恐怖分子的路上逼嘛。”徐东卓禁不住捧头哀叹道。 罗烈然说着甩过三张机票:“这是后天飞往北京的机票,我的人会看着你们上飞机,东西到手以后立刻和我们联络,由我们确定在哪里交换。” 接过机票看了看,郭铭沉声道:“我们能相信你的话吗?” 罗烈然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道:“由不得你不信,现在主动权在我手上,不想倪牧和方悦慈死的话,最好老老实实偷出舍利子交给我。” 柳澈鸣则安慰他道:“放心,杀了他们对我们毫无好处。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们,最好不要将此事通知方老头,也不要告诉其他人,否则后果自负。你们该清楚我们的手段,我有绝对把握不会让人质第二次跑掉!” 与伙伴交换一个眼神,徐东卓无奈道:“你赢了,我们做。不过这东西据说有上百粒,难道你要我们全给你带来?” 罗烈然摇了摇头:“你们只要找到其中唯一的一颗肉身舍利就行了。那颗舍利大如珍珠,圆润微红,光泽透亮,非常好认。” 徐东卓点头表示明白,站起身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对了,我们最后还有一个要求。” 柳澈鸣爽快的道:“要什么尽管说,我们尽量满足你们。” “给点旅费吧,我们三个现在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 ** 待三人离开后,柳澈鸣略显忧虑的对罗烈然道:“真的要让他们去做吗?这三人虽还未成气候,但假以时日,将来必然是虎狼之辈。” 罗烈然嘿的一笑:“我就是想看看,他们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有时候看着对手成长,不也挺有趣吗?若他们失手被擒,帐自然会算到方老头手上;若真的盗出舍利,对我们也是百利无害。这种划算的买卖,当然要做他一做。” 柳澈鸣还是不放心,他欲言又止的道:“又何必给他们成为强敌的机会?” 罗烈然哈哈大笑这长身而起:“澈鸣,这可不像你啊。难道你认为我们连这三个小子也收拾不下么?放心吧,我已很久没这种心情了。”言罢大笑出门。 望着房门呆立好一会儿,柳澈鸣发出一声怅然的叹息,自言自语的道:“就怕纵虎归山,反受其害啊……” 第二天,三人在柳澈鸣亲自押解下,经由秘密渠道离港,前往深圳。经过一天的修整之后,次日从深圳机场登上开往北京的班机。 坐上飞机,从舷窗中看着地面逐渐远离,徐东卓的心才渐渐平复下来。郭铭明白好兄弟的心事,故意开玩笑道:“哈,这个罗烈然真吝啬,那么有钱,却只给我们经济舱的票,好歹也该照顾咱们享受下头等舱嘛。” 徐东卓也不由笑了,他笑着推了郭铭一把:“你小子倒贪心,我们又不是游山玩水。还有更吝啬的呢,他资助的旅费不过2万块人民币,也只够吃饭住店。” 郭铭见徐东卓放下心事,心中石头落地,遂正色道:“说真的,这次的事究竟要不要通知组织?我们就这么去偷舍利,合适吗?” 徐东卓沉默片刻,咬牙道:“我绝不会拿悦慈的生命冒险,再说事情既然是我们惹下的,就该由我们自己解决。但我不会强迫你们随我去冒险。” 郭铭不由哼了一声:“又见外了不是?你小子喜欢悦慈,但她也是我们的同伴啊,再说还有个倪牧呢。反正事已至此,就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一旁陆文立刻竖起大拇指:“说得好,直接干他娘的,这才爽快。” 转头看着窗外不住飘过的白云,徐东卓一颗心便也随之悠悠而起。悦慈,你放心吧,无论怎么样,我一定会将你平安救出的…… ** 当天下午抵达首都机场,几人顺利进入京城,招手拦辆出租车便向市内进发。看着车窗外不住掠过的高楼大厦,郭铭和徐东卓都不禁心生感慨,从成都出发去香港那日,本以为最多一周便可回去,哪知碾转之下竟然来到了北京。 “喂,我说,快期末考试了吧?”郭铭忽的捅捅徐东卓。 掰起指头一算,徐东卓呻吟道:“是啊,还有半个月。我的天,我都不敢想下学期曾魔头会把咱们怎么样!这次真的玩笑开大了。” 看着一旁长吁短叹的两人,陆文不屑的哼了一声:“书呆子!” 三人先买了份北京市地图,埋头找到香山幽云寺。那里说起来也并不太远,就在玉泉山以北,香山公园不远的地方。为了方便,三人便在四环附近的昆明湖路上找了一家宾馆住下,这里靠近颐和园,风景非常优美。 安顿好之后,吃过晚饭,三人躲进房中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拿出一叠纸,徐东卓将之分别递给郭铭和陆文:“这是我在吃饭之前,顺便从网上抄的一些资料。都是关于佛祖舍利的,好好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陆文接过一瞧,嘀咕了一声:“好丑的字。”这才仔细看了起来。 佛祖舍利,又名佛骨舍利,传说是当年释迦牟尼涅盘后所遗留,分为红舍利即肉,白舍利即骨,黑舍利即发三种,共十万八千份分别供奉在世界各地,如今留下的真品已非常稀少。故被成为“国之重宝”,国家特级文物。 最有名的一次发现是1985年5月5日,在陕西秦兵马俑西北4公里的唐代庆山寺佛祖精宫出土的上百粒佛祖舍利,这也是世界上发现的惟一有明文标注“释迦如来舍利宝帐”的佛祖舍利。 当时出土时大小共有上百颗,绝大部分为灰白色呈晶体状的骨舍利。自发现之日到现在,这些舍利子已数次被世界各地的佛教徒迎去膜拜,每一次均盛况空前,2002年出展台湾一月有余,便受到上百万信徒的瞻仰礼拜。 资料虽只有寥寥数语,但三人却越看越是心惊。好半晌,郭铭才倒抽了一口凉气,叹道:“我的天,我是越看越后悔答应来偷这玩意儿,早知道就先去偷了来再说。这可是佛教至高无上的圣物啊,我都不敢想偷了去会有什么后果。” 陆文难得的开了句玩笑:“大不了我们都去改信耶稣,让上帝来罩咱们。” 徐东卓苦笑道:“你倒想得开,怎么样?你们还要不要干?” 哪知他话音刚落,郭铭和陆文便毫不犹豫的同时道:“当然要干。”看来不管有没有自觉,这三个人根子里的确都是些胆大包天之徒。 郭铭摸了摸下巴:“话说回来,罗烈然怎么突然对这东西有了兴趣?” 陆文耸了耸肩膀:“谁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反正还不是我们来玩儿命。” 徐东卓点头赞同道:“陆文说得对,仔细想想,佛祖舍利非同小可,无论偷抢都是一等一的大罪。现在他让咱们来当炮灰,失败了,就会连累组织,成功了,他则坐享其成,无论怎么样都是稳赚无赔的买卖。这人不简单啊。” 徐东卓简单一番话就将罗烈然的意图分析得明明白白,足见此人头脑灵活。对他的话陆文和郭铭均表同意,郭铭道:“其实我在想,罗烈然让咱们来做贼,恐怕不止是陷害那么简单,这个舍利对他一定有非凡的意义。” 徐东卓不禁再拿起资料,在纸张上轻轻弹着沉吟道:“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所谓的舍利这种东西,玄之又玄,信者觉得它神通广大,不信的则认为它不过是人体中的矿物灼烧后的残留物罢了,一时还真难以说清。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那老小子绝对不是一时良心发现,突然间想信佛了。” 陆文哼了一声,不屑道:“虽才见过两次,但我敢肯定此人绝对野心勃勃。我认识的那些个所谓黑道大哥,给他提鞋都不配,若说他要从良,我第一个不信!” 郭铭也笑道:“哈,我也不信。”跟着他想了想,挠头道:“我说,这个舍利不会像大唐双龙里的和氏璧吧?比如碾成粉末吃下去就能功力倍增,或者里面蕴含着神秘的天外力量,一旦吸取就能白日飞升,直上太空。” 陆文和徐东卓立刻为之绝倒,徐东卓笑骂道:“白日飞升?我还成仙成佛咧,我看你是小说看多了,要不要我送你块《东胜神州志》里的山神玉?” 陆文则一把抱起郭铭:“现在我就把你从窗户扔出去,包你飞仙飞到爽。” 笑闹一会儿,三人都筋疲力尽的躺在**,徐东卓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缓缓说道:“不过说真的,我也同意罗烈然不会做没目的的事。好歹这舍利跟释迦牟尼沾边,怎么也有点儿古怪吧。我想应该和他拼命抢夺的那几个东西有关,无论怎么样,先把东西偷到手再说。哼,我可没打算就这么乖乖让他坐享其成。” 陆文猛的弹身站起:“那明天就先去幽云寺踩踩点。其实干这事儿也和砍人差不多,准备充分,熟悉环境,制定计划,行动时就看谁下手更狠了。” 听了陆文的话,郭徐两人不由大叹真不愧道上混的出身,什么都能联系到砍人上去。郭铭汗颜道:“呃,这个…好比喻,那明天就先去幽云寺一趟吧。” 计议已定,三人便熄灯睡觉。黑暗中,只听徐东卓感叹道:“好歹咱们也算半个特工啊,怎么没007那么好运,还得来挤最便宜的三人间。” “得了,快睡吧,等老子有了钱,请你去住半岛酒店的总统套房。” 第十四章 第二天三人早早起身,在颐和园外乘上333路公交车,便向香山而去。香山位于北京西山,离市中心28公里,是北京著名的风景区,此处最为人称道的当数秋季的红叶。其实香山作为皇家园林,各大寺庙也非常多,远在金代时就修建有香山寺,其外著名的还有碧云寺,卧佛寺等等。 没多久到达目的地,花5元买张门票,三人进入公园内。这时虽然不是旅游旺季,但游人也非常多,到处是拖家带口的男女或是携手而行的情侣,公园内枫林处处,绿影婆娑,完全感受不到盛夏的暑热,风景的确不错。 但让三人郁闷的是,翻遍了买来的景区地图,也没找到幽云寺三个字。几人由东宫门上香山寺,随后又入朝阳洞,爬鬼见愁,然后一直往下过昭庙,游眼镜湖,到了北门边上,足足逛到下午,仍一无所获,反被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随便往地上一靠,徐东卓一脸苦相的揉着酸麻的双腿:“我的妈呀,累死我了。罗烈然不是玩咱们的吧,这个幽云寺究竟在什么地方。” 郭铭也感吃不消,他死鱼烂鳝的找张椅子躺下,叹气道:“再这么走下去,我看幽云寺没找到,我们得先累死在这里,要不找个人问问。” 陆文却仍是副龙精虎猛的模样,看两人要死不活的,他遂点点头:“你们休息,让我去吧。” “喂…你行不行啊?”徐东卓支起身子不放心的道,话刚出口,陆文已摆摆手示意他放心,向路过的一对情侣走去。 “喂,站住!”还没走近,陆文先一声暴喝。 那对情侣正在卿卿我我,情浓之时,突遭横加打断,无不吓了一跳。那男的战战兢兢的四处望望,这才发现前面一个满脸凶像的年轻男子正望着他们。 将女方护在身后,男子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有什么事吗?” 陆文两眼一瞪,凶神恶煞的吼道:“少废话,都给我过来!” 暗道这位绝非善主儿,两人提心吊胆的走了过去:“你、你要干什么?” “我问你们,知不知道幽云寺在哪儿?”陆文大声问道。 一听原来是问路的,两人无不松了口气。转头看看女方,男子道:“幽云寺,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 “你想一下嘛。” “你真坏,你明明知道人家不知道,还叫人家想。” “谁坏了,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你不知道?” …… 这边两人几句话又拉拉扯扯的到了打情骂俏上面,却不知一旁陆文早已听得满肚子怒气。看着面前这对男女,他额头青筋爆跳,眼中直欲喷出火来。 “干你娘,玩儿我是不是?什么知道不知道的,你究竟知不知道?要是你敢说一声不知道,我就打得你什么都不知道!”陆文一把抓起男子衣领扯到面前。 男子大惊,看着在眼前不住晃悠的拳头,颤声道:“我不知道…不不不,我知道,就在…”说着他扑通一声跪在陆文面前,哭丧着脸道:“大哥,你放过我吧,我是真不知道啊。如果你非要打,请千万别打脸……” 就在这时,几名发现此处异样的公园保安走了过来,那女孩立刻尖声叫道:“来人啊,这儿有人耍流氓。快救救我们!” 郭铭和徐东卓见势不妙,赶紧上前拉起陆文就跑。三人穿出北门,东拐西绕好一阵才摆脱追来的保安。气喘吁吁的站定,郭铭心有余悸的对陆文道:“我、我的妈呀,真服了你,问路也能被人当成流氓。下次这种事还是我来做好了。” 陆文满脸不服气:“能怨老子吗?看到那对狗男女的模样就心中来气。” 徐东卓拍拍两人:“别说了,问路还是得看对象的,跟我进去吧。” ** 原来三人不知不觉已来到著名的碧云寺外。碧云寺原名碧云庵,和卧佛寺齐名,是为清静宜园二十八景之一,距今已有600多年历史,孙中山纪念堂便坐落其中。随着游人进入寺内,三人便寻机找个和尚来问问。 走了半晌,他们终于发现在罗汉堂的影壁前有名僧人匆匆走过。陆文眼前一亮就要走上去,郭铭赶紧拉住他:“别别别,这次让我来。” 拦下僧人,郭铭礼貌的道:“对不起,请问幽云寺在什么地方?” 那僧人露出疑惑的表情,想了半晌摇头道:“我在这里出家七年,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幽云寺,施主你是否记错了?游玩的话,本寺便不错。” 没想到连和尚也不知道幽云寺的所在,三人一时傻了眼。正在无奈间,忽听后面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你们是谁?为何要找幽云寺?” 转头一看,只见一名白须垂胸的老年僧人向三人走来。互相看看,徐东卓赶紧合手作个揖:“老大爷…不,老方丈,您知道幽云寺在哪儿吗?” 见他叫得勉强,老僧笑道:“贫僧只是一个普通和尚,哪敢称方丈。刚才凑巧路过,听到三位施主在问幽云寺的事,故忍不住多了句嘴。” 想不到这老僧真的知道,三人无不大喜,郭铭赶紧道:“那幽云寺在哪儿?” 老僧奇怪的看着三人:“老僧也很纳闷。这幽云寺建于北宋年间,历史悠久,也算得一方古刹,但历来均不为人所知,就连本寺僧人,知道的也寥寥无几。想不到三位这么年轻,居然也有所闻。不知你们打听幽云寺所为何事呢?” 见这老和尚罗哩叭嗦,却就是不肯说,陆文脾气上来就要发作,好在郭铭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他不擅说谎,赶紧把目光移向徐东卓。 自然不能告诉对方他们是去偷东西的,徐东卓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只听他道:“是这样,小人我家住苏州城边,家里有屋又有田,生活乐…不是不是,其实是这样,我家住成都,上月老爸生了场大病,我妈就去峨眉山顶上的金光寺许愿,后来我爸病好了,说他梦里梦见一个金甲神人驱走病魔,这才能痊愈。一问才知道这是北京香山幽云寺里的护法菩萨,于是我就替我妈来这儿酬神还愿来了。” 一番胡诌下来,徐东卓结巴都没打一个,听得陆文和郭铭一愣一愣,大叹此人真是天生的骗子胚子。这类许神还愿的事儿本是戏文小说里讲烂了的,但佛家讲究慈悲为怀,信的人却也不少,徐东卓倒也有急智,懂得拿这个出来烂唬。 果然,一席话说得老僧甚为欣慰,他呵呵捻须笑道:“难得现在的年轻人还有如此孝心。你们顺这边一条小路直走,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了。” 听得有些糊涂,徐东卓刚想细问,老僧已大笑着走远。三人只好按他说的方向走去,果然在一座僧舍后发现一条通往后山的小路。 顺路一直走下去,哪知却越走越是荒凉,羊肠小径在乱草中时隐时现,怎么看都不像有人迹的样子。看着四周的荒僻景象,郭铭忍不住道:“那老头是不是骗咱们啊,这儿穷山恶水的,哪有什么寺庙。” 徐东卓当先领路,闻言头也不回的道:“放心,没见他都被我感动成那样了吗?再说那个幽云寺又是什么千年古刹,藏得深一点也是情有可原嘛。” 又走了半个小时,却仍看不到一点目的地的迹象,这下徐东卓也不那么有信心了。但既然已走到这里,三人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 终于,转过前面一条小树林,一座青砖灰瓦的破旧古寺出现在三人面前。这座寺院藏在两座小山头之间,古树掩映,极为隐蔽,纵使在空中也绝难发现。加上藏在这深山之中,若非有人指路,三人真是撞破头也别想找到。 欢呼一声,三人赶紧跑到庙门口,果然门檐下那块几成深黑色的门牌上写得就是“幽云寺”三个大字。推开漆迹斑驳的大门,徐东卓探头进去一望,只见门后是个青石铺地的小院,两侧则是塑着金刚的侧殿。 院子里静悄悄的,声声蝉鸣不住传来,充满下午的静谧气氛。一名灰衣僧人正在院中扫地,闻声转头看了三人一眼,跟着回头继续打扫,倒好像三人不存在一般。向陆文和郭铭打个手势,徐东卓当先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站在院中四下张望一阵,三人沿着写有“佛法昌盛”的影壁向后面走去,由始至终扫地的僧人都没看过他们一眼。后院静悄悄的,顺一条石径走了片刻,迎面是一座中殿,其中供奉着观音菩萨,在中殿两侧则是一块小花园。 穿过中殿,不远处则是寺庙的大殿了,这里供奉着过去现在未来三尊如来佛像,塑像金身均已剥落,但殿中整洁,青烟缭绕,充满一种肃穆庄严的圣洁氛围。 再往后则是僧人的居所,由两座四合院子构成,中间隔了一条小道。院中所有房门紧闭,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去处,这座寺庙竟是出奇的小。 三人大摇大摆的逛了一遍,再没遇见过第二个僧人,庙中沉静清幽,偶尔从不知何处的地方传来阵阵钟磬鸣响,让人宁心静气,恍惚间就如与世隔绝。 徐东卓悄声对两人道:“想不到这庙子这么小,怎么都看不出哪里像是可以放舍利子的地方。不会就放在这两个院子里哪间屋吧?” 郭铭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佛家最重什么金身宝像的,这些舍利出土时就被宝帐金垄层层包裹,既然拿到这儿来,应该不会随随便便找个地方放吧?” 陆文突然指了指院子尽头:“看那儿,似乎还有一条小路。” 三人照他所指走过去,果然在尽头发现一条隐蔽的小路。这条小径被一丛茂盛的翠竹遮掩,若非陆文眼尖,一时还真难以发现。 抱着最后的希望,三人顺小路而进,走不多时前方出现一座独立的禅房。这禅房外观破旧,紧闭的木门裂痕处处,墙头屋顶杂草丛生,怎么看都像是被废弃的样子。心中一阵失望,徐东卓拉起两人就要退回去。 郭铭却不甘心,他走过去凑在门上不住向里瞅。正看见,突然房门一下大开,他吓了一跳,赶紧退了两步。一名高壮的中年僧人出现门后,此人足足比陆文高了一个头,体形壮硕之极,满脸横肉,两道粗粗浓眉下的铜铃大眼环视一扫,与他目光对上,三人无不觉得心里一寒,简直就活脱脱一个鲁智深。 瞪了三人一阵,那僧人粗声粗气的道:“你们是什么人?” 徐东卓赶紧一阵小跑上前:“哈,我们无意中走到这里,顺便参观参观。” 那僧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这儿没什么好看的,赶快走吧!” 就在这时,内里又传出一把慈祥苍老的声音:“慧明,佛家广开方便之门,普渡众生,几位施主来到这儿就是有缘,你怎么反倒赶别人出去?” 那叫慧明的和尚低头应了一声:“谨遵法旨。”言罢再不理会三人,就要关门。 徐东卓见机不可失,赶紧上前抓住门板,嬉皮笑脸的道:“既然大师也说广开方便之门,那就请行个方便,索性让我们把这儿也一并参观了吧。” 慧明眉毛一剔,脸上立刻充满骇人的煞气:“你不要得寸进尺。快走快走,这儿是我们师父清修之地,不容外人打搅,要参观去寺里其他地方!” 这次那老僧却没说话,紧跟着慧明已不由分说关上大门。郭铭等人却丝毫没有失望之色,互相看看,三人脸上均是一喜:有戏!这不明摆着那屋中有古怪吗。 乘着刚才慧明开门的工夫,他们已将内里情形看个一清二楚。这并非单独一间禅房,前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院落,禅房靠后方山壁而建,古色古香。 将陆文和郭铭拉到一旁,徐东卓大是兴奋的道:“你们怎么看?” 陆文毫不犹豫的道:“如果那个什么舍利真在这座庙里的话,我可以拿脑袋打赌,肯定就放在那间屋子里。” 郭铭也点了点头:“我也这么看,这帮和尚还真不会掩饰。” 徐东卓回头望了禅房一眼,低声道:“看那和尚模样,似乎是个高手,而且听他说‘我们师父’,看来里面应该还有其他人。这点倒不可不防。” 陆文毫不在意的道:“再是高手又有什么用,凭我们三个难道还对付不了?” 郭徐两人一听也觉在理,加上已经将幽云寺内外环境大致摸清,便离开此处打道回府。等到碧云寺时,已是黄昏时分,三人赶紧搭车回到颐和园。 ** 下车后,找家饭馆吃晚饭,席间徐东卓对两人道:“今晚咱们就定个计划,事不宜迟,最好明天就把东西偷出来,怎么样?” 郭铭和陆文自然同意,正在商量间,突听饭馆外的街上传来一个熟悉的悦耳女声:“笨蛋孟铸,都告诉你了颐和园池塘里的莲藕不能吃,你居然把花全部拔了起来。幸好我在,否则你非得被卖了赔钱不可……” 郭徐两人大惊失色,回头一望,果然看见在街边,艳光依旧的林宜璇正指手叉腰的数落着一脸憨笑的孟铸。在她身旁则站着卫小琅和另一名年轻女孩。 不、不会这么巧吧?两人面面相觑,心中无不大感荒谬。 看两人神情古怪,陆文不由问道:“他们是谁?你认识么?” 拉着陆文躲到饭馆里间,徐东卓嘿的一笑:“怎么不认识,老朋友了。”说着他挤挤郭铭,揶揄道:“看来你和那妞儿还真有缘,走哪儿都能碰上。” 郭铭不禁脸上一红,赶紧岔开话题:“注意,他们要走了。” 想了想,徐东卓两手一撮:“跟上去。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说不定就不用去做那什劳子文物大盗了。” *************** 下面是我的另一本书《地球非人类联盟》在鲜网的地址,请各位书友点开连接捧捧场 /gb/lierure/li5ffny/100062114/ 有票给票,无票点击,谢谢。 第一章 三人悄悄跟上林宜璇等人,待对方上车以后,徐东卓立刻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对司机道:“快跟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压下计价器,正要问三人去哪儿,闻言奇怪道:“什么?” 徐东卓没好气的重复了一遍:“跟上前面那辆车啊!” 不料司机却突然兴奋起来,他转过头冲三人别有深意的眨眨眼睛:“干这行十多年,我终于等到这天了,包管交给我就是。你们是侦探还是警察?前面那帮人犯了什么案子……”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他已发动汽车跟了上去。 虽然有些不耐,但徐东卓还是嗯嗯啊啊的和他敷衍着,不过这司机人虽罗嗦,技术却不赖,不紧不慢的坠在林宜璇的车后,看来是在警匪片里很学过些把戏。三人随他穿了半个北京城,来到北四环附近的一座私家别墅外。 这时天已黑了下来,华灯初上,到处灯火点点。街上车来车往,亮起的车灯往来间划过道道光轨,很有种繁华都市的味道。 看着林宜璇等人进入别墅,三人也跟着下车,打发走执意要为他们把风的司机,三人走到对街一个阴暗的角落商量起来。 郭铭问徐东卓道:“你想把他们手上的东西抢出来交换倪牧和悦慈?” 徐东卓点点头道:“对,罗烈然是因为那东西遗失,所以才叫咱们来偷舍利。但盗窃文物风险实在太大,幸好老天眷顾咱们,让林小妞儿自动送上门来。” 郭铭犹豫道:“我也同意这么做,但罗烈然会答应吗?” 陆文哼了一声:“管他那么多,先把东西抢出来再说,迟则生变。” 徐东卓同意道:“陆文说得对,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郭铭不由提醒他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能确定东西就在别墅里?” 这句话让徐东卓一愣,他愕然半晌,不由捧头道:“天啊,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到,看来得先确定下东西是否在里面,才好下手。” 说话间他突然注意到陆文和郭铭同时盯着他,不禁大奇:“看我干嘛?” “废话,你去啊!”郭铭和陆文不约而同将他一推。 谁叫这主意是他出的呢,徐东卓没法,只好喃喃念了句“交友不慎”。三人遂穿过大街绕到别墅一侧,小心的翻入墙内。 ** 这是一栋很典型的中小型别墅,位于中心的三层楼房旁是一个车库,四周则是修建精致的草坪,几丛矮小的灌木在黑暗中隆起一堆黑影。 在沉沉夜色下,别墅内的灯光照亮周围一片,其余部分则笼罩在黑暗中。轻轻跳落墙后的草坪里,着两人在原地等候,徐东卓向前摸索一截,来到光亮边缘伏下,思付对策。 虽答应进来窥探,但他其实一点主意也没有,毕竟里面都不是普通人,如果一个不小心,要抢的东西没得到,还可能把自己也给陷进去。 仰头望着前面耸立的别墅,徐东卓思考片刻,心中一动,已有了主意。他很快爬起身向别墅后面绕了过去,果然,因夏季炎热的关系,别墅后各层的窗户均大开着,乳白色的窗帘在徐徐夜风下轻轻飘荡。 静等一阵,徐东卓深吸口气,一个瞬移人已出现在三楼,一把攀住窗框,他干脆利落的翻入房中。窗后是一间厕所,果如徐东卓所料,空无一人。略微定了下心神,他走到门边侧耳倾听一阵,将门打开。 门外是条过道,他所在的厕所位于尽头,往前五十米左右则是向下的楼梯,过道两边各有三个房间,所有房门紧闭,静悄悄没有声息。 小心的探望一会儿,徐东卓为怕脚步声引人注意,干脆脱下鞋子将鞋带系在一起,挂在脖子上,人则光脚走出。蹑手蹑脚的穿过过道,他来到楼梯旁。 这时,只听下面一阵话语传上。徐东卓不敢大意,立刻侧身贴近墙壁,将脑袋从阶梯间的缝隙微微伸出,向下看去。 楼下是个颇为宽敞的地方,几组长长的真皮沙发围绕着一张长桌,占去很大一部分空间,背面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户。在另一头则是条短短的过道,过道两旁有三间房,连接一楼和二楼的楼梯则夹在过道和此处之间。 让徐东卓高兴的是,他的猜测果然没错,被林宜璇等人抢去的小球果然在这儿。它被放置在长桌上一台像个微波炉似的的古怪仪器里,被仪器中伸出的几根探针模样的细金属丝轻轻夹着,几股红光在其上来回扫描,一旁放着几台笔记本电脑,两个身穿白褂的中年男子正在边上忙碌着。 看到仪器中的小球,徐东卓一时只觉很是眼熟,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不过现在身在敌侧,也不容他多想,于是他打起精神继续观望。 在长桌周围,坐着一男两女,其中一个正是林宜璇。她正和那名男子在下国际象棋。这男子徐东卓还是第一次看见,此人五官端正,可说相当英俊,体型也修长匀称,称其为美男子毫不为过。但因长着副书卷气很浓的面孔,一时反难以确定他的年龄。 不过徐东卓注意到,不知是否习惯,尽管飞速的在棋盘上将棋子做着移动,他却一直闭着眼睛。另一个女人,则坐在旁边观看。 这女人徐东卓曾在颐和园外见过,这时细细打量,只见她27、8岁年纪,长发披肩,长得颇为漂亮,特别是那一双杏眼,顾盼间艳光流转。她的体态丰满,凹凸有致,极为惹人遐想,人虽不如林宜璇漂亮,但风韵却犹有过之。 一直和林宜璇形影不离的孟铸却不知在什么地方,想来应该是和卫小琅在别处。 这时林宜璇和那男子已下完一盘,伸手将桌上残余的棋子捡入盒中,男子微笑道:“宜璇,你又输了。” 他的声音轻柔,很是好听。 林宜璇有些着恼的的将棋盘一推:“不下了,反正也赢不了你。”说着她转过头对穿白褂的中年人道:“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 一个中年男子为难的道:“这东西我还是第一次得见,加上这儿设备不足,连如何着手都难以确定,很难得到结果。我已经尝试过很多方法,但连它的组成成分也搞不清,更别说内部构造了,光根本穿不透它。” 林宜璇唔了一声表示明白,她有些焦急的道:“那边不住催咱们把东西送过去,老大已经快拖不住了,这两天你们一定要弄出结果来。” 那体态丰满的女人说道:“他们为何非要这个玩意儿?这次去香港不仅暴露了我们的行迹,更直接和罗烈然翻脸,搞得你们差点回不来。” 林宜璇叹了口气道:“这有什么办法,谁叫咱们目前依附对方,他们出钱,我们就得卖命。不过老大对此也很疑虑,对方又一直不肯明说,所以他才拖着一直没有交过去,就是希望先搞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那名闭着眼睛的清秀男子微笑道:“可惜咱们条件有限,我看这两天是难得搞清楚了。等老大一来,就乖乖交过去吧。” 林宜璇不禁抱怨道:“邓羽飞,我真是服了你,你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担心一样。也不想想,要是他们利用这古怪东西在背后捣鬼怎么办?” 叫邓羽飞的男子毫不在意的摇摇手:“安啦安啦,女孩子总是这么忧心忡忡的话,可是会很快变老哦。”一席话说得林宜璇为之气结。 一旁徐东卓却听得大叫侥幸,看来若非今天无意中碰上对方,很可能会就此错过。同时他也对林宜璇等人口中的“老大”“他们”等词留了心,看来对方也隶属某个异能组织,却不知林宜璇口中的老大是谁,又依附哪家集团。 这时只听那个丰满的女子哼了一声:“也只有你才能这么无忧无虑。” 邓羽飞哈哈一笑,漫不经心的拿起身边果盘内的水果刀:“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值得我去欣赏的事物,又何必为这种事浪费心神?真真你虽然比我看得清楚,不过反而被迷惑了眼睛啊。” 叫韦真真的女子揶揄道:“是啊,眼前就有两个大美人,可惜你却无福得见。” 邓羽飞也不生气,只听他慢条斯理的道:“说起无福,有的人明明能看,却将心思放到其他地方,不是更无福么?”话音未落,他突的脱手将刀掷出。 听得邓羽飞意有所指,徐东卓便感觉不对,哪知眨眼功夫对方已向他掷出飞刀。也不见邓羽飞转头看过来,只是随手一扔,水果刀已穿过狭窄的阶梯缝隙直抵面门,无论力道角度,均准确得惊人。 心下大惊,也顾不得去想自己究竟是怎么被发觉的,徐东卓一个瞬移消失原地,跟着轰的一声人已蹲跪楼下的长桌上。吓得一旁两名男子赶紧退后。 看着突然出现的徐东卓,林宜璇微微一愕,随即脸现怒容:“是你!” 徐东卓笑嘻嘻的直起身子:“美女,自从香港见到你后,我就想念得紧,这不巴巴的追到北京来了么。天可怜见,总算让我找到你了。” 看来徐东卓能找到这儿,令林宜璇非常吃惊,她惊疑不定的打量徐东卓一番,忽的展颜一笑:“这么说还真难得呢。你的兄弟呢?没一起来吗?” 徐东卓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唉,要是郭铭知道你这么挂念他,肯定高兴得觉都睡不好。不过大美人,你这么说,不是明摆着伤我的心么。” 见这小子夹七缠八的说个不休,韦真真不由问林宜璇道:“他是谁?” 林宜璇盯着徐东卓慢悠悠道:“他叫徐东卓,是南明集团方老头的人。” 听她这么说,韦真真向徐东卓横去一个妩媚的眼神:“童子鸡,这么巴巴的追着我们宜璇妹子做什么?来,姐姐疼你。”说着张开双手做个搂抱的动作。 她的话让徐东卓大感尴尬,正要回嘴,突地心中没来由的掠过一阵警兆。徐东卓不敢犹豫,立刻手撑桌面一个倒翻向旁退开,几在同时自他方才立脚处,桌面出现数道细小的裂纹,跟着迅速延长至整个桌面,嗤啦一声裂开。 便如被数把无形利刃切过,偌大一张实木长桌就此分为几块,厚重的木头砸上地面,发出声轰然巨响。看着散落地上的木块,完全想不到对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徐东卓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就在徐东卓翻身而起之时,悠闲坐于沙发内的邓羽飞缓缓起身,斜跨两步。就如有预感般,徐东卓落地之处好巧不巧,正在他身边,两人紧紧挨靠一起,面对面,眼对眼,倒像是徐东卓主动凑上去般。 突觉眼前一花就多了个人,徐东卓此惊非同小可,他惊呼一声赶紧退靠在身旁柱子上。邓羽飞也不追赶,只对他露出个和善的微笑:“小心一点。” 骤觉身体一紧,徐东卓这才惊觉自己似乎已被什么东西给牢牢缚住,整个人不由自主贴紧身后的柱子,身上更缓缓浮现十几道绳索绑勒的痕迹。 韦真真慢慢走上,双手十指微收,似乎正拉扯着什么。徐东卓凝聚目力,这才隐约看到自己被十几根细若发丝的丝线缠个结结实实,这些丝线几乎透明无色,加上屋中灯光明亮,若非这时下细去看,倒真好像无形一般。 注意到徐东卓的神色,韦真真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小子,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呆会儿你会变成几块,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想不到这女人竟有这样的异能,徐东卓不由苦笑道:“大姐,我连正常的都没享受过,你突然就要玩*的把戏,这不是成心难为我么。” 见徐东卓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口花花,韦真真立刻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她凑到徐东卓身边,竟伸出舌头轻轻舔着他的耳垂,同时用近乎呻吟的语气道:“小冤家,原来你喜欢这个,要不要姐姐今晚就陪你好好玩玩?” 毕竟是个正常男性,身旁靠着具丰腴的女体,鼻中则传来阵阵幽香诱人的气息,加上耳垂被柔软的舌尖**得酥麻无比,徐东卓立刻欲火升腾。 一边心中大叫碰上花痴,他一边辛苦的道:“喂,那咱们先说好,你可得有始有终,到时别管杀不管理。” 似是早已习惯韦真真的作风,邓羽飞苦笑着摇了摇头。林宜璇则羞得面红耳赤,她跺足嗔道:“真真姐,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这时被楼上的动静吸引,卫小琅带着孟铸也跑了上来,刚到楼梯口一见徐东卓,他立刻勃然色变:“竟然又是你!”伸手就往怀里掏去。 第二章 见势不妙,徐东卓赶紧哇哇道:“喂喂喂,皇城根儿天子脚下,大家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动枪。真真啊,咱们好歹也算露水姻缘,还不劝劝那小子。” 邓羽飞也挥手阻止道:“小琅,不能用枪,惹来警察就麻烦了。” 卫小琅犹豫一下,放弃掏枪的打算,索性就站在楼梯口,静观其变。 韦真真伸手在徐东卓脸上来回抚摸着:“要我帮你说话可以,不过你先得说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外面还有没有同伴。答得好,姐姐今晚就好好酬谢你。” 徐东卓此刻被制,危在旦夕,一面急思对策,他一面敷衍道:“怎么酬谢?” 韦真真眼中厉光一闪,五指微紧,勒住徐东卓的丝线立刻紧收:“快说!” 徐东卓赶紧道:“好好好,别急别急啊,我可不喜欢母老虎…”眼睛一转,已看到林宜璇捡起放着小球的仪器,站到一旁。心中有了计议,他继续说道:“美女,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韦真真媚笑着凑过头:“小冤家,你说什么,我都听着。” “那就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困住我!” 说话间徐东卓猛一闪身,人已消失不见,韦真真反应也算极快,徐东卓话刚出口她便收紧丝线,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倒是那根两人粗的水泥柱遭了殃,顷刻间便被切为几块,断口光滑平整,足见韦真真异能丝线的锐利。 在一干人目瞪口呆中,徐东卓突然现身林宜璇身后。她还没来得及有何反应,便觉后腰被一根硬物抵住,耳畔传来徐东卓那可恶的声音:“美女,别动。” 这一下变故大出众人意料,但林宜璇被制,谁也不敢贸然上前,孟铸只急得连连怒吼。 邓羽飞却似毫不慌张,反犹有余暇的淡然一笑:“不是说天子脚下不动刀枪么,徐兄这又算什么?” 徐东卓嬉皮笑脸的道:“没办法,你们人多,我只好耍耍赖了。反正招来警察,我拍拍屁股就可走人,麻烦的还是几位,别轻举妄动啊。” 拿这小子没法,几人唯有站住不动。略微定了定神,林宜璇已恢复常态,她别过脸低声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徐东卓伸手指了指她手上的仪器:“还能有什么,借你们这么些天,也该奉还了吧?放心,看在我兄弟的份上,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林宜璇无奈,唯有掏出小球反手递给徐东卓,恨声道:“你吞不下它的。” “那得试试才知道,我这不就让你们吐出来了么。”徐东卓眯着眼笑个不停。 被他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林宜璇黑沉着脸,显得颇为郁闷。接过小球,徐东卓顺手放到裤兜里,然后架着她慢慢走前:“麻烦送送我。” 投鼠忌器,邓羽飞和韦真真只好退到一旁,徐东卓缓缓向楼梯口移去。哪知就在经过邓羽飞身边时,他倏然伸手一把抓住徐东卓的手腕。 “阁下的枪,好像只有根枪管啊。”伸指捏住抵着林宜璇后腰的钢笔,邓羽飞悠悠然的说道。 暗惊此人感觉竟如此敏锐,徐东卓不由竖起拇指:“好眼力。” 一直紧闭着眼睛的邓羽飞露出个神秘莫测的笑容:“过奖了。” 徐东卓突然将林宜璇一把向他推去,随后甩出手中钢笔,人则向楼梯口狂冲。没想到会被一支钢笔耍弄,韦真真等无不大怒,她双手一挥,便甩出大股丝线向徐东卓卷去,同时楼梯口的孟铸和卫小琅则分别迎了上来。 看准对方来势,徐东卓一个瞬移掠过卫小琅和孟铸,伸腿在楼梯栏杆上一蹬,飞身半空就往一楼投去,同时大叫道:“兄弟们,快来接应啊!” 跟着只听噗啦拉一阵连响,韦真真随之而来的丝线将他踏足的栏杆切为无数碎块,同时卫小琅反身伸掌一挥,但仍慢了一线,从徐东卓脚下掠过,拍在一旁的墙壁,墙面立刻震出一个大洞,粉屑洒了一地。 “孟铸,别让他跑了!”被邓羽飞抱住的林宜璇立刻尖叫一声。 得到命令,孟铸闷吼一声,竟就那么转身一跃跟着徐东卓飞扑而下,只见他棕熊般的雄伟身躯在空中掠过,顺着楼梯狠狠砸下。 翻身落地,就势一滚消去下冲的力道,徐东卓不敢停留,赶紧爬起就往门外跑。突然只听身后咣当一声巨响,孟铸也随之落下,身下一张茶几,数把椅子全部被砸个粉碎,地板都跟着颤动起来,足见这一下冲力之大。 “哇靠,不是吧…”喃喃念了句,眼见孟铸爬起身,徐东卓不敢迟疑,立刻操起把椅子就向窗户扔去。砸碎玻璃,一股夜风立刻吹入房中。 后面孟铸狂叫一声紧跟追来,徐东卓几步跑到窗前,也不顾破洞四周尖锐的碎玻璃,赶紧鱼跃而出。人还在半空,忽听一声大叫:“让开!” 只见窗外,陆文几个跨步急冲而上,随即挥手向徐东卓一拳击出。恰好这时孟铸也追到窗前,刚一露头,陆文的拳头立刻打上他的面门。 这一拳结结实实击个正着,便如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上,孟铸庞大的身躯竟应拳飞了起来,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往后飞抛,狠狠摔在地面。 跟着赶到的郭铭将徐东卓扶起:“怎么样,你没事吧?” 徐东卓心有余悸的道:“没事才怪,老子差点被白骨精给生吞了,不过幸好把东西给抢到手…小心!”突然他一把拉开郭铭,指着他身后叫道。 原来这时韦真真等人也追下楼来,顾不得看顾孟铸,她一扬手撒出大片丝线卷向郭徐两人。正要问徐东卓白骨精是谁,郭铭一转头发现韦真真,虽然一时不清楚对方在搞什么把戏,但他还是本能的凝起一团物质护在身前。 丝线缠上郭铭手臂,韦真真用力一收。郭铭只觉似有什么正切开自己的护身物质,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赶紧把手抽离。 事后郭铭不知多庆幸自己当时的果断,就在他的手抽出的刹那,那团物质已像泥捏般寸寸碎断。见数次救过自己性命,连子弹都能挡住的物质竟这么不堪一击,郭铭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徐东卓见势不妙,忙拉着他退后几步,跟着别墅大门打开,卫小琅也冲了出来。三人后路被堵,前有追兵,一时间陷入窘境。 见孟铸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林宜璇正要上前扶起他,他突然支起身子,这时众人才看到,孟铸一张脸满是血污,鼻血犹自泊泊流个不停。 卫小琅瞪大了眼,不能置信的道:“我的天,竟有人能徒手打伤孟铸。” 缓缓爬起,孟铸抹了一把鼻血放在眼前,怔怔的看着,渐渐的,他的眼睛逐渐睁大,眼中血丝爆起,片刻工夫两眼便一片通红。随着他喘气声越来越是粗大,一股暴烈渗人的杀气随之而出,连隔了老远的三人也不由打个寒战。 “糟糕,孟铸发狂了,小琅,快让开!”韦真真说着赶紧退到一边。 忽的记起在香港赵旭的别墅内,那个李厚泽曾说过的话:“孟铸的恐怖远在想象之上……”那时孟铸就是这么一副模样,虽然最终没有做什么,但当时他的神情,却让在场左右人都惊悸不已。 “哼,孟铸只有在面对真正能威胁他的东西时才会发狂,上次那个郝学将他砍伤都没让他狂化,想不到你只一拳就做到。虽然很佩服,不过三位最好做好心理准备,被打成肉酱的心理准备…”卫小琅阴沉一笑,人也缓缓让到一旁。 随着脸上狰狞之色渐起,三人随即吃惊的看到,孟铸露在体外的皮肤竟慢慢收紧凸起,变做深灰色,就如被石化般。抬起血红的双眼瞪了三人一眼,孟铸突然间发出声狂叫,人已张开手冲了过来。 不管前面就是墙壁,孟铸就像破开纸糊的木板般,毫不费力的将厚实的水泥墙撞开个大洞,带着漫天碎砖尘灰来到屋外。其势头之烈,比起三人曾遇上过的那只生化牛形怪兽还要狂猛十倍。 “他、***,这根本就是人形坦克嘛!”这才明白过来究竟惹怒了怎样的怪物,徐东卓目瞪口呆的道。 狂化后的孟铸不仅力量,速度也快得惊人,三两步便来到三人面前,目标直指将他打伤的陆文。陆文自然也不是容易吓倒的主儿,见孟铸如此威势,他反兴奋的舔了舔嘴唇,不躲不让,一矮身迎着直冲过去。 可惜三人均低估了孟铸此时的实力,就如头发狂的公熊般,他扬起蒲扇大的巴掌,只一拍就将陆文扇飞出去,抛跌数米。郭铭和徐东卓大惊失色,转身就要避让,但还是没能快过孟铸,郭铭被他双手一合捏住提到半空。 呜呜的闷吼着,孟铸双手发力,两臂肌肉小山般鼓胀起来。郭铭只感觉自己好像被夹在两座山间,不断的挤压令他的骨头发出咯吧咯吧的骇人响声,强烈的痛楚令他忍不住大声惨叫起来。 似是怕被发狂的孟铸波及,韦真真等人全部站得远远的观望着,耳听郭铭的惨叫,人人脸上都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唯林宜璇微露不忍之色。 眼见兄弟遭难,徐东卓又急又怒,连忙自地上捡起一块尖棱石块,回身跑了几步一个瞬移骑在孟铸肩头。口中大喝一声:“给我放手!”跟着便举起石块,将有尖棱那一头对准孟铸耳下软骨和太阳穴狠狠砸下。 普通人若是受到这样的重击,不死也得瘫软下来,然而孟铸却好像没事人般,理也不理肩上的徐东卓。眼见郭铭已快坚持不住,徐东卓再顾不得其他,突然探身往前,高高扬起石块对准孟铸右眼猛的砸下。 这时似乎才觉得他有些烦人,孟铸低吼一声,突然弓下腰,原地猛一甩头。在他肩上的徐东卓突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道自身下涌来,再骑不稳,一下被抛飞半空。但孟铸这么一甩,手上劲力不知不觉便松了下来。 好容易得喘口气,郭铭立刻大声咳嗽起来。此刻他只觉周身的骨头全快散架,阵阵锥心的痛楚交替冲击着他的身体,难受得几欲就此昏去,恐怕被南美洲的大森冉缠上,也不过如此吧。稍一回过气,他立刻急思脱身之法, 刚才徐东卓的动作提醒了他,尽管他用石块狠砸眼睛也丝毫没伤到孟铸,这一点实在恐怖。但郭铭还是相信,那处绝对是人体最脆弱的部分,他仍决定从这点下手。不过他的目标并非孟铸坚硬的表皮,而是其表皮之下的——眼球! 双手被制,郭铭猛的一仰身,同时齿间已咬着一根尖锐的灰白长刺,看准孟铸起身的刹那,他一下将脑袋向其撞去,尖刺直指孟铸右眼的眼球! 不偏不倚,刺尖扎中眼球中心的瞳仁,然而让郭铭心惊的是,孟铸全无一点要害被袭的痛楚,他甚至连哼也没哼一声。而从长刺传回来的感觉清楚的告诉郭铭,他刺中的,哪里是什么眼球,根本就是一块石头。 面前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 第三章 冲郭铭露出一个狞笑,孟铸眨眼用眼皮夹住刺尖,微一皱眉,竟将长刺给夹断。郭铭看在眼中,一颗心直沉了下去,面对这样的怪物,究竟怎样才能伤他? 甩开眼皮上的刺尖,孟铸正要继续用力将郭铭捏碎,突然他狰狞的表情一下软化下来,嗤牙咧嘴显得甚为痛苦。同时,陆文的声音从他身下传来:“大笨熊,你的对手在这儿!” 郭铭大喜,忙低头下望,只见陆文靠在孟铸的右腿边,手从他的**伸过,正死死捏着他的那话儿。陆文嘴角淌血,唇边青肿一块,显然伤得也不轻。 冲郭铭一笑,陆文沉声道:“记住,对付这种家伙,这里才是最有效的!”言罢咬牙猛的加劲,只听孟铸发出一声怪叫,竟然放手松脱郭铭。 话虽这么说,但也只有陆文这样的怪力才能让孟铸感到痛苦。身子软软坠地,郭铭一时只觉三魂七魄去了两停,竟半天也爬不起身。 一旁徐东卓赶紧跑上将他拉开,这时孟铸已双手合拳狠击在陆文后背,就如口面口袋般,陆文一身不吭瘫趴在地。又重重补了两脚,孟铸不再理会他,转身就要去追郭徐两人,哪知一迈步,脚踝竟被什么给抓住。 奇怪回头,孟铸这才看到陆文右手正死死抓着自己的脚。他恶狠狠的道:“王八蛋,我们之间还没完,你想到哪儿去…我问你,究竟想到哪儿去!” 一声狂喝,陆文猛的翻身爬起,一手抓孟铸脚踝,一手拽着他的腋窝,肩膀一耸,竟然将孟铸偌大一个身躯给高高举起。略微一顿,又重重将其摔下。 就如山体滑坡坠下的千斤巨石,孟铸砸上地面,竟发出一声铁石相撞的鸣响。怒发冲冠的陆文并未打算罢休,跟着又是一脚踢在孟铸小腹,刚刚落地的孟铸再次腾身而起,翻翻滚滚的摔往一旁。 “呜啊啊啊!”没有任何迟滞,孟铸立刻狂吼着爬起身再次跑来。 看着挟雷霆之威而至的孟铸,陆文眼中闪过一阵夹杂着狂喜、兴奋和刺激的眼色,竟也跟着放声大叫起来:“喝啊啊啊啊!”同时人也迎着冲上。 就像两头愤怒的公牛顶在一起,相撞两人身体同时一顿,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道自两人之间激散而出。以他们为中心,半径数米内的地面灰尘齐齐腾上半空,两人脚下的泥土更龟裂翻起,便如有个打桩机在狠砸一般。 只感脚下一颤,郭徐两人竟不由自主晃了晃,两人骇然失色,赶紧再退开两步。此刻孟铸与陆文眼对眼,手抵手,脚夹脚,同时发力相持,两人肌肉膨胀滚动的咯咯声响,就连别墅内的林宜璇等人也清晰可闻。 便如两尊金刚力士,陆文和孟铸的肌肉都膨胀到极限,整个人看起来大了一圈不止。孟铸固然让人吃惊,但能和他毫不相让的陆文,却更令人叹服。 场上所有人都看呆了眼,卫小琅瞠目结舌的道:“天啊,我从没想过世界上竟然还有可以和狂化后的孟铸相斗的怪物,那究竟是什么人……” 相持片刻,终究还是孟铸力量占了上风,陆文不由自主退了两步。就在这时,孟铸突然欺身上前,一把抓起陆文依样举到半空,口中狂呼着将他摔下,同时曲起膝盖顶在下方。半空陆文急忙侧身,但腰侧还是被顶个正着。 “呜啊……”陆文的惨叫伴随着一连串骨头折断的声音响起,听得在场诸人无不心寒。这一下,陆文左腰侧的肋骨恐怕全部都已断裂。 陆文惨哼一声,口鼻间溅出一股鲜血,但孟铸显然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又一次提起陆文的腰带,准备再来一下。突觉手中有异,低头一看,他这才发觉自己右手食中二指已被陆文狠狠拽着。 “王八蛋,记住,来而不往…非礼也!”陆文沉声一笑,抓住孟铸两指一扯一扭,跟着另一只手沉肘猛的一下砸在他的指根。 嘎啦一声,孟铸两指立刻扭曲成一个怪异的角度,感受着指上传来的锥心剧痛,孟铸仰头发出声震天狂呼。陆文得势不饶人,双手抱着孟铸头颈借力拔身而起,随后仰头用额角狠狠一下撞在他的面门上。 接连受到打击,孟铸终于发出呼痛之声,连连退后。但陆文也不轻松,落地后他的脸一下变得雪白,捂着腰侧蹲身在地,脸上汗水颗颗滚落。 退后几步,孟铸站定身子,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陆文,看神情似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陆文也毫不相让的与他对视,眼神锐利得有若实质。 “喝啊啊啊啊啊!” 突然间,两人同时发出狂叫,再次迎着对方直冲而上!孟铸一拳击在陆文脸上,陆文歪着头踉跄几步,立刻又一脚踹上孟铸胯间。孟铸闷吼一声,抓着陆文摔在地上,却又被陆文盘脚绞倒……此刻两人都已失去理智,用着最为原始的搏斗,没有武器,没有花巧,你来我往,拳拳到肉,至死方休! 按郭铭和徐东卓事后的描述,他们当时根本没看到人在打架,而是两头侏罗纪的暴龙正互相嘶咬! 当很久以后,两人回忆起今晚的情景,仍心有余悸,但也禁不住热血沸腾。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两人同时下了决心,那就是,今后永远不要和盛怒之下的陆文对敌! 孟铸和陆文的打斗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乘此机会,徐东卓向郭铭使个眼色。郭铭心神领会,悄悄退后几步,向一旁的车库慢慢挪过去。 陆文受的伤毕竟重些,连番争斗下,断裂的肋骨已深深刺进体内,过不一会儿,他便明显有些不支,好在他惊人的恢复力是孟铸无法比拟的。 就在这时,忽听车库内传来一阵马达轰鸣声,跟着大门粉碎,一辆商用轿车摇摇晃晃的冲了出来。郭铭探出头冲几人大叫道:“赶快上车!” 陆文会意,突然一把抱着孟铸的脖子,将他脑袋压低对准前方。郭铭猛踩油门,轿车直飙过来,车头结结实实的撞上孟铸顶门。饶是孟铸铜皮铁骨也禁不住这么一下,只听咣的一声,他硬是被撞得飞起,车头也深深凹下一块。 拉开车门坐上汽车,徐东卓赶紧连拍郭铭后背:“快走快走。” 回忆下倪牧曾教过他和徐东卓开车的方法,郭铭暗道一声拼了,扭转方向盘。轿车就向喝醉酒般,在草坪中歪歪扭扭冲撞几下,终于驶出大门。 这下大出林宜璇等人的意料,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郭铭竟能把汽车开出来,待到要追,却已不及。就在这时,邓羽飞突的一个跨步冲出屋外,伸手在兜里掏出块指尖大小的黑色金属,运劲指上将其弹出。 就在轿车一摆车头上到公路的时候,那块金属不偏不倚飞至,紧贴在车后的保险杠上。邓羽飞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才站定。 ** 这时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就在别墅对街一辆汽车内,一男一女已将发生的所有事看在眼内。待到轿车左摇右摆的驶远之后,车内男子拿起对讲机低声道:“一方已经逃离,车牌号是…沿西街方向行驶,注意跟踪。” 这男子大概30出头,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些,圆圆的脸,鼻梁却很高,皮肤黝黑,显得颇为干练。在他身旁的女子略年轻一点,很是美丽,头发挑染成棕红色,脸上表情冷冰冰的,一双眼睛精光闪闪,让人一望之下就心生寒意。 这时那男子又举起对讲机,笑嘻嘻的道:“队长,刚接到线报,说有超能力者秘密进京,结果赶来就一次碰到俩。两帮人都不简单啊,你真该来看看,反正我是心痒痒的了,好容易才忍住没去插一脚。” 对讲机中先传来阵断断续续的咳嗽,跟着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道:“文栋,告诉你少给我擅自行动,我让依芸跟着来,就是监视你小子。现在双方的身份都没确定,你可别给我打草惊蛇,先吊上他们,等弄清楚对方的来头和目的,到时候少不了你出手的机会。” 叫文栋的男子闻言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说着关闭对讲机,又转身对身旁的女子笑道:“我说队长怎么会大发慈悲让你跟我一组,原来是监视我来着。我说依芸啊,难得这么巧,要不收队后我请你去吃酱爆肚丝吧?” 叫祝依芸的女子闻言冷冰冰的转头看了他一眼,再不理会。似是早习惯她这种反应,文栋无奈的耸耸肩,随即发动汽车悄悄驶离…… 别墅内,看着远去的汽车,卫小琅连连怒骂:“该死,该死,这下东西被抢了去,人也跑了,这可怎么去找!他们究竟是怎么开走汽车的?” “安啦安啦,他们跑不掉的。”这时,邓羽飞轻松的说道,跟着扬手甩来一个东西,卫小琅接过,见是块怀表大小的物体,液晶屏幕上一个红点不住闪烁。 伸指在屏幕上摸摸,卫小琅露出放心的表情:“邓羽飞,真有你的。” 这时,忽听身后韦真真惊呼道:“孟、孟铸,赶快阻止他!” 两人回头一看,却是被汽车撞飞的孟铸又再爬了起来。只见他光光的头顶上一大块青紫,脸上血污处处,折断的两指耷拉在掌间,一双眼睛如血般红,脸上神情疯狂,冲着惊惶的韦真真一步步走去,已分不清敌我。 “宜璇!”邓羽飞鼻子微微一抽,陡然大喝道。 林宜璇赶紧冲到孟铸身后,抱住他的手大叫道:“孟铸,快住手!” 孟铸猛的回过身,对准林宜璇高高举起手,作势就要捶下。林宜璇怡然不惧,一双眼望着孟铸,毫不避让。慢慢的,孟铸高举的手又垂了下来,眼中红色渐渐褪去,神情也由疯狂化为他一贯的痴傻表情。 突然间,孟铸哇的一声已放声大哭起来,他猛的扑在林宜璇怀里:“好疼,孟铸好疼啊,宜璇,我流血了,骨头也断了啦,好疼……” 见他如此,卫小琅等无不松了口气,林宜璇一面拍着孟铸宽厚的脊背低声安慰,一边望向卫小琅。卫小琅明白她的意思,笑着扬扬手中的仪器。 “好,找到他们的藏身处,我倒要看看这三个小子究竟在玩什么花样!”林宜璇咬牙切齿的道,眼中迸射出深深的怒意。 ** 算起来这还是郭铭第一次实际开车,紧张的他几乎无法驾驭。好在此地位处四环,夜间车辆又少,才没出什么事。开了一会儿,慢慢顺了手,一直像醉汉般的汽车总算能平稳行驶了,他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看后面两人。 陆文斜躺在后座,除了口鼻间已凝结的血,几乎看不出有什么伤。但郭铭和徐东卓都知道,此刻他身上的伤恐怕难以想象,全凭惊人的毅力才忍了下来。 为他擦去脸上汗水,徐东卓问道:“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陆文呻吟了一声,缓缓道:“肋骨断了七八根,左手骨头也折了,胸骨可能也断了几根,右边耳朵完全听不见,大概有点脑震荡,不过还好……” 郭徐两人不由相顾骇然,这样的伤叫还好?发觉陆文已渐渐陷入昏迷,徐东卓伸手在他额头一摸,大惊道:“好烫手,这下恐怕要糟!” 郭铭一面开车,一面道:“怎么回事?悦慈不是说他不会生病吗?” 徐东卓摇头道:“这不是发烧,我看他和我们当初异能使用过度时的情况差不多。这小子今晚太猛了,竟能和那个怪物打个旗鼓相当,加上他的身体正在修复伤处,异能大量使用,透支后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那怎么办?”郭铭从后视镜中看着陆文,担心的道。 陆文这时又迷迷糊糊的醒转过来,喃喃道:“老子没事,还死不了…就是脑袋有些发昏,回饭店休息一天,伤就会好了……”言罢又昏了过去。 徐东卓叹了口气,无奈道:“就按他说的办吧,这样的情况只能让他休息,慢慢恢复。至于身上的伤,他好起来比去医院快多了。” 郭铭点点头,从怀中掏出地图看看,然后一打方向盘,向住处驶去…… 第四章 回到昆明湖路,已快到午夜,找处地方将车停下,两人将昏昏沉沉的陆文扶下。好在他并没什么外伤,进饭店时只推说是喝醉了酒,倒也没惹人怀疑。 入房后,三人均已筋疲力尽,倒下就睡,一直到第二天大早才醒来。 陆文仍在昏睡中,但额头已不再发烫,身上的骨头也自动接好,并开始愈合,看得两人大感佩服。吃过午饭,两人回到饭店商量下一步的行止。 既然已经把东西抢到手,他们决定立刻和罗烈然联系,如果能以此交换回倪牧和方悦慈的话,就立刻离京。多在这儿呆一阵,就多一点危险。 将夺来的球体放入买回的铝盒中,并用布层层包好,徐东卓拿出临上飞机时柳澈鸣给他的电话卡,就准备给对方打电话。郭铭问道:“能成吗?” 徐东卓一边拨号一边道:“我也不知道,但总得试试才行。” 郭铭突然伸手按住电话:“等一下,先不要说我们已经抢到这玩意儿了,就怕罗烈然狮子大开口,两样都要。人在他们手上,他也不怕咱们不就范。” 徐东卓想了想,点头道:“你说得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着他拨通电话,拿起听筒就笑道:“啊,是老罗啊,什么?没有,舍利还没到手。喂喂,别急啊,我有个消息对你说,有没有兴趣听?” 说着他冲郭铭挤挤眼睛,继续道:“是这样,我和兄弟们商量了,去偷国宝实在太危险,所以我们决定为你抢回那个小球,作为交换,怎么样?” 略顿了顿,徐东卓唉声叹气的道:“当然没在我手上,只不过我们发现了一些线索,似乎可以找到它的下落。我想去抢回那小球代替舍利,你看怎么样。什么?有没有确切把握?当然没有,不过比起来,还是比偷舍利把握大些。” 哪知他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一阵嘟嘟响声,罗烈然已经挂机。徐东卓放下电话,摊摊手道:“还好你留了个心眼,从那家伙语气里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是想两样一起要,但一听说东西没在我手上,就警告我赶快去偷出舍利,否则倪牧和悦慈就性命不保。看来咱们还得在北京留一阵子了。” 这是预料中的事,加之两人又生性乐观,故虽然被拒,倒也不如何失望。郭铭看看裹着小球的布包叹道:“果然是这样啊,可惜了咱们拼着命把它给抢出来。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东西?这可是个烫手山芋。” 徐东卓哼了一声:“当然不会再还回去。反正这次我们去香港的目的就是为了它,现在到手,救出悦慈后就交给组织吧。应该能补回咱们的损失。” 郭铭点头表示同意:“也只好这样了,娘的,突然又变回穷光蛋,真不好受。” 两人想起自己那已在烈火中永生的10万美元,不禁又同时叹了口气。突然注意到郭铭正手捏一团物质不住变化形状,徐东卓奇怪道:“你这是干什么?” 郭铭苦笑一声:“练习异能啊,记得我已好久没这么做过了。” 徐东卓不由一愣:“练习?为什么?” 郭铭举起手:“从昨晚我的物质被韦真真放出的丝线给轻易切为碎块起,我才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练习了。自从习惯使用它以后,我以为已足够应付所有的情况,哪知现在才知道,我还差得远啊。” 默然片刻,徐东卓问道:“那你准备怎么练习?” 郭铭一面变化手中的物质,一面道:“我正试着加强放出物质时的密度,以增加其硬度。同时我发现自己一直都只能制造些刀枪之类的坚硬物体,昨晚韦真真将异能丝线化给了我很大的启示,虽然不能做到像她那么锋利,但能将我自身的物质像绳索一般运用,相信会有很大的用处。” “做得怎么样了?让我看看。”徐东卓一下来了兴趣,不由凑过去道。 郭铭点点头,解说道:“我本以为会花不少工夫和时间,哪知昨晚有这个念头后,一试之下竟出乎意料的顺利。将物质柔软绳索化还有些困难,但相信不久后就能实现。至于增加硬度嘛,看着,已经有些苗头了。” 郭铭说着手腕一晃,掌中已多了把物质凝成的匕首:“这是我之前一贯使用的。”说着他再一晃,又制出一把:“这是我刻意加强硬度后的。” 徐东卓看看两把匕首,奇怪道:“没有什么区别啊。” 郭铭自信的笑笑,没有回答,而是拿起两把匕首,互相削劈起来。徐东卓惊讶的发现,其中一把匕首正将另一把像削木头般轻易削成片片薄屑。 看到徐东卓讶异的表情,郭铭得意道:“这把的刃口经过我刻意加强,锋刃四周的物质密度极高,因此锋利程度也跟着增加不少。不是我夸口,凭现在的锐利程度,铁皮也能劈开。”说着他将匕首往墙上一插,果然应手而入。 徐东卓呆看半晌,不由道:“你只是加强了刀刃,整体还是很脆弱啊。” 郭铭示意他稍等,跟着双手合十,凝神定气,慢慢的,他的掌中出现一团物质,翻翻滚滚不住增大,并渐渐凝成一把匕首的模样。 郭铭拿起它掂了掂,递给徐东卓。徐东卓接过,脸色微变:“竟然这么沉?” 郭铭点点头道:“对,以前我制住的物质虽然能挡子弹,但全靠增加厚度才能做到。像我和邰宵文打斗那次,虽然在近距离挡下子弹,但手也被震伤,而且若是对方枪的口径再大一些,我的手掌绝对会被打穿。”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像现在这个,我将大量的物质压缩,密度已非常的高,因此才显得沉重。由于不熟练,所以制出时费了些工夫,相信以后只要多加练习,就能运用自如,顷刻而就,那时就不怕对方将它折断了。” 其实两人哪里知道,一个异能者,若想增强自身的异能,必须通过不间断的刻苦锻炼才能实现。而要对异能加以增强变化,更是难上加难。现在这么做,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当然,但若有另一个异能者在旁看到,必定会惊讶不已。 也只有他们这样,整个大脑都是异能的来源,才能如此轻易的做到。加之两人已通过一系列实战将自身超能力的运用把握纯熟,否则也无法如此轻松快速。 也就是说,并非异能运用极好把握,而是这两个怪胎是特例而已。 看着郭铭侃侃而谈,徐东卓不由也陷入了沉思。郭铭已经将自身能力的运用提高到另一个程度,自己是否也要想想办法了呢? 突然间,他的脑中灵光一闪,已隐隐把握到些什么…… 就在这时,忽听身后一人道:“总是变些刀刀棍棍有个鸟用,怎么不试试造把枪出来?” 一听这话,郭徐两人大喜转头。果然,陆文已醒了过来,正倚在**冲两人坏笑不止。 ** 两人赶紧走了过去:“你的伤怎么样了?” 陆文摸摸身上,一弹身站起:“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那边怎么样?” 徐东卓摊摊手道:“罗烈然不答应,看来我们还是得去偷舍利。” 陆文毫不在意,他试着活动了下关节:“嗯,既然这样,今晚就去吧。” 暗自为此人的顽强咋舌,郭铭不由苦笑道:“你还真有干劲,这么折腾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我看你的伤也没尽好吧?再休息一天,做些准备工作好了。” 陆文无法,唯有答应。他跟着对郭铭道:“我听你刚才在研究强化你的能力,那怎么不试着造把枪出来用,这比刀子可方便多了。” 郭铭有些为难的道:“枪械的零件很复杂,我恐怕没办法。” 陆文接过徐东卓手里的匕首,伸指弹了弹:“嗯,硬度已经能赶上好钢了,基本条件都已具备,还有什么不行的。就算没法一次造出,你可以先从枪的零件开始,慢慢熟悉,总有一天能顺利完成。” 郭铭一听,心中不由一动,这也未必不可行。细下想想,他不由挠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根本不清楚枪的构造,总得有个范本照着做吧。” 此言一出,三人均感为难。突然徐东卓一拍巴掌:“有了,等我一会儿。” 说着已开门急匆匆走出,没过多久他回到房中,手里拿着一本印刷精美的杂志《名枪赏析》。翻开内里的铜版彩页,有一部分专门详细列出了手枪各个部分零件的彩图,多角度拍摄,面面俱到,简直就是造枪指南。 徐东卓兴奋道:“幸好前晚住进来的时候我注意到楼下的书报亭在卖这玩意儿,现在的军事杂志做得真不错,这不明摆着教人怎么做枪嘛。” 郭铭拿起杂志仔细研究了一下,慢慢也兴奋起来。仔细将枪管的形状长度等印在脑海内,他闭上眼睛,开始将这个信息在脑中具体化,同时双手合拢,缓缓向旁分开。只见随着他手掌打开,一根灰白色的枪管慢慢现形。 等到完全完成,陆文接过看了看,满意道:“好家伙,做得真不错。” 由此得到鼓励,郭铭开始陆续制造其余部分,在他强大的具象化能力下,无不惟妙惟肖。只有在做弹簧时遇到点小麻烦,但不久也得以解决。 一直弄到黄昏,三人连饭也顾不上吃,两个多小时后,郭铭终于全部完成。看着面前一堆散乱的零件,他大感得意,同时也因异能的大量使用而有些虚弱。 “我的妈呀,终于做完了,差点没把我累死。赶快组合起来试试,我造出的物质成形是有时间限制的,别让它们消失了。”郭铭急忙道。 陆文点点头,拿起各部分的零件,不过片刻就全部组装起来。由于杂志上做实例的图用的是德国造p7半自动手枪,因此组装完成的枪便也和它一摸一样。 拿起造型优美的枪支,陆文拉拉枪栓,试着扣动扳机,抽出弹匣,不住检测着各部分。最后在郭铭忐忑的目光中,他竖起拇指:“一流!” 徐东卓也兴奋得不行,他跳起对郭铭伸出手:“快拿来,我们好试枪。” “什么?该造的我都造完了啊。”郭铭莫名其妙的反问道。 徐东卓没好气的说道:“子弹,子弹啊,没这个,有枪又有什么用。” “啊!”经徐东卓这么一提醒,郭铭才反应过来,在好友期待的目光下,他愕然半晌,无奈的耸耸肩膀:“这我可没办法了,我又不是神仙,能变出火药来。” 这倒真的是个大问题,虽然成功造出手枪,但需要火药的子弹郭铭却难以办到。呆愣半晌,郭铭大感泄气:“算了算了,看来是白做了。” 哪知陆文一把将他拉起:“这么快放弃,算什么男人。子弹的事我相信你总有一天能解决,现在还是先试试你的枪能不能用吧。” “怎么试?这可不是在香港,能去警局抢子弹出来。”徐东卓不由道。 陆文不答,只冲两人笑笑,随后提过自己的行李开始在里面翻找起来,不一会儿他欢呼一声:“有了。”回过身,手上赫然拿着两颗黄澄澄的子弹。 想不到这家伙竟有这东西,郭铭不能相信的问道:“你哪儿来的?” 陆文得意道:“上次警局里拿的,我留下了两颗做纪念,被罗烈然抓去时没有搜出来,我就一直放在包里,想不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这家伙…究竟是怎么逃过机场安检的?郭铭和徐东卓不由愕然相顾。不过两人很快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为即将到来的试枪兴奋不已。 第五章 一面将子弹压进弹匣,陆文一面解释道:“幸好这枪用的也是最常见的9毫米子弹,否则我还真没辙。”说着他一拉枪栓:“成了。” “等等!”徐东卓猛的想起一件事,赶紧阻住陆文:“外面就是大街,你这一开枪还不得把警察给招来。我们还是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再说。” 陆文不耐烦的摆摆手:“哪要那么麻烦,瞧我的。”说着提过墙角喝剩的一个空啤酒瓶,敲去瓶口,注入半瓶水,然后用布将枪管缠在瓶子上。 “这种简易消音器的做法是果叔教我的,当年他做杀手,没有消音器,就拿这个代替。虽然不能完全消去声音,但效果也不错…”说到这儿,似是又想起死去的养父,陆文眼睛一红,便自住口不言。 不愿他想起伤心事,郭铭走上拍拍陆文肩头:“别想了,开枪吧。” 很快恢复过来,陆文嘿的一笑,拉过一张毯子垫在地上,随后枪口冲下,扣动扳机。哪知只听咣的一声炸响,子弹并未如预期般顺利射出,枪管反而炸开,啤酒瓶随即迸裂,飞起的玻璃碎渣将陆文手腕割开一道口子。 幸好陆文的简易消音器效果还不错,声音并不太大,但满心期待的郭徐两人还是被眼前情景惊呆了。看来要造枪,果然不是这么简单的啊。 拿起报废的手枪看看,陆文一边舔着腕上伤口,一边对郭铭道:“可能是哪部分出了点问题,不过没关系,第一次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以后多练习下就是。” “嗯,陆文说得没错,枪械好歹也是高精度产品,你又全凭几张图纸想着做,要一次成功,的确很难。以后会好的。”徐东卓也安慰郭铭道。 郭铭唉的叹了口气:“我明白,陆文你的伤没事吧。”陆文摇摇头示意不要紧。 其实郭铭若想利用自身异能制造枪械,困难可说相当的大。一是要解决时间问题,若每一次都得像这样慢慢造出零件再组合,只会是个笑话;二则是精度问题,这个也不易把握。以上两点都可以通过练习来解决,但唯有子弹这点,可以说是成功与否的关键,郭铭若不想法解决,便永不能将之实用化。 试验失败后,三人都有些意兴阑珊。下楼吃过晚饭,郭铭因下午消耗异能过多,便早早睡下,徐东卓则趴在窗台上,不知想些什么。 “喂,想什么呢?”拿着一罐啤酒,陆文走到徐东卓身边。 “也在学郭铭,试着稍微强化一下自己超能力的用法。”徐东卓答道。 陆文一听,大感兴趣的追问道:“哦?那有着落了吗?” 徐东卓犹豫一下,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还不能确定,到时候再说吧。” 陆文也没再追问:“那快睡吧,明天晚上去大干一场。”说着走开。 徐东卓又在窗台上趴了一会儿,身着他在手边放着的一个玻璃瓶上轻轻一点,人便转身向床边走去。片刻,突从楼下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声…… ** 第二天下午,三人乘车再次来到香山公园,进入碧云寺,随后悄悄走入寺后通往幽云寺的那条小路。并在半路找处隐蔽的草丛藏起来,静静等待。 由于身在北京,三人没有门路搞到防身的家伙,加上这次只是去偷东西,故几乎没准备任何东西。反正在三人看来,凭他们的能力,还不是手到擒来。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不多时林间已是一片漆黑,夜间唧唧吱吱的虫鸣鸟叫在四周响起,显得份外静谧幽然。天上云雾稀薄,一弯星月高挂,朦朦胧胧的月光遍洒大地,光线仅仅足以视物罢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他们重又回到小道向幽云寺进发。走不多时,幽云寺黑沉沉的影子便出现在三人眼前。整间寺庙完全笼罩在黑暗中,没有一丝灯火,看来和尚都已睡下,寺庙在夜色下幽沉静寂,颇有股神秘味儿。 暗道一声天助我也,三人并不从大门进去,而是绕着左面的围墙走了一阵,随后依次翻入。墙后就是供奉着如来的后殿,再稍往前,就是和尚的住处了。 穿着临时买来的软底运动鞋,三人蹑手蹑脚的绕过后殿,穿过两间四合院间的小路,来到最里面那间禅房外。禅房内也是静悄悄的,无声无息。 郭铭打开外面小院的门锁,他们依次进入。毕竟还是有些犯怵,三人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摸到禅房外,从窗户望进去。 这间禅房大概20平方米左右,最里面靠墙处有一个佛龛,其上放置着一口小小的镶琉璃镀金匣,由于隔得远了,光线又不足,具体看不真切。 佛龛下,一名形貌枯瘦的老年僧人正盘膝坐在蒲团上。他面容满是皱纹,也不知多大年纪,穿着一身红色袈裟,就如木刻般一动不动,似是睡着,又像入定。 在老僧左右两边,则分别有两名僧人,也如他般盘膝坐定,一动不动。前天三人见过的那个胖大和尚赫然在内。其余三僧一个年纪和老僧差不多,但肤色丰润,童颜白须;另一个则50上下,身子又矮又圆,顶门亮得几乎能发出光来;剩下一个和尚最年轻,方面阔口,但人却极瘦,手脚也相当的长。 此刻屋内五人均像焊在蒲团上般,纹丝不动,甚至连呼吸的起伏也没有。禅房中别无他物,静得几乎落针可闻,似乎连空气的流动也随之沉凝下来,让人一望之下,不由产生好似在看一副画般的感觉,如此情景,实在古怪。 被房中怪异的情景震慑,三人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悄悄退到一旁,郭铭蹲在地上,以指代笔在地上写到:“怎么办?” 徐东卓回头望望禅房,心中竟不由自主的掠过一股这房屋神圣不可侵犯的念头,如此清晰,连自己也觉骇然。他伸指写到:“怪,怪,怪!” 这三字虽不甚明了,但郭铭和陆文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不由大点其头。刚才情景,三人平生未见,恍惚间,倒好像有一种来到武侠世界的感觉。房中五僧便如磐石,如高塔,自然而然就有一种震慑人心的气质。 郭铭深吸口气,干脆的写道:“回去?还是继续?” 陆文紧紧拳头,写道:“偷不成,抢!抢不成,防火烧房子!” 郭徐两人见他准备蛮干,赶紧连连摆手,徐东卓伸手指指禅房,随后指指自己。写道:“我去,抢出来立刻在外接应,不恋战,跑!” 目前看来,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凭借徐东卓来去无踪的瞬移将里面的东西抢出,三人立刻开溜。想了想,陆文和郭铭遂点头同意。 再次回到禅房外,徐东卓探头看进去。他几乎可以肯定,己方要找的东西就在墙上佛龛的方匣里。不仅因为房中再别无他物,而且他可以很明显的从那个匣子上感到一种奇特的气息,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很是玄妙。 尽管房中五僧由始至终从未动过,但徐东卓总觉得一旦入内,将会有莫大危险。努力压下狂跳的心,他甩去杂念,暗道声得罪了,凝聚目力一闪身瞬移而入。 现身佛龛之旁,他立刻伸手抓向方匣,不敢有丝毫犹豫。眼看就要得手之时,耳中忽然没来由的,竟传来一声悠长延绵的宣佛之声。这声佛唱像远在天际,又似近在耳旁,似缓似快,难以捉摸,怪异之极。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徐东卓本能的感到一阵危险,似有一个声音不住告诉他,若不赶快离开,将会糟糕之极。但匣子就在手边,他又怎么舍得放弃? 眼前指尖就要触及匣身,徐东卓耳内那声佛号也宣唱完毕。虽只刹那工夫,但刚才一声,在徐东卓听来却又缓慢之极,好似一个人拖长嗓子慢慢念叨一般,此间的矛盾感觉,若非亲历,实在难以说清。 一咬牙,终究还是偷抢的念头占了上风,徐东卓没有就此退却,而是五指箕张,抓上匣子。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再次响起声悠悠叹息…… “施主执意妄为,请休怪老僧无礼了。” 就在同时,在外等候的陆文和郭铭只听禅房中一声巨响,木制房门顷刻粉碎,一道黑影炮弹般撞了出来,正是徐东卓! 飞弹而出,徐东卓在半空扭腰翻身,于落地前矮身蹲下,两手撑在地面稳住势头。跟着左脚曲,右脚伸,于原地旋了一周,激起半圈尘沙,已然安稳停落。 “东卓!”见状大惊,郭铭立刻跑上。 徐东卓向后摆摆手,示意没事,跟着站起。这时身高体壮的慧明提着根粗长禅杖现身门口,粗声粗气的怒道:“无耻小贼,我师父再三警告,望你迷途知返,哪知你竟还想染指舍利。若非师父将你弹出,我定一杖打扁你的脑袋!” 说话间,另三名僧人也缓缓走出,拦在禅房之前。跟着房中传出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三位施主深夜至此,为何偷我佛门圣物?” 慧明一摆禅杖,杖上钢环当啷作响。他怒声道:“师父,和这些贼子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让我将他擒下,到时再慢慢发落。” 房内老僧缓缓道:“慧明,你是出家人,怎可如此易怒易嗔?三位施主赶紧离开吧,若能就此回头是岸,老衲绝不追究。” 陆文哼了一声,迈步走出:“反正也被发现了,这样倒好。老子本就不习惯偷偷摸摸,大家各凭本事,谁抢到就是谁的,来吧!” 他的话激得慧明恼怒无比,只听得一声暴喝:“找死!”慧明已舞动禅杖跃入院中,几步游走间已来到陆文身前,速度快得惊人。 高扬禅杖,慧明当胸向陆文捣来,飞速旋转的杖身钢环竟发出阵啸叫。陆文怡然不惧,看着龙卷风般直袭而来的铁杖,他嗔目咬牙,斜跨弓步蹲于原地,跟着右拳猛然击出!便听一声大响,粗长的禅杖竟被打得高扬而起。 万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竟有如此大力,慧明明显吃了一惊,陆文得势不饶人,乘机进身沉肘,一个猛虎撞山狠狠抵在他小腹。以他的力气,此击力道怕不有数百斤,慧明的脸刹时涨得通红,噔噔噔连连后退。 “哼,原来也是个只会讲大话的……”陆文晃晃手腕,不屑的道。哪知话未说完,他的表情已转为惊讶,原来对方并未如预期般倒下,反而一步立定。 吐出口长气,慧明脸色恢复常态。在肚上用力一拍,他冲陆文点点头:“好小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劲道。来来来,咱们再来打过。” 陆文手上的劲力可是连孟铸也不输,哪知全力一击竟丝毫没伤到这个和尚。三人立刻对他刮目相看,由此推之,其余三僧,一定也不是等闲之辈。 这时老僧喝止慧明,再次劝道:“舍利乃我佛门圣物,此次秘密运达幽云寺,本该无人知晓,老衲不知你们究竟如何得知。但慧明,慧空,慧真,慧觉乃护法武僧,绝不会容人得逞,到时动起手来,不过枉伤你们性命罢了。” 郭铭在心底叹了口气,走上道:“多谢大师提醒。不过我们也有非取不可的理由,唯有辜负大师美意,得罪了。” 话音刚落,就如有默契般,三人齐冲而上。慧明大喝一声:“来得好!”已挡在陆文身前,同时那名矮胖的僧人也跳入院中,其余两僧却并无行动。 使个眼色,郭铭和徐东卓刹时分开,企图饶过矮胖僧人,不料对方看似笨拙,行动间却有如疾风。只见那僧人猛然立定,原地错身晃得两下,郭徐两人便觉眼前人影欺来,一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又被逼了回去。 心中大骇,郭铭咬牙道声:“得罪!”两手交错,已分别握着一柄护手短棍。见他眨眼间竟变出武器来,矮胖僧人也觉诧异,但手下却丝毫不缓。 跨步欺前,郭铭高举短棍一由下,一往上分别向对方击去,眼看短棍就要打中僧人。哪知对方探手伸前,也不知怎么变化,竟巧妙之极的自他两手间穿了过来,拧住郭铭胸前衣襟扭腕翻转。就如被丢到洗衣机的滚筒里,郭铭刹时只感一股大力绞来,再立不稳脚,就那么凭空转了一圈,摔在地上。 捡起郭铭掉在地上的短棍,僧人仔细看看,念了一声:“古怪。”跟着将两棍合并,运劲一掰,竟硬生生将其折断。这等手劲,实在骇人。 但他虽拦下郭铭,却无法防住徐东卓,乘僧人分神之时,徐东卓远远绕开就向禅房跑去。面对冲来的徐东卓,门前两僧闭目垂头,似是根本未见。 第六章 不敢过分接近对方,徐东卓看准方位,突的瞬移消失,下一刻人已出现在两僧背后的房中。正要去抢方匣,哪知他肩膀突的搭上一只手,还没反应过来,人已被提起扔了出去,稀里糊涂的抛飞摔落在地。 赶紧爬起,徐东卓抬头望去,门前两名僧人仍一动未动,而且刚才他算好距离,绝对在这两人手臂的范围之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距郭铭短棍被折,也不过片刻工夫。正要爬起再上,突然徐东卓头顶掠过一道黑影,却是陆文也被慧明扔了回来。陆文身体结实,这一下也没受什么伤,但看他神情,显然已对慧明颇为忌惮。不过片刻,两边再成对持之局。 “怎么样?”退到郭铭和陆文身边,徐东卓悄声问道。 陆文低声骂道:“妈的,打不过他。”以他的顽强,只交手片刻就说出这样的话,足见慧明厉害到何等程度。 郭铭则摇了摇头:“我没受伤,看来他们并不打算伤害我们。” 刚才虽只接触短短几招,但三人已经清楚的认识到,这几名僧人个个均有极高强的武艺,纵然他们身具异能,恐怕也非其对手。要是对方成心下手,三人现在可能均已身受重伤了。 这时那矮胖僧人低声道:“三位没下杀手,我们也留有余地。但仅止于此,接下来若再纠缠不休,便休怪我们不客气了。”说着只见他伸手按上身旁三人合抱的大树,掌缘贴着树身微微一旋,猛的拍实。 大树剧烈摇晃两下,无数落叶下雨般纷纷坠落,在他们身周飘飘扬扬飞舞不止。见此僧一掌之威至此,三人不由目瞪口呆,这一下若拍在身上,那还了得? “看来这次真的遇上麻烦了。”郭铭不由苦笑一声。 徐东卓也很犹豫,若抢不到舍利,倪牧和悦慈便会有性命危险。但自己又根本打不过这五个和尚,若真被那一掌拍上,恐怕立刻就会丢了小命。 一时间他脑中转过千百个念头,终于,还是救悦慈的心占了上风。他低声道:“不管怎么样,我会再试一次,若就这么挂了,你们就马上离开吧。” 一听此言,郭铭大感惊骇,他转过头急道:“你究竟在说…”然而话音未落,徐东卓已消失不见。 再次现身房中,这次他学乖了,瞥眼望去。恰好见到那名高瘦的年轻僧人右手以一个怪异的角度扭转身后,手臂不可思议的拉得极长,可说超过人体生理构造的极限,一把向徐东卓抓来。 通臂拳?这个词语刹时在徐东卓脑中闪过,想不到这种据说已失传的拳法,竟真的有人会使。能将手臂弯曲拉长至这等程度,可说已练得相当精深了。 不过既然有了准备,徐东卓又怎会再次被他抓上?就在对方手指即将触身的刹那,徐东卓再次消失,跟着人已出现在佛龛前。 那名老僧仍垂头闭目的坐在佛龛下的蒲团上,徐东卓不敢招惹他,远远避过现身佛龛另一头,离对方相当远。以老僧这个姿势,徐东卓有绝对把握能在他反应过来前得手离开。 哪知还没来得及得意,眼前突然红影闪现,老僧已掠至他的身旁。实在想不通对方是怎么现身于此的,徐东卓眼睁睁看着他对自己露出个和蔼笑容,跟着双手按上自己胸膛。巨震传来,他再次飞抛而出。 一阵天旋地转,徐东卓笔直向门口飞去,就在他飞掠过房门之时,那名童颜白须的僧人突然一把将他接住,手心按于其背,五指微微弯曲就要拍下。 这时忽听房中老僧低喝一声:“慧觉,不可。”抓住徐东卓的僧人立刻变爪为掌,在他背上轻轻一推,将他扔了出去。 完全不知自己刚才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徐东卓落地后只是为功败垂成恼怒不已。便如面前横亘着五座高山,他完全没有一丝逾越而过的希望。 “观三位施主面相,均不是为非作歹之人,为何执意要窃取宝物?”就在这时,老僧缓缓走出禅房,不无惋惜的说道。 陆文心中有气,闻言揶揄道:“不像坏人?怎么和尚也会看相么。” 老僧微微一笑:“今日相见,也算有缘,不若我就为三位看看相如何?” 没想到打着打着,这老和尚居然要为他们看相,郭铭等人心中无不升起古怪感觉。不明白他的真正意图,徐东卓沉声道:“这种江湖骗子的把戏,你们佛门也讲究么?” 老僧正色道:“施主所言差矣。所谓有诸于内而形于外,世间万物,莫不如是。故佛有普渡众生的慈悲,才宝相庄严;金刚具降魔之能,所以才怒目而威。所谓相说,就是观人之法,首观心,次观气,如单看外相,不过贻笑大方罢了。 不知不觉被老僧的话吸引,徐东卓大大咧咧的道:“那好,你先给我看看吧。” 老僧看看徐东卓,淡然道:“施主双目清澈,印堂宽广,当是应变奇速,善谋多智之人。看似小聪明,实则大智慧,别人若想欺你,恐怕多会反受其害。不过看你言语带笑,眼神明亮太过,便知有时太喜耍弄嘴皮子,应当引以为戒。” 别的不说,这老僧果真有一套,几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徐东卓头脑灵活,已在多件事中得到印证。最难得是老僧一语道破他爱耍嘴皮子,有时过于倚仗小聪明的毛病,真可谓一语中地。 徐东卓自知自事,闻言不由脸上一红。为免尴尬,他赶紧把郭铭给推了出来:“那他呢?” 老僧毫不犹豫的道:“这位施主,便如金刚。” “金刚?你是指泥塑的那个,还是喜欢抓着美女爬大楼的那个?” 老僧闻言看了徐东卓一眼,似是在说:看吧,这么一会儿,又开始耍嘴皮子了。自知失言,徐东卓哈哈干笑两声,连连道:“你说,你说。” 老僧这才继续道:“所谓金刚,身为佛门护法,本深具佛性,心中一片纯善。但为降魔除妖,这才怒目生嗔,神威凛凛,让世人深感敬畏。这位施主本性善良,但若动了真怒,必然有如怒目金刚,妖邪辟易。” 没想到老僧竟会给自己这样的评语,郭铭心中大感惊讶。这时却听老僧又转向陆文:“这位施主龙行虎步,相貌堂堂,乃威震一方的霸主之相。但眉宇间戾气太重,恐有诸多杀戮。幸好遇上两位,不知不觉间已受影响,心性大定,只是要多提防杀心再起,否则必会惹来极大灾祸。” 老僧说完,三人细思他给各自的话,一时默默无语。片刻,徐东卓忍不住问道:“大师,我们本是来抢舍利,按说该是你的敌人,为何你却对我们处处维护?” 老僧闻言低叹一声,缓缓道:“阿弥陀佛,方外之人,又怎会有什么敌人。我看三位施主均非常人,虽不知你们为何作贼,但动机必定不坏,这才起了爱才之心,只望你们能迷途知返。若继续争斗下去,只会白白丢了性命罢了。” 就在这时,忽听院外传来一声娇笑:“这不过是三个无耻小贼罢了,大师怎么这么抬举他们?”说话间,已有四人走了进来。 想不到这里还会有其他人,三人大惊回头,一看来者,竟然就是林宜璇,韦真真,邓羽飞和卫小琅四人。没见孟铸,看来他应该还在养伤。 想不到对方竟能找到这里来,三人大是惊讶。看到林宜璇,郭铭心中微微一动,哪知林宜璇恰好也望了过来,有意无意间两人同时避开对方的眼神。 看到徐东卓,韦真真一双眼睛也亮了起来:“小冤家,我们又见面了。” 想不到她还记着前晚的事,徐东卓吓得赶紧退后两步:“啊,**!又是你。” 此言一出,场上众人无不转头向他看来,干笑两声,徐东卓赶紧岔开话题:“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韦真真立刻吃吃笑道:“你上了人家的车,哪有这么容易白白跑掉的。” 此言语带双关,窘得徐东卓差点没挖个地洞钻进去,不过总算解释了他们为何会找到这儿来。明白自己算是遇上对手了,他干脆不再说话。 林宜璇冷笑道:“想不到你们三个果真胆大包天,前晚才抢去我们的东西,今天就上这儿来作贼了。竟还大言不惭自称没有恶意。” 陆文毫不客气的道:“废话,你们不一样是从我们手上抢过去的,现在只是物归原主罢了。那个傻大个呢?上次没打完,我还等着他继续呢。” 前晚陆文受伤之重,那是众人目睹的,想不到短短两天工夫,他就生龙活虎的站在这儿。林宜璇等无不大感惊异,同时越发摸不透面前这三人。 这时只听老僧道:“四位施主在旁窥探已久,此刻现身,不知所为何事?” 林宜璇笑道:“慈通禅师修为果然高深,原来早就知道我们来了。大师慈悲心肠,叫人佩服,但这三个小贼最善作伪,大师莫被骗了才好,放了他们,下次必定还会再来。不若就由我们助大师擒下他们,听凭处置,如何?” 直到此刻,三人才知道这位老僧法号叫慈通,看他悲天悯人的言行,还真没错叫这个“慈”字。有德高僧,果然非同寻常。 不过林宜璇打的什么主意,三人自然清楚。陆文当即就骂了出来:“放屁。别借着由头找事。你是想靠这几个和尚抓住我们,逼问那玩意儿的下落吧。” 慈通也摇头拒绝道:“女施主好意心领。但若三位施主不再觊觎舍利,老衲又怎能擒下他们?”言下之意,便是除非郭铭等先动手,否则他不会再对付三人 。 虽遭拒绝,林宜璇却并未露失望之色,她不禁笑道:“大师果然是慈悲心肠,但也迂得可以。那么呆会儿若有得罪,大师前晚莫怨。” 还未明白她话中意思,却见林宜璇已转向三人:“喂,轮到我们做交易了。” 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陆文眉头大皱:“你想说什么?” 林宜璇冲他摆了摆手:“戒心别这么重嘛,我只想跟你们谈桩交易而已。” 陆文毫不犹豫的道:“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不想打就赶紧走人。” 林宜璇也不生气,继续说道:“那你可知前面这五个和尚是什么人?那四个可是自全国各地的寺庙中挑选而出的超一流武僧,专为舍利护法,纵有百人也非其对手。按武侠小说的话来讲,就是绝世高手。” 不管承不承认,对她的话,三人总是有亲身体会的。刚才虽只交手短短一阵,但三人曾引以为傲的异能,在五僧面前根本发挥不了作用。至此他们才相信,这种武术修炼到了顶峰的人,其能力还在异能者之上。 见三人开始相信她的话,林宜璇继续道:“这位慈通禅师更不得了,别看他一副苦眉苦脸的慈悲相,修为还在四僧之上,否则这等特级国宝,又怎会只有五人看管?我说你们啊,要来抢这样的宝物,却连最基本的情报也不收集。别以为身具异能就可为所欲为,在这些万中挑一的高手面前,异能就和儿戏没有分别。” 虽被林宜璇大加夸赞,五僧却恍若未闻,只低头垂目站在禅房前,一时就如重又变回泥塑。郭铭终于忍不住道:“那你想做什么交易?”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邓羽飞接口道:“很简单。凭你们,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加上我们,也一样打不过。但要抢出舍利,却也并非难事。交易就是,我们助三位抢到舍利,你们则把东西还给我们,如何?” 此言一出,郭铭等固然大感惊讶,就连五僧也不禁微微动容。林宜璇一方的算盘果然打得极精,拉拢慈通不成,就立刻掉转枪头寻求三人的合作。如此干脆果决,虽有不讲信义之嫌,但不得不承认,这也是第一流的法子。 一时三人不由大感犹豫,林宜璇的提议非常诱人,正如她所言,双方合作,或许无法战胜五僧,但要抢出舍利,却应该不是难事。反正那个小球也不能换回倪牧和方悦慈,那么答应合作,不正是双方得益的事吗? 但刚才慈通一再对三人放手,也让他们颇为感动,加之一口回绝林宜璇的提议,才没让他们陷入窘境。要是这时答应,未免太小人了吧。 片刻工夫,三人心中天人交战,两个念头几番纠缠,不由让他们大感头痛。然而还没来得及做出答复,奇变又起。 只听院外传来几声轻咳,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缓缓道:“几位涉嫌窃取国家珍宝,跟我回去问话吧。” 第七章 随着说话声,从院外又走入四个人。当先是一名27、8,看起来病恹恹的男子。看此人脸形,应该也相当英俊,但面颊深陷,脸色蜡黄,没走两步就咳嗽几声,十足一副病痨鬼模样,看来刚才的话就是他说的。 在他身后则跟着两男一女,其中两人正是曾在林宜璇等藏身的别墅外监视过众人的文栋和祝依芸。剩下一人约近40岁,鹰目勾鼻,脑袋之光秃连五名僧人也要自叹不如。他整个人高瘦得像根竹竿也似,仔细看去,不仅没有头发,连眉毛也没有,露在体外的皮肤更是光溜溜,一根汗毛都无。 今晚怪事真是一桩接着一桩,三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以为隐秘的行动,却搞得像在大街上用喇叭宣传过般,陆续前来的是一拨接着一拨。这才多久啊,一个小小院落已挤满了人,恐怕再来些,就快塞不下了。 然而见到进来四人,林宜璇等却脸色大变,似是认得对方。几人尤其对领头那名带病的男子特别注意,可以说,眼睛根本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走进院中,那男子没理会两帮人,而是恭敬的对慈通行礼道:“大师,你好。” 慈通看到他,也在不经意中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他笑呵呵的还礼道:“谢施主,好久未见。你的病,可曾好些了么?” 那男子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等死罢了。”说着又是几声咳嗽。 慈通看着他,露出担忧的表情:“谢施主这次可会出手?” 男子看着自己的手,缓缓摇头:“大师尽管放心,这些人罪不至死,我只是要抓住他们问些话,不会出手的。” 这时忽听林宜璇高声对徐东卓道:“喂,这下我们可必须要合作了。” 徐东卓嘻嘻一笑:“我以为自己已经够胆大包天了,哪知你们还要大胆些。现在的情况,好像对咱们颇为不利啊,怎么你们还想动手吗?” 却听韦真真冷笑道:“你以为这几个人来了,还有机会抢到舍利吗?我们现在说的合作,是一起逃出去,否则你们就等着蹲大牢吧。” 听她这么说,三人惊疑不定的看看对方。陆文沉声道:“他们究竟是谁?” 这时林宜璇等人已缓缓靠拢在三人身边,听到陆文的话,邓羽飞微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是隶属公安部特别事件调查科,战斗组的朋友。能把这几位给招来,我们也算面子不小了。” 似是对邓羽飞认得他们的身份非常惊讶,那男子对他笑道:“你倒知道得挺清楚。很奇怪,我们既没几位的资料,这两天想尽办法调查,也搞不清楚你们的来历。不知怎么称呼?” 没想到早已被特调科的给盯上,林宜璇等也无不暗暗吃惊。邓羽飞微微一晒:“无名小卒,不值一提。若是谁被你谢子龙留上了心,可是件大大不妙的事,所以你就当没见过我好了。” 谢子龙也忍不住笑笑:“不敢当,总有机会知道的。”说着又是几声轻咳。 听到公安部特别事件调查科,徐东卓立刻想起乔正东来,隐约间似乎也听他提起过。想不到没过多久,自己又被这个特调科给盯上了,只不知乔正东有没有把他和郭铭的资料透露给对方。 “喂,什么特调科,战斗组,说清楚点。”陆文追问道。 林宜璇低声解释道:“公安部特别事件调查科,专门调查警方不方便插手的特别事件,其中的战斗组负责实际行动。那个谢子龙就是战斗组组长,在异能界名气极大。其余三个我只认得秃头的叫马林,另两人不在我们收集的情报内。” “异能界?”注意到林宜璇话中这个词,郭铭惊讶的重复道。 韦真真点点头:“这就是麻烦的地方,传闻中特调科战斗组成员全部具有特异功能,个个身手不凡,因此他们也是特调科内最为神秘的部门。” 徐东卓看看四人,忍不住道:“那他们都有些什么能力?” 林宜璇耸耸肩膀:“不知道,根本无法搜集这方面的情报。” 只听文栋懒洋洋的道:“喂,闲话说够了没有,完了就跟我们走吧。” “喂,把枪收起来,在慈通大师面前都给我讲点规矩。”谢子龙突然道。 文栋无奈的耸耸肩:“得,头儿你说了算。反正收拾这些人,也用不着枪。” 韦真真对他露出个媚笑,娇声道:“对不起,我们还没打算束手就擒呢。”跟着她低喝一声:“快走!” 刹时间林宜璇等扭身就向边上的院墙冲去,犹豫了一下,徐东卓一声招呼,三人也紧跟在后。那个方向站的是冷若冰霜的祝依芸,见众人向自己冲来,她嘴角微露一丝不屑的笑意,轻轻举起右手。 只见她食中两指上分别套着个黑黝黝,表面粗糙的钢指环。祝依芸交错手指轻轻一擦,钢环表面摩擦,立刻爆出几点火星。几乎在同时,她两眼一瞪,火星立刻炸了开来,顷刻化作团巨大的火球。 跑在前面的邓羽飞鼻翼轻轻抽*动,已脸色微变,赶紧拉住林宜璇和卫小琅叫声:“趴下!”这时祝依芸掌心托着火球举到眼前,她轻吹口气,火球立刻向前飙出,化为条滚滚火龙往众人直冲而来。 幸好得邓羽飞及时提醒,在火焰及身的刹那,林宜璇等赶紧趴下,避过焚身之厄。但他们后面的郭铭等人却没这么好运了,由于视线被挡,直到前面的人伏下身,他们才看到发生了什么事,而这时,火焰已到眼前。 火龙来势极快,在三人目瞪口呆中顷刻便至,根本不及躲闪。眼看就要被烧个正着,站在郭铭和陆文中间的徐东卓一咬牙,只见他两手交错伸出,分别抵在郭陆二人身上。奇迹发生了,就在他按着两人的同时,郭铭和陆文竟消失不见。 这正是徐东卓在看到郭铭增强自己的异能后,所想出的己身瞬移之术的另一个使用法子。一直以来,他的瞬移都只能让自己来去无踪,借此作为战斗手段。但却从未想过瞬移别的东西,那天受郭铭启发,终于想到此点。 但因时间仓促,他只在些诸如玻璃瓶等较小的物体上做过试验,虽然一切顺利,却没有把握能移动一个大活人。他本想有了确切的成果后再展示给郭铭和陆文看,但刚才情况紧急,他无奈下仓促使用,竟顺利达成! 由此和郭铭一样,徐东卓对自己异能的使用也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现在的他,不仅能让自己,还能将触手到的别人也瞬移而出。这样在异能的使用上,将可衍生出无数可能性,无论协助己方还是打击敌人,都将大占便宜。 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了另一个严重的问题。很显然,如此仓促的使用,而且一次移动两个大活人,已接近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徐东卓自己也正要移开,哪知身体竟毫无反应,紧跟而来却是脑中一阵眩晕。 糟糕!用过头了。刹那间,他脑中闪过这个念头,而火柱已然及身。 徐东卓甚至能感到灼灼烈焰舔噬着自己的面庞。眨眼功夫,他便被火焰包裹,眼看不活,突然间,在火红的焰心,一个黑影晃得两下,随即便消失无踪。 现身后方,徐东卓面色苍白,额前一撮头发焦黄卷曲,显然是在火焰及身的同时才退走。站稳身子,他猛喘两下,一副犹有余悸的表情,刚才可说险到毫厘。 “东卓!”见此情景,郭铭和陆文赶紧跑上将他扶住:“刚才怎么回事?” “我没事。”徐东卓摆了摆手,示意呆会儿再说。由于刚才场中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火焰遮挡,没有人清楚三人间发生了什么事。 火焰来得快,去得也快,粗长的火柱延展至尽头,顷刻间又缩了回去。虽只有短短一瞬,但刚才给人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一时间所有人均满脸惧色的望着冰冷艳丽的祝依芸,说不出话来。 再次擦动手指,两股指头粗细的火线自祝依芸掌间而起,一左一右分呈螺旋状从头到脚将她包绕起来。就如同在身外裹上一条火焰的丝带,祝依芸发衫皆在烈火的升腾中烈烈飞扬,配上她冰冷到极点的姿容,仿如火中女神。 “此路不通。” ** 这时文栋和马林也已迅速围上,马林弹身跃起,于半空身子一曲,整个人卷缩成球,飞旋着向陆文砸去。看着不断向自己接近的人球,陆文侧身让开几步,跟着在对方刚至身边之时,嗔目大喝,一脚撑向球心。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马林突的舒展四肢,在着地前变做个大字形,陆文这脚踹中他的小腹。怪异的情景出现了,好似踢中橡皮,马林小腹凹下,后背则高高凸起一块,就如口泥潭般,竟将陆文的脚给陷了进去。 诡异笑笑,马林双手撑着陆文膝盖,扬身一拔,整个人已高高翻起。跟着他腰部扭曲成怪异的角度,两脚就如风车般急速扫至,狠狠踢在陆文头侧。从未想过人的身体能做这样的变化,陆文瘁不及防,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郭铭两手紧握向外一拉,人则赶紧跑上,到马林身边时,他手中已多了根顶部粗大的短棍。乘对方注意力放到陆文身上,他扬起短棍就向马林颈后打去。哪知就似脑后生眼,马林腰部竟顷刻做了个180度的扭转,猛的面对郭铭。 此刻马林腰部以下对着前方,而上身却在另一个方向,如此情景,实在怪异已极。就像见到活鬼,郭铭禁不住啊的一声大叫,手上略缓,短棍已被马林抓住。 不住告诫自己,面前这个不是外星人,只是个异能者罢了,郭铭强行压下恐惧的心情。他抓着棍身一拧,片刻间,本还是光滑的短棍已冒出无数尖刺,横七竖八的向四方交突而起,马林的手掌立刻首当其冲。 若是普通人,这一下至少也会穿七八个窟窿,然而马林的手掌竟也跟着突起,已将棍上长刺尽数包纳。紧跟着只见他手腕斜斜一扭,五指竟齐齐倒贴在手背上,变戏法般一翻,他的手已自刺丛中脱出,跟着拽住郭铭小臂。 本来那名僧人的通臂拳,已是将人体生理构造发挥至极至,但和马林比起来,仍远远不及。他的身体就好像块没有骨骼的橡皮,每部分几乎都能做任何角度的扭转,纵然是瑜伽高手,也要望尘莫及。 马林右手回缩,郭铭只感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道将他拉向前方,身不由己下踉跄几步,已被拉至和马林脸对脸。一把抓起郭铭腰带,马林将他举起扔出,郭铭身子一轻,不由自主腾身而起,摔落前方地面。 这一下七荤八素,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但郭铭随即就发现,自己已陷入更糟糕的境地。原来不知何时,祝依芸控制着手中火球,将大半个院子都包了起来,此刻在这个火圈中,已聚集了大部分的人。 没人能冲出去,每当他们接近火圈边缘,祝依芸就控制灼热的火焰将众人逼回。一时间,众人便如笼中困兽,竟毫无脱身的办法。 片刻,一个人影越过火圈,也摔了进来。定睛一看,正是陆文,这一下人算是全齐了,不过这种大团圆自然没有人会感到高兴。 “啊呀呀,本来还想好好玩玩,没想到你们这么不中用。看来是没我的出手机会咯。”文栋悠悠然的踱到火圈边,懒洋洋的叹道。 这时祝依芸正逐渐缩小火圈的范围,将众人逼到一起。由于没有枪等可以远攻的武器,韦真真的异能丝线又极轻柔,根本无法穿透厚厚的火墙,众人一时毫无办法。 “要是带孟铸来就好了,这点火根本烧不伤他的皮肤。”林宜璇大感后悔。 突然,徐东卓拉拉卫小琅的袖子:“喂,你能破坏那堵墙吗?” 卫小琅没好气的道:“那也得我能出去啊。” 徐东卓冲他神秘一笑,跟着低声对众人道:“呆会儿等卫小琅一打穿围墙,我们就乘机冲出去。郭铭,火墙就交给你对付了。” 第八章 这时他脑中眩晕已渐渐解除,比之以前,恢复得相当快速。暗付送个把人出去应该没问题,徐东卓伸掌在卫小琅后背一拍,他便刹时消失无踪。 自墙边现身,卫小琅一时还没搞清楚状况,自己怎么会突然来到这儿,却听徐东卓在身后大声喝道:“愣着干什么,赶快啊!” 一个激灵,卫小琅反应过来,立刻手按围墙,只见一阵微不可擦的震颤之后,那堵厚厚的院墙已破开个大洞,所有砖石全部震为碎粉,漫天飘洒。 祝依芸也是大吃一惊,见卫小琅一双手竟有如斯威力,她不敢再在他身边停留,下意识的赶紧退开两步。熊熊燃起的火墙不由稍稍低落下来。 乘她分神之机,郭铭立刻在身前凝起块护盾,大喝道:“快跟我来!”便往前冲,就如辆破城车般撞开火焰,其余的人赶紧跟他往外跑。 想不到会生出这样的变故,对方无不大惊。一改由始至终漫不经心的神态,谢子龙双眼中猛的绽放出股骇人的神采,同时他大叫道:“文栋!” “知道了!依芸,让开。”答复一声,文栋忽的原地蹲下身子。 祝依芸闻声一撮手指,在她身周立刻爆出股火焰护在周遭。正想接着对她下手的卫小琅赶紧让到一旁,祝依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也不乘机逼近,而是弹身倒纵退到一旁。 隐隐感觉有些不妥,但这时众人已在郭铭带领下冲开火圈,来到崩坏的围墙边。卫小琅也就不再多想,赶紧回身试图与他们会合,一同逃离。 哪知就在此刻,众人只感眼前一片漆黑! 就像天地间所有的东西都被吸走,泥土,院落,天空,光线...所有的一切,都在刹时间消失在众人眼内。这是一种完全的黑暗,一种让你感受不到周遭一切的黑暗,一种足以让人难辨方位,甚至迷失自我的黑暗。 这黑暗是如此的彻底,以至于用伸手不见五指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一瞬间,就好像心也随之蒙蔽,众人几乎连自己的存在都要感觉不到;这黑暗又是如此的突如其来,就好像前一刻还身处这个世界,下一刻却已坠落到地狱的深渊。 由于太过突然,众人无不惊骇的原地站定,不敢再迈出一步。看不到任何东西,除了黑,还是黑,一时间,所有人都禁不住生出孤立无助的颓丧感。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黑暗中,林宜璇颤声问道。诡异的情景,使得这个坚强的女孩也不禁心惊胆战。 “别慌!快点火。”紧跟着从黑暗中传来卫小琅的声音。 “郭铭,陆文,你们在哪儿?”这时,徐东卓的声音也响起。 “我没事。”“你们看得见吗?”“现在在什么地方?”…… 一番询问,让众人松口气的是,原来并非自己才遇到这样的情况,同伴们也都在身边。不过随之而来的疑问也就越发强烈,究竟怎么了? 突然,黑暗中传来卫小琅惊惧交集的声音:“不、不可能,我明明点燃了打火机,为什么一点火光也没有!难、难道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没问题,不过,几位在我的领域内,别想再看到任何东西。”就在此时,文栋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跟着传来卫小琅呼痛的闷哼。 是他搞的鬼!众人这才明白过来。方悦慈立刻问道:“小琅,你没事吧?” “还、还好。是那个混蛋,他就在我们中间。”卫小琅吃力的回答道。 “别说话,小心暴露自己的位置。”徐东卓立刻提醒道。 文栋得意笑道:“别白费工夫了,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可以隔绝一切光线,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看到东西。你们最好乖乖束手就擒。” 说话间,徐东卓只觉有什么东西自他身旁掠过,跟着黑暗中传来一阵拳打脚踢的声响,陆文怒吼连连,紧跟着又沉寂下去,情况极之诡异。 看不到任何东西,徐东卓也无法使用瞬移,完全的黑暗甚至降低了感官的灵敏性,他连声音传来的方位都无法确定。 从外看去,可见大半个院子都被一团诡异的黑暗笼罩,这黑暗是如此深沉,就好像置了幅黑布在那里,根本无法看到内里任何东西。难怪文栋会有如此自信,超能力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实在恐怖。 而如果摈弃黑暗的话,便可以看到,郭铭等全部站在围墙边,不住惊惶的四处张望。虽然地上还有些火苗在燃烧,但所有人都眼神茫然,显然看不到任何东西。而文栋,则悠闲的在诸人间慢慢闲逛,好似散步一般。 “真真姐,用你的丝线能不能找到他!”林宜璇大声问道。 韦真真立刻答道:“不行,我的丝线太锐利,会误伤大家。” 这时,只听邓羽飞缓缓道:“大家别慌,他的能力有一定范围,我猜想也不会太大。现在大家各自选择一个方向,一直向前,总有人能走出去。” 一席话提醒众人,各人立刻就着自己面对的方向,开始缓缓挪动步子。由于人实在太多,文栋一时也顾不过来,他微一犹豫,立刻向邓羽飞走去。 “你的主意不错啊,那我就先收拾你好了。”文栋略感恼怒的说道。 哪知好巧不巧,这时邓羽飞脚尖刚好撞在块石头上,他一个趔趄向前仆倒,额头竟堪堪撞上文栋的面门。瘁不及防下,文栋闷哼一声不住后退,鼻中鲜血长流,这一下他再难集中精神维持能力,众人眼中再次恢复光明。 由于实在太过突然,场中所有人都愕然一愣,邓羽飞立刻大叫道:“快走!” 得他提醒,好容易脱身的众人立刻争先恐后向外跑去。谢子龙也不由露出一丝苦笑:“生活中,还真是充满了意外啊。” 不等他吩咐,马林祝依芸和文栋立刻追了出去。这时众人已顺着僧舍间的小道向庙外狂奔,很快穿过后殿和中殿,来到庙门前。 打开庙门,徐东卓对林宜璇道:“美女,咱们就此别过,各走各的吧。” 韦真真向他横来一个秋波:“小冤家,就想这么甩掉我么?” 徐东卓不禁苦笑道:“大姐,放过我吧,我以后绝不敢再招惹你了。” 其实不用他说,对方也知道,现在两帮人实在没有再走在一起的理由,而且分散开来,还能减小目标。林宜璇点点头算是答应。 走出庙门,正要分开,林宜璇犹豫一下,突然塞给郭铭张纸片。郭铭大奇,接过一看,见上面有个手机号码,他不由扬眉向林宜璇看去。 “据我们所知,舍利三天后就会秘密运离北京。如果还想合作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林宜璇低声解释道。 这时祝依芸等人已快追了过来,徐东卓知道不能再耽搁,只好点点头,揣上纸片。两帮人分左右散了开来,跑入密林中,顷刻作鸟兽散。 追到庙外,祝依芸说了声:“追!”就往林宜璇等逃走的方向跑去。 哪知文栋突然抓住她:“这些人交给我,你和马林去追那三个。” 愣了一下,祝依芸嘱咐道:“那你小心一点,有情况立刻向队长报告。” 跟着三人也散了开来,分别跑入夜色下的密林内…… ** 借着朦胧月色,三人在密林间狂奔,这时他们已顾不得和来时的小路并行,只想尽快甩开追来的战斗组成员。渐渐的,便深入密林中心。 “妈的妈的,今天算是倒了哪门子的霉,怎么把什么人都给招来了。过两天,咱们不会上全国通缉令吧?”一边跑,徐东卓一边骂道。 郭铭忍不住道:“别抱怨了,能逃出来我们就该谢天谢地了。” 忽然,跑在最前面的陆文回头道:“小心,有人追来了。” 说话间,只听后面一阵脚步声响,果然就是祝依芸和马林追了上来。三人不由大惊,哪还顾得上说话,赶紧使出吃奶的力气,加快脚步。 不过对方毕竟是吃这行饭的,尽管郭铭和徐东卓拼尽全力,彼此间的距离还是逐渐缩小。而陆文为了等两人,也无法跑得更快。 突然,马林身子弓弦般一绷,整个人已弹簧般跃射而起,以惊人的高速直冲而来。眼见无法再逃,郭徐两人立刻向两旁散开,陆文则回转身子,抓住身边一株儿臂粗的小树运劲掰断,抓着树身就向马林打去。 就在快要被打中之时,马林一把抓着树枝,身子已如泥鳅般顺树干滑了过来,灵活得惊人。陆文大惊,还没来得及丢下小树,马林几下溜转间已到他眼前,跟着双手撑在树干一个倒纵翻身而起,便来到他的身后。 环腰抱住陆文,借着自己身体惊人的弹性,马林硬是将陆文甩了出去,狠狠撞在一旁树上。郭徐两人见状大惊,忙左右包抄而上,郭铭拉动手腕制出把锋利长刀就往马林砍去,徐东卓则一脚撑向他的腰间。 就在两人攻到之时,马林身体突然弯曲成一个怪异的“”型,扭曲幅度大得惊人。两人一刀一脚全部击空,不仅没伤到马林,身体反而还因挥出空招下的惯性,不由自主往前栽了两步。 猛的将身体恢复正常,马林原地展开手臂陀螺般一旋,已将两人重重击飞。在地上翻滚几圈,徐东卓翻身爬起,这才看到陆文也在身边。 “这家伙简直不是人!”盯着马林,陆文忍不住骂道。他一身力气本来无坚不摧,但在马林面前却完全没办法施展,可说郁闷到极点。 “哼,再不像人也是个人,我就不信制不住他。这样,呆会儿…”徐东卓突然凑到陆文耳边,叽里咕噜的小声说了起来。 “行动!”跟着他一声暴喝,伸掌在陆文后背一拍,将他瞬移而出。 正奇怪这两个小子嘀咕些什么,马林突然发现陆文已消失不见,转瞬出现在自己背后。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感脖子一紧,却已被陆文死死捏住。 “橡皮人,有种你就再给我挣脱试试。”手上加劲,陆文咬牙切齿的道。 突然被制,马林只感颈部有如上了道铁箍,呼吸完全被封,一张脸刹时涨得通红。这时祝依芸也已赶到,见马林遇险,她立刻就地立定,两掌合拢擦动手指向前一推,就如火焰喷射器般,一股火柱立时激射而出。 火柱以惊人的高速穿过林内空间,沿途所有杂草树木全被牵连,火头四起。郭铭一看这还了得,赶紧跃到前方弓步立定,手中长刀就势化为一堵盾牌挡在火柱之前。 轰的一声,火柱撞上盾牌,凝练的火焰顷刻分解开来,盛开花朵般四下飞溅,周遭树木全被点燃。虽成功拦下火柱,但郭铭并不好过,火柱的冲击力之强,大出他的意料,就如同被高压水枪正面射中,他脚底一软,禁不住连连后退。 祝依芸见一击未果,双手立刻扬起在身前划个半圆,受她异能的操控,郭铭身周的火苗尽数被抽到半空,星星点点汇成一团红云。 遥对半空火云,祝依芸两手猛然一分,只见半空火团便如下雨般,竟化为数十股火线,铺天盖地的向下方笼罩过去。如烟花般四散激扬的火线顷刻射上地面,周遭十余米的范围内立刻燃起无数火头,树木的噼啪燃烧声中,浓烟滚滚而起。 想不到这女人竟有这么歹毒的招数,三人无不大惊失色,郭铭和徐东卓连忙抱头四窜,状极狼狈。 郭铭成功避过,徐东卓运气则差了点,一束火线好巧不巧擦过他的身体,衣服立刻燃了起来。徐东卓赶紧脱下外套扔在脚下,忽然他惨叫一声:“啊,我的手机!”但衣服早已烧成团火球,哪还拿得出来。 陆文正掐着马林的脖子,无法及时躲开。不过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反正手上就有块现成的“人盾”,他又怎会客气。 一手捏住马林脖子,另一手在他胯间一捞,陆文已将他举起顶在自己头顶。马林虽未遭火线直接射中,但被几股擦中,也将他身体灼出数道焦痕。 脖颈受制,还差点被自己人给烧死,一时间马林又惊又怒。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挣动几下,突然脖子咔咔几声,竟不可思议的拉长一倍有余。 陆文只觉手中一滑,再捏不稳马林的脖子,他不由松了松手掌。正待再抓下去,哪知脑后竟没可能的传来一股巨震,跟着头皮一紧,似被什么咬住。 陆文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郭铭和徐东卓却看得瞠目结舌。只见被陆文高举头顶的马林脖子面条般拉长,他的脑袋竟堪堪回伸,将陆文后脑连发带皮咬个结实。这情景恐怕比两人第一次看到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还要来得震撼。 “呃啊啊啊!”脑后剧痛让陆文再忍受不住,他放开马林举拳就往头顶打去。 挣脱禁锢,马林也不敢再咬下去,连忙在陆文肩上一按,乘势翻身跃开,嘴里还含着陆文不少头发。这番较量两人都吃亏不小,一个摸着被咬出血的后脑,一个摸着现出五根乌青指印的脖子,无不向对方怒目而视。 这时前方燃起的一股大火帘子般向旁分开,神色冰冷的祝依芸慢慢走了过来。马林连忙走到她身边,抱怨道:“小芸,你想连我也烧死吗?” 祝依芸冲他木无表情的点点头,算是道歉。跟着再次举起双手,她身边的火焰立如加足燃料般,腾起半空。见她还要来,三人无不大为叫苦。 “等等!你好歹也是警察,这片树林可是国家的宝贵资源,你肆无忌惮的到处防火,难道想把整个香山都化为灰烬?”徐东卓人急智生,再顾不得心疼手机,也不管有没有用,连忙对祝依芸喊道。 哪知出乎他的意料,祝依芸竟赞同似的点了点头。随即她五指微微一圈,本还燃势极旺的大火,尽数被吸到她的手心,合掌一捏,火苗消散。 不过片刻,林间所有火焰便全部消失,只剩烧焦的树木杂草发出股股青烟,缭缭绕绕的四下盘旋。祝依芸的控火之术,果然精妙绝伦。 “多谢你的提醒,否则我又要挨队长的骂了。”祝依芸冷冷说道,跟着从腰间摸出把手枪对准三人:“那我就用正常点的武器好了。” 我靠,不是吧?一时间,三人心中齐声哀叹。 第九章 就在郭铭等人为祝依芸的控火之术头疼不已的时候,林宜璇四人也正沿密林逃命。正跑间,邓羽飞忽的停了下来。 “怎么了?”见他停下,林宜璇不由惊讶的问道。 邓羽飞转过身,闭着眼轻轻抽*动鼻翼:“有人追过来了,似乎是那个文栋。” 一听是此人,几人无不勃然变色,韦真真立刻跺足道:“那还不快跑?” 邓羽飞微笑着摇摇头:“你们先走吧,这里交给我。” 林宜璇大感担心:“你一个人成吗?” 邓羽飞温柔的在她发间摸了摸:“你是知道的,我不会有事。不过咱们行踪暴露,回去得立刻换地方,不能再给他们找到了。” 默然片刻,林宜璇点了点头:“那好,解决掉他立刻来追我们。” 说着她连同卫小琅和韦真真迅速离开,不一会儿三人身影就消失在林内。待他们离开,邓羽飞低笑一声,双手抱胸斜斜往身边树上一靠,悠然等待着。 片刻,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迅速传来,随着灌木分开,文栋现身。看到前面靠在树上仰望天际的邓羽飞,他明显吃了一惊。 转头面向文栋,邓羽飞对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你来了?” 一时没弄清情况,文栋一面缓缓走前,一面小心四下张望:“其他人呢?” “他们先走一步,我是留下来收拾你的。”邓羽飞说着伸了个懒腰。 就如听到件极好笑的事,文栋微微哂道:“你倒是挺有自信啊。” 邓羽飞悠悠然一叹:“我记得,某人的鼻子好像就是我打伤的吧?” 被提起痛处,文栋满不在乎的脸上立现怒容。摸摸血迹尚未干涸的鼻子,他狠狠道:“好!现在就让我看看你是否有真本事!” 说着他往前一跨,无声无息的,周遭树林立刻被一股深沉的黑暗笼罩。邓羽飞嘴角微微一扬,也不说话,便站在原地,再也不动。 文栋见他侧着头,做出倾听的模样,不由冷然道:“看来你还有点小聪明,这里地上全是枯叶杂草,你想借由我走动发出的声音确定我的位置?不过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在我的领域内,完全的黑暗足以扰乱你的感官,你根本连方位也辨识不清,又怎么可能确定我的位置!” 说着他向旁斜跨一步,脚底故意重重在地面一跺,果然,邓羽飞却应声转到另外的方向。不屑一笑,文栋施施然来到邓羽飞身旁。 “对不起,我赶时间,你先趴下吧。”文栋说着就作势欲往邓羽飞脑后打去。 哪知邓羽飞突然回过身,几乎是面对面的和文栋贴在一起,尽管他的眼睛一直紧闭,但文栋似乎能看到他正瞪着自己。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他大惊之下不由连连退后:“怎、怎么可能,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以为,我在庙内撞伤你,真的只是凑巧吗?”邓羽飞紧贴着退后的文栋不住向前,无论文栋怎么移闪,他始终和他面对着面。 “不可能,在我的领域内,没有人能看到任何东西,不可能……”长期以来一直坚信不疑的事,突然间完全崩坏,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文栋,连连惊呼。 “你啊,我根本不必用看的,因为…”邓羽飞叹了口气,突然伸足在地上挑起一大蓬枯叶泥沙,人已乘势标前:“我从生下来,就没看过任何东西!” 文栋心中猛然一惊,待要躲闪,已然来不及。只见翻起尘沙中,两个人顷刻撞在一起,跟着又分了开来。随后文栋便高声惨叫起来。 邓羽飞指尖夹着块薄薄的刀片,退到一旁冷冷对着文栋。文栋跪在地上,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指缝间鲜血不住流淌:“眼睛,我的眼睛啊!” 擦去刀片上的血迹,邓羽飞缓缓道:“我不想杀你。毁去你一双眼睛,只是想让你也尝尝看不到任何东西的滋味。你啊,太相信自己的能力了,从现在起你应该永远记住,没有哪种超能力是无敌的,任何能力都有克制它的另一种能力!” 言罢他再不望地上翻滚呼喊的文栋一眼,默默转身走入林间…… ** 这个时候,恰好是祝依芸散去火焰,拿枪对着三人之时。 突然听到别处传来的文栋的惨叫,祝依芸和马林勃然变色,乘两人愕然之机,郭铭大叫一声:“快走!”晃手间制出柄长刀就往身旁的树上砍去。 由于已被火烧过,树干变得极为脆弱,郭铭挥刀砍下,树身立刻应刀折断。轰然倒下的树木不仅挡在双方之间,还将地上的灰烬尽数激起,一时间只见大蓬黑灰扬上半空,将五人视线完全遮挡。 又挥手砍断几棵树,三人立刻撒腿就跑。祝依芸低声对马林道:“文栋出事了,你赶快去看看,这三个小子交给我对付。” 马林不再说什么,点点头回身跑入林内。待他离开,祝依芸脸上微现恼怒之色,一拉枪栓,她立刻跑入激扬的尘灰中,紧跟三人追去。 三人在林间一路狂奔,紧跟在后的祝依芸几次开枪,子弹都因林木的遮掩而被挡下,但还是给三人造成很大的压力。为了躲避子弹,他们唯有在树木间不住绕行,幸好祝依芸忌惮三人异能厉害,也不敢过分追近。 过不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三人不知不觉间已穿越树林,来到公路上。此刻已是深夜,僻静的公路上空空落落,看不到一辆汽车。 再要返回树林已是不可能,无奈之下三人唯有沿着公路向前跑,但这里没有任何遮掩,如果祝依芸追了出来,他们只有等着做活靶子。 忽听身后树叶摇动声响,这个女煞星终于还是追出。原地站定,她举枪对着三人高声道“都给我站住,否则开枪了。” 三人叹了口气,同时停步,跟着在祝依芸的要求下乖乖转身,举手站定。 “该死,反正这里偏僻得很,要不要就在这里把这妞儿作掉?由我来负责埋尸。”陆文被追得心头火起,眼中凶光大起,低身对两人道。 郭铭知他说得出就做得到,骇然阻止道:“别开玩笑,我可做不出来。” “少说废话,用这个把对方铐起来!”祝依芸摆摆枪口,制止三人间的小声嘀咕,跟着从腰后掏出副手铐扔到三人面前。 徐东卓捡起手铐在手里晃了晃,苦笑道:“大姐,这儿只有一副手铐,我们可是仨人啊。要不你再去找一副来?我们在这儿等你,绝对不跑。” 可能奇怪竟有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耍贫嘴,祝依芸嘴角牵动差点就笑出来,但神色立刻又转回一贯的漠然。她缓缓转动枪口,沉声道:“你说得不错,不过也用不着再去找这么麻烦,我把你们其中一个的腿打断,就可以了。” 天、天啊,这娘们儿疯了!三人面面相觑,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恐。 “***,不能坐以待毙,动手!”陆文低骂一声就要开打。 正感无奈间,也不知是否老天帮忙,远处忽有一辆货车迎面驶来。徐东卓眼珠一转,已有了主意,他赶紧拉住陆文:“别动,我有办法。” 一面算计着货车开来的速度,徐东卓一面嬉皮笑脸的拖延时间:“我说,擅自对已经投降的嫌疑犯开枪,可是违反警察准则的啊。姐姐你真漂亮。” 他这番话前言不搭后语,可说莫名其妙已极。祝依芸眉头大皱,正考虑是否真一枪打断这小子的腿时,突见徐东卓眼睛不住向自己身后瞥去。 从声音她也知道有辆货车正从背后驶来,莫非这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然而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货车已来到她的背后。 就在此时,徐东卓双眼大睁,瞬间消失无踪,跟着人已出现在货车里。货车司机老远就看到三人间发生的事,他不愿惹上麻烦,只想赶紧驾车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哪知怕什么就来什么,眨眼间身边竟已多了个人。 冲惊恐万分的司机一笑,徐东卓抓手抢过方向盘向旁一摆,车头立刻跟着转右。祝依芸这才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但在向自己直冲而来的货车前,她也毫无办法,唯有就地一滚再次避入树林中。 成功逼开祝依芸,徐东卓赶紧掉转车头。货车两次强行转向,在巨大的惯性下右侧车轮几乎离地,车身发出痛苦的呻吟跟路边的树木连连发生擦挂,大片枝叶纷纷断裂。终于在挤断一棵碗口粗的大树后,货车重又驶回路中。 在郭铭和陆文身边停下,不用徐东卓说,两人立刻拉开车门钻入驾驶室。拍拍犹自惊愕得没回过神来的司机的脸,徐东卓笑道:“劳驾,送我们一程。” ** 约半个小时后,祝依芸回到幽云寺内。马林已将受伤的文栋扶回,他眼上简单缠着块纱布,靠坐在后殿一根柱子下,谢子龙正蹲在他身边察看伤势。 面对谢子龙望过来的目光,祝依芸低下头:“让他们给跑了。” 谢子龙不再说什么,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轻咳两声,他叹道:“文栋的眼睛毁了,晶状体完全被切开,恐怕再难复原。” 祝依芸和马林都露出羞愧的表情。作为特调科战斗组的成员,一直以来他们均能顺利完成任务,以前虽也和民间的超能力者交过手,但从没吃过这样的亏。这次不仅文栋受了重伤,而且一个人也没抓住,可说是奇耻大辱。 祝依芸咬咬牙,转身就向外走:“队长,我这就向全市公安局下发通缉令,翻遍北京也要把这帮人找出来,为文栋报仇!” “站住。”谢子龙低声叫住她:“早有规定,凡是和超能力者有关的案件,都由我们特调科全权负责,不能让普通警察插手。你想闹得世人皆知吗?” 谢子龙的声音还是那么有气无力,几乎就像是从肺里挤出来似的。但话一出口,怒火冲天的祝依芸却立刻停住脚步。 这时慈通走了过来,看到文栋的模样,他枯瘦的脸上立露不忍之色:“唉,我佛本为普度世人,救灾解厄。哪知他的法身舍利,竟会惹出这许多争执灾祸。为此而伤人,岂是佛家本愿。” 谢子龙站起身,向慈通微微一笑:“大师不必自责,我们奉命暗中保护舍利,本就是份内之事。既然做了这行,对遇上这种情况,也早就有了准备。再说文栋只是伤了眼睛,性命却无碍。” 慈通神色复杂的阖然长叹,看来仍是无法释怀。默然片刻,他又道:“这次请来舍利参修,眼看即将完成。再放在这儿,只怕又生变故,老衲准备按预定计划,三天后将它送回佛宗本部,到时还要多劳烦谢施主了。” 谢子龙点点头:“大师放心,我会妥善安排一切。” 待慈通走后,谢子龙对马林道:“你立刻送文栋到军部医院,想尽一切办法也不能让他的眼球坏死。另外通知其他组员,明天回组里报到。” 听他这么说,马林奇怪的道:“难道还有法子治好文栋的眼睛?” 谢子龙摸摸自己干瘦的面颊:“也许,还有一个人能有办法。” “那…那些人怎么办?”祝依芸犹有不甘的追问道。 谢子龙沉默片刻,缓缓道:“那四个人不知是什么来历,无论是行动力和情报力都非同小可,我们的档案上竟丝毫没他们的记录,一定得尽快搞到相关资料才行。至于那三个年轻人,我倒有些眉目。” 祝依芸忍不住问道:“那三个人是谁?属于哪个异能组织?” 谢子龙淡然笑笑,摆摆手道:“他们的事,乔正东曾向我说过,他也有些事要着落在这三人身上,所以对他们不必过分紧逼。我自有分寸。” 跟着他又道:“目前首要任务是平安送舍利离京,跟着再慢慢调查不迟。这帮人很可能会再回来抢夺,我们也得打起精神应付了。” 祝依芸点点头表示明白,她向谢子龙招呼一声,便径直离开。等她走后,谢子龙又站了一会儿,忽的喃喃念道:“中国这么大,藏龙卧虎,还不知隐藏着多少奇人异士。一直以来,我们都太自大了啊……” 一阵夜风刮过,谢子龙喘息两声,突然满脸通红的咳嗽起来。那声音便像满是窟窿的风箱鼓动,他单薄的身体似乎已不能承受,不由慢慢扶住柱子蹲下身去。 剧烈的咳嗽声划破夜空的宁静,在空寂幽密的幽云寺内不住回响…… 第十章 回到昆明湖路,三人不敢再逗留,回饭店拿上行李后,立刻连夜离开。尽管现在留在北京已非常危险,但东西还没到手,他们自然不会就这么跑了。 三人的确大胆,招辆出租车穿越北京城,确信没人跟踪后,便在市中心繁华的朝阳门外重又找家饭店住下。不过昂贵的费用却让徐东卓心疼不已。 先用一上午时间补了瞌睡,随后徐东卓外出买回十几份报纸。一一翻过后,他舒口长气道:“还好,没有一家报纸提及昨晚的事。” 郭铭正手捏一团物质做着练习,闻言道:“这也难怪,毕竟这并非一般的刑事案件,想来对方也不希望让普通民众知道我们的存在。”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多事,郭铭自然而然就变得勤快起来,现在没事就会做做训练。 陆文在狼吞虎咽的吃午餐,他含糊不清的道:“怎样,今晚要不要再去抢?” 徐东卓摇了摇头:“昨晚过后,谁还会傻傻的把舍利放在哪儿等我们去偷。再说对方肯定会加强戒备,再贸然前去,只是自投罗网罢了。” 陆文放下盘子抹抹嘴巴:“那你准备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徐东卓无可奈何的一摊手:“我也正着急呢。特调科横插一脚,事情复杂多了,再说我们也不知道舍利会什么时候,从哪儿,用什么方法运走,怎么去抢?” 哪知却听郭铭道:“这个不是问题,我有办法打听到。” 陆徐两人不由愕然转头看着他,徐东卓奇道:“你怎么会知道?” 郭铭从衣兜里拿出林宜璇给他的纸片:“这是在幽云寺外分手时,林宜璇给我的。说她有办法知道舍利何时运走,如果我们还想合作,就给她打电话。” 徐东卓一见大为高兴,他伸手搭上郭铭肩膀,挤眉弄眼的道:“哈,你小子总不承认和那妞儿有一腿,现在证据确凿,看你怎么狡辩。” 郭铭不由苦笑道:“真是,你一天不提这事,是不是就浑身不爽?我记得你和那个韦真真好像也不清不楚的,要不要我知会悦慈一声?” 此言一出,徐东卓立刻大叫投降:“呜哇哇,那女人是个花痴,那天一见面就缠上我,你以为我原意啊?你要是敢告诉悦慈,小心兄弟都没得做。” 千叮万嘱郭铭一定要保守秘密后,徐东卓拿起纸条:“怎么样?” 陆文明白他的意思,毫不犹豫的道:“只要能抢到舍利,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郭铭考虑片刻,也不由点点头:“虽然对不起慈通大师,但只有这个法子了。” “那好。”说着徐东卓由将纸条塞回郭铭手中。 郭铭大感奇怪,不禁道:“这是干什么?” 徐东卓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你小子平时挺机灵啊,怎么在这事儿上就不开窍呢?林大美女已经这么暗示了,你不会不明白吧?打电话啊。再说我的手机昨晚上被那个纵火狂给烧成了块废铁,现在连买新机的钱都没有。” 徐东卓被他说得没法,只好笑骂两声,掏出手机按动号码。尽管自己心中没鬼,但被徐东卓这么一闹,听着手机里嘟嘟的铃声,他还是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郭铭,是你吗?”片刻,手机里传来林宜璇悦耳的声音。 想不到她竟能认出自己,郭铭反倒一愣,他愕然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嘻嘻,我猜,这两天你就该打电话来了。”林宜璇俏皮的笑笑。 由于隔着电话,只能听到林宜璇的声音,郭铭脑中自然而然就浮现出她的笑颜,脸竟微微红了起来。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那头也一阵沉默。 “你…怎么了?”片晌,林宜璇轻声问道。 郭铭惊醒过来,悄悄向旁一瞥,见徐东卓并未注意,先放了一半的心。他赶紧收摄心神:“没什么。你真能提供舍利离京的确切情报么?” 林宜璇肯定的道:“这是当然。比起你们三个到处鲁莽乱闯的小子,我们可有完美的情报来源。如何,合作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想起己方三人从香港一路闹到北京,做下的那些胆大之极的事,徐东卓也不禁汗颜。他点点头道:“我们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不会想在电话里商量吧?” 林宜璇禁不住又是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听得郭铭心跳加速:“心疼你的话费么?身具那么厉害的超能力,却混到这份儿上,我都替你惋惜呢。”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郭铭立刻辩解。突然他瞅见徐东卓和陆文正一脸暧昧的对自己指指点点,这才惊觉刚才两人的对话,竟有点像…打情骂俏? 幸好林宜璇似乎也发觉了,干咳两声,她很快说出个地址,要求三人下午前往面谈。现在两人都心里有鬼,再说不下去,便同时挂上电话。 面对徐东卓满脸坏笑,郭铭唯有装作看不见。三人翻出地图找到林宜璇说的地址,是位于西单繁化段的一家咖啡厅,看来对方选择这里,也是为了显示诚意。 “又是这种地方啊…”徐东卓说着打开钱夹数数钞票,叹了口气:“走吧!” ** 西单,位于北京市中心,是和王府井齐名,最为繁华的商业区之一。时值下午3点,正是此处最热闹的时候,大街上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坐车来到北大街,三人找到那家咖啡厅。进去时林宜璇已等在里面。今天她穿了件稍微过膝的连身红裙,将完美的身体曲线勾勒无遗,耳上则戴着副水晶吊坠,配上她娇媚的面容,几乎吸引咖啡厅中所有男女的目光。 不过这其中很大部分,也要归功林宜璇身边那个人。孟铸难得的穿了身不知哪儿买来的西装,不过他体型实在太过庞大,几可当作雨衣的西服被肌肉撑得满满当当。以至于孟铸每动一下,西服的布料就发出阵痛苦的呻吟。 他脸上的伤已好了许多,但右手仍包着厚厚的纱布。见到陆文,他喉间低吼一声,对他怒目而视,陆文也毫不示弱的还瞪回去。好在两人并没进一步的动作。 三人进去时,林宜璇正娴静的坐在椅内,两指拈着根精致的银匙漫不经心的在咖啡杯内搅动。蒸腾的热气将她的俏脸印得朦朦胧胧,下午斜阳辉映而入,在她肌肤发梢镀起一层淡金,竟有种少有的柔雅。 由于与她平日印象差得太远,三人一时均看呆了眼。忽的发觉他们已经到来,林宜璇略显慌乱的撩撩耳发,抬起头来,眼中已恢复那股精明妩媚的神色。 招呼三人入座,跟着她微扬了下手,侍应生立刻知机走上:“先生喝点什么?” “不必了,我们开始谈正事吧。”徐东卓酷酷的摆摆手,一脸正色道。 林宜璇噗哧一笑:“怎么,怕太贵付不起钱?那我请你们好了。” 一句话就直杀要害,三人无不大呼厉害,这女人当真精明得可以。对男人而言,这是仅次于那话儿不行的丢脸事,郭铭等立刻脸如火烧,尴尬无比。 嗯啊半晌,一人胡乱点了杯咖啡,这才进入正题。林宜璇率先扔过来一份资料:“这是舍利离京的确切时间和路线,还有保全公司的资料。” 见她这么干脆,三人便不再客气,拿起资料看了起来。据资料显示,舍利会于后天深夜两点,经由首都机场高速公路运往机场,跟着搭乘飞机离京。 因这次舍利是秘密运抵京城,因此保安方面并未惊动警方,而是交给北京一家有名的私人保全公司负责。不过很明显,特调科的肯定会暗中保护。 这份资料详细列出了随行车队可能经过的路线,保全公司的情况,大概的警卫力量,甚至还有路线的车况,以及所需时间等等,可说非常全面。 看完资料,三人互相看看,都暗惊林宜璇所能掌握的情报力。跟她比起来,己方的确只能算鲁莽行事罢了。郭铭将资料摔在桌上:“果然厉害。” 林宜璇得意笑道:“过奖了。为表示诚意,今天我不仅只带了孟铸来,而且将情报和盘托出。三位不会看过就算,最后告诉我拒绝合作吧?” 抢先把话说满,立刻将三人逼到死角,她的确有相当的谈判技巧。不过不用她说,三人也知若想抢回舍利,就非得答应不可。不仅是情报,面对特调科和护法武僧,仅凭三人绝对无法战胜,唯有借助外力。 徐东卓长长吁了口气:“你倒把我们吃得稳稳的。说说你的条件吧。” 林宜璇稍稍直起身子:“自然是被你们抢去的那东西。条件不变,我们助你们抢到舍利,你们则把它还给我们,没问题吧?” 陆文哼了一声,冷笑道:“别说得这么简单,骗三岁小孩么?条件自然没问题,不过该怎么交给你们?何时交?你不会就想这么糊弄过去吧?” 想不到一副只懂打杀模样的陆文竟有这等细腻心思,林宜璇微微一惊,旋即笑道:“不简单呢。”也不知她指的是陆文,还是指交换的方法。 跟着她解释道:“我们会提供一个银行的保险柜,双方各出一人,一起把东西存进去,领取人则把两个人都写上,自然,密码由你们掌握。随后我们会全力助你们夺取舍利,并提供一切装备,完事以后你们将密码交出来。怎样?” 仔细想想,这的确是个可行的法子。郭铭不由道:“你不怕我们提供假的密码,或者在完事之前偷偷将它取出来,换上别的东西?” 林宜璇毫不在意的道:“密码可以通过电话在银行确认。至于第二点么,我们自然有办法,若保险柜在我们完事前再次开启,交易即告取消。” 至此三人再无疑问,徐东卓伸出手:“那好,合作顺利。” 林宜璇也伸出柔荑和他相握:“幸好你答应了,真真姐可非常想念你哟。” 一句话说得徐东卓背心凉气直透,他赶紧叫道:“服务员,买单,买单!” “怎么,不是说好我请吗?”林宜璇大感好笑,盯着他道。 悄悄撞了郭铭一下,徐东卓从桌底将钱包递给他,同时笑道:“开玩笑,我们好歹也是男人,怎么可能让女士付钱。单由我兄弟买了,他可执意要请你。” 郭铭无奈,只好接过帐单,一看脸都差点绿了。不过徐东卓已经把话说满,他唯有伸指在钱包内那叠厚厚的百元大钞上一划拉,然后全部抽出递给侍应生。 徐东卓本还是满脸堆笑,一见郭铭的动作,笑容立刻在脸上凝固下来。林宜璇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眼中笑意越发浓了,她拿起身边精致的女用提包站起身:“那么就这么说定了,今晚7点,来这儿,慢慢商量细节。”说着递过一张纸条。 接过纸条,徐东卓呆滞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等林宜璇和孟铸离开后,他吃力的问郭铭道:“多、多少?” “唉,既然心疼,你干嘛死要面子。”郭铭无可奈何的道。 徐东卓禁不住在他头上一敲:“我还不是为了你的终身幸福,快说,多少?” “你也看到了,3000块。光孟铸一个人吃的西式点心,就占了大半。”郭铭看着徐东卓哀恸欲死的表情,甩手将帐单递了过去。 一瞬间,就如被抽去魂魄,徐东卓整个人化为灰白色,失神的瘫软在椅内…… 第十一章 当晚,三人按时来到约定的地点,这是位于北京东郊的一处废旧仓库。进去时,林宜璇等人已全部等在那儿,他们面前堆着几口长条木箱。 大概已事先得到林宜璇的叮嘱,见到徐东卓,韦真真只向他抛了个媚眼,倒没有别的令他尴尬的言行,不由让他松了口气。很快双方便进入正题。 示意众人围拢过来,林宜璇关掉仓库内的灯,然后操纵身边的幻灯机在墙上打出一副副照片。照片的内容则是负责押运的那家保全公司的情况。 一边替换照片,林宜璇一边解释道:“这是那家公司警卫的制服,这是负责押运用的大型防弹车,这张图上的红线就是他们最有可能行经的路线。” 说着照片一变,显示的是连串街道的情况,远景近景细部,从各个角度拍摄,非常详备。林宜璇在照片上指指:“我们就在这条街动手。” 暗道短短时间就能将准备做得如此详细,这果然不是己方能比的。徐东卓不由问道:“在这儿动手,能说说理由吗?还有怎么个做法。” 林宜璇微微一笑,跟着解释道:“首先,我们会利用明后两天的时间,伪造两套那家保全公司职员的制服和证件,让人混进去。自然,这些都交由我们来办。” 说着她倒回几张照片,指着图上街面的一个下水道盖说道:“具体动手时,就选在这儿。这条街的下水道连通的是今年新修的排污系统,但在附近又和旧有系统交错,四通八达,抢到东西后从这里逃走,会很安全。 郭铭不禁眉头大皱:“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怎么去抢?” 林宜璇示意他们不必心急,先向孟铸使个眼色。孟铸立刻打开身边的箱子,从里面抱出台模样古怪的机器放到林宜璇身前的桌上。 借着幻灯机的光,只见这台机器一米多长,却有近半米粗,极是笨重。在它前面是块盾牌模样的圆盘,圆盘分为两层,边缘有锋锐的锯齿,而在圆盘表面,则是约30个尖利的钻头。整台机器看起来非常古怪。 从没见过这种家伙,三人同时将疑惑的眼神向林宜璇投去。林宜璇伸指敲敲机身,说道:“这是特制的钻洞机,能在5秒钟内钻通3公分厚的钢板。到时我们要设法使押运的防弹车恰好停在井盖上,然后由孟铸用这台机器从下方将车的底盘钻通,抢到放置舍利的保险柜,再经由下水道撤离。” 想不到她竟有如此大胆而天才的计划,三人越发觉得这个女孩深不可测。这计划看似荒谬,但仔细想来,却并非不可行,但前提却是,对方要听己方的安排。 “计划的确很有趣,但你能确定他们会乖乖停在指定地点吗?”陆文不由道。 林宜璇点点头:“这的确是个问题,所以我们需要周密的筹划。首先就是阻路,我们会用假身份去租一台货柜车,看这儿。”说着她换了一张幻灯片。 指着照片上路边一扇巨大的卷帘门,林宜璇说道:“我已经派人去调查过,这是个很大的三连通铺面,最近正在出租,刚好能容下一台货柜车。我已将它租下,到时会提前将货柜车停在里面,待对方驶来时冲出将路隔断。由于铺面恰好在井盖前方,因此只要时机掌握得对,就能达到目的。” 跟着她又换了张幻灯片,这次显示的则是车辆的透视图:“这是负责押运的防弹车的透视图。看这个,保险柜会放置在这个位置,考虑到对方司机的反应时间以及刹车后的惯性,要让保险柜刚好在井盖上方,我计算过了,还得在路面的这里和这里做点手脚。这个交由小琅来办,其他人则负责支援,没问题吧?” 厉害,实在是厉害,这个林宜璇的头脑真不是盖的。至此三人对她的计划已有了大致的了解,如果真能顺利实施的话,成功的希望非常大。 徐东卓干脆的一拍巴掌:“好,我们相信你,已没有别的问题了。” 林宜璇关掉幻灯机,打开仓库中的灯:“那好,剩下的时间我会派人继续注意各种动向。为了保密和撤离的方便,这次行动我不会找其他人,就由我们八个来做。那么接下来,该谈谈我们的交易了。” 三人互相看看,陆文说道:“我们这边随时都可以,你说时间吧。” 韦真真满意的点点头:“那么就明早十点,王府井大街口的银行见。” ** 告别对方,三人离开仓库。回到饭店,郭铭想起林宜璇那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计划,不由叹道:“好厉害啊,现在回想起来,真不知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徐东卓撇撇嘴,揶揄道:“你倒舍得夸,看来你小子早晚要成她的裙下之臣。不过说回来,越和这个女人打交道,我就越不放心,她实在太聪明了,根本难以测度她的真实想法。我才不信她会真的有诚意和咱们合作。” 陆文表示同意:“对,虽说是为了交换那东西,但舍利毕竟也不是寻常之物,而且还有超能力特警牵涉进来。她硬是这么置身其内,很可疑啊。” 经两人这么一说,郭铭慢慢冷静下来,也越想越觉有道理。说到底与其这么大费周章的去抢舍利来交换,其实对方完全可以从己方手上直接夺回小球,这样还能少些麻烦。但现在他们竟表现得比己方还要热衷,难道…… “我说,恐怕不是他们想助我们夺取舍利,而是根本在利用咱们帮他们抢舍利才对。”渐渐的,一个想法在郭铭脑中逐渐清晰起来。 一听此言,徐东卓和陆文大为吃惊。细想片刻,徐东卓一拍大腿:“好家伙,幸好你想到这一层。我敢打赌,肯定是他们见咱们不顾一切的去偷舍利,也对这东西发生了兴趣,所以干脆来个欲擒故纵,利用我们把两样都搞到手。” “妈的,竟敢把老子当冤大头来耍!”陆文气得咬牙切齿。 徐东卓沉吟着缓缓道:“这么说来,明天的交易恐怕也有古怪啊。” 郭铭考虑片刻,说道:“既然这样,咱们直接回绝他们好了。” 哪知却见徐东卓一摆手:“不,难得可以借助对方的行动力和情报帮我们抢舍利,干嘛要拒绝?哼,林小妞儿要跟咱们玩阴的,那我就陪她玩玩好了。” 看着徐东卓自信满满的模样,郭铭脑中突的想起慈通曾给他的评语:“看似小聪明,实则大智慧,别人若想欺你,恐怕多会反受其害。”看来,林宜璇他们很快就会让这个评语得到验证了。 “那你准备怎么做?”陆文望向徐东卓道。 却见徐东卓一把攀上郭铭:“兄弟,今晚可能得辛苦辛苦你了。” ** 第二天早上十点,王府井大街口的银行外,双方准时碰面。这次只有林宜璇和邓羽飞两个人来。见面林宜璇就问道:“东西拿来了吗?” 徐东卓从背包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面朝她打开:“老实说,据说这玩意儿也挺危险的,总放身边我也不自在,能找个安全的地方搁起来最好。” 邓羽飞走上摸摸小球,向林宜璇点头道:“的确是真的没错。” 随后五人进入银行,径直来到柜台前,林宜璇对营业员道:“我要存点东西,保险柜的帐号是39y5702rqb,密码是12720918。” 在计算机前操作一阵,营业员微笑着抬起头:“请跟我来。” 在她示意下,徐东卓和林宜璇走到一侧的电梯前,乘电梯进入银行的地下室。这里大概在地下两层,保安严密,自打三人进入起,便被两名持枪的警卫全程注视。 在地下室一侧是并排十间布帘低垂的小房间,这是为客人存取不方便暴露的物品时使用,而在另一头,则是数排牢牢焊在地面的巨大金属柜。 熟练的走到第二排柜子前,营业员用手中钥匙打开其中一个抽屉,抽出口亮银色的金属箱子递给两人,跟着向其中一个小房间指了指:“请随意。” 走入房间中,徐东卓打开箱子,然后拿出装有小球的盒子。正要放进去,却听林宜璇伸过手:“等等,我想再检查一下。” 就怕你不这么说,徐东卓在心里暗道一声,很干脆的递过盒子。林宜璇接过,打开拿出小球左右看看,确信无疑后这才递还给徐东卓。 关键的时候来了,只见徐东卓嘻嘻一笑:“大美女,说实话我也信不过你。你可是老手了,刚才可别被你掉了包,所以咱也得看看。” 林宜璇毫不介意,微笑着做个随便他的手势。徐东卓将盒子放在桌上,右手也有样学样在那个小球上摸摸。不过就在同时,他揣在裤兜里的左手也动了动。 盒子里的小球微不可察的略闪了闪,随即恢复正常,再无异样。由于实在太快,一直盯着的林宜璇根本没发觉。其实就算她看到,也只会以为自己眼花而已。 但林宜璇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小球已在瞬间被徐东卓给掉包。原来昨晚他让郭铭彻夜练习如何在瞬间利用自己的物质复制小球,由于两种东西颜色几乎一样,因此在郭铭完美的具象化能力下,真品和复制品几乎难辨真假。 进入地下室前,他已从郭铭手中接过现造的复制品,刚才借着触摸之机,两手分别使出瞬移能力,左手将赝品移入盒中,右手则将真品移入脚下敞开的包里。在他昨晚刻意练习之后,这种掉包手法被运用得神鬼不知。 丝毫不知盒子里已是个赝品,林宜璇将小球放入金属箱中,交给营业员。看着金属箱被锁入保险柜,两人同时虚情假意的笑了起来。 回到柜台,林宜璇再次要求道:“我想更改密码,还有增加一个领取人。” 营业员点点头,递过一张表格:“请第二位领取人在上面签名,下次便可凭有效签名使用这个保险柜。需要变更的密码请填写在后面。” 徐东卓接过表格,爽快的填上自己的大名,就在要填密码时,他转头看着林宜璇。明白他的意思,林宜璇立刻退到一旁,表示自己无意偷窥。 徐东卓这才开始写密码,但他却没注意到,身边林宜璇看似无意中没有带走的女用提包面向他的那侧,扣住提包带子的一颗金属钉表面轻微的亮了亮。 填好表格,徐东卓将它递给营业员。正要走回,他发现林宜璇的提包,便随手拿过递给她:“你的包不错啊,哪买的?我也买个去送人。” 林宜璇面不改色的接过,笑道:“香奈尔专卖店,2万块。” 徐东卓立刻不言语了,他冲郭铭和陆文吐吐舌头:“好贵,还是不买了。” 这是三人事先商量好的暗记,凭此两人知道徐东卓已经得手,郭铭便道:“交易完成,那我们就在这儿分手吧。” 林宜璇自以为得计,自然也不想在这儿多呆,她立刻爽快的道:“正好我也有些事做,那么就再见了。对了,别忘记明天在老地方集合,方便行动。” 点点头表示明白,正要离开,徐东卓忽的叫住林宜璇:“我说,你不会等我们走后,悄悄跑来把东西给取走吧?” 这正是林宜璇打的主意,她闻言心里不由一惊,似嗔似怪的道:“密码不是只有你才知道吗?我怎么拿得走?”同时心里改变主意,反正已是自己囊中之物,那还是抢到舍利后再来拿,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见目的都已达到,徐东卓哈哈大笑道:“那么就合作愉快了,大美女。” “嗯,合作愉快。”林宜璇愣了愣,跟着也笑了起来。 第十二章 出了银行,三人却并未回饭店,而是坐车向明晚行动的那条大街而去。在车上,徐东卓对郭铭和陆文道:“我们也去现场看看。” 不多时来到目的地,这条街道和照片显示的一样,大概有两百米长,路旁是一家接一家的店铺,两边的楼都不太高。从这条街道往前不远处就能上去往首都机场的高速公路。站在街边四处望望,他们记下那个下水道井盖附近的地形。 就在三人忙着踩点的时候,却不知对街一栋大楼的某个窗户里,一双眼睛通过望远镜将他们看个一清二楚。观察一阵,那人放下望远镜,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喂,那三个人到这里来了。” 电话那头,坐在车里的林宜璇听了片刻,吩咐道:“我知道了,不用理他们。” 放下手机,她身旁的邓羽飞不禁皱眉道:“真的不管他们么?” 林宜璇毫不在意的道:“他们大概也是不放心,才去踩点,我们刻意阻止,反而会引起他们的疑心。谅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不必去费心了。” 听她这么说,邓羽飞便不再说什么,默默坐回椅内。过得片刻,他将头转向车窗,伸指在紧闭的眼皮上敲敲,喃喃道:“真的么……” 在周围转悠两圈以后,三人一头钻入两旁的小巷中。徐东卓对郭铭和陆文道:“东西已经成功掉包,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明晚怎么顺利把舍利弄到手了。这事儿不能任凭林宜璇摆布,我们也得有所准备。” 对他的话郭铭和陆文均表赞同,陆文道:“我会要求和那个傻大个一组,只要他从车里得到保险柜,我就找机会抢下来。但首先得想好该怎么撤退。” 徐东卓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只有你能对付他。熟悉了这周围的地形以后,我们再到底下去看看,说不定能有好办法。” 在周围转悠两圈以后,三人在某条小巷中找到另一口井盖,确信四周没人注意,他们拿出事先买好的电筒,便钻了下去。井盖下是新建的排污系统,空间非常大,排污管足有2米多高,人走在里面一点不觉狭窄。 在手电光束的照耀下,排污管内显得阴沉恐怖,三人的脚步声空荡荡的传出很远。由于才投入使用没多久,这里面污水并不多,只在排污管底部有一些,人走在两边很便利,但沉闷的空气中那股臭味仍让三人大感难受。 林宜璇没有夸大其辞,这些排污管四通八达,走不多久就有岔道,岔道又分出另一些岔道,密密层层下,形成个庞大的网络。由于所有的排污管都是一副模样,不熟悉的人走入其中,很容易就会迷路。 三人全靠郭铭制出的物质做标示,才敢在这些岔洞中钻来钻去。走了一阵,徐东卓忍不住抱怨道:“真是鬼地方,难怪下水道里的老鼠都能养出四个忍者神龟来,日久天长这儿肯定会生妖怪…啊,***,又有老鼠从我腿上爬过去了!” 郭铭也感不好受,他捂住鼻子压抑着胃中天翻地覆的呕吐感。这时却见在前领路的陆文猛的停下脚步:“别废话了,快来看看。” 两人赶紧跑上,只见前方的通道口被一道金属栅栏给堵住,构成栅栏的钢条足有拇指粗。由于时间并不久远,钢条在电筒的照耀下还闪着光。 “看来再过去,就是旧的排污系统了。”郭铭用电筒向内里照照,说道。对面黑沉沉的,充满腐臭和死寂组成的诡异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陆文伸手抓住钢条略一使劲,徐东卓见状问道:“怎么样?” 陆文摇了摇头:“很牢固,孟铸就算能掰开它们,也得费些时间。” 徐东卓一听大喜:“太好了,那就选在这儿吧。郭铭,先打开它。” 郭铭在扣住栅栏的锁孔中注入物质将其打开,三人便从洞口钻了进去。这里面狭窄得多,他们必须猫着腰才能移动,孔道里很脏,臭味也更加浓烈。 只移动一阵三人便大呼受不了,好在不久前面就出现个通往地面的井盖,他们立刻争先恐后的爬了出去。这里位于某条小巷的墙角,位置还算隐蔽,离大街有一定的距离,最重要是四周全是旧式的四合院,四通八达,很便于逃离。 盖上井盖,三人走到一旁。此刻他们衣裤上全是在下水道中蹭的污渍,人人身上散发出一股腐臭的味道,可说为了踩点,他们牺牲真是不小。 “唉,这次出来本就没带多少替换衣裳,这下可麻烦了。”郭铭苦着脸道。 “有计划了吗?”陆文深深吸了两口新鲜空气,问徐东卓道。 徐东卓晃晃脑袋,似是要甩去鼻中残留的臭味,他闻言一笑:“回去再说。” 就这样,在各自的算计和猜测中,最后平静的一天就这么过去……. ** 第二天,三人如约来到那座仓库。林宜璇等人早已等候多时,见他们来了,她随即开始详细安排行动中各人的职责。 她先对邓羽飞道:“保全公司的职员制服和证件我已经准备好,你设法混进去做内应,一旦对方可能改变路线或者有别的情况,立刻向我报告。” 邓羽飞还是那幅悠悠闲闲的模样,他笑着点点头:“安啦安啦。” 跟着林宜璇又道:“徐东卓,由你负责驾车挡路,什么时候开始我会通知你。同时小琅按计划破坏路面,务必要让防弹车停在指定地点。而对方的车停下后,孟铸立刻从下面夺走保险柜,其他人则跟我负责掩护,没问题吧?” 对她的安排众人自然没有异议,纷纷点头。却听陆文道:“且慢,不能只让你们的人负责抢舍利的行动,为公平起见,我必须和他在一起。” 林宜璇考虑片刻,点头答应。跟着她拿出八副极小的内贴耳麦递给众人:“大家随时准备联络。由于特调科的战斗组极有可能会随行秘密护送,加上护法武僧,将会很难对付。因此我们不能恋战,一旦得手就立刻离开,在这里会合。” 又再商量了一些行动细节后,准备妥当的众人便安心等待夜晚的到来。 当夜11点半,八人秘密潜入这条街,各自就位。徐东卓在卷帘门后的货柜车里,卫小琅坐在他身边。孟铸和陆文已在下水道下就位,邓羽飞则于下午偷往保全公司,据他传回的信息,也已成功潜入。 街道两旁的楼顶,林宜璇和韦真真在左,郭铭在右,也已就绪。每个人都静静呆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等着那一刹那的开始。 忽的,远处灯光亮起,一个车队缓缓驶了过来。