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爱我》 第一章 “我怀孕了。(..请记住我)”平稳的声音在餐桌上道出令人震惊的话语。 是的,震惊! 这句简单的话若是出自一位已婚妇人口中,绝不会引起太多的争议。毕竟,这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件喜事,不是吗? 但,此话若是出自一名才刚满二十的未婚女子呢? 震惊!姑且不论其他家庭所会有的反应,但对风家来说,这绝绝对对会让他们大大的吃了一惊。 原本有说有笑的饭厅,此刻一片寂静,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回荡在室内。 风家老爷吓的下巴掉到桌上,满嘴的饭菜差点没喷出来,完全破坏了他接近完美的绅士形象;风家夫人则一手抚着胸口,杏眼圆睁满脸惊吓,此时正喘着气猛拍胸口。 唯一没有太大反应的,只有和那名女子长得极为相像但却小一号的另一名女孩,她只是抱着手上的汤碗,微微扬眉,跟着又继续喝着碗里的热汤。 没有人怀疑那名女子所说的话,因为,她向来说一不二,正经八百的,从来不曾开过玩笑。如果有一天,当她说太阳从西边升起时,那太阳就一定是从西边升起了,风家人绝对百分之百的相信她。 “我要生下来。”淡淡的又吐出另一句吓人的话,那女子说话的表情平稳的像是在谈论天气。 “是哪个混小子?我要宰了他!”风家老爷终于被第二句话惊得清醒过来,暴跳如雷的狂吼。 “哇!我苦命的女儿。”风家夫人立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呼天喊地的哭了起来。 “说!到底是哪个混帐,敢欺负我女儿,我宰了他!”风烈军激动的拍桌子大叫,桌上的饭菜皆为之震动。 “宰了他,教……教琴儿嫁谁去?”风夫人闻言抽抽噎噎地哭得更加惊天动地。 看着这对夫妻的鸡猫子鬼叫,风琴依然故我的一脸平静,接过妹妹递来的汤碗,自动的再盛了一碗热汤,又递回去给妹妹,然后起身环顾家人,不容置疑的说了一句:“他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接着拿起碗筷放入水槽,像没事人般的走回房间去。 “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风烈军等到女儿出去了,才又暴出怒吼。随即指着老婆臭骂:“都是你把她给宠坏了!” “我把她给宠坏了?!”沈雪凝手指着鼻头尖声怪叫,泪水像水龙头般说停就停,一反方才柔弱的模样;“你敢说是我把她给宠坏了!是谁每次都不敢反对琴儿的话?女儿瞪你一眼,你就什么都不敢有异议!还敢说是我把她给宠坏了!” 她气极败坏的又道:“琴儿说的是什么话?她说的当然是人话!你都说要将那小子给宰了,她怎么会肯说那免崽子是谁?这下好了,琴儿不肯说,现在你可高兴了!” 一时失言,挨来老婆大人的炮轰,风烈军立时瑟缩一下,连忙看向小女儿想求救。 年方十五的风铃拿起汤碗挡住老爸碍眼的视线,很大声的用力喝汤,假装没看见。 “现在怎么办?这丫头向来倔强,她不肯说,我们怎么知道那混小子是谁?”见小女儿弃他不顾,风老爷子只好放低声音采用哀兵姿态,转移老婆的注意力。 “她不说,我们不会查吗?笨!”沈雪凝怒极的敲了下老公的笨脑袋。 “怎么查?”他这大女儿向来独断独行,极为不喜名号为保镖的跟屁虫,以她那副事事冷静、精明果断的头脑,从来只有她欺人,哪轮得到人欺她!再加上风家遗传的特有能力,这丫头操控的自制力甚至比他还行,反倒是小她三岁的风铃完全像正常人一样;因为如此,从琴儿十岁后就没再派人跟着。没想到,这下子出了问题,反而没人知道哪个混小子有可能是他的女婿? 何况,要是让琴儿知道他们背着她找那混小子,那可就打草惊蛇了,一个弄不好,可是会换来她极为激烈的反应。说老实话,这娃儿一发起飘来,他们全家可没人压得住,所以,首要条件就是要找个不会让她怀疑的人选进行这事儿才行。 可是……要找谁好呢? “我吃饱了。”风铃放下汤碗,拿了张面纸很乖的擦擦嘴,却突然意识到两道灼人的视线。 她抬首冷冷的看向那两位不怀好意的大人,皱起眉头不悦的打消他们的念头,“我不干,你们想都别想。” 随即回身顺手将放在身旁不离身的安全帽带着,跟着也离开了饭厅。 “这个又是谁惯坏的?”风烈军忍不住又恶声恶气的抱怨。 “你啊!还会有谁!”沈雪凝闻言,没好气的看着她那恶人没胆,只敢放马后炮的老公,再道:“你看要不要找白家丫头来问问?琴儿平常和那丫头最好,也许她会知道也说不定?” “不好,就是因为白家丫头和琴儿很好,她更不可能会说。我们另外再想办法查吧。任琴儿再聪明,总会有个蛛丝马迹的。”风烈军摇头哀叹,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偏偏就是拿这大女儿一点办法也没有。 可他这次可真的栽了个大筋斗,他怎样也没想到,风琴这次不说就是不说,将这秘密守得滴水不漏。他想尽了办法,别说是蛛丝马迹了,连粒沙子也没查到。 两年后…… 风铃身穿全套的黑皮衣,骑着老爸的宝贝重型机车,身后却背了个红色的书包,乍看之下实在有点不伦不类。因为,她没啥曲线的瘦高身躯加上安全帽遮住了那张纯然女性化美丽的脸庞,表面上看起来,活脱脱是个男孩,却背了个女孩子才会有的红色书包,但她毫不在乎他人的眼光,依旧每天就这样骑车上学。 打从三岁时,老爸带着她骑车飞奔,她就爱上了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十三岁,她在老妈的默许,老爸的不情愿却不敢有意见下,开始了飞车生涯。依照老妈的观念是认为,小孩子有自己喜欢且有所坚持的事是好事,且她的飙车技术是风烈军亲手**的,早已达青出于蓝的地步;至于老爸的不甘愿却是因为,她总是喜欢骑他收藏的爱车。 风铃读的是明城女中,一所超级八股的女子学校,头发要齐耳下三公分,裙子不能超过膝上五公分、不能化妆,不能穿耳洞,不能戴发饰、项链、手环、戒指,不能和异往,不能、不能、不能,几乎什么都不能。当初入学的时候,她真的很佩服老爸竟然能在这种开放的时代找到这样古板的学校! 之所以没让她读自家开办的私立风云高中,当然就是因为她那位亲爱的姊姊——风琴两年前怀孕的关系,老爸因而力排众议,坚持要她读女子学校,为此还和老妈吵得不可开交。 基本上,对于老爸的坚持,她是没啥意见。读哪所学校,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她就是她,她是风铃,只有她自己才能改变自己。读一所八股的新娘学校,风铃嘴角微微扬起,新娘学校是她那好同学小飞的说法,她每次念这名词时总是一脸嫌恶。总之,读一所八股的新娘学校,并不会让她就此变成小家碧玉的良家妇女;那是老爸的希望,有一位贴心、会撒娇的女儿,精通家事,最后嫁给平凡有教养的好人家获得良好的归宿。 可惜,她和老姊全无一丝以上的特质,只怕老爸的梦想是泡汤泡定了。但这并不表示,她就是不孝顺,老爸说的话,她几乎是言听计从,只要不和她的意见相左。而大部分的时候,风家老爷都很聪明的知道如何拿捏小女儿的尺度标准,或许是因为相较于大女儿的过于冷静和不肯妥协,小女儿给他的脸色实在好太多了,所以变成很容易知足吧! 绿色的灯号亮起,风铃骑车欲继续前行,却在刹那间瞥见一位稚龄男孩晃上和她同方向的斑马线,而那和她呈垂直方向的道路上却见一辆红色跑车不甘停下,仗着极快的车速想闯红灯。 眼见跑车就要撞上男孩,还来不及想,她身体就直接本能的反应。催油加速,拦腰抱起那早已吓呆的男孩,却已没有时间闪避,她放掉车子,抱着男孩藉着碰撞之力顺势跳离老爸心爱的宝贝机车,耳中听着那随之而来刺耳的轰然巨响,她将男孩护在怀中,等着落地时会有的撞击和疼痛。 惊讶的发现自己不再下坠,却也末等到那应有的痛楚,风铃倏地睁开双眼,一道巨大的黑影遮去了刺眼的晨光,茫然在脸上一闪而逝,她立即了解到自己竟被这人接了个正着,黑影身形微动,阳光立时亮眼得令她重新闭上了双眸。 “你没事吧?”沙哑的语音穿透安全帽的玻璃罩,听来模糊不清。 听了他的询问,风铃立时发现自己全身毫无疼痛的感觉。她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他的话,那人将她和小男孩放了下来,随即检视起男孩有没有受伤。风铃站直了身子,瞪着那男人厚实雄壮的身躯,心中泛起一丝诡异的感觉,他此刻正蹲在她身前专心的检查那男孩的擦伤,刚好背对着她。她的视线很直接的就对上他黑色的后脑勺。 天啊!这家伙光是蹲着,他的头就已到达她胸前,要是站起来不吓死人才怪。难怪能轻易的接住两人! 说是轻易,是因为她方才几乎没有承受到些微的撞击,也就是说这人完完全全的吸收了她和那男孩下坠时的重力,简直不是人! 初睁眼时,她对他唯一的感觉就是——不动如山!他那背光的身影,十足十像极了一座雄伟的方山。 一阵微风吹过,令他不长不短的黑发微微扬起,风铃的视线立刻被他那浓密黑发下从衣领内延伸至后颈上的黑色火焰刺青所吸引,虽只瞧见大约五公分的火焰,但却足以让她发现两件事:一是那刺青师父技术极好,那青黑火焰栩栩如生,仿若正熊熊燃烧;二是这家伙铁定是个黑社会。 不远处传来的上课钟响敲醒了她的胡思乱想。风铃瞪着那人厚实的背,又瞧了眼已经完全撞烂的宝贝机车,再加上已逐渐围上来的人群,想来有这人照料,那男孩应是不会有事了。她可不想迟到,省得还没回到家,就让学校那群老乌鸦打小报告,连带让老爸发现她又撞烂了一辆他的宝贝机车。幸好这里已经快到学校了,用跑的应该还来得及。 迅速回身闪进旁边的巷道里,风铃边跑边将安全帽摘下,将黑色皮外套脱下来塞进红色书包里,然后套上百褶裙,跟着换下皮裤,当她从巷子的另一头出来时,已变成著名女子学校明城女中的保守女学生。 雷易检视完那小男孩的伤,随即站起转身欲查看那救了人的少年,却只见四周指指点点看热闹的人群和那正孤零零的倒在路边残破的机车,那少年和肇事的跑车早已不见踪影。 小男孩的母亲此时才从对面的店家冲出来,正万分感激的频频向他道谢,他冷漠的回过身道:“不用谢我,人不是我救的。” 那妇人一见到他的面孔,脸上神色立时变得惨白,全身微微发抖不敢再说一句话。 “雷?”欧阳青脸上戴着墨镜穿过人群走向好友,俊毅的脸庞闪着疑问。 围观的群众一见到他,顿时一阵**。 讥诮的神色浮现眼底,雷易知道自己和欧阳青两张脸孔放在一起会形成多强烈的鲜明对比,正如恶鬼和天使般的天差地别。而,他也知道,欧阳青比他更讨厌人们将他们相比。 “没事,遇到一位奇怪的少年。” “人呢?”欧阳青脸上布满寒霜,为了四周指指点点的人群。 雷易看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悠哉的回道:“走了。” “我们可以走了吗?”一句简单的问话,从欧阳青嘴里僵硬的说出,硬是让人觉得那是在威胁。 “当然可以,我可不想一大早的就到警察局报到。” 他很识相的带头走向停放在一旁的车子。 雷易上车前回头再次看了眼那辆还在冒烟的机车。方才那少年真是可惜,他惊人的反射神经如果加以训练,只怕不会比他们两人差…… 时光飞逝,四季流转。 世事依旧如常,日日夜夜有人生、也有人亡。 当然,外星人也没有从天而降。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个时间呢,在不知不觉中又溜走了八年,也就是说,地球又偷偷绕了太阳八圈,所有的人都老了八岁。 风晔手里抱着实验要用的电子显微镜,肩上则停了一只乌鸦,他穿过数盆比他还高的盆栽,举步维艰的向自己房间走去。 奶奶最近迷上了园艺,为了建造她那宝贝温室,在她老人家一声令下,陈叔、陈嫂等人忙将那堆盆栽搬进屋子里,屋内现在满满都是她的杰作。或许对他们大人来说,这些杂七杂八的盆栽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他这尚未发育完全身高只有一百三十几公分的九岁小孩来讲,整栋屋宇简直成了一座小型的森林! 若奶奶只是种种普通盆栽的话,那也就算了;偏她老人家就是要和别人不一样。 看看,左一盆昙花,右一盆捕蝇草,跟着一棵巨大的九重葛,足足有两尺高,被铜丝架成歪七扭八的形状,奶奶说是叫嫦蛾奔月,他看来倒和那叫现代派艺术家弄的废铁怪物差不多,若嫦蛾真长的像这盆东东一样,也难怪她要奔月,太可怕了嘛!躲到月亮去也省得吓着了人。 再来是一堆奇形怪状的石头,占满了整个走廊。风晔先将显微镜放到那巨大的怪石上,跟着爬了上去,抱起电子显微镜继续往前走,那只体型稍嫌巨大的黑鸟始终很安静的待在他的肩上,丝毫不为他上上下下的行动所影响,只是偶尔低头整理了下自己乌黑亮丽的羽毛。 风晔面无表情的穿越这些怪石,心中为现代有钱人的想法所不解,他不认为这些石头能值多少钱,但显然奶奶一点也不这么认为,她认为这些东西摆外面会被偷。被偷?他看丢在大马路上也没人要捡。 穿过那片石堆,映入眼中的是两棵芭蕉,他爬下花盆低头避开垂下的芭蕉叶,然后跨过三盆小小的素心兰,接着绕过一棵还没长大的木瓜树和四棵很高不知名的蕨类植物,终于来到爷爷的书房门口,他抬头看了下前方那堆绿色植物,距离他的房间——还有十公尺远!他才走了一半。 喘了口气,风晔正待继续努力,却被书房内传出的话吸引的停下了脚步。 停在他肩上的乌鸦和他同时望向那厚重的木门,一声不响的听着那传出的说话声。 “唉,老婆,这三人究竟哪个是那混小子啊?” “我看欧阳青那小子不太可能,琴儿和他都像冰块,而且琴儿并不忌诲让欧阳青见小晔。所以,应该不是他!” 咦,是爷爷和声音。他们在说什么啊?为什么会提到妈和他? 风晔疑惑的转头和那只乌鸦对看一眼,一人一鸟随即向前走了一步,想听清楚那话题。 “会不会是雷易?” “你是说修罗堂的雷易?那个黑社会!不会吧?!” “什么不会!十年前你和爸也说不会出事,不让我派人跟着女儿,结果弄大了肚子,查了十年才有这么丁点线索,你一句黑社会就把人选给否定掉!厉哥的儿子有什么不好?这个世界是彩色的,又不是只有黑白两色,你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连这个道理也不懂!”沈雪凝火大的将资料丢到桌上,将老公臭骂一顿。 “厉哥、厉哥!叫得那么亲密,我就知道你还没忘纪雷厉那家伙!”风烈军闻言立时满怀妒意的吼回去。 沈雪凝一听,霎时气红了眼,“你说什么你!跟你讲了几十年,我和他没什么!你这大木头,怎么到现在都听不懂!” 弄大了肚子?!风晔一楞,手上的显微镜差点掉到地上。他们在谈他爸爸是谁吗? 书房里陆续地传出了惊天动地吵骂的声音,风晔却无心再听下去。 他知道自己应该有个爸爸,每个人都有爸爸,但他却从来没见过他爸爸!他的爸爸在风家是个禁忌,每当他提起爸爸时,空气就会变得很怪异,所有人都会顾左右而言它,非常努力的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当然,他也有问过妈妈,只有一次,因为她的反应把他给吓坏了。那天她只是轻轻的抱着他无声的流泪,整整一下午,吓的他从此不敢再提。 老实说,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他那年轻貌美、冷静果敢的母亲流泪,所以他一直以为他爸爸应该已经死了才对,要不然她哭成那样干嘛? 可是,爷爷奶奶说的那个修罗堂的雷易…… 不行!他得找人问清楚才行。 风晔下定决心,抱着显微镜快步穿过前方那堆乱七八糟的花木,决定去找个“人”问问。 “不知道。”风铃批改着学生期末考的试卷,透过镜子瞄了一眼坐在她**一脸不满的外甥和那停在他肩上清理羽毛的乌鸦。 才刚从学校回来,一进门就见小晔抱着电子显微镜窝在她的**,一脸迫切,显然已等她许久了。这小子早八百年前就不再问老爸是谁,这些年来,她是唯一没被逼问过的幸运儿,怎么今天一反常态想到要问她。 “你怎么会不知道?”风晔责问的抱怨,那黑色大鸟仿佛也感到不悦,抬起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风铃拆掉固定长发的夹子,另一只手快速的改着考卷,红笔毫不留情的在那试卷上挥洒。“不只我不知道,这事除了你妈以外,没人知道。” 风晔皱起小小的眉头,一脸正经的问:“姨,他是不是死了?” “谁?” “我爸爸。”他盘起双腿,小声的说。 风铃回过头来,神色怪异的看着风晔,“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问过妈,她哭得好伤心。”虽然还小,但风晔那张脸却已有了英挺的轮廓,此时担忧的神色,看起来像是个忧郁小帅哥。 天!她老姊哭了?风铃还来不及收起讶异,就跟着听到小晔的另一个问题。 “姨,他是不是不要我,才抛弃妈?”睁着无辜的眼睛,风晔脸上有着害怕受伤的表情。 风铃看了心中一紧,她勉强扯出了一记笑容道:“傻瓜,你哪来这种想法?” “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啊!男的一听女的怀孕了,就把那女的给抛弃了。”风晔严肃的回答,小脸上满是认真。 那是什么鬼剧情,她要把电视给拆了,简直就是教坏小孩子!风铃在心中咒骂,脸上却笑着解释:“不是啦!你爸爸怎么可能不要你,你这么聪明可爱,他一定很想要你。何况我们这种优良品种长得这么漂亮,这种开麦拉费司怎么可能会被抛弃!铁定是老姊将他给甩了,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啊!” “是吗?那妈妈为什么要哭?”风晔怀疑的望着风铃。 “呃……大概、大概是还喜欢你爸吧!”风铃一脸尴尬,在心中祈祷老姊不要在此时出现,要不然铁定会被她剁成肉酱。 “那要是我爸知道我的存在的话,他会喜欢我吗?” 风晔隐藏想笑的俊脸,小心的下着诱饵,假装一脸盼望,其实,也不算是假装啦,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啊! 看着那双闪着晶亮的大眼,风铃实在不忍心打破他的希望。“当……当然。” “那我现在去和他说!”风晔跳下了床就要往外跑。 风铃一听突觉不对,吓的忙抓住他大叫:“和谁说?” 被拉住的风晔身子一歪,肩头上的乌鸦立时展翅稳定身形,重新站好位置,然后不满的用小小的黑眼瞪着风铃,似乎在责怪她粗鲁的动作。 “我爸爸!”隐藏住眼中的狡狯,风晔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和妈妈有着相同容貌、却不够冷静的阿姨。 “你不是不知道他是谁?” “我知道,是修罗堂的雷易!”风晔一脸倔强。 “什么?!谁说的?”风铃惊讶的忙问。她知道雷易,那人是老姊的同学,那家伙是个黑社会! “奶奶说可能是他。我要去告诉他!”看着风铃吃惊的表情,风晔心中满心欢喜,太好了,鱼儿吞饵了! “不行!”再次制止欲跑出去的外甥,风铃满脸惨白。 “为什么?”风晔不高兴的反问,咄咄逼人的表情不像个九岁的小孩。“是不是因为你根本就在骗我?他根本就不要我!对不对?” “不……不是,是……是因为……因为……”结结巴巴的望着那生气的小脸,风铃终于掰出个理由,“因为奶奶只是说可能嘛!” 一抓住个头,风铃忙编织下去,“可能这两个字就是还不确定,不确定他就是你爸啊!要是你就这样没头没脑的跑出去乱认老爸,结果最后发现他不是的话,不就丢脸丢到家了。而且,到时候若被你妈知道的话,你就别想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了。所以,呃,所以这事要从长计议。对!要从长计议。”发现自己找到个好理由,风铃忙在心中感谢上帝,脸上则努力的假笑着。 “那你说要怎么办?”风晔脸上表情缓和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等着阿姨掉入他布好的局。 风铃眼见他终于不再急着想跑出去,心神一松,想也没想就直觉的回道:“当然是先确定雷易是不是你爸啊?” “怎么确定?”他低头掩饰已经弯起的嘴角,声音平淡的让人没有防备。 “找人去问啊!难不成要我——”风铃终于发现不对,语音就此打住,脸色一整,双手叉腰斥道:“风晔,你少打鬼主意!十年前我都不干了,十年后怎么还会笨到去沾惹一身腥!” 风晔闻言一扁嘴,一人一鸟同时不爽的斜眸着风铃。“反正姨就是在骗我,爷爷整天抱着他的宝贝机车,奶奶则摆了满屋子的盆栽,曾爷爷跑去游山玩水,结果害得妈每天都忙着学校的事没时间可以陪我,大家都在敷衍我。现在好不容易知道我爸爸还活着,姨不愿意帮我找他,还骗我说他一定会喜欢我,大人都是骗子!” 他越说越生气,小小的俊脸上洋溢着忿忿不平。 风铃张大了嘴想反驳,想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事实上,小晔控诉的用字很简单,却非常确切的表达了他的不满。她是可以说他妈有重要的事要做,不可能一天到晚陪着他。但是,她实在不知该怎么说服他,盆栽和机车以及游山玩水是何等大事,值得让那三位老人家撒手不管风云高中。因为风晔和她一样心知肚明,那三人是因为不想管这个烫手山芋才会把它丢给风琴来接手。 颓丧的叹了口气,风铃看着小哗道:“那你想我怎么做?” “不是怎么做,而是做什么!”风晔眼里正为着计谋得逞闪着狡黠的笑意。 望着他那不怀好意的表情,风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这小子给设计了。 不是好像,绝对是被设计了! 第二章 不敢相信!她怎么会同意这么愚蠢的计划! “这绝对行不通的。(请记住我们的网址..)”风铃回头想打消小晔的念头。 “行的通,你和妈长得这么像,就算他不是爸爸也会念在你是同学,不会将你赶出来的。”小晔抬头坚决的看着风铃,眼底闪着冀求。 “可是……”她心中一阵犹豫,那人要真是小晔的爸爸,那他一定和老姊很亲密,她外表是很像风琴没错,但个性行为可就差多了,要是被拆穿的话—— 脑海里不断浮现多年来那些关于雷易的传言,个性凶暴、脾气不好、出手狠辣,还听说曾有人一见到他就吓的昏倒,可见长相一定很可怕。这人不只是恐怖而已,当她还在明城女中念书时,他就干下了一长串惊天动地的大事,搞得当时黑白两道鸡飞狗跳,报章杂志上天天都有他的报导。好笑的是,据说竟没人拿得到他一张照片,所以那阵子,各家头条新闻什么照片都有,就是独缺男主角的照片。 她不是那种很八卦的女人,会知道这些事情一方面是他当时实在大红了,另一方面当然是拜她那笔八卦同学所赐。关于雷易的事,她都是听别人说的传言。但,无风不起浪,不是吗?必是他确曾做过某些行为,才会让流言如此满天飞。她实在不敢去想被拆穿的后果,不被千刀万剐,也会被大卸八块吧! 风铃抬头看了眼座落在前方的那栋六楼的屋宇,外表看来像公寓,却有着高大的围墙,大门旁设置了两台隐藏起来的小型监视器,但却没逃过她的眼睛,拜她那群同学所赐,她对这种东西还算蛮熟悉的。森冷的铁门接着高耸的围墙让人瞧不清里面的情形,摆明了就是闲人勿近。这里是在市区的巷道中,却非常幽静,听不见车鸣喇叭声,也没有乌浊的废气。两旁的屋宇皆为高级别墅,庭院中种了些花草树木,嫩绿的枝芽探出围墙,迎风摇曳。 这地方一看就知道是高级住宅区,怪的是巷口却没有一般应该会有的看守警卫,想来应是没人敢在阿修罗头上闹事。她和小晔躲在巷口旁偷瞄整条巷子的情形,半天都没见到个人影。 “姨,别可是了,我辛辛苦苦才从爷的书房抄来地址,你怎么可以临阵退缩!只要照计划进行,绝对不会出问题的啦!”风晔嘴里自信满满的说着,眼角却瞄到那扇在此时开放大门,一辆黑色轿车缓缓的驶了出来,且正向着他们所站的方向开过来;看了眼不确定的阿姨,风晔立时心生一计。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他决定要让她强迫中奖。 他一边算好时机等着那辆车过来,一边则忙着和风铃哈拉转移她的注意力,当那辆轿车快开到巷口时,风晔对着风铃露出了一朵很可爱的微笑,像天使般可爱的微笑。 风铃惊觉不对,风晔却在这时用力的推了她一把,事情在瞬间发生,她在倒下去时看见风晔推了她后立刻躲了起来,头一侧,就发现了那已近在眼前的黑色轿车,还未倒地她就被车子撞飞了出去,呃……或者应该说是故意、顺势、假装、像是被撞倒了。 该死的,她被那小恶魔算计了! 风铃在心中喃喃咒骂,却还是不甘不愿的将计就计,她像个破败的娃娃躺在路边,动也不敢动一下。 “妈的!这女人究竟从哪冒出来的?”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跟三道黑影遮去了上方的光线。 “她没事吧?”另一人下了车,走过来问。 “不知道。”先前的男人粗手粗脚的就要将风铃摇醒。 他手还没碰到风铃就被另一人给阻止了,“你做什么?受伤的人是不能乱动的!” “那现在要拿她怎么办?我们还得去办事,总不能在这等她醒过来吧!”何况他方才车速极慢,才十公里而已,且他一见有人立刻紧急煞车,再夸张也不会把人撞飞出去好几尺吧!怀疑的瞥了一眼那躺在地上过于漂亮的女人,武将满脸不悦的瞪着真红。 “先把她带回去叫医生来帮她看看再说。”不理会武将的叫嚣,真红将风铃抱了起来,回身往那座保宅大院走去。 “你把地带回去,小心老大发飙,到时候别怪我没先警告你!”武将不爽的叨念。他双手插入裤子口袋,看似随意的环顾了下四周,在不见有其它人后,才皱着眉慢慢的跟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他老觉得这女人的出现很奇怪。 等到一干人等皆进了大门后,风晔才从停在路旁的车子后面跑了出来,心满意足的看着那栋屋宇;太好了,现在只要回家等消息就可以了! 他兴高采烈的带着那只乌鸦踏上回家的路程,很没良心的将他阿姨丢在这里,心中毫无一丝内疚或担心。 毕竟,如果他所听来的消息无误,他那阿姨虽然不如妈那么冷静聪明,但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呢! 她一定要宰了那小王八蛋! 风铃闭着双眼极力维持呼吸平稳昏睡中的模样,却在心中想象将小晔吊起来痛打一顿的景像;她早该知道那死小孩不可能让她打退堂鼓,但是……将她赶鸭子上架,这太过分了,等她回去非得好好将他痛揍一顿不可! “武将,你打电话请方医生过来看看。”真红抱着风铃往二楼走去。 “你带那女的上哪去?”武将怀疑的看着他前进的方向,那上面只有老大的房间不是? “把她放到**啊!难不成你觉得放在地上比较好?”真红好笑的继续往上走。 武将闻言一楞,才发现真红的行为没什么不对,但是对于将一个女人放到老大的**他却不怎么认同,“把她放三楼比较好吧?” 见他不动,真红从楼上对他叨念道:“三楼的门上次被踢烂了,还没修好。我们还得去办正事,你还不快打电话。对了,顺便交代方医生,如果这女人没事就送她回去,假如需要检查的话就请他带她去医院。” 武将听了眉头才不再皱着。这样一来,那女的绝对会在老大回来前离开,他也就不用担心老大要是发现他**多了个女人时,那准会爆发的怒气。 真红和武将两人将所有的事安排好就再度开车离开,留下风铃一个人等着方医生的来到。 风铃躺在一张柔软的大**,不敢睁开双眼,生怕一睁眼那温吞的医生正好进来,那就前功尽弃了。所以,她只好在心底狠狠的将那害她陷入此情此景的小鬼鞭打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她等着等着,那医生依然没进来,而冬天难得露脸的阳光暖洋洋的洒落身上,加上清凉的微风缓缓地从窗外吹了进来,两者加起来像是绝佳的催眠曲不断的催眠着她,不知不觉中,风铃忘了身在何处就这样沉沉睡去。 修罗堂。 一个黑白两道皆惧上三分的名字。 既是称做堂,理当就应有个地址,有个地方,当做其堂口才是。但这座堂却没有地址,也没有地方,它只是个名字,一个众人皆听过也知道的名字。 阿修罗。 这名号一听就知道和修罗堂大有关系,当然阿修罗就是修罗堂的老大、大哥、老板、堂主、主事者,甚或你高兴的话也可以称他作修罗堂的经营者。 阿修罗手下,有两名大将,一个叫做真红,另一位叫做武将。不过,可别误会,这可不是他们的外号,他俩的的确确一个姓真名红,一个姓武名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向他俩借身份证瞧瞧,但要有被武将海k的心理准备就是了。 真红、武将,阿修罗手下最猛的两名大将! 在其之下呢,是一些幽灵人口。 幽灵?别乱想!所谓的幽灵人口是因为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是什么。曾有谣传,说其中三百六十五行的人都有,从当官的、作条子的、当医生的、干小偷的、打鱼的、当记者的、开公司的、卖猪肉的、开赌场的、跑业务的、倒垃圾的、作设计的、盖房子的、开五金行的……等等,只要你想得到的行业,他们都有人做。 咦?这修罗堂不是黑道吗?那ㄟ安ㄋㄟ? 错错错!如果你真这样想,那可真就是大错特错了! 何谓黑道?又何谓白道?这黑白两道又是谁来划分?当官的就一定是好人吗?干小偷的就一定是坏蛋吗? 当官的也会有贪污的啊!又是谁说世界上没有侠盗! 谁?谁说没有!你没看过电视新闻里的贪官吗?你没听过侠盗廖添丁吗? 那,用力睁开你的大眼向四周看一看! 看到了没?不管你肝好不好,这世界是彩色的,除非贵人你有色盲! 言归正传! 修罗堂不是黑道,也非白道! 阿修罗雷易,脾气火爆,只做他认为对的事,只收他认为好的人! 至于为何人人惧他三分,因为他向来不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事,他只做你伤他一毫、他还你三刀!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无名小卒,只要敢犯到他身上,你就准备买副棺材等死吧! 对了,修罗堂也有人在开葬仪社,若是向他们预订,还有七折优待,怎么样,服务够周到吧!不过,要记得先付款,不然你死了,他们找谁要钱去,对吧? 不过,这种观念当然也只是修罗堂中的人自己如此认为,至于外面的人,问十个有十个都认为他们是黑社会,而修罗堂的人对于这种误会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反正办起事来方便,也就没人特别澄清,事实上好象也没此必要,因为他们某些行为手段和黑字辈的家伙基本上是没什么差别的。 再说这种事反正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就像是精神病院的人说他不是疯子,你会信吗?不会吧! 夕阳西下,徒留满天眷恋不走的红霞,可那迫不及待的黑,却毫不留情的吞食那片红,不及半个时辰已霸道的占据了整个天空。明媚的月儿随之升起,带来几颗闪烁不明的星星。 雷易走进巷中,看着正前方那栋黑暗的屋宇,莫名的有点羡慕附近住家那在寒冬中看似温暖的灯光。缓步向前走去,对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感到好笑,他阿修罗从什么时候起也会知道伤感了,难不成真是老了。 伸手按了门前电子锁的密码,他走进这栋属于自己的地方,没有费事的去开楼下的灯,熟练的在黑暗中正确无误的找到了楼梯,上了二楼卧房。 雷易退去衣物走进浴室中,打开热水冲刷去一天的疲惫。无视那滚烫的热水烫红了全身的皮肤,兀自想着今晚参加欧阳青的婚宴时,方自在说的话。 早在风云高中时期,他就认识了欧阳青和方自在,本来欧阳青和他皆是冷漠孤僻的人,虽是同班同学,开学三个月两人不曾说上一句话,至于方自在则是话多的让人不想理他,可他就是有办法在你旁边自言自语说的兴高采烈。后来在一次理科教室爆炸的意外中,为免波及无辜,情急之下他使用了控制火的超能力,而欧阳青的身边竟也浮着一层水墙,当场他知道他遇到了同伴,却被那位开朗多话过了头的方自在瞧个正着,从此以后在方自在的死缠烂打下,他们三人成了朋友。 雷易关掉热水,拿了条毛巾擦拭掉水滴,跟着跨出浴室。 今晚的婚宴上,方自在挤命地感叹女人的力量真伟大,因为向来冷漠的欧阳青,竟然一反常态整晚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方自在问他想不想也讨个老婆改一改他的脾气,雷易瞪了他一眼,欧阳青或许会为了女人改变,但若说他雷易也会为了名女子改变他一丝脾气,那是绝对不可能! 先别说自己对女人的观感,光看他这张脸和巨大的身形就能让所有女子退避三舍,又怎么可能有人会爱上他,何况他对于那种只懂得无礼取闹、爱慕虚荣、三八唠叨、柔柔弱弱、动不动就昏倒,然后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再不然就只知道花钱逛大街,俗称“麻烦”的动物,他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雷易在黑暗中躺上了那张特制的大床,思绪猛然一顿,阒黑的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芳香,那是他方才所没注意到的!全身细胞立时绷紧,一翻身想取床头暗藏的手枪,右手却在床的另一头碰到了一个温暖的物体,像是被电到一般,他整个人急速的从**弹射倒退到墙边。 啪的一声!雷易急速的将电灯开关打开。整间卧室立时灯火通明。 先是环顾四周,他提高警觉的兼顾那**动也不动的东西,一等察觉并无其它人及异样后,才将视线拉回**。 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 怒目瞪视**那不该在此时、此刻、此地存在的东西,在看到那显露于被子外乌黑的秀发后,雷易火气更加旺盛。 是谁给了这女人走进他的屋子、他的卧室,甚至睡在他**的权利! 火速抓了件睡袍套在身上,他趋前欲将那女人丢出屋外,她,却在此时翻过身来。错愕的望着那张极为女性化柔媚的熟悉面容,雷易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 “风琴?”他脸色依然铁青,但怒气却稍稍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担心。他很了解这个女人,有别于一般女人的坚强独立以及超人的冷静果决,就算天塌下来,她都不会求助于人,只会自己想办法撑着。像她这样特异独行的女子,是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就跑进他的屋子、他的卧室,然后理直气壮的睡在他的**的。 像是听见了他的叫唤,那浓密的睫毛缓缓向上扬起,现出了在其之下那双乌黑醉人的眼眸。 风铃看着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陌生脸孔,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还在作梦。两人无声的对视半晌,她终于忍不住心底的好奇,抬手欲轻触他脸上那道横过鼻梁延伸至右眼下的狰狞疤痕,开口问道:“这伤是怎么来的?” “你做什么?”用力的抓住她不安分的手,雷易穷凶恶极的吼叫。 被他这么一吼一抓,再加上手腕上那真实确切的痛处,立时让风铃清醒过来。惨了!这不是梦吗?她房里怎么会有陌生人? “好痛!你放开我。你是谁?怎么会在我房里?”她龇牙咧嘴的喊痛,一点淑女形象也没有。 “这是我的房子!”他咬牙切齿的念着,死命克制胸中的怒火。“如果你忘了我是谁?容我重新介绍一次!我、叫、雷、易!” 听到“雷易”这两个字,风铃这次是真的醒了。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房门就在此时被很用力的推开,跟着冲进来两个男人,但是在看清房内的情景后,他们立时停住。 屋内所有人都像被定格一样停下了动作,直到真红心虚尴尬的开了口。 “老大……” 雷易压抑着满腹的怒气听完了真红和武将的乌龙解释,从他们是如何误撞了她,到方医生因为突发的手术结果没能赶来,却直到前一刻才和他们联络上,这些前因后果他全听了明白。但是,他还是无法原谅这两个家伙随便把一个女人丢到他**的作法。 她被撞到了?这或许说明了为何她会忘记他是谁! 面色阴沉的注视着一脸无辜坐在**的女人,雷易伸出手欲固定住她的脑袋,想检查她的头是否有肿起的伤,但是风铃一见到他伸过来的大手,立时反射性的向后缩。 雷易全身一僵,为她畏惧的反应。他向来已习惯了人们,尤其是女人因外表对他所产生的误解,但风琴是少数打一开始就未曾被他的外在所威吓的人,因而此时她这种不同于以往的表现,让他一下子被惹恼了。可当他看清她脸上眼底所展现的是警戒而不是害怕后,胸中那股不舒服的情绪立时扫清。 “我只是想着看你头部伤得如何。”浑厚低沉的嗓音略带着沙哑,其中毫无先前愤怒的情绪。 风铃看着雷易那双定定望着自己的黑眸,不知道为何,她突然很信任这明明方才还怒气冲天,但此刻却一脸平静的男人。 “我没受伤。”她开口说出实话,这次没再躲避雷易二度伸过来的大手。 没理会她的话语,雷易宁愿相信自己的检视,当他确实没发现任何肿包在她头上时,他才狐疑的望着她问道:“你还记得些什么?”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风铃再度眨了眨眼,突然领悟到他误以为她是被车子撞到,结果丧失了记忆。她张嘴忙要解释,“我——” 一记灵光风驰电掣的闪进脑海,打断了她之后的话。她必须查出这人是否为小晔的父亲,而自己若能假扮成失忆的风琴的话,那不就事半功倍了吗?这不正好和小晔当初的计划不谋而合!何况,这是他自己误认,她可没说自己是风琴喔! 误解了她的中断是因为想不起来,雷易眉头微皱在心底迅速作下决定,看来他得亲自去向风家解释了。 “起来,我送你回家。”他起身从柜子里拿了件灰色的羊毛衫无视其它人的存在,径自换起衣服,而当他自在的退去罩在身上的睡袍露出背上那青黑色的火焰刺青时,风铃立时忘了见他当场脱衣的惊愕,只是双眼瞪的老大,死盯着他背上那狰狞仿若恶鬼却奇异的让人感到美丽的刺青,青黑的火焰唤起了她些许淡去却未曾忘怀的记忆。 他竟是当年那名男子! 那样栩栩如生的刺青,她只在当年那名男子的身上才见到过。如此精细的技巧,她是绝对不会认错的。何况,像他这么高大魁梧,背上又有刺青再加上全身不自觉散发倨傲气势的东方人并不多见,应该说她根本没见过有谁像他! 啊,那刺青怎么不见了?她还没看够呢! 风铃的手接收了脑袋中的白痴意识,她在众人的震惊下突冗的掀起了雷易才套上的羊毛衫,直至感觉到室内有如地狱般的沉寂和看见他背上在瞬间僵硬愤起的肌肉以及自己紧抓住羊毛衫的手,风铃这才发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呃……啊……那个你……你这……这毛衣质料不错,哈哈。”她缓缓的放下手,干笑了两声,顺便将那羊毛衫拉好,跟着假装镇定的从另一头下了床道:“那个……我想那么晚了,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送我回去的事就麻烦这两位先生好了,谢谢你的好意。拜拜!” 说完拉着武将和真红就想落跑。 没想到,这两人竟一点也不配合的动也不动。风铃来不及瞪他俩一眼,就发现自己整个人被雷易像抓小猪一样,只一只手就将她拦腰提了起来,然后轻轻松松的就将她丢回**。 “出去。”布满阴霾的黑脸动也不动的直对着在**忙爬起身的风铃,雷易阴气沉沉的对武将和真红下令。 这女人真的把老大给惹火了!同情的看了眼如待宰羔羊的风铃,武将和真红什么也不敢说同时退了出去。 “你、你、你想做什么?” “如果你不是丧失了记忆,我会让你和上次胆敢做同样事的人有相同的下场!”他粗暴的箝住她的下巴,面目狰狞的道:“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想拿手碰我的伤和刺青!” “还有,我不喜欢有人质疑我的话,当我说我送你回去的时候,就表示只有我能送你回去!听到没?” “我——”风铃双目圆睁心惊的喘着气,被他这种全然自我的霸道剽悍和恐怖的脾气给吓的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自己长相并不难看,甚至可以说是美女一个,但是,从方才他毫不留情将她丢到**的力道,到现在快捏碎她下巴的手劲,这人显然完全没有一丝半毫怜香惜玉的细胞,虽然她身手不错,但看他巨大的身形,这男人轻轻一拳她都挨不起。 风铃才稍一迟疑,就瞧见他眼中急速窜升的怒火,连忙快速的回答:“听到了。”开什么玩笑,她还不想和这世界说莎哟那啦,小女子能屈能伸,先保住小命要紧。 雷易这才松开她的下巴,改拉住她的手臂大踏步的走出房门直往楼下车库前进,半点也不顾风铃几乎跟不上的脚步。 在下楼时,风铃脚下一个没踏稳,差点整个人跌到他身上去,可是他依然拖着她走,没有放慢速度的意思。而风铃一见到他依旧绷得死紧的肌肉,压根就不敢出声抗议,只是加快速度跟上,免得再次将他给惹毛了。 好不容易到了车库,他粗鲁的将她塞到前座,跟着才上了车,开车送她回家。 一路上,风铃死盯着窗户外飞逝的景物和他映在玻璃上凶狠的倒影,连一丁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就这样他们终于一路无言、平安无事的到了风家大门前。 看见熟悉的家门,风铃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但是在见到他竟跟着她下车而且还一副想进去的模样,她立即头皮发麻的想起他误会她是风琴的事。 风铃手忙脚乱的拉住他想按电铃的手,开玩笑,真让他进去见着了老姊那还得了! “你做什么?”雷易面目铁青的瞪着抓住他衣袖的两只小手。 “呃……我……没、没什么。”风铃被他一瞪,吓的连忙松开了手,但是一见他又伸手去按,她反射性的立刻钻进他和墙之间,抢在前头用手遮住电铃。 “滚开!”他压低声音不耐烦的对她警告。 风铃鼓起勇气装傻道:“那……那个……你、你确定这里是我家,三……三更半夜的,如果找错人家不……不太好吧?” 雷易没再说话,但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他缓缓的伸出手将她拦腰拉向自己,固定在他的身前,然后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道:“别让我发现第三次!” “什……什么?”风铃双唇微张,看着他贴近的脸孔,只感觉到男性的气息环绕着自己,严重影响她的思考能力。 “别再质疑我的命令!”雷易火大的望着从方才就一直挥之不去的红唇,再加上她因紧张而喘着气,令那滟潋的红唇不觉微张,仿佛正在等待情人的亲吻。 “妈的!闭上你的嘴!”他像见鬼似的放开风铃吼道,为那莫名冒出来的而焦躁,跟着按下那该死的电铃,久久不放。 贝多芬著名的命运交响曲在剎那间响彻云霄,激昂的乐声在黑夜里听来格外吓人;不知附近的住家是否早已习惯了这怪异的电铃,竟没半个人开灯出来看个究竟。 随着高低起伏的交响乐声,雷易脸上神色早已被刺激的由青转紫,再由紫转青,而风家大门内依然毫无动静。风铃本来还在一旁幸灾乐祸,但此刻也发现不大对劲;因为这乐声实在太吵了,所以陈嫂从不会让它响超过十秒,通常都会立即来开门,但现在已经过了三分钟了,就算死人都会被吵醒,何况是向来浅睡的陈叔、陈嫂。 突然,像是终于受不了那汹涌澎湃的乐声,他们对面的住家终于亮起了一盏黄灯,没多久一位黑着眼圈的女人走出大门。 “小姐,你家人去旅行了。”那女人看了眼雷易,接着又望向风铃道:“他们说,开学后才回来。”跟着不等他们回话就自顾自的走进屋里。 去旅行?小晔动作也太快了吧!听到她的话,风铃一楞,却又忍不住懊恼,她早该知道风晔那小鬼是不可能任他的计划就此泡汤的。 望着一言不发的雷易,风铃无措的嗫嚅道:“现……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雷易阴郁的瞪视着风铃,一想到他必须和这女人再相处整整一个月,他的头就隐隐作痛。 他将她再度塞进车里,乌云不知何时遮去了明月,当车发动前行时,天空下起大雨! 第三章 淅沥沥沥, 哗啦啦啦, 雨下来了, 我的妈妈带着雨伞来接我, 淅沥沥沥,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 风铃坐在客厅靠窗的木桌上,自得其乐的看着窗外不停落下的雨水,嘴里小声的哼着小时候一下雨就会唱的儿歌,两条腿则晃啊晃的打着拍子,屋外寒风刺骨,但屋内因为开着暖气,所以她虽然只穿了条短裤,可是一点也不觉得冷。(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她住在这里已经三天了,这场雨也下了三天。当初建这屋子的人不知道有什么怪僻,莫名其妙的造了两座楼梯,一座只达二楼,也就是雷易那家伙的房间;另一座楼梯则避开二楼成回旋状直达三、四、五、六楼。在这三天里,她就在这栋曲折迂回的六楼大屋里,这边晃晃、那边逛逛,反正只要是能避开那头猛兽的地方,她都会觉得那里是天堂。 猛兽?!没错,那家伙就像个被这场大雨给困住的猛兽,一天到晚烦躁的叫嚣不休,有时她人在六楼都还能听到他在一楼对不知道哪个倒霉鬼咆哮的吼叫声。 不知道为什么?雨下得越久,那人就越暴躁,而她就变得越快乐。她想大概是因为自己每次一见到他就会不知不觉的被他的气势给压制住,心有不甘又不敢发作,所以才会对他的受困感到幸灾乐祸吧! 啊,她真是没良心!人家好心收留她,她还为他的难受感到快乐。 风铃望着窗外叮叮咚咚不停落下的雨滴吃吃的笑了出来。 “你妈有接你上下学吗?”她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风铃回过头看着问话的真红,她现在心情很好,所以不介意被他打扰,知道他听见了她的歌声,所以她一点也不奇怪他没头没尾的问题。“没有!从来没人曾接我上下学,我都是自己一个人。” “你不是丧失记忆吗?怎么会记得?”真红扬眉询问。 “那你还问!”风铃一副瞧不起他的模样,然后盘腿坐上木桌,整个人转了过来不慌不忙的对他解释:“我是不记得,但是有印象!在我的印象中,从来没人接我上下学,ok?” “ok!”听了她的回答,真红不觉莞尔。 “你左肩上怎么黑黑的?”风铃好心的提醒他。 “哪里?”真红转头却看向右边。 “你左右不分啊?这边啦!”她好笑的改坐为跪,倾身想替他拍去肩上的脏东西,结果一个没跪好整个人往前倾倒,吓的她哇哇大叫。 真红见状忙扶住她,风铃立刻抓住眼前的救生圈。 以免自己掉下桌去。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咆哮如雷般响起。雷易怒火冲天的看着几乎黏在一起的两个人,胸中在瞬间爆发一股猛烈的情绪,他发现自己想将真红给宰了! 混帐!该死的是那个女人,而不是跟了他十年的手下。 大踏步的上前将仍然死抱着真红不放的风铃强自拉离,跟着就将她硬拖上楼去。 雷易一进卧房就将她钳制在门边,对着风铃吼道:“你这白痴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一天到晚穿的这么暴露在楼下招蜂引蝶!你难道不知道和男人独处一室这样做是很危险的吗?” 她这样哪算暴露,风铃很冤枉的低头看看自己,她只是穿了件短裤,身上套了件白色短衫,外面还罩了件衬衫耶! “很危险吗?”她喃喃自问,她不觉得那些来来去去所谓的黑道人物很危险啊!他们都以为她是雷易的女人,根本不敢看她一眼。 “我告诉你有多危险!”雷易气恼的将她拉进怀里,低头狠狠的吻住干扰了他三天的红唇。她不知道她每次抬头看他双唇微张的样子有多诱人,往往令他想立刻带她上床;更别提每当她一出现,他那群律己甚严的手下频频偷瞄她那双匀称白皙的美腿和那超低领口下的柔嫩肌肤时,他有多想将她给锁在楼上!若不是她每次一看见他就会立即回避,而那群人还没人胆敢在他眼前造反,要不然他可能真会将她锁起来,然后痛揍他们一顿! 天!她尝起来甚至比想像中还要甜美。 风铃的手不自觉的攀上了他的颈项,她的回应一下子敲醒了雷易。 妈的!他在做什么? 突兀的放开风铃,他扯离她的小手,铁灰着脸迅速开门离去。 哇塞!怎么从来没人告诉她接吻是这么……这么的奇怪?像是坐云霄飞车一样刺激! 风铃腿软的瘫坐在地上喘着气,一脸茫然的瞪着满屋子的天旋地转。 那……那、那家伙吻她干嘛?不会真以为她是风琴吧! 这三天下来,他一点动静也没有,要不然就是一见她就鬼吼鬼叫,也不见他对自己有什么关心或疼借,甚至连亲密一点的行为也没有,她本来已经要将他从名单中剔除,准备回家了说。 但但但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啊? 一想到他有可能是小晔的父亲,风铃心中就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情绪。 真是王八乌龟蛋!看样子她势必要再多留几天了! 思及他越来越暴躁的情绪,风铃不再有心情在一旁幸灾乐祸,因为暴风圈已经波及到她,而且看他方才离去前那活像恶鬼的表情,接下来这几天,那头猛兽铁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风铃站起身来,刚好看见镜中红肿的双唇,连连低声咒骂,三天前手腕和下巴的瘀青还没消褪,这下子她身上的伤又多了一个。 那家伙一点也不会控制力道,再这样下去,等她回到家时,身上一定满是瘀青。 真是……真倒霉透顶! 风铃的个子很高,一七o的身高在十七岁前就像根竹竿,高是很高没错,可她的身材根本就是——洗衣板,但是在那年的暑假发生了重大事件,她那有如美国大平原的直筒身材竟然开始发育了。所谓大器晚成,她发育后的size可真不是盖的,毕业那年惊人的上围直逼波霸叶子媚! 这件事让她呕死了,因为从此之后她被老爸禁骑机车,而且是全家一致通过,毕竟一个女人身穿紧身黑皮衣还有着如此魔鬼的身材,那真的是引诱他人犯罪,就算派二十个保镖在身边也挡不住薰心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人们看她的眼神变了,其中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而她,下意识的不喜欢其中隐藏的含意;何况,她这副模样,再怎么样也酷不起来,再说,她也没风琴那么高段的冷酷脾气。 人,总是要长大的,当你年纪一到,不管再怎么不愿意,都必须和这个世界做某种妥协。风铃从此告别了机车,留长了头发,学习喜欢自己全新的模样,况且,不是人人都能像她一样得天独厚有着傲人的身材,再如此不知好歹,怎样也说不过去吧?弄不好可能会被天打雷劈也说不定! 可是,有着这样魔鬼的身材,并不代表她就很喜欢穿的像个在路边招客的妓女吧?但显然雷易那家伙对她先前衣服的观感就是如此。 看着眼前那堆在**满山满谷的长袖衣裤,风铃感到一阵无力和好笑。 今天一大早,他就派人送了这堆衣物,然后“命令”她从今以后只能穿这些东西,而当她想起来要寻找自己原先买来替换的短裤和上衣时,就发现那些早已不翼而飞了。 随手拿了件山顶最上层的白色毛衣,那上头的标价还未曾撕去,风铃在瞄到那上头所标示的天价和那著名商标时,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吧!既然他是如此坚决,又如此费事的买来一堆比黄金还贵的衣物,她就如他所愿的换上这些东西好了。 换好了衣服,风铃闲闲的晃到楼下,她目前住在三楼,三层的楼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让她晃荡个三、五分钟。在这栋屋里,她是最闲的人物,所以短短几天内就摸透了这屋子怪异的格局。一楼除了客厅还有一间蒙上一层灰的厨房,一看就知道久无人烟;二楼则只有雷易的卧房;三楼有着两间客房;四楼则是一间书房,其实她觉得那比较像是书库,不过她很怀疑那家伙是否全部看过;五楼是健身房,摆了一些她看了也不会用的健身器材,这也许说明了他为什么全身肌肉硬的像石头一样;六楼,意外的让她发现了一座巨大的泳池占满了整层,而且是温水的,她在里面泡了一天,感觉像到了天堂。 不是很了解所谓的黑社会应是什么样的形态,但不可能像楼下那些进进出出的人吧?她怎么看也不觉得那些大像是黑社会,没看过有谁带刀带枪,也没见过有谁口出秽言,有些叔伯阿姨,就像是隔壁和蔼的大叔,还有爱叨嘴的三姑六婆,也有看似上班族的人士,斯文的穿着,有礼的举止,其中也不乏称得上是帅哥的家伙,反正什么三教九流,或是正当人士通通有。 怪的是,那些人进门前和进门后的嘴脸,不是她在说,那真的是整形前、整形后,变脸也没那么厉害,反正他们一进门,个个都像是吃了兴奋剂,一副容光焕发、精明干练的模样;一出门,就恢复普通人的嘴脸,就是那种,你就算天天和他见面也不一定记得他长相的邻居或路人。 她是怎么看,就怎么觉得这群人不像黑社会。不过,坏人也不会在脸上写着“我是坏人”这四个字吧?雷易除外,他那张脸看起来就像罪大恶极的大坏蛋,尤其是吼她的时候。 第一印象果真不准!亏她还对当年那名沉稳的男子印象深刻。像山?哈!像火还差不多,哪……就像他背后的阿修罗像一样,所经之处总是一片焦土。 听说现在的黑社会流行漂白,不晓得他们是不是漂白得太成功了,所以才会怎么看也不像? 温暖的冬阳穿透玻璃洒落楼梯上。 雨停了吗? 金黄色的光线照在白色毛衣上,在周遭形成淡淡亮眼的朦胧,风铃好玩的在快到一楼的楼梯上停了下来,将手高高举起追着被风和树影摇晃的阳光,想再看一次那片朦胧的白光。 突然,一道刺眼的银亮在窗外闪了一下,吸引了风铃的注意力,直觉本能的向旁一闪,火辣的痛处在瞬间灼烧右肩,确切的告诉了她,她并没有完全闪过。 玻璃的碎裂声惊醒了在客厅谈事的那群人,雷易一抬头就看见风铃身上那件白色的毛衣正迅速被鲜血染红。 他以惊人的速度赶到楼梯口,正好接住了她倒下的身子。 “巷口那栋双子星大厦。”风铃白着脸,左手紧抓住雷易的衣领道:“我看到了,那人在顶楼。” “把他给我带来!要活的!”雷易铁青着脸对着身后那群人下令。敢在他的地方动他的人,他要亲自将那人给宰了! “好……好痛。”风铃眉头皱了起来,一张脸白的吓人,没受伤的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毛衣,额际冒着冷汗,灼热的痛楚迅速向旁扩散,她右手臂上裂了一道血长的口子。 雷易将她抱了起来,快速的带她上楼到自己卧房。 一个大脚将房门踢开,雷易将她轻柔的放到**,跟着不顾她微弱的抗议,粗鲁的将她身上那件染血的毛衣给脱掉,然后一双大手在她右臂上前后掩住那泛着艳红被子弹擦过的伤口。风铃只觉得两股不同的气流一暖一凉分别从他两手释出,渐渐撤去了臂上那股灼热燃烧的疼痛。 半个钟头过去,雷易望着在他怀中沉沉睡去的女人,然后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半天搞不清楚他怎么会如此轻易毫不迟疑的就用了他极力想隐藏的能力。只要使用这种能力,他就会记起那个让他憎恨的人,而且这种异能,一向都只会替他带来麻烦,没有一次例外,所以向来是不到非不得已,他绝不可能去做这种损己利人的事。但方才他看她一副痛苦的模样,没来由一阵心慌,他无法看着她承受枪伤的灼痛,更觉得那道伤在她无暇的手臂上看来碍眼至极,那一枪打在她身上竟比击中他更令他难以忍受。 这下好了,等她醒来,自己要怎么解释伤口的消失无踪? 看着怀中的人双眉舒展,脸上不再因疼痛而紧绷,一颗心也随之放松,算了,看她前几天躲他的模样,大概也没那个胆子问;就算她真问了,他又不一定要回答。 如果昨天之前有人问她,雷易是怎样的一个人? 风铃百分之百会非常肯定的说他是个粗鲁、残忍、强悍、霸道、没教养、唯我独尊,他的观念里向来只有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家伙。 但现在……她不知道,或者应该说不确定,眼前那个她盯了一早上的男人是昨天之前的那个雷易。 这是她第一次很仔细的打量一个男人。 他很高,自己大概才比他的肩膀高几公分,这还是首次有男人让她觉得自己很娇小,风铃不是没见过这么高的人,只是他们是瘦高,而他不只是高还很壮,是那种肌肉发达的人类。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风铃很坚决的否定这句话。他是四肢发达没错,但头脑一点也不简单!有谁看过哪个头脑简单的人一大早就看财经新闻、买卖期货、股票,而且转眼间就赚进上百万?至少她从来没见过! 风铃的视线扫向他那张黝黑粗犷不怎么好看的脸。 哈,原来上帝还是公平的。这种人要是再有一张万人迷的面皮,那真的就是有点奇怪了。其实,他也不算是太难看啦!只是脸上那横过鼻梁的刀疤,无端端的替他已不算温和的颜面凭添几许凶恶,再加上如此雄壮威武的身材,常人见了不吓的腿软就不错了,哪还敢去看他到底长的是圆是扁,遇上几个胆量较好的,也都在他一瞪之下,不敢再看个仔细。 老姊喜欢像他这样一个人吗? 他脾气是如此的暴躁,又很爱命令人,他和风琴的性子基本上是很像的,两人同样的爱用命令句,同样的唯我独尊,脾气同样的极端,只是一冷一热恰好相反。 