林宜璇举起带夜视功能的望远镜看过去,随后在耳麦内沉声道:“目标已经出现,各就各位!” 终于来了!一瞬间,所有人均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随着车队驶近,渐渐可以看清,车队由四辆车组成,当头是两辆黑色的加厚八人座面包车。第三辆正是目标,改装过的防弹押运车,而在最后是一辆越野车。 每辆车保持十来米的距离,所有车窗紧闭,默默行驶,显得颇为神秘。林宜璇拿着望远镜一直跟随车队的行进,很快,车队进入大街,缓缓向埋伏地点驶来。 终于,第一辆面包车驶过那个井盖,片刻,第二辆紧跟而上。就在第二辆面包刚刚驶离井盖时,林宜璇下达了命令:“行动!” 徐东卓早已将货柜车发动,耳麦内一传来林宜璇的声音,他立刻狠踩油门直冲而出。当货柜车撞破卷帘门冲入大街上时,正好对着第二辆车的车尾。 一切来得太快,货柜车刚冲出,卫小琅便打开车门跃出,着地后几个翻滚来到井盖前方。伸掌按住地面由左至右一划,坚实的路面随即被他震出一道凹漕。 紧跟着便听轰的一声巨响,货柜车撞上第二辆面包车的车尾,那辆面包车瘁不及防,被强烈的冲击带得原地飞旋,跟着撞上路边墙壁,再不动弹。 这时车队才反应过来,押运车连忙一个急刹。由于离井盖已经很近,刹车后的惯性还是将它带往前方,跟着车轮陷下凹漕,随即停了下来。 货柜车完美的进入预定位置,一切都在林宜璇的计算之中!一见押运车停下,林宜璇随即发布了第二道命令:“孟铸,开始!东卓和小琅撤离!” 跟着在她示意下,韦真真和郭铭拉开早已准备好的烟雾弹向下扔去,很快一股浓烟就在街上弥漫开来。而在同时,押运车下方的井盖移开,孟铸手持那台特制的打洞机贴上押运车底盘,随着阵阵轰鸣,大蓬火花飞溅开来。 乘乱徐东卓早已跳下货柜车,不过他并未按双方预定的计划离开现场,而是钻入小巷向昨天他们探察过的那个下水道井盖跑去。 这时除了毫无动静的押运车,面包车和轿车内迅速跳下十多名手持武器的警卫,就着车身掩护向两旁不住张望。不愧是专业的保全公司,短短一会儿就快速做出反应,而且每人都带着防毒面具,催泪瓦斯并未造成多大影响。 不过因烟雾的阻挡,他们一时间还无法有效的搜寻袭击者的位置。就在这时,押运车车底已被钻通,一口小小的金属保险箱顺利的自破洞中坠入下水道。 伸指敲敲耳麦,林宜璇立刻叫道:“得手了,全部撤走!羽飞,找机会离开!” 她和韦真真,还有对面楼顶的郭铭立即反身向后,跑到天台另一侧,这里有事先准备好的绳索。挂上滑钩,三人迅速顺大楼背后向下滑去。 这时押运车后车厢打开,一名警卫惊慌的跑出:“不好,保险柜被劫走了!” “什么!?”众人一听均不由大惊,这怎么可能? 两名警卫立刻跑上,其中一人问道:“怎么被劫的?”虽然戴着防毒面具看不到脸,但听他声音,赫然就是特调科战斗组的组长谢子龙。 那名警卫结结巴巴的道:“好、好像有什么东西把车底钻通,然后就……” “糟糕!”谢子龙低喝一声,立刻趴在车底向下看去,片刻,他直起身伸掌在押运车驾驶座的车窗上一拍:“快把车开走!” 咣啷一声,押运车特厚的防弹玻璃竟被他这掌拍得粉碎,窗后露出驾驶员惊慌的面孔。但因用力过猛,谢子龙扶住车门猛烈的咳嗽起来。 试着发动几下,那驾驶员哭丧着脸道:“油路被切断了,没法发动。” 猛喘几声,谢子龙头也不回的向后喝道:“王得贵,过来!所有人下车!” 押运车内的警卫赶紧跳出,这时又一名戴防毒面具,穿警卫服色的人跑了过来。到车近前,他伸掌贴上车身,也不见有如何动作,只听一连串咔啦咔啦金属错动的响声,偌大一辆押运车的后半个车身竟瞬间分解成一摊零件。 在一干警卫目瞪口呆下,谢子龙和他身旁的人迅速扫开井盖上的零件,谢子龙搬开井盖就要往下跳,却被他身边的人给拉住。 “队长,剩下的交给我们,你的身体不宜再久待了。”听这人声音,原来是祝依芸。说着她立刻对王得贵道:“得贵叔,你扶队长离开这儿。” 虽然带着放毒面具,但场上久久未散的烟雾已令谢子龙大为吃不消,他浓浊的呼吸声连离得最远的人都能听见。王得贵赶紧搀着他就往外走。 “四位大师呢?”走过一名警卫身边时,谢子龙低声问道。 “不知道,保险柜被劫走后,他们就不知去向了。”那名警卫答道。 这时祝依芸已跃入下水道,另一人对场上议论纷纷的警卫道:“还不快去四周搜索一下。今晚看到的事,你们最好就此忘记。”说着摘下面具跃入下水道中,原来是马林。 第十三章 徐东卓轻车熟路的奔跑在小巷中,他必须很快自下水道的另一头接应陆文,以顺利将舍利抢到手。他很清楚林宜璇等人也不会就这么乖乖离开,对方必定也会从附近的某处下水道进去,现在比的,就是哪边更快! 顺利来到那处井盖边,徐东卓四顾望望确定没人跟来后,他立刻掀开井盖。心里暗道一声为了悦慈,跳粪坑也值了,跟着捂着鼻子跳了下去。 然而他完全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跃下的同时,巷内一旁的阴暗角落,矮胖的护法僧慧空以及童颜白须的护法僧慧觉转了出来。两僧略等片刻,也跟着跃下。 大概五分钟后,从另一条路上绕过来的郭铭也来到这里,看到井口边一道交叉的划痕,他知道徐东卓已经下去了,便也跟着跃入。 并不知道自己已被跟踪,徐东卓凭着记忆沿污臭的下水道迅速向指定地点跑去。很快他来到连通新旧排污系统的那道金属栅栏前,屏息蹲下。 紧跟着他的两僧见徐东卓停步,随即也在他身后不远处藏下。尽管在这样污秽的环境中,但观两僧神态之自若,倒真好像身处干净的禅堂。比之徐东卓的嗤牙咧嘴,不住掩口捂鼻的模样,实在是天差地远。 忽的,从后面传来阵轻微的脚步声,两僧同时一惊,互相看看,不约而同沿排污管轻飘飘退后一段。进入边上的岔道,两人贴上排污管顶端,就此伏下。 这边两僧刚施展壁虎游墙功藏好,那边郭铭就来了。随着一阵乱晃的手电光束,他一刻不停的自两僧身边跑过,完全没发现对方。 待郭铭跑过,两僧再次跳下,坠在他的身后。来到徐东卓身边,郭铭累得猛喘几下,随即一脸厌恶的捂住嘴:“妈的…臭。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还没有动静,相信陆文吧,他一定会来的!”徐东卓答道。 两人静静的等待着,就在他们开始有些不耐烦时,忽从前面传来阵沉重的脚步声,迅速接近。很快,陆文现身了,只见他鼻青脸肿,额角一道巨大的伤口还在淌血,衣衫凌乱,竟然还有灼烧的痕迹,显然经过一番恶战。不过让两人高兴的是,他怀中赫然正抱着那口保险箱,果然还是得手了。 见到他,两人立刻拧亮电筒,招呼他过来。看到两人,陆文也是副松了口气的表情,他吐出嘴里含着用来照路的电筒:“妈的,追过来了。” 似是为了响应他的话,满脸怒容,有如凶神恶煞般的孟铸猫着腰自后方现身。他的模样并不比陆文好多少,就连右手指上裹着的纱布也散了开来。不过尽管长得身高体壮,但在这样的环境中反而成了累赘,他比陆文落后不少。 陆文一旦跑到两人藏身处,关上栅栏,那便可万事无忧了。想及此点,郭铭和徐东卓高兴得只想就此高歌一曲。然而还没等两人的情绪完全展来,却见孟铸身后,祝依芸和马林跟着现身,也飞快的紧追过来。 “啊,他们怎么会在这儿!”对这两个煞星,徐东卓现在仍心有余悸。想不到他们竟然也跟了过来,当下他就不能置信的大叫起来。 陆文一听,没好气的叫道:“屁话,不然你以为老子怎么会被火烧。不过没他们插一脚,我还真不能这么顺利的从傻大个手上把东西抢过来。” “果然是你们!”一见郭徐二人,祝依芸气就不打一处来。 猛的停步,她手指擦动,已扬手喷出股火焰。下水道中毫无遮掩,沿着排污管,猛烈的火焰直窜而来,竟在狭窄的空间中形成一阵啸叫。 “妈的,又来了。”陆文无奈的低骂一声,将手中抱着的保险箱挡在身前。而紧追着他的孟铸也怒吼一声,转身两臂交叉护住头脸。 两人瞬间被烈火吞噬,由于大部分都被他俩挡下,余下的火焰只冲到栅栏边,便再无以为继,不过还是将两人吓了一大跳。 火焰褪尽,下水道中充斥着异样的燥热。不知点燃了什么,在排污管两边以及顶部,不少火苗稀稀拉拉的燃着,为这处黑暗空间增添不少光亮。 孟铸一身铜皮铁骨确实让人惊叹,被猛烈的火焰正面冲击,他竟丝毫没事,反倒是他身上的衣衫被烧得几成碎布。陆文有保险箱挡着,也无大碍,但**在外的两手小臂却被灼伤不少,肌肤上泛起数个水泡。 “妈的,这女人是疯的,快过来!”待火焰散去,徐东卓赶紧招呼陆文。 就在这时,郭铭忽感后背汗毛齐齐倒竖,似乎有巨大的危险正飞速临近。尽管没听到任何异样的声音,但本能却驱使他猛的转身,两手在身前凝起一团物质。 几在他回身的同时,便见慧空已自后面的黑暗中现身,双掌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拍而来,狠狠击中他的护身物质。一瞬间,只感自己好像被辆迎面而来的卡车撞上,郭铭护身的物质破木片般粉碎,整个人不由自主向后飞抛。 徐东卓正卖力的叫嚷着让陆文快过来,忽听身后发出声巨响。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觉自己被什么撞上,也身不由己的向前扑了出去。 撞开栅栏,两人先后摔在污秽不堪的地面,在惯性的冲击下滚作一团。刹时间天旋地转,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趴在地上,半张脸都浸在污水里。 “哇…呸呸呸!回去后老子绝对要退出组织,这么个整法是人都受不了啊!”爬起身吐去嘴中让他几欲作呕的污水,徐东卓气急败坏的叫道。 郭铭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沉着的道:“那也得咱们能平安离开才行。” 徐东卓心中一惊,回头这才看到慧空和慧觉正缓缓自他们刚才藏身的栅栏后走出,不知何时,他们竟已被包围!陆文见势不妙,也退到两人身边。 “阿弥陀佛。”慧觉双手合十,低垂着头唱了一声:“慈通大师几次三番放过三位施主,你们为何如此冥顽不灵,再来盗走我门至宝。” 呼了口气,郭铭正色道:“实是对不住大师,但我们确实有不得已的理由。” 后方祝依芸一听,秀眉倒竖:“大师和他们罗嗦什么,这种人,先抓起来再慢慢讲不迟。”说着她五指依次划个半圆,已在身周圈出一股火焰。 矮矮胖胖的慧空沉声道:“请施主立刻交出舍利,否则贫僧就不客气来。” 知道若这两个和尚认真动起手来,三人恐怕都讨不了好去。但前路被封,后有追兵,一时间打不能打,跑又跑不了,三人大感为难。 徐东卓心下念头急转,四处一望已有了主意,他低声对陆文和郭铭道:“看到孟铸边上的岔道了吗?要活命只能走那儿,陆文,呆会儿这么办……” 几句话说出他的计划,徐东卓突的抬头对孟铸叫道:“喂,大个子,东西还你。”说着陆文已举起保险箱向他扔了过去。 孟铸虽然有点呆傻,但也不至于完全无可救药,他很清楚在这样的地方,自己无法战胜场上的几帮人,因此一直站着没动。但突然间陆文却把保险箱扔给他,他脑中一时无法及时反应,下意识的就接了过来。 “跑啊!”徐东卓见状赶紧一声大叫,三人就向孟铸身边的岔道冲去。 他们一动,慧空慧觉以及祝依芸和马林也跟着动了起来。一时顾不得去管郭铭等人,四个人的目标不约而同直指站在中间不知所措的孟铸。 跑过孟铸身边时,陆文低声说了句:“你的职责是拿到舍利吧?还不快跑?” 一瞬间,林宜璇之前的叮嘱掠过孟铸脑海,对她的忠诚霎时盖过一切。孟铸猛的大叫一声,双脚跺下,并向两旁一擦。地下的污水被他划得高高扬起,分往两僧和祝依芸等扑溅过去,跟着孟铸转身也想跑入岔道中。 知道现在是非常时刻,尽管溅来的污水秽臭无比,两僧却浑未当作一回事,跃起在洞壁一蹬,他们已加速身形飞扑而上。祝依芸看到孟铸想逃,便想用火焰封住岔道,哪知污水溅上她的手,钢环被打湿,却再无法擦出火星。 马林见状赶紧越过她:“我去,你在后面掩护!”祝依芸一愣,立刻掏出手枪。 这时两僧已扑到孟铸身后,他抱着保险箱刚转入岔道,还没跑几步。同时伸掌拍上孟铸的厚背,然而出乎两僧的意料,在他们沉厚的掌力下,孟铸竟丝毫没受伤,被掌力冲得微一趔趄,他站稳身子,便又撒腿就跑。 这时马林也飞速跑入岔道中,他并未直接攻击孟铸,而是借着冲力就势滑倒在地,双脚伸入孟铸腿间一搅,将他掀翻。孟铸倒地同时,保险箱也飞了出去。 两僧不敢怠慢,赶紧越过孟铸抓向保险箱,哪知还没着地,突从一旁的阴影中闪出两个人来。陆文乘慧空注意力全放在保险箱上,双手使出全力向他猛推过去,待慧空反应过来已然不及,双脚离地的他无法借力,无奈下被推了回去。 而徐东卓则现身在慧觉身旁,他低声说了句:“大师,得罪。”右手在慧觉腰后一按,使出瞬移的把戏,便将慧觉也给送了回去。 由于岔道内实在太暗,只能借着一旁火苗的微光视物,加上两僧注意力全放在舍利上,一个不小心竟给两人得手。陆文推开慧空,立刻俯身抱起保险箱。 就在这时,祝依芸现身岔道口,一瞥眼见到她手里的枪,徐东卓赶紧叫道:“郭铭!”话音未落,知机的郭铭已越过两人,两手一并制出块盾牌护住他们。 祝依芸扣动扳机,子弹将郭铭的护盾打得火星四溅,反弹的弹头在狭窄的岔道内四处迸射,反阻住两僧再次上前。待陆文抱起保险箱转身跑后,徐东卓从郭铭腰间摘下他在行动时刻意留下的烟雾弹,拉开插销扔了过去。 随着哧哧声响,大蓬烟雾弥漫开来,双方再看不到对方。这样的地型最适合催泪瓦斯发挥作用,浓密的烟雾几乎像一堵墙般迅速填满岔道内每一寸空隙。 待烟雾弥漫而起,郭铭将护盾放在地上,从它背后伸出根支架将其牢牢固定,和徐东卓转身就跑。那边祝依芸连连开枪,但盲目射出的子弹全部被护盾拦下,徒劳无功。她心里一急,向后微微招手,已将主道内的火苗引了过来。 异能全面提升,她双眉间青筋爆起,一抬手掌中火苗已化为股赤红火柱射入浓烟内。这股火柱是如此密集,以至于催泪瓦斯的烟雾也给破开一个大洞,翻翻滚滚的火柱去势劲急,冲上护盾,激散的烈火顷刻将其消融冲倒。 借着火柱撞开烟雾的刹那,众人总算看到那头情景。这时烟雾已将几人逼得不住退后,眼看浓烟控制的区域越来越大,若不追去,将再来不及。 两僧缓缓吸了口气,屏住呼吸刹时跃入烟雾中往前冲去,跟着只听烟雾中孟铸一声怒吼,声音也刹时远去。祝依芸和马林互相看看,她迅速换个弹匣:“追!绝不能让他们跑了!”两人也一头撞入滚滚的浓烟中。 由这条岔道一路下去,分支越来越多,三人固是慌不择路,后面追赶的人也越追越是糊涂。跑得一阵,两僧就失去三人的踪影,这时除了通往前方的主道,两旁还各有两条分岔口,不知从什么地方隐隐传来阵阵脚步声。 慧空和慧觉毫不犹豫的分了开来,一人选定一条岔道进入。不过片刻,孟铸也追了过来,死心眼的他毫不犹豫的往前直冲,很快也消失在黑暗中。又过片晌,祝依芸和马林也来到这儿,两人却又各自选了另两条岔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分了开来,在这黑暗狭窄的迷宫中各自搜寻着自己的目标。丝毫不知追兵发生的事,抢得舍利的三人正在七弯八拐的下水道中狂奔,这里已超出他们曾查探过的范围,因此三人也只有跑到哪儿是哪儿。 忽的,从前方的岔道口传来阵脚步声,三人大叫不好,正待回身躲避,几束手电光束已照了过来。双方打个照面,无不愕然呆愣。 三人紧跑慢跑,不知什么时候竟撞上了林宜璇一行。只见林宜璇和卫小琅走在最前面,韦真真则稍稍坠后,邓羽飞却没见踪影。 突然瞅见陆文手中抱着的保险箱,林宜璇勃然色变:“孟铸怎么了?” 不知追兵什么时候会到,三人可没精神和他们纠缠,徐东卓笑嘻嘻的当前走出:“大美女,别误会,我们可没把他怎么样,这可是他自愿给咱们的。” 卫小琅眉头大皱,正要说话,忽听身后一声“阿弥陀佛”的低吟,跟着一个人缓缓道:“我佛慈悲,总算让我们碰到舍利了。” 跟着慧明的怒吼声传来:“无耻贼子,这下看你们往哪儿跑!” 第十四章 三人大惊回身,只见满脸怒色的慧明和年轻的慧真正自黑暗中缓缓走出。看来和慧空及慧觉一样,两僧是悄悄跟在林宜璇等的身后。 见又碰上了护法武僧,郭铭三人也是暗暗叫苦。林宜璇看看慢慢走近的两僧,以及颇有退意的郭铭等,一咬牙吩咐道:“真真姐,动手!” 韦真真闻声冲两僧一笑,两手扬起,五指波浪般连连挥动,大蓬不着行迹的丝线顷刻散了开来。在不易察觉的咝咝声中,两旁洞壁接连出现划痕。 两僧修为极精,感觉远超常人,虽然这些丝线肉眼难见,但他们却已感到异样。不过碍于丝线太密,空间又极狭窄,两僧一时间也没法冲过去。 同时卫小琅也迎着三人直冲而上,林宜璇则从腰后掏出把手枪。犹豫一下,她拉下保险,两手持枪放在腿侧,跟着快步跑上。 见势不好,郭铭冲陆文低喝一声:“快走!”说着已制出对护手短棍。 徐东卓左右看看,伸掌在郭铭腰间一拍,将他送出,同时自己也跟着消失不见。眨眼工夫郭铭已出现在卫小琅旁边,短棍挥动间狠狠打上他的腰腹,卫小琅挨个正着,不由连连退后。忌惮他双手厉害,郭铭也不敢轻易追近。 几在同时,徐东卓却现身林宜璇身后。虽然对方是敌人,但她毕竟是郭铭喜欢的对象,加上自己历来认为打女人不算是男人,因此徐东卓只环手圈住林宜璇的脖子,打算先将她挟持再说。 哪知手刚搭上林宜璇的肩膀,他只觉手腕被扣,身前的林宜璇曲腰一顶,跟着身体转动。霎时间只觉天旋地转,徐东卓已被她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摔翻在地。 用枪抵住徐东卓的额头,林宜璇笑道:“别小看女人,我可是学过防狼术的。” 后背狠狠砸在地面,徐东卓被摔得差点背过气去,同时在心中不住大骂自己。这些人哪个不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自己怎么会这么大意? 在心中急思对策,徐东卓苦笑道:“你可是我未来的弟媳啊,我怎么会对你耍流氓。你用防狼术来对付我,岂不是太冤枉了。” 知道这人一贯喜欢胡说八道,林宜璇还是忍不住啐了一口:“你说什么……” 乘她分神刹那,徐东卓按在地上的手猛的抄起一把污水就向林宜璇甩去,同时口中喝道:“小心,这水可是五谷轮回之物泡出来的。” 尽管任何方面都不输男子,林宜璇毕竟还是个女孩。进到这里对她来说已需相当大的忍耐,如今眼看一把臭烘烘,不知包含了些什么的污水向自己面门泼来,如何还忍得住?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惊叫一声连忙退后。 暗道一声侥幸,徐东卓赶紧翻身爬起,然而就在这时,突感整个通道一阵颤动,跟着传来咔啦啦石头破裂的声音,洞顶竟有泥沙不住坠下。 众人无不大惊,定睛看去,却是卫小琅攻击郭铭不成,误将手按上洞壁。在他足以粉碎一切的双手下,洞壁立现数道深深裂痕,泥土自缝中纷纷掉落。 “喂,你想把我们都活埋在粪坑里吗?”徐东卓忍不住大骂道。 林宜璇也花容失色,惊呼一声:“小琅,小心点!” 卫小琅沉着脸点点头,再次扑上。哪知这回郭铭尝到甜头,再不跟他做正面交锋,而是脚下扭错闪过一旁,跟着抓住他的手腕往洞壁上一按。 通道又是一阵急颤,壁上裂缝再次扩大,此举又引来众人一片骂声。郭铭推开卫小琅,举起手嚣张的向他挑衅道:“来啊,再来啊!大不了同归于尽。” 卫小琅自己也颇为忌惮,但若这条通道再挨得两下,恐怕真会垮塌。故心里虽恨得牙痒痒的,一时间却也不敢再轻易上前。 就在这时,一直被韦真真拦着的慧真突然脱下身上的僧袍,在手中旋得两下就向她扔了过来。被慧真以内劲甩出的僧袍膨胀开来,几乎遮掩整条通道,让人惊讶的是,挨上丝线,僧袍竟然没被切成碎片,而只在表面出现道道割痕。 视线受阻,韦真真心下慌乱,正要加量将丝线放出,突然间僧袍唰的一声裂开,慧真已自其后现身。他行动极快,几如闪电般便到了韦真真眼前。 不待韦真真反应过来,慧真撮掌成刀在她颈侧一砍,已将她击昏在地。林宜璇见状大惊:“真真姐!”再不顾徐东卓,举枪便对慧真连连射击。 正要冲上的慧真目光一凛,立刻弹身退后,整个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灵活的在狭窄的通道内左右腾挪。林宜璇枪口随即跟进,但总是差了一线,子弹在疾退的慧真脚下打出颗颗火星,反弹的弹头不住将地面的积水溅起。 不过这么一来,两僧又被逼退不少,林宜璇赶紧跑上将韦真真扶起。乘对方注意力分散的机会,郭铭和徐东卓悄悄退了两步,便准备伺机逃离。 哪知此刻,从他们身后传来声轰然巨响,一股炽烈的红光亮起,将他们这处也映得一阵眩目。跟着脚步声响起,几个人现身通道口。 当先的正是刚才已抱着保险箱离开的陆文,在他身后跟着不住狂叫的孟铸,而追在最后面的,自然就是满面杀气的祝依芸了。 看到她,两人立刻明白刚才那阵红光是怎么回事,要让这女人再来几次那还了得?正无计可施时,陆文已当先跑至:“妈的,都是阴魂不散。” 看到他手里的保险箱,所有人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林宜璇尖叫一声:“小琅,拦下他!”说着一手扶着韦真真,一手持枪向飞速奔来的两僧连射。 以两僧的武术修为,区区两只枪根本奈何他们不得。然而这里地型特殊,可供回旋的余地极小,他们一时也毫无办法,闪得子弹,便再过不来。 陆文跑得极快,林宜璇话音未落,他已和卫小琅擦身而过。就在陆文错身的刹那,卫小琅突然回身,一掌就向他腰间拍去。 哪知陆文也正等着这个机会。就如脑后生眼般,他抱住保险箱原地急转,已间不容发将箱子挡在身前,卫小琅一掌随即将箱子按个结实。 卫小琅心叫不好,然而已放出的异能却无法再收回,目标自然而然也就从陆文转到手按住的箱子上。只见全金属的保险箱一阵微颤,霎时间就分解开来。 在无数细小的碎片中,一个键盘大小的扁盒子掉了出来。陆文眼疾手快一把接住,随后往后甩给徐东卓,足下则飞起一脚将卫小琅踹了出去。他这脚极重,卫小琅双脚离地几乎是腾空而起,幸亏被紧跟而来的孟铸接住。 徐东卓接过盒子打开,只见里面金黄色的内衬中,数十粒大小不一的灰白色舍利均匀的放置其内。而在中间,有颗拇指大小,色泽粉红的舍利,正是目标。只见它圆如珍珠,光亮明澈,在昏暗的光线中散发出股淡淡的红光,极为惹眼。 这时祝依芸本已托起颗火球要扔过来,见保险箱已毁,为怕伤到舍利,她犹豫片刻,又将火球散去,只遥遥站在一旁静待时机。 徐东卓老实不客气的一把将这颗珍贵的肉身舍利揣入怀中:“得手了!”说着他关上盒子,扬手将其高高抛起扔向两僧:“大师,得罪了。” 虽然不忿,但慧真还是只有接过,恭敬的捧在手中。慧明则上前一步,怒声道:“快将肉身舍利还来,否则天涯海角我也要追到你!” 拿到舍利,三人立成众矢之的,林宜璇等纷纷神色不善的围了过来。三人渐渐被逼退到墙边,徐东卓忽的捅捅陆文,向对面的一指:“喂,看到那儿了吗?” 对面洞壁有条被卫小琅震出的巨大裂缝,在手电筒光芒的映照下,可以隐隐看到,后面似乎还有条通道,封住它的管壁被震开,这才露了出来。 由于众人均盯着徐东卓怀里的舍利,没人注意到这情况。陆文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点点头,悄声道:“我当先,你们跟上我。” 说着他突然将手伸入怀中,大吼一声:“妈的,要死一起死!”随即扔出一物。 由于通道中光线昏暗,众人只看到他扔出的是个黑乎乎的玩意儿,具体是什么一时却看不真切。不过听陆文的语气,应该不是好东西就是了。 不知谁先喊了声:“趴下!”连锁反应下所有人纷纷退后躲避。乘这机会,陆文大喝一声,突的跨步标前,抬脚对着那道裂缝猛蹬。 哗啦声响中,洞壁破开,内里果然露出条被封闭的岔道。也顾不得去探究是不是死路,三人赶紧跑了进去,沿通道狂奔。 这时陆文扔出的东西才坠地,滚到林宜璇脚下。拿电筒一照,她才看到这只是颗废电池罢了。几次三番被三人捉弄,她娇俏的面容几乎成了铁青色。 “追!”将韦真真交给孟铸,她立刻向岔道跑去,同时道:“小琅,断后!” 接过林宜璇扔来的手枪,卫小琅分向两边连连射击。待林宜璇和孟铸进去后,他退到洞口,对祝依芸和两僧一笑,跟着撑手分别按住岔道两边的洞壁。 突的明白他要做什么,祝依芸脸色大变,将指上已擦干的钢环一搓,立刻向他喷出股火焰。然而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当辉映整条通道的火浪狂涌而来之时,卫小琅已抢先施展异能,随着一阵急颤,管道完全破裂,大批沙石崩塌而下。 由于这条通道先已被破坏,此刻在卫小琅的刻意施为下引起连锁反应,大块大块的水泥管壁和着泥沙坠下,将通道完全封闭。霎时间洞中沙尘滚滚,轰鸣不止,便如天崩地裂一般,祝依芸和两僧被迫得不住退后。 待崩塌停止,洞中已完全换了模样,前方全是堆积的泥土,还有不少石块仍在滚落。祝依芸咬咬牙,扬声冲对面叫道:“两位大师,你们还好么?” 片刻,对面传来慧明瓮声瓮气的回到:“多谢施主,我们没事。” 托起团火球,祝依芸走到崩塌的土堆前查看一下,大声道:“这里已没法再通过,我们分开再找路拦截他们吧。” 慧明答了声:“如此甚好。”便再没了声息。估计两僧已另寻他路去追众人了,祝依芸便也转身跑入身后昏黑幽密的通道中。然而,她心里非常清楚,要再追上对方,已是不大可能了。 第十五章 这条被埋起来的通道是很久以前废弃的排污系统中的一部分,洞壁满是裂缝,随着三人的脚步不住落下灰尘,空气中更弥漫着一股十倍于外面的腐臭气息。因急速跑动而大口喘气的三人,感觉自己体内好像也要随这股气味腐烂似的。 突然前面传来阵微光,三人一见无不大喜,赶紧加快脚步。跑到尽头,原来这是条旧有排污管的出口,只见他们位于一道堤坝的中部,下方5、6米是条充满垃圾污水的小河,隔着小河大约10多米,则是另一条堤坝。对面昏昏暗暗,只能隐隐看到有几排低矮的平房。 探头出去,三人发觉这只是堤坝上数个排污管中的一个,左右两边还分别有几个相同的排污口,其中几个正不断往河中倾泻污水。一股夹杂着臭气的夜风直吹而来,但对三人来说,却无异最芬芳的新鲜空气,他们无不大口深吸。 只要到了对面,就能顺利逃脱,徐东卓正要利用异能将郭铭和陆文一一送过去,哪知这时他突感脑中一阵眩晕,太阳穴隐隐传来阵钻心的疼痛。 注意到徐东卓的异样,郭铭赶紧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徐东卓定定神,喘了口气:“这段时间瞬移用得太频繁,出现了点副作用。不过没关系,现在大概还能用两次,我先把你们送过去吧。” 郭铭忙伸手拦住他:“我们过去了,那你怎么办?” 徐东卓毫不在意的摇摇手:“我再想办法就是,赶快,时间快来不及了。” 陆文目测下距离,从随身的包里掏出卷绳子:“用这个,你带着绳子过去,在那头系好,我和郭铭顺绳子过来就成。” 徐东卓点点头抓起绳子一头,正要行动。他忽的回身对两人道:“罗烈然让我们拿到舍利后,在广州黄埔大道17号和他碰面。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几方都在追咱们,如果有谁不幸走散,就直接赶往广州,明白吗?” 郭陆两人均点头表示知道,陆文拍拍徐东卓肩膀:“放心,咱们都会没事的。” 徐东卓这才回身凝目望向对面,看准落脚点后,瞬间消失原地。下一刻他已出现在对面堤坝上,然后立刻开始将绳子往身边的树上系。 郭铭则伸手按在地面一道裂缝上,向缝中注入物质,并控制其向两旁伸出数股分支,牢牢固定在地面。随后陆文将绳子这头也栓紧。 哪知就在这时,突听后面脚步声响,林宜璇等已紧追过来。看到对面的徐东卓和连在两头的绳索,她立刻掏枪对着两人:“都别动!” 徐东卓一见不由大惊,担心两人安危,他正想再瞬移回去。哪知脑中念头刚起,一阵巨疼传来,他惨叫一声,不由捧头蹲下,副作用竟比想象中大! 对方近在眼前,再没有过去的机会和时间,郭铭和陆文唯有无奈举手转身。林宜璇沉声道:“舍利在谁身上?快交出来。” 陆文不屑道:“对不起,舍利在对面。现在交易作废,你一样也得不到。” 林宜璇不由冷笑一声:“019501327,是这密码吧?跟我斗,你们始终差了点。” 郭铭吁了口气,缓缓道:“东卓果然猜得没错,你们确是想全部独吞。本来我还在想,如果你们守信用的话,事后就按约定给你们小球,看来是不用了。” 听出他话中的意味,林宜璇微微色变:“难道你们……” 郭铭伸手从怀中掏出个小盒子,打开,那球体赫然就在里面。跟着他举起右手,手腕晃动间,已在掌中制出另一颗一摸一样的球体:“你的确很聪明,如果是我和陆文,大概真会上你的当。但你却不该小看东卓。” 略一思索林宜璇已明白遭徐东卓掉了包,她心中着恼,一咬牙向郭铭脚下开了一枪:“那就把它给我,否则我真的开枪了!” 郭铭毫不畏惧,只是默默注视着林宜璇,也不说话。似乎受不了他的眼神,林宜璇微微别过头:“孟铸,去把东西给我抢过来。” 孟铸答应一声,缓缓走出几步就要冲上。就在这时,陆文突然抱起郭铭几步冲到洞口,林宜璇见状不加思索扣动扳机,陆文咬牙惨哼,背上已挨了一枪。 明白他想做什么,郭铭不由大惊失色:“陆文,快放下我!” “放心,要老子死,没那么容易,自己保重。”陆文在郭铭耳边低声说了句,跟着双臂用力,已将郭铭远远抛了出去。 然而在背上枪伤的影响下,这一抛远没陆文预计的远,郭铭身体划过5、6米的距离,伸手抓住绳子,人便吊在小河上方。抱歉的冲向他望来的郭铭笑笑,跟着孟铸已狂呼冲上,狠狠在陆文背上一撞。 就如断线风筝般,陆文自洞口飞了出去,坠往河中,片刻传来扑通一声,便再没了动静。郭铭不由狂叫道:“陆文!陆文!快回答我!” 林宜璇追到洞口,看着吊在半空的郭铭,她眼神几次闪烁,终于还是缓缓举起了枪:“把东西扔过来,否则我、我真的开枪了。” 徐东卓这时已恢复了些,刚目睹陆文坠入河中,就再看到郭铭遇险,他不由心急如焚。然而此时他头痛欲裂,却再无法使出瞬移,唯有眼睁睁看着好友面对枪口。 他趴在堤坝上不住叫着:“郭铭,给她,快把东西给她!不要开枪…” 郭铭回过头,平静的看着林宜璇,而在林宜璇身后,孟铸和卫小琅也在默默看着她。一时间,场上几乎完全沉静下来,只有远处排污口中污水泻入河里的哗哗声隐隐传来。忽的,郭铭冲林宜璇露出个淡淡的微笑。 瞬间,就像有心灵感应般,林宜璇从郭铭的笑容中读到,面前这个总是让自己产生奇怪感触的倔强男孩,绝对不会把东西交给她了。 刹那间,林宜璇心中划过一阵让她大感难受的电流,她的心似乎也因此抽搐起来。闭上眼睛,她颤抖的手指终于还是扣下扳机。 砰!清脆的枪响划破场中的宁静,就在林宜璇手指扣动的瞬间,郭铭举起右手挡在身前,弹头射中他臂上的物质,发出声脆响弹飞开去。 虽然挡下子弹,但在冲击下郭铭再抓不稳绳索,他左手一松,人便向下方坠去。冲望着他的徐东卓做个放心的手势,郭铭低声道:“别忘记,约定……”跟着人便消失在无际的黑暗中。片刻,落水的声音响起。 “郭铭!”冲下方狂喝一声,徐东卓站起身,狠狠瞪了对面呆若木鸡的林宜璇一眼,他随即紧紧身上的衣服,大踏步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虽然刚才的约定只是为防万一,但没想到分离会来得这么快。徐东卓确信郭铭和陆文都会没事,那么就照约定,各自赶往广州吧。 前面,还有很长的路等着自己…… ** 陆文和郭铭坠河,徐东卓跑掉,而舍利和小球也分别被对方带走,一向自信总是把握全局的林宜璇,可说一败涂地。但奇怪的是,此刻她心中并没有挫折感,反而充满一种莫名的惆怅情绪,难道这就是……悲伤? 自己终于还是向郭铭开枪了,那一刻,他的心里又在想什么呢? 林宜璇呆呆出神,卫小琅和孟铸也不敢说话。就在这时,三人身后的洞壁突然破开,他们这才一惊,赶紧回头,却见邓羽飞自破洞中缓缓走出。 “这儿还真难找,大家都没事吧?”邓羽飞悠悠然走了过来,他的脸上仍带着那幅淡淡的微笑,似乎这世上已没什么可以让他动容。 “嗯,我们没事,真真姐只是昏过去了。”林宜璇强打起精神说道。 “是吗,这地方又脏又臭,真难为你了。”邓羽飞用力抽了抽鼻翼,微笑道。跟着他面色一正:“老大刚刚下飞机,要我问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我们被骗了,小球早就被掉包,舍利也被带走……”卫小琅低声道。 微微一愕,邓羽飞紧闭的眼睛转向林宜璇:“有你在,竟然还会这样?”说着他叹了口气,伸指揉揉鼻梁:“这下麻烦了,老大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 同一时间,远在地面的大街上,闻讯赶来的警方已将现场全面封锁,到处是闪烁的警灯和来来往往的警察。祝依芸、马林还有四名护法武僧也全都上来了。 慈通也已赶来,此刻他正站在坐在街边的的谢子龙身旁。四名武僧齐齐走到他面前躬身拜倒:“师父,弟子无能,佛祖肉身舍利已被劫走,只将骨舍利夺回。”说着慧真将怀中的那个盒子递给慈通。 慈通接过盒子,长叹一声:“劫数,老衲将肉身舍利遗失,难辞其疚。慧空慧觉,你们明日随我回去告罪。慧明慧真,你两人协助谢施主追查遗失舍利的下落,无论如何也要将我门至宝找回!” 四僧齐齐合什答应一声,慈通这才对谢子龙道:“谢施主,这次的盗宝人均非常人,也只有你们才能将之制服。如能寻回舍利,老衲必有重谢” 谢子龙点了点头:“大师放心,如今舍利被夺,我们也有失职责,必定会尽力将它找出。一切交给我来办,您尽管放心。” 慈通又叮嘱一番,这才带着慧空慧觉离开。等慈通走后,谢子龙立刻问祝依芸道:“你是最后见过他们的人,舍利在谁身上?” 祝依芸道:“舍利被一个叫徐东卓的拿走了,对方为减小目标,很可能会分开走,但我想舍利在他身上的机会仍然很大。” 谢子龙随即对身旁的中年男子道:“得贵,你立刻带依芸去找绘影专家,画出徐东卓的模样,用网络传给各地警方,叫他们密切注意这个人。有发现后不准行动,立即向我们报告。就算东西没在他身上,也得从他那儿找到!” 这时才看清王得贵的模样,这人大约50来岁,个头不高,身体还微微有些发福。他样貌普通,满脸胡子拉碴,就像随便哪处国营企业都能找到的即将退休的老工人。很难想象这么个糟老头,竟也是战斗组的成员。 听谢子龙这么说,祝依芸担心的道:“队长,这次你也要去吗?” 谢子龙冲他微微一笑:“这次咱们组吃了这么大的亏,我可不能再坐视了。放心吧,最近我身体好些了,不会有事的。”然而话没说完,他又是一阵猛咳。 担心的看看咳嗽不止的谢子龙,祝依芸嚅嗫下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出来。跟着她便和王得贵一起走了下去。 ** 而在这时,离此处极远的一条污水横流的小河沟中,一人艰难的自河中爬起。 这人正是郭铭。刚才坠河后,他发觉水流比想象中湍急很多,加上夜晚目不能视,昏昏噩噩下他被冲了老远,才找到机会爬上岸。 筋疲力尽的伏在岸边,他几乎是搜肠刮肚的吐出不小心喝下的污水,连连咳嗽不止。爬上岸,就着微弱的光线检视一番,郭铭发现手机已不知在什么时候遗失,所幸那小球和装着证件及部分现金的钱包还在。 自己的手机丢了,徐东卓的前些天也被烧毁,陆文则不知被冲到那儿去了。现在三人是谁也没法联系上对方,可算是彻底的失散在这个城市中。 刚才还和同伴在一起,想不到转眼间就变成独自一人,郭铭靠坐在岸边,呆呆的仰望夜空。陆文和东卓,你们是否平安呢? 忽的,郭铭记起临行之前的约定,眼中瞬间恢复光彩。 不论怎么样,自己一定要到目的地,到那里,一定能再见到伙伴! 广州…喃喃念了一句,他默默站起,头也不回的走入河边的黑暗中。 前面,还有很长的路等着自己…… **** 第五集更新完毕,第六集会在10月更新。 具体日期么...待定。 第一章 北京西客站。这是北京市最大的列车客运站,每日从此上下车的旅客多以十数万计,宽敞广阔的售票大厅内人来人往,极是热闹。 徐东卓正混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自昨晚逃出后,他不敢稍作停留,匆忙赶到此处便准备离京。本来乘坐飞机是前往广州的最快途径,但由于要用身份证购买机票,他不敢冒暴露身份的危险,于是便想到了火车。 一面慢慢向售票窗口走去,徐东卓一面留心四下的人群。尽管他很肯定警方就算要通缉自己,动作恐怕也不会这么快,但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然而事情却总是事与愿违,很快他就发现有些不对。一般来说,为保证旅客安全,售票厅内总有几名警察往来执勤,但今天未免太多了些吧? 只见以他为中心,售票厅正门以及四角,近10名警察分散四周,隐有包围的架势。尽管所有的警察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注意周围旅客,但徐东卓还是发现有一名年轻的警察偷偷向自己瞧了好几眼。 暴露了!徐东卓心中掠过这样的念头。看来特调科对昨晚的失手也耿耿于怀,竟然连夜颁下通缉令到各处交通要道。自己要想顺利离京恐怕得费一番功夫了,想必其余的通缉令也正在向全国各地秘密散发吧。 暗叹自己居然有了职业罪犯的眼光,徐东卓立刻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售票窗口,向一旁的电梯走去。 滚动电梯通往第二层的候车室,由于徐东卓突然转向,守在那边的警察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踏上电梯向二楼移去。为了不惊动其他旅客,几名警察迅速交换几个眼色,其中两人便随之踏上电梯,其余人则循外面的楼梯追了上去。 上到候车室,这里的人更多,但徐东卓并不奢望能靠此摆脱警察。他一面在候车厅内慢慢闲逛,一面急思对策。 这时赶上来的警察又将他遥遥围住,但他们并不上前抓捕,看来也有所忌惮。眼看时间一点点流逝,徐东卓不由心急如焚,他知道若这么拖下去,对自己绝无好处。就在这时,他眼前突的一亮,立刻已有了主意。 快步走到前面一堵突出的墙边,徐东卓倚墙而立,故作轻松的吹着口哨四下张望,果然,那些警察也不敢过分靠近。正对这堵墙的天花板上有一面斜放的大玻璃镜,从中映出往来旅客匆忙的身影,而从徐东卓这个角度看去,车站旁的大楼恰好以巧妙的角度映入镜中,从打开的窗户能看到楼内部分情景。 对徐东卓而言,只要是自己目光能及的地方,都可瞬移而去,而按他估算,两楼间的距离,也恰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不过现在候车室中人来人往,他也不敢就这么消失,以致太过惊世骇俗,故专心等待合适的机会。 这时候车室大门处一阵喧哗,一名导游带着大群旅行社的游客向入站口涌去,暗道一声天助我也,徐东卓立刻凝神盯着镜中景象,做好准备。 随着旅行团呼啦啦涌过,他的身影立刻被遮掩。数秒钟后,当旅行团走过之后,那些警察随即惊讶的发现,本该在原处的徐东卓,竟已消失不见。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带头的警察脸色不由自主的难看起来,他再顾不得许多,立刻对部下一声断喝:“赶快四处搜,绝对不能把人放走!” 得他吩咐,众警察立刻分散在候车室内搜查起来,这下立刻惹得一众旅客侧目。然而片晌后,重又聚到他身边的警察个个垂头丧气,显然毫无结果。 “怎么回事?刚才有谁看到发生了什么事?”带头的警官气急败坏的问道。 其余警察都不言语,好一会儿其中一个才说道:“头儿,反正上面给我们的命令只是监视通缉令上的三个人,又不准动他们,说不定刚才那小子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我看咱们还是赶紧报告上面算了。” 那警官无奈的点点头:“好,赶快报告,就说通缉令上的其中一人曾在车站出现,但对方很狡猾,已摆脱我们的监视。” 闹了个大没趣的众警察渐渐散去,临走之前,那警官禁不住再向徐东卓最后出现的那面墙壁看了一眼。难道这小子能凭空消失不成?脑子里划过这样的念头,警官自己也禁不住一笑,摇摇头慢慢走了开去。 而就在这时,车站大楼边上的一栋大厦底层,徐东卓施施然走了出来,左右看看,他随即便消失在街上的人群里…… ** 几乎在同一时刻,北京东郊某国道口,郭铭正站在路边,学着电影竖起拇指拦车。 昨晚从水渠中爬起,他赶在天没亮之前,偷偷打开一家服装店的大门,换上干净衣服,随即就按交通地图的指引赶到这条国道处。 他考虑得比徐东卓慎密一点,事前就想到特调科大概已着手封锁各大车站空港,要从那里离京恐怕是自投罗网。不过事起仓促,任特调科本事多大,目前也绝对无法顾及由北京连同全国各地的公路,要走就得从这儿想办法。 此刻他一身休闲打扮,背上还背着个包,立刻还原学生本色。虽然他并不清楚这个流行于国外的拦车手势国内司机是否看得懂,但也只能祈祷管用了。 然而接连过去好几辆车都丝毫没停下的意思,郭铭也不由有些泄气。正在考虑是否该换一种法子时,一辆货车终于在他身边停下。 郭铭大喜,赶紧上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开车的司机是个27、8岁的年轻小伙子,生得高大健壮,肤色黝黑,一副长期奔波在外的模样。 一见郭铭他就乐了:“以前只在电影里见过,想不到还真有人用这法子搭顺风车。”他声音很豪气,听口音是地道的山东人。 郭铭赶紧向他道谢:“师傅谢谢你呐,我还以为没人会理我呢。” 司机一面发动汽车一面笑道:“要不是我在电影里看过,还真不知道你在干嘛。瞧你的模样还是大学生吧,怎么在这儿搭车?” 早料到会遇到这样的问题,郭铭事先就拟好一套说辞:“师傅你眼光真好,不瞒你说,我叫郭铭,是成都的学生。这次逃学出来,是想用最少的钱周游全国,这不就一路搭顺风车晃悠到北京来了么。” 那司机又是一阵大笑:“好小子,你还真敢做,有志气!”说着对郭铭一晃大拇指,顿了顿他又道:“不过还真巧,我叫张景科,山东人,以前也在成都上过学,可惜那会儿跟你一样,成天逃课,毕业就来干这营生了。” 郭铭马上拍马屁道:“这么说起来,大哥你和我还是半个同乡啊。放心,我看大哥绝对不是池中之物,将来一定能发大财。” 他的话立刻让张景科心花怒放,对郭铭不由又亲近几分。他一拍胸脯道:“大兄弟你要去哪儿?只要大哥我顺路,保证平安送到。” 郭铭摇摇头:“我这次出来就是打算四处见识见识,大哥你的目的地是哪儿,就送我到哪儿好了,在这里我先谢过你的仗义相助了。” 他的话有意无意间迎合了山东大汉的豪迈之气,张景科便也不再说什么,点头道:“那好,我要拉车货去山东济南,就送你去那儿吧。” 一听目的地是山东,郭铭想起数个月前自己和徐东卓在那儿的第一次任务,心里也不由暗叹世事之巧。不过目前能离北京越远自是越好,既然这样,就到那儿再想办法吧,不知东卓是否也平安离开了呢? 想到这儿,郭铭从倒视镜中看着逐渐远去的京城,心里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阵复杂难明的感受…… ** 北京崇文区,一栋普通的公寓内,正坐着几个人。 其中的两女三男,正是林宜璇一众,此刻他们老老实实坐在一组沙发内,大气也不敢出。而让几人如此畏惧的,则是他们面前的一名中年男子。 此人大约35、6岁模样,身材高大健壮,络腮短须,宽额高鼻,两眼炯炯有神,理着极短的寸头,整个人给人以精明强悍的感觉。他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外披长风衣,更衬得他相貌堂堂,威武不凡。 在此人身后则站着一名像是保镖的英俊男子。他20来岁,身材修长,相貌比之邓羽飞还要俊朗。但从他一双细长得有些过分的眼睛中,却不时透出冷狠之色,使得此人有一种狠辣邪气的感觉。 这时中年男子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缓缓道:“宜璇,这是怎么回事?有你在,东西怎么会被抢走,而且还任由对方逃离。”此人声音低沉,不怒而威。 林宜璇有些畏惧的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小心翼翼的答道:“老大,对方不知怎么会找到我们的藏身处,突然偷袭才能得手。” 这个中年男子正是林宜璇等口中提到过的老大,只看他能成为一个异能组织的首领,连林宜璇也对他敬畏至此,便知此人绝不简单。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偷袭?有羽飞在,对方又怎可能偷袭成功。我听到有些不好的传言,似乎你和对方其中一人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啊…..”说到这儿,男子不由自主看了邓羽飞一眼,后者则一直垂着头,神色难辨。 林宜璇一听不由大惊,赶紧辩解道:“老大,这绝对是无中生有,只不过当时事起突然,加之对方实力大出我的意料,才能让他们把东西抢走。” 中年男子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据说你擅自决定掺合到他们和特调科之间的事里,又是怎么回事?我不是一再告诫要保持低调的吗?” 林宜璇越发惊畏,赶紧将郭铭等人意图抢夺舍利的事对男子说了一遍,最后她道:“我是见他们不顾一切也要抢到舍利,由此推之这东西说不定大有玄虚,才决定顺便将其夺过来。哪知…哪知我仍然低估了他们,不仅暴露组织的存在,而且一样也没抢到手,是我失职,请老大责罚。” 中年男子还没说话,韦真真连忙道:“老大,宜璇虽有过错,但我们也有责任。还请你看在她一直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从宽发落。” 她这么一说,卫小琅也跟着替林宜璇求情。中年男子摆摆手示意两人不必再说,转而对邓羽飞道:“羽飞,你认为该怎么办?” 邓羽飞这才抬起头来,脸上仍是那副淡定模样,似乎万事皆难令他动心。面对中年男子的询问,他缓缓道:“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这次的事也不能完全怪宜璇,还请老大多多谅解。” 中年男子沉吟片刻,眉头慢慢皱起,似乎已有处罚林宜璇的意思。然而他还未开口,一直老老实实坐着的孟铸突然跳了起来,张开双手拦在林宜璇面前,对着中年男子沉声闷吼,竟隐隐有威胁之意。 他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林宜璇更大惊失色,赶紧叫道:“孟铸,不要!” 然而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只见中年男子双眼一瞪,霎时间,便如有什么沉重之极的东西压了过去。只听孟铸一身怒吼,偌大一个身躯竟猛的跪倒在地,而且整个人不住往下趴伏,他虽极力挣扎,又哪里动弹得了分毫? 渐渐的,孟铸身下的木地板开始咔啦咔啦响个不停,竟出现丝丝裂缝,并蛛网般向四周不住扩散。这时他已完全摊在地上,便如被一群力士同时压制着手脚,身体呈现很怪异的姿势紧贴于地,以其惊人的力量,也完全挣动不得。 不过片刻,孟铸的身体开始传来骨头错动的骇人声响,脸上也现出痛苦之极的表情。以他一身刀枪不入的钢筋铁骨,在中年男子面前居然就像毫无反抗之力的婴孩般,对方的异能之强大,实在难以想象。 看孟铸表情,已是快要不支。林宜璇不敢怠慢,急声对中年男子道:“老大,你知道孟铸的脑子不太灵光,他只是担心我受到伤害,绝对不是有意冒犯,请您看在我的面上放过他。” 在林宜璇的请求下,男子犹豫片刻,哼了一声稍退一步,顷刻间加诸在孟铸身上的压力消失,他这才得以惨叫一声,偏偏倒倒的撑起身来。 “孟铸,你没事吧?”林宜璇赶紧扶住他,急切的问道。 孟铸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往林宜璇怀里躲,同时用惊恐到极点的眼神望着中年男子,显然对其极为畏惧。 中年男子没有理会孟铸,转而对邓羽飞道:“东西得而复失,对那边也要有个交代。羽飞,这事就由你和真真去走一趟。” 邓羽飞低声答应,中年男子这才对林宜璇道:“事不宜迟,我们必须马上追去把东西夺回来,我已吩咐下去,动用一切手段查找那叫郭铭的小贼的下落。你和小琅收拾一下,随我立即出发。” 说罢男子自顾转身出门,跟在他身后的年轻人冲众人邪邪一笑,紧跟走出。 待中年男子走后,屋中重又陷入沉寂,孟铸这时已恢复过来,带着害怕的表情紧紧靠着林宜璇。韦真真看看他,喃喃道:“很久没见老大这么生气了。” 邓羽飞叹了口气:“也难怪,好容易把东西抢回来,却又被我们丢了。也幸好是宜璇,老大对你最是喜爱,这才没怪罪咱们,换作旁人,恐怕早就挨罚了。” 这时林宜璇轻轻拍了拍孟铸的阔背以示安慰,站起身对卫小琅道:“小琅,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卫小琅答应一声,走入内屋,林宜璇正要跟着走进去,邓羽飞突的叫了一声。她随即转身看着邓羽飞,等他说话。 邓羽飞默然片刻,低声道:“宜璇,不能再这样了。这次你跟老大出去,一定要把东西夺回来,否则老大再怎么喜爱你,恐怕也难以无事。” 知他说的是事实,林宜璇强颜一笑,点了点头。邓羽飞拍拍她的肩膀:“我相信你知道孰轻孰重。真真,咱们也走吧。”说着他便也和韦真真离开屋子。 在原地呆愣半晌,也不知林宜璇在想些什么,这时卫小琅已收拾好东西出来,看到她的模样,不由担心的低唤一声:“林姐,你没事吧?” 郭铭的身影在心中一划而过,林宜璇惊醒过来,摇摇头:“我没事……” ** 书上了强推。 机会难得,开始更新吧。 第二章 数日之后,河南郑州,城郊某家饭馆内,徐东卓正悠然坐着埋头大吃。 当日他从西客站成功脱身后,随即也醒悟到,要想从各车站离开北京,显然是不可能的,特调科一定已调派人手封锁通路。不过他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偷偷绕开正路,直接潜到铁路旁,待列车驶过自己身边时,运用瞬移之术轻而易举的便上了车。随后在列车进入河南境内时中途下车,便到了郑州。 郑州是全国有名的列车中转地,交通四通八达,从这儿几乎有到全国各地的列车经过。徐东卓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找到一列开往广州的列车,故技重施,搭免费的顺风车前往目的地,神不知鬼不觉。 临行之前,他特意找了这家开在城郊,非常偏僻的饭馆先打打牙祭,再决定接下来的行止。饭馆中客人不多,隔邻几桌有一群男子正大吵大嚷的喝着酒,似乎在给其中某人庆祝生日,徐东卓也不去理会,叫上一桌饭菜便放口大嚼。 然而徐东卓仍是低估了特调科的能力,菜还没吃上几口,突从门口又走进几人,分开在四周坐下。跟着其中一人敲敲桌子:“老板,拿菜单来。” 徐东卓不由自主瞥眼看去,这一惊非同小可。进来的几个人里,赫然有谢子龙,祝依芸,马林等人。其余两人一个是王得贵,不过徐东卓并不认识。另一人则是名30出头的男子,长相普通,但一双脚又细又长,很是惹眼。 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自己是怎么被追上的,徐东卓心里暗暗叫苦,但表面却丝毫不露声色。 以为有大生意上门,店主丝毫不觉有异,高高兴兴的拿着菜单走上递给谢子龙。谢子龙一边翻看菜单,一边自言自语的道:“嗯,是要吃好点,这顿之后,恐怕就再没那么便利了。” 徐东卓自然听得出这是在对自己说话,心中惊惧一过,他立刻开始急思脱身之策。片刻间他已有了主意,放下筷子便快步向邻桌众人走去。 那边厢众人猜拳行令,正闹个不亦乐乎,突见这小子不由分说一屁股坐到主位之旁,伸手搭上主人的肩膀,笑嘻嘻的道:“哈,大家好啊。” 一时没弄清楚他要做什么,一桌男子无不相顾愕然,其中一人道:“你是谁?” 徐东卓竖起手指啧啧摇了摇头:“先别管我是谁。我问你们,知不知道在公共场所制造噪音,是很不道德滴?吵得老子胃口都没有了。” 这番话一出,众男子始知这小子是故意来找茬的,无不勃然大怒。那边祝依芸望了谢子龙一眼,以眼色询问该怎么办,却见谢子龙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还饶有兴趣的盯着徐东卓,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徐东卓的打算其实很简单,如今身陷重围,打肯定是打不过,只有想办法制造些事端,才好逃走。而对象,自然就是邻桌无辜的众人了。 一面暗道对不起诸位,徐东卓乘热打铁,牛气冲天的向后一伸拇指:“看到没有,老子的兄弟,要是你们敢说半个不字,哼哼……” 这桌男子个个牛高马大,凶神恶煞,一看也不是好惹的,见徐东卓几次三番挑衅,其中几人忍不住就欲动手。 被徐东卓攀住肩背的“寿星”似是他们的老大,也比较沉稳,只见他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跟着对谢子龙道:“兄弟,他和你们是一伙儿的吗?” 谢子龙立刻高举双手:“别听这小子胡说,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哪知话没说完,徐东卓已猛的操起个酒瓶敲在男子头上,只听哗啦一声,男子立刻血流披面,惨不忍睹。 徐东卓是成了心要把谢子龙一干人扯进来,哪容他多说,立刻抢过话头:“干得好,老二,就知道你最奸猾,专让人降低戒心。” 见自己不知何时居然成了这小子的“老二”,谢子龙不由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老大遭袭,众男子更是群情涌动。见事已做成,徐东卓跳起身就准备开溜,哪知还没直起腰,就觉后脑勺被一件冰凉的事物给抵住,这感觉他自然不会陌生。 只见那男子满脸怒容,手中一把枪死死抵在徐东卓脑后,而他的同伴也个个持枪在手,分别指着谢子龙等人。 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他恶狠狠的道:“妈的,我们兄弟走南闯北,也算做过不少事,还没见过你这么不知死活的。你想死是吗?那老子就成全你。”说着将抢狠狠一耸,顶得徐东卓不由一个趔趄。 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惹到一群持枪的流窜匪徒,徐东卓不由暗暗叫苦。这时见势不对的店主人早已溜之大吉,反倒是谢子龙一众不动声色,就当指在他们面前的枪械不存在一般。 “难得今天是老子生日,竟然被你们搅和了,那也怪不得自己命薄,兄弟们,全部给老子杀了!”男子心头火起,气急败坏的嚷道。 徐东卓一听不由魂飞魄散。饭馆内门窗紧闭,拉上窗帘根本看不到外面情景,加上空间狭小,他就算用出瞬移,也跑不出几米,接下来铁定会被射成马蜂窝。 想到小命可能会丢在这儿,他便心惊胆战:“不要啊老大,我也是被逼的。英雄!你就放过小的吧…….” 就在此刻,只听谢子龙低喝一声:“得贵叔,动手!” 话音刚落,便见一副无精打采模样的王得贵眼中突的爆出一阵精光,他迅速走上两步,两手伸出对准众男子遥遥一推。紧跟着只听一阵喀嚓声响,在众男子目瞪口呆中,他们手中的枪竟全部化为一堆散碎的零件,丁零当啷落了一地。 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众男子呆滞的看着手中仅剩的枪柄,全完不懂反应。谢子龙威严的喝了一声:“还不快滚!” 知道今天碰上惹不起的角色了,众男子惊恐的望了他们一眼,立刻连滚带爬的向门口涌去。同时马林移身挡在徐东卓和大门之间,不容他乘机溜出。 待众男子跑个干净以后,整间饭馆剩下几人,立显空阔许多。没想到自己做足工夫,仍没能寻到任何机会,徐东卓不由感慨对方不愧是专业人士。 好在他天性乐观,也并不因此觉得气馁,一计不成,他立刻急思下一个脱身之法。同时口中也一如既往的胡诌以拖延时间:“喂,刚才你们也听到了,那帮人多半是持枪的流窜犯。几位好歹也是警察,这么放他们离开,未免太对不起我们纳税人的钱了吧?” 谢子龙忍不住微微一笑:“你还只是个学生,何来纳税人之说?刚才就算你不惹事,我也会设法迫他们离开,不然还真不好动手。放心,外面早被警察围个铁桶也似,那群人绝对跑不了多远。” 听到他的话,徐东卓忍不住暗自吃惊,看来这个谢子龙已摸过自己的底子,只不知他究竟晓得多少。说话间,祝依芸等人已散开分守住屋子四角。 似是知道徐东卓在想什么,谢子龙又道:“你该清楚凭你自己一个人,是绝对无法逃过我们的追捕。放心,跟我回去并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只要你交出舍利,再答我一些问题,我担保你不会有事。” 这等话徐东卓自然不会相信,且就算谢子龙说的是真的,他也不会乖乖把舍利交出,这可关系到方悦慈的安危。 主意已定,他抬头冲谢子龙一笑:“不好意思,我天生不识抬举,谈判破裂!” 说着徐东卓抬脚在身前的桌子一撑,满是酒菜的桌面立刻翻上半空。 谢子龙露出个不易察觉的欣赏笑容,跟着倏然退后:“动手!” ** 就在桌面翻飞,满桌酒菜和着汤汁飞溅半空之时,徐东卓已瞬移而出,目标直取左后方守住一堵窗户的王得贵。只要能制住这个一脸憨相的欧吉桑,打破窗户到得外面,那便是龙游大海,将再没人可以阻止得了他。 这时乱飞的酒菜桌面将徐东卓身后搞得一团混乱,成功为他解决后顾之忧,加上他的瞬移鬼神莫测,猛的突进至王得贵身前,其余的人竟完全来不及反应。 第一次直接交手,王得贵终明白徐东卓的异能有多可怕,不过他毕竟是战斗组的老队员,岂是轻易可以通过?就在徐东卓现身他身侧之时,他已抱头半蹲下身子,姿势虽然难看,却成功护住身体要害。 一拳打出,却只击在王得贵手肘处,徒劳无功。徐东卓暗叫不好,还未及退开,王得贵已做出反击。只见他伸手在腰间一抹,随着指尖移动,一大串大大小小的散碎零件便如被某种力量聚合在一起,凝成一条金属带子被他抽出。 王得贵将零件组成的带子在半空一甩,跟着手腕翻动间,其中一部分零件已瞬间聚合成一柄手枪,其余零件则吊在枪尾,直叫人叹为观止。 徐东卓哪想得到对方还有这等能力,大惊失色下赶紧侧身退走,跟着便听砰砰几声枪响,几发子弹自他身旁掠过,打在后方墙壁上又崩落下来,却是橡胶弹头。好在徐东卓闪避及时,否则被打中,一时半会儿肯定动弹不得。 大概是嫌距离太近不好用枪,王得贵手腕一扭,手中的枪再次散为一摊零件,同时其中一部分与其余零件又再聚合,眨眼间已凝成一柄护手短棍。由于棍身全是各色零件所聚,表面满是复杂的结合花纹,倒有一种特异的美感。 持棍在手,王得贵一言不发,沉腰坐马便一棍向徐东卓腰间捣去,姿势又疾又稳,显然有着不俗的功底。徐东卓这个半吊子哪敢跟他对攻?只好再次凭借自己灵活的身手避开,但如此一来,立刻就处了下风。 两人间一番争斗看似用时很长,其实也不过一会儿工夫,这时只听碗盘碎裂声中咣当一声巨响,却是桌面才重又落回地面。由于知道徐东卓瞬移的厉害,特调科的成员并未参与围攻,只是守住自己那方,以免让他找到机会溜走。 在王得贵娴熟的棍术攻势下,徐东卓一直被他紧紧纠缠,险象环生。片刻功夫便被迫得连连后退,全无反击之力。 徐东卓心知若不再想办法,恐怕真的要束手就擒了。急切间他忽感左手按到一件冰凉的物体,低头一看,原来自己不住后退,已贴到墙壁,左手按着的是面靠在墙上的镜子。 想起自己曾在北京西客站用过的招数,徐东卓已有了主意。这时王得贵也已甩手间散去短棍,将所有零件重又聚合成金属长带,看来准备一举将他制住。 看准机会,徐东卓忽的一把操起镜子便扔上半空,半人高的玻璃镜翻翻滚滚越过王得贵的头顶,向他身后落去。一时搞不清这小子究竟想做什么,王得贵愕然愣神间,一时居然忘了向徐东卓攻击。 和徐东卓打过两次交道的祝依芸却知这小子诡计多端,急忙叫道:“得贵叔,别给他可乘之机,赶快抓住这小子。” 王得贵得她提醒,立时反应过来,暗道只要将你抓住,哪怕你搞什么鬼。手一甩,金属长带已如毒蛇般向徐东卓卷去,眼看就要将他缠个结实。 然而为时已晚,这时玻璃镜恰好落到王得贵身后,将他后背情景映个清清楚楚。徐东卓眼疾手快,恍眼一瞧立刻发动异能,整个人在金属带及身的瞬间消失不见,随即几乎是紧贴着王得贵的后背现身。 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出现在自己背后,王得贵不由大惊,然而徐东卓靠得实在太近,已不容他有反击的机会。只感脖子一紧,他已被徐东卓左手圈住。 一击得手,徐东卓大为高兴,他右手从腰间掏出路上买的折叠水果刀,翻腕一甩已将刀刃弹出,跟着顺手抵在王得贵脖子上,姿势倒也潇洒好看。 正要说话,似是觉得自己喜气洋洋的表情不妥,徐东卓甩甩头,眨眼间已换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配上他目前的架势,十足穷途末路的悍匪。 “听着,把你们身边的窗户打开,不然我就一刀…呃,一刀给这老家伙好看。”徐东卓尽量用凶恶的语气叫嚣道。不过毕竟不是这种人,还有点底气不足。 第三章 见他竟能制住王得贵,谢子龙也不由暗暗吃惊。不过面对徐东卓的威胁,他只是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却不说话。 徐东卓不由瞪大了眼:“喂,别看老子面善,逼急了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谢子龙摇摇头,笑道:“你能做到这一步,的确让人惊讶。不过我要提醒你,任何金属构成的器械,在得贵面前都如同虚设。张竞,动手!” 对谢子龙的话还没来得及细想,徐东卓便发现自己手中的折叠刀刃自动弹了回去,同时腰间剧痛,他闷哼一声,不由自主连连退后。 这时位于谢子龙身后那名细长腿的男子微微一蹲身,紧跟着已高高跳起。这家饭馆不大,但天花板也有五米多高,这男子没费什么力气,便一跃而上。跟着伸足在天花板一点,整个人借着冲力改变方向,闪电般向徐东卓投去。 这时徐东卓被王得贵曲肘一撞,收势不住连连退后,眼见王得贵挥舞金属带向自己缠来,同时张竞闪电扑下。他避无可避,无奈之下只好再次使出一个瞬移,人已消失不见,下一刻出现在天花板,抓住吊灯悬在半空。 可惜屋中其余的人自然不容他有喘息之机,下方祝依芸几乎立刻搓动手指上的钢环,对准半空的徐东卓便喷出一股烈焰。 “哇靠,还来?”徐东卓惊呼一声,不敢逗留,赶紧脱手跳下。 就在他跃身而下的同时,火柱飞射而至。凝聚的火焰宛如铁柱般直冲吊灯以及周遭的天花板,轰的一声巨响,火焰四下飞溅,所及之处立刻一片焦黑。 毕竟是五米多的高度,徐东卓着地就势一滚才得以化去下落的冲力,同时也避开四处飞溅的火团。也亏得祝依芸这一下,反而让王得贵与张竞无法追过来,但他还没起身,伺机一旁的马林也跟着出手。 一跃至徐东卓身边,马林合身扑下,手足就如锁链般,瞬间将他缠个结实,同时手掌向他眼睛捂去。只要让徐东卓目不能视,他的瞬移异能将再无作用。 对马林这招,就连陆文也大感头痛,不过徐东卓却自有办法。只见他一偏头避开马林伸来的手掌,同时手按住他的后背,轻声说道:“拜拜。” 马林倏的想起徐东卓曾用过的手段,心里大叫不妙。果然,眨眼间他已被徐东卓给瞬移出去,和瘁不及防冲来的张竞撞作一团。甩开马林,徐东卓立刻原地一个“乌龙搅”直翻而起,恰好避过祝依芸甩手而来的火焰长鞭。 站稳身子,他转身就向大门冲去,意图乘机溜之大吉。可惜他忘了还有一人,不知为何,谢子龙一直都只作壁上观,并未出手。直到这一刻,他才向旁轻移一步,看似缓慢,却恰好拦在徐东卓的退路上。 看着这个病恹恹的男子佝偻着身子挡在面前,徐东卓只觉心里一阵胆寒,竟生出绝对不要和他为敌的挫折感,一时间只想转身逃离,非常古怪。 不过感觉是一回事,要他照做自然是另一回事。徐东卓心中虽惧,脚下却没丝毫停留,冲着谢子龙直冲过去,同时大喝道:“让开!” 谢子龙微微一笑,就在徐东卓挨近自己身旁之时,他突的直起腰。奇迹般,刚才还一副病容的人,霎时间便像注入某种东西似的,恢复神采,变得威风凛凛。 也不见谢子龙如何动作,徐东卓只觉右手一麻,已被对方抓住。跟着一道上下翻涌的力道传来,天旋地转间,他已发觉自己被扔了回去。 张竞和马林一左一右同时从背后抄上,一旦徐东卓被抓牢,将再无可能挣脱。不过徐东卓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他在半空冷哼一声,两眼一瞪,人便不见! 谢子龙将徐东卓摔回时,随即惊觉自己身后已空无一人,果然,几在下一刻徐东卓已瞬移转回,跟着出现在门口。谢子龙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徐东卓消失半空的同时,他已猛的扭腰回身一掌拍出。 感觉背后一股劲风刮至,徐东卓知道再无法避开,他干脆理也不理拔腿就跑。可惜仍是迟了一步,随着背上一阵剧痛,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道涌来,立时将他带得直飞出去,竟然就这么撞破大门,到了外面。 出现这样的结果,连谢子龙也大吃一惊。后方张竞一咬牙,原地跃起在边上桌角一蹬,整个人不可思议的划过十几米的空间,飞速向徐东卓投去。同时祝依芸也搓动钢环,异能全力迫发,两股水桶般的巨大火柱巨蟒般撞破房门两侧的窗户,带着惊天动地的威势分左右向徐东卓钳去。 昏天黑地的爬起身,徐东卓也发现自己到了屋外,不过情势自不容他欢呼庆祝。 面对张竞和祝依芸的攻势,他冷静的转过身,不退反进,矮身跨前先一步截到张竞脚下,在对方无奈而又愤怒的眼神中抓住他的脚踝,将其送了回去。跟着在两股烈焰及身的刹那消失无影,其对异能的运用,足谓神乎其神。 轰隆,两股火焰对撞,刹时爆起一团冲天火球,遮掩所有人的视线,一股灼热的巨浪波及开来。等到谢子龙等人恢复视线时,徐东卓已在20米开外的墙头。 己方数人围攻,竟然被徐东卓毫发无损的逃离,祝依芸等无不脸色难看,反是谢子龙神色如常。他哈哈一笑,遥遥对徐东卓道:“好本事。不过我奉劝你一句,纵然逃得初一,也过不了十五,你迟早会落到我的手中。” 徐东卓撇撇嘴:“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有本事把我捉到再说,少陪。”跟着毫无风度的冲谢子龙比出中指,消失墙后。 知道他这一走,包围附近的警察是没可能抓到他了,自谢子龙以下均有些失落。毕竟是领头的,谢子龙一拍巴掌朗声道:“好了,大家高兴点。这次接触,我们已摸清楚这小子异能的底细,下次见面,他绝无可能再溜掉。”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感觉自在点。谢子龙对王得贵吩咐道:“得贵,你留下善后,务要让这家店主人不得说出今日所见。我们走。” 说着就要率领余下的人离开,就在这时,一名警察忽的匆匆跑来,将一份传真递给谢子龙。谢子龙接过一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队长,里面说些什么?”祝依芸看他模样,不由低声问道。 谢子龙伸指在传真纸上一弹,嘿然道:“山东那边发来传真,已发现另一个人的踪迹。奇怪的是,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一群怪人。” “怪人?”祝依芸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谢子龙别有深意的冲她一笑:“传真上虽没有明说,不过在普通人眼里,你想还有什么可称作怪人呢?”说到这儿,他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祝依芸立刻反应过来:“难道说,那帮神秘的异能者也在找他们?” 谢子龙点点头,沉吟片刻断然道:“事不寻常,我有必要过去看看。这里暂时由你负责,我已通知韩锐,他很快就会赶来。” “副队长……”哪知一听这名字,自祝依芸以下人人脸色都有点不自然。 犹豫一下,祝依芸低声道:“队长,让我跟你去吧,这里让张竞负责好了。” 谢子龙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不,这次我带马林和得贵叔去,毕竟夺回舍利才是首要任务。无论什么异能,均有与之相克的另一种异能,对这小子,韩锐恰好能克制他。下次找到他踪迹时,必定能把他擒获。” 祝依芸只好无奈点头。叫过马林和王得贵低声吩咐一阵,谢子龙便和他们直接离开。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祝依芸出乎意料的苦笑道:“麻烦了,副队长也要来么……” ** 谢子龙口中的另一个人,自然就是郭铭。在北京搭上顺风车以后,不出几天他便顺利到达山东济南。告别司机,郭铭买来份地图,计划一番后决定由山东入安徽,跟着取道江西前往广东,法子自然还是搭顺风车。 济南号称泉城,是山东省的省会,自古便是胶州半岛的重镇。城中大明湖,趵突泉等均非常有名,不过郭铭自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次他并不打算在公路上拦车,而是从城中就开始找,目标则是各个运输公司。 走出大楼,这已是郭铭找过的第三家私人运输公司,但均没有到安徽的货车。不过他并不气馁,翻开地图正准备去第四家,突然,他看到一个人。 前面街角,一家卖冷饮的小摊前,林宜璇手持一瓶可乐,站在遮阳伞下静静的看着他。她艳光依旧,婷婷玉立,吸引着所有路人的目光。而在她身后不远处,孟铸一动不动的站在烈日下,卫小琅则靠在他庞大身躯投下的阴影中。 还是被追上了!郭铭脑中刹时划过这个念头,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反应,心中倏然一惊,急切回头间,发现自己身后已悄然多了两个人。 一名高大威武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带着邪气的年轻人,不远不近的吊在郭铭身后,恰好将他来路完全封死。不过略一打量,郭铭就知他们是冲自己来的,且两个给他的感觉,无不危险之极。 特别是那个中年人,郭铭只有在对上罗烈然这样的人时,才有同样的感觉。霎时间便陷入重围,郭铭不由自主斜退两步,心中急思对策。 “你就是郭铭?”中年男子淡然问道。 默然片刻,郭铭决定先探探对方路数,遂点了点头:“是我。” 那男子忽的一笑:“我叫庞令明,想必我是什么人,你也心里有数。那么废话少说,东西交出来,我可考虑饶你一命。” 郭铭左右看看,此时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这条大街虽没位于市中心,但也人来人往,颇为热闹。往来行人感觉到几人间不正常的气氛,胆小些的已纷纷绕道而行,剩下他们立在街边,颇为扎眼。 郭铭哼了一声:“你是想在大街上动手吗?” 哪知出乎意料,庞令明摸摸下巴,油然道:“有何不可?” 对方话刚出口,郭铭便暗呼不妙。果然,几在同时,他突觉身体一沉,就如自身体重突的增大数倍,双脚再承受不了,一软便跪了下去。双手撑地死死稳住身子,郭铭只觉似是有人不断将泥土覆在自己身上,感觉难受之极。 缓步走到郭铭身边,庞令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同时郭铭身体的沉重感越来越甚,他只觉从内脏到外表,甚至每一根头发都有千均之重,眼睛更因强大的压力而阵阵发黑,骨头也开始发出不能承重的脆响。 “我再说一次,不想成为肉酱的话,就把东西交出来。”庞令明平静的道。 郭铭感觉自己就好像被数柄大锤一点点砸进地里般,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没全完瘫倒。喉间不由自主发出咯咯的闷响,他断断续续的道:“休…休想!” 想不到在这种地步,这个年轻人竟还不屈服,庞令明眼中怒色一闪而过。他双目大睁,低喝道:“好小子,那我就从你的尸体里找好了!” 至此生死一线之际,郭铭惊人的潜力终于迫发。只见他闷吼一声,撑在地上的双手使劲一按,刹时身周便有数股灰白物质应手而发,眨眼间便在他的背上结为一团,罩子般将他盖个结实。 第四章 庞令明的异能自然便压到郭铭制出的物质上,只听一阵咔啦啦的脆响,罩子表面立现数道裂痕,足见其异能之强。尚是第一次接触郭铭的异能,庞令明也微微有些吃惊,就在他正欲加强压力之时,罩子表面忽的中分而开。 “小心!”此刻一直站在庞令明身后的年轻人大喝一声,一步冲前。 郭铭手持一柄灰白利刃自罩子中直身而起,一把向惊愕的庞令明捅去。然而那年轻人却后发先至,扯开庞令明便拦在身前,郭铭这一刀直接捅在了他身上。 然而令人吃惊的是,利刃并未应手而入,反像扎中什么又滑又硬的东西般,一偏便被震了开去,那年轻人毫发无损,衣服甚至连个破洞也没有。 郭铭悚然一惊,难道还有人像孟铸般刀枪不入?不过他立刻知道这年轻人和孟铸有根本的不同,刚才那刀,根本连他的衣角都未接触到。 不过吃惊归吃惊,情势却不容郭铭多想,一击不中,他立刻双手撑地一个侧翻退走,避过年轻人一脚横扫。这时被拉到一边的庞令明也站定身子,他屈起食中二指对郭铭遥弹,虽未感觉任何异样,郭铭还是知机的一跃跳开,啪啪两声,他方才立足之处的柏油路面立即凹下两个小洞。 见这边正式动上了手,那方林宜璇等也立刻赶了过来。郭铭知道事不宜迟,若是被对方团团缠上,自己可没有徐东卓的本事,铁定被抓。 顷刻间他已打定主意,打不过,自然赶紧溜之大吉。 本能的他就感觉到这两人可比孟铸卫小琅等人危险多了,因此想也不想他便转身向林宜璇三人迎去。见郭铭想跑,庞令明冷喝道:“孙白,追!” 得他吩咐,那个叫孙白的年轻人立刻紧跟追上。这时几人间的争斗已在街上引起阵不小的**,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路人还是纷纷躲避,乱作一团。 “闪开!”郭铭一面狂奔一面喝道,双手不断排开身前的路人。 林宜璇离得最近,因此最先截来,两人见面,均不由自主略微一顿。不过这只是刹那工夫,她立刻伸手向郭铭抓来,在她指尖套着根指套模样的东西。 见她手上东西有些古怪,郭铭不敢大意,立刻举手护在身前,臂上凝起一团物质。林宜璇五指抓上,立刻爆起一阵蓝色的电火花,这东西竟然带有强劲的电流! 好在郭铭制造的物质并不导电,才得以平安无事。乘林宜璇微微愣神间,他乘势欺身近前,一把向其双臂抓去。 林宜璇也有相当的格斗技巧,她见状果断的蹲地横扫,立将郭铭扫倒在地。这时孟铸也围了过来,弯腰就向他抓去。 知道这个大个子的厉害,郭铭不敢和他正面接触,翻腕制出把细针对准孟铸面门甩出,在他本能的一偏头时,人则向一旁滚去。 紧跟而至的卫小琅哪容他有喘息之机,伸手握住街边一根交通警示牌下端将其震断,随后抓起铁杆便向郭铭打来。 郭铭暗道一声来得好,抄手抓住铁杆尖端,掌中异能迫发,一根灰白色的长刃顺着杆身反向卫小琅刺去。 想不到他还有这一招,卫小琅赶快撒手。郭铭乘机爬起身,操起铁杆就要来个横扫千军,哪知林宜璇已灵活的一把抓住铁杆尖端。 糟糕!郭铭心里一惊赶紧松手,然而还是慢了一步,只跏种幸徽螅还汕苛业穆楸愿芯跎彩甭庸怼呓幸簧偷目吭谏砗笄缴稀? 猛喘两下回过气,郭铭伸足一挑,将铁杆抓起飞旋而出,同时人则在身边一架自动贩卖机上一蹬借力而起,遥遥向街旁楼房的二楼跳去。 然而郭铭在身体麻痹下勉力跃起,远达不到预定高度,眼见就要落地,不过他自然有自己的办法。 只见身在半空的郭铭将手一挥,掌中已多了柄冰锥模样的凿子,凿子尖端钉上水泥墙,立刻刺入一截。同时他脚尖也多了一根抓钩蹬在墙面,借此之助,终成功攀上二楼。 林宜璇见状立刻大喝一声:“孟铸,送小琅上去!” 孟铸得令,马上环抱住卫小琅的腰一把将他向二楼扔出,同时后方孙白接过郭铭扔来的铁杆,就势在地上一撑,也遥遥向二楼飞去。 郭铭刚稳住身子,孙白和卫小琅已顺着雨棚快速由两端向他冲来。他前后被截,下方则守着林宜璇和孟铸,一时又上不了三楼,居然已陷入绝境。 不过郭铭临阵应变的本事,并不比徐东卓差多少。四下一瞧,他立刻从身边一户人家的防盗护栏中伸手进去,再出来时,已扯出一根电线。 断裂的电线头蓝色火星直冒,郭铭嘿嘿一笑,对准最先冲过来的卫小琅便甩了过去。卫小琅大吃一惊,他可不敢去接电线,赶紧踩着雨棚退开一步。 突然间他发觉郭铭的笑容中大含恶意,顺着对方目光下瞧,立刻大叫不好。 用来遮雨的雨棚是塑料布所制,紧紧绷在铁架上,本可勉强承受一人之重。但此时,郭铭脚尖聚起一根灰白尖刺,刺尖已捅穿雨棚表面,他待卫小琅退到雨棚正中,脚尖随即一挑,雨棚立刻破开一道口子。 只听一阵哧啦啦的撕裂声响,紧绷的棚面在卫小琅体重的压迫下,破口迅速扩大,顷刻便中分而开,卫小琅一声惊呼,不由自主便掉了下去。 放倒卫小琅,郭铭立即转身将电线向孙白刺去,意图来个如法炮制。哪知孙白全不理会刺向自己的电线,一步不停直冲过来。 电线头缠上孙白身体,立刻爆出一团火花,哪知孙白却毫无反应,似乎电流对他根本不起作用。郭铭大吃一惊,后着使不出来,反眼睁睁看着孙白一脚将自己蹬了出去,向街心直坠而下。 这家伙的异能,绝对大有古怪! ** 踢开郭铭,孙白在雨棚上借力一弹,跟着扑了过去,同时孟铸也先一步抢到郭铭可能摔落的地方,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郭铭别无选择,唯有将之前只停留在构想阶段的异能运用加以实施。暗道一声是生是死,就看这一票了。他抛开一切恐惧和顾虑,将心神完全放到手心,心中一动,已弹指射出一股灰白长束。 这条长束直刺对面楼房,刹那划过十几米的空间,尖端接触防盗护栏。奇迹发生了,长束并未如郭铭以前所制那样,硬直而难以变化,而是如绳索般缠上护栏表面。 成功了,郭铭心中不禁一阵狂喜。 手腕一紧,郭铭借着长束回收之力于半空一顿,身体已改变方向冲一旁掠去,成功避开孟铸和孙白。不过毕竟是第一次运用,这条长束能难以达到绳索的柔软度,倒像根钢筋一般,好在弹性已堪郭铭脱身之用。 没想到郭铭还有这等奇功,一时间林宜璇等无不愕然相顾,眼看着他成功荡向一旁,却毫无办法。这时势子用尽,郭铭无法再吊在半空,他一手抓着长束,脚底借冲力在地上猛蹬几步,已跑到另一侧。 恰好这时被郭铭设计摔下楼房的卫小琅捂着头从一堆纸箱中站起,然而他还没站稳,郭铭好巧不巧又冲了过来。对这家伙他自然不会客气,郭铭伸脚在卫小琅脸上一蹬,人已跃起,同时猛收长束,将自己带往楼上。 在下方卫小琅的惨叫声中,他直向三楼升去,眼见就能得脱,郭铭只想高歌一曲。哪知他高兴得仍嫌太早,脚还没踏上楼面,他只觉身体一轻,霎时间就如失去重量般,整个人脑中一空,居然反常的加速向半空飞去。 这个感觉是…失重!?瞬间郭铭脑中出现庞令明的身影,自己太大意了,居然忘了这个人。果然,在身不由己向半空飞升的郭铭下方,庞令明遥遥对他伸出一只手,这一切果然是他所为,结合之前他的异能,难道此人可以控制重力? 可惜身在半空的郭铭已无暇去想这些,就在他升到三到四楼之间时,本来空荡荡的身体又再变得铁块般沉重,势子更立刻由上升改为狂坠。 按这速度,郭铭如果摔下来,非得重伤不可。他自然不肯坐以待毙,急切间翻转身体,左手遥遥对着下方庞令明一挥,几只灰白色的利刃脱手而出,向其射去。 “哼!”庞令明冷哼一声,也没见他如何动作,去势劲急的利刃在他身前两尺处,就像被什么直接打中,由平射改为直坠,当啷落地。 若仔细观察,当可看到以庞令明为中心,直径半米的范围内,所有的地砖都微微沉下,形成一个怪异的圆圈。而他头顶飘落的树叶,也在落到半空时,不可思议的加速下落,显示这个范围内的重力大有古怪。 难怪郭铭射出的利刃会中途坠地,看来庞令明已在身周形成一个重力场,以保护自己。别说飞镖之类,恐怕子弹也射不进去。 一击不成,郭铭不再做无谓的努力,而是转而将左手平伸,弹出一股长束缠到下方的树上。这样,两股长束将他吊在半空,同时他尽力回扯,以对抗庞令明加诸在他身上的反常重力,两股力量随即在半空较量起来。 此刻,两股长束弯成弓形,便如满弦般,而吊在中心的郭铭则像弦上的箭。对方所造物质的坚韧出乎庞令明的想象,在他尽力压迫下,居然苦撑不断。他毕竟不能长时间保持改变重力,渐渐的便有些不支之感。 郭铭也注意到这个情况,连忙加力回收长束以作对抗。然而比起庞令明,他毕竟经验尚浅,却不知这么做已将自己置于极端危险的境地。果然,庞令明冷然一笑,突的收去加在郭铭身上的重力,还反送了个失重状态给他。 只在瞬间,一切力道均改变方向,郭铭只觉身体一轻,已不由自主离弦之箭般向空中飞抛而去。方才蓄满力道助他对抗庞令明的长束反成了他的噩梦,加上对方刻意施加的失重状态,岂是小可? 暗道这下真的玩完了,他唯有用尽一切力量紧抓长束,以求保命。这一抛他整个人直冲上七八层楼的高度,跟着急速下坠。终于,备受折磨的长束再坚持不住,就在郭铭快要坠地时同时崩断。 然而这么一来,反让郭铭捡了个便宜。并非左右持平的长束中途断裂,势头正疾的他反被扯得改变方向,由下落变成横飞,几乎是贴地平飞一段,跟着撞上地面,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直滑出老远,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庞令明冷笑一声,直起身缓缓向郭铭走去,孙白等人随即跟了过去,林宜璇眼中不忍之色一闪而过,犹豫一下,便也跟在众人身后。 哪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本该伤重昏迷的郭铭,突然一撑而起。只见他身上衣服多处磨破,手脸上也有些许擦伤,但总的来说并未受多大伤害,看来就在刚才落地时,他已凝起物质护住了全身要害。 “呼,好险,差点就挂了。”郭铭吁口长气,心有余悸的喃喃自语道。 恍眼间他已看到向自己围拢过来的庞令明等人,心里一惊,赶紧就势翻滚退后,半蹲于地做出防卫之态。没想到这小子竟还有余力爬起,庞令明也颇为吃惊,然而事已至此,他又怎会让郭铭再做反抗? 庞令明轻一挥手,郭铭感觉身体一沉,又再被压制动弹不得。左右看看远远围观的人群,庞令明轻松道:“我本不想在大街上让人看猴戏,可惜你身上所带的东西关系太过重大,不容我有丝毫闪失。说不得,只好先除去你了。” 接触到庞令明冷酷的目光,郭铭心里大惊,知道此人已决意杀死自己,可恨身周全被他的重力场压制,完全挣脱不得。 然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庞令明忽的回过头,对站在最末的林宜璇道:“宜璇,大街上不宜动刀动枪,你来动手。” 第五章 此话一出,不仅林宜璇,卫小琅也大吃一惊,他急忙道:“老大,林姐他从未杀过人,此事不若由我来……” “闭嘴!宜璇,还不动手?”庞令明大喝一声打断卫小琅,转向林宜璇道。 林宜璇身子颤动一下,终于慢慢走了上来,同时她拇指指甲在食指上一划,已从伤口挤出一滴鲜血。 庞令明平静的对郭铭道:“除了麻痹效能,只要宜璇愿意,还可使自己的体液具有数种毒素。其中神经性毒性是黄腹海蛇的一千倍。因此你放心,痛苦只在刹那,且事后绝无人能查出。”说着他稍微改变重力场,郭铭不由自主仰起头张大了嘴。 将手指放到郭铭大张的嘴上方,林宜璇脸上犹豫不忍之色愈重,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示内心正激烈的天人交战。卫小琅好几次想出言阻止,但碍于庞令明的威势,始终没敢出口。 看着林宜璇指尖因颤动而摇摇欲坠的血珠,郭铭也是又惊又急,心里不住大叫道:“大姐,这可不是说笑的,千万别再晃了啊……” 见林宜璇始终无法下手,庞令明稍微凑过身子,在她耳旁淡然道:“宜璇,你该很清楚我这次带你出来,为的是什么。你也该清楚,加入组织,这一天迟早也会到来,动手吧。” 终于,林宜璇下定决心般一咬牙,转过头不再看郭铭,拇指按上食指便准备将鲜血挤下。郭铭立刻魂飞魄散,他正考虑是否该用物质堵住自己的嘴时,却听后面传来一阵警笛声,跟着有人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林宜璇手腕一抖,食指稍稍偏离,挤出的鲜血几乎是擦着郭铭的嘴角滴落地面,将他惊出一身冷汗。庞令明也大惊回头,郭铭感觉身上一松,已然脱困。 只见三辆警车向这方疾驰而来,看来终于有人报了警。庞令明见已无法对郭铭下手,不由冷哼道:“算你运气,不过躲得初一,躲不了十五。下次见面时,你好自为之。”言罢转身便走。 郭铭死里逃生,若不是自己也算逃犯,真想冲上去抱着那些救命恩人亲上两口。他也不敢逗留,赶紧起身向另一方疾走,哪知刚走两步,却和林宜璇面对面碰个正着。两人目光相对,都下意识的向旁移开。 郭铭心中暗叹一声,一步不停自她身旁掠过。而就在郭铭经过自己身旁的刹那,林宜璇眼睛倏的睁大,抬头欲言间,郭铭已快步走远。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无言的回转身子,跟上庞令明。 这时警察已陆续下车,见庞令明居然不理会自己的询问,他们大喝着赶了上来,一时反没人注意悄悄离去的郭铭。 在庞令明示意下,卫小琅忽的回过身,笑嘻嘻的伸手按上街边粗壮的梧桐树。在一阵不易察觉的轻微颤动中,两人合抱的大树突的中分而断。 折断的巨木带着繁复的枝叶轰然落地,立刻激起大蓬尘土,同时也将庞令明一众的身影完全遮掩。众警察吓了一跳,赶紧止步,当他们小心翼翼的绕过折断的树木时,早已不见对方的踪影。 面面相觑好半晌,一个警察不能置信的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莫非今天见鬼了不成?” 其中一个似是领头的考虑片刻,吩咐道:“你们几个去问问那些看热闹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再去四处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时一名年轻的警察欲言又止的道:“头儿,刚才和他们在一起的那个年轻人,好像就是上面才传来的通缉令中的其中一个。” 他这么一说,众人记起郭铭的样子,纷纷表示肯定是他。领头警察沉吟道:“上面说,如果发现他们,不准动手,必须立刻报告上去。小张,你马上报告,就说此人曾在济南出现,不过我们已失去他的行踪。” 那年轻警察答应一声,立刻跑向警车。看着地上断裂的梧桐树以及被卫小琅震成碎粉的木屑,那警察心中忽的升起一股寒意。 那帮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历? ** 呼啊…… 徐东卓死鱼烂鳝般靠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在午间的阳光下打了个呵欠。 现在他正身处湖北宜昌,在郑州摆脱谢子龙等人的追捕后,他远远避过包围在外的警察,逃出很远后才再扒了一辆火车,继续逃亡之路。 至此他才知道,提心吊胆的逃亡是多么难受的滋味,就像见不得光的鼹鼠般,他必须随时小心不会引人注意,就连睡觉也提高警惕。在火车上连呆了几天几夜后,他终于坚持不住,在宜昌溜下,准备先休息休息。 此处是个街边公园,在一块不大的地方植满绿树草坪,还有口小小的池塘,顺路放着一溜长椅供人休息,在喧嚣的闹市中倒也颇为幽静。此刻整个公园没几个人,除了徐东卓,就是一个小女孩蹲在草坪边玩耍。 想起逃离北京后这一路吃的苦头,徐东卓就深恨自己怎么会找这么个苦差使。不经意间算算时间,学校的期末考试大概也完了吧?又有哪个同学能想到,自己和郭铭正在路上逃避警察的追捕呢? 想到这儿,他一声长叹,倒颇有世事难料,身不由己的感慨。 就在这时,徐东卓突然看到一个人。 只见一名年近三十的男子缓缓从公园入口走了进来。此人和徐东卓差不多高,但较瘦,一头浓密的卷发染成黄色。他长着一张长长的马脸,鼻梁高挺,模样倒有点像中央电视台的李咏。更难得是他穿着身紧身皮裤以及半透明的贴身t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颇有点“基佬”或色*情狂魔的味道。 徐东卓立刻紧张起来,经过这么段追追逃逃的日子,他自然而然就有了相当的戒备之心。如今这么个形象特异的人突然出现,叫他怎么能不提高警惕。 一面凝神看着那人向自己走来,徐东卓一面注意周围环境。好在这个公园地势平坦,放眼望去一览无余,对他用异能逃走颇为有利。 哪知那男子走到半路,突的发觉草坪边的小女孩。他眼睛一亮,脸上出现个颇为古怪的表情,跟着便径直走了过去,在女孩身边蹲下。 徐东卓大感愕然,难道这人真不是冲自己来的?这时却见那男子脸泛**笑,伸手抚上小女孩的头发,嘿嘿笑道:“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啊?” 咣当!徐东卓一跤栽倒在地,好半天才爬起来。他不能置信的盯着一脸**相的男子,心里暗道:不是吧,这算怎么个意思? 那小女孩奇怪的回头看了男子一眼,摇摇头用清脆的童音道:“不,妈妈叫我就在这里玩,而且不准和陌生的叔叔一起走。” ……,听到小女孩的声音,那男子浑身一阵颤抖,脸上更现出感动夹杂着极力压抑的表情,看得徐东卓一阵恶寒。 费力的吞了一口口水,那男子用温和得肉麻的声音继续道:“小妹妹,你别怕,叔叔是好人。叔叔带你去买可爱的小金鱼好不好?” 大概被说得意动,小女孩抬起头天真的道:“真的吗?” 那男子脸部肌肉一阵抽*动,色*情狂的真面目表露无疑,若再加上一条尾巴,就是十足的色狼了。他正待再说,一旁再也忍不住的徐东卓终跳了出来。 “住嘴,你个变态金鱼佬,难道不觉得羞耻吗?对方只是个7、8岁的小女孩而已啊。”他快步走到男子面前,毫不客气的撮指骂道。 显然想不到还有管闲事的,那男子微微一愣,随即斥道:“管你屁事?” 见两人吵架,小女孩终于觉得不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嘴里叫着“妈妈”拔腿就跑。那男子追之不及,转过头狠狠瞪着徐东卓,勃然大怒。 “哼哼,还不快滚,小心我报警……”徐东卓见目的已达,就准备将他吓退。哪知自己话还没说完,却见那男子猛一挥手,指尖精光一闪。 感觉不对,徐东卓急忙后跃,但手腕一疼,还是着了道,腕上立现一道血痕。举起指间夹着的刀片,那男子伸舌舔去上面的血珠。 徐东卓看得一阵恶心:“乖乖隆个咚,变态狂加异食癖,今天总算开眼了。” “闭嘴!”那男子怒喝一声,一撸袖子露出手臂,上面竟赫然纹着“萝莉命”三字刺青,他冲徐东卓竖起中指:“你懂什么!女人只要超过14岁,就是老太婆了!除了美丽的幼女,所有的女人都一文不值!” “你…你…你……”想不到竟遇到传说中的萝莉控,徐东卓被他理直气壮的话噎得半天没回过神来。 不过自己自然不能输给这种变态,他也毫不客气的竖起中指回敬过去:“你才该住嘴!那种连青苹果也算不上的超级搓衣板能叫女人吗?值得上床的美女应该玲珑浮凸,就像她那样!”说着他顺手向一旁不知何时出现的女人一指。 耶!?直到这时徐东卓才注意到这个女人的存在,他愕然看去,一见之下三魂七魄立时不见了九停。原来这个女人,赫然就是祝依芸。 带着极度鄙视的眼神瞪了徐东卓一眼,祝依芸揉揉鼻梁,无可奈何的对那男子道:“副队长,请你注意下自己的形象好吗?” 耶耶!?一听此言,徐东卓剩下的一魂一魄也瞬间离体而去。比起见到祝依芸的震撼,更令他震惊的是,副队长!?难道说…这种人渣也是警察? 面对徐东卓惊异的目光,那男子展颜一笑,对他大大咧咧的伸出一只手:“在下公安部特调科战斗组副组长韩锐,你好。” 徐东卓终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又被盯上了,哪还敢和韩锐握手,赶紧一步跳开。这时只听哗啦几声,四周的树木灌丛破开,张竞以及许久未见的慧明慧真两僧缓步走出,远远近近的将徐东卓围在中心。 一见两僧,徐东卓再感一阵头痛,这两个和尚可是不输于特调科那些人的麻烦家伙,看来对方是打定主意要在这一战将自己擒获了。 “两位大师好。”徐东卓苦笑着对慧真慧明深深一躬。 脾气暴躁的慧明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他,而慧真则合十还礼:“阿弥陀佛,还请施主立刻交出我佛祖肉身舍利,以免铸成大错。” 祝依芸则一撮钢环,爆出两股火束盘绕在身周:“大师还和他罗嗦什么,这小子狡猾难缠,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又让他给溜了。” 徐东卓暗道自己的形象有这么糟糕么?不过正如祝依芸所料,他是绝对不会乖乖束手就擒的了。反正这里地形这么好,不跑怎对得起自己的异能? 公园地势虽然开阔,但由于有树木等阻隔,仍无法一次逃进大街。主意打定,徐东卓一面留神找寻最合适的方位,一边胡诌道:“这样的人也算警察?你们特调科还真是人才济济啊,我看最该进监狱的就是这家伙。” 尽管明白徐东卓是在拖延时间,但他说的毕竟是事实,祝依芸脸上一红,不禁哑口无言。就在此时,徐东卓异能发动,微一转身立刻消失无影。 然而就在他消失的同时,一直留神他行动的韩锐右脚在地上一挑踢起颗石子,直向左方飞去。令人奇怪的是,徐东卓恰好就在那个方位出现,现身后人还没站稳,石子已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脸上。 这一下完全出乎意料,徐东卓闷哼一声捂脸连退几步,得此机会两僧哪还会客气?离得最近的慧真犹如离弦之箭般直冲过去,两手呈擒拿之势分抓徐东卓。 透过指缝看到慧真的行动,徐东卓不敢和他正面交手,勉力集中精神再次使出瞬移。不过这次勉强施为,速度已慢了许多,几在慧真两手及身时才消失。 消失之前,他恰能听到韩锐的声音:“张竞,三点钟方向,十二米!” 再次现身,果然张竞已一跃数米大鸟般向他直扑过来。徐东卓心下大惊,不敢迟疑立刻倒转身体,右手撑地一个侧翻滚入草坪中,他前脚刚离,张竞便唰的一声跃落他方才立足处,身子轻轻一弹便即站起,显示出惊人的弹跳力。 啪嗒…这时,徐东卓被韩锐飞石砸伤的鼻梁才滴出第一滴鲜血。 第六章 然而比起鼻伤,更让徐东卓震撼的是,对方怎么会这么精确的知道自己的行踪?这根本不可能!然而事实摆在面前,却又容不得他不信。心中所想自然而然就表现在脸上,徐东卓几乎是一眨不眨的将眼睛望定韩锐。 微微拢拢卷发,韩锐露出得意的笑容:“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的位置是不是?有句话不知你听过没有,那就是无论何种异能,都有与之相克的另一种能力。我的能力很简单,无论任何人,只要他的一滴鲜血,他就会被我完全锁定,三天内,半径10公里的范围,无论他是上天还是入地,我都能立刻知道他的准确位置,比gp精确百倍。而现在…你已经被我锁定了!” 震惊!一时间,徐东卓心中只有这种情绪,他终于深切感受到相生相克这句话的滋味。现在自己,不正是遇上克星了么?一旦瞬间移动的方位能被对方轻易掌握,那自己将再无任何优势,还凭什么克敌制胜? 明白徐东卓此刻的感受,韩锐故作惋惜的叹道:“唉,也难怪,你的异能非常厉害,可惜遇上的是我。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算了……” “你真是恶心的家伙。”哪知他话没说完,就听徐东卓道。 没想到他还在提这事,韩锐没好气的道:“早跟你说,女孩只有14岁……” 却见徐东卓摇了摇头,极端鄙夷的指着他道:“我是说你的异能,竟然要喝人血,实在太恶心了。难怪你长这么副模样,要是对方有aid或是爱博拉病毒什么的,呃…我真不敢想象你的体内会是什么样子。” ……,场上瞬间一片沉默,听到此言,其余人均不由自主看了韩锐一眼。特别是在目睹他之前的行为以后,似乎更为这种说法提供了依据。 “你…你…我……”韩锐结巴半晌,突然竭斯底里的大叫道:“他、***,以前我怎么没想到?完、完蛋了,我要去检查身体,我要申请健康补助金……” “副队长,请你冷静一点!”看韩锐不似说笑,祝依芸不由哭笑不得的叫道。 就在这时,徐东卓突的再次消失! 既然韩锐能锁定他的行踪,那他就先对付这家伙。瞬间进至抱头大叫的韩锐身边,徐东卓蹲身曲肘,一挺身就向他的下巴撞去,若然撞实,韩锐定会昏厥。 然而徐东卓的意图仍没逃过韩锐的算计。只见他突的侧身斜避,右手倏出一把捏住徐东卓的肘弯左右虚晃,跟着带得他滴溜溜转了半圈,借力下按同时伸足在徐东卓脚底一扫,已将他摁倒在地,竟是极精妙的擒拿手。 暗道特调科的果然厉害,不过任何人抓住徐东卓,都要想想可能的后果。偏头望向一边,徐东卓反手捏住韩锐手腕,对方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已瞬间消失,跟着只听池塘中哗啦水响,韩锐已跌了进去。 没容他翻身爬起,祝依芸已挥手甩出盘绕身周的两条火束,徐东卓大骇,赶紧滚身避开。噼啪两声,火束抽中地面,青草地上立刻留下两条焦痕。她再一扬手,火束又再高高扬起,合为一束滚滚向徐东卓刺去。 暗想若有郭铭的护身物质就好了,徐东卓不敢正挡其锋,脚底一蹬滑入一张长椅下。火束紧追而至,刺上长椅,便听轰然一声,烈焰腾空,长椅已燃烧起来。 惊呼一声,徐东卓赶紧滚出长椅,一个鲤鱼打挺翻跪于地,就在此时,他突觉自己被一片阴影笼罩,耳旁刹时劲风呼啸。 脑中闪过慧明粗壮若山的身躯,要是被他打中那还得了,徐东卓不敢迟疑,保持蹲跪姿势的双腿一蹬立刻飞窜逃离。几在他窜离的同时,后方地面一声轰响,草地硬是被慧明下击一拳给打出一个大洞。 暗道我的妈呀,这哪是要擒住自己,根本就是想杀人。徐东卓两手倒撑,双脚伸入燃烧的长椅下一挑,刹时挑起大块裹着烈火的木板打向慧明。慧明正欲追击,眼前突的满是烈焰,他唯有先行挥袖格挡。 乘此机会徐东卓爬起就要逃跑,哪知长椅上的火焰突的暴涨至半空,犹如一张幕布般四面八方向他裹去。不用说,自然是祝依芸的杰作了。 火焰来得极快,顷刻便已封住徐东卓四周,危急关头徐东卓抬头上望,终看到一丝生机。轰!火幕合拢,立时对冲爆开,余焰四下飞溅。 现身二十余米的高空,徐东卓看着下方滚滚翻腾不止的火焰,立刻惊出一背冷汗,刚才若没及时逃离,自己恐怕就成活人bbq了。对祝依芸,他不由恨得牙直痒痒,这八婆实在有够心狠手辣。 他身处高空,本以为没人再可奈何自己,正想乘机逃离公园,哪知仍算漏了一个人。却见张竞微一屈身,竟保持着倒纵的姿势跃上身旁五米多高的树冠,跟着略微一压借着树枝的弹力飞身而起,炮弹般投向徐东卓。 这时徐东卓已落下数米,正不住抬头张望,哪知眼前一花已多了个人。与对方保持平行的位置,张竞对目瞪口呆的他嘿嘿一笑,一脚踢出。 这下遭得极是冤枉,徐东卓不甘的闷哼一声,跌落下去,好在他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本事平安落地,赶快一个瞬移消失半空。 落到一棵树的横枝上,徐东卓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从池塘里爬起的韩锐大声道:“大师,他在你身旁的树上。” 又是这家伙!徐东卓惊呼不好,果然,正在树下的慧真猛的跨步进身,右手一掌拍于树干。便听啪的一声脆响,中掌处的树身一鼓,正对树干另一面的树皮居然炸裂开来。合抱粗的大树霎时就如置于狂风中般剧烈颤抖,树叶漫天乱飞。 我的妈呀,这些家伙还是不是人啊?似乎根本没把自己算进去,徐东卓在心里不负责任的叫道。他哪还在树上立得稳,不由自主被巅了下来。 不过他可不敢在慧真身边落地,在半空赶紧一个瞬移落于公园中央。而在同时,跃上十几米高空的张竞也单足落地,原地一转已站稳身子。 就这样,你追我逃捣鼓半晌,徐东卓仍被困于公园之内。他被五名高手合攻,看似毫发无损占了上风,其实全靠自身异能才得以保命,且根本没脱出包围圈。其实只要到他异能用尽的那一刻,恐怕立即就会被擒。 对这情况徐东卓自己当然心知肚明,对方肯定也一清二楚。暗道若不再想办法,还不如投降算了,他警惕的注视着缓缓向自己围来的五人,心念急转。 湿淋淋的从池塘里爬出,韩锐伸手在脸上一抹,对徐东卓道:“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逃不了的。少费些力气,大家都好看点。” 一见这色*情狂徐东卓就来气,他嚣张而又有些自暴自弃的道:“来啊,有种抓住老子再说,小心我毁去舍利,哇哈哈哈哈——” 他这么一说,众人想到其后果,还真有点投鼠忌器的感觉。 ** 无可奈何的揉揉太阳穴,韩锐忽的从地上捡起两颗卵石,在手里掂了掂:“也罢,我就让你彻底死心,免得有人会狗急跳墙。”说着一把扔出石子。 两人隔得相当远,石子来势虽疾,但徐东卓自有时间躲避。他毫不在意的斜跨一步,同时揶揄道:“怎么,你就想用这两颗石头让我死心?” 韩锐自信的笑笑,并未回答。就在这时,令徐东卓不能置信的事发生了,本该自他身旁掠过的石头,竟不可思议的在半空一个转折仍是向他打去。这一下瘁不及防,徐东卓右脸颊挨个正着,他呼痛一声便向旁踉跄两步。 捂着肿起的脸颊,徐东卓不能置信的望着地上石子,又看看韩锐,心中大是惊疑。韩锐得意一笑,对他道:“如何?若你以为我的能力仅是锁定,那可大错特错。凡是被我锁定的人,也同样会被我手中的东西锁定,无论他怎么躲避,都会被穷追不舍,直到打中为止。刚才是两颗石头,这次我换点东西好了。” 说着只见他手腕一翻,掌中已多了两块锋利的刀片。徐东卓一看这还得了,赶紧叫道:“喂喂喂,不是吧?有些玩笑是开不得滴。” 嘿嘿阴笑两声,韩锐将刀片脱手掷出。这玩意儿不比石头,不仅锋锐难挡,而且又薄又小难以察觉,若被打上,轻则见红,重则丢命都有可能。 暗道这次可玩大了,徐东卓哪还敢迟疑,赶快拔腿就跑。刀片来势极快,和其轻薄的重量大相违背,徐东卓几乎刚一转身,它们已来到背后,心中危险的感觉一闪而逝,徐东卓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前扑倒,刀片瞬间掠过。 继续往前飞射几米,两刀片在半空轻盈的一个回转,再次向徐东卓划来。这一次两刀片取的是下路,几乎贴地而飞,沿途青草被纷纷割起,草叶乱飞。 爬起跑得两步,徐东卓眼见难避,唯有一个瞬移躲开。然而韩锐的话并非虚言,就在他消失的同时,两刀片就如长眼般顷刻改变方向转左飞去,而徐东卓恰好在那方现身。 才刚现身就见刀片已到眼前,徐东卓赶紧后仰,两刀几乎贴着他鼻子划过,跟着于半空回转再次飞来。此时一阵气馁的感觉在徐东卓心中升起,难道自己真的无计可施? 不过慈通曾评价他头脑灵活的话并非白说,脑际灵光一闪,徐东卓已有了主意。俯身避过两刀,他突的转身向韩锐跑去。 这一下大出众人意料,韩锐愕然片刻,随即拉开架势准备迎击。跑得两步刀片已飞掠至徐东卓身后,冲韩锐露出个神秘的笑容,他瞬间消失。 猛的出现至韩锐身前,在对方一愣神间徐东卓突的斜步掠至一旁。然而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徐东卓究竟想干什么,韩锐便惊恐的看到,两刀片笔直向自己射来。 这小子!心中惊怒交集,韩锐大喝一声将全部精神集中到两块刀片上,终于在它们划中自己时成功令其坠地。不过顾此便会失彼,他刚庆幸自己反应及时,就听祝依芸遥遥对自己喊了声什么。 紧跟着嘭的一声后脑巨震传来,韩锐只感眼前一黑,霎时间天旋地转,就那么栽倒在地。在他身后,徐东卓收回击出的手肘,缓缓站定。 …… “哇哈哈哈哈,再来啊,想不到老子会这么对付你吧?叫你丫嚣张。”默然片晌,徐东卓突的发出一阵让所有人惊骇的怪笑,跟着不顾形象的在韩锐身上连连狠踹,大有一出刚才狼狈恶气的架势。 捂着后脑勺,韩锐难以相信的道:“你、你怎么会……” 徐东卓对自己刚才一着也大感得意,他得意笑道:“老师没教过你么?有空就该多博览群书,孙悟空在那美克星的最后一战,就是这么对付弗利萨的。” 这时韩锐挨了重击,已难以爬起,徐东卓目的达到,缓缓退后两步走到灌木边缘,豁的分开便跳了出去。慧真慧明两僧叫声不好,赶紧飞掠冲上,紧跟着追出灌木丛,但见得围着公园的铁栏杆外车流滚滚,哪还有徐东卓的身影? 祝依芸和张竞也赶紧跑上扶起韩锐:“副队长,你还好吧?” 韩锐昏昏沉沉的站起,捂着头道:“可恶…让他给跑了。” 祝依芸安慰他道:“这小子已被你给锁定,在城市中谅他也逃不了多远,你先休息一下,我们一定能再把他追上。” 哪知韩锐却摇了摇头,黯然道:“谁说我把她锁定了?那个小女孩真漂亮啊,可恶,要不是那小子捣乱,我怎么会让她跑了。”说着露出神往之色。 “……,副队长,请注意自己的立场好么。” 其实若论单打独斗,徐东卓绝非慧真慧明两僧或祝依芸的对手,但他的异能最擅逃命,所以才能成功在几人围攻下安然脱逃。今次虽遇上韩锐这个克星,但凭借自己出色的应变,仍毫发无伤,令人对他再不敢小视。 走回韩锐身边,慧真伸掌抚上他的头顶,轻轻揉得两下,韩锐便觉脑中眩晕轻了许多。他先向慧真道个谢,跟着站起闭目凝神,寻找徐东卓的踪影。 片刻,韩锐睁开眼睛,惊讶道:“好小子,这么会儿工夫就跑到了3里开外,且正迅速向市外移动。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追!” 在他带领下,几人迅速离开公园,在一众司机目瞪口呆中横掠过马路向徐东卓追去。 ****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我会每天解禁一章,直到把第六集完全解禁。 第七章 就在徐东卓为自己的小命苦苦挣扎时,位于安徽省安庆市外的公路上,郭铭正坐在一辆客车的最后一排闭目养神。 与徐东卓的感觉一样,自从济南逃出以后,为躲避庞令明一伙的追杀,他沿路躲躲藏藏,吃尽苦头。进入安徽境内后大感吃不消,这才冒险在安庆买了张长途车票,准备顺公路去往江西。 公路沿线全是高山,苍翠的密林一望无际,客车在弯来绕去的盘山公路间缓缓行驶。在嗡嗡的轰鸣声中,所有乘客都昏昏欲睡。 客车正开见,忽的只听前面高崖上一阵乱响,跟着几棵数人合抱的巨木轰隆滚下,横七竖八的堆在路中央,将公路完全阻断。让人吃惊的是,这些树的根部犹自带着湿土,似乎是被什么刚从地里拔出来。 司机一惊,赶紧将车急刹,不及提防的满车乘客立刻滚作一团,不少人当即大骂起来。郭铭也从昏睡状态惊醒,他探出车窗一看,立刻大叫不好。 能做出这种事的是谁,他自然心知肚明,没想到自己小心逃了这么些天,仍被追上。以为遇上了山崩,司机小心翼翼的下车走了过去。 这时就听半空一声暴喝,一团黑影倏的飞跃而下,落地时轰的一声,威势毫不比刚才树木坠落弱。来人牛高马大,壮得惊人,不是孟铸是谁? 司机吓了一跳,退后两步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是什么人?” 孟铸没有理会他,只直起身子将铜铃巨眼直望向客车。一见他凶神恶煞的模样,众乘客立时炸了窝:妈呀,难道遇上了拦路抢劫的梁山好汉不成? 就在这时,从车前车后又转出几个人,正是庞令明一众。走到孟铸身边,庞令明遥遥喝道:“小子,快出来,莫非你想连累全车的人不成?” 郭铭暗叹一口气,在车上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从车窗翻出。见他下车,司机奇怪道:“你下来做什么?我已经报了警,你快回车上呆着。” 郭铭歉然一笑:“他们要找的是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只抱歉连累大家了。”说着他慢慢走了过去。 看看堵路的几棵大树,郭铭皱眉道:“庞先生还真是大手笔。” 庞令明毫不在意的笑笑:“若是对付你,倒也不为过。如何,这次是你乖乖交出来,还是让我自己来取?”他肯这么说,足见对郭铭的重视。 暗道若在这儿动手,恐怕会连累满车无辜的乘客,郭铭哼了一声:“庞先生这么想要的话,不如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慢慢商量。” 说着也不容对方回答,郭铭转身几步冲到路旁一跃而起,同时伸手弹出一股长束缠住上方一棵树的横枝,已灵活的向山上爬去。 “追!”庞令明怒哼一声,施出异能,整个人便如身处太空般飘了起来,跟着快速向山上飞去。孙白立刻紧跟而上,他灵活的在树木间左攀右越,极是灵活。孟铸则一把抱起林宜璇和卫小琅放在自己肩头,攀爬上山。 几人各呈奇能,顷刻间就在山林间没了影儿。满车乘客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全是不能置信的表情,今天莫非见了鬼不成? 没过多久,只听一阵马达轰鸣声,一辆越野车飞速驶来。在客车边停下,越野车上跳下三人,快步向此处走来。 其中一个病恹恹的男子看看阻路的大树,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到现在司机脸上还是一副没回过神来的表情,他闻言惊醒过来,赶紧道:“我也不知道,今天真是开了眼了,一群人从我车上拦下个年轻人,莫名其妙的说了些听不懂的话,就全往山上去了。真神了嘿,个个灵活得跟猴似的,有个人还会飞。” 听了他的话,三人互相看看,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光头男子拿出一张图纸递到司机面前:“请你看看,是不是其中一个人?” 纸上印的正是郭铭三人的头像,司机毫不犹豫的指着郭铭道:“就是他。” 那光头男子面露喜色,立即问道:“那他们往哪边跑了?” 司机指指右方:“就是那儿。你们问这个做什么?咦……” 却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三人扔下越野车飞跑至崖边,两跳三纵攀上山壁,转眼就消失在茂密的林间。眨巴眨巴眼睛,司机转头与满车探头出来的乘客面面相觑,今儿个,不是真的见鬼了吧? ** 在林间飞掠,渐渐郭铭开始掌握利用物质所制的长束快速移动的技巧。他两手交替并用,每甩出一股长束缠住前方树枝,随即便利用钟摆原理荡向前方,同时可以靠身体摆动控制方向,或是拉长或收紧长束来控制高度。 类似情况倒真的和电影中的蜘蛛侠差不多,经过初时的摸索后,郭铭已能毫不费力的使用长束在地形复杂的林间无碍移动,且越来越是纯熟。唯一的缺点是在用物质制造绳索方面还有些欠缺,因此长束在柔韧以及灵活度方面均不如人意,也无法拉得过长,倒和“吊威亚”的钢筋有些相似。 不过他移动虽快,庞令明等仍能紧追不掉。除开庞令明利用重力快速飞行不说,孙白应该有着相当的轻身术功底,在林间攀越快行毫不费力。孟铸更是厉害,虽然背了两个人,但他步伐奇大,加之耐力极好,也能紧紧跟上众人。 渐行渐高,郭铭知道无法甩开对方,便打消乘机溜掉的念头。且这么不断制造长束,对他自身也是不小的负担。看来今天又难免一战了。 划过林间长长一段距离,郭铭忽觉眼前一空,人已荡出密林,来到一片开阔的空地上。这是位于山巅的一块开阔平坡,长宽数百米见方,尽头则是一片危崖,从爬上山的时间来看,大概有数百米上下。 知道跑到这儿就无法再躲了,郭铭深吸口气,坦然转身。跟着只听唰唰几声,庞令明等人随即也从密林中跃出,呈钳形将他半围。 略一打量四周地势,庞令明哈哈笑道:“不错,你倒挺会选地方。” ** 郭铭没有答他,如今他根本再没地方可逃,要和几人硬斗,也不太现实,情势可说相当不妙。 正要带众人拥上,忽听孙白道:“老大,这小子请交给我对付。” 庞令明微微一愕,随即明白孙白心高气傲,前次济南时在郭铭手下吃了暗亏,一直怀恨在心,此刻自是想要讨还了。 暗付反正郭铭也逃不了,且若将他逼得太急,反可能损及球体。庞令明随即点点头:“那好,就由你去。” 微一低头,孙白缓步走出,径直来到郭铭身前,毫无防备的垂手而立。虽然对付一个总好过对付一群,但郭铭却丝毫不敢大意。他知道孙白这么有自信,必定是有所凭持,且上次相斗时,就发觉他的异能大有古怪。 两人面对面而立,一时谁也没有动作。缓缓拉开一个架势聚起异能,郭铭将警觉提到最高,忽见孙白冲他邪邪一笑,竟将一只手置于背后,另一只手则向他招了招,显然是让郭铭先动手。 尽管是不易冲动的人,郭铭也不禁心中有气,暗道你既有恃无恐,我就让你追悔莫及。陡然大喝一声,他一步跨前直冲孙白身前,异能全面迫发,但听噗唰唰一连串声响,自郭铭身周数十股尖锐的灰白利刺标出直取对方。 见郭铭一击之威至此,庞令明也不由为他强绝的异能微微挑起眉毛。不过他脸上并没丝毫担心之色,显然对孙白有着绝对的信心。 果然,面对郭铭雷霆万钧的一击,孙白仍一副轻松模样,丝毫没有招架退让的意思。顷刻间利刺尽数扎上他的身体,分缠交错见几乎遮掩他大半个身子。 一击得手,郭铭却没有丝毫得意之色,离孙白最近的他,几乎立刻就发觉,自己的攻击完全没给对方造成任何伤害。从刺端传回的感觉,就好像刺中一层玻璃似的,又硬又滑,所有的利刺均被错开一旁。 从层叠的刺丛中探出头,孙白冷然一笑:“你就这么点本事吗?”说着一脚倏出,狠狠踹在郭铭小腹,将他踢出数米开外。 落地后一个翻滚便即爬起,郭铭捂着小腹盯着缓缓向自己走来的孙白,心中震惊无比。方才一击自己可说全力出手,居然连对方衣角都没划破半点,这个孙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似是看出郭铭的疑问,孙白边走边淡淡道:“别白费力气了,就算你的异能再强,对我也不起作用。我体外天生便有一层护壁,可以自动隔绝任何针对我的攻击,别说你那点把戏,就算反坦克火箭弹,也伤不到我分毫。” 说着他突的急速突前,左脚尖在地上微微一点便弹身而起,右脚由下而上直取郭铭下颌。郭铭左手横架,臂上凝起一团物质将这脚挡下,但随之而来的冲击却差点让他后仰栽倒。 暗惊孙白好强的腿力,郭铭立刻右脚后支稳住身形,跟着立起原地一转移至孙白左侧,右手微晃制出一根顶端粗大的短棍便向其太阳穴打去。 孙白不闪不避,反转身一记勾拳直捣郭铭脸颊。暗道我就不信真的伤不了你,郭铭手上加力,短棍狠狠打上孙白脑袋。 然而本足以让普通人昏厥的一击,却如同给孙白挠痒般,他甚至连头都没偏一下。郭铭大惊,紧跟着左颊一阵剧痛,已挨了孙白重重一拳。 郭铭可没孙白这么经打,霎时间他只感天旋地转,整个人不由自主在原地划了半圈。随后小腹再挨一脚,蜷曲着身子腾空而起,摔至后方蹲在地上不住咳嗽。 看着郭铭痛苦的模样,孙白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偏偏脑袋,他迈着轻松的步子再次向郭铭走去。闷哼两声,郭铭勉力站起不住后退,但说什么也不敢再轻易和孙白做近身肉搏了。 此处不比平地,郭铭自不能无限制的避让下去,不过片刻他就退到平坡后部,再往后就是悬崖。若不再想办法,他剩下的路恐怕就只有跳崖或受擒了。 就在此刻,郭铭脑中灵光一现,如果硬来不起作用,何不试试软的?想及此点,他左掌微一虚抓,已凝出一条长束,随即照准孙白的脚踝抽去。 孙白占尽上风,正在想着怎么好好教训郭铭,哪知眼前一花,但觉一条灰影向自己直卷过来。他对自己的异能颇有自信,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哪知下一步还没跨出,便觉右脚不由自主往前一倾,整个人已栽倒在地。 郭铭也没想到会一击奏效,略为一愣,他赶紧不断加强异能,数股长束接连不断的向孙白缠了过去。没想到郭铭还能耍这种手段,孙白又惊又怒,连忙双手撑地高高翻起,可惜他忘了自己的脚还被缠着,被郭铭看准机会猛的一收,失去平衡下他再次重重摔倒。 “你……”孙白扬起沾满泥土的脸对郭铭怒目而视。 “我什么我?”郭铭撇撇嘴,抓着长束一旋一抽,孙白在长束的搅动下竟原地腾空半周,又摔了个嘴啃泥。 见郭铭竟能让孙白狼狈至此,一旁观战的庞令明不由暗暗点头:“好小子,果然有些门道。” 这时郭铭尝到甜头,手中遛弯似的不住挥动长束,孙白每次站起的努力均以千奇百怪的摔姿结束。不过正所谓乐极生悲,郭铭正摆弄得爽快,突觉手中一轻,错失力道下差点栽倒。他定睛一看,不由大是叫苦。 只见孙白半蹲于地,手中不知何时已捏着一柄精光闪耀的丛林匕首,缚住他脚踝的长束早被割断。暗骂自己大意,郭铭干笑着摆手道:“喂喂喂,突然使用这么危险的武器,似乎不太好吧。” 被连连耍弄,孙白怒不可恕,他狠狠瞪着郭铭,咬牙切齿的道:“那你手上拿的又是什么!?” 郭铭尴尬一笑,赶紧丢下剩下的一截长束:“啊,你说这个啊?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塞到我手上的……”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孙白突的发出一声狂叫,抓着匕首猛扑而上。 暗道这下可玩大了,郭铭可不敢和狂怒下的这个刀枪不入的家伙正面硬捍,几乎想也不想他转身就跑。孙白不由怒道:“妈的,有种给我站住!” 会听你的才怪,郭铭不仅不停,反跑得越发的快。很快来到悬崖边。前方无路,郭铭自然而然就放缓脚步,两人距离随即拉近不少。 “狡猾的家伙,去死…咦?”孙白怒喝一声就要给郭铭来个透心凉,哪知忽觉脚下一紧,不知何时竟再被一股长束缠个结实。 看着转身望过来的郭铭贱贱的笑容,孙白心叫一声糟糕。果然,脚下即刻涌来一股大力,他只感身体一轻,已向悬崖下飞去。 “天生护壁是吗?我倒要看看几百米高还能不能护得了你!” 原来就在郭铭激怒孙白时,他已随机应变拟好下一步对策。借着逃跑的掩护,他悄悄凝起长束插入泥土,当孙白踏上去时,便如陷阱般立刻冒出将他脚踝缠住。 只见孙白的身体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很快消失在崖后。见此情景,林宜璇仍不主惊呼一声:“孙白!”正要上前看个究竟,却被庞令明伸手拦住。 “放心,孙白没这么容易就死。”庞令明自信的道。 郭铭正要转身,突见一条长束自崖下飞起猛的缠住一块突起的尖石。对自己造出来的东西他自是再熟悉不过,然而,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似是为了解答他的疑问,便听悬崖下一阵踏踩石头的响声,跟着长束晃动,孙白已拉着另一端以惊人的高速斜冲而上,于半空一翻落回平坡。 “……,骗、骗人的吧?”看着这时本该坠下山崖的孙白奇迹般出现在自己面前,郭铭半天没回过神来。 扔开手里抓着的长束,孙白平缓缓转过身,奇怪的是,再被郭铭摆了一道,他脸上反没了怒色,代之而起的是一片平静。但这样,反更让人害怕。 略一思索郭铭就大致明白了刚才所发生的事。被他扔下悬崖的孙白及时割断缠在脚上的长索,反用其缠住石头借力翻上平坡,救了自己一命。只看他能在坠崖的危急时刻如此冷静的展开自救,便知此人绝不是简单角色。 孙白冲郭铭点点头,似是在赞扬他方才所为。不知为何,看着对方无喜无怒的面孔,郭铭竟生出一股寒意,下意识的就应步而退。 突然间孙白扬手掷出匕首,将其钉在郭铭脚下,微一愣神,郭铭不由自主低头看去。乘此机会孙白猛的跨前一步来到他的身前,两手倏出抓住其衣领一个柔道的“大外割”就将他摔了出去。 摔出郭铭的同时,孙白一脚挑起匕首应手抓过便紧跟扑上,这时郭铭才摔落在地。他一翻身爬起,恰好孙白匕首刺到,郭铭赶紧两臂交叉护住整个上身。 噗的一声匕首刺入臂上物质,孙白捏住匕首大力一旋将其抽出,跟着反握匕首以刀柄狠狠在郭铭下巴上一撞,又将他击退数步。 头部接连受到几次重击,郭铭只感整个人昏昏沉沉,踉跄数步才重又站定。这时的他,连站稳都感勉强,更别说击中精神制造物质对敌了。睁大迷朦的眼睛,郭铭还没找到孙白在哪儿,脸颊又挨一脚,身体一旋再次栽倒。 挣扎几下都无法爬起,郭铭脑中就如要爆炸似的阵阵发胀。他很清楚自己不行了,干脆一摊手躺倒在地,心道要怎么样都随你们好了。 其实无论是格斗技巧还是经验,郭铭都远逊孙白,加之对方的异能恰好不惧郭铭的具化实体攻击,两人间的战斗一开始就注定会一边倒。如果说韩锐的锁定能力是徐东卓异能的克星的话,那么像孙白孟铸这种刀枪不如的超能力,就正是郭铭“精神实体化”能力的克星。 他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全靠灵活的随机应变以及出其不意的变招,但这些毕竟还是无法完全弥补实力间的差异,因此他被击倒,也是必然的结果。 孙白猛力一脚踢在郭铭腰间,将他踢得在半空打了个滚,倒在地上卷缩起整个身体不住颤抖。满意的看看郭铭狼狈的模样,孙白将匕首在指尖缓缓旋动着走了上去,抓着郭铭的头发将他脑袋提起,随即将匕首架在他的气管上。 正要动手结果郭铭,忽听庞令明喝了一声:“等等。” 孙白毫不犹豫的放下匕首,一把抓住郭铭衣服后领将他提起面对庞令明,等待老大说话。看到郭铭鼻青脸肿的模样,林宜璇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 “将他弄醒,我有话说。”庞令明对孙白吩咐道。 孙白点点头,伸掌毫不客气的给了郭铭几个耳光,立将他打得鼻血长流:“臭小子,清醒点,我们老大有话跟你说。” 迷迷糊糊的抬起头,郭铭望着庞令明,只听他道:“我很欣赏你,你可能没发觉,其实你有非常好的潜质,本身异能也极厉害。可惜遇上方老头那个不惜才的,看看,把你弄成什么模样。” 郭铭大致已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他苦笑一下,随即因脸上剧痛而皱起眉头:“你让手下把我打成这样,不会就为了说这些吧?” 果然,庞令明沉声道:“好,那我也不多说废话。加入我,我就饶你一命,不仅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还能将你训练成第一流的超能力者。” 说着他以热切的目光看着郭铭,任谁都能读出庞令明心中的渴望,他要招纳郭铭的念头绝对非常认真。不仅是他,和郭铭数次交手的卫小琅也露出惺惺相惜的表情。而林宜璇虽没说话,但她看着郭铭的目光中,似乎也隐有一丝期待。 郭铭很清楚,若点下头,他就会没事,若然摇头,则肯定会丢掉小命。说起来当初加入方老的组织,只是为了和东卓体验一下另类的人生,又何曾想过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并非那种天生归属感很强的人,对组织也谈不上什么必死的忠心,在目前的情势下若叛投庞令明,恐怕任谁也无法说他什么。 仔细想想,若接受庞令明的提议,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林宜璇在一起了吧?郭铭这么告诉自己,但是…自己心里又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反感呢? 一瞬间,倪牧、方悦慈、黄震、陆文……他的脑中划过所有组织内同伴的面孔。不得不承认,虽吃了不少苦头,但这段时间却是有生以来最为快乐的日子。 最后出现的,则是自己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徐东卓。我若答应,这小子肯定不会原谅自己吧?想到这儿,郭铭心中已打定主意。 “哼…”微微哼了一声,郭铭淡然道:“很遗憾,若要改投别的组织,我在香港就已答应罗烈然。所以…我拒绝!” 一听此言,林宜璇立刻花容失色。 “是么?”轻轻吐出口气,庞令明平静的道:“杀了他,把东西拿回来。” 孙白脸上再次泛起那种令人心悸的邪气笑容,让人相信他下手时绝不会有丝毫犹豫,甚至还会将之当作一种享受。将匕首尖端抵在郭铭颈侧,他正要挑断郭铭的颈动脉,忽见密林中哗啦几声响,已走出三人。 “不好意思,打搅一下。”当先一名病恹恹的男子微微一笑。 第八章 这三人,自然就是紧追上来的谢子龙等人。在得到报告后,三人兼程赶往山东,但郭铭与庞令明等人早已离开。于是在谢绝了当地警方主动要求的帮助后,三人一路追踪至此,终于将他们找到。 没想到居然有人能找到这儿横插一脚,庞令明等无不悚然一惊,不过孙白自然不会理会谢子龙的话,他手上用力,匕首尖端已刺入郭铭皮肤,触及泊泊跳动的颈动脉。 “得贵叔!”谢子龙见状,回头吩咐一声。 话音未落,就见王得贵伸手在腰间一抹,抽出那条无数零件构成的腰带,两抖三抖间已聚成一柄带着瞄准镜的大口径手枪。举枪稍微瞄瞄,他扣下扳机,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孙白手中的匕首已脱手飞出。 愕然看看空空的双手,孙白望向王得贵,突的咧嘴一笑:“你想死么?” 接触孙白大带邪气的眼睛,王得贵心中一战,只感一股寒意自脊梁升起。不过毕竟是特调科的老成员,略一凝神他已恢复正常。 摆摆手示意孙白先不忙动手,庞令明望着谢子龙道:“原来是特调科的谢组长大驾光临。这么巴巴的找到这儿来,不知有何贵干?” 谢子龙轻咳两声,喃喃道:“这儿风挺大啊。”说着紧紧身上衣服,这才道:“看来阁下就是他们的头儿吧?你的手下在北京城惹了不少事,还重伤我一名部下,说起来,咱们之间的‘贵干’可太多了。” “哦?谢组长是来算帐的么?”庞令明两眼立刻微微眯起。 谢子龙毫不相让的迎上他的眼睛:“算帐不敢,不过我对你们的身份有点兴趣,不介意的话,跟我走一趟如何?对了,你手下抓着的那小子,我也有点事要问他,一并交过来好了。” 默然片刻,庞令明忽的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听说特调科的谢子龙是出了名的麻烦人物,今天一见,果然不假。” 似是听不出对方言语中的讽刺,谢子龙淡然笑笑:“好说。” 猛的收止笑容,庞令明两眼一瞪,立刻恢复强霸本色:“既然如此,不如就凭本事来取,如何!”说着只听咔咔几声裂响,他脚下的泥地立刻丝丝龟裂。 “好提议。我本也没和平谈拢的打算,说起来,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那就用我们的规矩解决好了。”谢子龙跟着笑起来,这时一阵山风刮至,他立刻剧烈咳嗽不止。 这时站在他身后的马林一摆手拦着正欲走出的谢子龙:“队长,你身体不好,剩下的交给我和得贵叔就行了。要是你在这儿犯病,依芸可不会饶过我。” 谢子龙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摇头:“你小子…小心一点,对方都不是简单人物。” 马林点点头,跟着缓步走出。见谢子龙未出手,庞令明也收回重力场。同时回头低喝道:“小琅,去教训教训那个光头。” 答应一声,卫小琅笑嘻嘻的迎着马林走了上去。随着不断接近,突然间,就如约好般,双方同时出手,两道人影刹时撞在一起。 卫小琅一掌倏出直取马林胸口,曾在幽云寺见过他震碎墙壁的异能,马林知道这双手的厉害,立刻弓背曲腰向后跳了一步。哪知卫小琅掌势到头,突的一步跨前,身子借这一跨之势再次突进,又掌改抓向马林大腿抓去。 利用身体惊人的柔韧性,马林几乎是在没可能的情况下仰身一弹,身子几乎倒曲成一个半圆退后翻走。紧跟着便听啪啦啦一阵震颤之声,卫小琅手按他方才立足处,地面立刻爆起一阵泥屑,硬是被震出一个大洞。 想及刚才那掌若真的按在自己身上,那还了得,以马林的见惯风浪,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缓缓起身,卫小琅甩甩手腕:“小心点,不然可会变肉酱哦。” 擦去额上冷汗,马林轻轻吁了口气:“不劳费心,小心你自己吧。” 话音未落,他已弹身跃起由半空斜扑过去。见马林竟做出这种自杀行为,卫小琅冷笑一声,一步截往他的下落地点,跟着两手一前一后成契形抓去。 马林身在半空无从借力,卫小琅几乎可以肯定必能将他抓个正着,接下来是否杀死对方,就要看自己的心情了。 然而若他是陆文,大概就不会这么有自信。眼见卫小琅双手快触及马林身体时,突见对方整个人蛇般屈扭成束,竟没可能的绕着卫小琅的左臂盘旋而过,来到他的身后。 怎么可能!?一瞬间,卫小琅心中大骇,只来得及闪过这个念头,左臂已被马林抓住硬架身后,跟着他往上一抬,便听嘎吧一声脆响。 “啊!”卫小琅一声狂叫,架在背后的左臂失常的反转过肩膀,已然折断。 马林抓住卫小琅的断臂,将头凑到他的耳旁:“小子,你的异能很有威力,可惜还太嫩了点,碰不到人屁用也没有。若想杀我,回去再练两年吧。” “你…你……”卫小琅又惊又怒,他怒喝两声,突然就势翻转身体,右手后挥向马林的头抓去。 冷然一笑,马林低头避过,跟着一步退后将卫小琅的断臂拉直一拧。这一下伤到极痛处,痛彻心脾下卫小琅几乎连叫也叫不出,浑身颤抖不停。 就势再抓住他的右臂,马林沉声道:“不得不说,虽然经验尚浅,不过你的双手实在太过危险,我只好将它们全废了。” 说着他一手捏腕,一手反抵在卫小琅的肘弯处,只待用劲就将其折断。见此情景,林宜璇惊叫一声:“小琅!孟铸,快去!” 得她吩咐,孟铸闷吼一声大跨步冲了上去。见这个大个子突然向自己冲来,马林也不由一愣,这时只听卫小琅大声道:“孟铸,回去!” 说着只见他右脚高高踢起,几成一条垂直线越过自己头顶踢在马林面门。瘁不及防,马林不由向后偏了一偏,乘此机会卫小琅跟着向后退步,同时屈身一蹲一立,右手一个反扭已脱出马林的掌握。 “死光头,你说谁…太嫩!”一声怒喝,卫小琅扭过身体,一掌拍向他胸口。 啪!眼见就要拍实,哪知他的掌缘却在触及马林身体一分处硬生生凝定。只见呈退后姿势的马林两手前伸,左手抓腕,右手堪堪抵在卫小琅肩膀,他双肩不可思议的拉长,竟比对方探前的右手还长了一分。就这么,卫小琅被他挡下,再难做寸进。 接连用力也无法将手伸前分毫,卫小琅惊怒交集,抬脚就向马林裆部踢去。哪知他脚才起,便被马林一腿后发先至踢了回去,跟着马林脚势不改,就如绷紧的弹簧般猛的高扬而起,狠狠踹在卫小琅的下巴上。 “记住了,高抬腿是这么踢的!”在马林的怒哼声中,卫小琅哇的喷出口鲜血连连退后。马林腿劲强得惊人,挨他一脚,卫小琅几乎昏去。 眼前一黑正要倒地,卫小琅忽的发觉自己被人扶住,同时耳旁传来孙白轻蔑的声音:“你打不过他,还是让我来。替我看好这小子。” 说着孙白将卫小琅向身后一推,便大大咧咧的迈步走出,遥遥对马林一勾手:“光头,你很嚣张啊,咱俩过过招怎么样?” 马林嘿的一笑,正待答应。却听身后王得贵叫道:“老马,这小子交给我。” 眉毛一剔,马林不由望向身后,却见王得贵已经慢悠悠的走了上来。他不由抓抓头道:“得贵叔,难得看你主动请战啊,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 经过马林身边时,王得贵顺手在他光头一拍:“少贫嘴,你一个我一个,童叟无欺。再说这小子,刚才似乎就对我很不爽的样子。” 无奈耸耸肩,马林退了下去,变成王得贵和孙白正面相对,这时林宜璇也跑到卫小琅身边察看他的伤势。 看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糟老头子,孙白邪邪一笑:“老头儿,别以为自己年纪大我就会留手。难得你不知死活,刚才那枪的帐我就跟你好好算算。” 似乎根本没听到孙白的话,王得贵自顾自的做了几个扭腰动作,又慢悠悠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折好放到一旁。脱去外衣,只穿一件发黄的白汗衫的王得贵体形更见臃肿,发福的肚子颤巍巍的不住抖动,跟着他一把抽出腰间的金属带。 孙白却早已等得不耐烦,他忍不住骂道:“老年痴呆啊你?还不快……”哪知话没说完,就见王得贵手上的金属带嘭的爆成一摊零件,跟着其中一部分瞬间聚合成一柄手枪,王得贵抓起便给了孙白一枪。 实在太快,孙白几乎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额头已被击中。在子弹的冲击下他不由将头一仰,跟着子弹坠地,却是一颗橡胶弹头。 瞬间静寂无声,好半晌保持后仰姿势的孙白才缓缓站直身子。只见他额头青筋爆跳,满脸狰狞之色,显然王得贵刚才一枪令他非常愤怒:“死老头子,今天你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哟?厉害啊,脸上连个红印也没有。本以为用橡胶弹头把你击昏,大家都可以省点事,看来我还是太心软了。”撮指在额上搭个凉棚,王得贵眯着眼看着满脸狂怒的孙白,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真把我惹火了!”孙白再忍不住,怒喝一声直冲而上。 微哼一声,王得贵抖抖手,组成枪柄的零件立刻散开,装在里面的橡胶弹匣自动坠到金属带尾端,同时另一块弹匣移了上来。零件瞬间聚合已将新弹匣包裹起来,跟着再次组合成枪柄,足谓神乎其神。 孙白速度极快,这么片刻工夫已冲到王得贵跟前。面对近在眼前的敌人,王得贵冷静的举枪对准孙白胸口,就在他的双手快要及身时,扣下扳机。 便听砰的一声闷响,孙白保持前冲的身体猛的一顿,跟着竟飞抛至半空向后摔去。没等他落地,王得贵举枪对着他又连连扣动扳机,在连串枪声中,孙白就如变做牵线木偶般不住抖动,姿势怪异之极。 射完弹匣中的子弹,王得贵抖手散去枪柄,瞬间一个弹匣再次移上,零件翻转间已换好子弹。拿着枪悠悠然走上,他淡然道:“这是12mm高爆弹头,可以在100米开外轻松击碎防爆警察的钢化玻璃盾牌,滋味如何?” 顿了顿,他哦了一声:“差点忘记,你恐怕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不懂答我了。” 哪知就在此刻,仰躺在地上的孙白突的扭身一搅,整个人直竖而起,双腿猛蹬王得贵胸口。万想不到他竟然还能站起,王得贵悚然一惊,已结结实实挨了一脚,不由自主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慢慢爬起身,孙白掸掸衣服上的灰尘,眼睛猛的睁大:“你说,谁会在另一个世界啊!?”在王得贵高爆弹的连射下,他也丝毫没有受伤,衣服甚至连个破洞也没有,此人体外的护壁果然足以隔绝一切攻击。 没等王得贵起身,孙白已冲上去对准他又是一脚。王得贵两手交叉下架挡在身前,却被强劲的腿力踢得腾身而起。孙白得势不饶人,再次逼了过去。 散去手枪,将金属带上的零件聚成一块盾牌,王得贵借此连挡孙白一串连击,跟着他将金属带还原,照准对方的脚将他抽倒在地。随后一步跨在倒地的孙白身前,高高扬起金属带,零件随之崩散聚合,等他将其举到最高处时,金属带已化为一柄双刃巨斧,锋利的斧刃在阳光下寒光闪闪。 “怪物,去死吧!”王得贵怒喝一声,对准孙白的脸猛然挥下。 斧头结结实实的砍了上去,但孙白的脑袋并未应斧分开。若仔细观察的话当可发现,斧刃根本没挨上他的脸,早被其体外护壁给挡下。 根本没把这种攻击放在眼里,躺在地上的孙白突的露出个神秘的笑容,配上还架在他脸上的斧头,看起来极之可怖。王得贵也想不到这样也伤不了这小子,见此笑容心中不由一惊,跟着脚底虚浮,已被孙白盘腿绞倒。 “我早就说了,不论你用什么,也别想伤我分毫!”孙白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对准王得贵的大肚腩就是狠狠一脚。 “呜哇!”王得贵痛叫一声,身子立刻虾弓而起。 见此情景,马林惊呼一声就要冲上:“得贵叔,你不要紧吧?” “别过来,我应付得来。”哪知王得贵一摆手示意他退下。 孙白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很有自信嘛。”说着连连抬脚猛踹,便听一阵噼啪之声,脚脚到肉。王得贵唯有护住头脸,卷着身子硬挨。 就在孙白踩踏得不亦乐乎之时,一直屈身忍受的王得贵突的一把捏住他的脚底,手一送已将他推开两步。跟着他猛的直起身,手中金属带唰啦一声尽数崩开,再次聚合间已变做一张弓弩,上面搭的弩箭尖端赫然有一颗炸弹。 射出弩箭,这样的距离下孙白根本无法躲避,便听轰的一声弩箭在其头部炸开。冲击形成的狂飚顷刻冲散开来,地上泥尘飞扬,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弥漫周遭。 爆炸的冲击让孙白一个后空翻抛跌出去,直摔到数米开外,但随即便翻身跃起。让人不能置信的是,在这样的攻击下他仍毫发无损。 孙白咬牙切齿,怒到极点:“死老头,早告诉你这样没用……”突然间,透过浓浓的硝烟,他看到王得贵手中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第九章 这是一把高压水枪模样的古怪玩意儿,前端是个喷嘴,后部和普通枪械无异,但尾柄较大,像个黑黝黝的可乐罐子。王得贵平端着它,眼中一片冷色。 “带上这罐压缩附着燃料,本是有备无患,想不到还真派上用场。小子,赶快求神拜佛吧。”冷冷说完,王得贵扣下扳机。便听刷的一声啸叫,一股烈焰如出洞蛟龙般直喷而出,刹时划过两人间的空间将孙白完全吞噬。 强劲的喷射之后,出膛烈焰随即消失,只在沿途地面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以及点点火头。然而笼罩孙白的火焰却并未消散,反而裹在他的身上燃烧不止,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一个燃烧的人偶,极是可怕。 望着被烈焰包裹,在原地不住伸手挥舞的孙白,王得贵散去火焰喷射器,淡淡道:“这是高附着燃料,一旦被沾上,除非燃料烧尽,否则火焰不会熄灭。你不是自诩刀枪不入么?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变成焦炭。” 王得贵话音刚落,一直大叫不止的孙白忽的停了下来,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望过去就如根燃烧的木头般。正奇怪间,忽见他伸出被火焰包裹的手在脸上一抹,内里露出的面孔竟丝毫无损,连烟熏的黑印也没一点。 冲目瞪口呆的王得贵诡异一笑,孙白笑嘻嘻的念道:“子弹打不伤,炸弹炸不伤,火焰烧不伤,老家伙,你还有什么猴戏耍给我看啊?” 面对得意洋洋的孙白,王得贵表情变得呆滞无比,跟着只听当啷一声,他手中金属带坠地,显然此事对他的打击极之沉重。 一步跨到呆愣的王得贵跟前,孙白将手中抓下的一把燃烧的燃料向他一甩,火焰立刻附着在王得贵身上。他半个身子立刻被火焰包裹,紧跟着被孙白一脚踢出老远,在地上不住翻滚呼叫。 “得贵叔!”马林惊呼一声立刻跑上,脱下外衣为他扑打火焰。幸好附在他身上的燃料不多,很快火焰熄灭,但王得贵也昏迷过去。 看着王得贵的惨状,孙白不住冷笑,此刻他除了头脸,身体仍被包裹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偏生没受一点伤害,模样古怪之极。 一瞥眼发现脚下王得贵丢弃的那条金属带,孙白抬脚将其挑起抓在手中看了看,便随手扔开。没了王得贵的异能聚合,构成金属带的零件在半空完全瓦解,各种各样的细碎玩意儿掉了一地,其中一些恰好落到郭铭身边。 经过一阵歇息,郭铭眩晕的脑子已恢复不少,这时所有人都被孙白恐怖的特异功能震慑,没人再注意他。 突的他发现手边有两个弹匣。这是那条金属带的一部分,里面装的是9mm通用子弹。心中一动,郭铭乘人不注意,悄悄把弹匣收了起来。 扶起昏迷的王得贵,马林对走上前来的谢子龙道:“得贵叔不要紧,只是吸入过量灼热的浓烟引起昏迷,休息一阵就会醒过来。” 谢子龙无声的点点头,随即向孙白走去。马林一惊,赶紧道:“队长,还是让我来对付他吧。” 谢子龙摆摆手,示意他退下:“让我来,你不是他的对手。” 见谢子龙终于肯出手,孙白嘻嘻笑道:“哦,最后的b终于要现身了么?也好,就让我这个勇者把你们一并打发了吧。” 哪知谢子龙叹了口气,淡然道:“我劝你最好还是赶快住手,否则等我动手就晚了……”说罢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哈哈哈哈哈——”微微一愣,就像听到这个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般,孙白立刻狂笑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你若动手,我就死定了?哈哈哈哈——” 谢子龙能坐上特调科战斗组组长的位置,自然非同凡响。庞令明正想叫孙白退下让自己来,突的心念一转,只张了张口,便没再说话。 哪知就在此时,忽听林宜璇惊呼道:“你、你想做什么?” 众人皆是一惊,循声望去,恰好看到郭铭爬起身向悬崖边跑过去。这下变故大出几人意料,不知这小子在搞什么名堂,庞令明和谢子龙等马上追了过去。 “站住,你想找死不成?”看郭铭模样竟似要跳下去,谢子龙立刻大喝道。 郭铭自然不会寻死,不过他也知道,再呆下去无论哪一方获胜,自己都没什么好结果。想起方才孙白利用自己的长束死里逃生的经过,他不由也产生了一试的想法。这才乘众人不备,悄悄走到悬崖边。 低头往下一看,但见悬崖高达百余米,下方是连绵不绝的丛林,光秃秃的岩壁生着少许低矮的杂草灌木,更见凶险。仅仅这么一望,郭铭就觉一阵眼花。 我的妈呀,这么高,我是不是疯了才想跳下去。在心中惊呼一声,郭铭已本能的退了两步,这时谢子龙等人已围了上来,却又不敢过分靠近。 一面深恨刚才不及时把他身上的球体取出,否则哪会管这小子的死活,庞令明一面劝道:“别作傻事,交出东西,我保证不会为难你。” 身为警察,谢子龙自也不会眼看郭铭被逼死,再说他也是个相当重要的人物。因此他也附和道:“不错,你实不必如此,有我在,你绝不会有事。” 哪知两人这么一搭一唱,反倒促使郭铭下定决心,自己绝不能落到任何一方手上!主意打定,郭铭最后再看了一眼高耸的悬崖,脚下一蹬,人已倒纵而下。 “糟糕!”一声惊呼,庞谢两人赶紧追了过去,却哪来得及阻止?只见山风呼啸中,郭铭的身影迅速向下方坠去…… ** 跳下的刹那,郭铭只觉脑中一空,身体刹时变得毫无重量,那种失重的感觉立刻笼罩全身。看着追到悬崖边的庞谢两人惊讶的面孔不断在自己眼内缩小模糊,他心中不由掠过一阵快意:哈哈,两位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落了空。 正在迷迷糊糊间,郭铭突的看到,悬崖边,林宜璇探出半个身子,脸上表情似悲似哀。不由自主他的心中一阵波荡,她…是在为自己担心么? 霎时间,郭铭猛的自迷糊状态中清醒过来,无论如何,自己绝不能死!几在同时,他已探手射出一股灰白长束,紧紧绞上岩壁上的一丛灌木,随即整个人借着长束收拉之力向旁一荡,跟着放开长束就往一旁跃去。 飞身半空,郭铭感觉自己就像化作无拘无束的鸟儿,尽请享受飞翔的快乐。但见他于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再次下落时,已射出另一股长束缠住岩壁暂阻下坠势头,跟着依样画葫芦,借力呈之字型不断向下方荡去。 看着渐渐消失的郭铭,庞谢两人均不由自主在心中暗赞:这小子,果然不可小看。猛的站起,庞令明大喝道:“孙白,给我拦住他们。” 说着他手一抬,孟铸和林宜璇已飘身半空,随着跃下悬崖的庞令明一起向下方追去。想不到此人竟有这种能力,谢子龙看着渐渐飘飞而下的三人,不由露出一丝苦笑:这下可麻烦了,自己好像真的不会飞啊。 正在无奈间,忽听耳旁喂的一声,谢子龙不由奇怪的转过头,恰好看到不远处孙白冲他嘻嘻一笑:“看哪儿呢?要杀你的人在这里。” ** 这才记起还有这个家伙在一旁,谢子龙也还了孙白一个微笑,随即扬声对扶着王得贵的马林道:“马林,你先退下,这里交给我应付。” 犹豫了一下,马林道:“队长你小心。”慢慢扶着王得贵退到一旁。 孙白也不阻止,他知道只要杀了谢子龙,马林和王得贵都不足为惧。虽然还不清楚谢子龙的能力究竟是什么,不过对他来说,任何异能都是一样。 “你挺有自信嘛。”孙白笑嘻嘻的向谢子龙走了过来。 谢子龙却没什么动作,他只是微微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虽然身为特调科战斗组的队长,但我一向不喜欢用异能解决问题,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哦?愿闻其详。不会是太弱,羞于见人吧?”孙白脚下不停,嘴里应付道。说到后来,他自己已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谢子龙缓缓摇了摇头:“不,并非太弱,而是恰恰相反。” “切,我已碰上不知多少认为自己的能力是最强的家伙了,可惜到最后下场都是一样…”说话间,两人距离不断接近,就在走到谢子龙身前三尺时,孙白突的加速标前:“那就是全被我揍得不成*人形!” 就在孙白身形普动之时,谢子龙一直微眯的双眼猛的睁大,瞬间也迎了上去。霎时间两道人影交错而过,顷刻又分了开来,各自换了个位置。 站定转身,孙白晃了晃脑袋:“哟,想不到你这个病痨鬼速度还挺快嘛,不过若只有这么点本事的话…咦!?”说话间,他突的感觉左肩似乎空荡荡的。 转头所见令孙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他左臂齐肩消失不见,本该有手的地方,只剩一个露出鲜红血肉的大洞。一截断臂静静躺在不远处的地面,正是他的手臂!奇怪的是,断臂明显短了一截,倒好像被什么给吞吃了一般。 望着伤处鲜红的血肉半晌,孙白不能置信的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顿了顿,他的神情突的转为极端疯狂,不住尖声大叫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的手怎么会不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噗唰!似是为配合他的神情,断臂处的伤口,突的喷出一股鲜血直标半空…… 面对竭斯底里的孙白,谢子龙缓缓举起双手放到眼前,眼中竟流露出一丝悲凉:“这就是我不愿使用这双手的原因。它们就像一对贪婪的魔鬼,会吞噬接触到的一切,在这双手下,只有毁灭与消亡。” 说着只见他顺手在身边的大石上轻轻一抹,随着手掌过处,石头竟无端凹下一个深槽。便如同火球划过雪堆一般,在谢子龙的手下,石头就似凭空消失般不见一点痕迹,似乎真如他所言,顽石也被这双手完全吞噬,点滴不存! 捂着喷血不止的断臂,孙白血红的双眼狠狠盯着谢子龙,咬牙切齿,如同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突的他狂呼一声:“不可能,这一切都是幻觉,吓不倒我的!我的护壁,怎么可能被你打败!”呼喊间,整个人疯狂的冲了上来。 如此情景,正和被邓羽飞破解异能时,文栋的惊恐癫狂相似。与文栋一样,孙白对自己的异能也有绝对的信心,他深信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及他分毫,而这种自信也给了他无比的力量。然而,当某天信心突然被打破时,无论他神经如何坚强,一时之间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精神由此转为疯狂,也就不足为奇了。 看着犹如疯了般的孙白,谢子龙怜悯的摇了摇头:“唉,这世上,又怎么会有无敌的能力。你的异能非常厉害,可惜你也正是被它所累。” 说话间,谢子龙迎着孙白一步跨上,扬手一抓,便见一股灰影掠过两人之间。待到他们分开来时,孙白脸色死灰的站在原地,喉间咯咯闷叫不止。 他的整张左脸都消失不见! 孙白英俊的面孔已完全扭曲,从断开的头骨中,消融的血肉与白色的脑浆清晰可见,如此情景实在恐怖之极。饶是马林是久经考验的公安战士,骤然见到他的模样,也不禁几欲作呕。 “不…不可能…我的异能……”最后喃喃念着,孙白身子一软毙命倒地。 虽然瞬间杀死孙白,但谢子龙的手仍是干干净净,不见一丝污秽。似乎沾上去的皮肉血污,都已被吞噬到另一个空间。他静静的望着自己的手,半晌发出一声阖然长叹:“最干净的手,却能做出最可怕的事……” 猛然间,他弓起身剧烈的喘息咳嗽起来,似乎刚才使用异能,已让他被病魔折磨的身体不堪重负。不同平日,现在的咳嗽又激又烈,好像谢子龙正一点点将自己的生命力给咳出体外,偌大一个身躯,竟蜷缩得如同婴孩般。 “队长!”马林赶紧抛下王得贵将他扶着,然而便像绷得过度的弹簧,无论马林怎么努力,也无法让谢子龙直起身子。 令人心悸的咳嗽持续半晌,才慢慢在谢子龙的急喘声中平息下来。此刻的他,脸色灰败若死,眼中看不到丝毫神采,要不是他干瘪的胸膛仍在起伏,几乎要让人以为马林扶着的是一具尸体。 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谢子龙终站直身子,四处看看,他突的露出奇怪的神情:“咦,这个人怎么还在这儿?” 只见不远处,被马林拧断左臂的卫小琅,右手被铐在一棵树的树干上。此时他脸上也满是惊惧的表情,显然谢子龙杀死孙白,令他受惊不轻。 马林解释道:“因他受伤,所以没被带走,对方可能想等孙白杀了我们后,再带他走吧。刚才他就想溜,握见势不对,就把他给铐了起来。” 谢子龙点点头:“这样也好,反正我也要抓他们回去问话。带上他,我们追!” 马林答应一声,一手扶着王得贵,一手反扭住卫小琅,几人便循着来路慢慢向山下走去。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平坡上,只留下孙白残缺的尸体…… 第十章 在峭壁上来回飞荡,不多时郭铭已接近下方的丛林。弹出最后一股长束缠在壁间,他由右至左一个大摆,跟着松脱长束飞身而出,双手抓着前方一棵树的横枝摆动两下化去下落的冲力,就准备借力弹向下一棵树。 哪知却听啪啦一声,横枝折断,郭铭叫声不好,人已跟着向下坠去。在大树各个枝干间噼里啪啦一阵撞击,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晕头转向的爬起,他在身上一阵摸索,不由庆幸道:“还好还好,没有受伤。”跟着转头四下打量,这一看不由暗暗叫苦。 这时的他身处悬崖下茂密的丛林中,四面八方全是树,全完搞不清方位。从来路推断,这里已是极深的山岭间,要想出去恐非一时半会儿可以办到。 好在顺利脱离虎口,郭铭总算感到一丝欣慰,这么玩儿命也不是没回报嘛。正想着该从哪个方向走,他心中忽的一动,下意识的抬头上望。 高高的峭壁上,三个黑点正缓缓飞下。郭铭一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擦擦眼睛定睛看去,黑点又接近不少,他终于看清,来的赫然是庞令明,林宜璇和孟铸! “干、干你娘亲,还有完没完啊?”郭铭吓得一声大叫,也不管对方根本听不到,气急败坏就骂了出来。难不成今天非得被擒下不可? 看似缓慢,但庞令明三人下降的速度其实相当快,这么片刻双方又接近不少,彼此已能看清对方的脸。郭铭不禁深恨自己没一挺机关枪,否则在这儿打空中的移动靶,肯定很爽。 不过想归想,他自是不会乖乖束手就擒,再冲半空中的庞令明比个挑衅的手势,他收拾精神,转身跑入身后的丛林中消失不见。 几分钟后,庞令明带着林宜璇和孟铸降落地面。早料到郭铭会跑,他也不如何惊讶,收去异能,他立刻道:“这小子跑不远,我们追!” 在他带领下,三人立刻循着郭铭离去的方向追去。林间落叶很厚,踩上去吱呀作响,但地上却没一点脚印,显然郭铭是利用长束在树木间移动。 追不多时,三人便因杂乱的林木渐渐分了开来,庞令明索性吩咐道:“宜璇,你和孟铸从这边搜,一旦发现他的踪影,立刻通知我。” 林宜璇点点头就要带孟铸离开,突又被唤住。她惊讶的转过头,只见庞令明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我想你很清楚自己的立场,别让我失望。” 林宜璇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略一低头表示明白,跟着便带孟铸转向另一个方向,很快消失在林间。待林宜璇走后,庞令明随即也深入林内。 利用长束在林间移动一段距离,郭铭就感有些吃不消,今天使用异能太过频繁了。心想反正已经抛开对方,他便下地打算继续用脚走。 这时耳中隐隐听得一些声响,他大感奇怪,走到山岭边向下一望。只见在他身处的山头下,林宜璇正站在孟铸肩上,在一棵树的枝头看着什么。 双方隔得很远,郭铭也是极尽目力才发现他们,他自不怕被对方看到。正奇怪林宜璇究竟在干什么,他脑中灵光一闪,已然明白过来。 郭铭利用长束在树木间移动,虽不会在地上留下脚印,但长束缠绕树枝,多少还是会留下些痕迹。林宜璇果然非常聪明,懂得利用这个来找他,而以她的头脑,通过痕迹确定郭铭逃走的方位,应该也不是难事。 现在双方虽隔得老远,但郭铭已不能再故技重施,以孟铸的耐力,不知疲倦的追过来,迟早还是会被追上。想及此点,他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心念急转,郭铭无意中碰到衣兜里从王得贵那儿捡来的弹匣,他猛一咬牙,似是已下了什么决定。反正今天也受够了,既然这样,自己干脆主动出击! 主意打定,郭铭左右看看,弹出一根长束便爬上身旁的大树。在繁茂的枝叶间找到根树干坐下,他深吸口气,随即抛开杂念,凝神入定。 郭铭这么做,自不是意图就这么躲过去,凝定心神的同时,他已开始在脑中努力回忆北京那晚,自己曾用物质造过的枪。这次能否顺利脱身,就全靠它了! 一点点的,就如拼图般,手枪各个零件开始在他的脑中现形,同时郭铭双手虚握胸前,一团物质在掌心翻番滚滚,不断变幻形状。在他努力下,枪械零件的影像越发清晰,就如同有人把实物塞在他的脑中一般。 很快,确定自己的回想没有任何疏漏后,郭铭开始试着纯用精神力量在脑中将这些零件组合在一起。上枪膛,扣进弹簧、组合枪身…渐渐的,在郭铭惊人的具象化能力下,这些全以虚影出现的枪械零件,一点点聚合成一把完整的枪。 这时若有外人在场,当可看到,郭铭神情就如老僧入定一般,一片宁和,除了胸前双手间翻腾的物质,全身纹丝不动,谁又能知道,他的脑海里,竟正进行这如此剧烈的活动? 时间缓缓流逝,又过了半个小时。倏然间,郭铭脑海中的枪械最后一个零件也组装到位,霎时间一把完整的枪浮现脑际。就在同时,只听咔嚓一声响,他双掌间的混沌物质一阵扭动,也于眨眼间聚合成一把完整的枪。 笔直的枪身,弧度适中的枪柄…出现在郭铭掌中的手枪,一切都和真材实料的真枪无异。它是那么完美,谁敢相信刚才它还只是一团形状不明的物质? 看着手中的成品,郭铭轻轻抚摸着枪体,心中一片平静。