如此相像的两人,有可能在一起相处吗?说老实话,她根本无法想像这两人如何谈情说爱,也许一个整天鬼吼鬼叫,另一个则半天不发一语吧?一想到那样好玩的情景,风铃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听见她的笑声,雷易抬起头来看了她一服,风铃连忙看向手中那本杂志,假装很认真的在研究书里的东西。 雷易一见之下却皱起眉头道:“你在看什么鬼,书拿反了!” “哦。”她俏脸一红,忙将杂志反过来看。 雷易纠正她,又专注的用电脑和那群从昨天就被禁止来此的手下连线。 风铃见他再度忙了起来,没几分钟视线不知不觉的又飘回雷易脸上。 总之,最主要让她觉得雷易不同于以往的原因——出在那副眼镜上。 那副眼镜竟然让她觉得他看起来很斯文,那样粗犷的长相,那种虎背熊腰的体格,加上一副眼镜?真是有够怪异的,但他一戴上眼镜就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书卷气,真的是……真的是很奇怪,但是却奇异的顺眼—— 心慌的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风铃脸上温度莫名的升高。真是的,她怎么会看他看到脸红啊? 不经意的瞄见楼梯旁玻璃上龟裂的弹孔,风铃这才想起来她心中的疑问。 今早她是在雷易的房里醒来的,当她莫名其妙的发现身上一点伤也没有的时候,简直就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还以为她是睡昏了头,但已被换掉的衣服,以及那玻璃上的弹孔又是确切的存在。 风铃望着那龟裂的玻璃秀眉微蹙,左手下意识的摸着右边本应有伤的臂膀。 不只是这事奇怪,雷易眼见她从他房里出来却什么也没说,而平常进进出出的那群人,从早上到现在竟一个也没见到。还有,她竟然还严重贫血,才走没几阶楼梯就眼前一黑,差点从二楼滚了下来,结果救了她一条小命的是眼前这个粗手粗脚的家伙,跟着他就将她架到沙发上命令她待在这里不准乱动,所以她只好待在沙发上看着他忙了一早上。 这家伙真的是黑社会吗?风铃实在非常怀疑,虽然他外表看起来真的很像,呃……事实上行为也很像,而如果昨天那不是梦的话,她甚至还被子弹射中,风铃再度下意识的摸着右臂,照当时那角度看来,若她没中途停了下来,或是真的来得及闪开,那开枪的人势必是瞄准了雷易的心脏,也就是说有人要他的命,那是暗杀! 这不就说明了他的确是大哥级的人物,瞧,那些人不也称呼他为老大? 但为何自己就是不怎么相信他像外传的那样杀人不眨眼?虽然他动作粗鲁、脾气火爆,她还是不觉得他像是会杀人放火的罪犯。 “你的手还痛吗?”雷易的声音突然在她眼前响起。 “啊,什么?”风铃被他吓了一跳,杂志差点没拿好,他是什么时候跑到她身前的? “你的手?”雷易不耐烦的重复一次,这女人在五分钟里就摸了三次右臂,虽然他知道自己那特异功能应是不会有什么差错,但她昨天实在失血过多,今早又差点摔下楼,他实在忍不住担—— 雷易猛然被自己脑海中回荡的想法给震了一下,他怪异莫名的瞪着正张口结舌的风铃,他竟然在担心这个女人?!而且是不同以往对风琴那种朋友间的担心,而是更深一层的情绪! “我……我我的手?”风铃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那片玻璃,又指着自己的右臂,“你……你你是说……那那是真的!可是……我的伤……这个……” 风铃混乱的看着他又看向玻璃上的弹孔,过了几分钟才稳定下脑中纷乱的倩绪,稍为冷静下来道:“这是怎么回事?” 雷易无言的看着她,一脸深沉,这女人和风琴完全不像,除了那张脸长的一样外,其他一点也不像!一个人就算丧失了记忆,其天生的本性怎可能有如此大的变化?他认识风琴这么多年来,从没见过她遇事失了冷静,风琴脸上也从来不会有那么多的情绪和表情,更别提她压根就没什么运动细胞能在瞬间避开要害,她甚至也没像这个女人一样有如此良好的视力能看见远在几十公尺外双子星大厦顶楼上的杀手,最重要的是,他以前从未曾有过想要她的。 但眼前这女人不同,他非常非常的想将她占为已有,她的一举一动在在都撩拨出他心底潜藏的。 风铃被他看的一阵心慌,不由自主的向后退。 雷易眼里闪着森冷,稳稳的伸出手钳制住她的下巴,缓缓的问道:“你是谁?” “啥?我……我是谁?”风铃脑海警铃大作,乌黑的大眼慌乱的看着雷易,她吞了口口水硬撑着回答:“我怎么知道!你……你不是说我是风琴吗?” “风琴?”雷易扬眉,双眼锐利的审视她。 “对啊,那是你说的!”风铃一脸无辜手心却直冒汗,强自镇定的提醒雷易,一开始就是他自己认错,她可从来没承认过。 雷易没说话只是再度冷冷的看着她,风铃却让他吓的心惊胆跳,两眼闪烁不定。半晌,他才松开她的下巴;他百分之九十九确定这女不是风琴!剩下那百分之一的不确定,只需等真红的消息一到就可以得到确定了。 “这几天你别出去,所有的电话都不准接,你现在应该是躺在**的重伤患,让人见到了不好。”雷易转身拿起衣帽架上的大衣边穿边交代。 “真红每天会送吃的过来。今天下午只有他会来换玻璃,如果看见其他人进来,就用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袖珍型的手枪给她,态度随便的像那把枪是棒棒糖一样。 风铃目瞪口呆的望着他手上的那把枪,半天没动一下。 “不会用吗?”雷易见她没反应才问。 “呃……开保险,然后扣扳机。”风铃呆呆的回答,但仍像傻了一样瞪着那把黑枪没伸手接下。 “答对了,不过记得要先瞄准!”雷易把枪塞进她手里,“没用到的时候,别把保险打开,小心射到自己的脚!”说完就要转身出去。 “你去哪里?”见他一逼要出远门的模样,风铃紧张的抓住他的大衣,手里那把枪沉甸甸的,让她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恐慌。 雷易瞪着她的手,本想叫她放手,但一看到她眼底显露的不安,心下不由的一软,“我下高雄看看,过几天就回来。” “喔。”风铃顺着他的视线看见自己那只不安分的手,连忙将他大衣放开。 雷易走到大门,风铃莫名其妙亦步亦趋的跟到门口。 “你做什么?”他奇怪的回头看她。 “呃……没有……那你……早点回来。”风铃抬头仰望雷易,有点慌张的说着。 乍听到她的话语,一股奇怪的情绪涌上雷易心头,他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她,然后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去。 风铃怅然若失的将门关上,莫名自己怪异的反应,她怎么会对雷易的离开感到不安?好……奇怪? 她晃回沙发上,手中的重量提醒了她那把枪的存在,风铃低头看着那把枪。 天啊!台湾的黑枪那么泛滥吗?她之前还在想雷易不像黑社会的呢,结果不到十分钟,他就证实了自己的身份! 她……应该用不到这东西吧? 凭她的身手应该是用不到!风铃瞪了三秒后确定的想着,跟着拎着那把枪将它给塞到沙发椅垫下,她可不想用这东西在任何地方开个洞,血淋淋的多恶心! 她昨天才被打中过,痛的要死呢! 哎呀!一想到这里,风铃才发现雷易刚才根本就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在言语中透露出昨天发生的事确实不是她在作梦,但关于她右臂上的伤为什么消失无踪却什么也没说,真是——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 第四章 一只羊、两只羊……一千九百九十八只羊、一千九百九十九只羊、两千只羊……唉,好无聊啊! 风铃在黑暗中百般无聊的瞪着天花板,糟糕了,怎么会睡不着呢? 她翻个身侧躺着改看挂在墙上的古董吊钟,随着那钟摆固定的摆荡继续数着绵羊,两千零一只羊、两千零二只…… 当她数到五千只的时候,她气得坐了起来。(..请记住我们的网址)什么嘛?越数越清醒!这招一点用都没有,她现在脑袋里清楚到可以做五位数的加减乘除计算! 风铃双手抱膝气馁的坐在**,不再勉强自己躺下来入睡。 黑夜里,万物俱寂,只有吊钟规律的摆荡声在暗夜里响着,听来格外清晰,她一个人待在这栋六层楼的屋宇里,心中不禁升起一种寂寞的感受。之前那几天,她不管是在哪层楼,哪个房间,就算是一个人,她都未曾感到孤寂,因为她知道雷易在屋里,她能听到他的声音、清楚的感受到他压迫性的存在。 但今天,打他一出门,这屋子像是失去了活力,静悄悄的,无声无息…… 天啊!他才离开不到十二个小时,她就开始想念他的鬼吼鬼叫了,这想法,真是令人沮丧。 好……安静…… 雷易他是如何一个人待在这么大的屋子里的?一个人住在这里不会无聊吗?一个人……不会寂寞吗?她才独自待了十几个钟头就已经受不了了!那家伙到底是如何忍受的? 一阵刺耳的铃声突然在黑暗中响起,风铃吓了一跳,跟着瞪着那发出声音的东西,然后想也没想,就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 “不是叫你不准接电话吗?”雷易粗暴的吼叫。 “我……”风铃一阵鼻酸半天说不出话来,虽然他是在吼她,她还是很高兴听到他的声音。 “下次不准再接了!听到没?”雷易低沉的声音带着责问,从话筒中传了出来。 “嗯。”风铃乖乖的回答。 “真红下午有没有来换玻璃?”听见她温驯的回答,他才稍微降低了音量。 “有。” “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雷易瞪着墙壁,听着她的声音,发现自己不想挂掉电话;他整个晚上脑海里一直跑出他出门前风铃那可怜兮兮不安的表情,弄得他一看到电话就对着它发呆,等到他发现自己在调度人手抓人时,竟然就这样瞪着武将手里的行动电话楞了至少一分钟,这才铁青着脸打了这通电话,就为了扫去她的不安和自己怪异的心神不宁。 “我睡不着,屋子里好安静。”风铃抱着电话靠在床头上,也许是因为这栋无人的屋宇,也或许是因为在这寂寞黑夜的关系,反正她发现自己变得很软弱,很想很想看到他巨大的身影。 “雷易?”风铃轻轻的叫着他的名字。 “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回家?” 雷易一怔,家?他从来不曾称那栋房子为“家”,他一向只认为那是他的“地方”,一个让他睡觉的“地方”,从来未曾想过那是他的“家”! “喂,雷易、你还在吗?”风铃见话筒那边一片沉寂忙出声询问。 “早点睡觉,别跑出去!”雷易粗声粗气的命令,然后很快的挂了电话,再度回避了她的问题。 风铃呆呆的望着电话,半天才发现那男人竟然挂她电话,而且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极度不甘愿的将电话挂回去,然后茫然的望着墙上那古老规律的吊钟,三分钟后,风铃抱着枕头晃到一楼再从另一座楼梯晃到雷易的房里,跟着晃到了他那张特制的大**,头一沾枕就沉沉睡去,一觉睡到大天亮,整夜未醒。 真红看着手中的资料,越看下去他右眉扬的越高。 不会吧?怎么会有这种事!差三岁的人竟然长得像双胞胎一样,老大简直就是料事如神、真的让他给猜中了。他伸手正要打电话通知雷易,电话正好在此时响起。“喂,我是真红。” “真红,姓刘的乘乱跑了,可能正往大屋去!老大已经先赶回去了,只怕会来不及!你快点回去!妈的,这烂车!”武将一手拿行动电话,一手则熟练的操控着方向盘,大脚猛踩踏板加速,说话间又超过几辆车,青蓝色的跑车以极快的速度奔驰在高速公路上。 “我马上过去。”真红连忙收线,快速的跑出办公室却只见外面正在大塞车,他心急的环顾四周,突然,一位有着一只猫眼的女人走过来对他笑了一笑,真红此时哪有空理这种无聊女子,所以又转头想找辆机车飘去大屋。 “赶时间吗?我可以载你,一次一千,怎么样?”小飞毫不介意他的视而不见,再度笑了笑,然后指指身后那辆重型机车。 真红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但随即反应过来,他立刻从头到脚将她给打量了一遍,然后直视她的双眼道:“五千,车子我骑!” “成交!”小飞双眼晶亮笑眯眯的答应,收下钞票坐上后坐。嘿,好在她机灵,一眼就闻出钱的味道,这家伙果然是急着要用车,呵呵! “抓好。”真红跨上机车,在瞬间如流星赶月般飞射而出。 风铃人泡在六楼泳池中,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看,那被人窥视的感受让她不禁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她爬出泳池藉着要拿毛巾的动作,自然的环顾了下四周,却什么人也没看到,可是那受窥视的感觉却迟迟不去。 这屋子里有其他人! 她的直觉一向敏锐,这里绝对还有其他人的存在!风铃假装不小心将毛巾掉到泳池中,弄湿后随意的捡起稍微扭干挂上肩膀,然后缓步走到楼梯口。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犯到阿修罗的地头上! “别动!”才想到这里,她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人将她的嘴给搭住,另一手则拿了把硬物顶住她的背后,风铃想也没想,左手肘向后用力打出,右手则在瞬间用湿毛巾缠住他的手腕,跟着双手连同毛巾一起抓住,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过肩摔,接着用力的踩住那男人拿枪那只手的手腕,那人痛的立时松开手枪。 “你是谁?”风铃才开口,没想到他躺在地上竟然抬脚想踢她,她皱眉闪过,顺脚将那把枪踢落泳池中,他乘机爬起身来,不甘心的反抓住风铃和他被毛巾相缠的右手,想再次擒住她,岂料,风铃不过反进,竟顺势往他的方向冲去,速度极快的抬脚一踢,膝盖正中目标! 那男人立时抱着鼠蹊哀号,风铃抽回缠在他手上的毛巾,顺势再赏了他一记毛巾!这个猪八戒,竟然害她去踢他那里,恶心毙了!赶快擦一擦,要不然膝盖会烂掉! 风铃拿着毛巾忙擦膝盖,想一想还是不甘心,走过去又端了他一脚道:“你这王八蛋混哪里的?” “我——”那家伙根本痛得说不出话来。 “风琴!”楼下突然传来真红的叫声,不到三秒,跟着传来雷易不容错认的吼叫。 风铃听了一惊!完了,老姊根本就不会武,是超级的运动白痴!这下她可是不打自招了! 她看了下四周,连忙警告那躺在地上的人渣:“你等一下要是敢否认我说的话,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跟着忙将头伸到水里,弄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然后努力培养害怕的情绪,等雷易一出现,立时跑过去抱着他哭了出来。 “哇!好可怕!”风铃抱着他哭泣但脸上根本全是水,不过雷易可不这么想,心中瞬间涌上一把难以抑制的怒火。 “你有没有受伤?”雷易环抱住她询问怀里抽泣的女人,他不喜欢有任何人伤了她的感受。 风铃摇了摇头继续假哭。 “这是怎么回事?”真红这时才跑了上来,身后则跟着好奇的小飞。 “那……那人……突然跑……出来想抓……我,结果……不小心在……泳池边滑……滑倒撞到扶手,后来……枪……掉到水……水里去,你们就来了。”风铃抽抽噎噎的边哭边说。 真红转头看向现场,那家伙痛不欲生的倒在扶手旁,看来应该是撞到宝贝了,不过,撞到那弧形扶手会这么痛吗?那扶手好像有点过低耶?他到底是怎么撞的? 小飞却在听见风铃的声音后,脸上浮现怪异的表情。这声音,听起来好熟啊?这背影,看起来也好熟喔? “小风?”小飞试探性的叫道。 “什么——你叫谁?”风铃本能的回答到一半才发现不对,连忙将“事”这个字给吞回肚子里,硬是将话给转了回来。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真红和雷易狐疑地望着她。风铃见状立刻退而求其次,施展b计划。 “对不起,我前几天丧失记亿了,小姐,请问你认识我吗?” “丧失记忆?!”郑飞芸一脸诧异,她怎么看都不觉得这女人像丧失记忆,突然,她瞄见风铃右手中指和无名指曲起平放在雷易胸前,立刻明白她根本清醒的很,那是她们那群死党特有的手势。 “对啊!我被车撞到了,我是不是叫风琴?”风铃一脸无辜的提示小飞。 “风琴,对啊!所以我叫你小风嘛!”小飞立刻跟着睁眼说瞎话。“对了,你还好吧?我先扶你下去休息好了。”说着忙上前扶着风铃下楼去。 雷易和真红看着她们两人一搭一唱,配合的天衣无缝,也不戳破,只等她们俩下去后,雷易才开口道:“事情查的如何?” “我照你说的将大门旁监视器录到的影像拿去放大解析,结果她根本没被撞到。这女人不是风琴,她是风琴的妹妹,她们俩倒真是奇怪,年龄差了三岁竟然还长得这么像,她爸妈生出来的品质还真是优良,像同个模子打出来似的。”真红好笑的回答。 雷易看向窗外,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叫什么名字?” “风铃,二十五岁,目前是风云高中的历史老师。” 风铃,原来她叫风铃。 “啊,他不是姓刘的人嘛!老大,这家伙怎么处理?”真红看着那仍一脸疼痛的家伙道。 “查出姓刘的在哪里,再将他全身扒光送到警察局去。要是不肯说,就把他放了,再给他一百万,然后放风声出去!”他收起心中的柔情,冷酷的下令。 敢动他的人,就要有承受后果的觉悟! 那躺在地上的杂碎一听脸都绿了,这不是摆明了在陷害他,给他一百万还放他出去,还没走出台北市他就会被毒王刘志良给派人砍死了,那他宁愿送警局! “你这女人又在搞什么鬼?”一进到风铃暂住的三楼客房,郑飞芸立刻松开扶住她的手,全身懒洋洋的爬上床,没什么力的询问风铃。 “呃……这事说来话长。”风铃走进浴室冲洗顺便换去泳装。 “你放心,我现在时间多的很,不介意你慢慢说。” 小飞在**翻个身,抱起枕头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风铃动作快速的将自己整理好,然后拿了条毛巾擦干头发道:“你知道我有个姊姊吧?” “嗯哼。”小飞点点头。 “九年前她生了个儿子……” 十分钟后,“……总之,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啦!”风铃无奈地也躺下来看着天花板。 “你现在就是要查证雷易是不是小晔的老爸?” “对啊。” “查到了吗?” “没有。”风铃不甚高兴的蹙起双眉。 “那你这几天在干嘛?闲闲住在这里白吃白住啊?” 小飞的声音听来温言软言,但语意却摆明了在批评她的办事效率。 “我在想办法啊!他前几天很不像,可这两天态度变了很多呵,嫌疑大增啊!”风铃烦恼的比手划脚。 “我说小风啊,你怎么好像变笨了耶!这样查,要查到民国几年啊?你不会来个咱们老祖宗流传的方法啊!” “什么方法?” “滴血认亲啊!”小飞的眼睛半开半合睡意渐浓的提议。 “去,什么鬼主意。”风铃不甚满意的转头瞪她一眼。 “唉呀,你怎么那么笨啊?我的意思是做dna辨识啦!你想办法去弄到他的血液样本,再将小晔的和他的拿去检验不就成了。”郑飞芸懒洋洋的解释。 “对喔!我怎么都没想到?”风铃整个人一下子坐了起来,双眼闪着兴奋。 “哪,因为智商不同嘛!你放心,我会看在多年同学的份上原谅你的愚蠢的……”小飞呵欠连连,说到最后竟抱着枕头睡着了。 风铃看着抱着枕头睡着的小飞,只觉得一阵无力。 真是佩服这个女人,无论到哪里她都能睡! 不过,dna吗?的确是不错的主意。 “老大,昨天那人渣说,姓刘的偷渡到大陆去了。” 真红从门外走进来,拿了叠文件给雷易,用下巴比比坐在客厅另一头的风铃,“这是她的资料。” “还有,那天开枪的人也是姓刘的请来的,听说是一个叫做罗刹的杀手组织,成员不明,不过技术一流,而且价码相当昂贵,到目前为止除了这次,好像还没失手过!”真红双手抱胸兴致高昂的报告。 罗刹?!雷易瞳孔一黯。 “现在到处都有风声在传,说他们必会再次下手.目前外面有好几家已经开盘下注,准备看这次他们会不会成功。老大,你看我们要不要先下手?” “不用,若是有来再处理掉。”雷易摸着鼻梁上那道疤痕冷冷的说道:“刘志良偷渡的可能性如何?” 真红咧嘴一笑道:“很高啊!听说他那艘毒船被不知明人士给炸沉了,看样子他在台湾是混不下去了。” “真红,你确定这资料上写的女人是她吗?”武将满脸怀疑的拿起桌上的资料,然后抬头看向正在打电动玩具的风铃。 “我也很怀疑啊!”真红扬眉回答,叫他相信眼前那有着柔顺长发、乌黑大眼、丰胸细腰的大美女是空手道、柔道上段的高手,他还真是不大相信,但他查出来的资料上,白纸黑字写的就是如此。最夸张的就是,她竟然还拥有自由搏击的教练资格,真红是怎么看就怎么觉得她不像。 “老大,你要让她继续留下来吗?”武将把资料放到桌上询问雷易。 雷易抬头深沉的看向风铃。 这女人在打什么主意?为何要让他以为她是风琴?视线扫过她的右臂,掌心不由得一热,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热烫得鲜血流过他的双手。 “留下。”他想知道这女人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为什么能让他对她特别关心?对于这种陌生的情绪,他感到困惑,而且非常的不舒服,他想要找出原因,再将它彻底根绝消除。 “可是——”武将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到雷易面容冷硬。他看看老大,再看看坐在客厅另一头的风铃,然后很识相的闭上嘴。 又是一阵咳嗽声! 风铃奇怪的抬头看向二楼,他是怎么回事,感冒了吗?昨晚就已经听见他咳了一晚上,而现在都快中午了,还不见他下楼来,难不成真是生病了,虽然她觉得他那副体格想生病是有点困难,但是…… 又传来一阵咳嗽声! 风铃瞪着二楼,她还是上去看看好了。 “雷易?”她轻敲他的房门。 “什么事?”他打开门,黝黑的面孔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声音则透着干哑。 风铃惊讶的看着雷易,他一手横搁在门框上,一手提着门把,两眼带着血丝,那半长不短的黑发散乱的披在肩上,嘴唇干裂,而且——面目不善! “你看起来,真是——糟糕透顶!”风铃皱着眉忍不住批评起来。 “你上来就是要说这个吗?”雷易火大的想把她给踹下楼去,可惜他现在没什么力气,只能想想而已。 “当然不是!你生病了,我去叫方医生过来。”风铃转身就想下楼打电话,雷易却一把将她抓了回来。 “我没有生病!”他生气的想吼,却没什么力,听来一点可信度也无。 风铃被他手上传来的高温给吓到,小手直觉的摸上他的额头,雷易虚弱得没来得及避开。 “你烫成这样还死鸭子嘴硬,脑筋烧坏了啊!又不是小孩子,还不喜欢看医生,难不成你伯打针啊!”她怒气冲冲的瞪着他,却看见他在听见最后一句话时,不自觉的缩了一下。 “不会吧?你真怕打针啊!”风铃看着他在瞬间变青的脸色,终于确定这家伙被她切中要害。哈,这世上真的什么事都有,瞧他一副雄壮威武的模样,竟然还会怕打针?真是看不出来。 “没有!”雷易很快的否认,但声音气若游丝,头一昏,眼前的景物一阵模糊。 “喂喂喂,你别昏倒啊!我抬不动你的!”风铃看着他全身微微晃动,心惊胆战的直念着。 她才说着呢,就见雷易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倒,风铃一见忙伸手抱住他,将他撑住,眉头不由得皱起。 天啊!他烫的像暖炉一样。 雷易一接触到风铃,只觉得她身上凉凉的,抱起来该死的舒服。他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些,死命的想站直身子,脑袋却越来越来的昏沉。 “雷易,我扶你回**,拜托你合作点,不要现在昏倒啊!”风铃撑着他向那张大床移动,一边在心底求神保佑他别昏倒,免得自己被他给压扁了。 好不容易到了床边,她却被他带着一起倒在**,风铃七手八脚的爬了起来,忙拍拍他的脸道:“雷易,你还好吧?” “一点也不好,你去叫方医生吧!”雷易张开双眼沙哑的承认,他该死的一点也不喜欢这种虚弱的感觉。 风铃打电话请方医生过来,折腾了半天,方医生终于替他打了两针,开了三天的药,唠叨了近一个小时才离开。 风铃望着因药效发挥而睡着的雷易,没见过他这么虚弱的模样,总觉得怪怪的,她还是把小说拿过来看好了,要不然他要是醒了,可能也没力气叫她。 两小时过去,风铃开始坐在椅子上打磕睡;三小时过去,她埋头趴在**睡觉;四小时后,上半身已经爬到**去了;五小时后,风铃干脆整个人躺上床去。 半夜一点。 墙上的大钟,秒针正努力一格一格的走着,在黑夜中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雷易睁开双眼望着缩在他怀里的东西发楞,她的呼吸小小的吐在他胸膛上,左手自然的环着他的腰,神色安稳的沉睡着,而自己的手则横过她的身子将她固定在他怀中,大脚则霸道的跨压着她的双腿。基本上,怎么看都像是他将她锁得死死的。 这是怎么回事?雷易收回一手一脚,不是很高兴自己竟然在睡梦中抱着她不放,缓慢的坐起身来,在看见她掉落地上的小说和桌上那些感冒药后,这才大概猜出她为什么会在他**。他试着想要起身,但四肢就像生锈的机器般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撑起身子坐在床边喘着气,觉得自己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家伙。 “你醒了啊?”风铃被**的震动给弄醒过来,她打了个呵欠道:“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煮了些稀饭在楼下。” “嗯。”他虚弱的点点头,放弃折磨酸涩的手脚。 “你等一下。”风铃睡眼惺松的爬下床,晃到门口还差点撞到半开的房门。 过了一会,她热了些稀饭端上楼来,吹凉了些,然后舀了一汤匙喂他。 雷易皱着眉头避开道:“我可以自己吃。” “是呀,就像你可以不看医生一样。”风铃翻了个白眼讽刺他,“我不想等一下还得清**的稀饭。” 雷易半天不语,知道她说的没错,这才乖乖地张嘴吃那稀饭,意外的发现,她手艺竟然不错,这稀饭还满好吃的。他沉默地吃完稀饭,出了些汗,风铃替他擦去汗水又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雷易因为过度的虚弱,所以只能任她摆布。 见他体温不再像先前那般烧烫,风铃笑了笑说:“知不知道为什么你得的这小小感冒会这么严重?” “为什么?”雷易靠坐在床头看着她收拾着碗筷,又忙着弄湿毛巾倒开水拿药,突然发现一件事,这女人正在“照顾”他,而他已经有许久未曾被人“照顾”过了,自从多年前那件事发生后,他早已完全彻底拒绝他人多事的照顾,但现在他凝望着忙碌的风铃,心中泛起一丝奇异的感受。 “因为你平常积累已久,太过操劳,所以才会不病则已,一病惊人。要是你真的不喜欢看医生,以后就别一天到晚绷着个脸,活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你钱似的。” 风铃打趣的说笑,知道他也会生病,让她更加不害怕这长相凶恶的男人。 “哪,把药吃了。”风铃把开水送给他,“对了,武将下午打电话来,说查到什么姓刘的,已经掌握了他的确切位置,真红先跟上去了。”风铃停下来又打了个呵欠,“如果没事的话,我先上去睡觉了,晚安。”她半合着眼说完就走了。 雷易重新躺回**,当听到楼上传来的轻微声响时,不知是否是生病太虚弱的关系,所以才会突然觉得,女人,也许还是有其存在的必要的,虽然她还是叫做“麻烦”,但这屋子里有个女人,感觉……并不怎么令人讨厌…… 而风铃呢,她一钻进被窝里就后悔了,这被子和床又冷又硬像冰块一样,早知道她就继续留在二楼了。 唉,真是……冷毙了…… 第五章 无月的夜晚,外头寒风肆虐,屋子里温暖如春。(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你来这里做什么!滚出去!”雷易的怒吼如雷般穿过地板传人位在四楼书房的风铃耳中。 风铃瞪着地板,能够这样中气十足的吼人,看来那男人感冒完全好了,不过,她已经好几天没听到他对谁大吼大叫,这次是哪个倒霉鬼又招惹到他?风铃拿着看到一半的小说好奇地跑到楼梯口向下探望。 “我来看我儿子。”浑厚的声音未含一丝火气沉稳地传了上来。 儿子?!