他丝毫不怀疑这把枪足堪使用,因在刚才制造的过程中,他已倾注全部心神,就如同艺术家花费毕生精力完成一部作品一样,他对自己的作品也有着绝对的信心。 取出一个弹匣推入枪柄,啪的一声响,完全契合。郭铭露出一丝微笑,将枪握在手中静静蹲在树枝上,等着林宜璇和孟铸的到来。 ** 无独有偶,就在郭铭为性命而在丛林中苦苦挣扎时,徐东卓也正在一片山林中狂奔不止。 自在宜昌被韩锐锁定以后,这两天他就再也没抛开对方,一行人你逃我追,渐渐出了湖北,进入湖南境界。 相对于能轻易找到自己的韩锐等人,徐东卓却无法事先预料对方的行踪,这在无形中给他造成很大的压力。就好像有一群看不见的幽灵跟在你身后,你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何时出现,只能拼命的跑,连休息时也提心吊胆。 两天后,心力交瘁的徐东卓干脆离开大路,一头钻入茫茫群山中,希望借此摆脱对方。然而从未有过越野经验的他,却很快发现自己迷路了。 背靠一棵大树喘息一阵,徐东卓再次拿出前些天买的越野地图,按地图所示,他应该已离衡阳市不远,然而…周围群山重重,似乎根本没个头。 “妈、妈的,这下可不妙了。”徐东卓转头四顾,喃喃的道。 在山岭间攀爬了大半天,此刻他的体力已接近底线,干粮和水也没剩多少。最重要的是,现在已是黄昏,若再找不到出山的路,恐怕就得在山里过夜了。 再休息一会儿,吃掉剩下的干粮和水,徐东卓振起精神继续上路。虽是夏天,但两个小时后,黑夜终究还是降临了,整片山岭逐渐被黑色所笼罩。 啪!再次因看不清路而被绊倒后,徐东卓干脆就那么仰趟在地上,再不愿起身。要抓就等他们来抓好了,这种日子哪是人过的。一边捶着酸痛欲死的双腿,他一边愤愤的想着,透支体力的结果,就是连信心也跟着消耗矣尽。 夜空群星闪烁,山林中几乎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星光可助视物,山风吹来,枝叶沙沙摇响。徐东卓甚至已懒得去想会否遇见野兽,现在的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其他的,都见鬼去吧! 抬头看着天上群星,在它们似乎亘古不变的闪耀节奏下,徐东卓的眼皮渐渐耷拉下来,整个人进入昏睡状态。就在这时,只听呱的一声长鸣,一只夜枭猛的自枝头窜起,在扇动翅膀的扑扑声中迅速远去。 徐东卓几乎是下意识的猛然惊坐而起,剧烈的喘息两声,他这才发现自己已是一头冷汗。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儿呆下去,我必须离开!霎时间,这个念头划过脑际,他一咬牙,再次挣扎着爬起身。 四处看看,徐东卓很快发现旁边的山头上有一条高耸的黑影,那是一棵参天大树。心中转过一个念头,他已转身向那处山头爬去。 一个多小时后,他终于来到树下,靠着树干休息一阵,徐东卓抬头上望,身影倏的消失,跟着已出现在树腰。扶着树枝略停片刻,他再次消失,同时人已蹲伏在树梢之巅。 立身最高处,徐东卓终于有机会一窥群山全貌。但见放眼开去,一片接一片有如蹲伏巨兽般的重叠黑影在视野中延展开去,不见尽头。吹拂的山风令他不由自主闭上眼睛,身体惬意的随着摇晃的枝梢摇摇摆摆。 可惜在这里,仍看不到一点出山路途的踪迹。徐东卓考虑片刻,一咬牙身影再次消失,人已离开树梢,升至其上数十米的高空。 现身半空的同时,他便转动身体遛目四顾,突然间,徐东卓脸上现出狂喜之色。只见在他身左,一条夹在山包之间的黑带弯弯绕绕的延伸向前,不少光点在上面往来游走。而在远处,一大片璀璨的灯火也出现在他的视野内。 终于看到衡阳和通向它的高速公路了!此刻徐东卓心中的喜悦简直难以自持,原来他一直都在高速路旁的山林里打旋,可惜“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要不是跑到这么高的地方,他还不知会绕多久。 “咿哈!”口中欢呼一声,他大鸟般张开双手,人已向下扑去……. ** 四十多分钟后,徐东卓蹲身高速路旁的护栏外,看着一辆辆车从眼前驶过。他的目标,是找一辆能供自己安全藏身的货车,进入衡阳市。 可惜接连过去十余辆都是轿车,就在徐东卓快要失去耐心时,随着一阵沉厚的马达鸣响,一辆货车终于出现在他的视线内。好巧不巧,正有一辆轿车从后追来,轿车的前车灯将货车敞开的车厢照个大亮。 暗道一声天助我也,徐东卓立刻凝定心神做好准备。就在轿车与货车错身的刹那,他两眼猛的一睁,身影消失,下一刻已滚倒在货车厢内。 终于安全了,让我好好休息下吧…心里一松,徐东卓就那么仰躺在空荡荡的车厢内,沉沉睡去……. ** 此时已近黄昏,太阳西沉,漫天夕阳下,林内光线黯淡不少,暗红的阳光透过枝桠,被绞得有如碎金。天际不时有一群倦鸟飞过,投入林中。 约40分钟后,随着一阵踩踏枯叶的声音传来,林宜璇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郭铭的视野内。只看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这里,就知这个女孩绝不可小看。 林宜璇走在前面,孟铸则亦步亦随跟在她的身后,两人渐渐接近郭铭身处的树下。正走间,林宜璇忽的轻轻咦了一声,显然注意到郭铭的脚印在树下中断,她摆摆手示意孟铸在原地等候,自己则慢慢走了过来。 暗道一声天助我也,郭铭就如等待捕猎的豹子般,全身刹时进入高度紧张状态,两眼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林宜璇的行动,等待出手的时机。 就在对方经过树下的刹那,郭铭弹身一跃而下。林宜璇突的惊觉背后有异,郭铭已跳落于地,一把扼住她的脖子,同时将枪抵在她的脑后。 这下变故太过突然,直到枪管抵在脑后,林宜璇才反应过来般惊叫一声。孟铸愣然半晌,随即啊的一声大叫,就要冲上来。 郭铭赶紧大喝一声:“站住,要她没事,就不准乱动!” 果然,顾忌林宜璇的安危,孟铸立刻停步,但一双眼睛仍狠狠盯着郭铭,不住喘气。这时林宜璇已从惊愕中恢复过来,她也示意孟铸不要轻举妄动。 一击得手,郭铭得意下不禁将头凑到林宜璇的耳边:“美女,咱们又见面了。” 略微侧头看看郭铭手中的枪,林宜璇平静的道:“你很厉害啊。” 郭铭不由苦笑一声:“是么?这些天我可好几次差点死在你们手里了。” 林宜璇禁不住哼了一声:“你的枪哪儿来的?不会又用假的来骗我吧?” 郭铭咧嘴一笑,忽的举枪扣下扳机。便听砰的一声,孟铸身边的树身立刻爆开一个小洞,呱呱声中林间鸟儿尽数惊起:“你看呢?” 眼中闪过异色,林宜璇缓缓吐出口气:“算你厉害,你想怎么样?” 郭铭唉声叹气的道:“还能怎样,拿你做人质开溜咯。”说着他举枪示意孟铸退让一旁,跟着架起林宜璇缓缓向林内退去。 根据郭铭刚才在高处确定的方向,他挟持着林宜璇慢慢向山外走去,只要下到山下的公路上,他就有办法离开。 然而还没在丛林里走出多远,郭铭忽感自己右方的密林一阵摇动,他心里一惊,不及多想立刻拉着林宜璇向前猛跨几步。几在同时,便见他身旁的几丛灌木豁啦一声分开,就如有辆看不见的坦克直冲过来,所有草木全部紧贴于地。跟着轰然巨响声中,对面一棵碗口粗的树木硬生生被压断。 是庞令明!一定是刚才的枪声将他引来。心里想着,郭铭赶紧背靠大树将林宜璇架在身前。果然,从分开的灌木处,庞令明缓缓走了出来。 见林宜璇遭到劫持,庞令明的神色极为恼怒。他闷哼一声,冷然道:“放开她!” 暗道会听你的才怪,郭铭摇了摇头:“不,你让我走,我就放人。” 想不到这小子竟敢跟自己讨价还价,庞令明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哪知好巧不巧,恰在此刻,从后方林间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没想到还会有人过来,庞令明愕然后顾,乘此机会郭铭突然举枪对他连扣扳机,便听砰砰几声,数颗子弹接连向庞令明射去。 同一时间郭铭左手一晃,手中已制出一把巨大的砍刀,连连挥动间将身周的小树全部砍断。而他则借着混乱之机架着林宜璇溜之大吉。 眼见子弹就要射中庞令明,在其要触身的刹那,所有弹头略为一顿,跟着丁零当啷全部掉在地上。而庞令明只微微掸掸衣襟,就如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般。 看不到林宜璇,孟铸就像丢了魂般无比沮丧:“宜、宜璇不见了……” 庞令明哼了一声,摆手阻住他:“别废话,我们又有客人来了。” 第十一章 这一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徐东卓忽的只觉汽车一阵摇晃,随即停了下来,跟着响起一阵喧闹嘈杂声。他迷迷糊糊的起身探出头,只见车外一片灯火通明,在一个看似货仓的大屋外,一群人正呼喝着将一包包货物搬到旁边几辆货车上,另一群司机模样的男子则围着一张大桌打牌吃饭,吵个不停。 知道已经到了目的地,徐东卓悄悄下车,顺着汽车的阴影溜到围墙边一翻而过。墙外是条小巷,巷口即是灯火通明的大街。 终于进入衡阳了。 独自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徐东卓一时生出无处可去的感慨。按理说,他应该在这儿呆到天亮,然后偷上火车或汽车继续赶路。然而这么些天的逃亡生活,已令他心力交瘁,徐东卓甚至有这种日子不会到头的错觉。 然而想是这么想,徐东卓仍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溜达一阵,他走到座天桥下往桥墩下一躺,就准备睡到天亮再说。虽然有钱,但他不敢这么晚还去住店,若惹来老板怀疑报警的话,将有无穷后患。 “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居然落到这种地步,老天不开眼啊。”嘀嘀咕咕的抱怨一阵,徐东卓翻来覆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迷糊睡去。 哪知人还没睡着,他就觉身体被踢了两下,同时有人道:“喂,快起来!” 徐东卓睁眼看去,只见两名巡夜的警察正站在他的身边,其中一人拿手电晃了晃他的脸,喝道:“你怎么睡在这儿,把身份证拿出来!” 糟糕,我怎么这么倒霉!徐东卓心中不住叫苦,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他慢悠悠的爬起身,嘻嘻哈哈的挠头笑道:“哈哈,刚才喝醉了,一不小心就……” “少废话,给我看你的身份证!”那警察可不吃这一套。 徐东卓自然不会乖乖听话,他一边随口敷衍,一边开始盘算怎么开溜。同时心里只觉一阵悲凉:现在的我,无论心态还是行为,都和流窜犯没区别了啊。 “警官,你听我说……”徐东卓继续打着哈哈,就在两警察不耐呵斥时,他突的一脚踹在其中一人小腹,将其踢出老远。 暗道一声对不住了,在另一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徐东卓倏的抓住他的手挺腰一抵,翻转间已将其摔倒在地,跟着掉转头便沿街狂奔。 没想居然有这么大胆的盲流,两警察勃然大怒,起身便追了过去,同时拿起报话机呼唤同伴:“注意注意,一名可疑人物正沿东大街逃窜,请求支援。” 想不到好容易进了城,仍会被丧家之犬般追个不停,徐东卓心头火起,干脆转身冲两警察竖起中指:“干!要是被你们抓住,老子就不姓徐,有种来啊!” 想不到这小子袭警之后居然还敢这么嚣张的挑衅,两名警察又惊又怒,也不顾礼仪的破口大骂:“臭小子,今天要是让你跑了,老子回去就辞职!” 三人憋足了劲,立时你追我赶的在大街上狂奔起来。不过两个警察哪是身具超能力的徐东卓的对手,被他在几条小巷里一绕,便失去踪影。 眼看两警察被甩掉,徐东卓大感得意:“哼哼,两位回去就等着失业吧……”哪知突听外面响起一阵杂乱的警笛声,却是前来支援的警察已经赶到。 若被他们堵在这些巷子里,事情可就有点不妙了。徐东卓想着四下望望,恰好看到身旁大楼第四层有一扇敞开的窗户,心中已有了主意。 ** 略微蹲身一个瞬移,徐东卓已出现在那扇窗户外,一手把住窗框他便翻了进去。里面是个卧房,**似乎还睡有人,但黑漆漆的看不真切。 靠窗蹲下,徐东卓准备等警察离开就走,哪知忽听一声惊呼:“你是什么人?” 糟糕,把人惊醒了!霎时间他只感魂飞魄散,赶紧低声道:“我不是坏人……” 却听啪嗒一声,对方已将灯打开,强光骤至,徐东卓不由捂住眼睛,哪知对方又是一声惊呼,跟着道:“东卓,你怎么会在这儿?” 暗道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徐东卓奇怪的睁开眼,一见之下也不由大感愕然。只见对面**,一个俏丽的女孩用被子捂着胸口,正一脸惊愕的看着他,这女孩不是别人,赫然就是和他同校的曾雪。 同时想到怎么会这么巧的,两人面面相觑,好半晌徐东卓才结结巴巴的道:“曾、曾雪?你怎么会在这儿?” 曾雪松了口气,跟着没好气的道:“我正要问你呢,我是来奶奶家过暑假。怎么回事?期考结束也不见你和郭铭回校,听说你随南明集团的人出差去了,怎么会独自一个人跑到这儿,还在…还在我的……”说着她已是满脸飞红。 看她模样,徐东卓心里一惊,就知曾雪误会了。心道这可不好解释,他赶紧叫道:“等等,你可别乱想,我只是无意中跑到这里,绝对没有跟踪你。” 曾雪不由瞪大了眼:“真的是巧合?但这儿是四楼啊。” “唉……”徐东卓忽的发出一声长叹,一副伤心人别有怀抱的模样,他用无比凝重的语气道:“总之…一言难尽。现在我遇到了点麻烦,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请别再问我。”同时心里不住道:“拜托,千万别再问了。” “真的吗?”曾雪疑惑的道,同时看了看窗外闪烁的警灯。 徐东卓立时心叫不好,知她已有怀疑,正想着怎么搪塞过去,却见曾雪嘻的一笑:“那好,我就破例让你躲一晚好了,不过不准打歪主意哦。” 说着她从衣柜里抱出床毯子扔给徐东卓:“地板是干净的,你将就一下好了。” 接过曾雪扔来的毯子,徐东卓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愕然坐在地上望着她。曾雪被盯得脸上一红,不由啐道:“你不会想到**……” “啊啊啊啊!”徐东卓赶紧打断她:“别胡思乱想,睡觉睡觉。”说着一下躺倒,将毯子捂在身上。这些天他也确是累极了,不过片刻便鼾声响起。 “嘻嘻…这个傻瓜。”看着徐东卓孩童般熟睡的脸,曾雪忽的抱着被子不住低笑,又默默注视了他好一会儿,她这才关灯躺回**睡下。 然而第二天,当她一大早醒来时,地板上只留下一床叠得整整齐齐的毯子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感谢你的信任和收留,我回学校后再谢你。 拿起纸条,曾雪一时不由得痴了,昨晚是否只是个梦呢?同时她也清楚的感觉到,徐东卓身上,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秘密。 ** 紧跟着树木摇动间,林内又走出几个人,正是谢子龙一行。双方见面俱都一愣,而被马林押着的卫小琅则惊喜叫道:“老大!” 见他被抓,孙白则不见人影,庞令明沉声道:“没用的家伙,孙白呢?” 想起孙白的死,卫小琅脸上掠过一阵惊恐:“孙白…他已经死了。” 听到这消息,庞令明也大感意外,不用说他也知道是谁下的手。看着愈发无精打采的谢子龙,他缓缓点了点头:“谢子龙果然名不虚传。” 谢子龙勉强笑笑:“过奖,既然在这里见面,要不要跟我走一趟呢?” 庞令明回头看看,视线全被郭铭砍倒在地的枝叶遮挡,哪里还见两人踪影?他知道比起被挟持的林宜璇,更重要的是先救出卫小琅,否则任他被带走,要是让特调科掌握本组织的情报,绝对后患无穷。 主意打定,他抓过一直想回头去找林宜璇的孟铸,低声道:“放心,宜璇足够对付那小子。我们先打发面前这几个人再说。” “正有此意,马林你看好他。”谢子龙点点头,缓步走上与庞令明面面相对。 ** 两人均是能力卓绝的人,彼此均不敢掉以轻心,四目相对间都在寻找对方的弱点。对持片刻,谢子龙肩膀一耸,又习惯性的咳嗽起来。 就在他咳声刚起时,庞令明两眼倏的睁大,以他为中心,一道强大的重力场立刻压向四方。就如有默契般,前一刻还在猛咳的谢子龙,下一刻已轻轻向后一弹,退到三米开外。 在重力场的作用下,地上枯叶杂草纷纷被压得紧贴在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一道略低于地面的环圈不住扩大。谢子龙却恍若未见,甚至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令人惊讶的是,扩散的环圈恰好在他的脚尖处停止,显示其惊人的感知力。 这下过招纯属试探性质,至此两人都对对方的能力有了初步了解。望着谢子龙一笑,庞令明两手微微一合,地上环圈猛的收缩,同时谢子龙倏觉身上一紧,就如压上一层厚土,他佝偻的身子已不由自主弯了下去。 不用看也知他已被力场压制,庞令明正欲加力,突见谢子龙两手交叉深吸口气,随后暴喝一声,猛的向外一分!刹时间,就似有什么自他身体向外炸开,嘭的一声庞令明的重力场竟四分五裂,同时谢子龙已以不可思议的高速猛冲而上。 庞令明认得谢子龙用来冲碎自己力场的是自身气劲,想不到这个病恹恹的人居然有这么高的气功修为,一愣神间他赶紧在身上施了一道反重力,在相互作用下他立即急速向后标走。 庞令明前脚退走,谢子龙后脚赶到,伸掌一挥。就如烙铁刮过雪堆,庞令明身后的岩石随即无声无息的消失一大块,跟着轰然坍塌。 听得谢子龙杀死孙白,庞令明就知他不易对付,但亲眼见到对方异能,他仍为其两手威力咋舌不已。不过他自然不会畏惧,冷哼一声,庞令明后标的身体猛的飘前,同时谢子龙只感身体一空,已不由自主浮了起来。 便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浮到半空的谢子龙猛的向后撞在一棵树上,他咯啊惨叫一声,喷出口鲜血。同时庞令明已冲到他跟前,右手探前在虚空遥遥一抵,谢子龙立刻四肢收拢被死死贴压在树上,喘息不止。 “哼!”庞令明暗暗加力,谢子龙越发贴后,两肩几乎要与后背成90度,骨头背脊在不堪重负下发出吱嘎吱嘎的闷响。 危急关头,谢子龙背在身后的双手在树身一抹,树干立即应手消失一大块,随后在庞令明力场的挤压下轰然折断。瘁不及防,庞令明眼睁睁看着谢子龙随折断的树干倒向后方,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立场,对方已弹身而起。 猛的扑至庞令明身前,谢子龙两手倏伸分抓他的胸口小腹,庞令明大惊失色,赶紧错身折退。然而习惯控制重力遥遥制敌的他,近身格斗怎会是谢子龙的对手,刚一错开身子,对方已行云流水的跟了上来,双腕交错扭动,已从他的肩膀划过。 “呃啊!”庞令明心叫不好间,已感觉右肩一轻,随即一阵剧痛传来。 果然,只是抹手而过的刹那工夫,庞令明右肩大半块肱三头肌已消失无踪,跟着鲜血直标而出。谢子龙得势不饶人,立刻紧跟退后的庞令明追去。 身受重伤,庞令明死死捂着肩膀连退,剧痛加之敌方紧迫,他已难以集中精神操控重力。眼见就要再次伤在谢子龙手下,突然一个巨大的人影拦在两人间。 谢子龙正待乘胜追击让庞令明再无反抗之力,哪知眼前一花,一个铁塔似的壮汉已拦在他的身前,正是孟铸。首领被伤,孟铸终忍不住出手。 张开蒲扇般的大手,孟铸猛的向中心谢子龙拍去,这一掌若然击实,谢子龙准会一命呜呼。得此机会,庞令明终得退到一旁略作喘息。 第十二章 孟铸来势虽猛,谢子龙却也没将他放在眼里,只见他略一蹲身,脚下转错间已奇迹般来到孟铸身侧。随后一把抓住比他腰还粗的左手,伸掌由肩至腕那么一抹,就像刨刀刮过木头,孟铸臂上厚实的肌肉顷刻去掉一层,露出鲜红的血肉,最深处几可见骨,看起来煞是触目惊心。 “哇啊啊啊啊啊!”略微一愣,孟铸发出一声震天狂叫,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倒向一旁。收拾此人,谢子龙刚松了口气准备继续进击,突然心中警兆惊现,忙叫不好。 瞬间,他只感胸腹连遭冲击,其势便如被子弹打上,谢子龙立足不稳,立刻飞抛往后,厚厚的大衣上接连出现几个大洞,鲜血溅出。 却见让开的孟铸身后,庞令明正收回连弹的食中二指。原来刚才他乘谢子龙全力应付孟铸时,集中精神将指尖重力凝聚,化为超重的重力球对谢子龙弹出。这招他曾对付过郭铭,当时坚实的路砖也被洞穿,谢子龙又如何经受得住? 马林一把抱住飞抛过来的谢子龙,急声道:“队长,你怎么样?”一瞥眼见庞令明紧迫而上,他怒哼一声立刻跃起迎了过去。 庞令明曾见过他对付卫小琅,知此人身体惊人的柔韧,他不愿与其做正面冲突,将身周的重力微一改变,人便轻飘飘退到一旁。马林怒火攻心,哪会放过他,伸手在头顶树枝一抓,他已借力硬是改变方向继续追去。 哪知此举恰好着了庞令明的道。只见他遥遥伸手一抵,半空马林立刻铁块般坠地,随即便被压得动弹不得。因强硬转向的关系,此刻他的身体还保持着折身扭腰的怪异姿态,遭重力场压制,关节扭曲越发骇人。 庞令明知道如今和特调科破脸,彼此间再无转圜余地,因此他有心杀死马林和谢子龙,异能全力迫发,加诸在马林身外的重力直线上升。 “呃啊!”饶是马林身体柔韧,但在重力强制下长时间保持这种姿态,也觉难受,不过片刻他便高声惨叫,周身骨骼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此刻马林断线木偶般全身贴伏于地,手脚均以大幅度弯折到极限,其状惨不忍睹。遥站在他身前的庞令明却恍若未见,随着他箕张的五指慢慢收拢,马林惨叫之声不绝。 突然间,庞令明双眼猛的一瞪,右手紧握成拳,就听一连串响成一片的骨头折裂声从马林体内响起。他全身一阵颤动,随即烂泥般瘫伏在地,连惨叫也未及发出便气绝身亡,竟是活生生被庞令明的重力场给压死。 听到马林骨头折裂的异响,谢子龙勉力抬起头,见此情景悲声呼道:“马林!”随即哇的一声吐出口鲜血,连连猛咳,每咳一声便喷出不少血沫。 “谢队长,就让我送你上路吧。”庞令明嘴里说着,慢悠悠走向谢子龙。 正要凝聚异能动手,庞令明突觉脑中一阵眩晕,几欲昏倒。他大惊失色,赶紧扶住身旁的树干,这才发现自己半个右身几乎都被肩伤冒出的鲜血浸透,刚才忙着应敌没有发觉,如今松懈下来,失血过多下整个人立即不支。 庞令明的超能力威力虽大,却极耗精神力,照他现在的状态,实难再控制重力。不过谢子龙伤重难动,杀死他的大好机会就在眼前,又叫他怎么舍得放弃? 犹豫一下,庞令明还是决定不顾一切解决对方再说,正要勉强聚起异能再做攻击,忽听一声枪响,一发子弹嗖的自他耳畔掠过,打在后方树上。 突遇变故,庞令明大为吃惊,不由退了两步,这才看清一直昏迷的王得贵不知何时靠坐在一棵树下,手中拿着只三发装弹的掌心雷,刚才一枪正是他所发。 同时谢子龙剧烈的喘息两声,摇摇倒倒的蹲跪起身,两眼直视庞令明。虽一副随时都要栽倒的模样,却没有任何人可以怀疑他的危险性。 庞令明知道杀死谢子龙的时机已一去不返,想及此点,更感身体虚弱之极,也不由得靠在身后树上连连喘息。他是个很干脆的人,机会逝去便绝不留恋,几乎奋尽最后的精神力聚起一颗重力球屈指弹出,将铐着卫小琅的手铐弹断。 “快过来,我们走。”庞令明对卫小琅叫道,声音早已底气不存。 甩甩右手,卫小琅沉声道:“老大,要不要我杀了他们?” 庞令明摇了摇头:“不,我们走。”他知道卫小琅和孟铸均非谢子龙的对手,纵然能杀死对方,恐怕两人也难逃性命,权衡利弊下他很干脆的放弃这个打算。 相斗至此,双方两败俱伤,均无力再战,由卫小琅掺扶着,庞令明带同半条手臂都不见的孟铸缓缓离开这片树林。也亏得是孟铸,常人若受了他这样的伤,不被疼死也会因流血过多而死,他却仍能坚持行走,体质实在骇人。 待庞令明一行离开后,林中重又恢复沉寂,此刻夕阳落山,林中一片昏暗,再不多久,就完全黑了下来。良久,王得贵的声音响起道:“队长,你还好吧?” “我没事…”谢子龙轻轻答道,跟着响起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似乎他正挣扎着站起:“带上马林的遗体回去吧,我们已无法再做什么了。” “是……”王得贵答应一声,随即林中再次恢复一片死寂。 ** 丝毫不知林中发生的惨烈战斗,郭铭押着林宜璇早已走出老远。令人奇怪的是,自被郭铭挟持时起,林宜璇就再没有过任何反抗的企图,倒好像心甘情愿被押做人质一般。反而是郭铭在她的指引下,找到出山的路。 两人到达山脚时,夜幕早已降临,公路上车来车往,拖起一道道灯光流彩。不远处就是下午曾被孟铸阻断公路的地方,这时早已恢复通车,树木均被清障车拖到路旁,一些护路人员正在设法将其弄上车运走。 谢子龙等人驾驶的越野车也被拖到一边,看到车,郭铭悄悄藏好手枪,押着林宜璇走了过去。见两人走到车旁,一名护路队员问道:“这是你们的车?” “嗯啊。”郭铭含糊的答应着,已捅开车门坐了进去,并示意林宜璇开车。 见两人要开车离开,那人赶紧走了上来:“等等,你们怎么把车停路中央?按规定先交500块拖车费和罚款才能离开。” 接过郭铭制出的车钥匙,林宜璇启动越野车,冲那人笑道:“罚款?车的正主儿还在山上,你上去找他们要吧。”说着一踩油门飞驰而去。 坐在林宜璇身边,郭铭仍小心的用枪指着她。他知道这个女孩外表看似柔弱,其实非常厉害,若是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着了她的道,因此丝毫不敢大意。 看了看郭铭手里的枪,林宜璇看似不经意的道:“是你造的吧?自从香港一别,你是越来越厉害了,这次老大亲自出马也没抓住你。” “是又怎么样,你们老大究竟是谁?”郭铭忍不住问道。 林宜璇撩撩耳旁的秀发,不由笑了起来:“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郭铭知她说的是实,她确实没理由会告诉自己,便不再说话,靠在椅内静静休息。车内随即陷入一阵沉默,只剩马达嗡嗡的轰鸣声。 “喂,我问你一个问题。”突然间,林宜璇轻轻唤了一声。 “什么?”不知她的用意,郭铭立刻警觉的抬起头。 “我又不会吃人,别那么充满警惕好么。”见他模样,林宜璇没好气的道。 跟着她道:“我问你,如果我想逃走的话,你会杀我吗?”说话时,她仍直视前方专心驾车,让人难以看清她的真正表情。 默然片刻,郭铭淡淡的道:“不会。” “那…你会开枪吗?” “……我不知道。”这一次,隔了许久才有回答。 话音刚落,就像是心有灵犀,两人同时停止说话,车内再次陷入沉默。不过这一次持续的时间很长,两人一个看着前方,一个望着窗外,均各自想着心事。 又过了很久,林宜璇才再次开口道:“喂,你要我开到到哪儿去?” 郭铭嗯了一声,对她道:“你一直沿着公路开就是。” 林宜璇不由转头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你的目的地是广东么?” 这条国道贯穿安徽,江西和广东,郭铭的目的正是乘车直入广东省,没想到林宜璇聪明至此,仅凭一句话就猜出他的意图。 对她越发不敢大意,郭铭冷哼一声:“不关你的事。” 林宜璇忍不住嘻嘻笑了起来:“你这人真实在,我一套你就说了实话。” 拿她实在没法,郭铭唯有闭上嘴不再说话,只晃了晃枪口,示意她专心开车。哪知就在这时,他手中的枪微微一颤,逐渐开始变淡。 林宜璇瞥了一眼,笑道:“我一直在想你的异能造的东西应该不会永远存在,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这把枪存在的时限已经到了吧?” 听到这话,郭铭大感骇然,同时终于明白刚才林宜璇问枪是否由他所造的用意了。原来她早就算好这一层,这个女孩究竟聪明到什么地步! 构成枪的物质自然存在的时限一过,郭铭手中的枪立刻消失不见,跟着啪嗒一声弹匣掉落在地。没了可挟持林宜璇的武器,又不能立时重造一把,郭铭立刻变得非常紧张,不及多想,他随即晃腕制出一把匕首。 哪知林宜璇微微俯身已把弹匣捡起递给郭铭:“放心,我不会逃走的。” 呆愣的接过弹匣,郭铭忍不住愕然道:“为什么?” “怎么,你还希望我跑么?”林宜璇俏皮的瞪了他一眼,跟着说道:“因为我知道,仅凭我一个人,肯定跑不了多远,既然这样,我自然懒得去费那个心思。反正到了广东,你也会放了我的,对吧?” 郭铭当然不会因这两句话就相信她,不过林宜璇肯这么说,他在心里多少还是松了口气:“放心,明天一早我就会让你离开。” 至此一夜无话。 ** 一大早留下字条,徐东卓悄悄离开。昨晚遇到曾雪,他是相当意外的,对他而言,绝不愿把任何一个普通人牵扯进来,何况曾雪还是自己的同学。 因此左思右想下,他还是决定不辞而别,同时还要烦恼回学校再与曾雪见面时,该怎么蒙混过去。 现在他仍被韩锐一行追击,在同一个地方多逗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然而遇到曾雪的事多少让他有些烦恼,一时间徐东卓竟没想到该立刻离开衡阳。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一阵后,不知不觉时间已近中午,徐东卓这才惊觉自己居然浪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想起由此可能带来的后果,他不禁惊出一声冷汗。 赶紧找人打听到火车站的位置,他便急匆匆赶了过去。不走正门,由围墙翻入车站里,很快他就来到列车停靠的地方。现在是下班时间,车站职工大多都去吃饭,几条铁轨上停着4、5辆客货列车,四周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 走在两辆列车的夹道间,徐东卓正考虑该爬上哪辆,忽的毫无来由的,他只感一股寒意顺着脊梁直升上脑际,似乎正预示着有什么危险来临。 然而四周静悄悄没有一丝声息,他两边都是列车,前后左右看不到一个人,能发生什么事?哪知就这么一犹豫,异变已起。 只见徐东卓身左那辆列车厢的车壁微微隆起,就好像有什么在对面冲撞。感觉有异,徐东卓刚转头想看个究竟,就听噗的一声,铁板做成的车厢突如纸片般破开,一只手呈虎爪之形直冲而出,向他抓来。 第十三章 怎么可能!一瞬间,徐东卓脑中只来得及划过这个念头,那只手已抓住他腰间软肋,跟着猛的回缩,徐东卓立被带得紧贴车壁上。 这只手力道惊人,霎时间徐东卓只感被一只铁钳死死捏住,腰间酸麻传遍全身。他竟无法再使出任何力道,且根本难以集中精神,异能自然用不出来。一瞬间他就明白对方是谁了,有这种功夫的,不是慧明,就是慧真。 果然,几在同时,自两边车顶和夹道前后,韩锐等人纷纷现身,两僧只见慧真,那么抓住他的定是慧明了。对方果然不愧专业人士,在身边藏了这么些人,徐东卓居然一点没有发觉。 “哼哼,老实说自你逃进山里,我们本一度失去你的行踪。哪知你跑到这儿,居然耽搁半天也不离开,你自己等着我们来抓,可怨不得别人了。”韩锐说着慢慢走了过来,同时又道:“大师,抓紧一点,别给这小子任何可乘之机。” 车厢内闷哼一声,抓着徐东卓软肋的手再次加力紧锁,这一下他几乎连眼泪鼻涕也一起流出来,赶紧叫道:“喂,轻一点,要死人了!” “缚虎安得不紧?”韩锐微微一笑,吊了句书文。跟着从衣兜里抽出一根黑色的布条,就准备上前将他的眼睛蒙上。 一旦眼睛被蒙,那就真的完了,急切间徐东卓高声道:“等等,我有话说!” “哦,你还想说什么?”韩锐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我错了,请放过我吧!” ……….. 韩锐哭笑不得的揉揉鼻梁:“难为你能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你以为是在说相声吗?少瞧不起人了!” “呃啊啊啊!等等,我是认真的啊。”徐东卓哇哇连声叫道。 韩锐哪会理他,径直走上展开布条就往他脸上蒙来。眼看就要完全受制,危急关头徐东卓一狠心,干脆掏出藏在怀里的舍利用劲向对面一抛。 同时嘴里大叫道:“东西在这儿了,要不要随便你们!” 舍利对两僧意义非同小可,要是打在对面车厢上有个闪失,如何得了!几在同时慧真已拔身而起向舍利扑去,同时慧明也怒吼一声把徐东卓往旁扔开,整个人已破开车壁大踏步追了过去。 临被甩开时再遭慧明狠狠一捏,徐东卓全身酸软无力,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一时半会儿竟然爬不起来。想不到他还有这种损招,韩锐愣了一下,暂时抛开对舍利下落的关心,转身继续向倒在地上的徐东卓扑去。 岂能让你如愿。喘息两声徐东卓身体略为恢复,他立即抓起一把泥沙向韩锐扬了过去,乘对方本能的闭眼转头时,他看准舍利去势,刹时消失。 “依芸!”徐东卓消失的瞬间,韩锐立刻回头大喝道。 祝依芸明白他的意思,立刻搓动钢环爆起一股火圈向外扩散。而这时徐东卓也恰好赶在两僧到达之前现身,一把抄住半空舍利。 然而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妙计得意,他就发觉滚滚火浪已快及身,大惊失色下徐东卓赶紧趴身于地,堪堪避过烈焰焚身之厄。 但祝依芸哪会给他机会,五指一抓,喷散而开的火焰立即倒卷而回,尽数往趴在地上的徐东卓压去。眼见避无可避,徐东卓一咬牙伸掌在地上一按,于火焰及身前的一刹消失无踪,随即已自祝依芸的脚下现身。 虽能捕捉徐东卓的行动,但韩锐需要用声提醒,毕竟不如他快。正要提醒祝依芸小心,徐东卓已倒撑而起,双腿由下至上直踢她的下巴。 顾不得控制火焰,祝依芸连忙回手下架,堪堪挡住此踢,但她也被冲力撞出老远。跟着只听轰的一声,翻卷的火浪砸上地面,刹时爆散弥漫四周,威势惊人。 徐东卓本就不打算对她下手,见目的已达,赶紧准备从这个缺口突破。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还没来得及搞清周围情况,一股绝大劲风已自身后猛刮而至,不及多想,他头也不回赶紧往旁斜跨一步。 便如一根高速旋转的铁柱紧挨身体擦过,徐东卓只觉后腰一阵剧痛,不由自主下整个人被强劲的冲力带得踉踉跄跄,不住向前栽去。 这一下,正是紧追舍利而来的慧真所发。见徐东卓再将舍利抢到手,他情急之下全力挥出一掌。幸亏徐东卓见机得快躲了开去,若然挨实,铁定是骨折肉裂的下场。饶是如此,被掌风一带,他也经受不住。 暗道一声我的妈呀,这些和尚果然都是怪物。徐东卓忍着剧痛试图稳住身子,然而还没站稳,他就觉两肩一紧,身子一下悬空。 追来的慧明恰好在徐东卓身后,他顺势抓过其身子就将他提了起来,跟着两臂肌肉鼓起不断加劲。霎时间徐东卓感觉自己好像被夹在两座山间,两手紧紧收在身体两旁,几乎快被捏断,就连呼吸也变得极为困难。 看样子盛怒之下的慧明真有可能将徐东卓就这么捏死,面临生死关头,徐东卓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见他脑袋一仰,跟着猛的向前狠狠撞在慧明面门,然而这一下如中铁石,慧明甚至连眼也不眨一下。 “小贼,我非杀了你不可!”慧明怒喝一声,两臂再往中间狠命一挤。 慧真毕竟要冷静一些,见状赶紧叫道:“师兄,小心他怀中舍利!” 一时间徐东卓只觉眼中金星直冒,张口结舌,似乎连肺里的空气也给挤个干净。关键时刻他勉力集中精神,用仅能活动的前臂按住慧明胸口,将其送了出去。 慧明消失同时,徐东卓已如破面口袋般掉落地上,一边喘气一边大咳,模样极是痛苦。而乘此机会,慧真身形标前,再次来到他的身后。 瞥眼间徐东卓已注意到他的行动,就在慧真举掌拍来之时,他赶紧向旁一滚,跟着身体消失,出现在另一侧的火车边。同时慧真一掌拍在地面,巨响声中沙石俱飞,一些甚至横飞十余米的距离,恐怖非常。 一下贴靠在火车上,徐东卓猛喘两口,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突听砰的一声枪响,跟着尖啸声中某物自他鼻间掠过,打在列车上溅起一阵火星。 刹时间,徐东卓停止一切动作,就那么保持着贴靠的姿势站在原地,额上渗出冷汗。他自然知道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 第二天一早,郭铭和林宜璇顺利进入江西境内。通宵驾车,两人都有些吃不消,因此在某座小县城内停下,吃些早点略作休息。 一边喝着豆浆,郭铭一边对林宜璇道:“吃过饭你就走吧,若是没钱搭车回去,我这里还有几百块。”说着拿出最后的几张百元大钞递给她。 林宜璇接过钱看了看,突然道:“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郭铭一时没听清,不由愕然望向她。 “我想知道你抢去我们的东西,要到广东交给什么人。怎么样,让我跟你一起吧,反正你开车很差,别在半路出了车祸。”林宜璇慢悠悠的道。 郭铭想也不想就拒绝道:“别开玩笑,吃过饭我们就分手,各走各的。” 也许是激动下声音大了些,郭铭一句话立刻引起饭馆中其他顾客的注意,刹时间十余双眼睛齐唰唰望了过来。有几个年轻小伙子眼光更是饱含不解与愤怒:这样的美女,你小子竟然说甩就甩,暴殄天物啊! 知道众人误会了,郭铭不由大感尴尬,哪知林宜璇眼珠一转,突然捂住脸带着哭腔道:“你个没良心的,当初死皮赖脸把我骗到手,现在玩腻了就想把人家一脚踢开。你知不知道,人家…人家已经有你的……” “什么!?”没想到林宜璇会突然胡说八道,郭铭失声惊呼道。 听到林宜璇的“哭诉”,望过来的目光已满是鄙视,邻桌几个小伙子更跃跃欲试,看来只要林宜璇发句话,他们会立马上来教训郭铭这个新版“陈世美”。 “我…我…哈哈,大家别听她胡说,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郭铭嘻嘻哈哈企图蒙混过去,哪知众人神色冷然,丝毫不为所动。 “大姐,你究竟想干什么?”他只好凑过头低声道。 “我想干什么刚才就说得很清楚了啊。”林宜璇悄悄冲他挤挤眼睛,跟着又咿咿呜呜的哭道:“这两年你从不工作,天天泡在屋里吃软饭,现在要甩人家,就给几百块堕胎费,这还是我前天给你的钱呢,过分!呜呜呜呜……” “哦——”饭馆内众人不约而同发出声原来如此的叹息。 见她越说越是不堪,自己居然成了死没良心吃软饭的,要是再呆下去不定会变成什么。郭铭赶紧将饭钱拍在桌上,在众人蔑视的目光中拖着林宜璇跑了出去。 来到街上,他怒气冲冲的道:“你还想怎么样!我说了我不会带你一起走。” “怎么,生气啦?”林宜璇嘻嘻一笑,突然她脸色微变,赶紧道:“有警察过来了,先躲一下。”不由分说拉着郭铭就钻入边上一条小巷。 ** 在他右方,韩锐拿着一把手枪对准徐东卓,似乎还能隐隐看见枪口的余焰。缓缓走上两步,他沉声道:“别动,你该很清楚我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这枪只是警告,但下一次当你现身某处的时候,就会发觉身上已多了一个枪眼。” 徐东卓果然不敢再动,他知道韩锐说的是实。现在的情形是,他人在两辆火车间,能够活动的范围只有一条狭长的夹道,非常有限。在这样的地形下,韩锐可以轻易用枪将瞬移后的他击个正着。 而刚才一番争抢,他虽靠异能避过围攻,但已狼狈非常。特别是接连使用异能,加上狠挨了几下,令得他此刻身体酸痛,头昏脑涨,难受之极。 刚才的情形只要再来一次,徐东卓绝对无法再避。这一点,不仅是徐东卓本人,韩锐等也非常清楚。因此当他背靠车厢喘息之时,一众人又围了过来。 “来之前队长吩咐过,要将你完整的抓回去,加上我们特调科的人,都不怎么喜欢用这玩意儿,所以纠缠了这么久。不过你实在太难捕捉,我也只好破例。为了自己好,我劝你最好不要有任何念头。”韩锐摆动着枪口缓缓说道。 该死该死!徐东卓心里不住骂道,逃不能逃,打又打不过,现在真可谓山穷水尽,难道真的就这么乖乖束手就擒? 就在这时,忽听车站内的大钟当当的敲了起来,时间已是正午十二点。不过听在徐东卓耳内,就好像是在为他可怜的下场敲丧钟一般。 “等一下!”突然间,只觉心中一动,徐东卓下意识大声叫道。 “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么!”韩锐闷哼一声,不屑的道。 将方才脑中灵光一现的念头迅速整理一下,徐东卓已隐隐把握到点什么,若没记错的话,那天大约就是这个时候…… “队长,别理他,这小子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祝依芸对韩锐道。 韩锐自信的摇了摇头:“别担心,我谅他也不敢乱动。”说是这么说,但他仍不敢掉以轻心,说话间与众人又围近不少。 暗道成与不成,就看这一铺了。在心底暗下决心,徐东卓深深吸了口气,面色一下沉凝下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抢舍利吗?” 尽管早知这小子喜欢胡说八道,不过韩锐自付在自己的能力前,他根本别想玩什么花样。何况他对徐东卓和郭铭为何会甘冒不讳去抢这个对普通人没甚用处的佛门至宝,也有相当的好奇。 因此略犹豫了一下,他扬声道:“为什么?” 这也是两僧关心的问题,慧真慧明也同时露出注意之色。 徐东卓摇了摇头,露出不堪回首的沉痛表情:“其实,唉…” 说话间他举首望天,微颤的嘴唇显示出心中激烈的挣扎。 一时被他的模样唬住,这边几个人居然愣也不愣的等他说话。 “伤心人别有怀抱,敢问副队长有心爱的人吗?”半晌,徐东卓终于低下头来,满脸沉重。 “所有12岁以下的都是我的最爱!”韩锐毫不犹豫的道。 尽管知道这家伙是个萝莉控,但听他答得这么斩钉截铁,徐东卓心里感觉荒谬,差点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拆穿西洋镜。 祝依芸却没韩锐那么好兴致,撮指爆出一团火焰,她冷冷的道:“又想用废话拖时间吗?等你进了大牢,再让副队长和你慢慢吹好了。” “这女人…真是好狠。”听着她冷冰冰的话,徐东卓只感身上一阵恶寒。 “等一等!”把手一扬,他叹道:“没办法,那我就说了吧,其实我是为了救自己那落入敌人魔掌的至爱,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话音刚落,场上猛然爆冷,一阵寒风刮过,静至落针可闻。019501327 第十四章 “……,不信?” “副队长,我觉得他就是在胡说八道。” “同意。依芸,烧他个全身深二度,留张嘴就行,跟这小子哈啦其实满有意思的。” “喂喂喂,等下,我句句属实啊…”见几人就要动手,徐东卓赶紧大叫,同时抬眼瞥了大钟一眼。 不知道拖够没有,没办法,只好干了! 想到这儿,徐东卓突然转头惊喜的向韩锐身后一指:“啊,萝莉!” 祝依芸不屑的冷笑道:“哼哼,你未免太小看人了吧。你真的以为我们副队长会这么蠢,被你的话…” “哪里!?”哪知她话音未落,韩锐就发出一声肉麻的欢呼,脖子几乎直接转个180度看往身后。 就在这瞬间,徐东卓转身在火车轮上一蹬,人已跳了起来。一直注意他动作的慧真慧明两僧丝毫不受刚才那阵胡诌的影响,几在同时跟着扑出。 祝依芸再也看不下去,一把掐住韩锐的脖子拼命摇晃,同时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怒道:“副队长,你个蠢…我求求你,请不要再丢我们特调科的脸了!” “呃啊啊啊!轻点轻点,要断气了…放心,我早放着这小子来这手,就算让他先动,他也跑不了。”韩锐脑袋波浪鼓般前后晃动着,他一面难过的吐出舌头,一面转身将枪口对准徐东卓。 恰在这时,徐东卓在两僧抓上自己之前瞬移消失。韩锐眼中寒光一闪,就要扣动扳机,哪知突然间他脸色大变:“这、这怎么可能!?” 察觉到他的异样,祝依芸不由松开了手:“副队长,怎么了?” “我、我掌握不到他的行踪了……”韩锐喃喃的道。 说话间,徐东卓已在二十余米开外的列车顶上现身,浑身上下摸索一阵,在确定自己没有中枪后,他心中不由一阵狂喜。而在看到韩锐失魂落魄的模样后,他更是肯定自己刚才一博算是赌对了。 “怎么回事?为何副队长的异能失效了?”张竞不能置信的问道。 “哈哈,自己看看时间就知道了。”得意之下,徐东卓指指车站的大钟。 韩锐一惊,赶紧抬腕看表,死死盯着表上的日期显示,好半晌他才沮丧的道:“糟糕,一时大意,时间已经过了。” 韩锐的超能力,并非可以永远锁定对手,其效果只能持续三天。而正是在三天前的正午,他饮下徐东卓的血,从而将他锁定。刚才车站钟声敲响,徐东卓猛然想到这一层,才决定冒险一博。其实他也不能确定这是否是真的,而且就算晚一秒行动,他都有性命之险,刚才真可谓九死一生。 听韩锐这么一说,祝依芸也明白过来。看着远处车顶上的徐东卓,她突然想到,这个年轻人看似油嘴滑舌,总是插科打诨,但每每能从己方的严密包围中从容脱身。就连韩锐这个克星出马,也没能将他擒下。 在刚才的情势下,他仍能冷静的记起韩锐超能力的弱点,并立刻付诸行动。如此头脑,恐怕已不是狡猾或好运可以形容,看来己方一开始就被这人不正经的外表所骗,对他有必要重新认识才行。 没有韩锐锁定徐东卓的行踪,众人均知已无论如何也难抓住他了。慧真踏前一步,合什沉声道:“施主临机应变,让人佩服。不过还望你记住,舍利在你身一天,佛门都不会放弃追逃,此一时彼一时,还望你好自为之。” 徐东卓正在得意,听到慧真的话,刹时有如冰水淋头,清醒过来。在决定偷窃舍利之前,他和郭铭已对可能带来的后果有了认识,但接下来一系列的事接踵而至,窃取,斗智,争抢,逃命…… 一路下来,他将全副精力放到如何藏身逃命,保住舍利上,再没时间去想后果,不知不觉中竟已将其抛诸脑后。这时再得慧真提醒,立刻令他冷汗直冒。 该死,老子落到这种地步,都是罗烈然那混蛋…等等,罗烈然!霎时间,一个念头在他脑中清晰起来。嘿嘿,对,正是罗烈然,你不是想坐享其成吗?那好,老子就送你一件特别的礼物好了。 想到这里,他遥声对韩锐道:“我说,我有个提议,要不要听?” 祝依芸冷笑道:“少说废话,把戏还耍得不够么?” 这时韩锐已完全恢复镇定,略想了想,他随即道:“你说。” 暗里佩服一声,徐东卓笑道:“副队长果然上道。时间无多,我长话短说。副队长可否留个直接的联系方式给我?做什么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过若顺利的话,应该有可能将舍利交还给你们。”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均露出疑惑神色,显然想不通他想打什么主意。不过事关舍利,也容不得两僧不意动,慧真当即就道:“韩施主,你看……” 韩锐点点头:“大师放心,我也想看看他还有什么把戏。”跟着高声叫道:“1354033,这是我的手机号码,24小时开机。” 默默记下,徐东卓哈哈一笑:“行了,副队长等我电话就行。”跟着转身一跃跳落车后,不见踪影。 等他走后,祝依芸忍不住问道:“副队长,你为什么要给他手机号?” 韩锐晃晃手里的图集:“礼尚往来嘛……”话未说完,祝依芸目中逼人的冷光已刺了过来,打个寒战,他赶紧改口道:“玩笑玩笑。不过这小子很奇怪,虽然追了这么多天,我仍难把他当罪犯看待,也许这就是我答应他要求的原因吧。” 说着他拍拍祝依芸的肩膀,继续道“哈,放心,事已至此,反正也找不到他了,何不死马当活马医,也许真能追回舍利也说不定。” 看着自顾走开的韩锐,祝依芸一时也搞不清这是他的真心话,还是只是辩解之词。愣了愣,她突的追了上去:“等等,副队,我觉得你的怪僻越来越严重了,回去后我一定要向队长报告,送你去中央精神病院检查一下!” ** 现在时间很早,小巷内不见一个人影,郭铭一把甩开林宜璇的手:“行了,就在这儿分手吧,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别在缠着我了。” 林宜璇丝毫不以为忤,笑道:“等等,我还有话没说呢。” “你还有什么说的?”郭铭眉头大皱,但还是转过了身。 跑得匆忙,林宜璇右手还夹着杯豆浆,她随手递给郭铭:“你知道我想跟你一切去广州的真正意图么?” 郭铭下意识的接过喝了一口,不耐烦的道:“我怎么知道。” “嘻嘻,自然是夺回你身上的东西啊。”林宜璇轻笑道。 “那你恐怕没机会了,再见。”郭铭淡然道,说着已转过身。 哪知林宜璇突的露出个神秘的笑容:“是么?不见得吧。” 郭铭已懒得和她废话,正要离开,哪知他突的脸色大变,浑身僵直的低头望向手中的豆浆:“我的身体动不了了,难道…?” “你猜得没错。”林宜璇从他手中将豆浆接了过去,得意的呷了一口。 郭铭知道自己终究还是着了她的道。恐怕从被他劫持开始,林宜璇就开始盘算着怎么反击,在路上表示不会逃走,也是为了安他的心。刚才饭馆内一番做作,目的是让郭铭心慌意乱,不由自主降低了对她的防范,而她更用言语吸引郭铭的注意,从而非常自然的骗他入了瓮。 一切过程林宜璇均毫无做作,直到郭铭全身麻痹,才发现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上了当。她行事之周密隐忍,确是叫人心寒。 “这杯豆浆我在店里喝过,里面已沾有我的唾液。你该很清楚我体液的麻痹能力有多强,所以我劝你也不必徒劳挣扎了。”林宜璇说着走到郭铭身边,将手伸向他的衣兜:“不过冲着你在车里对我说过的话,我将毒质转为麻痹,否则现在你早已是死人。你说得对,我们的确要分手,不过东西我拿走。” 然而就在林宜璇指尖触及郭铭衣襟时,本该一动不能动的郭铭突的翻腕将她的手捏住,跟着往旁一拖。林宜璇不由自主贴到巷壁,手挨到墙上的一截水管。跟着就听咔咔两声,她已被郭铭制出的锁铐死死铐住。 这下轮到林宜璇露出不能置信的表情:“你…这怎么可能!?” 郭铭第二次接过林宜璇手中的豆浆杯:“说实话,你非常工于心计,几乎已把我骗到。不过百密一疏,你似乎忘了,这种一次性塑料杯,只要喝过一口,边上就会留下唇印。”说着他将被子举到林宜璇眼前,果然在透明的杯沿上有三个豆浆浸出的唇印,不过若非特别注意,仍难以发现。 郭铭随手扔掉杯子,摇头叹道:“我虽一路提防,但不得不承认,接过你递来的杯子那一刻,我已丝毫不存戒心。不过大概是天意,我恰好拿起印有你唇印的那方准备喝,才及时发现,将入嘴的豆浆吐出” 林宜璇也注意到,郭铭右手的袖子底下湿了一片,正是他吐出的豆浆。默然片晌,她不由横了郭铭一眼:“想不到你也是个不输徐东卓的狡猾家伙。” 对林宜璇的评语,郭铭唯有报以苦笑,他指指铐着林宜璇的锁铐:“我没用全力,这东西10分钟后就会消失,现在我真得走了。” 转过身脚步僵直的走了两步,郭铭不禁又回过头:“真厉害,一口豆浆不过在嘴里打了个转,我的身体现在还处于半麻痹状态。刚才要不是你挨那么近,我还真制不住你。” 林宜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可恶的家伙,早知我就用毒素毒死你。” 哈哈一笑,郭铭再不回头,瘫痪病人般一步步辛苦的挪出小巷。 10分钟后,锁铐缓缓消失,林宜璇望着空空如野的巷口,揉了揉手腕喃喃道:“果然还是小看他了,幸好还有第二手准备。” 跟着她摸出手机,按下几个按钮,只见手机屏幕一阵闪动,很快被条条横竖细线分割成无数小格子。屏幕正中有一个光点微微闪动,并逐渐向左上移去,同时屏幕正下方,两组类似坐标的数字不断变化着。 满意的看看闪跃的光点,林宜璇跟着按下一组号码:“喂,老大吗,对不起,我失败了…不过,我这里有一些有趣的东西……” ** 数天后的清晨,广东省韶关市火车站外停靠的某辆货运列车上,一名年轻人轻盈的自车厢内翻出,悄悄沿着铁道走出车站。 望着火车站外广东省的招牌,他呼出口气,喃喃道:“终于到了……” ** 几乎在同一时刻,江西与广东交界的某条公路上,一辆越野车猛然刹止,随后一名年轻人走下车。 来到写有“广东界”的界碑前,他默然注视好一会儿,随后呼出口长气,喃喃道:“终于到了……” ** 同时谁也没发觉,在靠近广东省的某个小县城的当地报纸上,清晨刊出这样一条新闻: “县武装部昨夜遭抢,枪支保管室的门窗被强行突破,近一半枪支弹药被罪犯劫走,目前警方正全力追查,据猜测罪犯极有可能已逃入广东境内……另获悉,据目击者说,嫌疑犯是一名20来岁的年轻男子,带有香港口音,如有知情者请立即向当地公安局举报……” 第一章 “好,我明白,东西我已带来,希望大家都遵守约定,那么明晚再见。”徐东卓点点头放下电话。 三天前进入广东后,他完全抛开韩锐等人,平安到达广州。由于针对他的通缉令仍在各地警局高悬,他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活动,这些天都隐伏不动。 与罗烈然约定见面的黄埔大道17号是一栋巨大的写字楼,由大小近百个公司分租,根本难以查清对方究竟身在哪儿,况且他也不会傻到真个找上门去。 到达广州的头两天,徐东卓在写字楼对面的一家小旅店租了个房间耐心等待,但无论是郭铭还是陆文,都没在约定地点出现。他虽深信两人肯定能平安赶来,但时间已不容许他再等下去,只好独自去见罗烈然。 在电话里提出改变地点的条件,罗烈然倒也爽快,立刻提供了一个位于郊区的地址,并约定第二天午夜见面。徐东卓知道自己一个人没法做什么,便干脆的答应下来,心想事已至此,只有竭尽全力了。 不过他当然也不会全无作为,再仔细考虑一遍拟定的计划,徐东卓再次在键盘上按下一组数字:“喂,韩队长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跟着传来韩锐吊儿郎当的声音:“你小子果然大胆,竟然真敢给我打电话。说吧,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徐东卓哈哈笑了两声:“自然是有好事找你,想要回舍利吗?” 话音刚落,韩锐的声音已变得认真起来:“怎么,莫非你想通了?” 也不管韩锐看不看得到,徐东卓自顾摇了摇头:“我倒是想,可惜有人不许。” 这么一说,韩锐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他沉声道:“对方是什么人?” 徐东卓轻轻敲了敲话筒:“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有兴趣知道的话,明晚12点整,广州市郊东黄路上有一栋烂尾楼,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哪知那头半晌也没传来回音,徐东卓正在奇怪,忽听韩锐笑道:“广州市临江大道,珠江宾馆门前的公用电话亭,对吧?” 这家伙在说什么?徐东卓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话筒,正想问个清楚,突的一瞥眼间见到电话亭正对面那家宾馆的几个招牌大字:珠江宾馆! “该死!电话被跟踪了。”徐东卓瞬间便明白过来,完全没想到被追踪电话的可能性,还只顾在那儿讲个不停,自己果然经验尚浅。 正要摔上电话开溜,韩锐就如未卜先知般道:“放心,你提供了这么有趣的消息,我暂时不会动你。刚才只是要你明白,别太肆无忌惮。” 徐东卓不由苦笑道:“你倒好兴致,不我肯信你才怪。”言罢哈哈一笑,挂上电话扬长而去。 虽没等到郭铭和陆文,但徐东卓仍存了一丝希望。他在那家写字楼大厅里的留言簿上写下与罗烈然见面的时间地点,只望陆文和郭铭前来探察时,能看到及时赶去。 万事具备,就看老天肯不肯照顾老子了…… **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天晚间,徐东卓招了辆的士赶到东黄路。这条路位于广州东郊,非常荒僻,现在不过11点半就看不到半个人影。沿路的厂房大楼尽数笼罩在黑暗中,无灯无火,在稀落的街灯下有若鬼域。 匆匆收下钱后的士逃命般立刻开走,徐东卓沿街步行片刻,便来到目的地。 这是一栋典型的烂尾楼,整座楼的框架已完全修好。它采用连层结构,简单说就是将数幢大楼形似花瓣般联结在一起,各幢楼房高低不同,天台也高低交错,耸立数十层,看起来极是雄伟。 然而就如全身严重烧伤的病人般,楼身完**露,凹凸不平的水泥表面黑一团,白一团,看起来极是丑恶。排排窗口便如长在楼面的窟窿,黑沉沉望不进内里,地上满布各种废弃建材。 在楼前静静观望片刻,徐东卓深吸口气就要走入,突然底层一阵脚步声响,已走出一个人来。来者矮矮胖胖,正是罗烈然手下岳冬。 看到徐东卓,他嘿的一笑:“敢一个人来,有种!”跟着指了指运送工人的简易电梯:“老大就在楼顶,自个儿上去。我奉劝你一句,最好别耍花样。” 说着他再不理会徐东卓,径直向街上走去,看来是去担当警戒。尽管看不到韩锐等人,但徐东卓几乎可以肯定,对方就在附近。想到这儿他便觉安心不少,待岳冬身影消失后,他随即走入电梯里。 按下启动键,在一阵吱吱嘎嘎的响声中,只得个架子的电梯缓缓往上升去。隔着稀疏的铁栏,夜风肆无忌惮的吹来,倒让徐东卓紧张的情绪缓和不少。 不多时到达楼顶,徐东卓刚刚迈出电梯,就听罗烈然的声音道:“别动。” 楼顶光线昏暗,只有两个挂在木杆上的灯泡充作照明,天台边缘更是完全陷入黑暗,四处散放着水泥钢材等建筑材料,这也大大限制了徐东卓活动的范围。看来为了对付他那叫人头痛的超能力,罗烈然没少下工夫。 循声望去,只见在另一侧大楼的天台顶端站着两个人,由于隔得太远,只依稀看出是罗烈然和柳澈鸣。他们对徐东卓的瞬移能力颇为忌惮,两人所处的位置刚好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外。 徐东卓依言停下,自他身前身后的暗影中立刻转出两个人来,也算是老朋友了。一个是高影,一个则是邰宵文,两人不远不近的站定,刚好将他夹在正中。 徐东卓故意不看两人,扬声对罗烈然道:“我来了,人呢?” “先把东西交出来,人我们自然会送还给你。”柳澈鸣答道。 尽管舍利就在身上,不过按照国际惯例,徐东卓自然要讨价还价。他哼了一声:“少来,当我三岁小孩啊?老子才没傻到把这东西随身携带。” 哪知对方根本不吃这一套,徐东卓话音刚落,罗烈然转身便走:“交易作废,回去杀了倪牧。等你想通了,再来换方悦慈。” 心中大骂这老小子真是个人精,毕竟还是方倪两人的安危占了上风,徐东卓无奈道:“等等,我想起来了,临出门前,我似乎带在身上了的。” 跟着他装模作样的在身上左右掏摸一番,随后“惊喜”的拿出舍利:“啊哈,你运气好啊,果真在这儿。咱们还是继续交易吧。” 在灯泡昏黄的光线下,徐东卓手中的肉身舍利发出淡淡红光,不大的舍利竟隐有圣洁之意,一见便知是真品,绝对伪造不来。 嘴角闪过一丝笑意,罗烈然转身走回,同时对高影道:“小高,拿过来。” 高影正要上前,却见徐东卓一把将舍利收起,同时道:“喂,好歹表示点诚意行不行?舍利让你看了,你也总该让我见见人了吧?” 罗烈然知道不能过分相逼,他向柳澈鸣点了点头,柳澈鸣随即将手往后一招。便听一阵噗噗水响,两股清水凝成的长束自天台后冒起,卷着两个人升到半空。 这两人手足均牢牢被绑,嘴也被塞住,不过徐东卓还是在第一眼就认出,他们正是倪牧和方悦慈。看情形,两人倒没受什么伤害。 看来方倪二人并不知道郭铭等上北京盗取舍利救他们的事,此时看到徐东卓,两人俱都吃了一惊。而对他手里的舍利,更露出不解的眼神。 “喂,你们没事吧?”久未相见,这时突然看到方悦慈,徐东卓哪还忍得住?也不顾目前情势危急,他立刻提高声线关切的问道。 柳澈鸣微一挥手,缠住方悦慈的水束灵活的分出一支,只在她嘴上一抹,就将布条拉下。方悦慈立即摇头答道:“我们没事。东卓,你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郭铭和陆文呢?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 徐东卓扬扬舍利,高声道:“为了救你和倪牧,我们三个被罗烈然胁迫,去北京偷取佛祖舍利,就是这个东西。后来出了点事,我们失散了,郭铭和陆文目前下落不明,所以只有我带舍利来交换。”他这番话几乎用吼的喊出来,倒有一半是说给藏在附近的韩锐等人听的。 高影就在徐东卓面前,瘁不及防下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他大为不满:“你以为开演唱会啊?居然还给我用吼的,赶快把东西交出来。”说着就伸手上前。 哪知徐东卓又退了一步:“慢着,你先把人放开,我立刻交给你!” 虽然不知他的意图,不过罗烈然已本能的感到不对。此刻听徐东卓这么说,他闷哼一声,挥手间已升起一根钢筋,随后向方悦慈一甩。 在方悦慈的惊呼声中,钢筋飞速射去,在她面庞一分处硬生生凝定。望着几乎挨到皮肤的钢筋尖端,饶是方悦慈镇定过人,也吓得花容失色。 “我最后说一次,把舍利交出来。”罗烈然冷然喝道。 知道罗烈然说得出就做得到,徐东卓暗叹一声不敢再拖延,掏出舍利递了过去。高影一把抓过,看了看揣入怀中,突然他嘿嘿一笑,徐东卓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被一脚狠踹在腰间,一扑身飞了出去。 ** 就在楼顶横生变故之时,楼下的街道也正上演着一出对决。 “呜啊…”受罗烈然指派下楼担任警戒的岳冬倚在一根电杆下,掩嘴打了个呵欠。午夜时分,四周格外寂静,叫人忍不住就生出睡意。 正在无聊时,他忽听得对面街的尽头传来一阵哒哒的脚步声,并逐渐接近。由于被黑暗笼罩,此刻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显得颇为诡异。 “什么人!”睡意全消,岳冬立刻惊醒过来,拔出枪沉声喝问道。 然而来人全无回答的意思,沉默中只有脚步声不紧不慢的缓缓传来,便如鼓点般在空旷的街道静静回响。岳冬也不再问,轻吁口气将枪机慢慢扳起。 渐渐的,一截影子自黑暗中缓缓而出,逐渐现于街灯之下,随即不断拉长,显示来人正不住接近。就在人影现出半身时,岳冬的警惕已提到最高点,他双眉一拧,已决定先发制人! “矮锉子,咱们又见面了啊。”就在这时,对方终于开口。 暗道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岳冬微一愣神间,来者身形终暴露在灯光下,赫然就是失踪已久的陆文。只见他一身风尘仆仆,肩膀斜挎着一个鼓胀的大帆布包,显然这段日子的逃亡之路,也没少吃苦头。 一见是他,岳冬露出颇为意外的表情:“本以为只有那姓徐的小子一个人来,想不到你也找上门来了。还有一个呢,没跟你一起么?” 陆文将包随手一扔,布包砸上地面,发出咣的一声大响,似乎里面装着不少铁块。他嘿然笑道:“原来只有东卓上去了,多谢相告。” 岳冬冷笑一声将枪口抬起:“怎么,你也想去送死?” “老子没时间跟你耗,不想死就赶快滚!”面对指向自己的枪口,陆文恍若未见,他冷哼一声便径直走了过去。 “反正你们三个都得死,就让我先收拾你吧。”岳冬低声咕哝一句,突的将枪口一摆做出攻击姿态。 陆文见状急忙侧身闪避,突然他身体一滞,整个人就如发条用尽的人偶般,一顿停下,身体还保持着偏侧的姿势,相当古怪。 “妈的,这、这是?”陆文脸现惊容,猛挣两下却丝毫动弹不得。 “早说过你是有勇无谋,你似乎忘了,我的异能是什么了啊。”岳冬狞笑道。 果然,只见他的脚正踏在一截影子上,而这段影子相连的,正是陆文的身体。顺着影子施施然走到陆文身前,岳冬缓缓举枪对准他的额头。 第二章 “上回见面,你似乎说过要给我好看,不过现在看来,大概没法办到了。放心,另两个小子很快就会下来陪你。”慢悠悠说着,岳冬就要扣下扳机。 突然间,一件让他不能置信的事发生了。只见本该动弹不得的陆文忽的咧嘴一笑,伸手一把抓着岳冬手中左轮枪的转筒。 “你…怎么可能!?”岳冬呆愣的看着陆文握枪的手,食指仍下意识的连连扣动。然而转筒被死死捏着,又哪里扣得动分毫? 运劲将枪口缓缓压低,陆文淡然道:“矮矬子,得意之前,先看看自己踩的是什么吧。”说着他向旁一跨,并退了一步。 心里一惊,岳冬低头下看,只见陆文虽退到一侧,他的影子却仍给自己踩着。这是怎么回事…猛然间岳冬已明白过来,其实由始至终他都没踩着陆文的影子,这截影子根本是街边电杆的,陆文站的位子,恰好让自己的影子被其遮掩。 有勇无谋! 刹那间,岳冬脑中闪过这句话。自己对这小子,实在太过小看了…… 就在这时,突听不远处的大楼顶上传来“咿哈”一声长叫。陆文眉毛一挑,似已认出声音的主人。他嘿的一笑:“原来这小子早就到了啊。” 说着他握枪的手腕一拧,便将岳冬的枪夺过,跟着枪口上抬反指着他的额头。由于变化太快,直到此刻岳冬才惊醒过来。 “老子不喜欢杀人。不过谁若要杀我,我就会先杀了他!”陆文平静的道。 说着在对方还没做出反应之前,他已扣下扳机。便听砰的一声枪响,岳冬上身猛的向后一仰,整个人倒翻着抛跌开去,头上枪眼洒出一连串血花。 随手将枪插在腰间,陆文转身拾起帆布包迈步向大楼走去…… ** 蹲跪在地,徐东卓捂着小腹疼得弓起身体,他抬头对高影道:“***,东西已经交给你们了,不赶快放人,这算什么意思?” 高影冷笑一声:“你们几个纠缠不休,坏了我们不少事,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会让你平安离开这儿吧?”说着走上又是一脚踢在他的胸口。 这一下几乎把徐东卓踢得背过气去,他惨叫一声后翻栽倒,捂着胸口不住咳嗽。勉力爬起,他望着罗烈然恨恨的道:“罗烈然,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到。不过我只答应放了他们两个,却没说会放了你们。老实说,你们的潜力超乎想象,放任不管迟早会坏了我的大事,说不得,只好让你们从这个世界永远消失了。见不到另两个小子,唯有将就杀了你再说。”罗烈然轻轻松松的道,就好像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想不到罗烈然竟打着这样的主意,徐东卓勃然大怒。 翻身跃起,徐东卓正要不顾一切冲过去救人,突听方悦慈惊叫一声。却见指向她面门的那根钢筋在罗烈然异能的拉扯下,一边变得刀刃般锋薄,并缓缓移到她脖子的位置。 “想救人么?我知道你可靠连续瞬移过来,不过要不要试试,在你两次瞬移的间隙,我有绝对把握让他们变成四段。”罗烈然淡淡的道。 徐东卓心里一惊,本已凝聚的异能立刻散去,跟着他再挨高影一脚,整个人无力的瘫倒在地。难道就这么完了?一瞬间,在他脑中划过这个念头。 不…就算要死,也要先把悦慈救出来,否则我死也不甘心! 念头一起,徐东卓再次集中精神凝聚异能,同时努力睁眼向罗烈然那方望去。然而对方隔得实在太远,一次瞬移根本无法过去,若连续瞬移的话,正如罗烈然所说,他有足够时间将两人杀死。这时头顶一紧,高影已伸足踏了上来。 “别心急,我还没玩够呢。”高影慢悠悠的说道,同时鞋底不住转动。 知道不能再延迟,暗道一声拼了,徐东卓两眼一瞪,眼中立刻泛起一片血丝,额头青筋爆起,整个人面容变得狰狞无比。却是他横心之下强制提聚精神力,准备强行扩大自己的瞬移范围,以图一次将人救走。 这么做的下场自然非常危险,强行让能力冲破极限,需要运用的精神力之大,将完全超过人脑的承受能力。就如将弹簧拉到极至,下场很可能是再也无法回缩。纵然徐东卓能够办到,后果也严重之极,轻则脑部受损,重则恐怕会就此丧命! 然而情急之下,他又哪顾得许多?随着异能的强行凝聚,在徐东卓心里就好像有一把尺子,不断告诉他可以瞬移的范围正在逐步接近目标。 快一点…再快一点…徐东卓不住的对自己道,同时他的面容也越发扭曲,整个脸青筋满布,简直就像随时会爆裂一般,这已是脑力用到极至的危险信号。 由于他面朝下趴着,楼顶光线又暗,除了被水束缠在半空的方悦慈,竟谁也没有发觉。方悦慈自然清楚徐东卓想做什么以及可能招致的后果,由上而下望着他可怖的面容,一瞬间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不…不要…快停下,你会死的。”她带着哭腔不住摇头道。 听到方悦慈这边的异动,柳澈鸣不禁奇怪的抬头望了她一眼。就在这时,顺着目光,他突然看到,己方所处的天台下方阴影中,有个人影闪了一下。 虽只是刹那,但柳澈鸣何等样人,几乎立刻就知道有人隐藏在旁。他不动声色的对罗烈然使个眼色,跟着伸掌望空虚抓一把,随后将手一挥。便见自水束中喷出数股水箭,在半空已凝成冰棱,跟着前后相接直射入阴影之中。 噗啦啦啦,随着一连串冰棱碎裂的声音响起,一道人影自阴影中直跃而起,不可思议的跳上五米多的高度,落地时顺势一弹向前扑出,避过罗烈然紧追而至的三根钢筋,随后翻身站起,赫然是特调科的张竞。 “特调科!?”罗烈然也认出对方,他下意识的左右看看:“谢子龙也来了?” “哈,想不到咱们队长名气还挺大,就连大名鼎鼎的罗烈然也心存畏惧。”随着说话声响起,韩锐和祝依芸以及慧真慧明两僧缓缓自一堆木箱后站起身来。 万没想到特调科的人会出现在这里,罗烈然脸色大变,他随即明白这肯定是徐东卓招来的,恼怒之下立刻对高影道:“杀了他!” 从腰间抽出把锋利的匕首,高影抓着徐东卓的头发把他脑袋提起,跟着将匕首架在他的气管上就要割下。就在这危急关头,忽听半空传来“咿哈”一声大叫。 被这声音吸引,所有人都禁不住抬头上望,只见高高耸立在楼边的长臂吊车顶端,一道黑影以肉眼难及的高速直冲而下,直取被水束缠在半空的方倪两人。 “郭铭!”从声音立刻认出对方,徐东卓不由惊喜的叫了一声。 来人正是郭铭,只见他左手抓着一根灰白色的长束,长束另一头系在吊车臂端,整个人借着长束的拉力直晃而下。此刻罗烈然和柳澈鸣的注意力均被特调科的人吸引,在他们还未看清来的究竟是谁时,郭铭已扑到两人身边。 就在快挨上两人时,郭铭右臂一紧,掌中瞬间已多了把弯曲的长刀,跟着对准水束底部用力掷出。便见弯刀在半空划出一道飘忽的弧线,眨眼间已将水束切断,失去与柳澈鸣异能的联系,水束顷刻崩散。 缠住方悦慈和倪牧的水束一散,两人立刻向下方落去。这时荡来的郭铭刚好来至两人身边,他一把抱住方悦慈,同时手中长束分出缠住倪牧,便带着两人向下方直荡过去。 整个过程只发生在刹那间,直到郭铭成功救下两人,罗烈然和柳澈鸣才反应过来。然而两人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动作,就听楼下传来一声枪响。 变故一个接着一个,以罗烈然的老辣,也有应接不暇之感。他冲高影和邰宵文大喝一声:“拦住他们!”跟着两手一抬,在他周围的钢筋铁块已尽数浮起。 “去死吧!”高影狞笑一声,将匕首往下一压就要向旁横抹。 到了这一步,徐东卓又岂肯坐以待毙?他身子一躬,猛的屈腿顶在高影小腹,想不到对方竟还有余力反抗,高影闷哼一声向旁退了退。然而强行提升精神力的副作用相当大,徐东卓正待爬起,就觉脑中一阵眩晕,不由自主再趴了下去。 一步站定,高影脸上泛起怒色,将匕首在掌中一转,就要对准徐东卓的脑门插下。就在这时,他突觉身后风声大作。 还没来得及回头看看怎么回事,高影只感后背猛挨一击,整个人立刻向前飞抛出去。却是及时荡来的郭铭从背后狠狠给了他一脚。 脚刚沾地,郭铭已收去长束,放开倪牧和方悦慈,同时人就地一滚化去冲力,起身时两手间已多了块盾牌挡在众人身前。 几在同时只听砰砰一阵连响,盾牌表面巨震连连,却是邰宵文从虚空中抓出两把枪对着几人连连射击,不过均被郭铭及时制出的盾牌挡下。 “东卓,你怎么样?”一面举盾护卫,郭铭一面微微侧头问道。 “没事,还死不了…怎么找到这儿的?”徐东卓哼了一声就要爬起,哪知一个趔趄又要栽倒,倪牧赶紧扶住他。 “废话,当然是看到你的留言,刚赶到这儿就见你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丢人啊。”郭铭揶揄道。不过他话虽这么说,声音却充满再见好友的喜悦。 此刻徐东卓仍感有些头晕目眩,皮肤下纵横交错的青筋还隐约可见,看到他的模样,倪牧忍不住惊呼道:“我的天,刚才你究竟做了什么?” 方悦慈则抹去眼角的泪水,语带责怪的道:“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一个不小心你就可能变成植物人,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徐东卓勉强对她一笑:“放心,我说过会将你平安救出,怎样也会做到。” “我靠,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卿卿我我,两位要谈情说爱也看看时间地点行不行?”郭铭没好气的回头冲两人喊道。 这时枪声嘎然而止,却是邰宵文子弹射光。机不可失,郭铭猛的站起脚底一蹬人已冲了过去,刚至半途手中盾牌已化为一把长柄大刀狠狠向对方劈去。 这一刀带起的风声沉厚,力若千均,邰宵文顾不得再做下一波进攻,赶紧右臂上抬,手掌虚抓已戴着一个护手。长刀劈上护手,顷刻溅出一阵耀眼的火花,邰宵文哪经得起这么一下,闷哼一声便向旁滚倒。 郭铭得势不饶人,单手抓着刀尾扭腰就地一旋,当他身体转过来时大刀已化做一根长鞭,借着扭腰之力狠狠向邰宵文抽去。邰宵文不敢硬架,两手撑地翻身跃开,便听啪的一声响,坚实的水泥地面竟被硬生生抽出一道白痕。 天台那方,罗烈然与柳澈鸣已和韩锐等人交上了手。双方均是一流的超能力者,慧真慧明两僧的武艺也不可小看,普一交手便斗做一团,已无法兼顾这边。 知道机会难得,郭铭收回长束大叫道:“快走,迟则不及!” 说着四人已向通往楼下的楼梯口冲去,哪知还没跑几步,就听咣的一声巨响,楼梯口的铁栅栏已被踹开,跟着一群人涌了上来。 几人还没搞清楚来者是敌是友,就听高影大叫一声:“杀了他们!” 第三章 “妈的,是罗烈然的手下!”在倪牧的惊呼声中,这群人齐唰唰掏出各色长短枪支指向这头。四人哪敢迟疑,赶紧就地滚入一堆钢梁后躲避。 这边前脚才入,那边已是枪声大作,霎时间钢梁就如点起上百个“满天星”烟花一般,火星飞溅,子弹与铁块撞击的当当声震得四人几欲作聋。 “快想办法,老子可不想变筛子。”徐东卓捂着耳朵声嘶力竭的对郭铭叫道。 郭铭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甩出从王得贵那儿拾得的弹匣:“屁话,我能怎么样?你给我找把枪还差不多。” “枪?”徐东卓一愣,随即转过头,只见在他右方不远处的地面静静的躺着两把手枪。正是刚才邰宵文射光子弹后剩下的。 顺着徐东卓的眼睛望过去,郭铭立刻明白他想做什么,不由连连摆手:“别干傻事,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吗?你又不是小马哥,挨个一百几十枪也能不死。” “他们上来了。”方悦慈透过钢梁间的缝隙向外看了看,低声叫道。 果然,这时枪声已稀疏很多,那群人正缓缓围拢过来。知道若让他们绕过这堆钢梁,四人定会非死即伤,郭铭一咬牙:“服了你了,送我出去!” 徐东卓笑着拍了拍郭铭肩膀:“送死的事儿可没什么好争的,还是我去。” 正要瞬移而出,倪牧一把将他拉住:“等等,我先引开他们的注意。” 说着他一步站起就弓腰向对面冲去,那群人见状立刻举枪射击,然而楼顶杂物实在太多,不少子弹均被挡下。只见狂奔的倪牧身周不断爆出阵阵火星,飞弹跳跃的子弹四下交错,便如织起一张死亡的渔网。 几步冲到一根竖起的钢架前,倪牧一步跨了上去,左闪右移不住向上飞窜,灵活得惊人。此时众人注意力全被他吸引,子弹均往那头招呼,却无一得中。 “就是现在!”郭铭大喝一声,扬手将一个弹匣甩给徐东卓。 一把接过的同时,徐东卓已消失原地,跟着在两把手枪边现身。这里处于一众男子的侧后方,一时之间根本没人注意到此处的异样。 先抓起一只枪向郭铭扔了过去,徐东卓这才拾起另一只枪上好弹匣,正要举枪给那帮家伙来个“后庭开花”,他眼角突的瞥到身侧阴影微一波动。 不及多想,徐东卓立刻就地一滚,几在同时高影自阴影中现身而出一刀划来,幸好徐东卓闪避及时,刀锋堪堪自他头皮掠过,削下几缕发丝。 “注意这边!”高影大叫一声,跟着跨步追上,匕首由下斜刺徐东卓的心脏。 得他提醒,那边众男子终注意到徐东卓,当下就有几人掉转枪口。徐东卓扭腰错开,跟着一把抓着高影持刀的手腕,原地一旋将他挡在身前。 顾忌高影,几名男子一时不敢开枪。然而若比近身格斗,徐东卓仍是逊了一筹,手腕被制,高影果断放开匕首,跟着抬脚一踢将下落的匕首再次踢得扬起,同时左手一把将之抓住就往徐东卓耳朵刺去:“永别了,小子。” “这句话我送给你怎么样?”哪知徐东卓毫不畏惧,反露齿一笑。 心中闪过不祥的念头,高影还没有下步动作,便觉眼前一花,却是已被徐东卓给送了出去。他的异能虽堪称徐东卓的劲敌,然而初次遇上此招,仍不免着道。 刚从五米开外现身,飞抛半空的高影就惊恐的发现,徐东卓正举枪对着这方。 “他、***!”在他狂叫声中,徐东卓已连连扣动扳机。 不过高影实在命大,他被徐东卓瞬移而出后,身体仍保持着平飞的姿势,极大减小了着弹点,加上徐东卓并不擅于用枪,飞射的子弹尽数自他身周掠过,只将高影左肩打伤。反倒是他身后的众男子挨了不少。 摔落于地,高影不敢迟疑,伸掌在一道阴影上一拍,人已缩入其中。徐东卓也不管他,只是尽力向那群男子射击,以减轻郭铭和倪牧的压力。 “在那边,快,快开枪!”这群人毕竟受过训练,骤然遭袭,初时的慌乱过后,便立刻展开反击。不过他们忘了还有一个郭铭。 “喂,这儿还有呢。”待众人转过身,郭铭上好弹匣猛的站起。 砰砰砰砰!连声枪响中,刚刚回身的众人侧翼再次遭袭,饶是他们人数众多也要喊吃不消。终于不知是谁一声发喊,残存的人四散分开就地找掩护躲避,地上躺倒5、6名受伤的人呻吟不止。 然而还没来得及庆幸,郭铭脸上突的现出惊恐之色,他大叫一声:“糟糕,快走!”跟着一把拉起方悦慈就往旁边狂奔。 两人没跑多远,只听嗖的一声啸音,一股火束自一堆铁桶后直标而出射向两人藏身的钢梁。紧跟着便是轰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沉重的钢梁竟被炸得直飞上天,跟着砸上地面,几乎连整个楼顶都在颤抖,剧烈的冲击波四下飞卷。 爆炸声起,郭铭就知不妙,他赶紧将方悦慈抱在怀中,同时背后凝起一团物质。瞬间冲击撞来,郭铭感觉就如被一辆卡车撞上,天旋地转间人已飞了出去。 这时在后方,邰宵文缓缓从铁桶后站起身。随手扔掉肩上的反坦克火箭筒,他两手一合,掌心的虚空里已出现一只p5冲锋枪,跟着一把抓起。 “郭铭!”因爆炸的狂飚而趴在地上的徐东卓抬起头,恰好看到抱着方悦慈的郭铭正向楼外飞抛开去,大急下他不由狂呼出声。 邰宵文听到呼喊,猛的转过头,枪口已顺势指了过来。 “靠!”徐东卓闷哼一声,身子一顿瞬间消失,随即在他趴身的地面溅起十几道火花,如果晚了半秒,恐怕他就得变成蜂窝。 现身而出,徐东卓正要不顾一切瞬移过去救人,哪知纠缠不休的高影再次出现。从阴影中现出半身,他抓着徐东卓的脚踝一扯,将他拉倒在地。 徐东卓正要开枪还击,却被高影先一步抓着枪柄,在退弹钮上一按,已将弹匣退出,两人随即扭在一起,徐东卓再无法去救人。 听到徐东卓的呼叫,郭铭这才惊觉自己竟正往楼外飞去,片刻功夫已到了天台边缘。若再晚上几秒,恐怕两人就会坠到楼下了。 暗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方悦慈死在这儿,郭铭正要射出长束缠住什么以稳住身子,突然他只感后颈衣领一紧,人已停了下来,似乎被什么抓住。 正奇怪间,耳旁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怎么,想拐了东卓的马子徇情么?” ** “陆文!?”一瞬间郭铭现出狂喜之色,不能置信的回过头。 只见在升上来的电梯顶端,陆文稳稳而立,右手平举抓着已飞出天台的郭铭后颈衣领。尽管有两个人的重量,他却轻轻松松,毫不吃力。 “看来没了老子,你们果然应付不来。”陆文眼中也射出毫不掩饰的喜悦。 “你…刚才胡说什么?”听到陆文的话,方悦慈脸上不由泛起一阵红晕。 陆文哈哈一笑,将两人放下,跟着猛的掏枪转身。枪响同时,便听啊的一声惨叫,一个站出来想偷袭三人的男子应声而倒。 跟着陆文连连开枪阻住想要冒头的众男子,一边大摇大摆的向倪牧藏身的钢架走去:“阵仗搞得挺大,连火箭炮都用出来了,不过我喜欢。” 郭铭和方悦慈赶紧跟他跑到钢架后躲好,丢开没了子弹的手枪,陆文冲三人一笑:“看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东西。”说着拉开帆布包的拉链。 一见包中的东西,郭铭等无不倒抽一口凉气。只见包中把式手榴弹,五四式,九二式手枪,八六式冲锋枪等等一应俱全,还有半包大小弹匣和黄澄澄的子弹,竟然全是军警用装备。这一包东西足够开个小型武器展了。 “我的天,你就是从哪儿搞来的?”倪牧拿起一只手枪,惊问道。 先从包里拿出件避弹衣递给方悦慈,陆文这才道:“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不是路上捡来的。”跟着拿起两颗手榴弹用牙咬去引爆线,向对面一把扔出。 “趴下!”倪牧知道这种手榴弹的厉害,大喝一声赶紧抱头趴倒。 两颗手榴弹落地后,几乎不分先后同时爆炸,藏在弹体内的钢珠便如雨溅般顷刻向四方迸射,带起的杀伤力简直难以想象。 众男子根本想不到他们会有这样的重型军火,刚刚起身便挨个正着。在响成一片的惨叫声中,当下就有好几人惨遭洞穿数十个窟窿,倒地毙命,余下的人多少也受了伤,赶紧又连滚带爬的缩回藏身处。 连遭爆炸,这方的楼顶已被破坏得不成样子,横扫的冲击波将所有物体全部挪位,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尸体,血流成河,伤者呻吟不绝。 硝烟与血腥味混在一起,变成一种让人几欲作呕的刺鼻气味,方悦慈捂着鼻子看着眼前惨状,眼中满是不忍。郭铭更差点就这么吐出来。 忽的眼前一花,满身尘土的徐东卓一下出现在众人身边,心有余悸的不住喘息,看来刚才的爆炸也将他吓得不轻:“我的妈呀,差点就玩完了。” 见到陆文,他又喜又怒的一拳打了过去:“哈,我猜就是你,别人还真没这么狠。要不是我闪得快,你们就等着给我收尸好了。” 陆文从包里拿出两把八六式冲锋枪,又在腰间别了几个弹匣和手榴弹,平静的道:“要想活命,不狠点怎成。快挑把趁手的家伙,我来开路。” 说着他猛的起身,两把冲锋枪对准场中不住横扫,名副其实的火力压制。在他快速的扫射下,没人敢露半个头,生怕一个不好就做枪下亡魂。 知他说的是实,郭铭和徐东卓看看满地尸体,同时在心中暗叹一声,随即抓起枪跟上陆文。倪牧和方悦慈也拿上武器紧跟在后,五人向楼梯口缓缓移去。 “舍利呢?”郭铭追上徐东卓,低声问道。 “让高影拿去了,不过随他们去争,我们别再插手。”徐东卓转头答道。 这时另一栋楼的天台上,罗烈然与韩锐等人间的战斗已到白热化,只见数道人影纠缠一起,拳来脚往声不绝于耳。由于任何枪械对罗烈然都无效,因此双方全是凭借异能交战。 特别是柳澈鸣与祝依芸,两人一个控水一个控火,正是冤家对头。只见半空中流水烈火此消彼长,互不相让,直如海啸碰上火焰山,巍为绝景。 罗烈然与柳澈鸣虽然厉害,但特调科众人也不弱,加上慧真慧明两僧,双方一时难分难解,谁也无法顾及这头,正是众人逃走的大好机会。 跟着徐东卓又问道:“那东西呢?还在身上吗?” 郭铭点点头:“在我这儿。” 这时在几人的火力压制下,对方没人敢露出头来,高影虽能凭异能冲近,不过他自然不会挑这时候上来送死。眼看渐渐逼近楼梯口就可离去,哪知变故再起。 这时几人由陆文冲前开路,倪牧扶着方悦慈在中间,郭铭和徐东卓则吊在队尾断后。来到楼梯口前,陆文正要招呼四人进去,突的脸色大变。 “该死,快闪开!”他回头大喝一声,跟着举枪就要向里射击。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就在陆文枪口刚刚抬起时,楼梯口内深沉的黑暗中突的爆起数点火光,跟着呼啸声中子弹连连射出,陆文右肩和腹侧立时见红。 第四章 好在郭铭等对陆文非常信任,就在他喊声出口的同时,四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往一旁避开,数枚子弹堪堪从他们身边掠过,可说险到极点。 是什么人!?一时间几人心里均出现这样的疑问,可惜对方根本不打算给他们考虑的时间,紧跟着便听当啷一声,一个东西从里面抛了上来。 这东西拳头大小,又黑又沉,自是手雷无疑。几人一见无不魂飞魄散,此时他们靠近楼梯口,周围毫无遮掩,若然等它爆炸,哪还会有命在? 陆文不愧是陆文,当手雷落地之时,他几乎没有任何迟疑,转身就是一脚。在他强劲的腿力下,手雷炮弹般飞射半空,跟着在楼顶十余米的高处轰然爆炸,一团火光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崩散开来。 在这样的爆炸下,楼顶诸人无不掩耳趴倒,徐东卓抬眼间猛见陆文因踢飞手雷,身体正背对着黑洞洞的楼梯口。他自然知道这有何等危险,正要提醒他离开,里面枪声再起,陆文噗的喷出口鲜血便向前栽倒,右胸小腹遭射穿两个血洞。 见势不妙,徐东卓大叫一声:“郭铭,掩护我!”人已扑了出去。 郭铭与他配合绝妙,徐东卓扑出同时,他也就地一滚先一步来至楼梯口前,凝神制出一面护盾挡在身前,同时举枪对准内里不住射击。 得郭铭掩护,徐东卓顺利来到陆文身边,一把按住他两人同时消失。借着子弹溅起的火星,郭铭向楼梯口下望去,然而看不到一个人影,就在他准备撤离时,忽感手上护盾一紧,似乎被什么给死死缠住,但眼睛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瞬间郭铭脑中现出一个人影,他已明白来者是谁。不敢迟疑,他脱手一挣甩开护盾,人则向后滚去。跟着便听咔咔几声,子弹也能挡下的护盾顷刻碎为几块。 “是庞令明的人!”退到安全距离外躲好,郭铭对徐东卓大叫道。 徐东卓却听得莫名其妙:“庞令明又是谁?” 郭铭这才想起他没见过对方,遂简单解释道:“就是林宜璇的老大。” 话音刚落,就听楼梯口内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啊呀啊呀,臭小子不知道就别胡说,我可不是姓庞的手下。”说着一个高瘦的身影缓缓走出。 ** 曾遁!?见到此人,在场诸人心里无不凉了半截,这个魔头怎么也来了? 紧跟在曾遁身后的则是韦真真和一个没见过的年轻男子。此人大约27、8岁年纪,身材中等,长着两撇修剪精致的小胡子,左臂有一个漩涡状纹身。他生得五官端正,但人中较长,使得那两撇胡子显得尤为怪异。 “东卓,陆文怎么样?”郭铭不敢露头,靠在一堆水泥后扬声问道。 徐东卓的声音很快传来:“放心,这小子死不了,不过咱们就危险了。” 听知陆文安然无恙,郭铭放下一半的心。他很快就明白对方怎么能找到这儿,看来当时在江西和林宜璇分手时,就已被她设法跟踪。脑中现出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孩的倩影,一时间郭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手持两把威力强大的眼镜蛇左轮手枪,曾遁大摇大摆的走在众人躲藏的遮掩物间,如入无人之境:“姓郭的,快把东西交出来,我知道它在你手上。” 郭铭自然不会去理他,几名罗烈然手下男子似是气不过此人的嚣张,从藏身处猛的站起。就在同时,便如身周生眼般,曾遁两手交错快绝无伦的连开数枪,枪声密集到几乎只有一响,点点枪焰瞬间聚合成一副美丽的图案。 枪响同时,几名男子无不眉心中弹,哼也没哼一声溅血毙命,由始至终,曾遁连头都没转一下。他的冷酷与枪法的精准,确是叫人叹为观止。 见此情景,不知藏身何处的高影立刻叫道:“都别轻举妄动!” “算你识相,听好了,不相干的人都给老子老实呆着。”曾遁嘻嘻一笑,随即两手一抖将枪筒甩出,只听丁零当啷一阵清脆的响声,空弹壳尽数掉落于地。跟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子弹,竟就那么旁若无人的一颗颗上起子弹来。 此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张狂大胆! 郭铭等知道曾遁耍枪的技巧,就算两把没子弹的枪放在脚下,他也能在瞬间拿起把你打成蜂窝,因此没人敢乘这所谓的“机会”展开反击。 不过终究还是有人经不起**,一名男子大力喘息两声,突然啊的一声狂叫站起身来,拿着一柄霰弹枪对准曾遁。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便觉两手像是被极细的丝线给缠住,顷刻现出无数道勒痕。 呃?微感诧异,他忍不住低头瞥了一眼,紧跟着他便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手就如放入碎纸机的纸片般,顷刻裂断为无数小块。 呜哇!惨叫只得一半便嘎然而止,这男子睁着惊恐与不能置信的双眼,在两肩断口与额头枪眼喷溅的鲜血中后仰栽倒,顷刻毙命。 慢慢收回平举的右手,曾遁在枪口轻轻一吹,跟着对韦真真不满的道:“我说了,这里由我来控制。”这时后者也正收回张开的双手。 同时韦真真身后的年轻人将手伸出遥遥对准掉落地上的霰弹枪一抓,他的掌心就如有一股绝大的吸力,沉重的霰弹枪竟然横飞过数米距离落入他的手中。 皱着眉头甩去枪身鲜血,这年轻人对曾遁微微一笑:“这是当然,请。” 定定看了年轻人片刻,曾遁似是在猜测他那句话的真正意图。不过很快他就露出一个大大咧咧的表情:“我决定认为你刚才的话是真心的。” 担心的看了曾遁一眼,韦真真悄悄向年轻人摆了摆手:“明波,别去惹他。” 接触到刚才曾遁那捉摸不透的眼神,这个叫周明波的年轻人也觉心惊。况且来之前庞令明已在电话中吩咐过,他随即点了点头,稍退一步。 自三人出现起,就完全掌控场中局面,这其中的主导,就是曾遁。方才抬手间轻松连杀数人,再次叫众人领略了他的恐怖,此时唯一能克制他的罗烈然正在另一侧与特调科的人纠缠,这方再无人敢正当其锋。 知道不能任由这情况持续下去,徐东卓眼珠一转,突的高声道:“高影!” 片刻,高影的声音传了过来:“干什么?” “你也看到现在的情况了,不收拾这个疯子,大家都得玩完,我有个提议。”徐东卓透过藏身处的缝隙一边小心注意曾遁的动向,一边说道。 哼了一声,高影不耐烦的道:“说吧,我听着呢。” “一起作掉他,如何?” 这一次高影却没立即回答,徐东卓的话就如触犯了一个禁忌,顷刻间整个天台一片寂静,竟没人发出一点声音。也不知众人对此反应究竟怎样。 然而让人奇怪的是,两人一问一答肆无忌惮的商量对付曾遁,曾遁本人却似毫无所觉,反饶有兴趣的不住转头倾听,也没有出手先一步阻止的意思,倒好像事不关己一般。反而后面的韦真真与周明波露出担忧之色。 又过了片刻,高影终于答道:“别想拖我们下水,曾遁要的是你身上的东西。” 暗道一声好小子,以前的嚣张劲儿都到哪去了?徐东卓正要继续挑惹,哪知这时郭铭开口道:“你以为他真的会任你带走舍利吗?” 一听此言,徐东卓忍不住在心里大声叫绝。要知曾遁为人极是自负,也颇有点小孩心性,若然得知舍利在高影身上,恐怕非得抢来不可。想必此时高影的脸色也难看之极,别看郭铭这小子平日不显山露水,关键时刻还真有些门道。 果不其然,与庞令明有合作关系,曾遁一定也多少知道些三方曾在北京抢夺舍利的事。此时一听舍利就在高影手里,他的两眼立刻亮了起来。 回头看看远处不及顾此的罗烈然等人,曾遁哈哈一笑,将枪举起:“刚才的话我收回,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跑!” “妈的妈的!”角落中立刻传来高影的怒骂声,跟着他无奈道:“干吧!” 徐东卓笑道:“就是这一说。”跟着他回身从陆文身上掏出颗手榴弹,又拍拍他的肩膀:“借用一下,你呆在这儿别动。” 拉下引爆线,徐东卓将手榴弹高高抛起向曾遁扔了过去。曾遁看也不看举手就是一枪,手榴弹木制握柄被击中,随即翻飞上天,跟着轰然爆炸。 隆隆火光中,手榴弹内的钢珠下雨般向下方溅落,密密麻麻的打在曾遁四周,地面顷刻溅起无数火星。曾遁却像没事人般动也不动,似乎压根儿没想过会被钢珠击中般,真不知他是过度自信还是缺条神经。 待钢珠落完,徐东卓大叫一声:“上啊!”起身一个瞬移消失无踪。 ** 瞬间由半空出现,他立刻举枪瞄准下方曾遁,同时高影也连续在两道影子内闪没,随后自曾遁身旁现身,手中的枪也瞄了过去。 面对两人夹击,曾遁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只见他脚底一挫人已让到一旁,同时手中的枪已不可思议的速度后发先至对准两人。 会被先一步击中…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徐东卓脑中瞬间掠过这个念头。几是毫不犹豫,他放弃攻击打算,再次瞬移消失。高影似乎和他有着同样的念头,仅眨眼工夫他也缩回阴影内,跟着地面天空分别掠过一串子弹。 就在徐东卓和高影攻击失败的同时,郭铭和倪牧也开始了行动。从藏身处一跃而出,郭铭一手制出块护盾挡在身前,同时手中的枪对准曾遁连射。而倪牧则蹬上身旁高高堆起的铁桶侧面,向曾遁直冲过去。 毫不理会连续从身周掠过的子弹,曾遁兴奋的大叫着,持枪对准两人开始还击。以三人为基点,互射的子弹往来飞溅,火光连闪,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虽有护盾遮挡,但在大口径子弹的连续冲击下,郭铭只感手臂发麻,简直要靠全身之力才能稳住身形。这时倪牧已冲到他的附近,但在曾遁准确的弹雨下他也无法再进,微一屈身,他猛的向郭铭跳了过了。 曾遁立刻掉转枪口跟进连射,只见弹头拖拽着火光自倪牧身后不住擦过,可说险到毫厘。就如事先便有默契般,倪牧跃来同时郭铭也起身向他靠近,跟着肩膀一耸,倪牧在他肩头借力一弹,已高高跳起从侧面继续扑向曾遁。 这时曾遁子弹射光,他毫不犹豫的扔下手枪,右手撑地一个倒翻跳到一旁,跟着伸足一挑踢起地上一只捷克制蝎式微冲,单手持枪对准倪牧。 这时倪牧身在半空,全没料到曾遁闪避得这么快,眼看他就要被当活靶轰成筛网。徐东卓突的自他身旁的虚空中现身,跟着将他撞到一旁,避开杀身之厄。 曾遁毫不犹豫的掉转枪口直追落地两人,同时左手从腰间掏出一柄瑞士p220型自动手枪,将从他身后现身意图偷袭的倪牧再次逼回阴影中。 “该死!”想不到这么多人围攻也奈何不了他,眼看徐东卓和倪牧即将遇险,郭铭不及多想,一个虎窜猛扑到两人身边,举起护盾遮在身前。 啪啪啪啪!曾遁对准遮住三人的护盾一阵连射,数十发子弹顷刻倾泻在盾面之上,撞击声如爆豆般响起。在如此近距离下,一些溅起的子弹甚至直接从曾遁的脸庞擦过,其危险程度丝毫不比护盾下的三人小。 第五章 幸得郭铭曾在北京着力改善过自己所制的物质,又在逃亡途中加以完善,此刻经他不断加厚的护盾才不至在冲锋枪的近距离射击下崩溃。然而剧烈的冲击却无法抵消,郭铭首当其冲,被震得晕头转向,臂骨直欲折断。 射光冲锋枪内的子弹,曾遁将其一把扔开,跟着换过左手的自动手枪就要继续射击,看他疯狂中夹杂着喜悦的表情,简直把这当作一种享受。 突然间曾遁两眼猛的睁大,似乎感受到什么,他毫不犹豫的扑前滚倒,跟着就听砰的一声闷响,一发子弹自他方才立身处掠过,打在后方的钢架上。 没容曾遁缓过劲来,枪声又起,几发子弹接踵而至,颗颗打在曾遁身周几分处,准确得惊人。要不是曾遁闪躲得快,非让他身上多几个洞不可。 只见在后方远处一堆水泥包后,邰宵文手持一把aug半自动步枪,利用枪上的瞄准镜向曾遁连连射击,难怪会这么准确。 得他相助,三人终得以喘息,一把甩开护盾,郭铭捂着发麻的右手不住抖动。徐东卓则和倪牧使个眼色,两人同时站起向曾遁开枪,痛打落水狗。 被逼到这一步,曾遁终于露出一丝焦躁之色。在地上又一个翻滚避开连串子弹后,他怒喝一声拧腰弹起,完全不管徐东卓和倪牧,举枪对准邰宵文。 略微瞄瞄,曾遁扣下扳机,几在同时邰宵文也瞄准他开了一枪。在一沉一脆两声枪响中,邰宵文发出一声惨叫栽倒在地,也不知什么地方中弹,同时曾遁右颊唰的溅出一股血花,被掠过的子弹擦出一道大口。 “宵文!快,你们几个快去看看他怎么样了?”见邰宵文被击倒,高影惊怒交集,赶快吩咐几名男子前去察看。 对射中能用手枪赢过aug半自动步枪,这家伙的枪法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目睹此情景,徐东卓和倪牧禁不住面面相觑。 这时曾遁面向邰宵文那边,侧对两人还未及回身,正是打倒他的良机。不约而同的,徐东卓和倪牧举起手中的枪准备先发制人。 韦真真见状低喝一声:“不能再等了,明波,动手!” 说着她已扬手撒出一片气丝,绕过曾遁紧紧缠在倪牧身上。同时周明波将手中的霰弹枪一转,对准刚刚爬起的郭铭就是一枪,却被他及时避开。 刚要开枪,倪牧只觉身上一紧,两手不由自主收拢身侧,同时衣服表面出现无数割痕。愕然一愣,他本能的就欲挣扎,曾遁已及时回过身来。 “不好!”徐东卓一看就知他已被韦真真的气丝缠上,加之曾遁在前,倪牧性命危在旦夕。不及多想,他伸手在其身上一按,将他瞬移而出。 倪牧消失同时,徐东卓也随之不见。紧跟着便听砰砰几声,曾遁枪中子弹掠过两人所处的地方,同时丝线猛的收紧,在半空发出阵噼啪脆响。 自十余米开外现身而出,倪牧就地一滚起身就欲躲进就近的一堆钢筋,哪知曾遁就如脑后生眼般突的转过身来,手中的枪不住开火。 子弹纷纷打在倪牧身周,溅起堆堆火花。弓腰跑了两步,倪牧一个扑跃向钢筋后冲去,然而就在整个人藏进去的刹那,他一声惨叫,显已受伤。 “啐,麻烦的小子。”见未尽全功,曾遁嘴里喃喃骂了一声。 跟着他掉转枪口泄愤似的连连射击,将数名男子尽数击倒在地。经过刚才一战,已没有人对击倒他再存任何信心,当下所有人再次连滚带爬的躲了起来。 “妈的,这家伙还是人吗?”藏在一堆钢材后,徐东卓心有余悸的道。 郭铭则关切的问道:“倪牧,你怎么样?” 捂着流血不止的脚踝,倪牧满头大汗的摇了摇头:“还好。” 拉开他的手,一见伤口郭徐两人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只见倪牧右脚踝后的肌腱硬生生被子弹削去一块,血流如注,暂时已没法再走路。 悄悄探出头一望,徐东卓赶紧缩回,同时他脑袋上方的钢筋当的一声溅出团火花。喘了口气,他低声道:“不好,那家伙正向悦慈和陆文藏身处走去。” “不行,得想办法阻止他。”郭铭咬牙道。陆文身受重伤,而在曾遁面前,方悦慈可说毫无反抗之力,若任由他们落到对方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让我想办法引开他们,你赶快带人离开。”徐东卓很快决定道。 知道现在也唯有他能办到了,郭铭吁了口气:“小心点,别把命给搭进去。” “乌鸦嘴,没事都给你说得有事了。”徐东卓没好气的拍了他一掌,正要起身行动,忽听那方突的枪声大作。两人奇怪下探头一看,立刻吃惊不小。 只见半个身子鲜血淋漓的陆文手持两把92式冲锋枪,便如门神般昂然直立,对着场中不住扫射。在他对面,曾遁也同样毫无遮掩的站在天台正中,嘴里发出疯狂的大笑与陆文展开对射。韦真真与周明波不知躲在何处。 两人都是不怕死的,对不住向自己喷溅的弹雨看也不看,只顾拿枪向对方射击,在他们身周,横飞的子弹与爆起的火花便如夜空繁星般闪烁不止。 不过片刻工夫两人就将枪中子弹射完,陆文满身是血,也看不出究竟有没有新伤。曾遁则毫无异样,不由让人感慨子弹是否根本不懂打他。 同时扔下手里的枪,陆文狂喝一声就向曾遁扑去。嘴角露出不屑的笑意,曾遁干脆利落的从腰间掏出一把以色列杰里科自动手枪,对准陆文便是两枪。 枪响声中,陆文微一侧身,跟着被子弹的冲击带得两后连偏两步,自他身上喷出的鲜血甚至溅到曾遁脸上。兴奋的伸舌舔去脸上血迹,曾遁一步跨上就准备给陆文脑袋一枪做个了解,哪知本该栽倒的对方,猛的回转过身。 “王八蛋,你挺嚣张啊!”在曾遁目瞪口呆中,浑身浴血,两眼血红有如猛兽的陆文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咬牙切齿的道。 猛挣两下,曾遁随即惊讶的发现,自己就如被铁钳夹住,根本动弹不了。跟着陆文咬牙猛一加力,曾遁手腕一软,手枪当啷坠地。 此时陆文身上至少中了五枪,且全是9mm口径的大威力子弹,换作一般人,恐怕早已毙命,哪知他竟还有如此余力,实在叫人骇然。 从没想过会碰上这种悍不畏死的人,饶是曾遁杀人无数,也不由慌了手脚。还没来得及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就见陆文将头往后一仰,狠狠撞上他的面门。 “哇啊!”霎时间曾遁只感一阵天旋地转,惨叫声中鼻梁折断,口鼻间鲜血哗啦一声喷个满脸,几颗牙齿和着鲜血掉落于地。 待曾遁踉跄向后退了几步,陆文抓着他的手猛向身前一拉,跟着右拳直抽他的小腹。陆文力量何等的大,加上冲力,曾遁哇的吐出口混着胃液的鲜血飞抛往后,虾子般屈着身子不住颤抖。 见曾遁受伤,韦真真和周明波赶紧冲出,郭铭和徐东卓叫声不好,也从藏身处站起。这时陆文血红了眼再向曾遁走了几步,脚下一软也趴了下去。 自出道以来还没吃过这样的亏,此刻曾遁之怒几欲让他失去理智,一把夺过周明波手中的霰弹枪,他狂呼道:“臭小子,我要你后悔生出来!” “赶快!”招呼一声,徐东卓肩膀在郭铭身上一撞,已将他瞬移出去,同时自己则掏出手枪蹲跪在地对两人做掩护射击。 自陆文身边现身,郭铭抬手制出一块护盾,哪知一声巨响,盾面立刻传来一股剧烈的冲力。瘁不及防下他立被撞出数米开外,再将陆文暴露在曾遁枪口下。 轰飞郭铭,曾遁根本不管徐东卓射来的子弹,枪口下压就准备杀了陆文。哪知他突感左肩一麻,人不由向后退了两步,手中的枪也掉落于地。 愕然伸手一摸,曾遁才发现左肩满是鲜血,却已挨了一枪。只见不远处,一脸毅然的方悦慈两手握枪正对着他,刚才那枪正是她所发。 “……,丫头…枪法挺准啊。”曾遁恶狠狠的对方悦慈一笑。 深吸口气,方悦慈再次扣动扳机,一发子弹自曾遁耳畔掠过,将他耳朵挂出一道血痕。曾遁却似若未觉,只是用沉狠得吓人的眼神将她望定。 在曾遁的可怕的眼神下,方悦慈感觉自己就如面对冷血的恶魔,身上一切勇气都被这双眼睛吸尽,不知不觉间,她竟发起抖来。 此刻场上情景怪异到极点,一个满脸恐惧的女孩拿着一把手枪,一边发抖一边向对面一个血流披面,神情疯狂的男子不住射击。子弹每每从男子身周掠过,带起道道血花,而对方则恍若未见,只是用一双可怕到极点的眼睛望着女孩。 由于如此情景实在太过怪异,场中所有人都木偶般呆看着一切不懂反应。唯一在动的就是方悦慈,在枪声中一下一下扣着扳机。 砰砰的枪声不断在空寂的夜空中回响,就如天地间唯一的声音。突然间,曾遁两眼一凛,猛的将头往后一仰,同时方悦慈射光枪中最后一颗子弹。 慢慢将头仰正回来,众人这才发现曾遁额头又多了一条大口,显是刚才那颗子弹擦出的。若他刚才继续保持不动,非被爆头不可,同时众人心中疑惑更加强烈,这人究竟凭什么能预先避开致命的子弹? “小丫头,你真把我惹火了!”伸袖在脸上一擦,曾遁眼中突的邪光大盛。 不好,悦慈有危险!看到曾遁模样,郭铭和徐东卓猛的惊醒过来,两人正要不顾一切阻止他,忽听得身后一人怒道:“曾遁,你不要太过猖狂!” “***,什么人?”便如怒气突然找到发泄,曾遁狂呼一声猛的转身,同时手里已多出一把手枪,枪口喷吐火舌,竟在瞬间射出所有子弹。 然而来者却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人。出膛的弹头呼啸着向对方射去,却在半空尽数皱作一团,跟着纷纷掉落于地,同时曾遁手里的枪也嘎吱一声完全扭曲。 罗烈然!?见此情景,郭徐两人无不暗暗叫苦,他怎么抽身过来了? ** 乘这机会,郭铭扶起人事不醒的陆文,两人跑到方悦慈身边。徐东卓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一把抓着她的手:“你没事吧?”同时暗惊她竟颤抖得这么厉害。 听到徐东卓的话,方悦慈猛的一震,眼中的惊惧才逐渐散去。大力喘了口气定定心神,她勉强一笑:“我没事……”但脸色却苍白得吓人。 放下陆文让方悦慈察看伤势,郭铭向特调科众人望了过去。只见远处张竞掺扶着韩锐,慧明则躺在地上,慧真蹲在他身旁察看着什么,只有祝依芸仍然站立,看来双方的战斗已分出结果。 “这下麻烦大了,特调科那么多人都没打赢他和柳澈鸣。”郭铭泄气的道。 不过仔细看的话,罗烈然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他身上大衣半块衣襟均被烧毁,左臂无力的垂在身侧,胸前三点血痕,看起来也受伤不轻。 而柳澈鸣则在他身后不远处,斜靠在某根柱头上,不过因光线昏暗的缘故,看不清伤势如何。能让一贯从容潇洒的他这般模样,想来也不会平安无事。 “老大!”看到罗烈然,高影欢呼一声,从藏身处站了起来。 看看狼狈之极的高影以及满地手下的尸首,罗烈然眼中闪过怒色,他沉静的向郭铭与徐东卓点了点头:“干得不错,看来当初我的确该听澈鸣的劝告!” 言罢不再理会众人,转而问道:“宵文呢,他怎么了?” 高影指指身后:“宵文右边的肺被曾遁射穿,情况不太妙,但暂时没事。” “很好。”轻轻吁口气,罗烈然猛的转身,同时身周数十根钢筋已尽数浮上半空,横七竖八的交错在他周围。 第六章 “你就是罗烈然?”就在这时,韦真真忽的从曾遁身后走出。 看到她,罗烈然挑了挑眉毛,随即嘿然一笑:“正是,有何贵干?” 韦真真也对他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我们这次来,只是想要郭铭身上的某件东西,并不想和你作对。不如大家各取所需,相安无事,如何?” “是吗?”罗烈然微微侧头做出思考的模样,跟着转头望定韦真真,眼中已罩上一层冷色:“不过我拒绝,你们都得死!” 话音刚落,在他周围的钢筋已尽数向韦真真飞射而去,密密麻麻的尖端就如一柄巨大无比的钢刷,根本不给人任何躲避的空间。 面对向自己飞射而至的钢筋,韦真真却没丝毫慌乱之色。就在最靠前的钢筋快要及身时,她双眼猛的大睁,同时两手往旁一扩,十指舞蹈般不住弯曲扭动。 令人惊异的事发生了,韦真真面前就如放置了无数搅动的钢刀,凡是挨近一段距离的钢筋尽数被切得粉碎,寸寸铁条不住掉落于地,当啷之声不绝于耳。 “哦?”见此情景,罗烈然也微觉愕然,轻咦声中他挥手一摆。 在他摆手同时,剩下的七八根钢筋突的集成一束,已如旋风般钻动起来,同时飞速向韦真真突进过去。只见钢束表面铁屑簌簌而下,就像数十把刨刀在其表面刮动一般,但由于其实在太厚实,仍有三指粗的一条穿过丝网。 见自己密布的气丝无法截挡,韦真真脸色大变,就在钢束快要触及她身体之时,其尖端突的一个斜摆,似乎有另一个力道在旁扯动。原地扭了几下,钢束已脱离罗烈然的控制往旁飞去,落入一个人的手中。 将手中钢条旋了几下,周明波随手将之抛开,跟着他再向一旁虚抓一下,十余米开外地上的一把手枪已飞入他的掌中。只看他能让罗烈然操控下的钢条脱离其掌握,就知此人手上的吸力委实非同小可。 “能力挺厉害啊,不过你以为那东西对我有用吗?”微觉惊异的看了周明波一眼,罗烈然不屑的指指他手里的枪。 眼珠一转,周明波也笑了起来:“哈,你说得对。” 跟着将手一扬似乎要把枪扔开,但转瞬间他已将其对准罗烈然,连扣扳机,同时口中大喝:“就是现在,真真,上!” 对此罗烈然自不会放在心上,微哼一声,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向其飞去的弹头在半空齐唰唰一转,反向周明波射去。同时地上被气丝搅碎的铁条旋风般聚起直扬上半空,铺天盖地的向韦真真卷去。 想不到罗烈然受伤之下还有如此神威,周明波赶紧举起两手全力发动异能。只见以他手掌为中心,就如出现两个漩涡,射去的子弹全部改变方向聚拢过去。 伸掌一抓,数枚子弹已全部落入周明波的掌中。可惜他顾得了这头,却顾不了那头,向韦真真卷去的铁条猛的散开,已将他也笼于其中。 跟着就听一阵铁块撞击折断的脆响以及连声闷哼,当铁条尽数落地时,两人已退到数米开外,身上均满布血痕,周明波臂上更插着两根铁条。 至此两人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最不该做的事之一,就是在一个金属器物丰富的地方和罗烈然正面对敌,其愚蠢程度就好像去和鱼比赛潜水。 见罗烈然轻松收拾曾遁一伙,郭铭和徐东卓知道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们了,有前车之鉴,两人可没把握在这样的地方和他正面相抗。 徐东卓当下就悄声对郭铭道:“点子扎手,硬碰不得。你负责陆文,我负责倪牧和悦慈,风紧赶快扯乎!” 郭铭自然大点其头,两人挤挤挨挨正要寻机带上同伴开溜。突然听得楼下一阵呜呜之声,竟是警笛大作,同时从楼道下层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骤然听到这声音,在场诸人俱都一惊,这时警笛声越发响亮,同时一阵引擎轰鸣声由远而近,显示还有不少车辆正开了过来。 在楼下噔噔的脚步声中,一阵阵呼喊呵斥之声不住传上来“第二队负责守门”“第三队第四队跟我上来”“防爆组准备就位”“注意,对方有重型武器……” 从声音显示,众人竟在不知不觉间被上百特警包围。饶是罗烈然见惯风浪,骤遇这等情况,也不由脸色大变。他眉毛一拧望向高影:“怎么回事?” 擦擦额上冷汗,高影向陆文一指:“这小子刚才从楼下上来,岳冬叔肯定已死在他的手上。现在我们好像已经被警察包围了。” 听闻岳冬身死,罗烈然眼中闪过惋惜之色,跟着便被怒气取代。招手浮起两根巨大的钢梁,他正要上前收拾几人,楼下已传来警方的喊话:“楼上的人听着,你们已被包围,赶快放下武器,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老大,不对啊,楼下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到。”这时一名男子趴到天台边缘向下望了望,奇怪的回头对罗烈然道。 高影也奇怪的走过去望了望,跟着点点头:“的确看不到任何警车。” 此时从楼下传上的脚步声已越发接近,人数恐怕有数十上下,发布各种命令的声音清晰可闻,其真实性却又让人丝毫不能怀疑。 “也许怕咱们居高临下向他们攻击,这些警察将车灯熄了停在远处吧。”高影摸着下巴沉吟道,这也是唯一可能的解释。 明白再不想法离开,等特警冲上来就真的麻烦了。要收拾对方并非一时半会儿可以办到,权衡利弊下,罗烈然果断的道:“没时间了,我们赶紧走!” 得他吩咐,高影抱起邰宵文,还能走动的男子则扶着同伴,一众人向天台另一侧而去。同时不知在何时,曾遁等人也消失不见。 “咱们也走,得赶在警察上来前离开。”徐东卓说着扶起倪牧,一行人撞开通往楼下的楼梯间便消失在楼内的黑暗中。 ** 转眼间整个天台重又空寂下来,除了特调科一行人与地上的尸体,再看不到别的人。奇怪的是虽有警察支援,特调科一众却毫无欢喜之色,反个个脸现疑惑。 “韩副,咱们有要求支援吗?”待众人离开后,扶着韩锐的张竞不由问道。 韩锐满脸鲜血,大腿上插着半截钢筋,看来受伤非轻。闻言他喃喃的道:“不对啊,来之前我直接申请了公安部的任命,广州警方不能插手这件事。按说就算这栋大楼被炸了,他们没接到命令也不能过来,怎么会……” 祝依芸点头道:“的确不对劲,等他们上来后再问个清楚吧。”只见她虽强撑站着,但两手均是鲜血,左肩上赫然有个两指宽的大洞,腹上还有一条割痕。 “嗯,只有这样了。慧明大师怎么样?”韩锐答应着,跟着回身问道。 慧真摇了摇头:“他不碍事,只是脑袋受了撞击,暂时昏迷罢了。” 回头看看己方无不带伤的一行人,韩锐忽的心生感慨,直到亲身接触,才知道罗烈然等人的强悍。己方人数众多,虽然慧真慧明不具异能,但武艺也足以弥补,想不到相斗之下,竟丝毫没占到便宜,真说起来还是吃亏的多。 这些危险人物如果真的有心危害社会,其造成的破坏,恐怕难以想象。 队长,也只有你能对付他们了啊……霎时间,韩锐脑中现出谢子龙病恹恹的面容。 “咦,奇怪,他们怎么还不上来?”就在这时,祝依芸突然道。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这才发觉,早该冲上天台的警察,直到此刻仍不见人影。更为诡异的事,不知何时,脚步声、呼喝声、警笛声、引擎轰鸣声…一切声音竟然都消失不见,整栋大楼如此寂静,就好像他们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一时间,诸人心中均升起这样的疑惑…… ** 由楼道狂奔下楼,郭铭等人在黑灯瞎火的楼层间迅速行进。幸好这栋大楼是联体式格局,空间相当的大,五人从这处下去,立刻向另一幢楼体移动,以图避开警察。 其实众人都很清楚,这栋大楼四周恐怕已被围得铁桶也似,被对方发现只是迟早的事,到时需要担心的,就是如何平安脱身了。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觉不对,刚才还吵吵嚷嚷充塞整个大楼的声息,突然间已完全消失,楼内重又恢复寂静,倒好像那些警察压根儿就没出现过般。 不过这自然不可能,虽然想不通,然而能避则避,五人当然不会去管对方是否吃饱撑的玩躲猫猫。他们所想,只是如何尽快逃离这该死的地方。 不过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却的的确确发生了,五人一直到达楼底,也没见到一个警察的踪影。更奇怪的是,楼底根本没有任何警车停留过的痕迹。 不会是见鬼了吧?望着空空如野的四周,几人无不生出这样的古怪想法。 好在他们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存在,加上今晚实在遇到太多的事,根本没有多想的时间。四下望望,徐东卓向左边一指:“跟我来,从这儿走!” “错了,走那边迟早会落到警察手里。”哪知就在这时,一旁的黑暗中突的传来一个声音。 几人一听无不大惊,几是下意识的,郭铭和徐东卓同时拔枪在手:“谁?” “臭小子,本小姐救了你们,居然还敢拿枪指着我。”随着说话声起,对方慢慢走了出来。 ** 出乎意料,来者居然是一个女人,而且相当漂亮。此女大概30岁上下,有着亚洲女性少有的高挺鼻梁,配上一双充满热情的凤目以及略长的面孔,给人极为妩媚火辣的感觉。加上她一头烫过的披肩卷发,身材高挑惹火,穿着一袭地中海百褶群,将曲线美好的双腿完全暴露在外,更添野性的魅力。 正奇怪哪儿跑出来这么个性感美女,倪牧和方悦慈已同时惊喜道:“尹兰姐!” 尹兰?郭徐两人正奇怪这个名字在哪儿听过,尹兰已大步走了过来,毫不客气的一人给了一个耳光:“臭小子,还不把枪放下?” 暗道好泼辣的女人,不过对方似乎是组织里的前辈,郭铭和徐东卓不好发作,唯有委屈的捂着辣疼的脸颊将枪收起,同时心中无不大骂。 全没注意到两人的不爽,方悦慈兴奋的道:“尹兰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尹兰爱怜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郭徐两人心里不禁同声大叫:为什么,为什么有差别待遇!):“还不是因为你,我刚从死海度假回来,就接到老头子的电话,说你们自去了香港就再无消息,这才托我来看看。这些天四处打听到罗烈然带了一帮手下在广州四处活动,偷偷来一看,果然把你们找到了。” 说着斜眼向郭徐两人瞥了一眼:“这两个愣头小子就是新加入的成员吗?” 愣头小子?愕然半晌,方悦慈才明白尹兰指的是谁,她拼命忍住笑:“对,他们叫郭铭和徐东卓,是前不久才加入组织的同伴。” 跟着她又向郭徐二人介绍道:“这是尹兰姐,她可是组织里的老前辈了。” “哦哦。”刚才吃过此女的亏,两人嗯啊敷衍两声算是打招呼,同时心里道管你什么老前辈小前辈,老子才懒得鸟你。 哪知只听啪啪两声,尹兰再次甩手赏了两人一人一个耳光:“臭小子,对前辈就该有应有的礼貌,刚才算什么态度?再来过!” “你…你…你……”左右半脸各挨一下,郭铭和徐东卓两颊立时就如擦过胭脂般一片嫣红。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霸道,徐东卓不由气得直哆嗦。 第七章 “东卓,别……”正要发作,他突感袖口一紧,却是方悦慈悄悄扯了扯,同时用央求的语气小声说道。 心里一软,两人终于伏低,无可奈何的道:“尹兰姐你好。” “喔活活活活……好说好说。”目的达到,尹兰逗弄小孩般摸着两人头顶,一边发出恶女特有的高亢笑声,让两人再次无名火大。 看郭铭和徐东卓快被尹兰逼得发飙,倪牧赶紧岔开话头:“尹兰姐,刚才你说不能从这边走,怎么回事?” 尹兰不豫有它,随即解释道:“笨蛋,你们以为把这儿闹得这么天翻地覆,那些警察真的不会管么?只是因某些原因他们不能过来罢了。两公里外警察多得能一人一口一口唾沫把你们淹死。” “咦,那刚才是怎么回事?”听得警察还在两公里外,徐东卓记起刚才听到的古怪声音,不由奇道。 哪知他一说,倪牧和方悦慈都笑了起来。徐东卓正被笑得莫名其妙间,方悦慈已解释道:“其实我早该想到了,能这么做的只有尹兰姐。她的超能力就是控制音波,不仅对声音特别**,而且能同时模仿各种声音,还能让音波从不同的地方传出,很厉害呢。刚才模仿大批警察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她这么一说,郭徐两人才明白过来,难怪楼底警笛大作,却看不到一辆警车,原来这都是尹兰的杰作。不仅能同时从不同地点发出那么多声音,且个个惟妙惟肖,只看她能将罗烈然也给骗到,就知此女的“口技”有多厉害。 这时尹兰忽的注意到郭铭抱着的陆文,奇怪问道:“这家伙又是谁?” 郭铭正要回答,哪知好巧不巧,陆文也恰于这时醒来。看到尹兰,他咦了一声:“我怎么在这儿?这个好像野鸡的妞儿是什么人?” 就如突的刮过一股寒风,场上气氛瞬间冰冷到极点。郭铭和徐东卓忐忑不安的看看陆文,又看看尹兰,心里同声叫糟。 果然,还没等方悦慈打圆场,尹兰额头青筋爆起,已啪啪两巴掌重手甩在陆文脸上:“啊!?刚才你说什么来着?有种就再说一次!” 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莫名其妙挨了两个耳光,陆文不由一愣,随即火冒三丈的一挣跃起:“***,死八婆你敢再打一下…呃!” 此刻陆文身中五枪,其中有四枪是穿身而过,满身鲜血恐怕足够去献十次血了,换作一般人早就一命呜呼。哪知他激动之下居然还有余力跳起,这家伙的生命力之顽强,恐怕连青铜五小强也要汗颜。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脸上表情突然变得极为呆滞,同时身体一震便即软倒在地。在郭铭和徐东卓目瞪口呆中尹兰收回撞在陆文胯间的左膝,摆摆手不屑道:“妈的,臭小子敢跟老娘叫板,你还早了一百几十万年。” 扶起翻起白眼,只差没口吐白沫的陆文,郭铭看着都替他肉疼,同时心里也暗下决心,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招惹这个女人。 解决陆文,尹兰向众人招了下手:“好了,废话说完,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再说。这些天你们都干了什么,回去后都给我老实交代清楚,居然同时惹上罗烈然和特调科的人。还有曾遁那疯子怎么也会在那儿……” 说着她已径直走前,方悦慈随即跟上。走过两人身边时,她低声道:“别在意,尹兰姐就是这个脾气,其实多和她接触,你们就会发现她人其实很好的。” 看看昏迷不醒的陆文,郭铭和徐东卓同时露出苦笑:人很好么?不过她似乎也惹到了一个祸星啊。不知这家伙醒来后,还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 “什么?你们竟然去北京抢舍利,还和特调科的人结了怨!”当晚回到尹兰租下的别墅,听到徐东卓讲了整件事的始末,尹兰大感惊讶。 “没办法啊,悦慈和倪牧在罗烈然手里,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不成?”郭铭两手一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那…你们怎么不向组织报告?”尹兰定了定神,接着问道。 徐东卓耸耸肩膀:“联络器被罗烈然收了去,再说他说如果惊动组织,悦慈和倪牧就有生命危险。反正事情也是我们惹下的,当然要自己解决。” 看两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尹兰只觉一阵深深的无力。哭笑不得的揉揉鼻梁,她喃喃道:“你们这些菜鸟,还真是胆大包天,连这种事都敢应承下来。” 说着说着她突然激动起来,一拍桌子猛的站起,大声道:“你们明白不明白,惹下特调科就等于引起国家的注意,何况还有佛门的人,这会给组织带来多大的麻烦?老头子怎么会吸收你们这样的祸星!” 被她数落得心头火起,徐东卓也忍不住拍案而起:“死八婆,你有完没完?这么大火气,大姨妈来了是不是?都告诉你了,如果我们当时不这么做,悦慈就会有危险…咦?等、等下,刚才我……” 却是徐东卓只图口快,待看到尹兰一脸阴沉的盯着自己,才惊觉过来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待要解释,她已一巴掌甩了过来:“有种再顶嘴一次看看,啊?” 看着疼得泪花儿都流出来的徐东卓,郭铭怜悯的摇了摇头,似是在说:“你啊你啊,耍嘴皮子成了习惯,这下惹出祸事来了吧?” 见尹兰生气,倪牧赶紧打圆场:“尹兰姐,你别怪他们,那时的情况的确非常危急,如果不是他们毅然去北京的话,我和悦慈可能真的会……” 尹兰摆了摆手:“算了,我明白,只是这事太难收尾,有些心烦罢了。” “你个荷尔蒙分泌过剩的死八婆,心烦就按着老子打,总有一天要你好看!”徐东卓忍不住破口大骂,自然只是在心里。 这时卧房的门打开,一脸疲惫的方悦慈走了出来。看到她,郭铭和徐东卓立刻站起问道:“陆文怎么样了?” 方悦慈微笑着点点头:“我已经把他身上的子弹取出来了,以他的复原速度,明天就能醒来,顶多后天就能痊愈。”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这时只听方悦慈道:“刚才你们在吵什么?” 互相看看,郭铭和徐东卓正不知该怎么回答,尹兰已招招手示意她坐下:“没什么,我问了下这两个小子这段日子都干什么去了。你先休息会儿,我去和老头子联络一下,把这边的事报告上去。” 说着尹兰自顾起身离开,方悦慈坐入她的位置里。一时间几人各自想着心事,房间内气氛有些沉默。 郭铭忽的想起一件事,从怀里摸出盛着那颗球体的盒子向倪牧抛了过去:“对了,我想你应该会很高兴见到这东西。” 奇怪的接过,倪牧打开一看,立刻脸泛喜色:“你们怎么搞到的?” 徐东卓指着郭铭嘻的一笑:“哈,这家伙从他老情人那儿要来的。” 被他说得恼怒,郭铭没好气的拍了徐东卓一掌:“你这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跟着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庞令明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道:“目前我就知道这些,对方抢这东西似乎也有目的,但具体情况仍不清楚。” 听得庞令明一方敢直接和特调科作对,且有着不俗的实力,方悦慈禁不住皱起眉头:“很奇怪,这样一个庞大的异能者组织,我们竟然没有丝毫关于他们的情报。看来回去后得请爷爷好好调查一下。” 倪牧则非常兴奋:“太好了,想不到这东西竟然又失而复得,回去以后应该能少挨些骂了。” 看他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徐东卓忍不住抱怨道:“喂喂,大哥,这可是我们冒生命危险抢来的东西……” 这时尹兰走回道:“好了,老头子要我们尽快回总部,我已经订了后天的机票。”跟着她又对郭徐两人道:“对了,据说你们没回去考试,学校那边出了点麻烦,老头子要你们先回成都一趟,处理完后再去总部。” 郭铭和徐东卓这时才想起,现在已经是暑假了啊…一想起可能面对各科教授,特别是曾魔头的情景,这些天经历无数大小风浪的两人,也忍不住一阵发抖。 ** 当晚众人各自回房休息,睡觉前两人担心陆文,又去他的房间看了看。这时陆文身上伤口早已停止出血,浑身裹满绷带躺在**沉沉入睡。 在他床边坐了一会儿,两人心思不由又转到学校的事上。徐东卓唉声叹气的道:“咱们这是倒了什么霉运啊,学校有个曾魔头,现在组织里又多了个难缠的悍妇,往后的日子可难过咯。” 心有所感,郭铭也长叹一声,为以后的苦难日子哀悼。 哪知就在这时,两人身旁突的传来一个声音:“有麻烦就要想办法解决,叹气管个屁用。” “陆文!?”两人一听,不能置信的惊喜叫道,同时回身。 只见本是昏睡的陆文,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目光灼灼的望定两人。看他眼内神采,就知已恢复不少,看来方悦慈仍低估了他的复原力。 “我的天,你居然这么快就醒了,感觉怎么样?”郭铭伸手将他扶住。 陆文挺腰坐起,随即又因扯动伤口而皱了皱眉头:“放心,这种小伤就想要我死,哪有这么容易。” 暗自为此人超强的生命力咋舌,徐东卓问道:“刚才你说要解决麻烦,是什么意思?” 陆文哼了一声:“老子读书少,你们学校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不过那个死八婆…居然敢打我,老子一定要她好看!” 陆文咬牙切齿的道,说到激动处,他一把扯下身上的绷带,露出满身逐渐愈合的伤口。 看到他的模样,郭铭和徐东卓不由面面相觑:这家伙,果然不肯善罢甘休。 “这…其实她也没什么恶意,再说我们好歹也是一个组织的同伴,我看还是算了吧…..”怕他真干出什么事来,郭铭小心翼翼的劝道。 “屁话!”哪知陆文两眼一瞪,毫不客气的骂道:“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被女人打过。这妞儿太嚣张了,不把她制得服服帖帖,我的脸往哪儿搁。” 拿他没法,郭铭唯有对徐东卓道:“东卓你也劝劝他…咦?” 却见徐东卓此时也是两眼放光,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不住摩拳擦掌。对他再熟悉不过的郭铭自然看出,这是他正因某件事而心动的表情。 果然,徐东卓伸手按住陆文的肩膀,用平静得让郭铭心惊的语气道:“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说吧,你准备怎么干?” 陆文没有回答,只是两手虚握用力向外一分,跟着右掌呈虎爪之形往下一拉,再做个拍照的姿势,随后望定徐东卓点了点头。 露出有会于心的笑容,两人的手刹时握在一起,反抗联盟正式成立。就在郭铭猜测陆文的手势是什么意思时,两人同时仰天大笑。 然而三人谁也不知道,隔了两间屋的房间内,坐在**的尹兰笑着用手指揉了揉耳朵:“三个臭小子,敢跟老娘斗,那咱们走着瞧……” ** 第二天一早徐东卓和陆文便悄悄溜出宾馆,直到中午才回来。跟着两人整个下午都窝在房间内不知搞些什么。想不到两人说做就做,郭铭也不由暗惊他们对尹兰的怨恨竟然如此之强。 对两人密谋的大计,倪牧和方悦慈自然一无所知,连尹兰也丝毫未觉怀疑。就这样,整个白天就在虚假的平静中缓缓过去。 夜幕终于降临,吃过晚饭后,郭铭正准备回房练习一下操控物质,突见徐东卓的大头从过道转角处伸了出来,向他不住招手。 郭铭无法,只好走过去:“干什么?” 徐东卓没答,只是拉着他一溜烟钻进陆文房内。陆文正等在里面,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架“立可拍”相机,以及一瓶“哥罗仿”麻醉液。 暗惊这两个家伙究竟从哪儿搞来这些东西,郭铭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他试探着问道:“你们找我来做什么?” 第八章 “干什么?准备动手了,自然是找你来帮忙的。”陆文哼了一声从**站起,只不过经过一天,他已完全生龙活虎,连绷带都已不用再缠。 “动手,动什么手?”郭铭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甚。 伸手指指麻醉液和相机,陆文一捏拳头:“以老子20多年蛊惑仔的经验,再刁的女人,把她扒个精光,都会老老实实。今晚我先用麻醉液把她放倒,再用相机…哼哼,还不怕她不服服帖帖,哇哈哈哈…..”还没说完,他已得意狂笑。 猛的明白他的意图,郭铭只感一股恶寒升上脊梁,这家伙,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他不由叫道:“喂,搞、搞屁啊?这是犯罪,犯罪你们知不知道!” “犯罪?我自打生下来就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竟敢踢我的小弟弟,不把这场子找回来,老子就不姓陆!”此时陆文已完全恢复道上混的本色。 “东卓,别告诉我你也要跟他一起疯,我看…..”见陆文已无任何理性可言,郭铭唯有转过头先劝服徐东卓,哪知眼前所见让他瞠目结舌。 只见徐东卓左边腋窝夹着麻醉液,右手抓着相机,正兴致勃勃的不住擦拭镜头,眼中流露出的“**亵”目光清清楚楚的告诉郭铭,恐怕他的兴致比陆文还大,且明显包含着假公济私的成分。 见郭铭望向他,徐东卓一把攀上他的肩头,笑嘻嘻的道:“俗话说打虎还得亲兄弟,别傻了,难道你以为可以置身事外吗?” “完、完蛋了,这两个家伙,已经彻底疯了……”一瞬间,郭铭无可奈何的想到。 在经过一番威逼利诱后,两人晓以兄弟大意,终成功迫使郭铭屈服。终于,在时针指向10点半的时候,三个鬼头鬼脑的家伙溜出房间,正式开始行动。 ** 十分钟后,先期出去打听情况的陆文溜了回来,兴奋的道:“成了,那死八婆已经回房去了,要动手就乘现在。” 悄悄溜到尹兰房间外,侧耳倾听一阵后,陆文向郭铭狠狠摆摆手。一脸不情不愿的郭铭只好将手按上锁孔,而这时徐东卓已兴致昂然的将麻醉液倒在手中的帕子上,准备门一开就瞬移而入动手。 哪知正要发动异能,忽听楼道转角那头处传来方悦慈的声音:“是谁?” 心里一惊,三人赶紧起身站好,慌乱的将各种道具藏在怀里,徐东卓支支吾吾的答道:“是我们,天太热了,出来散会儿步。” “哦,对了,陆文在吗?”不豫有它,方悦慈的声音继续道。 心中奇怪方悦慈怎么会找自己,陆文答道:“我在这儿。” “啊,太好了,我正要找你呢。你能过来一下吗?我得和你商量一下回总部后正式加入组织的一些事。”方悦慈对他说道。 为难的挠了挠头,陆文只好道:“我先去一下,你们等着我。”说着答应一声,就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哪知陆文刚刚离开,就听尹兰在房内喝问道:“外面是谁?” 一听大惊,两人忙不迭的拔腿开溜,生怕尹兰开门出来看到,那可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直到转过两个过道,他们才心有余悸的停了下来。 正喘气间,忽然前面拐角处露出一个人影,不过因角度关系,看不清什么模样。以为尹兰已经追了过来,两人大惊失色,差点就要再次开溜。 哪知对方突然开口道:“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听到声音,郭铭和徐东卓才放下心来,原来是“陆文”。徐东卓悄悄向尹兰房间那边指了指:“好险啊,刚才差点就被那八婆发现了。咦,你怎么在这儿?” “陆文”答道:“我就是怕你们被她发现,这才找个借口回来提醒。别从正门攻入了,上楼顶从窗户进去,杀她个措手不及。不行,我得赶紧回去,免得悦慈怀疑,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说着人影一晃,脚步声迅速远去。 “喂喂。”郭铭赶紧叫了两声,“陆文”却早已走远,他不由对徐东卓道:“陆文被悦慈叫去,尹兰可能又起了疑心,我看咱们还是罢手吧。” “哼哼,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怎可能罢手!陆文不在也是一样,我们两个就够了,走,上天台!”哪知徐东卓兴致丝毫不减,言罢径直往楼梯走去。 郭铭拿他没法,只好跟上。 ** 而就在两人向楼顶爬去时,陆文正疑惑的在楼道内走来走去,虽被方悦慈叫来,但他走过来时,却根本没见她的人。 找了一会儿,陆文不由疑惑的扬声道:“悦慈,我来了,你在哪儿?” “啊,我在房里,门没锁,你自己进来吧。”方悦慈的声音从一间房里传出。 奇怪的摇摇头,陆文走到房门前伸手一推,跟着就要迈步走入。哪知只听哗啦一声,一盆又脏又腻,饱含油星与剩菜剩饭的潲水当头浇下。陆文瘁不及防,立被淋个满头满脸,一股难闻的臭味立刻充斥四周。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因没开灯而一片漆黑的房间内,“方悦慈”惊呼道:“啊,怎么回事,这是谁放在我的门上的,陆文你没事吧?” 吐去嘴里的潲水,陆文几欲做呕,他勉强答道:“没,没事。” “方悦慈”有些为难的道:“好、好臭,你能不能先去洗个澡?” 暗道今晚怎么这么倒霉?陆文唯有点点头:“那你等我一会儿。”说着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待他离开后片刻,楼道转角处突然闪出一个人影,迅速消失在另一侧…… ** 丝毫不知下面陆文遇到的倒霉事,郭铭和徐东卓正在天台上逐个逐个的找尹兰房间的窗户。找到后,由郭铭制出一根长束垂了下去,徐东卓将浸了麻醉液的手帕和相机挂在身上,便准备顺长束溜下去动手。 哪知就在这时,楼梯口再次传来“陆文”的声音:“郭铭!” 一听战友终于脱身前来支援,徐东卓立刻精神大振,他往手心里吐口唾沫,兴奋的回头道:“陆文你来了?快过来,我正要动手。” 哪知陆文并未现身,而是急匆匆的道:“没时间多解释了,郭铭你敢快拿上相机跟我下去,东卓你先等一会儿。”说着人已向楼下跑去。 愕然相顾片刻,徐东卓扫兴的取下相机递给郭铭:“真是,又出什么事了,难得我今晚兴致这么好,怎么老是受打搅。” 暗道真要让你尽兴就糟了,郭铭无奈的接过相机向楼下走去。 ** 就在郭铭被“陆文”叫去时,方悦慈正在自己的房间外,皱眉看着一地脏臭的潲水。而本该呆在房内被三人袭击的尹兰,却站在她的身边。 “尹兰姐,我只不过出去帮你买点东西,怎么房间就变成这样了?”方悦慈捂着鼻子问道,说着将手里一包零食递给尹兰。 尹兰叹了口气:“谁知道这是哪个家伙的恶作剧,真是太可恶了。看来你已没法在这儿睡了,先去我的房间吧,我还有点事,一会儿就来。” 说着她便不由分说将方悦慈拖入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尹兰转头走向过道另一侧。 ** 就在这时,挎着相机的郭铭正在楼道内四处张望。他很奇怪,喊自己下来的陆文怎么转眼就不见人影,想要大声叫他,又怕引起尹兰怀疑。 正为难间,拐角处人影一晃,跟着一只手迅速向他招了招,“陆文”的声音已传来道:“快,来这儿。我看到那女人进浴室洗澡去了,快去照下来!” 什么?想不到“陆文”叫自己下来就是为这事,郭铭愕然一愣,不由为难道:“这…不太好吧,要不我上去叫东卓下来好了。” “陆文”又急又怒的道:“没时间了,难道要让机会白白流逝吗?是男人就别婆婆妈妈,人就在拐角第一间房,我去叫东卓别往下跳了。” 说着一阵脚步声响,“陆文”已向楼顶跑去,郭铭无奈,只好依言走到那间房外。正奇怪这房间怎么这么眼熟,“陆文”的怒喝再次传来:“快干!” 吓了一跳,郭铭不敢再仔细观察,一咬牙用异能捅开门锁,悄悄走了进去。 浴室的门大开,里面传来哗哗水响,塑料布帘映出一个人的模糊身影。脑中出现尹兰那惹火的身材,想到此刻一丝不挂的她就在里面,郭铭就咽了一口唾沫。 犹豫片刻,他终于蹑手蹑脚的缓缓向浴室走了过去…… ** 郭铭下去后,徐东卓百无聊赖的等在天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正烦躁得想下楼去找他时,上到楼顶的楼梯口门打开,一个人影出现在黑暗中。 悚然一惊,徐东卓惊问道:“是谁?”对方整个人都被楼梯口的黑暗笼罩,根本看不清是谁。 “是我,小声点。”对方开口,徐东卓才放下心来,原来是“陆文”。 “陆文,你来干什么?郭铭呢?”徐东卓急急问道。 “陆文”对他解释道:“我想了一下,让你一个人做实在太危险。所以我让郭铭拿相机在门口等着,等你从这儿突袭,把那个八婆丢翻以后,他就立刻冲进去拍照,两人合作把握要大得多,明白了吗?” 暗道谁说陆文只会蛮干,想不到这么有策略,徐东卓立刻大点其头:“好!” 见他答应,“陆文”轻轻笑了一声,跟着道:“那一分钟后你就行动,我下去和郭铭一起,你破窗的同时,我和他就进来配合你。” 说着也不待郭铭答应,他便急匆匆的跑下楼去。 ** 焦急的等了一分钟后,徐东卓将手帕往腰间一塞,跟着抓住郭铭系在栏杆上的长束便慢慢溜了下去。缓缓降到尹兰房间上一层,他努力弯腰向下看去,恰好从窗帘的缝隙间看到房间内一个女人正背对着他在换衣服。 “哼哼,尹兰啊尹兰,饶你其奸似鬼,也要喝老娘的洗脚水…啊,不对不对,呸呸呸,总之你等着倒霉吧。”徐东卓得意之极的念叨一句,随后伸脚一蹬。 借着蹬墙的冲力,徐东卓猛的往半空荡去,同时手一松人再下降一截,当他荡回的时候,整个人恰好正对着尹兰房间的窗户。 他本可利用瞬移进入,不过这么做自然没有破窗而入威势大。只听哗啦一声巨响,徐东卓已撞破窗户,在漫天玻璃碎渣中冲了进去,正在换衣服的女人啊的一声惊叫,还没回头看看怎么回事,已被他一把仆倒在地。 “啊哈,臭八婆,这次知道厉害了吧!”高声一叫,徐东卓以标准色*情狂的熟练手势将这女人翻了过来,自己则一下骑在她的腰间,举起浸了麻醉液的手帕就要捂下去。 “哇咧!?” 然而手到中途,徐东卓猛如泥塑般,整个人完全呆滞下来。张口结舌的望着自己**的女人,跟着手一松,手帕不由自主掉落在地。 只见在徐东卓身下,一脸惊愕的方悦慈愣愣的将他望定。此时她罗衫半解,胸罩歪在一旁,整个肌肤白腻的上身完全暴露在徐东卓的眼内。 尤为可恶的是,为了按住可能反抗的“尹兰”,徐东卓左手拿帕高举,右手则死死按在方悦慈的左边酥胸之上,手掌恰好将一只“玉兔”包裹…… 就这样,两人一上一下,以这种暧昧之极的姿势互相呆愣对视。 紧接着哐当一声,门被踢开,不过进来的不是郭铭和陆文,而是闻声赶来的倪牧。 “悦慈,发生了什么事…咦?”可惜话到一半,他立被眼前所见惊呆。 “哈…哈…哈哈…,相信我,事情绝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徐东卓脖颈僵直的回过头,干笑着对倪牧道。 “啊啊啊啊啊啊!”直到这时,方悦慈才像反应过来般,尖叫一声推开徐东卓,抓起床单裹在身上快步冲出房间…… ** 走到浴室前,郭铭再次深深吸了口气,心中不住挣扎。终于,一个男人的本能还是占了上风。 “这是东卓和陆文的主意,不管我的事,我只是帮朋友罢了。”一边这么给自己打着气,郭铭一步一步靠近塑料遮帘。 就在这时,帘内洗澡的人猛的停下,同时问道:“外面是什么人?” 可惜处在高度紧张状态下的郭铭,已听不出,这才是正宗“陆文”的声音。 猛的一把扯开遮帘,郭铭不由分说举起相机就是一阵狂拍。一时间浴室之内喀嚓之声不绝于耳,闪光灯映得周遭白亮一片。 狂按十余下快门之后,郭铭终于放下相机准备看看,哪知与浴室内的人打个照面,双方同时石化般愕然当场。 淋浴喷头下,一丝不挂的陆文呆呆的看着瞠目结舌的郭铭,两人都像吃错药般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就在这时,楼道那头突然传来方悦慈的尖叫声…… ** “你…你…你拍我干什么……”好半天,陆文才结结巴巴的问道。 “咦,不是你叫我…啊啊啊,难道说……”郭铭也呆愣的答道,忽然间他脑中灵光一闪,已隐约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他只感手中一空,相机已被人劈手夺去,跟着喀嚓之声再响。 两人大惊看去,只见尹兰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房中,正对着郭铭和赤身**的陆文拍个不停。放下相机,她熟练的取出胶卷放入怀中。 “两位兴致不错啊,竟然偷偷躲在浴室内幽会。”冲两人挤挤眼睛,尹兰得意洋洋的道。 原来,一切都是她在捣鬼!尹兰出现,郭铭和陆文终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难怪每次“方悦慈”和“陆文”出现,都不见人影,或是遮遮掩掩看不真切,原来都是尹兰一个人扮演。对可以自由操控音波的她而言,模仿各人的声音以及让声音从不同的地方传出来,只不过是轻而易举的是。 可笑郭铭三人以为是在算计她,却不过是被她团团耍于股掌之上。由于尹兰的模仿实在太过完美,几人由始至终竟丝毫没有怀疑。 如今陆文的裸照以及郭铭陆文之间的“亲密接触”照片落到尹兰手里,两人同时悲哀的发现,打猎的成了被猎的,把柄在握,今后恐怕都要屈服在这个女人的**威之下了。 “你、你个死八婆…”此刻陆文心里简直窝火到极点,只见他咬牙切齿的喃喃骂了一句,突然一把扯开遮帘,人已跃起向尹兰扑了过去。 “把相机还给我!” 尹兰哪会怕他?微微向旁侧移一步,她右手倏伸,陆文只觉胯间一紧,恼羞成怒的表情刹时变得无比呆滞。 抓着陆文双腿间的“那话儿”,尹兰将头凑到他耳边平静的道:“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想打老娘的主意,你还嫩了点。” 说着猛力一捏,陆文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怪叫,随即瘫软在地。 “记住,不想变成网上人气最高的同性恋的话,今后就给我乖乖听话。”收拾陆文,尹兰转身冷冷的对郭铭道。 此时哪还敢忤逆这个女人,郭铭忙不迭的大点其头。 跟着想起不见踪影的徐东卓以及刚才方悦慈的尖叫,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位好兄弟的下场,恐怕不比自己和陆文好过。 前辈高手,果然名不虚传…… 第九章 “唉——”坐在沙发上捧着头,徐东卓发出一声阖然长叹。 心有所感,坐在他身旁的郭铭和陆文也同声叹了口气。 倪牧看得好笑,连连摆手道:“你们三个啊,惹谁不行,非要去惹尹兰姐。这下好了吧,被拍裸照的拍裸照,被当色狼的当色狼,这还算轻的,要是她像整楚无尘那样整你们,现在你们哭都哭不出来。” 徐东卓愕然望着他,似是想问楚无尘有什么下场,随即又心灰意懒的捂着头哀声道:“悦慈肯定恨死我了,我的妈呀,这下该怎么办……” 郭铭则望着陆文苦笑道:“你呢,还准备继续吗?” 脸上阴晴不定半晌,陆文哼了一声:“妈的,迟早要这妞儿好看!”对他而言,这么说已等于服软了。 这边三个男人懊丧若死,另一间房内,方悦慈也正在责怪尹兰。 “尹兰姐,你要整他们,怎么把我也拉进去,而且、而且还……”方悦慈说着想起刚才那羞人的一幕,俏脸不由飞红。 面对责怪,一切的始作俑者尹兰,却正大大咧咧的摊在沙发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见她不答,方悦慈不由跺了跺脚:“尹兰姐,我在问你话呢。” “啊!?”尹兰这才斜眼瞥了她一眼,突的她坐起身,神秘兮兮的道:“喂,我问你一件事,你可得老实答我。” “什么……”不知尹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方悦慈小心翼翼的反问道。 “老娘好歹也算过来人,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也挺喜欢那小子,对吧?” “那小子?谁…啊!”方悦慈微微一愣,随即醒悟到尹兰指的是谁。 尹兰见状不由大笑:“哈,看你模样就知道是了。” 就在这时,另一间房内,徐东卓猛的打个喷嚏。 想不到尹兰会突然提到这件事,方悦慈羞不自胜,她不由嗔怪的道:“尹兰姐,不要岔开话题好不好!” 尹兰撇了撇嘴:“那不就结了,既然你也挺喜欢那小子,被占占便宜又何妨?” 见尹兰说得直接,方悦慈脸上红晕更甚,看模样几乎要羞得钻进地底。顿了顿,她又好奇的问道:“那、那要是我不喜欢他呢?” “不喜欢?”尹兰脸色一下变得又冷又恨:“那他死也别想动你一根手指,我立马就去阉了这小子!” 同一时间,徐东卓又感身上一阵恶寒,不由自主打个冷战。奇怪的抬头四处望望,他突然想到:见鬼了,莫不是有人在背后诅咒我吧? 当夜,各人满怀心事,俱都无眠…… ** 第二天一早起来,众人开始做动身的准备,郭铭和徐东卓先回成都,方悦慈一行则直接去上海。 由于有昨晚的事,此时几人见面均有些尴尬。特别是徐东卓和方悦慈,两人心中有鬼,就如陌生人般不说一句话,偶尔目光相对也很快扭过头去。 正吃早饭间,别墅大门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这间别墅是尹兰临时租下藏身所用,按理说根本没人知道,此刻门铃突然响起,众人均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停下动作。 稍稍按手示意众人安静,尹兰从随身的包中摸出一个掌机大小的监视仪,这仪器连通大门处暗藏的摄像头。 在监视仪上按下几个按钮,屏幕很快显示出大门的情景。只见一个女人正站在门口,尹兰将镜头拉近,女人的脸清晰映在屏幕上,赫然是特调科的祝依芸。 一见是她,众人均觉愕然,倪牧皱眉道:“怎么回事,她怎么找来了?” 就在这时,祝依芸抬头四处望望,似是在找什么,跟着她道:“我知道你们在里面,也知道你们能看见我。放心,我并无恶意,只是有事要和你们谈谈。” 说着她摘下指上的铁环举起晃了晃,显示自己所言非虚。 犹豫一下,尹兰爽快的在监视仪上一按,大门立刻打开。 不多时,祝依芸走入客厅中与众人见面。她脸色苍白,脚步也有些不稳,显然前晚所受的伤对她影响不小,这模样也的确难以再动手。 由于彼此间的立场以及之前因舍利发生的一些事,此刻双方见面,多少都有些不自然。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不待对方入座,尹兰已开门见山的道。 祝依芸微微一笑:“别小看我们特调科,打听这种小事不过轻而易举罢了。” 知她不肯详说,尹兰就不再问。倪牧跟着道:“那祝小姐这次来,有什么事?” 哪知出乎众人意料,祝依芸向方悦慈一指:“我是来请她帮忙的。” 方悦慈吃惊不小,她不由道:“我有什么事可以帮你的?” 祝依芸向她点了点头:“其实我这次来,是受队长所托。我们的一个伙伴文栋,在和庞令明等人交手时受了严重的伤,恐怕有失明的危险。听闻方悦慈小姐的超能力能治愈一切伤患,因此想请你跟我们去一趟北京。” 想不到她竟提出这样的要求,众人一时间均不知该怎么回答。很快尹兰冷笑道:“开玩笑,你以为我们会答应么?” 祝依芸自信的笑笑:“若方小姐肯帮忙,我们自然会有相应的交换。” 她这么一说,立时勾起众人的兴趣,徐东卓忍不住道:“什么交换?” 祝依芸向他和郭陆两人一指:“就是你们。” “啊?”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三人不由愕然相顾。 倪牧稍稍欠了欠身:“祝小姐能说明白点吗?” 祝依芸解释道:“你们三个在北京干下什么事,后果有多严重,想必自己也非常清楚。特别是你。”她说着转向陆文:“竟然强行闯入某县武装部抢走军火,要不是我们特调科一力压制,恐怕早已传到军方耳里。” 听她这么说,陆文不屑的哼了一声,意思似乎是说传到军方那儿又怎么样,老子一样不虚火,其由内到外的猖狂悍匪本质表露无余。 祝依芸也不和他争论,顿了顿又道:“不过念在你们是受罗烈然威胁不得已为之,因此我们特调科可以考虑在特殊情况下网开一面。” “所谓的特殊情况,就是悦慈肯帮忙,对吧?”郭铭沉声问道。 “对,法律不外乎人情。”祝依芸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对几位的情况,我们调查得很清楚,要让你们锒铛入狱只需一纸逮捕令罢了。另外连带来说,南明集团也脱不了干系。因此我想这个建议你们应该好好考虑。” “哼,这算是威胁吗?”陆文忍不住闷哼一声。 祝依芸摊摊手:“我是在说一个交易罢了,做不做随便你们。” 她说的是事实,郭铭三人盗取国宝的罪名可大可小,只要特调科有心继续追查下去,三人将有无穷的烦恼。最麻烦的是,不像陆文,郭铭和徐东卓都还是在校学生,家里也有父母,两人都不敢想象某天老爹得知此事,会有什么后果。 同时佛门那边也是一大麻烦,目前舍利虽不在三人手里,但毕竟是他们偷去,只要再多几个慧真慧明那样的高手,三人就得喊吃不了兜着走了。 现在特调科肯主动表示放过三人,且不追究南明集团的责任,如此结果自是众人愿意见到的。然而要方悦慈跟他们走,却又难以答应。 一时间众人权衡利弊,皆感为难。不由自主的他们就望向方悦慈,毕竟她的态度才是关键。尹兰对她道:“悦慈你觉得怎么样?不过不答应也没关系,我们组织怕过谁来?” 徐东卓也点头道:“悦慈你不必勉强,实在不行我们会自己解决。” 听他这么说,祝依芸不由冷笑着望向三人,似是在说:自己解决,你们真以为自己可以和国家机关对抗吗? 深吸口气,方悦慈下定决心的点点头,毅然道:“好,我答应你!” 生怕她是不得已应承,尹兰有些担心的道:“悦慈,你……” 方悦慈淡然笑笑:“尹兰姐你放心,我考虑得很清楚,这是最好的决定。” 听他这么说,诸人无不暗自松了口气,连祝依芸也不例外。毕竟对特调科而言,目前追查罗烈然抢夺舍利的目的以及庞令明一伙的来历才是重中之重。 郭铭等犯下的事只是小事,从某种意义上说,今后还可能与南明集团展开合作,现在借着此事将彼此间的误会化解也就显得很微妙了。 “那么佛门那边肯答应罢手吗?”郭铭一针见血的问道。 祝依芸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没问题,慈通大师已答应下来。不妨告诉诸位,前晚副队长已将罗烈然的行踪锁定,目前他和慧真大师已出发追踪对方,相信很快就能搞清楚他的目的。我这次就是专程来请方小姐的。” “那好,倪牧你就和悦慈走一趟吧。”尹兰站起身道。 哪知祝依芸却摇了摇头:“方小姐只能单独和我们走,原因不能告诉诸位。” 想不到会有这样的要求,尹兰猛的望定她,祝依芸也毫不示弱的回望过去,两个女人目光相对,空气中就如溅起一道无形的火花。 “想都别想,我们绝不会答应!”半晌,尹兰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 “……,对不起,我们这边也不能让步。”祝依芸也慢慢说道。 “那好,交易就此作罢。”尹兰沉着脸点了点头。 眼看越闹越僵,就要不可收拾,方悦慈握住尹兰的手:“尹兰姐,没事的。” “但是这也太……”尹兰着急的道,但看到方悦慈坚定的眼神,她缓缓吐了口气,无奈点头答应。跟着她转头对祝依芸道:“悦慈就交给你们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千万别玩什么花样,否则整个南明集团绝不会善罢甘休!” 祝依芸也认真的道:“这点请放心,我们绝无恶意,待事情一了我们就会送方小姐回上海,并绝对保证她的安全。” 说着她已转过身:“我已买好下午的机票,方小姐收拾一下就跟我走吧。”言罢径直出门,显是让方悦慈单独和众人道别。 待祝依芸走后,尹兰摘下腕上的手表递给方悦慈:“万事小心,有事立刻联络组织。” 方悦慈接过将其带在手上,故作轻松的道:“放心,不会出事的啦。” 再叮嘱一番,方悦慈便回房收拾行李。寻个机会,徐东卓来到方悦慈的房外,犹豫半晌,他终于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进来,门没锁。” 方悦慈正背对着他收拾东西,头也不回的道:“有什么事吗?” 这时徐东卓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支吾半晌才道:“你,你一切小心。” 方悦慈转过头嫣然一笑:“你来就是说这个的吗?” 徐东卓为难的挠了挠头:“要不是因为我们,你也不必……” 在唇边竖起食指做个禁声的手势:“要不是为了我们,你们同样也不会惹上麻烦,对么?” 说着她已收好东西走向门外:“放心吧,对方怎么说也是警察,不会出事的。” “悦、悦慈,等一下!”毫无来由的,徐东卓突的叫住她。 似是早知道徐东卓会叫住自己,方悦慈半转过身望着他。在她清澈明净的目光下,徐东卓猛的感到一阵迷茫,这样的女孩,有一天会属于自己吗? “昨、昨晚……”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咦?那、那么你会怪我吗?”徐东卓微微一愣,随即急切的问道。 “嘻嘻,谁知道?” 方悦慈却没答他,只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跟着转身出门,只剩下愕然以对的徐东卓呆愣当场…… 第十章 方悦慈和祝依芸离开后,剩下的人也开始着手准备离开。郭铭和徐东卓先一步出发,陆文则乘下一班飞机和倪牧与尹兰飞往上海。 