风铃闻言手上的小说差点从四楼掉了下去,她手忙脚乱地赶紧抓住,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心中的好奇则立时升到最高点。 “滚出去!你儿子死了,十七年前就已经死了!”随着他的狂怒,楼下传来木头爆裂的轰然巨响。 风铃闻声吓地忙跑下楼看是怎么回事。 “雷易!”一见到客厅的情景,她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客厅中站着一位外貌身形和雷易颇为相像,年纪较长且满头白发的男人,而雷易则脸色铁青右手拿着一把手枪对着那人双眼正中,旁边那桃花木心做的桌子四分五裂,残破的倒在地上。 风铃的出现让两个男人同时向她望去,那人在见到风铃时眼中闪过诧异,但他随即露出微笑,缓和了他脸上严苛的线条。 “你好。” 啊?现在是什么情况?雷易拿枪比着他,他竟然还一副态度优闲的向她问好?可是,他既然已经向她问好了,自己若不回答好像有点奇怪,风铃楞楞地看着那人脸上的微笑, 只好尴尬的对他颔首,“呃……你好。” “你下来做什么?”雷易看着这两人无视他存在的打起招呼立刻怒不可遏。 对啊,她下来做什么?风铃这才傻傻的想起来自己不该出现。 “呃……我……我……你……你别拿枪对着人家,被子弹打到很痛的。”她结结巴巴地盯着他手里的枪突然转移话题。 “谢谢你的关心。”那白发中年男子微笑的出言道谢。 风铃反射性的就想回以微笑,却见雷易怒气冲冲粗暴地伸手将她拉到身前锁住,气极败坏地对她吼道:“别对他笑!”跟着抬头火大的重申,“滚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 风铃回头抱歉地看着那男人,为雷易极为不礼貌的态度。 那人再度对她笑了笑,像是了解到她的想法,他什么都没说,妥协地转身离去。 一直到听不见他的脚步声时,雷易全身的肌肉依然紧绷,他瞪着关上的大门,一动也不动。 风铃抬头望着雷易,仿佛在刹那间看见他心底潜藏的伤痛,她本能地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莫名其妙的想要安慰这看似凶暴的家伙。 雷易全身一震,但没有避开,持枪的手不再僵举着,渐渐地放了下来。突地,他紧紧地抱着风铃,将脸埋在她的颈项旁,从头到尾没发出任何声音,但是风铃却觉得她听见了他痛苦的呐喊。 好大声、好大声,在她的脑海中,久久不散…… 当泪水莫名凝聚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风铃才发现自己忍不住无声的哭了出来,为他。 她的泪,浸透他的衬衫,湿了他的肩膀。 雷易察觉地放开她,风铃立刻转身跑上楼,他本想伸手留住她,但却又立即收回来紧握成拳,为自己莫名的冲动感到生气。 但是,滚烫的泪,依旧留在他的肩上,湿湿的,热热的,渐渐沁入心房,融化了他心中结冻已久的那块地方…… 有什么好哭的?她不知道! 她到底是发什么神经?风铃怔怔地呆望着窗外远方,这几天思绪不停的在那天晚上打转,怎么想她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晚会哭了出来?为什么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又……为什么会为他? 小晔的生父、她应该存在的枪伤、雷易的身分还有那白发男子,这些疑问在心中交错,就像是她不小心在地上发现一根打了个结的毛线,当她想解阅这个结时,才发现线的另一头打了更多的结。 她现在有三条路可以走,一是根本不解,二是从这一头解开这个结就好,三呢,则是将所有的结解开。要是正常人,一定是选解开这个结就好;若是聪明点的,则是干脆不解,浪费时间嘛!只有最笨的人才会想理清这一团乱。但她心中却蠢蠢欲动,满心的好奇还有不知名的原因趋使她想一探究竟。 突然,风铃察觉到一股怪异的紧绷感,她警觉地看向窗外,绿叶凝滞不动,白云停在空中,屋内一片寂静,静到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暖气机运转的声音。 她很快地走到窗前将紧闭的玻璃窗打开,外头声音传了进来,寒冷的空气冰凉着她的面容,风铃双手紧抓着窗台只觉得心跳加速,额际开始冒汗。 没有风! 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遇到……风,停了! 才思及此,一阵强风就迎面吹来,风铃却更加惊惧。 它们在**!为什么? 寒风狂乱地吹起她的长发,风铃不安的退了一步,心中添加惶恐。蓦然,她看见自己在玻璃窗上的倒影。 出事了?风琴出事了! 从小,她就知道她们家人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尤其是风琴,她的身旁总是会有股暖风,每次她一生气,周围就会像台风过境一样。 风铃心一慌,连忙跑下楼就要回家,才一到门口正好碰上了要进门的雷易。 “你去哪里?”他不高兴的将她抓住。 “放开我!我要回家!”她焦心的想挣脱他的钳制。 “你家里没人,不准回去!”浓眉紧蹙,雷易凛然的命令,为她急于离开感到极度的不悦。 风铃挣不开他的铁臂,心急的大叫:“放手!” 倏地!雷易的右手臂被不知名的东西划过,长袖衬衫在瞬间开了个口,鲜血溅了出来,一下子染红了衣袖。 风铃和雷易同时愣了一下,那不是刀、不是枪、不是什么奇怪的暗器,那是一股风,一小股锐利的风!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风铃吓了一跳慌张的忙捂住他的伤口。 如果雷易方才还有一丁点的怀疑,这下于真的是毋庸置疑了,这是她弄的。 “跟我进去!”他脸色铁青的将她给拉进屋里坐在沙发上。 “不行!我得去找她!你别动,血流出来了!”风铃脸色惨白的一边抗议,一边担心的捂着他的伤。 “找谁?”雷易火大的问道。 “风——铃,我妹妹。”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雷易扬眉,这女人到现在还骗他!“你不是丧失记忆?” “啊……小飞告诉我的。”风铃惶惶不安的找着医药箱,“你别动,我帮你包起来。” “你家人不是去旅行了,你找她做什么?”雷易看着她找来医药箱手忙脚乱的拿出纱布和碘酒,一不小心掉到地上,她赶忙慌张的捡起来。 风铃手心冒汗的帮他包扎。“她出事了,我必须找到她。” “你怎么知道?”他审视着风铃,只见她满脸的心绪不宁。 “我——我就是知道!”风铃急的快疯掉了,她抬头看他,眼中充满害怕和不安。 “为什么这么紧张?”雷易冷静的望着她。 “我不知道!该死的,你别再问了!”她站起身烦躁的大叫,“我一定要快点找到她!” 随着她高昂的情绪,周围又掀起一阵狂风,衣帽架被吹得倒向墙、桌上的文件飞向半空、水杯倾倒、钢笔掉落地上、医药箱又散落一地,就像狂风扫落叶一般。 唰的一下,风铃脸色变的死白。该死的!她的能力从来没这么强过,这是风琴才会有的能力,她一定是出事了! “冷静点!”雷易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想稳定她的情绪。 “冷……冷静。”风铃白着脸重复他的话,她紧抓着他的衬衫全身不由自主的微微发抖,“她一定是出事了,我能力没这么强过。” “你先镇定点,我派人去查,比你像无头苍蝇乱找要快。”雷易沉声安慰她,他话才说完,就见小飞神色慌张的跑进来。 “小风!快看电视!” 雷易闻言很快的按下电视摇控器。 ……中正机场目前是一片混乱,劫机者已被乘客制服,但该名女乘客也被击中三枪,现在送往唐氏医院急救,她九岁的儿子也已随之前往。 这次的劫机事件再度凸显了台湾治安的恶化,航管局—— “啊?!真的是风琴!我刚经过电视墙还以为看错了,快点,我们赶快去唐氏医院。”小飞说着抓了风铃就跑。 雷易忙道:“等等!唐氏医院在桃园,开车去比较快。” 风铃停下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对小飞说:“机车钥匙给我。”跟着接过钥匙和安全帽口头对雷易道:“快六点了,高速公路会塞车,我骑车走省道,你载小飞一起过来。”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喂!别发呆了,快走啦!”小飞见雷易不动忙催他。 雷易听见门外机车引擎发动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那女人竟然命令他!脸色铁青的将车钥匙丢给小飞,边向外跑边道:“你自己开车跟过来。” 小飞才接住钥匙,就听见另一部机车的引擎起动声,她赶忙跑到门口,却只见到扬起的尘烟,和迅速远去的身影。 “咳、咳、咳!”小飞捂住鼻子用手挥去尘。 等白烟散去,她低头气脑的看着手里的汽车钥匙,“喂!什么嘛!我不会开车啦!亏我还跑那么快来通风报信,竟然把我丢下,这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算了,她坐计程车好了。 真是的,又要花钱,等一下非要向小风要回来才成!对,顺便多报两成压惊费!现在治安这么坏,叫她坐计程车多可怕,不要点压惊费那怎么划得来! 这样一想,她心情立刻变好,随手带上大门,到大街上叫车去。 天色渐暗,街道上霓红亮起,风在身旁呼啸,七彩招牌不断向两旁逝去。强大的恐慌渐渐在心中聚集,风铃将油门催到底,一心只想快点到达唐氏医院。方才在电视上小晔强装坚毅的脸孔透着苍白,他一向是个聪明冷静的小孩,若不是老姊的伤真的很重,他是不会轻易流露出他的不安的! 风铃车速太快,不出几公里,身后就跟了几部警车,但她理也不理,没几秒就将他们抛的远远的。在马路上,她还没被谁追上过! 突然,她听见越来越近的引擎声,不是很相信的瞥了眼照后镜,的确是有辆机车渐渐追了上来,风铃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为那人高水准的技术。 她追着前方一个闪绿为黄的灯号,而那人则都刚好赶上灯号转红前的一刹那。台湾人有个很糟糕的坏习惯,就是总喜欢在见到另一方灯号才转黄时就加速偷跑,所以他甚至还要闪躲那些偷跑过快的人车,而他们俩的距离却仍在缩短中。 风铃利落地闪过一辆轿车,转出省道直往唐氏医院,那人随之跟上,风铃不安的再度看了眼照后镜,他越来越近了。 那家伙的身影好面熟,而且显然正追着她,因为她感到一股很强烈的压迫感从身后传来,对方正盯着她看! 思绪才转,一回神她就见到前方唐氏医院那栋高大的建筑物,她车速放慢,眨眼间就到了医院大门。 风铃转进停车场,煞车、锁车、回身下车、脱下安全帽,动作一气呵成! 但她才抬头,却被人猛地向后一拉拦腰锁住。 “谁教你这样骑车的!”雷易火冒三丈的破口大骂,他一路跟在后头看着她像不要命似的猛飘,害他神经绷得死紧,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人车俱毁。 风铃的安全帽一个没拿稳掉落地上,她错愕的瞪着雷易暴怒的面孔,他跨坐在机车上,车子还未熄火,自己则被他的铁臂锁在怀里。 原来那个跟在她身后的人是他! “别再让我看到你碰任何一辆机车!”雷易怒气冲冲的熄火锁车,抓着她的手往急诊室走,不给她任何回话的机会,他不知道自己若再看一次方才那些惊险镜头会做出什么事。 风铃小跑步的跟上,不敢反驳此刻暴躁的像头大熊的雷易。 他们一踏进急诊室,只见里面乱哄哄的挤满了人,警察、记者、病人、护士、医生全挤成一团。 雷易的到来立时引起众人注意,他简直就像鹤立鸡群,不,应该说熊立鸡群,只看他冷酷的环视四周,室内喧嚷的声音立时转成窃窃私语。 “对不起,请问被劫机犯枪伤的那位女乘客现在在哪里?”风铃着急的拦住经过的护士问道。 “你是她什么人?”那护士无疑的回问。 “我是她妹妹。”风铃的回答引起一阵**,跟着人潮及问话如海浪般层层涌来。 “小姐,请问你对令姐挺身阻止劫机犯有何看法?” “你对机场安检如此松懈有无意见?” “小姐,可否发表你的感想?” “小姐,你愿不愿意上本台做专访?” “听说警方将表扬令姐,令姐此刻生命垂危,你是否愿意接受?” “请问你们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小姐……” “小姐……” 风铃被这些人吓坏了,她只看到他们血红的大嘴在她面前不停的打开阖上,根本无法回答这些础咄逼人的问题,她下意识的往雷易怀里躲。 “让开!”雷易火大的暴出一声怒吼。 有一种人,生来就俱备了王者的气势,让人畏惧的霸气;而非常不巧的,雷易更是其中翘楚,原因无非是他多了副魁梧雄壮的体格和一张不怒而威的面孔。 室内一片沉寂,众人鸦雀无声,偌大的急诊室只剩下一些仪器运转的声响。 “她人在哪里?”雷易重新凶恶的询问。 “第……第一手术室。”那护士楞了一下才赶紧回答。 雷易听了,护着风铃向前踏了一步,前方的人群立刻如摩西过红海般自动让出一条道路。 守着门的警察也退了一步让他们通过,雷易和风铃一进那门,就看见风晔孤傲的坐在长廊尽头手术室门外的椅子上,那只大乌鸦则依旧停在他的肩上。 “小晔。”风铃轻唤。 “姨?”风晔像是不敢相信能在此时看见她,一脸讶异。 “你没事吧?”风铃担心的检查风晔。 风晔脸色略显苍白,他想强笑显示自己没事,但眼中却泄漏出心底的害怕,“没事,妈……在动手术。” 风铃模着他的脸颊道:“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 风铃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连忙又缩了回来,她不能让小晔发现她的害怕,这种时候该坚强的是她,而不是才九岁的风晔。 风铃保呼吸了口气再问:“爷爷奶奶呢?怎么不在?” “他们还在威尼斯,说要在那城市被水淹没前好好逛逛,所以我和妈先回来。” “你和他们联络了吗?” “没有,妈昏迷前交代不要和爷爷奶奶说。”小晔看着她回答。 “很好,不要他们知道比较好,爷最近心脏状况不是——”风铃说着说着一声哽咽几乎就要逸出,她忙用手背捂住,全身却止不住颤抖,泪水就要落下。 一双大手从身后将她转过去抱住,风铃把脸埋在雷易胸前,不争气的泪珠无声无息的湿了他的衣衫。 雷易一手拥着风铃,另一手则伸了出来对风晔道:“你好,我是雷易。” 风晔打量着这位看起来像巨人般的人,虽然他长的并不怎么好看,事实上一般小孩见了他那张脸可能会吓的晚上作噩梦,但小晔却对他印象良好,因为他顾全了姨的面子,再说这人很可能就是他老爸呢。所以,他也伸出了手,说:“你好,我是风晔。” 雷易审视这位应对自如,坚强的不像九岁的男孩,觉得他那张脸看起来有些面熟。 “吃过饭了吗?”他淡淡的询问,眼中透出难得的温和。 “在飞机上吃过了。”小晔看着他俩交握的手,雷易的大手足足比他大了两、三倍,他以后手也会变得那么大吗? 身后的门在此时打开,风晔很快的回头,小小的俊脸无意中透出一抹脆弱,雷易伸手搭在他的肩头给予无言的支持,风铃也迅速的擦去泪水,三人静静的看着走出来的医生,等着即将来临的消息。 “你们是病患家属吧?”那医生脱下手套,见他们点头,他深呼吸了口气道:“她失血过多,要转进加护病房。被射中的三颗子弹,一颗穿透左臂,一颗被项链挡下,另一颗卡在右小腿的腿骨中,我们已经帮她取出来了。这三天是危险期,度过这三天,手术才算成功。” “谢谢。”风铃向医生道谢。 “不用谢我,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她的腿被子弹伤及骨头,将来可能会微跛。” “微跛?!” “是的,不过经由复健可以恢复到和正常人差不多。”医生顿了下又说:“现在要她活下来,这才是最重要的。风小姐将转入二楼的加护病房,唐氏有最好的医疗设备和人员,你们最好先回去休息,养足了精神再来看她。” 风铃扯出一记牵强的微笑送走了医生,脑海里全是那句“微跛”,风琴一向骄傲冷漠,若是她知道自己的脚…… 天啊,她不敢想像后果会如何! 风铃抓着雷易的大手,不自觉的紧握。 “有话要说?”雷易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面无表情的看着玻璃内病**的风琴。 风铃抬头看他,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思:小晔累得睡着了,她没随后赶来的小飞送他去休息,他们俩则跟到了加护病房。她转头看向雷易视线所凝聚的风琴,那有着和她相同脸孔的姊姊,莫名的让她感到一丝妒忌,但她身上插着的管子及医疗仪器让自己不由得感到惭愧,若不是自己不在,风琴又怎会受伤,是她的错吧?如今又怎能因为这种异样的情绪而牵及风琴。 深深的吐出口闷气,风铃将额头贴在窗上,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小飞刚才在家里的穿帮,以及自己到医院后的慌张,早已暴露了身份。她,是欠他一个解释的。 “我……是风铃,她……才是风琴。” “为什么?”雷易仍是平淡的询问,双眼没有离开病**的女人。 “我没有恶意,只是好玩。而且,是你自己误会的。”她必须顾及老姊的意愿,在事情未证实前,怎么样也不能说出真正的原因。 “抱歉……打扰你这么久,我会搬回家住。”风铃低着头,指甲无措的刮着玻璃,发出刺耳的声音,不敢看他的反应。 “别弄出那种声音!”雷易微愠,怒火开始在胸中蕴酿。他很不爽听到她想回家住的决定,他也不相信她所做的解释,但他却没有任何理由能强迫她继续留在他的地方。 “对不起。”风铃很快的将指甲藏进掌心,他很生气,因为空气中的压力变重,她几乎有点无法呼吸。 还是——不敢抬头看他。 雷易毫不收敛张狂的火气,一旋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她要回去,就让她回去!反正他向来就看女人不顺眼,他乐得清静! 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跟着,是一声关门的巨响。 风铃闻声不禁瑟缩了一下,半晌,不再有声音传来,她手指无意识的摊了开,然后又开始用指甲刮着玻璃弄出刺耳的声音,双眼始终盯着风琴,久久都没移开视线。 不应有风的医院长廊起了一阵小小的暖风,拂过她的脸,吹起了她的长发。 今天,就今天,让她难过一下吧!为了那似是而非的异样情绪。 等明天,她就得成为风铃,风琴的妹妹、风家的老厶、风云高中的教师,一个冷静聪慧的风家人,然后,去接下代理校长这个烫手山芋。 第六章 天哪!她已经快受不了了,而现在还是处于寒假中呢!等到开学,她不出一星期就会被关进疯人院! 望着堆积如山的公文及一团混乱的办公室,风铃垮着一张脸,开始崇拜风琴,之前她到底是如何处理这些事情的? 电话响起,她翻了四、五次才找到话筒。(请记住我) “什么事?”她口气恶劣,在心底诅咒。 “风铃小姐吗?” “我是。” “我们这里是唐氏医院,令姐刚醒了。” “我马上到!”风铃丢下电话,抓了件外套就往外跑。 她发誓只要老姊好起来,打死她都会让风琴从此身体健康不受伤害,她实在无法处理校长室里那堆混乱。 很快的赶到医院,风琴已转进普通病房,好不容易找到那间病房,却远远就看见已有人比她先到,小晔趴在风琴病床旁睡着了,一只小手紧紧的握着他妈妈的手,而风琴脸上有着难得的温和,从这边看去只能见到风琴虽然虚弱但仍柔和的在和人对话;因为很少见到老姊会露出那种欣喜的表情,所以风铃加快脚步想看看那人是谁。 但当她越走越近,脸色就越苍白,她呆滞的停在病房外,楞楞的望着房里的雷易。他熟稳的和风琴说着话,态度优闲又轻松,不见平常对人的凛然凶悍,全身放松的在和风琴谈天。雷易不知说了什么,风琴闻言轻笑。 风铃看着他们两个,不知为何有种想跑的冲动,心中那股酸味霎时泛滥成灾。她僵在门外,不了解为什么会觉得……想哭! 雷易本来就可能是姐的情人,他们这样不正是自己找他的目的之一吗?那为何见到雷易对风琴和言悦色,她会觉得碍眼?见到雷易放在风琴肩上的手,她会想冲进去将他的手拉开?见到雷易逗姐笑了出来,她竟会感到万分嫉妒? 嫉妒?! 她在嫉妒!嫉妒风琴吗?风铃楞住了—— “小姐,借过一下。”一名护士轻拍风铃的肩膀。 风铃回过神来,忙侧身让那推着病床的护士过去,却正好瞧见雷易似要离开了,她心一慌怕被他瞧见,赶紧闪进另一方的楼梯间,虽然她搞不清楚自己为何躲他。 见他走进电梯,风铃呆望着那关起的电梯门,过了一会儿,才重整情绪开门进房。“姐……” 风琴淡淡的望着她,“怎么了?” 风铃强扯出一记微笑道:“没……你还好吧?” “嗯。”风琴轻声回答,没费事多说一句话。 “小晔怎么会在这里?”风铃早已习惯她的淡漠,拉了张椅子在一旁坐下。 “雷送他来的。” 雷!风铃心头一紧,叫的这么亲密,难道他真的是那人吗?她低下头掩去慌乱的眼神,装傻的问:“哪一个雷?” “你问我?你不是和他在一起两、三个礼拜了,难不成你还认识另一位。”风琴面无表情的看着风铃,看不出任何情绪。 风铃忙抬头看她,脸一下子变得惨白。“你知道?” “自己的妹妹莫名其妙失踪,不爱出门的儿子又突然急着要去欧洲玩,你想我会不查查你和小晔在搞什么鬼吗?”她直直的看着风铃,眼中有着责备。 “你既然知道怎么不阻止?” “不让小晔试试,他是不会罢手的。”风琴轻抚小晔紊乱的黑发,露出一抹浅笑,他是她的儿子,她怎么会不了解他的性子。 什么啊?!弄了半天,原来最笨的就是她,被这母子俩当玩具耍。 风铃不甘的埋怨,“姐,你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风琴回答的理所当然,她可是一点也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 啥?这是什么回答。风铃听了一楞,对于她的反问,简直就是哭笑不得。真是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妈!难怪风晔小小年纪就这么难缠。 “算了,我倒是问你,雷易到底是不是……他?”风铃看似平常,实际上双手却不由得紧握,紧张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是不是谁?”风琴扬眉。 “呃……那个……你知道的,就是……就是那个嘛!”她支支吾吾,心中像是吊了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晃荡,偏是生伯老姊生气,却又急欲知道真相,因为她对于雷易有着极为异样的感觉,但是,假若他是小晔的生父,那…… “雷吗?你不是查了两个礼拜,你说呢?”风琴眼中闪过笑意,很难得能见到风铃会对哪个男人感到这么有兴趣。 她这个妹妹虽然有着和她相同的美貌,但在某些方面却生了一副大而化之的迷糊个性,尤其是在于异性这一环。这些年来,曾有不少人想要追求她,说是想和她做朋友,她一口答应,让对方白高兴一场,最后才发现,她真的是和人做“朋友”,最最普通的那种朋友。 “我不知道啦!”风铃一脸丧气,反正她是玩不过这女狐狸。“姐,说真的,你这样做对那人和小晔很不公平,小晔现在已经知道要找他了,这件事再瞒也瞒不了多久。而且……”风铃顿了一下直直的望进风琴的双眼道:“姐,你还爱他吧!以前我还小,并不了解你的行为,但是,现在我懂了,你若是不爱他,又怎会执意生下小晔!” 风琴垂下眼帘避开她的视线,开口打断风铃的话,“我累了。” 张开的嘴忘了阖上,风铃愕然的看着脸色苍白的风琴,从小到大,她可从来没见过老姊逃避现实。 没辙的将嘴闭上,风铃站起身来。“那好吧,你先休息,不过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学校那堆公文要怎么处理啊?” “先搁着,比较紧急的文件就拿过来给我,有问题的话就请教蔡主任,他会帮你。” “喔,那我先走了。”风铃走到门口踟蹰了一下,在心中挣扎良久,才下定决心回过身来。 “嗯……姐……关于……那个……”她吞吞吐吐的不太敢说出来。 “关于我的脚是吗?”风琴轻描淡写的道出,冷静的不像正常人会有的反应。 “医生说了吗?你……”她不安的打量姊姊,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在意的,事情是我自个儿揽的,后果也必须自己承受,再说,他不是也说了,复健后看不太出来的。” “你真这样想那就好了。”风铃握着门把,松了口气,跟着开门离去。 风琴盯着自己伤重的右脚,眼底闪过一丝挫败,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么该死的不在意! 寒风骤起,风琴一楞,很快的恢复平静,这是医院不是家里,她情绪太过激动了。 医院。无端的扯出一记苦笑,脑海中莫名的浮现一张俊帅带着轻浮笑容的脸孔,每次一到医院,她就会想起那个男人,那个怕和人牵扯太多的男人。 她爱上的,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浪子,而浪子是不可能为谁而停留的。她的断然抽身是对他们两人最好的决定,这十年来,她不断的告诉自己,离开他是正确的,即使她的思念越来越深,想见他的渴望越来越严重,但每次见到报章杂志上他流连花丛中的报导,她就会深信,她的决定是对的! 长痛不如短痛不是吗?但为何,她这短痛竟绵延十年之久,还有越形加剧之势呢? 为什么……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男人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他身着一身高级西装,脚穿名牌皮鞋,双手套着白色的手套,全身白皙得可见到在皮肤下那紫红色的血管。 那男人从西装中拿出一条白色手巾捂着鼻子,遮住满室难闻的鱼腥味,一脸不屑。“不是说一个月就可以解决了吗?现在非但那炸沉我货船的小子没死,连雷易都还活得好好的!我花大笔金钱是为了宰掉阿修罗雷易,可不是为了被修罗堂的人逼得窝在大陆这鸟不生蛋的鬼渔村!” “大哥,罗刹那些杀手向来信用良好,他们这次失了手想必还会再动手,再说现在道上的人没人敢接手,我想,我们看看情形再做打算。”一名男子畏畏缩缩的回话。 “不行,不能再等罗刹动手!南美卡老大那有批货要过来,你下星期前给我想办法把雷易搞定!”他神经兮兮的尖声斥道,青筋在苍白的额头上看来恐怖异常。 那矮小男子听了脸色一白,旁边另一名手下忙道:“大哥,上次小李没抓到的那女人也许可以利用。” “废话!她和雷易住在一起,抓得到她的话小李就不会去蹲苦牢了,还用得着你说!”他闻言鄙夷的开口怒骂。 “不是……那女的已经搬出来了!”那手下被骂得狗血淋头忙开口辩解。 “什么?!”白脸男子惊的一抬头,气极败坏的道:“既然如此你们这群蠢蛋还等什么?还不快把她给抓来!” “是、是!我们马上去。”那两个手下惶恐的忙退出去。 男人细小的眼睛闪着狡诈及阴狠。 阿修罗雷易,我刘志良不会永远在你之下,这次我要让你死得很难看! 刘志良转身走了出去,直到出了门口进到黑色的轿车后,他才放下那捂住鼻子的手巾,接着就将手套及那手巾放进不锈钢的冰桶烧了,然后拿出一瓶香水在空气中喷洒,最后又将他那双白的几近恐怖的双手浸在酒精之中消毒后才叫司机开车。 只要整死了雷易,南美卡老大那批三百多公斤的货一到,岂只黑道,整个台湾都会在他手上,到时就算他想从政,也会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不出三年,那里就会成为他的岛,他的毒品王国——奢华堕落的黑色福尔摩沙。 他不正常白暂的脸孔因这想法不禁兴奋得泛着鲜红的血色,鲜明的红白对比出现在他瘦削的脸上,令人看了异加觉得可恐怖。 烦躁在胸中囤积,不知名的郁闷在血液里四处流窜想找发泄的出口,雷易在健身房里待了一早上,不停的做着重复单调的运动,试图累坏自己,宣泄体内不断积压的躁闷。不过,显然没什么用。 风铃搬回家住了,他现在可以高兴什么时后回来就回来,高兴光着膀子到处乱走或在六楼裸泳都没关系,甚至忘了吃饭也不会有人时间一到就在他身旁叫饿,不会再有人整天霸着他书房内的大皮椅或客厅里的电视玩那没水准的电动玩具,也不会有人一下雨就唱那五音不全的儿歌来虐待他的耳朵,更不会有人敢一天到晚盯着他看或甚至打他的伤疤和纹身的主意。 妈的!雷易躁怒的一拳打向沙包。那女人撤走的好处一箩筐数都数不完,但这屋子竟变得异常安静,他以前从来不会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可是现他连放下茶杯的回音都听得非常清楚,而他该死的厌恶那空荡荡的声曰。 “谁把你惹火了?” 