候机期间,三人百无聊赖的等在机场。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陆文烦躁的站起身。尹兰惊讶道:“你要去哪儿?” 陆文向候机大厅另一侧的吧台指了指:“我去喝点酒,这儿太闷了。” 倪牧跟着站起:“我也去。” 两人离开后,尹兰便也起身走向旁边的咖啡厅,要了杯咖啡坐下等待。 走到酒吧门口,倪牧忽的捂着肚子皱皱眉头,他对陆文道:“你先进去,我呆会儿就来。” 说着他就径直走向厕所。此时厕所内空无一人,方便完后,倪牧正在洗手池前洗手,厕所门忽的打开,却是陆文也走了进来。 在面前的玻璃镜看了一眼,倪牧又埋下头:“你怎么也来了?” 陆文说道:“我肚子也有点不舒服。”然而他却并没走向马桶,反而站到倪牧身后。 “哦?这倒稀奇,你不是根本不会得病吗?”倪牧笑问道。 看着倪牧的背影,陆文缓缓道:“那是因为……”突然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杀气,同时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对准倪牧后背猛的一捅! “啊!”如遭电击,埋身洗手的倪牧猛的直起腰,随即他不能置信的望向自己的胸口,在他左胸心脏处,赫然露出一截寒光闪闪的刀尖。 “陆文,你、你做什么……”大力喘息两声,倪牧吃力的问道。 “陆文?”却听“陆文”嘻的一笑,声音突然变得极为陌生:“你看我是陆文么?” 眼睛猛的睁大,倪牧随即惊恐的从镜中发现,站在自己身后不住冷笑的“陆文”面上肌肉一阵扭曲,竟在瞬间变成另一个人。 这是一个看不出岁数的男子,他五官平凡,毫无特色,完全无法给人留下任何印象。此人面上肌肉厚实,但并不显得累赘,紧绷的皮肤极富光泽,没有丝毫皱纹,从整张脸上看不出任何有关年龄的信息。 此时他正手持一柄尖刀,望着惊恐万分的倪牧沉声冷笑。刀身从陆文后心穿胸而过,因用刀准确有力,伤口没有流出一丝鲜血。 “怎、怎么可能,你究竟是什么人?”倪牧无力的扶着洗手池边缘,断断续续的问道。看他模样,似是到此刻也不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好了。”微微一笑,这男子将头凑到倪牧耳边:“我叫顾青军,和你一样,也是超能力者。我可以任意改变自己身上的肌肉和毛发,从而伪装成任何人。同时无论是谁,只要听他说三句话,我就能惟妙惟肖的模仿他的声音。记得到了下面,别忘给阎王爷说是谁要了你的命。” 话音刚落,他已一把抽出利刃,霎时间就如被放掉空气的气球,倪牧身体仅余的力气瞬间消失,一股鲜血自口鼻间喷出,人已面口袋般软软瘫倒。 “呼呼呼……”看着自己身下渗出的血迹逐渐扩大,同时感到体内的生气渐渐消失,死亡的预感刹时充斥倪牧心头。他大口大口的吸着气,似乎这样就能阻止死亡的发生,然而麻痹与冰凉的感觉仍不可避免的笼罩全身。 蹲下身在倪牧身上摸索一遍,顾青军喃喃道:“没有?这么说就在另两个人身上了。不过也好,反正你们都得死。” 说着他醒悟过来似的一拍脑袋站起:“哈,我真傻,忘了你早已听不到。” 言罢再不顾地上逐渐变得冰冷的倪牧,摔门而出…… ** 就在倪牧遭袭的同时,酒吧内,陆文正坐在吧台前喝着啤酒。 “帅哥,一个人吗?”忽的,吧台里一名艳丽的调酒女郎靠了过来。 斜眼瞥了一眼,陆文懒洋洋的点点头,便端起酒杯不再理她。 女郎嗔怪的横了他一眼,娇声道:“帅哥,你好酷啊,女孩子在跟你说话呢。” “走开,老子心里正烦。”陆文毫不客气的摆了摆手。 不愧是职业人士,陆文如此粗鲁,女郎却毫不着恼,反媚笑着又靠近不少:“别这么说嘛,干脆这样,我帮你调杯酒,喝了包你hig起来。” 似是受不了对方的热情,陆文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女郎随即拿出一个调酒罐和一大堆酒瓶,熟练的调起酒来。 顷刻间,只见小小的调酒罐就如粘在女郎身上一般,上下翻飞,在她灵活的双手下不断做出惊人的舞动。酒罐内冰块与酒液碰撞搅动的声响就像有魔力般,让人不由自主便开始想象呆会儿倒出的将是怎样的琼浆玉液。 相貌娇艳,身材火爆,加之令人眼花缭乱的调酒技巧,女郎立时就吸引四周所有人的目光,不少年轻男子已忍不住大声叫起好来。 哐当!重重将调酒罐砸在吧台上,女郎得意洋洋的看了陆文一眼,跟着打开盖子,将其中淡蓝半透明的酒液缓缓注入杯中,一股奇异的酒香刹时弥漫开来。 这时就连陆文也不由露出感兴趣的表情,看着满杯青焰一般的美酒,他添了下嘴唇,喃喃道:“果然有些门道,这叫什么?” “毒药。”女郎娇笑着将酒杯推到陆文面前。 “毒药?”陆文微微一愣,随即挑了挑眉毛。 “是啊,这酒就叫毒药。凡是喝了它的人,再永远不会喝别的酒了。”女郎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 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陆文嘿的露齿一笑:“是么,那老子更要尝尝了。” 正要伸手端起,杯子却被女郎一把抢了过去。陆文不明所以,不由讶然抬头,却见女郎举杯轻抿了一口,这才递给陆文:“相逢是缘,敬你。” 饶有兴趣的看了女郎一眼,陆文笑着接过一饮而尽,跟着闭上眼睛,似是在做回味:“好酒,不过可惜的是,似乎它还不能阻止我再喝别的酒。” “是吗?似乎不行了哟。”女郎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道。 “什么意思?”听到她的话,陆文禁不住奇怪的睁眼望向她。 “因为…你已经没有以后了。” “……!”两眼一凛,陆文已本能的感到不对。正想抓过她问个明白,突然间他脸色大变,一把扼住自己的喉咙,哇的一声猛喷出口鲜血。 “他、***臭娘儿,你究竟是谁?”猛的撑身站起,陆文怒吼道。 “真厉害,竟然还有力气站起,不愧是连孟铸也害怕的人。不过别再挣扎了,为了对付你的超强体质,我刚才在唾液内注入溶血性毒素。它是五步蛇毒的数千倍,能在瞬间破坏你的血小板,在肾衰竭的同时引起内脏大面积出血,你会因出血过多而死,过程虽然痛苦,不过还是很快的。” 女郎说着缓缓后退两步摘下头上假发,再用手巾抹去脸上的浓妆,露出来的面孔赫然是—林宜璇! 酒吧内灯光昏暗,加上林宜璇刻意掩饰,陆文竟一直没有察觉。借着刚才轻抿一口,她已在杯中种下毒素,即便以陆文的体质,也要遭受不住。 “是你!?竟敢给我下毒,就算有郭铭,我也要……”陆文挣扎着就想越过吧台。 “也要怎样?可惜你已经没机会了,下次见到郭铭,我会对他向你道歉的”林宜璇冷冷的打断他。 此时毒素发作,陆文只觉腹中一阵翻涌,口鼻间鲜血已如泉般涌出。刹时天旋地转,他哪还站得住,猛地栽倒在吧台上。 林宜璇快步走上在他身上摸索一番,喃喃道:“不在这儿,这么说就是那女人了……”说着她往后稍退,迅速在吧台昏暗的灯光下失去踪影。 不一会儿陆文怪异的姿势终于引起其他酒客的注意,一个女人小心翼翼的走上在陆文肩头推了推:“先生,你没事吧?” 见陆文没反应,她正要继续问,突然感到小腿上凉凉的似乎有水溅上,大奇下低头看去,正好看到自己穿着凉鞋的双脚已被从吧台上滴下的鲜血染个通红。 猛退两步,女人仰头发出一阵竭斯底里的尖叫! ** 对发生在陆文和倪牧身上的事,咖啡厅内的尹兰一无所知。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她正奇怪两人怎么还没回来,就见陆文已推开门走了进来。 “倪牧在哪儿?”尹兰仰头问走到桌前的陆文道。 “我正要和你说这事,我们在那边发现了些东西,你可能会有兴趣看看。”陆文说着伸指向后指了指。 “哦?”尹兰微微眯眼奇怪的向陆文看了一眼,跟着点点头起身:“那好。” 扔下两张钞票,在陆文的带领下两人出了咖啡厅向机场一头的角落走去。这里是一条停用的行李搬运通道,离机场大厅有几个拐角的距离,此时空无一人,非常安静。 边走边游目四顾,尹兰突然用开玩笑的语气淡然道:“这地方倒不错,鬼影也见不到一个,就算杀了人,也要好一阵才会被机场发现。” 咋听此言,走在前面的陆文勃然变色,他看似随意的探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尹兰毫不在意的耸耸肩:“开个玩笑罢了,你说的东西在哪儿?” 悄悄松了口气,陆文很快向前面一扇房门指了指:“就在那儿,倪牧也在里面。”说着不经意的放缓脚步,稍稍退到尹兰身后。 尹兰不豫有它,走到门前伸手一推,吱呀一声门板打开,房内没有开灯,黑沉沉的看不到任何东西。 “倪牧?你在里面吗?”尹兰一边叫着,一边探头进去。 就在这时,陆文悄无声息的走到她的背后,右手在腰间一抹已执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缓缓举起对准尹兰背心猛的扎下。 哪知看似毫无所觉的尹兰转眼间已猛回过身,右手一抬架住陆文手腕,跟着欺身直进左手扳住他的脖子一拉,右膝则狠狠顶在他双腿间。 “呜哇!”一声惨叫,陆文丢下匕首一脸痛苦的捂着胯间连连后退。 伸脚在地上一挑,尹兰已将匕首踢起抓在手中,一边把玩一边向他走了过去:“早觉得不对劲,没想到猜测竟然成真了,说,你究竟是谁?” 只见陆文脸上肌肉一阵扭动,眨眼间已还原成顾青军的模样。狠狠盯着尹兰,他沉声问道:“你是怎么看破我的……” 尹兰吃惊的看着面前这个瞬间变脸的男人,半晌始轻轻呼了口气:“厉害,没想到世上竟真有你这样的人。你的伪装非常厉害,从外表来说毫无破绽,但仅仅只是外表罢了。” “……”顾青军没有说话,只静等尹兰的解释。 尹兰微微一笑:“你的伪装惟妙惟肖,甚至连声音都和那臭小子一样,不过却正是声音出卖了你。你对声线的模仿大概可以骗过所有人,但独独对我毫无作用,从你见我开口的第一句话起,我就已感到不对。” 听到尹兰的话,顾青军大感吃惊:“怎么可能?” 尹兰傲然道:“我对声音的**程度你是无法想象的。无论任何人,只要听他说上一句话,我就会永远记得他的声音特点,哪怕最微小的差别也瞒不过我。” 顿了顿,她又说道:“一般人恐怕不会知道,人与人之间,除了外表,可供分辨的地方其实非常多,比如心跳就是其中一项。体质、性别、年龄等不同,心跳声都会有很大的区别。就像你,体质比起那小子差太多,心跳也快了不少,仅从这里我就能轻易把你们辨别出来。” “当然,除了我,也没第二个人能从这些地方对人做出辨别。”尹兰说着向顾青军胸口一指:“知道么,你一共犯了两个错误。” 第十一章 此时顾青军不知不觉间被尹兰的话吸引,他突的咧嘴一笑:“哪两个错误,如能不吝告知,我将感激不尽。” 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这个“虚心讨教”的男人,尹兰竟然也答道:“第一,你很聪明,知道那小子和我不熟,伪装成他会最大的减少破绽。但很显然你没摸清那他的脾气,对我说话,那小子绝不会这么客气。因此纵然没从声音听出破绽,我也开始怀疑了。” “那么第二呢?”顾青军吸了口气定下心神,继续问道。 尹兰伸出两根手指:“第二,你不该从背后偷袭我。虽然怀疑,但之前从未遇过你这样的异能,我也不敢肯定是否自己疑神疑鬼,毕竟他有过前科,难保这次不是借机想再捉弄我。但你的偷袭却让我的疑惑完全解开。你或许以为自己的动作神不知鬼不觉,不过在我看来,就连你吸口气,声音也和拉风箱没有区别,你在我背后的一切行动我都了如指掌。” “……,多谢指教。”默然片晌,顾青军沉着脸道。 缓缓走上一步,尹兰低声道:“最后问你一句,倪牧和陆文怎么样了?” 顾青军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想知道么?那叫倪牧的家伙,心脏被我亲手刺穿,另一个小子我不知道,不过此刻一定也到另一个世界了。” 双目一凛,尹兰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即平静道:“那你可以去死了。” 话音刚落,她已平持匕首急速冲上。全没将这个女人瞧在眼里,顾青军拉开架势便准备做近身肉搏,哪知突然自他身后传来异响,竟是有人挥拳打来。 心下大惊,顾青军顾不得去想身后怎么会突然有人,急忙扭腰斜转同时瞥眼看去,然而身后空空,哪里有人在? 心叫不好,还没来得及拉正身子,他就觉腹侧一疼,已被尹兰划了一刀。惊怒交集下他弹身一退,跟着便要反击,此刻身后砰砰两声,竟然传来枪响。 顾青军此惊非同小可,几是下意识的便一扑趴倒,尹兰看准机会抽身就是一脚,这一下狠狠踹中他的下颌,顾青军口中鲜血狂喷,翻身躺倒。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顾青军忍住脑中眩晕再次挺身跃起,这时身后又一次传来人身闪动的风声。暗道一声我岂会再上你的当,顾青军硬忍着没去管他,只遛目急寻尹兰的身影。 哪知人没找到,他耳旁突的传来尹兰的低语:“笨蛋,这次是真的。” 几在同时,顾青军就觉右后背一阵剧痛,他赶紧向前直冲,哪知没跑几步就觉一口气喘不上来,扑的趴倒在地。这时才看清在他背上已插着一把匕首! 肺被刺穿,顾青军咳嗽几声已喷出大口鲜血,大力喘息一阵,他挣扎着爬起背靠墙壁,恶狠狠的看着尹兰,但眼中已不可抑制的罩上一层恐惧。 “很奇怪是么?人是一种很奇怪,也很脆弱的动物,对外界的信息收集,几乎全靠眼睛看,耳朵听,因此当这两种渠道发生扭曲时,便极易被骗。刚才我只不过在你周围制造了些音源干扰,就让你惊惶失措,现在我要杀你,只是易如反掌。”尹兰说着慢慢走上,语气已越来越是冰冷。 顾青军咬牙切齿的道:“卑鄙的臭女人,有本事咱们正大光明的打啊!” 似是听到最可笑的事一般,尹兰失笑道:“卑鄙?那么你又算什么?如果不靠伪装,你这种人一辈子也别想杀死倪牧!你的异能是用视觉欺骗,而我不过是利用声音罢了,只不过对我而言,所听远比所见可靠得多。” 哪知就在这时,忽听后方传来一阵啪啪的鼓掌声,同时一个柔和好听的男声道:“说得对,我完全同意,比起其他感觉,人最容易被欺骗的,正是视觉。” ** 声响同时,尹兰已急速转身,恰好将一只射向她又细又窄的匕首接个正着。 这一惊非同小可,要知对她而言,周遭任何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她的掌握。然而竟有人能不知不觉来到身后,就算刚才她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到顾青军身上,出现这样的遗漏,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只见一名长得清清秀秀,闭着双眼把玩着一只细长匕首的年轻男子倚在一堵墙边,微笑着面向她。正是邓羽飞。 直觉的便感到此人不容小看,尹兰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邓羽飞微微一笑,缓缓走了过来,同时道:“在下邓羽飞,你好。” 来到尹兰身前站定,他扬声对顾青军道:“青军,你受伤不轻,赶快去找宜璇让他带你去医院,这里交给我对付。” 似是对邓羽飞非常信任,顾青军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便挣扎着向外走去。尹兰也没阻止,对她而言,目前突然出现的这个男子才是最大威胁。 顾青军离开后,邓羽飞微微一抽鼻翼,油然道:“连着死了两个人,现在机场恐怕已乱成一团。为免夜长梦多,咱们也快点解决,你说怎么样?” 一拍巴掌,尹兰赞同的点了点头:“正有此意。” “知道吗,我很惊讶,顾青军的伪装可说天衣无缝,你是第二个让他的异能毫无作用的人。”邓羽飞一副毫无戒备的姿势向尹兰走去,同时缓缓道。 尹兰也向他迎了过去:“第二个?那么第一个是谁?” “不好意思,正是在下。”淡然一笑,邓羽飞猛的快步跨前。 刹时交接一起,两人同时使出擒拿手法。尹兰抓着邓羽飞衣领与腰带,左腿卡进他两脚间在脚踝一扫,已借力将其翻起摔向一旁。 身在半空不等落地,邓羽飞已灵活的扭腰一旋,两脚在身旁墙面一蹬,反高高跳起落到尹兰身后,跟着将她右手扳过一扯,身不由己下尹兰反被摔了出去。 落地同时尹兰就势一滚已爬起身,跟着两手交叉一抓,将邓羽飞射来的匕首轻轻捏住,随后反甩过去,再拿起插在腰间的另一只匕首急速冲上。 “好技巧。”面对尹兰反射回来的匕首,邓羽飞微微一笑,右手倏伸已用食中二指准确夹住,跟着将两匕首夹在指间猛的向外一挥! 这时尹兰恰好冲至邓羽飞身前,对方挥手同时她已矮身下蹲,仅以毫厘只差避过匕首锋刃。便见两束白光化作长芒由左至右一闪,已从她头顶掠过。 一步踏前,蹲身下去的尹兰借着直腰的上冲之力,将匕首由下至上向邓羽飞下颌直扎过去。同时邓羽飞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数人大喊:“他们在这儿!” 然而邓羽飞对自己身后出现的声音却毫不理会,他从容自若的微笑道:“又想故技重施么?” 说话同时他斜手一拉,指间两把匕首已筷子般将尹兰手里的利刃夹住,跟着翻腕一挑,尹兰再抓不住,匕首脱手弹飞半空。 想不到对方丝毫不受干扰,尹兰冷笑一声:“好小子。”也不去管被挑飞的匕首,而是硬迈一步将两人间的距离再次缩短,同时对准邓羽飞面门张口一呼。 令人奇怪的是,尹兰虽然张大了口做呼喊状,但却一丝声音也没发出来。然而紧跟着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只见邓羽飞脸上霎时现出极端痛苦的表情,狂呼一声他已捂着耳朵连连后退。 没退两步,邓羽飞扑腾栽倒,就如没头苍蝇般不住在原地打旋,似乎已完全失去方向感。一边转,他一边左右挥舞着匕首,以此阻止尹兰接近。 “没用的,刚才我用集束声波直接刺激你的鼓膜,引起你耳中前庭器官暂时的功能紊乱,效果就和晕车一样。现在的你头昏脑涨,根本辨不清方向。”居高临下望着胡乱挥舞匕首的邓羽飞,尹兰冷然说道。 跟着她弯腰拾起掉落在地的匕首慢慢走了过去,正要动手,哪知邓羽飞双眉猛的一拧,左腿倏伸,竟不可思议的准确扫在尹兰脚踝上。 万没想到邓羽飞这时还能做如此精确的动作,尹兰瘁不及防一下栽倒。她反应也是极快,倒地同时左手已按在身下,猛的一撑已借势退到一侧,但仍被邓羽飞接踵挥舞而至的匕首将右腿割伤。 迫开尹兰,邓羽飞呻吟两声勉力爬起,扶着墙头不住喘息。看他的模样,根本没从尹兰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刚才那一连串精确的动作便更显不可思议。 此时尹兰心中也充满同样的疑惑,邓羽飞痛苦的模样绝非作假,否则她也不会大意上前,那么此人方才究竟是怎样确定自己的方位的呢? 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由始至终邓羽飞都紧闭双眼,似乎他根本无法视物,然而此人行动却丝毫无碍,甚至比自己还要灵活得多。 越和这个男子接触,尹兰越觉捉摸不透,也是第一次,她对自己的超能力能否战胜对手产生了怀疑。 “厉害,真厉害,我现在脑子里也一塌糊涂,想不到世上竟有人能将声波用得如此出神入化!”似乎不知自己正和尹兰做着生死之搏,邓羽飞按着太阳穴不住呻吟的同时,竟不绝口的称赞起尹兰来,脸上更是笑意盈盈。 此时尹兰的脚伤已渗出大量鲜血,略微检视一下,她从裙底撕下一根布条紧紧扎在伤口上方,冷冷道:“多谢夸奖,不过你才真的叫人吃惊。” “是么?”邓羽飞有些意外的笑笑,同时鼻翼抽了抽:“那么我要反击了。” “哼!”尹兰闷哼一声将匕首反握,做出戒备神态。此时他对这个高深莫测的年轻男子已不敢存任何轻视之心。 最后再偏偏脑袋,邓羽飞又喃喃念了一句“好厉害”,似乎要借此将眩晕完全抖落出去。跟着在下一瞬,他已急速冲上。 尹兰右脚受伤行动不便,因此不欲和邓羽飞多做纠缠,将匕首对准他一甩,她已两手抓出向其拿去,试图再如刚才般来一次。虽然这招对邓羽飞效果不良,但尹兰也看出,初次中招之时,他仍会不知所措,那时就是她的机会! 哪知邓羽飞完全不管射向自己的匕首,只微微侧头避过,锋利的匕首立在他脸上拉出一道血口。但就这么片刻工夫,尹兰已将他两肩抓住。 凑过头正要如法炮制,邓羽飞突的做了一个让尹兰始料不及的动作。只见他也迎着尹兰将头凑了过去,同时大嘴一张竟合丝按缝的吻在尹兰嘴上,同时舌头灵活的将她的舌头死死缠住。 “……!!”邓羽飞的行动完全出乎尹兰意料,她舌头被缠,声波再发不出来。 邓羽飞右膝一抬撞在尹兰腿伤上,乘机猛的往前一倾,已将她推得死死靠墙。跟着他右手抓起匕首狠狠往墙上一钉。 “唔!”尹兰双眼猛的睁大,闷哼声中身子一抖,右手已被匕首钉在墙上。 成功将她制住,邓羽飞这才抽身后退,伸手捏住尹兰脸颊,他露出回味悠长的表情:“美女的香唇就是不一样。怎么样,我的法国长吻滋味不错吧?” 脸颊被捏,尹兰无法说话,唯有用又惊又怒的眼神望定邓羽飞。伸手在脸上一擦,邓羽飞喃喃道:“厉害,自己都记不清有多久没受过伤了。” 跟着他反应过来般一拍头:“啊,都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等一下,我把东西拿到手就杀死你,保证又准又快,绝无痛苦。” 说着他抽抽鼻翼,右手已准确的从尹兰左胸处的衣襟伸了进去,故意大力拿捏几把,在伸出时,他掌中已多了一个小小的匣子。 打开在内里的小球上一摸,邓羽飞露出满意的笑容:“好了,现在该你了。” 第十二章 就在这时,忽听通道那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人影晃动间已听数人喝道:“这边有声音,快过去看看。”却是机场警卫听到声音,跑了过来。 犹豫一下,邓羽飞伸掌在尹兰脸颊拍拍:“算你运气好,美女,咱们后会有期了。”说着将匣子放入怀中,急走几步已消失在通道另一头。 咬牙拔出匕首,尹兰闷哼一声,鲜血刹时自掌心标出。记挂倪牧和陆文,她捂着手腕强忍疼痛向机场大厅走去。 这时数名旅客与机场警察赶了过来,看到流血不止的尹兰,一名警察当即抢了过来:“小姐,你没事吧?犯人向哪边跑了?” 没理会他,尹兰自顾向外走去。以为她没听见,那警察赶紧抓住她的肩膀:“小姐,你受了伤别到处乱走,我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尹兰摇摇头挣脱他的手掌。 心下疑惑,那警察再次抓住她:“请等一下,我有些话要问你一下。” “我说滚开,我没事!”猛的转过头,尹兰厉声说道。 接触到她冰冷锐利的眼神,警察心里咯噔一跳,不由自主松开了手。待他反应过来时,尹兰早已走出通道外。 来到大厅内,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厕所外不住议论。尹兰心中升起不祥的感觉,赶紧走了过去。分开人群,果然是倪牧躺在地上。 此刻他的尸体早已冰冷,心脏处一片血红,一名警察蹲在地上察看着,另几名警察则不住劝说围观的人离开。 推开挡在身前的人,尹兰几步走到倪牧的尸体前蹲下。见她举止奇怪又受了伤,一名警察当即过来道:“小姐,你认识这个人吗?” 没理会对方的话,尹兰愣愣的看着倪牧苍白的脸孔,突然一咬牙,表情已变得无比愤怒,嘴中喃喃道:“混蛋…此仇不报,我就不叫尹兰!” 同一时刻,机场另一头的酒吧内,被一群人围着躺在血泊中的陆文猛的睁开眼睛。 “哇啊啊啊!”一见这本该早已断气的人睁开眼,围在四周的男男女女发出阵阵尖叫,就如看到诈尸般连滚带爬的躲到一边。 翻身爬起,不顾口鼻犹在淌血,咬牙切齿的陆文在酒吧内众人惊恐交加的目光中,带着满身鲜血一步一晃的踉跄向外走去。 “***,此仇不报,老子就不叫陆文!” ** 丝毫不知机场发生的事,郭铭和徐东卓平安回到成都,此时距两人出发往香港时,已过了一月有余。 回到租下的房子里放下行李,他们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往学校。对还是学生的他们而言,错过期末考试的后果不言而喻,因此两人希望能尽力争取到下学期补考的机会。 此时已是暑假期间,整个校园内空荡荡的,除了一些申请留校利用假期打工的学生外,就只有教师家属还在学校内。 两人正往行政大楼走去,突然眼尖的郭铭一扯徐东卓:“看,那是谁?” 徐东卓顺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面不远处的林荫道内,一个干干瘦瘦的老头正在里面散步。对此人恐怕所有工商系的学生都不会陌生,正是大名鼎鼎,让无数学生梦中惊醒的曾教授曾大魔头。 万没想到会这么巧碰上这老头,徐东卓低叫一声:“前方敌情严重,撤!”说着两人已不约而同转过身,准备从另一头绕过去。 哪知怕什么就来什么,还没走上两步,就听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道:“你们要上哪儿去啊?” 暗道不愧号称平均每场考试能抓作弊者达三名以上的“考场鬼见愁”,这老头子眼睛真毒!郭徐两人脸上同时露出沮丧的苦笑,待转过身时,已换上一副惊喜的表情走了过去:“曾教授,好久不见了啊。” “刚才,你们想躲着我吧?”哪知曾魔头一点不留情面。 露出尴尬神色,徐东卓嘻嘻哈哈企图蒙混过去:“您兴致真好,天气这么热,在林荫道里散会儿步对身体可大有好处啊。” 可惜这曾助徐东卓在无数次生死关头逃过一劫,连罗烈然韩锐这些老江湖也要上当的一招,对曾大教授却丝毫不起作用。 这老头斜眼瞥了徐东卓一眼,慢悠悠的道:“这些天你们到哪儿去了?” 郭铭赶紧陪笑道:“我和东卓被南明集团招去出差了,已经向系里请过假。” 曾魔头慢慢扶了扶眼镜:“是么,怎么我接到通知,你们好像只请到期末考试前吧?这样的话就算故意不来考试,嗯…我想想。” 暗中大叫不妙,想不到这老头居然来真的,徐东卓赶紧鼓其如簧之舌:“您千万别误会,我们怎么敢无故缺席您的考试呢?您也知道啦,南明集团那么大,我们两个要做的事很多,一秒种几十万上下,所以耽搁了一下,嘿嘿……” 可惜曾魔头丝毫不为所动,他只意义不祥的点了点头,也不说一句话转身就走,将心中七上八下的两人晾在当场。 好一会儿,郭铭才呆愣的道:“我说,刚才他点头又不说话,是怎么个意思?” 徐东卓苦笑道:“谁、谁知道啊,我只晓得,咱俩下学期恐怕要倒霉了。”说着他突然捧着头哀叫道:“天啊,同样都姓曾,我宁愿拿枪和曾遁对射,也不愿落在这老头手里。” 经刚才一役,两人好容易在过去一月中死里逃生的乐观心情已荡然无存,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们走入学校行政楼。 暑假期间大部分老师都已放假,只留下一些人值班,两人进去打听一下,恰好校长屈政正在办公,因此两人荣幸的再次得他接见。 ** “唉……”见到两人,屈政也反常的没说一句话,只是阖然长叹一声。 暗道都怎么了啊这是?不过就是缺席期末考试而已,怎么一个个搞得都像不会说话一样,只会望着自己唉声叹气。 “校长,你没事吧?”许动卓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默然看了两人好一会儿,就在郭铭和徐东卓被盯得心里发毛时,屈政伸指在桌上敲了敲:“你们自己说,出了什么事?” 奇怪的对看一眼,郭铭变色道:“只不过没考试,按规定下学期可以申请补考。你不会做得这么绝,就这么把我们给开除了吧?” 屈政哼了一声:“补考?那只是小事,我再问一次,你们真没做过什么?” 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郭铭迷惑不解的望向徐东卓,而这时徐东卓想的则是,莫非自己在衡阳闯入曾雪的卧房,她一气之下告状告到校长这儿来了? 两人正在胡思乱想,屈政已没好气的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扔了过来:“自己看看!” 奇怪的接过,两人展开一看,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惊呼。 只见纸张上端用鲜红的大字印着“通缉”两个字,下方则惟妙惟肖的绘着郭铭徐东卓和陆文三人的大头像,见过的人可以轻易将他们认出来。三人绘像上的眼神都极为凌厉,杀气腾腾一看就知决非善类。 这张纸赫然就是特调科追缉三人时,向全国各地警局下发的通缉令,但怎么会落到屈政手里? 与纸上自己的绘像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一时间两人心中百感交集,俱都无语。 “你们…你们啊!”看到两人的反应,屈政就知真的是他们了,脸上不由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你们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怎么会被全国通缉?” 该怎么和他说?难道两人说自己突然有了超能力,被南明集团骗进去,这些天南下香港,北上首都,枪林弹雨还顺带偷了舍利子?不被当疯子才怪! 即便以徐东卓的能言善辩,也感为难。好半天,郭铭才叹口气放下通缉令,诚恳的对屈政道:“校长,请你相信我们,我们绝对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但这话出口同时,他已不禁在心中问自己:真的么? 定定的望着两人,屈政突的站起:“这是警局的一位朋友交给我的,幸好它只是内部通缉令,没有公开,否则还不知会在校内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昨晚我已接到那位朋友的电话,公安部已取消对你们的通缉,否则现在我早已报警。” 听到这话,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幸亏特调科还算遵守约定,否则两人现在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缓缓走到两人身前,屈政弯腰看着他们:“我发现自从被南明集团招进去以后,你们两个总是神神秘秘,老实告诉我,你们是否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愕然望向他,两人心中同时道“真、真是一语中地啊…”不过这事自然不能承认,徐东卓极为“认真”的答道:“没有,这次只是一个误会。” 知道徐东卓是在说谎,屈政也没打算继续追问,他有些疲惫的转过身摆了摆手:“我知道了,这事我不会说出去,只望你们好自为之吧。” 见他一副心灰意懒的模样,郭徐两人心里也不由一阵愧疚,毕竟屈政这么追问也是为了两人好,但他们却只能选择说谎。 向屈政恭敬的道一声别,两人走出校长办公室。一时间,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今后,还会有多少这样的情况,不得不欺骗那些关心自己的人呢? “唉,越来越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也许我真到该退休的时候了吧……”办公室内,站在窗前的屈政也是感慨万千。 ** 虽然心情被搞得很不愉快,但能成功蒙混过去也让两人极为高兴。在教务处办好下学期的补考手续以后,两人回到租房中,准备休息一天就赶往上海。现在的他们,已渐渐适应作为超能力者的生活了。 然而两人都没想到,当天晚上,他们就迎来一名不速之客。 深夜两点,熟睡的郭徐两人突然被一阵咔咔拨动门锁的声音惊醒。经过这些日子的冒险生活,他们多少都有了一些警惕性,已不会像以往般只懂死睡。 摸下床来到客厅,只见门侧的窗户上清晰映出一个人影,显示这并非两人的错觉。郭铭向徐东卓打个手势:“是什么人?” 徐东卓摇了摇头,对方可能是小偷,也可能是特调科,罗烈然或者庞令明任何一方的人,这时两人才悲哀的发现,原来自己要提防的人还真多。 悄悄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徐东卓向郭铭指指,明白他的意思,郭铭甩手一晃已制出一根长棍,做好迎击的准备。 伸指数出一二三,徐东卓猛的扭开门锁把门一拉,外面的人瘁不及防失去平衡,一下跌了进来。郭铭已在同时冲上挥棒向其后背打去。 哪知对方竟也有着不俗的格斗功底,只见他双手撑地一挺腰已直立而起。两腿分开就地一旋,就如直升机的螺旋桨般挥荡起来。 屋子里黑沉沉看不真切,郭铭只觉眼前两道黑影一闪,脸上已挨了一脚,闷哼一声不住退后。同时徐东卓则矮身蹲下,一脚横扫在对方撑地的手上。 将其扫倒在地,徐东卓一个虎跃扑了过去准备按住他,哪知对方右脚一伸抵在他的腰间,借力反将他给扔出。嘭的一声徐东卓栽进沙发里,晕头转向。 刚将徐东卓扔出,那人还没来得及爬起已被再次冲上的郭铭一脚踹中小腹,在地上一翻,他背靠墙壁抓着郭铭的脚急声道:“你们疯啦?是我!” 奇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郭铭借着窗外街边路灯透进来的微光凝目看去,随即惊呼一声:“任漠羽?” 第十三章 此人正是久别多日的任漠羽,他还是那副风尘仆仆的模样,穿着破旧的牛仔衣裤背上背着一个大包。 见郭铭认出他,任漠羽没好气的一把推开他的脚:“废话,当然是我。要不是老子还有点功夫,恐怕早被你送去见阎王了。” 一把将他拉起,郭铭顺手开灯关门:“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 任漠羽拍拍身上灰尘,将包放在客厅里的茶几上:“路过成都,自然要来看看你们了。” 徐东卓这时也爬了起来,闻言不由失声道:“看看我们?大哥,有谁探望别人会在半夜两点去撬门的?难道我们组织的家伙都有闯空门怪僻不成?” 任漠羽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哈哈,先别说这个,借地方让我躲一晚…不是不是,让我住一晚,明天我还有事要办。” 就在这时,似是为了配合他的话,远处大街上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 面面相觑,郭铭和徐东卓同时用怀疑的眼神望定他。任漠羽倒是神色坦然,他一个后仰倒进沙发里,舒服的道:“哎哟,这两天累死我了。” “不对,我说,你是不是又干了什么事?”徐东卓不放心的追问道。 任漠羽惊讶的抬起头:“怎么这么问,我像是那种人吗?” 然而又像是为了配合他,突然间,放在茶几上鼓鼓囊囊的大包蠕动了一下,跟着竟从中传出一阵低声嘶鸣,似是什么幼兽在叫。 屋中瞬间一阵沉默,三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均默不作声。突然任漠羽猛的爬起就向背包冲去,徐东卓眼明手快一把抱住他,郭铭已将背包拉链打开。 一见里面的东西,郭铭明显露出惊愕的表情,他摇摇头,又揉了揉眼,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徐东卓看得不耐烦,忍不住道:“喂,究竟是什么?原子弹还是海洛因?” 郭铭苦笑一声:“你自己看。”说着小心翼翼的把它抱了出来。 “……!?”一见郭铭手上的玩意儿,徐东卓立刻露出和他同样的表情。 只见此物体毛茸茸,黑白相间,在郭铭手中不住的笨拙扭动,并发出可爱的嘶叫。正是号称国宝,多次被当作和平友好的礼物赠送出国,并曾送给连战同志两只的中国特产——大熊猫,不过这是一只幼仔。 “这、这是什么?”愕然好半晌,郭铭终于决定问个明白。 在两人灼灼目光的逼视下,任漠羽从容自若的拿出一包香烟,取烟,点火,动作一气呵成。深吸一口后仰天喷出一股青烟,他用比平静的飘散半空的烟雾更平静的语气道:“玩具。” 又一次配合他的话,郭铭手中的熊猫幼仔呀呀叫着扭动两下,笨拙的转过头试图添他的手腕,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哪儿来的?” “红星玩具厂。” “妈的,你当我们是瞎子啊?哪儿来的?”郭铭怒吼道。 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任漠羽举手做投降状:“好了好了,怕了你们两个,成都动物园熊猫馆偷的。” “你、你没事去偷熊猫做什么?打国宝的主意,你知不知道最重可能枪毙啊!?”没好气的揉揉鼻梁,徐东卓猛的拽着任漠羽的衣领大声道。 任漠羽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别说得这么严重嘛,虽然偷出来时被警卫发现,不过我哪会那么容易被抓住。最近手头实在太紧,老头子那边又一堆烂帐要还,好容易找到一个下家肯出两百万买,这生意我怎么可能不做?” 想起此人为了钱敢在长白山活掰鹿茸,杀熊取胆,也的确没什么他不敢做的。不过这次玩的也太大了吧?竟然去偷活的熊猫幼仔。 “这么说…你是被警察追,才来我们这儿避难的?”郭铭突然醒悟过来。 任漠羽大大咧咧的摆摆手:“放心放心,等天一亮我就离开,不会连累你们的。我还赶着去把这东西脱手呢。” “闭嘴,这不是连累不连累的问题,还不快给我还回去!”没等他说完,郭铭和徐东卓已同声大叫道。 根本不管两人,任漠羽理直气壮的反驳道:“不可能,今年老子能否过年关就看这一票了,要让我罢手除非我死…咦?”却是他腕上的手表突然闪起光来。 示意两人安静一下,任漠羽按下表侧一个按钮。看看表盘显示出的信息,他随即不满的喃喃道:“怎么回事,这么大半夜了老头子还在找我?” 说着他已掏出手机按动一组数字:“喂,老头子,我是任漠羽。传讯我看到了,你也不看看都几点了,这么做可是压榨劳工啊…什么!?” 突然间他脸色一凛,表情由吊儿郎当变得无比严肃。以为任漠羽是乘机岔开话题,徐东卓暗道这可是老子的拿手本领,他不依不饶的追问道:“喂,别想蒙过去,赶快把熊猫给我送回动物园…” “倪牧死了。” “咦?什么?”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徐东卓愕然一愣。 “尹兰他们在广州出事了。倪牧被杀,那叫陆文的小子差点被毒死,尹兰也受了不轻的伤,她手上的东西也被抢走。两人被广州警方带走盘问,尹兰现在才找到机会通知老头子。”放下电话,任漠羽一脸凝重的道。 看他不似说笑,郭铭赶紧道:“怎么回事?谁干的?” 任漠羽一屁股坐回沙发:“是你们在香港遇到的那帮人,就是庞令明什么的。” “是他们?”郭徐两人大为吃惊,想不到好容易将球体抢到手,又被夺了去。 同时骤闻倪牧的死讯,由于太过突然,郭铭和徐东卓甚至来不及生出一丝悲伤。自从加入组织后,两人没少见过死人,同时心里也隐隐预感到,总有一天组织的同伴会有同样下场,但这一天突然到来时,仍让两人不敢相信,而且…为何偏偏是倪牧,他们熟悉的倪牧? “该死…倪牧这小子,怎么、怎么就死了!”徐东卓猛的在墙上一捶,懊丧的道。毕竟加入组织时间尚晚,此刻两人心中懊丧与唏嘘的情绪远大于悲伤。 对他们而言,倪牧可说是真正在组织内的引路人,两人加入组织就是他一手促成。虽然只比他们大几岁,但他经验老到,曾教了他们不少东西,双方虽谈不上什么至交好友,但组织中最熟悉的,恐怕就是他了。 没想到,一天不到,他就死了! 不同于郭徐两人,任漠羽和倪牧是真正的好友,听到他的死讯,他心中的悲伤何止是两人的千百倍?这个总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年轻人,眼眶当即就红了起来。 “现在要做什么?立刻回总部吗?”郭铭问道。 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任漠羽仰起头深吸口气,强行压下悲伤:“不,我们还有事要做。方老已派来成都的人转道广州去搭救尹兰和陆文,他要我和你们一起办点事,然后再回总部。” “什么事?”徐东卓看了郭铭一眼,低声问道。 “明天去取一件东西。”任漠羽答道,不待两人追问,他又平静的补充道:“是另一个球体,组织在成都的眼线已经把它找到。” 最后一个球体,终于出现了! 这时郭徐两人还不知道自己已消耗了两个球体,这是最后一个。一听又一个球体有了消息,他们均大感兴奋,要知为了这小东西,已不知死了多少人。 “那它你准备怎么办?”郭铭指指正四脚朝天,在地板上滚来滚去的熊猫道。 任漠羽走上一把将它抓起夹在腋下:“放心,我自有主张。” 刚转过身,徐东卓突然指着他的手腕道:“咦,你怎么受伤了?” 任漠羽的右腕处有一条长长的口子,伤口四周已结起血痂,刚才三人只顾说事,一时都没察觉。抬腕看看,任漠羽随手掏出根手巾包起来:“啊,可能是在动物园翻墙时挂伤的。” 令人奇怪的是,这样的伤口肯定非常疼,但似乎直到徐东卓提醒,任漠羽才发觉似的。对受伤的任漠羽本人而言,便显得相当奇怪了。 正待出门,郭铭又叫住他:“喂,我说,你不会连夜把它抱出去脱手吧?” 一个趔趄差点栽倒,任漠羽哭笑不得的回头道:“我有那么不堪么?” “当然有!”哪知郭铭和徐东卓异口同声的断然道。 扑通!任漠羽终一跤跌在地上。 ** 当天晚上,在任漠羽的带领下,三人来到玉林路某间酒吧。受雇于南明集团的眼线就是酒吧主人,对方认得任漠羽,因此交割很快完成。 第二天一早,在任漠羽安排下三人乘机前往上海总部。所幸的是机场安检对他们携带的球体并无反应,让几人松了口气。 坐在飞机上,徐东卓突见郭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问道:“怎么了,你不会担心郝学他们会追到飞机上来吧?” 郭铭摇了摇头:“不,我一直在想,好像之前我曾见过这球体似的。” “见过?”徐东卓一愣,随即道:“是在北京么?” “不,还要早一点。”郭铭做个手势:“我总觉得它很眼熟。” 徐东卓突然来了兴趣:“那是何时,我们最早也就是在北京见过它吧,在成都时也只连盒子一起偷,没有打开过。” 郭铭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我就是想不起来了,所以才觉得奇怪。” 徐东卓正待再问,坐在两人中间垂头养神的任漠羽不满道:“什么见过没见过,烦不烦啊,给我安静一点!” 无奈的一摊手,两人唯有住口不言,学任漠羽般打起瞌睡来。 经过数小时的飞行,中午时分,郭铭和徐东卓终于在事隔数月之后,再次来到南明集团总部大楼外。 仰望着这栋高大的建筑,想起初到贵境时的懵懂,两人都有点时过境迁的慨叹。上一次陪他们来的人,倪牧身死,方悦慈孤身去往北京,更加深了他们的感触。倒是大厦毫无改变,往来人群仍是那副匆忙有序的模样。 由专用电梯直升54层,三人向方老的办公室走去,在拐角处突然和从另一条通道迎面而来的三人碰个对着。 双方见面俱都一愣,郭铭随即惊喜道:“陆文!你没事吧?” 走在最前的正是陆文,虽然在机场差点被林宜璇给毒死,但经过两天的恢复,他已一切如常。在他身边的则是尹兰,她右手掌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有些苍白,走起路来也一瘸一拐的,显然伤势仍未复原。 在他们身后则是个郭铭和徐东卓没见过的男子。他大概20出头,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毛料西装,挎着一台手提电脑。他个子不高,长得眉清目秀一副高中生的模样,戴着金边眼镜的双眼极为有神,给人一种智商极高的印象。 正要主动打个招呼,徐东卓忽听身旁的任漠羽阴阳怪气的道:“啊呀啊呀,这不是苏逸凡么,什么风把你给招出来了?”语气竟相当不友好。 话音刚落,那个清秀的年轻人已扶扶眼镜不屑道:“闭嘴,我不和笨蛋讲话!” 额上青筋猛的暴起,任漠羽一脸不爽的凑过头:“你说谁是笨蛋?” 叫苏逸凡的年轻人冷笑一声:“谁是自己心里最清楚。人笨就会挨穷,死穷鬼,又欠了组织不少烂帐吧?” “你…”想不到对方一语揭破自己的伤疤,偏还不能反驳,任漠羽立时语塞。恼羞成怒下他一抹袖子直走过去,看模样竟似要动手。 “暴力是无能者最后的凭借。笨蛋就是笨蛋,你也只能用这种法子解决问题了。”面对气势汹汹的任漠羽,苏逸凡扶扶眼镜,说着就要放下手提电脑。 一旁徐东卓看得目瞪口呆,也不知这两人有什么过节,三句话不到居然就要在这里动手。 郭铭也极为惊讶,他悄悄问尹兰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似已司空见惯,尹兰毫不在意的道:“别理他们,这两个家伙自从第一天见面就是这副模样,我看他们天生就命星相克。” 这时苏逸凡又将注意力转向两人:“听说你们还是大学生?” “成都的一所理工大学。”郭铭友好的对他伸出手。 哪知苏逸凡根本没和他握手的意思,只在鼻子里哼了一声:“三流大学。” 他的态度立让徐东卓心头无名火起,他已大致明白任漠羽为何对此人不爽了,相较起来,任漠羽的臭脾气都要可爱得多。他强忍怒气道:“哦?那不敢请问你在哪所名校高就?” 苏逸凡又习惯性的扶扶眼镜,缓缓道:“我11岁从中科大少年班毕业,15岁获得剑桥大学地球物理与生物科学双博士学位,17岁获得麻省理工大学机械工程博士学位,同年取得斯坦福大学ba。目前集团所有海外投资均由我负责打理,每年能赚取10亿美元以上的利润,这么说两位还满意吗?” 这么一长串惊人的简历被他轻描淡写的说出来,立让郭徐两人目瞪口呆,愕然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徐东卓悄悄拉拉任漠羽衣袖,向他望过去。 任漠羽无奈的一耸肩:“这就是可恶的地方,这小子说的都是真的。” “糟、糟糕,咱们根本不是对手啊!”徐东卓吓得心惊胆战的拉着郭铭道。的确,比起苏逸凡而言,两人在学历上毫无任何可与之相较的地方。 “不过算了,好歹也是组织的同伴,就认识一下吧。”苏逸凡说着伸出手。 哪知郭徐两人还没有所反应,一只手突的从旁伸出,啪的一声将苏逸凡的手打开。微微一愣,苏逸凡愕然捂着手腕看过去,却是陆文。 “妈的,一路早就看你不惯了,刁什么刁,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认识的。老子打小就没读过书,又怎么样?”陆文怒道,看来苏逸凡的傲慢态度已将他彻底惹恼。 “哦,你有意见吗?”苏逸凡斜眼望向陆文,两人间的气氛立时变得不对。 对苏逸凡的傲慢,郭徐两人虽然生气,但徐东卓天性乐观,郭铭对这种事看得也比较淡,因此都不会放在心上。然而陆文性子暴躁好强,将他激怒以后,恐怕就不是那么好平复的了,两人说不定真能打起来。 眼见情况不对,突听身后一人惊呼道:“你们还在这儿干什么?老头子都等了很久了。” 回头看去,却是一脸惊讶的孙易,显然他很奇怪一堆人矗在这里做什么。同时哼了一声,陆苏两人才各自转开眼神分了开来。 平心而论,如任漠羽的刻薄,尹兰的泼辣,陆文的桀骜不训,甚或高影的心狠手辣,曾遁的疯狂凶残…大多数异能者的确都有一副异于常人的脾气,这么看来苏逸凡的傲慢倒也不那么突出。 第十四章 进入办公室,方老与雷禅早等在那儿,见面之下少不得又是一阵寒暄。示意众人坐下,方老首先对陆文道:“你就是陆文吧,欢迎加入南明集团。我是这个组织的首领,你叫我方老或者方老头都可以,呵呵。” 面对方老的示好,陆文只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别误会,我加入只是为了追查那些怪兽,听说你们可以提供充足的情报和资源。” 他的态度立即引起雷禅等人的不满,方老却毫不在意:“没事,有所求才会有所付出,事实上此事我们的确有些眉目了,呆会儿我会细说。” 跟着他向郭铭两人看来:“你们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知他指的是北京那档子事,郭徐两人不由尴尬的笑笑,雷禅皱皱眉头,忍不住责备道:“你们实在胆大包天,把香港闹得天翻地覆不说,竟然还私自进京惹下那么大的事,且还不通知组织。这其中的后果有多严重,你们想过没有?” 对这事三人已挨过无数责备,此时雷禅再提已引不起他们多少触动,因此他们此刻模样,颇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味道,不由让雷禅又眉头大皱。 挥挥手阻止还待再说的雷禅,方老呵呵笑道:“算了算了,初生之犊不怕虎,也不是什么坏事,再说你们也是为了救悦慈和倪牧。现在与特调科达成和解,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吧。东西到手了吗?“说着他望向任漠羽。 任漠羽点点头,从背包中拿出一个匣子递给方老:“在这儿,这次又差点让罗烈然的人抢去。妈的,为这东西,连倪牧也……” 听他提到倪牧的死讯,在场诸人无不露出黯然神色。方老叹了口气道:“倪牧的事的确很遗憾,对方突然出现,连特调科也没他们的资料,实在奇怪之极,此事我迟早会查个清楚。孙易,你看看。”他说着将匣子递给孙易。 孙易接过拿出小球,一时众人目光都集中在它上面,方老等还是第一次得见,更露出感兴趣的模样,显然每个人都很想知道这么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为何会让各方不惜破脸争抢,闹得死伤惨重。 面对众人热切的目光,孙易苦笑道:“别这么看着我好么,我又不是神仙能立即给你们答案。给我一点时间,总会搞清楚的。逸凡你也来帮我吧。” 方老点点头道:“这正是我招逸凡回组织的原因,一定要尽快查清这东西究竟有何秘密。对罗烈然和那个神秘组织的异动,我总是放心不下。” 答应一声表示明白,孙易将匣子揣回怀中。这时陆文突然探身抓着方老的椅背:“老头子,你不是说那些怪物的事有眉目了么,快告诉我!” 雷禅双目一凛,探手一把捏住陆文手腕。便听滋的一声响,一股蓝色火花瞬间从两人皮肤接触处爆出,陆文身体一震,不由自主连退数步。 看着腕上几道焦黑的指印,陆文伸舌舔舔,猛然抬头间已用冷然的眼神望定雷禅。雷禅也毫不客气的回望过去,同时心中大感骇然,刚才他的本意是要教训一下这嚣张的小子,所用的电劲足够普通人麻痹半小时以上,哪知陆文却似没事一般,看来传闻中他的超强体质果非虚言。 在两人的冷然对视中,整个办公室立刻充满剑拔弩张的气氛。方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扬声道:“我知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大家火气都很大。不过对自己人发火又有什么用?你们都给我住手!陆文你想知道的话就安静听我说。” 方老发火,雷禅立刻退到他身后,为得知消息,陆文也乖乖坐了回去。满意的看看两人,方老这才道:“就在前天,追查怪兽下落的黄震和楚无尘已有消息传回,他们已在云南摸到一些踪迹,同时根据我们的调查,也已大致掌握那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是谁,谁哪些王八蛋制造了那些东西?”陆文立刻追问道。 方老回头向孙易点点头,孙易随即解释道:“接到你们在香港的报告后,我们立刻开始追查那家‘get生物制药’的背景,却发现那家公司早在3年前就已倒闭,显然这是为掩人耳目,因此查清他们的来历费了些时间。同时我们将山东那次事件与这次联系起来,很快就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 “是什么?”尹兰忍不住问道。 孙易伸指敲敲桌子:“还记得被怪兽全灭的那帮黑社会吗?他们曾威胁我们在a县的下属企业将产品卖给另一家公司,所以我就从这方面追查。结果很有意思,三年前倒闭的‘get生物制药”与那家公司的上游企业均不约而同指向同一家企业——力天集团!” 力天集团正是以生物科技著称,和南明集团一样,也是近期在国内兴起的超级大企业。与雄成集团,跃马实业并称新一代的四大航母。 如果那些生化怪物真和他有牵连的话,就相当麻烦了,因对方实力和南明集团不相上下,正面冲突谁也奈何不了谁。 “当然这只是初步情报,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孙易又小心翼翼的道。 他这么一说,众人自然就将目光望向方老。方老缓缓道:“那些东西曾造成怎样的危害,想必大家都清楚吧?因此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理。这也是我召集大家的原因,我要派一些人去支援黄震和楚无尘,并将此事彻底查清,本组织绝不容许那些不该存在的怪物继续为祸人间!” 深深吸了口气,陆文咧嘴一笑:“很好,一定要算我一个!” 互相看看,郭铭和徐东卓也同声道:“我们也去。” 方老分派道:“那就这样,暂由陆文郭铭和徐东卓去云南支援,漠羽你也同去,组织会为你们提供一切需要。尹兰你先养伤,然后再分派你的任务。逸凡你则协助孙易尽快搞清楚这个小球隐藏的秘密,有问题吗?” “没问题!”轰然答应一声,众人立刻起身。 “喂,老头子,这次算哪级任务?酬金怎么算?”不改本色,任漠羽没走几步便回头问道。 “这次是3级,达成以后,你对组织的欠帐可一笔勾销!”方老微笑道。 霎时间,就如吃了兴奋剂般,任漠羽“咿哈”一声大叫:“妈妈的,老子不管那些怪物是什么,这次他们都死定了!” 正待出门,郭铭突然啊的一声停步,脸上神情变得无比古怪。 “怎么了?”少有见到郭铭这副模样,徐东卓立刻问道。 缓缓转身,面对众人奇怪的目光,郭铭喃喃道:“我想起什么时候曾见过那些球体了……” ** 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郭铭再次肯定道:“这球体,我和东卓早就见过。” “什么时候,我怎么想不起来?”徐东卓抓抓脑袋露出思索之色。 郭铭对他道:“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在那个废弃的客车场奇异昏迷一天的事吗?” 经他提醒,徐东卓啊的一声叫了起来:“那、那狗?” 见两人对话不清不楚,孙易不由道:“喂喂,你们给我说清楚点。” 郭铭遂将那日在客车场内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并特别提到他和徐东卓捡起的那两个球体。最后他道:“由于当时对这东西印象不深,所以我和东卓都把见过它的事忘记。现在想想,我们突然获得超能力,是否就是和它有关?” 听他这么说,众人古怪的看着两人,毕竟这事未免太过匪夷所思。面对方老询问的目光,孙易缓缓点了点头:“目前还不能认定两者间是否真有联系,不过我也倾向于这么认为。但是有一件事却是可以确定的了。” “什么?”众人连忙追问,郭铭和徐东卓更露出注意神色。 在大家目光的期待下,孙易一本正经的道:“那就是,他们获得超能力肯定和狗无关!”随后他松了口气:“好家仔,害我这些日子还找来全世界犬科动物的资料,想查出究竟哪种狗咬了人有几率附加超能力效果。幸好你们想起来了,否则我已打算向老头子申请资金,一样买一条回来做咬人试验。” “切——”看着一副大呼幸运模样的孙易,众人同时向他竖起中指。 尴尬的笑了两声,孙易又道:“好啦好啦,总之这个消息很有价值。如果这东西真能让普通人具有超能力的话,那就不难解释罗烈然为何会拼死抢夺了。有了研究的大致方向,我想应该能很快把它搞个清楚。” 方老则指指两人道:“那要郭铭和徐东卓协助试验吗?” 孙易摇了摇头:“他们进组织时已做过全面的身体检查,所有的资料都收集齐备,就算再查也得不到新的东西,我还是直接从球体本身入手好了。” 听他这么说,方老点头道:“那好,如此就拜托你了。”跟着他站起身:“现在看来,四个球体仅剩其二,这个情报很有价值,今后说不定能利用它好好摆罗烈然一道。当务之急是尽快解决那些怪物的事,各位行动吧!” 轰然答应一声,众人便起身准备离开,哪知孙易却突然抓住陆文。奇怪的回过头,陆文皱眉道:“你又想干什么?” “人走可以,把血留下。”孙易笑嘻嘻的冲他道。 说着他不由分说拉着陆文就向门外走去,同时解释道:“到目前为止你是唯一能抵抗那些怪物体内病毒的人,我得好好抽点你的血研究一下。如果能做出抗病毒血清,今后肯定能派上大用场。” “喂喂,妈的,老子的血你说抽就抽啊?给我放手,听见没有……”在陆文不满的声音中,两人很快消失在走廊一头。 ** 待所有人都出去以后,方老突的叹了口气:“近来有太多不寻常的事了,组织一旦卷入,还不知有多少成员会像倪牧一样,我的决定是否错了呢?” 默然片晌,站在他身后的雷禅沉声道:“事有可为,有可不为。” 喃喃的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方老缓缓点了点头:“是啊。只想不到由始至终,另两个球体都在我们身边,这两个年轻人说不定真是解决乱局的关键。现在情势发展很可能会超出我们的预料,但愿他俩能不负所托吧……” 默默看了方老一眼,雷禅没有答话,只将身体站得更加笔直。 ** 第二天一早,郭铭等四人离开上海,乘飞机飞往昆明。跟着在集团昆明分部拿到准备好的装备,再乘车穿过半个云南,终于到达目的地。 孟连县是位于西双版纳以西,靠近中缅边境的一座偏僻小县城。整个县城紧紧挨靠茂密的丛林,居民大多是佤族傣族等少数民族,颇具热带风情。 昏昏沉沉的走下汽车,脚还没落地,郭徐两人就被一股扑面而来的潮热之气冲得连退两步。触手下车体钢板滚烫,片刻他们已是汗流浃背。 一面忙不迭的脱下外衣,徐东卓一边抱怨道:“难怪古时候发配苗疆大多有去无回,我的妈呀,这儿的天气还真是让人吃不消。” 将行李放下,郭铭也咋舌道:“好潮湿,气温大概有35度以上吧。” 跳下车随手将衬衣围在腰上,陆文露出结实的上身。不像两人,他倒是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看来这家伙的忍耐力果真异于常人。 从后备厢中抓过行李,任漠羽笑道:“这算什么,今后出任务,要去的恶劣地方多着呢。我曾试过在黑龙江漠河零下30多度的野外呆过两天,可比这难受多了。你们还得多学着点啊。喏,接我们的来了。” 第十五章 顺着他手指方向,郭铭和徐东卓立刻看到街道那一头,一身短打的楚无尘正笑着向三人招手。多日不见,他黑了许多,但却更显英武之气。 迎着四人走上,楚无尘和任漠羽嘻嘻哈哈的互捶一拳:“好小子,还没把你给穷死啊,不过你来我就放心了。” 说着他转脸看看一旁三人,又露出一贯的臭屁表情。上下打量郭徐两人一眼,楚无尘打从鼻孔里哼道:“怎么又是你们两个。” “怎么,你不满意吗?”一见此人,徐东卓也是火大得紧,暗道组织里怎么这么多让人讨厌的家伙。 “那当然,我是要老头子派几个有用的来,你们两个都还要人照顾,能有什么用?”楚无尘斜吊起眼睛,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一听此言,徐东卓立刻青筋爆跳,任漠羽挥手阻住他:“算了算了,楚无尘也是无心的,虽然他说的也算实话…” 言罢不管脸色难看的徐东卓,他一把攀住楚无尘的肩膀:“喂,这儿有什么好康的没有?介绍给我救救急,要不是那两小子,我早在成都捞一票了。” 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楚无尘摇了摇头:“这附近可没好东西,不过你要是够胆,可以去金三角抢点毒品出来。怎样,如果要漂亮姑娘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找几个,傣族美女腰细腿长,啧啧,够味得很啊。”说罢眼中**光大盛。 两人勾肩搭背一脸贪婪,旁若无人的说出这番话,十足财迷疯和皮条客的模样。看得后面三人摇头不止,暗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切,你以为我像你那么性欲过剩啊。”任漠羽不屑的撇撇嘴(徐东卓在一旁摇摇头:是啊,不过你这家伙是贪欲过剩,二位半斤八两罢了。)跟着他脸色一正,已沉声道:“如何,这些天有什么发现没有?” “数月前我和黄震追踪对方,一直来到此处,意外的发现这个偏僻的县城竟然有一家大型的现代化制药工厂。我们怀疑那些怪物就和它有关,所以留在这儿探察,不过这家药厂保安异常严密,我和黄震数次潜入都无法得到有效的情报,这才请组织派人来支援。”楚无尘也不再嘻笑,很快将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想了想,任漠羽问道:“那是否搞错了?或者另有别处?” 楚无尘摇头道:“一开始我们也是这么想,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监视,却越发肯定地方没错。不仅因为这药厂严密得过分的保安,我们还发现,虽然几乎每天都有车队运送各种原料入厂,但这几月来却从没见过自厂里运出任何货品,仅凭这一点,这家药厂就大有古怪。” 哼了一声,陆文捶手道:“这有什么难的,交我给好了。今晚我就杀进去,几颗炸弹保管他藏着什么秘密也要乖乖显露出来。” 明白陆文对杀死自己养父的生化怪兽的仇恨,郭铭知他不是说笑,赶紧道:“千万别做傻事,别忘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 咬牙犹豫半晌,陆文终颓然道:“你放心,我只是有些忍不住罢了。不过我有预感,这家药厂肯定和那些怪物有关,若要进去探察,一定要算我一个!” 说着几人已来到街边一栋楼房前,楚无尘向上指了指:“那家药厂就在这栋楼后,为了监视方便,我和黄震在上面租了间屋子。 ** 众人随他上到顶层,楚无尘打开左边一扇房门走了进去。屋子里很乱,胡乱的堆放着各种东西,看得出两人这段时间也过得相当简朴。 另一头的房间一片漆黑,窗户拉着厚厚的窗帘,窗前则放着一套精密的监视仪器,有高倍望远镜,集音器,夜视装置以及录制设备。大大小小的各种镜头仪器自窗帘缝伸向外面,此时黄震正坐在监视器前认真看着屏幕。 “怎么样,有情况吗?”走入屋内,楚无尘伸指敲敲房门。 “老样子,今天除了两辆运送原料的车进去,毛都没一根。”黄震叹了口气转过身。 待看到后面的任漠羽等人,他惊喜的起身道:“漠羽,好久不见,这阵过得如何?”跟着又向郭铭等点点头:“你们也来了。” 在监视仪上按下一个自动录制的按钮,黄震随众人来到客厅坐下。目光迅速在四人身上扫了一遍,他问道:“对这件事,老头子什么态度?” 任漠羽点头道:“你放心,他让我们来,就是彻底解决这事。” 听到他的话,黄震吁了口气:“那我就能放心的采取任何行动了。”跟着他脸色一变:“哼,那些东西根本不该存在于世上!”看来在香港目睹那些怪物制造的惨祸,黄震至今仍无法释怀。 在场六人都曾见过那些怪物肆虐的惨状,此刻回想起来,俱都默默无语。忽的想起一事,楚无尘问任漠羽道:“听说倪牧已经…是否是真的?” 脸色一黯,任漠羽点点头:“嗯,倪牧已在广州遇害,下手的是你们曾在香港遇过的那帮人。方老已派人着手探察对方的底细,这仇我一定会报!” 此时提到的都不是让人愉快的事,气氛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似是为了打破这僵局,徐东卓突然道:“我说,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办?” 被他岔开思路,黄震沉吟道:“可以肯定的是那家药厂一定藏着什么,不过因为只有我和无尘两人,难以探个究竟。你们来就好了,我准备今晚就行动,我们分作两队,一队制造些事端引开警卫,另一队则进去彻底调查一下,怎么样?” 对他的提议众人纷纷点头,目前情报有限,这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任漠羽当即道:“同意,我们也带了些装备来,应该能派上用场。这次老头子动了真怒,表示全力支持,还要什么都可以让总部送来。”说着他指指屋角几个大包。 走上看看包里的东西,黄震兴奋道:“太好了,有这些把那家药厂翻过来都没问题。要是你们再不来,我和无尘已准备去缅甸买军火了。” 说着众人又商量一番晚上行动的细节,便将计划确定下来。伸个懒腰,郭铭无聊的走到阳台上呼吸新鲜空气,向外望望,他突然喃喃道:“喂,都来看看。” 见他声音奇怪,屋内几人纷纷走到阳台上,顺着郭铭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斜对面的街道上,几个工人正在两棵树间拉一条横幅。 红色的横幅展开,上面印的几个大字清晰的展露在众人眼底。只见上面写着:“热烈欢迎力天集团主席司马望候先生莅临本县” 愕然转头看看,几人心里均不由道:“不会这么巧吧…..” ** 司马望候,力天集团主席,其人来历颇为神秘,30岁建立力天集团之前的经历几乎无人得知。只知道他出身贫寒,高中还没念完便独力出去闯天下,此后下落不明,一直到27岁再次出现时,已是身家亿万的富豪。此后经过一系列让人惊讶的收购并购迅速建立力天集团,发展到如此规模仅用短短数年,被称为企业界崛起最快的彗星式人物。 不过比起这些,司马望候本人却更让世人感兴趣。传闻因小时患过面瘫,司马望候在公众面前一直是以戴着面具的形象出现,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种种神秘的传言交混一起,为他凭添不少传奇,总之这个人,绝不如表面身份般简单。 如今这个人突然出现在这个偏僻的小县城,目标自然就是他旗下的这家药厂了,同时也更加肯定众人的猜测,这里一定有不寻常的东西存在。 半小时后,出外打听消息的楚无尘很快回来。他兴奋的对众人道:“消息属实,司马望候明天就会到达,目的正是视察这家药厂。” “太好了,正愁难以找到线索,刚好可以着落在这人身上。如果这家药厂真如我们猜测的藏着什么的话,跟着他就能搞清楚了。”任漠羽拍掌庆幸道。 他的话大有道理,这家药厂非常大,就算他们之前的计划成功,恐怕也难以找到有用的线索。不过司马望候一来,只要紧紧盯着他,一定能有所斩获。 “好,就这么决定,今晚计划暂时取消,等人来了再做打算。”黄震拍板道。 第二天,司马望候如期抵达孟连县。由于从没有过这样的大人物光临,整个县都沸腾起来,当地居民在县政府的安排下,穿着五颜六色的民族服饰夹道欢迎,四处张灯结彩,简直比过节还要热闹。 “哼,藏头露尾,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坐在电视前看着当地电视台转播的欢迎仪式,陆文一脸不屑的道。 电视画面中,司马望候正在人群中挥手致意。这人个头高大,身材挺拔,一头黑得发亮的笔直长发披散在肩头,他穿着一身唐装样式的白色衣衫,没有寻常企业家的俗气或精神不济的颓然,反显得英气勃勃。 果如传闻中般,司马望候自鼻孔以下起整个脸都被一张制作巧妙的面具遮住,看不清本来模样。不过从其高挺的鼻梁以及那双充满英气的眼睛看来,这人绝对是个美男子,也因为此,他怪异的模样并不惹人讨厌。 黄震等人也学陆文般围坐在电视前。看着被冠以振兴孟连县经济的救星称号,在各级县领导众星捧月般环伺下侃侃而谈的司马望候,黄震喃喃道:“这帮笨蛋,还不知招了个什么样的祸星进来啊。” 而任漠羽则伸指对准画面中司马望候的头像做个扣动扳机的姿势:“砰!” ** 接下来的时间,六人分作两组轮番监视司马望候的行踪。然而一连几天他都只是忙于出席各种欢迎会和演讲仪式,根本没有踏入那家药厂一步。 就在性急的陆文快忍不住的时候,机会终于来到。这天深夜,在监视宾馆的郭铭,陆文和楚无尘眼皮底下,四辆轿车自地下停车场鱼贯而出,仔细看去,其中一辆正是司马望候的座驾。郭铭和陆文精神一振,知道对方终于有所行动了。 “跟上去。”待汽车驶过,楚无尘一步跃出藏身处向停在街边的汽车跑去,同时掏出手机通知留守屋里的黄震等人。 孟连县很小,加上临近深夜,街上空无一人,司马望候的车队极为显眼。为怕对方发觉,楚无尘只敢远远驾车跟着,利用对方车灯的光确定方位。 好在他们正是向那家药厂而去,楚无尘才不至跟丢。一面开车他一面兴奋道:“这么晚去那儿,肯定有古怪,这两天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在临近药厂时,三人绕开车队,从另一条路抢先驶回他们租下的楼房。这时任漠羽和徐东卓已在楼下等着他们。 “看到了吗?”远远的郭铭就问两人道。 “当然,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黄震正在上面监视。”徐东卓点头道。 任漠羽则望向楚无尘:“如何,准备开始了吗?” 楚无尘点点头:“没时间考虑别的了,我们这组跟进去,你们在外随时接应。” 陆文则摩拳擦掌的道:“那还等什么,好好干他娘的一场。” 话未说完,徐东卓已从墙角拿起个大包扔了过来:“早知你会这么说,接着。” 陆文抓过包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各种装备和武器。冲徐东卓咧嘴一笑,他抓起一只手枪咔咔拉动两声揣入怀里:“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楚无尘和郭铭也迅速挑选出合适的装备揣在身上。其中有指头大小的微型耳麦,装在袖口的通话仪,手枪,刀具,夜视仪,内垫消声泡沫的胶鞋,甚至电子解码仪等等,有南明集团全力支持果然不一样。 装备完毕后,三人向任漠羽和徐东卓做个放心的手势,便迅速消失在夜幕下。 远远的就见数股灯光由远而近,随即药厂大门缓缓打开将车队迎入,同时耳麦内传来黄震的声音:“我看到了,司马望候已经下车,快跟进去!” 绕开正门来到另一侧的围墙边,楚无尘蹲身墙下遥遥向对面黄震藏身的窗户打了个手势,跟着就听黄震道:“墙后没人。司马望候向主楼去了。” 楚无尘曲腿一跃,跳到中途便听一声微响,自他脚下涌起一股直冲向上的气流。得此之助,他就如灵猫般轻盈的自墙头高高的隔离栅栏上一翻而入。 待楚无尘跳入,郭铭随即也站起身举掌遥遥向栅栏一伸,便见一股灰白色的长束刹时射出紧紧缠在铁栏上。同时他伸足在墙面一蹬,借着长束的拉动之力整个人轻巧的两蹦三蹦已上了墙头,跟着他回身向陆文伸出手。 抓着郭铭手掌,陆文一拉也借力跳上墙。面对还有半人高的栅栏,他也不客气,两手抓着栏杆向外一扯,毫不费力的,中指粗的铁杆便面条般分了开来。 远在另一侧的楼顶,目睹全部过程的黄震不由嘿的笑了一声:“这两个小子,果然有些门道。” 跳下墙头,等在下面的楚无尘一招手,已抢先向左前方高耸的制药大楼移去,这时刚好看到司马望候被几名男子迎入楼内。 第一章 整个药厂非常安静,广阔的草坪完全笼罩在黑暗中,除了正中耸立的大楼灯火通明,再无一丝灯火。药厂后部的厂房便如几个蹲伏的巨兽,只见一团黑影。 戴上夜视仪小心避过主楼灯光的照射范围,三人迅速穿越草坪绕到制药大楼后方。在一扇紧闭的铁门外停下,楚无尘贴耳倾听一阵,随后向郭铭招招手。 郭铭会意,快速移上伸指在锁孔一捅,轻松将门打开,三人立刻闪了进去。门后是间垃圾处理室,到处堆放着黑色的塑胶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怪味。 向两人打个手势示意跟上,楚无尘移到正门前打开条缝向外瞧去。外面过道一片漆黑,左侧尽头有另一条过道与其交叉,此刻从那方隐隐传来人声。 三人出门向那头摸去,那方灯火通明正对大楼正门,刚才人声就是走过的司马望候一行所发。来到灯光范围外的黑暗中藏好,他们小心翼翼的望过去。 他们右方不远处有一扇巨大的金属门,门旁笔直站着两名黑衣大汉,此外再看不到一个人影,看来目标已进入门内。 由于两方隔得较近,楚无尘没有说话,而是稍微回身对陆文和郭铭比了一连串手势,随即望定他们,显是在问明白没有。 陆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望向郭铭,满脸不解。郭铭犹豫了一下,抓抓脑勺对楚无尘比个的手势。楚无尘遂点了下头,深吸口气移到两过道交叉处。 举手伸指比出一二三的手势,当比到第二时,恰好陆文正悄声问郭铭道:“刚才他手舞足蹈的干什么?” 郭铭耸耸肩:“谁知道。” 可惜楚无尘已没机会听到这段对话,当伸出第三根手指时,他猛的一跃已扑了出去。扑出同时就势在地上一滚,他已来到两男子跟前。 万没想到会突然扑出个人来,两男子大惊失色,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就见楚无尘挺腰起身,同时挥手对准他们面门一扬。 霎时一股锐风刮过,两男子只觉眼球一阵刺痛,不由自主捂眼蹲下。得此机会楚无尘一步跨上伸手圈住最近一名男子的脖子抬肩一挺,便听咯咔一声脆响,这男子哼都没哼一声身体便软软瘫倒。 这时另一名男子已睁开眼来,同时手往腰间摸去。然而让楚无尘又气又怒的是,本该跟着扑出收拾对方的郭铭和陆文却连影子都没见。此时已顾不上喊他们了,楚无尘无奈之下唯有猛的拧腰转身,在对方张口欲呼的同时举掌猛推。 霎时间狂风大作,在呜的一声啸响中,一股粗若儿臂的旋风由楚无尘两手间直捣而出,狠狠击在那男子胸口。凝聚的风力便如铁柱般威力惊人,不仅将男子快要出口的呼喊硬给逼了回去,还将他撞飞半空向后直抛。 如炮弹般弹飞十余米,这男子令人难以置信的横过整个过道撞在尽头的墙上,跟着隐隐传来嘭的一声,他已仆倒在地再不动弹。 “呼…”见成功收拾对手,楚无尘这才抹了抹额上冷汗,刚才要是稍微慢得一步,让对方发出警告便一切皆休了。 直到这时郭铭和陆文才大摇大摆的从藏身处走出,看到趴在地上的两男子,郭铭不由对楚无尘伸出大拇指:“厉害,竟然一个人对付俩。” 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脸由衷赞叹的郭铭,楚无尘猛的走上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低声怒吼道:“刚才你在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郭铭一脸莫名其妙,双眼还无辜的眨动两下。 “你…”无可奈何的揉揉鼻梁,楚无尘怒道:“刚才你没看到我的手势吗?” 似是这时才反应过来,郭铭啊的低呼一声:“你说那个啊,究竟什么意思?” 啪!楚无尘一下栽倒在地,他不能置信的撑起身:“你看不懂?” 郭铭理所当然的点头道:“那当然,你花里胡梢的比划,谁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像初次看到外星人般,楚无尘上下打量郭铭一遍,跟着将他和陆文拉到一旁:“刚才那是美军特种部队的手语,陆文看不明白还好说,你、你好歹也是经过雷禅训练的,怎么也不明白?” 跟着他低头轻吁口气似是缓和情绪,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罩上一股浓烈的杀气:“***要是你看不懂也就罢了,又为什么要比的手势?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害死我啊臭小子!” “你以为我想啊!?我和东卓进去一共才训练了20天,只学会怎么开枪,以后的任务全靠自己随机应变,我还要问你们是不是想草菅人命呢!刚才要是我表示不明白,你不定又会怎么闹,我当然只有啦!”郭铭也一副怒火冲天的样子。 “你、你、你…那你不会问我?”楚无尘被理直气壮的郭铭噎得一愣。 还待再说,郭铭突觉颈后一紧,整个人已被悬空吊起,回头看去,却是陆文一手抓着一人衣领将他们抓在半空。凑过头,他沉声道:“喂,两位好像越来越来劲了,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要是把老子惹发飙,大家顶好一拍两散。” 让陆文这么一闹,两人终于冷静下来同时点点头。陆文嘿的一笑:“算你们上道。”这才将他们给放下。 走到两男子守卫的那扇金属门前,楚无尘伸手在四方摸摸,跟着打开侧面一块面板,露出里面的一排小键盘。仔细看看,他低声道:“这是密码锁。” “那怎么办,这我可开不了。”郭铭一摊手露出无能为力的表情。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楚无尘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跟着从腰包里摸出一块掌机模样的东西,是个电子解码器。 从解码器顶端抽出两根带夹头的电线,楚无尘再摸出一把小螺丝刀将密码锁侧面的面板打开,准确的由其中拉出两根电线,一面将解码器顶头电线与其连接,他一面道:“幸好这只是普通电子锁,要是防侵入的可就麻烦了。” 连好电线后,楚无尘将解码器小心翼翼的贴在电子锁的键盘表面,跟着快速按动解码器上的数个按钮。便见解码器的屏幕上九组数字飞速跳动变幻做着各种组合,很快头三组数字便确定下来,紧跟着没多久一组组数字接连破译。 就在九组数字确定的同时,解码器上一盏红灯一闪,那扇金属大门已无声无息的滑了开来。取下解码器揣入腰包,楚无尘招呼两人闪身而入。 一进门他便紧贴墙壁蹲下,同时伸手指指头顶,郭铭和陆文学他般蹲下望去,恰好见到头顶一个监视用摄像头微微转动着。 陆文比个砸烂的手势,楚无尘和郭铭立刻大摇其头。想了想,楚无尘从腰包中拿出块秒表模样的东西,打开盖子,内里有一个摄像头。他示意陆文托住自己的脚将他举到与摄像头齐平的高度,跟着拿着手中仪器由左至右跟随摄像头缓缓转动一次,将整个实验室全部摄入其中。 楚无尘举腕看看时间,然后在那东西上输入一组数字,再次爬到摄像头边,他伸手抓着其后的数据传输线迅速扯下,同时已将其夹到手里的东西上。 将那玩意儿小心搁在摄像头顶端,他一跃跳下吁口气道:“成了。”这时若有人在监视器另一头,只会看到这间实验室的监视屏似电压不稳般微闪一下,便再无异状,哪知那只是楚无尘手中玩意儿滚动播放的录影罢了。 直到楚无尘干完,三人才有时间仔细打量整个房间。 这里是间巨大的实验室,数张金属试验台上摆着各种仪器,房间一角一组大型计算机闪动着待机的图案。让三人奇怪的是,这间实验室虽大却也能一目了然,放眼看去根本见不到别人,进来的司马望候等人跑哪儿去了? 来回走了一遍,确认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郭铭不由道:“是不是搞错了?” 楚无尘摇摇头:“应该不会,从我们错身而过的时间来算,对方只能进到这里,再说若只是间无人的实验室,又何必派人守在外面。” 很快他眉毛一扬,似是已有发现。凑过身在电脑前左右看看,楚无尘随手在键盘上敲下一个按钮,电脑的待机画面消失,屏幕上出现输入密码的显示。 想了想,楚无尘迅速敲下进门时那个电子锁上的九位密码,跟着便听嚓的一声轻响,整个电脑连同桌子一起向后回缩,露出下面的阶梯。 三人依次走下阶梯,没几步就到了底,下面是一个电梯,其上只有向下一个按钮。回头看看两人,楚无尘道声:“准备好了么?”已伸手按上。 三人由电梯向下降去,约五六秒钟后,电梯一震停下,门跟着打开。然而刚分开一丝缝,站在门前的楚无尘已脸色微变,他立刻举手对准门缝狠狠一划,一道锐利的真空风刃脱手而出,同时门那头传来一声闷哼。 随着门逐渐分开,郭铭和陆文才看到电梯前躺着一名黑衣男子。他的脸部从额到颈有一道深深的血痕,入肉达数分之深,鼻子前端更几乎分为两瓣。看来他是负责守门的,突然见到电梯降下过来探察,却被楚无尘抢先收拾。 郭铭曾听倪牧说过,能自由控制风的楚无尘,可以瞬间制出锋利程度勘比利刀的真空风刃,其威力足以劈断手臂粗的木桩。不过此人一贯色迷迷的不正经模样,让郭铭下意识的对他小看,直到今天一同行动才彻底改观。 组织中果然人人身怀绝技,楚无尘不仅有勘比专业特工的潜入技巧,其异能更是威力绝大。地上男子不仅脸差点给剖成两半,更被风刃的强大撞击力直接给撞成脑震荡,休想再靠自己醒来。 楚无尘抢先一步跨出,随即便听他目瞪口呆的道:“我的天……” 听他叫声有异,郭铭和陆文也赶紧跨了出来,随即被眼前所见惊呆。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半空一个平台,左边有下去的阶梯,而在平台下方,数十个巨大的立式玻璃培养槽一顺溜排开,每一个里面都有一个奇形怪状的怪物。 这些怪物有的已经成形,有的还只是模糊的一团,它们静静的飘浮在培养槽的溶液中,身上连着无数细小的电极,一旁的微型电脑不住跃动着复杂的数值。 “我的天,这次真是找到宝地了。”半晌,楚无尘才喃喃说道。 第二章 顺着阶梯下去,走在这些培养槽间,三人越发真切的感受到内里怪物的可怕。 一些还能看出其野兽的原形,比如狮子蜥蜴等,还有一些已完全变成不知名的东西,尽管只是在培养槽中静静浮着,三人还是能想象得到一旦其活动起来,将是怎样可怕的情景。而最令他们吃惊的是,有数只怪物,竟已初步有了人的形状! 顺着两排培养槽走到尽头,向里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的金属门紧闭。三人小心翼翼的走入其间,很快就听到左侧第四扇房门内传来说话的声音。 向郭铭和陆文打个小心的手势,楚无尘带着他俩推开门走了进去。门后的房间分作两层,三人进去的地方位于第二层,一圈架空的钢架走道环绕整个房间。而下一层才是房间的主体。此时正有数人围着一个巨大的电脑显示屏看着什么。 其中一人正是司马望候,在他身后站着两个高壮的中年男子,似乎是保镖一类。一个身材枯瘦,穿着白大褂的老者正不住在电脑前操作着。 在门旁的金属架后躲好,三人刚好听到司马望候问道:“进行得如何?” 只听那老头回答道:“目前还不是很顺利,生化兽的开发成功率只有10%,且难以达到预定的威力。而在操控性上更毫无进展,除了鲁川以外,没有人可以任意指使它们,反而某些突变个体的能力超过了我们的预期。” 司马望候点了点头,又道:“嗯,那么生化人的研究呢?” 三人一听此言无不大吃一惊,他们当然知道司马望候那句话代表着什么,想不到他的野心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除了制造恐怖的生化怪兽,还要制造生化人。 这已不是单纯的克隆了,利用未知的基因手段凭空造人,这简直就是向千亿年来的物种进化挑战。突的想到刚才在外面的培养槽里看到的那几个似人而又不是人的类人怪物,三人就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正想间,那老者已道:“很困难,您也知道这并非利用现有野兽研制特殊生化体可以比拟的。人的身体和基因构造都要复杂上千倍,目前最大限度也只能直接从人体进行调试,且有很高的失败率。” 司马望候理解的点点头:“我明白,那边也正在加紧研究,希望博士你这边也能及时提供支持。那个关键的东西几经易手,前些天终于成功带回,希望你们能从那上面得到需要的东西,我已经不想再等了。” 那老头呵呵笑道:“那东西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确实是很有趣的玩意儿。请您放心,只要多给些时间,我们一定会拿出让您满意的成果。” 下面虽只短短几句话,上边郭铭等人却听得心里波涛起伏。他们没想到竟能从司马望候嘴里听到这么惊人的消息,从刚才的话来看,对方早已开始进行制造生化人的研究,且有了初步成果。 那些恐怖的生化怪兽也只是为造人提供积累经验罢了,难怪在香港那两名男子说他们曾将生化怪兽运送到全国各地放出做实战试验,原来就是为了收集一切的必要资料。 也就是说,那些死在生化怪兽利爪下的无辜百姓,不过也是试验品罢了! 同时又有更大的疑惑向三人袭来,司马望候口中那个对试验大有帮助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正在猜测时,郭铭突的看到躲在他身边的陆文已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显然刚才司马望候的话给了他很大的刺激。想此惨死的果叔,他已快忍不住了。 正要打出手势提醒陆文冷静一点,便听嘎吧几声轻响,却是陆文拽着的拳头实在太紧,骨节发出脆响。一听这声音,郭铭和楚无尘同时心感不妙。 果然,就在骨节响动的同时,站在司马望候身后的两男子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反应速度转过头来。不过这并非让三人吃惊的地方,而是…他们的身体根本没动,也就是说两人直接将颈骨转了180度! “妈、妈的,好像遇到不得了的东西了……”楚无尘呆愣着眼喃喃道。 察觉到身后男子的异状,司马望候奇怪的回过头来,看到三人他立刻眼前一亮。从头到脚不住来回打量着他们,看他的模样,不像面对入侵者,倒好像一个当兵三年的饥渴男看到**一般。 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郭铭忍不住道:“喂,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楚无尘也颇感不好受,他低声答道:“谁知道他有什么毛病。” 这时只见司马望候露在面具外的双眼精光一闪,已撮指喝道:“给我杀..不,抓住他们!千万别把脸打坏了哈。” 全身莫名其妙的掠过一阵恶寒,三人实在很想问问为什么要生擒他们,还不能把脸弄坏。但对方话音刚落,那两名男子已扑了过来。 也不见他们如何屈膝用力,只是人影一晃,两人已高高跳起横过7、8米的距离向三人扑来。 普通人绝没有这样的弹跳力,郭铭刚说了一声:“是超能力者吗?”他们已分别扑到三人藏身的钢架两侧,将他们夹了起来。 “打过就知道了。”陆文冷笑一声就快步迎了过去。对他而言,这么躲躲藏藏终究是个麻烦事,像现在这样手底下见真章才来得痛快。 哪知他刚刚跳起,只见离他最近的那名男子大口一张,上下颚不可思议的几乎拉成一条直线,同时一团黄色东西自他喉咙里飞射而出。 “小心!”楚无尘刚提醒一句,那团东西已射到陆文身前。 好在陆文反应也不慢,瞬间侧身避过,然而那团东西还是打在他的手上。霎时只感一股冲力一带,陆文脚下不稳已被拉得向后退去,手臂贴上后面钢架。 这时几人才看清,从男子嘴里射出的是一团粘呼呼浓痰模样的黏液,极是恶心。此刻它裹着陆文的手贴上钢架,就如胶水般瞬间粘牢。 “妈的!”脸上露出要吐的表情,陆文运劲于臂大力一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团看似不甚牢靠的粘液居然纹丝不动,以陆文的臂力也无法挣脱。 “哼哼,别费力气了,他们是我仅有调试成功的生化人,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敏捷都远超常人。从他们体内分泌的粘液粘性超过强力胶水数十倍,就算是棕熊也挣脱不了。”看到陆文的行动,下方老者得意洋洋的道。 “臭老头,现在不是转播职棒,用不着你来解说!”怒哼一声,陆文另一只手抓住钢架用力一掰,便听嗤啦一声裂响,随着大蓬血雾爆起,他竟然硬生生将臂上皮肤与粘胶扯了开来,钢架上残余的粘胶滴血不止。 “刚才你说…怎么都扯不开是吗?”伸舌舔着臂上伤口,陆文脸上泛起令人心悸的恐怖表情。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双目一凛,司马望候喃喃说道。 ** 齐齐嘶叫一声,两男子同时扑上。他们右手握拳一振,五指间的皮肤破开齐唰唰弹出数根尖锐的骨钉,上面犹自附着带血的肉片,煞是触目惊心。 果如老者所言,两男子速度快得惊人,刚见他们弹身跃起,下一刻已扑入三人之间。郭铭只感风声大响,一男子已挥着骨钉向他腹部击来。 不好…这个念头瞬间划过心头,郭铭几乎是本能的向旁一让,同时右手下架。噗的一声,骨钉轻松刺入郭铭臂上的护身物质中,跟着将他推得不住后退。 楚无尘见状忙踏前一步来到郭铭身侧,同时错脚转身曲肘在那男子脸颊狠狠一撞。然而这足以让普通人昏厥的一击却没给他造成丝毫伤害,那男子咧嘴露出一个残忍笑容,跟着已自嘴里吐出一团东西射向楚无尘面门。 这是包裹着数枚牙齿的粘液,楚无尘知道这东西的厉害,大叫一声低头闪过,然而还是被男子接下来的一脚踢得飞了出去。得此机会,郭铭猛的挥手挡开男子指间骨钉,同时欺身而上伸掌按在他的肩窝。 “喝啊!”一声暴喝,一股灰白尖刺自郭铭掌心猛的爆出毫无迟滞的穿透男子肩窝,鲜血飞溅中男子被长刺推得不住后退。 这时后方陆文也和另一男子交上了手,两人都是体力型的,拳来脚往招招都往对方要害招呼。不过那男子胜在指间骨钉尖锐,陆文好几次都险些被其划伤。 打得兴起,陆文怒喝一声一把捏住那男子的拳头,五指空隙刚好夹住骨钉。趁男子愣神间,他一步撞入对方怀内,高高举起手肘向其肩膀砸去。 咯咔!清脆的骨裂声响全场清晰可闻。陆文收回手肘正要再打,哪知本该肩骨碎裂无法抬手的男子手臂竟不可思议的一扭,数根惨白的骨钉倒刺陆文下巴。 那边郭铭将对手肩窝刺穿,急推数步后他马步立定,左手握住右腕运劲一振,就如同一股冲击波撞出,男子右肩一斜,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栽了出去。 落地同时两男子已翻身爬起,随即恶狠狠盯着三人,他们虽都受了极重的伤,但看两人模样却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连行动都未受影响。看到他们,三人几乎同时回想起曾见过的那些生化怪兽。 啪啪啪…这时下方传来一阵股掌之声,司马望候朗声道:“早就听闻依附南明集团的异能组织在暗中和我作对,看来就是你们了。既然已知你们的身份,那我也不必费心留活口,都给我杀了!”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变得冰冷无比。 话音刚落,两男子并肩一跃,分别伸足在墙壁和边上栏杆一蹬,已加速向三人跃来。楚无尘一步跨出叫道:“让我来!”已自腰间摸出手枪。 “快停下,枪对他们没用!”一见楚无尘动作,郭铭赶紧大叫。和这些东西数次交手的经验告诉他,子弹对这些怪物根本毫无用处。 然而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话音未落两男子已扑到近前,同时楚无尘也举枪射击。不得不承认,他的枪法极好,瞬间连开四枪,枪枪均准确射中要害,片刻间两男子额头咽喉等处便分别多了两个窟窿,鲜血喷溅而出。 然而果如郭铭所料,本该倒地毙命的他们,却只像被蚊子挠了两下般,坠地后脚底顺势一蹬再次贴地扑来。楚无尘见状大惊,待要避让已是不及。 好在他战斗经验异常丰富,并没做多余的躲避,而是两掌倏伸同时抵着扑来两男子胸口。“喝啊!”一声大喝,自他掌间数道锋锐无匹的真空薄刃标射而出。 楚无尘的真空刃何等厉害,加之距离极近,便听噗唰唰一阵乱响,两男子胸口已是一塌糊涂,交错的真空刃透体而过再将后方墙壁地板割出大口。 在真空刃的冲击下,两男子不由向后退了两步,不过他们也极是硬气,身子略微一稳便要再次冲来。但当他们再转过头时,正好看到楚无尘再次推出两掌。 飙风骤起,便听呜的一声巨响,一股狂风刹时自他掌间吹出,在劲急的风力下尚未站稳的两人不由自主再次腾空撞在墙上,骨折声再次传来。 得意一笑,楚无尘正要说两句场面话,他的眼睛突然睁大。只见对面两名男子再次缓缓爬起。这时他们的身体早已一塌糊涂,被破坏得不成模样,其中一人更是脊骨折断,但他仍能斜扭着腰站起身,让三人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和人在打。 “哈哈哈,没用的,他们经过特别调试,身体早已没有任何感觉,就算骨头折断,也能用强劲的肌肉强行将之连起。你们这点打击根本算不了什么。”那老头再次大笑起来。 第三章 “喂,还记得在香港是怎么对付那些东西的吗?你只要把工具准备好,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这时陆文突的低声对郭铭道。 转头看了他一眼,郭铭嘿的一笑:“那你绝对放心,这次保证不是西贝货。” 言罢只见他右腕一振,掌间迅速出现一团灰白色的小球并不住滚动,小球越滚越大,眨眼工夫只见其弹起一扯,已变做把长刀模样。 探手抓过,陆文虚劈两下,不由赞道:“果然是好东西!” “喂喂,你想干什么?不会想用这玩意儿和他们打吧?”楚无尘不由惊问道。 “你一边看着就行,对付这种东西,老子最是得心应手。”陆文拿球棒般双手紧握刀柄,说着已向两男子走了过去。 “老子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人的意识,听得懂的话,就过来让老子超度。”一步站定,陆文嚣张的冲两男子招了招手。 初时似无反应,突然间两人眼中血丝爆起,显已被陆文的挑衅激得怒到极点。陆文稍稍露出意外之色:“哟,好像能听懂嘛。” “你…去死!”怒喝一声,两男子已同时扑上。想不到两人还懂说话,然而其声音极为艰涩,便如初学人语,看来他们的脑子已大有问题。 陆文没有行动,只是紧握刀柄死死盯着对方行动,就在两男子几快近身时,他突的怒喝一声一步跨入两人之间,同时扭腰挥刀横扫而去。 长刀发出呜的一声破空之音,陆文根本没把它当刀来使,那一下挥动完完全全是挥舞球棒的动作。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其速度也快得惊人。 面对扫来长刀,两男子不仅不避,反而同时伸手抓去,竟是想牺牲一条手臂直接杀死陆文。嘴角逸出一丝不屑的笑意,陆文两臂肌肉不可思议的再次鼓胀,同时手腕一翻,长刀倏然加速斜斜一挑迎上两人。 一切都只发生在瞬间,就如破开纸糊的假人,长刀毫无阻滞的劈开两男子的手臂,跟着白影一晃已自他们身体直透而过。右边那名男子带着不能置信的神情一步站定,紧跟着他胸口以上的部分已脱体而出,由着惯性向前飞抛,摔落地面。 一击毙命! 左边那男子整个左胸也遭到同样命运,带着整条左臂的胸口裂体而飞。然而这样的破坏还不足以杀死他,只见他伸足在墙上一蹬,人已掠过陆文向后方扑去。 他的前方正是郭铭,看着一个少了整个左胸的人向自己扑来,郭铭完全被这情景惊得呆了。眼见他就要和男子对撞一起,陆文猛的回身喝道:“郭铭!” 呼喊传入耳内,郭铭一震醒来,经历过数次生死一线战斗的身体已自发做出反应。只见他左臂向前一架,臂上已裹起一面护盾,同时右足后伸撑住身体,紧跟着就听嘭的一声巨响,那男子已如炮弹般撞上盾面。 被冲力撞得连退几步,郭铭咬牙一挺总算稳住身形。同时他已散去护盾,骤失支撑那男子立刻向他撞来,但已被郭铭紧接伸出的右手按住头面。 他捏住对方脸部的五指一紧,每根指头尖端已弹出一根弯曲的灰白利刃,拉长的利刃沿着男子脸部直抵后脑随即弯曲一扣,已将其整个脑部完全锁住。 倏然紧缩五指,那五根长束也随即向内收缩,男子头部立时凹下五条深痕。眼看就要被挤得爆裂,郭铭目光移到对方脸上,心中突然一悸。 再怎么不像人,但…这确实是人的脸啊…… 尽管知道此刻不是他死就是己亡,但郭铭还是忍不住犹豫了一下,难道真要面对面的…杀人么?就在这时,被五束紧扣的男子脸部忽现一个残忍的笑容,同时他已扬起仅余的右手向郭铭喉咙插来。 在这危急时刻,一旁楚无尘猛的抢上抓住郭铭肩膀一把将他拉开,同时撮掌成刀斜手一挥。一股风刃标出,那男子脖子已被轻易抹断,身体软倒在地。 瞪大眼不能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切,那名老者失神般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竟有人能杀死我精心调制的生化战士?” “你刚才怎么回事…”转过头正要呵斥郭铭,楚无尘突的咽回后半句话。 郭铭此时脸色铁青,额上全是冷汗,脸上惊悸的表情还未完全散去,显然刚才之事给他打击不小。看到他这副模样,楚无尘才想起,郭铭仍只是个新手而已。 “算了,第一次总是这样,也难怪你下不了手。不过那家伙已经不是人,你完全不必有心理负担。”拍拍郭铭肩膀,楚无尘安慰他道。 郭铭抬起头勉强笑笑:“我明白,多谢你刚才救了我。” 虽然之前已进行过数次枪战,不过那都是在混乱之中,郭铭只图开枪爽快,就算打死过人他也没亲眼见到。然而刚才对方近在眼前,要那么眼睁睁将其杀死,他却无论如何难以办到。 还真是羡慕陆文啊,从不会为这些烦心…看看一旁甩去刀身血迹的陆文,郭铭羡慕的想到。如果是东卓呢?他会不会像自己这样? 然而情势却没给他考虑的时间,便听嘭的一声,三人身后大门撞开,十余名持枪的黑衣男子叫嚷着涌了进来:“有侵入者,快杀了他们!” 知道这时这栋楼的保安得到讯息赶来,陆文啐了一声,抓起长刀便甩了过去,沉重的刀身在半空带出一阵呜呜风啸,直插入当先一名男子的胸口。 被刀身剧烈的冲力一带,这男子偌大的身躯竟腾空而起撞入同伴堆里,立刻又撞倒数人。趁此机会楚无尘合掌一抵,一股强风已将涌入几人强行推出门外。 “快关门!”楚无尘高叫一声,同时摘下腰上挂着的手雷扔了过去。 郭铭惊醒过来,忙在门上一踹将其关上,跟着伸手迅速在锁眼一抹,已将门锁堵死。刚干完这事,就听门外砰的一声巨响,沉厚的金属门猛的向外一鼓,整个房间已剧烈摇晃起来,天花板上灰尘不住掉落。 “先抓住司马望候!”解决门外敌人,楚无尘立刻回身道。 哪知就趁着刚才混乱,司马望候已跑到房间另一头,在一块面板按动数下,墙面立刻无声无息滑开一道密门,门后是一架小型的单人电梯。 “他们就交给你了。”吩咐一声,司马望候迅速钻入,墙面随即合上。 “妈的!”见居然让司马望候逃走,陆文怒不可恕,此刻他已知道对方就是幕后元凶,怎甘心将其放过?怒喝一声他已跃下栏杆。 老者一步站起拦在陆文身前,同时眼中已罩上一层冷狠之色。将手一拦,他冷然道:“如果想死的话,尽管来试试好了。” “陆文,别轻举妄动!”见老者神态有异,楚无尘立刻大叫道。方才那两名经过调试的生化人的恐怖之处仍让他们心有余悸,如今看这老头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难保不成他就是第三个。 然而仇人就在眼前,别说是一个老头,就算一头老虎拦在前面陆文也不会停下。他探手抓着老者衣领怒喝一声:“滚开!”已随手将其丢了出去。 “呃!?”这边楚无尘的警告话音未落,刚才还拽得不行的老头已断线风筝般被直抛而出,结结实实砸在一堆电脑上,随即被电得吱哇乱叫。 几步冲到司马望候离开的地方,陆文寻找开门的办法。然而这种电子锁控制的暗门没有密码休想打开,墙上的细缝恐怕连刀片也插不进去。 胡乱按了几个数字均徒劳无功,陆文不由焦躁起来,一拳砸烂控制面板,他伸手在墙上连连狠捶,随着嘭嘭巨响,金属墙面竟被砸开一个个凹洞。 郭铭正要劝陆文别白费工夫,忽听下方传来一阵怪笑。大讶下他低头看去,却见遭电得浑身漆黑,一脸焦头烂额的老头已从电脑堆里爬起身来。 “口桀口桀口桀,你们这帮废柴,以为这样就能把我击倒,未免太天真了呀!”老头一面发出奇怪的笑声,一边颤颤巍巍的站起。 “咦,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楚无尘问郭铭道。 “谁知道,大概这就是所谓的逆天强者吧。”郭铭耸耸肩。 从白褂的衣兜里掏出一个遥控器模样的东西,老者迅速在上面按下一组数字,同时仰头高叫道:“出来吧,我的孩子们!” 郭铭和楚无尘正被这老头一系列奇怪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突听嚓嚓几声金属滑动的声响,房间另一头墙面上三个圆柱模样的突起表面突的滑开,露出内里的玻璃水槽。让两人吃惊的是,每个水槽内里都有一只奇形怪兽。 水槽表面闪烁的指示灯突然全部熄灭,跟着三只怪兽眼睛同时睁开。在一连串震人耳膜的嘶叫声中,玻璃槽全部碎裂,它们已连同横流的培养液一起跳出。 “靠,我记得这本书走的是都市超能力路线,怎么老子最近都在和这些不正常的东西打交道……”看着在原地扭动身体的奇形异兽,郭铭喃喃的道。 “口胡口胡口胡,它们是近来最成功的试验品,能力远超之前的怪兽,虽然服从性上还有待调整,不过已足以把你们轰杀至爆。要想和我斗,你们还未够班呀!”老者得意洋洋的狂笑道。 说着他走到三名怪兽跟前,挥手向郭铭等人一指:“孩儿们,给我上…” 哪知话还没说完,似是觉得这乌漆麻黑的老头儿太过聒噪,一只生着独角,全身覆盖着青红色布满圪塔的鳞皮,原型似是犀牛的怪兽轻轻抬起前掌对着他一扇。正喋喋不休的老者已炮弹般轰的一声笔直弹飞,顷刻变做一滩肉泥。 “现在知道它们的威力了吧……”这是他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杀死老者,三名怪兽的注意力立刻放到三人身上。一只长着六条蜘蛛般长脚,有着扁平身体以及长着无数利齿的青蛙大嘴的怪兽纵身一跃已上了墙壁,跟着六腿交错移动迅速向郭铭和楚无尘爬来。 同时那只形似犀牛的怪兽以及第三只形如水蛭,腹下有数百条细小的恶心触足,头顶生着根细长的黑色触角的怪兽也向陆文冲去。 “该死,真是没完没了!”楚无尘喃喃骂了一句,抬手便甩出几道风刃。 然而那蜘蛛怪却异常灵活,不住在墙上左右跳跃,风刃根本打不中它,只将墙面砍出道道破口。很快它便冲到楚无尘头顶,大口一张向其咬去。 面对足以包下他整个脑袋的大嘴,楚无尘冷静的略微蹲身同时举手一抵,自他掌间爆出股反向风压,这怪物不由被弹得向后稍退,他已趁机退走。 不待怪物再做进击,郭铭已自楚无尘身边错身而上,同时挥手一扬已射出一股长束向其六足卷去。在他的操控下长束极为灵活,缠着怪物左侧三足一绕已将其捆个结实。随后郭铭大力一拉已将其拉下墙面,狠狠摔落地板。 正要将其彻底绑住,那怪兽突的昂头对郭铭一张口,自他喉间射出一股三指粗的白色蛛丝。郭铭可不敢被其缠上,连忙撒手避让,怪兽已趁机将长束咬断。 “我来!”郭铭刚退,楚无尘又再冲上。随着他双手十指连弹,道道薄锐的风刃铺天盖地的向蛛形怪兽射去。 此时怪兽仍有两足被缠,无法灵活避开,便听唰啦啦一阵连响,所有风刃全部命中目标。然而这怪物身体坚硬的程度超乎楚无尘的想象,连金属墙面也足以砍出凹痕的风刃,居然全被弹开,不过怪物细长的脚仍被砍断一只。 “这东西厉害,准备开溜。”看着因受伤而退到一旁的怪兽,楚无尘低声道。 第四章 郭铭点点头:“你先挡一会儿,我去帮陆文。”说着几步跑到另一边的栏杆处。 这时只听下方轰的一声巨响,却是陆文在两兽连攻之下,遭犀牛怪正面顶中,撞到墙上。好在他身体异常结实,这一下竟然没有骨折。 吐出口血艰难爬起,面对不断逼近的怪兽,陆文也不由连连后退。见他情况危急,郭铭大喝一声:“抓住!”已撒手射下一股长束。 闻声上望,陆文恰好看到射向自己的长束,一把抓住他跑了几步纵身一跃,已在郭铭的拉扯下上了二楼,徒留下方两怪兽怒声嘶叫。 “没时间跟他们耗,我们快走!”见成功救上陆文,楚无尘立刻喊道。 一步跑到门前伸手在锁眼一捅,郭铭已控制充塞其中的物质将门打开。再挥手撒出一片风刃逼开蛛形怪兽,三人立刻冲出门去。 门外也是一塌糊涂,楚无尘扔出的手雷将半条过道炸得焦黑一片,地上倒着数具尸体。不远处余下几名男子正或坐或躺的堵在走道中。 想不到三人会突然开门出来,双方见面俱是一愣,不待对方反应过来,陆文已抽出腰间手枪连连射击:“都给我让开!”当下又有数人倒下。 余下的人哪还敢怠慢,忙连滚带爬的让到一边,三人趁机冲过。刚跑到那个放置培养槽的大厅口,就听后面一声巨响,那头牛形怪兽已将门顶开。 “我的妈呀,真是少点命都不够赔。”惊叫一声,三人赶紧加快脚步。 这时冲出怪兽已撞入众男子堆里,少不得又顺势来番嘶咬,在一片惊呼惨叫声中,鲜血和着残肢断体四下飞溅,那群人已遭全灭。 跑入大厅,楚无尘抬起袖口对着微型通讯仪叫道:“黄震,你在吗?” 咝咝两声鸣响,黄震的声音传来:“司马望候已经出来了,你们怎么回事?” 回头望望急速冲来的怪兽,楚无尘无奈道:“我们被发现了,那家伙是从秘道逃出来的。我们现在正被几只怪兽追杀。” “啊,他的车队快要离开了,我们跟上去看看他去哪儿,你们自己小心!”通讯器那头传来黄震的呼喊,跟着就没了声息。 “真是,说来说去还是要靠自个儿…”再唤两声,楚无尘大是不满的抱怨道。 哪知就在这危急关头,郭铭突然停下脚步。楚无尘也不由跟着停步,他急声道:“我的大哥,你又想干什么?” 看看身旁一溜排开的培养槽,郭铭坚定的道:“你们先走好了,我得毁掉这些东西。陆文,把你的手雷给我。” 摘下腰间手雷扔给郭铭,陆文撇嘴道:“这叫什么话,要走一起走。” 耽搁片刻,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三头怪兽也已追到入口处。楚无尘不由抓着头发仰天叫道:“天啊,我究竟造了什么孽,遇上这种正义感过剩的家伙。” 拔开插销,静待几秒郭铭果断的将手雷扔出,同时他已向后扑出:“小心!” 轰的一声两颗手雷几乎同时炸开,两团烈焰迅速交汇一处向四周扩散开去。所有的培养槽在强烈的冲击波下全部碎裂,玻璃碎渣混着淡黄色的培养溶液到处溅落,内里的怪兽全在瞬间变为堆堆肉块。 趴在楼梯角的三人被巨大的爆音震得差点耳聋,培养液没头没脑的浇了下来,将他们淋成落汤鸡也似,玻璃渣更让几人凭添不少细小伤痕。 “妈的妈的,你不会上了楼再扔啊…呸呸呸,这是什么东西?”楚无尘抱着脑袋不住破口大骂,随即被灌入嘴里的培养液恶心得直翻白眼。 待到爆炸过去,整个大厅已全然换了副模样,所有的培养槽都变为碎片,只剩排排孤零零的基座。地上溶液横流,其间夹着不少怪兽肉块,恶心之极。 惊魂未定的看着场中情景,郭铭也觉自己刚才的行动太过草率。哪知就在这时,突见不远处两堆废墟一阵抖动,随即三个黑影一下窜出。 “靠,不是吧?”一见出来的东西,三人齐声惊呼。因为它们不是别的,正是那三只让他们心惊胆战的怪兽。 看它们模样显然受伤不轻,然而这也使其更加疯狂,一面哑声嘶叫着,三兽一面缓缓向三人逼来,情势绝对不容乐观。 “快上去,从电梯走!”大喝一声,楚无尘率先转身。 然而他们还没上到三步,那只牛形怪兽已怒吼着急速冲上。只见其摆头对准支撑上面平台的支架一撞,轰然声中整个平台连同楼梯已完全垮塌。 同时另两兽也冲了过来,三人无奈下唯有向大厅另一侧跑去。好在地上四处是滑腻腻的溶液,三人鞋底防滑还好,三兽反被拖慢不少。 不过若是任情况继续下去,他们迟早会被追上踩成肉泥。一边跑楚无尘一边对郭铭道:“快,想办法让我们上到电梯那里。” 郭铭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是神仙吗?你能挡住它们,我就能变出梯子来。” 陆文则闷哼道:“老子管你们要怎么样,快想办法出去,要是让司马望候跑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三人此时算是深深的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正当此后有追兵,快有内讧之时,只见又有一人偏偏倒倒的从过道移了出来。 这人浑身是伤,胸口三道利爪痕迹深可见骨,当是刚才自怪兽口下逃生的人。不过一见他三人却比见到30只怪兽还要惊恐,因为在他两手间,赫然抱着一大包高浓缩炸药,其量足以把这栋大楼送上天。 “不能让你们发现我们的秘密,嘿嘿,一起死吧。”男子冷笑两声,已伸手抓上炸药包上的引爆器。 “我的妈呀,大哥,你受这么重的伤就好好呆着,干嘛要玩基地的人弹游戏?冷静一点,万事都有得商量啊。”楚无尘惊恐万分的叫道。 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见那男子喃喃念了句什么,跟着已一把拧下引爆器,随即炸药包上红灯急速闪动,同时传来一阵叫人心悸的嘀嘀声。 “呜哇哇,这下死定了!”三人立刻竭斯底里的大叫起来。 似是被那包炸药的嘀嘀声吸引,两只怪兽闷吼一声转身就向那男子扑去,但那只蛛形怪兽仍追在三人身后。耳听嘀嘀声越来越是紧促,就在他们无计可施之时,忽听一声枪响,同时身后那头蛛形怪兽发出一声疼痛的呼叫。 三人大奇回头,却见不知何时二楼那架电梯的门已经打开。许久未见的特调科成员乔正东赫然现身其内,刚才枪响正是他手里的沙鹰手枪所发。 见三人望向他,乔正东立刻叫道:“还不快过来!” “他是谁?”见到这人,楚无尘和陆文都露出不解神色。 “他是特调科的,名字叫乔正东。”回答同时,郭铭已转身跑了过去。 此时情况危急,两人哪还顾得对方是什么人,见状也赶紧跑了过去。闷吼一声蛛形怪兽晃晃脑袋就要追去,乔正东见状又是两枪,一枪击中其颈,另一枪击中其前腿,沙鹰的威力可不是盖的,受此两枪,怪兽轰的一声栽倒在地。 此时三人已跑到电梯下方,“跳!”楚无尘大喝一声,同时双掌下按。 一股强风自他掌心标出,涌到地板上再反向吹出,跳起三人立被带得向上升腾。乔正东见状赶紧伸出两手抓着郭铭和陆文的手一扯将两人拉入电梯,楚无尘又再吹出一股劲风,下一刻他也安然进入电梯内。 这时下方那名男子已被两怪兽撕成碎片,但炸药包上那令人心悸的红灯仍不住闪烁。迅速按下电梯内向上的按钮,四人向地面逃去。 升上地面虽只需短短数秒,不过此刻对四人来说,却有如数年般漫长,要是炸药这时爆炸,他们恐怕会立刻变成闷烧小笼包。 在忐忑不安中电梯终于升上地面,四人立刻争先恐后的向外冲去。这时只感脚下地面一阵,似乎整栋大楼都摇晃起来,同时一股沉闷如雷的响声自地底传上。 “快,爆炸啦!”惊呼一声,四人赶紧加快脚步。 这时脚下震动越来越大,跑出那间实验室,楚无尘立刻顺手关门,四人沿楼道向外狂奔。不过片刻,只听实验室那间沉厚的金属门发出阵呻吟般的吱呀声,慢慢向外鼓起,紧接着就听轰然巨响,金属大门已如风中败叶般抛扬半空,一股洪水般的火焰瞬间冲出大门沿过道卷来,沿途窗户全部粉碎。 四人此时只能以魂飞魄散来形容,在火焰的追逼下,人人只恨少生两条腿。几乎就在火焰快烧着屁股时,他们终于跑到看似永远不能到达的大楼门口,跟着全部一个漂亮的标准鱼跃向外扑去。 轰!得到释放的火焰沿着任何可能的缝隙向外狂飚,整栋大楼就如风中残烛般摇晃不止,从底到顶所有窗户全部炸开,无数碎片漫天飞溅。 趴在地上的四人被无情的淋个满头满脸,无不暗暗叫苦。好在爆炸的第一阵冲击波过去,窜出的火焰迅速回缩,他们赶紧爬起跑到外围。 这时整栋大楼全然变了模样,洁白的外壁全是被火焰灼烧的焦黑痕迹,碎裂的窗户丑陋的大张着空洞。底层更如上百台压路机碾过般惨不忍睹,扭曲的门框支架半瘫在地,整个楼道全被乌黑的浓烟充塞,余火燃烧不止。 晃晃脑袋抖去头发里的玻璃渣,楚无尘心有余悸的道:“我的妈呀,差点就变活人bbq,这帮疯子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郭铭望望逐渐被浓烟笼罩的大楼,庆幸的笑道:“还好还好,至少这栋楼还没垮,刚才抖得我都以为会被活埋了。” 哪知他话音未落,便听大楼发出阵嘎嘎的闷响声。随后其晃悠两下,底层突然爆出大股灰尘,整栋楼就如慢慢缩入土中般一点点变矮,在四人睽睽之目下轰然倒塌,潮水般的灰尘以其为中心向四周散射,竟是标准的定向爆破。 乌鸦嘴!同时看着尴尬的郭铭,另三人如是想到。 他们捂着鼻子又退开一段距离避过扑面而来的灰尘,这时只听一阵呜呜的响声由远及近,却是公安消防已闻声赶来,动作倒也相当快。 “还是先离开,要是被堵在这儿,就算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乔正东提议道。 转头瞥了他一眼,楚无尘淡然道:“那好,就去我们的藏身处好了。” ** “这么说,你也是追踪对方到这儿的?”租下的房内,楚无尘探身一眨不眨的盯着乔正东道。屋内空无一人,黄震等已追踪逃走的司马望候而去。 此时窗外警灯闪烁,警钟长鸣,赶来的人无不忙着救火清理废墟,楼下人声鼎沸,乱作一团,恐怕整个县城都被惊动。 面对楚无尘咄咄逼人的眼神,乔正东摆手笑道:“没错,我早在香港就注意到此事,也是从那边一路追过来,今天大家刚好碰上罢了。” 一脸不信任的打量他半晌,楚无尘终于道:“那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下面?” “呃…”乔正东一下语塞,眼珠骨碌转得两下,他抓头大笑道:“啊哈哈,我也是准备到那下面查探,只是凑巧,凑巧而已,哇哈哈哈……” “你不会一开始就打着让我们引开对方注意,你趁机去别处收集情报的主意吧?”就在这时,陆文突然冷冷的打断他道。 面对三人直欲喷火的目光,一滴汗珠顺乔正东额头而下。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他再次打着哈哈蒙混道:“瞧你说的,我是这种人么。那只是凑巧,凑巧罢了。” 第五章 “瞧你模样就知在说谎,真不知是怎么加入特调科的。比起插科打诨的本事,你可比东卓差多了。”郭铭不由在心里叹道。 “妈的,你当我们白痴啊?居然敢拿老子做诱饵,管你特调科还是不调科,信不信现在我就把你劈成八块。”楚无尘手撑桌面立起大骂道。 “好啦好啦,大家不是都没事么。”面对已快抓狂的楚无尘,乔正东却像没事人般摆着手。突然他面色一正,已沉声道:“行了,玩笑开过,大家谈正事如何?” “呃?”想不到他会突然变得一本正经,已撸起袖子的楚无尘不由又是一愣。 “什么正事,我们间有正事么?”他眉头大皱问道。 嘿嘿一笑,乔正东自信的道:“当然有,别忘了大家的目的可是一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在下面应该得到了些有价值的东西,同样,我也在别处找到一些情报,不若大家以此交换如何?” 想不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三人俱是一愣,楚无尘默然片晌才道:“有必要么?我想不出交换情报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一听此言,乔正东的表情再次严肃起来:“那些怪物的凶残以及造成的危害,几位想必都很清楚。我希望你明白,不止是你们要将其除去,我们国家机构更有义务和责任。大家目前都只掌握一鳞半点的消息,如果不通力合作的话,说不定会让他们就此逃脱,这你也原意吗?” 乔正东这番话在情在理,容不得楚无尘不答应。而陆文更早是大点其头,要知只要能寻出对方报仇,他才不会管那么多。 终于,楚无尘叹气道:“那好,就按你说的办。” 乔正东满意的笑笑,跟着从怀里掏出一卷资料道:“为表诚意,我先说我得到的情报好了。这是数月来那家药厂的原料采购清单,仔细看看就能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他们只进不出,显然它们并非用来制药。” 他说得郑重,楚无尘却哼了一声:“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你就找到这些?” 微微一笑,乔正东道:“别急,继续听我说。”跟着他将几张资料放在桌上,手指其中几项说道:“看这里,这些全部是生物细胞体活性剂,还有基因合成酶,这是大量仿羊水浓缩溶液…”一抬头,却发现三人正愕然望着他。 这才想起对方恐怕根本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乔正东笑道:“总之这些都是基因研究和克隆试验等的专用药物,非常难以找到。而资料显示,数月来他们大量运入,显然这是为那些生化兽的试验所准备。” 说着他又抽出几张资料道:“尽管材料的购进和使用清单做得很隐晦,然而我却发现,这些药物并未全部使用,有相当部分消失无踪。也就是说…”他抬头一字一句的道:“大部分药物根本不在药厂,而被偷运到了别处。” 忽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郭铭不由道:“你是说,除了这儿,还有别的地方在进行生化兽的研究?” 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乔正东点头道:“没错,而且从消耗的比例看来,这家药厂只是个附属。真正的研制场所应该另有他处才对。” 听他这么说,郭铭等无不悚然一惊,还有更大的研制地?然而仔细一想,却也不无道理,那老头曾说,生化兽的研究失败率很高,药厂下那数十个培养槽虽多,但绝对不敷所用,那么另有一处也不是不可能的是。 “那你找到它在哪儿了吗?”陆文沉声问道。 乔正东摇了摇头:“很遗憾,资料完全没有显示。不过那些药物都无法长时间存放,考虑到其运输以及在药厂存放的时间,其实并无太多时间让其转运他处。也就是说,那处场所很可能在这儿不远的地方。” 看着乔正东侃侃而谈,有理有据详加分析的模样,三人无不对此人刮目相看。不愧是特调科的调查员,外表虽毫不起眼,但却有极佳的情报处理能力。只看他能在那栋大楼里迅速找到需要的东西,并从那一大叠资料中快速整理出有用的情报,这本事三人是无论如何无法与受过专业训练的他相比的。 稍微消化一下乔正东提供的情况,楚无尘也缓缓道出他们在地下室偷听到的司马望候与那老者的对话。不过毕竟是久经风浪的老手,楚无尘仍未完全把话说尽,而是隐去对方已到手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的事。 听楚无尘讲完,乔正东已是勃然色变:“什么,他们的最终目的竟是制造生化人!?这个司马望候,真不知该叫他天才还是疯子。该死,如果让他研制成功,那还了得。”显然他也想到像生化兽般的人出现在社会上的可怕之处。 旋即他又苦恼的捧头道:“但根本不知道另一个研制场所在哪儿,怎么办?” 看了乔正东一眼,楚无尘缓缓道:“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另一帮伙伴正在追踪逃走的司马望候。经过刚才的事,他一定会逃回老巢甚或那处研制场所,只要着他们紧盯此人,趁机找出有关那处的情报就行了。” 乔正东一听大是高兴:“太好了,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 联络上黄震,将情况详细说明一遍,片刻楚无尘点点头放下通讯器:“黄震表示会尽力,我们也只能等待了。” 这时忽听郭铭问乔正东道:“现在已经清楚司马望候就是幕后黑手,为何你不直接调派警察将他抓起来。这样应该能轻易找到所要的情报吧?” 乔正东摇了摇头:“没这么简单。司马望候是力天集团的主席,关系复杂,并非说抓就能抓。而且若让普通警察参与进来,难保消息不会泄漏,若此事流传到社会上,还不定引起多大的**。所以我希望能借助南明集团的手秘密解决。” 他的话也不无道理,何况之前祝依芸已代表特调科与他们达成初步的协议,乔正东一定也是知道此事才提出这要求。不过这并非三人可以答应的。 “我会报告给老头子,让他做决定。”说着楚无尘就向另一间屋走去。 “陆文你呢?又有何打算?”郭铭又望向一旁的陆文。 看了他一眼,陆文沉声道:“司马望候这混蛋,我迟早会杀了他。不过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一定要亲手毁了研制那些怪物的场所。” “喂喂,我好歹也是警察,你这么肆无忌惮的在我面前说杀人的事,未免太嚣张了吧?”听到陆文的话,乔正东忍不住嚷道。 就在这时,屋外门铃突然响了起来,一个男声传来:“请开门,我们是警察。” 悚然一惊,陆文几乎是本能的跳了起来。乔正东连忙道:“别慌,那只是例行询问,因为这里正对药厂,警察只是来看看有没有目击者。” 听他这么说,陆文嘿的一笑:“有趣,那就让老子去对付他好了。” 郭铭知道这家伙不是一般的仇恨警察,正要阻住他,陆文已摆手道:“放心,我还不至于不知轻重。”说着已径直向门口走去。 待陆文离开后,乔正东忽的向郭铭使了个眼色,便径直起身向阳台走去。郭铭知他必定有话要说,便也起身跟着他。 来到阳台上,乔正东转过头:“我在香港和徐东卓说的事,他告诉你了么?” 暗道果然是这事,郭铭不露声色的道:“他告诉我了,怎么?” 乔正东笑道:“别这么大戒心好么。我并无威胁之意,如果他真的完全告知你的话,你当明白我的意思。请放心,我并无对南明集团不利的意思,事实上现在特调科还有很多借重你们的地方。不过为以防万一,我还是希望你能遵守约定。” 这时的郭铭,早已非第一天出来混的那个愣头小子,而且与组织中的伙伴相处这么久,他也渐渐生出归属之心。他自然不会天真到相信乔正东的保证,不过正如他所言,现在也没必要在双方间制造不愉快,那么答应又何妨?至于会不会做,那就要看他和徐东卓的高兴了。 想及此点,郭铭随即点头道:“没问题,我可答应你。” 想不到郭铭会这么爽快,乔正东略微一愣,跟着深深的望入他的眼内,似要以此辩定他话中真假,郭铭哪会怕他,自然也回望过去。此时药厂的大火仍未熄灭,红红的火光映满阳台,两人在火光中“深情”对望,倒颇有些浪漫气氛。 “老头子答应了,我们可…”这时楚无尘恰好兴冲冲的走来,一见两人模样,不由愕然呆愣当场。 心中涌起不祥的感觉,郭铭尴尬的转头向他望过去。果然,只听楚无尘目瞪口呆的道:“早就听倪牧说你和徐东卓是一对同性恋,本来我还不大相信,想不到你居然真的……” “给我闭嘴!” ** 就在郭铭等人被药厂地下室里的生化兽追得四处乱窜时,黄震任漠羽和徐东卓三人也正驾车紧跟在逃离的司马望候车队后。 果不出他们所料,司马望候并未在县城停留,而是直接驶上县外公路。不过这么深更半夜的,他究竟想去哪里? 没多久前面车队向左一拐离开公路,驶入路边群山里的一条小道。为免对方发觉,驾车的任漠羽唯有熄灭车灯,全凭感觉在狭窄的山道上蜿蜒行驶。 七歪八拐好一阵,对方车队终于停下,三人也立刻停车摸了过去。到了近前所见情景不由让他们大吃一惊。 两山相交处的一块广阔平地已被改建成简易停机坪,一辆美国ch-47“支奴干”大型运输直升机静静的停靠于上。直升机旁搭着两座帐篷,一台军用通讯仪放置在外,高高的天线直指夜空,一切都似模似样。 车队在机前停下,帐篷里立刻跑出数人,司马望候下车对他们说了几句,立刻有几人开始收拾帐篷四周的物品,还有两人则向飞机跑去。 三人都想不到司马望候警惕至此,居然在这儿埋伏下一辆直升机,手笔不可谓不大。眼见帐篷已被迅速收起,徐东卓提议道:“要不要过去看看?” 仔细观察一阵,黄震无奈的摇摇头:“很难,这块空地没有遮掩物,根本无法接近。”此时直升机发动,螺旋桨缓缓转动中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 想不到跟到这儿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跑掉,他们无不大感丧气,这时黄震的通讯仪突然响了起来。 接通仔细听楚无尘讲了事情原委后,黄震点点头:“我明白了。”跟着转头对两人道:“计划有变,我们必须得跟上他们。因为据无尘推测,司马望候还有另一处秘密的研制场所,我们一定要尽快将其查出。” “拿什么跟?开车跟飞机跑啊?”任漠羽没好气的道。 这的确是个问题,黄震也不由哑口无言,这时司马望候的车队已驶入运输机腹。眼看对方就要起飞,任漠羽冷哼道:“要不要试试把它给打下来?” 黄震无奈摇头道:“又没重型武器,哪有可能。” 这时徐东卓咬咬牙,突然道:“让我试试,我偷溜进去,找到司马望候去哪儿后就通知你们。到时可别不讲义气不来支援哈。” 这时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黄震拍拍徐东卓肩膀:“那你一切小心。” 自藏身处站起,徐东卓向空地猛跑一段距离突的一个瞬移已到了直升机下方。这时它已处于摇摇摆摆的升空阶段,螺旋桨带动的风旋将周遭一切都吹得压伏在地,后面的舱门已缓缓收起。 第六章 看准舱门闭合的刹那,徐东卓暗叫一声老天保佑,已用瞬移钻了进去。机舱内极为阔大,放了三台轿车也不嫌拥挤,此时内里空无一人,看来对方都到了前舱。四处望望确定自己没被发觉以后,徐东卓掀开旁边一块蓬布藏了进去。 随着一阵摇晃,运输直升机终于完全升空,不多时已迅速消失在夜幕下。下方黄震和任漠羽看着远去的直升机,都叹了口气:“全看这小子的了。” 对机舱内结构不熟,徐东卓也不敢冒险去偷听对方谈话,只是安心藏在蓬布后。好在他的背后就有一堵舷窗,可以看到机外的景色。 数十分钟后,直升机开始缓缓下降,同时左前方突的出现一大片璀璨的灯火,却是已到了一座城市外沿。徐东卓打开腕表内的指南针确定方位,再大致计算一下飞行时间,很快就知道下面是哪座城市了。 想不到司马望候要逃去的地方,就在昆明! 想了想,徐东卓立刻掏出新买的手机拨动一串号码:“喂,地方已经确定了。” ** 直升机缓缓降向下方一栋高楼,透过舷窗徐东卓清楚的看到楼顶几个霓虹灯大字“昆飞大厦”。知道这儿就是对方的藏身处,他赶紧趁降落前一个瞬移出了机舱,否则被堵在楼顶的停机坪上,那才真的是个大笑话。 身体倏然出现在百余米高的夜空,徐东卓只感心脏急速跳动几下,人已往下方坠去。待落到与一栋稍矮的楼房齐平时,他再次瞬移而出,人已安然站于其顶。 转头望去,恰好看到直升机摇摇摆摆的落到对面楼顶。再将那栋大厦的名字默念一遍,徐东卓打开天台的大门施施然走了下去。 当晚找上南明集团在昆明的分部,表明身份后他便住了进去,顺便将情况通知了上海总部。方老着他耐心等待,任漠羽和黄震已兼程赶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闲得无事的徐东卓决定到昆飞大厦附近转转,他虽不指望这样就能有所收获,但下意识的总是想要去看看。 打车来到目的地,徐东卓仰头看着这栋号称昆明市内最大的高楼。它足足有60层高,宽阔扎实的楼体毫无设计上的花巧,就如一块顶天磐石般昂然直立,这样反让它有一种威严气势。大楼下人来人往,玻璃外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徐东卓从昨晚随手翻阅的一些资料得知,这栋大厦完全属于一家实业公司名下,不用说它也是力天集团的秘密下游企业了。不过也正因为此,要想出入大厦就显得很困难,必须要有员工通行证。 虽然来到这儿,但徐东卓却找不到任何可做的事。正在街边无聊时,突的瞥见一名黑衣男子正从大厦入口处缓缓走出,向街边一家饭馆走去。 看到此人徐东卓立刻想起他正是司马望候的司机,暗道一声天助我也,想不到这种小说里的运气也能给自己碰上。不敢迟疑,他立刻跟了过去。 在男子肩膀重重一撞,徐东卓头也不回的向前疾走。果然那男子也非善男信女,脸色一沉怒喝道:“前面的,给我站住!” 郭铭侧头对他使个“有种跟我来”的眼色,径直向路边一条僻静小巷走去。男子冷笑两声,撸起袖子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 走入巷内,看看左右没人,徐东卓大大咧咧的回过身。那男子也跟着停步,同时将指节掰得嘎吧作响。 徐东卓可没时间和他多耗,就在男子想来两句打架前的例行场面话时,他突的一个瞬移已到了他身侧。只感眼前一花居然就不见了徐东卓的人影,男子脸上霎时现出惊骇欲绝的表情。 走来途中徐东卓已取出随身携带的电击指套戴上,此时微曲手指压下开启钮,同时将尖端在男子颈侧一触,他已一声不吭栽倒在地。 暗道这玩意儿还真好用,徐东卓赶紧将男子瘫软的身体拖到一旁,扒下他的西装换在身上,又摘下员工证以及磁卡等物,随后抱起巷边一卷肮脏的塑料布将他盖住。这电击指套威力很大,没半天他休想醒来。 一切打点妥当,当徐东卓夹着公事包走出小巷时,已成了一个标标准准的年轻上班族。 ** 随手将员工证向检查的保安一晃,徐东卓顺利进入大厦。昨夜他在集团分部已初步了解昆飞大厦的情况,知道这栋大厦55层以上禁止员工出入,司马望候应该就在位于58层的总裁室了。 坐电梯上到55层,向上楼梯口果然立有一块“员工止步”的警示牌。看看左右没人,徐东卓悄悄跨过警示牌两端的隔离胶带,向楼上走去。 整个楼道内静悄悄的并无人员来往。四处张望一下,徐东卓发现楼道紧挨这侧第间房写着“清洁室”三个字,心中已有主意。 换上一身清洁工的行头,再藏好男子,徐东卓提着一桶清理窗户的工具大摇大摆走出:“郁闷,居然连清洁工的衣服都比我的好……” 至此果然不同,一直到他大摇大摆的走到57层,都没人拦阻。不过在上到58层的楼梯口时,还是被数名守在楼道内的黑衣男子拦下。 “你做什么?”一名身高体壮,外表剽悍的男子拦住他道。 “呃…我接到后勤部的通知,要清洗总裁室的窗户,所以……”徐东卓随口胡诌道。 不过对方显然没那么好骗,那男子当即拿起通话器开始询问。随后他皱眉道:“后勤部说没通知任何人来清洗窗户。” “啊、啊…”眼见就要穿帮,徐东卓一拍脑袋嘻嘻哈哈的道:“对了,是57层的厕所要清洗,我怎么跑这儿来了。对不起对不起。”说着转身就走。 好在对方也没真个怀疑,垂头丧气的回到楼下,徐东卓随脚踹开厕所门走了进去。该死,防卫这么严,还真不好下手。突的他脑中灵光一闪,已想起什么。 打开厕所窗户,一股凉风立刻吹入。徐东卓趴身向下望望,57层的高度果然不是盖的,楼下大街就如面条般细,蚂蚁般的行人车辆来来往往。一股凉意从脚跟一直升到脊梁,他打个寒战赶紧退回。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老子最恨就是爬高,偏偏今天还非得来这么一出。”一面喃喃自语的念着,他一猫腰钻了出去。 徐东卓手攀窗沿,脚下踩着不足30厘米的窗台,一点一点向左边移去。此时半空劲风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掌心全是虚汗,一股渗人的感觉不住在身体里乱窜,几乎随时都可能失手摔下去。 此时纵然有人从下方望上来,也只会以为是个窗户清洗工在工作。一步一挪左行十余米,徐东卓强忍着向下望的冲动抬头看去,总裁室外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户赫然在目。 深吸口气,他一个瞬移闪了上去,随即壁虎般拼命紧贴身子靠在窗台上。脸上肌肉因贴紧玻璃而压得有若小丑,全身内衣更几乎全被冷汗浸透。 透过窗帘缝隙向内看去,恰好见到司马望候正背靠着他坐在临窗的沙发上打电话。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徐东卓唯有祈求此人千万别突发奇想来开窗,那自己可真算死得不明不白了。 同时心里不住大骂玄幻小说害人,里面的主角动不动就能爬到别人窗下偷听阴谋,但实际去做才知有多荒谬。岂不说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而且任谁到了这个地步,恐怕也没精力去理会别的事了。 几分钟便有如数年般漫长,就在徐东卓浑身发软几乎快坚持不住的时候,司马望候终于起身向门外走去。眼睁睁看着他关上总裁室的门,徐东卓赶紧一个瞬移闪身房内,随即虚脱般摊在地上。 “妈、妈的,这行真不是人干的,要是哪天脑血管突然爆掉,老子肯定不能算枉死鬼。”叽里咕噜念叨好一阵后,徐东卓终于起身。 仔细打量才知道这间总裁室有多大,此刻他立身处是一间足有200坪的办公室,巨大的实木办公桌占据右侧,左侧则是数组真皮沙发以及排排书架。办公桌后方有一个酒柜,摆满五颜六色的酒瓶,边上则有一扇门,不知通往哪里。 这里一切都是巨型的,果然极尽奢豪之能事,立身其间,徐东卓立刻知道自己和郭铭在校外租的狗窝有多可怜。 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办公桌上一台手提电脑吸引,这台电脑他曾在孟连县的电视上见过,那是司马望候的随身电脑。每次在公开场合路面,都有一名紧随他的保镖捧聚宝盆般小心翼翼的拿着。 知道今天能否有收获,就得着落在它身上了,徐东卓迅速在房中探察一番确保没藏着别人后,立刻抓起电脑躲在桌下。 电脑内还有不少备用电源,徐东卓将其打开,果不出所料,进入需要开机密码,这可不是他的专长,他一时犯了愁。 想了想,徐东卓摸出手机拨通总部电话,低声对孙易说明情况。孙易立刻道:“你等一下,弄这个苏逸凡在行,我去叫他来帮忙。” 居然要找他?就在徐东卓微感愕然时,苏逸凡那令人恼恨的声音已从手机内传来:“连这种密码都搞不定,你究竟是怎么加入组织的?” “给我闭嘴!有时间在那儿说风凉话,就赶快帮忙。”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苏逸凡说这话时那副臭屁的面孔,徐东卓就来气。 “唉,综合素质这么低下,组织前途堪忧啊…”又喃喃说了句让徐东卓火冒三丈的话,苏逸凡才道:“行了行了,这种密码很好破解,现在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10分钟后就能解决。” 说着就听他道:“现在你重新启动电脑,在进入输入密码的界面前按下…键,然后…然后……”随后他已向徐东卓下达一连串指令。 苏逸凡的傲慢果有其真才实学,约7、8分钟后,随着滴的一声轻响,被各种复杂的指令输入搞得晕头转向的徐东卓惊喜的看到,电脑已进到开启界面。 看来组织中果然有各式各样的人才,这台电脑如果让徐东卓来弄,恐怕100万年也休想奈何其分毫,同时他也强烈的感到,自己和郭铭确实太缺乏一些专业知识了,如果有一天自己必须单独面对这类难题时,又该怎么办? 不过此时自然不是感慨的时候,徐东卓连忙操纵鼠标进入电脑,哪知一见桌面,立刻将他吓了一条。 只见电脑桌面上,一名肌肉虬结的黑人男子冲他咧嘴而笑。不过这并不是重点,这人赫然是…**!**那根大得让徐东卓都感自卑的夸张话儿挺立在桌面正中,似乎在嘲笑生为亚洲人的他。 “靠,这家伙肯定有不正常的癖好。”徐东卓低声抱怨道。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感觉徐东卓话声有异,苏逸凡赶紧问道。 心下一寒,徐东卓赶紧点入文件夹,同时道:“没、没事。” “那还不快找,又不是遇上男人来强*奸你,瞧你声音怕得那样。”苏逸凡没好气的道。 暗道你小子会卜卦不成,居然猜得这么准。徐东卓现在的感受,倒真好像司马望候会突然扑进来对他一样。不过这也间接刺激了他懒惰的状态,没过多久他已找到需要的东西。 “我找到了,不过实在太多,我眼睛都花了。”看着这个文件夹里的上百个分目录,徐东卓不住叫苦。 苏逸凡哼了一声:“把组织给你的腕表后面拆下来,那是一个简易u盘,你把文件夹复制进去,然后连通手机就可以传回公司电脑了。” 第七章 在等候数据传输的几分钟里,是徐东卓进来后最感揣揣不安的时间。因为几乎所有的电影里,主角在做这个的时候,都会被发现,或者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状况。好在徐东卓今天运气总算不错,一直到传完,都平安无事。 由衷的吐口长气,他问道:“好了,现在还有什么要做的?” 孙易接过话头道:“不必了,你做得非常好,赶快撤离吧。” 巴不得有这么一句话,徐东卓立刻在电脑的历史记录中消去一切操作记录,随即关机将其放回原处,自己则瞬移到窗外,小心翼翼的沿窗边返回楼下厕所,溜之大吉。 ** 两小时后,总裁室内,司马望候脸色铁青的在手提电脑上操作着什么,显然他的电脑有特殊设置,就算删除操作记录也知道曾被别人动过。 他身后一名戴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秘书模样的男子低声道:“昏迷的司机马明在不远处的小巷内被发现,显然对方是利用他的员工证偷偷溜进来。虽然您的电脑上找不到任何可疑的操作记录,但潜入的人很可能已窃取到想要的资料。”仔细看去,这人赫然是郭徐两人的学长古天明。 “查出是什么人干的吗?”司马望候头也不回的淡然道。 古天明立刻答道:“根据各方面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南明集团。” 想起孟连县的事,司马望候眼中闪过森寒的杀机:“哼,又是方老头!” 古天明提醒他道:“对方很可能会根据窃取的资料找到我们的秘密研制工厂,您看要不要立刻通知他们转移,以免……” 司马望候大手一挥:“已经来不及了,通知庞令明率手下去保护。” 难怪庞令明等会拥有令人惊异的情报和行动能力,原来是有力天集团在背后撑腰。听司马望候的语气,显然庞令明对他的惊人计划也有所了解,这么说他们拼命夺取球体,就是为了此事? 既然这样,林宜璇又是否知悉此事呢? 听到这话,古天明显吃了一惊,他不由提醒道:“主席,南明集团的异能组织很难对付,我们何必和他们强起冲突?” 司马望候冷笑一声,转头平静的道:“方老头总是和我作对,不彻底解决这个麻烦,否则迟早会生出大祸。而且也是该削削庞令明锐气的时候了。” 愕然看着眼神冰冷的司马望候,古天明惊讶的探问道:“您的意思是?” “哼,名义上虽依附我,但庞令明也非善男信女,他对我夺取球体的行动早有怀疑,这人绝不会永远乖乖与我合作。工厂既然已被对方发现,那就干脆物尽其用,借这机会让方老头和庞令明好好打一场,不仅能消弱对手实力,也可让庞令明损失惨重之下不敢再妄起异心,何乐而不为呢?”司马望候缓缓说道。 愕然看着就像在说一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般的司马望候,古天明只感阵阵心寒。为了制衡过于强大的庞令明,他竟不惜让其与敌人两败俱伤,可见此人天生就是心狠手辣之辈,为达目的,任何东西都可牺牲。 再看一眼正不住发呆的古天明,司马望候突的淡淡道:“天明,你现在肯定在想,我实在太过无情,对吧?” 一下惊醒过来,古天明颤声道:“没、没有。” “是么?”司马望候慢慢站起,伸手轻轻抚摸着古天明的脸颊:“天明啊,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你能答应我吗?” 一滴汗珠悄悄自额头滚落,虽然司马望候只是轻声细语,古天明却觉心惊胆战。但此刻不能不答,他一横心:“主席请说,无论您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面上肌肉一牵,司马望候轻声道:“天明啊,我就知道你最乖了。”说着右手缓缓抚到他的颈后,五指看似不经意的捏着脊骨往下一抹。 就听一阵咔咔脆响,古天明神情瞬间变得无比呆滞,瞪大眼望着司马望候覆着面具的面孔,他嘴唇嚅嗫两下,似乎要说什么,身体已软软倒下。 就在刚才,司马望候竟硬生生将他脊椎全部捏散! 微微俯身将其抱起,司马望候爱怜的抚摸着古天明的脸颊:“天明,你很不甘吧?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的。我会让你成为我手下最厉害的战士。” 虽然语音温柔,像是在述说最为缠绵的情话,但司马望候面具外的双眼内却一片冰冷,全无一点感情,叫人望之生寒。同时他话里的意思也让人不寒而栗,难道他竟想把古天明也变得和那两个保镖一样? 猛然起身抱着古天明向楼下走去,司马望候冷声低念道:“方老头,谁生谁死,咱们走着瞧!” ** 离开昆明,徐东卓和黄震任漠羽会和,再次回到孟连县等待总部的进一步消息。两天后,总部终于传来讯息,苏逸凡已成功破解大批资料中隐含的信息,找到司马望候另一处秘密的生化兽研制所。 得知此事,几人无不大感高兴,如能一举让这些不该存在世上的怪物彻底消失,只是好事一件。可视电话里,苏逸凡正对众人道:“那地方位于云南和老挝交界的丛林里,由于是三不管地带,很难被发觉。” 楚无尘兴奋的站起道:“那好,我们这就去毁了它。” 这时方老出现在屏幕前,他对众人道:“这次行动事关重大,仅凭你们几个还不够。我已着雷禅带同苏逸凡率本集团的特别战斗小队前来支援,并带上大批装备。乔正东,还请你能通过国安局向沿途警察打个招呼,免得出麻烦。” 见方老肯全面动员插手此事,乔正东大为高兴,连忙点头答应。结束通话,各人均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战斗默默准备。 在屋中呆了片刻,郭铭不由又想起自己和林宜璇的事。对这和自己处于敌对立场的女孩,他真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有时候真羡慕东卓啊,至少悦慈是自己这方的。 初时本不过是些小小感慨,哪知他瞪大眼胡思乱想下,心情却没来由烦躁起来。心知再坐不下去,郭铭向众人打个招呼,独自外出散心。 前晚制药厂的大火已被熄灭,但仍有阵阵余烟飘荡天际,似在提醒人们此处曾有过火灾。郭铭漫无目的的走在孟连县的街头,陷入沉思。 一直以来,虽和林宜璇处于敌对一方,但他对她却从未有过真正的敌意,而且他也知道,林宜璇对自己也颇有意思。 但随着林宜璇所在的异能组织几次三番和己方作对,杀死倪牧,她又差点毒死陆文,这种微妙的关系恐怕再维持不下去。 虽然陆文没什么表示,但郭铭知道他对林宜璇已颇为怨恨。而倪牧的死,更让双方有了化解不开的仇恨。这一切,都让郭铭大感心烦。 这个结果,恐怕从他和林宜璇第一次在香港见面时,就已不可避免。但一直以来,郭铭总在回避,让自己不去想这方面的事。 但倪牧的死,却让他不得不面对! 他很清楚林宜璇,这个特立独行的女孩有着男人也少有的坚毅心性,为了达成目标,她可以做任何事。所以她才会一边与郭铭关系暧昧,一边却毫不犹豫的杀死他的同伴。 “也许对林宜璇来说,自己可能什么也不是,一切都只一厢情愿罢了。借此机会将这纠缠不清的关系一刀两断也好。”想到这里,郭铭却又忍不住烦躁不安。 尽管他也很清楚,因着双方立场的关系,就算没有此事,也会发生类似的事导致这种情况的出现。这时郭铭还不知庞令明与司马望候研制生化兽也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若是知道,他恐怕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宜璇。 “唉唉!”一时间所有的忧心之事涌上心头,郭铭忍不住大声叹气。 哪知就在这时,忽听一阵吱吱鸟鸣,一只五颜六色的无名小鸟突的自半空飞下,竟绕着郭铭不住转起圈来。心下大奇,他忍不住停步看着鸟儿在自己身周不住绕飞,片刻它竟停落在郭铭肩头,并伸出长嘴轻轻啄了啄他的耳孔。 见这鸟儿如此顽皮,加之耳孔酥痒难耐,郭铭终忍不住笑了出来,心中的郁闷也随之稍解。正奇怪哪里飞来这么个可爱的小东西,忽听不远处一个人道:“回来吧。”同时鸟儿已振翅而起向那处飞去。 奇怪下抬头看去,只见数米处的一棵参天榕树下,一名顶多17、8岁的少年正在树荫下看着他。这少年一身少数名族装扮,蓝黑相间的蜡染布衫,短及膝头的同色短裤,裤腿及袖口有很多刺花饰边,五颜六色中又不失朴素,极是好看。 这少年个子不高,肤色黝黑,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光彩照人。他头顶裹着宽大的白色布巾,缠绕数圈后一截自左耳垂到肩头,颇有民族风情。 郭铭一见他就心生好感,此时见鸟儿飞落至他勾起的指头,忍不住道:“这是你养的么?” 哪知那少年却笑着摇了摇头,用纯正的汉语答道:“不是。不过刚才我见你满脸愁色,便忍不住唤来一只鸟儿,让它逗你开心。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郭铭不由大奇,只看那鸟儿在他指头毫无顾忌的跳来跳去,就知它对此人极为亲近,一点不怕。他居然说这只是随口唤来的? 看过郭铭的疑问,那少年淡然笑道:“世上的飞鸟走兽皆不欲亲近人,只因面对它们时,人要么有畏惧之心,要么就有侵害之意。其实只要心中一片宁和,注意去感受它们的思想,和它们交朋友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 说着他微一抬手,同时道:“好朋友,给我摘朵花吧。”奇事发生了,就像真能听懂这少年的话般,那鸟儿立刻飞到旁边一棵鲜花怒放的树梢头,用嘴衔下一朵花放入他的掌心,其神奇处若非亲见实难相信。 类似的话郭铭已不知在多少书籍电视里看过,却不相信有谁真能做到。但此刻眼前所见让他目瞪口呆,又容不得他不相信。 郭铭不由起了结交之心:“你是这儿的人么?” 哪知那少年却摇了摇头:“不,我来孟连是有些事要办,哪知前两天出了点意外,只好滞留在这儿。你呢,是来旅游的吗?” 郭铭摇摇头,正要邀他回去和众人相见,突的那少年腰间响起一阵嘀嘀声。他微微一愣,忙掏出一个手机察看讯息,脸色已越来越是凝重。 想不到这颇有民族风情的少年也有这么现代的东西,郭铭不由感慨科技真是无孔不入。见对方似乎有急事,他不由道:“你有事要做么?” 那少年点点头:“不好意思,有人在叫我了。对了,我的汉族名字是鲁川,以后若有机会再见,我们再好好谈谈吧。” “嗯,我的名字是郭铭。那么就不打扰了,再见。”听到这名字,郭铭不由奇怪似乎在哪儿听到过,正想再问时,鲁川已去得远了。 刚才的事让他极是郁闷的心情轻松不少,至此郭铭决定不再去想他和林宜璇之间的事,等到将来见面时,再做理会吧。其实这也隐隐有些逃避的味道。 想到这里,他也转身向落脚处走去。 ** 两天后,雷禅带同苏逸凡以及特别战斗小队和大批武器装备,足足装了两个集装箱车来到孟连县。最后的攻击,终于要开始了。 特别战斗小队是南明集团利用自身庞大的科技和资金实力,招募退伍军人严格训练出来,用作保卫总部以及处理一些组织成员不方便出手的事件的特殊队伍。他们在雷禅的严格训练下,无论战斗力还是忠诚度都无可挑剔,加上南明先进武器的支持,足以当得正规特种部队。 第八章 方老本来从不让这个小队插手异能组织的行动,但此次目标不容小视,才破例让他们做外围支援。也只有南明这样的大集团,才敢拥有这种变相的小型军队。 乔正东自然知道这所谓的特别战斗小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现在要依靠南明集团办事,他自然只有装作视而不见。 雷禅到达后,众人立刻随他出发向预定的目的地赶去。这次行动光超能力者就有郭铭,徐东卓,陆文,雷禅,苏逸凡,黄震,任漠羽,楚无尘,乔正东9人,可说是南明集团前所未有的超大手笔。 不过却没人敢掉以轻心,他们均知那些生化兽的凶残,此次进攻它们的老巢,还不知会遇上多少。 不过想归想,却没有一个人表露出畏缩之色,陆文更大见兴奋,显是想到大仇即将得报。 这时在雷禅的示意下,苏逸凡开始解说行动步骤:“根据对所得资料的分析,对方的工厂很可能在这个范围内。” 说着他对着地图上靠近老挝边境的丛林一带点了点,又道:“不过具体位置还不清楚,所以我们先在勐满县外略作修整,待确定具体方位后,立刻展开全面进攻。此次行动由雷禅带队,我则坐镇协调指挥,大家明白了么?” 这时楚无尘凑到郭徐两人耳边道:“老雷的行动力在异能界可是数一数二的,向来与罗烈然手下的柳澈鸣齐名,只是一向很少出手。这次由他带队,可见老头子也动了真怒,决心一次就将对方完全拔除。” 郭铭很想问问苏逸凡究竟怎么个坐镇指挥法,却见他从身后一个箱子中拿出支淡青色的药剂:“这是孙易根据陆文的血样紧急研制出的抗病毒血清。不过这只是半成品,无法有效对抗生化兽的病毒,如果大家被抓伤,必须赶紧注入然后撤离战场,立刻回总部治疗,绝不能拖延,明白了吗?” 说着他开始将药剂分发给众人,一边道:“我再提醒一次,这并非治疗剂,只能延缓病毒侵蚀,如果受伤必须赶紧撤离。”陆文自是不需要了。 一直以来,生化兽让人畏惧的很大一个方面就是其体内足以致命的病毒,现在见有了抗体血清,众人无不大为高兴,对作战成功又多了几分把握。 当天夜间,两辆集装箱车顺利驶达勐满县外。考虑到县内可能有对方的眼线,雷禅决定不进城,而是径直驶入丛林,找到一块平坦的林间空地后停下。下车后,特别战斗小队开始井然有序的将各种装备运下车,迅速布置起来。 搭帐篷,在营地周围安排岗哨,布置陷阱,组装通讯雷达…不多时,本还是空空如野的空地已有如一个小型作战指挥部,显示出他们良好的训练素质。 接通雷达后,雷禅先向方老报告了现在的情况,得到答复后,他立刻走出对众人道:“现在除我和苏逸凡外,其余人分为四组,带领两名队员,以1000米为间隔开始搜索,一有发现立刻回报。行动吧!”说着一拍巴掌。 不多时四组人便出发了,郭铭还是和徐东卓一组,两人带同两名特别战斗组的成员,趁着夜色很快消失在莽莽丛林内。 此时他们背着装满各种装备的丛林包,身穿迷彩装,脚蹬防水靴,戴着夜视仪,肩上则有小型摄像头,可以将所见影像传回指挥部。可说全副武装,有南明集团的资金支持,果然大不一样。 由夜视仪看出去,整片丛林隐藏在一片诡异的淡绿光芒中,四周古木参天,藤条缠绕,地上铺着厚厚一层腐叶,非常潮湿。各种兽嘶鸟鸣不断从四人周围的黑暗中传来,间或响起一阵野兽厮打的翻滚声或是猎物临死前的惨叫,更是闻者心惊。比起训练有素的两队员,郭铭和徐东卓反而大是紧张。 一面小心注意四周情况,四人一面小心前进,同时郭徐两人耳内不断传来苏逸凡的指示:向左,你们偏离位置了;注意前面那棵树,你们想死吗?那不是树藤,是丛林巨蟒;快回来,你们又在绕圈了…… 不得不说,有了苏逸凡的指示,整个搜索行动的效率提高很多。在他的协调下,四组人完全不豫迷路,从而能将行经路线彻底探察。众人身上都带有信号发射器,以确定位置。 此时郭铭四人正走入一片十余株超大榕树组成的“小丛林”里。这些榕树全是七八人合抱粗,从其树端垂下的藤条就如一整片密实的帘子,将数里范围全部笼罩。四人走在其间,要不断撩开挡在前面的树藤,别有趣味。 然而四人谁都没有看到,在枝繁叶茂的榕树顶端,两道幽幽绿芒随着他们的步伐不住转动。就在四人深入其间时,那道绿芒开始顺着树藤缓缓下移。 对此几人均一无所知,他们都将注意力放到拦路的树藤上,浑不知头顶危险已近。当下到半空时,来物终于现形,这时一个猴子模样的怪兽,浑身漆黑无毛,其四肢有如鹰爪,背后脊骨高高突起延伸至后形成一条纯以骨头连接的长尾,边缘锋利,尖端如针,可以想象如若攻击起来,将有绝大的杀伤力。 此物移动间无声无息,驾轻就熟的在各组藤条间荡来晃去,丝毫没有引起下方三人警觉。不过片刻它就抢到众人之前,做好攻击准备。 这时四人刚好经过其下方,待前面三人过去后,这怪兽闪电般窜下直向走在最后的战斗队员扑去。待听到轻微风响,这人刚要抬头,怪兽已扑上其身体。 一把抱住这队员的脑袋,怪兽尾后骨形长尾高高扬起,已在瞬间将他脑袋刺穿。跟着它一跃而起沿着垂下的藤条往上攀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直到尸体倒地的声音响起,前面三人才警觉过来,回头赫然发觉一个同伴数秒间已命丧当场,三人无不又惊又怒。最恐怖是根本不知是什么下的手。 惊惧下三人不由靠在一起举头四望,但却什么也看不到,带着恐怖气氛的黑暗如有实质的压迫过来,更让他们感到无比的压力,看不见的敌人,才最可怕。 苏逸凡也通过摄像头得知了这边的情况,他立刻嘱咐三人原地别动注意警戒,同时让离得最近的任漠羽和乔正东前来支援。 三人立刻背靠背举枪警戒,同时心中无不紧张万分。这样的环境对来去无踪的生化兽而言,简直如鱼得水,而纵然有夜视仪,他们的视力也要大打折扣。 万籁俱寂,周遭奇异的安静下来,再听不到一丝声音,似乎左近左右鸟兽都因怪兽的出现而静若寒蝉。突然间,郭铭和剩下一名战斗队员脚边的土地猛的凹陷,两条粗长的触手倏然伸出卷住他们的脚踝就往内拖。 待反应过来时,两人已有半身被拖入洞,可见袭击怪兽速度之快。徐东卓大惊转身,由于碍着两人,他不敢胡乱开枪,只好抢先一步拉住郭铭的手。 就这么微一迟疑,那名队员已被完全拖入,紧跟着传来阵凄厉惨叫,便再没了声息。一瞬间,两人齐感魂飞魄散,整个脊梁都被冷汗浸透。 趁徐东卓抓着自己的手,郭铭双脚倒缠上扯住自己的触手,同时异能发动,双脚间已附上两块锋利的利刃,顺势一搅已将触角斩断。徐东卓赶紧将他拉出。 两人死里逃生,都不敢在呆在洞旁,连忙退开数米。这时左侧藤条一阵哗啦声响,却是任漠羽和乔正东带同队员赶来支援。 听完两人的叙述,他们也感心惊。凝神看看地上洞口,乔正东突然一言不发拿起跨在腰间的16a1突击步枪走了过去。 “危险,你要做什么?”郭铭不知他想做什么,赶紧提醒道。 没有理会他们,乔正东只是边走边自顾盯着地面,在那个洞口右侧3米左右停下,他将枪口对准脚下。虽隐隐猜到他是准备攻击那个怪兽,但几人都不明白,他凭什么确定对方的位置? 就在这时,两条触手倏然穿破地面直向乔正东腰间卷去。在众人大惊失色中,他冷静的扣动扳机,装上消声器的步枪连续几声哧哧微响,子弹已钻入地底。令人惊讶的事发生了,地下突然传来一阵嘶叫,同时两条触手也缩了回去。 嘴角逸出一丝不屑的笑意,乔正东索性再走两步,将枪口紧贴地面一阵连射。同时地底怪兽的嘶叫有如雷鸣,条条触手四下翻出将地面搅得一塌糊涂,不多时子弹射光,怪兽的嘶叫也止歇下来,显然已经丧命。 “好家伙,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好半晌,徐东卓才惊问道。 一边换弹匣,乔正东一边笑道:“现在大家是合作关系,我也没必要再隐藏。我的超能力是透视,无论隔着什么都能轻易看透对面的东西。所以我才能准确的找到那怪兽的位置,将他击毙。” 众人一听这才恍然,特调科果然都是狠角色。正感得意,乔正东突见几人脸上都泛起不自然的表情,不由奇道:“咦,你们都怎么了?” “我说…你不会用这招来看咱们的**吧?”好半天,徐东卓才支吾道。同时两手放在胯间扭扭捏捏的夹紧双腿,一副唯恐春光外泄的模样。 “我有这么变态吗?”乔正东大感哭笑不得。 同时他的眼中已蒙上一层痛苦之色:“你们又怎知我的痛苦。在小时不懂得控制自己异能的时候,我的眼里成天都是**,有时遇到街上人多一点,满眼都是中老年妇女变型的身体,无数男人那恶心的话儿更在眼前晃来晃去,真比死还难过。”说着他的眼下泛起大股黑线,完全一副不堪回首的表情。 “呕…别再说了,我都快受不了了。”在郭铭等因想象而几欲作呕时,众人的耳麦内传来苏逸凡的哀叫,看来全程耳闻的他也大感难受。 “不过你可以用它任意饱览美女身体的胜景,这可是不知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好事。我看要是楚无尘能得到你的超能力,减一半寿命也原意。”见乔正东痛苦万分的模样,徐东卓唯有用这话来安慰他,同时也大感羡慕。 哪知乔正东却心丧若死的长叹一声:“你还说,我现在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成了性无能,就算看到美女的**也毫无反应。呜呜呜…你们又哪里晓得我的苦处。” 看他一副就快哭出来的模样,几人也觉心惊,所谓的过犹不及,恐怕就是这样了。不由连声安慰,告诉他只要隔一阵就能重振雄风等等。 由于乔正东杀死地底怪兽的关系,众人一时间均忘了还有一个。正闹得不可开交时,突听叽的一声尖叫,那只猴形怪兽突从头顶扑了下来,长尾在半空一甩已将一名队员肩窝刺穿,跟着抓住一根藤条猛一晃已向乔正东扑去。 由于事发突然,众人一时均没反应过来,直到被伤的队员惨叫响起才惊觉。任漠羽这老手的实力终在此刻显现,只见他一把推开乔正东,同时单手扬起突击步枪对准冲来的怪兽就是一阵狂射。 密集迅疾的子弹将无数藤条打得纷纷断裂,猴形怪兽无奈下唯有再次爬高,但众人哪还容它猖狂。只见郭铭挥手一甩,掌心一股长束射出已将其后腿缠住。 此时郭铭对自身异能的运用已无比纯熟,长束缠住怪兽后腿瞬间,边缘已在郭铭操控下变得无比锋利。长束向内一收,怪兽右腿已脱体断裂,在一声尖声惨叫中,怪兽再抓不稳藤条,向下掉落。 第九章 一步抢上,任漠羽右掌狠挥而出,准确的打在怪兽小腹,一拳将其击飞。落地后这怪兽几个翻滚立刻爬起,凶悍无比的狂叫两声正要再扑上,突然其腹部诡异的鼓胀起来,随即轰然炸开,尸骨不存。 收拾怪兽,几人这才真的松了口气,同时再不敢大意,谁知周围还有没有藏着的。上前看看受伤队员,任漠羽对另一人吩咐道:“快扶他回营地。” 这时几人脑中突的传来苏逸凡兴奋的声音:“黄震他们已经找到目标,各小组快去支援,雷禅已也已率队干过去了。” 一听此言四人无不大喜,赶紧依苏逸凡的指示向黄震等的所在赶去。十分钟后,随着他们破开一丛灌木,一大片深沉的黑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 只见在前方数百米处,一座近百米的高崖斜斜而起,坡顶长满葱翠的树木。崖面有一扇隐藏得很巧妙的巨大金属门,崖前空地则有数栋简陋的小木屋,大圈生锈的铁丝网将山崖与丛林隔了开来,显然这里就是那处工厂了。 由于从外看山崖几无异样,纵然用最先进的军事卫星也难以察觉,不亲身摸到近处绝难将其找到。此时整个山崖均笼罩在黑暗中,除了一栋木屋隐隐透出灯火,其余部分无声无息,显得甚为诡秘。 黄震队和随后赶来的楚无尘队已伏在一片长满灌木的小坡前,后方散布着几只怪兽残缺的尸体,显然也曾有过一番恶战。 跑到众人身边趴下,任漠羽低声道:“就是这儿吗?” 黄震头也不回的道:“应该没错了,工厂很可能就藏在山体内。” 一直死死盯着对面山崖,陆文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明白他的感受,郭铭和徐东卓同时伸掌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没多久,随着后方树丛破开声响,雷禅率领近百战斗队员赶来。训练有素的队员们不待吩咐已各自找好有利位置蹲伏下来,雷禅则来到众人身旁。 用夜视望远镜观察对面的同时,雷禅已听取黄震的报告。随后他点点头:“明白了。速战速决,破坏工厂后立刻撤离,不得恋战。” 随后他开始布置起来,由他和楚无尘,乔正东带同三分之一的队员上崖顶,从上往下攻;郭铭徐东卓以及陆文任漠羽则带一半人强攻正门,设法将其破坏;而黄震则和剩下的队员担任外围警戒,同时布置陷阱捕杀可能逃出的生化兽。 布置完毕后,雷禅灼灼的目光环扫过众人脸庞,沉声道:“工厂内部情况不明,极可能有强敌等候,大家务必小心,随机应变。” 待众人轰然应诺后,他随即起身淡然道:“行动吧。” ** 雷禅等离开藏身处,沿侧面的丛林迅速爬上山崖顶端。郭铭等人则借着夜色的掩映向正面摸去,黄震率剩下的队员沿整个密林布防。 苏逸凡的声音不时在耳麦内响起,以做协调。上到山崖顶,雷禅打个手势,立有5名队员抢出,将负在背上直径1米多,类似磨盘的古怪装备并排放在地上。 以间隔两米的距离将其放置好,他们立刻按下顶端的按钮,在金属构件错动的声响中,每个仪器下部支出数条尖锐的支架死死钉入泥土中。 在雷禅点头示意下,守在旁边的队员立刻抓着侧面的把手一拧一抽,同时人已避往一旁。便听轰的一声闷响,所有仪器腾起一股白烟,同时其核心厚实的部分已急速向下钻去,在地上形成5个黑沉沉的大洞。 这种装备专为入侵地底工事所设计,其冲爆的穿透力足以打通三米厚的土层,由此也足见南明集团的实力雄厚到何等程度。 待爆炸的白烟散去后,雷禅等立刻将随身的小型滑钩挂在洞边的圈架上,同时利用滑钩上的金属丝分批向山崖内部攻去,战斗正式打响。 “雷禅他们已攻进去了,行动!”耳麦中传来苏逸凡指令的同时,任漠羽已带着众人剪开铁丝网向正门前的空地摸去,所有人都如游走在夜间的幽灵。 似是被崖上的爆炸声惊动,唯一亮着灯的那间小屋门打开,两名荷枪实弹的男子走了出来。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周遭情况,已被两名队员冲上一把捂住嘴巴,手中匕首由斜下肋骨间直透心脏,随即毙命。 着部分人散开清查四周还有没有别的岗哨,郭铭四人迅速来到崖壁那扇巨大的金属门前。这金属门高4米,宽有6米,呈半圆形,又厚又大非常结实,可以想见若要强行将其破开,将是极费工夫的一件事。 不过众人自然不会蠢得由正面突破,在任漠羽的指挥下,几名队员迅速沿门左与崖壁的接缝处布下大量塑胶炸药,随后众人撤离引爆。 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整片丛林都被惊醒,大门与山壁的接缝处已出现极大的裂缝,不过这仍不足以让人通过。在任漠羽的指挥下,又有两名队员提着一台类似对空导弹的仪器冲上,不过其“弹头”部分是如撞城锤般的椭圆形。 发射后,弹体以肉眼难及的高速冲上狠狠撞在左半门扇处,发出的巨响声差点把几人震成聋子。这工具是专为破门所开发,在其雷霆万钧的冲击力下,任你多厚实的门也要乖乖破开。 如此两次后,金属门终禁不住冲击向内塌裂一大块,露出可供三人通过的裂口。一声欢呼,两名队员立刻抛下破门工具抢先跑去。 哪知他们刚到裂缝边缘,内里猛的窜出两头恶虎般的怪兽,将他们仆倒同时两人已是血肉横飞,命丧当场。暗道一声厉害,余下的人赶紧举枪狂射,事前已得到吩咐,所有子弹均向两怪兽头部招呼过去。 顷刻两怪兽已成了无头尸块,再难以作恶。至此没人再敢大意,又有两队员冲上将数条照明光棒扔入洞中,幽幽的荧光立刻充斥其间。 接下来所见让所有人无不吓了一大跳,只见在荧光照耀下,可以清晰的看到门后足有20余米长的巨大通道内,十余头各式怪兽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洞外众人,他们的眼睛在荧光下发出五颜六色的幽光,便如鬼火一般。 不知哪个怪兽抢先嘶吼一声,一时所有怪兽全向洞外冲来,威势骇人之极。任漠羽赶紧大叫:“火力阻截,火焰喷射器快过来!”同时已举枪射击。 在众人的齐射下,不甚宽阔的裂口被密集的弹雨尽数笼罩,众怪兽一时无法冲出。这时三名身背火焰喷射器的队员迅速跑上,对准洞内便喷。 三股凝练的火龙不分先后窜入洞中,立刻将所有怪兽罩入火海之中,嘶声惨叫中众人竟闻到一股肉香。待火焰散尽以后,所有怪兽都变做堆堆焦尸。 强忍着扑鼻而来的焦臭,众人由裂口进入通道,通道尽头分左右各有一扇紧闭的金属门。正不知该走哪边时,苏逸凡的声音再次响起:“走右边的门,雷禅他们被人堵在一个大厅内,赶快去支援。” 一声了解,任漠羽打个手势,立有两名队员拿着解码器在门前的电子锁前忙活起来。不过片刻大门打开,内里灯火通明,透出的灯光立将通道照亮。 门后是一间纯白的广阔大厅,非常干净。大厅内空无一物,分有三条通道通向不同的地方,其中一条通道内隐隐传来激烈的枪声。 “我去支援雷禅,你们由另两条通道清理过去,能行吗?”任漠羽迅速道。 见郭铭三人点点头,他立刻招呼部分队员沿枪声传来的通道冲去。任漠羽离开后,陆文对郭徐两人道:“我左你们右,有没有问题?” 点点头表示明白,郭铭拍拍他肩膀:“一切小心。”两帮人随即分了开来。 ** 郭铭和徐东卓带领一半队员沿最右边的通道跑入,这条通道很长,弯弯曲曲一时见不到尽头。通道两侧布满房间,所有大门均紧紧关闭。 他们的任务是将这部分清理,自然不能放过所有房间。此时郭铭和徐东卓一人带领一部分队员,分左右两侧一个接一个的破门清查。 这些房间大部分是独立的实验室,内部凌乱,还有不少仪器仍在工作,显然里面的人在他们进攻时才匆忙撤离,都来不及收拾。 这时徐东卓刚和手下破开左边第四个房间,两名队员一左一右迅速确定内里情况。见仍如以往般没人时,便抽身退走,这时徐东卓已带人向下一个房间移去。 哪知两人刚转过身,本是空无一物的门侧墙壁突的冒起一块,仔细看去竟是一个身体极薄,有如魟鱼一般又宽又大的奇形怪兽。它的身体和墙壁颜色完全一样,紧贴墙上根本难以发觉,此时就如在水中般悄然顺墙面游到两队员身后。 两人根本一无所觉,正要报告没有发现,后方魟鱼猛的一窜已腾身而起。看似轻飘飘的,然而自两人身后一掠而过,其又宽又薄的身体已如利刃般将他们砍为两截,大蓬鲜血立刻溅起染红洁白的墙壁,触目惊心。 这时郭铭那方一名队员恰好转头,突然见到同伴惨死,他只来得及发出啊的一声大叫,魟鱼身体边缘已自他脖子掠过,将其颈动脉破开。 落地同时魟鱼再和地板溶为一体,同时迅速向徐东卓那方游去。只见地面微微隆起一块,就如低矮的潮水般直冲过来,诡异非常。 众人反应也是极快,顷刻就有数十把枪对准地面怪兽。然而魟鱼在地板和墙壁间不住游移,迅捷非常,加之有体色保护,实在难以确定其位置。 眨眼功夫魟鱼已游至众人脚下,猛然跃起整个身体完全展开,就如一把超大的屠刀般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立有三四人肢断体裂,喷血而倒。 边上数人立刻追着它不住开枪,但区区几颗子弹根本奈何它不得,一与天花板接触,魟鱼再次溶入其中,只余一块难以察觉的突起四下游动。 徐东卓见识不妙,低喝一声:“郭铭!”人已向他冲了过去。 明白好友的意思,郭铭也跟着迎上,就在两人快要接触时,后方魟鱼再次现身自墙面翻起,身体舞动间又再伤数人。一眼看准其位置,徐东卓肩膀往郭铭一撞,已将他瞬移出去,下一刻郭铭现身魟鱼之旁。 不等其再次溶入墙壁,郭铭于半空腾身对准鱼身伸掌猛推,一股粗长的灰白长束刹时刺出将其薄薄的身体穿个通透,另一端刺入墙壁将它牢牢钉住。 魟鱼平展的身体一阵波荡,显是痛苦非常。得势不饶人,落地后郭铭抓住长束另一端翻腕一拧,整条长束开花般立刻分出六道薄刃向四方一划。 魟鱼单薄的身体哪受得如此伤害,顷刻间已被利刃势如破竹般分为数块,淡绿的血液溅满墙壁。收拾这怪兽,郭徐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待见片刻功夫七八人或死或伤,两人均大感骇然,区区一只怪兽偷袭下已让他们损失如此惨重,若再多来几只,众人岂不是会全军覆没? 着几人送伤者外出治疗,两人硬着头皮率剩下的人继续前进。至此他们越加小心翼翼,好在一直到了通道尽头,也没遇上第二只怪兽。 通道尽头是一个仓库模样的阔大房间,四处堆放着没有标示的木箱,墙角有个向下的升降梯。进入房间,队员们立刻四散分开搜索各处。 正要走到升降梯前查看,突听仓库左端一堆木箱后传来阵嘶声裂肺的惨叫。众人无不紧张万分的端枪望过去,这时过去搜查的两名队员已狂叫着扑了出来。 第十章 看到他们的模样,众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只见两人满头满脸均爬满拇指粗细的甲虫,这些甲虫形如蚂蚁,身体漆黑,浑身泛着坚硬甲壳的光亮,让人恐怖的是,它们正拼命啃食着两人脸上的肌肉,有的还向皮肤下钻去。 “啊啊啊啊!”虽然受过严格训练,但这些战斗队员终还是普通人,当下就有两人发疯般狂叫着向同伴开枪,脸上尽是恐惧到极点的神色。 受到他们的感染,其余的队员也不约而同举枪射击,遭甲虫啃食的两人立刻倒地毙命。说也奇怪,两人身死后,那些甲虫立刻离开他们的身体向这方爬来。 同时随着一阵细碎的爬动声,一个形如金龟子,但要大上百倍,足有一个八仙桌大小的漆黑甲虫爬上木箱顶端,对准惊惶失措的众人张开背上双翅。 “……!”所有人无不愕然呆望着这只巨大的甲虫。只见在它双翅之下,无数细小的黑点不住翻扭爬动,仔细看去,竟是数千蚁形小虫! “妈妈的,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到现在都没遇上一个人了……”徐东卓喃喃道。 抖动一下身体,就如接到命令般,甲虫体内的数千蚁形小虫已潮水般涌出向众人迫来。这些小东西不畏枪弹,数量又多,端的可怕之极。 “制造这东西的家伙肯定是‘木乃伊’的忠实影迷。火焰喷射器,快过来!”郭铭低声念叨一句,随即回头喝道。 没等他吩咐两名身背火焰喷射器的队员已跑了上来,端起喷射筒对准潮涌而至的虫群。它们爬到近前时,两股火焰呈扇形喷出,瞬间已将前方完全笼罩。 在吱吱连声鸣叫中,这些凶猛的小虫已全数命丧火海,同时它们的“母体”也在一阵弹雨下变成滩烂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呼,真是,一路过来人影没见半个,反倒被这些怪兽伤了很多人,就好像他们专门布下陷阱来等我们一样。”看着一地残骸,徐东卓皱眉道。 听到他的话,郭铭禁不住心中一动。他拿起通话器道:“陆文,你怎么样?” 嚓嚓两声噪音过后,陆文的声音传来:“妈的,糟透了,一路上遇到好几起埋伏。现在我们被堵在一扇门外,我正在进攻。”通话器内同时传来阵阵枪响。 越发感到不妙,郭铭正要问其他组的情况,苏逸凡的声音传来:“雷禅那组遇到激烈的抵抗,陆文你们暂时放弃进攻,立刻率队和任漠羽他们一起与雷禅会合,具体方向我呆会儿给你指明。” 顿了顿他又道:“郭铭你们那方遇到的抵抗最少,不过千万别大意。现在你们就由升降梯下去,探明情况后再做打算。” 经这么一打断,郭铭已无法继续探究刚才的疑问,他对几名队员道:“你们守在这里防止有人破坏电梯,我们率其他人下去,一有情况就立刻通知我们。” 跟着两人率剩下的人趁升降梯向下一层移去。在升降梯的嗡嗡声中,所有人都一脸凛然,意料外的惨重伤亡让所有人都无法再保持轻松。 片刻升降梯到达底层,数名队员立刻扑出紧守通道。下方是一个布满排排长桌的大厅,桌上散放着电脑文件夹等各种东西,无数纸片在天花板的吊扇吹拂下缓缓飘动。大厅尽头有一扇紧闭的厚实大门,充满神秘味儿。 这里并非空无一物,在靠近大门那一头,十余名荷枪实弹的男子正目光灼灼的打量着众人。稍后一点则有几只怪兽趴在地上,一个少年则悠然站在怪兽群中,还伸掌抚摸着其中一只体型巨大的异兽的头顶。 一见此人,郭铭不由惊道:“鲁川,怎么是你?” 这人正是郭铭在孟连县见过的那名少年,想不到会在这儿再见,他自然极为吃惊。同时他也想起在何处听过这个名字了,那晚在药厂地下室偷听司马望候的谈话时,他曾提过鲁川,说他是唯一可以控制这些怪兽的人。 看来鲁川也是庞令明的手下,他的超能力就是和动物沟通。郭铭对他印象颇好,却没想到这样一个善良的人竟会控制这些怪兽去害人。 “你们认识?”见郭铭反应奇怪,徐东卓不由问道。 郭铭点点头:“算是见过,但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说着他将眼睛望定鲁川。 面对郭铭灼灼逼人的目光,鲁川毫不相让的与他相望:“我也没想到。” “为何要助纣为虐?你知道这些怪兽害死了多少人吗?”郭铭忍不住道。 “助纣为虐?你说它们杀了很多人,那你有没有想过,每天又有多少动物死在人的手里?”面对郭铭的指责,鲁川突的激动起来。 想不到他会这么说,郭铭一时只感难以回答:“这怎么能混为一谈?” 鲁川冷冷道:“有何不同?难道动物就没有生命,没有感觉?没有喜怒哀乐?只是自诩为万物之灵的人不愿承认罢了!我从小就拥有和动物沟通的能力,所以能很清楚的明白它们的感受,为此我也曾代它们抗争过,可惜我接触的所有人都认为人杀动物是天经地义的事,而我也被视为异类。” 不待郭铭回答,他又道:“后来我终于死心了,不再祈求别人对它们的怜悯,希望可以凭一己之力保护好它们。哪知这终究是梦想,那些贪婪的人,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进行疯狂的杀戮,甚至连我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很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如果要让人类停止对动物的屠杀,光说没用,必须要让他们知道蔑视自然的代价,而它们,正是最好的工具!” 说着鲁川拍拍身旁怪兽巨大的头颅,那怪兽喉间立刻发出一阵惬意的咕噜声,还舒服得闭上了眼睛。 想不到鲁川竟有这么极端的想法,但也可见他在此事上受到过多大的伤害。郭铭呆看着这外表温和的少年,一时只感说不出话来。 看了郭铭一眼,徐东卓走上低声道:“他交给我好了。你去对付其他人。” 闻言一呆,郭铭不由道:“东卓,其实他……” 徐东卓沉声道:“现在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我不管这小子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事实却是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被这些怪兽害死。若不将它们一举消灭,整个社会都不得安宁。放心吧,我自会有分寸的了。” 明白徐东卓说得很对,郭铭不再坚持。他深吸口气,平静的对鲁川道:“不能和你做朋友,我真的觉得很遗憾。” 看着郭铭,鲁川也慢慢绽出一丝笑意:“我也是。” 跟着他双眼一凛,已厉声喝道:“来吧,要想过去,就先杀了我!” ** 远离山崖的营地内,苏逸凡坐在长桌前静静沉思。他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上面无数令人眼花缭乱的讯息不断刷新,桌上放满纸片,上面写满各种复杂难解的句子和图形,这全是他在处理信息时写下的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提示。 不断在脑中切换各组画面,苏逸凡的大脑以惊人的高速运转起来。无数有用没用的讯息在脑内不断掠过,所有的结论都被储存并整合起来,苏逸凡的头脑果然不是盖的,同时处理这么多信息,仍是从容不迫。 突然间,营地外传来一阵惊天爆炸,同时密集的枪声响起,守在营地外的战斗队员传来连般惨叫。所有的显示屏幕同时闪现雪花,看来信号已被截断。 苏逸凡心中一惊,他不敢怠慢,连忙出了帐篷。 此时整个营地已陷入一片火海,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大批黑衣男子手持各式武器攻入营地,双方凭借各种掩护不断对射,一时漫天俱是子弹托拽的光影。 “怎么回事?”苏逸凡抓过身边一名战斗队员大声问道。 “不知道,这些人突然出现发起进攻,我们似乎已被包围了!”那队员答道,话刚说完,他身子一震,胸口溅出一串血花,已被流弹击中身亡。 “该死!”根本没想到己方会被袭击,苏逸凡又急又怒。 对方来历不明,且实力强大,看来早有预谋。当务之急是要立刻通知雷禅等人,苏逸凡不敢怠慢,顺手抄起死去队员的突击步枪将前方两个黑衣男子击倒,而他则向营地外围潜去。 眼看就能进入丛林,苏逸凡心中大定。只要能脱离干扰信号的范围,他就能通知雷禅,哪知就在这时,他突感脚下泥土微微一动。 几乎是本能的,苏逸凡斜身向侧面扑出,同时便见他刚才立足处的泥土如有生命般齐齐窜起,钢针般横七竖八交错而立。若他晚半秒避开,保证就是肠穿肚裂的下场。 就势一滚躲入一顶帐篷后的阴影内,苏逸凡已知道来的是什么人。果然,在几名持枪男子的簇拥下,一名高高瘦瘦留着一撮山羊须的男子缓步从林内走出。 “怎么,想溜去报信么?”来人缓缓道,正是能控制泥土的李厚泽。 默默观察形势,苏逸凡知道不能和他纠缠,悄悄退后两步,他转身就跑,同时回手持枪不住射击,将一顶帐篷打得千疮百孔,以阻止对方追击。 在密集的弹雨下,李厚泽身边的男子无不趴地躲避。李厚泽却根本不在乎,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一堵厚实的泥墙已隆起身前,将所有子弹全部挡下。 此时营地中的枪声已逐渐稀疏下来,大部分战斗队员都已身死。苏逸凡和剩下的几名队员暴露在四面围上的枪口下,已无路可逃。 数十名面色阴沉的黑衣男子将他们围在营地左方一顶帐篷边,黑洞洞的枪口全部指过来,人人默不作声,显然在等李厚泽下达最后的命令。 缓缓走上,李厚泽看着此刻仍是一片冷静的苏逸凡,不由笑道:“竟在此时仍能保持冷静,现在连我也有点佩服你了。” 苏逸凡盯着他淡然道:“你们能不声不响的摸到这里,该是我佩服才对。” 同时他暗中伸指在一名队员后背写到:“别出声,准备好身上的手雷,呆会儿听我指示。”由于他被众队员夹在中间,李厚泽根本没发觉他的小动作。 对几人间的“暗通”,李厚泽一无所知,他叹了口气:“大家各为其主,现在我也只好杀死你。到了黄泉路上,请别怨我。” 说着他右手慢慢高举,围在几人身边的黑衣男子全将枪口一抬,同时发出一声充满杀气的咔咔声。可以相见,一旦这只手放下,几人立会惨死当场。 “就是现在,拿出来!”苏逸凡立刻大叫。 抢在李厚泽把手放下前,两名队员在腰后一掏已将手雷执在掌中,同时拇指已灵活的将保险销挑去,示威似的对周围的人高高举起。 这种手雷威力极大,若在如此近的距离爆炸的话,不光苏逸凡等会粉身碎骨,在场大部分人都将难以幸免。因此一见之下,所有人都不由一愣。 “快杀了他们!”李厚泽本能的感觉不妙,立刻大喝道。 然而面对两颗有极大威胁的手雷,众黑衣男子就算悍不畏死,也不禁稍有迟疑。趁这机会,苏逸凡立刻道:“快扔进去!” 高举手雷的两名队员立刻转身将手雷扔进一旁临时放置各种武器的帐篷内,同时所有人猛跑几步往前一扑,每人已抓着一个瘁不及防的敌人挡在身前。 不待对方反应过来,在一声惊天动地的轰然爆炸声中,那顶帐篷已炸得粉碎,内里存放的各种武器弹药在连锁反应下均全部爆炸。无数金属碎块拖着火焰的长尾四处飞溅,在爆炸强烈冲击力的驱使下尽数化作杀人的利器。 第十一章 没想到苏逸凡等人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十余名黑衣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就丧生第一波爆炸之下,余下的人也无不带伤拼命趴在地上,场面一时混乱到极点。 抓着一个倒霉的黑衣男子挡在身前,苏逸凡和他瞬间便被爆炸的冲击撞飞老远,那男子更是惨死当场。待第一波爆炸稍微过去,苏逸凡立刻扔开背上的尸体就向林内跑去,此时帐篷内各种碎裂的铁块已烟花般四下迸射。 刚转过一棵大树,苏逸凡只觉右边背上一阵剧痛,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他知道自己肯定已经受伤,却不敢停下检视伤势,头也不回的深入漆黑的密林中。 数分钟后,似是无休无止的爆炸才渐渐平复下来,地上躺倒或伤或死的黑衣男子,惨叫和呻吟在浓烈的血腥气中响成一片,整个营地已有如修罗地狱。 突然间,爆炸中心右侧数米一个高耸的土堆猛然破开,一脸愠色的李厚泽现身其中。有土堆的保护他并没怎么受伤,但心中的怒火却让他脸色大变。 看着十几个还能活动的手下偏偏倒倒的站起,他怒哼道:“竟敢给我玩这一招。留下几个人照顾受伤的人,其他人跟我来!” 说着大步走到林边,借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的光芒略一察看,便顺着苏逸凡留下的血迹走入林中,一干手下赶忙紧紧跟上。 ** 在丛林另一头,黄震率着20多名战斗队员守在那片山崖外。他伏在一棵树下,听着工厂内隐隐传出的的枪声爆炸声,心里为进去的同伴担忧。 突然间,营地那头猛的传来密集的枪声爆炸,立将深夜丛林的沉寂打破。骤然听到这不寻常的动静,所有人都不由转头望去,人人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怎么回事?”黄震从藏身处站起,望着丛林那头隐隐透来的火光。 犹豫一下,他试着在脑中呼唤苏逸凡,竟然毫无回应,这才感到事不寻常。招手叫来两名队员,黄震吩咐道:“情况有点不对,你们快过去看下。” 两队员点点头,迅速消失在漆黑的密林里。不多时那头枪声渐渐止歇,就在所有人都稍微松了口气的时候,突然一束巨大的火柱随着冲天爆炸腾空而起,强烈的火光将周遭数十里的丛林映得血红一片,林间鸟鸣兽嘶,乱作一团。 黄震终于坐不住了,他打开通讯器询问两名过去探察情况的队员:“喂,你们在哪儿,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喂,喂喂?” 通讯器那头无声无息,黄震一咬牙断然喝道:“恐怕有敌人偷袭,一半人留在这里保持警惕,剩下的人跟我回去看看。” 说着他就要率人赶回,这时耳麦内突的出现苏逸凡虚弱的声音:“黄震。” 一震停下,黄震急声问道:“苏逸凡?你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 苏逸凡断断续续的道:“我们突然被一群身份不明的人袭击,营地已被捣毁。我现在后背受伤,失血很多,你、你赶快通知雷禅,袭击者里有异能者。” “你在哪儿?我立刻派人来接应你。”听出苏逸凡情况不妙,黄震不由道。 “别管我,我能照顾自己!当务之急是通知工厂内的同伴,还有,你自己也要小心,对方并不简单,恐怕也会对你下手。”苏逸凡阻止他道。 知道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黄震立刻点点头:“那好,你一切多加小心。” 同时他对望着他的战斗队员道:“情况不妙,营地可能已遭到偷袭。我们必须通知工厂内的同伴。” “但那工厂在地下,通讯器的电波传不进去。”一名队员道。 黄震迅快吩咐道:“这我知道,所以我要亲自进去找他们。现在苏逸凡受伤,人在丛林里,我要三个人把他找出来,剩下的人立刻散开监视附近,一发现情况就按c计划处理。记住,敌人不是普通人,千万别和他们硬拼。” 点点头表示明白,当下就有三个队员返身跑入丛林,剩下的队员则四散躲入附近的丛林,他们都受过严格的训练,一旦刻意隐藏起来,将很难被找到。 努力压下因这突发事件和苏逸凡受伤而来的担忧心情,黄震就准备向山崖内的工厂跑去。哪知就在这时,突听四周丛林内传来连串嘶声惨叫。 黄震悚然一惊,知道敌人已摸了过来,正对散入丛林内的战斗队员展开捕杀。想不到还是慢了一步,正当他懊恼不已时,面前树丛突的破开。 “黄、黄震…”满身伤痕,有如一个血人般的苏逸凡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逸凡!”黄震心里一惊,赶紧把他扶住。“你没事吧?敌人是什么人?” 痛苦的咳嗽两声,苏逸凡吐出一口鲜血,这才断断续续的道:“不清楚,他们突然杀过来,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营地已经被…” “你别说话,先疗伤再说。”黄震阻止他,说着摸向腰间的医疗包。 就在黄震转过头的刹那,苏逸凡眼中突的闪过一丝毒辣之色,无声无息的他掌中已多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此刻他的模样,哪像身受重伤的人? 缓缓提起匕首,苏逸凡嘴角冷冷一牵,似是嘲弄黄震的愚蠢,同时匕首已闪电般向他脑后直刺。眼见黄震就会贯脑而亡,哪知他突如背后生眼般瞬间转身,右手已将匕首稳稳捏住。 尽管匕首锋利无匹,但黄震那双手更是不凡,利刃拽在掌心居然没有受伤。他一点一点硬是将匕首压下,两眼瞪视着惊慌失措的苏逸凡。 “你、你是怎么发觉的…”苏逸凡大力抽*动匕首,却哪里动得分毫? “虽然不知你是谁,但你已靠这法子害死倪牧,以为还能骗得了人么?尽管模样声音完全一样,但逸凡刚和我通过话,身受重伤的他,怎可能这么快就从穿过丛林!”怒喝一声,黄震五指用力,竟硬生生把精钢打制的匕首捏作碎片。 苏逸凡大惊失色,脚底一蹬就要抽身退开,然而他哪快得过黄震。只见黄震双手倏起在他身侧一抓,同时已一脚把他踢了出去。 在地上翻滚两转,苏逸凡爬起身来,脸部肌肉一阵耸动已变做另一个模样,不是顾青军是谁?恶狠狠瞪着看破他伪装的黄震,他正要说话,忽觉两肩空荡荡使不出力道,大奇下转眼看去,当即嘶声惨呼起来。 只见他双肩整块三角肌以及大半块琵琶骨已消失不见,只余下两个空荡荡的血洞,失去肌肉骨骼支撑的两臂软沓沓垂下,竟是在刚才被黄震一把抓去。由于实在太快,直到此刻顾青军才感到疼痛! “我的手,我的手!”明白自己双手算是废了,顾青军跪在地上不住惨叫。 黄震随手将掌中碎骨肉块丢开,向顾青军走去:“快说,你们究竟是谁?” 就如看到地狱的勾魂使者向自己走来,顾青军带着惊恐万状的表情不住后退。黄震有心逼问对方来历,只是不紧不慢的步步逼去,同时十指不住曲抓发出渗人的咔咔声响,以给顾青军造成最大的精神压力。 刚走两步,他双眉一耸,似是感觉不对,但林边光线昏暗,一时没法看个清楚。几是本能的,黄震抽身后退,同时两手向前抓去。 十指一紧,他的双手似乎已被无数丝线缠住。跟着丝线收紧,黄震只觉两掌几欲断裂,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想也不想他立将双腕翻转,反把那团看不见的丝线缠个结实,同时仗着一对手掌无坚不摧,加力向外狂拖。 “什么人?给我出来!” 在连串微不可察的啪啪断裂声中,那些丝线已全被黄震扯断,同时一丛矮树枝叶摇荡,一个人也被扯了出来,踉跄几步站定身子。 来者身材惹火,却是韦真真。显是无法相信自己的异能丝线竟会被黄震扯断,她满脸不能置信的看着黄震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林中战斗队员的惨呼和枪声渐渐止息,显然敌人已将他们全部消灭。黄震知道不能再耽搁,一横心,他决定直接杀死两人,以求削弱敌方实力。 主意打定,黄震不再犹豫,双腿微曲借力一蹬,人已向顾青军扑了过去。顾青军两手被废不能抵抗,韦真真立刻扬出大片气丝裹向黄震,以掩护同伴。 虽然看不见丝线,但黄震久习武术,将感觉锻炼的无比敏锐,当下他双手迅快无论的在身前扑抓几下,已将大半丝线捏在掌中,落地时在顾青军脚底一绊将他摔倒在地,同时满手气丝已绕在他的脖子上! 轻轻一扯,韦真真的丝线利可削金断石,顾青军哼都不及哼一声,无头尸身便颈血狂喷栽倒在地。 顾青军就在自己面前被杀,韦真真大为震骇,这时黄震得势不饶人,反手一扯人已借力向她扑去。就在这时他面前泥土突的向下一沉,黄震只觉似乎有一柄看不见的大锤当胸捣来,胸口肌肉凹下,在几声骨裂声中,人已抛飞开去。 “真真,你退下,这个人让我来。”随着说话声,庞令明缓步走出。 突遭袭击,黄震胸骨折断,艰难爬起时面孔已疼得扭曲。默默打量庞令明,黄震顷刻间已明白对方来历:“刚才…控制重力,你是庞令明!” 冷笑一声,庞令明也不否认:“阁下就是方老头手下的黄震吧?青军和真真都不是你的对手,果然厉害。只是如此人才却浪费在方老头手里,实在可惜。” 这时灌木破开,几名战斗队员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人人脸带恐惧频频后顾,似乎有妖怪追在身后一般。要知他们都是久经训练的精锐,现在却如此失态,追在后面的究竟是什么怪物? 答案很快揭晓,一名身着长大黑色风衣,胡须拉渣的瘦高男子跟着走出,仔细一看,竟是曾遁。他脸上带着玩弄猎物的表情,一双手随意插在腰间。 跑了两步,几名队员发现这处已被包围,黄震似乎也受了伤,已是逃无可逃。无奈转身,又见曾遁手里根本没有武器,一名胆大的队员大叫一声,抓起肩上的冲锋枪对准了他。 然而他还没扣下扳机,就听砰的一声脆响,他额头立现一个血洞,后脑炸开,鲜血和着碎骨喷溅一地。瞪着死不瞑目的双眼,那队员倒地身亡。 将不知何时来到掌中的科尔特手枪在指间一转,曾遁得意洋洋的对剩下三名队员笑道:“我这把枪已经没有子弹了,你们要不要试试?” 惊恐万状的互相看看,一名队员咬咬牙,手刚刚摸到枪柄,然而还没举起来,耳中便响过一声枪响,跟着眼前一黑,他再也人事不知。 用枪管大大咧咧的捅捅鼻孔,曾遁带着怜悯的表情看着地上三具尸体:“我说没子弹你们就信,难怪永远只能做小兵。”言罢咯咯低笑不止,状若疯癫。 就在刚才一瞬间,他已同时杀死三人,全是一枪爆头,真不知此人究竟能将枪械的威力发挥到何等地步!只看他虐杀四名队员后全无一丝愧疚,反像吸毒者饱吸毒品般兴奋异常,难怪异能界要给他贯上“疯子”之名。 默默打量形势,黄震已知今晚自己绝对没法活着离开。他是惯常出生入死的人,虽然情势绝望,却并没动摇他的心志。一念闪过,黄震已下了决心,既然无法活着离开,那么拼死也要拉两个人垫背! 似乎明白他的想法,庞令明走前两步,示威性的将两手一摊。 闷哼一声,黄震突的俯身两腿一蹬,人已如离弦之箭爆射而出,直取庞令明下半身。他这一下瘁起出乎所有人意料,加之速度快绝,等庞令明脸上错愕之色一过时,黄震人已来到他的跟前。 第十二章 知道对方控制重力的厉害,黄震一开始就起了与敌同亡的决心。只要能杀了庞令明,攻入的雷禅等人就会减少大半危险。想及此点,他两手探出,快如闪电分取庞令明腰间软肋,只要被抓实,对方就算是铁打的也要少去大半腰杆。 面对黄震攻势,庞令明似被吓得呆了,居然毫无反应。就在黄震十指快挨上他的衣服时,他才嗔目陡然一声暴喝,同时一股无形的力场已向外迸出。 便觉有一座大山当头压下,黄震身体一顿,浑身骨头已不能承受的咔咔响起,自膝盖以下已全部陷入土中。此时他只感被一层又一层水泥覆在身上,根本动不了分毫,全身肌肉撕痛欲裂,整个人就雕塑般凝在庞令明身前。 将数十倍重力加在黄震身上,庞令明深信对方已动不了分毫。冷然一笑,他缓缓伸指按住黄震额头,准备以重力弹指将他头部贯穿。 可惜庞令明仍小看了黄震的能力,就在他心神松懈的一刹,一直不动的黄震陡然一声狂呼,便如一头暴烈的狮子般踏前一步,两手直插他的肚腹。 黄震常年习武,学过不少练气的法门,身体的爆发力极为惊人。这一下倾尽全力,竟强行冲开数十倍重力的压制,给了庞令明一个措手不及。 万想不到对方还有余力,庞令明大吃一惊,想要制造反重力场将其退开已然不及。就在这时,忽听一声枪响,黄震后脑猛然爆开,他暴怒的面孔一下变得呆滞,两手抽搐几下终于垂下,同时脊骨传来啪啪几声大响,已断作几截,整个人失去支撑,诡异的折为几段被压在地上。 随手将枪放入怀中,曾遁嘻嘻一笑:“庞老弟,怎么这么不小心?”原来刚才正是他一枪打爆黄震的脑干,阻止了他的动作。 大意之下出丑,庞令明脸上却看不到丝毫异样神色。向曾遁略一点头表示感谢,他已转头对一名手下道:“别的人怎么样了?” 那手下躬身道:“李厚泽先生正在追杀苏逸凡,其余的人已进入工厂内。丛林内的人已全部杀死,相信直到此刻雷禅还不知道我们的到来。” 满意的点点头,庞令明随手向黄震的尸体一指:“你们几个把尸体处理掉,其他人跟我来。”说着就向山坡下的生化工厂走去。 紧赶几步来到庞令明身边,韦真真低声道:“老大,司马望候让咱们来帮他保卫工厂,一旦全面和方老头的人开战,恐怕我们会损失惨重。” 冷笑一声,庞令明道:“司马望候打的什么主意,我又岂会不知。他不过是想看我们两败俱伤,再从中得利罢了。这样也好,我也早就想弄清楚他暗地里搞的那些神神鬼鬼,灭掉方老头的人以后,就该拿他开刀了!” 默然点头,韦真真迟疑道:“但是宜璇那边,可能会有点麻烦…” 提到林宜璇,庞令明脸上冷狠的神色散去,长叹一声,他道:“生化兽的事我一直瞒着她,就是不想让她过多涉入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事到如今只好找机会对她好好解释,希望她能明白吧。”言罢满脸唏嘘,竟是十分在意林宜璇的感受。 韦真真点了点头:“就让我来说吧,宜璇妹子一定能理解您的。” 庞令明不在说话,径直带人走下山坡。看了地上顾青军的尸体一眼,韦真真暗自一叹:这次,有多少同伴能活着出来? ** 而在这时,地下室中郭铭徐东卓和鲁川间的战斗也已到白热化阶段。徐东卓利用自己的异能频频向指挥生化兽的鲁川进攻,却总是被护在他身前的异兽拦下。同时郭铭则带领战斗队员与十几名持枪男子展开对射。 这里已是地底极深处,虽然这家工厂建得非常坚固,但双方还是不敢轻易使用强榴弹或手雷等重型武器,只是各自依托掩护对射。一时间整间地下室子弹飞射,打得天花板和墙壁噼啪作响,间中夹杂着生化兽的吼叫,热闹非常。 徐东卓第三次被无奈逼回,不禁有些泄气。他的瞬间移动虽然神出鬼没,但鲁川似乎早就防着他这手,保护他的两只生化兽体型庞大,几乎把他完全挡住,加之异兽动作敏捷,徐东卓根本没有近身的机会。 每次他现身而出,还没来得及做第二次瞬移,巨兽的爪子已经抓来,加上他还得提防四处飞溅的榴弹,一时间居然无法可想。 同时另几只体型较小的生化兽在鲁川的操控下,利用超快的速度频频向郭铭等发动攻击,已经连伤好几人。要不是郭铭凭借异能死死抵御,恐怕他们早已被众男子围歼。 知道不能让这情况继续下去,要是等到他和郭铭异能耗尽的那一刻,己方就会全军覆没。但这里根本没镜子之类的东西,他想要借道直接移到鲁川身边也没办法,看来还是得靠郭铭的帮忙了。 一个瞬移退回郭铭身边,徐东卓沉声道:“帮我,否则大家都要死在这里。” 郭铭犹豫了一下,他当然明白徐东卓要自己帮忙对付鲁川,但由于自己之前和他的渊源,实在狠不下这个心。就在这时,一头生化兽乘机扑上,在墙上连续游走避过几名队员的子弹,已扑入人群中。 战斗队员大骇,几人赶紧举枪向它射击,异兽刚一落地便身中数十枪,满身绿血飞溅。但它生命力极强,不仅没有倒下,反张口一口咬住一名队员脖子。 喀嚓一声,那人头首立刻分家,生化兽放开死人,转身几个急扑又向郭徐两人冲来。此时郭铭靠在几张巨大的金属桌后,见状不假思索挥手凝起盾牌挡在身前,那生化兽猛然冲来撞上盾牌,巨响声中将郭铭撞得背抵长桌。 巨大的冲力让郭铭胃中一阵翻涌,他闷哼一声,盾牌立起变化。只见盾面向内一凹,同时边缘分出数股长束往生化兽脑袋一缠,已将它死死定在盾牌上。 生化兽撞开郭铭,正要乘势咬下他的脑袋,哪知这面古怪盾牌突然长出几条绳子将它脖颈牢牢绑住。焦躁之下它不禁嘶吼连连,摇头摆尾想要挣脱。 郭铭哪容它如意,左手在盾上轻轻一抚,缚住生化兽脖子的长束边缘已变得无比锋利。只见其向内一收,异兽头颅已无声无息落地。 郭铭杀掉生化兽,徐东卓一把抓住他肩膀:“看着我,因为那个鲁川,我们已经死了好几个人。别忘了我们来这儿的目的,难道你想因为他一个人让我们全部覆没吗?他有他的理由,但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理由!” 身体一震,郭铭望向徐东卓,显已被他的话说动。再看一眼刚才被咬断喉咙的战斗队员,郭铭眼中闪过坚毅之色:“送我过去!”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嘛。”徐东卓嘿的一笑,肩膀在郭铭肩头一撞已将他瞬移出去,跟着他也一闪而没。 瞬间自两头生化兽跟前现身,郭铭双手大鸟般一张,已各射出一股长束向它们卷去。生化兽反应极快,几在郭铭现身同时它们已挥掌打来。 但郭铭还是快了一步,长束缠上异兽身体,郭铭借力一扯人已荡向它们脚底,同时再射出几股长束牢牢缠住它们的四肢。同时口中大喝:“快!” 下一刻,虚空现身的徐东卓自两兽头顶暴闪而出,伸脚在一兽后背一踏,他已向鲁川跃去,同时执枪大喝:“快让那些怪兽住手!” 看着向自己跃来的徐东卓,鲁川毫无惧色。他不易察觉的一笑,嘴唇微动,已被郭铭长束缠住的两怪兽突然间奋力一挣,凭借超强的肌肉力量竟然将蛛丝般的长束尽数扯断,同时两兽倒卷长尾便向徐东卓抽来。 两兽尾巴又粗又长,表面布满尖锐的倒刺,要是被抽中那还得了。徐东卓无奈下唯有再次瞬移,在尾巴抽中他的瞬间消失不见。 挣脱郭铭长束的一兽人立而起,挥起磨盘大的前掌就像他拍来,同时另一兽大口一张,一股腥臭粘稠的黄色胶液冲郭铭狂喷而至。 郭铭大骇,赶紧低头扭身避过生化兽巨爪,同时双手架到头顶凝出一面粗厚的护盾。胶液尽数打在护盾面上,冲力将他弹飞出去,反避过异兽另一次爪击。 这时另一头与战斗队员交火的众男子见有机可趁,当下就有数人掉转枪口向郭铭射击。郭铭顶着大团胶液正感难以收拾,滴滴**自护盾边缘滴落,将他身体四周的地板蚀出无数小洞,不过片刻恐怕护盾也会被溶穿。 扭腰将顶起的护盾向前一甩,胶液飞出裹住那几名男子,同时郭铭也借势将子弹挡住。只听数声惨呼,不过片刻工夫胶液已将那几人连肉带衣服蚀得一干二净,几具附着几片烂肉的白骨挣动两下,便轰然倒地。 暗呼一声好厉害,郭铭不禁暗自庆幸自己刚才见机得快。这时在鲁川的示意下,两头怪兽再次冲来,两股胶液激射而出,将郭铭四周尽数笼罩。 徐东卓瞬间现身在郭铭背上一撞,两人同时消失,胶液冲上地板,哧哧声中立刻溶出两个深洞。现身而出,徐东卓低喝道:“那两头生化兽由我来,你去对付鲁川!”言罢不等郭铭答话,两人同时消失。 眨眼功夫从两头生化兽面前现身,徐东卓不理两兽当头拍下的巨爪,深吸口气双手倏伸,分别按在兽身。下一刻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在他超能力的作用下,两头足足有数吨重的异兽竟同时消失不见。 由于这次瞬移对象质量太过庞大,徐东卓只感脑中一阵眩晕,差点就此栽倒。这时他已无法做任何事,唯有希望郭铭顺利收拾鲁川了。 郭铭从鲁川左侧现身而出,急冲几步已来到他的身前,顺势掏出腰间手枪。两人冲破生化兽阻截来到自己面前,鲁川却毫不慌张,他从容转身面对郭铭,同时右手举起面对他,不知想做什么。 “住手吧,鲁川!你这样做救不了任何动物!”郭铭立刻大喝。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鲁川轻声说着,同时手臂一震。就见他衣袖下鼓起一个古怪的长条,灵活的由肩游至手腕,一团红影已飞射而出。 郭铭大吃一惊,仔细看去是一只浑身火红,有如壁虎,长满细小圪塔的小型怪兽。这怪兽来势极快,几乎眨眼工夫就冲到郭铭眼前,口中利齿清晰可见。 知道这种东西肯定身有剧毒,郭铭赶紧举枪向它连射。但怪兽灵活非常,身体一沉已掉落地面,跟着竟从郭铭的裤脚钻入,直扑两胯之间。 这一下郭铭当真是魂飞魄散,自己活了20来年,两腿间的东西都还没用过,要是不明不白毁在这东西手里,真是作鬼也不会瞑目。 不及细想,他手按大腿根部,同时嗔目凝神。就听唰啦啦一阵连响,他整个右边裤腿全部崩坏,无数细长的尖刺自腿部皮肤穿出,将结实的丛林裤撕得粉碎,恍眼间他的一条腿就如仙人掌一般。 怪兽瘁不及防,立遭十余只尖刺穿透,眼见不活。这时就听轰的一声巨响,被徐东卓瞬移出去的两头生化兽轰然砸在众男子间,立伤数人。受到惊吓的生化兽发起狂来,嘴撕尾扫,将一干遭无妄之灾的男子杀得七零八落。 没想到郭铭还有这样的救命招数,鲁川也大为吃惊。此时两兽在那头发狂杀自己人,护身的小兽也被干掉,他犹豫一下,他立刻转身在大门边的一个键盘上按下连串数字,那扇紧闭的厚实金属门立刻缓缓分开。 第十三章 见鲁川要逃进去,郭铭立刻追上,同时大叫:“快站住!” 正要闪身进去,鲁川突然回身,嘴上已多了一只吹箭。对准郭铭大力一吹,一根细若发丝,闪着森寒蓝光的毒针向他面庞射来。 大骇之下郭铭伸掌在面前一挡,毒针钉在手背的物质上。这时鲁川已闪入半个身子,大门也缓缓闭合。不及细想,郭铭一咬牙将手中物质猛的向前一推,一股尖锐的长刺脱手而出,深深刺入鲁川的左肩。 啊的一声惨叫,鲁川踉跄跑入,在门上洒下一滩血迹。这时金属门已快完全关闭,郭铭跑到门缝里制出一团粗长的物质死死抵住,同时大喝:“东卓!” 徐东卓捂着脑袋跑了过来,大门闭合的力量何止千斤,片刻郭铭已被死死压在不足半米的空隙里,他拼命制造的物质不断收缩,显然已快抵受不住。 冲到郭铭身后向他一撞,两人滚入门内,同时咣当一声巨响,大门闭合,将两人与外面彻底隔绝开来。 两人滚入的地方是一个悬在半空的极大平台,地板光洁几可照人。平台下方则是一个广阔的空间,一排排不住闪烁的灯光排成整齐的方阵一直延伸开去,由于灯光实在太过密集,两人一时间无法看清下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爬起警惕的打量四周,先一步跑入的鲁川已不见踪影,郭铭和徐东卓走到平台尽头往下望去,立刻所见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 苏逸凡躲在一丛矮树后不住喘气。从刚才起他就发觉自己被人跟上,对方显然也有相当的丛林作战经验,无论他怎么变换逃跑路线,敌人总是能很快跟来,要不是丛林内地形复杂兼之一团漆黑,他恐怕早被围住。 不过他后背受伤相当重,长时间奔跑下失血极多,逃到这里已无以为继。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他唯有躲在这丛树后暂做休息。 敌人来得太突然,加之还有异能者跟随,营地瞬间就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也不知有没有人逃出来。现在他担心的是,一无所知的雷禅他们可能也会遭到袭击。自刚才起黄震那方就再没传来任何信息,让他不详的感觉越来越重。 一路留下血迹,想不被追上也难。为今之计苏逸凡唯有放下对同伴的担忧,全力收拾追兵再说,否则连自己也会自身难保。 借着夜视仪打量一下四周地形,他立刻起身向对面潜去。哼,想要我苏逸凡的命尽管来取,不过我也会让你们付出十倍的代价! 不多时,李厚泽带着几名男子追到苏逸凡藏身处,拿起一根染血的断枝仔细察看,李厚泽冷哼道:“他已经快不行了,人就在附近,搜!” 一声令下,众男子立刻散了开来四处搜索。他们知道要对付的也是超能力者,尽管对方身受重伤,但没人敢大意,因此众人搜索时都隔得相当近,以便一旦有事就能互相支援。 一个男子走到一丛浓密的灌木前,他小心翼翼的用枪管不住在灌木内捅着。然而他把全部注意力放在灌木丛内,却没注意到自己头顶的巨树横枝上,一个人倒挂着缓缓垂下半身,手中利刃闪电般在他脖子一抹。 哼都没哼一声,被割破气管的男子软软倒地。但他的死很快被同伴注意,一声呼喝,左近几人立刻跑来对着树冠不住射击,打得枝叶掉满一地。 突然间,一颗燃烧弹从树后扔出,落在地上轰的一声炸开,将附近枝叶全部点燃。戴着夜视仪的男子受不了近距离的强光,唯有将夜视仪摘下,小心的靠在一起注视左近。火光熊熊,将他们的影子拖出长长一条。 没人知道,苏逸凡真正的杀戮才要刚刚开始。 自藏身处猛然跃出,在众人惊呼出声的同时,苏逸凡两手在地上一划。奇异的事发生了,随着他的动作,两个男子投在地上的影子突然中分而断,同时他们身体相应的部位也同时断裂,鲜血飞溅中倒地身亡。 “怎么回事!?”同伴莫名其妙被杀,余下的人大为惊慌,他们怎么也想不出苏逸凡是怎么杀的人。呼喝声中又有几人举起枪。 动作毫不停顿,苏逸凡就地一滚,两手前劈后挥,却全部对准地上人影。说也奇怪,他的手就如一柄无形的剪刀,虚无飘渺的影子随着他的双手片片碎裂,而影子主人的身体也跟着断为几块,实在是诡异莫名。 终于,在苏逸凡杀到第七个人的时候,余下三名男子再也受不了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亡,狂叫一声扔下枪转身就跑。苏逸凡哪会让他们逃走,他不紧不慢走前两步,脚尖由左至右轻轻一划,地上三条拖长的影子顶端裂开,没跑几步的三个人脑袋咕咚一声滚落在地,身体软软倒下。 片刻功夫杀死所有男子,苏逸凡只觉身体一阵虚弱,差点就此倒下,果然还是失血过多了啊。深吸口气提起精神,他转身面对最后一个人。 由始至终李厚泽都站在一棵巨树下看着苏逸凡屠杀自己的手下,不说话,也不上前帮忙。见苏逸凡转过身,他赞赏似的连连鼓掌。 “断影之术,果然非同凡响。方老头手下的确人才辈出。” 默默看了李厚泽片刻,苏逸凡突的一笑:“活着的人走出去。” 李厚泽立刻点头:“正有此意。”说着他脚下轻轻一踏,燃烧着的火堆四周土层突然尽数翻起,便如浪潮般向内一卷,火焰熄灭,林中再次陷入黑暗。 火焰熄灭的刹那,苏逸凡向左一扑,他刚才立身处已暴起十余根土刺,并随着苏逸凡移动的声响不断追击。一把将夜视仪套在头上,苏逸凡连续几个快冲来到一棵树前,探手抓着垂下的藤条灵活攀上,堪堪避过土刺。 通过夜视仪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李厚泽不屑的闷哼一声,两手探出对准大树一扭。树下泥土巨兽般拱起,居然将树干给拱得摇动不止。 苏逸凡不由大惊,哪想得到这家伙控土之术厉害至此。不及多想,他立刻飞扑而出,抓住半空一根藤条荡向一旁。但李厚泽哪容他有喘息之极,就在苏逸凡刚要落到旁边的树上时,那树已被对方先一步摇动,他脚底一滑,便坠了下去。 没容苏逸凡落地,地面突然冒起数十根土刺,就如莲花盛开般层层绽开,将苏逸凡所有可能的退路全部封死。眼见苏逸凡就快被刺得千疮百孔,他一咬牙,一根光棒自袖中滑落手里,就借着光棒的荧光,他双手利索的连连挥舞,将土刺投出的阴影全部切断,土刺立刻跟着断裂,他总算安然落地。 这根光棒是他预留对付李厚泽的,现在却提前使用,可说苏逸凡再无凭持。加上土刺虽断,基座还在,这一下掉落地面,立将他摔得晕头转向。 缓缓沉沉刚要爬起,一根土刺突从地面冒出将苏逸凡手中光棒顶飞。同时他腰后一阵剧痛,却是被李厚泽的丛林匕首刺入体内。 将嘴凑到苏逸凡耳边,李厚泽阴沉沉的道:“看来只有我能走出去了。” “是么?不这样,你还真不肯过来。”苏逸凡冷笑一声。 直觉感到苏逸凡语气不对,李厚泽一愕之下立刻抽身急退,哪知一抽匕首,居然被苏逸凡用肌肉死死夹住。他当机立断立刻放开匕首,同时控制一根土刺直刺苏逸凡小腹。 哪知让李厚泽惊骇的事发生了,冒出的土刺居然带着点点火屑,微弱的火光将周围照亮。虽然亮度极低且只有一刹,但对苏逸凡来说却已足够。 抬脚在地上一拨,他低叹道:“能走出去的,是我。” “咯咯…”李厚泽突的脸色大变,他捂着脖子连退几步,猛然吐出一口长气,颈上已现一道深深割痕,鲜血喷泉般溅上半空。 看着死不瞑目的李厚泽,苏逸凡叹道:“你可能至死都想不通为何会被我杀死,对吧?其实如果你不制出这根土刺,我又怎么杀你呢?” 土刺上的点点火屑,正是刚才没有烧完的火堆所剩。火堆被李厚泽用泥土封盖,并未完全熄灭,苏逸凡就是利用这一点,让李厚泽制出土刺,连带将火屑顶出,获得宝贵的刹那光亮。可以说,李厚泽是自己把自己害死的。 能在对敌时想到利用这一点,苏逸凡也不负他那颗高智商的脑袋了。 杀死李厚泽,苏逸凡精神松懈,立刻感到后腰和背上传来的剧痛。而失血过多造成的饥渴感更如火一般灼烧着他的喉咙。从一名死去男子的背包里找出止血药粉和绷带,他简单处理一下伤口,便跌跌撞撞向林外跑去。 这时他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及时通知伙伴,小心提防! ** 在郭铭和徐东卓眼前展开的,是上万玻璃培养槽组成的森林。 一眼望过去,无数成形或正在成形的生化怪兽缓缓飘浮在培养槽的溶液中。培养槽外灯光闪烁,天顶伸下十余只细长的机械臂,不知疲倦的在各个培养槽之间来回操作,琳琳总总,一时让两人看花了眼。 和这里比起来,孟连县那家药厂的几百个培养槽,实在是未够班呀! “我的妈呀,这里究竟有多少生化兽。”半晌,徐东卓喃喃念道。 郭铭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其实换了任何人,骤然面对这样的奇景恐怕也无法保持镇定。两人没有当场竭斯底里的大吼大叫,已是非常难得了。 此刻整个培养室看不到一个人,灯光大亮,静悄悄的空气里只剩机械臂来回移动的咝咝轻响以及不时两声怪异的咕噜声,显得诡异莫名。 忍不住打个寒战,郭徐两人同时看向对方:“怎么办?” 苦笑一下,徐东卓抹抹脸:“妈的,怎么只有我们两个这么好运,找到这里?” “因为我们是主角嘛。”郭铭淡淡应了一声,拉起徐东卓就向平台边的阶梯走去:“走吧,既然来了,先找到鲁川问明情况再说。” 沿阶梯走到下面的培养厅,两人立刻迷失在重重培养槽中。由于数量实在太多,阻隔人的视线,走入其中,倒好像真的来到迷宫一般。 前后左右全是静静浮在培养液中,各式各样的生化怪兽,谁知道其中哪头心血**就会跳出来,这种提心吊胆的诡异感觉绝不好受。 徐东卓拉着郭铭的手,探头探脑不住张望:“我说,鲁川在哪儿?” 郭铭没好气道:“谁知道,慢慢找呗,他总不会就这么人间蒸发。我说,别拉着我,老子不比你胆大多少。”说着他一挣甩开徐东卓的手。 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徐东卓尴尬道:“别这么说嘛,越是这种时候越该显示咱们兄弟间的情谊,你总不能…咦!?”突的他低声一呼。 郭铭被吓了一跳,赶紧道:“怎么了?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一道黑影跑过去…”徐东卓呆愣的指着左前方一组培养槽。 郭铭探头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他伸掌在徐东卓头顶一拍:“喂,我说别自己吓自己好不好!这儿鬼毛都没一根,哪儿来的…咦!?” 说着他也是一声低呼,却是两人同时听到一阵沉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迅速传来,似乎有一头体型庞大的东西正以高速冲过来。 “妈妈的,这下代志大条了。”两人脑中同时闪过这个念头,就听轰的一声巨响,他的身后的培养槽同时碎裂,一头生化兽直冲而至。 “闪啊!”徐东卓毕竟是徐东卓,这么长时间使用瞬间移动的超能力,其反应速度的确不是盖的。就在怪兽现身刹那,他一声大吼已拍了郭铭一下。 第十四章 在漫天玻璃碎渣溅来的前一刻,两人同时消失,收势不及的怪兽从他们立足处一飙而过,又再撞毁十余个培养槽,淡黄色的培养液流了一地。 在这种环境下视野不开阔,并不利于徐东卓超能力的发挥,因此两人都从左近现身。这时随着数声轻响,七八道小一号的黑影高高弹起分落于四周的培养槽顶端。仔细看去,正是他们在丛林中遇到过的那种猴形怪兽。此刻它们瞪着圆眼居高临下打量两人,骨头结成的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 “干,情况好像不妙啊。”徐东卓舔舔嘴唇,不住四顾。 将手默默按在徐东卓肩头,郭铭略一闭目,只见从他掌缘无数灰白色的丝线团团喷出,缠缠绕绕的裹往徐东卓的身体。在他惊讶的目光中,这些丝线很快凝成一副贴身的盔甲,护住徐东卓手脚要害等部位。 抬抬手,动动脚,徐东卓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招的?” “刚才。”郭铭不动声色的答道,在自己身上同样裹上铠甲:“它们体内都有病毒,要是被抓伤就完蛋大吉。这东西应该能挡一阵子,接下来就得靠自个儿了。” “就是现在,跑啊!” **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起步开跑。就如得到发动的指令,那些猴形怪兽兴奋得吱哇乱叫,灵活之极的在各个培养槽顶端来回蹦跳,向两人围拢过来。同时后方巨吼声中,那头体型庞大,裹着坚硬皮甲的怪兽也狂奔而来。 郭铭和徐东卓拼命的跑,不时低头侧身避过从头顶扑下的猴形怪兽,到万分躲不开时,则由徐东卓将两人瞬移开去。就这样,在一眼看不到头的培养槽森林中,两人狂奔不止,而在他们头顶,七八道黑影不住前扑纵跃,一头巨兽紧跟追逼,沿途将所有培养槽顶得支离破碎,有如一场灾难。 这时徐东卓刚刚同时移开两人,避过三头猴形兽的扑击。连续狂奔加使用异能,他稍稍感到力竭,就在这片刻犹豫时,就听头顶呱啊一声大叫,一头猴形兽出其不意的扑下,直取徐东卓后背。 一时无法再用瞬移躲避,徐东卓一咬牙,干脆站定回身。一人一兽立刻滚在一起,郭铭的铠甲终于发挥作用,猴形兽张开大嘴,四颗獠牙深深陷入臂甲里疯狂嘶咬,却无法咬透,四肢在铠甲上又抓又撕,留下道道深痕。 暗呼一声好家仔,没这玩意儿,刚才一下徐东卓就得变碎片了。掏出手枪抵在发疯一般的猴形兽头上,徐东卓连续几枪将其脑袋轰个稀烂。 “小心!”哪知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后面已传来郭铭的惊呼。 回头一看,徐东卓立刻魂飞魄散。只见那头庞大异兽呼哧喘着粗气已冲到徐东卓身后,要是被它踩下撞下,多厚的盔甲也救不了他。 在这危急关头,郭铭怒喝一声跨步而上,手腕一抖已凝出一根儿臂粗的长棍。看准异兽来势,他大叫一声,将长棍从侧面往它四肢间一捣。 怪兽冲得正欢,眼看就能把徐东卓踩成肉酱。哪知它四肢突然一磕,前后肢被长棍卡住,在巨大的惯性下,整个怪兽数吨重的躯体居然不可思议的翻飞半空,打了几个转从徐东卓头顶越过,轰然摔入一堆培养槽中,撞得漫天玻璃乱飞。 虽然成功救下徐东卓,但怪兽的冲力岂是非同小可,郭铭只觉抓着长棍的双手直欲断裂,而抵住棍端的胸口更是疼痛欲死。要不是有铠甲护在体外,恐怕当场就会被反震的长棍插穿,救人不成,自己反而给搭进去。 直到怪兽摔落地面的巨响传来,徐东卓才从震惊中回过神,他赶紧爬起扶住郭铭:“你怎么样?”郭铭胸口铠甲赫然被抵出一道深深凹口。 痛苦的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郭铭正要说话,却听叽叽几声尖叫,却是猴形兽乘机赶上,将他们围在正中。数对兽眼凶光闪闪,骇人非常。 “我数到三,赶紧闭眼。”徐东卓默默从战斗服的衣袋里摸出一颗闪光弹,低声对郭铭道。 “一…二…”徐东卓嘴里数数,拇指已将闪光弹的保险销弹开。 “三!”当数到三的时候,他猛的将闪光弹往头顶一扔,两人同时向旁扑去。 猴形兽也尖叫着齐齐扑下,甩上半空的闪光弹突然闪出一阵炽烈的白光,上百分贝的噪音爆开,群兽吱的一声惨叫同时跌落在地,抓着眼睛不住乱窜。 虽然捂住耳朵,但距离实在太近,郭徐两人也被强烈的噪音震得晕头转向。待脑中眩晕过去后,两人立刻撒腿就跑。 哪知没跑几步,只听头顶唰唰翅膀连续拍击之声,三只翼展足有两米的大鸟从半空一划而过。两人讶然看去,赫然发现这些怪鸟全部长着一张似人的面孔,身上羽毛漆黑,腹下四只长长的脚爪便如生铁铸成一般。 “呱啊!”一声长鸣,一只怪鸟俯冲而下,四爪直取郭铭。 “我的妈呀!”郭铭哪敢挡它,惊叫一声赶紧跳开。 怪鸟没有抓着郭铭,却将一个培养槽给抓上半空。这培养槽足有3米高,内里盛满培养溶液,还有一只半成型的生化兽,重量只怕在一吨以上。这怪鸟居然有如此怪力,竟轻轻松松就把它给提上半空。 这时另两只怪鸟也不断下扑,均被两人利用复杂的地型避开。不断有培养槽被它们抓上半空又扔下,砸得左近一塌糊涂,污水横流。 这时那群猴形兽已从闪光弹的打击中回复过来,正扑扑跳跳的往这边跑来。现在天上地下都有怪兽,两人已到无路可逃的绝境。 再避过一个怪鸟扔下的培养槽,徐东卓骂道:“妈的,这么下去迟早玩完。” 说着他向郭铭伸出手:“把你的手雷给我。” “你想干什么?”郭铭随手掏出手雷递给他,心下大奇。 “还能干什么?不来点猛的,看来是没法逃出这儿了。”徐东卓嘿嘿一笑,两手各拿一个手雷便用拇指挑去保险销。 突然明白他想做什么,郭铭骇然道:“等、等一下,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在孟连县那家药厂的地下室,他贸然用手雷的后果还记忆犹新。 徐东卓哪管那么多,在心里默数三秒,他一把扔出手雷,同时抓着郭铭胳膊一拉,两个人已瞬间消失无踪。 轰的一声巨响,两颗手雷同时炸开。这是南明集团提供的特制军用手雷,威力大得异乎寻常,就见两团火球猛然爆起,便如潮水般向周围涌去。 猴形兽和怪鸟瞬间便被火焰吞噬,而在强烈的冲击下,培养槽数十数百的接连炸开,涌出的培养液就如泛潮般四下狂涌,整个地下室都在颤抖。 从数十米开外的培养槽边现身,徐东卓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杰作得意,两人已惊见大股培养液卷着无数生化兽的残骸涌来。 “被你害死啦!”在郭铭的惨叫声中,两人瞬间被培养液冲倒。 刹时就如跌入湍急的山涧,郭徐两人身不由己的被培养液带往大厅另一头。沿路在无数培养槽上撞来撞去,还不时有几具恶心的生化兽残尸压在身上,或灌了满嘴恶心的溶液,当真苦不堪言。 ** 轰!在数次爆炸的冲击下,沉厚的金属门终于呻吟着倒下。 “上!”陆文一挥手,战斗队员们从藏身处一跃而出,迅速向裂开的门洞冲去,将还没从爆炸中回过神来的敌人连连射杀。 得到苏逸凡的指令,陆文带人前去支援雷禅一方,哪知沿路受到重重阻截。先前看都难得看到的敌人,这时却如土里冒出般死死扼守各个通道,加上各种奇形怪状的生化兽,让陆文这边损失惨重,没多久就伤亡大半。 苏逸凡的讯息再没传来过,陆文直觉感到营地可能出了事,这时他唯有率突击队员强行前进,以图尽快和雷禅他们会合。 大门后是一条足有百米长的宽敞通道,墙壁两边布满房间,全都大门紧闭。这时陆文已没心思一间一间搜索,在他示意下,战斗队员迅速向另一头冲去。 然而当跑到通道中间时,陆文本能的感到危险临近,正要提醒众人小心,异变已起。只见左侧一个房间的门像是充气般鼓胀起来,突然间大门碎裂,数十股又粗又长的黑影向瘁不及防大战斗队员卷去。 “啊啊啊!”被卷上的队员立刻高声惨叫,大蓬鲜血像是榨汁般从他们体内标出,溅满周围的墙壁地板,浓浓的血腥气中人欲呕。 这时才看清,卷住众人的居然是十余只章鱼般的触手,这些触手每条都如南美森蚺般巨大,最恐怖的是触手底部不是普通章鱼的吸盘,而是无数内弯的倒刺。被卷中的队员身体立被刺得千疮百孔,鲜血在挤压下乱喷。 “这、这些刺有剧毒!”突的一名队员惊呼道。 被卷中的人已奄奄一息,他们的皮肤迅速变做青色,流出的血液也呈深黑色,显然触手上的倒刺还分泌有剧毒。跟着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将门洞塞得满满的触手拼命向外挣动,很快触手的本体硬是“挤”了出来。 这果然是一只形如章鱼的怪兽,但大得不象话,身躯将足有五米宽的通道整个塞满,卷着队员尸体的触手示威似的舞来舞去。 “杀了它,为伙伴报仇!”不知是谁狂呼一声,剩下的人立刻举枪狂射,无数子弹暴雨般倾泻过去。但这怪兽身体柔软,子弹射入体内就像消失一般,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似是被战斗队员的射击弄得不耐,怪兽一扬触手,将卷着的尸体全部抛了过来,立刻砸倒数人。乘众人忙乱之际,触手一探又卷住几个人。 在怪兽的紧逼下,队员们开着枪不住后退。见枪械无效,陆文沉声道:“让我来。”解下背上的革囊,取出一把足有两米长,黑沉沉的长刀。 这时出发时,他特别向集团定做的。和这些生化兽数次交手,陆文深知最有用的还是这些原始武器。这刀用的是最好的钢材反复锻打,锋利还在其次,足有百余斤的重量才是其最为致命处,也只有陆文这样的怪物才舞得动它。 两手握刀,陆文狂叫一声急冲而上,怪兽甩过两具尸体。陆文面沉如水,将沉重的大刀在身前一舞,尸体已被他一劈两半,跟着脚底一错,身子滴溜溜转个半圆,借着腰力横舞大刀,已将怪物两触手劈下。 怪兽浑身的肌肉波浪般抖动起来,显然痛到极点,大股腥黄**从断口处喷出。它余下七八只触手猛然分开,就如收缩的花瓣般卷向中心陆文。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倒刺,陆文一屈身略微下蹲,长刀举过头顶整个人就如旋风般转动起来。触手刹时将他身影盖住,奋力向内一挤! “喝啊啊啊!”在陆文的狂呼声中,怪兽触手结成的肉团中心猛的向外一凸,跟着爆出一个大洞,无数被搅成碎渣的肉粒喷上半空。 陆文高举长刀,有如魔神般自洞中一跃而出,伸脚在触手上一踏跃到怪兽跟前,长刀下劈,从上到下毫不费力的将其划为两半。 看着陆文独自一人杀掉这么恐怖的生化兽,后面的战斗队员无不呆愣当场。这哪里还是个人,分明就是另一只人形怪物啊! “这,这是什么东西?”突然,从众人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一脸惊讶的林宜璇在孟铸的陪同下现身通道那一头,她还是那副艳光四射的俏丽模样,相比之下身旁的孟铸就夸张多了。 第十五章 他穿着一身迷彩战斗服,衣服被肌肉撑得鼓鼓胀胀,胸前左右缠绕着两条子弹带,腰上挂着一圈手雷,腿侧插着匕首,肩上挎着一挺机枪,简直就是一个活动的武器库。只是神情有点呆呆的毫无杀气,未免美中不足。 看来双方都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对方,一见之下俱都一愣。陆文两眼一瞪,已嗔目喝道:“死八婆,原来是你!” 他这一叫,孟铸脸色一变立刻挡在林宜璇身前,提起几枪面对众人。对方一动,陆文身后的战斗队员也赶紧举枪,形势一下剑拔弩张。 “等一下,我问你,你杀死的是什么东西?”林宜璇指指地上的怪兽尸体。 陆文将长刀一挥甩去上面的秽物,冷笑道:“明知故问,想不到你们还和司马望候这混蛋有勾结,我早看出你们不是好东西!” 对陆文的指责,林宜璇毫不所动,她又问道:“这究竟是什么?” 陆文突然间怒气勃发,他怒吼道:“就是你们搞出这些怪物,不知害死多少人,现在还有脸问我这是什么!本来看在郭铭的面子上我不想和你计较机场的事,但既然你也是主谋之一,我要杀了你!” “等等,先把话说清楚,什么主谋?什么是生化怪兽?”林宜璇赶紧叫道,但怒火当头的陆文哪会听她的话,高举长刀已冲了过来。 “去死!”无论是谁,只要威胁到林宜璇,孟铸都会毫不犹豫将其杀死。低喝一声,他已扣下扳机,重型机枪的枪管立刻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一众战斗队员也开火了,一时间整条通道内子弹交错飞射,打得墙壁地板碎屑乱溅。虽是以一敌众,但孟铸体坚若铁,射来的子弹打在他身上尽数弹开,只将衣服撕出无数小洞。在这样的地方无法躲避,反对战斗队员不利。 一交火战斗队员就被杀伤大半,余下的人也被火力压制在地不敢抬头,人人心里都是一个想法:这个刀枪不入的怪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陆文猛跑几步以一个盗垒的姿势贴地向孟铸滑去,不顾身中数弹,他大喝一声将手中长刀奋力执出。沉重的大刀在半空划出一道圆弧,顷刻便到孟铸身前。即便是孟铸也不敢硬受这一击,他赶紧举枪格挡。 当!巨响声中,长刀硬生生将枪身劈为两截,余势不止又狠狠砍在孟铸胸口,孟铸诺大的身躯连连后退。乘此机会陆文扭腰弹起,两人刹时扑做一团。 一把抓住陆文的身子,孟铸将他狠狠抛往对面墙壁,跟着耸肩撞去。这一下冲击力道重逾千斤,陆文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似乎墙壁都在摇晃。 抱住孟铸粗壮的脖子,陆文用额头连连撞去,撞得孟铸口鼻流血。就像两头暴怒的怪兽,他们一面大吼一面扭打一团,每一击都让旁人心惊胆战。 林宜璇有心喝止两人,但他们此刻眼中只有对方,又哪里劝得住?正在没法之时,一声巨响传来,整个通道剧烈的摇晃起来,似乎在地底深处正有剧烈的爆炸(不用说,当然是郭徐两人的杰作了),天花板立现数十道深深的裂痕,灰尘泥沙雨般掉落,陆文和孟铸也不由自主栽倒在地,分了开来。 这一下威势太大,所有人都禁不住脸上变色。林宜璇低呼一声:“这里要塌了,快走!”拉起陆文反身向通道外跑去。 “太奇怪了,这里实在太奇怪了。老大瞒着我将大伙儿带出来,我就觉得奇怪,偷偷和孟铸跟来此处,果然大有问题。不行,我一定要找到老大问个清楚,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一面跑,林宜璇一面在心里对自己道。 陆文爬起身时,林宜璇和孟铸已不见踪影。回头看看,跟随自己的战斗队员只剩几人能动,余者不是身亡就是重伤。他冲几个伤势较轻的道:“你们快把其他人扶出去疗伤,这里交给我就行了。”说着追着林宜璇跑去。 这个恶毒的女人,我绝不会放过她! ** 呼呼呼…苏逸凡脚底一软,赶紧扶住身旁一棵树干。 从营地一路跑到这里,他的体力已接近极限,两处伤口火烧般灼疼。林外就是黄震率人驻留的地方,他放轻脚步悄悄摸了过去。 拔开树丛一望,苏逸凡一颗心立刻沉到谷底。林外空地上,七八名黑衣男子正陆续将一地战斗队员的尸体拖入林内,其中一人赫然正是黄震。 他们果然还是遭毒手了,苏逸凡感到深深的自责。要是,要是自己能早点想到会有人来偷袭就不会…不过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老手,自责的情绪很快过去,他已冷静的想到,当务之急是赶快通知剩下的伙伴。 不过敌人显然用了信号干扰仪一类的东西,无线通话已无法再用,唯一的办法就是进入工厂内。不过在这之前,苏逸凡显然不会放过这些人。 略略调整呼吸,苏逸凡自藏身处一跃而出。林边空地放着几盏探灯充作照明,但现在这些灯却成了众男子的催命死神。 还未落地苏逸凡已两手探出对准地面几道人影一划,当即就有四人惨叫着溅血倒地。顺势在地上一滚,他再次挥动手臂,等起身时对方已没人再可站立,一瞬间就杀死近十名训练有素的男子,苏逸凡的超能力实在强大。 走到黄震尸体前,苏逸凡合掌默祈片刻,随即头也不回的向坡下的工厂走去。 如果敌人想将那里变做我们的坟墓,我就要将你们也埋葬! 然而失血过多的苏逸凡却没注意到,在他身后,一团影子悄悄移了过来。 无声无息,当影子移到苏逸凡脚底时,一个人突然自阴影内暴起,手中利刃毫不留情的自苏逸凡颈后刺入。 愕然看着喉头伸出的带血刀尖,苏逸凡不能置信的大叫一声向前扑倒。急切间回头,却看到一脸嘻笑的高影嘲弄的看着他:“我果然守到了不错的猎物。” “高影,原、原来是你们…”苏逸凡喷出一口鲜血,艰难的道。 “别误会,我只是奉老大之命跟踪你们到这儿,想看看南明集团突然精锐尽出,在搞什么把戏。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你替我收拾了那帮小喽啰呢。” 看着走向自己的高影,苏逸凡却连一个手指也无法抬动,他只觉浑身冰凉,生气正一点一点散出体外。拼尽最后力气,他却只能无助的瞪大眼睛。 “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南明集团总部空虚,我们老大正赶过去,一定会给方老头一个惊喜的。”高影在他耳边低声道,说着抽出匕首。 咯!再喷出一口血,苏逸凡只觉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随手将匕首在身上抹抹,高影喃喃道:“两帮人都凑到一块儿了,果然不出老大所料,里面肯定有好东西。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去看看好了。” 说着他撮指向林内尖啸一声,片刻,三个人慢慢走出。 郝学,宁若风,邰宵文。 相视一笑,四人越过死不瞑目的苏逸凡,一起向坡下的工厂走去。 ** 哗啦!随着水势散尽,晕头转向的郭铭和徐东卓被冲入一条宽阔的走道。 爬起身,他们不约而同扶墙干呕,浑身被又粘又腥的溶液浸透,别提有多难受。好容易恢复过来,两人这才打量身处的地方。 走道位于培养厅另一头宽阔的高墙下,向内延伸很远,在四十米开外倒了个弯,看不出通向哪里。走道墙壁是冷冰冰的金属,在灯光下光可鉴人。 知道这应该就是要找的地方了,郭铭和徐东卓抖抖身上的水,慢慢向里面走去。转过前面的拐角,一个巨大的房间出现在两人面前。 房门大开,内里静悄悄没有一丝声息。两人走入房内,看到一排排放满密封细胞培养皿的金属架,架上分用难解的术语贴满标示,看样子里面储存的是各种生化兽的胚胎细胞样本以及研究所得的资料。 那么这里应该就是这家工厂的核心地方之一了。至此两人更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走向里面,在最内层一组精密的电脑前,鲁川平静的等着他们。 “想不到你们还是找到这儿了。”看到郭铭和徐东卓,他没有一丝意外。 郭铭低叹一声:“鲁川,你还是放弃吧,你的理想根本不该用这个法子实现。” 冷冷一笑,鲁川无谓道:“这点我们在外面已经说过了,你再劝也是没用。我的任务就是保护这里的资料,要想毁去它们,就先杀了我!” 说着他撮指尖啸一声,一团粉红色的肉块缓缓自他身后的电脑后冒起,正是被陆文砍杀的那种章鱼形怪兽,同时叽叽尖叫声中,五只水淋淋的猴形兽从门后涌入,将两人后路截去。同时天花板凸起两块,两只薄如利刃的魟鱼形怪兽在两人头顶不住游移,随时可能飞扑而下。 “靠,这还真是群鬼聚会啊…”徐东卓四下望望,喃喃念道。 “杀了他们!”鲁川向郭徐两人一指,厉喝道。 鲁川话音刚落,章鱼生满倒刺的巨大触手已飞卷过来,同时头顶两头魟鱼怪脱离墙壁,轻飘飘划向两人。而猴形兽则急速冲上,分从不同方位扑来。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两人根本没法招架,徐东卓厉喝一声:“跑啊!”伸掌在郭铭肩膀一推将他瞬移出去,但自己却稍慢半秒,被章鱼触手狠狠抽中。 幸亏有郭铭的铠甲护身,触手上的倒刺没有伤到他,但徐东卓还是被冲撞的力道弹飞。郭铭从飞奔的猴形兽中间现身,手凝双刃长刀在腰间一舞将众兽惊开,跟着张臂接住徐东卓,两人一起滚入放培养皿的金属架间。 “妈呀,我的头好晕…”徐东卓晕头转向的哀鸣道。 “晕你个头,再不跑头就要掉了!”郭铭没好气的一把拉起他,手凝一块护盾在他头侧一挡。嗤啦一声,一只魟鱼怪在盾上划出一道大口。 两人起身向门口冲去,在这里只会被众兽围攻,只有到了外面才有取胜的机会。哪知猴形兽更快,在金属架间几个弹跃已到他们前面,骨尾不断挥刺。 后方章鱼兽一耸一拱的迫近,徐东卓想故技重施直接制住鲁川,但这儿空间狭小,被几兽一挡根本望不过去。 一咬牙暗道一声拼了,他挨近郭铭:“你开路,到门口我强行送你出去。” 郭铭大吃一惊:“别开玩笑,那你怎么办?” 徐东卓咧嘴一笑:“不用担心,我没那么容易死,只要…” 哪知话刚说到一般,一只猴形兽瞅准他们分神的当口,悄悄来到徐东卓背后一跃而起,骨尾尖端直刺他没有保护的后颈。 眼见徐东卓就要伤在猴形兽尾下,突听砰的一声枪响,半空猴形兽眉心间爆开一个血洞。它叽的惨叫一声,被子弹的冲击带得往后一仰,但身子还没落地又被接连几枪准确击中,顷刻间一具无头的残尸摔落在地。 同伴惨死,另几只准备扑上的猴形兽吓得叽哇乱叫,逃开一旁。同时在郭徐两人的惊讶中,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臭小子,还不谢谢我?” 曾遁! ** 一袭风衣的瘦高人影缓缓从两排金属架后走出,正是曾遁。他手握一柄&m;m;w44英寸高爆弹手枪,悠哉游哉的向目瞪口呆的两人走来。 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个煞星,直到曾遁走到两人身边,徐东卓才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咧嘴一笑,曾遁抬手一枪将一只欲扑上来的猴形兽脑袋轰掉半边,这才道:“老子是来找样东西的,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妨碍我。 第十六章 说着他接连几枪将那只猴形兽杀死,随手丢开没子弹的手枪,跟着从风衣后襟摸出一只霰弹枪连连轰击。曾遁的枪法确实了得,来去如风的猴形兽无论怎样闪跃,他总能准确的找到其方位,一枪将之轰飞。 不过片刻工夫,几只猴形兽全被轰得只剩半截,眼见不活。对这个意外出现的程咬金,鲁川也感意外,见曾遁抬手间便将猴形兽全部杀死,他撮指向章鱼怪一啸:“快杀了他们!” 章鱼怪得到命令,浑身柔软的肌肉一耸,庞大的身躯硬是跳上半空,触手张开就如一个罩子般向曾遁当头压下。无论曾遁怎么自负,面对这么个庞然巨物也唯有狼狈的向旁避开,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章鱼怪落地将四周几排铁架挤得轰然倒地,整个房间的地板都随之震了震。 翻身爬起,增断甩手一枪将无声无息向他背后袭来的魟鱼怪轰成筛子,对郭铭和徐东卓大叫:“还不过来帮忙!” 愣了一下,徐东卓低声道:“干吧,先收拾这些怪物再说!” 郭铭点点头,徐东卓已耸肩将他移出。自曾遁身旁现身,郭铭蹲身于地抬手制出一块护盾,紧跟着啪啪几声,章鱼怪触手接连拍来,均被挡下。 被粗大触手连续拍击,郭铭脚底一软不由自主跪在地上,乘这机会曾遁猛然扑出在一个铁架上一蹬,人已高高跳起举枪对准章鱼怪两眼中心的位置连射。 连续几枪打在同一个部位,章鱼怪两眼间被轰开一个大洞,体液喷溅,疼得全身不住翻扭。但这仍不足以让它致命,它扬起触手再次向曾遁挥来。 曾遁赶紧扭身扑在地上,跟着就是一声巨响,钢铁做的铁架被打成两截。气急败坏的起身,曾遁对徐东卓吼道:“送我到它头顶去!” 微一点头,徐东卓快步冲上在曾遁背上一拍,将他瞬移出去。下一刻曾遁已现身章鱼怪硕大的头顶。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他倒转枪口由上而下不断轰击章鱼怪的头,接连几枪已在章鱼怪的头顶轰出一个大洞。 章鱼怪疼得在原地不住挣扎,十余条触手风车般甩动,将四周铁架卷起到处乱扔,威势实在吓人。在有如颠簸马背的怪兽头顶,曾遁却稳立如山,扔开手中的枪,他在风衣内一摸,已掏出两颗高爆手雷。 “喂喂喂,不是吧,又来?”看着曾遁手里的东西,徐东卓失声叫道。 伸指挑去手雷的保险销,曾遁将他们往章鱼怪的伤口里一塞,随后一跃向旁边扑出。几秒钟后,疯狂挣动的章鱼怪动作突然停顿,它体外的肌肉鼓起一个又一个鼓包,随后在震天的巨响声中炸为无数肉块。 捂着耳朵蹲在地上,郭铭和徐东卓苦不堪言,这曾遁真是个疯子,在这种狭小的地方也敢用手雷,要不是章鱼怪的身体消去部分爆炸威力,恐怕这房间早就塌了。他们却全没想到,刚才两人也一样用过。 饶是如此,整间房还是遭到巨大的破坏,半数铁架被震倒在地,很多器皿摔烂,内里的细胞溶液流了一地。最后一只魟鱼怪也在爆炸中丧生。 怪兽全被干掉,鲁川一咬牙,突然转身向身后的电脑冲去。但还没跑几步,只听一声枪响,他左胸心脏处溅出一朵血花,人已仆倒在地。 收回枪口,曾遁嘻嘻一笑:“想毁去资料?除非当我死了。” 这时郭铭和徐东卓也爬起身,曾遁走到电脑前不住在键盘上敲击。互相看看,两人走过去,徐东卓道:“你是怎么来的?来找些什么?” 背对两人的曾遁双手不住动作,头也不回的道:“想知道吗?” 徐东卓刚要回答,郭铭突然一把将他拉开,同时双手凝出护盾挡在身前。就听当当连响,一连串子弹打在护盾上,若晚半秒,两人就会变成蜂窝。 “小子,反应挺快啊。”不知何时转身掏枪在手的曾遁一面射击,一面笑道。 “那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了!”郭铭被接连不断的子弹震得不住后退。 曾遁果然是曾遁,前一刻双方还并肩御敌,这一刻他已毫不犹豫的拔枪相向,和他相处,真是多几条命都不够赔。至此两人哪还敢停留,乘曾遁换枪时,郭铭将护盾向他一甩,两人赶紧跑到铁架后藏好。 曾遁也不理会他们,又再转身不住操作电脑,看来他要寻找的东西对自己非常重要。或者以他的自负,根本不信两人能阻止得了自己。 “妈的,疯子就是疯子,根本不可理喻。”徐东卓心有余悸的连连喘气。 郭铭冷静的道:“曾遁和庞令明他们是一伙儿的,他既然来了,庞令明他们说不定也在这儿。不知道陆文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徐东卓苦笑道:“别想他们了,这么个魔头在旁边,还是担心咱们自己吧。” 郭铭微微探头,跟着立刻缩回,却已招来几颗子弹,打得铁架火星乱溅。曾遁的声音从外传来:“你们最好老实点,我心情好,说不定会放过你们。” 两人哪还会相信他的话,徐东卓低声道:“怎么办?”说着做个逃走的手势。 郭铭却摇了摇头:“我想看看曾遁究竟在找什么,而且我一定要毁掉这里,不能再让一个生化兽跑到外面害人。” 知道好兄弟的脾气,徐东卓明白无法劝他,便也点点头:“那就干他娘的。” 正要有所行动,突然只听嚓的一声轻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开。半晌再无声息,两人大着胆子探出头去,却见电脑边的墙面裂开,露出一个深深的向下秘道,曾遁已不见人影,显然已下到里面。 两人赶紧跑去,正要跟着追下,郭铭突的停步看着血泊中的鲁川。虽然他并不是死在自己手上,但郭铭还是由衷的感到一阵内疚。 “快走吧。”徐东卓伸手在他肩头一拍,郭铭点点头,两人随即跑入秘道。 片刻,本该身死的鲁川身体微微一动,居然慢慢爬了起来。难道以曾遁的枪法,居然会打偏?不,他的左胸心脏部位的确被贯穿一个大洞,那他还能活到现在,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艰难爬起,鲁川伸指在电脑上连续敲击,跟着狠狠一掌拍在回车键上。 同一时刻,外面培养厅内,还没有被破坏的几百个培养槽外的灯光同时熄灭,玻璃罩打开,内里溶液哗啦流出,那些还未成形的生化兽齐齐发出低吼,扯断身上的电极,以怪异的姿势缓缓爬出。 一时间,几百个各式各样的生化兽,以蹒跚的步伐涌向通道…… ** 当这间地下室闹成一锅粥的时候,上一层整间工厂的核心部位,也正进行着激烈的战斗。在雷禅的带领下,众战斗队员和守卫不住交火,双方疯狂互射,子弹如暴雨般向对方倾泻,更有数十怪兽不断扑来。 全靠雷禅,楚无尘,任漠羽三人的超能力,这些生化兽才没攻入人群中。但对方凭借地形拼死抵抗,众人怎么也攻不进那扇大门。 探手抓住两头怪兽,用强烈的电流将它们电得焦黑一团,雷禅大感不耐。前来支援的陆文不知去向,从刚才起无线通信就受到干扰,怎么也联络不上苏逸凡,凭久经战斗的直觉,他隐隐感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得赶快解决这里的事,以免夜长梦多。想到这儿,他心中已有主意,悄悄退到后方,他对几名战斗队员道:“准备闪光弹,等会儿灯光一灭,你们就扔!” 说着他在墙上摸索一阵,倒转枪柄将墙面的金属板砸开,露出内里交错的电线。探手一扯,断裂的电线立刻爆出阵阵火花,通明的灯光开始不住闪烁。 一把握住电线头,雷禅双目一凛已强行输入一股电流。在噼啪爆裂声中,承受不住突然增高的电压,天花板上的灯同时爆裂,刚才还一片明亮的通道里瞬间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早有准备的战斗队员连甩数颗闪光弹。炽烈的白芒暴闪,一众守卫立刻捂眼惨叫,再无力战斗,就连不少怪兽也受到波及,嘶叫不已。 “给我上!”戴上夜视仪,雷禅高呼一声,所有战斗队员立刻从藏身处跃出,无情的扫射着所有敌人。 然而就在这时,漆黑的通道中,自众人身后突然爆出数十股枪焰,暴雨般的子弹没可能的从后方射来,立有十余名战斗队员惨呼倒下。 “怎么回事!”雷禅心里一惊,赶紧转头看去。 夜视仪淡绿色的光线中,一群来历不明的神秘男子,手持各种武器,正对瘁不及防的众人连连射击,无论敌我,均遭到子弹无情的射杀… 第一章 “是什么人?”此刻所有人心中都是同一个疑问。 一面命令战斗队员就地寻找掩护,雷禅一面开枪还击。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有第三方的人在这里?黄震怎么一点警告也没有?难道他已经出了事? 漆黑的环境中,三方火力互射,交错的枪焰烟花般不住亮起,整个通道内都是飞溅的子弹,金属墙面被打中发出的噼啪爆响有如炒豆一般。 突然,随着嗡嗡几声轻响,工厂内的备用照明自动启用,一阵柔和的光线从天花板的缝隙中透出,将通道照得透亮。 借着突然出现的光线,雷禅一众已将袭击己方的人看个清楚。对方陆续摘下头上的夜视仪,为首者赫然是庞令明和韦真真,邓羽飞没戴夜视仪,只是闭着眼微笑着对着这方。 三人身边还有一名三十来岁,没有胡须,长着一张麻脸和细长得过分的小眼睛的男子,他们身后则跟着十余名持枪的手下。 “庞令明!?”根据掌握情报的描述,雷禅很快认出对方。 庞令明微微一笑:“这位想必就是和柳澈鸣齐名的雷禅了,初次见面。” 一瞬间雷禅就想通所有关窍,看来庞令明这个神秘的异能组织所依附的就是司马望候一伙儿,现在是奉命来包围这家工厂了。只看对方能偷偷摸到己方身后,看来苏逸凡和黄震已凶多吉少。 缓缓吸口气,雷禅沉声道:“我在外面的同伴呢?” 司马望候无所谓的一耸肩:“那个叫黄震的我亲手杀了,另一个估计也死了吧,谁在乎?” 目光一凛,雷禅怒火大盛,不待他吩咐,楚无尘等无不举枪。看到援军来到,已没剩几个人的工厂守卫高声道:“庞先生,这扇门后有集团的高度机密,快立刻杀了这些人。” 庞令明转头看了邓羽飞一眼,邓羽飞不易察觉的微微点头,手一挥,他背后所有持枪男子突然开枪,目标却是那几名守卫! 惨叫声中,几名守卫顷刻倒在血泊之中。想不到他会突然对自己人开火,雷禅眉毛一挑望了过去,却没有说话。 就像做了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一般,庞令明轻松的道:“司马望候想利用我和你们两败俱伤,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正好我对他在背地里捣鼓的这些玩意儿也很感兴趣,借这个机会查个明白也好。” “这么说,我们有合作的可能了?”乔正东试探着问道。 “不。”邓羽飞微笑着摇摇头:“你们同样得死…” 话音刚落,庞令明一方突然开火。雷禅等也是久经沙场,对他们这手早有准备,对方枪口刚抬他们已各自侧身翻滚开去,同时还击。 通道里再次枪声大作,但遭过刚才的偷袭,雷禅这方每人多少都挂了些彩,弹药也消耗不少,逐渐被庞令明压制。眼看着又一名战斗队员中弹倒下,雷禅心知不能再这么下去,否则迟早会全军覆没。 急切间左右看看,雷禅发现倒毙在最靠门位置的那名守卫穿着与别人不同颜色的制服,似乎是个主管。心中一动,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匣穿甲弹扔给乔正东。 “挡他们一会儿,无尘你去搜搜那个死人!” 乔正东一把接过弹匣换上,凝神一瞪手指已扣下扳机,在一声沉闷的枪响声中,穿甲弹准确的斜斜打中对面墙角,穿透的子弹将一名握着拉去保险销的手雷,准备扔出的男子贯穿。同时楚无尘翻身一扑滚到那个死人身边。 看着死去同伴手中滚落的手雷,几名男子慌不择路的跑入通道正中,随即遭到无情的射杀。紧跟着就是轰的一声爆炸,火焰随着冲击波狂卷而出。 借着短暂的混乱,乔正东枪口一摆,目标直指躲在墙后的庞令明。然而就在他扣下扳机的刹那,靠在庞令明身边的邓羽飞脸色微动,伸掌在庞令明肩头一推。 砰!沉闷的枪响声过,穿甲弹的巨大弹头只差毫厘从庞令明耳旁划过。同时他已和邓羽飞滚到乔正东射程外的死角。 暗自啐了一口,乔正东不再理会两人,迅速凭借自己透视的超能力,轻轻松松的再次狙杀三名男子。庞令明终于意识到雷禅一伙中有高手,赶紧吩咐手下不要乱动。 在楚无尘的操控下,反向的风壁将爆炸扬起的烟雾强行阻隔在外,令这边丝毫不受影响。他很快在死尸身上摸出一张磁卡。 将磁卡在门旁的电子锁一划,再将死尸的拇指按在指纹核对屏上,嚓的一声轻响金属门无声无息的滑开。楚无尘立刻招呼道:“快走!” 雷禅等立刻起身向门内跑去,楚无尘则反挥一掌,阻挡烟雾的风壁微微向内一收,跟着激烈的反弹而出,大蓬被卷裹在内的烟雾再次充斥整条通道。 趁着短暂的混乱,最后一个进门的任漠羽掏出两颗手雷。他没有抽去保险销,而是向其中注入一股异能。轻轻将手雷放在地上,他沉声一笑:“这是替黄震和苏逸凡送你们的礼物,王八蛋!” 几秒钟后,庞令明带手下追了过来,脸色铁青的看着紧闭的金属门和消失的雷禅等人,他知道自己已输了刚才的回合。 这时一名男子注意到地上的手雷,立刻惊呼道:“有陷阱…”不过良好的训练让他一眼看出这两颗手雷并未抽去保险销。 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他掩饰的抓抓脑袋走上前:“哈,他们还白送两个…” 哪知话音未落,任漠羽充斥其中的异能爆发,两颗手雷毫无征兆的爆炸,狂飚而出的火焰瞬间吞噬数名男子。庞令明不愧是庞令明,他转身同时异能发动,在地板超过承受能力的金属疲劳声中,一堵重力壁障挡在身前。 两颗手雷的威力可不是盖的,而且在这样狭小的空间中爆炸,其汇集一处的冲击几乎瞬间就将其中的人变成碎片。要不是这个地下工厂修得够结实,接连几次爆炸早让它垮塌了,饶是如此,不堪重负的通道仍禁不住剧烈摇晃。 但强劲的冲击一到庞令明身前,就像遇到堵无比坚实的墙壁,再也没法前进一步。在重力壁障压出的环形深凹前,来回折反的冲击形成股破坏一切的竖直旋风,疯狂搅动范围内的一切,撕扯成肉末的碎渣将旋风染成深红色。 低吼一声,庞令明猛的将操控的重力壁障推压向前,就像一个缓缓收拢的口袋,壁障将手雷的冲击包裹起来,形成一颗内部不住翻搅的重力球。 小心控制着手上那团翻搅不止的深红气团,庞令明冷然一笑:“以为逃进去就能摆脱我们了吗?” 将重力球一推,气团立刻砸上厚实的金属门。只见光滑的门面薄纸般向内凹进一个纯圆的深洞。跟着就像有一台看不见的钻机自洞口疯狂向四周转动,嘎吱噪响声中金属门像一团被揉烂的破布般皱成一团,跟着在一声清脆的爆炸声中四分五裂,露出空荡荡的门洞。 这时庞令明身边除了几名超能力者,只剩三名男子,其余的人都在刚才的爆炸中丧生。要不是庞令明刚才反应迅速,恐怕这几人也得变成肉泥。 从几个男子苍白的脸色庞令明就知道他们起了畏惧之心,毕竟是赫赫有名的南明集团,果然没有易与之辈,而号称行动力第一的雷禅也名不虚传。 不过就算对方是天王老子,我也要让你们死在这儿。无论谁,和我庞令明为敌,都只有一个下场。包括你,司马望候… 眼中冷厉之色一闪而过,庞令明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入门洞中。似是明白他的心思,邓羽飞向一脸愕然的韦真真一笑,跟着走入。 “显伟,老大似乎真的生气了。”韦真真喃喃对那名麻脸男子道。 叫林显伟的男子一耸肩:“是不是生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帮家伙肯定会死得很惨。走吧,别在这时惹恼老大…” ** 顺着曲折的通道一路深进,郭铭和徐东卓很快来到尽头。这个房间很大,四周杂乱的堆着不少箱子等杂物,曾遁正背对两人在最里面那堵墙壁前捣鼓着。 向郭铭做个禁声的手势,徐东卓和他蹑手蹑脚的趴在一堆箱子后面探头张望。虽然被曾遁的背挡了大半,但他们仍可以看到,墙面打开一扇密门,似乎是个隐藏在里面的保险柜,曾遁正在里面不住翻找。 刚把脑袋伸出一些想看个仔细,突听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几乎贴着徐东卓的耳朵掠过,吓得两人赶紧缩回头,心里不住大骂。 曾遁仍保持着背对两人的姿势,只是左手拿着手枪反对着身后,刚才那么准确的一枪竟是全凭确定声音来源所发,实在恐怖。 “我就知道你们不肯甘休,既然要来找死,老子就成全你们好了。”似乎已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曾遁慢条斯理的转过身。 在这刹那,郭铭透过箱子缝隙刚好看到他把一个光碟盒塞入怀中。 既然连曾遁都对这光碟感兴趣,里面肯定是非常重要的资料,悄悄打个手势,两人已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它抢到手。 伸指比出一二三,郭铭猛的起身,双手执起一面厚大的盾牌挡住整个身体,几在同时盾面已传来连串砰砰的子弹撞击。趁曾遁注意力分散的刹那,徐东卓已从他左方一根柱子上现身,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整个人再次消失。 已好几次在这小子的能力上吃了亏,曾遁不敢大意,左手的枪仍保持向郭铭射击,右手则从风衣里掏出一柄微型冲锋枪,在身周布下一片弹幕。 在他迅快的动作下,一秒种内子弹已布满整个空间,要是徐东卓这时冒出,肯定会变马蜂窝。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徐东卓再次回到郭铭身边,肩头一撞。 合作这么久,两人的配合已非常巧妙。被徐东卓送出的郭铭顷刻从曾遁身前现身,而他的手枪子弹刚好打光,微冲布下的弹幕将墙面天花板打得火星乱溅。 将手中弹痕累累的盾牌一转,郭铭已抓着一柄长刀砍向曾遁肩膀。狞笑一声:“好小子!”曾遁右手微冲横架过来,刚好挡住这一刀。 不等曾遁掏出第三把枪,郭铭持刀的手一抖,整把刀瞬间分解为三条柔软的长束,在郭铭的操控下灵活的缠上曾遁全身。 没想到这小子还有此奇招,曾遁一愣神的工夫,手足已被缠个结实。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数秒,仍他再厉害也没法挣脱。 不过曾遁毕竟是曾遁,他将还能活动的左手腕一转,五指一曲一弹,手中的手枪已旋转着撞向郭铭下巴。郭铭本能的微一偏头,趁他对长束的操控稍松,曾遁已仰身向他撞了过来。 唰!徐东卓及时现身,伸掌毫不客气的在曾遁脸上一扇已将他送了出去。看着在数米外的半空不住翻转的曾遁,他大喝道:“把这家伙给绑成木乃伊!” 得徐东卓之助,郭铭一步稳住身子右手往前一伸,掌心又再射出几条长束卷向曾遁。然而这时让两人不能置信的事发生了,只见曾遁右肩诡异的往上一耸,咔吧声中整条肩膀脱臼,曾遁已用最快速度把胳膊抽了出来。 郭徐两人当然清楚这家伙一只手能自由活动意味着什么,几乎毫不犹豫的,他们同时往侧面一扑躲入一堆箱子后。 事实证明两人的决断非常正确,纵然肩关节脱臼,曾遁的动作还是快得不可思议。只见他手闪电般在怀里一抹一掏,跟着就是砰砰连响,缠来的几条长束全被准确的打断。 第二章 落地后就地一滚,曾遁站起时已面不改色的将肩关节复位。他的右颊仍留着徐东卓那一巴掌的红印,这让他几乎恼怒欲狂。 “混蛋小子,你们真的把我惹火了…”咬牙切齿的说着,曾遁一步步走向他们的藏身处。 郭铭和徐东卓无不叫苦,谁想得到那样的突袭仍拿这个怪物没办法?听着逐渐接近的脚步声,两人感觉根本就是死神在逐渐靠近。 突然脚步猛然停顿,跟着已是枪身连响,躲在箱子后的两人几乎下意识的在全身**,深怕多出两个窟窿来。片刻他们才发觉,所有子弹都是从头顶掠过,射往门的方向,同时还多了些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转头一看,眼前所见几乎让他们魂飞魄散。只见不甚宽敞的大门口,十余只生化兽凑成一团拼命往里面挤,在它们身后密密麻麻还不知有多少。 曾遁冷静的举枪连射,每发子弹都准确的打中生化兽的脑门,巨大的威力破开一个又一个大洞。虽然没有调试完成,但这些怪兽的顽强仍极为可怕,甚至有的只剩半个脑袋还咆哮着扭动身体,加上数量众多,实在让人头皮发麻。 顾不得曾遁就在身后,郭铭和徐东卓一下站起,生化兽身上未干的培养液立刻让两人明白它们来自何处,两人脑中不由同时现出鲁川的模样。 “你看你,刚才我说要把那些培养槽炸了再进来你不听,搞出这么多怪物,这下死翘翘了。”郭铭绝望的埋怨道。 徐东卓大感委屈:“鬼知道那个鲁川会做得这么狠,再说就这地方,再扔两颗炸弹,也不用这些怪物,我们直接就会被活埋了。” “***臭小子有时间废话还不赶快去把门关上,老子快没子弹了。”曾遁一把扔下手中的枪,变戏法般又换了一把,一边射击一边吼道。 两人知道这时全靠曾遁挡着那些怪物,要是让它们涌进来,三个人是神仙也会变成碎片。犹豫了一下,他们赶紧冲到门边。 曾遁枪法的厉害在这刻表现得淋漓尽致,虽然有郭徐两人挡在前面,但子弹仍能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射向生化兽。耳旁,颈侧,腋窝,甚至微微分开的双腿,偏偏伤不到两人,可说神乎其技。 郭铭和徐东卓只觉一颗又一颗子弹贴着自己的身体掠过,他们甚至能感觉到子弹摩擦空气的灼热。尽管没受一点伤,两人还是禁不住一身冷汗。 冲到门口,这里已堆积了七八具生化兽的尸体,全靠这些尸体和那几只没脑子的怪兽挡着,后面滚滚如潮的生化兽一时才不能突入。但金属门也因此被卡住不能关上。 连按好几次关门钮,大门总是滑到一半就被卡住,郭铭焦急的道:“得把这些烂肉块移开,不然根本没法关门。” 徐东卓一偏头避过一只生化兽远远弹来的带着尖刺的舌头,顺手掏出丛林刀将其砍断:“让我来,你注意我的手势赶紧关门!” 深吸口气,徐东卓伸出双手连连在堵在门口的生化兽尸体上拍击,由于前面视线被挡,他只能不住回头。每拍一下,就有一具怪兽尸体被移入房间内,但他的动作虽快,后面总有不要命的生化兽及时补上空位。 这简直就是一场对狭小空间的争夺,当移开所有尸体时,徐东卓悲哀的发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十几个凑在一起的狰狞兽头,刚才的努力几乎没发挥作用。不过此时箭在弦上,也容不得他退却。 “啊啊啊啊!”徐东卓大叫着奋起所有精神不断将一头头活蹦乱跳的生化兽瞬移进房中,这样密集而快速的使用异能让他双眼充血红成一片。 同时后方曾遁也知道到了关键时刻,手中的枪没一刻停止喷吐子弹,连射而来的弹头将一头头生化兽打得不断后退。 终于,刹那间金属门的轨迹上再没一头怪兽,徐东卓厉喝一声:“赶快!” 郭铭按下关门钮,同时一步冲上将力竭的徐东卓拉到身后,两手一震化出一只长枪沿不断缩小的门缝狂捅,将试图接近的生化兽全部赶了回去。 终于,随着沉厚的门关闭,所有怪兽的嚎叫都被遮断,徐东卓精神一松差点就此栽倒。郭铭也抹了把汗水:“我的天,这下总算安全了。” “臭小子,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曾遁哭笑不得的话,两人大讶转头,随即呆愣当场。 只见整个房间中,被徐东卓慌不折路瞬移进来的近十头生化兽低沉的咆哮着,用充满凶光的眼睛虎视眈眈的打量着三人。 “靠,瓮中捉鳖,你真能干啊…”半晌,郭铭一拍徐东卓脑勺。 没有任何征兆的,所有生化兽齐齐一动,十团黑影分扑向郭铭等三人。 “闪啊!”徐东卓一把抓住想要反击的郭铭,勉强运起异能将两人瞬移开去。 噗啦!一声巨响,两人立脚处周围的箱子被五头狂扑而来的怪兽压个粉碎,要是刚才郭铭还在这里的话,肯定是骨折肉裂的下场。 一下出现在一个靠墙的柜子顶端,徐东卓只感一阵天旋地转就要昏倒,吓得郭铭赶紧扶住他。这时没路可逃的曾遁已和几只生化兽交上了火。 纵然在这样的形势下他还是冷静如恒,每一枪都准确的打在怪兽要害。不过曾遁射击的频率已慢了许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已没有后续火力。 失去郭徐两人的踪影,那几只怪兽也加入围攻的行列。要不是这些未完成体行动不灵,又本能的畏惧曾遁手里的枪,早扑上去把他撕成碎片。 “混蛋,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帮忙!”曾遁冲两人怒喝道。 徐东卓笑嘻嘻的冲他道:“别,您枪法如神,区区几头生化兽算得什么,你还不是几枪搞定了事。”开玩笑,曾遁难以用常理测度,去帮他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挨下冷枪,最好是他们两边一起拼个死光最好。 曾遁如何不明白徐东卓的心思,他冷笑道:“你以为我死了它们会放过你们吗?大门被堵,只有我知道另一条出路,不想死就快来帮忙。” 似是为了回应他的话,对面紧闭的金属大门传来砰砰的撞击声,平滑的门面渐渐隆起几个凸块,显然外面的生化兽正拼命撞击大门。 看样子那门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两人只感一阵泄气,难道真得去救曾遁不成?这时曾遁被一头生化兽在胳膊上狠狠抓了一下,立刻满手鲜血淋漓。 “***快来!”一受伤,曾遁立刻近乎疯狂的大叫道。 同时一声巨响,大门猛的向内一凸,裂开一丝缝隙。眼见没法,郭铭从柜顶一跃而出,人在半空手里已制出一柄尖利的长刀,同时徐东卓也瞬移消失。 对准最下面那头生化兽一扑而下,郭铭借着冲力将长刀尽数没入其脑中。突遭袭击,生化兽触电般一个扑腾,郭铭死死抓住刀柄,蹲在怪兽背上将刀一插一拧,整把刀突然分为几块向周围一拉,生化兽的脑袋已变为几瓣。 同时徐东卓出现在曾遁身边,毫不客气的对准这狂人屁股就是一脚,两人同时瞬移出去。他们身影刚刚消失,地面已交叉划过几对爪子,险到毫厘。 杀死一头生化兽,郭铭往旁一扑,刚好避过另一只生化兽扑来的身体。两头怪兽撞在一起,在巨大的冲力中滚作一团砸进墙边一堆箱子。 “出口在哪儿?”一起身徐东卓就抓起曾遁的衣领喝问道。这时大门的缝隙已越来越大,透过缝隙甚至可以看到门外生化兽眼中的凶光,情急下徐东卓早忘记曾遁顺便碰不得的警告。 一把挥开徐东卓的手,曾遁手里的枪已抵在他的下颌:“枪里还有最后一颗子弹,你要是再敢碰老子一下,我就叫你脑袋开花。” 他放下枪走到屋角搬开一个三层金属柜,露出后面的一张铁丝网,看样子是个隐蔽的通风口,大小刚适合一个人通过。 探头进去一望,整条通风管道笔直向上,外表光滑根本没有着力点,徐东卓喊道:“郭铭,看你的了。” 这时郭铭正被两头生化兽缠着,闻言大怒:“说得轻巧,你来替我对付啊?”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几乎贴着郭铭脚踝划过,将一头生化兽脚跟筋腱打断。怪兽身体一偏,收拾不住立刻和另一头生化兽撞作一团。 随手丢开手里的枪,曾遁淡然道:“快点,不然大家都得死。” 心有余悸的看看裤腿上被子弹划开的破口,郭铭赶紧跑过去。借着手电的光束仔细观察一下,他探手射出一股长束笔直向上卷去,很快不知缠到什么,长束一紧,郭铭伸手拉拉确定承受能力,向两人点点头。 郭铭当先爬入,曾遁稍稍后退一步,微笑着向徐东卓做个请的手势。徐东卓也不客气,跟着爬进去,曾遁吊在两人后面。 艰难的顺着绳索往上攀爬,不过片刻就听嘭的一声巨响,跟着便是无数生化兽的嘶吼,看来它们终于还是冲破大门。 突的通道中一暗,来自房间里的光线全被阻断,下面传来一阵利爪抓挠金属的尖锐声响,不过这些生化兽体型太大,顶多挤进几只爪子罢了。 渐渐爬高,下面的吼叫声越来越低,同时头顶传来一阵微光,看来已快到头。郭铭大感高兴,正要回身告诉徐东卓,眼角突的闪过一丝亮光。 只见坠在徐东卓身后的曾遁不知何时摸出一把两发装弹的掌心雷,悄悄对准徐东卓后脑,刚才郭铭眼角的微光正是枪口映射上方光线所发。 曾遁也没想到郭铭这时会回过头来,微微一愣,随即满脸凶恶的举起枪。人急智生,郭铭抓着长束猛一摇晃,三个人立刻在管道内左摇右摆。 突然失去平衡,曾遁本能的抓紧长束,这时在郭铭的操控下,垂在最后的长束突然倒卷而上,灵活的顺脚缠到曾遁肩膀。跟着长束断裂,曾遁带着满脸不甘和惊畏直坠下去。 这片刻徐东卓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呼出口气:“妈呀,幸好你…” 砰!火光一闪,曾遁终于还是开枪了,徐东卓脸色一变,愕然捂住左腹,拿起手时掌心已染满鲜血。纵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曾遁刁钻的一枪仍准确的透过徐东卓防弹衣侧面的缝隙击中他的身体。 这时下方再传来一阵枪声,生化兽的嘶吼陡然加大,看来这个魔头已落入怪兽群中。 “东卓!”郭铭狂叫一声,赶紧控制长束将松手的徐东卓缠住。 几步爬到管道顶端撑开头顶的栅栏,郭铭翻了上去,再将徐东卓给吊上。这是一间他们曾清理过的房间,地上还倒着几名守卫的尸体。 “你怎么样?”几步趴到徐东卓身边,郭铭撕开他的衣服。 “靠,还能怎么样,不过死不了。”徐东卓费力的蜷起身子避开伤口。 幸好只是把掌心雷,小腹靠近肝脏地方的伤口并不太大,但鲜血仍不受控制的泊泊直流,徐东卓已疼得满脸冷汗。 “你撑一下。”郭铭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急救箱,手忙脚乱的为徐东卓洒上凝血粉,再裹上止血绷带。南明提供的装备都是一流,很快伤口就停止流血,但子弹还留在体内,需要尽快做进一步治疗。 “你忍着,我马上带你出去找苏逸凡。”郭铭替徐东卓穿好衣服。 “妈的,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老子终于还是挨了枪子,这么看来你小子也该不远了。”徐东卓费力的哼唧着,笑得非常辛苦。 第三章 见他这时还能开玩笑,郭铭稍稍放心,没好气的在他头顶一拍:“你小子从来没有好话,我挨枪你很开心啊?” “哈哈,咳咳…哈,好兄弟有福我享,有难同当嘛。” 刚要扶起徐东卓,郭铭眼睛扫过那几具守卫尸体,又把他放下:“你等一下。” 说着他跑上很快将这些尸体上的手雷全部摘下,看着郭铭手里捧着的七颗手雷,徐东卓愕然问道:“你想干嘛?” 冷冷一笑,郭铭走到通风管道口:“那混蛋是真的把我惹火了,我要让他知道随便胡来会有什么后果。再说下面那群生化兽也不能让它们逃出去,为民除害,正好一举两得。” 看着郭铭将六颗手雷扔进通风管,再拔去最后一颗手雷的保险销,徐东卓喃喃道:“这小子发起飙来比我还狠,我总算明白慈通老头那话的意思。这下曾遁要是还不死,可能连他自己都不会信…” 转身一把扯起徐东卓,郭铭带着他拼命往外跑去。刚出门就听一阵有若爆雷的巨响,整条通道都摇晃起来,天花板承重的金属发出疲劳的吱嘎声,裂痕处处,大团火焰顺着所有可能宣泄的通道狂飚,温度骤然升高。 “我的妈呀,你小子头脑发热就什么都不管,被你害死了!”沿着通道狂奔的郭徐两人不住躲避身后追来的火焰,还要防备头顶砸落的金属板,狼狈不堪。 郭铭还好一点,徐东卓腹侧的伤口因连续运动再次撕裂,鲜血渗过绷带流到裤子上。剧烈的痛楚疼得他嗤牙咧嘴,几乎是被郭铭拽着跑。 终于,连续的爆炸止歇下来,整条通道几乎变了模样,烟雾弥漫,四处都是爆炸后的残骸,泥土沿天花板的缝隙掉落,让人怀疑这里是不是会随时垮掉。 “要是老子以后每月都来这么一次,一辈子跟你没完。”看着被血浸透的裤裆,徐东卓恶狠狠的道。 连试几次通讯器都没有信号,郭铭泄气的将之收入怀里,再为徐东卓裹了一次伤口,郭铭扶起他:“走吧,现在什么都一塌糊涂,我连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上帝保佑咱们出去前别碰上生化兽吧。” ** 爆炸震动了整间地下工厂,在之前的连续冲击下本就不堪重负的地下结构来了一次总爆发。几乎每一处地方都在坍塌,短路的电线燃起处处火头,四处烟雾弥漫,闪烁不止的灯光营造出一种极为诡异的氛围。 工厂内的自动排烟装置拼命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嗡嗡的声响到处都是。追入门内的庞令明一伙小心的在各处废墟间移动着,突然的意外为他们造成很大的麻烦,在这么低的能见度下,对方可以轻易的设伏袭击。 正行动间,混乱的通道内突然刮起一阵奇异的风,所有烟尘像有人指挥般朝他们涌来,众人立刻就像进入暴风中心一样,被厚厚的尘灰逼得喘不过气来。 走在最前面的邓羽飞刚说了一声:“小心!”便听唰唰几声锐响,最后面的三名男子齐齐发出惨叫倒下。 韦真真毫不迟疑转身就撒出一把气丝,但没缠住任何人。这样的情况下没人能准确的判定敌人的位置,庞令明大喝一声:“靠在一起,羽飞,找出敌人!” 丝毫不受影响的邓羽飞微一点头,消失在狂舞的烟尘中。同时剩下的三个人紧紧靠在一起,庞令明将身周重力稍微改变,立有数块巨大的金属板浮在半空围着他们旋动起来,形成很好的防御。 对不能视物的邓羽飞而言,这种环境对他丝毫没有影响。在各堆杂物间灵活的移动,他很快接近藏身一根柱子后的楚无尘。 嘴角逸过一丝笑意,邓羽飞悄悄绕开对方视线,从一旁摸了过去。虽然风是由楚无尘造出,但他也因此受到影响,此时在楚无尘眼里也是灰蒙蒙一片。 他倒并不担心对方会找到自己,事实上楚无尘还巴不得庞令明不顾一切的冲出来,雷禅等人的枪就在外面侯着呢。 呜呜的风响掩盖一切声音,正全神贯注操纵风力的楚无尘突的没来由感到后颈一阵发凉,这个感觉他并不陌生,这是长期在危险环境中培养的第六感在提醒他,有危险就在背后。 尽管想不出会有谁来袭击自己,他还是本能的向前一扑,但背部右边的肩胛骨缝隙中立刻传来一阵剧痛。不用看他也知道,中刀了! 没有任何迟疑,楚无尘就势一滚翻往左侧,同时两手连连后挥制出数道真空刃阻截来敌。但从真空刃砍中墙面发出的脆响来看,并没伤到对方。 这时他已来不及操控风力,但风在自身的作用下,仍可维持一阵。楚无尘不知道对方究竟凭借什么准确的找到自己,但显然这个环境对他非常不利。 看不到,听不到,楚无尘有些无奈的想,自己总算明白庞令明他们的感受了,可恨的是同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受了袭击,更别说来救援了。 默默检视一下伤口,楚无尘知道对方是个绝对的行家,肩胛骨间的伤不仅难以止血包扎,而且他整条右臂已渐渐失去活动的能力。但毕竟是老手,他心中没有一丝焦躁畏惧,只是原地蹲下静静感受周围的动静。 嚓!左侧突的传来一声轻响,似乎是对方不小心踩破一块木片。瞬间楚无尘已起身对准那方接连弹出十余道风刃,将地面割得裂痕处处。 “我只是随手丢了块石头而已,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一旦失去视力就什么也做不来。”突然间,楚无尘耳边传来邓羽飞淡定的声音。 “……!”来者居然已无声无息到了身旁,一瞬间楚无尘竟惊至无法动弹。 腰后再次传来一阵剧痛,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体缓缓滑入他的体内。楚无尘猛的清醒过来,厉喝一声反手向身后抓去。 邓羽飞一把握住楚无尘反抓的左手,轻松的将腕关节错位,同时匕首毫不停顿的缓缓向他体内捅进,一分一分深进,既不快,也不慢。 看邓羽飞淡定而隐有一丝兴奋的神情,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在敌人意识清醒下施与死亡,慢慢感受绝望和恐惧增加的感觉,他甚至能清楚的知道刀刃正缓缓触及楚无尘的肾脏。 “我不喜欢杀人,但很多时候并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死之前记住我的名字吧,邓羽飞…”将头凑到楚无尘耳边,邓羽飞叹息着道。 “哼!”楚无尘并没太大反应,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邓羽飞倏的觉得不对,两人周围的空气流转似乎突然间停顿下来,声音全部消失,形成一种极其诡异的静谧。就好像…好像所有的空气都被抽走? “糟糕!”在心头惊呼一声,想不到楚无尘可以控制风力到这种程度,邓羽飞一抽匕首就要退走,以楚无尘现在的伤口,抽去匕首立刻就会大出血。 哪知一抽之下匕首就像悍在他体内一样纹丝不动,却是楚无尘用肌肉将刀刃死死夹住。邓羽飞当机立断在刀柄一推将楚无尘推得扑前两步,整把匕首都没入他的身体,同时不知怎么他人已退出三步开外。 被楚无尘强行压缩的空气瞬间爆发开来,形成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真空场,所有的空气疯狂的向这个空洞中涌入,其破坏力是极其惊人的。 邓羽飞上身微微一仰,同时两手交叉护住头脸,将伤害减小到最低。饶是如此,他的两臂立刻爆出一团血花,人被狠狠弹飞撞在十余米开外的柱子上。 身在中心的楚无尘也不好受,虽然努力控制真空场的流向,但身受重伤后无法集中精神,让他也受到波及,半个身子都被撕开裂口。由于受伤下无法发挥这招的全部威力,并没能像预期那样将邓羽飞撕个粉碎。 “妈的,所以老子讨厌用这招,我这样的帅哥干嘛要弄得一身是血…”不甘的抹了一把满脸的鲜血,楚无尘像个血人一样栽倒在地。 这时场中的狂风渐渐止歇下来,几乎在视野恢复的同时,挡在庞令明外面的铁板已发出连串当啷脆响,被雷禅等人的枪打得火星乱溅。 “去帮羽飞!”庞令明大喝一声,铁板打横向雷禅等人的藏身处飞去,同时韦真真则向邓羽飞那方跑去。 恰在这时任漠羽也跑向楚无尘,两人几乎撞个对着。大吃一惊,韦真真立刻对他撒出一把气丝,虽然看不清,但任漠羽没有任何犹豫的扑到一边。 气丝缠上几根突出地面的钢筋,立刻将其搅得粉碎。任漠羽一滚爬起刚将腰上的冲锋枪举起来,枪身便被紧跟而来的气丝分为几截。 “妈的!”一把甩开半截铁块,任漠羽随手操起一块石头就扔了过去。 知道任漠羽异能的厉害,韦真真大骇急避,还在半空石头就已爆炸,飞溅的石屑子弹般将韦真真肩膀擦出数道血痕。被爆炸的冲力一带,韦真真立足不稳就往一旁倒去,任漠羽立刻紧迫而上一掌推向她的小腹。 就在这时,任漠羽背后人影一闪,林显伟突然跃出一把抓着他的肩膀。令人惊奇的是,随着哧的一声轻响,着手处腾起一股青烟,任漠羽结实的丛林装居然烧焦般迅速破开个洞,下面的肌肉立刻焦黑一片。 “喝啊!”旋身一踢逼开林显伟,任漠羽赶紧退到一旁。他整个肩膀的袖子都被烧穿,肩头厚实的三角肌现出一块触目惊心的焦伤。 “你去帮羽飞,这人我来对付。”林显伟低声对韦真真道。 点点头,韦真真迅速跑开。面对恶狠狠盯着自己的任漠羽,林显伟轻松的道:“别装了,其实你根本不疼。人的身体如果接触两千度以上的高温,肌体会立刻坏死,痛觉神经坏死根本不会让你感觉到任何疼痛。” 任漠羽摸摸触目惊心的伤口,淡然一笑:“是么?其实疼不疼,对我都一样。” 随手抓起一根钢筋,看着它在手中慢慢熔成钢水,林显伟声音转冷:“不过如果温度在八百度左右的话,坏死肌肉的疼痛足以使人发疯。我的手可以任意控制两千度以内的高温,需要几度就是几度,你要不要试试?” 不待任漠羽回答,他一把甩出手中沸腾的钢水,同时人急冲而上。面对有如一团火焰的灼热钢水,任漠羽不闪不避只是将双手在脸前一架,钢水全部溅上他的手臂,发出哧哧的的声响,一股焦臭迅速弥漫开来。 对任漠羽这近乎自杀的举动,林显伟微微一愣,在这刹那任漠羽双手猛的分开,出现在林显伟眼前的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这个人究竟怎么回事?足以让普通人发疯的剧痛,为何他竟一点反应也没有?林显伟心中刚划过这个念头,任漠羽伸掌在他肩膀一推,将他推了回去。 砰!林显伟肩头的肌肉猛然鼓起炸开,爆出漫天血雾。惨哼一声,林显伟捂着肩头连连退后,满脸不能置信的看着任漠羽轻松的连皮带肉撕去已在手臂上凝固成铁块的钢水:“怎么可能…” “哼,你知道吗?每次使用能力,我都能感觉到手掌肌肉的呻吟,那一定非常疼,疼得叫人受不了。可是我感觉不到,一点也感觉不到,因为我天生就没有痛觉,不然我恐怕早就被自己的异能折磨得疯掉了…” 一边说着,任漠羽一边缓缓走上:“拜它所赐,我从来不知道疼是什么感觉,我甚至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完整的人。所以这么多年来我把挣来的钱全部花到医治这毛病上去,就是为了有一天能重新体味什么叫痛楚!” 第四章 说着他猛的一步跨上,两手狠狠向林显伟的胸口抓去。林显伟哪还敢和他硬拼?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到一旁。轰的一声被任漠羽抓着的废墟猛然炸了开来,爆出一蓬烟尘将左近笼罩。 邓羽飞倚坐在一根半垮塌的柱子上,看起来并无大碍,只是因剧烈的撞击有些背气。韦真真迅速跑到他身边掏出凝血粉:“你怎么样?我马上替你包扎。” 邓羽飞还是那副淡定从容的表情,他摆摆手苦笑道:“我不要紧,还死不了。” 韦真真并没停下动作,很小心的把凝血粉洒在他手臂的伤口上:“想不到连你也会受伤,看来这次的对手果然非常棘手。” 看着远处笼罩任漠羽和林显伟的烟尘以及正和雷禅等不住缠斗的庞令明,邓羽飞叹了口气:“唉,一开始我就料到是这个结果了。就算出其不意,对方毕竟也是久负盛名的异能组织,岂是那么好对付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跟着我们进来的那么多手下都全部死光,厚泽他们也生死未卜……” “或许该让宜璇也来,有了她和孟铸,应该不至于…”韦真真欲言又止。 邓羽飞摇了摇头:“不,这种事绝不能让宜璇知道。她…唉,虽然认真起来不比任何人差,但我很清楚她的脾气,其实心底很软,不然也不会让孟铸成天缠在身边了。要是让她知道我们背地里瞒着她做这样的事,以她的性子不知会做出什么来。总之我们做就好,希望这次能少死一些同伴吧。” 顿了顿他又问道:“小琅和明波有消息吗?曾遁怎么样了?” 韦真真摇摇头:“他们还没消息传回来,不过应该不会有事。我反而比较担心曾遁,这个疯子我一直都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这次突然离开似乎是和老大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希望老大不会被他算计才好。” “顾不了那么多了,尽快把这里解决吧。”邓羽飞闷哼一声站起,和韦真真一起向任漠羽那方走去。 这时林显伟在任漠羽的狂攻下已负伤多处,爆裂的伤口鲜血淋漓,要不是任漠羽也有些顾忌他手中的超高热,他恐怕早已炸成一堆肉末。 再一次狼狈的躲过任漠羽随手扔来的爆裂石块,林显伟只感一阵深深的无力。任漠羽的能力太可怕了,无论触摸到什么都能将其变为炸弹,简直就是一个活动的炸药库,根本没办法靠近他。 悄悄来到任漠羽身后,在邓羽飞的眼色下,韦真真突然撒出一片气丝。任漠羽早防着两人,不等气丝近身他已灵活的避到一旁,同时飞脚踢起几块石头在手里一捏就扔了过去。韦真真娇笑一声操控气丝在半途就把那几块石头搅得粉碎,接连爆炸的碎石的尘灰将两人视线遮挡。 任漠羽突的感到不对,邓羽飞呢?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邓羽飞满是鲜血的双手无声无息的移至任漠羽身后,手腕一翻已执着一柄锋利的匕首。紧闭双眼的脸庞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小心身后啊…” 然而没等他捅出这一刀,身后也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小心身后啊。” “!?”心里一惊,邓羽飞几在同时转身将匕首连连挥动。 当当几声脆响,几片真空风刃全给匕首弹开。对面满身是血,艰难的跪在地上的楚无尘不由喃喃道:“妈的,这家伙真的是个瞎子吗?” 趁邓羽飞注意力分散的刹那,任漠羽突的背过身子一上一下分抓他的胸腹,哪知满以为必中的一抓竟捏了个空,紧合的双手在空气中发出一声爆音。 就像浑身生着眼睛,任漠羽身形刚动,邓羽飞脚底灵活一转,人已不可思议的退出他和楚无尘夹击的范围,手中匕首还顺势在任漠羽小臂拉出一刀口子。 轻轻一跃退回韦真真和林显伟身边,他随手甩去匕首上的血珠:“三对二,我们占优。” 任漠羽默默退到楚无尘身边:“二对三,咱们继续吧。” 偏头失笑一下,毫无征兆的,邓羽飞已持刀突进至两人身前,其速度之快根本叫人难以反应。同时韦真真扬手撒出一把气丝,铺天盖地的随着邓羽飞向他们罩去,林显伟则斜斜绕了一个圈子侧面扑来。 楚无尘伸手在地面一按,立有数道真空刃贴地向林显伟切去。同时任漠羽迎上邓羽飞,邓羽飞手腕一缩藏回匕首,两手一把捏住任漠羽的手腕。 脚下用力,任漠羽用力推着邓羽飞撞入韦真真的气丝中。明白他的意图,邓羽飞轻笑道:“聪明,不过你显然低估了我。” 说着他一把放开任漠羽的手腕,在任漠羽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时,他整个身子突然扭成一个怪异的形状,手足竭力弯曲似乎在避开什么。跟着脚下不住后退,身体也随着退势连连扭动,眨眼功夫竟已脱身出去。 这怎么可能?韦真真的气丝肉眼难见,这么铺天盖地的洒出来,连她也没法细致的控制每一条,邓羽飞究竟是凭什么准确的把握气丝位置脱身出来的? 邓羽飞钻出,整个气丝网内只剩任漠羽一人,韦真真抓住机会猛的一收,所有气丝全部回拢。眼看任漠羽就要被切成十七八截,他突的矮身蹲下,也不顾身上被连连划出伤口,就那么伸掌在身体两侧一按。 轰隆!两股爆炸冲天而起,强劲的气流一下将气丝全部吹起,烟雾之中任漠羽突兀之极的一步跨出,右手一把抓向目瞪口呆的韦真真。 见势不妙,邓羽飞斜冲而上,翻腕间匕首已切向任漠羽的腕动脉。手肘一缩退回少许,任漠羽屈指在刀身一弹,跟着身子斜转半圈,左右手突然猛的隔空向邓羽飞一推。 叮!在一声清越的激响声中,邓羽飞手中匕首刀刃炸得寸寸碎断。 对爆炸的匕首恍若未觉,邓羽飞闭着的眼睛死死转向任漠羽那方,突然他双眉一拧,两手闪电般在身前一挡,几在同时便听一声炸响,他的两臂溅起一团血雾,人已被冲力撞得不住后退。 未尽全工,任漠羽忿怒的看着稳住身子的邓羽飞,吐出口带血的唾沫。 愕然摸摸皮开肉裂的小臂,邓羽飞缓缓道:“空爆?你能用空爆?” 任漠羽得意洋洋的一笑:“所以你也低估我了。” 微微低下头,邓羽飞平静的道:“早就听说南明集团最危险的人不是方老头,也不是雷禅,而是你任漠羽,看来这话果然不假。” 搓搓因连续使用异能而变得通红的掌心,任漠羽大大咧咧的道:“废话少说,赶快再来打过,老子还指望着这次任务的奖金还债呢。” 苦笑一下,邓羽飞喃喃道:“奖金么?等活着出去再想吧。” 跟着他一偏头:“真真,你去帮林显伟,速战速决,这里让我来。” 似乎对他有绝对的信任,韦真真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你小心。”说着人已向战作一团的楚无尘和林显伟跑去。 楚无尘身受重伤,强行支撑到现在已非常勉强,全靠层出不穷的真空刃才能挡住林显伟,若是韦真真加入,他恐怕支持不到一刻钟。 刚要转身拦住韦真真,任漠羽突觉眼前一花,邓羽飞不知何时已来到面前:“喂,对手在这儿,你往哪儿看呢…” ** 庞令明以一敌二,仍不落下风。在体外聚起一堵重力屏障,他根本不惧任何枪击。很快几名战斗队员就死在他的手下,只剩雷禅和乔正东。 乔正东的透视能力此刻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全靠身为特调科成员良好的训练才让他支撑到现在,庞令明的大部分攻击都是雷禅接下。 庞令明和雷禅隔着两米左右的距离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他们均对对方的能力非常忌惮,一时谁也不敢贸然出手。 缓缓移动脚步寻找对方的弱点,两人都小心的将对方所有动作收在眼里。突然雷禅行动了,他身体深深伏下,就如一头猎豹般直窜而上。 庞令明心中一喜,看来雷禅也不过如此,他的动作虽快,却根本不能对自己造成威胁。原地停住猛的将手向下一按,凝在体外的重力场已迅速扩大。 但雷禅并没如庞令明想的那样直接撞过来,而是在快要进入重力场的范围时突的向旁一跃,一个翻滚来到他的左侧,探手抓住一个钢筋。 庞令明心中暗笑,雷禅又不是罗烈然,可以随意操纵磁场控制金属…然而当他的视线不经意顺着雷禅抓着的钢筋向下时,立刻反应过来。 此刻他正踩在一块从天花板上落下的钢板上,而雷禅手中的钢筋刚好挨着这块钢板。虽然重力场能防住枪弹,却无法阻截电流。 用力一抓,雷禅手掌和钢筋接触的地方立刻爆起一股蓝色的火花,电流顺着钢筋布满整块钢板。没有时间感叹雷禅心思的慎密,庞令明赶紧将脚下的重力场做个反转,人已在瞬间腾空而起。 噼啪!整块钢板都震颤起来,不住暴闪的蓝色火花有如盛放的烟火。虽然在最后一刻成功立地而起,但因电流的吸引力,庞令明身子不自觉的一顿,爆起的火花已和他的鞋底接触,电流瞬息冲上。 好在庞令明的皮靴附有一层绝缘层,只有少许电流进入他的身体,但也足以让庞令明感到一阵麻痹,随之体外的重力场出现一阵波荡。 在一旁观察的乔正东立刻捕捉到这一情况,没有任何犹豫,他举枪就是一梭子打过来。子弹撞上重力场纷纷坠地,但还是有一颗突破力场的波动,将庞令明肩膀擦出一道血痕。 “哼!”闷哼一声,庞令明赶紧收摄心神,先已一个重力弹指逼开意图抢上的雷禅,跟着体外重力场倒转,带着他向乔正东撞去。 看着向自己飞速扑来的庞令明,乔正东大惊。他知道子弹对此人无用,当机立断就往一旁逃去。但刚跑几步,猛的稳住身形的庞令明举手一扬,乔正东一步踏下就觉脚底虚虚浮浮,根本不能着力。 大惊失色,他知道这时庞令明遥遥减少他脚下重力的结果。好在两人隔得较远,庞令明只能做到这一步,否则他恐怕直接就动弹不得了。 特调科良好的训练终在这一刻显露出来,不等身子坠地,乔正东探手在身下一撑,较弱的重力反倒成了他的帮手。在手臂的反作用力下,他整个人几乎炮弹般贴地飞速滑开,紧跟着地板噗噗两声,已被重力弹指压出两个深洞。 后方雷禅迅速绕来,手持一根钢筋对准庞令明后背奋力一捅,同时手中电流暴闪,钢筋就如一柄附有雷电的长枪,火花闪闪,威势惊人。 然而钢筋尖端还没接触到庞令明的衣服,就被强大的重力拧成一股麻花,同时庞令明猛然回身,手心对准雷禅一压。 钢筋不由自主脱手飞出,雷禅只觉身体好像压上十个沙袋,沉重得喘不过气来。亲身感受他才明白庞令明的异能有多厉害,自己实在靠得太近了。 “哼…”口鼻间同时溢出鲜血,雷禅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收去脚下的反重力场,庞令明降落在地,同时手一挥格开乔正东射来的子弹,倒飞的弹头反将乔正东击伤。 庞令明居高临下的看着雷禅道:“看来大名鼎鼎的雷禅也不过如此。” 逐分增加力道,庞令明甚至可以看到雷禅的骨头正因越来越重的压力而渐渐弯裂。有了上次黄震的经验,他再不会托大靠近雷禅身边。 浑身的肌肉都因超过承受的重压而**,雷禅两手撑地拼命让自己不被压趴下,五指因用力竟将身下地板抓个通透。 第五章 就在快要支撑不住时,雷禅右手五指一紧似乎抓住什么,同时他猛然暴喝一身,本已逐渐委顿下去的身体奇迹般一震,人已半蹲立起。 不顾全身骨骼发出的吱嘎抗议,雷禅奋尽全力一扯,破裂的木板下耸起一股电线。在他的扯动下,压在地板下的电线不断冒出,尖端直指庞令明脚下。 这像是一根电脑的电源线,因刚才的震动而被掉落的木板压住,此刻却被雷禅意外扯出。眼看着电线冒起的电线不断向自己脚下接近,庞令明稍微犹豫了一下。若是就此退走,自己再难以杀死已快力竭的雷禅,但如果不避开的话,自己就会被电线缠上,到时他发动异能可不是说笑的。 不过天性中的狠劲还是占了上风,几在瞬间庞令明就决定先下手为强。就在他催发重力场的同时,在雷禅手腕灵活的控制下,那股电线缠上他的脚踝。 咔啦…雷禅身体传来一串骨头折裂声的同时,他手中的电劲也顺着电线流了过去。虽因骤然加重的压力无法使出全部电力,但这种程度也非人体可以承受。 啪啦!爆响声中,庞令明身子猛然一震,一股火花在脚下爆起,他人已颤抖着弹飞开去,猛烈的电击更是让他呼吸停顿。同时雷禅只觉压力一松,已到极限的身体再坚持不住,整个人趴倒在地。 两败俱伤,一时间两人谁也无法再凭自己的力气爬起。 ** 这头两人倒下,那边五人间的战斗也到最后关头。任漠羽最终还是没能阻止韦真真加入围攻楚无尘的战团,而被邓羽飞缠上。 毕竟重伤在先,勉力使用异能到这刻,楚无尘已到灯枯油尽的阶段。在再一次奋力用风力吹开韦真真的丝线后,林显伟终成功来到他身后。 “无尘!”远处任漠羽狂呼一声,脚下连踢将七八块石头踢得飞起,同时他双手连续拍击,像打网球一样将石头击得飞射林显伟。 被任漠羽碰过的东西都能致命,林显伟如何不知,犹豫一下,他突的狞笑一声将楚无尘挡在身前。眼看楚无尘就要做了他的挡箭牌,让人吃惊的事发生了。 几块石头结结实实打在楚无尘身上,立刻让他鼻青脸肿,但这些石头却没爆炸。难道说,任漠羽算准了林显伟会这么做,根本没有填充异能? “妈的,你不能轻点啊!?”嗤牙咧嘴的楚无尘冲任漠羽怒骂道,同时一把接过任漠羽从斜下悄悄踢来的一块石头,反手一把塞在惊愕的林显伟领子里。 仰头撞在林显伟脸上,趁对方呼疼时,楚无尘挣开他的手向前仆倒,同时林显伟胸口传来轰的一声爆炸,却是塞进去的石头爆开。 林显伟整个胸口立刻一塌糊涂,惨叫着滚倒在地。但楚无尘仍没能逃过一劫,只见他肩膀喷出一蓬鲜血,整条左臂齐肩不见,却是刚才动作稍慢,被韦真真甩来的丝线无声无息卸下一条胳膊。 “***!”任漠羽怒叫一声就要冲上,却被邓羽飞矮身准确的抓住他的脚踝一扯将他扯倒在地,韦真真趁机甩出一股气丝缠向楚无尘脖子。 就在这时,忽听乔正东一声大喝:“给我住手!” 庞令明身边,乔正东一收抓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用枪抵在他的太阳穴,冲众人大喝道。庞令明被擒,韦真真无奈下收回气丝,扶起林显伟。 一番混战,除了韦真真没什么事,其余的人或多或少都身上带伤。像楚无尘林显伟等更是离丢命只差一步。形势果如邓羽飞所料,无论用什么手段,两帮人真刀真枪的拼下来,只能是两败俱伤。 “漠羽,你快扶着楚无尘过来,其他人别动!”乔正东忍着枪伤把庞令明扯起向雷禅移去,这个大人质可要好好利用才行。 就在韦真真等手足无措时,奇变再起。突听一声娇斥:“孟铸,上!” 哗啦一声巨响,乔正东背后一堵墙壁爆炸般破开,身高体壮的孟铸大步跨出,一把捏着乔正东的枪口,慌张下乔正东本能的扣动扳机。 大口径枪械的后坐力可不是盖的,特别是在这样的近距离下,乔正东被震得差点脱手。恐怖的是射出的子弹全部打在孟铸手心,他的手却颤也不颤一下,稳稳捏住枪口挡住射向庞令明脑袋的子弹。 知道已不可能杀死庞令明了,乔正东当机立断撒手就退,哪知他的手刚放开,本已昏迷的庞令明突然睁开眼睛,一把向乔正东的脸抓去。 大惊失色,乔正东赶紧偏头,庞令明手掌只盖住他左半边脸。骤觉左眼传来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大压力,乔正东只觉一阵刺痛,左眼已失去知觉。 乔正东头往旁一偏,他的左眼猛然爆裂,眼球内的**在强烈的压力下喷泉般被挤出,混着鲜血溅到半空。却是刚才用手一覆的刹那,庞令明已用掌心的压力强行把乔正东的眼球挤破,要不是他见机得快,恐怕两只眼睛都要遭殃。 “老大,你没事吧?”乔正东退开口,林宜璇跑出问道。 “宜璇,你怎么在这儿?”顾不得喘口气,庞令明惊讶的问道。 “我…我是偷偷跟着你们来的。”犹豫了一下,林宜璇老老实实的说道。 “混帐,我不是叫你乖乖呆着吗!还不快回去!”庞令明怒喝道。 缩了缩身子,林宜璇勇敢的迎上庞令明暴怒的目光:“老大,为什么这次行动你要瞒着我?还有,这个基地里那些怪兽,是怎么回事?” 庞令明几乎是吼叫着打断她的话:“这不关你的事,带着孟铸离开!” “老大,我觉得我有权利知道。”林宜璇毫不畏缩。 “真真,带她走!”庞令明无法,唯有转头向韦真真怒喝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瞒着我,难道真像他们说的,这些怪兽和你们有关?还有这次行动,我在丛林里发现了厚泽叔的尸体,死了那么多伙伴究竟是为了什么?”林宜璇半是问庞令明,半是问自己的说道。 似乎不愿再回答她的问题,庞令明向邓羽飞等人走去,没走几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林宜璇赶紧跑上想要扶他,却被他挥手挡开。 “宜璇,别让老大为难了,你还是快走吧。等行动结束,我们会向你解释的。”韦真真走上劝道。 林宜璇直视着她的眼睛:“真真姐,你别骗我,这次行动大家都会平安吗?我是组织的一员,为什么不能知道真相?”说着她又转头望向邓羽飞:“羽飞,告诉我怎么回事?还有小琅呢,难道他已经…” 邓羽飞闭着眼发出一声叹息:“唉,宜璇,这事实在太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总之老大让你离开也是为你好,你就乖乖听话吧。小琅另有任务,在别的地方。” 因林宜璇横加打断,死斗的双方暂时分了开来,否则恐怕真会斗到只剩最后一个人。任漠羽扶着奄奄一息的楚无尘走到一旁,雷禅慢慢爬起身,尽管身上数根骨头折断,硬气的他还是面不改色的稳稳站着。 “哼,他们不敢告诉你,是因为心里有愧。这些混蛋帮助司马望候整出这么多怪物,害死成百上千无辜的人,他们只想尽快杀人灭口,又怎么会让更多的人知道?”随着一声闷哼,陆文也从一堵残破的墙壁后走出。 “妈的,你这小子,怎么现在才来。”任漠羽没好气的冲他道。 “路上有些耽搁,手下也死光了。怎么回事,怎么会被他们偷袭,郭铭和徐东卓呢?”走到众人身边,陆文低声道。 “没消息,现在一片混乱,谁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不过放心,那两个小子出名命硬,没那么容易死。”左眼胡乱裹着绷带的乔正东答道。 默默点点头,陆文随手撸起袖子:“很好,打架也算我一份。” 听了陆文的话,林宜璇不能置信的看着庞令明:“老大,他说的是真的吗?那些怪物真的和你们有关?你帮司马望候就是为了…” 黑沉着脸的庞令明几乎是一字一句的打断她的话:“宜璇,我不想说第三遍,赶快离开,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跟着他喝道:“真真,带宜璇走,其他人继续,杀了他们!” 犹豫了一下,韦真真低声劝道:“老大,现在我们都是两败俱伤,小琅和明波又没有消息,你看是不是让宜璇留下来帮忙…” 庞令明没有说话,只是用可以杀人的眼睛瞪了韦真真一眼,吓得她噤若寒蝉。不敢再争辩,韦真真拉着一脸倔强的林宜璇:“宜璇,别争了,快跟我走。” 就在这时,随着又一次剧烈的摇晃,摇摇欲坠的天花板再次出现大面积垮塌,整条通道都是活着泥沙坠落的天花板,地面也不断出现裂缝。 “这里要塌了,快走!”眼见不对,陆文一把抱起楚无尘就往外冲。 那边孟铸则左手抱起林宜璇,右肩扛着林显伟,矮下身子挡着漫天落下的泥块往外跑,由他开路,庞令明一行也迅速撤离这条通道。 开玩笑,无论众人再怎么厉害,要是被活埋也没法活命了。 就在这时,地板四处开裂的裂缝突然汇聚一起,在双方齐齐惊叫声中,所有人都随着垮塌的地面落往下一层,瞬息就被泥沙完全掩埋。 ** 波及整个地下工厂的垮塌足足持续了半分钟,终于稳定下来时,本已混乱不堪的地下建筑已更是惨不忍睹。很多通道被完全堵塞,大部分地区失去电力供应陷入黑暗,余下区域的灯火也时灭时明,**在外的电线不断闪落火花。 有的地方更夸张,直接上下两层垮在一起,断裂的层板重重叠叠,**的钢筋张牙舞爪的支在外面,到处是杂物和生化兽的尸体。 坍塌结束时,刚才双方呆的那条宽阔通道只剩一个黑洞洞的大坑,深不见底。渐渐散去的灰尘中,两个人逐渐现身走到坑边。 两人是高影和邰宵文,看来从刚才起他们就躲在一旁。走到坑边望望,高影忍不住打个寒战:“我的妈呀,这么高掉进去还能活嘛。” 邰宵文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说话,只是静静等着高影拿主意。考虑片刻,高影很干脆的一转身:“算了,我才不会下去送死,咱们还是走吧。” 邰宵文一把拉住高影的袖子,坚定的向下指指。高影没好气的做投降状:“好好,我知道就你死心眼,要按老大吩咐跟到底。不过这么高你总不至于让我跳下去吧?” 邰宵文一言不发,伸手在空气中虚抓一把,手里已多了一卷专业登山绳。高影这下彻底没了脾气,接过绳子绑在半截水泥桩上,他喃喃道:“你还真是应有尽有,早知道我就让你跟若风去了,也省得还要下去一趟。” 嘴里抱怨,他手下却毫不含糊,很快打好死结,一卷绳子扔进坑里随即消失在黑暗中。望着深深的洞口叹了口气,高影顺着绳子慢慢降下,邰宵文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没人,也紧跟着往下滑去… ** 同一时刻,地底工厂另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两个人狼狈的从土堆里爬起。 “我的妈呀,这里是不是要塌了?我这么年轻,又这么帅,可不想莫名其妙被活埋在这儿。”卫小琅蹦跳着摇去头发里的泥土,不住抱怨。 周明波学他抖落满身泥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图纸看了看:“老大要我们去的地方就在附近,快点,不想被活埋就赶紧办事走人。 第六章 两人吃力的翻过一堆堆废墟,继续向工厂内部深进。就在他们离开不久,一间半塌的房间里站起两个人,赫然是郝学和宁若风。 “他们这么不要命的往里走,究竟是找什么?”郝学边往耳朵外掏灰边道,这两个自然也没能幸免,都是灰头土脸。 宁若风冷笑一声:“要知道还不容易,跟上去吧。” 小心的移动脚步,两人很快往卫周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越往里走,坍塌的地方就越少,看来这一区域的结构特别加固过,也显示出其重要性,很快卫小琅和周明波来到尽头一扇紧闭的大门外。 对着图纸看看,周明波冲卫小琅点点头。卫小琅一步走上按着厚实的金属门一抵,在一阵微颤的嗡嗡声中,整扇合金门散为一堆细纷。 门后是一间不大的实验室,摆着一台类似全身扫描仪的机器。机器中躺着一个人,隔着玻璃罩看不清模样,从机器一些闪烁的仪表和微响声可以看出它正在工作。边上一个透明的有机玻璃罩内,一团白色的物体正悬浮半空不住缓缓转动,赫然就是庞令明抢去的那颗球体。 出乎两人意料,机器边的椅子上,正有一个年轻人埋头读着杂志,对两人的到来视若无睹。整个房间充斥着一种非常诡异的静谧。 老实说眼前情景并没什么古怪的地方,但在此时此地出现,却总让人心里渗得慌。奇怪的互相看看,卫小琅扬声道:“那个谁?你在这儿干嘛?” “嘘。”那人抬头做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两人安静,又继续埋头看书。 但在他抬头的刹那已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个人赫然是—古天明!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他怎么会在这儿?机器里的人又是谁?。 仅仅和古天明的眼睛有刹那接触,卫小琅和周明波同时在心里倒抽口凉气。这是个什么人啊,眼神就像毫无生机的无机质,虽然是个大活人坐在那儿,却没法给人一丝有生气的感觉,简直…比一尊大理石雕像还要冰冷。 面前的一切都透着不寻常,即便以卫小琅的大胆也不愿多留一会儿。他低声对周明波道:“我去拿东西,你留神那家伙,随时掩护。” 周明波点点头,悄悄提起手对着古天明。卫小琅慢慢走到放着球体的玻璃罩边,将其打开。直到这时古天明还是没望两人一眼。 悄悄松了口气,卫小琅正要去拿,奇变突生。身后突然传来周明波一声呵斥:“站住!”跟着就是连串声响,卫小琅还没来得及回头看看怎么回事,风响声中已有什么来到身后,同时传来周明波的警告:“小心!” 不及多想,卫小琅几乎是下意思的一掌挥出,哪知身后突的传来一股极强的吸力,带得他身子不由自主往旁一晃。这是周明波的异能? 卫小琅赶紧将接下来的攻击硬生生收止,同时怒喝道:“明波,你做什么?” 然而卫小琅转过身才看到,周明波站在对面,正一脸惊恐的望着自己身后。同时手腕一紧已被抓着,让人恐惧的是,对方的手似乎正在不断吸食血肉。 心下大惊,卫小琅奋力一挣摆脱钳制,赶紧跳到边上。他的手腕皮下大量出血,血珠顺着毛孔渗出皮肤,整个手腕通红一片。袭击他的人正是古天明,此时他静静站在桌边,掌心里的鲜血正缓缓融入体内。 “你没事吧?”周明波问道,卫小琅注意到他的手腕也有同样的伤痕。 “刚才怎么回事,为何他会你的能力?”卫小琅低声道。 周明波摇了摇头:“我不清楚,被他抓住手腕我就发现他能吸血,跟着他就能用我的能力。小心点,这家伙非常古怪。” 默默点点头,卫小琅撕下一块衣襟包住手腕:“看来还是得用强了。” 说着两人很有默契的分左右向古天明移去,古天明还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垂着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当两人近到身边时,他突然抬起头。 “打搅主人进化的人,都要死!” 一声即出,他猛的举掌对准卫小琅和周明波,两股强大的吸力同时向他们涌去。对此早有准备,周明波大喝一声也生出一股吸力迎上,两股方向相反的力道半空对冲,立刻搅起一股混乱的旋风,房中稍小的物体全被吸引过来。 而卫小琅则灵活的一矮身,利用古天明掌中的吸力加速标前,右手一把向他的脸按去。哪知出乎他的意料,古天明掌中吸力倏然消止,同时举手迎来。 “哼,找死!”闷哼一声,卫小琅五指一张已和古天明的手抓在一起。他有信心下一秒这人整条手臂都会废掉。 然而让他震惊的是,手中异能还没发出,突然从对方手上传来一股熟悉的震颤,沿着他的手掌传遍整条胳膊。对这个震动卫小琅再熟悉不过,但以往从来都是由他施加到别人身上,这次却是自己承受。 “怎、怎么可能!”不能置信的叫喊声中,卫小琅整条右臂爆起一阵血雾,所有的肌肉都撕裂开来,指骨腕骨臂骨肩骨尽数碎为寸块。 古天明也能通过同频震动进行破坏!? 目睹卫小琅的惨状,周明波大吃一惊,不及多想他另一只手一伸,吸力已将惨呼不止的卫小琅扯了过来,同时两手一抵,在反作用力下退了开去。 没有追击,古天明只是将两只手举到眼前,向观察一件最为精美的艺术品般看个不停。半晌,他抬头一笑:“主人没有骗我,我果然很强。”跟着用微不可察的声音喃喃道:“这下,我可以找那两个小子报仇了…” 为什么,这个人为什么会使用自己的能力?此刻卫小琅和周明波心里尽是这个疑问。尽管两人都身经百战,但面对如此诡异的事仍不免惊慌不已。 古天明倒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他还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只是静静垂头站立。那意思很明显,如果你们不来抢,我就不会出手。 对看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退却之意,毕竟面前这人太过匪夷所思。但临来前庞令明已下了死令,一定要把球体夺到手! 一咬牙,卫小琅对周明波打出手势:“我去拖着那人,你寻机把球体吸过来。” 周明波担心的看了他鲜血淋漓的右臂一眼:“你能行吗?” 卫小琅深吸口气:“这只手恐怕是废了,不过现在不行也得行。” 话音刚落,他一步冲上。猛然醒来,古天明抬头扬手就是一股吸力冲出,强劲的力道将对面一张沉重的金属椅吸得飞起,砸向卫小琅背心。 看也不看,转身一个回旋踢,卫小琅将金属椅踢飞,当身子转过来时,手里已多了一把手枪。没任何迟疑,他连连扣动扳机。 以周明波的能力之强,吸力足以阻截子弹。古天明手掌稍稍一转,射向他的子弹已被强行吸入掌中,但借这片刻时机,卫小琅已撞入他的怀中。 “就是现在,赶快!”大喝一声,他仅余的一只手按向古天明小腹。 同时后方周明波两手能力全出,一股无可抗拒的吸力飙往对面,容器内的球体立刻朝他飞射过去。 眼看东西就要到手,哪知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虚影突然从门外冲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房间内一卷,半空球体已消失无踪。宁若风! 抢到球体,宁若风脚下不停飞速向门外跑去。他和郝学在一旁窥探已久,好容易逮到机会,他当机立断立刻出手,果然把球体抢了来。 双方都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卫小琅等人眼睁睁看着那道虚影往门外飙去,照这个速度若是让他出了门哪里还追得上? 但古天明却丝毫没有担心之色,难道他并不怕球体被抢?答案很快揭晓,就在宁若风要冲出门的刹那,一个人不知从哪儿冒出,一步挡在门口。 毫不迟疑,宁若风抽出随手匕首直捅过去。他的速度何等的快,那人几乎刚刚现身,匕首已结结实实捅上身去。然而…锋利的匕首根本没捅进去? “!?”心里一惊,宁若风赶紧止步,否则两人就要撞在一起。 这时看清来人模样,卫小琅和周明波几乎同声惊呼:“孙白!?” 挡在门口的人正是被谢子龙亲手杀死的孙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孙白的表情也和古天明一样,冷漠,淡定,就好像没有任何事能再让他心动。 孙白的出现让卫小琅和周明波的惊讶到了顶点,两人虽没亲眼看着他死,但事后庞令明已派人将他尸体收回火化,眼前这人究竟是谁?但从宁若风刚才捅他那一刀来看,正是孙白的能力无疑,那种可以阻挡一切伤害的护壁。 看也没看卫周两人一眼,孙白只是静静堵住门。看看手里锋利的丛林匕首,宁若风冷哼一声随手丢下,同时大喝道:“郝学,看你的了!” 随着呼声,郝学猛然从孙白背后冒出,右手高举对准他的脖子劈下。手臂过处,厚实的墙壁立刻破开深深的裂缝,然而郝学这一掌结结实实的砍在孙白颈侧,居然一丝红印都没留下。 “啥!?”郝学不能置信的惊呼一声,随即就被孙白反脚踹开。 宁若风缓缓把球体揣进怀里:“看来这里都是些怪物啊。”顿了顿,他突的对卫周两人道:“喂,做个交易怎么样?” 默然片刻,周明波沉声道:“什么交易,不把球体交出来一切免谈。” 宁若风哼了一声:“想要就凭本事来抢,不过你们也看到了,这些家伙都不简单,要是乱斗的话,大家恐怕都出不去。要想活命我们就联合起来先杀了他们再说,至于这玩意儿,安全后再慢慢解决,如何?” 知他说的是实,周明波爽快的一点头:“成交。” 似乎听懂两人的话,古天明和孙白微微露出戒备之色,就在这时屋内屋外四人同时发动。宁若风身化轻烟以超高速向古天明标去,而周明波则利用吸力疯狂搅动屋里一切可以移动的物体向他推过去。 卫小琅的目标则是孙白,他很清楚孙白的能力,几乎没有任何攻击能伤他分毫,如今只有搏一搏,看自己的手能不能奏效了。门外郝学则再次挥臂而上,一手横劈一手直插,连孟铸都能砍伤,他不信孙白真的是刀枪不入。 就在宁若风身形刚动之时,天花板轰然碎裂,一个人影直坠而下,刚好拦在宁若风身前。一把抓住宁若风肩膀将他的动作硬生生止住,那人随手抓住半空一块椅子的残骸就往他的身体按去。 恐怖的事发生了,那块金属板像是压入橡皮泥般,轻而易举沉入宁若风的身体。没有一滴血流出,这就好像、好像是把人的身体和金属融合在一起。 看着从自己肩头突出的金属,宁若风瞪大了眼睛,猛的惨叫一声。虽然没有流血,甚至没有伤口,金属破开身体的地方被皮肤完美包裹,但那种剧痛却是难以忍受的,而且心中的恐惧更让人害怕。 这时可以看清,这男子身量颇高,但肤色蜡黄,就像有病在身。他浑身精瘦若铁,高鼻深目,颧骨突起,半边脸颊纹着可怕的异灵纹身。 伤了宁若风的同时,那人已从他怀中掏出球体,小心翼翼的转身放到容器中,盖上玻璃罩。随着嗡的一声轻响,球体再次悬浮在容器中。 体内的金属就像绑上铅块,宁若风已无法再施展自己的高速能力。这时古天明震开周明波推向自己的吸力,一步跃至宁若风身边。 第七章 同样的在他手臂一抓,古天明手掌已吸满他的鲜血,当那些血被吸进身体的时候,在周明波目瞪口呆中,古天明以丝毫不逊于宁若风的速度来到他面前。 “这人…可以模拟我们的能力!?” 不待周明波说完,古天明面无表情的一掌按在他的左胸。随着微微轻颤,同步震频轻而易举的粉碎他的心脏,周明波双眼倏的睁大,张口喷出一股鲜血,人已倒地气绝,甚至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 这时门口的战斗也已经结束。大概也畏惧卫小琅的同频共振,孙白并未直接承受他的能力,而是以极为灵活的身法转到他身侧,同时一把抓着废掉那手一拧一扯。背上则不闪不避的挨了郝学狠狠一记掌刀。 惨叫声中,卫小琅只剩一些断裂肌腱相连的右臂被硬生生扯下,不管滚倒在地的他,孙白随手抓着断手就向郝学打去。郝学举手一挥,手臂裂成两半,但紧跟着出现在他视野里的就是孙白那张冷漠的脸。 一把扼住郝学脖子,孙白硬是单手将他提了起来。郝学颈骨立刻传来难以承受的咔咔声,一张脸涨得通红,他两手疯狂的劈削,却无法破坏孙白哪怕是一片衣服,反倒将周围墙壁砍得横七竖八都是缺口。 “郝学!”毕竟是同伴,宁若风狂呼一声就要冲去,却被古天明一脚踹在脸旁,口喷鲜血倒了开去。 虽然有着各种匪夷所思的异能,但当自己的能力无法发挥作用时,这些超能力者就和普通人无异。面对孙白,郝学就像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根本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两分钟后,他的挣扎突然停顿,身子一软已然气绝。 就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一般,孙白冷冷的扔开郝学的尸体,单手抓着卫小琅走入屋内,将他甩到宁若风身旁。 “巫泽,怎么处置他们?”他问那名面有纹身的男子道。 巫泽不屑的看看地上两人:“主人果然没有猜错,庞令明一开始就不安好心。据资料显示,另一个人是罗烈然的手下,看来他们也盯上了这儿。” 古天明哼了一声:“不必理会他们,这些人迟早都要死在我们手里。主人进化就快完成,到时再挨个找他们算帐好了。目前最重要是保证主人安全。” 孙白点了点头:“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不知道刚才的事有没有影响…” 说着三人一脸崇敬的走到那台机器旁,看着里面的人。近距离透过玻璃罩望去,躺在机器中的人赫然就是司马望候。 如果三人口中的主人就是他的话,那么“进化”又是什么意思?这和三人拼命保护的球体又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容器内的球体突然疯狂旋转起来,无数白色的气丝逐渐从球体剥离,就如万千游移的彗星,争先恐后的注入司马望候置身的仪器中。 见此情景,古天明等三人无不欣喜若狂,他们围在仪器四周,无比崇敬的注视着司马望候逐渐将这些气丝吸纳。 就在三人注意力转移的瞬间,躺在地上的宁若风突然跳起,他肩头的金属片不知何时已被强行取出,一道几乎让整个肩膀断裂的伤口鲜血狂喷。没有丝毫停留,他飞速向房门冲去,顷刻消失在走道中,只留下一地鲜血。 为了逃脱,宁若风能有如此决断,不能不让人佩服,要是那片金属几乎和他的骨肉完全融合,强行将其取出不知要忍受多大的痛苦。 对他的逃离三人并没多大反应,他们的注意力已全放到司马望候身上。古天明皱皱眉头:“我吸取的能力还能维持一会儿,我去追他回来。” 巫泽一把按住他:“算了,他逃不逃没有大碍,反正这里的人迟早都要死。” 就在这时,整个球体已全部剥离为气丝被司马望候吸纳。随着仪器外的玻璃罩打开,他缓缓起身爬了出来。 司马望候的脸上还戴着那半块面罩,但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他的眉心微微鼓起一块,四周分布着不少冒起的血管,让那块突起看起来很不平凡。他的眼睛也没了以往的疯狂,而是一片沉静,那种看透一切的沉静。 静静环视片晌,司马望候淡然道:“辛苦你们了。” 没有任何迟疑,古天明等三人同时跪了下去:“恭喜主人进化完成。” “进化完成…”司马望候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是啊,我辛苦这么久,投入这么多资金建设这个地下工厂,等的不就是这一天么?” 说着他把手举到眼前:“原来所谓的进化就是这个感觉,好宁静,虽然之前我有过无数猜想,但仍想不到是这样。这感觉就好像…就好像…对了,是上帝。那些平凡而又愚蠢的人啊,很快你们就会匍匐到我脚边摇尾乞怜了。” “目前庞令明,南明集团和罗烈然的人都在工厂内,我们已经抓到卫小琅。庞令明果然如您所料,怀有异心。”趴在地上的古天明恭敬的道。 淡淡扫了一眼卫小琅,司马望候缓缓走到他的身边蹲下。此时卫小琅已因大量失血和剧痛而失神,呆呆的不懂任何反抗。 捧起卫小琅的脸,司马望候眉心那块突起微微一股,就如给卫小琅注入某种东西,他失神的眼睛猛的睁大,身子一弹已苏醒过来。 “呃啊!”恢复神智,他立刻因剧痛而不住呻吟。 司马望候柔声道:“我已控制你的大脑大量分泌肾上腺素,麻痹你的神经,很快你就不会感到任何疼痛了。现在告诉我,庞令明在哪儿?” 在司马望候有如魔力的话语下,卫小琅的眼神再次变得迷糊起来,嘴中也开始喃喃念叨着一些不清不楚的字句。 