一名男子突然出现,如神抵的俊脸却像石雕般的冷硬,他硕长的身躯斜靠在门旁,青蓝色的双瞳带着一丝笑意打量眼前这难得的景象,没想到阿修罗也会生闷气,他一直以为他是有火就发、有气就骂,不可能会有火肚里吞,有气胸中藏的人,这次倒是破天荒难能可贵的景象。 “你太闲了吗?”雷易停下动作,火大的看着欧阳青,也许找他过过招会有用。 “不是太闲,是太无聊,所以想来看看你藏起来的宾,外头现在四处谣传你不让手下进门,还有罗刹的招惹都是为了一个女人——”欧阳青可从来没这么多话,但外头谣言满天飞,他忍不住想调侃雷易。 雷易一个回旋踢,断了欧阳青的话,欧阳青一闪身,顺势还他一脚,两人在瞬间对了五、六招。 武将才进门就听见楼上的打斗声,他忙窜上楼去,手中的枪急速的瞄准欧阳青,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黄色的身影闪到他身前,一根细长的针不痛不痒的插上他右手腕的穴道,武将反射性的用左手掐住来人的脖子,接着很快的发现自己的右手不能动了。 欧阳青和雷易发现这边的动静停了下来,两人同时出言制止。 “武将,住手!” “柔儿,把针收起来。” 先动的是黄柔,她听话的将那银针收回,而武将却是不甘的停顿了一秒,这才松开那黄衣少女的颈项。 利落的捡起掉在地上的枪,武将一语不发的站到雷易身后。 黄柔移向欧阳青,眼角却好奇的打量那鲁男子,她跟着少爷来过这几次,但向来都只见到那态度温和的真红,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阿修罗旁的另一名大将。他倒是反应不错。 被这意外一搅,雷易也没了打架的兴致,他拿起毛巾擦汗,口气依旧不善的询问欧阳青,“你来做什么?” 欧阳青脸色一整,严肃的道:“你赶雷叔出去,还拿枪射他。” “干你屁事!”才降温的火气,一下子又攀升起来。 “当年的事,错不在他,失手错杀自己的发妻,他比你还要痛苦!” “痛苦?他那种人不知道什么叫做痛苦!”雷易怒极狂吼。 “子欲养而亲不待,不要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欧阳青眼神一黯,不知如何化解干爹和雷易的父子纠葛。 “我不是他的儿子,他也不是我的父亲!要当孝子,你自己当去!”雷易紧咬牙关宣称,今天说这些话的若不是欧阳青,他会将他大卸八块再丢到太平洋去喂鲨鱼。 欧阳青淡淡的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墨镜戴上,慢慢的说道:“他剩半年好活而已,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转身下楼离去,留下雷易消化这有如天雷般的消息。 他剩半年好活而已! 健身器不锈钢的钢条被他捏得变形,雷易仍是毫无所觉的站在原地,眼里闪着阴霾与不信,沉闷再次笼罩室内,烦躁重新开始在胸口堆积。 夜已深。 武将早已退下,雷易却静静的站着,在健身房中。 夕阳西下,彩霞敛去,他,只是动也不动的看着。 他脾性向来不好,暴躁易怒就像是他的标记,但这并不代表他所有不满的事都会爆发出来,或是他这种人就不会记恨。 相反的,他会!非但会,而且是很会。像他这样的性子,一旦让他记在心底,就绝不会让那仇、那恨轻易拭去,因为,唯有真正的仇、真正的恨,才能让他深深记住,那是真正伤到灵魂深处,是心中永远的伤痕。 他已经根那个人太久太久了,恨他,像是变成了例行公事。 他从不照镜子,因为脸上的伤会让他记起那天,而且他也不愿意在自己脸上看到他的影子。 他不喜用那天赋异能;因为那是那个人遗传下来的,就算因此伤痕累累,他也甘愿。 他怨恨得到那人的蔽荫,宁愿用自己的双手打天下,也不屑那人的关照,通常那人一插手,他就算要绕一大圈也不领那人的情。 他甚至极端厌恶自己,只因身上留有他的血,再怎么做都无法抹煞这个事实。所以他狠、他绝、他不怕死!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又怎会怕死? 在内心深处,他下意识的在等死! 没想到,这些原因反而成就了修罗堂。 一个人人惧其三分的名号——阿修罗雷易! 他是如此的憎恨那个人,憎恨和他极为相像的自己,但……他从没想过要他死。 只剩半年好活! 乍听这句话,他没有丝毫的兴奋感,也没有解脱的感受,只是一阵空茫,跟着所有的爱恨情仇在脑海里撞击,如惊涛裂岸,似乱石崩云!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觉得快被某种无以名状的情绪给淹没,难以化去的痛苦越积越深。 半掩的窗溜进一丝凉风,忆起了那双温柔的手和藏不住心思的面容,想也没想,雷易离开公寓,往风家大宅去。 学年度课程表、西栋校舍招标案、教学进度表、下半学期预算、整建体育馆提案、校际比赛…… 风铃趴在桌上翻看下一张,征校工、教职员聚餐?! 天啊!杀了我吧! 万分无力的看着那叠纸,为什么她连这种东西都要看,校长不是都只要待在校长室闲闲的泡茶纳凉吗? 现在她终于知道老姊为何整天忙得不见人影了,光是过目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就看到头晕了。爷爷那个死老头,当初什么不好做,干啥要办个学校来自讨苦吃,现在可好了,他老人家游山玩水去,爸妈两人随即跟进,老姊又受了伤,到头来可怜的又是她! 唉,要是小晔再大点就好了。 风铃痴人作梦的胡思乱想,那小恶魔乱聪明一把的,要是再大个几岁,如今受苦受难的就不是她了。 蓦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风铃一下子拾起头来看向外面。 落地的玻璃门,让她能很清楚的看见外面的景物,她看见了在黑夜中绽放的夜来香,看到了雨水飘落,打在绿油的叶片上,看到了一个人全身湿透的站在门外。 风铃楞楞的看着他,呆了三秒后才开始动作。 “你在做什么?”她跑过去开门。这家伙有什么毛病?三更半夜跑到她家门外淋雨! 雷易不发一言,他粗鲁的伸手一带,将风铃拉进怀里,倾身掠夺她的芳香红唇,让痛苦流泄而出。 雨势越下越大,没几秒,她全身也湿的像只落汤鸡。 风铃吓了一了跳,想挣开他,双手却被他制得死死的,雷易放过她的唇,转而进攻她白皙柔滑的脖子,风铃喘着气想避开。“雷易,住手!” 雷易没理她,重新吻上她的唇,堵住她的嘴。 风铃皱起眉,狠狠的咬了下他的上唇。 这一痛,唤醒了雷易的理智,他终于停了下来,阴鸷的道:“你咬我!” “我不是风琴!”她生气的看着他,乌黑的大眼透着一丝怨慰,“别拿我当代替品!” “你不是很喜欢当代替品!”雷易蛮横的抓着她,伤人的话冲口而出。 风铃闻言霎时血色尽失,她双手紧握成拳,极力镇定的道:“那件事,我道过歉了。” “道过歉?你以为这样就够了吗!” “至少我是诚心诚意的,你也知道。你只是借故把对其他事情的怒气发在我身上,我不要受莫须有的气!” 风铃无畏他勃发的怒火直言道。 她的话,毫不留情的道出实情。雷易神色一青,她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在借题发挥,他无法承受胸中纷杂强烈的情绪,所以才会在她拒绝他时,把所有的愤恨一古脑的出在她身上。 “发生了什么事?”风铃发现他神色不对,有点担心的看着雷易。 他真的很不对劲,这样带着绝望的样子,不像是她所认识的雷易。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只知道他是在逃避,藉着她来逃避! 她脸上的担忧,让雷易悚然,他惊觉的放开风铃,转身想要离开。 “别走!”风铃很快的拉住他的手,“不想说就算了,别走。” 她不能让他就此离开,他不自觉散发出来的痛苦和绝望,让风铃心疼;他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出去,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傻事。像他这样骄傲的男人是不会容许自己向她求助的,而如今,他来了,淋了一身的雨,脸上的神色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倔强却又无助。 所以,她将他留了下来;因为,她不忍心也……舍不得。 寒冷的雨水持续下着,风铃很冷,忍不住微微发抖。 雷易全身僵着,“进去!” “不要,除非你和我一起进去!”她固执的宣告。 她明亮的双眼,纯净得像山中的清泉,他在她眼中看见自己狼狈的倒影。 “外面好冷,我们先进去好吗?”雨水吸取了身上的温度,风铃又一阵颤抖。 雷易矛盾的望着她,胸中的情绪一回混乱。 见他没有反应,风铃自顾自的牵着他往屋里走,她冷得直打颤。 “你先洗个热水澡,我去拿爸的衣服给你换。”风铃将他推进浴室,然后用跑的去拿衣服,她得运动一下,要不然第二天铁定感冒。 在老爸的衣橱里翻了半天,才找到唯一看起来够大的衣服——一件睡袍。 算了,聊胜于无,总比让他光着身体好。 她将睡袍放在**,然后才跑进另一间浴室冲洗。 等一切搞定,已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风铃回到房里,只见雷易已穿上睡袍,但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的情绪还是没有好转,仍是一脸痛苦和迷惘,半长不短的黑发滴着水没擦干。 安静,窗外下着雨,她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插入他浓密的黑发拨弄,恍惚中有种错觉,他们两人此刻看起来像对幸福恩爱的夫妻。 被这突来的念头吓了一跳,风铃楞了一下。真是的,她怎么会有这种怪想法,看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很幸福的样子,何况自己和他八字都没一撇,又哪来的恩爱? 他的头发意外的柔软,摸起来好舒服,本以为男人的发,应该都像刺猬一般,但他的却不是。半长不短的黑发带点自然卷,微湿时不羁的乱翘,怎么样也抚不平,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偷偷的从镜中瞥他一眼,却见他仍是全身紧绷,双眼半阖,铁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关掉了吹风机,自作主张的按摩着他僵硬的肩膀,雷易一震,全身反射性的拒绝。 “别这样,没关系的。”风铃停了下来,但两手仍留在他的肩头上,“你的肌肉太紧了,我只是想让你放松一点。” 她手上冰凉的温度从他肩头渗入,缓缓的安抚他的抗拒,风铃知道他情绪仍十分紊乱,所以开口牵引他的思绪,将他的注意力转移,通常这招对自大的男人满有用的,至少对她爷爷和老爸很有用。 “你知道吗?我以前有见过你。”她柔声说道,嘴角噙着一丝微笑。“我高中的时候,你救了我一命喔!” 她的话,果然引起了雷易的兴趣。 风铃忆起当时的状况,不由得笑了一笑,那辆机车全毁,让老爸气的整整一个月不肯和她说话。 “我那时出了车祸,本来抱着那小男孩准备摔得鼻青脸肿的时候,就被你给接个正着。起先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你,不过他身上也有这种青黑的火焰刺青,虽然我只看到一点点,可是他颈后的图案就像你这里一样。”风铃伸手描绘雷易发下的火焰。 雷易快速的索寻脑海中的记忆,没一会就想起那名反射神经良好的少年,他诧异的看向镜中跪坐在他身后的风铃,那名他极欲网罗的少年是她? 发现他有了反应,风铃两手有技巧的按摩他紧绷的肌肉,继续开口吸引他的注意,“那时我本来想问你找哪个师父纹的,可是我上课快迟到了,所以就先走了。” “是个少女,只是还没发育完全。”风铃不太高兴的皱了下眉。 雷易望着她镜中的身影,又是一阵沉默。 “你想谈谈吗?”她的视线在镜中和他相遇,风铃开口轻声询问。 雷易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镜中的她。 冬雨持续落下,在寒冷的黑夜里…… 不知道为何,风铃越来越了解眼前的男人,也许是先前住他那里时努力观察的结果吧!前三天不说,之后那些日子,她的眼睛老是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身影转。她知道他不喜欢照镜子,知道他怕打针,知道他不喝饮料只喝白开水,知道他喜欢穿高领毛衣,知道他穿衬衫时老会忘了扣上前两颗扣子,知道他不爱整理头发,总是随便拨两下就算整理好了,她甚至知道他高兴时,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看起来意外的性感,不过她也只看过那么一次,而且稍纵即逝,害她以为自己眼睛坏掉了。 她也知道这男人虽然稍嫌强横独裁了点,但自有他的理由。他是有点无法无天,但也因为如此才让一些宵小不敢轻掠其锋,倒也省了不少麻烦,况且他也不是真正的无视法律,只是他有他自己的一套行事法则,不过,多半也要看他心情好坏就是了。 她渐渐的被他吸引,想知道他所有的事,想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爱什么、恨什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雷易知道她常在看他,他没阻止过,风铃也大大方方的观察,起先是为了小晔的事,到后来她却只是单纯的想了解他,最后,越来……越无法移开视线。 所以,她虽然认同了小飞的办法,却没心去付诸实行,伯答案揭晓后,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但是风琴回来了,谎言的泡泡被戳破,雷易在医院里怒气冲冲的离去,她以为自己不会再看到他,至少短时间里不会,然而前几天却又在医院里阴错阳差的看见那一幕……那一幕,就像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上,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对感情这回事她是有点驽钝的,可再怎么蠢如今也恍然明了原来她是喜欢他的、在乎他的。 而现在他却来了,她知道不应该,但她在心底还是有点快乐,因为他找的是她而不是风琴。她知道逃避不是办法,她也没有那种习惯,喜欢就是喜欢,喜欢一个人有时是没什么原因的,她必须找个时间和老姊谈谈才是。 事情一想通,心中顿时舒坦许多,她是单细胞生物,不擅思考太复杂的问题,那些太过杂乱的事情一向有风琴代劳,而事实上,她一直认为,很多事本质都是很简单的,只是常常被人想得太过复杂而已。 风铃无声的等着,等着雷易开口,她知道他会说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来。 时间慢慢的流逝,她轻柔地舒缓他的紧绷,静静地等着。 “我……恨他。”暗痖的声音透着愤慨却又有着一丝伤痛,“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我的……母亲。”他双手不禁紧握成拳。 风铃楞住了,她早料到事情必是和那天那位白发男子有关,那天晚上他也是这般脆弱,看他俩相似的外表,不难清出他俩的关系,但她没想到会听到这个。 难怪他会有这种反应,她呆了一下,情不自禁的从身后抱住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由自主的,她又有一股想哭的冲动,他这样对待自己有多久了?一年?两年?还是整整十七年?十七年来很自己的父亲同时不让自己爱他。 “我恨他,但在我听到他只剩半年好活的时候,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的大手覆盖上她的手,紧紧地用力抓住,他恨那个人却又矛盾的不希望他死。 “你爱他。”风铃轻声的道出事实,她知道这样做很残忍,但她若不说,他永远都不会承认。 “没有!我恨他!”雷易暴躁的怒吼。 “你爱他,所以才会无法原谅,因为他摧毁了你心目中的偶像。”风铃继续说下去。 雷易狂怒的拉开她的手,转身将她抓起,“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风铃心疼的伸手抚着他布满风暴的脸,“我只知道,十七年……够了,不管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都够了。你恨了十七年,也痛苦了十七年,真的够了。” “我没痛苦过!”他眼中闪着伤痛,摆明了睁眼说瞎话,风铃看来更觉难过。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也不要这样对他。”她直直的望进他那双痛苦的深潭中,“我……喜欢你,我不要看你这样。” 雷易震惊的看着她,脸上满是错愕,他心中仍是愤恨,抓着她的力道未曾稍减,但她的话、她澄清的眼、她温暖的手、她柔情的面容,全在他眼前交错,逐渐编织成一张绵密的网,将他层层罩住。 不给他有退缩的机会,风铃上前抱住他,将脸窝在他的肩上道:“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苦,就算有了麻烦,风琴也会帮我解决。我活到现在,没什么大喜大悲,也不懂太深奥的道理,但我知道一件事,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她眼眶渐红,紧紧的抱住他,“我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一个人,我不喜欢看你这个样子,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别把所有的痛苦都藏在心底。” “我没有!”雷易愤怒的想将她拉开,却发现她已经先哭了出来。 “你哭什么?”他满脸凶恶。 “你哭不出来,我帮你哭。”风铃生气他的死不承认,眼泪像忘了关的水龙头不停落下。 “……”雷易闻言发怔,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爱哭鬼,别替自己找藉口。”他喉头哽住,抓着她的手硬是无法使力将她拉开,反而缓缓的重新将她抱住。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但那伤若常存于心,就算有泪也早已全往肚里吞完流干,又怎么哭的出来。 他的确是哭不出来,他早已忘记应该怎么哭了! 你哭不出来,我帮你哭。 这一句话,撼动了他的心。 什么样的女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竟已是这样的了解他! 是她观察得太仔细,还是自己让她看得太透彻? 他竟是在不知不觉中对她防卫尽除吗?还是他真的是太寂寞、太孤独、太……痛苦,才会在无意中透露太多? 你哭不出来,我帮你哭! 这样一句话,竟在刹那间化去心底那些许的痛、些许的伤、些许的孤独,仿若在他黑暗阴沉的心中点一簇火苗,小小的,如豆的火苗,虽然小却仍是火,会烫、会热、会发光,而且……温暖。 雷易静静的拥着她,凶恶的面容,不知怎么竟看似缓和了些,眼底那抹神情,不知是温柔,还是感动。 他抬手拭去她滚烫的泪,却在此刻意识到她柔软的身子正贴着他的身躯,想要她的迅速窜起,在心底**;他想放开她,制止那猛烈的,这个女人,他要不起! 他的黑暗面太多,一个十二岁大的少年想独自在这社会上生存,没什么太多的选择,那件事之后,他拒绝接受任何人的同情和帮助。他在大街小巷中长大,他翻过垃圾、睡过公园,然后学会了偷东西、干架、收保护费、抢地盘,他从巷弄中篡起,建立了他的黑暗王国——修罗堂! 虽然他极力避免,仍做了许多这社会所不见容的事,他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因为他只是做了他必须做的事,就是生存下去!但是他无法让风铃跟着他受外界的闲言闲语;她是校长的女儿,而他不过是黑社会的头头,她……值得更好的男人。 雷易松开了手想走,风铃却不肯放手,她有种感觉,这男人就在刚刚缩回他的心墙之中,她要是现在放手,他铁定不会再出来!她知道他想要她,女人对这种事是很**的,就算她从没经验,在他有力的双手拥着她时,在自己紧抱着他听见他胸中沉稳的心跳时,她也早已为之抨然心动;藏在心中那对风琴和他的不确定,或是他是否为小晔的父亲那抹怀疑,在此时此刻都已被害怕失去他的情绪给蒙蔽。怯怯地,她的手环上了他的颈项,心跳急促的跳动,像是要跃出喉头,她要留住他,她想成为他一部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雷易用力的紧抓住她的手。 “抱我。”她轻声开口,莹莹眼眸滟潋芳红,柔顺乌丝服帖着她晶莹剔透的肌肤,她眼里带着渴求和不安以及不容抗拒的坚决。 雷易黑眸一暗,全身充斥着无法克制的和燥热,他暗自咒骂还想再退,风铃却干脆整个人黏到他身上,她温热的唇吻上他敞开的胸膛,身上没扣好的衬衣则因为这一动,向一旁滑落,露出半边粉红圆润的斜肩,看得雷易呼吸加快。 空气中飘散着她发上淡淡的玫瑰香味,那味道更加刺激他的。 “风……”雷易想阻止她,风铃却在这时吻上他的唇,现学现卖的堵住他想说的话。 该死的,他受够了!雷易不再强忍快爆掉的,如果这事真的要发生,那也得是他主控,他松掉她的手,将她那要掉不掉的衬衣扯掉。 “你别后悔!”他拦腰抱起她,黑色的眼瞳燃着欲火。 “不会。”风铃小声的说道。 “就算会,也来不及了!”他现在绝不会让她退缩,雷关掉了灯,抱她上床。 阒黑中飘荡着满室的春意,黑夜越显深沉…… 夜半时分,雷易轻拥着在身旁熟睡的女人。 他们的身体是如此的契合,就像是原为一体般,望着她安心熟睡的小脸,心底不觉浮现一丝全然的满足;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虽然他没有处女情绪,但仍然为这点而暗自窃喜,天生的占有欲也开始无法遏止的泛滥起来。 风铃在熟睡中本能的往**唯一的发热源偎去,手脚冰冷的她,自动的开始磨蹭起来,企图温热自己的身驱。 该死,这女人在做什么!雷易低声诅咒着,本已平息的欲火再次被翻搅得如野火燎原,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像她一样在瞬间挑起他的。 他要是再占有她的话,明天她大概就不能走路了。 他耗费所有心神克制自己的,不用比对就知道是他所造成的印记,这才发现自己的劲道对她来说似乎太过,这女人却从没抱怨过,而他也知道,她每次哭出来,都不是因为他粗鲁的动作,而是为了其他原因…… 他从来不曾在意他的力气会对谁造成伤害,但他若是再让她因此而受伤的话就真的该死了。雷易轻轻地摩掌她手上的瘀痕,心中升起一丝自责和万般的柔情。本以为他得就此一夜无眠到天明,岂知第二天清晨,阳光乍现,他睁开双眼才发现,这是他有生以来睡得最安心的一次。 第七章 他走了。(.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不用张开眼,她也知道他走了。 风铃移到留有他余温的另半边床,闭着眼抱着他躺过的枕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呵,真好,有他的味道。 不敢相信!她做了,昨天晚上,她真的做出**他的事,但她却不后悔,因为如果那是错的,又怎会如此美好,她想在他怀里待一辈子。 唉——女人,你的名字叫傻瓜! 风铃慵懒的睁开眼,露出一抹苦笑,她竟然抱着枕头做些像白痴似的动作。 啊呀,她最近的行为真的是越来越怪异了,真是受不了! 翻了个白眼,风铃振奋的爬起床,钻进浴室里洗脸刷牙,她等会儿还得去医院接风琴出院呢。 风琴非常不喜欢待在医院,所以一等伤势稍微好转立刻就要办出院,幸好她早料到了,昨天就已先行请了个看护在医院里顾着她,然后又和老姊讨价还价了半天,讲好要有看护顾着才能回家疗养,要不然她铁定不顾医生的警告,自行拔了点滴跑回家了。 洗脸时见到脸上红肿的像桃子般的眼睛和鼻头,她泼了好些冷水才稍稍退了些,但那抹红仍是非常清楚,这下子是逃不过老姊的眼睛了;不过,这也好,反正今天她一定要问清楚,雷易是不是那个人,因为这件事现在已经不是风琴自己的问题了,也是她的问题。 如果……他是呢?一抹不安袭上心头,她知道风琴还是爱着小晔的父亲的,风铃的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洗手台。如果他是,他昨晚又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是……姊的代替品吗? 她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他……应该不是吧?也许她想太多了,如果他们是情人的话,姊那天见他时又怎会如此坦然。 “姨,你好了没?”风晔站在门外喊道。 “来了,马上就好了。”风铃听到他的喊叫,忙将那问题收回心底,随手拿了条发带将长发扎了个马尾,赶忙出去。 “你这小鬼,平常叫起床,还得三催四请的,今天吃错药了,起那么早?”她边穿外套,一边带头努力越过走廊上那些植物向大门走去。 “我怕你忘记了。”风晔没好气的回答,他这阿姨的记性实在让人无法信任。 “开玩笑,你妈那么可怕,我怎么敢忘!”风铃回身瞪了他一眼,“你那只大鸟呢?” “还在睡。姨,你的眼睛怎么回事?”他一看到风铃红肿的双眼,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时候还在睡,连鸟都比她好命!风铃气恼的回答,“长针眼,不行吗?” “长针眼!你偷看男人洗澡啊?”风晔笑得差点噎到。 “风哗!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的嘴用胶带封起来。”风琴叉腰站在车旁,恶声恶气的道,“现在,立刻给我上车!” 小晔一听,马上爬进车里,但仍是笑个不停。 风铃火大的关上车门,不再理会后座那小神经病,开车直往唐氏医院。 一到医院门口,车还没停好,小晔就迫不及待的开门跳下车往医院里跑,还回头对风铃喊道:“姨,我先上去!” “小心点!走路看前面。”风铃忙按下车窗提醒那蹦蹦跳跳的家伙,见他挥手表示听见了,才将车开去停车场停好。 大概是昨晚下过雨的关系,今天天气还不错,虽末见阳光但云层不再像前几天那般厚得像是快塌下来一样。或许是还早吧,停车场里没几辆车,风铃下车时,刚好旁边那辆车的乘客也走了出来,她没怎么注意,只是侧身让他们先过,心思全在等一下想问的那件事上打转。 “小姐,请问你有没有带笔,可不可以借用一下?” 第一个男人走了过去,却又突然回头问她。 风铃不疑有他的低头在皮包里找笔,猛地被一条带着刺鼻味道的手帕从后捂住口鼻,反射性的屏住呼吸,却仍是吸进了一点,风铃头一昏,立刻辨认出那是哥罗芳! 不知道是该庆幸她家的富有,让她从小到大经历过不知多少绑架事件,也让如今的她拥有如此良好的反射动作,还是该怨?脑海里这想法一闪而逝,风铃知道自己撑不过五秒,她伸出两指从肩上往后用力一戳,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抓住捂她嘴的手关节一扭一转就狰脱了那人的钳制,同时抬脚毫不留情的踢向身前那男人的要害,抓她的人没想到她会有反击的能力,两人都被她狠狠击中,风铃则快速的闪过前方那男人,向医院大门跑,停车场刚好在死角位置,没人发现这里的事。 “妈的!还看什么?快追啊!”那被踢中要害的男人痛得破口大骂另两名在后面看呆的手下;拿着手帕的那个则捂住双眼直叫痛,他虽然及时发觉,却来不及完全避开,两眼眼皮仍是被风铃的指甲划出两道血痕。 风铃死命的向前跑,但哥罗芳的药效开始发作,减缓了她的速度,眼看就要被追上,她一头撞进一副厚实的胸膛。 雷……易? 不是,他头发不是白色的…… 风铃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脑海中回荡着最后的一丝意识,是那白发中年男子。 雷厉伸手接住了风铃,很温柔的抱起了她,像是没瞧见她身后追来的另两名男子。他高大的身形令人望而生畏,满头的华发长过肩头,被一条不显眼的绳子束起,一张宽阔的脸像是饱经风霜刻划着深刻的纹路。 