一笑站起,司马望候满意的点点头:“带上他,我们去清理混进来的老鼠。” 由孙白拖着卫小琅,四人鱼贯走出,很快消失在走道尽头… ** 在这时,好容易躲过刚才那次坍塌,灰头土脸的郭铭和徐东卓气喘吁吁的靠在一堵半塌的墙壁前。 “妈呀,累死我了,咱们不会迷路了吧?”郭铭不住四处张望。 “还说,你还好,我可是个伤员啊,要是再走下去,老子迟早会失血过多而死。”徐东卓喃喃咒骂一句,小心的在伤口外洒上一些止血粉,再用绷带裹好。 由于大坍塌的关系,整间地下工厂几乎完全变了模样,可以说到现在没有全部垮塌已是个奇迹了。到处都是因崩塌而堵塞的通道,同时又有同样多的墙洞或断层露出,形成新的道路,四通八达,就如迷宫一般。 归根结底这也是两人搞出来的,在迷路之余,他们也唯有大叹自作自受。望着四周有如废墟一样的景象,他俩只感一阵茫然。 “我说,该往哪儿走啊?”郭铭拿出地下工厂的简易地形图看了半天,干脆一把扔在地上。现在塌成这模样,地图还有个屁用。 徐东卓没好气的一摊手:“谁知道,只好瞎撞了。” 就在这时,前方忽的传来一阵砖头滚落的响动,两人立刻紧张的跳起,难道又有生化兽追过来了?跟着只见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跑出。 仔细一看,郭铭大讶:“是宁若风,他怎么会在这儿?” 此刻宁若风简直就是个血人,浑身上下都被肩上流出的血浸透,长时间奔跑加上失血过多,他已陷入神智不清的状态,跑得几下就滚倒在地。 两人赶紧跑上把他扶起,挣开眼皮看看他呈放射状的瞳孔,徐东卓摇了摇头:“他失血太多,已经没救了。” 郭铭伸指在他人中以掐,趁他清醒刹那赶紧问道:“宁若风,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睁着茫然失神的眼睛左右看看,宁若风一把抓住徐东卓的胳膊尖叫道:“司马望候,有怪、怪物,叫小高快跑,快跑…” 一口气接不上来,宁若风眼睛一翻就此昏死过去。被他突如其来的喊叫惊出一声冷汗,两人不由自主四下看看,似乎生怕真有什么怪物趁机跳出。 “他说司马望候,难道他也在这里?还有怪物是什么意思?”郭铭大感奇怪。 徐东卓则在宁若风身上不住搜索:“谁知道,看来罗烈然的人似乎混进来了。咱们被困在底下的时候,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该死,通讯器又没法用…” 突然他脸色一喜,却是已摸出一个联络器模样的东西。拿着它左右摆弄几下,仪器发出嘀的一声长鸣开始工作,屏幕上一个小小的光点不住跳动。 看了片刻,徐东卓一下反应过来:“这是个定位器,用来标示目标的位置。” “那这个光点是谁?”郭铭凑过头问道。 徐东卓拿着定位器四周走了几步,指着一个方向道:“目标在这个方向。反正咱们也迷路了,干脆拼一拼,看看会碰上谁。” 目前也只有这个法子了,郭铭点点头,扶着徐东卓按定位器的指示向前走去。 有了定位器,至少不必再瞎转悠,两人费力的越过条条坍塌的通道,很快来到一个因垮塌而形成的深坑前。走到半截水泥桩前看看它上面绑着的绳子,郭铭对徐东卓道:“看来咱们果然没找错,下面有人。” “走吧,我们也下去看看。”徐东卓抓起绳子,随即因腰伤的疼痛皱起眉头:“我还没结婚呢,要是就这么把腰给毁了,以后岂不是要让悦慈守活寡?” 郭铭没好气的在他头上一踩:“得了,下去吧你,大不了悦慈由我来照顾。” 两人笑骂声中,很快降到坑底。这是下一层的某个房间,地上全是从上一层塌下的石头杂物,房外过道仅余的几道灯光透入,整个房间模糊一团。 下到这里,两人开始小心起来。悄悄移到门旁向外张望片刻,郭铭打个安全的手势,随即想到徐东卓未必看得清,便轻轻叫道:“外头没人,快走。” 转出房间,两人沿走道没被堵塞的那一侧一路走下去,很快前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两人心中一喜,因他们听出这正是陆文的大嗓门。 悄悄跑到走道尽头一堆石头后藏好,探头出去一看。只见外面是个宽阔的大厅,似乎是处实验场,但现在大部分地方都因垮塌堆满水泥板和乱石,一台台砸烂的电脑还闪着火花,天顶几盏大灯将此处照得透亮。 大厅一角,一群人或坐或靠挤成一团,邰宵文在一张桌子上架着挺机枪对着他们,高影站在旁边。大块头的孟铸不知什么原因,一动不动的趴在不远处。 因地势关系,机枪将众人周遭的范围全部笼罩,无论是谁只要稍有异动,就能被轻而易举的射成蜂窝。面对这种一秒种能速射数百发子弹的机枪,即便是陆文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的体质虽强,可也不是怎都打不死的不死之身。 看来跟着众人下来的高影和邰宵文,趁双方两败俱伤又被坍塌掩埋的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可怜两帮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却莫名其妙栽在这儿。 出乎两人意料,被挟制的人里,除了雷禅等人,居然还有庞令明一伙,林宜璇也赫然在内。看得郭徐两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聚齐了? 只听高影笑嘻嘻的对庞令明道:“庞老大,咱们是第一次见面,不过就不用我自报家门了吧。我本来是奉老大命令来看看南明那帮人怎么会都跑到这儿,没想到给我在地底发现这么个好地方。这里似乎你最熟,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有什么宝贝,能让你们拼得你死我活?” 第八章 断了一条腿的庞令明坐在地上,闻言不屑的哼了一声,一言不发。 似乎早料到他的反应,高影无所谓的耸耸肩:“行,我知道您老英雄了得,不屑理会我的威胁。看来我只好从其他人身上下手了,找谁呢…” 沉吟着,他冰冷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林宜璇身上:“美女,对不住,似乎所有人都很宝贝你,我只好拿你开刀了。” 话音刚落,邰宵文枪口一转已对准林宜璇。除邓羽飞,庞令明等都脸色大变,韦真真怒道:“臭小子,要是你敢伤害宜璇一根毫毛,我就…” 然而话没说完,就听哒哒一阵枪响,邰宵文对着韦真真就是一个点射,子弹尽数打在她的脚边,溅起的碎石把她白皙的皮肤划出数道血痕。 看了因恐惧而住口的韦真真一眼,高影冷然道:“这只是警告,下次谁要是再敢乱动,子弹就往他身上招呼,别怪我没事先警告。” 说着他转向林宜璇,脸上又带着笑容:“美女,麻烦你告诉我好不好?” 孟铸昏迷在侧,没了他的保护,林宜璇直接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一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高影好整以暇的看看她,又看看庞令明:“五秒钟。” 远处郭铭看得心急如焚,他很清楚高影的性子,谈笑间就能杀人,五秒钟后,要是得不到他想要的,他绝对会向林宜璇下手。一直注意观察他反应的徐东卓当然明白他的心思,悄悄推了推他。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英雄救美啊,做兄弟的成全你,这个风头就让你出了。再说雷禅他们还在那儿呢,怎么着也不能让这两个小子猖狂。” 郭铭感激的冲徐东卓一笑:“多谢!” “兄弟还那么多废话!”说话同时,徐东卓在郭铭肩膀一撞,将他移出。 下一刻,当郭铭奇迹般出现在两人身后时,高影刚刚念下:“五…” 单手握住机枪枪管,郭铭迅快向内注入一团物质将其堵死,跟着在邰宵文惊愕的目光中将他一脚踹开,这时高影才反应过来:“是你!” “啊!”同时看到郭铭的林宜璇也忍不住惊呼一声。 “高影兄,好久不见了啊。”郭铭冲气急败坏的高影微微一笑。 眼珠一转,高影已明白再没挽救余地,且不说收拾郭铭就要废番手脚,光是后面那一群虎视眈眈的家伙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没有任何迟疑,他往后一缩人已融入一团影子中。事实证明高影的决断非常及时,几在他消失的瞬间,数道攻击就接踵而至。 意外获救,两帮人立刻分了开来,这时谁也没有再找对方晦气的力气。被任漠羽扶着的雷禅微微冲郭铭点点头以示赞许,陆文则问道:“东卓呢?” “我在这儿。”答应一声,徐东卓从藏身处站起,费力的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庞令明和罗烈然的人都在这儿?”郭铭沉声道。 雷禅摇了摇头:“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总之咱们恐怕被司马望候算计了,这么久没消息,恐怕黄震和苏逸凡已经…” 此刻大厅里三方各站一处,人人都警惕的望着对方。郭铭对犹豫着是不是要离开的高影道:“我和东卓遇到宁若风,他已经死了,这是他的东西。”说着把宁若风身上的定位器扔了过去。 接过一看,高影勃然色变:“是你杀的?” 徐东卓啐了一口:“呸呸呸,这杀人的罪名可别随便栽赃。我们遇到他时那家伙就不行了,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司马望候,怪物,叫你们快跑什么的。” 高影也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但不远处听到的庞令明却脸色大变。和邓羽飞互看一眼,他低声道:“难道说…小琅和明波有消息没有?” 韦真真摇了摇头:“从半个小时前起,他们的联络就中断了。” “糟糕,我太大意了!”庞令明狠狠一捶手,跟着道:“不能再耽搁了,羽飞,你赶快带着宜璇和真真离开。” “老大,那你呢?”韦真真急声道。 “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和司马望候之间还有帐要算。我也很想看看司马望候究竟凭什么杀了这么多异能者。” “这太危险了,您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韦真真劝道。 庞令明摇了摇头:“不,当初是我答应和那混蛋合作,现在出了事,我自然要把它解决。连曾遁都没了消息,这次的对手恐怕没那么简单。” 话虽这么说,但几人都清楚,庞令明恐怕是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否则以他的性格,不会让众人先一步,自己留下来解决。 林宜璇自然也听出来了,她看看一脸凝重的几人:“老大,到现在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说出这么泄气的话?” 叹了口气,庞令明抚摸着林宜璇的头发:“到这一刻,我就不瞒你了。他们说得对,我一直在暗中帮助司马望候进行生化研究,那些在各地出没的怪物都跟我们有关,只是一直都瞒着你罢了。这次的事是我自作自受,可惜连累这么多同伴。总之老大对不起你们,出去后,组织、组织就解散好了。” 林宜璇脸色大变:“老大,你究竟在说什么?解散组织,那我们怎么办?死去的同伴又怎么办?要走一起走,否则我一定要留下。” 看着一脸绝决的林宜璇,庞令明大感无奈。这时邓羽飞突然扬手准确的一掌切在林宜璇颈侧,将她打昏一把抱在怀里。 “老大,你保重,我们等你活着回来。”邓羽飞向庞令明点点头,抱着林宜璇就往外走:“真真,你去弄醒孟铸。” 这边众人看着邓羽飞等人离开,任漠羽道:“老雷,怎么样,走还是留?” 犹豫一下,雷禅断然道:“暂时中止任务,大家先离开再说。” 郭铭一直看着被邓羽飞抱着的林宜璇,这次一别,又不知何时才会再见了。正在出神时,肩头被徐东卓打了一下:“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众人正要离开,就在这时,高影和邰宵文那方突然传来一声惨呼。叫声突兀之极的在空旷寂静的大厅中响起,立刻让所有人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惨叫声中,整条左腿鲜血淋漓,一瘸一拐的高影被邰宵文扶着迅速向这方跑来。一边跑,邰宵文一边用枪不住向身后射击,似乎正被什么人追着。 一看高影的伤势,韦真真惊喜道:“是小琅,小琅还没死!” “呵呵,是啊,他当然没死,否则又怎么带我们找到这儿呢。”随着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五个人慢慢从漆黑的通道里走入大厅。 “孙白!?”“小琅!?”“古天明!?”“司马望候!?” 一见他们,众人纷纷惊呼。看着提着神智迷糊的卫小琅的孙白,韦真真满脸惊骇,就连庞令明也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孙白,你还活着?” 而郭铭和徐东卓则不能置信的看着站在司马望候身边的古天明,对这个曾解下梁子的学长,两人几乎把他给忘了,却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再见。 一见郭徐两人,古天明淡漠的眼中立刻燃起毫不掩饰的仇恨:“是你们…” 这时邰宵文扶着高影已跑到大厅中间,他转身将手枪里的子弹全向司马望候等人倾泻过去。孙白一步挡在前面,子弹全部打在他身上,弹了一地。 接连发生的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众人无不惊愕的看着司马望候一行,忘记移动脚步。似乎很满意众人的反应,司马望候咯咯笑道:“urrie!各位,没想到会见到我吧?大家在我的工厂里玩了这么久,看看,都搞成什么样子。啧啧,你们可得好好赔偿哦,当然,是用你们的…命!” 话音刚落,提着卫小琅的孙白五指用力,就听咯的一声脆响,卫小琅脖子折断,在昏迷中气绝毙命。随手甩开卫小琅的尸体,孙白冷漠的眼睛又望向众人。 “孙白,那是小琅啊,你究竟在做什么!?”韦真真惊怒交集的大叫道。 “那不是孙白,孙白已经死了,我们亲眼看着他火化,这人不过只是和他长得相象罢了。”庞令明冷静的道。 “但、但是那个能力,的确只有孙白才有…”韦真真犹自不肯相信。 “咯咯,老庞说得对,这的确不是孙白,但他又是孙白本人。怎样,很难明白吧?”看着迷惑的众人,司马望候得意洋洋的狂笑不止。 脑中灵光一闪,徐东卓惊呼道:“难道,你的生化人研究已经成功了?” “生化人!?”不知道此事的庞令明等立刻面面相觑。 冲徐东卓竖起大拇指,司马望候得意道:“小子挺聪明啊。对,虽然有你们捣乱,但老天开眼,我的研究终于还是成功了。早在老庞派人收回孙白的尸体前,我的部下就已秘密收集了他足够的身体样本,现在的孙白,不过是培养槽里的产物罢了。没办法,他的能力这么强,我可舍不得浪费人才哟。” 看了古天明一眼,郭铭沉声道:“这么说,他也是…” 司马望候耸耸肩:“他是活体调试,和孙白以及巫泽的细胞培育不一样,人体太复杂,三千个样本也只成功了这三个而已。不过诸位放心,他们都有你们意想不到的能力,呆会儿肯定能给各位最大的惊喜,咯咯咯…” “***,这家伙完全疯了!”徐东卓咒骂道。 庞令明朗笑一声,大步走出:“不得不承认,司马望候你的确非常聪明,我们都被你狠狠的摆了一道。不过难得你肯乖乖现身,现在就算算咱们的帐吧。” 同时邓羽飞把林宜璇往醒过来的孟铸手里一交:“保护好宜璇,这次恐怕没这么简单就能了解了。” 面对缓缓走来的孙白等三人,所有人都露出戒备之色。尽管对方只有三人,但众人都本能的感到他们传来的危险气息,何况众人早已经斗得两败俱伤。 “一个都不要留,杀!”站在后面的司马望候冷冷说道。 得到命令,孙白等人齐齐加快脚步,古天明分别在孙白和巫泽手腕一抓,吸收两人的能力,他们就猛然分开,分别向三帮人扑去。 向郭徐等人扑来的正是古天明,面对这个以前的学长,尽管知道他已被司马望候弄得不正常,但郭徐两人还是禁不住犹豫了一下。 陆文可不管这么多,闷哼一声:“让开!”那把长刀已出鞘劈了过去。 嘻嘻一笑,古天明不闪也不避,就那么站直身子挨了一刀。以陆文的臂力,就算是大型生化兽也能一刀劈开,但砍在古天明身上居然皮毛都没伤到一点,只是被强劲的力道劈得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可能!?”陆文不能置信的看着毫发无伤的古天明。 一把捏住刀身,古天明五指微微一紧,在一阵嗡嗡的轻颤中,精钢打制的长刀已碎为粉末。这时任漠羽已斜冲而至,一掌按在古天明脸上。 轰!剧烈的爆炸响起,古天明硬生生被爆炸的冲击撞得后仰栽倒。就在任漠羽准备再给这家伙来一下时,手腕已被古天明抓着。 “这能力不错,借给我用用吧。”古天明咧嘴一笑。 任漠羽倏觉手上的血正被对方吸食,大骇下不及细想另一只手一把就拍了过来。近距离的爆炸终于让古天明松开,但任漠羽自己也被炸伤。 趁这机会陆文一把从后面扼住古天明的脖子:“王八蛋,看你还不死。” 第九章 虽然陆文的手臂深深陷入颈项,但古天明却没丝毫痛苦之色,他反手一把捏住陆文的手,着手处的肌肉立刻鼓胀起来,轰然炸开。 “什么!?”退到一旁的任漠羽不能置信的看着古天明使出自己的能力。 趁陆文松手时,古天明猛的转身屈指微抓。就听噗的一声大响,陆文臂上的伤口中,鲜血突如泉涌,巨大的血柱直往古天明手心涌去。 大团血球不断在古天明掌前堆积,同时鲜血还源源不绝的从陆文伤口里喷出。几在瞬间大量失血的陆文脸色已变得惨白。 “混蛋,这时…”陆文死死扼住伤口上端的动脉,但却完全无法止血。短短几秒他的出血量已足以让普通人致死,也只有体质超强的陆文还能坚持。 “那个周明波的能力挺好用嘛。”古天明沉声一笑,五指倏紧就要加强吸力。 徐东卓一见大惊,立刻瞬移冲上在古天明肩头一撞,将他移了开去。失去古天明吸力的控制,血球崩解,大蓬鲜血溅满一地。压力一松,陆文踉跄退后,乔正东赶紧把他扶住。 徐东卓转头大叫:“郭铭,这个怪物不是古天明,动手!” 的他提醒,郭铭也清醒过来,不待被移出的古天明起身,他已一股长束标出,准确的顺古天明脚踝缠绕而上,将他双腿死死绑住。 “小心这家伙,他似乎能吸收我们的能力。”揉揉手腕处皮下渗血的地方,任漠羽大声提醒众人。这时古天明已将郭铭的长束震断,爬起身来。 面对这个刀枪不入,同时具有共振破坏和内部爆炸等能力的怪物,所有人都感一阵心寒。再没人轻易上前,要是再被他吸收几种能力还得了? 不屑的看了戒备万分的众人一眼,古天明向郭铭和徐东卓勾勾手指:“来啊,当初你们不是很拽吗?这时候怎么成缩头乌龟了?” “妈的,这家伙还是这么欠揍。别拦着我,我要好好收拾这个欠扁的家伙。”徐东卓怒气冲冲的走出两步,同时把手往后一伸。 “……?喂,不是吧,拉着我啊…” 哪知几人一点也不配合,全部看戏般站在原地,任漠羽还冲他摆摆手:“你不是要去收拾他么?去啊,又没人拦着你。” “把你们当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突然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惊讶万分的古天明眼前。 “臭、臭小子!”被出其不意的徐东卓吓了一跳,古天明刚要反击,徐东卓已灵活的往旁一退,同时在他屁股上就是一脚。 唰…当古天明恢复视线的时候,他骇然发现自己竟出现在众人当中。紧跟着,各种异能已不约而同往他身上招呼过来。 郭铭手中长束蛇一般缠上古天明的身体,同时雷禅已一把抓着他的肩膀,在一阵劈里啪啦的电流声中,数万伏的高压通遍他全身。紧跟着楚无尘两手环圈遥遥向古天明一抵,他身周空气迅速抽离,一个真空地带瞬间形成。 这道真空幕墙尽了楚无尘最大的能力,使出同时他已开始咳血,但威力却没丝毫降低。在古天明因强电流而暂时麻痹时,郭铭等已赶快退出真空墙的范围外。 抽干的空气急剧回缩,挤压力大得硬是把地面杂乱的砖石碾成粉末。身处中心的古天明甚至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就被腾起的烟雾淹没。 没有人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活命,但只是对普通人而言。几人显然小看了孙白那恐怖的护身能力,郭铭还没发出欢呼,一个人影已从烟雾中冲出。 一把抓住郭铭的手腕,古天明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终于抓到你了。” 说话同时他已发动自己的能力,郭铭只觉手腕一阵刺痛,无数细小的血珠已从毛细血管下渗出。贪婪的吸收着郭铭的鲜血,古天明将手按在他的胸口:“臭小子,就让我用你的能力送你归西好了。” 郭铭是亲眼见过古天明吸取别人能力的恐怖的,若是让他得逞那还得了?正要挣扎,哪知古天明脸色突的一变:“这是…怎么可能!?” 老子才懒得管你什么可不可能,郭铭趁机在他身上一推,人已退了开去。古天明并没理会郭铭,只是不能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为什么吸取不了?难道你的能力也是从那东西上面来的?” 这个时候庞令明正向司马望候冲去,现在他的伤势已不允许做远距离攻击,因此他深知机会只有一次,在司马望候身边发动重力场。 面对杀气腾腾的庞令明,司马望候丝毫不为所动,他甚至没有招古天明等人回援,似乎非常有把握庞令明伤不了自己。 在庞令明眼中,司马望候好像吓傻般一动不动,随着两人距离不断接近,他也逐渐将能力提聚。终于,在踏进范围的刹那,庞令明发动重力场。 瞬间,似乎有柄看不见的重锤狠狠往地上一砸。以司马望候为中心半径三米的范围内,地面猛的往下一陷,没有任何灰尘腾起,所有东西都被死死压在地上。 司马望候就像个拦腰截断的人偶,身子几乎打了个对折,呈怪异的姿势栽倒在地。大蓬鲜血就如水泵般从身体内挤出,洒遍周围所有的地方。 大概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轻易把司马望候杀死,庞令明明显的呆了一呆。但他很快就继续增大重力,本已脆弱无比的地面再次往下一沉,司马望候的尸体更像被压路机来回碾过一样,变成一堆烂肉。 “司马望候死了,我们快走!”确定的确杀死对方后,庞令明回身喝道。 正和孙白缠斗的韦真真闻声惊呼道:“老大,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司马望候已经被我杀死了,快走,不然就…”庞令明大声重复道。 “老大,他就在你的身后…”韦真真赶紧提醒,随即因分神被孙白划了一刀。 “什么!?”庞令明赶紧回头,但司马望候的尸身仍在原处。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庞,杀了我是不是能让你好过点呢?” “……!?”庞令明不能置信的向声音来处望去,立刻见到一个人。 司马望候! ** 他好端端的站在那里,身上一点伤痕也没有。但就在他身边,庞令明攻击过的地方,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摆在地上,也是司马望候。 怎么可能?有两个司马望候?还是见鬼了? 此刻庞令明脑中就是这个念头,看着他因惊骇而呆滞的表情,司马望候不由叹了口气:“果然,再强的人,精神在我面前也毫无防备。我不过直接刺激你的脑神经产生一点点幻觉,就让你失态至此,你们这些人啊,真让我失望。” 司马望候说着走到庞令明身边,在他反应过来时食指在他脑门一触,同时眉心那块突起猛然一鼓,他已带着梦呓般的声音道:“现在,听从我的指示…” 片刻,庞令明沉着脸向韦真真等人走去,并没察觉他的异样神色,韦真真立刻叫道:“老大,快帮忙,只有你的能力可以杀死孙白…” 微微点头,庞令明带着一抹奇怪的笑意举起手。就在这时,邓羽飞脸色突变:“真真小心,老大有些不对劲!” 几在同时,庞令明屈指连弹,重力弹指直取惊愕的韦真真。幸亏邓羽飞的提醒让她稍有戒备,急忙避让,但左臂还是被一颗重力球击中。 韦真真白腻的肌肤猛的下陷,跟着一股骨血喷溅而出,巨大的伤口几乎占去三分之一条胳膊,她的左右已没法再用。 比起剧痛,更让韦真真吃惊的是庞令明为何会攻击自己,她不能置信的惊叫道:“老大,你在干什么?我是真真啊!” 没有丝毫迟疑,庞令明再次凝起一颗重力球甩了过来,邓羽飞赶紧将韦真真拉开:“不好,老大恐怕是被司马望候催眠了。” 没理会两人,庞令明再次转向被孙白缠住,抱着林宜璇的孟铸。将手往下一压,孟铸粗壮的双腿一软,人已吼叫着跪倒在地,但他还是死死屈身护住林宜璇。 庞令明缓缓加力,孟铸巨大的身躯随之一点点挨近地面。他也真是硬气,为了保护怀里的林宜璇,仍保持着跪倒的姿势,这样的后果就是,他的上身以越来越怪异的姿态挨近地面,暴凸的脊骨不断发出难以承受的声音。 “老大,住手!你疯了吗?”韦真真不断叫着,但庞令明丝毫不为所动。 把脸转向远处悠悠然站着看戏的司马望候,邓羽飞一咬牙开始悄悄往那方移动。就在这时,本已被压得死死贴地的孟铸陡然发出一声震天狂叫,整个人倏然站起,全身的骨骼传来连串折裂声,小山一般的肌肉膨胀至极限。 狂化的孟铸大踏步往前走了几步,已脱开重力场的范围。将林宜璇交给邓羽飞,他憨憨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舍:“带宜璇走,孟铸挡着…” 瞪着通红的眼睛缓缓转身,孟铸就如一头暴怒的大象向庞令明直冲过去,想要挡着他的孙白轻而易举就被撞到一旁。 看着冲向自己的孟铸,庞令明冷静的举起手,一点一点往下按压。立刻,狂冲的孟铸就像踏入一道泥潭,动作越来越缓,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在越来越大的重力阻挡下,孟铸的身体早承受不住,不断发出警示的呻吟,鲜血从各个地方喷涌而出。但就像有种看不见的力量在支撑着他,早该倒下的孟铸还是一步步冲向庞令明。 两人的距离不断接近,一直保持着冷静的庞令明眼中终于也出现一丝紧张,就在两人几乎快面对面时,孟铸高高扬起手臂。目光一凛,庞令明按在半空的手臂狠狠向下一压,同时他的口鼻也不由自主喷出鲜血。 骤然增大的重力终于让孟铸倒下,他举到一般的手臂凝定半空,身体传来数声巨大的骨折折裂声,折断的大腿骨刺穿肌肉,白森森的露在外面。 “不要杀宜璇…”孟铸一口血喷在庞令明脸上,轰然倒地。 或许是孟铸临死前的惨状,或许是鲜血的刺激,庞令明的眼神猛然清醒过来,他显然记得自己刚才做过什么,一时间悔恨与屈辱写满整张脸。 看到庞令明带着仇恨的表情转过身,司马望候皱起眉头:“啊呀,还是不太熟练啊,这样就让他清醒。看来以后得好好练习才行。” “混蛋,我要杀了你!”一声怒喝,庞令明向司马望候直冲过去。 然而本已伤势严重的他,在被司马望候控制后强行使用能力,此刻他的身体也是不堪重负。口鼻间不住淌血,奔跑的速度也慢了不少。 “看来你已经没用了。”司马望候遗憾的耸耸肩。 举手对着已到跟前的庞令明一按,庞令明身体不受控制的倏然止步,跟着在他恐惧的眼神中,两手缓缓举起捧着自己的脑袋。 “你、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还不明白吗?对你们而言,我就是神。神,可以随意让凡人做任何事的。” “啊啊啊!”在庞令明不甘的叫喊声中,他两手不受控制向内挤压。 眼看庞令明就要死在自己的重力场下,就在这时,一直无声无息靠近司马望候的邓羽飞突然一跃而出,挥着匕首直刺司马望候背心。 没想到竟有人可以无声无息的接近自己,司马望候明显一愣,跟着他眼中已闪过一丝兴奋之色:“找死!” “又想用催眠?可惜对我没用。”紧闭双眼的邓羽飞微微一笑,落地同时匕首已斜斜刺上。 第十章 脸上再次闪过讶色,司马望候赶紧跳开,同时收回抵向庞令明的手,转而对着邓羽飞按过去。 淡定的脸上出现一丝痛苦之色,看来对司马望候的攻击,邓羽飞也并非不受影响。但他微一凝神人已恢复过来,同时手腕一翻,已扬手甩出数把匕首。 “小心!”孙白适时扑上抱住司马望候,用自己的背部挡下全部匕首。 趁这机会,邓羽飞摸出颗不知从哪儿来的闪光弹往地上一扔,人已回身拉起庞令明:“快走!” 咣!在一声沉闷的噪响中,刺目的眩光爆了开来,司马望候能力再强也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追击,邓羽飞扶着庞令明赶紧逃离。 “主人,你怎么样?”孙白紧张的问道。 无所谓的摇摇头,司马望候痛苦的揉着眼睛喃喃道:“竟能承受我的精神攻击,我太小看这个低调的小子了,看来老庞有个不错的手下啊…” ** 看到邓羽飞等逃走,郭铭等也退意大盛,连庞令明这种怪物都差点被司马望候杀死,这仗简直没法打了。众人挡住古天明,缓缓向另一头退走。 古天明自然知道他们的意思,不断进逼,他身怀数种异能,众人又全都带伤,哪里挡得住。 “该死,我的眼睛,太大意了…”捂着流泪不止的眼睛,司马望候对孙白指使道:“去帮天明。” 点点头,孙白立刻加入对众人的围攻。 将手在地上一按,输入一股异能,地面立刻炸开,大片尘灰腾起。趁这机会,任漠羽赶紧道:“快走,老子可不想和这帮妖怪拼命。” 但爆炸只能遮挡古天明和孙白的视线,却不能挡住他们,没跑几步两人又追了过来。一咬牙,楚无尘挣脱乔正东的掺扶:“你们走,这里我挡着!” “你疯了,这样你死定了。”任漠羽停步拉着他道。 “反正我也不行了,死也要死得帅点。别废话,快走!”楚无尘一把推开他。 “妈的,你自己小心。”任漠羽知道这时不是婆妈的时候,在楚无尘肩膀一拍追上几人。 看着冲来的古天明和孙白,楚无尘费力的咳出几口鲜血,嘴角已露出一丝绝决的笑意:“我这样的帅哥居然要死在这儿,不甘心啊。可惜没上到尹兰…” 说着他双眼猛的一瞪,一股狂风立刻自他体外狂飚而出。被风力一阻,孙白和古天明不由连退几步,整个大厅里已是飞砂走石,乱成一团。 风力实在太大,两人用尽全力也无法前进一步,甚至还差点被风刮到半空。看来在楚无尘力竭之前,他们都别想去追人了。 用手护住眼睛,司马望候尖声道:“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去追!” 收到呵斥,两人大感惶恐。古天明脑中灵光一闪,忙蹲在孙白脚边:“别动!” 虽然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但同伴的信任还是让孙白乖乖站着。伸掌按在孙白脚边,古天明竭尽全力输出一股能力:“快去!” 轰的一声巨响,孙白脚边的地面轰然炸开,剧烈的冲力将孙白弹上半空,硬是越过狂风的范围落往后方。着地一滚,他已迅速追着郭铭等人而去。 没想到自己拼了命还是没能挡住对方,楚无尘只感心神皆疲:“我真的这么没用吗?”精神松懈,他再无法坚持催发异能,风力立刻减弱许多。 古天明却没跟着追去,而是回到司马望候身边:“主人,刚才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哦,是什么?”司马望候漫不经心的问道。他可不认为现在还有什么东西能引起自己的兴趣。 “刚才我抓住那个叫郭铭的小子时,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吸取他的能力…” “什么?你再说一遍!”没等古天明话说完,司马望候已尖叫道。 “我是想,那个郭铭的能力是不是也是从那东西上面得来。”古天明垂头道。 “混蛋,你怎么不早说,还不快去追…不,我亲自去!”说着司马望候已拔腿向郭铭等离开的方向跑去,其失态很难让人把他和刚才那人联系在一起。 “混蛋,怎么可能,难道别的球体中的能力已被人取得了?不,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我决不能让有可以威胁到我的人存在!无论是谁,我都要把他杀死!” “主人,他怎么办?”古天明指着伤重昏迷,在乱斗中被邓羽飞等人落下的林显伟。 “别管他,此人能力不错,之后我再慢慢炮制他,快去追那两个小子。”司马望候看也不看林显伟一眼,径直向郭铭等离去的方向追去。 这时楚无尘早已力竭倒地,陷入过度失血和使用能力的昏迷中,跑过他身边时,古天明突的止步,邪邪一笑蹲身抓着他的手腕。 吸取他的能力后,古天明抓着他的脸按进土里,随即一股鲜血喷溅而起。 ** 当两帮人离开后,整个大厅里已只剩下巫泽和高影邰宵文。高影腿上受伤,行动不便,主要是由邰宵文挡住巫泽的进攻,在三人搏斗的范围内,满地都是邰宵文扔下的武器,但他仍然不是巫泽的对手。 随着储藏的武器渐渐减少,邰宵文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这些伤全是巫泽随手拿起的杂物融进他的身体,各种金属水泥冒出体外,看起来触目惊心。 眼看巫泽越逼越近,邰宵文一把拿出颗手雷,示威性的高高举起。巫泽不屑的冷笑一声,仍是一刻不停的向两人走去。 将手雷的保险销一拔,出乎巫泽的意料,邰宵文并没将其扔出,而是反手一甩。一把接过手雷,高影往一旁的影子一踩,人已缩了进去。 巫泽被邰宵文古怪的动作吸引,加之被挡住视线,他并没发现高影的消失。倏然从他背后的影子里钻出,高影将手雷往他裤兜里一揣:“王八蛋,去死吧!” 当巫泽惊觉裤兜里多了颗手雷时,高影已退回邰宵文身边:“快走!” 然而巫泽的反应也极为惊人,他右手隔着裤兜向内一挤,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他的整个手掌竟完全融入大腿中,同时就像从烂泥里挤出石头,那颗手雷居然从他大腿的另一侧掉了出来。 手雷掉落的同时,巫泽屈膝一顶,已将其顶上半空,同时人则立刻屈身趴下。 轰!半空传来震天爆炸。摇摇欲坠的大厅再次惨遭糅蔺,天花板不住塌陷,灯光明灭不定,地上土石杂物四下飞扬。 还没跑几步,邰宵文倏觉背心一紧,一只手臂已从他胸前穿了出来。惊愕的看着穿过自己的身体却没带起一丝鲜血的手,他缓缓回头。 一头鲜血,满脸暴怒的巫泽出现在两人身后。突觉邰宵文停下脚步,高影奇怪的回过头,看到巫泽居然没死,他也是大吃一惊。 愣了一下,邰宵文右手一翻,再次拿出一颗手雷。这次他没有故技重施,而是双手一紧死死缠住巫泽的手,竟想来个同归于尽。 闷哼一声,巫泽另一手绕过来,抓住邰宵文的手腕一揉,他两只手的骨肉已交错缠在一起,手雷也和十根手指紧紧融合。跟着巫泽按住他的手往下一拉一推,邰宵文惊讶的看到,自己和手雷裹在一起的拳头已没入小腹中。 “王八蛋,你都干了什么!”高影看得睚眦欲裂,狂叫着扑上。 邰宵文突的翻转身子,两手圈住巫泽的右手,双脚将他缠个结实。回头冲高影一笑,他往前努努嘴,意思是让他赶紧逃。 “愚蠢!”巫泽低骂声中手脚向外一扩,他的身体已慢慢穿透邰宵文的肌肉退了出来。 一震停步,高影呆呆的看着面带微笑的邰宵文。邰宵文张开嘴,口唇张合无声的说道:“再见”。跟着手在腹腔中已挑开手雷的保险销。 “混蛋!”高影的怒喝和巫泽惊恐的大叫同时想起。 就在高影退入影子里的同时,挣脱的巫泽将邰宵文一推,紧跟着就被随之而来的爆炸笼罩,大片水泥从天花板上坠下,将两人完全掩埋。 爆炸过去,空无一人的大厅完全陷入黑暗,只有浓浓的血腥气飘散空中… 啪!突然间,一只带血的手穿破废墟,高高举上半空! ** 来到刚才下来的那个大坑下,郭铭一把抓过绳子递给陆文:“快带雷禅上去。” “你们小心。”陆文干脆的接过绳子,背着雷禅就往上爬。 待陆文身子消失在顶端后,郭铭推推徐东卓:“你也快上去吧。” 徐东卓抬头望了一眼:“不,我用一次瞬移就能到顶上,他们肯定已经追来了,你和乔正东赶紧上去,这里由我看着。” 郭铭还要再说,一直留神注意四周境况的乔正东突然一把推开两人,掏出手枪对着一堵塌了一半的墙壁猛射。大口径的弹头轻而易举将墙面破开,准确的打在藏身于后的人身上,可惜没有半点效果。 是孙白,显然他对自己躲起来还能被找到感到很意外,不过既然已经被发现,也就没必要做偷袭的打算了。干脆的站起身,他顶着子弹的连射慢慢走来。 “无尘…混蛋!”他能这么快追到这里,显然楚无尘已遭了毒手。尽管他时常揶揄两人,但郭铭和徐东卓还是因他的死大为愤怒。 “快走,这里交给我!”一看两人就想动手,乔正东赶紧拦住他俩。 “可是…”郭铭犹豫起来,乔正东的能力根本奈何不了孙白。 “别废话了,别忘了我可是特调科的专业人士,有足够的把握离开。你们在这儿只能成为我的累赘。”乔正东又推了他一把。 一咬牙,郭徐两人迅快道:“那好,一定要活着出来啊。” 一见两人顺绳子往上爬,孙白立刻加快脚步。乔正东嘴里啐了一口,用仅余的眼睛微微瞄准,跟着砰的一枪准确的打在孙白脚踝。 虽然不惧任何攻击,但大口径子弹的冲击力也非同小可,孙白只感脚踝上一股大力一推,已不由自主摔倒在地。趁这机会,郭铭和徐东卓已爬上一半。 “喂,出去以后设法通知谢子龙,就说我恐怕没法亲自向他报道了,让他一定要设法阻止这群怪物。”准确的堆着孙白的关节连射,乔正东头也不抬的道。 “混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有办法平安离开吗?”郭铭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劲,立刻叫骂着想要退回来。 徐东卓猛的在他背上一拍:“让他死得有价值!”两人已瞬间消失。 “是啊,让我死得有价值。”乔正东反手一枪用最后一颗子弹将绳索打断。 终于爬起身来的孙白几乎怒到极点,走上一把扼住乔正东的脖子,他单手将他提到半空:“你不是想死吗?我就成全你,再去杀了那些家伙!” “是么,你试试看啊。”乔正东费力的喘息两声,嘲弄的盯着他。 没了绳索,孙白根本爬不到上一层,在乔正东的眼神面前,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傻瓜一样被耍弄了。心中怒火再控制不住,五指一紧,乔正东颈骨折断。 丢下尸体,孙白仰望着头顶黑洞洞的大洞,无计可施。就在这时,身后一阵脚步声响,却是古天明和司马望候追了过来。 “姓郭和姓徐那两个小子呢?他们人在哪里?”司马望候扫了孙白一眼。 心中一慌,孙白单膝跪下:“主人,属下无能,让他们跑了。绳子又被割断,我、我没法再追上去。” “哼!”冷哼一声,司马望候居高临下一瞪,孙白立刻抱着头惨叫起来。 第十一章 不畏任何攻击的他,此刻却带着最痛苦的表情在地上翻滚不止,惨叫声简直撕心裂肺。片刻,他的惨叫慢慢止歇,全身都已被冷汗浸透。 “要是再有下一次,我直接废了你。”司马望候看也不看他一眼。 这个司马望候,究竟掌握了什么可怕的能力? 抬头估摸一下高度,古天明躬身道:“主人,我刚刚吸收了那个楚无尘的能力,运用风力的话,应该能送咱们上去。” “那好,快做吧,要是让那两个小子跑了,我绝饶不了你们!” “但是巫泽现在还没来,要不要等等他…”古天明试探着道。 “哼,废物一个,连两个人也杀不了,等他做什么,快动手!” 心里一寒,古天明不敢再废话,赶紧在掌心凝起两团风球对准三人脚下一甩。在他的操纵下,往上旋吹的两股旋风就如电梯一般,将三人径直送往顶端。 这时的郭铭和徐东卓心里都憋着一团火。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减少,两人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司马望候为所欲为,这种憋闷的心情,比砍上两刀还难受。 这次组织调动几乎所有人手,本以为能一举破坏这家地下工厂,却没想到有庞令明一伙偷袭在先,司马望候又带出几个怪物大杀四方,众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他们也总算是体会到书上说的那种突然由猎人变猎物的感觉了。 其他人也是同样的心情,几人都一言不发,只是沿着坍塌的通道往外狂奔,偶有道路被阻,任漠羽也是一言不发走上将其炸开,全少了平日的乐天。 黄震,苏逸凡,楚无尘,还有特调科的乔正东…如果说倪牧的死他们并没亲眼看见,只是在事后感到伤心,这次这么多同伴就死在眼前,那种窝心的感觉简直难以形容,何况还有那么多惨死的战斗队员。 由于大坍塌造成地下结构的改变,来时的道路大多被封闭,众人只能循着还能通行的地方走,如此一来速度就减慢许多。幸好没有再来第三次坍塌,也没有生化兽出现,让他们得以安全通行。 又跑进一条死胡同,任漠羽在堵塞道理的水泥堆前摸摸,摇头道:“往回走吧,这处的结构已非常脆弱,经不起再次爆炸了。” 众人立刻循原路离开,来到外面那个连接几条通道的大厅,任漠羽道:“这么胡乱撞下去不是办法,要是被司马望候追上,大家都得完蛋。我们分开走,无论那边离开这儿,就赶快回总部报告。” 雷禅赞同道:“这样也好,大家逃出去的机会也大些。我就和漠羽一组,你们三个合作惯了,就一起行动吧。” “保重!”各自道别,两组人分别钻入一条通道,分散开来。 ** 由陆文扶着徐东卓,三人一路狂奔,好在这条通道还算畅通,一路走下来都没遇到什么事。不多时,当他们来到与另一条通道相通的拐角处,恰好和从那里面钻出的几个人打个照面。 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别人,双方俱是一愣。对面四人正是林宜璇一行。虽然都在逃命,但两帮人仍处在敌对位置,所有人无不露出警惕之色。 看到被邓羽飞掺扶的庞令明伤重昏迷,多少让三人松了口气。 默然片晌,邓羽飞苦笑道:“到这个地步,咱们还要打吗?” 这话倒也是,比起南明,庞令明一伙这次的损失更为严重。在遭受双重打击下,他们的组织几乎全灭,连领头的庞令明也生死未卜,再没能力和任何一方争斗。现在南明不寻他们的晦气,邓羽飞等就要谢天谢地了。 林宜璇也醒了过来,正默默站在韦真真身边。这个坚强的女孩眼眶红红的,看来孟铸等人的死让她伤心过好一阵。郭铭和她的目光一触即收,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两人心里都有些说不清的感受。 徐东卓微微点下头:“也好,现在不是算帐的时候,大家各走各路。” 三人正要转身离开,邓羽飞突然叫住他们:“等一下,我有个提议,这间工厂我比较熟,知道从哪儿走能尽快离开。大家不如结伴一起,一旦有起危险来,也能有个照应,你们觉得如何?” 冷笑一声,徐东卓道:“你们帮助司马望候自食恶果,弄到现在这地步,还有什么资格谈合作?说得好听是结伴而行,其实只是想多找几个人保命吧?”他现在心情恶劣,全没了平日的乐观心境,言语间已非常不客气。 哼了一声,陆文也道:“几位惯常在别人背后下手,我可不想再来昆明机场第二次,否则到时怎么被你们害死的都不知道。” 联想以前的所作所为,自己的话确实没什么说服力。邓羽飞苦笑一下,还是没有放弃说服:“别误会,我没有任何耍弄诡计的意思。事实上,我只要你们答应一旦有危险,平安将宜璇带出去,我会第一个留下断后,如何?” 说着他示意韦真真将手枪交给自己,又递给陆文:“拿着,如果我有任何小动作,你可以杀了我,我绝不会反抗。” 陆文却没接,只是用嘲弄的语气道:“大家都是身有异能的人,一把枪究竟能起多大的作用你恐怕比我更清楚。别惺惺作态了,真让我恶心。” 韦真真脸色一变就要说话,邓羽飞一把拦住他。这次他直接转向郭铭:“郭铭,如果大家就这么分散,恐怕谁也出不去,你愿意眼睁睁看到宜璇死在这儿吗?想想吧,出去的路只有我们知道,何必在这时意气用事?” 邓羽飞的确是个很聪明的人,他恐怕早就看出林宜璇和郭铭互有爱慕。这招的确有效,至少听到他的话,郭铭不由露出犹豫之态。 哪知就在这时,林宜璇突的一言不发就往外走。邓羽飞大吃一惊:“宜璇,你做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人?老大没死,我们组织也没解散,难道这么快就没有尊严了吗?就算死又有什么,我绝不会向他们摇尾乞怜!”林宜璇说着,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前走。不过后面谁也没看到,她眼中大滴滚落的泪珠。 韦真真一时没了主意,看了邓羽飞一眼,赶紧追过去。邓羽飞闭着眼的脸上露出个无奈的苦笑:“唉,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应该活下去啊…” 林宜璇的举动让郭铭三人也吃了一惊,陆文不禁道:“这小妞儿,还挺有骨气。我现在还真有点佩服她了。” 郭铭则默默无语,他清楚的知道,林宜璇的怒气恐怕有一部分就是冲着自己的。但因这次的事,双方已有化解不开的仇恨,包括倪牧在内的很多同伴都被他们杀害,陆文都差点被毒死,自己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看着脸色忽晴忽暗的郭铭,徐东卓明白这好兄弟的为难,他没有说话,只是怅然一叹,在他肩上拍了拍。唉,很多事,的确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突然,林宜璇离开那方突的传来一声惊叫,邓羽飞脸色大变,赶紧跑去。郭铭立刻跟上,犹豫一下,徐东卓和陆文也唯有跟过去。 片刻,韦真真和林宜璇一脸惊恐的退回,她们身后紧跟走出三人,正是司马望候一行。也不知他们用什么法子,居然绕到众人前面。 一见郭铭和徐东卓都在这儿,司马望候眼中闪过狂喜之色:“太好了,我要找的人都齐了。”不用他吩咐,古天明和孙白很快分开包抄到两侧。 不由自主的,众人退到一起紧张的看着司马望候,用看死人的目光打量他们片刻,司马望候咯咯笑道:“几位还有什么遗言?” 这时谁还有心情陪他说笑?众人尽皆无语,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司马望候耸耸肩:“没有了,那我就送你们上路吧。放心,会很快的…” “等一等!”徐东卓突然高声打断他。 “又要干嘛?不要考验我的耐性。”表演被打断,司马望候大为不悦。 “我只想问问,你不惜代价的研究生化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和你斗了这么久,到现在这一步,我只想搞清楚自己一直在阻止的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心情大好,或许是对死人的疑问没必要拒绝,又或许是自己也希望有人分享,司马望候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你们看。” “啊…”众人立刻被眼前所见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倒不是面具下有什么恐怖到极点的东西,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张英俊的面孔,除了那个…兔唇。对,司马望候竟是一名先天畸形的兔唇患者。 兔唇指的就是,胎儿生下来时嘴唇因发育不全,上唇开裂有如兔子嘴巴,所以叫“兔唇”。这是一种很常见的先天畸形,除了影响容貌,兔唇患者和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原以为司马望候戴个面具是为了装酷,没想到他竟隐藏着这么个秘密,众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缓缓开口,司马望候的上唇裂开露出牙龈,对初见的人而言的确有些恐怖:“因为这个小毛病,我从小就被抛弃在路边,几次为了生存像狗一样做人。我不明白,除了这个无关紧要的嘴唇,我比任何人都要强,为什么会被抛弃?为什么所有人都远远的躲着我?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折磨我?” “这和你做这些研究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当我有足够的能力后,我就发誓,既然上帝遗弃了我,我就要向他最大的权威挑战,我要制造最完美的人,没有任何缺点,比那些看不起我的混蛋强一万倍!这些生化兽,不过是为这目的做的准备工作罢了,从它们身上收集的任何资料都是为了造人,制造最完美的人!”司马望候激动的道。 “你害死这么多无辜的人,仅仅是为了这个无聊的幻想?” “住嘴!你们知道什么?人的命运应该让自己掌握,而不是那该死的基因或者别的什么。所以我有无数次机会修复自己的残缺,却仍把它留到现在,每当看到它,我就告诉自己,我必须做这件事,完成他,我就能成为神,不,是超越神的存在。我能将人的进化牢牢掌握在手中,还有比这更伟大的事吗?” “那你要我们争夺那个球体,也是为了这个目的?”邓羽飞问道。 司马望候狂笑道:“仅仅是造人还不够,他们还应该有最强的力量,而这个力量就是人类超前进化的成果——超能力。你们知道那球体是什么吗?那是开启这个秘密的最终钥匙,有了它,我可以让任何生化人具有你们想象不到的异能。” 说着他指指面无表情的古天明和孙白:“就像他们一样。孙白是我用收集的dna重造出来的人,但他的能力并没任何损失。而天明原本只是个普通人,经过我的调试,却有不输任何异能者的能力。” 说着,司马望候一脸狂热的摸着自己眉心的突起:“也因为它,我已经有了不输给神的能力。你们在我眼中,比最卑贱的蚂蚁还不如。” 想不到那几个球体竟然有这样的来历,难怪司马望候和罗烈然要拼命争夺了。想起自己也是从球体得到的能力,郭铭和徐东卓心里不由泛起古怪的感觉。 看着这个沉浸在自己幻想之中的疯子,众人完全无话可说。因儿时的怨恨发展至如今的疯狂,司马望候的内心恐怕早已疯了。可怕的是,正是这个疯子,竟将这么个看似幼稚可笑的计划成功达成。 历史上不也正有这样的人吗?对,就是那个在数十年前号称“恶魔”的德国男子,同样因儿时对犹太人的厌恶,造成以后震惊世界的大屠杀。同样是一个可笑的梦想,却给整个世界带来灾难。有时候在别人眼中的疯子,恐怕最终造成的破坏比清醒的人强上一万倍。这两个人,是何等的相似。 第十二章 如果真让司马望候随心所欲的胡闹下去,这个世界不知会遭到多大的劫难。可笑,完美的人?无视亿万年自然进化的规律,强行运用基因技术干扰人的生命进程,就好像强行让婴儿学习飞行,其最终结果只能是整个人类的崩溃。 叹了口气,邓羽飞说道:“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多危险吗?这个世界是没有神的,只有自然规律的存在,对目前的我们而言,挑战它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对地球的肆意破坏,让我们错误的以为人类已经可以战胜自然,可惜没多少人知道,当有一天这个冥冥未知的强大力量生气时,只需稍稍动动手指,我们的文明就会轻易毁于一旦。别为自己自私的行为找借口了,你或许已经成功,但成功之后呢?是造福人类?还是运用这个力量把自己捧上神坛为所欲为?恐怕大家都非常清楚。” 被邓羽飞的话呛得愣了一下,司马望候随即咯咯笑了起来:“也许你说得对,会怎么做,就要看我的心情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你们将永远见不到那天的到来。”说着他重又戴上面具。 “谈话时间到此结束,杀了他们。” 没等对方动手,陆文闷哼一声:“反正这个疯子已经让我厌恶到极点,就在这儿来个彻底解决吧。” “慢着,我们不是对手,别作无谓的牺牲。”邓羽飞一把拦住他。 “那要怎样,投降?和他们一样成为那疯子的傀儡?”徐东卓忍不住嘲讽道。 淡然一笑,邓羽飞低声道:“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活下去。为一时痛快死在这儿又有何宜?出去集合同伴的力量,阻止这个疯子才是该做的事。” 陆文冷笑道:“出去,谁出去?我们挡着,由你去召集人吗?” 邓羽飞突然快步走到左边一个房间门外,快速按下一组密码,厚重的金属门无声无息的滑开。 将众人往门里一推,同时把昏迷的庞令明塞给韦真真,他迅速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房间里有通到顶层的电梯,电梯恐怕不能用了,顺电梯井往外爬,如果被堵死就自己想办法。” “为什么要这么做?”郭铭突然道。 邓羽飞淡然道:“之前虽是敌人,但那只是各为其主,谁死也没有怨言,莫非我真是丧心病狂的恶徒不成?别误会,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除了我没人能挡住他们。记住我的条件,平安带宜璇出去。” 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林宜璇大惊:“羽飞,你在说什么,你会死的。” 韦真真将林宜璇拉进门,望着邓羽飞平静的脸:“以往这个时候,我都相信你能顺利的解决敌人。但这次…” 邓羽飞微微一笑:“走吧,平安把老大和宜璇带出去,我自有办法。” 不屑的冷笑一声,司马望候向古天明使个眼色。 “喂,现在就想话别,也太无视…”古天明会意,突的一步进至邓羽飞身侧,扬手就向他的脖子按去:“我们的存在了吧!” 哪知他身形刚动,邓羽飞就如脑后生眼,右手迅快往身侧一展。便听啪的一声轻响,一柄刀刃变魔术般出现在他掌中,后发先至的往古天明眼睛抹去。 “想打的话,呆会儿我尽可奉陪,但不是现在。” 眼见匕首直袭眼球,古天明几乎是下意识的把脚一错。就在被利刃划中的刹那,他已瞬间退了开去,匕首割空,只在空气中留下咻的一声轻响。 几步退到一侧,想起方才惊险,古天明也禁不住暗暗心惊。 见古天明竟没能阻住众人,司马望候脸色微变,一言不发就和孙白迅速包抄过来,但这时邓羽飞已按下关门键。 “你放心,我会办到。”在门关上的刹那,郭铭对他道。 关上门,转身面对司马望候等人,邓羽飞又露出他招牌式的温和笑容:“要想追进去,就先杀了我。” 看着旁若无人,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邓羽飞,一股无法竭止的怒意在司马望候心头升起。狠狠点头,他沉声道:“30秒,杀了他。” ** 得到命令,古天明和孙白瞬间冲上。古天明扬手甩出几道风刃,孙白则笔直向邓羽飞撞了过来。面对两人攻势,邓羽飞闭着眼微微侧头,脸上还是挂着那副淡定的笑容,也不知他真是故弄玄虚还是确有本事。 就在风刃快要及身的刹那,他人影一晃,不知怎么已斜跨到一旁,孙白恰好在这时冲到他身边。一把抓住孙白胳膊,邓羽飞在他足底一扫,已借力将他抛起,只听噗噗两声,孙白的身体恰好替他挡着古天明暗中射来的风刃。 没给孙白任何反击的机会,邓羽飞耸肩一撞,已将他向古天明扔去。古天明倒是有心继续攻击,但有孙白挡着,任何攻击都没有效果。他只好有些狼狈的向边上移去,然而让他惊讶的是,邓羽飞已不在原处! 就在他心里大惊时,身后突然传来邓羽飞淡淡的声音:“找什么呢?” “……!?”怎么可能,古天明心中的震惊简直难以复加,这个人怎么眨眼功夫就来到自己的身后? 不给他任何释疑的机会,邓羽飞手腕一翻,狭长的匕首来到掌中,对着古天明心脏部位慢慢推了进去。 “啊!”挨了这刀,古天明触电般猛然挣起。 然而出乎邓羽飞的意料,刺穿心脏的一刀并没杀死古天明,甚至没让他受太重的伤。伤口喷出一点血,很快就止住。回过头恶狠狠盯着邓羽飞,古天明满脸写满不甘和愤怒,到目前为止,还是第一次有人能伤了他。 “之前你吸收孙白的能力,以为你已刀枪不入。不过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任何能力都有弱点,你也不会例外,你的弱点就是时限。当吸取能力的时限一过,你就和普通人没有两样,现在你恐怕没剩几样能力在身了吧?不过怪物毕竟是怪物,这样都杀你不死。”邓羽飞有些遗憾的喃喃道。 见邓羽飞能伤了古天明,司马望候也相当意外,他咯咯的笑道:“我不是说了吗,他们是最完美的人。虽然外表和你们一样,但他们的内脏全部经过改造,一般的致命伤根本奈何不了他们,你要杀他们,还得费点工夫呢。” 跟着他脸色一变,怒斥道:“没用的废物,一个人也收拾不了!” 古天明不甘心的道:“主人,这个人很古怪,他竟然能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笨蛋。”司马望候不屑的骂道:“人的视野都有死角,他刚才不过是利用你的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从死角悄悄走到你身后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被骂得低下头,古天明和孙白正要再上,司马望候已道:“你们退下,这家伙不简单,你们就算收拾他也得费番工夫。时间不多,让我来好了。” 司马望候亲自下场,邓羽飞微微露出紧张之色。面对他摊开手,司马望候随意的道:“不用拘束,尽管来吧。杀我了不是正合你的意吗?” 微微一笑,邓羽飞突然斜跨一步。立刻,他在司马望候的视野里消失了。知道这是邓羽飞利用特别方法插入自己视线的死角,司马望候并不惊慌,他反而稍稍背转身子。就这么片刻,邓羽飞已来到他的身后。 然而面对背门大开的司马望候,邓羽飞并没攻击,而是毫不犹豫的一步绕开他,手中匕首对准前方空气一挥!唰,空气中立刻溅起一团鲜血。 邓羽飞对准鲜血溅起处连连挥动匕首,地面立刻扬起一阵脚步急速踩踏的声音,就好像有个看不见的人正飞快移动身子。片刻,只听啪的一声大响,他的动作顿了一下,一步跳开,胸口赫然有一个脚印。 静静的从空气中现身,司马望候摸着被划伤的手:“厉害,就算经过特别训练的人,也没法这么准确的切入人的视线死角,你是怎么看穿我的幻术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能力就是异于常人的感觉吧?” 邓羽飞摸摸鼻头苦笑道:“想不到一眼就被你看穿了。无论是听觉,嗅觉,皮肤的触觉甚至是第六感,都比一般人强很多。所以我虽然是个瞎子,但凭借异能看到的却比任何人都清晰。” 司马望候点点头:“难怪幻觉对你不起作用,原来你用心在看。大多数异能者只懂一味追求能力的强大,将攻击和防御发挥到极至,反而忽视了人的感觉这一最基本的东西。虽然没有风啊火啊这些能力那么耀眼,但这种从自身感觉入手,从自己体内发掘力量的能力反而是非常强大的。” 顿了顿,他声音转冷:“要是遇上别人,或许没人能奈何你。可惜你遇上的是我,在我面前,任何把戏都无所遁行,准备好受死了吗?” 静静的仰头,就像在感受扑面而来的微风,邓羽飞平静的道:“虽然我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没有任何能力可以应付所有的情况,一定有另一种与之相克的能力存在。但这么久了,我却始终没遇到可以克制我的能力。现在看来这个好运似乎已经到头了……” “能凭一己之力挡住我们三个人,你死而无憾。” “废话,如果死了当然没有遗憾。来吧,让我看看你司马望候的真正能力!” 话音刚落,两道人影刹时交接一起! ** 邓羽飞说得没错,房间尽头的确有一架电梯,不过当然已没法用了。陆文费力掰开电梯的门,迎面就是一堆泥沙裹着灰尘冲出,呛得几人连连咳嗽。 把电梯顶板推开,整个电梯井暴露在几人眼前,看样子还没坍塌。抓着晃荡荡的钢索,陆文当先爬上,几个人陆续跟着。 终于上到顶层,看着通往出口的那条通道,几人都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大概是靠近地面的原因,这里的坍塌并不太严重,陆文抱来几块大石头和铁板等杂物一股脑往电梯井里一扔,这才满意的拍拍手。 回头看了韦真真和林宜璇一眼,他毫不客气的道:“现在差不多已经安全了,我们也算完成协议,大家就此作别,各走各路吧。” 韦真真不屑的冷笑一声:“现在就想甩开我们了吗?我真替羽飞不值,拼了命掩护的只是几个言而无信的小人罢了。” “你…”陆文气得就想动手,随即强行忍住:“好,随你怎么说。出口就在前面,要么就跟着来,要么就别来烦我。” 说着他大步向通道走去,徐东卓看了两人一眼,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跟上陆文。走了两步,两人发现郭铭没跟过来,不由停下。 “郭铭,还不快走,难道你真想陪着她们不成?”陆文大声道。 “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对这里的事不知情?”突然,郭铭对林宜璇道。 “哼,想盘问我么?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深深的望着林宜璇的眼睛,郭铭缓缓点头:“好,我相信你,我会履行对邓羽飞的承诺,平安把你们送出去。” “什么,你疯了吗?”陆文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怒气冲冲的走上:“什么履行承诺?你以为这样就算男人?这两个女人害了我们多少次,那时又有谁理会什么承诺了?和她们走在一起,你什么时候被害死都不知道。” 面对陆文的置疑,郭铭只是平静的点点头:“我很清楚。但邓羽飞舍了性命掩护我们离开,我无论如何也要完成答应他的事。” 第十三章 团团搓着手,陆文气得来回打转:“你小子真他妈疯了,我看你是被这个女人迷昏了头。我让你选,要么和我们离开,大家还是兄弟;要么你就履行这个见鬼的承诺,护着这个差点杀了我的女人离开,大家以后就当作不认识。” 这话一出,不止郭铭,徐东卓林宜璇韦真真都不由望着两人。郭铭很清楚这话的分量,以陆文的脾气,自己若是选第二个,恐怕他以后真不会再见自己。 保护林宜璇的心不由动摇了,郭铭不禁犹豫起来。徐东卓赶紧笑着走上:“陆文,你在说什么啊,干嘛把话说得这么绝,万事好商量…” “东卓你别管,我要让这鬼迷心窍的家伙清醒清醒!”陆文一声厉喝打断他。 一下语塞,徐东卓担心的看了郭铭和陆文一眼,摇摇头再不说话。他很清楚以郭铭和林宜璇的关系,迟早会引起这样的事,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且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情况下,陆文反应之激烈也出乎他的意料。 作为导火索的林宜璇没说一句话,只是平静的站在那儿,看着眉头皱成一团的郭铭。韦真真几次想要说话,都被她用手势制止。 出奇的是,此刻没有人在乎后面的追兵,所有人都看着郭铭,等待他的回答。几秒钟就如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郭铭低垂的头抬了起来。 “不管你以后怎么对我,我仍会把你当作最好的兄弟。但我答应邓羽飞的承诺也一样要完成,陆文…对不起了!” “妈的,你、你说什么…”陆文不能相信的看着郭铭:“你再说一遍,你为了这个女人,竟然连兄弟也不做了?” “我说了,我以后仍把你当兄弟,但该做的事也一样要做。” 徐东卓叹了口气,走上扶着陆文肩膀:“陆文,他是认真的。认识他这么多年,我很清楚,这小子看似很随意,但一旦认定一件事,十头牛也拉不回。别再吵了,司马望候就快爬上来,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吧。” 一掌拍开徐东卓的手,陆文冷冷道:“我问你,现在他这么说,你帮谁?” 徐东卓毫不犹豫的道:“我和郭铭从小就是最好的朋友,他做什么我都会毫无保留的支持。对不起…” 听到徐东卓的话,郭铭神情微微一动,眼中感动之色一闪而过。 “哈哈哈,好,原来我以为我们是可以出生入死的兄弟,想不到还是被排斥在你们之外。我明白了,我他妈明白了。”陆文悲愤的大笑道。 “陆文,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谈谈…”徐东卓欲言又止。 陆文突的收止笑声,指着林宜璇厉声对郭铭道:“我问你,现在我要杀了这个女人,你要怎么办?” 一听这话,韦真真大吃一惊,立刻拦在林宜璇身前,警惕的看着陆文。 郭铭没有回答,也摆摆手示意徐东卓不要说话,只是静静望着陆文的眼睛。 “你以为我不敢?” 沉默…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做?” 还是一阵沉默。 此刻气氛已紧张到极点,几人带着不同的心思望着默默对持的郭陆两人。电梯中偶然传来的一阵乱石滚落声,更将这种气氛推到极至。 “好!”一声大喝,陆文突然向林宜璇冲了过去。 时间似乎在这一瞬完全止歇下来,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无比缓慢。当陆文脚步刚动的时候,徐东卓闭上眼睛不忍的别过头,韦真真万分紧张的摆出防御的架势,林宜璇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静静看着冲向自己的陆文。 郭铭,郭铭呢? 他没有动,难道他还是无法舍弃和陆文的兄弟情谊? 不,他动了。在陆文经过他身旁的一刹,他缓缓扬起手,掌中一团物质急速旋转,眨眼工夫已变成一把手枪。 抓着制出的手枪,郭铭向陆文额头一抵。 陆文两眼猛然睁大,动作随即止住。郭铭的枪根本没有杀伤力,这一点他非常清楚,但他用枪指着自己的头,这个回答已再明显不过了。 “她对你做过的事,我会用任何代价替她向你道歉,但现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缓缓的,一字一句的,郭铭坚定的说出这句话。 对他来说,这话已不啻是对林宜璇的表白:你是我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就算是最好的兄弟,也不允许… 林宜璇一直保持的冷静外壳终于崩溃了,她的眼眶刹时红了起来,两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哭声流露出来。今天她已经历太多,一直仰慕她的卫小琅的死,对她最亲近的孟铸的死,最为爱护她的邓羽飞的死,还有很多同伴的死… 即便是坚强的她,在这样的打击面前也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恐怕谁也想象不到,当陆文逼迫郭铭表态时,为了保持淡然的态度,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至少在刚才,还有郭铭的那句话,让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并非变得一无所有。 若在平常,以郭铭的性格以及两人所处的立场,他们恐怕永远也走不到一起,甚至还可能成为陌路。但在这个特殊的环境和时刻,他终于敞开自己的心扉,大声说出一直压抑在心底的话,这大概只能归于命运那不可捉摸的脾性吧。 “好,好,好…”连说几个好字,陆文一把夺过郭铭的枪,单手捏个粉碎。 仰天大笑着,他又是灰心,又是愤怒的道:“为了这个女人,你竟然用枪指着我的头。从今天起,我陆文没你们这两个兄弟!” 瞬间,郭铭只觉一股苦涩顺着喉头直冲上来,两眼和鼻子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深深吸口气,他强行压下这难受的感觉,但某种压抑得让他想仰天大叫的情绪却慢慢滋生起来,胸口堵闷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做错了吗? 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恐怕会永远失去某些东西了。 虽只短短一刹,但林宜璇还是将郭铭的反应看在眼内。聪慧的她很清楚刚才那话对郭铭的打击,那种打击甚至会让某些脆弱的人当场吐血! 狠狠将捏碎的物质仍在地上,陆文最后再看了郭徐两人一眼,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看着他健壮的背影,郭铭和徐东卓心里都涌起说不上来的感受。 形势比人强,也只有亲身经历时,才能体会那种无奈啊。 当陆文的背影消失在走道拐角时,苦涩的张了张口,郭铭勉强笑道:“我们也快走吧,要是再呆下去,我可能真的无法完成承诺了。” 看看他,又看看林宜璇,久经世事的韦真真也不由暗叹造化弄人。轻轻搭着林宜璇的肩膀,她尽量平静的道:“宜璇,我们也走吧。” 默然无语中,四人迅速沿着通道向工厂的出口走去。 ** 同一时刻,下层的房间中,面对被堵死的电梯井,脸色铁青的司马望候半天没说一句话。 “主人…”古天明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道。 “呜哇!”紧跟着就是一声惨叫,古天明捂着头痛苦的跪倒在地。 冷冷收回手,古天明面无表情的脸上逸出一丝笑容,跟着越来越大,突然间,他竟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突然间,毫无征兆的,狂笑不止的他面色一沉,整张脸重又变回那种叫人心悸的漠然,其对比变化之强烈,实在叫人心悸。 “现在我刚刚得到力量运用不熟,让那帮小子侥幸逃脱。不过下次再遇上,我会让他们死得很惨。” “走!”一声大喝,司马望候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该是到外头给那些人点颜色看看了。” 默默的,孙白和古天明赶紧跟上,一行人迅速消失在过道中。 ** 当夜空闪烁的星光再次洒在几人肩膀上时,尽管经过刚才的打击,他们还是禁不住为自己还活着庆幸。先一步走出的陆文已不知去向,郭徐两人也唯有寄希望于将来等他消气时,再慢慢解释吧。 但这里仍不安全,略微停留片刻,他们立刻向小坡上的密林跑去。刚爬上那道土坡,苏逸凡和被杀死的庞令明手下男子的尸体展现在他们眼前。 “逸凡也死了啊。”徐东卓走上轻轻合上他死不瞑目的双眼。 “我们这么斗,究竟是为了什么?”看着满地尸体,韦真真突然道。 苦笑一声,徐东卓拍拍手站起:“谁知道?也许到我们死也不会知道。” 正要招呼几人离开,他突然注意到郭铭正不住在那些尸体上翻找着什么。 “喂,快走吧。除了武器,这些人身上可没什么值钱的战利品。”他打趣道。 哪知郭铭仍自顾找着,好奇的走过去,徐东卓立刻看到郭铭正把尸体上所有包括手雷炸药等爆炸品翻出放在一起。 “你这是做什么?” 郭铭头也不回的说道:“不能就这么走了,我要毁了那间工厂。用这些炸药足够把入口炸塌了。”说着他将收集到的爆炸物装入一个丛林包,站起身来。 “喂,让我去吧,有起事来也跑得快些。”徐东卓拦住他。 郭铭摇了摇头:“不,让我去。现在我必须要做些什么,明白吗?” 愕然一愣,徐东卓放开了手。这时林宜璇突然道:“等等,我跟你去。” “你就在这儿等着。”淡淡抛下这句话,郭铭大步向山坡下走去。 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林宜璇竟自然而然的就听了郭铭的话,一点没有犹豫,连她自己也感吃惊。看着郭铭的背影消失在坡下,她突的咬咬牙。 “徐东卓,我要你帮我带个话。” ** 数分钟后,工厂入口处传来一阵震天爆炸,一束火球腾上半空,将周遭密林染得通红。连续的坍塌早让工厂的内部结构脆弱不堪,再经过这次爆炸,大量土石垮塌,从出口往内数十米都被封死,再无一点出路。 不多时,灰头土脸的郭铭走了回来。然而当他爬上土坡看到只有徐东卓一个人坐在那儿时,不由一愣:“她们三个呢?” “走了。”这是林宜璇给留你的字条。 心里一惊,郭铭赶紧冲过去抓起字条。展开一看,只有寥寥数语:珍重,一定会有再见之时。 “……”反反复复将字条上的话读了数十遍,郭铭突然一把将它揉烂。 抓起徐东卓的衣领,他怒吼道:“说,是不是你叫她走的?” 面对盛怒的郭铭,徐东卓不紧不慢的摇了摇头:“是她自己提出要走的,我并没阻止。在这个时候暂时分开一阵,对你对她都有好处。” 恶狠狠瞪了他半晌,郭铭泄气的松开手,捂着脸退到一棵树下靠着。 徐东卓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看着他。 好一会儿,郭铭疲惫的道:“东卓,失去兄弟,马子也跑了,我感觉自己真的好惨。” “别这么说,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做到这一步,你其实很英雄了。还记得吴孟达在里说的吗?为女生,为女亡,为女去考状元郎,至少我就做不到。” “哈哈…别逗我,我真的好伤心啊…” …… ** 远在上海的南明集团总部,此刻也沉浸在同样一片星空下。所不同的只在于,大厦周围是一片灯红酒绿,繁华之极的钢筋水泥丛林。 方老静静的坐在54层的会议室内,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户看着外面通明的夜景。去破坏生化基地的人已很久没消息传回来了,难道出了什么事? 不,不可能,有雷禅带队,又有那么多异能者,怎么会出事? 第十四章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撞开,孙易和尹兰匆匆走近:“老头子,不好了,一伙不明身份的人突然来袭,天台已被占领,楼下也被人攻上来了。” “是什么人?”就像听到件毫不关己的事,方老冷静的问道。 孙易摇摇头:“目前还不清楚,但大厦所有的对外通讯都被截断,电子防御设施也全部失灵,敌人已经把我们封锁。” 方老心里一惊,对方居然挑集团几乎所有精锐尽出的时机来袭,看来他们的情报相当精确啊。而能让整栋楼的电子设备都失灵,只有一个人能办到。 嘿的一笑,方老摸摸胡须:“看来老朋友登门拜访来了。” “罗烈然!?”孙易微微一愣就反应过来,随即焦急道:“那赶快走吧,现在集团只有我们三个,根本没法和他们对敌。仅有的留守人员正拼命抵抗,但就快守不住了” 尹兰狠狠一拍手:“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方老淡淡的道:“还能有什么,当然是那个东西。”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巨响,三名全副武装的男子顺着溜索踢开落地窗户的玻璃,猛然荡入房中。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举起手中的枪,方老微一挥手,他们就像被什么猛的一撞,惨叫着跌下楼去。 “孙易,那东西在哪儿?”方老问道。 孙易着急道:“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惦记那玩意儿做什么?快走吧。” “不,绝不能让罗烈然得到它。快带我去。”方老坚持道。 孙易只好道:“在实验室,我去拿好了,您和尹兰赶快走吧。” 点点头,方老和尹兰向外走去:“别忘了把研究所得的资料一起带走。” 走出会议室,孙易向上层的实验室跑去,方老则和尹兰走向另一侧。刚走两步,尹兰突然停下脚步:“老头子,你先走,我要收拾几只苍蝇。” 没说什么,方老迅速在前来接应的属下护送下离开。不多时,随着一阵脚步声,一群全副武装的男子踹开临近几间房的房门,一起涌了出来。 对方刚现身,尹兰已掏出两只手枪连连射击,当先瘁不及防的几个人立刻惨呼倒下。在余下来的人回过神之前,他们身后又响起密集的枪声。 “有埋伏!”这是众人的第一反应,立有不少人盲目的对着枪声传来的空荡荡的楼道扫射起来。 不用说,这自然都是尹兰的杰作。又开枪打倒几人,她灵活一跃扑到对面房间避过一阵弹雨。跟着吸气张口,对着楼道里的敌人一声尖啸! “呼啊!”尖锐到极点的音波从她口中传出,刹时充斥整条楼道,锐音就如同看不见的炸弹,将沿途所有房间玻璃全部震碎。 在这种地方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众人只感脑中嗡的一声鸣响,耳朵内剧痛无比,所有人都惨叫着捂着耳朵滚倒在地。 一步跑出,将离自己最近一人掉在地上的枪一挑,尹兰抓起就是一阵扫射,正处在声波刺激耳膜的昏厥中的众人哪有反抗之力,许多蹲着的人就像割麦子一样倒下一片,余下的也在中枪后惨叫不止。 冷然一笑,尹兰甩开没子弹的枪正要离开。忽的心中一动,她一步跳往旁边,几在同时她身旁的门内穿出一条手臂,持刀狂舞。 刀锋擦过尹兰小臂,立刻溅起一股鲜血。脚下微微一错,她猛然转过身子一个回旋侧踢狠狠踹在门上,厚实的门板立刻四分五裂,但后面却什么也没有。 同时一侧墙壁微微一鼓,一人穿墙而出,手中匕首狠狠刺来,是郑皓!尹兰早从房中脚步的移动声听出他袭来的方向,此刻不慌不忙转身一把架住他的手腕,同时人则借势撞入他怀中,反肘狠狠撞在郑皓胸腹之间。 虽是女流之辈,但尹兰下手可不轻,这一击又沉又狠,郑皓闷哼一声连连后退。但尹兰突然注意到,他的脸上全无偷袭失败的挫折,反有一丝古怪的笑容。 隐隐觉得不对,但尹兰灵敏的听觉却没听到任何人在附近的声息。掏出枪对准郑皓,她冷冷道:“郑皓,这是你自寻死路。” 踉跄站定,郑皓沉声道:“死的是你!” 地上碎裂的门板突然扬起,向她刺了过来,全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尹兰大惊失色。但此时要躲已经来不及,她唯有迅速转身两手交叉护着头脸。 噗唰唰…尖端锐利的木板从她身旁飞射而过,不少直接钉在尹兰手上身上,刹时鲜血淋漓。强忍着伤退到对面墙壁上,尹兰举枪对着空荡荡的门洞连连射击。 怎么可能,自己没听到任何声音,对方是怎么来到旁边的,难道是幽灵不成?紧张的望着对面没了大门的房间,尹兰不住喘息着。 脚步声终于响起,一个人缓缓从门后移出身子。这人非常强壮,年龄在30到40之间,国字脸,皮肤黝黑,络腮胡须拉渣,浑身壮硕的肌肉几乎要破衣而出,倒好像好莱坞电影里的特种部队成员。像这么个壮汉,为何行动间会全无声息,连尹兰都听不出来? 狠狠瞪着壮汉,尹兰抬手就是一枪,哪知枪声刚起,壮汉身前似乎有一团虚无飘渺,几呈透明的东西猛然冒起,一下裹住弹头。 这东西似水而非水,淡得就如一道快要消失的蒸汽也似,可以透过它清晰的看到周遭的物体,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并凝聚目力的话,常人休想发觉。 尹兰也是从凝在半空的弹头发觉异常,才勉强发觉它的存在:“这是?” “哼,我的能力就是拥有可以任意控制的‘思念体’,我它就像我的手足眼睛,变化无常,就算你有通天本事也休想伤到我分毫。”壮汉见尹兰注意到自己体外的透明物质,不无得意的说道。 说着那团思体往地下一沉,竟缓缓将壮汉托了起来,难怪刚才尹兰丝毫没发觉他的存在,这样子和悬空漂浮根本没有区别。 “郑皓,你去追方老头,这女人交给我来对付。”壮汉回头说道。 点点头,郑皓缓缓往身后墙壁一靠,人已没了进去。转头上下打量尹兰一番,壮汉眼中闪过异色:“早听闻南明的尹兰艳光四射,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尹兰何等样人,哪会理会这种口头便宜,她反娇媚一笑:“是么?想搞我上手可得费点工夫哟…”说着她突然举起枪,又是一番连射。 壮汉哈哈大笑:“够劲儿,我喜欢!”同时思体再次扬起,将弹头全部裹住。 哪知尹兰趁壮汉分神刹那,一把扔出枪俯身直冲而上,壮汉只觉眼前一花,尹兰已直接和他面对面:“能挡子弹,我就不信你的思体连音波也能挡着!” 张口一啸,尹兰嘴里没发出任何声音,但壮汉却觉嗡的一下,两只耳朵就像刺入万根钢针,整个人立觉天旋地转,脑袋疼得几乎裂开。 尹兰发出的是频率极高的超声波,远超人耳的接收范围,故壮汉什么也听不到。但这种音波却能直接刺激人的大脑,甚至能引起猝死。 壮汉脸上露出极端痛苦的表情,两眼布满血丝,耳中已有些微鲜血流出。由于尹兰对音波的精确掌控,两束超声波几乎直接往他的耳孔里灌,根本防不胜防。 “啊!”狂叫一声,壮汉体外的思体突然扬起,一部分塞住他的耳朵,另一部分则凝实对着尹兰心脏部位猛的刺去。 没想到壮汉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反击,尹兰大吃一惊。但这样的距离想要躲开根本不可能,危急间她只能强行扭身,凝实的思体长枪般穿过她的肩膀,迅速在伤口周围裹上一圈,把她强行举到半空。 剧痛让尹兰再无法控制能力,超声波嘎然而止。壮汉两手捧着头跪倒在地不住惨叫,耳中鲜血长流。而尹兰肩上则被穿个大洞举在他前方半空,伤口里的鲜血也是不断滴落,构成副极为古怪的场景。 “我的耳朵,混蛋,我的耳朵!”壮汉不住狂叫,随着他的叫喊,穿透尹兰肩膀的思体举着她在半空不住甩动,肩窝中的血溅满四周墙壁。 好容易,气喘吁吁的壮汉爬起身来,但脚步踉跄,看来确实被伤得不轻。恶狠狠看着因剧痛而不住发抖的尹兰,他狂怒道:“臭娘们儿,我要杀了你!” 一束思体缓缓扬起到达尹兰眉心位置,逐渐聚成一根玻璃刺模样的东西。正要下手,尹兰突的伸手一把抓着壮汉的肩膀,抬头张口。 又来!?不及多想,壮汉几乎是下意识的控制思体猛然一甩,将尹兰狠狠摔入对面房中,同时过道里所有的灯同时炸裂,玻璃碎片混着火星到处飞溅。 壮汉连忙操控思体护住自己,这时随着一阵脚步声响,又有一群男子冲了过来。看到狼狈之极的壮汉,他们赶紧跑上:“陈凉先生,你没事吧?” 推开要扶起他的人,陈凉指着尹兰摔入的房间:“别管我,有敌人在那屋里,快进去杀了她。小心,这人是个超能力者。” 众男子小心翼翼的聚到房间外,不由分说就是一顿乱射,在消声器的噗噗声中,子弹将房间破坏得一塌糊涂。打个手势停止射击,两人小心的走了进去。 片刻,一名男子走出道:“房间里没有人,窗户大开,恐怕已经跑了。” “该死!”陈凉暗骂一声,随即道:“快,四处去搜,不能让一个人跑掉!” 看着众人手忙脚乱的分散离开,陈凉也起身向上一层走去。现在他们已将整栋大厦全部封锁,就算有人发觉不对,警察一时半会儿也凑不齐足够人手,在这之前一定要把那东西拿到手! ** 一路上连续避过两拔敌人,孙易平安来到实验室外,伸手在门边的密码锁上按下一组数字,实验室的门却纹丝不动。 “该死!”他狠狠在门上一捶。整栋楼的电子设备都被罗烈然控制的磁力弄瘫痪,集团花大价钱安装的防御设备也不例外,否则他们根本别想顺利攻入。 实验室的门经过精心设计,足以抵抗反坦克火箭炮的正面轰击,而智能密码锁也能让各种解码器毫无作用,但现在却成了最大的麻烦。 控制门的电脑失灵,孙易根本没法把门打开,正在门外焦急的团团转,忽听一个浑厚好听的男音道:“孙易,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 一震停下,孙易脸上露出苦笑:“你也来了?老子怎么这么倒霉。” 缓缓转身,微微抬手托着一团水球的柳澈鸣赫然出现在他身后。 看了孙易背后的实验室一眼,柳澈鸣漫不经心的道:“东西就在里面吗?” 哼了一声,孙易嗤之以鼻的道:“那又怎么样,你能拿得走吗?” 柳澈鸣手中水球倏然化为三股水柱,灵活的在他身周缠绕不止:“杀了你,我自然有办法。” 话音刚落,两股水柱电射而出,向孙易直刺过来。平时一贯懒散的孙易这刻却表现出惊人的身手。在墙面一蹬,他已高高跃起,同时手指连弹。 哧哧两声锐响,两道黑影从他指间飞射而出直取柳澈鸣。柳澈鸣体外那道水柱倏然涨大变做一堵幕墙模样,挡在他的身前。 啪啪!两物狠狠打在水幕之上,平静的水幕立刻出现连串波荡,然而出乎柳澈鸣的意料,自己的水幕居然挡不住,黑影击穿直扑他的面门。 心下大惊,柳澈鸣立刻仰身后翻,堪堪避过。两物直到射入后面墙壁才停下。这时才看清,这只是两枚普通的一元硬币,但几乎整个币身都钉入坚实的墙体,之余一点露在外面,这还是在击穿柳澈鸣的水幕后,看这威力,比子弹还厉害。 第十五章 收回刺出的水柱,柳澈鸣心有余悸的看了钉入墙壁的硬币一眼:“好家伙,只不过几年不见,你这只会钻在实验室里的家伙能力竟然提升这么多。” 孙易的能力有些类似武侠小说里的“弹指神功“,只要是有实体的东西,无论是柔软的毛绒,纸巾还是坚硬的硬币石子,甚至是一滴水,一片剪下的指甲,只要落到他手里都能高速弹出,其威力勘比大口径手枪射出的子弹。 由于能利用一切可能拿到的东西,孙易的能力简直防不胜防。加上准头极高,往往叫敌人大为头痛,只看他刚才弹出那两枚硬币就可见一斑。 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硬币拽在掌中,孙易撇了撇嘴:“有没有搞错,替集团拼命还得花自己的钱,完事以后可得好好找老头子报帐。” 几在同时,两人齐齐出手。两束水柱就如长鞭一般分左右狠狠向孙易抽来,同时孙易掌中硬币也连般弹出,从各个角度直射柳澈鸣。 矮身避过一股水柱的抽击,孙易就地一滚移到另一侧,手中硬币仍连连弹射。围绕在柳澈鸣身周的第三股水柱灵活的不断抽打,将孙易弹来的硬币尽数击开。 凝目一抵,其中一股水柱倏然弹射出密如雨点的水针,还在半空就全部变为冰条,把孙易周围全部笼罩,同时另一条水柱也灵活的往孙易背后绕去。 “所以说我就最讨厌和这家伙打。”喃喃念叨一句,孙易在冰针及身的前一刻翻滚避开,但脚踝还是被追来的水柱紧紧缠住。 噗唰唰唰…连般声响中,整片墙壁地面都被冰针覆满,要是孙易晚了一刻铁定就是变刺猬的下场。没等那股水柱把他提起,孙易手心最后三枚硬币全部射出,目标都是水柱上的同一点,在硬币的连续击打下,水柱终于断裂。 失去柳澈鸣的操控,缠着孙易的水柱消散。落地一滚,孙易不断抓取满地冰针连连弹射,在灯光的照耀下,只见漫空反射着七彩光芒,大大小小无数冰屑就如出巢的黄蜂一般,尽数飞向柳澈鸣。 想不到那些冰针反而被孙易用来攻击自己,柳澈鸣大感后悔,这也是孙易麻烦的地方,他几乎能把一切可以拿起的东西射出。 一面疯狂挥舞水柱拦截冰弹,柳澈鸣一面灵活的不住闪避。一时间只见孙易身前接连弹起的冰屑亮成一片,几乎分不清单独的个体。而同时柳澈鸣身周就如礼花炸响,大大小小的冰屑雨点般射来又被弹开,打得周围墙壁千疮百孔。 到后来冰针溶化,孙易打得兴起,干脆抓起一把一把的水连连甩出。在他的能力下,纵然是一滴水珠也照样打穿墙面,威力大得吓人。 然而孙易只顾打得高兴,却没注意到地上几乎全是点点积水。而看似左支右拙快要坚持不住的柳澈鸣,却正悄悄将它们聚合起来。 一滴水缓缓流动,当它和另一滴水相触,两滴水立刻汇聚一起,又向下一滴水移去,就这样,越变越大,越变越多,很快一条如有生命的水线开始在柳澈鸣脚下汇聚,并缓缓向孙易这方移来,沿途不断壮大。 终于,当孙易随手一抓,却发现地面变得干燥时,才终于觉得不对。 “玩够了吧?”撤去护身的水幕,柳澈鸣冷冷的道。 在刚才孙易的连攻下,柳澈鸣又要躲避又要组织反击,还不能让对方发现,可说非常狼狈。虽然没受什么伤,但他的风衣已是千疮百孔,咋一看就如张渔网,而他英俊的脸上也有数道擦痕,呈半凝固的伤口很是触目惊心。 没有任何迟疑,孙易翻身就躲,但还是迟了一步。已到他脚下的水线倏然冒起,横向展开变成一柄长刀模样。由于水实在太少,水刀的厚度恐怕只相当于片塑料膜,几呈透明,但它的杀伤力却勿庸置疑。 狠狠一划,孙易惨叫一声,由胸至腹已开了一道大口,鲜血喷薄而出。他身子一转,洒出一道半圆的血圈,柳澈鸣得势不饶人,立刻操纵水刀追砍过去。 伸手在喷出的鲜血中满把一抓,孙易已将无数血珠尽数弹出。首当其冲的就是那片水刀,由于它实在太薄,几乎瞬间就四分五裂。 显然想不到孙易还能顽抗,柳澈鸣吃了一惊,为了贯注心神操纵水刀,他已散去护身的水幕,此刻只有眼睁睁看着大片血珠向自己洒来。 一切都只发生在瞬间,脚下一个急转,柳澈鸣硬是在血雨及身前强行转到一侧,但整个背部还是被擦身而过的小血珠射伤,右半部立刻密密麻麻一片。 强忍钻心的疼痛,柳澈鸣回过神时,手里竟也聚了一团血球。正要攻击时他才发现孙易已不见踪影,大片血迹转过拐角消失不见。 “哼。”柳澈鸣痛哼一声捂住肩膀,背上已被鲜血浸透。 “柳先生,你怎么样?”不多时,几名男子冲过来问道。 任由一人为自己包扎伤口,柳澈鸣吩咐道:“快去通知老大,就说藏那东西的地方我已经找到了,让他赶快过来。” 跟着又指指地上血迹:“这人被我重伤,你们顺血迹追,一定要杀了他。” 得他吩咐,几人各自分散开来。柳澈鸣靠坐在墙边,心里却不由想到,若非这次南明精锐尽出,己方根本没法强攻进来,那么他们究竟是去做什么?希望追去的小高他们能尽快传回消息吧… ** 方老在几名守卫的护送下正迅速沿安全通道向楼下跑去,这时前面开路的两名守卫刚刚转过一个拐角,突然惨叫一声倒飞回来。摔在地上众人才惊讶的发现,两人已然毙命,是被他们手里严重变形倒刺进身体里的枪所杀。 “什么人!”一干守卫立刻停下,紧张的持枪怒喝道。 “方老头,咱们也有些时日不见了,怎么故友来访,你却急匆匆的离开?”说话声中,大摇大摆的罗烈然悠然从拐角处走出。 虽只是孤身一人,但罗烈然眼尾也没瞧围着方老的警卫一眼。方老也知这些人手里的枪根本奈何他不得,于是低声道:“你们都退下。” “方老先生,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你,请赶快走,这儿由我们挡着。”一名警卫沉声拒绝。 方老不由苦笑一下,若是对付一般匪徒,他们的确绰绰有余,但面对罗烈然却休想占到任何片刻。正要再说,罗烈然已道:“哦,口气不小啊,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说大话吧。” 看了一眼地上同伴的尸体,那名警卫大喝一声:“杀了他!” 不愧受过专业训练,话音刚落,众警卫手里的枪已一起开火,无数子弹呼啸着向罗烈然倾泻过去。但所有弹头刚打到他身前半分处,就全部凝定半空。 随着众人不断射击,不多时罗烈然身前的弹头就密密麻麻聚成一团。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看似随意的一挥手,所有弹头齐齐倒射过去。 早在第一颗子弹凝在罗烈然身前,众警卫就已大吃一惊,随着越来越多的子弹定在半空,他们心中的恐惧也不断增加,后来的射击几乎是惊愕之下的机械动作。此刻见子弹齐齐射回来,当下就有几人忍不住惊呼起来。 微微一叹,方老举起右手,立刻,罗烈然操控射回的弹头全部于中途停住。慢慢增加力量,罗烈然冷笑道:“为了保护这些废物,值得么。” 方老仍是神色不变,但微微颤抖的手显示他也在逐渐加力。同时他头也不回的对一干不知所措的警卫道:“你们快走。” “但、但是…”那名警卫还在犹豫。 “想办法离开大厦,然后报警,你们在这儿根本没有意义,明白了吗?”焦急之下,从容的方老也不由微微提高声线。 点点头,众警卫立刻转身跑入另一条走廊。这时半空的弹头在罗烈然和方老齐齐施力下早已皱作一团,并逐渐变成一块块小铁片。 两眼猛的一凛,方老突然改变念力的方向,那些弹头立刻向天花板抛射过去。就在罗烈然一愣神间,方老另一只手摇摇对着他一抵。 “呃啊!”罗烈然只觉喉咙一紧,身体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抓着,慢慢被提到半空,却是大意下被方老的念力所控制。 不能呼吸,颈骨传来难以承受的咔咔声,罗烈然大感难受。费力的抬起一只手,他突然松开对磁力的控制,半空那些弹头立刻如雨般坠下。 落到一半,所有弹头突然绕着方老疯狂旋转起来,并不住往中心射去,但在方老护身念力的阻挡下全被弹开。大多数弹头纷纷坠地,但有不少却打在墙上后,借着反弹之力加速回冲,一时噼啪之声响个不停。 就在方老一面控制念力阻挡飞射的弹头,一面向罗烈然施压时,忽然楼道向外一侧所有窗户的金属窗框开始慢慢变形,逐渐向内膨胀。 玻璃在压力下纷纷龟裂,不断有玻璃渣被弹出,突然随着嘎吱一声巨响,所有窗框同时弯成一个弓形,硬被挤裂的玻璃轰然爆了开来。 方老吃了一惊,不得已下他唯有收回扼住罗烈然的念力,一股无形的气墙立刻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漫天碎玻璃全被格挡在外。 从半空掉落在地,罗烈然捂着脖子不住喘气,要是再晚一会儿,他恐怕就要因缺氧而窒息了。稍稍回过气,他立刻伸手对着那些变形的窗框一挥。 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扭动声中,所有窗框的金属部分突然全部飞到半空,就势一扭已变成根根螺旋型尖端锐利的长枪,横七竖八的向方老刺去。 哼了一声,方老右手伸出将这些尖刺挡在半空,同时满地的碎玻璃在他操纵下全部飞起,化为一股银光闪闪的致命洪流涌向罗烈然。 罗烈然无法控制这些玻璃渣,但他自有办法。向旁一跃,他居然直接从大开的窗户中跳入半空,难道他吓得慌不折路,直接跳楼保命? 失去操控,那些金属条纷纷落地,方老走到窗户边往下一望,夜空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罗烈然的影子?就在他大惑不解之时,一个人影升上。 只见罗烈然手抓一根金属条,借着磁力托起金属条的力量让自己浮在空中。见他突然出现,方老大吃一惊,就在这时罗烈然已出手攻击。 落满整个楼道的金属条和变形弹头突然齐齐飞起,从任何可能的角度密密麻麻的向猝不及防的方老背后射去,同时他也抓着金属条直扑过来。 腹背受敌,方老根本没有躲避的时间和空间,一直半眯着的眼睛猛然睁大,就在金属条和弹头将他淹没的刹那,一股冲击猛然从中心爆了开来。 在念力的冲击下,无数金属碎块散射四周,半空相撞溅起的火星就如夜空里的繁星,整个楼道刹时一塌糊涂,墙壁地板就像遭受机枪扫射一般出现无数坑洞,天花板上所有吊灯轰然爆裂,四周立刻陷入黑暗。 紧跟着是一片死寂,除了偶尔铁块滚动的声音,再没一丝声响。片刻,在一阵轻微的启动声中,备用照明自动启用,楼道再次恢复光亮。 满墙满地都是坑洞,周遭一片狼藉,罗烈然傲然站在楼道正中,但方老已不知去向。四处看看,他哼了一声:“死老头,算你跑得快。” 脚步声传来,两名男子匆匆跑来:“罗先生,柳先生已发现那东西了。” 罗烈然大喜:“什么?太好了,快带我过去。” 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隐隐的警笛声,跟着枪声大作。一名男子趴在窗前向下一望,勃然色变:“不好,警察已经来了,守在楼下的兄弟正和他们交火。” 第十六章 “没关系,你立刻通知天台的人准备撤离。”罗烈然毫不在意的向一个人吩咐道,跟着在另一人的带领下向楼上走去。 哼,只要得到那个球体,看谁还能奈何我! ** 两天后,好不容易回到上海的郭徐两人,惊讶的发现集团总部门口出现很多警察,不断查询进出者的身份,或是拉住路人不住盘问。 “我的天,这又是怎么回事?”看着眼前情景,徐东卓只感一阵头晕。 “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郭铭拉住一名匆匆走过的职员问道。 “前天晚上大厦来了劫匪,杀了很多人,警察一直调查到现在,所有进去的人都要登记身份。”那名职员不耐烦的答道。 面面相觑,两人大感奇怪。劫匪?什么劫匪这么大胆敢到这里来撒野,再说有方老头坐镇还会死这么多人,对方身份肯定不简单。 关心之下两人立刻向大厦内走去,却在门口被警察拦下:“出示你们的证件。” “证件,什么证件?”一时没反应过来,徐东卓傻乎乎的反问道。 “你们是南明集团的员工吗?” “当然是啊。”郭铭肯定的点头道。 “那就把你们的员工证拿出来,要登记。”警察拍拍手里的记事簿。 愣了一下,两人同声叫糟,虽然算是集团的人,但哪有什么员工证,甚至连自己是什么职务都不清楚,总不能告诉警察他们是南明私下养的异能者吧。 该死,倪牧和方悦慈好歹还有什么人事部经理和负责人的掩饰身份,自己完全白丁一个,拿什么给人家?自然而然的,两人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接手这案子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官了,一眼就看出两人的窘迫,他的声音里已多少带上了些警觉意味:“快出示你们的员工证!” 就在无计可施时,忽听身后一个人道:“小郭小徐,原来你们在这儿啊。” 说着一名衣着考究,一看就知道是高层主管的男子热情的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警官,这是我们刚从北京大学招来的毕业生,让他们今天过来报道,哪知就出了这事儿。”男子赶紧冲警察解释道。 似乎认得这人,警察紧张的表情缓和下来,随手往里指了指:“原来是这样啊,下次叫你的员工小心点,进去吧。” 连声道谢,男子搂着郭徐两人就往里走,同时小声道:“总部前晚遭罗烈然偷袭,损失惨重,好在方老没事,请跟我来。” 互看一眼,郭铭和徐东卓一言不发跟着男子进入电梯。望着不住跳跃的楼层显示,徐东卓突然冲郭铭挤挤眼睛:“不错啊,我们都升格成北大的了。” 郭铭不由苦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在54层的接待室,两人终于见到方老。他正背着双手站在玻璃幕墙前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虽然经过这么大的变故,老头子还是那副从容之色。 开门示意他们进去,中年男子悄悄退下。两人虽有千言万语要报告,但也知这时不宜打搅他,于是各自找沙发坐下,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 片晌,方老头也不回的静静道:“你们回来了?事情办得怎样?” 对看一眼,徐东卓一脸沮丧的道:“老头子,只有我们两个回来,大概结果你也猜到了吧?我就不瞒你了,苏逸凡黄震楚无尘还有乔正东都死了,陆文不知去向,任漠羽和雷禅下落不明,带去的队员全军覆没。” 尽管事前就已料到行动失败,却没想到损失如此惨重。深深吸口气,方老缓缓转过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详细说给我听。” 点点头,徐东卓开始详细述说这次行动的始末,当听到庞令明一伙从背后袭击时,方老懊恼得连连叹气:“糟糕,为何我们没早想到他和司马望候的关系。” 徐东卓撇撇嘴:“还有更玄奇的呢,不然我们怎么会这么惨。”跟着将地下工厂内发生的一切详细讲出,特别是司马望候的事。 当听到司马望候竟能制造具有超能力的生化人,并利用球体让自己也具有异能时,方老彻底的震惊了。他不住追问两人细节,特别是他如何杀人,以及超能力的表现等,到郭徐两人讲完,他不由陷入沉思。 “这样看来,那个球体的确具有非常惊人的能力。从郭徐两人的叙述来看,司马望候很可能得到了精神控制一类的异能,这人究竟有什么目的?罗烈然将最后一个球体抢去,又打算干什么?” “从目前情况推断,一旦事情有变,也许只有靠郭铭和徐东卓了,毕竟他俩的能力也是从球体得来,但怎么和他们说?我已通知悦慈赶快回来,这次南明元气大伤,唯有和特调科联手,希望在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之前阻止这些人吧…”方老心中念头急转,不住考虑各种可能。 就在这时,接待室的门嘭的一声打开,一个人快步走了进来:“爷爷!” 屋中三人一愣,徐东卓更是啊的一声,惊喜的站起:“悦慈!?” 来人正是林宜璇,跟在她身后的赫然还有特调科的谢子龙和祝依芸。谢子龙还是那副病恹恹的模样,走两步咳一下,祝依芸带着关切的目关紧紧跟着他。 由于之前在北京那档子事,郭徐两人见到谢子龙多少都有点不自然,反是谢子龙虚弱的冲两人笑笑以示友好。祝依芸则微微哼了一声。 方悦慈这时候回来,立将方老从沉思中拉回。他呵呵笑着搂住扑到怀里的方悦慈:“你回来了,这些日子还好吧?” 方悦慈点点头,随即担忧的道:“爷爷,外面是?” “是罗烈然,对吧?”方老还没大话,谢子龙就接口道。 方老唯一点头:“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谢子龙吧?特调科的情报果然准确。” 谢子龙轻咳两声径直坐下:“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我也是从事后送上来的报告推断出是罗烈然所为。我今天来这里,方老应该知道为了什么吧?” 缓步走回坐到谢子龙对面,方老沉声道:“我也正想找你们特调科。” 谢子龙点下头:“我们之间确实有合作的必要了。罗烈然先是抢夺舍利,又从南明抢去球体,动向很让人担忧。我们特调科的副组长韩锐一直在寻找他们的藏身处,目前已有些眉目。我这次来就是希望和南明合作,在罗烈然可能做出任何事之前将他们一网打尽。” “合作?”方老不由苦笑一声:“谢组长恐怕还不知道这次去清剿司马望候的生化工厂的人的消息吧。” “哦!?”看方老神色有异,谢子龙连忙追问:“出了什么事?” 方老黯然叹道:“几乎全军覆没,庞令明的组织更差点全灭。目前只有郭铭和徐东卓回来。”说着他指指两人。 谢子龙立刻转向他们:“正东呢?难道他也…” 徐东卓点了点头:“为了掩护我们,他被司马望候杀死了。” “司马望候!?”谢子龙再次一惊:“怎么可能,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他只是个普通人,怎么有能力杀死这么多异能者。” 徐东卓苦笑道:“之前他的确只是个普通人,但得到那个球体后,什么都变了。”说着将那晚的事简要说了一遍。 除了方老,谢子龙等初次听说的人都无比震惊,好半晌他才轻咳道:“我的天,那几个球体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为何一和它们沾边就没有好事。我曾专门去查过国家档案,那上面只笼统记载着那球体一共有四个,是五年前一只科考队在塔里木的沙漠里发掘所得,只有再没只言片语提起,哪知…” 方老也说道:“孙易研究了它很久,只得出这球体内部含有一种特殊物质,能刺激人的大脑产生异变,从而使普通人也具有特异能力。这种物质非常奇特,它们被包裹在球体内部,却能产生一种类似脑电波的特殊波频,同时还能自我修复和生长,如果要形容的话,就像、就像是有生命一样。” 这话一出,屋中几人再次一惊。有生命?这怎么可能,地球上有这种玩意儿吗?郭铭和徐东卓更是满脸古怪,自己别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吧? 方老又道:“现在这球体一个落到司马望候手里,事实证明后果非常可怕。罗烈然又抢去一个,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样的灾难。” 谢子龙脸色越发凝重起来,这使得他病恹恹的脸看起来就如黑灰一般。好半天他才道:“我强行把生化兽伤人的事压下来,并获得全权处理的准许,就是害怕事情传扬开来引起普通民众的**,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方老先生,对此次南明众人的牺牲,我表示万分歉意。” 说着他起身深深向方老鞠了一个躬,因激动而剧烈咳嗽不止。方老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一旦加入组织,我们对这一天就早有准备,何况你们特调科也死了不少人。这次从司马望候的态度分析,他很可能对所有异能者下手。与其让他各个击破,我们不如联合起来主动出击,可能还有机会。至于动向不明的罗烈然,只有等他表明自己的目的再做打算了。” 见方老肯答应,谢子龙又是高兴又是意外。他不由道:“方老先生能如此深明大义,我代表国家感谢你。今后南明若有任何需要,可尽管提出。” 方老苦笑道:“深明大义?也不过是为自己的性命着想罢了。谢组长身体不好,请先下去休息吧,详细打算我们明天再谈。” 谢子龙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告个罪和祝依芸离开接待室。等他们一走,方老立刻问道:“悦慈,这次他们找你去北京究竟为了什么事?” 方悦慈答道:“除了为那个文栋医治眼睛,主要还是为谢子龙检查身体。他们并不想把这件事宣扬开,这才只让我一个人去。” 哦了一声,方老道:“那你看谢子龙身体状况怎么样?” 皱了下眉头,方悦慈叹道:“很糟,不,简直是非常糟糕。他至少患了7种慢性病,身体里一塌糊涂,若是普通人早就死了,可他居然还能坚持到现在,实在是不可思议。我根本无能为力,照目前情形他顶多再活半年。” 摸摸胡须,方老忍不住道:“这个谢子龙也是个传奇人物了。他当年曾拜入少林寺学艺,后来加入国安局,奉命组建特调科,硬是达到现在的规模。我早听说他身体不好,没想到糟糕到这种程度。看来谢子龙也是抱了必死决心,想要在自己还活着时彻底把这次的事解决。” “那我们怎么办?”郭铭试探着问道。 方老有些疲倦的揉揉鼻梁:“于公于私,我们都不能置之不理。但现在集团元气大伤,我怕就算加上特调科也无法同时和司马望候跟罗烈然抗衡。” 担心的看着方老,方悦慈低声道:“爷爷…” 苦笑着摆摆手,方老道:“我没事。”跟着正色望着郭铭和徐东卓:“目前看来,只能依靠你们了,毕竟你们的能力也是从球体得来。接下来要面对的恐怕非常危险,我也不强求,希望你们下去好好考虑吧。” 对看一眼,郭铭和徐东卓都没有说话。其实这个问题他们在来时就已想过,同样是从球体得到的能力,自己没理由比司马望候差,看来是得好好反省自己究竟拥有什么的时候了。 见两人露出沉思之色,方老也不打搅他们,转而对方悦慈道:“孙易和尹兰都受了伤在医院躺着,你去看看他们吧。” 点点头,方悦慈起身,深深望了徐东卓一眼,她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不知道漠羽和雷禅怎么样了,再等等,希望他们能平安无事吧。“靠回椅内,方老仰头看着天花板如是想着。 第一章 “好,已经没问题了。”方悦慈收回按在徐东卓腹侧的手。 正沉浸在因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按在肌肤上带来的滑腻感而陷入幻想中的徐东卓一下惊醒过来,啊的一声坐起。他腰侧被曾遁打伤的枪伤事先已被取出弹头,再经林宜璇治疗,已复原如初。 南明大厦上层的内部医院中,整洁漂亮的单人病房内只有徐东卓和方悦慈,和煦的微风轻轻吹拂着窗帘,将洒入的阳光带得碎影晃动,好久没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和方悦慈单独相对,一时间徐东卓几有不知身在何方的幸福感。 见徐东卓半晌没说话,方悦慈奇道:“你感觉怎么样?” “感、感觉好极了。”鬼使神差的,徐东卓冒出这么一句。 微微一愣,方悦慈随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感觉自己失态,徐东卓大感不好意思。不知怎么,他那无论面对任何人都能脱口而出的胡说八道,在方悦慈面前却如丢到爪瓦国一般,完全发挥不出。 点了点头,方悦慈站起身:“那你再休息一下,我先走了。” “等等!”不假思索的,徐东卓突然一把抓着她的手脱口而出。 “?”方悦慈诧异的转过头。 “糟…我在干什么!?”哪知这时徐东卓脑中却也一片空白,刚才只是下意识的行为,但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 心脏不争气的狂跳几下,徐东卓胆量渐复,不由把心一横:既然到这一步,再退缩就不是男人了,说吧! “你先坐下。”徐东卓拍拍床边方悦慈为他疗伤时坐的椅子。 方悦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一怔间脸上已微微泛红,看来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但她还是依言坐下,垂头束手,却已没刚才的大方模样了。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说话,就那么静静相对而坐,病房内顿时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气氛中。微风轻拂,柔和的阳光缓缓爬上墙壁,桌头一束玉兰喷吐着淡淡的芬芳,朦胧的光景竟似一副精致的版画。 “嗯,啊…谢谢你替我治伤。”嗯啊半晌,徐东卓终于开口,但随即他就想给自己一个耳光,老子究竟在说些什么? “不客气。”方悦慈低声答道,一时也摸不清她的情绪。 啪啪!徐东卓狠狠在自己脸上拍了两下,当方悦慈讶然抬头看来时,他突然直视着她的眼睛:“你听我说。” “啊,好…”方悦慈下意识的把身子一缩,但却没避开目光。 “我喜欢你。” “嗯。” “所以,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嗯。” “我是说,那个,女朋友,不是女性朋友,所以说…” “嗯。”方悦慈甜甜一笑,伸指按在手足无措的徐东卓唇边:“我明白。” 惊愕的表情渐渐化为惊喜,徐东卓呆看着近在眼前的伊人俏脸,突然啊的一声大叫,从**蹦起:“哈哈,成功啦!” 本来已在脑中拟过无数中情景,却没想最简单直接就最有效,一时间的忐忑与担忧都被喜悦冲走,徐东卓兴奋得直想趴到窗前大吼一阵。 方悦慈含笑看着孩子样的徐东卓,心中也是思潮起伏。其实从徐东卓来到集团那一天,她就知道她对自己的爱慕。然而在她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加之种种原因,她并未对这个男孩多加注意。 一直到去香港出任务那次,徐东卓将她从宁若风的刀下救出,方悦慈心里才第一次有了些许波澜。后来为了她,徐东卓更远赴北京夺取舍利,一路历经艰险,几次差点送命,这一切方悦慈也知道得很清楚。 最难得是徐东卓从没在方悦慈面前表现过些微邀功的模样,仍是一如既往的小心拘禁。然而真正让方悦慈心动的,还是那晚在尹兰的别墅中,徐东卓“袭击”她以后,她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点恶感。 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早已被这个男孩给打动了啊… “嗯,为了庆祝,悦慈,今晚我能不能约你去逛街…”这时,兴奋过后的徐东卓决定趁热打铁,促成平生第一次真正的约会。 哪知他满怀希望之下,等来的却是方悦慈幽幽一叹:“能不能不先说这个呢,组织死了很多同伴,又刚受过袭击,我们…” 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淋下,徐东卓心中的热情一下被浇得点滴不存,呆愣半晌,他苦涩的笑道:“哈,你说得没错,现在的确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看了脸色苦闷的徐东卓一眼,方悦慈突然微微俯身对他嘴唇亲下:“傻瓜。” 轰!热血不可抑制的冲上脑际,徐东卓只觉耳中嗡的一声,脑子里已一片空白,随即迷失在方悦慈柔软湿润的嘴唇与如兰喷吐的气息中…… 突如其来的一切,多么美好啊… 然而还没等他完全沉浸在这无边的享受中,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兴冲冲的郭铭大步走了进来:“喂,你小子的伤怎么样…” 随即他就被眼前所见惊呆,愕然保持开门跨入的姿势,半天不懂动作。 方悦慈和徐东卓也被惊吓得猛然分开。勇敢被遭人窥破的羞涩取代,方悦慈一张脸红得有如熟透的苹果,她匆匆说来一句:“我、我以后再来看你…”连忙低头跑了出去,半眼也不敢看呆滞的郭铭一眼。 “悦、悦慈,等一下…”徐东卓探手哀呼,却哪里叫得回来。 当病房内只剩下他和郭铭时,两人大眼瞪小眼,尴尬的对视着… “叛徒!” “郭铭,我恨你一辈子!” ** 半小时后,两人靠坐在南明大厦顶层的天台边缘,肆无忌惮的将双脚伸到半空,任凭一望无际的钢筋丛林在视野中延展。天顶猎猎的狂风吹拂,将两人发衫吹得不住飘扬,疾吹的空气有种异样的清新。 “我说,你和悦慈进展到a还是b了?”冷不丁的,郭铭突然问道。 徐东卓身子一趔,差点从天台上栽下去,赶紧抓着身后的栏杆稳住身子,他急声辩解道:“ab你个头,只是亲嘴,亲嘴啦!而且还被你这小子拦腰打断,可怜我的初吻啊…”说着郁闷的捂脸长叹。 郭铭自嘲一笑:“初吻?可怜我连宜璇的手都没拉过,现在更连她人在哪儿都不知道,比起我,你不知道幸福了多少。” 见郭铭提起伤心事,徐东卓安慰似的拍拍他肩膀:“唉,别难过了,你和她总有一天会有结果的,我看她对你也是不能自持了…” 哪知话还没说完,却见郭铭突然回身掐住徐东卓的脖子拼命摇晃起来:“啊啊啊,不管,你这个背叛者!气死我了,还记得我们当初的‘光棍誓言’吗?” “等、等下,你激动个屁啊?这里是天台,摔下去死定了…”徐东卓奋力挣扎,两人随即扭打起来,突然身子一歪,齐声惊呼中他们已搂着掉了下去。 “被你小子害死啦——” 长声尖叫中,两人扭滚着向下直坠,落至半空身子微微一闪,他们重又回到天台上的半空,却是徐东卓及时用瞬移闪了回来。 重新落回天台上,两人摔个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的爬起身来,徐东卓已吓得脸色惨白:“我的妈呀,差点就莫名其妙挂在这儿了。” 郭铭也吓得不轻,爬起身,两人互相看一眼,不约而同爬回天台正中。 背靠背坐下,郭铭道:“我说,你对老头子的话怎么看?” 徐东卓叹了口气:“我还没仔细想过,你觉得呢?” 原来就在昨晚,方老找到两人,和他们长谈半宿,最后他道:“你们的能力和司马望候一样,都是从那个球体中得来,但很显然并未发挥出真正的能力。所以要对付司马望候,只有靠你们的力量,这段时间希望你们好好想想,尽快找到增强自己能力的办法,否则纵然倾整个组织之力,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尽管方老没有强求的意思,但两人还是感到了很大的压力。毕竟他们已在地下工厂见识到了司马望候的厉害,庞令明那样的高手也毫无反抗之力。加之司马望候那疯狂的野心,绝不能放任不管。 但麻烦的是,一直以来两人都没真正想过如何提高自己能力的方法,虽然比之初次获得力量时,他们的能力有了很大提高,但那都是在战斗中逐渐积累得来。更多的,两人考虑的是如何更有效及灵活的运用现有能力,而不是怎样提高。 本来这也没什么不好,对一个异能者来说,如果更灵活有效的运用自己的能力才是取胜的关键。但经过地底工厂一役,他们终于清醒的认识到,当能力有绝对的差距时,无论如何取巧都无法弥补。 面对司马望候,唯有增强自己的实力才能取胜! 郭铭摇了摇头:“不知道,据孙易说,那球体能把人的大脑做彻底的改变,比之普通异能者只靠松果体增强脑波强上很多,因此司马望候才那么厉害。既然这样,我们也一定有不输于他的能力,只看怎么发挥出来罢了。” “切,这谁不知道,但是难的就在这儿。”徐东卓苦恼的敲了敲额头:“不过在北京时,我们都曾想办法从另一个角度运用自己的能力,而且也做到了。现在看来,唯一快速而有效的办法,还是得从这方面着手。” 他这么一说,就像突然受到启示,两人同时沉默下来。是啊,对超能力来说,其实并不存在绝对的增加能力,就如徐东卓,在这方面唯一可能加强的也不过是瞬移的距离,次数等等,本质上和原来差别不大。这并不是这种基础能力不重要,但要赢过司马望候,还是得从能力的运用模式上下工夫。 越想越觉有道理,郭徐两人不禁陷入沉思之中,显然正考虑怎么发挥出自己能力别的可行的运用方法。这种思考也许所有异能者都曾做过,但只有两人能在思考后最快加以实践运用,这也是方老之所以对他们这么有信心的原因。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灿烂的阳光逐渐黯淡西斜时,两人不约而同站了起来。互相看了一眼,徐东卓笑道:“怎么样?想到点什么了吗?” “有点眉目,不过好像不是很容易的样子,你呢?” “和你一样。” 哈哈一笑,两人手把手向楼下走去:“走吧,接下来该辛苦一阵了。” 等着瞧吧,司马望候,下次见面绝不会让你再那么猖狂! ** 回到方老的会客室,两人惊讶的发现所有人都聚在里面,尹兰和孙易的伤已被方悦慈治好,此时也和众人一起盯着房里的电视屏幕。 “怎么了?”奇怪的走过去,郭铭眼睛在电视上一瞥,立刻明白是什么让众人这么吃惊。 电视中,意气风发的司马望候正对着一群记者侃侃而谈。而古天明和孙白则像保镖一样昂然立在他的身后。 “据报道,位于孟连县的力天集团制药分厂,在上月突然发生不明爆炸,整个药厂全被摧毁,那时集团主席司马望候先生正在孟连县访问。那么请问主席,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电视内,一名记者提问道。 “那只是一群嫉妒力天发展的宵小之辈搞鬼而已,我一点没放在心上。而且,我可以保证,我会很快将他们揪出来,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对着镜头,司马望候缓缓说道,那冰冷的眼神即使隔着屏幕也让人不寒而栗。 “哼,这家伙好猖狂!竟然敢大摇大摆的回到他们集团的总部,这根本就是在向我们挑衅!”看着电视,祝依芸狠狠的道。 第二章 转头看了谢子龙一眼,方老缓缓道:“谢队长准备怎么办?” 谢子龙轻咳两声,摇了摇头:“从他在地底工厂的表现看,此人已获得极强的能力,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他的事不能宣扬出去,只能秘密解决,所以暂时不能轻举妄动。何况还有一个行踪不明的罗烈然,等韩锐找出他的藏身地,我打算先夺回被他抢去的球体,再想办法对付司马望候。” “哼,什么特调科战斗组,原来也不过如此。”听谢子龙这么说,性子急躁的尹兰忍不住出言讽刺:“如果你们不敢干,就交给我们好了。” “你说什么!”听她辱及本组,祝依芸立刻瞪了过来。 两个女人都泼辣好强,这一下对上就如针尖对麦芒,两人互不相让的瞪视,会客室里立刻充满一股紧张的味儿。 “尹兰。”方老低声唤一声:“谢队长说得对,目前首要应该在球体被罗烈然吸收前把它夺回,否则再出现一个司马望候那样的敌人,就麻烦了。” 方老有令,尹兰只好不忿的收回视线,同时祝依芸在谢子龙的呵斥下,也走到一旁。不过看两女的表情,显然并不甘心。 “东西被罗烈然抢走这么久,恐怕已经被他吸收了吧。”徐东卓忍不住道。 孙易摇了摇头,解释道:“不一定,据我的研究,这种球体只能被普通人吸取,就像你和郭铭还有司马望候。因每个人都只能具有一种能力,因此身具异能的人是无法得到其中力量的,所以球体现在极有可能还是完整的。” “但如果罗烈然也找一个普通人,那该怎么办?”方悦慈问道。 方老道:“这个可能性不大,罗烈然不会轻易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别人。他一定会设法找出可以吸收球体的方法,所以我们就得在这之前赶快行动。” 听到这儿,郭铭心中微微一动,似乎隐隐把握到某种念头,但具体是什么却又说不上来,所以他只微微张了张口,却没说什么。 谢子龙却没注意到郭铭的异样,他赞同的道:“说得对,罗烈然一伙在地底工厂内也损失不少人,现在相对较弱,如果我们联手,未必不能对付他们。韩锐正在尽快追查他们的下落,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了。” 方老点头道:“只能这样了。这些天大家好好准备,恐怕行动又是番恶战。” 点点头表示明白,尹兰等人陆续退出,就在郭铭和徐东卓要出门时,方老突然叫住他们:“昨晚我对你们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得意洋洋的互看一眼,徐东卓大大咧咧的摆摆手:“安啦,老头子,你也不看看我们两兄弟是谁,到时就瞧好吧。” “嗯,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方老和蔼的一笑。 “别这么说,反正我迟早也是您的孙女婿,还客气什么…”徐东卓正要大展口舌趁机打好与公公的关系,却被听得一声鸡皮疙瘩的郭铭给强行拉了出去。 “你还要不要脸,还不给我走!” “哇啊啊,老头子,记得一定要把悦慈嫁给我啊…”转过过道时,徐东卓犹自在不甘心的挥手大叫。 “呵呵,年轻人啊。”面对徐东卓的“认亲”举动,方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慢慢起身走到窗前,他喃喃道:“这么好的孩子,一定要活下来啊…” 此后一周,郭铭和徐东卓都把自己关在练习场中,没有走出一步。每天众人都能听到里面不断发出的古怪声响,但却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按时送饭的工作人员惊讶的发现,每去一次,坚固的练习场都离废墟近了一步…… ** 一周后,57层的练习场门口,满面尘灰,衣衫破烂的郭铭和徐东卓走了出来。从打开的大门望进去,两人身后的练习场已变得有如被陨石砸过的月球表面,经过加固的地板和墙壁布满裂痕,到处是被砸出的大小坑洞以及掉落的碎屑,究竟需要怎样的力量,才能造成这样的效果? 看到里面情景,等在外头的众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孙易更直接叹道:“我感觉这两个小子越来越像怪物了。” “怎么样?”方老迫不及待的问道。 有些无奈的抓抓头,徐东卓苦恼道:“不太乐观,一开始还顺利,没想到越到后头越难有进展,呆在里头已经没多大意思了,还不如先出来。” 郭铭点点头:“我也差不多,虽然离预期目标已经很接近,但总在最后的关卡迈不过去,只好出来再说。” 方老点头表示明白:“实战技巧的确不能光靠练习,最后一关突不破也没关系,只要你们心里有数就行了。先去休息吧,以后慢慢再来。” 郭铭露出深有同感的表情:“我也这么想,现在所有的准备都做完,我们也知道该往哪方面使用力量,但就是无法达成,也许在实战里就能运用了。” “哎哟,做了一个星期的苦行僧,憋死我了。先去大吃一顿,再洗个澡好好睡他娘的一觉。”徐东卓却不管这么多,恶形恶状的伸个懒腰就往外走。 哪知懒腰伸到一半,徐东卓突然发现方悦慈也站在人堆里,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不由尴尬的停下动作,还保持两手高举的模样。 不过不得不佩服这小子的急智,不等她说话,徐东卓已涎着脸追了上去:“悦慈啊,你看我这么辛苦,明天我们去约会吧。” 郭铭向方老行个礼,也告辞离开。看着并肩在前的徐东卓和方悦慈的背影,他又是羡慕,又是自嘲的叹了口气:“该死,要是宜璇在就好了…” ** 接下来的几天,南明上层一直处在一种松弛而又暗含紧张的气氛中。所有人都在用自己认为最舒服的方法休息,然而毕竟都是个中老手,虽每个人看起来都懒洋洋无所事事,但却让人丝毫不怀疑,一旦有需要,他们会立刻进入状态。 “啊呀呀,郭铭你说,悦慈她怎么总不肯跟我约会呢?”这一天,徐东卓仍如往常般拉着郭铭抱怨个不停。 一边在手里不住捏摸物质做着练习,郭铭一边在心里道:“我管你去死!”不过毕竟是好兄弟的终身大事,烦也得应和着。 “也许是你邀请她的时机不对吧?也许就是用词不当。” “不可能,我都试了七八次了,她总不肯答应。快给我参谋一下,究竟怎么回事?”徐东卓斩钉截铁的否认,随即哀求道 “唉…”在心里暗叹一声,郭铭知道每天的例行公事又要来了。话说这爱情果真能让人盲目,徐东卓这么聪明也因此变得蠢笨不堪,真是不可思议。 郭铭正打算敷衍一阵,突见房门嘭的一声被撞开,尹兰探头进来只说了一句:“快,雷禅和任漠羽回来了!” 互相看了一眼,郭徐两人不约而同跳起身来,出门追了过去。 “方老头,给我出来,方老头!”南明大厦底层的大厅中,曾遁一手持枪不住大叫,全然不顾四周工作人员惊讶而又恐惧的目光。 在那样的爆炸里还能活命,实在不能不让人佩服这人顽强的生命力。然而此刻曾遁虽仍是一副疯狂模样,两眼目光却少了一分以往的凶残,额上汗水渗渗,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劳累,看起来很不寻常。 在他身前,任漠羽和雷禅坐在地上,两人神情萎靡,似乎全无一点反抗之力。他们的双手被反剪背后,手掌更被死死缠在一起,丝毫动弹不得。看两人模样,当是在逃出地下工厂时被曾遁抓住,却不知为何会被带到这儿来。 不多时众人陆续来到楼下,看到此情景都吃了一惊。性急的尹兰大叫一声:“雷禅!”几步冲上看样子就要救人。 “都给老子站着别动!”曾遁一声厉喝,抬手就是一枪打在尹兰两脚间。这一枪立刻又引来围观的工作人员一阵惊叫。 “尹兰,别轻举妄动。”方老喝止尹兰,跟着转头低声对孙易道:“赶快疏离所有人,另外派人守住门口别让外人进来,千万不能报警。” “依芸,你也去,如果有警察来,就把他们挡在外面。”谢子龙也吩咐道。 两人匆匆离开,不多时所有员工全被赶离大厅。方老这才对曾遁道:“曾先生大驾光临南明,还挟持我的手下,不知有什么事?” “雷禅,漠羽,你们怎么样?”尹兰又再叫道,跟着抬头恶狠狠的对曾遁道:“混蛋,要是,要是雷禅出了什么事,我绝不放过你!” “放心,他们还死不了。”曾遁丝毫不理会尹兰的威胁:“废话我也不说,交出治疗生化兽体内病毒的血清,人就是你们的。” 众人无不一愣,他要这个做什么?徐东卓略一思索立刻明白过来,难怪曾遁的模样这么不对劲,原来他已感染了那些生化兽体内的病毒。在地底工厂时他就曾被抓伤,后来被两人扔回密室,虽然在那么多生化兽的包围下仍能活命的确夸张,但他肯定也受了不少的伤,不感染病毒才怪。 不过普通人感染病毒,三天内就会发作,而他竟能坚持到现在仍是活蹦乱跳,看来是注射了雷禅和任漠羽身上的半成品血清。 “他是感染了病毒,所以才要血清。这家伙现在肯定很虚弱,要不要现在动手?”想到这里,徐东卓低声对方老道。 犹豫一下,方老摇了摇头:“不,曾遁此人枪法如神,一旦稍有闪失,雷禅和漠羽就有性命危险。而且看他们模样似乎被注射了某种药剂,否则绝不至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不能冒这个险。” “妈的,少在那儿嘀嘀咕咕,还不快给老子拿来!”虽只片刻工夫,曾遁却显得无比焦急,全无往日的嚣张从容,他狠狠将枪柄在雷禅头顶一砸,厉声喝道。 挨这一下,全无反抗能力的雷禅破面口袋般扑倒在地,立刻引来众人一阵惊呼,尹兰更是暴怒如狂,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就要冲上前去,幸好被方悦慈死死拉住,嘴里更将曾遁祖宗八代都给问候了个遍。 这时疏散人群的孙易走回,方老立刻吩咐他去取药,同时对曾遁道:“我已经派人去拿了,你冷静一点,大家有话好好谈。” “算你识相,叫那个疯女人赶快给我闭嘴!惹得老子脾气上来,我就一枪崩了他们,顶多一拍两散。”曾遁将枪在两人头顶来回晃荡着。 他的嚣张几乎让所有人都恨不得把这家伙撕成两半,但现在人质在他手里,却又毫无办法,一时间人人都恨得牙直痒痒。 很快孙易走回,将一组红色针剂递给方老。方老拿起扬了扬:“血清就在这里,你把人放了,东西就是你的。” “哼,当老子白痴啊?你们这么多人围在这儿,我放了人还走得了么,听着,按我说的办!”曾遁立刻拒绝,还示威似的将枪抵在任漠羽脑后。 方老禁不住皱了皱眉头:“那你想怎么样?” “所有人都到二楼去,那个会瞬移的小子我最不放心,你给我进电梯往顶楼,留下你的孙女交换药剂。”曾遁很快说道。 依他的办法,最有威胁的徐东卓进电梯,再无法发挥能力,其余人上到二楼,隔得远远的,最没杀伤力的方悦慈则留下交换人质,这样再没人有算计他的机会。能在这种紧迫情况下迅速拟好对策,曾遁能这么狂也不是没有道理。 “混蛋,你不要得寸进尺!”尹兰再次高声怒骂。 “死八婆,你给我闭嘴,不然我就先杀一个,再留下另一个交换。”曾遁把枪狠狠往雷禅脸上一抵,又道:“你们没得选择,按我说的做!” 第三章 “听他的。”方老无奈吩咐道,众人唯有往后散开。 “慢着!”曾遁突然又道:“别以为老子什么都不知道,我注射的血清只是半成品,别想糊弄老子,凭南明的技术能力肯定已经研制出完全品,快交给我。” “悦慈手里的就是。”方老不动声色的指指方悦慈手里的针剂。 “是么?”曾遁冷冷一笑:“他们两个也被我用生化兽的爪子抓伤,呆会儿我就带走一个,我能活,他就能活,不然大不了一起死。” “你…”想不到他竟这么精明,曾遁气得说不出话来。 眯眼看了曾遁片刻,方老点头道:“曾先生果然厉害,孙易,拿来。” 气鼓鼓的孙易不甘心的从怀里掏出一盒蓝色针剂递给方老:“现在只做成这么一盒,就要便宜这个混蛋,真不甘心。” 见目的得逞,曾遁不由得意狂笑。把蓝色针剂交给方悦慈,方老和众人就往二楼走去,徐东卓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悦慈,你小心,那家伙是个疯子。” “嗯,我没事的。”方悦慈淡然一笑,径直向曾遁走去。 当电梯的楼层显示不住增加时,方老和众人也来到二楼的围栏处,隔得远远的居高临下看着大厅。在这样的距离下,再没人能做什么。 方悦慈走前两步将针剂扔了过去, 曾遁接过径直取出一只针抽取血清注入体内,片刻,只见他神情一松,显然血清已起作用。 一直观察着他的方悦慈这时说道:“血清已经给你,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咧嘴一笑,曾遁把剩下的血清揣进怀里:“谁说,我要放人?” “……”在方悦慈惊愕的眼神中,他缓缓举起枪:“你们南明这次把老子害苦了,我又怎能不有所回报?杀了你们三个,就算稍稍补偿好了。” “混蛋,你想做什么!”“快住手!”察觉这边的不对劲,二楼众人纷纷大喝。 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曾遁缓缓拉下枪机保险:“还记得那晚在楼顶,你给我几枪,老子这辈子都没被人那么射过,现在是报恩的时候了…” 看着神情漠然的曾遁,方悦慈似乎又回到那个可怕的夜晚,一样的疯狂眼神,一样的枪口,但这次,却只有她一个人面对…… “东卓!”突然间,方悦慈几乎是下意识的尖叫道。 “那小子恐怕没办法赶过来,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代替?”突然间,曾遁身后想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正要扣下扳机,咋听此言,曾遁心下大惊。“什么人!”一声厉喝,他迅速转身就是几枪,哗啦一声对面一堵玻璃被击碎,但哪里有人? “曾疯子,连我的声音都记不得了么?”声音再次从曾遁身侧传来,曾遁大惊转身,几在同时一道白光一闪,又迅速分了开来。 当啷,清脆的响声中,却是曾遁手里的枪坠地,他捂着滴血的手腕不住后退,恶狠狠的瞪着对面一个从容微笑,双目紧闭的年轻男子。 “邓羽飞,好啊你!” “不劳动问,我当然还好。”淡然一笑,邓羽飞微微点头致意。 他竟然也没死!? “王八蛋…”曾遁迅速回头看了一眼,众人已纷纷向这边赶来,他知道自己已失去杀人的机会。再狠狠瞪了邓羽飞一眼,曾遁毫不犹豫的就往外冲去。 知道不能把这人逼急了,邓羽飞让过身子任他跑过,很快外面就传来一众警卫的呵斥与枪声,跟着不住远去,曾遁显已轻松破开包围。 “谢谢你。”回过神来的方悦慈匆匆向邓羽飞道个谢,就急忙走到雷禅和任漠羽身边蹲下检视他们的情况。 片刻方老等人也跑了过来,尹兰上下一打量:“原来是你!”当下一脚勾起曾遁落下的枪便对准邓羽飞,看来她还记着昆明机场的事。 面对尹兰盛怒的枪口,邓羽飞苦笑着举起双手,显示自己并无恶意。 “尹兰,快去追曾遁!”方老按下尹兰的枪口,低声吩咐道。 “老头子,可是他…”尹兰大急辩解。 方老打断她:“刚才是他救了悦慈,而且我在这里,他做不了什么。” 尹兰无奈,唯有持枪追了出去。方老向邓羽飞点点头,走到方悦慈身边:“他们究竟怎么了?” “雷叔和漠羽都感染了病毒,只注射了少量半成品血清,现在病毒发作,他们才成了这样子。”方悦慈迅速道。 方老皱起眉头:“你有办法治疗吗?” 方悦慈摇了摇头:“病毒已扩散全身,必须用蓝色的血清。” “刚才唯一的血清已经被曾遁拿去了。”孙易一听勃然色变:“我本来准备等陆文回来再抽他的血继续研发,但现在这小子不知所踪,已经没办法再制作新的血清,这可怎么办?” “那必须赶快抢回来,我现在只能暂时把病毒抑制住。”方悦慈说道。 方老二话不说,立刻同众人追了出去,然而来到外面,除了一地受伤呻吟的警卫,哪还有曾遁的影子? “那家伙很厉害,已经让他跑了。”见几人出来,祝依芸说道。 这时一个躺在地上的警卫忽的一声惊叫,却是从大厦中央跳下一个人来。坠至半空人影一闪,徐东卓已稳稳站在众人面前:“怎么样了?” “人救出来了,但雷禅和任漠羽中了病毒,唯一的血清在曾遁身上。”郭铭迅速对他解释道。 犹豫一下,徐东卓突然道:“曾遁往哪儿跑了。” “那个方向。”一名警卫心有余悸的向左边指了指。 “我去。”徐东卓二话没说就要往那边跑。 郭铭大骇,赶紧拉住他:“等等,你疯了,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徐东卓点点头:“那也必须去,只有我才能跟着他,别废话了,病毒可等不了人。”说着他抓过两名警卫腰间的抢揣在怀里就要离开。 众人知他说的是实,现在只有徐东卓的瞬间移动才能跟上曾遁,并伺机夺回血清。但他一个人,能应付曾遁这疯子么? “你、你千万小心。”方悦慈轻轻拉住徐东卓的袖子。 转头露出个让她放心的笑容,徐东卓笑道:“别担心,我自有法子对付他。别让任漠羽和雷禅死了,等我拿血清回来。” 说着他向曾遁逃走的方向追去,一个瞬移已消失无踪。 出现在一栋楼房的楼顶,徐东卓游目四顾,片刻几步冲向天台边缘往半空一跃,人已消失不见,下一刻再次出现在另一栋楼的顶端。 努力四下张望,他焦急的道:“快啊,混蛋,你在什么地方,快出来…” 连续换了几栋楼房,徐东卓几乎把这一带搜了个遍,就在他快要灰心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望着曾遁的背影消失在一条小巷里,徐东卓暗自松了口气,脸上已浮现一个自信的笑容:终于追上你了,王八蛋,我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踏足天台边缘栏杆向小巷那方飞身一跃,他紧跟着消失半空…… ** 而在这头,众人回到大厅内,雷禅和任漠羽已被孙易带去医疗室隔离治疗,邓羽飞仍静静立在原处,等着他们。 看到他,尹兰的脸色又不由自主难看起来,事实上,由于之前发生的种种事,这里的人看到他都没有好脸色,只是碍于他刚才出手相助,才没有发作。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毕竟在地下工厂有过交往,郭铭先开口道。 邓羽飞淡淡一笑:“当时的确很危险,我运气好罢了…”他虽说得轻描淡写,但郭铭知道能从司马望候手底逃脱,实际情况肯定没这么轻松。 “那你突然来到南明,又为了什么?”方老也问道。 出乎众人意料,邓羽飞走前几步,突然一屈膝向方老跪了下去:“我为本组织之前所做的一切道歉,这次来是请方悦慈小姐救救我们老大。” 料不到他有这样的动作,众人都大吃一惊。方老微一扬手,一股念力把他托了起来:“先起来,有什么话上去再说。” 回到上层的会客室,邓羽飞解释缘由,原来虽成功逃离地下工厂,但他们组织已元气大伤,加之失去司马望候的支持,无法得到最有效的医治,重伤的庞令明伤势不断恶化,已经危在旦夕。 无奈之下,邓羽飞只好独自来南明集团求援。最后他道:“老大的伤不断加重,已经快不行了。只有方小姐才能救他,希望方老先生能够答应。” “哼,你还好意思来求救,也不想想你们杀了我们多少同伴!老头子,不能答应他,谁知道这次他们又是在耍什么花招。”尹兰第一个出言反对。 祝依芸也道:“文栋的眼睛就是被他弄瞎,马林也死在庞令明手里,现在你还敢跑到这儿来,你以为我们特调科会放过你吗?” 邓羽飞静静听完她们的话,平静的对方老和谢子龙道:“之前一切都是我们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老大和我也已有为自己行为负责的觉悟。只要方小姐肯施援手,我们将全力帮助你们对付司马望候。” 顿了顿,他又道:“宜璇对生化兽的事并不知情,只要特调科肯答应放过她,事后我们组织剩下的三个人,可任凭你们处置,绝无二话。” 说出这话,不啻他们已有投案蹲大牢的觉悟。何况若有庞令明等人的加入,可以进一步了解司马望候的底细,且是一个很大的助力。想到这儿,方老和谢子龙对看一眼,均暗自点了点头。 “你们现在躲在哪儿?”方老缓缓问道。 邓羽飞毫不犹豫的说出一个地点,尹兰看出方老有些意动,不禁大感恼怒:“老头子,难道你真想帮他们?那死了的倪牧,苏逸凡和黄震他们怎么办?” 叹了一声,方老道:“打来打去,谁又是真正的胜利者?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司马望候。现在我们共同的敌人是他,又何不…” 话未说完,就被尹兰打断:“废话,我不知道那么多,我只知道很多同伴都死在他们手里,你现在要救庞令明,他们绝对不会瞑目!” “尹兰,你…”孙易还想劝她,尹兰却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将门狠狠一摔以表示自己心中的不满。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由始至终邓羽飞都没说一句话,只是静待方老的决定。片刻,方老道:“悦慈,你愿意去一次吗?” 方悦慈微微点了点头,方老道:“那好,郭铭,你陪她走一趟吧,我会派一个医疗小组随行,可以的话就把人接到南明来。” “依芸,以防万一,你也一起去。如果发生什么事,你可自行处理。”这时谢子龙也对祝依芸道,并特别加重最后两句。 “多谢方老先生,羽飞今天说过的话,绝不会食言。”邓羽飞感激的站起。 方老却只微微摆了摆手,似乎做出这个决定让他非常疲惫。再行个礼,邓羽飞当下走出,片刻众人陆续离开,房中只剩下他和谢子龙。 轻咳两声,谢子龙慢慢道:“你这么做,恐怕会引起手下的不满。” 不知可否的嗯了一声,方老无奈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沉默片刻,谢子龙点点头:“是,如果我是你,也会这么决定。” “是啊。”方老叹了口气:“坐在这个位置,远不如表面那么轻松,现在我也在为当初进攻地下工厂的轻率举动后悔,可是,又能让谁知道?尹兰说得没有错,死去的黄震他们不会瞑目,但若她要一个怨恨的对象的话,就是我好了。” 默默看着方老突然间像是老了十年的疲倦面容,谢子龙没有说话,只是不断想起的轻轻咳嗽回荡在空寂的会客室里…… 第四章 南明的效率非常高,很快一个医疗小组已整装待发。来到天台,众人进入早已准备好的直升机里,不多时便在螺旋桨的轰鸣声中升空而去。 透过舷窗看着不断变小的南明大厦,郭铭一时感慨万千,突然在他心中划过那句著名的政治格言: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难道小小的异能界,也要遵循这个规律么… 猛然惊醒,他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大吃一惊,不愿再多想下去,郭铭摇摇头赶走脑子里的念头。转而看向身旁,方悦慈正在呆呆出神。 “你在担心东卓么?”他笑着拍了她一下。 从沉思中惊醒,方悦慈微微吃了一惊,她有些慌乱的拢拢耳旁被风吹起的乱发,似乎下意识想要否认。但最后却轻轻点了点头:“嗯…” 在这么近的距离欣赏她无意间的几个神态变化,郭铭只觉心中微微一动,真是个漂亮的女孩啊。不愿让她过多伤神,他安慰道:“放心,那小子最近的练习不是白做的,肯定能平安带着血清回来。” “嗯,谢谢你,我没事的。”方悦慈不好意思的笑笑,说着俯过身子开始和医疗小组的成员讨论起什么来。 “宜璇的情绪很低落,虽然她是在为老大担心,但我看得出,她更多的是在想念你。”一直坐着没有说话的邓羽飞突然道。 啊的一声转过头,郭铭有些热切的看着他,动了动嘴,但还是没说什么。 坐在最后的祝依芸却悄悄凑过头,冷然道:“我提醒你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我和他们不同,只要你敢耍花招,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邓羽飞苦笑一声,摊摊手示意自己没有别的意思,也不再说话。 转头看着窗外不断划过的栋栋高楼,郭铭一颗心也随之飞远,宜璇啊…… ** 徐东卓趴在窗下,露出半个脑袋悄悄向屋内窥探。 自吊上曾遁以后,他一路跟踪至此,路上几次三番想出手抢夺血清,但每在行动前的刹那曾遁都有所警觉,因此一直不敢下手。没办法下唯有不断利用瞬移改变位置,以期找到合适机会,结果一直跟到了这里。 这是位于市郊的一片出租屋,专门租给没钱的打工者,成片两三层的小楼紧紧挨靠,形成一片错综复杂的迷宫,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曾遁走进屋内,随手脱下大衣往地上一扔,就听哐的一声大响,大衣落地竟发出不输铁块的响声,真不知那件衣服里藏了多少武器。 而让徐东卓吃惊的,则是脱下大衣后曾遁露出的身体。只见他全身从胸到腹,大腿小腿都紧紧缠着数条皮带,带上挂着足有七八个大大小小的枪套,从掌心雷、大小口径,长短枪一应俱全,看得他不住倒抽凉气,这哪里还是个人,根本就是一个活动兵器库! 解去两腿的皮带,曾遁走到桌前把身上五把枪全部掏出拍在桌上,拉开抽屉抓出几盒子弹和一些工具,开始漫不经心的擦枪,上油,做起保养来。 难道这家伙休息时就是干这些?难怪枪法好到这种地步了,徐东卓正自暗自咋舌,突听曾遁漫不经心的道:“跟了这么久,进来坐坐怎么样?” “被发现了!?”徐东卓心里一惊,这怎么可能。 曾遁没有回身,仍继续摆弄着一堆枪械零件:“别装了,吊了我两个小时,要不是我总有意无意给你机会,你又哪会跟到这儿来,是吗,臭小子?” 说着他倏然转身,刚才还是一堆零件的枪械,瞬间已变成一把完整的手枪。 知道无法再藏,徐东卓犹豫一下,终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走进屋内。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就在衣兜里,想要自己拿去好了。”曾遁斜斜往桌上一靠,随意的往地上的大衣指了指。 徐东卓当然不相信曾遁会这么好心,不过血清却也非取不可。缓缓吸口气,他点点头:“那好,多谢了。”就径直向大衣走过去。 由始至终曾遁都没出手阻止,只是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容看着徐东卓的行为。来到大衣边上,徐东卓忍住回头看曾遁的冲动,缓缓蹲下身。 就在他双膝屈下的刹那,屋内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就如同有人布下数十个火药桶,本来什么也没有的空气中,竟隐隐有种让人想畏惧逃走的味儿。 伸手向衣兜抓去,这一刻在徐东卓的眼中,自己的动作就如电影慢镜头般缓慢而又清晰,甚至连感觉也变得缓慢起来。所以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身后曾遁一刹那的拔枪,瞄准,手指挨上扳机…很慢,慢得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感觉,去判断,去…恐惧! 电光火石的刹那,徐东卓已清楚的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在挨上大衣之前避过子弹,心里暗叹一声,下一瞬他已消失原地。 砰!枪响声中,他的立足处立刻爆起一点火星。 一切又恢复原貌,时间的流动突由极缓变回正常,原来刚才一切,也不过短短数秒而已。但数秒间的凶险,却足以让人事后回味战栗半天。 不过徐东卓已没时间去心有余悸,就在开枪的瞬间,曾遁猛然转身扯住桌布一角一拉。哗啦一声,桌上所有东西都被甩上半空,一时间漫天枪械,子弹,保养工具就如欢腾的礼炮,不住在空中飞跃腾挪,巍为奇景。 但而徐东卓却知道,这是阵能给自己带来死亡的杀戮之雨,没有什么比在一个满是武器的地方,和疯子曾遁对敌更可怕的事了。 “嘿哈,小子,你敢逃走,我就毁了血清,好好陪老子玩玩吧!”狂呼声中,曾遁一步踏前,手中的枪迅快之极的一个七连射,几乎同时喷薄而出的弹头在他身前布下一片半圆形的弹幕。 还能怎么办?徐东卓几乎想也不想就一个瞬移,他身后的墙壁立刻出现七个均匀的弹孔。一把丢开手里没了子弹的枪,曾遁两手往空一抓,左右手已分别抓着两只大口径左轮手枪,平展双手立于屋心。 丁零当啷…这时,被甩上半空的枪械子弹落地,不住跳弹的金属发出阵音乐般悦耳的声响,金黄的子弹好像活过来般在地面纷纷起舞,而平展双手持枪而立的曾遁,便如接受枪械顶礼膜拜的神,充满一种不可一世的狂傲。 几在同一时刻,徐东卓出现在屋子另一头,曾遁几乎看也不看便转身射击。大骇之下徐东卓唯有不住瞬移躲避,但见在狭小的房间内,他就如附在墙壁上般,不住的从这处消失,再从那处现身,每次距离都不过短短几米,连续的瞬移甚至给人造成他在围着墙壁狂奔的错觉,而在其后,连串弹孔就像开花般连连绽放,飞溅的碎屑和弹头跳弹飞溅,火星爆起一片又一片漂亮的奇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此刻曾遁已经兴奋到极点,就像刚刚吸食毒品的瘾君子,他狂叫着,欢笑着,似乎已从连续扣动扳机的行为中得到最大的愉悦。 咔咔…两枪同时传来子弹射光的声响,就在声音刚起之时,徐东卓和曾遁同时动了。 现身而出,徐东卓脚蹬墙面猛然一跃,人已向曾遁扑了过去;而在同时,曾遁五指一松,任由空枪坠地,同时脚尖在地上一挑。 不住接近的徐东卓和不断上升的手枪就像比拼速度的运动员,争先恐后的向曾遁移去,这是一场没有奖励的较量,谁先到达,就等于对方的死亡。 然而,还是曾遁快了一步,右手准确的在半空一抄,那只枪已落入他的掌中,跟着就是抬枪,扣下扳机,而这时徐东卓刚好来到他的身前。 “!!!”双目一凛,徐东卓诺大的身子几乎是在半空一滚,就见一道灰影嗡的一卷,人已奇迹般消失,紧跟而至的,则是数发子弹。 扣动扳机的同时,曾遁脚下反挑,一柄空枪和一个弹匣激扬而上。急速转身,他左手一把操起空枪,同时右手斜斜握枪向左手撞来,这时那个弹匣刚好升到两枪之间的位置。 接下来的情景,便有如魔术般不可思议。就听咔的一声脆响,两枪枪柄相撞,那个弹匣准确之极的从左手枪柄中塞入,随后被撞击力顶入枪中。同时曾遁左腕下移,右腕上抬,两腕交错一抹,左手那枪的保险已被拉开。 一系列错综复杂的动作仅在数息之间完成,在别人眼中曾遁不过是随手抓起一把枪,同时已扣下扳机,谁又能想到这其中有如此繁复的手法? 两枪喷吐着火焰,密集的弹头几乎一刻不停的向徐东卓飞射而去。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曾遁手下,运用枪械的技艺已被提升到一种艺术的境界,无论是持枪,射击还是填弹,他的动作都如行云流水,简洁有力。如果不是亲见,任谁也无法相信世间还有人能让机械武器充满如此杀戮的美感。 砰砰砰砰砰砰!枪声就像一首激扬的乐章,鸣奏出死亡的节奏,身在其中的徐东卓感觉自己就好像陷入无边的汪洋,致命的弹头便如滚滚巨浪铺天盖地的向他打来,这是完全无力抗衡的力量,他甚至生出随时都会粉身碎骨的错觉。 狭小的出租屋内,所有物体都被出膛怒射的子弹无情撕裂,光洁的墙面好像暴雨下的沙滩,布满无数坑点。**的卧具枕头全部粉碎,填充的棉花与鹅绒飘雪般腾上半空,竟让这杀戮的场面有了一种诗意的美感。 生存的本能让徐东卓竭尽全力奔跑着,闪避着,一地取之不尽的武器让曾遁完全占据上风。徐东卓根本连喘息的机会也欠奉,更别说接近曾遁了,现在占据他整个脑子的,就是跑!跑!跑!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这时徐东卓才知道自己的决定有多大意,老谋深算的曾遁将他诱到这样的地方,简直就是把他逼入绝境,如果再不想点办法,被射成蜂窝只是迟早的事。 然而曾遁的无差别乱射实在太密集,狭小的空间根本不容徐东卓有展示能力的机会,能在密布的弹雨下坚持到这一刻,已经是一个奇迹。 和曾遁几乎无穷无尽的子弹比起来,徐东卓的能力毕竟有限。就在他再次连续瞬移避过一阵连射时,突然间脑中一空,身子变得虚虚荡荡起来。 徐东卓大惊失色,这是异能快要耗尽的前兆。跟踪曾遁来此时,他已频繁运用瞬移,再加上刚才竭力躲避子弹,这段时间特训下增强的能力也要坚持不住。其实要不是有之前一周的训练,恐怕他的能力早就用光了。 再竭力瞬移两次避过射击,徐东卓脑子一晕,终于一跤栽倒在地。剧烈的眩晕几乎让他无法思考,太阳穴那激烈跳动的血管此刻就如鼓鸣,徐东卓什么也干不了,只能无力的趴在地上。 “难道今天就是我的死期吗…”他将头深深的埋下,无助的想着。 “耶嘿!”徐东卓栽倒,曾遁已在同时将枪口对准他的脑袋,不过他却没扣下扳机,而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慢慢走了过来。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迟早有这么一刻,任人宰割的滋味怎么样啊?”曾遁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如费尽周折终将猎物捕获的老猫。 “唔…”徐东卓哪还有力气答他,只是痛苦的捧头呻吟。 “我问你,怎么样啊?”眼中凶光一身,曾遁抬腿就是一脚。 这一下狠狠踹在徐东卓腹下,将他整个人踢得翻腾半圈,滚倒在地变成仰面躺着。缓缓蹲下将枪抵到他的额头,曾遁轻声道:“永别了…” 眼见徐东卓就要脑袋开花,在这关头,忽从窗外传来一声惊呼。 第五章 虐杀的乐趣被无故打断,曾遁怒气上涌,猛然回手就是一枪,便见鲜血飞溅中,一名从窗口目睹屋内情景的男子脑袋爆裂,仰天栽倒。 男子的死让屋外围着的众多听到枪声过来一探究竟的居民的慌乱,所有人都吓得大叫起来,就见屋外人头窜动,哭喊一片,不多时已跑个干净。 不屑的吐口唾沫,曾遁回身正要继续,哪知手指一扣之下,居然毫无反应。 大讶看去,他才惊见手中左轮手枪的转筒不知何时已被徐东卓死死捏住。 “王八蛋,要永别的,是你!”一声大喝,徐东卓将枪口往旁一摆,同时猛然起身用额头在曾遁鼻梁上狠狠一撞。 “唔啊!”想不到垂死的猎物居然还有挣扎之力,曾遁猝不及防,鼻子立刻开花,一声惨哼带着满脸鲜血退了开去。 徐东卓趁机抓起脚下一把枪对准曾遁,可惜在曾遁面前用枪,就和关公门前耍大刀没有区别,枪口刚抬,他只感手腕一震,已被曾遁一枪给打飞。 捂着犹自淌血不止的鼻子,曾遁暴怒欲狂:“臭小子,好啊你…” “妈的,还是不行吗?”揉着酸疼不止的手腕,徐东卓无奈的想着,这时他脑中的眩晕仍未散去,刚才奋力反击已是所能做到的极限。 或许已不满足于一枪干掉徐东卓,曾遁枪口稍稍一摆,便听砰的一声,徐东卓左肩立刻鲜血飞溅,惨遭大口径弹头撕裂一个大口。 “唔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徐东卓一下滚倒,捂着伤口惨叫不止。 “王八蛋,我要一枪一枪把你撕成碎片,怨恨你爹娘吧,我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带着残忍狂怒的表情,曾遁起身走了过来。看他怒火上头的表情,现在恐怕已没任何人能阻止得了他。 扬手又是一枪,子弹再次从徐东卓伤口边上划过,又再带下一片皮肉。曾遁精湛的枪法让子弹像剃刀一样,准确的切割身体,带来最大的伤痛。 “!!!”这时的徐东卓,已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本能的向后直退,然而在狭小的屋里,又能退到哪里去? 居高临下看着不住退缩的徐东卓,曾遁兴奋的舔着嘴唇,步步紧逼。他并不急于射击,只是一下一下将枪在手中左右交移,似乎正慢慢品味徐东卓脸上流露出的无助和恐惧,其模样就如玩弄老鼠的猫,即从容,又残忍。 而此刻在徐东卓这边,无边的剧痛却奇迹般驱走他脑中的眩晕,让他得以正常思考。现在到这个地步,自己基本上已没反抗之力,除非… 之前一周的特训,总也过不了的那关再次出现在他的脑中。虽然身上异能已所剩无几,但紧迫的情势却又是最好的契机,让他抛开一切,奋力一搏。 不成功,就是死,没有第二个选择,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么… 死亡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往往是人求得突破的最好动力,普通人每每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到平时根本无法办到的事。