事情一发生他就看见了,这女孩有着惊人的自卫能力,还有着一颗善良的心,这是他上次在他儿子家时发现的。 她很适合雷易! 雷厉打量着风铃下了个结论。他那倔强的儿子没什么朋友,仇家却有不少,早惹了一身的是非,他的女人若没两三下,肯定不长命。 不长命……像是想到了谁,他整个人仿佛又老了些,一下子变的有些忧伤,连附近的空气也似带了些哀愁。 “老头,快点把那女的放下!”那两名男子先是震慑于雷厉惊人的壮硕,但在瞧清他那头白发和他身上所穿的浅蓝色病人服后,立刻断定他们两人铁定可以摘定这老头子。不过是个老头嘛,就算长得再魁梧也厉害不到哪里去,不是吗?一想到这里,那两人胆子一下大了不少,说话更加的不客气。 “你最好少管闲事,否则就让你提早进棺材!”他们一脸的嚣张。 雷厉抬头一瞪眼,天生的威仪和气势便震住了那两个不知死活的蠢蛋,他是老了没错,脾气也不再如年轻时那般暴烈,但若他让这两个白痴骑到头上来,他就不姓雷! “你们发什么楞?快抢人啊!”那被踢中要害的男人一拐一拐随后跟上,却见到他那两个手下楞在那里,气得他鼻子差点没歪掉。 他这一喊,倒叫醒了那两个蠢蛋,忙上前欲拾回风铃,却不知怎地同时被雷厉踢中,双双痛苦的倒地抱着肚子。 “搞什——”第三人还待要骂,却在见到手下嘴角逸出的鲜血时,吓得忘了要说的话。 “滚!”雷厉瞧那没用的人渣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冷冷的说了个字,就抱着风铃回身往医院走,他连头都没回,背后露了个大空门,那人渣却连想也不敢想从背后偷袭他,只忙着招手叫手下开车过来,扶他们三个上车,没几秒就走了个空。 雷厉才走到大门,就见雷易一脸寒气迎面而来,他们俩就这样站在大门口对峙着;雷厉手上抱着风铃,雷易则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两人巨大的身形挡住了来往人群的去路,却没人敢出言抗议,这两个巨人又魁又壮,长的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又不是不想活了,谁敢抗议啊!所以每个人都自动的绕走两旁的小门。 唉,这孩子。雷厉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脸上却面无表情,两手将风铃一递,“她是个好女孩,你好好照顾人家。” “不用你管!”雷易咬牙低吼,他并没有忽略雷厉身上的病人服,胸口一闷,却仍是一伸手将风铃接了过来,转身就走。 “雷先生、雷先生!我们才做到一半,你怎么跑掉了。”一位小护士手里挥舞着一叠病历边跑边叫雷厉。 雷厉再看了眼走远的儿子,这才愁眉苦脸的道:“来了,来了。” 他边走边咕哝,欧阳青那小子,他身体好得很,没事干啥叫他来做什么健康检查啊?害得他被这些小护士呼来唤去的,真是受不了。 “怎么回事?”风琴坐着轮椅才出了电梯,就见到雷易抱着昏迷的风铃走进急诊室。 “她吸了哥罗芳。”雷易将风铃交给医生,转头接过看护手里的轮椅推着风琴,一脸严肃,“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谈。” “到医院中庭,那里没什么人。”风琴意会,指点他谈话的好地方。 “我也要去。”小晔跟在后头道。 “不行!”雷易和风琴异口同声的回答,他们两互看一眼又同时开口道,“去顾着你阿姨。” 两人听到对方说的话,不禁相视而笑。 他只好闷闷的去急诊室“顾着”他阿姨。 唐氏医院的中庭做得非常漂亮,正中央是座喷水池,池子里栽了些莲花,现正值寒冬,所以只见得到三三两两的莲叶漂浮其上,两旁则是些假山凉亭,绿叶花草扶疏,杨柳迎风摇曳,让人看了心旷神怡。 雷易将风琴推到凉亭下,望着水池沉默了半晌。 “你不是要谈?”风琴微微一笑开口问他,却抬头看着中庭那一方小小灰灰的天空。 “有人想抓风铃。”雷易望着她,奇怪自己为何对这张相同的脸孔没什么。 “然后呢?”风琴扬眉再问。 “对方是刘志良。”他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那个毒王刘志良?他抓风铃做什么?”风琴一懔,那姓刘的是个变态,她几年前曾一场宴会上见过那家伙,他的洁癖之严重,严重到无法忍受皮肤触碰到任何没消毒过的东西,甚至连吃个饭都要随身带着自己的餐具,因为嫌外头的脏,就算是卫生筷也不用,因为没经过他的特殊消毒。 “那要问你为什么让风铃到我那里去!”雷易姿态轻松的望着风琴,等着她告诉自己原因。 “我不知道。”风琴倒是回答得干脆,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 雷易咧嘴一笑,眼神却不是那么回事,那笑脸看起来还真是有点狰狞,他低首将脸凑到风琴面前道:“风大小姐,你要是不知道,我修罗堂就让给你!现在那姓刘的想抓风铃来威胁我,这麻烦是你丢过来的,你别想独善其身。” “威胁?我以为阿修罗是不受人威胁的。”风琴睁大了双眼,半点不害怕他那凶像,只是一脸甜笑。 “别拿那张脸对我笑!”雷易看到那张和风铃神似的笑脸就凶不起来。 “啊,原来你喜欢我这张脸呵。”风琴笑得更加诡异,她有趣的打量着雷易脸上百年难见的尴尬。 雷易见她笑个没完,倏地直起身子,收起所有表情突然冒出一句:“小晔的父亲是谁?” 风琴闻言,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不关你的事。” “等事情完了后,这句话记得和你家人说。”雷易莫测高深冷冷的道:“不过,从现在起,你最好记得,你才是那个住在我家两星期的女人,有问题吗?” “你——”风琴愣了一下,看着他道,“为什么?” “刘志良下星期有批货要进来,最少也有三百公斤。” 风琴听了脸色一白,“他想干什么?三百公斤的白粉给全台湾的人同时施打都还有剩啊!” “不是白粉,比那更糟,是海洛因和天使尘!” “那家伙是不是疯了?”风琴皱起眉头。 “这批货不能让它进来,我要你故意让他抓去;你比较冷静,也比较有经验,最重要的是你见过那个家伙,再者你身上有伤,他们比较不会戒备。” “这事要瞒着风铃?”她有不好的预感。 “我不想让她扯进来。”雷易一脸凛然,他不想再看到风铃受到任何伤害;他才离开她不到一小时,她就被人绑架!一想到她方才差点被刘志良抓去,他就有种想揍人的冲动,今天是因为那个人,下次她就没这么好运了。他这次会想出这个李代桃僵的方法,也是因为他怕到时自己会因为风铃而乱了方寸!但被抓走的若是风琴,他就没这层顾忌了,因为他知道这女人有绝对的自保能力。 他们这样做可是会让她那脑筋不会转弯的老妹加深误会的,风琴望着雷易,半天才道:“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事情变得非常奇怪,仿佛她一醒来,这世界就变了天。 风铃惶惶的看着在前方的两人,雷易正抱着风琴下车,风琴的手则攀在他的颈项上,他抱她的样子是那么地理所当然,好似这没什么不对。这的确没什么不对,风琴受了伤,这里又只有雷易一个男人,他抱她下车本来就没什么不对! 但是,她觉得好刺眼,他们那样看起来太过亲昵了。用力的摇了摇头,甩去那不舒服的感觉,她暗自告诉自己:风铃,别胡思乱想,这没有什么,那不代表他就是—— 她不安的跟着下了车,带着请来的看护走进屋里。 “林小姐,你以后就住这间房。”风铃对那看护说,“你隔壁就是我姊的房间,这段期间就麻烦你了。” “不会麻烦,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林看护将行李放到**。 “你慢慢整理,我到隔壁看看。”风铃扯出一抹敷衍的微笑,她心神难安想早点和风琴谈,事情越早问清楚越好。 她缓步走至隔壁房门,握住门把将门打开。 “姊,我——” 风铃望着房中的景象,整个人楞在当场,所有的思绪离她而去,忘了想要说的话,脑海里只剩一片空白。 雷易抱着风琴坐在**,背对着她,他们俩正吻得火热!他身上的衬衫被扯下,风琴衣着凌乱,白皙的手爱抚着他背后的纹身,而那尊在他背上有如恶鬼的修罗像,两只炯炯有神铜铃般的大眼仿佛正瞪着呆在门边的她,嘲笑她的愚蠢和无知。 心,在瞬间碎成千万片。 “怎么不敲门!”风琴的斥责唤醒她残存的知觉。 “对不起。”风铃一震,死白着脸退回门外,呆滞的将门关上离去。 “等一下。”雷易赤棵着胸膛追出门外。 风铃没理他,脸色苍白的继续往前走。 “我有话和你说!”他大手一抓将她拉进最近的房间。 风铃快速的抽回手,不想再碰到他,就是这双手昨夜才在同一个屋檐下拥着她,而今不过才几个小时,在他怀里的女主角却换了人;或许不是换人,对他来说也许根本是同一个,她们的脸长的一样,不是吗?自己不过是代替品而已,一个自动送上门的假货!现在真的已经回来了,他当然会要真的,不是吗?她的心好痛,痛的她快无法呼吸了,风铃努力开了口,双唇颤抖的道:“没什么好说的。” 雷易冷着脸,漠然的说:“我没欠你什么,你不要一副这种脸,我不想让琴儿误会。” 他的话像一把刀狠狠的划过她已经快无力跳动的心,风铃瞪着地板双拳紧握,她深深吸了口气道:“我……没说你欠我。” “如果我的态度曾让你误会的话,我道歉。”他眼里浮现不耐,脸上不兴一丝波澜,冷漠得像尊雕像。 道歉?!风铃红着眼一挥手想打掉他那虚伪的话,“你当我是什么?” 雷易抓住了她的手,凛冽的道:“我也是真心诚意的在道歉,昨晚迫不及待的爬上床的可不是我!至于我当你是什么,你不是早有自知之明。” 胸口一窒,风铃全身发冷,心开始绞痛,她小口小口轻轻的吸着气,怕太过用力,心脏会痛到停止,真的好痛…… 雷易望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将手插入口袋里紧握,怕自己忍不住拥她入怀。他不能在这时前功尽弃,今早的事件,只加深了他昨夜的信念,她对他来说太过单纯,他的世界太黑暗,不适合她;就算经过昨夜,就算他有多想要她,他都不能让她为了自己苦一辈子;她是第一个他想用尽一生保护的女子,如果要让她恨他,才能让她离开,再恶毒的话他都会说。 他努力摆出一副冷漠的脸孔,再度开口说着残忍的话语:“琴儿伤还没好,你最好别刺激她,否则我不会客气!”说完迈开大步毫不留恋的离开。 风铃心痛的瞪着关上的房门,然后才发现这里是她的房间,跟着她虚脱的坐到地上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才不过几个钟头前,她在同一个地方交出了自己的心,现在却在同一个地方,那颗心被他狠狠的划上一刀,洒上盐巴,丢到地上踩了几脚,再不屑地砸回她的脸上。而她的身体甚至还记得他昨夜温柔的大手和热情的吻,还眷恋着他的怀抱。很好笑,不是吗? 哈,真是可笑……泪水在此时终于止不住的滑落,从一开始就是她在玩自作多情的游戏,从一开始她就在欺骗自己,她不逃避,骗谁啊?明知道他是姊的情人,明知道他是小晔的父亲,却虚假的告诉自己,那只是有可能,然后欺骗自己他不是。 我不想让琴儿误会…… 我没欠你什么…… 昨晚迫不及待爬上床的可不是我…… 我当你是什么,你不是早有自知之明…… 别刺激她,否则我不会客气…… 他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播放,每一句话都像尖锐的刀,砍得她一颗心伤痕累累,从头到尾他在乎的就是风琴,从来就不是她,她不过是个代替品。 她甚至连怨恨的理由都没有,因为对不起人的是她,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才是那个该死的第三者,一个极其失败的第三者,她甚至……连当个第三者的资格都不够,因为他的心从来就没在自己身上。 泪水不断的从眼眶滑落,她全身止不住的轻颤,为什么这么笨?非要等到亲眼见到、亲耳听到,才肯认清事实,他根本就不爱她! 哈,他怎么可能会爱她?她又为什么会奢求他爱她?! 因为……她爱上他了!这是什么烂答案,风铃抱着膝哭得更加悲惨,这不是显得她白痴到极点,爱上一个绝对不属于她的人,她究竟有多愚蠢啊? 泪水一直止不住的滑落,风铃懊恼的遮住双眼。 别再哭了!风铃,你还要傻多久?再哭,他也不可能是你的。 至少他有一点是对的,风琴伤还没好,而且姊是无辜的,她不能再刺激姊,不能让姊看到她这副模样。 风铃微颤的站了起来走进浴室,抖着手打开水龙头,将冷水泼在脸上;抬起头看着锐中的人影,微红的鼻头、散乱的发丝、慌乱的眼神,还有依然止不住微微发抖的身躯,镜中的人看起来是如此的狼狈:她双手紧握成拳头,看着镜中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喃喃低语:“冷静点,风铃,冷静点。”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风铃告诉自己,不断的做着深呼吸的动作,五分钟后镜中的人影终于不再颤抖,她将发带拿下来从新整理头发,然后再一次的将冷水泼在脸上,接着用毛巾擦干,再次的望向镜子,她回复成木然的表倩,先前哭泣哀伤的女人已不知所踪。 她将冷漠的面具带上,毅然的转身出门下楼去,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过没关系,她还有自己。 第八章 她还得承受多久?她还得这样看着他们多久? 风铃专注的吃着饭,一整桌满满的菜看她却连一丁点的食欲都没有,只是捧着手里的饭,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仿若那是什么珍肴玉食,整顿晚餐的时间,她没拾过头,就只是盯着她的碗,扒着饭。(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她不敢抬头看,怕自己忍不住泄漏心底的情绪,但他们的声音却一直传来,她知道姊正坐在他的大腿上,他正在喂她! 从医院回来的那天起,他每天都会过来照顾风琴,而那张买来的轮椅,从来没用到过,因为姊要到哪里,他都会抱她去,他们俩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 饭好苦,或是她的嘴好苦,还是心呢? 总之,她终于将那碗饭吃完了。 “姨,你的电话!”小晔在客厅叫着,他早三两下就吃完饭了,真搞不懂大人吃个饭怎么有办法耗掉半个小时。 风铃松了口气,急急的将碗筷收到水槽,然后迫不及待的跑去客厅接电话,她万分感激那打来这通电话的人,因为这让她有藉口名正言顺地逃离这处快让她窒息的饭厅。 “喂,我是风铃。” “小风,你怎么跑回家了,害我打电话到那个雷易他家都没人接电话,跑去那里也没人在,你不是在查那件事吗?是不是查出来了?啊,你还是过来再说好了,我的pub今天开幕,我找你好几天啦,限你十分钟立刻过来帮忙,我累得手快断了!”小飞一开口霹雳啪啦就是一串话,没了平常那懒散的模样,说话速度像机关枪一样,而且不等她回答就挂断了电话,活像怕她不肯过去帮忙似的。 这个死爱钱的女人!风铃听着话筒传来的嘟嘟声,露出了这几天来的第一次笑容,她好笑的将电话挂回去,等着它再次响起。 不出她所料,才两秒那电话又响,风铃接起话筒道:“地址?” 小飞尴尬的笑了两声,跟着报出一串地址后又说:“店名叫女巫,蓝色的招牌很好认的,你快点过——啊!小心我的杯子,那一只要一百五啊!”小飞说到一半突然发出尖叫,立刻挂了电话去拯救她的money。 真是受不了她!风铃想着,过去看看也好,她不想再留在家里看他们俩亲热,说她没用也好,胆小也罢,她是再也无法这样继续下去了,去和小飞谈谈吧,也许她能告诉她该怎么办。 她拿了件外套踱到饭厅门口,深吸了口气,然后看向那亲眼的两人,强装出一抹微笑道:“姊,我去小飞那,晚点回来。” “那么晚了,让雷载你去吧?”风琴突然冒出这一句,却让雷易脸色霎时变青,风铃脸上却白得吓人。 “不……”她没办法和他单独相处,在他面前她已经连仅存的一点尊严都没了。 风铃才想拒绝,雷易已先开口对风琴道:“你伤还没好,我不放心留你在家里,何况她这么大个人了,你还怕她丢了不成,是吧?”他以手温柔的支着风琴的下巴,那双黑眸却微愠的盯着门口的风铃。 风铃被他看得心中又是一痛,是啊,她又怎么比得过风琴呢?她苍白的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回答:“对啊!姊,我不是小孩了。我先走了,拜拜!”说完立刻落荒而逃,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会当场哭出来。 望着她仓惶的背影,雷易眼里浮现一丝阴霾。 “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一等风铃出了门,风琴就收起温和的表情冷冷的询问。她知道她那笨妹妹爱上这个又倔又强的男人了,要不然这几天也不会成天一副要哭不哭的脸,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就算是倾城绝色也经不起这般折腾,简直就是丑到家了,偏是风铃的脸和她还有九分像,看到“自己”这么的……可怜,还真叫风琴有点无法忍受。 “痛一时,总比痛一世好!”雷易冷硬的望着门口,三十年来,他首次为了个女人动了情,却必须被迫伤害她,可他宁愿自己受这一生的苦,也不愿让她留一辈子的泪。 “她不是你想的那么脆弱,你该给她和自己一个机会试试看。”风琴下了他的大腿站了起来,右腿仍是痛着,但已不像初时那般痛彻心肺,她早在前几日便能站起来走几步了,只有她那白痴妹妹还以为她不能站。风琴天生傲骨又怎会让自己依赖着雷易,会让他抱不过是作戏罢了,她只要一有机会就站起来练习,即使是痛得不能自己,她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好起来。 “我试不起。”他没那种胆量,雷易双眉拢聚,他以前从来不认为自己会为谁做到这种地步,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已死了,风铃却在短短几天内唤醒了他沉寂已久的感情,他为她动了心、动了情。 他曾经深深在乎过,但他在乎的那两人却同时背叛了他,他八岁时母亲不留只字片语的离去,八年的幸福家庭就像一场梦幻,他不肯相信的盼了四年,却盼到曾经深爱母亲的父亲亲手杀了她,他在一夜之间同时失去了父母,在他的心中,他父亲已经死了,如今那个人只是他的杀母仇人。 风铃,是他第三个真正在乎的人,那深刻的感情之剧烈让他害怕,当年失去亲人的痛仍刻在心上,所以他不敢试,也试不起,他不以为他能忍受失去她,他宁愿就这样和她保持距离就好。 听到他的回答,风琴有点惊讶,他那向来绝不低头的自尊跑哪去了?她看向雷易,却在他脸上看见那抹伤痛的神情,“你变了。”以前即使答案是如此,他也绝不会承认。 雷易沉默不语并不否认。 风琴将重心移到左脚,重新打量这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她之前并不认为这男人会有爱人的能力,她看过他不要命的样子,但是现在看来,显然风铃对他影响深远,至少他懂得害怕了。 也许她应该和他说实话才是,风铃的能耐其实足以媲美一级保镖。 她们俩从小到大绑架事件就层出不穷,而她的能力是如此的惊世骇俗,所以一出事,先动手的一定就是风铃,而且她也很有那方面的天分,打小就被爷爷送去学武,加上那年年未曾间断的绑架事件,风铃早磨练出一身好身手。也就是说,并不是雷易不想和风铃在一起,风铃就会安全无虑,反之他俩要是在一起,麻烦会减到最低。 其实,她现在一想,有雷易当妹婿也不错,而且通常像他这种人不动情则已,一旦爱上了,那份执着就绝不会动摇,想来还是风铃的福气。不过,她本来以为雷易会自己想通,却没想到原来爱情真的会使人变笨,或是真的是她旁观者清? 风琴不稳的走了几步,立刻痛得汗流浃背,但她神情却有着一丝愉悦。 该点醒他吗?不,她要过几天再说,谁叫这家伙竟然用胁迫的方式请她帮忙,她最讨厌别人威胁她,就算是为了她妹妹也不行;再说她和他一样也不想让风铃去对付刘志良那变态,因为风铃一见到他那种洁癖大王一定会口没遮拦惹的那变态凶性大发。风铃什么都好,就是永远先做了再说,先说了再想,然后才开始后侮,简直就是头壳空空没大脑。 “借问一个问题。”雷易看不过去她虐待自己的脚,皱着眉将风琴强迫抱起。 “问啊。”她没反对他的动作,习惯性的搂住他脖子。 “你是不是很喜欢自虐?”看她痛得全身是汗,却连一声疼都不肯喊,真的是有毛病。 风琴不在意的笑了笑,同样说:“借问一个问题。” 雷易挑挑眉,抱着她上楼。 “你为什么不爱我?”她真的是满好奇的,他们俩认识十几年了,他没爱上她,却在短短几天内爱上了和她有着同样面容的风铃,这是什么奇怪的道理。 “我不想自我苦吃。”他们俩个性太像了。 “你爱她就不是自我苦吃?”风琴不怎么满意他的答案。 雷易把她放到**,面无表情的道:“我没说过我爱她。” 他的确没说过,也许一辈子也不会说。打一开始他并不是自愿时,就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会爱上她,一点道理也没有,要真说有任何原因的话,大概是因为风铃是真的在乎他喜怒哀乐的人,她也不在意让他知道她的关心,所以他甘愿在背后守护着她一生一世,那三个字,他——不会说的。 “如果风铃爱上其他人呢?即使如此你还是不肯试试吗?”风琴有点恼他的死脑筋。 雷易全身一僵,稳固的决心在思及那可能性时瞬间晃了一下,却仍是死鸭子嘴硬的说:“这样最好。” “好吧,那你就等着她琵琶别抱好了。”真是蠢男人一个,配她那笨妹妹两个正好一对。 好不容易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小飞拉下铁门,走到吧台内清洗杯子。 店内流泄着蓝色的灯光,轻柔的音乐声犹未停歇,风铃倒了杯酒,坐在吧台旁的高脚椅上发楞。 “我是不是很蠢?”风铃喝了口幸辣的伏特加,好苦。 “你在瞎说什么啊?”小飞在吧台里擦着杯子,白了她一眼。 “我一定很蠢。”风铃没搭理她,自顾自的再喝了口酒,她用手支着下巴,眼泪不由自主的又开始聚集,然后洒落,吓坏了吧台内的郑飞芸。 “喂喂喂,好好的怎么就哭起来了,你别哭啊!”小飞将最后一个杯子擦干,放回架上,顺手拿了整盒面纸给她,道:“怎么回事?” “我爱上他了。”她抹去泪水,那泪却停不下来,现在才发现,原来她真的如他所说,是个爱哭鬼。 小飞呆了一呆,半天才反应过来,双眼大睁道:“等等,你说你爱上谁?不会是那个他吧?” 风铃露出苦笑,颊上又是一串晶莹的泪珠。 “难不成他真是小晔的父亲?”见风铃脸上止不住的泪,答案大概不离十了。 那他不就是——风铃的姊夫!小飞张大了嘴,终于领悟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她看着泪眼盈眶的风铃不知说什么才好,感情的事很难说,小风这厢是明知深渊还往里跳,哭成这样,想必是失恋作结。 “把他忘了吧!”小飞开口劝说好友,“我知道这事不是说忘就能忘,但继续钻牛角尖也没用,上天注定了,该你的就一定是你的,不该你的就是强求也得不到。” “是啊,是该忘了。”本来就不是她的,又何来失去,但为何心仍是会痛?真的很痛啊!她的心…… 风铃含了口酒在嘴里,任那苦味从舌上传入神经和痛楚合而为一,然后开始麻痹她全身的细胞,她想忘掉他呵……忘掉他的脸、忘掉他的吻、忘掉他的手、他温暖安全的怀抱,忘掉那不属于她的一切,她想忘啊…… 真的真的好想…… 让她忘了吧…… 他再度点燃一根烟,然后动也不动的盯着风家大门,桌上的烟灰缸早已积了不知多少根烟头,他已经戒烟戒了好几年,今晚却为她破了戒。 两点零五分。他知道他不该还在这里,不该像个吃醋的丈夫等着夜不归门的老婆,不该因为风琴的一句话就动摇了自己的决心,不该嫉妒那也许此刻正拥抱着风铃的那个男人,那幕景象才掠过脑海,在黑夜中微亮的火星倏然一亮,才点着的烟迅速燃尽。 该死的!他连抽都还没抽到一口。 雷易暴躁的捻熄那根烟,打消再点一根的念头,反正点了也抽不到几口。 两点零五分二十秒。 猛地站起身来,雷易烦躁的抬手将额前散乱的黑发拨到后面。妈的,他究竟在这里干什么?看着墙上钟里的秒针发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汽车声,那车停了一会见又开走了,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雷易心中却窜起一股怒火,她是开车出去的,这会儿却让人送了回来! 熊熊燃烧的妒火让他昏了头,迈开大步就走到大门前,一把将门拉开吼道:“你跑哪里去了?” 谁知门一开,风铃整个人就跌到他身上,混身的酒味;雷易还没扶住她,风铃倒是退的很快,她立刻站稳身子,口齿不清的叫道:“关……关你屁事!”她绕过雷易,很努力小心的认着眼前晃出三四条的路。 “你说什么?”雷易火大的抓住她一只臂膀,不让她走。 “我说关你屁事!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只要顾好你的琴儿就好了。放手!”她睁大了眼,脾气暴躁的吼回去,被抓住的手顺势一转反抓他手肘关节,另一只手再补助的一推,就挣脱了他的箝制,跟着一脚想也没想就踢了出去,雷易虽然没料到她竟会动手动脚,仍是反应敏捷的挡住了她的踢腿,谁知这一挡,却让风铃因为反作用力整个人往后倒。 眼看她屁股就要遭殃,雷易眼明手快的又将她拉了回来,却反遭风铃的死命抵抗,她压根不知道雷易才刚救了她可爱的小屁服,酒醉的脑袋本来还为自己成功脱离他而高兴了一下下,转眼间却又被他抓回来,气的她大吼大叫:“我叫你放开我!” 她两只手揪住了雷易的右手,速度极快的使了个单手过肩摔,雷易这次早有了心理准备,左手托住了她的后腰,轻轻松松的就化解了她的攻势,没想到风铃还不死心,一旋身抓住他的衣领又来个小外挂,反使得雷易向后倒下,本来他是不可能就这样被她勾倒的,但风铃一个没站稳竟然自己也往前倒,雷易被她的身形一带又怕她撞到头,只好手一拉将她护在身前认命地做她的肉垫,只听“碰”的一声,两人双双倒地。 “你这个白痴,都叫你放开我了,还……还死抓着!”风铃大口地喘着气,不甘心的爬起来骑坐在雷易身上,两只手死揪着他的衣领激动的破口大骂:“王八蛋,你去顾你的宝贝琴儿啊!我又不是她,要你管那么多,你不是很宝贝她吗?琴儿要不要喝水?琴儿要不要吃饭?琴儿要不要抱你出去走走?整天琴儿、琴儿的叫不停,怎么,你这会不怕她睡觉从**摔下来了,倒是有空管我这个假货了!” “该死!你别再动了!”雷易满脸涨红,两只手抓紧她的腰,这女人刚好坐在他的重点部位,竟然还浑然不觉的动来动去,弄得他欲火旺盛。 “你管我!”风铃眯着眼对他吼回去,“你以为你是——”她还要再骂,雷易一伸手转身将她反压在地上,彻底堵住风铃的醉言醉语。 雷易粗暴的狂吻她的红唇,肆无忌惮的爱抚身下娇嫩的人儿,积压了整晚的妒意完全爆发出来,他疯狂的吻着她,想在她身上烙下他的印记,他嫉妒那个整晚和她在一起的人,他嫉妒那个有权拥抱她的人,他嫉妒那个身份配得上她的人,他该死的嫉妒那个可以陪在她身边一生一世的男人! 完全忘了自己的决心,他此刻只想让她忘了那个送她回来的人,霸道的只想让她变成自己一个人的,直到他感觉到风铃不再抵抗,娇弱的身躯传来微微的颤抖,然后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啜泣,他尝到她脸上咸咸的泪水。 “放……开我,拜托……别再拿我当代替品了,我想忘记你……让我忘了你……我真的好累好累……”风铃躺在地上疲惫的用两手遮住满脸的泪水,声音破碎的说。“我再也受不了……让我忘了吧,否则我会开始恨我自己的。” 雷易挫败的发现自己正在二度伤害她,下巴绷得死紧,终于想起来自己早先的决定,铁青着脸站起身来,二话不说走向大门离去。 天,又下起毛毛细雨,风铃一个人躺在庭院的地上任心痛侵食全身,她分不清脸上是泪还是雨,只知道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她要把他彻彻底底给忘了,从今以后他就单纯的只是她的姊夫,她姊姊风琴的丈夫!就算现在还不是,等老爸老妈一回来就一定会是了。 今年的冬天为什么老是下雨?难道连老天都在苛责她,只因为她爱错了人? “我会把他给忘了,我一定会把他忘掉……”风铃在雨中红着双眼像是在对谁保证似的喃喃自语,不断的提醒自己要把他给忘了。 冬天就快要结束,她却觉得她的心才刚进入萧瑟的冬之国度,也许一辈子也无法逃出…… 第九章 “大哥。(请记住我)”一位黑衣大汉冒着冷汗看向正在用餐的刘志良。 “那女人呢?”刘志良眼也不抬,拿着餐刀切割着带血的牛排,他喜欢血,那鲜红的颜色总是让他感到精神亢奋,比任何毒品和兴奋剂都有效。 “没……没抓到。”黑衣大汉汗涔涔的躬身回答。 “为什么?”他拿刀的手停了一停,才又语音危险的继续切割。 “被……被一个老头救了。”那人支支吾吾的,汗水几乎要滴了下来。 “一群饭桶!全都是一群饭桶!”刘志良尖细的声音回荡在室内,他忿忿的扯下餐巾,一拳就打向躬身在旁的黑衣大汉,那人被打得吐血,却忙捂住嘴不敢让血喷出来,上次将血喷到刘志良身上的人,被发狂的他活活打死,所有看到的人吭都不敢吭一声。 “明晚货就要到了,我才潜回台湾,你现在却跟我说人被个老头救了!”他青筋浮现额际,面孔狰狞的吓人。“人被救了,你们就不会再抓吗?这一个星期都在混啊!” “不……不是。大哥,那女的好像受伤了,雷易整天跟着那女的,我们找不到时机下手。” “哦,找不到时机下手?”刘志良露出微笑和善的看着手下似乎平静了下来。 “是……是啊。”那手下看他那模样,稍稍松了口气以为逃过了大劫,还在旁陪笑。 谁知刘志良说变脸就变脸,一伸手抓住他的衣领,那餐刀架上了黑衣大汉的咽喉,睁着铜铃大眼咬牙切齿道:“找不到!你不会制造吗?你第一天出来混啊!” “大……大大哥,我……我已经派派派人盯盯住了,那那女人是……是是风云高中的校长,明、明天开学,阿修罗不、不会跟去学校,明……明明天,我们一定会抓她回来。”他惊保的看着刘志良,汗也不流了只是满嘴结巴,生伯他一发疯那架在脖子上的餐刀便会划下去。 “最好是这样。”刘志良收起凶狠的表情,像没事人似的坐回餐桌前,换了新的白手套,然后慢条斯理的拿了条新的餐巾别好,又重新换了整套的餐具,这才继续切着牛排。 黑衣汉子一手摸着幸存的脖子喘着气,见他又坐回去用餐,知道自己捡回了一条命,赶紧想退出去。 “等一下。”刘志良开口叫住手下。那家伙一颗心立刻又提了起来,大气不敢喘一声。 “记得别伤了那女人,她一根手指都比你值钱。” “是,大哥。”黑衣大汉应了一声。 “下去吧。”刘志良这才满意的叉起了一块带血的牛肉放入口里很小心的细嚼慢咽起来,那手下闻言立时唯唯颤颤的退出门去。 风铃深深的吐了口气,然后放下电话,两眼无神。 该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就只等她上楼拿那整理好的行李而已。 想了一夜,她才做出这个决定。机票订了,代课老师也找好了,姊有他顾着,老爸老妈明天也要回来了;至于学校的事,风琴早已接手,她虽然带伤,却仍是驾轻就熟,反倒是自己,健健康康的一个人,却什么也不会,做什么就错什么,一点用也没有。 风铃扯出一记苦笑,一切的一切,有她没她都已经没差了吧? 是啊,怎么会有差呢?她就像个多余的人,想来还是离开的好。 再次深呼吸一口气,她起身上楼拿背包,然后下定决心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伤心地,没想到风铃前脚才踏出门,电话铃却响了,她停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接?那一声声刺耳的铃声,像怨妇似的尖叫,不肯就此饶过她。风铃迟疑着,终于在十几声后,返身接了那通电话。 谁知她接听不到三秒,立即血色尽失,抓了老爸藏在台灯座下的机车钥匙就跑。 车子飙到风云高中大门,发出刺耳的煞车声,风铃车才停下,风晔人就跳上机车后座,他手里拿着一台掌上形电玩,荧幕上却有着一点青光正在迅速移动中。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学校今天不是也开学?”风铃不高兴的斥责。 “现在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吧?”小晔皱眉道:“夜隐已经追上去了,我装在它身上的讯号器发射距离只有五公里,快不见了啦!” “等一下再跟你算账!哪一个方向?”风铃回头瞪他一眼,随即询问。 “东南方,现在大概在往基隆的高速公路上。” “为什么?”风铃递给小晔另一顶安全帽。 “因为他们速度慢下来了,不过再一分钟讯号就会跑出荧幕了。”风晔没好气的催促风铃。 “放心,不会让他们跑掉的,坐稳了。”她回身敲了他安全帽一下,跟着一催油,重型机车的引擎发出一声怒吼,气势十足的奔驰而去。 凭着风晔的追踪器,风铃在基隆海岸公路追上了那只名为夜隐的大乌鸦,它正在一栋两层楼别墅上方盘旋。风铃远远的就熄了火,将重型机车停好,小晔则发出一声短促的口哨将乌鸦招了回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姊怎么会被绑架?雷易人呢?还有,你为什么没去学校?”风铃站在小晔身后,低声质问他。方才在家里听到他说风琴被绑架,可把她吓了一跳,一下子没想那么多,这会儿才发现问题。 风晔小心的以树影遮掩住身形,一边打量前方的情况道:“我怎么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抓老妈,至于雷易,他今天有事所以没来。还有,我今天有去学校,只是开学只要到校半天而已,所以我就绕去妈那里,谁知道才到了大门就看见她被抓了。” “有几个人?” “我在校门口看到的时候只有三个。”风晔眯起眼睛有点担心的看向那栋过于安静的屋子,“我们要不要现在进去?”老妈脚伤还没完全好呢。 “放心,她现在没事,至少还算清醒。”风铃四下观察地势不怎么担心。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现在连吹起一片树叶的能力也没有。”这表示风琴的状况好的很,所以她才会没有使风的能力。 “我们等天黑了再进去。” 风晔看了下手表,还有两个小时才天黑,他让夜隐自由行动去找它的食物,自己则找了个隐密的地方坐下,一言不发的从背包里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零件开始组合,这次事件刚好让他试验新东西。风铃见怪不怪也不打扰他,不知从哪弄来一副望远镜监看别墅的动静。 两小时后,她见到意想不到的人走进别墅,满脑子立时充满了问号。 是雷易和武将! 糟了,她忘记通知他了,家里现在没人,该不会那绑匪打电话到家中好死不死就让雷易给接了吧! “他来做什么?付赎金吗?”小晔终于将东西装好,一抬头刚好看到雷易。 “把那只大鸟叫回来,我们现在进去。”雷易才不会付赎金呢,把绑匪给宰了倒还有可能。天色尚未全暗,她本想再等些时候的,但他一进去,难保不发生变化,只好提前行动了。 “它叫夜隐,不叫大鸟。”风晔不怎么高兴的辩驳,才吹口哨将夜隐招回。 “难听的名字。”风铃皱眉,起身潜行至别墅后方。 “才不难听。”他暗自咕哝,身手灵巧的跟上。 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中,真红不经意的被微暗灰蓝天空上那灵活翻飞的黑点吸引,他懒懒的叼着烟,一边用窃听器监听着屋内的情形,一边则优闲的隔着墨镜打量那直速落下的黑点,直到他看见那只大鸟停歇的地方,立即不敢相信的摘下墨镜看个清楚。 “搞什么?”那小鬼怎么会在这里,等他一看清风晔身旁的人影,差点下巴没掉下来。 他敢确定那下午被挟持进去的女人是风琴,那眼前这个,不用说一定就是风铃了。该死的,计划里可没这两号人物,他们俩要是被抓了,这整盘棋可就全盘皆乱了! 真红立即下车尾随在那一大一小的身后,暗自怨叹的想,本来他不眠不休的跟踪刘志良好几天,造成严重睡眠不足,所以老大才交了个监听的闲差给他,以防万一。不过,正常情况下老大亲自上场,之前的纪录是百分之百搞定,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万一,没想到这万分之一就让他给遇上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劳碌命,连想休息一下都不行。 唉——说什么都不能让这两人出点差错,要不然他得提头去见老大了。 风铃身手矫健的翻墙进屋,无声无息解决了守在后门的大汉,然后开门让风晔进来。跟在后面的真红一扬眉,真看不出来那大美女有这么好的运动细胞,这下他对那份报告资料可信了一半。 风铃及风晔偷溜进屋内躲在厨房中。 “有几个人?”风晔递给风铃他刚组好看起来有点像枪的东西,顺便小声询问。他太矮了,根本看不到客厅的情形。 “加守前门的那两个一共十三个。”风铃瞪着那把“枪”不悦的问:“你从哪学会做‘枪’的?”这小恶魔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她知道他iq很高,任何东西几乎只要让他摸过,甚至上写的就能做出来,上次他导师好像有向他们提过小晔智商高得惊人,但他们一家子没人注意听,因为反正他聪不聪明都是风晔,所以没人在意他的智商到底有多高,但一把“枪”? 她回去要再和家里那群大人好好谈谈! “那不是枪,只是针筒,我从网络上看来的。”风晔小声的向风铃解释用法,“这里面装的是麻醉药,用法像打针一样,不过能使用很多次。” “这不是很危险,要是有人有爱滋怎么办?” “我还在改进,下次就能像麻醉枪一样了。”风晔耸了耸肩。 那还不是和枪一样!不对,还什么下次!等一回去,她就要把这东西给没收。 尚来不及瞪他,风铃就听见客厅里传来一个恶心至极的声音,害她活生生的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都浮了出来。 “唉呀呀,这不是我们修罗堂的堂主阿修罗吗?怎么我这小地方也值得阿修罗大驾光临啊!”刘志良要笑不笑,话中带刺姿势优雅缓缓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雷易冷着脸,无视四周几把对着他的手枪,面无表情的凝视刘志良,“人呢?” “你想我请了这么个护身符,还会把她还给你吗?” 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汗,两眼发红带着疯狂的神色慢慢说道,“你知道吗?我很怕你啊!好怕、好怕啊!怕到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怕到晚上睡不好觉,我很怕睡到一半命就没了,吓得心惊胆战啊!”刘志良越说越激动,青筋浮现额际,脸上神色越显苍白,但却透着一抹不自然的晕红,加上那兴奋的眼神,看起来怪异的让人心凉。“我不过是卖个毒品,你却处处逼人,毁了我的据点,到处破坏我的买卖!我们是混黑社会的,你当自己是正义使者啊?”他掏出手枪指着雷易气愤的大喊。 风铃躲在厨房内紧张的捂住嘴,一脸苍白。那人是个疯子,光看他忽怒忽笑的样子就知道了,他用枪对着雷易的左胸带着激昂的情绪,谁知道他会不会开枪! 雷易那个大白痴,竟然就这样空手进来!瞧他一袭贴身黑短袖长裤,连有几块腹肌都能数的一清二楚,她才不相信他身上能藏任何武器。 混帐!她这个时候还注意他的腹肌做什么?风铃一阵燥热,不敢相信的翻了个白眼,都怪他,来救人还穿得这么性感给谁看啊,害她无法专心! “你卖毒品给成年人我不管,那是他们找死,但是卖给学生你就该死!”雷易怒火腾腾的瞪视刘志良,半点也不把他的枪放在眼里。 “我卖毒品该死,你杀人难道就不该死!”刘志良发出尖叫,情绪激动的无以复加。 “我没说我不该死。”雷易很冷静的回答,脸上怒火敛去,全身却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引得在场所有人莫名一阵心寒,渐渐有人滴下斗大的汗珠。 “那你去死吧!”刘志良改将枪直指雷易双眉正中,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开枪了,连风铃都差点冲出去,情势一触即发,他却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我想这天已经很久了,怎么可能让你轻轻松松的死掉。”他转身向楼上的人下令:“把那女的给我带出来!” “这婊子长得不错!”刘志良走到风琴身前奸奸的笑出声,“你倒挺会享福的。” 他用枪抬起风琴的下巴,眼中有着嗜血的兴奋。 “我看看,这洞是要开在哪里好呢?是这白皙的脖子?还是这柔软的双峰?”他枪口一路猥亵的滑至风琴的领口。 那变态!风铃在厨房里忍不住激动的咒骂,他要是敢再继续下去,她铁定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雷易惬意的看着这幕景象,好心的警告刘志良。 风铃闻言看了他一眼,奇怪雷易怎么没如想像中的醋劲大发,反而像是在看好戏一样。 “你嫉妒,我偏要这么做。”刘志良两眼发红的喘息着,他有洁癖从来不碰女人,但这一个,他可以破例,他要让雷易痛不欲生,他要雷易亲眼看着他占有他的女人,然后在他面前一刀刺进这女人的胸膛,他要他看着她渐渐流血而死却无能为力!光想到阿修罗痛苦的样子。刘志良就不由得兴奋起来。 他嫉妒吗?不像、不像!风铃摇摇头,雷易脸上那表情看起来比较像……有趣? 风琴瞪了雷易一眼,那混帐竟然眼睁睁的看她受辱却动也不动。她斜睨了刘志良一眼,蓦地嘴角牵起一丝轻蔑的笑容,硬是让人看出她对他的不屑。 “你笑什么?”刘志良被风琴脸上的笑容和冷静激的一阵气恼,在瞥了眼雷易的不在乎,他突然有点笑不下去。 “没什么,只是奇怪。”风琴将长发撩了下,悠然地拔到身后。 “奇怪什么?” 风琴没回答他,反而看着雷易说:“雷,这家伙这么蠢,你竟然还和他折腾了两个月,看来修罗堂办事效率变差了。” “婊子!你说什么?”刘志良气的整张脸涨红。 “我、说、你、很、蠢。”风琴冷冷的一字一句念出来,然后退了一步,刚巧就闪过了刘志良甩过来的巴掌,她运动细胞不怎么好,不过脑筋倒不错,说了什么话会造成什么人什么样的反应,她大概都猜得不离十。 “你还有这闲情打我,卡老大那批货应该早到了吧?你手下不是早该跟你报告了?”风琴一只手仍被刘志良抓着,不过她却适时的说了这句话,嘴角噙着冷笑。 下午她人被抓,雷易他们从头到尾就在后面跟着,没想到这人蠢得要命,抓了她后竟然就这样有恃无恐,光明正大的派手下去接货,雷易两小时后才到,可想而知,刘志良那批货又怎么可能还安然存在,百分之百已经被阿修罗接管了。 刘志良闻言脸色大变,旁边的手下立即自动的以行动电话联络同伴,却连响数声也没人接听。 “妈的!阿修罗你不想要这女人的命了吗?”他转身迅速的挟持风琴在身前,汗水开始滴下,他激动的大叫:“把货给我交出来,要不然我一枪毙了她!” “武将,货呢?”雷易直视刘志良,开口询问在身后的武将。 “毁了。”武将答得干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枪声骤响,伴着刘志良疯狂的尖叫:“妈的,你们少跟我打哈哈。” 子弹迅速击中雷易脚边,大理石做的地板瞬间进裂,扬起一丝石粉,他动也没动一下,风铃在厨房却看的心惊胆战,差点没当场休克。 雷易和武将的毫不在乎激怒了刘志良,他愤怒的吼道:“给我打,打到他们说出来!”他就不信手上有这张王牌,他们会敢回手。 刘志良料错了,雷易和武将岂只敢回手,还回得相当迅速彻底。 只听一阵霹雳啪啦,地上眨眼间多了五条毒虫,动手的五个人,全部阵亡,还没动手的,全都吓呆了。这两人打起架来又狠又快又猛,那躺下的五人,个个不是手骨就是脚骨折断,有的人甚至还没看清他们是怎么出手的。 雷易杵在客厅正中,全身满杀气。 “知道他为什么被称为阿修罗吗?”风琴兴致盎然的插话,打破一室沉寂。 其他人听见这句问话,手中的枪突然变的有点握不住。那个传说,他们当然听过,阿修罗之所以叫阿修罗并不是因为他是火修罗的儿子,而是因为他才十七岁就毁了当时赫赫有名的黑道帮派,三十几个打手挡不住他一个年方十七的毛头小伙子,他就这样一路打进去,亲手宰了警方通缉已久却屡抓不到的帮派大哥,事后听说那几十个人伤势最轻的也在医院躺了三个月,不过却没人敢出来作证,警方拘留了雷易,但最后因罪证不足,只好将他释放。那一晚在场的人都不敢透露当时的情形,却传出了一句话——那家伙是修罗,从修罗场出来的阿修罗! 从此阿修罗的名号不胫而走。 想想,人家三十几个都挡不住他,他们现在不过只剩八个,这会儿每个人只觉得心惊胆战,冷汗直流。 “你这婊子,给我闭嘴!”看出手下的不安,刘志良气得一拳揍向风琴。 这次来不及退了,她被揍个正着,立刻痛得弯下了腰,却脱离了那变态的枪口,接着所有的变化在一瞬间发生。 雷易窜上前去,刘志良回身开枪引发了枪战,客厅里立刻子弹乱飞;风铃从厨房跑出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扑倒风琴,刚巧闪过头一堆子弹;武将则变出了两把火力强大的黑枪左右开攻,三两下就将前门跑进来的喽啰和另外三个人算了账;另外一个被跟在风铃身后跑进来的风晔拿那把麻醉枪给戳中,还有一个则是被随后跟上的真红一个大脚踢成大饼脸,当场昏倒在地。 刘志良见情况不对,立即连开十几枪一阵乱射,顾不得外头地上脏乱的尘土,乘乱跳窗跑了。真红马上追了出去,开什么玩笑,再让他跑掉,自己不就又没得好睡! 谁知那混蛋竟然藏了辆法拉利在屋子后面,等他追出去闪过几颗呼啸而过的子弹,再要追人,早己望尘莫及。 !早知道就把车停近一点! 真红气的踢了后门一脚。拔了毛下了锅快煮熟的鸡都会飞掉,他到底是走什么霉运,竟然又让那家伙给跑了,真是○○xx★☆※§◎…… 悻悻的走回屋里,只听见老大如雷贯耳的怒吼。啊哈,有人要倒霉了,他甩掉不悦的情绪加快脚步进去看好戏。 “你跑来在这里做什么?”雷易和风琴同时开骂,一个火冒三丈的抓着风铃、一个则冷冷的瞪着风晔。 “放手!” “你被绑架了。” 同样是两个人的回答,却有着两种不同的反应。 风琴停了一会儿只是淡淡的说:“下次不准再自己过来。” 风晔很听话的点点头,心里却在想,他是不会“自己”过来啦,他会找个替死鬼当炮灰。这对母子倒是很快就搞定了,另一头却没造么简单。 “谁准你跑来这里!你想死是不是!”刚才一见到她,雷易整个人傻住了,根本忘了刘志良的存在,他被她吓出一身冷汗,只怕风铃会被流弹打中,第一个反应就是先将她护住再说。 “要你管!你这混帐竟然害得姊被绑架!”刚才听壁脚才知道原来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就是这家伙,她义愤填膺的骂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让姊少一根汗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雷易下领紧绷,看着她气愤的脸蛋,发现自己竟然在嫉妒风琴,他该死的一定脑袋不清楚了! “叫你放手你没听到吗?你听不懂国语啊,快点放手啦!”风铃被雷易怒发冲冠的样子看得头皮发麻,死了,她听到的嘎吱声该不会是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吧! 笨风铃,别那么胆小,快点摆脱他才是,要不然就赶不上飞机了。风铃在心中嘀咕,满脑子只想赶快挣脱他,然后从此躲得越远越好。 “老大,条子快到了。”武将眉头微蹙站在门口提醒雷易,他对这边的情况没啥兴趣,但他很讨厌面对那群戴帽子的,尤其是在地上还躺着一堆重伤毒虫的时候。 “走!”雷易铁青着脸架着风铃向外走,这里的确不宜久留。 “等一下,我自己有车,你载姊回去就好了。”风铃想扳开腰上的铁臂,不肯乖乖的跟着走。 风琴和小晔自动的绕过他们两人,真红还想留下来看好戏,却被风琴顺道勾着他的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带出门外。 “车在哪里?”雷易突然停下来,脑中警铃响起。 “前面而已,你放手啦!” 雷易大踏步的拖着风铃走向停车的地方,一见到那辆拉风的红色重型机车,他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我不是说过不准你再碰机车!”一想到这女人又飙车,早已快消磨殆尽的理智全被这把火烧得干干净净,雷易火冒三丈一脚端向那辆停在崖边非常无辜的机车,只听见一阵乒乒乓乓跟着一声轰然巨响,那辆炫到极点的红色机车就这样掉落海边岩石上,然后葬身太平洋海底了。 “你做什么?”风铃先是吓得呆了一呆,跟着才想到要救老爸的宝贝机车,想也知道来不及了。望着一股冉冉上升的黑烟,她有点欲哭无泪,这下死定了,这辆车是老爸视为**的宝贝,他这次铁定会将她宰了! 风铃气极败坏的道:“你到底是发什么神经,我又没有招惹你,你做什么把车毁了!你不过是我的……我的姊夫而已,凭什么不准我骑车!今天就算我摔死了,也不关你的事,你没有那个资格!”她气愤的瞪着他,忍住眼眶的泪,握紧拳头重复,“听到没有,你没有那个资格!放开我!” 她的话让雷易脸上血色尽失,发现自己不应该如此关心她,就像她说的,他没那个资格,他僵硬的逼自己放开手,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早有心理准备,但那句话,仍然差点将他击倒。 他的目的本来就是要让她离自己越远越好,看来他成功了,非常……成功。 一阵夜风吹过,有着海的味道,咸咸苦苦的。 夜太黑,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如自己所愿的放手了,但她却觉得好冷,仿佛他的手也顺道带走了身上的热度,为什么……这么冷? 雷易抬手将风铃被风吹乱的长发拂到耳后,她想别开脸,却无法移开视线。 “好好照顾自己。”雷易压住想留她的,他的手轻柔的拂过她的右耳耳垂,沙哑的留下这句话然后转身快步离去。从此之后,她不再是他的,但他会将这段爱恋藏在心底;他知道,他永远无法忘记她,他的炼狱,现在才开始—— 别哭。风铃,别哭!她不会哭的!风铃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咬着下唇硬是不让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落下。 她要忘记他,只要离开这里,她绝对可以把他忘了,绝对绝对可以…… 可恶!风铃澳恼的抹去还是抵不过地心引力的泪珠,她一定会忘了他的! 第十章 她变瘦了…… 多久了?有三个月了吧。 他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张上星期武将寄来的照片,黑色的瞳孔流露出深沉的倦意和温柔。 三个月下来,近千张的照片捕捉着她的身影,从英国的乡间到埃及的沙漠,从美国的大峡谷到巴西的亚马逊河,短短三个月,她几乎游遍了全世界;但每张照片她都像在冷眼旁观,没有笑容只有淡淡的哀愁,而这点,却让他悲喜交加,悲的是她还是无法忘记他,喜的是她心中依然有他的存在。 从她离开的第一天起,他就派武将跟着,因为无法忍受她受到伤害。 思念就像一条看不见的丝线紧紧地缠绕他的心头,不曾间断的连接到在世界另一头的风铃身上,他想见她,光是照片已经无法让他满足,他迫切的需要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填满心中那无止尽的寂寞。但是他不行,他只能在这里默默的看着一切,不能再将她扯进他的世界,她的一切他只能看着,只能……看着…… 雷易痛苦的紧握照片。 “老大!”真红叫了第三声,才见雷易有点反应。 “什么事?”雷易回过神来,脸上有着掩不住的疲惫,却在见到真红身旁的武将后,所有的细胞绷紧,他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武将在这里!那表示——她……回来了!回到台湾,正站在和他同一块土地上,只相差几公里的距离,想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伤痛,颓丧的坐了下来,如此近的距离只是增加了他的痛苦,就在他几乎触手可及的地方,却无法碰她! “她……还好吧?”雷易凝望着照片,觉得喉咙好干,为什么要回来? “很好。”武将回答得简洁有力。 “很好……”雷易干哑的重复,不知道是真的觉得很好,还是茫然到不知其所以然了。 风铃好不好? 风铃好不好? 当然很好!听听,风家大宅此刻正传出她精气十足的怒吼,几乎将雷易的绝招学了十成十的像。 “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风铃挥舞着已经快被捏烂的信纸,对着自己,呃,不对,是对着风琴咆哮。 “我本来那天就要说了,是你自己跑得不见人影,三个月电话不打一通,你叫我怎么说。”风琴神清气爽的喝了口花茶,不把风铃的怒气当一回事。 “那你现在又知道要写信到爷爷那!”她去英国的别墅找爷爷,却见到这封信,立即二话不说的冲到机场,搭了第一班飞机回来。 那信上只有四个字,非常简单明了——雷、易、不、是! 不是什么?答案也很简单,他不是那个人,他不是风晔的生父!风铃差点气到昏倒,立即第一时间赶回来证实。 “我不是现在才写的,请你看看邮戳,日期可是三个月前。”她微微挑眉,谁知道风铃三个月后才去见爷爷,这可不能怪她吧! 不相信地翻看信封正面,这才注意到那邮戳,风铃气才消了些,但仍是郁气难平,“既然这样,那阵子你们为何又……又……” “他太胆小。”风琴嘴角染上一抹笑意,再优闲的轻吸了口花茶。 什么!他胆小?她有没有听错?风铃瞪大了眼,脑筋反应不过来。 “惊讶?用不着,男人都很胆小,尤其是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只是他们从来不肯承认。”她眼中闪过一丝轻愁,是啊,因为胆小、害怕,所以只好逃跑,就像那个人一样。 “呃……嗯……”风铃呆呆的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为什么,嗯?”风琴帮她问出问题,笑了笑道:“很简单,他认为自己不配,地位不配、外貌不配,还有怕你因他而死,那家伙无法无天,结了太多的仇家。” 风铃楞住了,怒气不再,找了个位子坐下,张口欲言,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爱他吗?” “我……”风铃眨了眨眼,然后露出苦笑,“大概吧。” “要跟着他,你要有觉悟,会死的觉悟。这样还爱吗?”风琴云淡风轻的道出,希望她想清楚。 “反正人都是要死,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是吧?” 风铃扯扯嘴角,情绪总算稍微正常了点。 风琴点点头,再倒了杯茶。“我曾和他谈过,但雷太过固执,他不肯相信你能照顾自己,你若要他,就必须让他了解这点,要不然就找个男人陪你去他面前晃晃,等到他无法忍受的时候,就会明白你和他在一起比较安全。” “无法忍受什么?”风铃听得懵懵懂懂。 “嫉妒。”风琴黑眸闪过狡狯,像只狐狸般的晶亮。 “嫉妒?”她楞楞的重复。 “傻瓜,你不知道雷很爱你吗?” “啊?”风铃杏眼圆睁的张着嘴,这已经是她不知道第几次傻住了。 “把嘴巴闭上,别啊了,三个月都浪费掉了,你还发呆。” 风铃一下子将嘴合上,站起身来要出去,却又回头问她:“姊,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比你多活了三年。”风琴唇线又微微弯起,这三年可不是白活的,“对了,别太欺负人家,他这几个月并不好过。” 风铃转身出门不悦的丢下一句,“哼,他不好过,我又好过到哪里去?” “说的是。”风琴轻笑出声,凉风吹拂满屋,为炎炎夏日里带来一丝清凉。这该做的、该说的,她可是都做了、说了,剩下就看那两个人的造化,若再有什么问题,可就不能再怪她了吧。 风铃没有立刻去找他,嗯,应该说她去了,只是没见他而已,因为她对风琴所说的那件事还有些怀疑,怀疑他是否是真的爱她;毕竟,话是风琴在说,而雷易从来没表现出来,总不能叫她傻傻的跑去问他,爱不爱她吧? 投怀送抱的事,一次就够了!她不认为自己能再承受一次心碎。 所以,她去了那栋公寓的对面,将那房子租了下来,又弄来了一副高倍数的望远镜,打算先偷……呃……先观察再说。 今天是第三天,她已经观察他三天了,他瘦了,也沉稳许多,不再听见他暴跳如雷的声音,只是常见他眉头深锁和那抹掩不住的疲倦,教她忍不住想跑过去安慰他。 天,她究竟是着了什么魔,在他伤她伤得体无完肤之后,竟然还会为他心痛,风铃轻轻叹了口气,她逃了三个月,却没有一天能忘记他。每次,她欺骗自己时,右耳耳垂就会热得发烫,明白清楚地告诉自己她在说谎,她非但无法忘了他,还非常想他,想到心痛。 对面有了动静,她忙拿望远镜瞧,看样子,他们似要出去。