虽然目前时机并非最好,但对徐东卓来说已没有选择,他必须做垂死挣扎! 于是在曾遁惊讶的目光中,本该趴在地上哀嚎求饶的徐东卓,突然一翻身爬了起来,同时他眼球一红迅速充血,额上青筋也纷纷暴现。 就如再次回到在广州那栋废弃大楼天台的那晚,徐东卓几乎是不计后果的强行命令大脑催发异能。不堪重负的大脑不住对他发出警告,暴凸的青筋几乎要破开血管,而他红得吓人的眼睛更几乎要滴出血来。 数息间,徐东卓已再次按苦练期间做过无数次的那样,将无形无质的能力分布体外,努力凝结的同时缓缓向四周扩散… 曾遁开火了。 虽然不知徐东卓在做什么,但曾遁决非傻瓜,他虽然有虐待敌人的恶习,但只是在面对全无反抗能力的对手时。对他而言,就算对手有一分反击的可能,他都会立刻将其杀死,而很显然,徐东卓正表现出这种可能。 一切突然都慢了下来。砰砰两声,两颗金黄的弹头带着火药的硝烟喷出枪管,瞬间就已到达徐东卓身前,开始向他的额头逼近。 一分一分,一寸一寸,弹头籍着超过人类反应的速度飞抵目标,紧跟着下一刻就会破开皮肤,肌肉,头骨,钻入目标的颅腔。因受到头骨的阻碍,平飞的弹头将翻滚着进入脑内,就如两把钻头将精密的大脑破坏得一塌糊涂,跟着再从另一侧的后脑穿出,并破开两个大洞,将碎骨脑浆一并带出。 曾遁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将看到这曾看过无数次的血腥而又让他兴奋不已的情景,徐东卓的死亡已是板上钉钉,注定了的。 子弹消失了。 本该将徐东卓打个脑袋开花,把他的大脑破坏得一塌糊涂的子弹,消失了。 就在接触徐东卓额头的一瞬,两颗弹头同时消失不见,紧跟着就听天花板上传来当的一声脆响,还有曾遁呼疼的惨哼同时响起。 很明显,那两颗子弹没有接触到徐东卓身体任何一个部分,而且就算他的反应再快十倍,也不可能将射来的子弹移走,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曾遁不能置信的看着自己小腹的伤口,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没有任何人开枪,自己怎么会中弹?而刚才天花板也被一颗子弹射中。 “混蛋,你不是要我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吗?我要把这话十倍奉还!”低喝一声,徐东卓缓缓撑起身子,吃力的爬了起来。 这时的他,就如那晚那样,面容扭曲,青筋毕现,血红的双眼令他看起来有种少有的狰狞之色。在异能枯竭时强行催动能力,这种超过大脑承受能力的举动,让徐东卓就如风中之烛,整个身体不住摆动,好像随时都会重又栽倒。然而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危险气息,又是那么明显,让人为之战栗。 极度的虚弱和极度的危险,两种奇怪的状态反而形成一种特异的组合,正是徐东卓目前模样的最好写照。 由最初的惊愕变为好笑,曾遁忍不住狂笑起来:“十倍奉还?” 两眼一凛,笑容敛去,他的脸上已带着极端的怒容:“小子,我不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不过我们两个之间,死的一定是…你!” 说话同时,曾遁举枪就是一阵连射,几如爆豆般的枪声中,所有子弹全部出膛向徐东卓飞射过去。徐东卓仍然没有躲,还是吃力的站在原处。 这一次子弹刚飞入他身体半径一米的范围内,就在瞬间齐齐消失,跟着在下一瞬再次出现半空,而目标则是——曾遁! “啊啊啊啊!”曾遁的反应也极为迅速,他两手一叉立刻护住头脸,同时身体微曲将着弹面缩到最小。但由他发出的密集弹雨还是毫不留情的将他身体挂出数道伤口,腿手更分别挨枪,惨遭洞穿,鲜血飞溅。 这一次已能看到,子弹全部在徐东卓体外就被拦下,跟着才打向曾遁。那么可以猜测,他一直练习的,就是这样将能力分部体外,形成一种类似空间壁垒的护障。也就是说,凡是进入这个护障内的一切物体,都将任他操控。 “不可能,不可能,你究竟干了什么!你究竟干了什么!”手足受伤,曾遁全身鲜血淋漓,最引以为豪的技艺全无作用,这样的打击让他再无法保持冷静。 “我干了什么,自己来看啊…”徐东卓沉狠一笑,踉跄向他走了过去。 第一次,面对敌人的进逼,曾遁选择了退后。两人一个前移,一个后退,很快曾遁就被逼到墙角,第一次尝到退无可退的滋味,此时心中感受大概只有他自己能够了解。 然而天性中的好勇斗狠还是让曾遁做出了反击,这一次他没有用枪,而是在腿侧一抹抓起一柄匕首就向徐东卓狠狠甩来。 一如刚才,匕首还没挨到徐东卓就消失不见,同时他尚能活动的右手向旁一抓,已在半空将匕首抓在掌中,一步踏上对着曾遁狠狠一划。 曾遁急闪,刀尖从他衣服刮过拉出一条大口,突然一物从他怀里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定睛一看却是一个扁扁的光盘盒子。 看到这东西,徐东卓微微一愣,随即已记起这是什么。地底工厂那间密室里,曾遁拿去的那盒光碟!当时他和郭铭曾想抢下,但却没有得手,原来曾遁一直都放在身上。虽然不知里面是什么,但看曾遁这么宝贝,肯定大不寻常。 光碟掉出,曾遁勃然色变,立刻蹲身去捡。徐东卓哪容他得手,一步踏上将人和物都置于自己的能力范围。就见附身探手的曾遁猛的消失原地,跟着出现在天花板上狠狠一撞,再摔落于地,同时郭铭手一抓已把光碟拿在掌中。 光碟被夺去,曾遁脸上那种沮丧和不甘再也掩饰不住,挣扎着爬起,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抓起一把枪就要射击。但一接触徐东卓冷冷看着他的眼神,才想起这时枪对对方根本没有作用,不由愤愤的一把甩开。 “光碟里是什么?”忍住脑袋里传来的钻心剧痛,徐东卓问道。他必须趁自己还能坚持时搞定曾遁,面对这个家伙一点也不能大意。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曾遁狠狠一笑,像极了垂死挣扎的野兽。 “是吗?我记得说过要把你给我的十倍奉还,现在好像可以做了。”徐东卓平静说道,缓缓向曾遁走了过去。 随着徐东卓的走动,地上一把空枪,一个弹匣瞬间移到他胸口高度,徐东卓随手抓过上好弹匣,拉下保险,轻松得就像在做一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来到半跪于地的曾遁面前,他举枪居高临下对着他:“说不说。” 曾遁眼中闪过一丝惧色,随即被狂涌而上的疯狂取代:“你试试啊…” 没时间再和这家伙废话了,徐东卓脑里的痛楚越来越甚,反正对这疯子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一狠心他猛的扣下扳机。 枪响同时,曾遁肩膀已喷出一股混着碎骨的鲜血,被子弹的巨大冲力所带,曾遁再也立身不稳,踉踉跄跄的往后之栽。 徐东卓正要继续追上,突然间才发现,曾遁刚好退到那件大衣边上。看他脸上毫无中枪应有的痛楚之色,反有种计谋得逞的得意。 “糟糕!”叫声不好,徐东卓赶紧冲去,但虚弱的身体却根本无法跟上。 一把抓起大衣,曾遁从内里一摸已抓了个手雷出来,拇指挑去保险销,他恶狠狠一笑:“小子,你还是太嫩了点,到地狱去后悔吧!” 将大衣往手雷一裹,曾遁一把扔了过来,同时起身就往屋外冲去。 血清还在大衣里,必须拿出来!徐东卓没有选择的余地,唯有一把接过。 衣服已皱成一团,这时徐东卓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拿出血清,要么拿出手雷,但它们全都裹在衣服里,一时间哪找得出来? 不顾随时可能爆炸的手雷,徐东卓拼命翻找起来,终于把血清掏出,几在同时他将大衣往外一甩… 轰隆!随着一声巨响,那栋出租屋瞬间笼罩在冲天而起的火球中。隔了数间屋子的墙角,伤痕累累的曾遁目睹整个过程。 “妈的,可惜那东西了。”低声咒骂一句,他偏偏倒倒的消失在巷子中。 被曾遁杀了一个人,四周的居民再不敢靠近那栋房子,但当爆炸起时,他们再也坐不住了。从各栋屋子里,心惊胆战的人们纷纷涌出,议论纷纷的向这边张望,但冲天而起的火球阻止了人们的靠近,他们只能无奈的看着火势蔓延。 第六章 不多时,接到报警姗姗来迟的警车顺着狭小的通路呼啸驶来,再不一会儿救火车也陆续抵达,围观的人群纷纷向警察讲述刚才疯狂的一幕,现场人来人往乱成一团,反没多少人再注意那栋几成废墟的屋子。 谁也没有看到,在炸毁的屋子左边十余米开外一栋没人的房子内,徐东卓虚弱的缩在墙角,死死捂住头疼欲裂的脑袋。尽管剧烈的疼痛让他几欲发狂,但他仍紧咬牙关没有出声,手里还死死拽着那盒血清。 “唔啊…啊…”外界的喧哗就像远在几千里外,听在徐东卓耳内逐渐变成混沌模糊的一团,再分不清是什么声音。他死命捂着渗血的额头卷缩在地,几乎用尽所有意志来抵抗这让人发疯的疼痛。 好疼啊混蛋,为什么这么难以忍受,我为什么要受这份罪,原来突破的代价就是这样…在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想着,他慢慢向门口爬去。 不行,得立刻回到总部,雷禅和任漠羽还等着血清,我答应过悦慈…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换上一身干净衣服遮挡伤口血迹的徐东卓,在几名赶去看热闹的人惊讶的目光中,跌跌撞撞的冲出屋子,向一旁的小巷跑去…… ** 直升机在巨大的螺旋桨轰鸣声中缓缓降落在一栋别墅的庭院中。机舱内的人陆续跳了出来,邓羽飞高声道:“宜璇,我们回来了!” 或许是直升机的轰鸣声太大,屋内并无回答,等声响渐渐止歇下来,邓羽飞又喊了一次,但整栋别墅仍然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 “怎么回事…”喃喃的念了一句,邓羽飞突的脸色大变:“出事了?” 他的脸上现出紧张之色,正要向大门跑去,祝依芸突然一把抓着他的肩膀:“人呢?你不是说他们都在里面吗,这不会又是另一个陷阱吧?” “相信我,就算要设陷阱,我也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法子。”静静答了一句,也不见邓羽飞有什么动作,他已挣开祝依芸的手,大步向别墅走去。 “为了以防万一,方小姐请留在外面,由我去看看。”看了匆匆走入别墅的邓羽飞一眼,祝依芸拦住想要跟去的方悦慈。 “你小心,这里有我。”郭铭向她点点头,祝依芸随即跟了进去。 等在直升机旁,郭铭有些焦躁的望着静静的别墅,不住来回踱步。为什么没有人?难道宜璇真的出事了?还是说,这真的是一个陷阱… 这些念头不断在郭铭脑中往来纠缠,虽然直觉感到邓羽飞说的是真的,然而对林宜璇的关心还是让他禁不住胡思乱想,现在的他,已不希望再看到林宜璇有任何再有可能引起大家敌意的行为了,这不仅是为了她,也是为了… 明白他的心思,方悦慈不由道:“别担心,我觉得邓羽飞不会说谎。” 嗯的应了一声,郭铭停止踱步,但还是忍不住频繁举头张望,模样倒好像一个刚刚经历高考,等待放榜的学生一样。 幸而祝依芸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别墅二楼,遥遥向两人打个安全的手势:“没问题,人就在里面,你们上来吧。” 心中不由一松,郭铭赶紧和林宜璇带着医疗小组进入别墅。来到二楼,祝依芸和邓羽飞等在一间卧室里,昏迷的庞令明躺在**,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奇怪的是,韦真真也躺在一旁的沙发上。 注意到韦真真僵硬的身体姿态,郭铭心中不由一惊,难道还是出事了?他赶紧道:“她怎么回事,宜璇在什么地方?” 邓羽飞苦笑一下:“你别担心,没出什么事…呃,也许算是吧。” “也许算是,究竟怎么了?”关心下郭铭不由提高声线。 低叹一声,邓羽飞先对方悦慈道:“方小姐请先看看老大的伤势。”然后才转头对郭铭道:“宜璇不在这里,或者说,她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不会吧,难道她知道我会来,又故意避开我?听到这话,郭铭只感失望已极,心中不由涌上一股苦涩的味道。 “那…她去了什么地方?”压下心里那股微妙的滋味,郭铭问道。 邓羽飞轻轻摇了摇头:“这就是麻烦的地方,她去了…” “她去找司马望候报仇了。”这时,一直僵硬躺在沙发上的韦真真接口道。 郭铭赶紧追问:“怎么回事?你是说她独自一个人去找司马望候了?” 就在这时,检视庞令明伤势的林宜璇对几人道:“他因伤势过重,处于急性休克状态,不过没关系,给我一点时间,我能治好他。” “如此就多麻烦方小姐了。”感激的冲方悦慈点点头,邓羽飞这才对郭铭解释道:“看来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在我去南明求援时,老大突然急性休克,宜璇以为老大已经死了,气愤之下就要去找司马望候报仇。真真想要阻止她,结果被麻醉在地,等我们进来时,已经是这个模样。” “那她走了多久?”一听这还了得,郭铭赶紧问道。 韦真真吃力的道:“差不多四个小时,宜璇开走车库里的车,要是顺利的话,这时应该到了力天总部。我太大意了,不然一定能阻止她去…” “该死,为什么这么冲动…”郭铭咬牙切齿的道。 似是下了什么决定,他突然向窗口冲去。“不行,我也要去!” “等等,你要干什么…”邓羽飞吃了一惊,刚要询问,郭铭已翻出窗外。 快要落地时随手制出股长束缠住墙角一截凸起,郭铭平安落地。几步走到直升机旁,他对蹲在一旁吸烟休息的驾驶员道:“赶快起飞!” “什么?”驾驶员大吃一惊,赶紧站起。 “我叫你起飞,听见没有!”郭铭狠狠在舱门一捶,大声吼道。 “哦…啊…是!”被暴怒的郭铭气势所慑,驾驶员赶紧坐进驾驶室。 “要去哪儿?”熟练的带上头盔,驾驶员转头问道。 倾过身,郭铭对他道:“力天集团的总部知道吗?就去那儿。” “知道,一个小时就能到。”驾驶员点点头,随即一惊:“力天集团,那不是敌人的地盘吗?为什么要去那儿?方老知道这事吗…” “混蛋,叫你去你就去,要不要我现在就把你扔下飞机。”郭铭平静的道。 感到身后传来一股足以令人窒息的压力,驾驶员不敢再说,只好咕哝了一句:“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有什么后果,你自己负责…” 说话间直升机的螺旋桨缓缓转动起来,不过片刻就升空而去。 祝依芸和邓羽飞站在别墅窗前,“目送”直升机离去,邓羽飞不由苦笑道:“这小子平时冷静,想不到也这么冲动,一点不比宜璇差。” 难得的,这次祝依芸却没有讽刺他。半晌,似是心有所感,她神色古怪的道:“若是为了真正喜欢的人,也许人人都会这样吧…” 微微偏头,邓羽飞道:“这么说你也…” “不关你的事。”冷冷打断他,祝依芸径直走回房中。 “他是你的同伴,你不跟去,这样好吗?”邓羽飞忍不住道。 “我之所以不跟去,和你的理由一样。何况要是我走了,岂不正好给你玩花样的机会。”祝依芸头也不回的说道。 苦笑一下,邓羽飞再次把脸转向天空。宜璇,你实在太冲动了。不过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能让你们重归于好,也许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 只是,但愿你们两个都能平安回来吧… ** 此刻,力天集团的总部大楼内。 一身优雅秘书装扮的林宜璇捧着一个文件夹,正款款走在大厦顶层的楼道内。来到敌人的老巢,凭她的能力轻易便混入大厦,很快得知司马望候的办公室在大厦顶层,她麻醉一名秘书后,便顺理成章的接收了她送递文件的工作。 来到大门紧闭的豪华主席室门外,她轻轻伸手敲了敲门,微微低下头对安装在门侧的监视用摄像头道:“主席,我送文件来了。” 片刻,大门打开,坐在办公椅内的司马望候背对着她,扬了扬手随口道:“好,把文件放桌上,你可以离开了。” “是。”低应一声,林宜璇走到办公桌前,放下文件。 “司马望候。”突然,她冷冷喝了一声,同时在文件夹下一抓。 “嗯?”下意识的应道,司马望候就要转过身来。 猛的掏枪对准他的后背,林宜璇大喝道:“你去死!”同时连连扣动扳机。 在消音器的噗噗轻响声中,厚实柔软的办公椅被射穿数个大洞。全没想到自己会在主席室里遭到袭击,司马望候全无反应时间,身体被子弹打得抖动不止。 毫不留情的将所有子弹全部射光,林宜璇迅速换上另一个弹匣,小心翼翼的绕过巨大的办公桌,向瘫倒椅内的司马望候走过去。 走到桌子一侧,她目光一凛已发现不对:“怎么会…” “怎么会没有血对吧?”随着说话声,本该死在椅内的“司马望候”突然把椅子一转,已面对着林宜璇,冲她挤眉弄眼的嘻笑不止。 “孙白!?”待看清椅内的人,林宜璇脱口惊呼:“怎么是你!” 弹身一跃从椅内跳起,孙白偏偏脖子:“为什么不能是我?” “司马望候呢,他在什么地方?”林宜璇连退两步,惊问道。 “主席在哪里,你不需要知道。这些日子我们正愁找不到庞令明的踪迹,你就自己送上门来,倒省去我们不少工夫,小妞儿胆子不小啊。”说话同时,巫泽也从办公室另一头缓步走出。 被夹在中间,林宜璇冷静的退后靠着一堵墙壁,不住打量两人。嘿的一笑,孙白道:“很奇怪为什么会被发现是不是?其实你一进这栋楼就被发现了,这里的保安有你们所有人的资料,并被特别叮嘱提防。老大不在,正好我兴致不错,就暂时陪你玩玩罢了,怎么样,刚才那一刹那成功的喜悦感觉还不错吧?” “魔鬼…”喃喃骂了一句,林宜璇突然举枪对准巫泽。 虽然不怕她,但巫泽并没有硬挨子弹的能力,一怔之下他赶紧跳开,几在同时林宜璇已掉转枪口,对准想要冲过来的孙白腿弯连射。 这么近的距离下,子弹准确的击中孙白关节部位。他虽不畏子弹,但冲击还是让他双腿一软,不由自主栽倒在地。趁这机会林宜璇立刻向门口冲去。 “好厉害的小妞儿,不过你越挣扎,游戏就越有趣!”被射翻在地,孙白似乎一点不感恼怒,他甚至没有起身去追,似乎一点不怕林宜璇逃走。 几步冲到主席室门口,林宜璇正要开门逃出。哪知突见厚实的门面鼓起一团有如沼泽表面的小气泡,而且越来越密,越来越多。 林宜璇知道门后肯定有什么东西,她不敢迟疑,脚下一缩就要退后,但还是迟了一步。突然间大门表面洞开,一个人猛的跳了进来。 一把捏住林宜璇手里的枪,林宜璇立刻感觉枪上传来一股难以忍受的灼热,她赶紧放手,枪已被对方夺取。后退两步,待看清来人模样,她又是一惊。 “林显伟!?你怎么也在这儿?” 捏着方悦慈的枪,片刻就将其熔化,随手甩去手里火红的钢水,林显伟步步逼来,却对林宜璇的话没一点反应。 “显伟,是我啊,悦慈。原来你没死,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被林显伟逼得不住后退,林宜璇不断问道,但对方却没有一点反应。 第七章 “他要是能认识你,才是怪事。这家伙早已经被主人控制,现在已是我们的同伴,不,应该说,是一个高智商的防御机器罢了。”孙白得意笑道。 “控制!?怎么会,难道司马望候可以…”林宜璇不能置信的道。 “哼,主人的本事又岂是你们这些人能够了解。” 林宜璇转身看着孙白,眼睛里充满怜悯和哀伤。她平静的道:“如果显伟变成一个有智商的防御武器,那你不也是一样吗,孙白。” 似乎被林宜璇的话激怒,孙白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有些恼羞成怒的道:“哼,我没时间听你胡说。林显伟,抓住她!” 跟着他脸上已露出那个林宜璇非常熟悉,充满邪气的笑容:“美女,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千万别轻易说出来哦,那样就没意思了。” “……”林宜璇一颗心直沉下去,她很清楚孙白露出这个表情时,会做出怎样可怕的事。 说话间林显伟走上就往林宜璇肩膀抓去,不敢接触他的手,林宜璇矮身下蹲一个反扫将他绊倒在地,一跃而起就要跨过他冲向门口。 孙白哪容她逃走,几在同时已从左侧斜扑而上,抓着林宜璇的手一扯一甩,啊的一声惊呼,林宜璇被狠狠摔往后方,脊背撞上办公桌的尖角。 “唔啊!”只感腰后传来阵锥心的剧痛,林宜璇惨呼一声趴倒在地。 然而这还不算完,下一刻她的小腹又再挨了狠狠一脚,整个人被踢得翻腾而起,在地上连滚数圈撞倒几张椅子才止住,跟着哇的一声喷出口鲜血。 收回踢出的脚,孙白满意的看着卷缩在地的林宜璇,悠哉游哉的走了过去,抓起她的头发:“何必呢,你很清楚根本逃不了。告诉我,别的人藏在哪儿?” 呸!林宜璇一口唾沫喷去,虽然挨不到孙白的脸,但唾液还是沾在他体外的护壁上。狠狠瞪了他一眼,林宜璇倔强的转过头。 尽管没沾到脸上,但这对自负的孙白来说也是极大的侮辱。慢慢伸手擦去唾液,他捻捻手指,脸上猛然罩上一股极度狂怒之色。 啪!狠狠一耳光将林宜璇扇翻在地,孙白捏住她秀气的脖子硬是将林宜璇抓起:“不肯说是吧?放心,我还真怕你就这么告诉我了。巫泽。” 被捏住脖子提得双脚立地,林宜璇艰难的呼吸着,双眼渐渐睁大。就在她快要窒息的刹那,孙白一把将她甩开,狠狠撞上墙壁,她又仆倒在地。 “咳咳咳…”捂住脖子边咳边大口喘气,林宜璇痛苦的支起身子,刚好看到一双脚缓缓走到她的面前。 居高临下看着林宜璇,巫泽不断揉动十指,发出一阵噼里啪啦令人心悸的响声。随手抓过桌上的文件夹和烟灰缸,他就像揉面团般将两者揉在一起,两搓三搓已搓成一团玻璃混夹着塑料和纸片的古怪物体,极为怪异。 “你该很清楚我的能力,呆会儿我会先把你的左手和右脚融合在一起,放心,不会很疼,但我可以保证,最高明的外科医生也无法再将它们分开。跟着是你的右手和左脚,然后你的两片嘴唇,很美丽的嘴唇,我真想看看它们被揉成一团是什么模样。要是你还不说,我会塞一些东西到你身体里,是什么?谁知道,就看我能找到什么了。也许我技术不佳,会留下一些在你体外,也许十分钟,不,五分钟以后,你美丽的身体会比毕加索的抽象画更让人费解。” 就像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巫泽用平静得可怕的语气缓缓说着,最后他蹲下身,爱怜的拍拍林宜璇的脸颊:“你想变成那个模样吗?” 完全被巫泽的话吓呆了,林宜璇恐惧的望着他平静的脸,全身止不住的发抖。她是个很坚强的女孩,这勿庸置疑,然而,巫泽叙述的事实在太可怕,已超过人所能承受的范围,更何况林宜璇清楚的知道,他有能力这么做,也做得出! 硬气的林宜璇并不打算屈服,但也不会受巫泽的折磨,事实上她独自来这里之前,就已预感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并已拟好对策。 不断向后缩着身子,她做出害怕的模样,同时脑中开始调节能力,残留在嘴中的唾液和血液在某种不知名力量的作用下,立刻充满剧毒。 这是比蛇毒强上千倍的神经性毒素,一旦进入人体,会在瞬间将其杀死,毫无痛楚。如果要避免折磨,用它最好不过。 现在只要林宜璇解去自己体内的抗体,她就会在瞬间死于自己的毒素之下。到了这一刻,她反而安心下来,颤抖的身体恢复平静,眼神也变得坚毅。 注意到林宜璇的变化,孙白冷笑道:“你倒硬气,我更想看看呆会儿你还会不会这么…等下!”突然他脸色一变,似乎已察觉到什么。 “快阻止她,这个女人要自杀!”想起林宜璇的能力,孙白立刻明白她想做什么,赶紧对林显伟喝道。 林显伟一惊,立即伸手向林宜璇下颌抓去。这一刻林宜璇反变得无比平静,看着林显伟的手逐渐接近,她缓缓闭上眼睛,开始启动能力。 人们都说,人在死的那一刹,前尘往事会如电影的快镜头般一一闪过心头。而在这一刻,林宜璇脑中也飞速闪过很多人和事,而最后定格的则是… 郭铭。 哦,郭铭,郭铭,看来我们无法再相见了… ** 在这一瞬,奇变再起。忽听哗啦一声巨响,主席室中那堵巨大的玻璃幕墙突然粉碎,漫天飞溅的碎片中,一个人自外跳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林宜璇心中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停止自杀行为,向扑入房间里的人看去,来者竟然是陆文! 穿着一身不知从哪儿搞来的特警战斗服,陆文全身上下插满武器,一手抓着根从天台垂下的绳索,看样子是从楼顶而来。 刚一落地陆文已掏枪在手,屋中三人都没带枪,惊骇之下除了孙白,林显伟和巫泽无不赶紧躲开。枪声大作,陆文连续射击一直把两人逼到屋角。 由初时的惊愕中恢复过来,孙白冷笑一声就向陆文扑来。一个转身面对着他,陆文左手在后背一掏,已单手执出一柄大口径连发霰弹枪。 举枪对着孙白脸部就是一枪,在巨大的冲击下孙白整个身子腾空而起飞抛着砸入后面的沙发里。陆文跟着又接连数枪,厚实的真皮沙发在霰弹的轰击下变得千疮百孔,孙白也被埋在翻倒的沙发下面。 环视一周确定再无威胁,陆文几步走到林宜璇面前。 抬头看着神色不善的陆文,林宜璇却出奇的平静,她一霎不霎的和他对望着:“杀了我吧,你不是早就想找我报仇吗?至少死在你的手里我会好过点。” 默然片晌,陆文突然将手里的枪扔到她的脚下:“拿起来。” 似是想不到陆文会这么做,林宜璇愣了一下这才捡起枪,挣扎着站起身。犹豫一下,她低身道:“我不知该说什么,但谢谢你救了我…” “哼。”陆文闷哼一声打断她:“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我本来想等他们杀了你再进来。不过那帮混蛋实在太过分了。从现在起我不会再管你,你自己想办法逃出去,要是死在半路上就怪自己命不好吧。” 说着他一步转身,单手持着霰弹枪向林显伟和巫泽躲藏处走去:“快说,司马望候那混蛋到哪里去了,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突然间,压着孙白的那组沙发猛然翻起向陆文撞来。同时轰的一声巨响,紧闭的大门被踢开,一群全副武装的男子冲了进来。 “有入侵者,把他们抓起来!” 嘿的一笑,陆文一脚将沙发踢上半空,同时反手一枪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人轰得倒飞而起:“痛快,对你们这些人渣,老子可以大开杀戒了。” 接连几枪,冲在最前面几人被轰的筛子也似,后面众人震慑于陆文的威势,一时间又争先恐后的逃了出去。这时孙白突然冲上,一矮身就往陆文的腰抱来。 陆文哪容他有近身的机会,顺势一枪托由下而上砸在他的下巴上,跟着掉转枪口就是一枪。可怜孙白连挨身的机会也没有,就被打了回去。 气得怒叫连连,孙白翻身想要爬起,哪知陆文大步走上往他胸口一踏,居高临下就是一阵轰击,完全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大量霰弹打在这么近的距离,地板被射出无数小坑,连陆文的腿也被飞溅的铁弹打伤。 从没见过这么好勇斗狠的家伙,孙白虽然刀枪不入,但在陆文面前一时也找不到反击的机会。咔咔两声子弹射光,陆文拿起枪身就如舂面一样照着孙白脑袋就是一阵猛砸,剧烈的冲击让孙白身体触电般抖个不止。 几下连枪托都砸个稀烂,孙白还是好好的连根毫毛都没掉。恶狠狠瞪着陆文,他露出个邪气的笑容:“王八蛋,这些没辙了吧!” “呸!真是个怪物。”陆文啐了一口,突然附身在孙白衣领一抓。 一把将他举到空中,陆文大步向破碎的窗口走去:“老子不信就摔不死你!” 这下孙白才有些慌神,他拼命挣扎着,用手肘连连狠锤陆文的肩膀脖子。然而这哪能给陆文造成伤害?就像被蚊子咬似毫不在意,他几步来到窗前。 屋外男子又想冲进来,却被林宜璇连续三枪准确的爆了三个人的脑袋,吓得余下的人只敢躲在墙角把枪管伸入盲目射击,哪里打得中人? 全不顾飞射的子弹将他身周打得噼啪作响,陆文走到窗前扬臂将孙白举到最高,狞笑一声:“变个肉饼的戏法来给老子看看吧。”说着一把将他扔下。 “王八蛋!!!”在孙白的惊呼声中,他的身体在半空划过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就往半空飞去,势头尽时立刻下坠,很快变成一个小点。 转身从腰间摘下一颗手榴弹,陆文准确的从被林显伟破开的门洞扔了出去,随即屋外发生激烈的爆炸,其间夹杂着一干男子痛苦的惨呼。 “司马望候,你给老子出来,不然老子把楼都给你拆了!”昂然立于手雷爆炸引发的冲击中,陆文厉声高呼。 再从身上取下两把枪,他大摇大摆就向只剩一个门洞的大门走去。突然浓浓翻腾的尘烟中人影一闪,两个人一跃而出向他扑了过去。 林显伟借着烟尘的掩护一步进至陆文身前,伸手就向他胸口抓去,同时巫泽就地一滚已来到陆文身下,双手直取他的两条腿。 一时大意忘了这两个人的存在,陆文赶紧转身。然而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枪身已被林显伟握住,枪管瞬间变得通红,跟着已被扭成麻花。 陆文也不含糊,顺势放手同时脚下开踢,只听林显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胯间已被陆文结结实实踢中,口吐白沫又飞了回去。 然而还没来得及得意,陆文突觉撑地的左腿一软,一瞬间就似失去所有力气,整个人立刻栽倒。而在他脚下,巫泽一手已向他胸口直插。 眼见陆文心脏就要被贯穿,巫泽大感得意,突然间他眼角瞥过一个人,心头大惊,不及细想改插为抓一把拉着陆文腰带将他挡在自己身前。 砰砰两声,就听陆文闷哼一声,跟着是林宜璇的惊呼:“啊!?” 逃过一劫,巫泽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整个视野突然被一个不断变大的拳头占据。紧跟着脸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他就像个破面口袋般飞了出去。 第八章 一拳击飞巫泽,陆文按住肩上枪伤狠狠回过头,林宜璇充满歉意的看着他:“对、对不起,刚才我只是想帮你,没想到那人…” “***臭娘们儿,你根本是要我死对不对!”陆文忍不住破口大骂。 “不,我只是…小心!”林宜璇赶紧解释,说着她惊呼一声,立刻对着陆文身后就是几枪。 几名想要趁机偷袭陆文的男子刚露半个身子,就被林宜璇准备的点杀。陆文回头看了一眼,冷哼道:“老子懒得跟你计较,你赶快滚。” 说着他就要站起身,然而刚刚撑起,左脚一软竟完全使不上力气,人又重新栽倒。“这是!?”在脚踝一摸,陆文大惊失色。 “哼哼,奇怪是吧,这是你左脚的筋腱,不过现在在我手里。”那边满脸鲜血淋漓的巫泽爬起身来,得意的摊开右手,掌心有一段带血的肌肉。 只在刚刚接触的一瞬,他就准确的将陆文的脚筋给扯了出来,而陆文左脚从外表居然看不到一丝伤痕,如此能力实在叫人胆寒。 “妈的,我看你是找死!”陆文大怒,从腿上抽出一把手枪就要射击,但见机得快的巫泽早灵活的缩到厚实的办公桌后藏了起来。 掉转枪口将想要冲入的警卫逼回,陆文用右脚撑地勉强起身,但走不两步就因左脚无力一个踉跄往前栽倒。就在他快要倒地时,却被一个人扶住。 讶然看着掺扶他的林宜璇,陆文抓起她的胳膊就把她推开:“滚开,老子不要你扶。”随即就因骤然失去重心又滚倒在地。 林宜璇射出最后的子弹,随手把枪一扔,又抢前把他扶起。 “老子叫你滚开!”陆文毫不领情,又一把将她推开。 被陆文推得仰头摔倒,林宜璇撑起身子,似乎快要因这无端的委屈哭出来,但她仍没有一点示弱的表示,咬咬嘴唇又爬起身上前扶起陆文。 “臭娘们儿,想用这个道歉吗?老子不要你的示好。”陆文咬牙切齿的道。 “废话,谁要讨好你,不过只有你活下来,我才能活着离开这儿,我只是为自己打算罢了。”林宜璇看也不看陆文一眼,同时随手从他身上抽出把枪,反手几次连射,将想要趁机冲出的巫泽逼回桌后。 愕然一愣,陆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我终于明白郭铭那个不争气的家伙怎么这么喜欢你了。” 说着他也毫不客气的将胳膊搭在林宜璇肩膀上,掏枪在手:“好,就冲你刚才的话,这个情我领了,咱们的恩怨以后再慢慢解决!” “我说了,这根本不是给你的人情!”冷冷打断他,林宜璇开始向大门移动:“你是要离开这儿,还是继续闹下去?” “看样子司马望候这个混蛋不在,林美女,你说呢?”陆文舔舔嘴唇。 “来的时候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如果毁了这栋楼还没死的话,我们再想办法开溜吧。”不住开枪射击,林宜璇冷静的道。 “有胆色,老子发觉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我说,做我的马子怎么样,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陆文胳膊一紧,将林宜璇搂着往胸口靠了靠。 “如果没死的话,我考虑考虑好了。”不愧是林宜璇,对陆文的行为不仅不反感,还媚眼如丝的冲他一笑,尽显初见几人时的旖旎本色。 “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说话间两人互相掺扶着组成一个交叉火力网,逐渐移动到大门边。陆文悍勇无匹,无论有多少人,拿什么样的武器,他都敢眨也不眨的和你对射,且根本不怕挨子弹。这么片刻身上虽又中了几枪,但死在他手下的也已倒了一地。 而林宜璇则非常冷静,虽然被陆文沉重的身躯压得弯腰,但她反能利用这个遮掩,以精准的枪法不断撂倒敌人,形成极大的威胁。 这两个本是冤家的男女,却能在战斗中表现出惊人的配合和互补,不能不让人吃惊。来到门边,陆文示意林宜璇停下,跟着摸出一颗手雷往左侧一抛。 轰!巨大的爆炸几乎将整个楼层都撼动起来。警卫虽多,但吃亏在仓促应战,完全没有准备,只有一些手枪。而三个足以和两人匹敌的超能力者,一个被扔下楼去,另两个没有武器,被堵在房间里也毫无办法。 待爆炸的冲击过去,两人大摇大摆的走出门外向右侧楼道行去。林宜璇掺着陆文,不断将前面一些露头的警卫撂倒,而陆文则只管大步向前,同时反转枪口,看也不看后面的情况,只是尽情的喷吐子弹。 如此大的动静早让大楼乱成一片,警铃声杀猪似的拼命嘶叫,天花板的自动灭火器感应到大量烟雾,喷头旋转开始洒水,楼道立刻淹没在一片水雾中。 几步走到楼层转角处,两人正要下楼,突然间陆文像是感受到某种危险临近,一把推开林宜璇同时迅速转身。紧跟着就听一阵突突的机枪声响,刹时无数子弹从楼道尽头飞射而来,陆文全身随即溅起十余道血花。 “唔啊!”惨哼声中,陆文被子弹带得狠狠撞上墙壁,立刻在身后印下一个大大的血痕,流淌在他脚下的水顷刻带起一片腥红。 “陆文!”林宜璇惊呼一声赶紧冲上把他扶起。 这时陆文全身被打得筛子也似,不住咳血。好在是近距离挨枪,子弹全部穿体而过,但这也让他的伤势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 “你刚才不是说让我表演人肉饼给你看吗?很遗憾,不能让你如愿了,所以我只好用人肉筛子补偿你,王八蛋,你还满意吗?”随着说话声,手持轻机枪的孙白缓缓从迷朦的水雾中走到两人面前。 从数十层的高楼摔下,他竟然没受一点伤!这人的能力实在可怕到极点,难道说数百米高度落下的冲击,也无法破除他体外的壁障么? “你…”林宜璇也是又惊又怒,不由转身疯狂的将子弹全部向他倾泻过去。 冷漠的看着林宜璇的动作,孙白毫不在乎的承受所有子弹。直到林宜璇扣动扳机发出咔咔的空响,他才一脚踢在她的脸上,将她踢倒在地。 “别激动,我会对你有所回报的,把他们带回主席室!”冷冷看着躺在地上不住咳嗽的林宜璇一眼,孙白一把扔开机枪,吩咐赶来的警卫。 很快警卫将两人重又带回主席室,重重扔在地上。巫泽满脸是血,狠狠瞪着重又回到掌中的两个猎物,表情极之可怕。而林显伟显然还没从陆文那一脚恢复过来,正神情委顿的瘫倒在一旁的沙发内。 走到全身是血的陆文跟前,孙白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抬脚对着他的身体就开始猛踩。一脚一脚…很快陆文全身伤口开始喷血,溅起的鲜血甚至滴到孙白的脸上,但他毫不动容,仍是一脚一脚不住狠踩,似乎脚下什么也不是。 随着踩踏,孙白就像获得一种极大的满足,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是兴奋,嘴角甚至有唾液滴出,其模样完全就是了过量摇*头*丸的瘾君子。 “住手,别踩了,我叫你别踩了!!”近在咫尺的林宜璇身上已溅满陆文的鲜血,她痛苦的大叫着,刚才在那样的情势下也没一滴眼泪的她,此时居然泪流满面,很快狂叫就变为啜泣:“不…别踩了…求求你别踩了。” 孙白充耳未闻,不发一言,反有越发来劲的趋势,他的额上已满是汗水。 喷溅的鲜血,女孩的啜泣,疯狂的表情以及废墟般的房间,所有情景构成一副极之怪异的图画。终于,一名警卫再也忍受不了这样血腥的场面,转过身开始呕吐起来,似是被他带动,片刻所有警卫全部开始干呕。 孙白还是那么兴奋,一旁观看的巫泽也满脸欣赏,不为所动。 终于,最后再补上狠狠两脚,累极的孙白终于停手。舒服的叹了口气,他抹去额上汗水,转身一脚踩起把椅子,整个人都瘫了进去。 此时陆文已是名副其实的血人,不,应该说,是被鲜血浸泡着的人。孙白好像把他全身的血都给踩了出来,可以说,这里所有人这辈子恐怕都没见过这么多血,几乎汇成湖泊的血,浓浓的血腥气中人欲呕。 瘫坐椅内,孙白两眼发愣,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兴奋中回过味儿来。用呆滞的眼神看了陆文半晌,他突然夜枭般怪笑起来:“嘿嘿,嘻嘻,哈哈哈哈,好漂亮,原来把人浸在血里是这么美,为什么我以前没有发觉,嘻嘻嘻嘻…” 突然,出现一个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情景。 本该已是死人的陆文,嘴唇嚅嗫两下,居然缓缓转过头看着,不,应该是一张被鲜血浸得已分不出哪是鼻子哪是眼的脸对着孙白:“原来你是个娘们儿,一点劲儿没有,那点力道给老子挠痒都不够,再来呀…” “哇啊啊啊啊!!”绝料不到陆文竟然还活着,当下就有几个警卫脚下一软,惊呼着坐倒在地,像见鬼一样连滚带爬的不住往后缩。 “!!??”孙白一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又缓缓摇了摇头,陆文继续道:“有种就再来,还是你就这点本事?” 一瞬间,孙白俊俏的面容变得比恶鬼还要狰狞,显然,陆文的挑衅彻底触动了他的自尊心。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连林显伟也要为之胆寒。 “求求你,别说了,别再刺激他了,他真会杀了你的。”林宜璇不住的说道,挣扎着把头凑到陆文耳边,她轻声道:“我一定会替你杀了他。” 缓缓走到陆文面前,孙白接过一名警卫的枪,居高临下对着陆文的脑袋:“嘴硬是吧?我倒要看看,呆会儿你的脑袋变成一摊烂泥,你还怎么嘴硬!” “呵呵…”轻声一笑,陆文费力的将头转回望着天花板,淡然道:“来啊。” 一把拉开保险,孙白正要开枪,突然一股不寻常的劲风灌满整个房间,同时在巨大的螺旋桨轰鸣声中,一架直升机摇摇晃晃的由下方升起。 全没想到会突然来这么个东西,一时所有人无不愕然看着这个与窗户保持齐平的不速之客。面对这方的舱门大开,一个人稳稳而坐。 待看清机舱里的人时,林显伟喃喃的道:“完了…” 郭铭大马金刀坐在舱口,身前一挺机载巴尔干机关炮,随着直升机的摇动,六根枪管不住微晃。两指粗细的子弹带塞在枪膛里,杀气腾腾。 “早就想试试黑客帝国的感觉了。”一口吐去嘴里的唾沫,郭铭喃喃说了一句,两手搭在机关炮的握柄上,拇指按下发射扭。 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随着沉闷的子弹出膛锐响,六只枪管飞速旋转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有如怒潮般喷涌而出的子弹。一瞬间,整个房间都笼罩在弹幕之下,剧烈的震颤让直升机随着郭铭一起摇晃不止。 整个主席室就如炸了窝,几乎每一寸空间都遭到弹头无情的嘶咬。来不及反应的警卫们瞬间就命丧黄泉,一团团人形碎肉裹着满天鲜血飞扬半空,随即就被紧接而来的弹雨撕成一片一片。 “呜啊啊啊!”在孙白不甘心的狂叫声中,他全身都被弹雨笼罩,整个人就如断线风筝般硬生生被扯起狠狠撞上墙壁。 子弹持续不断的打击着他的身体,就如钉子般将他钉在墙上。以他为中心,无数弹坑组成一个人形环圈,并不断加深加大。终于,随着轰的一声,整堵墙都垮塌下来,孙白也随之被掩埋其中。 满天弹雨,林宜璇蹲跪在血泊中,全然不顾身体四周呼啸而过的子弹,只是静静的,静静的看着郭铭。 你终于来了。 第九章 最后一发子弹射光,郭铭放开机枪,嗤牙咧嘴的抖抖酸麻的双手,回头对驾驶员道:“到天台等我们。”跟着一跃而出。 跃向只剩光架的玻璃墙,人在半空郭铭伸手执出一股长束缠在钢梁上,人则借着长束的拉力一荡而至。落至下一层的同时,他双脚迅快的在墙面连蹬数下,抓着长束由下至上划个圆弧,成功跳入房内。 主席室已被破坏成完全的废墟,房中没有一件完好的东西,墙面地板全是弹孔,惨遭射杀的警卫尸体到处都是,鲜血涂满四壁。 看到自己一手造出的修罗场,尽管已有心理准备,郭铭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血腥的场面似乎在不住提醒他:你已没办法再做普通学生了… 怀中一紧,却是林宜璇已飞扑着冲进他的怀里。郭铭到来,坚强的她心理大堤彻底崩溃,转眼间已是珠泪连连:“你终于来了,坏蛋,你终于肯来了么…” 伸手在郭铭胸膛不住捶打着,林宜璇几乎是无理取闹般宣泄着自己内心的情绪。很难想象像她这样的女孩会有如此的举动,不过也正说明刚才的一切对她是多大的刺激,当精神松懈下来以后,坚强的心也终流露出柔弱的一面。 玉人在怀,郭铭苦笑着搂着林宜璇,任由她发泄。疼惜的抚摸着她脸上的伤痕,同时不断在耳旁轻语着:“别哭了,别哭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艰难的转头看了一眼,陆文又仰天躺倒,无可奈何的喷出口鲜血:“靠,看来老子是彻底没指望了。” “陆文!”轻轻推开林宜璇,郭铭赶紧向他走了过去。林宜璇小鸟依人般紧跟着他,丝毫不肯松手,看来在这一刻,她将完全依靠着身边的男孩。 “你怎么样?”尽管已见惯陆文身受各种轻重伤,但像现在这么夸张还是让郭铭心惊肉跳。扶起陆文,他脱下外套把他全身的血简单抹了一下。 艰难的喘息两声,陆文咧嘴一笑:“这就想要老子死,还早得很。” “哈哈,煮熟的鸭子,肉烂嘴硬。”郭铭没好气的把他扶起向外走去:“直升机在天台等我们,快离开这儿吧。” “等等,你随便把老子放哪儿都成,我可不回南明。”哪知陆文突然道。 “为什么?”郭铭大讶。 “哼,我们已经不是兄弟了,你救我我也不回去。”陆文别过脸。 想不到他还执着于那件事,郭铭愕然半晌,拖起他就往外走:“但我还当你是兄弟,少跟我废话,我说回去你就得回去。” 此刻陆文哪还有力气跟他争,不过嘴里却毫不妥协:“妈的,放开我。” “闭嘴,说不放就不放,好容易逮住你小子,怎么能放。” “靠,你当老子是兔子啊?” “不,是兄弟,真正的兄弟。” 眼中一热,陆文不再说话,搭手搭脚的任由郭铭拖着他向外走去。 “谢谢你救了宜璇。”突然,郭铭低声说道。 摇了摇头,陆文吃力道:“有什么好谢的,我只是碰巧撞上罢了,一开始我也根本没打算管她。”顿了顿,他看似漫不经意的道:“不过她是个好女孩,你可要好好对她,不然老子可要和你争一下了。” 啐了一口,郭铭不屑道:“怕你啊?随时来啊。” “哈,哈哈,哈哈哈…”不约而同,两个人一起大笑起来。 哪知就在这时,一旁的废墟微微松动,一个人突然跳出。几人还没反应过来,林宜璇一声惊呼已被拉了过去。 郭铭扶着陆文,完全没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宜璇落到对方手里。跳出来的人自然是孙白,一把将林宜璇拉到怀里伸手扼住她的脖子,他另一手已拿着一把枪抵在她的额头:“都别动!” 郭铭不由暗责自己怎么这么大意,忘了孙白根本是打不死的。焦急之下他赶紧转身将陆文小心放心,同时道:“别伤害她,我什么都听你的!” 转头看看已成废墟的主席室,孙白又气又怒,咬牙切齿的道:“好啊你,干得不错啊…”毫无征兆的,他扬手就是一枪。 双眼倏的睁大,几乎是下意识的,郭铭双臂在身前一挡,胸前已出现一块护盾。子弹击上护盾立被弹飞,郭铭也不由退了两步。 抬手又是两枪,但都被护盾挡下。见伤不了郭铭,孙白眼珠一转,突然把一根钢筋踢到郭铭脚下:“把它捡起来。” 不知他想干什么,犹豫一下,郭铭还是小心翼翼的依言捡起。 露出个残忍的笑容,孙白向陆文一指:“把这根钢筋捅进他的心脏。” “什么?”郭铭一惊:“你要我杀了他?” 瞥了他一眼,孙白轻描淡写的道:“杀了他?我可不信这就能杀了那个怪物,你只要照做就是。如果不的话…”他将枪口在林宜璇脑袋一抵:“我就杀了她。” 这时房间里摇摇晃晃站起两人,竟是巫泽和林显伟,想不到他们竟然也没死。看到两人,孙白得意的冲他们道:“快过来,让你们看场好戏。” 走到一旁,巫泽一眼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大为兴奋:“干得好。” “快动手,不然我就开枪了!”孙白又一次催促道。 “……”看着几成疯狂状态的孙白,郭铭紧抓钢筋,却没有动。 见郭铭竟敢忤逆自己,孙白一枪打在他的脚下:“还不快干!” “来吧,就像那个混蛋说的,这还杀不了我。”陆文轻松的笑道。 缓缓而又坚定的,郭铭摇了摇头:“不可能,我绝不会做。” “不做是吗?”孙白冷笑一声,掉转枪口对准陆文:“那我就替你杀了他,再干掉这个臭娘儿,然后再送你归西。”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在耳旁轻轻喂了一声。孙白下意识的转过头去,脸颊随即被捧住,跟着两片湿润温柔的嘴唇已印了上来。 “……!?”心里一惊,孙白已感觉一条柔软的舌头在他口中轻轻一卷,同时耳旁传来林宜璇的低语:“这是我送给你的,好好享受吧…” 众人惊讶的看着林宜璇趁孙白得意已极分神的刹那,吻上他的嘴唇。跟着孙白狂叫一声,一把甩开林宜璇,拼命吐着口水,不住在嘴里抠抓着。 “孙白,你怎么了?别动!”抓住被甩过来的林宜璇,巫泽惊呼道。他接过林显伟递来的枪抵在林宜璇额头,大声喝止想要冲上来救人的郭铭。 “没用的,你该很清楚我的能力。你的能力让你有足够猖狂的资本,但这也是你最大的弱点,孙白,你实在太过份了。”带着怜悯的眼神,林宜璇缓缓道。 “臭、臭娘们儿,我要杀了你…呃啊!?”孙白疯狂大叫着,突然他两眼猛的睁大,跟着仰天喷出一口鲜血。 “你早已是死人了,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吧。” 一下蹲跪于地,孙白一口又一口不住喷血,他拼命抓挠着自己的胸口脖子,似乎想以此延缓生命的流逝。然而他虽刀枪不入,体内却和任何一个普通人无异,当林宜璇的毒素全力发作时,他的下场便只有一个。 终于,再最后喷出一滩鲜血后,孙白眼中的生命光彩终于完全逝去。就如一个被掏空的口袋般,他栽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异能者中恐怕最难杀死的人,就这么倒在一个吻下。 ** “孙白,孙白!”巫泽叫了两声,一张脸已不可抑制的扭曲起来:“臭女人,我要你偿命!”说着枪口狠狠在林宜璇太阳穴一顶,就要扣下扳机。 “抱歉,没把初吻留给你呢…”看着郭铭,林宜璇平静的微笑着。 “宜璇!!!”郭铭不顾一切的狂叫。 然而在这个距离,凭他的异能,已根本没任何机会救人。 不…他有。 突然之间,郭铭只觉脑中有某种东西啪的一声解除,霎时间一股不可思议的感觉流过整个大脑。不及细想,他两眼一凛,眉心已暴突一丛青筋。 郭铭的反应非常怪异,巫泽也忍不住看了一眼。不过他根本不信郭铭能做出什么来,下一刻已将注意力放到枪的扳机上。 正要扣下,巫泽突的惊觉自己手腕冰凉,空荡荡的似乎什么也没有。奇怪下低头看去,随即不能置信的瞪大眼睛,这时林显伟的惊呼也刚传到。 一柄纯由灰白物质凝结而成的利刃凭空出现在他的身侧,静静悬浮半空。而巫泽的右手不知何时已被齐腕砍去,伤口鲜血狂涌。 难道说,郭铭的能力已突破到可以隔空制造和控制物质了? 愕然一呆,巫泽已痛极狂呼起来:“呜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趁这机会林宜璇猛的挣脱他的掌握,向郭铭跑去。 利刃轻巧的在半空一转,斜斜向巫泽脖子抹去,沉浸在失去手腕的剧痛中,他根本来不及躲避。林显伟见状大惊,赶紧冲上一把抓着刃身。 哧的一声轻响,薄薄的利刃已如热牛油般熔化。一把抓起巫泽掉落的枪,林显伟狂叫道:“我要杀了你…” 话未说完,他惊骇欲绝的看到,不知何时,冷眼看着他的郭铭身周,静静浮现七八柄锋利的刀刃,便如随时振翅欲飞的雄鹰,杀气腾腾。 “你…你…”呆呆念叨两句,林显伟举枪便连连射击。 几在同时郭铭微一挥手,所有刀刃同时飞射过去,最前两刃倏然展开成盾牌模样,已准确挡下林显伟射来的子弹。同时后面几刃斜斜往轻盈一摆,在半空轻飘飘的划出半个圆圈,已将两人包在中心。 利刃没有立即砍下,而是悬浮半空轻轻震颤,像极随时作势欲扑的猛禽。心惊胆战的转头张望着,巫泽死死捏着断腕:“你这是什么东西。” “是什么你们不需要知道,但我会让它们把你们这两个混蛋斩成肉酱!”突然间,一直表情平和的郭铭面容一紧,眉间青筋暴现,整个人刹时就如庙里的怒目金刚,其有如实质的骇人怒火让林宜璇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看来刚才三人所作所为已让郭铭动了真怒。一旦一个不会发火的人突然动怒,那种可怕不是外人能够想象的,首当其冲的林显伟和巫泽更是感受真切。 不知不觉间,这两人杀人也不会皱下眉头的人,两腿竟然微微发颤。 “杀。”静静打量两人片刻,郭铭轻轻吐出这个字。 霎时间,所有利刃就如活过来般,分从不同角度向两人飞射而去,破空轻啸就如带着死亡的颤音,尖锐的响彻楼道。 就在这时,躲在林显伟背后的巫泽突然狂叫一声:“老子不要死!”伸手往林显伟背后一插。 全没想到巫泽会对自己下手,林显伟愕然一愣,已看到一截手臂从自己心口传来出来。跟着在巫泽的大喝声中,整个人硬是被举到半空。 唰啦啦!在连般劈砍声中,被巫泽当作盾牌的林显伟已替他挨了数刀,全身大小伤口鲜血迸溅,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命丧黄泉。 “唔啊啊!”将林显伟诺大的身躯在头顶一抡,巫泽把尸体向三人甩来,趁三人一愣工夫,人已向后面滚扑过去。 “哼!”冷哼一声,郭铭身前再现三柄搅结一起的利刃,顷刻已将林显伟的尸体切为寸碎,冷眼旁观,郭铭毫不动容,就如刚才所为和自己毫无关系。 怒到极点的他,实在太可怕了。 一个前滚避过利刃的追砍,从一名警卫尸体旁爬起身时,巫泽手中已多了两颗手雷。挑去保险销,他冷笑一声:“去死吧。” 一把扔过手雷,他转身不顾一切的顺着楼道狂奔而去。冷然看着手雷飞至,郭铭一动不动,就在它们飞临头顶的刹那,半空突然出现一块有如绒布的物质,轻轻一卷已将手雷包裹,同时一旁再现一根前粗后细的长棍,狠狠在上一敲。 第十章 就如棒球里的全垒打,包裹着手雷的物质被一击打飞,顺着主席室洞开的大门直飞大厦之外,跟着就是一阵震天爆炸,整条楼道都摇晃起来。 受到爆炸的冲击,力天总部大楼所有玻璃墙面全部粉碎,大量碎屑有如雨落般纷纷坠地,全楼上下一片惊恐,有如世界末日。 同时也不见郭铭有什么动作,失去巫泽踪影静静飘浮半空的利刃突然齐齐一晃,全部飞回在三人身边依次排列,跟着同时雨伞般展了开来。 噼里啪啦,有如急雨的击打声中,所有弹射过来的水泥玻璃全被挡下,其后三人安然无恙。很快爆炸的冲击过去,半空物质也同时消散。 此时楼道里已一塌糊涂,烟雾弥漫,若非天花板上半明半暗的灯稍做照明,几疑让人以为自己处在充满硝烟的战场。 “郭铭,现在我们怎么办?”轻轻拉着郭铭的衣袖,林宜璇低声道。 像是这时才发觉她的存在,郭铭倏然转头,有如实质的冷厉眼神直射林宜璇。心里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惊得往后一跳:“啊…” 怒睁的眼睛微微一松,就像突然惊醒般,郭铭容貌一下恢复正常,眉心的青筋也消散不见。赶紧拉住林宜璇,他惊道:“你怎么了?” 惊讶于郭铭前后的变化,林宜璇心有余悸的道:“刚才,你好可怕…” 默默看了地上林显伟的“尸体”一眼,郭铭默然无语。刚才并非被蒙蔽理智,事实上他很清楚自己做过什么,就像被某种极端的情绪操控,那时的郭铭完全把自己的另一面给展现出来。正如慈通的评价,虽然本性和善,但一旦发起怒来,郭铭的可怕之处足以让任何敌人心惊胆战。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林宜璇轻轻摸上他的面颊:“别自责了,我知道你都是因为我和陆文。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我都…” 心中闪过一阵柔情,郭铭情绪稍缓,正要说什么,忽听一旁陆文哼了一声:“妈的,老子最看不惯这种卿卿我我。我说,有什么等离开再说好不好?” 脸上同时一红,郭铭尴尬的笑了两声,赶紧扶起陆文:“对对,先离开再说。” 走去帮助郭铭扶着陆文,林宜璇轻笑道:“陆大哥,我答应替你杀了孙白报仇,我已经做到了,我们的帐是不是可以一笔勾销了呢?” “陆大哥?”陆文惊呼一声,随即叹道:“你这女人真有办法,实在缠不过你,算了,以前的事老子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唔,谢谢你。”林宜璇大感高兴,得意洋洋的冲郭铭挤挤眼睛。 因为自己,郭铭和陆文闹翻,林宜璇很清楚,虽然郭铭深爱着自己,但这件事却不可避免的成为两人间的阴影。因此聪明的她,从见到陆文起就一直在想办法化解他们之间的仇恨,不仅是为了补偿郭铭,也是为了自己能和郭铭更好的在一起,如今目的终于达成,如何能让她不高兴? 这一点郭铭也很清楚,因此他更为慧质兰心的林宜璇深感庆幸。当对方懂得费尽苦心为自己着想,也许这正是他期待已久的爱情吧… 两人微笑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喂,林美女,我说你再考虑考虑我怎么样?”陆文突然道。 娇媚的横了郭铭一眼,林宜璇轻轻在陆文脸上指了指:“那可不行哟,我已经有要用一生去爱的人了,等下辈子好了。” “嗤,下辈子?我看下辈子也难…”陆文忍不住啐了一口。 嘻笑声中,三人互相掺扶着慢慢消失在烟雾弥漫的楼道中… 不多时,当整栋大楼底层停满警灯呼啸的警车时,直升机载着三人冲天而起,迅速向远去飞去。 ** 几小时后,回到南明总部,重伤的陆文立刻被闻讯赶来的医疗小组接走。天台一侧,因失血而脸色苍白的徐东卓在林宜璇的掺扶下,也等着他们。 走下飞机,两个好兄弟见面,均默默点了点头,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欣喜之意。看了躺在担架上的陆文一眼,徐东卓笑道:“你是怎么搞定这小子的?” 郭铭哈哈一笑,指了指林宜璇:“不是我,是她。” 哦?徐东卓一愣,随即面色古怪的看着林宜璇。知道他误会了,林宜璇嗔怪的跺了跺脚:“臭小子,你在想什么?” 同时方悦慈也在徐东卓头上轻轻一敲:“不准使坏。” 徐东卓委屈的摊摊手,他的模样立刻引来三人哈哈大笑。走了过来,林宜璇主动拉起方悦慈的手:“方姐姐,以前我做过的,你可千万不要见怪哟。” 方悦慈微微一笑:“妹子能和郭铭一起回来,一定已经痛改前非,我又怎么会计较?你的伤还要不要紧?我帮你看看吧。” 转头瞥了郭铭一眼,林宜璇娇笑道:“不止脸上,我全身都是伤呢。林姐姐,去里面帮我看吧,别便宜了这两个色狼。” “唔啊…”“咳咳咳…”正支起耳朵偷听的郭徐两人大感尴尬,无不闹个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挠头抓耳,模样逗人之极。 方悦慈何等聪明,哪会不明白林宜璇的意思,遂也笑道:“也好,我们进去吧。”说着不知是否受到林宜璇的感染,竟也横了徐东卓一眼:“你也不许偷看哟。” “哇啊啊,行了行了,快走吧!”徐东卓终于受不了哇哇大叫。 两女下去以后,天台上只剩下郭铭和徐东卓。转头收回目送她们的眼光,徐东卓暧昧的在郭铭身上一撞:“不容易啊,大美女终于还是被你搞定了。不过她那么风情万种,你小子可别被榨成*人干哈。” 一听差点栽倒,郭铭失声道:“你小子就不能极点口德吗?” 徐东卓哈哈大笑:“好了好了,我就不逗你了,谈正经事吧。” “那么。”郭铭面色一沉:“凭你小子的性子,悦慈该不会已经…” 扑通!这次换徐东卓栽倒在地。 又是一阵吵闹,徐东卓道:“我的能力已经突破了,你怎么样?” 郭铭点点头:“我也一样,你到哪种程度了?” 话音刚落,郭铭只觉眼前一花,人已瞬间出现在数米开外。嘿嘿一笑,徐东卓得意道:“看到了吧,我身体半径一米内的空间都是我的领域,里面的东西任我摆布,曾遁都拿我没辙。你的又是什么样?” 话未说完,徐东卓身周猛然浮现数把利刃,刀尖一律向内将他围在中心。郭铭对目瞪口呆的徐东卓道:“在我能力的控制范围内,凡是能够目视的地方,我都可任意制造并控制物质,怎么样,不比你的差吧?” “哼。”不屑的哼了一声,浮在徐东卓身周的物质全部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十几米的半空:“有什么了不起,比我可差远了。” 两人对看片刻,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对了,血清抢回来没有?”郭铭走过来道。 “有我出马哪有抢不回来的。”徐东卓得意道,跟着他又道:“对了,我在曾遁哪儿还抢到一个有趣的东西,猜猜是什么?” 郭铭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你就别跟我打哑谜了,快说。” “还记得在地下工厂时,曾遁手里的那张光碟吗?” 郭铭眼睛一眯:“你抢到手了?那里面是什么?” 徐东卓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老头子已经交给孙易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对了,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发生了什么事?” 郭铭简单的把情况说了一遍,最后道:“幸好司马望候不在,我们才能平安回来。孙白和林显伟都死了,巫泽少了只手,被他给跑了。” “你杀了孙白?”徐东卓惊讶的挑起眉毛:“怎么可能,你小子的能力再有突破,也被孙白死死的克着,快说,怎么办到的?” 郭铭摇头道:“我又没说是我,是宜璇干的。”跟着解释了一下。 “哇噢…”徐东卓惊讶的长大了嘴,半晌才懂合拢:“那你小子可得小心了,要是惹怒了宜璇,小心打i的时候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哈。” 气得在他头上一敲,郭铭怒道:“别在这儿咒我,你个乌鸦嘴。” 哈哈一笑,徐东卓道:“走吧,孙易那边应该也快有结果了,去看看。” “嗯。”郭铭点点头,两人一起向天台下走去。 ** 不多时,所有人都聚集在方老的会客室中,听孙易解释。 “东卓这回找到个不得了的东西啊。那张光碟记录的,是司马望候研究生化人所有的重要资料,包括试验体的选取,基因重组序列,药品的成份等等…可以说,有了它,任何有能力的组织都能轻易进行类似的研究。” 想不到这张光碟竟然如此重要,一时间众人无不目瞪口呆。徐东卓忍不住道:“这东西虽然重要,但对曾遁一点用处也没有,他要来干嘛?” 孙易摇了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张光碟对司马望候来说,价值不下于整个力天集团。地底工厂被摧毁,他很可能已失去备份资料,那么这张光碟将是他实施野心最重要的工具。” 轻咳两声,谢子龙有意无意的看了方老一眼,缓缓道:“孙白先生刚才说,有了它,任何人都能重启生化人研究,那它的危险程度绝不亚于一颗核弹。我希望南明集团能将它交给我们特调科,以免再次落到居心不良的人手里。” 方老呵呵笑道:“谢队长说得是。不过你能保证特调科一定能妥善处理吗?” “你是什么意思?”祝依芸脸色一变,不由喝问道。 方老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我的意思谢队长想必非常清楚。这种东西,我想国家相关机构不可能不对它产生兴趣吧。” 深深的吸口气,谢子龙点点头:“我明白了,那么方老先生的意思是?” “只有把它毁去,才能一了百了。”方老沉声道:“不过这么辛苦才抢来,在毁去它之前,我们当然要物尽其用才行。” 众人无不面面相觑,这老头子又想做什么?郭铭毫不客气的叫道:“老头子,你又想玩什么花样,不妨直说好了。” 呵呵捻须一笑,方老道:“很简单,既然它对司马望候这么重要,那为何不能好好利用来对付他?只要运用得当,一定能给司马望候一个大大的惊喜。”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叫妙,徐东卓不由道:“果然是老奸巨猾啊。” “我会着人放出消息,相信司马望候闻讯以后不会坐视不理。不过在这之前还是依照预定计划,先解决罗烈然再说。”方老对众人道。 谢子龙点点头:“嗯,相信这两天韩锐就会有消息传回。” “好,大家下去准备吧。”方老点点头对众人道。 ** 江西庐山是中国有名的风景名胜,因其风景秀丽,气候宜人,自古以来就有很多达官显贵专门来此修建别墅,久而久之,大量风格各异,美轮美奂的别墅群与群山映秀,成为一道著名的景观。 庐山深处某座秀丽的山谷外,通外谷内的盘石小径被几道铁丝网拦起。一块挂有“私人土地,闲人免入”的木牌将很多想要一探胜景的游人拦在谷外。 这天下午,顺着撒满绿荫的山道,两个人缓缓由远处走到谷口。站在木牌看了片刻,其中一个男子恭声道:“主人,就是这里了。” 站在他身后的人冷笑一声:“哼,罗烈然还真懂得挑地方。这儿人迹罕至,风景秀丽,别说躲藏,就算来常住也是享受,倒是便宜他了。” 第十一章 这两人,正是离开力天集团总部的司马望候和古天明,只是他们怎么会来到远隔千里之外的庐山?听两人口气,难道罗烈然就躲在这里? 半晌,司马望候对古天明道:“走吧,让我们进去会会他们。” 点点头,古天明走上抓着缠满倒刺的铁丝网,丝毫不顾掌心鲜血直流将铁丝网拉开一道大口,让司马望候从容钻过,跟着随他进去。 顺着谷中小道走了片晌,一座欧式风格的别墅出现在两人视野内。这别墅依山而建,顺着坡度极缓的山坡分为三层,共六栋独立房屋相连,极为庞大。 四周静悄悄没有一丝声息,两名西装革履的男子正在别墅前悠闲的坐着抽烟。一见他们进来,其中一人立刻站起:“这里是私人土地,快出去。” 微微笑了笑,司马望候和古天明全没回头的意思,只是悠闲的打量着对面的别墅,毫不理睬。互相看了看,两男子随即走了过来。 “叫你们快出去,听见没有。”说着两男子就要伸手驱赶。 突然间,就像被什么突然撞了一下,两男动作同时停顿,跟着一声不响软软瘫倒,浑身抽搐两下就不再动弹,竟已毙命。 冷冷看了两人一眼,司马望候叹道:“真是脆弱的脑神经,天明,走。” 再不看地上尸体一眼,两人径直向山坡上的别墅走去。刚爬至中途,突然正对阶梯的那栋别墅大门打开,几个人当先走了出来,跟着一旁窗户全部推开,十余名全副武装的男子露出半身,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两人。 领头走出的正是柳澈鸣,在他身后跟着高影和郑皓。一见司马望候,高影就惊呼道:“是司马望候,就是他杀了若风他们!” 上下打量司马望候一眼,柳澈鸣示意高影不要轻举妄动,冷冷道:“堂堂力天集团主席司马望候先生大驾光临,不知有什么赐教?” 司马望候哼了一声:“你没资格跟我讲话,叫罗烈然出来。” “你…”高影脸色大变,正想发作,却被柳澈鸣拦下。他缓缓道:“我们老大有事不能出来见客,司马先生有什么话尽管对我说好了。” “那好。”司马望候毫不在意的点点头:“那你就去告诉罗烈然,把他从南明那儿抢来的东西乖乖交给我,否则…” “否则怎样?”柳澈鸣沉声道。 “你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得死!”缓步走到门口,用那种令人心悸的目光环视众人,司马望候冷冷迸出这几个字。 眉毛一挑,柳澈鸣淡然道:“是么?那我倒要见识一下了,动手!” 一声厉喝,然而埋伏在四周窗口的男子却毫无动静,柳澈鸣心下微惊,不由再次喝道:“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动手!” 然而各个窗户前,刚才还杀气腾腾的众人,此刻却如被某种东西迷住,全都一脸痴呆的垂手站立,有的还捧着脑袋,满脸痛苦之色。 不知众人究竟怎么了,柳澈鸣等人一时惊疑不定的四下张望。眉间青筋微突,司马望候满意的转头四顾:“柳先生不是说要试试么?那好,动手!” 说话同时,让众人不能置信的事发生了。一时间所有男子竟同时掉转枪口,将子弹向柳澈鸣三人倾泻过来。同时司马望候背后古天明一步跨上就冲了过去。 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异能者,情况虽然大出意料,但柳澈鸣等人反应却丝毫不慢。几在众人掉转枪口的同时,他已脚底一挫退入屋中,同时高影往廊下阴影一缩消失不见,郑皓脊背往墙壁一靠也往屋中躲去。 然而郑皓刚缩入半身,古天明已一步踏上眼疾手快抓着他的手腕。只感腕上一阵钻心剧痛,郑皓不清楚对方的能力,连忙拼命挣扎。 很快吸去郑皓腕上的鲜血,古天明随手放开他,闭眼略一回味:“原来是这种能力。也好,就让我用它开始狩猎吧。” “主人…”转过身,古天明恭敬的弯下腰,等着司马望候的指示。 摆摆手,司马望候轻松的道:“随你喜欢,给我尽量杀!” 眼中精光一闪,古天明点点头往墙上撞去,人已冲入屋中。满意的看着从窗口不断闪现的枪焰,司马望候两眼笼上一层兴奋之色,起步走向门口。 此刻别墅内已是枪声大作,受到司马望候操控的男子纷纷掉转枪口向柳澈鸣等人扫射。一时间正门大厅中子弹飞射,一片大乱。 从二楼一名男子身后现身,高影一把抓着他喝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男子哪会答他,反还向努力的抬起枪口。这时旁边一名男子发现高影,立刻举枪射来。高影无奈,将男子往身前一推,人已缩入影中。 在男子被射成蜂窝的同时,高影已从那人背后出现,手中匕首利索的在他颈侧动脉一划,人已同时消失,只留下地上一名鲜血狂喷的尸体。 连闪连现,利用自己的异能,高影连杀数人。然而这些男子的位置均是为针对袭击精心设计,彼此分得极开难以一网打尽,且还能互相照应,加之武器充足,其火力覆盖整个别墅大厅,几乎没有死角。 这个防御网是柳澈鸣精心构建,本来让他颇为自豪,然而没想到此刻却用在了自己身上,让他心中一时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几个翻滚避开一阵扫射,柳澈鸣伸手向屋角一口鱼缸遥遥一招,霎时间两团水柱已冲天而起,就如两股水龙瞬间飞至他的头顶。 一股水柱悬空一展,顷刻变成一团又厚又宽的水毯,将柳澈鸣保护其中。子弹纷纷射至,却如陷进泥潭般全被裹住,难以伤到柳澈鸣分毫。 同时另一团水柱则在柳澈鸣手上盘成一个水球,旋转间不住向四周发射着尖锐的水柱。很快就有数名男子惨遭洞穿,尸横遍地。 “快,有敌来袭,通知所有人赶快过来!”柳澈鸣向郑皓大喝一声。 点头表示明白,郑皓从藏身处一跃而起,不顾漫天飞射的子弹向大厅另一头冲去。几名男子拿枪一直跟踪扫射,但都差了一点没有击中。 几步急冲往墙上一撞,郑皓倏然穿墙而过,几在他消失墙后的刹那,墙面溅起一阵弹雨。墙后是一个储放杂物的小隔间,郑皓迅速向墙壁另一头跑去。 他知道这边枪声一响,同伴们会立刻带着人来增援。自己必须赶快通知老大,自在南明抢到那颗小球后,罗烈然就把自己关在房中,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 几步跨过隔间,就在郑皓要往墙面撞去的刹那,令他不能置信的是,对面墙上突然穿出两只手,一把就向他的脖子抓去。 由于自己速度实在太快,加上突如其来,郑皓更本来不及闪避,唯有眼睁睁看着那双手抓上自己脖子。比起遭到突袭的惊愕,更让他感觉震骇的是,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具有和自己一样的能力? 狠狠捏住郑皓的颈项,同时一个人的身体也缓缓没出墙壁,不是古天明是谁?似乎已经看惯郑皓那种惊讶,他嘿的一笑:“很吃惊是不是?” 郑皓想起,高影从地底工厂逃回后,向罗烈然解释整个事件经过时,他曾提到在司马望候手下,有一个人能吸取对方的异能,难道就是这家伙? 两手捏着郑皓脖子,古天明推着他直往后退。呼吸困难,郑皓伸腿连连在他身上猛踢,然而就如中木石,古天明根本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看着郑皓不断挣扎的模样,古天明忽的一笑:“很可笑是吧?我的任务是杀死所有的异能者,因为只有你们死了,才会减少我们的威胁。而且以后主人制造生化人时,才能让他们具备相应的能力。然而我的能力却只能从你们身上得来,当你们全部死光时,我也就没有用处了。” 说到这儿,他的脸上突然流露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据我所知,只有一种生物会拼命破坏自己赖以生存的东西,最后一起走向死亡。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在古天明有如铁箍的双手下,郑皓脖子越收越紧,呼吸也越发困难,整个人渐渐处于迷糊状态,哪还听得到?像是自言自语的,古天明答道:“哦,那是癌细胞,我就像是癌细胞的存在,杀光你们的同时,也将自己变成一无是处的废物。哼,到时候,以主人的脾气,大概会毫不怜惜的把我处理掉吧…” 在这一瞬间,被司马望候控制后,古天明眼中第一次闪露出一丝丝人性的光芒。然而,也仅仅是一刹罢了,下一刻,他已再次恢复那种冷漠的表情:“我在说什么?哦,其实我一点也不怕被处理掉,为了主人,我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大概是仍有残留的意识在作祟吧,在这个封闭的密室里,我有点失常了。” 眼中厉色一闪而过,他狠狠道:“不过就是死,我也要杀了郭铭和徐东卓那两个小子。这是我唯一还残存着作为普通人时的记忆!” 一把将郑皓退到墙壁前,古天明用力一抵,已将他推入墙壁,从那头穿出。几近昏迷的郑皓哪懂反抗?就那么暴露在大厅的枪口之下。 几名男子立刻掉转枪口,柳澈鸣也注意到郑皓的危险,他大喝一声掉转水柱想要救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下一刻,郑皓背上已挨了几十发子弹。 “郑皓!混蛋,我杀了你!”见郑皓身死,高影狂叫一声从二楼一跃而下,抓起一名男子掉下的机枪对着墙壁疯狂扫射。 “高影,别冲动!”柳澈鸣见状大惊,赶紧提醒他。 就在这时,天花板上一阵微微波荡,古天明奇迹似的从上坠下就往高影扑去。猝不及防,两人立刻撞成一团,滚倒在地。 高影知道古天明能力的古怪,几在滚地同时就往两人间的影子一按缩了进去。然而当他从另一处冒出身时,才发现手掌不知何时被割开一道口子。 “糟糕!”高影大惊下向古天明望去,正好看到他吸走满手的鲜血。 就在这时,大厅左侧的大门轰的一声被踢开,陈凉带着两群人冲入厅中。嘻的冲高影一笑,古天明抓起把枪微踏一步,消失在一片影子里。 “小心!”大吃一惊,高影赶紧对陈凉大叫,同时人也消失不见。 刚刚冲进来,陈凉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听高影一声大喝。正要问怎么回事,他的身边忽的冒起一个人来。 ** 能做这种移动的自然只有高影,陈凉不由道:“小高,你刚才…” 哪知来人一言不发,转手就是一梭子射了过来。根本没有反应时间,眼见陈凉就要变成马蜂窝,一直附在他脚下的思体突然冒起。 只差毫厘,子弹在射中陈凉的刹那尽数被挡下,看着近在咫尺的弹头,他不禁流下一头冷汗。不过他身后的人却没这么好运,当下就有数人惨叫倒地。 这才发觉面前的人不是高影,吃惊之余陈凉立刻拔枪在手,他身后的人也纷纷举起枪口。目的未遂,古天明丝毫不停立刻就消失在影子中。 一下失去目标,正在奇怪,几在同时众人身边又再冒出一人。心下大惊,众人看也不看便纷纷举枪射了过去。这次的人却是正宗高影,一露头就已看到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好在他反应也不慢,瞬间再次消失。 暴雨般的子弹全部射空,打得后面墙壁噼啪作响。从较远处的另一头现身,高影赶紧大叫:“不要打,是我!” “高影,刚才那是谁?怎么会你的能力?”看清是高影,陈凉厉声问道。 高影咬牙切齿的道:“还记得我说过可以吸收能力的那家伙吗?就是他。我和郑皓的能力都给他吸收了,郑皓已经被杀,你们千万要小心。” 第十二章 从一张翻倒的桌子后缓缓站起,古天明微微向众人一躬:“不好意思,正是在下。那位朋友,你的能力非常不错,呆会儿我就会过来接收了。” “……,杀了他!”古天明的嚣张让陈凉极为恼怒,他大叫一声就举枪射去。 一时间枪声大作,那张木桌随即千疮百孔,但古天明却早不见踪影。愤愤的喝了一声“散开,小心警戒。”陈凉与高影向厅中冲去。 陈凉带来的援军很快各自占据有利位置,与被司马望候控制的人展开对射,一时你来我往,双方打个不亦乐乎。就在这时司马望候悠哉游哉走了进来。 尽管大厅中子弹飞射,混乱已极,但他却如闲庭信步般悠闲自得。见他进来,柳澈鸣收回水球五指一凝,就把所有的水向他甩了过去。 霎时间,一团有如怒潮般的水柱向司马望候狂涌而去,在柳澈鸣的控制下水势汹涌,几如暴怒的雄狮。丝毫不理从侧面冲来的水柱,司马望候仍不紧不慢的向厅里走着,也不知他是胸有成竹,还是根本没看到。 就在这时,忽听两声狂叫,几名男子突然从二楼的藏身处一跃而下,准确的挡在水潮前面。然而柳澈鸣倾尽全力一击何等威力,几人还没站稳就被水潮包裹,滚滚水潮势头丝毫不减,继续向司马望候扑去。 突然间,裹在水潮里的男子竟同时拉响自己身上的手榴弹。跟着就听几声巨响,剧烈的爆炸冲天而起,凝练的水柱再也无法保持形状,在爆炸的冲击下化作漫天水珠,四分五裂,整个大厅一片混乱。 在激射的水珠下,没有人能睁开眼睛,好容易等混乱过去,整个大厅已到处是水,一片潮湿。厅心,不知何时出现的古天明展开双臂死死护住司马望候,在他背上扎满爆炸激起的玻璃木片,鲜血浸透衣衫。 但看古天明模样,却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确定危险过去,他小心翼翼的恭声道:“主人,您没事吧?” 默默沾湿的头发,古天明皱了皱眉:“算了,给我杀了他们,一个也不要留。” 低应一声,古天明再次消失,同时司马望候也继续向大厅另一头走去。 “停下,不准动!”几名爬起身来的男子见司马望候已走到眼前,立刻举枪把他围了起来。 面对枪口,司马望候既不动,也不说话,只是高举双手眯眼看着他们。突的想起刚才那一幕,柳澈鸣立刻叫道:“赶快开枪!” 嘻的一笑,司马望候淡然道:“你们都听见了吗?赶快开枪。” 齐齐一转,几名男子立刻掉转枪口对准柳澈鸣。柳澈鸣只感心下一片冰冷,这司马望候究竟有什么能力,竟能在眨眼间就把敌人变为自己的玩偶? 理也不理几人,司马望候继续前行,沿途所过,刚刚爬起身的男子无不神色古怪的掉转枪口加入战团,目标自然是柳澈鸣等人。 想不到自己带来的手下居然全部阵前倒戈,陈凉又惊又怒,抬手杀死几个胡乱开枪的男子,他阴沉着脸向司马望候直走过去。 王八蛋,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沿途众人纷纷向他射击,但左右弹头全部被附在他体外的思体裹住。弹头越积越多,一眼看去就如在他体外裹了一层弹雨,极为怪异。 几步走到司马望候身边,开枪打死几个挡在他前面的男子,陈凉操控思体微微一动,被其裹住的弹头全部自动转向,一直对准外面。 “去死吧,你这怪物!”厉声一喝,思体微缩一鼓,所有弹头全部飞射而出。 司马望候惊讶的转过身,随即被如雨的弹头湮没。刹时一团血雾爆起,顷刻间他已变成一团血肉模糊的人形肉块摔在地上。 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杀了司马望候,陈凉不能置信的呆了片刻。待确定面前的尸体确实就是他本人,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呢?做个梦就这么值得高兴?”突然,从他身后传来司马望候冷冰冰的声音。 “……!!”心下大惊,陈凉赶紧转身,脑袋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悠哉游哉的从陈凉身后走上,司马望候眉间青筋突现。他悠闲的看着痛苦捂头倒地的陈凉,微微叹了口气:“你们这些超能力者最是麻烦,发达的松果体让我不能有效的控制你们的思维,洗脑也只能慢慢来。比起来,那些立刻就能听我话的人就可爱多了,所以我才想把你们都杀掉,制造肯乖乖听话的异能者。。” 顿了顿,司马望候有些感慨的看着混乱的大厅,叹道:“可惜,要制造这样的人,那种球体必不可少。如今两个被那两个小子吸收,一个在我体内,我只好来找剩下那一个。你们,拿着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肯乖乖交出来,你们不是明摆着找死吗?快说,罗烈然藏在什么地方?” 被剧烈的痛楚压制得趴倒在地,陈凉只感觉脑子里翻江倒海,疼得几欲炸开。勉强睁眼向前看去,他这才看到地上“司马望候”的尸体已变做另一名男子,看来刚才他是中了某种幻术,才会在大意之下让司马望候轻易得手。 “快说!”司马望候厉喝一声,陈凉只感脑中剧痛再次加剧。 看着惨叫不止的陈凉,司马望候慢悠悠的道:“骨头挺硬啊,看来虽然这儿不是个好地方,我也只能花点时间从你脑子里慢慢找答案了。虽然变成白痴再洗脑的效果不怎么好,不过算了,将就着用吧…” 说话同时,他眉间突现的青筋再次暴凸而起,同时周围男子自动围拢过来围成圆圈把他护在中心,警惕的举枪注意四周情况。 全身一颤,陈凉两眼猛的瞪大,就像被什么东西吸引,前一刻还惨叫的他完全没了声息,同时丝丝血筋缓缓自他脸上浮现,就如一组诡异的纹面。 居高临下看着陈凉,司马望候也进入某种类似失神的状态,两人间就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联系起来,给人一种化为一体的古怪错觉。 难怪司马望候不肯在这里用这招,要破开精神力强于常人的异能者的脑海,他必须击中全部精力。这种全无反抗之力的状态,只有靠别人守护,但在这有别的异能者虎视眈眈的地方,其危险仍不亚于在受了鲜血刺激的鲨鱼边游泳。 柳澈鸣高影等人也察觉到这边的异样,两人大感焦急。然而虽有心要来救援,但现在大厅里几乎所有人都被司马望候控制,加上神出鬼没的古天明,他们自保已是极为勉强,哪还有余力救人? 就在这危急关头,突听一阵吱吱嘎嘎的金属扭曲之声,大厅内所有窗框吊灯,还有众人手里的枪全部微微震颤起来,似乎受到某种物质的驱使。 “老大,是老大来了!”高影一愣,立刻惊喜的大叫起来。 古天明正要攻击柳澈鸣,突见异状也大吃一惊。一听居然是罗烈然来了,想也不想他一步踏入一片阴影中,跟着已在司马望候身边现身。 “快把枪丢掉!”大喝声中,他一把抱起司马望候就往外扑去。 几在同时,天顶吊灯轰的一声直坠而下,还在半空组成复杂图案的铁枝已全部散开,就如强弓劲弩般四下飞射,眨眼工夫就有数人惨遭射杀。同时所有人的枪全部扭曲变形,部分靠近大门的男子手里的枪还翻转过去,将主人捅穿。 被古天明打断,司马望候无法继续,陈凉只感脑中一松,仆倒在地。同时围在他们四周的男子有半数枪械被毁,另一半则直接死在自己的武器下。 翻身爬起,司马望候一件厅中情景,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 “罗烈然,你终于肯出来了!” “有贵客大驾光临,我又怎能不出来一见?正好我对司马先生私下搞的那些东西也挺感兴趣,加上手下的仇,就在这儿一并了结好了。” 随着说话声,罗烈然缓缓从另一侧的大门里走了进来。高影冲上扶起昏迷的陈凉,和柳澈鸣一起走到他身边。可怕的是,尽管满屋都是他们的手下,但却没有一个人站在他们那一边。 古天明微一招手,残存的男子默默走到司马望候身边,把他围了起来。这些男子脸上都是同一种冷漠表情,要不是还在眨眼呼吸,让人几疑这是一群死人。 看了一眼,罗烈然冷笑道:“那种球体的能力果然可怕,司马先生区区一个普通人,得到它的力量后竟有如此威力。这实在让我心痒难耐,忍不住迫切的想看看我自己手里那颗究竟能带给我什么样的能力。” 愕然一愣,司马望候忍不住哈哈大笑:“罗烈然,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无论什么人,都只能具有一种能力,所以球体只能被普通人吸收,我才不信你能吸收,或者肯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交给一个普通人。” 跟着他冷然道:“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乖乖把那东西交给我。我或许会大发慈悲在洗脑的时候让你们少受点罪,不然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王八蛋,有种就来啊,光会叫那是狗!”高影忍不住骂道。 摆摆手止住高影,罗烈然朗声道:“时间,空间,精神,物质。这是构成整个宇宙的四种本原,而这四颗球体,正分别代表这四种能力。空间的能力被徐东卓得去,物质的能力被郭铭得去,你司马望候得到的是精神能力。” “那么…”他缓缓从怀中掏出那颗小球:“这里面,就是时间的能力。” 看到球体,一瞬间司马望候眼里不可抑制的发出贪婪的光芒。他喃喃的道:“对,就是它了,有了它,加上曾遁手里的光碟,我就可以继续进行计划。” 霎时间,他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你拿着它也没用,快交给我!” “是吗?”罗烈然冷冷一笑:“谁说没用,你以为我不能吸收它?” 司马望候稍微清醒点了,他不屑道:“别想故弄玄虚拖延时间,我告诉你,今天你交出来它是我的,不交它也是我的!” 哼了一声,罗烈然缓缓道:“舍利为佛门圣物,具有包容一切的无上伟力。我费尽心机将它抢到手,就是为了以它做媒介,让球体内的能力和我本身的能力融为一体。我本不打算在找到万全之策前用它,不过既然你千里迢迢来了,我就破例让你看看,控制时间究竟是什么样的能力!” “可惜啊,我本打算将四种能力全部吸取,到时整个世界将尽在掌握之中。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几经周折失去三颗,好容易才让它到手,不过这也足够了。”谓然一叹,罗烈然又拿出舍利,和球体一起放在掌中。 “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死死看着罗烈然手里的两样东西,司马望候不能置信的道。 闷哼一声,罗烈然用指甲划破手指,将鲜血滴在舍利和球体上,跟着运劲一捏。霎时间,一团纯白裹着金黄的细丝便如撒网般自他掌中冒起,缭缭绕绕往罗烈然身上缠去,不过片刻已将他裹得只剩一个人形。 在被封闭的最后一刻,他吩咐道:“拦住他们!” 目瞪口呆的看着罗烈然的行为,司马望候心疼得直打哆嗦。突然间他尖叫一声:“混蛋,那是我的!快,给我杀了他们,把它抢下来!!” 得到吩咐,古天明率先冲了过去,同时周围男子也一拥而上。尽管没有武器,但一群神情漠然的男子沉声不响的涌来,仍是件极为可怕的事。 第十三章 这边柳澈鸣三人也展开反击,对方没了武器,哪会是他们的对手。将四周的水滴汇入掌中,柳澈鸣五指一紧,两手已裹上两条细长的水鞭,挥着鞭子就像众人抽去。水鞭看似柔弱,但每在挨上人身时边缘立刻结冰硬化,变成锋利的刀刃,只见两条晶莹水束在人群里往来缠绕,片刻已激起大蓬鲜血。 高影和陈凉则将古天明拦住,吸收的两种能力均不是主动攻击型的能力,加之没有武器在手,古天明用尽办法也没法靠近罗烈然一步。 就在双方相持不下之时,按捺不住的司马望候亲自走上。遥遥伸掌对高影和陈凉一抵,两人只感脑中剧痛,不由捧头连连后退。司马望候一刻不停逼着两人连连后退,古天明趁机几步冲到就如木乃伊的罗烈然身边。 柳澈鸣见状大惊,然而被一群悍不畏死的男子缠着,他根本无法分身,只有心急如焚的看着高影抓起一根铁条往罗烈然身上狠捅。 被司马望候逼到墙角,高影和陈凉只觉脑里就像有一团火在烧,疼得两人几乎无法思考。眼中露出残忍之色,司马望候缓缓的道:“先收拾你们这帮小喽啰,我再杀了罗烈然,想办法回收球体!” 眉间青筋再次膨大,在司马望候施加的压力下,高影和陈凉眼眶周围血筋凸现,有的毛细血管已开始迸裂,丝丝鲜血顺脸颊流下。两人双目血红,满脸痛楚,此时别说是施展能力,连靠自己站起来都力有未逮。 司马望候正要一鼓作气切断两人脑中的大动脉,后方奇变骤生。古天明手里的铁条突然发出一声微微的吱嘎声,倏然拉长往他腹部一捅。哇的惨叫一声,古天明结实的身体立被捅个对穿,不由连连退后。 同时包裹在罗烈然体外那层硬壳发出一声脆响,刹时化为万千碎片炸了开来,无数碎屑飘散空中,竟奇迹似的渐渐变淡消失不见。同时身在其中的罗烈然缓缓站起身来,淡然环目一扫。 “我、我的球体,怎么会不见了…”冷冷看着所有碎屑消失,司马望候满眼惨然。只感压力一松,高影和陈凉惨哼一声,同时滚倒。 罗烈然还是罗烈然,精神气质并未像司马望候刚得到球体能力时变化那么大。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他的眼中多了份以往没有的从容,那是看淡一切,并拥有足以让自己傲然一切的力量的从容。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停手,愣愣的看着他。似乎一点不觉自己成了众人的焦点,罗烈然缓缓闭眼似在感受什么,半晌才睁了开来。 “可惜,实在太仓促了,力量没有完全与我融合。不过没关系,有了它,我已足以收拾你!”说着他倏然转身对司马望候厉声道。 愣了一下,司马望候随即咯咯大笑起来:“要完全吸收能力,至少要在特定的条件下花费三天。否则只有像那两个小子一样,只能得到球体内初步的能力,除非有所突破,不然就是废物一个!刚才你顶多才用10分钟,能得到什么,恐怕连皮毛也算不上。杀我?先顾好你自己吧!” 说着他缓缓向罗烈然走了过去:“事已至此,也罢,我就先杀了你的部下,再把你洗脑,带回去慢慢研究怎么从你身上挖到有价值的东西好了…动手!” 言罢司马望候厉声厉喝,众男子又继续向柳澈鸣疯狂进攻,古天明也和高影与陈凉战作一团。罗烈然仍没有动,从容镇定的看着慢慢走来的司马望候。 现在只是他们两个人间的战斗,无论谁失败,另一方都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随着两人不断接近,大厅内的空气骤然变得冰凉。 接近到足够距离,司马望候两眼不可抑制的发出兴奋的光芒。在这个距离下他有充分的把握让罗烈然用不出任何能力,随后再控制他脑内血管堵塞,让其全身瘫痪,接下来要杀要剐,也就随他处置了。 然而就在他要发动能力的刹那,罗烈然突的缓缓吸了口气。一瞬间,一切都静止下来。不是错觉,而是真真正正的完全静止。 柳澈鸣挥出的水刀在半空凝止,细散的水滴静静悬浮空中,一动不动。所有人都保持前一刻的动作,呈现各种姿态如雕塑般矗立原地。司马望候也不例外,他还保持着一只脚跨出的模样,甚至连飞扬的发丝都没有落下。 屋外,阳光灿烂,风吹树摇,鸟语花香,没有受一点影响,甚至大厅别的地方,水仍在滴落,一切正常。但就在以罗烈然为中心的一整块范围内,所有的物体,甚至包括空气的流动都停顿下来。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副立体的静止画面,好像有一台三维全息照相机把众人刚才的动作全部拍下,再将全息成象图放出来,显得无比诡异。 难道这就是罗烈然的能力,控制时间的能力,时间静止!? 果然,只有罗烈然行动无碍,迈着一如既往的步伐,他悠悠然走到司马望候身边,轻轻的道:“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能力…” 虽然完全无法动弹,甚至连眼珠也无法稍动一下,但从司马望候那仿佛凝固的目光里,竟似散发出一股深深的惧意。 “打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老兄长什么模样。”罗莉然悠然说着,伸手摘下司马望候的面具往旁一抛。刚一离开罗烈然的手掌,面具就凝定半空。 出现在罗烈然眼前的,是司马望候那张稍显畸形的面孔。微微皱下眉头,罗烈然从地上抓起一根铁条,轻松一晃已将其转换成一柄利刃。 “在时间静止的状态下,你听不到,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不过,一旦你身上有任何伤口,时间恢复正常的同时,伤口也会补上失去的那段时间。”罗烈然悠然的自言自语道:“也就是说,只要伤口够深,失去的时间够长,我可以让你在瞬间变成一具干尸。”说着,他举刀轻轻在司马望候颈侧划了一下。 锋利的刀刃刮过,紧绷的皮肤分开,内里的肌肉也在刀锋的切割下纷纷断裂,一道深足两厘米小伤口出现在司马望候脖子上。然而在静止的时间内,血液无法流出,令得那道伤口干净无比,就如一个被割破的人体模型。 眯眼看了看,罗烈然喃喃道:“似乎还不够…”说着又伸刀过去。 就在这时,凸起在他两眉间的青筋猛然一鼓,罗烈然两眼瞳孔倏然涨大,他低喝一声:“不好!”一丝鲜血已自眉心喷溅出来。 司马望候说得对,由于吸取的时间实在太短,罗烈然根本无法全部继承球体内的能力。要不是有舍利相助,加上他本身也具有能力,恐怕连这短暂的小范围操纵时间的能力也无法发挥。饶是如此,其威力也足以令人咋舌。 就在刚才,罗烈然那不稳定的能力出现波荡,一瞬间静止的时间恢复正常。唰!柳澈鸣手中的水刀继续割出,古天明和高影也同时踢了对方一脚向后倒去,而司马望候颈上的伤口,则立刻补足失去的时间。 噗唰!一股鲜血自伤口中直标而出,同时当啷一声面具坠地。司马望候惨叫一声,捂着脖子一把抓起面具扣回脸上,片刻半个脖子已是鲜血淋漓。 “罗烈然,好啊你!”带着无比愤恨的眼神,司马望候狠狠叫道。 此刻罗烈然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第一次使用能力就失败,对他的打击是勿庸置疑的。吸收球体的能力,不啻于在罗烈然自身稳定的异能中强行加入另一股力量,虽有舍利融合,但由于吸取仓促,这就好像让罗烈然变成一具不稳定的强力机械,虽然运作起来威力无穷,但极易出现毛病。 还未将能力全部融汇熟悉就贸然使出,其失败的直接后果就是让罗烈然大脑受到相当的损伤。一时间他脑中剧痛,不由捂着头连声惨哼。 “老大!”高影惊呼一声,赶紧从阴影中移动过去把他扶住。 古天明也抱住司马望候,立刻撕下一副衣襟为他包住颈上的伤口。刚才的特异情况让双方不由分了开来,但两帮人仍狠狠盯着对方。 一手捧头,罗烈然艰难站起看着司马望候,司马望候也狠狠看着他。片晌,他终于冷冷丢下一句:“我们走!”立刻向外走去。 罗烈然没有阻拦,任由司马望候一帮人退出别墅,向谷外走去。 柳澈鸣见状不由道:“老大,难道就这么让他走掉…” 罗烈然轻轻吁了口气,缓缓摇头道:“我和他都清楚,现在谁也没把握收拾对方。司马望候必须立刻疗伤,我也要赶紧熟悉刚得到的能力。如果再继续斗下去,我和他恐怕都活不了…” “他们太嚣张了,郑皓难道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高影不忿的道。 “小高!你给我闭嘴!”柳澈鸣厉声一声打断他的话。 罗烈然苦笑道:“小高说得对,这次是我的错。得到球体却犹豫不决,藏身处又被司马望候轻易找到,结果仓猝应战损失惨重。不过我罗烈然在此起誓,下次再见面时,我会将他司马望候碎尸万段,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顿了顿,他又吃力的吩咐道:“这里不能再呆了,澈鸣,你立刻准备毁去别墅。小高陈凉,你们收拾必要东西,尽快离开这儿。我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尽快适应新的能力。” “一个星期…”罗烈然沉声一笑:“只要一个星期,当我再次出来时,无论是你司马望候,还是方老头或者特调科,我都要你们臣服在我的脚下!” 默默点点头,柳澈鸣三人立刻各自下去准备,大厅中只剩罗烈然一人。 ** 然而谁也没有发现,在别墅一侧山坡的一棵树下,丛生的杂草中正趴着两个人默默看着大厅中发生的一切。他们正是特调科的韩锐和张竞。 放下高倍望远镜,张竞咋舌道:“乖乖,刚才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韩锐哼了一声:“你问我,我问谁去?好容易追到这儿,就看了一出好戏。不过看来传言是真的了,司马望候的能力实在可怕,那些人还没挨近他就跟发疯似的掉转枪口打自己人,这种人要任由他在社会上胡来,那还了得?” 张竞点头道:“看来那种球体果然很厉害,罗烈然吸收了他,居然能把周围所有东西全给静止。我的妈呀,这不就是俩怪物么。” 韩锐匆匆道:“没时间废话了,队长吩咐咱们一找到罗烈然就马上回报。看样子他们又要撤离,赶紧通知队长,然后悄悄跟上去。” 正要离开,张竞突然拉住韩锐:“副队长,要不要拼一下?” 韩锐莫名其妙的转过身:“拼什么?” 张竞不答,只是从随身背囊里拿出一只卡宾枪,再摸出一个高倍瞄准镜结上:“看样子罗烈然和司马望候已经两败俱伤,机会难得,要是等他把伤养好了,再习惯了那种能力,就算队长带人过来,恐怕也要死不少人才能收拾他。所以要不要趁这个机会一枪把他作掉,一了百了。” 韩锐摇了摇头:“别开玩笑,罗烈然的能力你还不知道?金属子弹对他根本没用,反而会暴露咱们。还是按预定计划,继续跟踪。” 张竞退出弹匣弹出一颗子弹交到韩锐手里:“这我当然知道。这子弹是我从局里要的,特制钢化玻璃弹头,他能控制才见鬼了。副队长,我说就干了吧!” 将弹头晶莹的子弹在手里掂了掂,韩锐考虑片刻,终点头道:“那好,只开一枪,无论行不行,我们立刻撤离,不准停留,明白吗?” 第十四章 张竞嘿的一笑,把枪架好:“你就放心吧,这虽然不是专门狙击枪,我也没正东那么好的枪法。不过在这个距离,我还是有把握一枪爆了他的头。” 慢慢调整着瞄准镜,张竞屏息静气缓缓把食指放到扳机上,果断扣下!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弹头瞬间划过数百米的距离射向罗烈然的太阳穴。眼看他就要被子弹穿透,突然间,弹头在他额前一寸的地方凝止下来。 一切实在发生的太快,罗烈然甚至连头都来不及抬起,仍保持着垂头沉思的模样。然而那颗钢化玻璃弹头就像被什么陷住似的,愣是一动不动悬在半空。 目瞪口呆的从瞄准镜里看着这副怪异的情景,张竞喃喃道:“我的妈呀,那是一颗玻璃弹头,他罗烈然怎么可能让它静止下来…” 猛的反应过来,韩锐失声道:“不好,那是他的另一种能力…” 说到这儿,两人突然同时愣住。别墅内,罗烈然缓退一步离开子弹的直线距离,跟着砰的一声子弹将后面地板射穿一个洞,他倏然抬头向两人望来。 “不好,快跑!”知道事情已经败露,韩锐和张竞跳起就跑。 然而还是晚了,哗啦一声,别墅两堵窗户几乎同时碎裂,柳澈鸣和陈凉跳出就向这片山坡扑来。控制一股水束在窗外一棵大树的横枝一颤,就如荡索似的,柳澈鸣已飞扑入树林中。而陈凉则控制思体卷住窗台,一把将他扔出。 两人以惊人的高速向韩锐和张竞不断接近。张韩两人都不具备战斗能力,刚才匆忙逃跑武器都仍在树下,现在只有拼命逃走的份儿。 然而柳澈鸣和陈凉熟悉地型,不过片刻就将两人追上,一前一后把他们夹在当中。将水束聚在身周,柳澈鸣略一打量就冷笑道:“原来是特调科的朋友。真难得广州分手后你们居然能追到这儿来。” 左右看看,韩锐知道是逃不了了,他低声道:“看来是没法子了。呆会儿由我缠住他们,你赶快走,只有你的能力能逃出去,明白吗?” 张竞大急:“副队长,那你怎么办?” 见两人还在嘀咕,柳澈鸣喝了一声:“陈凉,杀了他们,免得夜长梦多。” “快走,这是命令!”见势不妙,韩锐狠狠在张竞背上推了一把。 知道现在不是婆妈的时候,张竞一咬牙就地一跃,人已跳起七八米高飞身抱住一根树梢。同时韩锐则转身不顾一切的向柳澈鸣扑去。 “追上他!”吩咐一声,柳澈鸣缠在身周的水柱倏然加速,就如一条彩带绕着他旋转不止。就在两人接近的刹那,水束猛然卷出。 陈凉体外的思体卷着树干,就像无数触手般带着他爬上向张竞追去。回头一望,张竞刚好看到与柳澈鸣交错而过的韩锐体外溅起一股鲜血。 腹下被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韩锐脚底一软跪倒在地。冷哼一声,柳澈鸣缓缓走到他身边,水束缠在韩锐脖子上,内侧边缘凝练紧缩。 “快下来,不然我就杀了他!”柳澈鸣回头对张竞喝道。 一咬牙,张竞大叫:“副队长,我一定会为你报仇!”言罢脚下一蹬,高高跃起向另一棵树跃去,陈凉随即追了过去。 “哼,不愧受过专业训练,行事果然果断。我不喜欢杀人,但非常时期,只好对不起了。你还有什么遗言?”柳澈鸣对韩锐道。 喷出一口鲜血,韩锐吃力的笑道:“我死后多烧点童女给我,记住,年纪扎得越小越好。” 皱皱眉头,柳澈鸣点头道:“我知道了,安心上路吧。” 水束倏然收紧,一蓬热血飞溅起柳澈鸣的眼前。 十分钟后,树丛分开,陈凉回到他的身边:“对不起,让那小子给跑了。” 点头表示知道,柳澈鸣道:“没关系,他们只要不再跟着就好。我们和这些人迟早会有一战,但不是现在,回去吧,立刻保护老大撤离。” 再回头看了韩锐的尸体一眼,柳澈鸣摇了摇头,低叹道:“童女?” “怎么了?”陈凉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安全后陪我去找个纸札铺吧。”说着,两人大步向坡下走去。 ** 同时,远离这处山谷的一座峡谷边,盘山道上正站着一群人。 看了跟在身后的众男子一眼,古天明问司马望候道:“主人,他们怎么办?” 因失血过多,司马望候脸色苍白。闻言他没好气的冷哼道:“这帮废物只是临时的工具而已,难道还有值得我洗脑的价值么?我不过是暂时控制他们的精神,一旦离开我的能力范围他们就会恢复正常,我可不想身边成天都跟着这帮废物,也不想把他们乖乖还给罗烈然,你说怎么办?” 古天明点点头:“是,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说着他走上在一名男子背后一踹,那男子一声不响坠入峡谷,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谷内茂密的树林内。奇怪的是,不仅那名男子不懂反抗,其他男子也像视若无睹,全都木然呆立,毫无一点反应。 就这样,古天明不断将泥塑般的众人推入谷内,片刻间山道上就只剩他们两人。就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古天明拍拍手走回司马望候身边。 “主人,全部办妥了,我扶你离开吧。”他小心翼翼的扶起司马望候。 正要离开,司马望候突然咦了一声:“那是谁?” 转头看去,只见山道侧面的山坡上,一个人影在各树间的枝头上灵活的来回飞跃,不断向这里接近。仔细一看,正是逃出的张竞。 “轻功?难道世界上真有武林高手?”古天明目瞪口呆的道。 “笨蛋,那是个异能者,快去拦下他!”司马望候没好气道。 点点头,古天明往路旁一团影子里一踏,人已消失不见。这时张竞刚行至两人不远处,他也发现了司马望候和古天明,此时正在逃跑,他不想招惹两人,因此在一棵树上一跳,他就准备改变方向避开他们。 然而突然间,他忽的发现古天明竟然不见了,心下不由大惊。几在同时他身旁一丛树叶的碎影一荡,古天明已跳了出来。 猝不及防,张竞大惊失色,想要避开已是不及。只觉腹部猛然传来一股大力,他一声惊呼已被古天明踢下山坡,狠狠摔在山道上。 “唔…”惨哼一声,张竞刚要爬起,突觉脑中一阵剧痛,跟着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从司马望候身边冒出,古天明对收回手的他道:“主人,怎么处置他?” 从张竞身上搜出证件,司马望候意外道:“竟然是特调科的人?” 思考片刻,他嘻的一笑:“这可有趣了,这个人可能有很大的用处…背着他,我们立刻离开。过两天,我会给谢子龙一个很大的惊喜。” 一言不发扛起昏迷的张竞,古天明和司马望候很快消失在山道转角…… ** “队长,张竞回来了。”走入房间,祝依芸对正埋头看书的谢子龙道。 “是吗?快带我去。”扔下手里的书,谢子龙立刻站了起来。 在方老的会客室中,张竞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等着谢子龙的到来。见他只有一人,谢子龙心里一沉:“副队长呢?他在什么地方。” 面有愧色的埋下头,张竞低声道:“我们跟踪罗烈然被他们发现,副队长为掩护我逃走,已经被柳澈鸣给杀了。”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谢子龙痛苦的闭上眼睛。 祝依芸却冷静得多,他赶紧道:“你们探听到了什么?” 张竞咬了下嘴唇,沉声道:“在我们找到罗烈然之前,司马望候已先一步找上门,两帮人还大战了一场。罗烈然利用舍利做融合,把最后一个球体内的力量吸收,变得非常厉害,他和司马望候两败俱伤,郑皓也也死了。后来司马望候逃走,我们也准备撤离时就被发现,然后副队长他……” 一听最后一个球体的力量也被解除,方老惊问道:“那是什么样的能力?” 张竞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当时隔得比较远,我只看到在一瞬间,罗烈然周围所有的东西都静止,洒在半空的水滴也不例外,只有他一个人能动。”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能力?谢子龙愤愤的道:“我太大意了,难怪他千方百计也要夺得舍利,原来竟是用它做融合媒介。之前预计全部落空,不仅最后一颗球体被吸收,罗烈然还具有两种能力,这下更难收拾他了!” 方老点点头:“谢队长说得没错,我们确实过于乐观的估计了形势。既然罗烈然已经吸收球体同时具有两种能力,那么之前的计划就必须改一改。” 孙易也点头道:“方老说得对,这次郭铭他们在力天总部大闹一场,杀了孙白和林显伟,伤了巫泽,司马望候又和罗烈然斗得两败俱伤,现在他已处于较弱一方。我建议我们集中精力先对付司马望候,再向罗烈然下手。” 他这话立刻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同,谢子龙也不禁考虑起来。这时张竞突然道:“队长,虽然表面看是这样,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先对付罗烈然。” “哦?为什么?”谢子龙奇怪的问道。 张竞道:“是这样。和司马望候一战,罗烈然手下仅剩柳澈鸣,陈凉和高影三人,跟随他的一般喽啰已经死亡殆尽。而且据司马望候所说,要全部吸收球体内的能力,至少要三天时间,罗烈然却因形势危急只用了10分钟。结果就是新的能力反而让他的状况变得极不稳定,不仅原有能力受到影响,新的能力更难以发挥,在杀死司马望候的关键时刻出了问题,功败垂成。” 顿了顿他又解释道:“反看司马望候那方。现在司马望候对能力的运用越发纯熟,我就亲眼见他顷刻间控制罗烈然手下所有喽啰。而他的手下虽然仅剩巫泽和古天明,但他们的能力都不容小看,特别是古天明的吸收能力,足可以一当十。再则司马望候身为力天集团主席,实力庞大,很容易就能聚起新的力量。所以我建议还是先从罗烈然下手,再一鼓作气收拾司马望候。” 听他的解释,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方老忍不住道:“不过你们的行踪已经被罗烈然发觉,他们肯定会离开庐山,该怎么去找他?” 张竞自信的道:“这点不用担心。逃过他们的追杀后我立刻又绕了回去,一直跟着他们直到新的藏身地点,现在罗烈然绝想不到他已在我们的监视之下。” 考虑片刻,谢子龙断然道:“那好,就按你说得办,计划不变!” 看看谢子龙,孙易轻声问道:“老头子?” 方老呵呵一笑:“谢队长的话不无道理,不过谢子龙不是普通人,再怎样他也已经吸收球体内的能力,不容小看。我觉得还是应该慎重一点。这样好了,计划暂时不变,但还是先派人去探探情况,做好完全准备。” 张竞一听立刻急道:“队长,机会稍纵即逝,要是让罗烈然起了疑心再跑掉,就什么都晚了,赶快下决定吧。” 对张竞的态度微微有点奇怪,郭铭和徐东卓忍不住对看一眼。这时谢子龙已对尹兰道:“你马上通知文栋和得贵叔赶过来,另外再从公安部抽调一批秘密特警,立刻准备展开行动!” 应了一声,祝依芸立刻离开。方老还待再劝,谢子龙伸手制止他:“方老先生,张竞说得对,机会不等人,我已决定立刻行动,杀罗烈然一个措手不及。到时还希望南明能全力协助。”说着人也径直离开。 第十五章 “这不像谢队长的作风,他为何这么急?”等他走后,孙易忍不住道。 方老叹了口气:“看来谢子龙时日已经不多了,所以他才急着趁自己还能行动时,把这件事彻底解决,所以才失了冷静。” 徐东卓奇怪道:“怎么会?他这些天精力充沛,连咳嗽都几乎听不到了。” 默然片晌,方老缓缓道:“不,正是这样才可怕,这是典型的回光返照。” 众人一时沉默下来。虽然双方是官民不相属的关系,但身为特调科队长的谢子龙仍然让人尊敬。此刻听到他时日无多的消息,几人均心里不是滋味。 “那我们要参加吗?”顿了顿,郭铭不由问道。 方老点点头:“参加,从目前情况看,先对付罗烈然的确是正确的选择。何况我们只有合作才有胜算,只是,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郭铭和徐东卓能看出张竞的异样,老而弥坚的方老怎会没有发觉。然而张竞的话没有一点破绽,一时异样也无法证明什么,所以没人点破。 “那,老头子,我们要不要做些另外的准备?”孙易低声问道。 方老摇了摇头:“不,如果让谢队长发现,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大家多做些准备也就是了。郭铭东卓,你们能力已有所突破,记住,一旦和罗烈然以及司马望候交战,你俩将是我们唯一的指望。” 徐东卓挠着头嘿嘿笑道:“放心,我们肯定会尽力的啦。” “对了,雷禅他们怎么样了?”说着方老转向孙易。 孙易答道:“血清来得很及时,给雷禅和漠羽注射后,他们的情况已趋于稳定。庞令明的伤也在迅速恢复,悦慈正在照顾他,这两天尹兰还在为他的事生气,不过人却一直呆在雷禅身边,相信雷禅醒过来后,她也会一起行动。” 想起好友,郭铭赶紧问道:“那陆文呢?” 孙易呵呵一笑:“他就更不用担心了,这小子根本就是个怪物,昨天就已经活蹦乱跳吵着要离开,再观察两天,就可以让他出来了。” 方老满意的点点头:“嗯,那就好,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各自离开,出来后,郭铭和徐东卓并肩向住处走去。边走郭铭边道:“虽然老头子说不要紧,但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没那么简单。” 徐东卓赞同道:“对,无论是司马望候还是罗烈然,都不是简单人物,很难相信他们发觉暴露行踪后,还会继续被人跟踪。” “那你是说,张竞可能提供的是假情报?” 徐东卓大摇其头:“不会,这个可能性太低,张竞也没理由做这样的事。我担心的是,这说不定是罗烈然将计就计设的陷阱,我们可不能一脚踩进去。” 郭铭蔚然一叹:“是啊,但又有什么办法。你也看到了,谢子龙想趁最后的机会一举把他们收拾,恐怕就算是陷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一脚踩进去。” 徐东卓也不由皱起眉头:“这就是麻烦的地方,因为我们合作的关系,反而不能做些明显的防范,估计方老也很为难。说不得,只有到时多加小心了。” “这个感觉可不好,就好像明明知道不对劲,还得硬走下去一样。” 徐东卓无奈的耸耸肩:“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咱们只能听命于人。” 顿了顿,他又道:“这个想法只能咱们俩知道,如果让谢子龙他们晓得了,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就小心一点,到时随机应变吧。” 郭铭无奈叹道:“我明白,真让人不安啊。” 徐东卓看看左右没人,一把攀上他的肩膀:“我也觉得这么被动不是个办法,要不咱俩商量个办法,希望到时能有点用处吧。” 郭铭点点头:“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小声嘀咕着,两人迅速消失在楼道转角处。 然而两人都没发觉,等他们离开后,后面拐弯处忽的转出一个人,不是张竞是谁?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冷冷一笑,他也很快离开。 ** 两天后,病房中所有人都痊愈出院。找来众人,方老和谢子龙宣布两人制定的作战计划,决定第二天全面突袭罗烈然一众。 事前已有所预料,众人自然没有异议。出院以后,庞令明变得非常低调,来之前还和谢子龙密谈很久,看来之前邓羽飞所说自首的事确非虚言。 虽然单独站在一旁与众人格格不入,但自打进来后郭铭和林宜璇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彼此。他俩的事早就传开,倒也没人奇怪。 很快讲解完计划,方老道:“罗烈然和司马望候两人的危害,想必大家都非常清楚。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此战成败直接关系整个异能界,不,甚至是整个国家的安危。此去危险非常,也许有很多人会…所以在明日出发前,每个人都可以考虑清楚,如果有谁要退出我们绝不勉强。” 知他说得是实,尽管没人想要退缩,但房中气氛却不由自主变得冰冷起来。每个人都在心里默默掂量,默默思考,一时没有一个人说话。 轻咳两声,谢子龙缓缓道:“今晚将是最后平静的时间,我们会给大家最大的自由,望各位擅加利用,把没做的事做完。当然,我指的不是写遗书。” 他的笑话没有引来任何人的笑。奇怪的是,此刻谢子龙又恢复到以前的模样,无精打采,时不时的咳嗽,然而他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陆续散去,每个人都走向不同的地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追上郭铭,徐东卓问道:“今晚你有什么打算?” 郭铭边走边道:“不知道,我想一个人呆一下。” 点了点头,徐东卓笑道:“和我想的一样。从刚才我就在想,要是知道我俩在干这么危险的事,老爸老妈不知会怎么想,恐怕他们现在还以为我们在学校乖乖上学呢。先是南明集团,再是特调科,用尽一切手段帮我们瞒着父母,所以这些日子我才能尽情折腾,从没想过家里的事。” 郭铭也不由叹道:“是啊,说起来好久都没回家了,暑假也是找借口瞒着父母。这次的事情了解,我也该回去看看老头子了。这些日子从老头子那儿挣了不少钱,却一直没机会花,至少也能搞个衣锦还乡吧。” 徐东卓不由失笑道:“衣锦还乡?你怎么给你老爹解释帐户里的钱?难道告诉他你是玩命拼回来的啊?我说咱们回家还是乖乖做普通人的好。” 郭铭不禁也笑了:“你说得对。不过我有预感,无论胜败,这次恐怕都是最后的战斗。要是我万一出了什么事,老爹恐怕连我是怎么…” “呸呸呸!”话没说完,徐东卓已连声打断他:“别说这种丧气话,出道这么久,咱俩兄弟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过,怎么可能出事。” “切。”郭铭一脸不以为然:“你以为我真那么悲观啊?看过电影没有,一般在最后流露美好憧憬的角色,都会死掉。所以我才故意那么说,这叫防涣于未然懂不懂?我可不像你,提都不敢提,心里肯定吓得够呛吧?” “……,我现在才发觉,你比我还能瞎掰…” ** 深夜,流光溢彩的都市就如一片五彩的光海,静静荡漾在徐东卓脚下。 他独自坐在南明大厦天顶边缘,两腿悠闲的在半空晃来晃去,静静看着下方都市的霓虹,身旁放着几罐啤酒。 说起来他并不是很喜欢爬高,但不知为何,今晚心绪不宁,不知不觉就来到这里。其他人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整座天台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 忽的后方传来一阵脚步轻响,跟着人影微微一闪,方悦慈已灵活的翻过围栏坐到徐东卓身边:“好久没练过了,我的身手还不错吧?” 没有转头,徐东卓似乎早知她会来这儿一样:“怎么找到我的?” 嘻嘻一笑,方悦慈露出俏皮的表情:“我猜你可能在这儿啊。” 顿了顿,她又道:“在想什么呢?” 徐东卓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晚上没有事做,来这儿坐坐罢了。” “啊…”方悦慈突然深深的吸了口气:“城市里的空气污浊,我一点也不喜欢,但是夜晚的风吹得很舒服。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爬这么高呢。” “是啊。”徐东卓眼睛看向一望无际的灯海:“明天你会留在这儿吧?” 方悦慈点点头:“嗯,我的能力不能用于战斗,去也帮不了什么忙。所以我会留在后方,希望不论敌人还是同伴,都不会有人要我治疗吧…” 明白她的心思,徐东卓不想让她太担心,他突然道:“这次回来后,我们去旅行吧。去很高的山,空气清新的地方,就你和我。晚上我带你到最高山顶最高的树梢上,离天最近的地方,你肯定会喜欢。” 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方悦慈惊喜的转过头:“真的吗?” “这当然!”徐东卓大力拍拍胸口,做豪气干云状。 “嗯。”方悦慈转过头,一眨不眨的看着徐东卓,缓缓道:“答应我,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感受到这个美丽女孩情真意切的关怀,徐东卓心中涌起一股感动,这种感觉,不正是自己一直在追求的么… 忽然间,他童心大起。转身一把抱住方悦慈,在她花容微变,惊叫出口前,徐东卓脸上现出一个顽皮的笑容:“悦慈,我带你飞吧。” 纵身一跃,两人刹时飞身跳入下方璀璨的灯海中去… ** 郭铭坐在窗前,望着外面呆呆发神。 他本来想出去走走,但最后还是没决定去哪儿,于是干脆呆在屋里。没有开灯,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丝窗外透入的灯火,朦胧昏暗。郭铭就像一个幽灵,孤独的置身于这种昏暗中,任凭窗外的城市繁华喧闹。 其实他现在的心境远没有这么昏暗,甚至可说还颇为不错。然而不知为何,从黄昏一直坐到现在,他却没丝毫挪动的意思,于是整个房间就逐渐由阳光灿烂到残阳如血再到现在的一片阴暗。 静静的感受着外面的喧哗,再把自己融进屋内的静寂,恍惚间郭铭甚至有一种沉入水底的错觉。现在他明白为何小说里有那么多高手喜欢闭关了,在这样的环境中,整个人有一种被穿透掏空的感觉,可以用心静静的想,去看,纤细入微的心思便如储窍的灵魂,仿佛能从另一个角度审视己身。 郭铭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就在这时,忽听咯咯两声,房门处传来一阵轻敲。 瞬间被拉回现实,郭铭叹了口气,应道:“门没锁,进来吧。” 房门打开,来者在门口站了一下,似乎对屋里的情景有些吃惊。但很快她就关上门,轻盈的走了过来。 不用回头去看,光听脚步声,还有那股熟悉的淡淡体香,郭铭已知是谁。 走到郭铭身边,林宜璇俯身学他般趴在窗台前。两人并排望着窗外,谁也没有看对方一眼,也没说话,就那么静静的靠在一起。 片刻,林宜璇轻声道:“到刚才我才知道,老大和羽飞已和特调科达成协议,这次的事了结后,他们就会自首,条件是让我自由。” 这是郭铭早就知道的,他并不吃惊,只是沉声道:“虽然一直是敌对关系,但不得不说庞令明是个好老大,羽飞也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林宜璇有些气苦道:“他们会这么做,我并不吃惊。只是…为什么决定了这么久才告诉我。难道我在他们眼里,始终都是个要人照顾的小女孩吗?” 郭铭摇了摇头:“不,只有真正关心你的人,才会这么做。依你的脾气,若是当时告诉你,你会善罢甘休吗?选在事情既定以后,就是希望你接受吧。” 林宜璇不由转头看了他一眼:“你倒像很了解他们似的。” 冷不丁的,她突然道:“我想和他们一起去自首。” “啊?”大吃一惊,郭铭一脸愕然的转过头。 噗哧一笑,林宜璇终忍不住,紧绷的俏脸化了开来:“坏蛋,吓到了吗?” 愣愣看了她好半晌,郭铭也不由苦笑道:“刚才的话,你不是认真的吧。” 妙目一转,林宜璇不由凑过头去:“哦,你舍不得吗?” “是,我不会让你这么做。”哪知郭铭却一本正经的答道。 愣了一下,霎时间林宜璇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情感。她动情的将身体靠近郭铭,似乎要从他这里得到让自己坚强的力量。 看着伊人近在咫尺的俏脸,从没有一刻,郭铭觉得她离自己这么近。 “如果明天我…” “不,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郭铭突然一把搂住林宜璇,用嘴唇封住她下面的话。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主动吻一个女孩。 霎时间,郭铭就深深的迷醉在那股广阔无边的深深幸福之中…… ** 两天后,陕西省西安市。 位于西安市中心南明集团分部大楼的天台,三架直升机整装待发。除方悦慈外,此次行动所有人在方老和谢子龙的带领下,分别登上直升机,做针对罗烈然的最后突击行动。 很快,随着螺旋桨的轰鸣响起,三机腾空而起,迅速向天际飞去。市区难得出现这种大型运输机,很多市民均不由驻足围观。 根据张竞提供的情报,罗烈然躲藏在陕西和甘肃交界处的一处废弃村庄里。这座村庄数十年前住着上千户人家,在方圆数公里的范围内,房屋和窑洞比比皆是,加上黄土高原特有的沟壑地势,地形非常复杂。 抗日战争时,在日军的扫荡下,整个村庄的百姓集体迁移,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再没有回来。数十年里这里就好像被人遗忘一般,历届政府都不管不问,久而久之,偌大一片地盘居然成了空无一人的鬼域。 三机呈品字型迅速飞向目的地,第一架直升机里,众人默默看完手里的资料,均皱眉不已。这个罗烈然果然有办法,竟然找到这么个地方躲藏。那儿范围广,地形复杂,若是几个人有心躲藏,要想搜出他们无异海底捞针。 “报告,已经抵达目的地,就在前面。”机长这时回过头道。 “先绕着村子盘旋几圈,看看地形再说。”孙易吩咐道。 点点头,机长一摆操纵杆,直升机在半空轻盈的一甩,就往左侧飞去。很快,越过一道寸草不生的土梁,村庄出现在众人面前。 事先收集的资料还不足以形容这里的情况,只见下方一片呈类圆形,由无数残破的土屋组成的村子出现在众人眼前。放眼望去,这些用黄土粗砖垒就的屋子全部是标准的农家小院,独立格局,彼此之间组成交错纵横的通道,由最密集的中心,越往外房屋越是稀疏,其范围足足有2、3个平方公里。 由于年代久远,很多房屋围墙倒塌,各院落又彼此相通,同时阻断不少原有通道,让地形更加复杂。麻烦的是,村中自然生长着很多树木,不少组成一片片的小树林,可以相见,若置身其中,将会受到很大阻碍。 转得几圈,机中众人无不眉头大皱。谁都知道在这样的地方,就算己方占有优势,也很可能由打猎的变成被猎的。 看得半晌,雷禅闷哼一声:“我可不想在这里头和罗烈然打。” 众人纷纷点头,陆文干脆道:“扔几十吨汽油弹下去,老子才不信罗烈然不乖乖跑出来。” 徐东卓苦笑道:“好办法,不过也得咱们有啊,说不定你这几十吨汽油弹扔下去,罗烈然死不死咱不知道,恐怕国家安全局就先找上门来了。” 沉吟片刻,方老拿起对讲机和另一架直升机上的谢子龙交换了意见,片刻后道:“没办法,下去吧,由谢队长带来的特警警戒外围,我们集中起来由东向西做螺旋式搜索,只要小心一些,就不会有问题。” 得到指示,机长迅速掉转机头,向预定地点降落过去。哪知就在这时,村庄中突然枪声大作,一时间下方的各间破屋里爆出无数火光,漫天子弹向处于低空的直升机狠狠打来,下面竟有众多埋伏! 大型运输机外壁很厚,普通枪弹无法造成有效的伤害,但听着舱壁传来噼里啪啦的爆响,众人还是感到阵阵心惊。更让他们惊疑的是,罗烈然明明只剩高影等三人跟随,又哪儿来这么多手下和武器? 本能的,机长一摆机头把直升机拉高。突然只听副驾驶惊呼一声,指着左侧方大叫道:“天啊,是肩扛式地对空导弹!” 众人大惊,趴到窗前一看,只见下方一座土屋顶部,三名全副武装的男子扛着美制地对空导弹发射器,黑洞洞的发射口对准半空。 随着嗖的啸响,三枚火箭弹带着死亡的啸叫冲天飞起,托拽出几束长长的火尾。“不行,躲不掉啦!”机长眼睁睁看着导弹飞来,绝望的惊叫道。 这么高的半空,根本没法跳下去,何况也没有让众人跳出去的时间。就在这危机关头,忽听徐东卓叫了声:“快降落!”人已瞬移而出。 猛的出现在半空,瞬间一股让人窒息的热浪扑面而来。徐东卓对面,向直升机射来的导弹眨眼功夫就到了他的眼前。暗道一声拼了,徐东卓眉间一宁,超能力全面发动,身外空间稍稍扭曲,已形成领域。 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导弹顷刻就冲到他的跟前,紧跟着微微一闪,便即消失无影。突见半空出现一个人,跟着射去的一枚导弹就没了影子,下方的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随即就瞪大了眼。 那枚导弹,正向自己飞来… 啊的狂叫一声,三男扔下发射器就跑,下方众人也连滚带爬就往外逃,跟着轰隆一声,火光大起,那座小院随即淹没在剧烈的爆炸中。 就在徐东卓移出舱外的瞬间,飞抵另一架直升机的导弹突像被临空狠狠砸了一下,尾端一沉,整个导弹被带得半翻一圈,居然仰头向天冲起,险险划过直升机。却是机中庞令明临危不惧,冷静的改变导弹外部重力所至。 别的不说,庞令明不愧一代人杰,在那样的情况下,居然能做这么精准的能力操纵,其困难程度,不亚于在颠簸的船上完成脑部手术。 但最后一架满载特警的运输机却没这么好运,很快便被击中,爆成一团火球。由于三机比较接近,剧烈爆炸形成的气浪让两机一阵颠簸,加之下方枪声又起,两机不得不分别向两旁飞开,各自寻找有利地点降落。 无奈的看了飞远的两机一眼,徐东卓大感心惊,下面的,真是罗烈然吗? 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看到下面已有不少枪口对准自己,徐东卓暗叹一声,一个瞬移消失不见,也向下方坠去。 想不到一语中地,己方居然真成猎物了…… *** 最近忙着写《地球非人类联盟》,人又懒到死。 今天才想起似乎该解禁了。 唉唉,不管哪个出版社,封面都让人想撞墙啊~ 不过很欣慰的看到,票选中,精神实体化以及瞬间移动的票数始终咬在一起,这两种能力都满有市场嘛。 现在想知道的是,其他那个选项里,究竟是哪种能力得票最多,可惜是没办法了。 第一章 在墙头一撑跳入院中,徐东卓飞身半空将两名猝不及防的男子踹昏在地。随手捡起一只冲锋枪,他闪身躲入一旁的破屋中,在闻讯赶来的人进入院落前,翻过屋后的窗户,跳进另一个院子。 从直升机上跳下后,他就和同伴失去了联络。这座村庄非常大,身在其中感觉更是明显。四通八达的道路以及一座紧挨一座的小院,就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徐东卓完全无法确定自己的位置,唯有照准一个方向不断的跑。 村里不知埋伏了多少人,几乎刚一落地徐东卓就遭到追杀,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欠奉。从刚才起四处枪声大作,看来同伴们也和他们交上了手,徐东卓此刻正是向枪声最密集的地方跑去。 身上的通讯器完全失效,显然对方在村中放置了强力的讯号干扰仪,现在的他,等于和同伴完全失去了联系。而最麻烦的是,由于仓促遇袭,所有的武器都放在直升机上没来得及分发,现在徐东卓身上只有些最简单的装备。 为什么对方会事先埋伏在这里?罗烈然怎么还能召集这么多人?难道自己和郭铭的担心真的成真了吗?不断的跑着,徐东卓心里满是疑问。 刚要从这座院子翻出,突然院门踹开,几名男子涌了进来,两边的人打个照面俱都一愣。不约而同的,双方同时举枪。 一个瞬移消失原地,当徐东卓身后的墙壁被打得千疮百孔时,他人已出现半空。手中的枪一阵扫射,当先几人惨叫栽倒,余下的人大骇退了出去。 百忙中不忘向四周一望,徐东卓心底大叫该死。从半空望去,以他身处的院落为中心,数十人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自己竟已深陷重围。 落地后就势一滚,起身同时徐东卓一阵扫射,将想要探头进来的男子逼回,跟着扔下空枪,转身就往身后的屋子里跑。 现在情势未明,特别是罗烈然一伙儿还未露面,徐东卓不敢过多使用能力,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和同伴会合。踹开屋门,进到屋里的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只听当啷一声,一个东西紧跟着掉了进来。 来物几弹几跳落到他的脚边,定睛一看,徐东卓不由喃喃道:“靠…” 轰!巨大的爆炸将泥胚砌就的土屋完全粉碎,浓烈的火光冲天而起。一群男子刚刚包抄到院落后方,随即被爆炸压制在一堵破墙后,半天不敢抬头。 漫天泥尘混着砖石没头没脑的淋下来,很快众人身上就落了厚厚一层。蹲在最右面的男子正在心里不住大骂,突然眼前一花,等他回过神来时,骇然发现自己居然到了数十米开外,正仰躺着平飞半空。 “怎、怎么回事?”心里这个念头刚起,后脑一疼,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由下狠狠一脚将被他瞬移出来的男子踹昏,趁别的男子没有注意,徐东卓抱住对方,猫下腰无声无息的转过墙角,一阵小跑顺着巷子脱离包围网。 但因这么一闹,他偏离了既定的方位,加上远处的枪声逐渐稀疏下来,徐东卓又一次迷失了方向。心想对方怎么会找到这么个破地方,无奈下他唯有悄悄撞开身旁一个小院的门,将俘虏提进去细想对策。 卸下那男子身上所有武器,徐东卓伸手在他脸颊拍拍。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男子醒转,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黑洞洞的枪口。 他也算乖觉,居然忍住一声不发,就那么看着徐东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埋伏在这里?”徐东卓沉声问道。 男子并未答,显然受过相当的训练。现在身处险境,徐东卓也懒得跟他废话,一摆枪口使劲在他脸上一按:“快说!” 沉默片晌,男子终于道:“我们是雇佣兵,拿钱办事,别的什么也不知道。” “那是谁雇的你们?”徐东卓追问道。 这次男子直接把头转到一边,一副要杀要剐随便你的模样。徐东卓不禁有些焦急,严刑逼供他可做不出来,何况现在也没这时间。 就在这时,男子肩头别的对讲机突然发出嘶的一声轻响,跟着传出一个人的声音:“各小组注意,发现目标,有四个人,目前正在往东逃离。所有e6附近的小组,迅速向该地区集结,再说一次…” 两人一愣,都不由自主都看向对讲机,毫不犹豫的,徐东卓一转枪托将男子打昏,然后摘下对讲机放到耳边。 对讲机中不断传来各种通话,并伴有零星枪声,显然对方正在各处加紧追剿。细听片刻,徐东卓稍稍放下了心,从对方不断的传讯看来,目前同伴们都被迫分散,不过到目前为止仍平安无事。 对讲机嘶嘶的噪声在寂静的小院中非常清晰,徐东卓正打算把它给关了,突然间他的动作猛的停住,背后的汗毛不由自主全部竖起。 他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然而本能却告诉他,背后有某种极度危险的东西正慢慢接近。这种感觉徐东卓非常熟悉,那就是… 突的风声微响,几在同时徐东卓瞬间转身,能力全面发动。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在他身前猛的一晃,随即狠狠撞上土屋的墙壁。 轰的一声屋子完全坍塌,扬起的尘灰中一堆碎砖猛的激起,一物已跳了出来。徐东卓一看不由暗暗叫苦,同时已明白己方究竟上了谁的当。 这是一头他曾在香港见过的,体表生满坚硬鳞皮的豹形怪兽。不过比起见到怪兽给他的震撼,更然徐东卓在意的是,他立刻明白究竟是被谁伏击了。 司马望候!罗烈然根本不可能调动这种生化怪兽。 这么一想,所有的事就非常明了了,以司马望候的能力,如果抓到张竞的话,为他洗脑是很容易的事。而张竞则按司马望候的吩咐,将众人诱入全套。 想到这里,徐东卓本已稍稍放下的心不由又悬了起来。如果说张竞有可能已被洗脑的话,那么和他在一起的庞令明等人就危险了。 不过怪兽显然不会给他足够的思考时间,愤怒的抖抖身上的泥土,它咧嘴低吼一声,高高跃起已闪电般向徐东卓掠了过来。 这时的徐东卓早不是当初香港那个菜鸟,面对直扑过来的怪兽,他冷静的一扭身避过一旁,同时举枪对准其落点就是一个长点射。 纵然没有曾遁的枪法,但徐东卓这一下时间也拿捏得恰到好处。落地后还没来得及扭过身,怪兽就连挨数发子弹,身子被强烈的冲击带得在地上连连翻滚。 翻身爬起,坚硬的鳞皮让怪兽没有受伤,但徐东卓可不容它有喘息之机。举枪连射,枪枪都准确的打在怪兽体表,它就如一个断了线的木偶,身体在子弹的冲击下呈现各种怪异的姿态,不由自主连连向后直退。 愤怒的怪兽不断吼叫,拼命摇头晃脑想要扑上,地上被脚爪刨出一道道深痕,煞是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院子周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敌人被枪声吸引过来。暗道不能陪你玩了,徐东卓连续射光所有子弹,将怪兽打得几乎陷进地里。扔下空枪,他转身跑了几步在倒塌的墙头一蹬,人已向院外跃去。 必须赶快警告庞令明,司马望候这招玩得太狠了。跳落地面,徐东卓左右看看正要拔腿往左边跑,突然身后围墙轰的一声撞开,怪兽扑了出来。 想不到这家伙竟然如此顽强,徐东卓赶紧一低头避开它的扑击。怪兽反应极快,几乎刚一落地就扭转身子再次扑来,无奈之下徐东卓唯有再次将它移走。 可惜徐东卓没跑几步,怪兽灵活的在各处房头连连跳跃,再次追上拦在他的身前,张牙舞爪连连作势,但碍于他能力的厉害,一时也不敢上前。 徐东卓不禁焦急起来,这里地型特殊,四周都是围墙院落,视野非常有限,他一次瞬移根本跑不了多远。而这怪兽打又打不死,甩又甩不开,难缠之极,自己总不能把所有的异能都浪费在它身上吧? 正在焦急之时,忽听小巷两侧同时传来脚步声响,跟着是连续的呼喝之声。徐东卓心下暗叹,唯有站定身子。不过片刻,巷道两侧以及各座墙头,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男子现身而出,再次将他包围。 一阵整齐的声响,数十只长短枪黑洞洞的枪口不约而同对准徐东卓。低头揉揉鼻梁,徐东卓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呼…” 砰砰砰…枪声齐响,瞬间无数子弹从四面八方射向徐东卓。同时怪兽低吼一声,贴地迅速窜至张口就向他的脚踝咬去。 恍如未见,徐东卓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就在激射的子弹快要击中他的刹那,前后左右的众人突然齐声惨叫,霎时间血雾弥漫,所有的子弹尽数倒射回去。 咔!怪兽张嘴狠狠一咬,结实的上下颌发出骇人的声响,然而这一下却只咬中空气,几在同时徐东卓已出现在左侧墙头。 伸足在一名男子肩头一点,徐东卓高高跃起,同时反应神速的怪兽也已掉转身子,连续在墙面扑跳三下,转眼就追到他的身后。 身子在半空潇洒一转,徐东卓伸手在怪兽头顶轻轻一捺将其远远送走。同时自己也消失原地,下一刻出现在数十米开外,消失在重重屋舍间。 短短片刻非死即伤,余下的十余名男子看着躺倒满地的同伙,不由面面相觑。实在太可怕了,这次己方究竟在和什么样的怪物作战? 吼!被徐东卓移走的怪兽陡然发出一声大叫,暴怒的它张口在一旁的尸身连连撕扯,跟着低头猛嗅片刻,迅速越过围墙向远处追去。 默然片晌,一名似是领头的男子狠狠一挥手:“追!” 众人都是非常有经验的战士,纵然遭到这样的打击,却斗志不减。一群人放弃受伤不能行动的同伴,消失在窄巷的另一头。 ** 当当当当… 无数子弹击打在郭铭护身的盾面,发出有如爆豆的声响。 虽然徐东卓成功移走对空导弹,但众人乘坐的直升机却遭到无数枪弹的袭击,没等降落螺旋桨就被击坏,驾驶员也在乱枪中身亡。 失去控制的直升机就如野马般在半空来回冲撞,虽然机中众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超能力者,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却都无能为力。 眼看迅速掉落的直升机就要坠毁,任漠羽一把炸开舱门,刚叫得一声:“快跳!”直升机猛摆一下,猝不及防的他就被甩出机舱。 孙易本能的想要抓住他,却被跟着甩出,两人很快掉了下去。这时直升机不住打转,舱中众人就如身处巨大的漩涡中,只感天旋地转,完全不能自己。 突然机尾在一个土崖上猛的一扫,在连般叫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中,尾桨完全折断,随即轰的一声炸响,直升机剧烈的震动起来。 尹兰尖叫一声被甩出机舱,狠狠在崖上一撞就往下掉去。在她身边的郭铭几乎是本能的一甩手,一股长束射出将她脚踝缠住。 然而在疯狂翻滚的直升机内,自保尚且不暇,他又哪有能力救人?只感长束猛的一扯,徐东卓一个趔趄就被拉出机舱。 瞬间,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机内众人的喊叫以及外面的枪炮声全部消失。郭铭只觉天地霎时在自己头顶几个倒错,他已飞了起来。 劲风扑面,心里猛的一个激灵,他从失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赫然发觉自己正向土崖撞去。从速度那么快的直升机中甩出,那冲击力自然非同小可,何况他下面还有个尹兰? ******* 突然在想,点击能否冲上50万呢。 这样的话,就是我全部的书在所有网站里最高的点击了吧。 不过按每章点击来看,在最后一集里得到7万左右,难比登天... 呜呼,50万连很多书点击的零头都不到,想不到难至此~ 第二章 几乎是本能的,徐东卓在左边身侧凝起厚厚一团物质,也是这下意识的自保动作救了他一命。重重撞上土崖,黄土地脆弱的砂岩立刻被刮下一片,郭铭就觉自己被高速驶来的列车狠狠撞了一下,脑中一阵眩晕,内脏更几乎翻了一转,差点没晕过去。同时左肩剧痛,却是被撞得脱了臼。 再狠狠在一处突出的巨石上一磕,郭铭就像个破面口袋般向下掉去。眼看他和尹兰就要摔死在数十米的土崖下,突然又有一个人从直升机中飞身跃出。 陆文!借着飞跃的冲力,他一把抓住郭铭左手。两人贴着崖壁连转几圈,就在下落的瞬间,陆文就那么直接扬起左手往崖壁狠狠一插。 他的手笔直没入崖壁,深入达手肘以上,不禁让人怀疑这根本不是岩石,而是松软的奶油。闷哼一声,陆文左臂一紧,就像枚钉子般死死钉在崖壁上,跟着最下的尹兰,郭铭还有他依次连扯三下,终于停止落势。 鲜血顺着陆文插入岩石的缝隙不断流出,被几滴血滴到脸上,迷迷糊糊的郭铭终于回过神来。抬头一看,他不禁大为吃惊。 “陆文,你怎么样?”郭铭又是惊讶,又是感激的道。 “死不了,不过再不上去,我们就要成活靶子了。”陆文咬牙道。 郭铭的左肩本已脱臼,这时再被陆文抓住一扯,钻心的疼,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觉得这只手就要离体而去,片刻额上已全是冷汗。 看了下方一动不动的尹兰一眼,郭铭强忍住痛对陆文道:“放开我。” 陆文也感觉到郭铭手臂的不正常,他哼了一声:“撑得住吗?” 郭铭咧嘴笑了一下:“放心,至少比你能撑。” “好小子。”陆文嘿的一笑,同时扬手将郭铭往上一扯。 陆文的臂力实在惊人,在他一扯之下,郭铭和尹兰数百斤的身子,竟然就那么笔直升高5、6米。势头将尽时,郭铭一下放开右手上的长束,举臂而起。 再有一股长束自他掌间飞出,几个缠绕绑住崖顶一栋房子屋檐下的石柱。同时陆文一抄手,灵活的抓住被郭铭放开的长束,吊住尹兰。 就在这时,只听远处轰的一声炸响,火光冲天而起,却是他们乘坐的直升机坠毁爆炸。两人不由自主转头看去,机内还有方老等人,也不知他们逃出没有,不过这时已顾不上别人,他们很快将心思放回这里。 单手抓着长束不断收缩,郭铭借力向上攀去。就在这时下方的袭击者终于发现崖壁上的三人,很快枪声大作,几人周围被打得石屑纷飞。 陆文狠劲上来,他对已攀上崖顶的郭铭大叫一声:“接住!” 只见他右臂肌肉猛然鼓起,咯咯的肌肉颤响声中,整条胳膊几乎胀大一倍。抓着长束摆荡几下,刹时间陆文瞠目大喝,猛的往头顶一抛。 尹兰就像一个皮球般,在近十米的最低点划出一道圆弧,不可思议的达到与陆文齐平的高度。然而这还不算完,强烈的上抛力让她在到达钟摆的最高点时,竟然还能笔直上升,再不可思议的越过十余米的高度后,落到崖顶。 郭铭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啊… 吃惊的他完全忘记接住尹兰,直到她摔上地面的闷响传来,才惊觉过来。 将缠住石柱的长束扔给陆文,郭铭又制出一块盾牌扔给他,这才跑上扶起昏迷的尹兰,将她拉到后面的土屋内,避过下面射上的枪弹。 抽出钉在石壁内的左手,陆文一把接住盾牌,同时右手抓住长束,单手向崖顶爬去。护在他身侧的盾牌被下方射来的子弹打得噼啪作响。 爬上崖顶,陆文来到石屋前:“你们怎么样?” 郭铭按住左肩吃力的道:“尹兰昏过去了,她恐怕受伤不轻。我左肩脱臼,恐怕还有点肌肉拉伤,现在完全不能动。” 陆文拉住他的胳膊,郭铭不禁奇怪道:“你会接骨吗?” 陆文点点头:“以前混蛊惑仔的时候,兄弟们砍人打架伤筋动骨是经常的事,不能去看医生,就自己解决,我都不知道做得多熟练。” 郭铭却有些害怕:“喂,你下手轻点,别把胳膊给我拧下来了。” 陆文摸着他的肩膀,慢慢道:“放心,等下我数一二三…然后,哼!” 还没等郭铭回答,他双手用力猛的往上一顶! “我的妈呀!”郭铭猝不及防,几乎触电似的高高跳起,眼泪长流。 “***,你不是说数一二三吗?疼死我了!”他怒骂道。 陆文却一脸不以为然:“反正接好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该死的…”郭铭拿他没法,唯有暗地里骂了一声。 虽然骨头已经接好,但刚才用力过猛,肌肉也有拉伤,他暂时仍无法用左手。郭铭按住肩膀,很快一圈物质凝在外面,将胳膊固定好。 陆文在一旁看得很是羡慕:“你小子的能力真不错。” 郭铭苦笑一声:“我羡慕你才是真的,无论多重的伤都能自己痊愈。”的确,陆文左手插入崖壁的擦伤,不过一会儿已全部愈合,实在惊人。 俯身扛起昏迷的尹兰,陆文皱了皱眉:“妈的,真不想管这女人。”看来是想起曾在她手下出过大丑的那件事。 “好了,有什么恩怨等离开这里再解决吧,我们得赶紧离开,要是让下面的人找上来就麻烦了。”郭铭拍拍他肩膀向外走去。 陆文点点头跟了上去:“我们怎么会被袭击?这次太窝囊了。” 郭铭边走边道:“的确很奇怪,按理说这次的行动应该不会传出去才对,难道说…”他心里一紧,却是想到自己曾和徐东卓担忧的那件事。 “什么?”陆文沉声追问。 这事还不能确定,说出来只会增加麻烦。郭铭摇了摇头:“没什么。” 悬崖后方是一片平缓的土坡,一直延伸到村子里,土坡由下到上建着很多土屋,此刻都残破不堪。从这里望去,村中三处火光熊熊,看来所有的直升机都被摧毁,只不知道机上的人是否安然无恙。 想到另一架直升机内的林宜璇,郭铭不禁开始担心起来,好在在坠毁前,他看到射向他们的导弹也被引开,多少让他放下点心。 正在胡思乱想,突听陆文说了一声:“当心!”一把将他拉得蹲下。 郭铭心下一凛,知道这时不宜胡思乱想,赶紧收摄心神探头往出去。却是下方闹哄哄的,一群全副武装的男子正向坡上爬来。 对方显然很有经验,并未聚在一起往上爬,而是分成搜索线慢慢向崖顶移动,三人想要避开他们简直不可能,何况还有个受伤的尹兰。 不断调试着通讯仪,最后郭铭泄气的揣回兜里:“完全联络不上,这里有很强的干扰信号,看来对方把什么都算计好了。” 轻轻嗯了一声,陆文显然并不在意,最后他道:“28个人,不多。” “不多?”郭铭几乎要失声叫起来,那可是全副武装的啊。 “来吧,反正都要开打,就从这帮家伙开始吧。”陆文捏捏手指。 定定看了他片刻,郭铭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同意。” 这时敌方走在最前面的人离三人藏身处仅有两栋房子的距离,从这里看过去,对方脸上的表情都一清二楚。向陆文打个手势,郭铭率先躬起腰。 缓缓吸了两口气,霎时间他从房门猛的窜出,几在同时身周已浮现四把利刃。看到他,当先两名男子惊叫一声,举枪就射。 头顶左右的两把刀猛的斜插到郭铭身前,刃面扩大就如两块盾牌,将子弹尽数挡下。同时另两把刀刃在半空轻飘飘一转,已闪电抹过两男脖颈。 鲜血喷溅中,两男软软仆倒。郭铭去势极快,顷刻间已冲到他们身边,一把抓起两人手中的枪往后一抛,他再抽出两人腰间的手枪。 后方陆文几乎是紧跟着冲上抓过枪,一扭身就是一阵扫射,将从左方跑来的几人扫倒。郭铭所有利刃全部聚到右侧,替他挡下所有子弹。 灵活的退出枪柄中的弹匣,他的身旁凭空出现两团物质,翻扭一卷已变做两把手枪模样。郭铭将弹匣塞入枪托,两枪便静静浮在半空。 “你左我右。”冲陆文一笑,他扭身冲出。 在他的操控下,物质凝成的手枪灵活的在半空不住交替位置,从上下左右个个位置攻击敌方,完全没有死角。而四把利刃则变成郭铭的保护伞,以不可思议的准确不断在他身周变幻方位,挡下所有射来的子弹。 面对有如人形装甲的郭铭,众人徒劳无功的攻击着,却难伤他分毫,片刻坡地上就倒下5、6人,余者也被压制得不断后退。 子弹射空,两枪自动退出弹匣,郭铭停步蹲身顺手从身边的尸体上再抽出几个弹匣,望空一抛,两枪已自动将弹匣顶入。 随手一划,再制两枪,郭铭长身而起抬手往对面猛的一挥。两枪就像被什么猛的扔出,翻滚着直向对面抛去。不待落地就在半空一凝,随即枪口朝下,对着下方躲在一堵土墙后面的男子连连射击。 全想不到郭铭竟能有此奇招,众人惨叫声中又有数人倒下,哀嚎不止。余者哪里还有斗志,几乎是争先恐后的就往山坡下跑。 郭铭正要追去,两男突然回身,不约而同扔出两颗手雷。也不见郭铭有什么动作,他身旁两刃倏然飘高,向半空手雷迎去。 在即将接触手雷的刹那,两刃平展,刃面兜住手雷微微往后一缩已化解冲力,跟着再由左至右猛摆将手雷扔了回去。此时两刃离郭铭至少有10米远,在这样的距离还能做出如此精准的动作,足见郭铭对异能控制之精。 万想不到扔出去的手雷还会给扔回来,众男大惊失色,就地一跃便往地上仆倒,几人更顺着山坡滚了下去。轰然巨响中,两颗手雷临空爆炸。 强烈的火光伴随着激飞的弹片布满整个山坡,即便是郭铭也不得不暂避其锋。待爆炸过后,山坡上只留下几具尸体,余下的人已全部逃走。 这时陆文那边也解决战斗,虽然成功赶走对方,但两人却丝毫不敢大意,天知道这个村子里还有多少敌人。跑回扛起尹兰,两人也赶快下山。 ** 悄悄抬头一望,徐东卓又赶紧缩回头。 前方传来密集的枪声,十余名男子正围攻一栋残缺的土屋,屋中也不时开枪还击。这些人隔得相当远,似乎屋内有什么让他们畏惧的东西。 不用说,屋子里肯定有同伴了。一路跑到这里,徐东卓又两次甩开那吊靴鬼般的怪兽,现在终于找到同伴,心里自然非常高兴。 趁众人注意力放在屋子上,徐东卓悄悄拔出腰间的手枪。深吸口气,他猛的将枪向众人一扔,同时自己也消失原地。 瞬间出现在众人之中,他反身一脚将离得最近的一名男子踹飞出去,同时一把接过扔来的手枪,对准左右不住射击。 徐东卓来得太快,众人根本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直到数人中枪倒下,他们才惊觉回头。然而此时已经晚了,一把扔出空枪,趁对面一人侧头躲避时,徐东卓一步冲上在两男身上一按,下一刻两人已出现在十余米的高空。 当两男惨叫着往下掉落时,余下的人终于反应过来,瞬间七八只枪同时开火。可惜恼怒之下,没有人发觉徐东卓正站在众人中间。 **** 呵呵,一更新就见到不少老朋友。 凌天+,天空の鹰诸位,感谢长久以来的支持。 第三章 枪响同时徐东卓人已消失,接着众人惊恐的发现,对面就是同伙喷吐子弹的枪口。顷刻间所有人全部倒在同伴的枪下,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被徐东卓送上天的两男落下地来,将一栋土屋砸塌,也眼见不活。 环视一眼确定再无威胁后,徐东卓向屋子走去:“谁在里面?” “徐东卓,是我们!”林宜璇从窗口探出头来。 进到屋中,徐东卓发现里面竟有三个人,除了林宜璇,还有韦真真和王得贵。难怪刚才众人不敢靠近,王得贵在这里,任何枪械都要变做废铁。 不过此刻王得贵却一脸惨白的卷缩在墙脚,腹部一片殷红,显然受了不轻的伤。韦真真对徐东卓道:“他在直升机上就被打中了。” 蹲下看了看王得贵的伤势,徐东卓道:“只有你们么?其他人呢?” 林宜璇探头看了看屋外,闻言答道:“我们的直升机没有被击中,但刚一降落就遭到伏击,大家都走散了,你是我们遇到的第一个人。” 韦真真怒道:“想不到罗烈然这么狡猾,竟然在这里伏击我们。” 徐东卓弯腰将王得贵扶起:“不是罗烈然,这次我们都上当了。这个村子里到处都是敌人,此处不宜久留,得赶紧离开找到其他人才行。” 林宜璇闻言一惊:“你说不是罗烈然,究竟怎么回事?” 一边往外走,徐东卓一边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我们都被司马望候摆了一道。罗烈然根本不在这里,从一开始就是司马望候在这里伏击我们。” 韦真真不由一呆:“怎么可能,那个张竞不是说…” 徐东卓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开始我也这么想,不过我在这里遇到了生化兽,费好大力气才摆脱它。只有司马望候才能从那工厂里整出这玩意儿。” 林宜璇不负智名,一下就想到关键:“难道那个张竞已经被司马望候给…” 这时王得贵突然抬起头,虚弱的道:“不可能,张竞绝不会是叛徒…” 徐东卓叹了一声:“很遗憾,事实恐怕就是这样,不然根本不可能解释现在的一切。你没见过司马望候那可怕的能力,这并不是张竞能抗拒的。” 韦真真却勃然色变:“如果真是这样,就糟糕了,老大很可能和他在一起。该死,这通讯器怎么也联络不上。” 徐东卓摇了摇头:“没用的,这里肯定有信号干扰器,只有他们的对讲机才能起作用。不过从他们的通话来看,我们的人暂时都没有事。” 听他这么说,林宜璇和韦真真都松了口气。犹豫一下,林宜璇低声道:“你和郭铭在一辆直升机里,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徐东卓不由苦笑:“我的林大小姐,我可是第一个跳出来的,怎么可能知道。不过你放心,那小子比我命还硬,肯定没事的…咦?” 说到这里,他猛的闭口。却是对面墙头一个黑影轻盈的跃上,对着四人翻扑作势,不是对徐东卓穷追不舍的那只生化兽是什么? “真是阴魂不散啊…”徐东卓回头对两女苦笑一声:“这下你们相信了吧?” “看来这次的事,果然有些奇怪。”韦真真两手一扬,撒出一片气丝。 就在这时,作势欲扑的怪兽突然机警的竖起耳朵。就在三人大惑不解的时候,它就像接到什么指使,居然掉转身子跃下墙头,向另一处跑去。 “怎么回事?”徐东卓疑惑道,就在这时,他眼前一黑。 转瞬间,周遭所有一切都从他眼中消失,就像视神经突然被切断。突如其来的黑暗甚至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就像粘稠的物质将一切覆盖。 对这种黑暗徐东卓非常熟悉,这一刻他似乎又回到了当日北京幽云寺的那个夜晚。不用说,能制造这种领域的只有一个人。 “文栋!?”被徐东卓扶着的王得贵虚弱的问道。 就在这时,忽听韦真真那方传来痛楚的闷哼,跟着是连串击打的声响,显然她正受到攻击。韦真真怒道:“文栋,是我们,你疯了吗?” “小心,文栋可能已经被司马望候洗脑。或者他根本不是文栋,大概老朋友来了。”徐东卓高声提醒道。 一阵沉默,跟着古天明阴测测的声音传来:“小子,你果然聪明。” 徐东卓心里一凛,是古天明?这么说文栋很可能已经遭了毒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同伴伤亡,不知还有没有别人也… “我想现在你们应该已猜到怎么回事了。真是可笑,特调科,南明集团,庞令明,哪方不是自诩精明过人,主人不过小小施展一下手段,就让你们顾此失彼,这个叫文栋的小子,至死都不相信那张竞是叛徒,哈哈哈…” 在文栋能力领域内,古天明的声音就如幽灵般飘忽不定,完全无法掌握方向。除了自己,徐东卓甚至连身旁的韦真真和林宜璇都无法确定位置。 虽然他已领悟新的能力,但在这种完全黑暗的领域内,却如被缚住手脚,完全无法发挥本领。徐东卓心下不由大叫糟糕,怎么好巧不巧,偏偏让古天明得到这个完全把自己克死的能力? 就在这时,他突觉左臂一凉,几乎全凭平日运用瞬间移动锻炼出来的惊人反应,徐东卓往后猛退,同时旋身在周围一踢。 脚跟似乎扫过什么,跟着传来古天明的痛哼。徐东卓感觉左臂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渗出。扶着王得贵盲目的退了几步,他额上满是冷汗。 在这种无法发挥能力的环境中,徐东卓感觉自己就像变成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婴孩。这感觉实在太可怕,必须想法解决,否则他迟早会莫名其妙死在这里。 吸口气努力让惊惧的心情平静下来,徐东卓用挑衅的语调笑道:“怎么,这样都杀不了我?你可比文栋差远了,果然是个冒牌货。” 大意下被徐东卓意外踢中本已让古天明极为恼怒,这一下不啻火上浇油,他怒喝一声:“臭小子,我现在就杀了你!”跟着传来拉动手枪保险的轻响。 被徐东卓扶着的王得贵眼睛猛的大睁,他一下直起身子:“散!” 古天明显然完全没预料到王得贵这个意外因素,就听一阵连续的咔咔之声,他手中的枪完全分解成一堆零件。王得贵抓着徐东卓的胳膊往左一拉:“在那边!” 徐东卓毫不迟疑的一步弹出,膝盖往身前狠狠一撞。一声沉闷的声响,古天明胸口惨遭撞上,猝不及防下整个人弹飞开去。骤然失去对能力的控制,几人只觉眼前一亮,视野再次恢复过来。 知道不能让古天明有再次使出能力的时间,徐东卓一个瞬移出现在他身旁,一把向他肩头按去。哪知就在这时,古天明眼中突的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心中闪过不安,徐东卓毫不犹豫的抽回手就往后退。果然,便觉空气中有什么猛的一搅,发出阵噼啪微响,险险划过徐东卓的左腿。 “小心,他吸收了真真姐的能力!”这时,林宜璇的提醒才到。 慢慢起身,古天明将气丝撒在身周,冷酷的眼睛从左至右将几人看了一遍,冷冷道:“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该死…心下暗骂一声,徐东卓正要发动领域的能力直接上前把古天明移开,就在这时,忽听一声尖锐的破空尖啸从右侧墙角传来。 刹时脸侧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高速飞过,同时只听古天明怒骂一声,肩头已溅起一团血花。紧跟着尖啸接二连三的响起,目标全部指向他。 几人大讶回头,只见墙角处,被任漠羽扶着的孙易捏了满把碎石,朝着古天明连连弹射。 “漠羽,孙易,你们没事吧?”徐东卓大感高兴。 “我没事,孙叔老了,摔断了一条腿。”任漠羽大大咧咧的打个招呼。 “屁话,老子还年轻得很。要不是我当了垫子,你小子从那么高掉下来会没事?”孙易不服气的反驳道,手里攻击却丝毫不停。 无可奈何的向徐东卓挤挤眼睛,任漠羽眼睛放到古天明身上,不禁大是奇怪:“怎么回事,这家伙不是司马望候的手下吗?怎么在这儿?” 徐东卓迅快道:“没时间多做解释,总之我们都被司马望候摆了一道。” 这时孙易手中碎石射光,古天明身上几处挂彩,鲜血浸透衣衫。不过他被强化后的体质非常结实,孙易射出的碎石也只留下不大的伤口。 将孙易放下倚坐墙边,任漠羽掰掰手腕:“既然这样,先解决这家伙再说。” 毫无惧色的看着神色不善的几人,古天明反露出一丝兴奋之色。在他看来,人越多,自己将获得的能力也越多,反正主人给的命令是全部杀掉。 徐东卓却伸手把任漠羽拦住:“小心,他已经抢到了文栋和韦真真的能力,如果靠得太近进入他领域的话,我们只能束手挨宰。” 任漠羽一愣,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和徐东卓迅速对了一个眼色,他脚下突然一挑,一块碎石随脚而起向古天明飞去,同时任漠羽跨前将手一抵。 被突如其来的飞石惊得一愣,就在古天明下意识的侧头闪躲时,任漠羽掌前的空气突然发出一股鸣响,就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爆炸一样,刹时一股冲击迸散开来,向他直刮过去。这是任漠羽的能力空爆! 来不及发动能力,古天明双手护着头脸往后连退。当他再次直起腰时,就觉背后被人轻轻拍了拍:“喂,我在这儿呢…” “……!?”古天明两眼倏然睁大,是任漠羽!他竟被徐东卓给移了过来。 轰!不待古天明转身,一股强爆在他背后炸开,古天明就如断线风筝般抛飞而起,背后衣衫毁去一大片,伤处肌肉血肉模糊。 狠狠摔在地上,古天明身体的确坚硬,这样都没让他昏过去。吐出嘴里的血沫,他撑身就要爬起,哪知眼前一花,下巴又狠狠挨了一下,整个人再次翻起。 不等古天明落地,任漠羽再次冲上,抓着他的手腕就要再次爆破。古天明身子在半空一翻,反过来扭住任漠羽的手臂,扬手就要撒出气丝。 哧的几声啸响,孙易弹来数枚石子,将古天明身体打得一偏。同时后方韦真真娇叱一声斜冲而上,手中气丝翻搅就向古天明双脚缠去。 古天明至此才明白自己实在太过托大,郭铭和任漠羽绝妙的配合立刻让他陷入被动。再想一一吃掉几人显然不可能,他唯有设法赶紧脱身。 连任漠羽的能力都不吸取,古天明强忍疼痛撑手一退,将任漠羽推开同时人也向一旁退走。但顾此失彼,他右腿还是被韦真真的丝线撕下一片。 可惜徐东卓却不容他有退避的机会,古天明人还没落地,他已抢先出现在他的落地,在对方无奈与愤怒的眼神中,轻轻再次将他移回场中。 摔在地上,古天明发疯似的撒出一片气丝护在身周,瞪着血红的双眼不住在原地打转,喉间沉沉低吼,就如一头陷入重围的野兽。 徐东卓等人慢慢从四周围上,没人可怜古天明,此人实在杀了太多同伴,今天机会难得,一定要将他解决,否则必定后患无穷。 ** 就在这时,忽听四周传来一片杂响,跟着大批武装人员纷纷从墙头屋顶现身出来,如林的枪口对准场中诸人,反将他们包围起来。 缓缓站起,古天明得意狂笑道:“来啊,不是要杀我吗?动手啊!” 没想到会突然来这么多人,几人也不由怔住,此时谁也不敢抢先动手,古天明慢慢向包围圈外围退去,徐东卓等人也缓缓靠拢一起。 第四章 走了几步,古天明回头冷然一笑:“给我杀了他们!” “不好!”徐东卓惊呼一声,身外领域倏然涨大到极至。 一瞬间,所有人同时开火,无数子弹从四面八方向几人射来。几在同时除徐东卓外所有人全部消失原地,跟着出现在十余米开外的半空。 唰唰唰…紧跟着射到徐东卓身前的子弹尽数改变方向,当下就有近半数男子惨被射中,栽下墙头。余下子弹呼啸半空,泥墙土屋被打得千疮百孔。 被徐东卓移出的任漠羽等全部摔进一个小院,爬起身几人便赶紧躲入院中屋内。趁对方短暂的混乱,徐东卓沿着狭巷一路狂奔,沿途所有掉落地上的枪械全部消失,紧跟着接二连三的出现在小院上空。 几名男子犹自不知死活对着他射击,随即就被反射回来的子弹打中,余下的人再不敢用枪。移出最后一把枪,徐东卓紧跟着消失当场,现身院落。 待徐东卓落地之后,任漠羽和林宜璇已趁乱将所有被他移来的枪搬入屋中。几人进屋关门,暂时以此屋为依托形成防御姿态。 很快古天明带着余下的数十人将这个小院完全包围,一时间枪声大作,双方展开对射。整个小院都笼罩在弹雨之中,尘土飞扬,乱作一团。 毕竟屋子狭小,很多流弹从窗中射入,在屋内蹦跳不止。众人一面还击,一面还得躲避流弹,无不大感辛苦。 低头避过几发子弹,任漠羽捡起两块砖头就扔了出去。砖头落地轰然炸开,威力竟不输手雷,几名冒死突如小院的男子被炸得飞起,伏尸墙头。 紧跟着对方也是几颗手雷甩入,不过他们显然又忘了屋中有徐东卓。稍稍将领域延伸出去,还没落地手雷便消失不见,跟着在对方头顶出现爆炸。 至此再没人敢扔手雷,但数十枝枪几乎不间断的射击还是让众人大吃苦头。这些土屋的墙壁虽然裹有厚实的砖胚,但毕竟年代久远,在大口径枪械持续不断的射击下,很多墙面被射穿,眼看再过不久屋子就会倒塌。 “妈的,屋子要塌了。你不是能移开所有子弹吗?带着我们冲出去好了!”任漠羽射光枪中所有子弹,对徐东卓大声说道。 趴在窗口专注还击,徐东卓摇头道:“不成,我的能力并非无限,怎么可能一直保持那种状态,否则我早把射过来的子弹全部移开了,哪还会像现在这么辛苦。如果就这么出去,力尽的时候大家都得成活靶子。” 轰!就在这时,墙面终于被射塌一个大洞。站在洞口范围内的韦真真赶紧扶着孙易避到一旁。随即就有大量子弹从洞中射入。 回头看了一眼,任漠羽咬牙道:“我看不用你力尽,我们就快成活靶了。” “要不我们坚守在这里,东卓单独出去求援?”孙易建议道。 林宜璇摇了摇头:“不成,恐怕他一离开,这屋子就会被手雷炸塌。” “该死,现在该怎么办…”徐东卓不禁大是焦急,如此下去恐怕除了他,屋中所有的人都活不成。 就在这时,任漠羽将手中的枪一扔:“我的子弹打光了。” 叹了口气,韦真真也扔下手里的枪:“我的枪也是,还有子弹吗?” 林宜璇摇了摇头,同时一个点射杀死一名从想从墙头爬入的敌人:“已经没有备用子弹了,我的弹匣也是最后一个。” 发觉屋中反击的频率慢了下来,外面的人几乎立刻立刻明白怎么回事。古天明高声道:“他们没子弹了,冲啊!” 七八名男子迅速翻过院墙就像屋子冲来,任漠羽骂了一声,捡起几块砖头就扔了出去,立将他们炸得七零八落。同时林宜璇冷静的连连点射,在一阵惨叫后,留下一院尸体,余下两名男子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我的子弹也没有了。”叹息一声,林宜璇将枪扔在地上。 现在众人困守孤屋,弹尽粮绝,可说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一咬牙,徐东卓对几人道:“都聚到我身边,我们一起冲出去!” 林宜璇骇然道:“这怎么行,你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徐东卓沉吟一下,断然道:“我算了下,同时将你们瞬移的话,大概还能进行两次。呆会儿我将你们分散移开,尽量避过敌人的包围网,应该能冲出几个。” “那你怎么办?”孙易皱起眉头。 “我再想办法,总比全军覆没的强。”徐东卓无谓的耸耸肩。 和任漠羽看了一眼,孙易拒绝道:“不行,先不说我和王得贵都有伤在身,就算被送出去,也不一定能冲出包围圈,不能冒这个险。” 任漠羽也道:“我就明跟你说吧,来之前老头子已经吩咐过,无可选择的时候,一定要优先保证你和郭铭的安全。除了你们,没人能对付司马望候和罗烈然。” “废话,难道你要叫我一个人逃走?”徐东卓毫不客气的打断他。 这时发现屋中完全没了动静,几名男子悄悄趴在墙头不断做试探性的射击。不过有了前两次的教训,一时还没人敢贸然冲入院中。 此时屋中已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没人去管四处反弹的流弹。突然王得贵虚弱的打断众人:“行了,我受伤这么重,反正也是累赘。孙易,敢不敢和我留下断后,少了我们两个,你们冲出去的机会应该会大很多。” 孙易弹出颗石子,将墙头一名男子打得脑袋开花,余下的人又赶紧缩回。他回头一笑:“有什么不敢的?我早就这么想,只是怕你不答应罢了。” 嘿的一笑,王得贵勉力站起走到窗前:“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徐东卓一听赶紧道:“这怎么行?你们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行了,大男人哪这么婆婆妈妈的。没那么多好说,我也留下,应该能挡那帮王八蛋一阵。你带两个女士出去就行。”任漠羽在他肩头一拍。 韦真真秀眉一剔:“你这话什么意思,女人就该在这时逃命吗?” “行了,叫你们走就走,总比全死在这儿强!”任漠羽毫不客气的打断她。 沉默一下,徐东卓一咬牙:“好,尽量坚持,我很快就回来!” 就在这时,忽听院外传来一声轰然巨爆,跟着火光四起,爆炸连连。同时枪声大作,不断有人嘶声惨叫,乱作一团。 面面相觑,几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徐东卓说了声:“我去看看!” ** 冲出门外,一闪身他已到了半空。由上看去,下方围着院落的众人正不断奔跑呼号,不断有手雷在各处炸响,古天明气急败坏的喝止着慌乱的手下。 攻击来至两个地方,左侧房顶,一人正手持两把机枪,悍不畏死的对着下方疯狂射击;右侧一栋土屋的第二层,则有一个人不断向下扔着手雷。 一眼认出两人,徐东卓又惊又喜。左边是陆文,右边是郭铭! 再次一个瞬移出现在陆文身旁,几乎同时反应极快的陆文已转过身来。一见徐东卓,他也极为高兴:“啊哈,你小子怎么会在这儿?” 徐东卓在他胸口一擂:“我还想问你呢?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陆文转身继续向下射击,丝毫不顾身周乱飞的子弹:“我和郭铭为了救尹兰,和其他人走散了,一直在找伙伴。刚才看到这儿聚了一大群人,就决定从屁股后头给他们来一下,你又是怎么回事?” 徐东卓对他道:“长话短说,我和林宜璇他们被包围在那边的院子里,差点就弹尽粮绝,你要再不来,我们就得玩儿命了。有武器没有?” 不断扫射着,陆文笑道:“这你算问对了,就在我后头。” 徐东卓回头看去,只见屋顶一角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帆布包,显然是陆文一路过来从敌人手里收集的。转身提起,他道:“给我了,你自己小心。” “行啊,等收拾了这帮混蛋,我们再慢慢说。”陆文点点头。 这时对面郭铭也看到了徐东卓,他遥遥伸手打了个招呼。看着郭铭,徐东卓心里升起一阵暖流。冲郭铭点下头,他瞬间消失。 下一刻出现在院子中,徐东卓把帆布包往屋里一扔:“郭铭和陆文来了,正在外头。尹兰受了伤,和他们在一起,不过没有大碍。” 众人大喜,任漠羽拉开帆布包拿出两把冲锋枪笑道:“好啊,刚才受够窝囊气了,老子要这帮小子好看!” 各人均执枪在手,留下孙易和王得贵,徐东卓等全部冲了出去。这时院外已是伏尸处处,众男子背后受袭斗志已失,再被他们杀了几人,便一哄而散。 陆文从屋顶跳下,郭铭也抱着尹兰从屋中走出,众人见面自是一番欣喜。郭铭和林宜璇见面,两人眼中都闪动着喜悦的光芒,你看我,我看你,半天也舍不得把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却又偏不说话。 注意到两人的模样,任漠羽不由道:“喂喂,两位,别忘了现在什么时候。” 被人说破,郭铭和林宜璇不由同时转过脸。虽然没有言语交流,但刚才那种心有灵犀的甜蜜感觉,却深深的印在心底,比之千言万语又要胜过数倍。 同伴越聚越多,众人都非常高兴,这就意味着他们已逐渐从受袭初始的劣势扳了回来。只要找到余下的人,就算司马望候也奈何不了他们。 “这里不宜久留,司马望候还没现身,谁知道他在背地里打什么鬼主意,我们得赶快找到老头子他们才行。”孙易提议道。 众人纷纷点头,正要离开这里,突然只听嘶嘶两声轻响,本来被干扰仪弄得无法工作的通讯器突然传出声音:“喂喂,有人收到吗?有人收到吗?” “是羽飞!”林宜璇惊喜的叫了一声,赶紧打开通讯仪。 “羽飞,是我,宜璇,你怎么样?”她对着通讯仪连连叫道。 那头停了一下,跟着传出邓羽飞惊喜的声音:“谢天谢地,宜璇你没事。现在和我祝依芸被一群生化兽堵在一个窑洞里,形势危急,你们在哪儿?” “窑洞?这村子只有北面有窑洞,他们在那儿。”孙易略一思索便道。 “你等着,我们马上过来支援,这里已有很多同伴聚集。”林宜璇道。 “好,赶快,我们…”说到这里,邓羽飞的声音突然中断,通讯仪内传来一阵生化兽咆哮的嘶吼。 “北边…在那面!”任漠羽抬头看看太阳,向右手边一指。 众人正要赶去救援,突然通讯器再次响起,这次传出的则是雷禅的声音:“有人收到吗?有人收到吗?还有没有组织的人在?” 一下停步,孙易激动的拿起通讯器:“雷禅,我是孙易,你在哪儿?” “孙易!”雷禅惊喜的道:“我和方老在南边一栋院子里,我们被大批武装人员包围,守得很困难,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孙易一听赶紧道:“我们这里已有9个同伴,坚持住,我们马上就来救援!” “太好了,赶快..敌人的进攻越来越猛了。”雷禅断断续续的说道。 “太好了,通讯器终于能用了,我们快去救人。”王得贵高兴的道。 皱下眉头,徐东卓突然道:“你们不觉得吗?时机是否太巧了?” 郭铭点头赞同:“我也这么想,我们刚聚到一起,通讯器就能使用,现在南边北边全都有要救的人,这难道真的是巧合而已吗?” “你的意思是说…难道是有人诱我们上钩?”陆文迟疑道。 “不会,肯定不会有假。那确实是雷禅的声音,我绝不会认错。”孙易道。 第五章 韦真真也道:“邓羽飞的声音我也不会听错,确实是他。” 徐东卓点头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对方并没有像尹兰这样可以控制声音的异能者,无法作假。求援肯定是真的,只是…” “我想,这是司马望候故意停掉干扰仪。我们人越聚越多,对他自然是极大的威胁,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分开来。”林宜璇分析道。 这么一说确有道理,不然实在无法解释通讯器怎么会突然恢复正常。司马望候此人果然有过人头脑,最难是众人明知是陷阱,也不得不踩。 “该死,这混蛋太狡猾了!”陆文气得一脚踹塌一堵土墙。 “没办法,司马望候那家伙已经把我们算死了,就算是陷阱,我们也得踩进去。不能放任有危险的伙伴不管。”任漠羽无奈道。 点点头,徐东卓道:“只好这样,我们分成两组,各自去一方。” “但我和尹兰,还有王得贵都受了伤,恐怕会成为累赘。”孙易为难道。 “但也不能丢下你们不管,这样更危险。”徐东卓沉吟片刻,断然道:“我看这样,由我和陆文去救邓羽飞他们,你们则去救老头子和雷禅。你们人多,正好照顾伤员。我和陆文两个人,要打要逃都方便一些。” 陆文点点头:“我没有问题,对付那些怪物,没人比我合适。” 郭铭道:“也只有这样了。”说着他手腕一翻,掌中已多了把厚重的砍刀。 把刀递给陆文,郭铭道:“拿着,你们要小心一点。” 陆文接过试了试重量,点点头:“你们也一样,各自小心!” 双方纷纷道别,然后各自分了开来。徐东卓和陆文向北边跑去,而郭铭则和剩下的人一起向南边而起。好容易聚起的众人,不得不再次分散。 ** 一路狂奔,徐东卓和陆文逢屋穿屋,逢院过院,没有丝毫停留。两人一路受到好几拨人的阻拦,但都是一触即散,绝不做过多停留。 随着不断深入村庄,很快村北那几道土崖出现在两人视野内,窑洞就在那头。隐隐的,大量生化兽的咆哮已隐约可闻。 目标在即,两人不由加快脚步。一直到这里都没有什么大的阻碍,徐东卓反而有些担心,他知道,司马望候一伙绝不会让他和陆文这么顺利的过去。 不多时转出一片干枯的树林,一片蜿蜒的土崖赫然出现在眼前。左前方一个带着院子的窑洞前,七八只生化兽正在那儿咆哮不止。 洞中不时传出枪声,偶尔有一股火焰喷出,阻住生化兽,显然邓羽飞和祝依芸仍在抵抗。在外则围了不少人,隐隐将那处包围起来,不过他们并没参与围攻,应该是是顾忌疯狂的生化兽,不敢上前。 目标就在眼前,两人使个眼色,顺着一道矮墙悄悄摸了过去。徐东卓看一眼情况,低声对陆文道:“我缠住那些人,你立刻冲去救人。” 说着他缓缓冒头,下一刻人已出现在众人之中,手中的枪随即洒出一片弹幕。众男子正看好戏似的看着生化兽攻击窑洞,哪想得到中间会突然出现一个人?当即就有数人倒下,余下的还犹自没回过神。 枪响同时陆文已迅快冲出,只听徐东卓叫了一声:“接着!”他前面的半空已出现三颗手雷。陆文嘿的一笑,也不含糊,抓手接过。 挑去保险销,陆文照着那堆生化兽就扔了过去,同时两手握刀直冲而上。几声炸响,三团火光冲天而起,猝不及防的众兽立被湮没在爆炸的冲击中。 这一下突如其来,两兽当场四分五裂,余兽也被炸得如断线风筝般腾空而起。一只生化兽刚刚落地,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就被冲来的陆文一刀削去脑袋。 爆炸终于让他们回过神来,众男子开始反击,可惜枪声刚起他们就遇到另一个噩梦。射去的子弹不仅没有打中对方,反而还飞回击伤自己人。 很快就有大半的人倒下,徐东卓开枪同时硬是撞入众人中间。只听接二连三的惊呼声起,不断有人被他的领域移走,要么出现半空,要么狠狠撞墙。 不过片刻众男死的死,伤的伤,能站起的已没有几人。趁敌方不备猛然突袭,靠自己的能力竟然有如此效果,就连徐东卓自己也有点吃惊。 嘭!这时被移上半空的最后一个男子掉在地上,摔个半死。余下几人哪还敢打?不知谁先喊了一声,刹时几人转身就跑。 徐东卓也不去追他们,转身向窑洞走去。这时陆文正和生化兽战作一团,不得不说对付这些行动灵活,皮坚肉厚的怪兽,除非有曾遁那种如神的枪法,否则冷兵器要比枪械有用得多,在陆文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双手持刀,他运用腰腿的力量,每一刀都是全力挥出,威力惊人。不多时就有数只生化兽被拦腰斩断,尸横遍地。余下的不断围着他作势嘶吼,却再不敢轻易上前。 虽然自己也受了些小伤,但对陆文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这时邓羽飞扶着祝依芸出现在门口,两人都筋疲力尽,祝依芸左手软垂,脚步也有些踉跄。 向两人点点头,徐东卓也持枪冲了上去。刚才突袭众人他运用能力过频,这时也有些力不从心,因此趁机恢复,只是用枪对付怪兽。 这时一头怪兽正要从陆文身后扑上,徐东卓举枪一个点射打在怪兽身上,它扑势一顿,陆文趁势转身就是一刀,将其脖子砍开。 余兽受到惊吓,再次跃了开去。既然已开了头,徐东卓干脆蹲在一块石头后,把枪架在上面,就像练习打移动靶般左点又射,打个不亦乐乎。 这么一来众兽就有些手忙脚乱,徐东卓的子弹无法对它们造成什么伤害,要命的是陆文。每当它们因中弹而动作略缓时,致命的刀就会砍过来。 终于有生化兽不耐烦起来,两兽突然转身就往徐东卓这边扑了过来。暗笑一声就怕你们不来,就在两兽飞临头顶的那一刹,他一下长身站起。 “陆文,交给你了!”徐东卓喊了一声,两兽同时在头顶消失。 经过这么久,陆文和他已有相当配合,完全没有犹豫,陆文刀锋下垂同时整个人原地旋了一圈,借着转身之力手中长刀猛然往半空一划。 唰…两兽出现半空,它们甚至还没看清眼前的事物,就被猛然砍来的长刀劈中。第一头生化兽拦腰而断,第二头被砍破半边身子,狠狠摁在地上。 一脚踩在挣扎不止的怪兽头上,陆文握着刀柄顺势一拉,漫天鲜血中长刀已被抽出。跟着在头顶一旋笔直扎下,半晌生化兽便不再动弹。 此时还剩两只生化兽,同类不断惨死不仅没有让它们畏惧,反激起两兽凶性。嘶叫一声,一兽扑向徐东卓,另一兽则扑向邓羽飞和祝依芸,却还是怕了。 面对扑来怪兽,邓羽飞闭目侧头微微一凝,突然快步斜跨而出,跟着右手倏然往身旁空出一抓。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就像送上门般,从身旁扑过的生化兽的尾巴已准确落入他的掌中,跟着邓羽飞倒转马步大力一拉! “吼啊!”生化兽两爪伸出直向祝依芸抓去,就在爪子快挨到她眼前的一刹,扑势突然顿止,跟着无奈的嘶吼一声,被邓羽飞硬是扯回。 祝依芸举起右手,两指一撮已扬手撒出团火焰将生化兽脑袋包住,烧得它不住惨叫。邓羽飞加力一扯,同时对陆文道:“交给你了。” 生化兽被甩得直向陆文撞去,就在快要撞上身体的刹那,陆文抬腿就是一脚上踢,将它踹上半空,跟着举刀由下而上斜斜一劈。 刀锋准确的从生化兽脖颈脆弱的部位砍入,轻松将其脑袋削下。这时攻向徐东卓的那头生化兽也被他移了回来,狠狠在岩石上一撞。 “喂,交给你们了,我恐怕暂时没法再用能力了。”接连不断的使用能力,徐东卓已经精疲力竭。这时他坐在一块石头上,不住喘气。 点点头,陆文正要上前,突听一声枪响,紧跟着刚爬起身的生化兽身子一顿,左右眼几乎同时爆开。嘶吼一声,它一下仆倒在地,茫然的围着四周不住打转。跟着又是几枪,颗颗子弹全部准确的从它嘴中射入,将脑袋掀开。 第一枪就准确的从左眼贯入,右眼穿出,这种枪法只有… 一瞬间,三人无不大惊回头。果然,一个穿着风衣,瘦瘦高高的男子悠悠然从一栋土屋后转出,垂在身侧的右手提着把大口径沙漠之鹰手枪。 ** 曾遁! 完全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在场几人无不目瞪口呆。 胡须拉渣的脸上出现一抹得意的笑容,曾遁就像没看到几人眼中的警觉般施施然走了过来:“啊呀呀,看到老子有这么吃惊吗?我可是帮了你们啊。” 陆文看了徐东卓一眼,徐东卓明白他的意思,缓缓摇了摇头,意思是说自己还没恢复过来,目前无法使用瞬移。陆文悄悄扬起的手又垂了下去。 “你来做什么?”邓羽飞最快恢复镇定,问曾遁道。 慢悠悠走到窑洞前,曾遁看看四人,对徐东卓嘿的一笑:“小子,我被你抢去的东西,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果然是冲那张光碟来的,徐东卓想了一下,没有回答。 左手又从怀里摸出一把手枪,曾遁两臂平展分别对着徐东卓和陆文等人。他沉声道:“不要考验我的耐性,我知道你现在无法使用能力,要不要赌一下我敢不敢开枪?” 缓缓吸了口气,徐东卓道:“我交给组织,现在在南明总部里…” 话还没说完,就听砰的一声,一颗子弹从他耳旁划过:“在哪儿!” 陆文又惊又怒,他也是个悍不畏死的人。见曾遁真的开枪,他低骂一声提刀就要冲上。看也没看他一眼,曾遁左手也跟着开枪。 子弹准确的从陆文肩窝射入,他举到一半的手不由一松,长刀坠地。曾遁头也不回的道:“从现在起,谁动一下,我就杀了谁!” 跟着他对徐东卓道:“小子,想骗我吗?南明总部我已经去过,什么也没有。最后再问你一次,那东西究竟在什么地方?” 他已经去过南明总部,也就是说…心里突然掠过一个念头,徐东卓大叫道:“悦慈,你这混蛋,你把悦慈怎么样了!?” 砰!又是一枪,这一次曾遁并非警告,子弹从徐东卓膝盖旁穿过,带出一股活着碎骨的鲜血。徐东卓惨叫一声,不由栽倒在地。 “也许我该废了你的手脚,反正现在也不迟。快说!”曾遁摆摆枪口。 “你…”陆文低喝一声想要上前,但还是硬生生止住。 “好好好,我说。”徐东卓举起手:“但你要告诉我,悦慈怎么了?” 曾遁撇嘴一笑:“放心,我没杀那个小丫头,事实上,现在她人就在这里。” 悦慈被他带到这里来了?徐东卓心里一惊,天知道这疯子想做什么。 现在要做的,是先得稳住曾遁。从他刚才的言行来看,曾遁只是想要回那张光碟,并没有杀几人的意思,不过此人却也不能以常理测度。 “那张光碟被我们带来这里,在方老头身上。不过直升机遭到袭击,我们分散了,现在老头子在别的地方。”徐东卓说道,同时心里不住转着念头。 “方老头在哪儿?”曾遁冲他摆摆枪口。 徐东卓摇摇头:“你把悦慈放了,我就告诉你。” 第六章 曾遁嘿的一笑:“你当我是傻子么?现在你没得选择,立刻带我去找方老头,得到光碟我就告诉你那丫头在什么地方。要是敢玩花样的话,就等着给她收尸。” 现在曾遁占据上风,徐东卓确实没得选,要是惹怒这疯子,几人恐怕都难以平安。反正现在郭铭正带人去营救方老,到时众人一起还不信对付不了他。就算有什么意外,让曾遁和司马望候打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些念头瞬间在脑中闪过,徐东卓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哈哈一笑,曾遁随手把枪收起:“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最好别想对我下手,我没事,那丫头就没事。你们几个也来。”说着他向陆文等指指。 说着他再不管身后几人,就那么大大咧咧操起手,径直走前,嚣张到极点。 几人面面相觑,邓羽飞淡然一笑:“现在是他占上风。” “嗯,事关悦慈生死,拜托各位了。”徐东卓也吃力的站起。 看着曾遁摇摇晃晃的背影,陆文咬牙切齿的道:“放心,如果她真出了什么事,我绝不会放过这个混蛋?” “怎么了,快走啊。”这时曾遁突然回过头。 像是听到陆文的话,他带着抹奇怪的笑容伸指向他一点,又自顾走前。 “好吧,我们会带你去的。”沉声说着,徐东卓率先追了上去。 ** “怎么样?”林宜璇问从前面回来的郭铭和任漠羽道。 “有很多守卫,没办法再过去了。从这里枪声听得很清楚,老头子和雷禅应该就在那边。”郭铭对几人道。 和徐东卓以及陆文分手后,众人便向南边而来。一路上他们都没遇到什么敌人,出奇的顺利。不过在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却被阻挡在这里。 前方被大批武装人员镇守,无法悄悄通过。而司马望候则一直没有露面,去向不明,加上谢子龙和庞令明毫无音讯,情况可说相当不妙。 从这里可以清楚的听到那边激烈的枪声,显然雷禅和方老被围攻的地点就在不远处。在悄悄过去探听情况后,郭铭和任漠羽都认为只有硬闯。 “硬闯吗?但司马望候的目的就是要我们分散,也许他就躲在一旁,如果我们分开行动的话,很可能会遭到袭击。”林宜璇有些担心。 “老头子就在前面,难道要不管吗?”任漠羽不耐烦的打断她。 “人当然要救,但也得想个万全之策,不能给敌人可趁之机。”林宜璇并不以为意,仍是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 “那你慢慢想吧,我一个人去就成。”任漠羽站起身。 韦真真不由勃然色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漠羽,别冲动。林小姐说得对。”孙易也把任漠羽喝止。 想了一下,郭铭道:“我们虽然有七个人,但有三个受伤,特别是尹兰和得贵叔,几乎无法行动。所以能够去救人的,实际只有四个人。但宜璇的能力并不适宜作战,所以可以行动的,只有我,韦真真还有漠羽。” “你是要我们留在这里吗?”林宜璇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 点点头,郭铭继续道:“贵精不贵多,何况也不能全把受伤的人留下来。所以我想呆会儿就由我们三个负责突入救人,你们留在这里,千万别行动,固守就好。两边离得不太远,就算有什么事也可以及时照应。” 目前也只有这个法子,很快众人便商议好。留下大多数武器,林宜璇等退入一栋独立的土屋坚守。随后郭铭等三人便向敌方防守的地点摸去。 在隔着两处约100米左右距离的地带,分布着大片院落,很多武装人员在各处防守。来到隔离带相对薄弱的地方,三人准备开始行动。 静静的,四把物质凝成的手枪浮现在郭铭身周。一一为它们上好子弹,郭铭又凝出两块盾牌模样的物质,随后对任漠羽和韦真真道:“我来打头阵。” 两人正带着惊叹的目光看着他身周浮现的物质,闻言点了点头。深吸口气,郭铭猛的站起,跨过藏身的土墙就向敌阵冲去。 几在瞬间他就被敌方发觉,几声呼喊,随即便枪声大作。两块物质自动移到徐东卓左右,不断来回交替为他挡下所有子弹,同时四枪浮上半空。 一步踏入三座土屋间的空地,郭铭一个旋身面对来时方向。同时四枪随着他身体的转动同时开火,连续射击组成一张交叉火网。 几个屋顶上的人首当其冲,立刻惨叫栽下。郭铭大喝一声:“赶快!” 任漠羽和韦真真立刻冲了出来,郭铭转身继续深进。随着他的跑动,四枪分散前后左右,洒下一层几乎毫无间隙的弹幕,将所有敌人硬生生逼回。 有郭铭开路,三人不多时就移动到隔离带中央。这时阻拦的敌人越聚越多,郭铭只感压力倍增,护身的两块盾牌表面的噼啪声几乎就没有听过。 几发子弹打在脚下,吓得他赶紧跳起,好巧不巧四枪子弹同时打光。无奈下郭铭唯有一扑避到一栋土屋墙角,暂做喘息。 哪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咣当两声,两颗手雷从对面扔来,蹦蹦跳跳的落到脚下。郭铭暗骂一声,甩手执出股长束缠住右侧一棵树的梢头,人已荡了出去。 轰!手雷爆炸,冲击波推得郭铭如怒海中的小舟般直飞出去,要不是有长束拉着,他恐怕会被吹到数十米开外。身后两块盾牌被手雷弹片打得乱响。 长束到了尽头,狠狠一扯,郭铭身体在半空猛的一顿,跟着枯枝折断,他惨叫一声掉落地面,摔个七荤八素。 敌人却不会给他回气的机会,五名男子突从周围的屋后转出,举枪就射。郭铭赶紧原地一翻起身,借着护盾遮挡那一刹间隙,猛的挥手。 两把利刃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众男之间,旋转着在半空划出一个轻盈的弧度,就似毫无阻隔的从他们喉头抹过,刹时就有三人喷血栽倒。 一把接住飞回的利刃,瞬间它们在郭铭手中已化作两枝手枪。就地一滚,再起身时两枪已上好弹匣,同时郭铭连连射击,另两人也中弹栽倒。 “呼…”暗自松了口气,郭铭爬起身来。 这时任漠羽和韦真真也和众男交上了手,郭铭随即冲了过去。用力一扔,两枪被他大力抛出,同时郭铭射出股长束卷住就近房顶上一个男子的脚踝用力一拉将他拉倒。跟着放开右手长束,左手再射缠住屋角,三两步冲过坠地男子身旁,脚顺势一勾挑起他的冲锋枪,右手抓枪同时借着左手长束扯动,一翻上了屋顶。 所有动作都在瞬间完成,充分显示出郭铭对能力的灵活运用与掌控。抓着冲锋枪,郭铭居高临下对着下方便开始扫射,同时被他扔出的两枪也绞成一个十字交叉火力,不断点射站在墙头房顶的男子,为郭铭除去威胁。 压力减轻,任漠羽和韦真真开始继续前冲。任漠羽打得兴起,干脆扔下枪一路不断用脚踢起石子,同时双手抓石四处乱扔。 这一下可就乱了套,任漠羽内爆能力非同小可,这一下就等于不断扔着炸弹在走。一时间爆炸四起,他也不管有人没人就是几颗石头扔过去,密集的爆炸几乎摧毁沿途所有房屋,腾起的烟尘就如两条黄龙,随着任漠羽的步伐不断胀大。 韦真真则紧跟在他身后,利用准确的射击将避过爆炸的男子不断点倒。偶有敌人冲到近前,她便撒出气丝,连人带枪一起切开,也是当者睥睨。 在几人的闹腾下,他们很快突破隔离带。前方是座位于个土坡上的小院落,不少人正聚在坡下向上攻击。院中不时传来枪声将冲去的男子击倒。 “就在前面,赶快!”郭铭叫了一声,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 早已有不少人对后面的混乱留了心,但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冲过来,当下就有一半人转过身想要阻拦。郭铭迅快甩出两股长束,在当先两人反应过来之前缠住他们的枪,跟着甩手一拖就夺了过来。 同时后方任漠羽捡起一块足有两个拳头大的石头,五指一紧注入异能,然后一脸坏笑的在手里掂了掂,用一个标准的掷铁饼姿势扔出。 石头翻翻滚滚落至众人头顶,随即轰的一声炸开,虽然没有真正手雷的弹片杀伤威力。但无数碎石四下飞溅,还是让众男子吃亏不小。 趁敌人慌乱之机,郭铭叫了声:“交给你们了!”持枪就往山坡上冲去。 坡下众人无不大惊,刚想阻拦,大片长束已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们脚下。就像延伸的蔓藤般在众人脚间来回盘绕,跟着倏然收紧。 脚下一歪,猝不及防的众人全部栽倒,随着郭铭越跑越近,那些长束有增无减,开始向众人身上升去。当郭铭踏上坡脚的那一刻,留在后面的,是一大群被捆在一起,挣扎不止的男子。 “老头子,我是郭铭,我们来了!”郭铭边跑边叫。 小院的门打开,一身血污与尘土的雷禅现身而出。看到郭铭,他严肃的脸上也不禁露出笑容:“你们总算来了,其他人呢?” 郭铭几步跨入院中:“老头子没事吧?东卓陆文去救邓羽飞和祝依芸,我们这边来了七个人,不过孙易他们受伤留在后面。只有我,韦真真和漠羽过来。” “孙易受伤了,他怎么样?”说话间,方老也从院子另一头走来。 他模样比雷禅好不到哪里去,不过看样子并没受伤。事实上,他们两人能固守这么久,除了地型原因,主要还是靠方老的能力。所以这时方老精神显得有些萎靡,这是能力使用过度的征兆。 向方老点点头,郭铭道:“他没什么,只是摔断了腿。反而是尹兰姐叫人担心,她摔出直升机时受了很重的伤,现在还在昏迷。” “尹兰!?”雷禅一下露出紧张神色:“她受了重伤?” 雷禅的反应出乎郭铭的意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郭铭道:“放心,我检查过,尹兰姐只是受了点脑震荡,没有什么大碍。” 雷禅闻言轻轻吁出口气,他可能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动了动嘴没有再说话。但沉默一下,还是忍不住对郭铭道:“谢谢你,那时救了尹兰。” 当时郭铭奋不顾身跳出直升机抓住尹兰,众人有目共睹。郭铭不好意思的笑笑,正要说话,却听方老道:“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有什么话呆会儿再说。” 点点头,雷禅边走边道:“这次的事实在奇怪,我们为何会被伏击。” 郭铭闻言苦笑一声:“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上了司马望候的当。” “司马望候?这是怎么回事?”方老闻言大惊,赶紧追问。 郭铭遂将自己和徐东卓所见,以及众人的推断说了出来,最后道:“所以我们猜刚才通讯突然恢复,就是司马望候搞的鬼,为的是让我们的力量分散。只是他一直到现在都没现身,实在是非常奇怪。” “张竞竟然已被司马望候洗脑?该死,难怪他一力鼓动我们来这里,这司马望候的能力实在太可怕了。”雷禅狠狠一捶手。 方老也叹道:“谢子龙太心急了,当时我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碍于和特调科合作,就没提出反对。哪知这个张竞竟然已成了司马望候的人。” 雷禅有些担心的道:“谢子龙和庞令明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会不会已经…” 方老摇头道:“应该不会,这两个人都不是容易对付的,司马望候想杀他们没那么简单。也许他们也正在某处设法反击吧。” 郭铭也同意道:“到目前为止,证实被杀死的,只有特调科的文栋。只要等东卓回来与我们会合,大部分人就都聚在一起了。” 就在这时,突然远处传来几声枪响,一声惨叫响彻天空。郭铭愣了一下,随即勃然色变:“不好…是宜璇他们!” 第七章 三人立刻向山坡下跑去,这时任漠羽和韦真真也迎了过来。几人见面并不多说,不约而同转身就向林宜璇等人藏身的土屋跑去。 数十名男子将土屋团团包围,跑到近前,五人同时停步。郭铭焦急的看了一眼,不由高声道:“宜璇,你们怎么样?” “哎呀哎呀,王子终于回来了,可惜公主已经落到恶魔手中,现在剧情该怎么发展呢?”随着说话声,一个人缓缓从屋中走去。 司马望候! 看到他,郭铭不禁大叫后悔,果然还是着了这个人的道。没想到这么片刻四人就落入他的手中,看样子他们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欠奉。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方老沉声道:“他们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司马望候耸耸肩:“还能怎么样,听话的就束手就擒,不听话的当然是下地狱咯,哈哈哈…”说着他咯咯笑个不止。 “你!”任漠羽作势就要上前,却被雷禅给拦住。 “他们究竟怎么样了?回答我!”方老再缓缓重复了一次。 夸张的做个害怕的姿势,司马望候回头道:“天明,带他们出来。” 在古天明的押解下,林宜璇扶着孙易一瘸一拐的走出,昏迷的尹兰也被人拖出仍在墙边。看到尹兰,雷禅神色一动似乎想要上前,但他很快控制住自己,但眼睛却频频望过去,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司马望候一摊手:“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不见王得贵,也就是说…郭铭一颗心直沉下去,还是有人死了。 走到司马望候身边,古天明把手轻轻一挥,五人手中的枪械全部自动分解,变做一地零件。 把手放到眼前看看,古天明笑道:“真是不错的能力,这样一来我就不用老套的叫你们放下武器了,不是么?” 挥挥手让古天明退下,司马望候看着五人,露在面罩外的眼睛已罩上一层冰冷神色:“对空导弹居然没有把你们炸死,实在不得不赞叹一声。不过虽然有些小意外,好在最终结果仍没改变,你们还是落到了我的手里。好了,我已经按你们都要求办把人带出来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谈谈了?” 方老神色丝毫不为所动:“你究竟想做什么?” 司马望候闷哼一声,尖声道:“我想做什么?哼,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我做自己的研究,你们为什么接二连三来阻拦,还毁了我的地底工厂?” “废话,你干的那档子事用伤天害理来形容都算轻的,简直是天理不容!要是任你做下去,还不知会造成多大的危害,死多少人,我们凭什么不能管!”不待方老说话,任漠羽已骂了出来。 摇头轻笑一声,司马望候喃喃道:“原来是这样?愚蠢的人啊,如果我的研究成功,对整个人类的发展将是一场大革命。未来将有无数的人因此受益,想想,不再有疾病,不再有生理缺陷,所有的人都是完美的杰作,这样的世界多么美好。革命死一些人又有什么,没有牺牲,哪里会有回报?” 越说越是狂热,最后司马望候张开双手,眼中闪跃着激动的光芒,就如同他梦想的世界已出现在眼前,他正张开双臂去拥抱一样。 “疯子。”韦真真不屑的骂了一声。 没有理会她,司马望候自顾道:“为了破坏这个伟大的革命,你们这些昔日死敌甚至联合起来对付我,你们才是真正的罪人!可惜在我面前,你们连蝼蚁都不如,事实如何?蝼蚁是无法反抗上帝的,你们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哼,上帝?敢不敢摘下你遮羞的面具,把你丑陋的面孔给大家看看!”就在司马望候最陶醉的时候,林宜璇冷冷的声音把他打断。 就如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司马望候的动作倏然停顿。机械的,一点一点的转过身,他愣愣的看着林宜璇,眼神冰冷得可怕。 被他这么看着,饶是林宜璇胆子极大,也不禁心里发毛。突然,司马望候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就如夜枭的呼号,这笑声让人全身都发怵。 笑声倏止,司马望候狠狠一耳光扇在林宜璇脸上,同时疯狂的道:“你说什么,刚才你说什么?你这个卑微的,丑陋的女人,竟然敢和我这么说话!” “混蛋!”林宜璇被打,郭铭再忍不住。 嗔目大叫一声,郭铭全身异能倏然发动。一刹那,近百片轻薄的利刃浮现在司马望候身边,不约而同齐齐向他斩去。 ** 眼见司马望候就要被乱刀砍死,他突的大喝一声:“住手!”同时林宜璇捂着脑袋痛苦的叫了一声,蹲倒在地。 离司马望候身体仅差毫厘,所有利刃同时凝止半空。 同时所有男子齐齐举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五人,场中气氛立刻紧张到最高点,一股浓烈的杀气静悄悄弥漫开来。 方老冷静的把手一拦,止住跃跃欲试的任漠羽等人。司马望候转头看看自己周围的利刃,甚至还伸指弹了弹:“好厉害的能力。” “你们真是群危险的家伙,既不安分,又总能给我造成威胁,所以我才讨厌所有异能者。快收回你的能力,不然我可不保证这丫头的安全。” 随着司马望候说话,林宜璇整个身子都几乎蜷缩起来,她捂着自己的脑袋,漂亮的面孔因痛苦而微微扭曲。 郭铭看得心急如焚,他一字一句的沉声道:“赶快住手!” 遗憾的耸耸肩,司马望候眉间青筋突然凸起。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本在郭铭控制下的利刃,竟然全部掉落在地,跟着逐渐变淡,竟然就那么消失不见。 这一下不仅郭铭,连方老等人也大吃一惊。郭铭惊道:“怎么会?”他下意识的想要重新凝物,但随即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再无法制出一片物质。 看着郭铭等目瞪口呆的模样,司马望候咯咯笑个不止:“很吃惊,是不是?我本想在合适的时间再展露这项新能力的,可是你太不听话了。” 试着捏了捏手,任漠羽低声对方老道:“老头子,我的能力也用不出来。” 听到他的话,司马望候得意道:“别费力气了,越是摸索,我越发觉自己能力的厉害。现在我可以制造一个‘无能力’领域,在这个范围内,所有的超能力都将无效。对你们来说,暂时变成普通人的感觉是不是很有意思呢?” 难怪司马望候敢同时面对这么多超能力者,原来还有这招王牌。郭铭制出的利刃会全部消失,就是因他的这个“无能力”领域在作怪。现在众人异能无法使出,面对数十枝枪,可说毫无反抗之力了。 似乎司马望候的精神压迫已经消失,这时林宜璇也慢慢爬起身。面对郭铭关切的目光,她缓缓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完全处于劣势,方老终于道:“很好,我们承认失败,你想谈什么?” 眼中闪过得意之色,司马望候轻声道:“如果我的情报没错的话,曾遁曾从我的地下工厂抢去一盒光碟,里面有些对我很重要的东西。后来这光碟又被你们的人抢去了,现在告诉我,那东西在什么地方。” 那盒光碟果然对司马望候非常重要,这么说他的确想重启生化人的研究。看来他费尽心机布置这次伏击,除了要一举歼灭和自己作对的各异能组织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收回那组记载了重要资料的光碟。 默然片刻,方老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会把它交给你的。” 出乎意料,方老拒绝,司马望候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威胁他,反只是咕哝了一句:“算了,早知道你会这么说。那么我们谈下一件事吧。” 他的异常反应反而让众人大感疑惑,不过方老毕竟见惯风浪,即便心下起疑,他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你还想说什么?” 嘻嘻一笑,司马望候道:“很简单,做我的属下,和我一起继续这场革命。” “哼,刚才还说想杀死所有的超能力者,谁会相信你的话。”韦真真不屑道。 司马望候丝毫不以为忤,只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谁要你们相信我了?洗脑之后,你们什么都不必再去想。我要的,只是一群忠心耿耿的狗罢了。” “王八蛋,你说谁是狗?”任漠羽一听不由火冒三丈。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枪响,司马望候身边一名男子开火了。任漠羽身子一曲,腹部已中了一枪。他惨哼一声不由跪倒在地,鲜血颗颗滴落。 “漠羽!”雷禅赶紧把他扶起,撕下一截衣襟为他包裹伤口。 “千万别轻举妄动。”方老回头吩咐众人,跟着他转过身:“你以为我们会答应吗?” 司马望候把手一摊:“谁要你们答应了?我只是告诉你们一声而已。” 顿了顿,他又以轻松的语气道:“对了,等到那个时候,别说一组光碟,我要你家祖坟里的棺材,你们也会乖乖挖来给我,哈哈哈…” 司马望候的嚣张让众人大为愤怒,但现在他们手无寸铁,能力又用不出来,可说毫无办法。就在这时笑声倏止,司马望候对古天明挥挥手:“这帮家伙太不老实,先废了他们的手脚再送过来。反正有个叫林宜璇的丫头能治疗能力,以后把她抓来一并洗脑,再让她慢慢治疗好了。动手。” 说着他转身就走,同时身旁众人缓缓举枪对着郭铭等人。就在这危急时刻,忽听枪声大作,但声音却来自司马望候一众的身后。 “怎么回事!?”司马望候大惊,同时数人冲上将他拥入一旁土屋。 来袭者的枪法极准,眨眼功夫就有近十人中弹倒下,这时慌乱的众男才反应过来。再顾不得郭铭等人,他们纷纷散开就近找掩护躲避。 ** “哈哈哈哈…不想死的都给老子滚开!”随着疯狂的大笑,曾遁两手各持一柄微型冲锋枪旁若无人的走了过来,凡有露头者皆遭射杀。 看到居然是他,几人不无面面相觑,曾遁为何会这么好心来救自己?不过现在却不是追寻的时候,趁着敌方无暇顾忌这里,郭铭扶着任漠羽,雷禅上前抱起尹兰,林宜璇则扶着孙易,一群人赶紧退走。 对所有异能者来说,司马望候的“无能力”领域是他们的噩梦,但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曾遁。以他的枪法,这时反而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嚣张的漫步在各屋之间,曾遁两枪垂在身侧,只要有人敢冒头,无论是哪个方向,就算是曾遁身后,也会立即遭到射杀,如此枪法简直有如鬼神。很快再没人敢以身试险,只是将枪口伸出胡乱射击罢了。 “老头子,郭铭,你们怎么样?”随着喊话声,又有几人从曾遁身后跑上。 郭铭等回头一看,却是徐东卓等人。双方见面都大感高兴,有了强援自然不必再跑,郭铭大声道:“你们总算来了,注意,这里无法使用能力。” 徐东卓身子微微一动,随即发现果然无法使用瞬移。他点头道:“我明白了。” 雷禅答道:“闲话少说,司马望候就在那间屋子里,收拾了他再说!” “你们暂时退下。”方老让受伤的孙易等人躲到一旁。 这时徐东卓等人已一边开枪一边向司马望候藏身的土屋逼近,曾遁则负责收拾外围的男子。俯身捡起中枪身亡者的武器,郭铭等也加入围攻。 第八章 被压制在那栋土屋内,司马望候一众拼死抵抗,无奈大部分手下都在屋外,被曾遁制得死死的,屋中仅有几人,根本无法阻挡众人的紧逼。 在密集的弹雨下,土屋厚实的墙壁被逐层剥去,很快就千疮百孔。此刻屋中司马望候却是有苦自己知,“无能力”领域虽然可以压制众人的异能,但自己这方的人,包括他也无法使用能力,尽管人数占优,却又被曾遁横插一脚,现在反而处于劣势;如果放开领域,虽然可以使用异能了,但方老一方又会占据优势,司马望候本身能力并不适合战斗,仍会处于下风。 本该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却被徐东卓一帮人横加打断,司马望候反而把自己给逼入死胡同,此刻他心中滋味,也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不过时间自然不允许他有诸多感慨,眼看土屋就要被攻破。司马望候眉头紧锁,突然他眼中精光一闪,似乎已有了主意。 就在这时,土屋中反击的枪声突然停止,众人正在疑惑时,古天明却打开大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不约而同,几把枪立刻对准他。 古天明却毫无畏惧之色,众人正感不对,突见他举起手轻轻一挥。 唰啦啦,一片脆响声中,众人手里的枪同时散为一组零件,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土屋窗口再次伸出几把枪同时开火。 “快退!”没了武器,雷禅大喝一声转身就避,其余的人也纷纷躲闪。 古天明快步冲上,微微俯身右手顺手抄起把石子,同时左手一扬撒出漫天气丝。退到最后的陆文闷哼一声,右腿被气丝硬生生扯下一片肌肉。 手中石子连弹,古天明用的则是孙易的能力。强劲的石子威力丝毫不输子弹,韦真真脚步一个趔趄,两腿连遭属下,一下仆倒在地。 见她倒地,屋中男子立刻掉转枪口向她射击。徐东卓跑了几步,心里灵光一闪,已明白怎么回事。瞬间消失原地,他出现同时抓着韦真真两人再次不见。 几在同时地面被打得碎石乱迸,拉着韦真真现身一堵土墙后,徐东卓对众人大叫:“现在可以使用能力了,快反击!” 众人一下也明白过来,原来司马望候已放弃“无能力”的领域,不过因为没有任何感觉,所以才被古天明偷袭得手。不过既然可以使用能力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一下站起,郭铭对着古天明猛一挥手。 出乎意料,古天明仍是毫不闪避,不过更让郭铭吃惊的是,自己出手仍是…毫无反应?心下一惊,对方枪口再转,刹时连串子弹掠过他的身旁。 “哇啊啊啊,被你害死了!”郭铭吓得抱头蹲倒,哇哇乱叫。 “怎么回事?刚才东卓确实用了瞬移,怎么我却用不了?”郭铭大感奇怪。 雷禅举手默然片刻,跟着摇摇头:“我也无法使用。” 这是怎么回事?奇怪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众人都疑惑不已。 想了想,林宜璇突然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司马望候的确解除了领域,所以古天明才能用异能攻击我们,东卓也能用瞬移救下真真姐。不过他立刻又重启领域,所以郭铭才没法再用。” “看来就是如此,司马望候果然狡猾。”方老点点头。 “无能力”领域的控制掌握在司马望候手里,而相应的,这个领域的开闭并没有任何征兆。那么这就造成了一个很大的漏洞,那就是司马望候可以随时操控它的开闭,而让古天明可以灵活的运用他吸取的异能。 在刚才擒下屋中几人时,古天明一定已经吸收了他们的能力。而在司马望候的配合下,他能随时使用这些能力,但因众人完全感觉不到领域的开闭,也就无法及时反击,只能被动的让古天明肆虐。 能在危急时刻将最大的劣势变为优势,司马望候也算急智难得了。慢慢向众人藏身的地方走来,古天明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更证实了这个猜测。 突然古天明几步冲上在墙头一蹬,已飞临众人头顶,同时手中气丝当头罩下,手中石子也跟着弹射。众人无奈,唯有四散躲避。 陆文腿上受伤,闷哼一声身上又挨了数下。雷禅就地一滚,抱起一旁一根断裂的小树就向古天明打来,虽然树干立刻就被搅断,但气丝也被稍阻。 脚底一错,郭铭扭身举手一推,同时祝依芸也擦动指上的钢环,然而两人能力都没发挥出来。看来就在这片刻,司马望候再次启动领域。 一把接过屋中手下扔来的枪,古天明带着残忍的笑容举枪就射,痛哼一声,祝依芸身中数枪,就像被汽车撞上般狠狠抛飞。 “该死!”陆文怒火大起,滚到古天明站立的墙边,拳头一摆狠狠砸在墙面。 土墙轰然垮塌,古天明一失足掉了下来。陆文扬手向他抱去,他有自信只要抓着古天明,他就是块铁,自己也能掰断。 哪知还在半空,古天明双手再扬,司马望候竟然再次关闭领域。陆文身上受伤,加之是半躺在地,根本无法避开,眼看就会被气丝绞成几截。 突然一个人从旁边猛扑而上,在半空将古天明狠狠撞飞,气丝也跟着消散,却是跑来的徐东卓。落地一下爬起,他扶起陆文就跑。 “不能这么下去了,不然我们迟早全得死在他手里。”徐东卓叫道。 “哼,那有什么办法,谁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能用异能。”陆文不由哼了一声,由于领域开启的关系,他的自愈能力也随之消失,伤口流血不止。 摔落地面,古天明咬牙切齿的爬起:“你们这些家伙…” 拿着枪,他又一步步向众人走来。方老刚举起从别处抓来的枪,还没扣动扳机就散为一堆零件,雷禅跟着想用异能,却发现已无法使用。司马望候和古天明这一主一仆简直配合绝妙,两人间一定有不为人知的传讯方法。 完全想不出对付古天明的法子,众人唯有不住后退。古天明也不急着上前,反而像玩弄猎物的猫一样,不紧不慢的逼着他们后退。 “你有办法感觉他什么时候会用能力吗?”林宜璇问邓羽飞。 苦笑一声,邓羽飞无奈道:“我的第六感也被封闭,哪里能感觉得到。事实上我现在才知道真正瞎子是什么滋味,连走路都困难。” “曾遁,还想拿回光碟的话,就赶快来救命啊!”徐东卓干脆求援。 不过刚才还畏惧得不得了的众男,此时却像疯了一样,奋不顾身的阻住曾遁。那方枪声大作,简直就像战场,曾遁一时间居然也无法脱身。 “没办法,只有先阻止司马望候,让他没法使用那个该死的领域,否则我们全部都会死在这里。”雷禅断然说道。 “怎么阻止他?我们连接近那栋屋子都没办法。”林宜璇泄气的道。 “只要缠住古天明就可以了。”默然片晌,郭铭沉声说道。 “什么?那根本就是送死!”徐东卓不由大惊失色。 陆文点点头:“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我去阻止古天明。” 雷禅吸了口气:“这法子是我提出来的,我也算一个。” 林宜璇刚要说话,郭铭已打断她:“你不适合作战,让我去好了。” 邓羽飞苦笑着摊摊手:“我没办法帮大家,对不起了。” 点点头表示明白,徐东卓道:“我不是贪生怕死,不过呆会儿能力一旦恢复,由我对付司马望候比较好。只有将他远远移开,才能接触威胁,我去对付他。” 祝依芸道:“我跟你去。” 方老点头道:“就这么决定,我们设法拖住古天明,你们两个去阻止司马望候,千万小心。” 接过雷禅悄悄塞过来的手枪,徐东卓吸了口气笑道:“妈的,这次好像真得玩儿命了,大家都千万别死啊。” “顾好你自己吧。”陆文淡淡应了一句,突然向古天明冲去。 ** 正沉浸在猫捉老鼠的快感里,古天明没想到陆文居然敢主动向自己冲过来,不由愣了一下。就这刹那陆文几步冲到他身前,奋身一跃将他仆倒。 郭铭和雷禅也迅速上前,祝依芸和徐东卓则乘乱向司马望候藏身的土屋跑去。那边古天明刚刚抬头就狠狠挨了陆文一拳,满口喷血。 一把拧过古天明的胳膊,陆文两手一搅就像把他折断。不过他受了伤,现在能力又无法发挥,力气小了很多,对上古天明的强化体质竟然没有折断。 这时古天明已回过神来,他闷哼一声强行扭过胳膊,狠狠一肘敲在陆文下巴上,把他打得一退。这时郭铭和雷禅也跑了上来,两人正要同时攻击,突见古天明沉沉一笑,一扭腰两手向身旁撒出。 “糟糕!”大叫一声,郭铭屈身低头,以一个棒球比赛里的盗垒姿势贴地直划过去。同时雷禅则一顿停步,同时扬手扔出藏在手里的石块。 两人配合极妙,当石块结结实实击中古天明鼻子的时候,郭铭恰好滑到他的脚边,两腿深入他的脚间盘膝一搅就将古天明缠倒在地。 为怕留给郭铭等使用异能的时间,司马望候每次都不敢关闭领域太久,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是个破绽。至少近身肉搏的话,古天明并没太多使用能力的机会。 果然,只有片刻领域便重新开启,因此古天明并没用异能反击,而是利用强化体质的力量强行翻转身子,抓着郭铭把他甩开。 可惜他忘了,这里几人都是格斗高手,特别是雷禅和陆文。刚爬起身,雷禅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步弹上,屈膝在他胸口一撞。 就像是一列高速行驶的列车,雷禅这一腿威力极是惊人。正面被撞,古天明身体悬空就如炮弹般抛飞开去,狠狠摔在七八米开外。 即便是强化后的体质也经不住这一下,勉力爬起他不住咳血。三人也没想到近身围攻的效果这么好,不由信心大增。 知道应该速战速决,郭铭三人不约而同围了过去。大概被打得狠了,古天明竟然随着他们的脚步不断后退,瞬间发动,雷禅和陆文分从左右迅速接近古天明,两人一个高踢腿,一个旋身斜扫同时向他踢去。 就在这时,两人突然同时听到身后尹兰和林宜璇惨叫一声,叫声之凄厉,就好像她们受到极大的伤害。心里一惊,两人不由自主顿了一下。 就这片刻,郭铭的大声警告也同时传来:“小心,那是尹…” “不好…”两人心里同时掠过这个念头,古天明也吸收了尹兰的能力。 趁两人这迟疑片刻,古天明双手已分别抓着他们提出的脚。对着两人阴沉沉一笑,刹时大蓬气丝从他指间溢出向两人身上裹去。 没想到刹那犹豫竟惹来杀身之祸,陆文和雷禅无不惊骇莫名。然而迟了一步没冲上来的郭铭却在瞬间抓住时机,几在同时他已挥手而出。 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两柄利刃分别出现在古天明颈侧和身前,一个向他脖子划去,还有一个则直劈气丝。同时大片厚实的物质在雷禅和陆文身上凝起并迅速蔓延,就如铠甲般把他们包裹得结结实实。 同时缠在两人身上的气丝也倏然收缩,紧紧裹在雷禅和陆文体外的铠甲上,随即传来一阵撕裂的声音。急忙把头一偏,划向古天明脖子的利刃边缘在他耳后一抹,随即一股鲜血溅了开来,好在他躲得及时,不是致命伤。 下劈的利刃将气丝斩得嗤啦作响,因急忙偏身而失去平衡的古天明向后栽倒,他放开两人的脚,同时猛的一拉气丝。 第九章 嗤啦啦的切割之声越发密集,气丝深深陷入铠甲中。因身体缠满气丝的关系,雷禅和陆文甚至不敢稍动一下。终于古天明倒了下去,同时气丝在他的扯动下被绷到极至,随着噗唰一声大响,气丝全部断裂。 陆雷两人就像被扯动的陀螺般原地转了一圈,同时气丝终于切开铠甲。霎时间两人就像被切破的土豆,身上现出十余道深深的血痕,伤口越拉越大,终于满天鲜血喷溅而起,在身周洒出大小不一的殷红圆弧。 描述虽多,但从古天明避开飞刃到两人溅血,仅仅是一息之间,足见当时情势的危急。就在古天明栽倒那一刻,领域再起,所有的东西全部消失。 幸亏有郭铭的铠甲阻隔,不然陆文和雷禅这一下非遭分尸不可。不过即便逃过了杀身之祸,两人的伤也极为严重,身上大小十余道口子又深又长,血流满地,煞是触目惊心。 陆文毕竟身体的底子仍在,受伤虽重,还能硬气的爬起。雷禅则手脚一软重又仆倒,郭铭赶紧把他扶起,鲜血刹时浸透他的衣衫。 三人毕竟还是小看了古天明,虽一时遭到挫败,但他毕竟身有数种异能,一旦展开反击就非同小可。不过他耳后被郭铭划的那一刀也相当的重,半个肩头都被鲜血浸透,可能因伤到筋的关系,他的头有些偏。 一时间双方都没有再打,互相盯着寻找出手机会。 ** 这边相持,徐东卓那方却刚刚开打。趁这对方注意力被吸引的机会,他和祝依芸偷偷潜往土屋,就在快接近时,却被一个机警的男子发现。 对方立刻开火,刹时弹雨劈头盖面的打了过来,两人无奈唯有趴到一截断墙后躲避。子弹呼啸,墙面被打得千疮百孔,一时根本无法上前。 祝依芸掏出枪对徐东卓道:“把枪给我,我掩护,你从侧面绕过去。” “火力太猛了,你只有手枪能行吗?”徐东卓把唯一的一只枪递给她。 祝依芸接过枪,冷静的拉开保险:“不行也得行,我毕竟是警察,受过专业训练。废话少说,上吧!” 说着她猛的立起,不顾四下乱飞的子弹,冷静的举枪连连射击。祝依芸的枪法极准,第一枪就杀死窗口一名男子,吓得余下的人赶紧缩回头。 一时被她气势所摄,对方的攻击缓了一缓,徐东卓趁机起身绕着断墙跑了5、6米,随后翻过墙头一阵狂奔,从土屋侧面冲了上去。 毕竟只有一人一枪,很快对方重又开始反击,子弹在祝依芸身边溅起无数碎屑。突然她尖叫一声,右胸肩膀同时中弹,身子一颤往后就倒。 “该死!”徐东卓看得心急如焚,趁对方还没注意到他,他几步冲到屋前。 明白这时最后的机会,脚下一转他从屋子侧面转出,飞起一脚就像房门踹去。这时屋内众人也发现了他,几枝枪立刻从窗户中伸出。 “妈的,老子活下来一定要好好练短跑啊啊啊!!”大吼声中,徐东卓几乎把自己的速度提高到极至,在对方扣动扳机的刹那狠狠一脚踹上门板。 毕竟年代久远,这门也就是块破木片子,在徐东卓一踹之下连门带框都给卸下。于是徐东卓和门板一起冲入屋中。 门后一个男子只刚惨叫一声,就被门板压在下面,跟着徐东卓整个人踩上去结结实实的一压,便即没了声息。 屋中情形一目了然。司马望候站在窗前,正一脸愕然的看着闯入的徐东卓。而他身旁,几名男子刚从震惊中恢复,纷纷举枪要向他射击。 这一刹徐东卓的反应可说灵敏到极点。他微微屈身,压住男子的门板就像个柔软的跳板,跟着向下一沉。同时徐东卓已伸腿在门板上狠狠一蹬。 借着这些微的弹力,他吼叫着临空向司马望候等人扑了过去。张开双臂,徐东卓把身体面积扩展到最大,于是经常在电影里才有的一幕出现了。 整个人就像块毯子般压了上去,众男子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徐东卓整个扑上身。于是乎一群人就那么滚倒在地,结结实实的摔作一团。 司马望候被压在最下面,因此也挨得最惨。尽管身具“精神控制”的强大异能,但身处自己的领域中,他也和一个普通人无疑,可算自作自受吧。 暗道这刻是死是活就看这家伙是不是真的那么疼了,徐东卓全力发动异能。 谢天谢地,熟悉的感觉又回到身上,几在同时除他外所有人全部消失。众人甚至还没兴起反击的念头就觉眼前一花,下一刻骇然发现自己出现在半空。 满屋都是临空飞舞的人,跟着各自撞上墙壁天花板,紧跟着摔落在地,噼啪之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摔得眼冒金星,一时辨不清东南西北。 司马望候至此还是迷迷糊糊的,他只记得刚才自己正注意古天明和郭铭等人的战斗,全神贯注的操控领域的开闭,突然就有一个人闯了进来。自己甚至还没看清来者是谁,紧跟着就天旋地舞,隐约间好像挨了不少下。 领子一紧,他感觉自己被人扯了起来。暗怒手下怎么能这么无力,居然用这么粗鲁的方法把自己扶起来。睁开眼正要呵斥,他赫然发现面前的是… 冲瞪大了眼的司马望候嘻嘻一笑,徐东卓毫不客气的照着他的脸就是一下。虽然面具把他的手撞得生疼,但这一下也够司马望候受的了。 像只受惊的绵羊,司马望候又是一声尖叫,连徐东卓也有捂住耳朵的冲动。暗道这真是个古怪的家伙,他接连又是两拳,先过足手瘾。 这两下把司马望候打得迷迷糊糊,徐东卓提起他就扔到屋外,跟着拍拍他的脸,在司马望候惊恐的眼神中笑道:“再见…” 唰…司马望候瞬间消失,跟着出现在数十米开外的半空,惨叫着向下坠去。那里已是徐东卓能力范围的极限,想必司马望候的领域也影响不到这里了吧? 同时徐东卓已转身冲众人大叫道:“现在可以用能力了!” 砰砰砰!身后枪声大作,却是几名男子追出,发现主人已不见人影,于是愤怒之下照着徐东卓后背便疯狂射击,誓要把此人打成蜂窝。 可惜下一刻他们就发觉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射出的子弹不仅没给对方造成任何伤害,相反,它们居然全部射回。连身惨叫中,众男纷纷栽倒。 回头看看倒在血泊中的几人,徐东卓耸耸肩:“怨不得我。” 而在郭铭这一头,听到司马望候的尖叫,古天明就已大惊失色,同时徐东卓的叫喊传来。郭铭放下雷禅,挥手间就冲了上去。 不得不说,当习惯了使用超能力后,再做回普通人的感觉实在非常不好,因此郭铭发觉自己能再次制出物质时,不知有多高兴。 就像是表演般,刹时大股长束出现在古天明身上,就如疯狂生长的蔓藤,古天明甚至没有丝毫反抗的时间,就被缠个结结实实。 明白这家伙的危险性,郭铭并不打算给他反击的机会,在他的操纵下,长束倏然收紧,同时古天明身上已传来骨头受到重压时的咯咯声。 这时的古天明简直就像个木乃伊,且绷带还在拼命收缩,别说反击,就连动根小指也难。因此郭铭放心的站在他身旁,并不担心受到攻击。 然而郭铭终究还是大意了,突然间他只觉脚踝一麻,身体不由自主往前一倾。定睛看去,郭铭这才发现自己右脚踝鲜血点点,不知何时居然受了伤。 却是古天明用露在长束外的两根手指夹起一颗石子,利用孙易的能力弹出。虽然这种状态无法发挥全部威力,但也足以将郭铭的脚踝打伤了。 一个趔趄,郭铭赶紧稳住身子,但这时他一只脚已几乎紧紧靠着古天明。还没站稳,他刹时只觉一股强烈的电流通过体内。不由自主惨叫一声,郭铭就像被一根球棍击中,身子一抖栽倒在地,整个人不住打颤。 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会挨电击?刹那间郭铭已明白过来,原来刚才抓住雷禅和陆文时,古天明已趁机吸取了他们的能力,把自己脚踝打伤,不过是为了让自己靠近他,方便用电流攻击罢了。 不得不说,古天明的能力实在是非常可怕。同时缠住他的长束发出无数撕裂之声,随即寸寸碎断,却是被他用气丝给切开。 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古天明偏偏脖子,他耳后的伤口竟已愈合,这自然是陆文的能力的功劳了。看着不断发颤的郭铭,他嘿嘿一笑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司马望候惊恐的大叫:“怎么可能,是你们…” ** 脸色一变,古天明丢下郭铭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冲过去。看来被司马望候洗脑的人确实对他忠心耿耿,有这么好杀死郭铭的机会,古天明居然也放弃。 这时陆文走了过来,有异能确实不一样,这片刻他身上的伤已愈合许多。将郭铭扶起,他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身子还在筛糠似的一下一下抖动,郭铭难过的道:“怎么可能没事,触电的感觉我这辈子不想再尝第二次了。不过还好,死不了。” 嘿的一笑,陆文在他背上拍拍,扶着他一瘸一拐的往回走。这时方老等人也过来扶起雷禅,徐东卓则抱着受了枪伤的祝依芸走过来。 看了看血流满身的祝依芸,郭铭不由道:“要是悦慈在这里就好了。” 的确,除了聊聊几人,在场诸人无不带伤,祝依芸,尹兰,任漠羽等伤势还颇重。要是方悦慈在的话,就会好上许多。 听他这么一说,徐东卓不由和陆文看了一眼。注意到他古怪的神色,郭铭不由问道:“怎么了?我这话有什么不对吗?” 徐东卓苦笑道:“不,只是悦慈确实在这里,不过…” “什么!悦慈在这儿,怎么回事,谁带她来的?”方老大为惊讶。 “当然是我啊,老头子,不过你就不必谢我了。”这时曾遁的声音突然传来。 只见他一手提枪,嘴里斜斜叼着只烟,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不知何时他已把对方全部杀死,但却没过来帮忙,足见此人也是唯恐天下不乱。 愕然看着走过来的曾遁,方老皱眉道:“他带来的,怎么回事?” 徐东卓苦笑道:“他为了得到那盒光碟,在我们离开后又去了总部。似乎悦慈也被他挟持到这儿,但不知在哪里。他要我们用光碟交换。” “就是这么回事。我曾遁的为人你们应该清楚,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交出光碟,人就是你们的,否则…”走到近前的曾遁嚣张的补充道。 哪知话没说完,他突然临空飞起狠狠在地上一撞,跟着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在各座房屋的墙上来回撞击,发出嘭嘭的闷响。 是方老。恼恨曾遁威胁自己的孙女,方老用念力操纵着他的身体,像皮球般撞来撞去。一直以来这老头给人的印象都是和蔼可亲,又或非常深沉,像这么直接的表现出怒气还是第一次,不禁让郭徐两人大为咋舌。 终于,看似无休止的撞击终于停止,周围已是一片狼藉,光墙就倒了好几堵,足见愤怒下的方老有多恐怖,同时满身土灰的曾遁也被他拉到近前。 曾遁确实被撞得很惨,全身是尘有如一个土人,满脸鲜血,四肢拉开被定在半空。饶是如此,他犹自在笑,白森森的牙齿甚是吓人。 “你把悦慈藏在什么地方了,快说!”方老一字一句的缓缓道。 第十章 曾遁却咯咯的笑了起来:“想要人么?那光碟来换啊…” 话没说完,他脖子一紧现出一道勒痕,并不住内缩。刹时曾遁双眼暴凸,张大了口吐出舌头,啊啊的拼命喘气,渐渐脸色就开始变青色。 在曾遁快要断气时,方老将他脖子稍稍放松,同时道:“快说!” 大力喘息两声,曾遁再次摇头,同时脸上现出那种疯狂而毫不在乎的笑容,似乎全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我说了,要人就拿光碟来换。” 即便以方老的深沉,也不禁恼怒欲狂。然而方悦慈在曾遁手上,又不能真个杀了他,偏偏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看来酷刑对他根本没用。 看到他辛苦的模样,郭铭忍不住道:“那张光碟记载的,是司马望候研制生化人的资料,你就算拿去也没有用,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它?” 嘿嘿冷笑一声,曾遁不屑道:“废话少说,我还是那句话,要人就拿东西来换,大不了你就杀了我,反正也有人陪葬。”竟是极端的有恃无恐。 不得不说,曾遁虽然疯狂,但却绝非没有脑子的人,他摆明了软硬不吃,反正方老也不敢杀了他。看似被动,众人却反而被他给牵着走。 就在这时,忽听一个声音道:“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要不要我替你回答?” 一听这个声音,众人无不大惊失色。转头看去,只见罗烈然带着柳澈鸣,高影和陈凉慢悠悠从几栋土屋后走出。 ** 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众人无不露出警觉之色。徐东卓更是捂脸苦笑道:“得,这次也不用去找,所有人都聚到一块儿了。” 隔得远远的站定,就像没注意到众人的敌意,罗烈然继续说道:“因为曾遁的疯狂只是表象,其实他的内心比任何人都要害怕。” “闭嘴,你知道什么,快给我闭嘴!”刚才还天不怕地不怕的曾遁,这时却疯狂的打断罗烈然的话,不住大叫,更证实了罗烈然并非胡说。 看了他一眼,罗烈然不住摇头:“曾遁啊,你我斗了这么多年,也只有我能把你压得死死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为何害怕,因为…” 说着他转向众人,一字一句的缓缓道:“因为他的异能非常的弱!” 不明白罗烈然话里的意思,众人不由露出询问之色。曾遁纵横这么多年,一直鬼神不敬,由来只有人怕他,却没几人知道他的能力究竟是什么。此刻被罗烈然提起,尽管知道不合时宜,但众人还是忍不住有了好奇之心。 冲曾遁摇了摇头,罗烈然叹道:“从我知道你居然为了那些光碟大费周章,我就知道你想做什么了。没想到你内心的恐惧竟然已到这个地步,需要靠这种歪门邪道。各位,所有人都以为曾遁的能力是和枪械有关,其实不是,这也是我佩服他的原因,此人出神入化的枪法,全都是辛苦锻炼所成。” 顿了顿,他又说道:“曾遁真正的异能,其实是一种类似空气折射的能力。在他体外可以形成一层薄薄的空气曲层,内中的空气会发生扭曲,从而可以扭曲光线,还可以让射向他的东西偏离轨迹。所以当别人瞄准他时,其实是瞄准他的身旁,而射向他的子弹也会自动偏离轨道,无法准确的击中他!” 难怪曾遁在枪林弹雨中能够那么从容,往往敌人拿着精度最准的枪和他对射,也无法击中此人,爆炸的弹片也难以伤到他,原来竟是有这种能力在保护。同时众人不由也对曾遁起了钦佩之心,他的枪法实在太可怕了,以至于人人都以为他的能力和此有关,又有谁知道,这全是靠一双手辛苦锻炼的成果? “混蛋,谁叫你说的?混蛋,罗烈然,我一定要杀了你!”曾遁拼命的叫骂着,在半空不住挣扎,似乎对罗烈然暴露他的能力非常愤怒。 叹息一声,罗烈然道:“这种能力不具任何攻击性,防护性也很差,所以曾遁也会受伤,可以说,这种能力几乎没有太大作用。也正因为此,曾遁一直非常缺乏安全感,特别是对着异能强大的对手时,心里更非常自卑。也因为这样,他才用常人难以忍受的磨炼练出一手超强的枪法,并时时表现得疯狂,其实这都不过是表现,为的是掩盖他内心的自卑和害怕而已。这个人…其实非常可怜。” 不由自主的,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只剩曾遁在半空不断挣扎叫喊,对比罗烈然的话,真是非常具有讽刺意味。 半晌,郭铭忍不住道:“那这和他抢夺光碟又有什么关系?” 罗烈然笑了笑:“对自己的异能感到极度不安,所以他千方百计用超人的枪法掩盖。我想,当他得知司马望候制造具有异能的生化人的计划时,恐怕就有了这个念头,也就是用非常规的办法增强自己的能力,甚至具有更强大的异能。所以一向独来独往他的,才会和司马望候合作。” 这个解释的确非常合理,难怪在众人攻击地底工厂时,他会独自前去拿取光碟,恐怕就是给自己留后路。因为以曾遁的性子,绝不会信任司马望候会真的替他改造,所以他宁愿相信自己,取得光碟内的资料自己找人去做。 也幸好曾遁不知道那球体就能给人最强的异能,否则他绝不会将其交出去,而是留给自己用了。但却又便宜了司马望候,这一点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那你呢?这么拼命夺取那些球体,又是为了什么。”方老突然道。 沉默片刻,罗烈然缓缓道:“你不觉得我们的能力和地位,差得太多了吗?” 方老不能置信的看着罗烈然:“你在说什么啊,难道你想…” 哼了一声,罗烈然不屑道:“我们的能力万中无一,用它,我们可以做到所有普通人想也不敢想的事。然而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却只能生活在社会最隐蔽的角落,唯恐有人得知。哼,说得好听一点,这叫韬光养晦,明哲保身。其实你非常清楚,这根本就是藏头缩尾!苟延残喘!” 顿了顿,他激动的道:“为什么?凭什么?这不过是那帮庸人为了自保,所以才极力压制我们的存在。除了数量,他们哪点比得过我们?我不甘心,不甘心这一身天赐的本领因为他们默默无闻,我需要的是和我的能力匹配的地位!” “哈哈哈,说得好,罗烈然,就这句话老子服你!”曾遁突然大笑道。 “所以你才抢夺那四个球体,为的就是这个目的?”郭铭沉声道。 看了他和徐东卓一眼,罗烈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不得不说,我非常欣赏你们两个。我万万没想到,球体遗失落到两个普通学生手里,却给我带来这么多麻烦,有时想想,我甚至觉得这可能就是天意。老天让我具有这一身能力,却不会让我顺利达到目的,所以才让你们来妨碍我。” “切,还以为这家伙会正常点,哪知也疯得可以。是不是只要吸收了球体里面的力量,人就会变成这模样。”徐东卓忍不住低声对郭铭道。 郭铭不禁啐了一口:“少胡说,我可正常得很,别把我和司马望候相提并论。” 方老却对他们道:“这正是你们两个让人惊讶的地方。” 缓缓看了众人一眼,罗烈然沉声道:“我已经不想再等,现在给你们两条路,要么加入我,一共为我们的地位和力量努力;不然的话,为了以后免受你们的阻碍,我只要将你们清除了。” “地位?谁的地位,你的么?理想?谁的理想,难道是我们的么?”林宜璇冷冷一笑,忍不住讽刺道。 没有理会她,罗烈然只是看着方老:“看看你们,都成了什么模样?司马望候搅风搅雨,那些人却让你们来出头,值得吗?不过这倒为我制造了不错的机会,否则要一次收拾你们,还真得费点手脚。最后问一次,答不答应?” 沉默片刻,方老转头看了看身后伤痕累累的众人,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情:“为什么我们要阻止司马望候?因为他的疯狂可能危及整个社会。和你不同…” 说着他抬头看着罗烈然:“我们并没有因这一身能力而自觉高人一等,对我们来说,自己和寻常大众没有两样。相反,因为自身的能力,我们更有责任保护他们不受你和司马望候这样的人的危害,满意了吗?” 方老静静说完,半晌也没有人答话,但不约而同的,郭徐等人的眼中都露出坚定之色。愕然看了他们好半晌,罗烈然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有趣,本以为至少会有一半的人同意我的话,没想到愚蠢的人这么多。好!”说到这里,他猛的止住笑声:“你们都选第二条路,是吧?” 看着面目狰狞的罗烈然,方老缓缓摇头:“你斗不过这么多人的…” “斗不过?你们不过是一群残兵败将,凭什么和我斗?”罗烈然冷笑道。 微微一笑,邓羽飞缓声道:“不是我们,你认为可以赢过数十亿人吗?” 脸上的狂态一下收去,罗烈然神色古怪的闭上嘴,一时间也不知邓羽飞这句话让他有什么感觉。片晌,他才道:“哼,你们以为我做不到吗?人全都是盲从的群体动物,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威胁,就能控制整个群体。” 不能置信的看着罗烈然,方老叹道:“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罗烈然了。欲望和强大的力量竟能将人改变至此,我们已经没谈下去的必要。” 罗烈然也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你说得对,的确没必要再说了。” 解去制住曾遁的能力,方老头也不回的对他道:“你走吧。” 翻身爬起,曾遁掏枪在手,同时道:“你以为他还会放我离开吗?” 说话间,罗烈然已独自向众人走来。只是从张竞的叙述中,众人知道他已具有控制时间的能力,但谁也没有亲眼见过,不过想来应该非常厉害。一时间所有人都警惕起来,各人都暗自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动手。 ** 然而毫无征兆的,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下来。人人都如泥塑般呆在原地,大风刮起的尘土凝定半空,溅落地上的血滴在粉碎的刹那静止,有如红花。 无声无息间罗烈然已将时间静止,比之刚吸收能力时运用的勉强已大见从容,足见这一个星期他已将能力彻底融会贯通。 太可怕了,难怪他如此自信,在这样的能力前,该怎么对抗? 就像做了件最微不足道的事般,罗烈然悠悠然走入众人之间,好似一个漫步在蜡像馆的游客。他随手夺下曾遁手里的枪,枪身一扭已变做把利刃。 对着曾遁摇了摇头,罗烈然毫不犹豫的一刀捅入他的腹中,跟着抽刀而出随步走向下一人。曾遁毫无反应,只是腹上多了一个伤口,连血也没流。 走过陆文身旁,一刀;邓羽飞,一刀;扶着孙易的任漠羽,一人一下;随后他来到郭徐两人面前,其神态轻松得就像刺的不是人,而是截截木头。 “你们两个啊…真遗憾,我首先就得杀死你们。”罗烈然摇头叹道。 可惜没有人能听到他的话,手腕一晃,他手中的刀已分为两把。持刀分别对着郭铭和徐东卓的心脏部位,罗烈然运劲一点一点的刺入。 刀身渐渐没入两人的胸口,郭铭和徐东卓还是保持着时间静止之前的姿势,甚至连眼神也还充满警惕,这令得整个情景看起来极为怪异。 片刻刀身已没入三分之一,眼看就要触及心脏。就在这时,忽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站在外围的柳澈鸣等人不禁转头望去。只见古天明抱着司马望候从右侧快步跑来,满脸均是惶急之色。 第十一章 罗烈然也注意到这两个人,待看到司马望候,他脸上现出狂喜之色。遥遥对柳澈鸣三人打个收拾,几人便迅速向古天明围了过去。 哪知紧跟着又有两人追出,竟然是久无音讯的庞令明和谢子龙。原来司马望候被徐东卓移走后遇上的就是他们俩,显然还在他们手上吃了不小的亏。 一见场中情景,两人不由一愣。不过庞令明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敢过分靠近,遥遥的他冲着罗烈然就按下双掌。 纵然是在静止时间的范围内,也无法阻挡重力的变化。罗烈然骤觉身体一沉,刹时就好像背上压上一块沉重的巨石,他也是第一次面对庞令明的能力,完全没有应对经验,很快双膝一软他就跪倒在地。 ** 有了干扰,时间静止再无法维持下去。霎时间所有人身体一震,风吹尘刮,血溅落地,一切已恢复正常。随之而起的,就是中刀诸人连声惨哼。 因为“时间补偿”的存在,当罗烈然解除时间静止起,领域内的时间便瞬间补回与周围同步。于是众人伤口中的鲜血急速喷溅,刹时染红半身。 这么快速的喷血没人受得了,何况有些人本就有伤在身。几乎同时邓羽飞等就栽倒在地,脸色变得惨白,郭铭和徐东卓伤势尤为严重。 两人虽然幸运的没被伤到心脏,但胸口刀伤却相当严重,大量喷血让他们像截木头般倒在地上。林宜璇尖叫一声:“郭铭!”人已赶快跑来。 那头罗烈然被庞令明的重力压制,一时间只感无比辛苦。柳澈鸣见势不妙,赶紧从怀中摸出两瓶矿泉水扬手一洒,刹时两股水箭向庞令明射去。 还未挨近庞令明身边,水箭便自动溃散。然而在柳澈鸣的操纵下,爆开的水滴顷刻变做无数冰针铺天盖地的涌了过去,有的竟能破开庞令明的重力场。 心里一惊,庞令明显没想到柳澈鸣能力竟强到这个地步。他几乎用大半力量隔远压制罗烈然,因此自身防护很弱,犹豫一下他不由收回部分重力场。 几在同时罗烈然就感到身体重力的变化,狂喝一声,他奋力一撑,居然强行摆脱重力的压制。同时回手一挥,手中两刀变做激射的碎屑阻住向他冲来的林宜璇等人。但没跑几步,他就像被什么狠狠一推,扑的摔了开去。 收回弹飞罗烈然的手,方老急道:“快,为他们止血!” 此刻除了他和林宜璇,众人都浑身带伤,简直再没几个能活动的人。要不是庞令明和谢子龙突然到来,他们恐怕会全部死在罗烈然手里。 林宜璇手忙脚乱的为众人包裹伤口,但没有专业医疗药品,一时哪止得住血?斗到这个地步,可说没人算胜利一方,伤亡实在太惨重了。 这时庞令明和谢子龙也走了过来,方老对谢子龙道:“张竞已经被…” 轻咳一声,谢子龙沉着脸点了点头:“我已经知道了,他害死了文栋,后来又找到我,想从背后下手的时候…我、我亲手杀了他。” “王得贵也死了,祝依芸受了重伤,只怕…”方老黯然叹道。 谢子龙一愣,本已有如死灰的脸色更加黑沉。显然手下一一身亡让身为队长的他非常难受,更何况其中一个更是自己其手所杀。 庞令明则道:“直升机降落后我就和其他人分散,后来才遇到谢子龙。听到这里枪声密集,我们就赶过来,哪知司马望候突然从天上掉下来,我们把他打伤,后来他被手下抢去,我们才跟到这里。你们怎么回事?” 方老缓缓摇了摇头:“太惨了,你也看到了。” 突然他注意到谢子龙背上隐隐的血迹,不由道:“你受了伤?” 谢子龙眉头微微一皱:“是被张竞刺伤的,不过不要紧。” 这时古天明死死护住司马望候,和高影陈凉斗做一团。也不知司马望候究竟受了什么伤,一直昏迷不起,要不是古天明奋不顾身,加之身具数种异能,他很可能已经落到罗烈然手里了。 放弃和庞令明缠斗,柳澈鸣扶起罗烈然就退到一旁。被庞令明的重力压制,又被方老的念力狠狠撞了一下,罗烈然也不好受。 “不行了,他们失血太多,内脏又受伤,再不治疗就坚持不了多久了。”林宜璇拼命按住孙易不断喷血的伤口,带着哭腔叫道。 突然几步冲到奄奄一息的曾遁面前,方老抓起他的领子狂叫道:“快说,悦慈在哪儿?快说!不想死的话就快告诉我!宜璇在哪里!” “她…她在…西边院子里有一棵枯树的…那房子里…”曾遁有气无力的道。 “来不及了,西边太远,来回最快也要20分钟!”林宜璇哭道。 看着任漠羽等人的生命在失血中一点一点逝去,方老完全无可奈何。一刹那,他的脸上现出深深的疲态,本是光滑的面部皮肤皱纹泛起,眼中光彩尽失,片刻间就如老了十岁,足见此刻他心中的焦急。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尖叫:“爷爷!” ** 这是方悦慈的声音。愕然抬头,这一刹方老几疑自己身在梦中。只见一直没有出现的巫泽拿枪顶在方悦慈的背后,慢慢走了过来。 “快去,快去给我的主人治伤!”巫泽推着方悦慈向司马望候那边走。 没想到方悦慈竟然会被巫泽找到,一时所有人都大为吃惊。然而重要的是,只有她才能治疗众人的伤势。 “悦慈!”方老叫了一声就向她走去。 “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巫泽立刻一脸紧张的对方老叫道。 猛的停步,方老又惊又怒,却没再上前。哪知走了两步,方悦慈却突然停住不走。巫泽大惊,他怒声道:“你在干什么,快走!” “你杀了我吧,我绝不会替司马望候治疗的。”也许是看到众人的惨状,让方悦慈明白如果治好司马望候会有什么后果,她强硬的脾气终于爆发。 “混蛋,快走!不然我就开枪了!”巫泽几乎是疯狂的将枪抵到她的眼前。 方悦慈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看着巫泽。就在这时徐东卓虚弱的撑起身子,对方悦慈叫道:“悦慈,别作傻事。” 这时才注意到徐东卓满身鲜血的模样,方悦慈泪水夺眶而出:“东卓!” “照他的话做,你不能死…”徐东卓吃力的道,随即喷出一口血。 缓缓点头,方悦慈悲声道:“我不怕死,只是如果我死了,就再不能救你了。” 终于,在巫泽的挟持下,她慢慢向司马望候走了过去。这时场中的人分成三部分,方老等人,罗烈然一伙,还有就是司马望候和古天明。 此刻巫泽和林宜璇的位置正处在三方之间,罗烈然对扶着他的柳澈鸣道:“去杀了那个女孩,绝不能让她把司马望候救过来。” 默然点点头,柳澈鸣向高影使个眼色,突然托起两颗水球向巫泽和方悦慈直冲过去。同时高影往身后影子里一缩,人也消失不见。 转身对着柳澈鸣开枪,同时巫泽在方悦慈背后一推:“快过去!” 方悦慈被推得踉跄跑了几步,突然她脚下影子一阵波荡,高影倏然现身而出,手中匕首就向她的小腹刺去。突觉身下多了个人,方悦慈大惊失色。 眼看就要被高影刺伤,突然一人从侧面直冲而上,大卷气丝向他卷了过去。高影大惊,赶紧缩回影中,却是古天明从一旁冲上。 “快,把悦慈救回来!”方老叫了一声,和庞令明等也冲了上去。 同一时陈凉和罗烈然也紧逼而上,所有人的目标全是场中的方悦慈。眼看就要变成一场混战,突然众人只觉眼前一黑,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是文栋的能力,关键时刻古天明居然用到这招。被无边的黑暗包围,冲过去的几人不无大惊停步,各人都只能站在原地,无法再打。 从外围看去,只见一团异常浓郁的黑暗,像个巨大无比的帐篷般矗立场中,没人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一时谁也不敢冲进去,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邓羽飞吃力的走到徐东卓身边:“你还能瞬移吗?” 徐东卓苦笑道:“那么黑,我根本用不出来。就算能过去,我也没办法把悦慈带出来,因为我顶多只能再瞬移一次了。” 邓羽飞点点头:“那就够了,送我过去,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走了。” 徐东卓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文栋的能力只有邓羽飞会不受影响,也只有他能进去救出方悦慈,只是他受伤不轻,还有战斗的能力吗? “你能行吗?古天明也在里面。”他不由担心的道。 邓羽飞淡然一笑:“顾不了那么多了,快送我过去吧。” “好,你小心!”一咬牙,徐东卓伸手按住邓羽飞肩膀,他随即消失。 看着邓羽飞出现在黑暗边缘,跟着脚步踉跄的走了进去,徐东卓再吐出一口血,随即无力的躺倒在地。妈的,没力气了,该怎么就怎么着吧… 片刻,沉寂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惊怒的呵斥,跟着是连续的打斗声,随即又沉寂下去。突然一个人从黑暗中一步跑出,正是方悦慈。 “悦慈姐!” 林宜璇一见大喜,赶紧迎了上去。 “邓羽飞,他、他…”方悦慈却没跑来,而是惶急的转过头道。 “快走!先救郭铭和徐东卓…啊!”内中突然传来邓羽飞的惨叫。 林宜璇跑上一把拉起方悦慈就往回跑,片刻浓郁的黑暗突然消失,内中的人视野恢复。只见邓羽飞无力的趴在地上,左手还死死抓着古天明的脚踝。 见方悦慈已跑了回去,古天明心急如焚,焦急下他手中气丝一挥。就听邓羽飞惨叫一声,左手齐肩而断,骇然的是断手还抓在古天明的脚上。 “快,阻止她!”罗烈然大叫一声,高影和柳澈鸣立刻向开始为徐东卓治伤的方悦慈冲去。此刻她身边只有一个林宜璇,可说毫无防备。 “拦住他们!”方老也大叫一声,和庞令明截往两人。 ** 谢子龙却向罗烈然冲去,他明白自己必须阻住罗烈然,不给他用时间停止的机会,否则所有人都会死在他的手上。 见谢子龙冲来,陈凉立刻应了上去。现在情况太乱,大范围的使用时间静止需要完全击中精神,且非常耗费精神力,罗烈然犹豫了一下便没有使用。 陈凉将体外的思体完全展开,刹时就像块幕布般向谢子龙罩了过去。可惜陈凉完全不知道谢子龙能力的可怕,毫不避让,谢子龙沉着脸对准迎面过来的思体一抓。刹时让陈凉不敢置信的事发生了,自己无形无质的思体竟然… 就像撕裂一块布般,谢子龙轻松的将陈凉的思体蚀出两个大洞,随即在对方愕然呆愣的目光中擦身而过。随即血雾爆起,陈凉脖子已消失大半。 失去颈椎的连接,陈凉的脑袋就像断裂的火柴棍,直直向背后歪去,跟着整个人栽倒在地。顷刻间就已丧命。 手下身死,罗烈然却冷然一笑,赞道:“谢队长真是好身手。” 谢子龙一言不发,顷刻冲到罗烈然身前,两手便向他抓去。突然他身体就像被定格般一顿,罗烈然则顺手在他胸口一推,人已轻松的从他身边走过。 行动刹时恢复,谢子龙喉头咯咯两声,愕然看着胸口正中直没直柄的匕首,身体一软跪了下去。却是在刚才一刹,罗烈然对他停顿时间,随后给了他一刀,整个过程不过半秒,足见罗烈然对能力操控的精妙。 这时庞令明的重力场将柳澈鸣射向方悦慈的水箭全部拦下,同时方老伸掌一推,强大的念力将柳澈鸣狠狠撞了出去,摔在地上不住咳血。 第十二章 罗烈然也注意到这两个人,待看到司马望候,他脸上现出狂喜之色。遥遥对柳澈鸣三人打个收拾,几人便迅速向古天明围了过去。 哪知紧跟着又有两人追出,竟然是久无音讯的庞令明和谢子龙。原来司马望候被徐东卓移走后遇上的就是他们俩,显然还在他们手上吃了不小的亏。 一见场中情景,两人不由一愣。不过庞令明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敢过分靠近,遥遥的他冲着罗烈然就按下双掌。 纵然是在静止时间的范围内,也无法阻挡重力的变化。罗烈然骤觉身体一沉,刹时就好像背上压上一块沉重的巨石,他也是第一次面对庞令明的能力,完全没有应对经验,很快双膝一软他就跪倒在地。 ** 有了干扰,时间静止再无法维持下去。霎时间所有人身体一震,风吹尘刮,血溅落地,一切已恢复正常。随之而起的,就是中刀诸人连声惨哼。 因为“时间补偿”的存在,当罗烈然解除时间静止起,领域内的时间便瞬间补回与周围同步。于是众人伤口中的鲜血急速喷溅,刹时染红半身。 这么快速的喷血没人受得了,何况有些人本就有伤在身。几乎同时邓羽飞等就栽倒在地,脸色变得惨白,郭铭和徐东卓伤势尤为严重。 两人虽然幸运的没被伤到心脏,但胸口刀伤却相当严重,大量喷血让他们像截木头般倒在地上。林宜璇尖叫一声:“郭铭!”人已赶快跑来。 那头罗烈然被庞令明的重力压制,一时间只感无比辛苦。柳澈鸣见势不妙,赶紧从怀中摸出两瓶矿泉水扬手一洒,刹时两股水箭向庞令明射去。 还未挨近庞令明身边,水箭便自动溃散。然而在柳澈鸣的操纵下,爆开的水滴顷刻变做无数冰针铺天盖地的涌了过去,有的竟能破开庞令明的重力场。 心里一惊,庞令明显没想到柳澈鸣能力竟强到这个地步。他几乎用大半力量隔远压制罗烈然,因此自身防护很弱,犹豫一下他不由收回部分重力场。 几在同时罗烈然就感到身体重力的变化,狂喝一声,他奋力一撑,居然强行摆脱重力的压制。同时回手一挥,手中两刀变做激射的碎屑阻住向他冲来的林宜璇等人。但没跑几步,他就像被什么狠狠一推,扑的摔了开去。 收回弹飞罗烈然的手,方老急道:“快,为他们止血!” 此刻除了他和林宜璇,众人都浑身带伤,简直再没几个能活动的人。要不是庞令明和谢子龙突然到来,他们恐怕会全部死在罗烈然手里。 林宜璇手忙脚乱的为众人包裹伤口,但没有专业医疗药品,一时哪止得住血?斗到这个地步,可说没人算胜利一方,伤亡实在太惨重了。 这时庞令明和谢子龙也走了过来,方老对谢子龙道:“张竞已经被…” 轻咳一声,谢子龙沉着脸点了点头:“我已经知道了,他害死了文栋,后来又找到我,想从背后下手的时候…我、我亲手杀了他。” “王得贵也死了,祝依芸受了重伤,只怕…”方老黯然叹道。 谢子龙一愣,本已有如死灰的脸色更加黑沉。显然手下一一身亡让身为队长的他非常难受,更何况其中一个更是自己其手所杀。 庞令明则道:“直升机降落后我就和其他人分散,后来才遇到谢子龙。听到这里枪声密集,我们就赶过来,哪知司马望候突然从天上掉下来,我们把他打伤,后来他被手下抢去,我们才跟到这里。你们怎么回事?” 方老缓缓摇了摇头:“太惨了,你也看到了。” 突然他注意到谢子龙背上隐隐的血迹,不由道:“你受了伤?” 谢子龙眉头微微一皱:“是被张竞刺伤的,不过不要紧。” 这时古天明死死护住司马望候,和高影陈凉斗做一团。也不知司马望候究竟受了什么伤,一直昏迷不起,要不是古天明奋不顾身,加之身具数种异能,他很可能已经落到罗烈然手里了。 放弃和庞令明缠斗,柳澈鸣扶起罗烈然就退到一旁。被庞令明的重力压制,又被方老的念力狠狠撞了一下,罗烈然也不好受。 “不行了,他们失血太多,内脏又受伤,再不治疗就坚持不了多久了。”林宜璇拼命按住孙易不断喷血的伤口,带着哭腔叫道。 突然几步冲到奄奄一息的曾遁面前,方老抓起他的领子狂叫道:“快说,悦慈在哪儿?快说!不想死的话就快告诉我!宜璇在哪里!” “她…她在…西边院子里有一棵枯树的…那房子里…”曾遁有气无力的道。 “来不及了,西边太远,来回最快也要20分钟!”林宜璇哭道。 看着任漠羽等人的生命在失血中一点一点逝去,方老完全无可奈何。一刹那,他的脸上现出深深的疲态,本是光滑的面部皮肤皱纹泛起,眼中光彩尽失,片刻间就如老了十岁,足见此刻他心中的焦急。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尖叫:“爷爷!” ** 这是方悦慈的声音。愕然抬头,这一刹方老几疑自己身在梦中。只见一直没有出现的巫泽拿枪顶在方悦慈的背后,慢慢走了过来。 “快去,快去给我的主人治伤!”巫泽推着方悦慈向司马望候那边走。 没想到方悦慈竟然会被巫泽找到,一时所有人都大为吃惊。然而重要的是,只有她才能治疗众人的伤势。 “悦慈!”方老叫了一声就向她走去。 “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巫泽立刻一脸紧张的对方老叫道。 猛的停步,方老又惊又怒,却没再上前。哪知走了两步,方悦慈却突然停住不走。巫泽大惊,他怒声道:“你在干什么,快走!” “你杀了我吧,我绝不会替司马望候治疗的。”也许是看到众人的惨状,让方悦慈明白如果治好司马望候会有什么后果,她强硬的脾气终于爆发。 “混蛋,快走!不然我就开枪了!”巫泽几乎是疯狂的将枪抵到她的眼前。 方悦慈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看着巫泽。就在这时徐东卓虚弱的撑起身子,对方悦慈叫道:“悦慈,别作傻事。” 这时才注意到徐东卓满身鲜血的模样,方悦慈泪水夺眶而出:“东卓!” “照他的话做,你不能死…”徐东卓吃力的道,随即喷出一口血。 缓缓点头,方悦慈悲声道:“我不怕死,只是如果我死了,就再不能救你了。” 终于,在巫泽的挟持下,她慢慢向司马望候走了过去。这时场中的人分成三部分,方老等人,罗烈然一伙,还有就是司马望候和古天明。 此刻巫泽和林宜璇的位置正处在三方之间,罗烈然对扶着他的柳澈鸣道:“去杀了那个女孩,绝不能让她把司马望候救过来。” 默然点点头,柳澈鸣向高影使个眼色,突然托起两颗水球向巫泽和方悦慈直冲过去。同时高影往身后影子里一缩,人也消失不见。 转身对着柳澈鸣开枪,同时巫泽在方悦慈背后一推:“快过去!” 方悦慈被推得踉跄跑了几步,突然她脚下影子一阵波荡,高影倏然现身而出,手中匕首就向她的小腹刺去。突觉身下多了个人,方悦慈大惊失色。 眼看就要被高影刺伤,突然一人从侧面直冲而上,大卷气丝向他卷了过去。高影大惊,赶紧缩回影中,却是古天明从一旁冲上。 “快,把悦慈救回来!”方老叫了一声,和庞令明等也冲了上去。 同一时陈凉和罗烈然也紧逼而上,所有人的目标全是场中的方悦慈。眼看就要变成一场混战,突然众人只觉眼前一黑,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是文栋的能力,关键时刻古天明居然用到这招。被无边的黑暗包围,冲过去的几人不无大惊停步,各人都只能站在原地,无法再打。 从外围看去,只见一团异常浓郁的黑暗,像个巨大无比的帐篷般矗立场中,没人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一时谁也不敢冲进去,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邓羽飞吃力的走到徐东卓身边:“你还能瞬移吗?” 徐东卓苦笑道:“那么黑,我根本用不出来。就算能过去,我也没办法把悦慈带出来,因为我顶多只能再瞬移一次了。” 邓羽飞点点头:“那就够了,送我过去,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走了。” 徐东卓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文栋的能力只有邓羽飞会不受影响,也只有他能进去救出方悦慈,只是他受伤不轻,还有战斗的能力吗? “你能行吗?古天明也在里面。”他不由担心的道。 邓羽飞淡然一笑:“顾不了那么多了,快送我过去吧。” “好,你小心!”一咬牙,徐东卓伸手按住邓羽飞肩膀,他随即消失。 看着邓羽飞出现在黑暗边缘,跟着脚步踉跄的走了进去,徐东卓再吐出一口血,随即无力的躺倒在地。妈的,没力气了,该怎么就怎么着吧… 片刻,沉寂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惊怒的呵斥,跟着是连续的打斗声,随即又沉寂下去。突然一个人从黑暗中一步跑出,正是方悦慈。 “悦慈姐!” 林宜璇一见大喜,赶紧迎了上去。 “邓羽飞,他、他…”方悦慈却没跑来,而是惶急的转过头道。 “快走!先救郭铭和徐东卓…啊!”内中突然传来邓羽飞的惨叫。 林宜璇跑上一把拉起方悦慈就往回跑,片刻浓郁的黑暗突然消失,内中的人视野恢复。只见邓羽飞无力的趴在地上,左手还死死抓着古天明的脚踝。 见方悦慈已跑了回去,古天明心急如焚,焦急下他手中气丝一挥。就听邓羽飞惨叫一声,左手齐肩而断,骇然的是断手还抓在古天明的脚上。 “快,阻止她!”罗烈然大叫一声,高影和柳澈鸣立刻向开始为徐东卓治伤的方悦慈冲去。此刻她身边只有一个林宜璇,可说毫无防备。 “拦住他们!”方老也大叫一声,和庞令明截往两人。 ** 谢子龙却向罗烈然冲去,他明白自己必须阻住罗烈然,不给他用时间停止的机会,否则所有人都会死在他的手上。 见谢子龙冲来,陈凉立刻应了上去。现在情况太乱,大范围的使用时间静止需要完全击中精神,且非常耗费精神力,罗烈然犹豫了一下便没有使用。 陈凉将体外的思体完全展开,刹时就像块幕布般向谢子龙罩了过去。可惜陈凉完全不知道谢子龙能力的可怕,毫不避让,谢子龙沉着脸对准迎面过来的思体一抓。刹时让陈凉不敢置信的事发生了,自己无形无质的思体竟然… 就像撕裂一块布般,谢子龙轻松的将陈凉的思体蚀出两个大洞,随即在对方愕然呆愣的目光中擦身而过。随即血雾爆起,陈凉脖子已消失大半。 失去颈椎的连接,陈凉的脑袋就像断裂的火柴棍,直直向背后歪去,跟着整个人栽倒在地。顷刻间就已丧命。 手下身死,罗烈然却冷然一笑,赞道:“谢队长真是好身手。” 谢子龙一言不发,顷刻冲到罗烈然身前,两手便向他抓去。突然他身体就像被定格般一顿,罗烈然则顺手在他胸口一推,人已轻松的从他身边走过。 行动刹时恢复,谢子龙喉头咯咯两声,愕然看着胸口正中直没直柄的匕首,身体一软跪了下去。却是在刚才一刹,罗烈然对他停顿时间,随后给了他一刀,整个过程不过半秒,足见罗烈然对能力操控的精妙。 第十三章 这时庞令明的重力场将柳澈鸣射向方悦慈的水箭全部拦下,同时方老伸掌一推,强大的念力将柳澈鸣狠狠撞了出去,摔在地上不住咳血。 高影连续在三道影子中移动,迅速从方悦慈身边跳出,一刀向她背后插下。这时方悦慈正专心为徐东卓治疗,完全不能躲闪。 然而就在高影现身的同时,韦真真的气丝,孙易射出的石子就全部向他攻去。无奈下高影唯有折身一转避到一旁。然而他似乎忘记了,周围都是异能者。 突觉小腿被什么抓住,高影大惊低头,才发现任漠羽不知何时已抓住他的脚。失血过多的脸上露出个狠笑,任漠羽五指一紧。 “糟、糟糕!”高影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轰的一声炸响,他的小腿立刻血肉模糊,任漠羽也不好过,整个右掌都被爆炸的反震弄得鲜血淋漓。 吃疼下高影不由一个踉跄栽倒在地,知道这里不能久留,将手往身旁的影子一按,他人已缩了进去。同时大蓬气丝就从他刚才呆的地方掠过。 这时方悦慈对徐东卓的治疗已经结束,伤口虽然愈合,但他因失血过多而相当虚弱。爬起身,徐东卓只觉一阵头晕,不由捂住头,身体摇晃不止。 “你还好吧?”方悦慈赶紧扶住徐东卓。 勉强笑笑,徐东卓道:“我没事,你快给其他人治疗吧。” 说着他转身就要加入战场,顿了一下又回过头:“你也不要太勉强。” 方悦慈正向郭铭走去,闻言嗯的一声转过头笑笑:“放心吧,我知道的。” 点点头,徐东卓转过身。看着打成一团的众人,他深吸口气,立觉太阳穴突突跳个不止。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他不禁心下着恼。要知道运用异能最重要是精神力,失血过多却会让人的大脑机能降到最低点。 “该死,这时可千万不能松劲啊。”在心里暗暗的道,他瞬间消失原地。 这时罗烈然刚用时间静止的能力将方老和庞令明同时束缚住,哪知还没动手,眼前一花徐东卓已冒了出来。大惊下他赶紧扩大能力领域,但还是慢了一步。 身体倏然消失,罗烈然已出现在十余米外。现身连退几步稳住身子,他正要冲上反击,突然一震停下,跟着捂头一下跪倒,似乎受到什么攻击。 “罗烈然,想不到吧?”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是司马望候!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罗烈然被徐东卓移到司马望候附近,他完全没想到司马望候还能站起,大意下立刻被他的能力攻击脑部。 像罗烈然这个等级的异能者,脑部防护非常的强,即便是司马望候的精神攻击也只能压制他一时,更别说像对普通人那样任意操纵了。 正觉脑中翻江倒海剧痛无比,罗烈然突觉压力一松,似乎司马望候已收去力道。心想这家伙毕竟已是强弩之末,他猛的站起转过身。 只见在巫泽的掺扶下,司马望候拿着一把枪对着他。一时间罗烈然几乎要笑出来,谁都知道枪械对他毫无作用,司马望侯难道糊涂了? ** 暗地一笑,罗烈然发动控制磁场的异能,就要把司马望候手中的枪弯曲变形,直接搅碎他的手。哪知一动之下,居然全无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罗烈然不由大惊,却见曾遁一笑:“能力无法发挥吧?” 砰的一枪,罗烈然腹部中弹,整个人直抛开去,知道落地他还没明白自己的能力怎么会发挥不出来。却哪里知道刚才他正身处司马望候的领域内。 “快,杀了他!”似乎用完能力非常疲倦,司马望候虚弱的对巫泽道。 点点头,巫泽一步冲上就向罗烈然的胸口抓去,被郭铭砍去右手,他的右腕现在还缠着厚厚的绷带。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发挥能力,只要抓上罗烈然的胸口,他可以轻易的把他的心脏掏出来。 骤然中枪,罗烈然痛苦的跪倒在地,一时无法反击。就在这时,巫泽身边的影子一荡,高影已跳出向他扑了过去。 认得高影,巫泽冷然一笑:“臭小子,又来送死吗?” 一言不发,高影一刀向他刺来。巫泽左手迎上,刀锋轻易的把他的手掌刺穿,然而伤口并未见血,反而像是扎入一摊水,巫泽手掌往下一沉,就轻易的把手从刀刃里拖了出来,就势向高影的脖子捏去。 哼了一声,高影持刀反转,一错身到了巫泽身旁再次向他脖子刺去,但因脚上受伤的关系,动作显得有些迟缓。巫泽抓住他错身时的破绽,猛的抢到高影下一个位置上,一把就抓住他的左手。 高影大惊失色赶紧后退,但巫泽五指已融入他的手中,整个人也跟他一起退后。同时手腕一转,两根手指已从他臂上冒出,中间夹着一根泊泊跳动的血管。 这是高影的腕动脉,一旦巫泽将它弄断,高影恐怕就得一命呜呼了。大急下高影也顾不得其他,突然回身一下撞入巫泽怀中,照着他右腕的伤狠狠一抓。 只觉腕上传来一阵剧痛,巫泽忍不住尖叫起来。他想要后退,但手陷在高影体内,扯得高影也和他一起退。这时高影突然将手上的刀往后一甩,同时脖子一偏用嘴接住,跟着强行拉回左手,嘴含匕首顺着手腕一抹。 “呜啊啊!”惨叫一声,巫泽露在外面的两指立被抹断。 抽出手,巫泽连连后退,随即他声音一顿,一截刃尖已从他脖子另一头冒出,却是高影直接将匕首甩来,从他张开的嘴巴里刺入。 走上一脚踹倒巫泽的尸体,高影抽出匕首:“宵文,我为你报仇了。” 看看腕上露在外面的血管,他一咬牙将肌肉割破,硬是把动脉塞了回去,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将罗烈然扶起,高影道:“老大,你没事吧?” 罗烈然不答,只是将手掌按在伤口外,体内的弹头立被吸出。哼了一声,罗烈然深吸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同时五指微微一紧。 令人惊讶的事发生了,渐渐的,他腹上的伤口逐渐愈合。就像是用一架摄影机拍下伤口愈合的所有过程,然后快镜头放出一样。 难道罗烈然也会治疗的能力?其实不然,他只是用控制时间的能力,强行让伤口附近的时间加快,从而加快人体自愈的速度,来达到治伤的目的。 然而因为没有任何治疗手段和药品辅助的关系,这样做非常损耗人体的元气。虽然治好伤,但罗烈然额上已是虚汗淋漓,大见疲惫。 “司马望候呢?”他缓缓站起问高影道。 高影转头看了一下,伸手一指:“在那边,他好像要逃走。” 果然,司马望候已悄悄移到战场边缘,看样子是要独自逃离。哼了一声,罗烈然道:“追,不能让他跑了,一定要杀了这人。” 应了一声,高影立刻扶着罗烈然向司马望候追了过去。 ** 这时在场中战斗也已到了白热化阶段,方老一方,柳澈鸣以及古天明等战作一团,三人没有特定的对手,看到谁都是一下,可说混乱无比。 不过因吸收了多人的能力,特别是陆文的能力让古天明具有极强的复原力,因此他的战斗最能持久。以一人之身在众人间来回周旋,丝毫不落下风。 因失血过多体力大损,徐东卓没将瞬移领域扩展开,而是像以前那样老老实实的战斗,只在挨着人时才发动能力,虽然节省精神力,但威力却下降不少。 这时庞令明刚逼退古天明,却被他用石子弹伤了手,左手被打出一个小孔。哪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柳澈鸣操控大股水流又攻了过来。 已来不及使用重力,庞令明无奈下唯有用手一挡。刹时水束缠上他的手,柳澈鸣单手操控水束倏然向后一收,庞令明只觉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随之离体而去,悚然大惊中就觉身体虚虚当当,一下跪倒在地。 利用水束缠住庞令明手臂的机会,柳澈鸣以此为媒介,竟然直接从他的伤口中把血抽了出来。这一招的确够毒,猝不及防下庞令明大量鲜血离体,一下就失去了战斗力。 就像个被倒空的面口袋,他软软栽倒在地,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柳澈鸣将手中水束一转,刹时化为把兵刃就向庞令明的颈后斩去。 徐东卓大惊,他刚要冲上将庞令明移开,突然一把利刃出现在柳澈鸣身侧,轻飘飘一转就向他斩去。柳澈鸣低头急避,手中水束已被斩断。 失去柳澈鸣的控制,水束立刻散落一地。徐东卓惊喜的回过头:“郭铭!” 来者正是郭铭,他也和徐东卓一样,有着大量失血后的苍白,甚至连走路也显得虚虚浮浮,但他毕竟还是来了,且还能使用异能。 “司马望候和罗烈然呢?”刚跑过来郭铭就问道。 这才惊觉居然忘了这两个人的存在,徐东卓转头一看,立刻发觉在场地另一头,罗烈然和高影正向司马望候追去。古天明也注意到那边的情况,拼命想要冲过去,却被方老拦住不能脱身。 “你们快去,不能放过他们。”一边打,方老一边叫道。 点点头,郭铭和徐东卓立刻向那方跑去。古天明心里一急,反而被方老趁机用念力缚住手脚,扯到半空。古天明颈上被念力制住慢慢收紧,但因吸收了陆文能力的关系,他居然没有一点气紧的模样。 眼见无法脱身,郭徐两人也追了过去,心中焦急之下,古天明再次发动文栋的能力。几人刹时只觉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不由停下脚步。 “哇,又来?老头子,快干掉他!”徐东卓站在原地大声道。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传来方老吃疼的闷哼,跟着是重物坠地的声音。在一连串声响后,就再没了声息。片刻,一阵脚步声响起迅速远去。 目不能视,甚至连方向也分不清,两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大为焦急。就在这时,视野突然恢复清明,他们才发现古天明不知何时已到了数十米开外,看来是因他离开太远,超出能力范围,才无法维持黑暗。 正要追去,郭铭转头一看,不禁惊呼道:“老头子,你怎么了?” 只见后方方老跪倒在地,背上深**入两根冰锥,鲜血浸透衣衫。而柳澈鸣则捂着流血不止的腹部,吃力的向罗烈然那方跑去。 看来刚才是柳澈鸣趁黑偷袭方老,古天明却因此得脱,然后又伤了柳澈鸣,然后救主心切向司马望候那边跑。混战下却是谁也没占到便宜。 “该死,我先去追,你去看看老头子怎么样。”徐东卓对郭铭道。 两人分了开来,郭铭迅速跑上将方老扶起:“老头子,不要紧吧?” 方老吃力的点点头:“我、我没事,你快去追…”毕竟还是年老了,受伤后方老显得相当虚弱,郭铭甚至能感到他身体的冰凉。 “我先扶你和庞令明到悦慈那儿。”郭铭说着将庞令明也扶了起来。 ** 走回方悦慈身边,郭铭将两人放下,自己也累得不行。因受伤的人太多,加上伤势实在太重,方悦慈只好以保命为第一要务。也就是所有的人都不将伤治好,而是治疗到不会危及性命的程度,这也是没有选择的唯一办法。否则不仅方悦慈能力无法维系,恐怕很多人在等待救援中就会死去,毕竟只有方悦慈一人在治疗,而这里又没有任何治疗设备和药物。 不过这么做的后果就是,无法有新的战力生成,所有被治疗的人都无法加入战斗,只是虚弱的呆在这边。当看到方悦慈的脸色时,郭铭更吓了一跳。 第十四章 方悦慈原本白净的脸此刻几近灰色,明亮的眼睛也失去神采,满是疲惫。她脸上满是虚汗,被汗打湿的头发贴在额头,嘴唇也苍白得很。 这是过度使用能力的征兆,方悦慈身体本来就弱,一下需要救治这么多人,对她无疑是个不小的负担。郭铭突然想起,那次徐东卓被生化兽咬伤,病毒发作,林宜璇救了他后就因身体无法承担而被送进医院。 天啊,这次治疗这么多人,她究竟是怎么撑到现在的?这真是个让人惊讶而又敬佩的女孩。已经把全副心思放到救人上,方悦慈甚至没注意到方老受了伤。 林宜璇看了郭铭一眼,也是一副担忧之色,她轻声道:“她的情况很不妙,我都不知她怎么能撑到现在。但这么多人伤势严重,又无法让她停手…” 郭铭咬牙道:“不行,悦慈必须休息,否则恐怕最先倒下的就是她!” 说着他走上轻轻把蹲身为雷禅治疗的方悦慈扶了起来:“悦慈…” “嗯?啊…是郭铭,需要我治伤吗?”方悦慈一脸迷朦的转过头。 “快休息一下吧,你的身体快坚持不了了。”郭铭温言对她道。 愣了一下,方悦慈摇了摇头:“不行,大家都辛苦的战斗,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了。要是我连这点事也做不了,就真的一无是处了呢。” “但是你的身体…”看到她越发灰白的脸色,郭铭大感担忧。 这时雷禅也虚弱的道:“郭铭说得对,我没事,悦慈你先休息吧…” “没关系,我不会有事的。”坚决的挣脱郭铭的手,方悦慈又蹲了下去。 无奈的叹了口气,郭铭对林宜璇道:“没办法,你就在这里照看她,实在不行的话,用强也要阻止她继续,明白了吗?” 林宜璇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众人里只有陆文凭借强大的自愈能力恢复了元气,尽管身上伤口还未尽愈,但他已能行动无碍。只是这方能动的只有他和林宜璇,为怕对方趁机攻击伤员,他才一直留在这里。 这时徐东卓等已追入远处的村子里,除了偶尔传出的打斗声,再看不到一个人影。陆文可不愿放过司马望候,他对郭铭道:“换你受这儿,我去!” 郭铭一下拉住他摇了摇头:“只有我和东卓能对付他们,你知道的。” 陆文脸色沉下,他正要说话,林宜璇已抢着道:“你们都去吧,这里有我。这儿已经没有敌人,真真姐他们也能战斗,不会有事的。” 看了她一眼,郭铭点点头:“那你一切小心。”说着和陆文追了过去。 跑着郭铭突然惊讶的道:“咦,谢队长怎么不见了?” 只见谢子龙躺倒的地方,这时已不见人,只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向村庄那方延伸过去。本以为他已被罗烈然杀死,没想到居然还活着,且顽强的追了过去,郭铭也不禁暗自惊叹这个浑身是病的人生命力的顽强。 很快跑入村庄,两人正向打斗声传来的地方跑去,突然一切声音都消失不见。两人明白这定是某种能力造成的,最有可能是罗烈然,赶紧加快脚步。 ** 果不其然,转过一栋土屋,只见在几栋屋子间的开阔地上,众人就像泥塑般齐齐站定,不动分毫。罗烈然正吃力的持刀走向司马望候。 “快上!”大喝一声,两人立刻跑了过去。 高影和柳澈鸣也注意到两人,他们自不会允许郭铭陆文打搅罗烈然,两人立刻迎了过来。看得出罗烈然操控时间静止已非常吃力,显然他的精神也已快到极限。看到两人,他犹豫了一下,又继续缓缓走向司马望候。 倏然从郭陆两人身旁冒出,高影挥刀直刺,同时柳澈鸣也操纵水束向他们缠来。知道不能迟疑,郭铭周身倏然爆出数把利刃在半空一搅。 突觉眼前白芒闪动,高影吓得往后一缩,同时准确的用手中匕首连挡半空利刃数下劈砍,身手极之灵活。然而刚退得两步,他胸腹一紧已被陆文箍住。 翻搅的利刃将柳澈鸣的水束完全搅碎,同时郭铭已冲至他的身前。柳澈鸣大惊,赶紧控制仅有的水束化为十余股冰箭向他射来。然而因受伤的关系,他的动作很是缓慢,威力也大不如前。 身侧两片利刃倏然移到郭铭身前,将冰箭尽数挡下。同时郭铭右手对着柳澈鸣一抵。刹时大股长束由他脚下而起迅速缠上全身,将其制住。 制住柳澈鸣,郭铭只觉脑中一空,好像连脑浆都给全部倒出。看来果然还是太勉强了,他苦笑一声,按着太阳穴好容易才站稳身子。 这时陆文也举起高影狠狠将他向罗烈然领域内一抛。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高影落入领域内的一刹,便因时间静止的关系凝在半空。 这时罗烈然已来到司马望候身边,漠然的看了外围郭铭和陆文一眼,他毫不在意,没有人可以伤到领域内的他,进来的下场就是和周围的人一样。 虽然同样想杀死司马望候,但郭铭和陆文却几乎凭直觉感到,如果让罗烈然的手,肯定不会有好事。然而两人都只能在外干瞪眼,无法进入阻止他。 缓缓提刀直抵司马望候的脖子,罗烈然眉间突的微微一抽。他知道自己已快到极限了,必须赶紧杀死领域内所有人,再设法离开。 就在这时,罗烈然突的看到一件让他不能置信的事。本该不能动弹的司马望候,竟倏然抬头,嘴里发出一声轻笑。 怎么可能?在时间静止的领域内,任何人都不能动弹…脑中念头刚起,就听砰砰两声枪响,藏在司马望候大衣衣襟下的枪开火,罗烈然再次中弹,带着不能置信的惊容连连后退,同时领域无法维持,一切恢复正常。 刹时各人都因惯性和“时间补偿”的关系栽倒在地,高影也狠狠摔落地面。敏捷的翻身爬起,古天明立刻向罗烈然跑去,扬手洒出气丝。 至此罗烈然都不明白司马望候怎么会伤了自己,对满天卷来的气丝竟毫无反应。突然他身旁影子一荡,高影倏然钻出一把将他推开。 气丝从高影身上拂过,就像被无数利刃刮过身体,刹时漫天血雾爆起。惨叫一声栽倒在地,高影便如浸在血中,再也无力爬起。 “哈哈哈,罗烈然,你没想到会有这下场吧?”司马望候得意狂笑。 捂着中枪的小腹跪在地上,罗烈然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司马望候很本没有在他的领域内!其实关键还是在他那“无能力”的领域,在罗烈然发动时间静止以前,司马望候已抢先在体外布下一个小圈子,他在其中自然不受影响。 随后他便稳站不动,诱使罗烈然过来,然后寻机将他打伤。不得不说,这司马望候真称得上是诡计多端。可叹罗烈然一直以为得计,又将大部分精神力用在维持领域上,竟然没有看出来。 ** “天明,杀了他!”看得出司马望候也极之疲倦。他有些无力的挥了挥手,对古天明吩咐道,自己却向身后一堵墙下的石头走去。 古天明点点头走向罗烈然,徐东卓远远的和郭铭和陆文对了一下眼色,三人都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插手。似乎让古天明杀死罗烈然没什么不对,至少他们就很难向一个伤重之人下手。只是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 这时司马望候疲倦的往石头上一坐,背靠墙壁,同时警惕的看着郭铭等人。就在这时,他的眼睛猛然睁大,似乎突然感觉到什么危险。 司马望候猛的向前一扑,同时高声惨叫,他左肩后方的部位赫然缺失一大块,就像被什么东西剜去。刹时鲜血标出,喷溅一地。 众人一惊,这才发现司马望候刚才背靠的墙壁不知何时已出现个大洞,洞中伸出一只手。那手迅速在洞口四周一抹,就像用橡皮擦去图画一般,墙面无声无息的应手消失,一个人已从洞中吃力的走出,赫然就是谢子龙。 肩上极重,司马望候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拼命逃窜。看了郭铭一眼,陆文沉声道:“我要杀了这家伙。”说着就向他走去。 主人被袭,最慌乱的是古天明。他立刻放弃罗烈然就去救援,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罗烈然突然一扬手,两团细小的黑影已应手飞出。 身体一顿,古天明呆愣的停步在心脏部位摸摸,那里赫然出现两个血洞。却是罗烈然趁他转身之机,将体内弹头吸出,再射出伤人。 胸前血迹越见扩大,最后几成血箭之势不断标出,然而强化体质加上陆文的能力,让古天明具有极为骇人的生命力。心脏被射穿,他竟然没有倒下,而是继续执着的向司马望候走去,这份意志也极是惊人。 这时陆文刚走到司马望候身边,伸手扼住他的喉咙将他整个人提到半空,司马望候喉头不断发出咯咯的声音,身体无力的在半空抖动不止。 突听身后一声狂叫,古天明用不可思议的速度直冲而上,抱着陆文的腰就将他装了出去,三人随即滚作一团。此刻众人都已成了强弩之末,几乎谁都很难使出异能,战斗也成了意志和身体素质的比拼。 郭铭和徐东卓自然不会坐视,郭铭正要上前,突听缚住柳澈鸣的长束发出一连串撕裂之声。大惊回头,却见柳澈鸣将体内血液吸出化为利刃将长束绞断。 一步弹起,刹时大片血红色充斥郭铭视野。眼见郭铭危急,徐东卓想也不想瞬间移来,在他身旁一闪两人同时消失,柳澈鸣的攻击落空。 不再理会两人,柳澈鸣向罗烈然跑去。从数米开外现身,郭徐两人同时摔倒在地,这次徐东卓是彻底没了力气,惨哼一声滚倒在地。 “你怎么样?”郭铭大骇,赶紧扶住他。 勉力站起,徐东卓不住喘气:“我没事,你快去,我怕陆文危险…” 点点头,郭铭将他放下,自己则冲了过去。这时古天明和陆文已扭作一团,两人死死扼着对方脖子,但因身体素质差不多,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柳澈鸣扶起罗烈然,只见罗烈然在他耳旁说了句什么,柳澈鸣点点头,和他一起向司马望候走去。谢子龙也偏偏倒倒来到司马望候身边,举掌向他抓去。 眼睁睁看着谢子龙的手抓到,生存的本能让司马望候猛的跳起。尖叫一声,他一把抱住谢子龙的手,同时头一仰狠狠向他撞去。 这时谢子龙也是强弩之末,其实以他受的伤势,早该躺倒甚至一命呜呼。但杀死司马望候的本能支撑着他,才让他坚持到现在。 手腕一翻,谢子龙用一个擒拿中的反腕倒过来捏住司马望候的手臂。眼见司马望候两手会随之消失时,他突如触电般一震,已垂头惨叫起来。 司马望候眉间青筋暴凸,他几乎是头抵着头的靠近谢子龙。从最近的距离攻击谢子龙的脑部,一下见效,谢子龙能力再使不出来。 呃然惨叫一声,谢子龙两侧的太阳穴刹时爆开,眼中迅速充血,人已向后倒去,终于还是倒在了司马望候面前。然而在两人分开的刹那,他的手掌顺势在司马望候小臂上一抹,终于还是将他的臂肌抓下一层。 似乎丝毫不觉手上的伤,司马望候只是望着倒地不起的谢子龙疯狂大笑:“想杀我吗?我就先让你死,哈哈哈…呃?” 他突觉腰上一紧,似乎被什么紧紧缠住,跟着人已向后倒飞出去,却是柳澈鸣用血束缠住他的腰,乘其不备把他给拉了过去。 第十五章 还没反应过来,司马望候已被罗烈然从背后扼住脖子。将头凑到他的耳边,罗烈然低声道:“你终于还是落到我手里了,知道我为什么想杀了你吗?”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司马望候拼命争扎。 可惜他此刻身上伤势之重,纵然是铁打的人都经受不住,又哪里挣脱得开?不过罗烈然也好不了多少,他道:“没想到会落到这种狼狈的地步,我甚至不是用异能杀死你,这次我们都太难看了啊…” 说着他突然竖起两手食指,一下插入司马望候的太阳穴。也不知罗烈然怎么办到的,两根手指竟然节节贯入,完全没入司马望候脑中。 看样子罗烈然竟似要进行某种活动,柳澈鸣强忍着失血的虚弱站在一旁警惕。郭铭也看到这边的情形,没想到最后还是让司马望候落到了罗烈然手里,他几次想要冲来阻止,都被柳澈鸣奋不顾身的逼退。 “呜啊啊啊啊!”似是遭到极端的痛苦,司马望候疯狂的大叫着,露在面具外的面孔极度扭曲,眉间的青筋甚至延伸到整个眼眶。 “让我告诉你我为何要亲手杀你吧。得到球体力量的人,可以利用球体相吸的原理,强行将球体再从对方体内拉出。这是个很麻烦的过程,不过幸好你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了。”罗烈然轻声在司马望候耳边道。 恐惧刹时达到顶点,司马望候拼命摆动身体狂叫道:“住手,你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杀的是谁?我是你们这些愚民的上帝,我要带你们…” 然而司马望候的呼叫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反而更见他的可怜。突然他声音一顿,两眼刹时睁大到极至,身体震颤中,脑中已有什么流了出来。 随着罗烈然两指慢慢抽出,就像块磁石般,在他两指尖端分别附着一股灰白色的物体。倏然抽出,刹时两股物质在司马望候头顶聚成一团,旋动片刻已凝聚成形,赫然正是一颗球体。 霎时间就像被抽去所有生气,司马望候整个人完全失了魂魄,两眼痴痴呆呆全没一点神采。一把将球体抓在手中,罗烈然一脚将他踢开。 “杀了你一样可以得到它,不过既然你这么在乎你的才智能力,就这么让你活下去也不错。”冷冷看了司马望候一眼,罗烈然不屑道。 司马望候失去能力,瞬间古天明脑中似乎有什么一下绷断,正和陆文纠缠一起的他突然猛的挣起,捂头大叫不止。连陆文也被甩到一旁,力气大得惊人。 “我…我…这是哪里?我是谁?什么回事,头…头好痛…”断断续续的说着,他迷茫的转头四顾,痴呆模样和司马望候差不了多少。 突然间他一下看到司马望候,就像勾起什么恐怖的回忆,古天明大叫一声,脸上现出极之畏惧的表情。啊啊的叫了两声,他一下转身就跑。 愕然看着这个昔日学长,郭铭和徐东卓不由面面相觑。就这么片刻工夫,古天明跑入村子中,再也看不到人影,只听到时断时续的叫喊迅速远去。 呆呆的司马望候漫无目的的四处走着,突然他撞到一个人身上,愕然抬头,却是陆文。毫不害怕,他反而还傻傻的笑了一下:“你是谁?” 表情复杂的看着司马望候,陆文叹了口气:“现在杀你已毫无意义,不过做了的,就要还…”说着他伸手在司马望候后颈一扭,在一阵骨节断裂声中,司马望候身体软软瘫倒,长长吐出口气,一命呜呼。 ** 这一来,场中只剩下两方对持,不过人人有伤在身,模样都好看不到哪儿去。看看郭铭等人,柳澈鸣低声道:“老大,要收拾他们吗?” 罗烈然摇了摇头:“虽然我也很想夺回球体,不过现在不是战斗的时候。” 点点头,柳澈鸣拿出一个对讲机拨通,迅速讲了几句。这边看着两人的动作,徐东卓忍不住道:“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郭铭淡然道:“不清楚,不过司马望候那颗球体落到罗烈然手里,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让这家伙掌握两种能力,不知会做出什么来。” “要做什么,他不是已说得很清楚了么。”徐东卓苦笑道。 陆文淡然一笑:“所以更不能放过他了。” 对看一眼,郭铭和徐东卓同声道:“同意。” 说着三人不约而同向罗烈然逼了过去,这时柳澈鸣刚扶起高影,见状不由警惕的盯着他们。罗烈然似乎因得到球体心情很好,反没什么表示。 忌惮罗烈然能力的厉害,三人均非常小心,就在这时,忽听一阵螺旋桨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随即风声大作,一辆直升机缓缓飞来。 想不到罗烈然居然要逃,三人愣了一下,陆文立刻快步冲去,郭徐两人赶紧跟上。接过高影,罗烈然道:“澈鸣,这里拜托你了。” 柳澈鸣点点头:“老大你带小高先走,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一把抓着直升机上垂下的软梯,罗烈然突然道:“一定要活下来。” 回头笑了笑,柳澈鸣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俯身托起两团血球,准备迎战。 罗烈然做了一个向上的手势,直升机随即缓缓拉高,带得抱着高影的罗烈然腾空而去。看到两人离开,郭铭急声道:“快,送我过去!” 看了边上的柳澈鸣一眼,徐东卓冷静的摇摇头:“不,还不是时候。” 这时三人已逼近柳澈鸣,突的一步踏前,柳澈鸣手中血球倏然胀开,便如两幅幕布向三人涌来。看来他也明白要胜三人是不可能的,因此摆明缠住他们,只要让罗烈然平安离开,柳澈鸣就算胜了。 哼了一声,陆文突然加速迎上:“别让姓罗的跑了!” 一下撞入血幕之中,陆文两手一扬,竟然丝毫不顾罩体而来的血幕,强行扯着它就往前推。柳澈鸣也大吃一惊,照他估计,这一下将三人裹住,至少也能争取片刻时间,哪知遇上陆文这样的横人,居然来个强行突破。 不得不说这招很有效,要知道这可是柳澈鸣的血,他不可能放弃这片血幕再制新的出来,除非他不要命了。然而陆文凭着蛮力向前猛撞,柳澈鸣就无法顾及郭徐两人,否则面对的就是陆文的直接冲撞。 然而,此刻的柳澈鸣,还真是不要命了… 被迫向后连退,柳澈鸣眼见郭徐两人已到直升机下,一咬牙肩膀一耸,刹时再有两股血箭从他背后伤处标出,宛如两束火鞭卷向郭铭和徐东卓。 对他的行为也是大吃一惊,徐东卓惊呼道:“你不要命了?” 失血过多,柳澈鸣的异能已大大减弱,顾此失彼下裹住陆文的血幕刹时消散,陆文当即被鲜血淋了一身。他也当真悍勇,冲上狠狠往柳澈鸣一撞,两人已抱在一起炮弹般往后飞了开去。 终于,最后一点精神力也耗尽,在血束卷上两人身体的刹那崩散开来,鲜血落地宛如两条碎碎点点的血带,触目惊心。 看着已升到半空的直升机,徐东卓一把抓住郭铭:“准备好了么?” 郭铭平静的点点头:“干吧。” 两人刹时消失。 ** 体内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掏空,柳澈鸣无奈的看着远去的直升机。老大,我已经尽力了啊…心里喃喃念叨,他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翻身爬起,陆文正要一拳击下。看到柳澈鸣苍白如纸的面庞,他慢慢收回拳头,跟着矮身抱起他一把扛在肩头。 转头看着在半空摇摇晃晃的直升机,他喃喃道:“看你们两个小子的了。”跟着扛起柳澈鸣,头也不回的往回走去。 这时直升机下也乱作一团。拼尽力气瞬移上去,郭徐两人抓住机下的软梯,就如成龙电影中的特技镜头般,在半空甩来甩去。 两人都因失血过多而身体虚弱,几乎拼尽全力才死死抓稳软梯,但已再没力气往上爬了。看着直升机逐渐飞往村子边缘,两人都大感无奈。 这时哗啦一声,直升机舱门打开,一脸怒容的罗烈然探头出来。看着下方晃来晃去的两人,他表情复杂,显也想不到两人竟如此死缠烂打。 哼了一声,他开始解机舱中软梯那一端。正被飘来飘去的直升机晃得头晕,郭铭抬头看了一眼,不由魂飞魄散:“东卓,他在解软梯,快想办法啊!” 徐东卓正死死缩在软梯上,闻言叫道:“老子没力气了,连集中精神都困难,怎么想办法?别光顾着靠我,自己解决啊!” “靠,真是个靠不住的小子。”郭铭骂了一声,突然一伸手。 刹时一股长束射出缠在罗烈然的脖子上。哪知罗烈然身上绑着座椅上的安全带,郭铭根本拉不动他,反而因放开一只手,自己差点滑下软梯。 被郭铭拉得一俯身,罗烈然也感这小子的难缠。随手从座椅下抓起一把螺丝刀,手里一晃已变成薄薄的利刃,跟着他一挥斩断长束。 突然失手,郭铭哇的惊叫一声就往下坠,他赶紧用长束卷住软梯,随即一荡将自己扯回,然后学徐东卓般死死缩在软体上,吓出一身冷汗。 这种惊险的感觉,如非亲临是难以明白的。 一计不成,郭铭唯有再想办法,抬头望去,他的目光突然放到旋转的螺旋桨上。心里灵光一闪,他已有了计较。 深吸口气,将领域延伸出去,突然间螺旋桨间出现大量灰白色的物质,并不住缠裹。就像被什么从后面拖了一下,直升机猛的在半空一顿。 剧烈的摇晃让罗烈然不得不停下解软梯的动作,下方两人更是叫苦连天。软梯的摆荡简直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两人甚至感觉自己随时都会乘风归去。 “呜哇哇,被你害死了!”徐东卓死死抱住软梯,在半空惊叫不止。 螺旋桨的转动越来越慢,终于随着几声咔咔脆响,一股黑烟爆了开来。刹时直升机就如喝醉酒般开始不住打转,并逐渐向下降去。 ** “螺旋桨不能转动,我们要掉下去了!”驾驶员回过头对罗烈然道。 罗烈然一听简直气得七窍生烟,这两个小子死缠烂打,居然再次破坏自己的计划。然而此刻直升机就如发疯般乱晃,他一时也无法可想。 在驾驶员拼命的操控下,直升机斜斜向下迫降。看着不断接近的地面,郭徐两人跳不是,不跳也不是,无不心里叫苦,这次真是自作自受了。 突然间,随着驾驶员的一声惊叫,直升机机头一偏再无法保持平衡,就那么笔直向下落去。此刻离地面还有5、60米的高度,一旦落地,就是天王老子也无法活命。 此时情景颇有些像当日成都夜空,也是一辆直升机,也是四个球体,也同样向下掉落。所不同的是,当日机上众人,已没几个活下来,而那四颗球体,此时也分属三个主人,世事变化之奇,恐怕莫过于此。 天旋地转,几人已完全失去方向感和判断能力,只能无奈的随着直升机一起下坠。徐东卓只感眼前蓝天白云黄土地是转着圈儿的变幻,哪里还分得清? 不过有一点还是清楚的,那就是再不想办法的话,他们几个都得完蛋。趁着直升机稍稍翻正的机会,他一把抓着晕头转向的郭铭,也不管这次瞬移有没有目标,只暗道一声拼了,两人同时消失。 此时,直升机离地已不足20米。 一下出现在一栋土屋上空,两人同时摔上屋顶。幸好瞬移可以消去一切惯性,两人才没因此粉身碎骨,但这一下也是摔得七荤八素。 紧跟着轰隆一声,不远处火光爆起,直升机已落地坠毁。 天旋地转的爬起身,两人爬下房子就往直升机坠毁的地方跑去。还没到近前就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前方火头熊熊,整架飞机已成了块燃烧的烂铁。 两人不由面面相觑,难道罗烈然就这么玩完儿了?就在这时,左侧一栋坍塌的土屋内传来阵砖石滚落的声音,两人立刻回头看去。 抱着高影,罗烈然一步一步挪出。不知他是怎么逃离直升机的,此刻模样却大为狼狈。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忍抛弃属下,不得不让人佩服。 看到两人,罗烈然眼中射出深深的恨意:“又是你们两个小子!” 打到这个地步,说实话,郭铭和徐东卓心里也是不知该作何感想。以前以为争来争去,都是为了那四个小球,哪知最后,还是为了人的私欲。 只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三人可说都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真的有必要继续下去吗?真的有必要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吗?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们自己也无法回答自己。现在三人能作的,就是继续斗下去,直到分出胜负为止。他们必须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 缓缓放下高影,罗烈然慢慢向两人走来。郭铭和徐东卓也只是看着两人的打算,没有趁机出手的意思。三人一身血污,一旁烈火熊熊,荒村废屋,漫天黄尘,隐约间气氛竟有了一丝武林决斗的味道。 每个人都明白,自己的精神和肉体都已到了极限,现在各人都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必须一招击倒对方。不然就要么被杀,要么同归于尽。 不约而同齐齐站定,接下来三人几乎同时出手,胜负一瞬结束。 郭铭最先动,一柄利刃倏然出现在罗烈然身侧,轻飘飘向他脖子斩去。同时罗烈然能力发动,他的时间静止领域刹时笼罩过来。 利刃在斩上他脖子的那一刹凝定半空,而这时徐东卓也动了。 控制空间的领域破体而出,像是和罗烈然的领域赛跑般向外扩展。现在双方比拼的就是谁的领域更快笼罩对方,谁快,谁就赢。 倏然间,凝止半空的利刃动了,是徐东卓快! 无视罗烈然的时间静止,在郭铭的操控下,罗烈然本人和利刃刹时消失,跟着一人一刀现身而出对撞过去。瞬间刀锋挨上罗烈然的脖子,边缘已切入肌肉。 眼看罗烈然就要被刀斩下头颅,就在这瞬间,几人突又同时停止,连郭铭和徐东卓也凝定不动。 看来在最后时刻,罗烈然还是快了一步。 伸指轻轻拨开颈上的刀刃,罗烈然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将利刃抓下,他提刀就向郭徐两人走来。 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罗烈然取得最终胜利,已成定局。然而刚走得一步,他轻松的表情不由微微一变,似乎感到了什么极之可怕的事。 有些呆滞的举手看看,罗烈然身体表面出现某种奇异的变化。怎么说呢?就像是电视机信号不好时,画面上的人物出现的那种扭扯和变形。 他的身体也是如此,只是没那么夸张,而且每次轻微的错位,都会很快恢复正常。不过这发生在人的身体上,是无论无何不正常的。 愕然抬头,罗烈然向凝住不动的徐东卓道:“还是你厉害…” 领域刹时接触,当随之而来的“时间补偿”开始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就像突然崩塌的积木,罗烈然的身体瞬间分解开来。这是完完全全的分解,刹那他身体的各部分从不同的地方出现,随后鲜血溅起,漫天碎肉断肢,情景可说残忍到极点。 看来最后,还是徐东卓赢了。 ** 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腥风血雨,郭铭傻傻的转头:“怎么回事?” 徐东卓捂住眼睛叹道:“我不过是在领域内把空间切开,罗烈然一动,他的身体各部位就会融入不同的空间,然后从相应的地方出现。就等于是被空间给切碎,之前我的能力都是移动整体,这次算是变种吧。” 再看了一眼场中的景象,郭铭不由道:“你可真残忍啊。” 徐东卓苦笑道:“别说了好么?我现在心里也很难受。老实说这招只是在之前偶尔想过,从没练习过,这也是第一次用。哪知效果会这么震撼,老实说我真有点想吐的感觉,这恐怕已超出人力的范围了。” 郭铭点点头:“是啊,不得不说,你这真是变态的能力。” 注意到血泊中静静躺着的两颗小球,徐东卓一招手,两球刹时现于掌中。抖去血迹,他拿给郭铭看了看:“就是为了它们,唉…” 郭铭也不由叹了一声:“想办法处理一下吧,我真是一刻也不愿意看了。” 徐东卓同意道:“说得对,想办法把那边的火弄来,也算给罗烈然火葬吧。” 想了一下,郭铭突然转身:“说起来,我其实也一直有个想法,不过从没来得及试验。想想没道理,你能成,我应改也能办到。” “什么?”被他的话勾起兴趣,徐东卓忍不住问道。 没有回答,郭铭只是向燃烧的直升机稍微弹了弹。让徐东卓不能置信的事发生了,只见缓缓的,几团火球慢慢升起,向这里飘来。 “我的天,祝依芸都不能隔这么远控制火焰,你是怎么做到的?”徐东卓喃喃的道。 郭铭慢慢将火球引来,同时道:“我突然想到,既然我可以隔空控制自己制造的物质,那么如果这物质附上某种东西,是否也能相应的控制那种东西呢?我只是将很少的一点物质极度膨胀化,你知道,就像爆米花或者金箔,将很少一点东西的体积扩大到极至。然后用那团东西笼住火焰,就能控制它了。” 徐东卓凝目看去,果然看到火球表面有一层几如塑料保鲜膜接近透明的东西,他不由道:“好小子,看来你愿意,都可以做玻璃了。” 郭铭将手一挥,火球砸上地面,刹时大片火焰弥漫开来,将罗烈然的“尸体”覆盖住熊熊燃烧起来。 “老实说,我已经没力气了,不过我想只要能力足够,我可以用这个方法控制任何稍微有形质的东西。比如水,火,尘土,甚至将物质放入人体,完全控制一个人的行动…”郭铭沉吟着说道,突然他猛的住口。 抬起头,徐东卓也正向他望来,两人都为刚才的话而震惊。 天啊,完全控制一个人的行动…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我真的觉得,得到这种能力,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半晌,徐东卓道。 郭铭也点点头:“我们两个,千万不能像司马望候和罗烈然那样啊。” 呆了一下,徐东卓哈哈干笑着在他肩膀一拍:“你这小子说什么啊…” 郭铭也掩饰的笑笑:“哈,我只是感慨一下,怎么可能呢?” “千万不要。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们该怎么面对自己?” 在两人的笑容背后,他们却同时想到这个念头… “走吧,把它们交给老头子,也算完事了。”徐东卓拍拍出神的郭铭。 两人正要离开这里,郭铭突的停步。徐东卓奇怪道:“怎么了?” 默然片晌,郭铭道:“这两个东西,还是不要交出去的好。” 徐东卓一惊:“你在说什么?你是说让我们自己留着吗?” 郭铭缓缓摇头:“不,这东西实在太可怕,不能交给任何人,包括我们自己。” “那你的意思是,把它毁掉?但孙易曾说过,这东西不属于地球上任何一种物质,常规手段根本毁不了它。”徐东卓看着手里的球体道。 “那就把它们藏起来。总之不能交给任何人!”郭铭咬牙道。 “藏起来?”徐东卓不由转头看看:“藏哪儿呢…” 说话间两人目光同时放到不远处一座小院内的井上。这是这座村子内随处可见的一个小院,毫无特色。可以说只要离开村子,再要想从千百相似的院子里把它找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不啻为一个好选择。 两人走到院中,发现这是一口枯井,内中黑咕隆咚深不见底。探头向下望了望,又扔进去一颗石子,徐东卓抬头看看郭铭。 “扔吧!”郭铭坚定的点点头。 徐东卓再看看手里的球体,随即一把扔了进去,片晌,球体落到井底那微不可察的声响才传了上来。随后两人推倒井沿,再费劲全力把井旁一堵黄土墙壁推倒,将其掩埋起来。做完这些,两人简直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背靠背坐在地上喘了半晌,郭徐两人才辛苦的爬起。正要向外走去,郭铭突然叫住徐东卓:“东卓,向我保证,这个秘密只有我们两人知道,永远!” 徐东卓肃然点头:“你也一样,用兄弟的情谊对我保证。” 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片刻,他们同时露出笑容:“很好,我保证!” 当踏出院门的那一刻,两人就像甩去一个沉重的包袱般,只感轻松之极。向回走去,就在这时倚靠在门旁的高影突然发出低低的一声呻吟。 两人吓了一跳,待看到他根本没动,徐东卓壮着胆子走去看了看,随即松了口气:“他昏迷了,不过人还活着,该怎么处置这家伙?” 郭铭无奈道:“日内瓦公约规定,要人道对待俘虏,带他走吧。” 两人一左一右架着高影,吃力的向来路走去。然而他们谁也没有发现,一直低垂着头,本该昏迷的高影,嘴角悄然露出一丝浅笑。 半小时后,可以说历尽千辛万苦,筋疲力尽的两人才回到同伴那里。 方老等或躺或靠,坐满一地,全是重伤后的虚弱模样,然此刻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看着两人的归来。不过此刻,郭铭和徐东卓眼里,都只有一个人。 林宜璇扶着方悦慈,两人俏脸都因极度疲劳而显得无比苍白。她们亭亭而立,带着最欣慰的表情看着缓缓走来的两人,笑颜如花。 远远的,四人相视一笑。哦,亲爱的人,你终于平安无事… 一番欣喜后,方老问两人道:“罗烈然怎么样了?” “他死了,只剩下高影。”徐东卓向正被方悦慈简单处理伤口的高影道。 “那么,他没留下什么东西吗?”方老看似漫不经意的问道。 “东西?”郭徐两人故作惊讶的互相看看,徐东卓道:“什么东西?” 眯眼看了两人一眼,方老摇摇头:“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这时陆文略带惊讶的望向郭铭,他是亲眼看到罗烈然从司马望候脑中抓出那颗球体的,此刻听徐东卓这么说,不禁大是奇怪。 悄悄向陆文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郭铭轻轻摇了摇头。 陆文眼中精光一闪,便不再说什么,把头转向一旁。 祝依芸静静的坐在谢子龙和王得贵等人的尸体旁,她的面上无悲无喜,有一种异样的平静。 看到她这样,众人都不敢去打搅。片晌,郭铭才道:“谢队长他…” 祝依芸缓缓摇了摇头:“我很清楚,队长其实已经活不了多久,所以他才那么迫切的想解决这次的事。谢谢你们,队长死的时候一定没有遗憾。” 尽管之前有不小的过节,但此刻却没有人再放在心上。陆文也走了过来:“他们你打算怎么处理?”说着指了指曾遁和柳澈鸣等人。 祝依芸看了被静静绑在一棵树上的曾遁,叹了口气:“他是我们一直缉拿的要犯,这次我会带他回去。” 这时庞令明也道:“你放心,之前我答应过的事,不会食言。我和羽飞会跟你一起走。”他指的,自然就是事了之后,投案自首的事。 断了一臂的邓羽飞也苍白着脸点点头,表示赞同。林宜璇凄楚的看了邓羽飞和庞令明一眼,想要说话,却被韦真真悄悄制住。 是啊,做什么都要付出代价,而且庞令明也是为了她的自由,林宜璇还能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向郭铭看了一眼,心下不由稍平:你一定也会保护我一辈子的,对吧? 方老忍不住叹道:“这次特调科牺牲如此之大,我们…” 话未说完,祝依芸已摇了摇头:“现在的特调科已经不存在了,将他们带回去后,我就会离开。以前国家对异能者的管理,全是通过特调科来做,大家都是同一类人,所以很多事都能心照不宣。不过之后国安部恐怕会直接插手管理你们的事物,他们和我们不同,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 经她这么一说,众人均不由心下一凛,他们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差别。特别是经过这一次的事,国安部已经能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异能者足以威胁到国家社会的安全,此后众人的日子恐怕将不再轻松。 说着祝依芸站起:“各位请快离开,随后我会通知人过来善后,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作的。今后大家千万小心,若无必要,绝不要再暴露自己。” 方老点点头:“我明白。” 顿了顿,他又道:“祝小姐,以后如果实在没地方可去,南明随时欢迎你。” 慢慢的,祝依芸冰冷的脸色破出一丝笑容:“嗯,我会记住。” 就在这时,一直被绑没有说话曾遁突然狂笑起来:“方老头,你以为就这样结束了么?如今死的死,伤的伤,异能界人才凋敝,别以为世界上只有中国才有超能力者,今后不知还会生出多少事。我们肯定会有再见面的一天的…” 被他的话提醒,众人不由心里一惊。是啊,如今异能界就如浪中孤舟,呈现前所未有的颓势,甚至有可能就此走向灭亡,也说不一定… 这时徐东卓悄悄走近方老,问道:“老头子,那盒光碟是不是该…” 方老苦笑一声:“在直升机坠毁的时候,就被毁了。” “哦?”徐东卓惊讶的看了方老一眼,点点头:“这样也好,一了百了嘛。” “走吧,正如曾遁所说,今后还不知会有多少事。如今三个异能者组织只剩南明,我们可谓站在风口浪尖,唉…”方老低叹一声,径自走前。 郭铭徐东卓陆文等互相看看,随即跟上。 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祝依芸沉默片刻,掏出手机:“喂,我是特调科祝依芸,这里有一批特殊犯人需要接收,请立刻派人前来。 顿了顿,她又道:“另外召集人手,对村庄做一次彻底的搜索。” 约一个小时候,大批军用运输直升机,像片乌云般由天际向这处飞来… 尾声 “怎么样?” “安啦,这种老式箱子连密码都没有,对我还不是手到擒来。” “快点,别被人看见了。” “别急,资料太多,我不知道是哪一份。” 这时走道外突的穿过一阵脚步声,随即一束手电的光芒从窗中透入,吓得郭铭和徐东卓赶紧趴地上。 片刻,脚步声远去,两人才重又爬起。 “呼,好险,吓死我了。”徐东卓抹抹额头上的汗水。 郭铭就着微光查阅着手中大叠宗卷,闻言道:“也是,你说我们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怎么干这个反而心虚得不得了?” 徐东卓无奈的摊摊手:“没办法,什么都偷过,偷这玩意儿还是头一遭。” 就在这时,郭铭突然抽出一个文件袋:“找到了,就是它!” “你确定?”徐东卓大喜,赶紧接过。 扎紧的文件袋表面印着一个十分醒目的血红色英文缩写“cet4”。 看到它,郭铭和徐东卓均不由自主倒抽一口凉气。那几个殷红如血的缩写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邪恶气息,让人立刻为之呼吸顿止。 事实上,这几个英文字母,每一年都有数百万人为之抓狂。 “呼…”徐东卓看了片晌,面色凝重的呼出口气:“总算把这性命攸关的东西找到了。” 郭铭也肃然点点头:“老天保佑,我下半辈子算是有指望了…” 说着他抓过文件袋一把揣在怀里:“快,拿出去赶快符印一份,得在他们发现之前还回来。” 徐东卓手微一虚按,下一刻两人已出现在走廊里。确定无人,两人猫下腰,用标准的特种部队潜行姿势顺着墙一溜小跑,跟着瞬移下到楼底。 半轮明月高挂天际,大楼周围静寂无声,只有道旁的路灯孤独的履行着职责。郭徐两人不断在各片阴影间来回移动,尽显专业本色。 “滴铃铃…”突然,在这紧张时刻,一阵悦耳的铃声传来,在这寂静时分份外刺耳。 两人吓了一跳,赶紧停下。郭铭狠狠瞪了徐东卓一眼:“你怎么连最基本的都忘记了,关手机,关手机啊!” 徐东卓面色尴尬的掏出手机接通,那头立刻传来一个豪迈的声音:“喂,东卓吗?告诉你,今晚我刚刚带兄弟扫平了铜锣湾,现在老子已经是半个香港的扛把子了。刚才东兴和洪兴约我去谈判,你们说爽不爽…哈哈哈哈~~” 无奈的看了郭铭一眼,徐东卓摊摊手:“得,陆文这小子又喝醉了。” “不过他也真厉害,离开组织回去继续混蛊惑仔,我看凭他的能力,做黑道的总龙头也不是问题。”郭铭也不由笑道。 和陆文嗯啊两句,徐东卓挂断电话。两人正要继续开溜,突然间,又是一阵铃声响起。 这一次,轮到徐东卓面带杀气的瞪着郭铭。 “哈哈,一时大意,一时大意。”郭铭陪笑着掏出手机接通。 “郭铭吗?刚刚国际原油价格上涨,我赚了好几千万美金呢,你不要读书了好不好?明天我们飞去夏威夷晒太阳吧。对了,昨天我和悦慈姐姐聊天,她告诉我,祝依芸已经奉命开始在民间寻找新血,组建新的特调科,还请漠羽雷禅他们去做临时教练呢,看来暂时不用担心了。对了,我还去看了老大和羽飞,他们现在很好…郭铭,我求你件事好不好?” 林宜璇清脆的声音爆豆般从手机里传出。 “什么?”好容易听她说完,郭铭哭笑不得的反问道。 “你和东卓帮我,我们去救老大出来吧。” “什么!?”郭铭失声惊呼,随即醒悟般捂住嘴。 “嘻嘻,我开玩笑的,瞧你急的。啊,油价又开始涨了,我得赶紧去操盘…对了,我的提议考虑下啦,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也养得起你哟。” “你…”虽明知林宜璇在开玩笑,郭铭还是气得七窍生烟。 再轻笑一阵,林宜璇挂掉电话。随后两人面面相觑,徐东卓苦笑道:“你看现在人人都有事做,我们却在不争气的偷这玩意儿,太没出息了吧?” 郭铭掏出文件袋无奈的拍了拍:“没办法,要是我们真拿不到毕业证,老爹非把我们扒皮拆骨不可,只好出此下策了。得,赶紧办事吧。” 正准备起身开溜,突然一阵强光射来,同时有人大喝:“什么人!” 心里一惊,郭铭手一哆嗦,那个文件袋落入一旁的排水沟中,随即被冲掉不见。 两人立刻傻了眼,就在这时,后面脚步声急传,不住晃动的手电光束营照出一种让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你们是哪个系的?这么晚了在干什么?快转过脸来!”一连串的喝问更将这种气氛推高到顶点。 “快走!”郭铭起身就跑。 徐东卓却还徒劳的在排水沟里捞着。 “东卓,你疯了?被抓住就完了,快跑!”郭铭大惊,赶紧强行拖着他离开。 “呜哇哇,我的英语四级,我的毕业证,让我回去,我要把它捞出来!” “别找了,回头请枪手!” “站住,别跑!” 呼喊与脚步声迅速远去,很快,这里就重又恢复清静。 这时再顺着月光回望背后的大楼,只见其上几个整齐的大字:理工大学行政楼。 另:cet4,是大学英语四级等级考试的缩写,在大多数高校,学生必须强行通过这个考试才能获得毕业证。它绝对是所有学生的噩梦,笔者亦深受其苦。所以借着机会小小的怨念一下,呵呵~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