风铃见状,立刻跳了起来,跑到一楼躲在窗户后面偷看。她还对一件事感到好奇,非常好奇! 雷易每天总会在四楼书房坐上很久,她知道他在看照片,可是从她的角度根本无法看见那些照片照的是什么?所以她很好奇,她很想看,想看那些照片为何能让他如此专心。 一等他们走远,她马上溜到对面去,熟练的按着电子密码锁,暗自庆幸号码没变,要不然大白天的,教她翻墙要是被人看到那多丢脸。 踏进这扇门,一种熟悉的味道笼罩全身,那是他的味道,她慢慢的走上四楼,贪恋的摸着一路上的物品,这里她不过住了两个多礼拜,但却让她有着强烈的归属感,她想念这里的一切,也想念这里的主人。 绕过层层的书架,她来到靠窗的书桌前,缓缓地在那张曾经被她霸占许久的大皮椅坐下,风铃望着抽屉,犹豫了几秒,随即伸手拉开。 她瞪着抽屉里的东西动也不动,半晌,一滴泪水滴落其上,慢慢地挤散开来,接着,又是一滴。 风铃伸手拭去照片上的水,却再也止不住眼眶的泪,她一张张的看,泪一滴滴的掉,她找出几个月前藏在抽屉中的面纸擦她的脸也擦照片。 那个笨男人…… 她抱着那堆照片,全身缩在大皮椅上,哭到睡着。 砰的一声巨响,风铃全身一震,立即清醒,她身体挺直地瞪着黑暗的空间,半天搞不清楚身在何处,直到她听见雷易的声音传上来,这才惊觉自己睡过了头,吓得她手一松,照片洒了满地,连忙紧张的东抓西抓,全塞进抽屉里,结果一不小心踢到大皮椅,那张椅子顺势向后一倒,风铃动作奇快的扑了过去,刚巧在最后一秒顶到那张椅子,虽然成了椅子的肉垫,不过幸好没弄出太大的声音,风铃吐吐舌头暗自庆幸。 她七手八脚的将椅子扶好,立即跑到四楼门口,想找机会溜出去。真是的,天都黑了,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怎么每次她都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要是被他们逮到那就糗大了! 结果证明,倒霉事是不能乱想的,要不然十之会成真!风铃才下了两个阶梯,颈背的汗毛就全竖了起来——她后面有人! 而且还离很近!因为地上的影子,除了她自己的还多了一个。那人离自己那么近,她竟然毫无所觉,想也知道铁定打不过人家,所以风铃突然就往下冲,也顾不得会被雷易发现了,毕竟,面子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是吧? 怎么知道才跨出第二步,还是被那人抓住了肩头,风铃扭腰向后一踢,踢掉了肩头的钳制,随即翻过扶手采取最快的下楼速度——用跳的! 她差点摔得死无葬身之地了,因为她该死的忘了这里是四楼,基本上她是跳出去才想起来的,而楼梯是成旋螺状,根本勾不着另一边,幸赖她那不错的运动细胞在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时,很快的踢了一脚,结果让她好死不死的抓住了三楼的楼梯扶手,但却仍是摇摇欲坠,然后她瞧见了一双黑色的鞋子,向上望去,跟着是黑色的裤子,然后黑色的皮衣,最后是一张接近寒冰的面孔,她终于看见了想抓她的人,一身的黑,长的很帅,但却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冷得吓人。 风铃尴尬的笑了笑,“对不起,先生,你能拉我起来吗?” 等到那人架着她来到一楼时,她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傻事,她跳楼白跳了,这像块冰的家伙和雷易是一伙的! 因为客厅里除了雷易、真红及武将外,还多了个人,一个她很讨厌的人。 手上拿着一把乌兹冲锋枪,是那个变态的刘志良,她以为他早死了。 糟了!那变态挟持了雷易的父亲。 看来方才那声将她吓醒的巨响应该是枪声吧。而身后这位黑衣仁兄,在见到一楼的状况时,竟然做了和她同样的动作,他们两人同时退回二楼楼梯蹲下,他奇怪的望她一眼,风铃立刻比比雷易,他冷冷地看着她,过了一会才松开手。 “刘志良,你别再做困兽之斗,把人放了!”真红很不爽的斥喝,反倒是雷易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放了?你当我是傻子!老头你说好不好笑?”刘志良端了雷厉一脚,狂妄的叫嚣。 他一身脏污,早没了三个月前的洁净,逃了三个月,手下一个个不是被抓了,就是被他宰了,因为他们想跑!为了保命,他忍受了三个月的脏乱,最后被逼得走头无路,他干脆豁出去,弄了把火力强大的乌兹,想和雷易同归于尽,没想到竟然让他在大门口逮到这老头,本来还对这传说中的火修罗稍微有点顾忌,想不到这老头根本没什么,一见到枪腿都吓软了。 什么火修罗,我呸!不过是个过气的老头! 雷厉踉跄了一下,似是禁不住他那一踢,武将见了很火,欲上前制止,刘志良迅速的将枪口对准他,“给我站住,这次可没那么简单!” 雷易动也不动的望着雷厉,脸上面无表情,但瞳孔却在见到他那狼狈的模样时,瞬间缩小。他真的病了?雷易很怀疑,但那个人从来没有看起来像现在如此衰弱。 “你想怎样?”雷易终于开了口,却仍是一脸淡漠。 “我想怎样?我想你死!给我跪下!儿子跪老子,不怎么冤枉,嗯!”刘志良那嘴脸,看起来一副讨打的模样。 跪下?雷厉眼中闪过一丝趣味,他儿子可从没跪过他,这下好玩了,他倒想看看有谁能让雷易“跪下”! “他不配!”雷易冷淡的道,“真红、武将,动手!” 没想到雷易一点也不在乎,刘志良慌了一下,“站住!你别过来!” 真红、武将犹豫了一下,没上前。 这下倒把雷易惹火了,他举手开枪,子弹探过雷厉的脸孔险些打中刘志良。 “老大!”真红、武将同时叫出声,再怎么说,雷厉也是他父亲啊! “我叫你们动手!”雷易冷漠的命令,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刘志良吓到了,他语无伦次的威胁说:“你!这老头可是你老子,你想清楚点!” “跟你说你抓错人了,你偏不信。”雷厉脸上渗出血丝还幸灾乐祸,可他心中却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儿子是不肯原谅他了。 “死老头,给我闭嘴!”刘志良火大的又端了他一脚,雷易瞳孔瞬间又闪过一丝阴寒。 见他神色不对,真红和武将只好上前,老大命令绝不会说第三遍,要是等他自己动手,他们就别想待在修罗堂了。真红、武将都欠了雷易一条命,当初是老大将他们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只要他说一,他们绝不会说二。这是第一次有了迟疑,但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住手!” 风铃火冒三丈的跑下楼,制止了真红、武将,说实在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除了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的雷易。 该死!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别动!”刘志良非常识时务的将枪口转向风铃,忍不住眉飞舞色,哈哈哈,自动送上门的人质,不用多可惜,何况看样子她比他老头有用多了。 “放了他,我当你的人质,保证比他有用得多。”风铃假装一跛一跛地走得极慢,但仍是直直走向刘志良,没停下来的意思。 “你敢!”雷易终于忍不住咆哮,全身肌肉偾起,他快气疯了,他费尽心思的想保护她,这女人却来自找麻烦! 风铃没理他,反而对着刘志良说:“看吧!绝对有效!而且我脚上有伤,想跑也跑不掉,把他放了。”她让他错认她是风琴。 这女人上次的确无法站太久,若不是他一时大意也不会让雷易得手,刘志良心思急转,立即说道:“好,你过来我就放了他。” 风铃在经过沙发时,一个不稳假装跌倒,她扶着沙发以身子挡住刘志良的视线,左手则很快的摸进椅垫下,在碰到那把冰凉的手枪时,她真的很感谢这屋子住的全是男人,而且没人有那么好的习惯会仔细整理家务,他们通常只扫看得见的地方,真是上帝保佑、感谢阿拉、观世音菩萨、阿弥陀佛! “动作快点,别慢吞吞的!”刘志良心急的吼叫。 “来了。”风铃很快将袖珍型的枪藏进宽大的衣袖里,希望他看不出来。 她的小动作,雷易三人都看见了,但雷易仍是气极败坏,若不是伯刘志良伤了她,他死都不会让她这么做! 风铃走到了刘志良身前,他立刻放了雷厉,转而强抓风铃。就在这时,她假装受伤的那只脚狠狠的抬腿一踢,将他手上的枪踢歪,袖中的枪瞬即落到手中,转眼就贴上了他两眼眉心正中,动作干净利落分毫不差。 “妈的,臭婊子!”刘志良回过神来,早已被制住了,他心存不甘还想再举枪。 风铃见状双眉一扬,“你敢动一下试试看,我将你轰回苏州卖鸭蛋!” “呃……那个叔叔,你没事吧?”风铃见他不敢再乱动,随即询问一旁的雷厉。 “没事。”雷厉咧嘴一笑,对这媳妇越看越满意,风铃被他毫不遮掩的打量看得俏脸一红。 刘志良见她稍一松懈,急向旁一闪,同时开枪乱扫,雷厉将风铃扑倒,同时间,其他人一起动作,一人赏了一颗子弹给那个败类。 刘志良当场倒下,他双手双脚都中了弹,连站都站不起来,手脚全废了。 雷易害怕的冲到风铃身边,一把将她抓起来,直到瞧清她脸上挂着的微笑时,他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却是排山倒海的怒气。 望着雷易怒发冲冠的模样,风铃暗自猜想,不知道她假装昏倒会不会有人相信?大概不会吧!她紧闭双眼,两手捂住耳朵,等着他火山爆发。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死的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雷易紧紧抓着她的手臂,用力的几乎捏断她的骨头。 “我……”风铃痛得皱起眉头,可恶!他不能小力点吗? “谁准你过来的?谁准你进这屋子的?谁准你管闲事的?我不要再见到你!你立刻给我滚回风家去!听到没有?给我滚出去!”雷易气坏了,刚见她倒在地上,他以为她死了。 风铃闻言不禁瑟缩了一下,但她立即火大的吼回去,“好,你要算账,我们来算!是谁准你骗我?谁准你派人跟踪我?又是谁准你对照片上的人念念不忘?你说啊?”这次没这么简单,她绝不会就这样放弃。 雷易僵在当场,随即死鸭子嘴硬的道:“那是风琴不放心你。” “混帐,你这个口是心非的胆小鬼,就是姊叫我回来的!”风铃生气的吼叫,“王八蛋,你给我仔仔细细的听清楚,我只说一遍!我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我不在乎什么外貌长相,我也不在乎你到底是黑社会还是什么鬼东西,我只在乎你,一个叫做雷易的男人,一个我深爱的男人。如果你只因为这些不是问题的问题把我赶出去的话,我立刻出去,然后嫁给我第一个遇见的男人,从此不再来纠缠你!”风铃深呼吸一口气道:“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爱不爱我?” 雷易瞪着她,一句话不说。 三分钟过未,风铃鼻头一酸,好!他够狠! 她站起身来,怒火冲天的往大门走,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你不追?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雷厉皱眉开口。 雷易没理会雷厉只是铁青着脸,看着风铃一步一步离他而去,心像被撕裂一半,跟着她离去。 风铃火大的将门拉开,差点撞上了门外的人,她抬头一看,只见到一张冷俊的脸孔,又帅又酷,人怎么可以长的这么帅,简直就是罪恶的深渊。哇,他的眼睛是青蓝色的!风铃睁大了双眼,猛盯着人家看。 随即,她想起来自己方才说过的话,不甘心就这样被抛弃,一句白痴到极点的话立刻脱口而出:“先生,你可以娶我吗?” 一句话让全场的人都呆掉了,欧阳青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有趣的打量风铃,看来这想必是风琴的妹妹,那女人绝不会做这种事!他知道自己长得很帅,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开口叫自己娶她的。 “不准,”想当然第一次恢复神智的就是雷易,他僵直的狂吼出声,死瞪着门口的两人,差点没将他们身上瞪出两个洞来。 “你凭什么不准?!”风铃一手自动的勾上欧阳青的手臂,得意洋洋的对雷易说“你放心,这人比你帅多了,也比你……”她转头问欧阳青:“你是做什么?!” “商人。”欧阳青很合作的回答,眼中漾着笑意。 “好极了,正当职业,看,人家也比你有礼貌,脾气比你好,风度比你好,职业比你好,地位比你好,请问雷先生,你凭什么不准!” 风铃喘了口气继续努力,“你放心,这种老公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来纠缠你!”她停下来,对欧阳青微笑:“我们结婚去!”跟着拖着他就要出去。 谁知道脚才跨出还没着地就被雷易从后面伸手拦腰强抓回去,也不管其他人满脸惊愕,雷易强制的将她扛在肩上火速的往二楼上去。 “哇噻!你做什么?你这野蛮人,快点把我放下来!”风铃大叫,用手支着他的背想下来。 只听啪啪啪连响三声,雷易边走边打她的小屁股,“闭嘴!” “猪八戒,你竟然打我!你这下三滥的家伙,卑鄙、无耻、下流,你把我放下来!”风铃气得哇啦哇啦乱叫。 “再听到一句脏话,我就亲自帮你洗嘴巴!” “你你你……那个老公快点来救我!”风铃气到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绝对会将三字经不离口,最后干脆向欧阳青求救。 没想到却见到他站在门边笑着向她挥手,那全身黑衣的冰块脸则像道影子般的站在欧阳青身后。风铃转而看向其他人,只见真红、武将一个打电话叫救护车、另一个则顾着地上的刘志良,两人假装很忙的模样;而雷厉却自顾自的倒了杯酒一副大功告成的嘴脸,那神情和之前看起来衰弱萎靡的老人家可真差了十万八千里,她最后一眼只瞧见他对自己比了个胜利手势,这才察觉楼下那群人是没人会来救她的。 “他不是你老公!”雷易怒不可抑的一脚端开房门,将她丢到**。 “现在不是,以后就会是了!”风铃爬坐起来瞪着他。 “你这辈子休想!”他发出怒吼,身上突然冒出黑色火光但衣服却完好无恙,看得风铃目瞪口呆,忘了再跟他争辩。 “该死!”雷易见到她惊愕的面容,赫然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他迅速敛起火焰,转身就要走。 发现他的意图,风铃很快的跳下床,绕过他,“碰” 的一声,用力将门关上挡在门口,“不准走!” “让开!”他伸手要拉她,却见到风铃在瞬间缩了一缩,雷易的手僵在空中,一股难以忍受的情绪在心中进裂,“该死的,别怕我!” “我……没有怕你,只是那个……会不会烫手?”风铃很快的反驳,脸上却还是难掩惊惧。 “够了!”雷易下颔紧绷,他本来就不该奢求的。 “你不信我?!”风铃气恼的红了眼,“我要是怕你,就不会像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爬上你的床!我要是怕你,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这里自取其辱!我要是怕你,今天就不会爱上你了!你知不知道!”委屈的泪水潸然而下,她也不擦只是生气的瞪着他,“要你承认爱我真这么困难吗?还是到头来根本就是我自作多情?要真是这样,你说啊!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让我死了这条心。不要每次都拐弯抹角的,也不要再阻止我嫁人,更不要做一些会让我误会的行为,别让我每次都在心底还存有一丝希望,然后又狠心的将它破坏掉!别让我恨你!” 雷易阴惊的望着她,最后终于无法忍受她令人心碎的哭泣,他一把将她拥入怀里,不悦的道:“该死的你,别哭了!” “别碰我!不爱我就别再碰我!”风铃在他怀中想推开他,却被雷易紧紧的抱住,动弹不得。 “闭嘴,别再哭了!你说不怕的,既然不怕就别再动了!”他恶狠狠的开口,手臂未曾放松。 “你可恶……”风铃骂了一声,干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全往他身上擦。 雷易抱着她坐到**,低声温柔道,“别哭了。” 风铃还是在念着可恶,直到后来声音才越来越小声,变成断断续续的抽泣。 他轻轻叹了口气,雷易环抱着她,下巴顶着她的头顶,大手抚着她的秀发,过了好些会才用干涩的声音略带迟疑的问:“真的不怕我?” “你混蛋!”风铃泪汪汪的想拾头骂他,却被雷易用手阻止。 “别动,别抬头!你先听我说完,我要你想清楚再回答,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不在乎我的身份地位?不在乎随时有因我而丧命的可能?”雷易苦涩的问,今天就做个了结吧。他把事情都摊开来,假使她真的还愿意留下来,他一辈子再也不放她离开;如果她决定要…… 走,那他会像以前一样尽所有的力量暗中保护她。 过了好些会,风铃静静靠在他的胸前慢慢的说:“你在乎这些,就不在乎我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一踏出这个门就被车撞到、被雷打到,或是正好碰到地震结果房屋倒塌,然后我就死了呢?不要说不可能,你担心的那些事和我所说的,同样都是杞人忧天。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能活多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但是活着的时候要怎么过,却是我们可以掌控的。我爱你,别再赶我走了,好吗?” 雷易紧紧的将她抱住,整颗心为她所说的话激荡不己久久不能成言。 “这是表示你答应了吗?”风铃笑中带泪轻声的在他耳边询问。 “闭嘴。”雷易将脸窝在她颈边,声音沙哑的命令。 “不准后悔喔。” “不会。”他不会再放手了,永远永远不会。 风铃高兴的顿了一顿又说:“雷易?” “呃?”他忍不住用鼻子摩蹭她的颈项。 “你……爱不爱我?”她问得非常小声。 雷易闻言嘴角淡淡扬起,在她耳畔吹气轻轻道:“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风铃不甘愿的咕哝,“小气鬼。”才念完,她却倒抽了口气,“你的手在干什么?” “帮你脱衣服。” “住……住手啦!”风铃脸红心跳的想抓住他的手。 “为什么?”雷易扬眉。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回答了他的问题,两人同时向门口望去,只见一群人手忙脚乱的站起来,地上残留着房门的尸体。见雷易脸色难看,真红强笑了笑说:“那个……老大,我们来问你刘志良要怎么处理?武将,对不对?”武将僵硬的点点头,这根本不关他的事,他是被真红硬拉上来的。 “既然他们在忙,我看送警局好了,走吧、走吧。” 雷厉招呼真红、武将,很快的下楼去。 “你又是来干什么的?”雷易很火的看着依旧不动的欧阳青。 欧阳青一脸愉悦,“小菱想要举办烤肉大会,老婆大人嫌家里人太少,教我通知你们一起来,明早九点记得要到。”说完才跟着离开。 他结婚了!风铃有点傻眼,天啊!自己刚才竟然还叫人家娶她,她到底还闹了多少个笑话。 雷易不满她一直盯着欧阳青,皱眉低首吻她,等到几乎无法呼吸的时候才抬头。 风铃喘着气满脸通红,半晌突然笑着问:“雷易,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什么?” “半年已经快过去了,怎么某人还活得好好的?我看他不像有病的样子。”说着忍不住又舔了他双唇一下。 经她一提,雷易才发觉不对,该死的,他被骗了!奇怪的是,他却不觉得有多大的气恼,反而还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你打算什么时候原谅他?”风铃眷恋的缩在他怀里,觉得好温暖。 雷易拥着她沉默许久,爱上风铃后,他渐渐的了解上一代的纠葛不是外表看来如此简单。雷易将脸埋在她的秀发中深深吸了口气,过了半晌才干哑的道:“也许以后吧。” 风铃轻轻的抱着他安慰,“雷易,我爱你。” “谢谢。”他抱着她轻笑。 “不客气,不过我比较喜欢你礼尚往来说同一句话。”这男人真是恶劣。 “等我哪天心情好再说。”雷易越笑越高兴。 “你……可恶。”真是气死她了。 “生气了?”雷易见她转过头去不看他,便将她的脸硬转过来。 风铃忿忿的转到另一边,怎么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送上门,他就从来不肯表示,到现在都还不肯说那三个字,越想越不甘心,不行!她今天一定要听他说!风铃很快的又转过头来,双手揪着他的衣领,脸上闪着坚决道:“雷易,说你爱我!” “你爱我?我知道你爱我,你方才说过了。”雷易装傻的逗着她。 “你你你……你……”风铃气到结巴,“我是说你应该对我说,我爱你啦!” “我知道你爱我,你不用重复那么多遍。”雷易眼里漾着笑意,就是不肯说。 风铃眼一眯,他是故意的。好!她就不相信她没办法叫他说出口。芳唇凑上他的嘴轻轻的舔了一口,小手探进他的衬衫搓揉他的胸口,然后软软的道:“雷,说你爱我嘛!” 岂知这下根本是自掘死路,雷易顺势就吻上她的唇,封住了她的小嘴,吻的她晕头转向,不知身在何方。 等到风铃清醒过来才发现,她就这样被他拐上了床,每次和他睡在一起,都是她自己投怀送抱,看样子想听见雷易的那句“我爱你”,她大概要耗上一辈子的时间;不过,遇上这种嘴硬的男人,她也只好认了。谁叫她要爱上他呢,是吧? 前言 很少涉足婚后的生活,一直停顿在童话故事的最后结尾处:从此后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喜欢爱情美好,婚姻明媚。 但是,终于第一次尝试婚后爱情故事,婚后,爱情,就算是婚姻后,也要有爱情。 叶雅清是个寻常女子,遇到印天遥,嫁了,两年的相恋,自然有着家中父母和公婆家的矛盾,但最终是嫁了,然后,似乎可以说从此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如果写他们相恋的故事,这是个结尾。 但是,似乎,她的故事是开始在结婚后,是在三年婚姻生活之后才开始。 以为牢固的婚姻,以为承诺不会离婚的相守,就不会改变。 却没想到三年后的某一日,丈夫却没有理由,没有道理,甚至没有外遇的情形下提出了离婚,他说,他们的结合是错误的,他与她之间没有感情,没有共同语言。 时间抹去了所有的爱情痕迹,一切,完全不加遮掩的表现出真实。 是不是真的不爱了,是不是爱情的保鲜时间确实有限期? 这个故事其实不算缠绵,不算太虐,只是一段有些叹息的爱情,曾经相爱的两个人,究竟是相携走到最后,还是从此后形同陌路,真的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叶雅清,仍然是和某些故事有些关联,但其实不是太重要,大家可以忽略。 她是叶奎的女儿,也就是叶彬和叶凡的侄女,故事中会有一些熟悉的人出现,但,只是配角,对叶雅清来说,她的人生只有一个主角,就是她自己,这是她懂得爱自己的一段故事。 至于印天遥,他究竟值不值得叶雅清眷恋,会在故事中慢慢交待。。。。。。一切,静候! 第1章 “我们离婚吧。(请记住我)” 叶雅清正在吃饭,盯着电视看新闻,没听明白丈夫的话,有些迟钝的看了一眼丈夫,不解的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吧。”印天遥放下筷子,平静的说。 叶雅清眨了眨眼睛,端着碗半天没说一个字。 风扇在头顶拼命的转动着,空气中依然是燥热的很,空调坏了,一直没得时间修理,这几天天气热得要死。 叶雅清脑子里静静的想,空调维修电话是多少来着? “我们一直不合适,这你知道。”印天遥看着表情有些茫然的妻子,脸上有些不耐烦,也有些不屑。 “大热天的,你开什么玩笑。”叶雅清笑了笑,继续吃着饭,“想要省空调钱也不该这样吓人,你吓了我一身的冷汗。” 印天遥不耐烦的说:“不是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和你谈离婚的事,你考虑一下,明天是星期五,我正好有空。” 明天是星期五,我正好有空。 叶雅清一边吃饭,一边生气的说:“你搞什么呀,明天是小樱的生日,她已经三岁了,不是说好了要请双方父母一起吃饭庆祝的吗?真是忙晕了!” 印天遥没再说话,从桌旁站起来,生气的说:“天气这么热,你就不能去修修空调呀!” 起的动作有些大,桌上的碗被带掉到地上一只,发出清脆的声音,碎成几片,碗中没有吃完的米饭散了一地。 “印天遥,你发什么神经呀!?”叶雅清撂下手中的碗,生气的说,“空调坏了,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你就不能修呀!” 第2章 印天遥盯着叶雅清,大概因为天热的缘故,她的脸极红,她怕热,天一热,就会脸红,尤其是鼻尖,会出好多的汗。(..请记住我)头发有些蓬松,中午做饭的时候在头上落下一些油迹,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 女儿已经三岁了,她的身材不仅没有恢复,反而继续膨胀中,有些泛旧的上衣有些汗渍,甚至透出里面内衣的轮廓。 “你和你妈真像,整个一个家庭主妇!”印天遥厌恶的说。 叶雅清鼻子里哼了一声,本来大中午的从厨房做饭出来就心中烦躁,又是在空调坏了的房间里吃饭,想想就生气,听丈夫这样说,叶雅清有把手中的碗扣在他脸上的冲动。 “印天遥,你娶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她提高声音说,“我到是不想做家庭主妇,你到是做呀,下班回来就只会坐在电脑前玩你的游戏,你是大爷,我得伺候着,我就是一保姆,说家庭主妇还是好听的,现在做家庭主妇的,那是清闲有福的!” “我不和你说这些,少在我面前诉苦,叶雅清,明天民政局见!”印天遥完全不理会冲他大呼小叫的叶雅清,转身从餐厅离开,却并没有在客厅坐,直接走到门口换了鞋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在身后以最大可能的声音关掉。 外面更热,一出门,一股热浪扑在脸上,印天遥忍不住骂了一声,眉头皱着向着阳光下暴晒着的车子走去,车内更是蒸笼一般。 第3章 听着窗外车子轰鸣着离开的声音,叶雅清有些反应不过来,端着碗发着呆,电视在风扇声中做着空调的广告,美丽的女子,美丽的声音,在叶雅清耳边轻飘飘的飘过。(.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电话突然响起,吓了叶雅清一跳,差点把手中的碗丢掉。 心跳的极快,她有些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向着放电话的沙发方几走去,电话响得极是着急,这个时间打来的电话总是让叶雅清心惊胆战,因为自己的父母从来不会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其实他们也很少打电话给她,他们总是忙。 只有自己的婆婆,她总是喜欢捡着自己最忙碌的时候打电话。 走得有些急,脚下的拖鞋突然打了一个滑,叶雅清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右边的小腿一阵尖锐的疼痛,伸手去摸,一手的粘粘鲜血。 一块尖锐的碗片触目的扎在小腿上。 叶雅清暗自在心中骂了一声倒霉,快速的将碗片拔了出来,鲜血快速的流出来,虽然不是很大,但伤口极深。 她有些晕血,人有些虚,气息有些急。 电话依然尖锐的响着。 叶雅清小心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电话前,拿起电话。 “怎么才接电话?”电话里是婆婆很不高兴的声音。 “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叶雅清咬了一下嘴唇,小腿很痛,沾了血的手无处可放的举着,拿着话筒,尽量轻声细语的说,“妈,您有事吗?” “天遥呢?”印母根本没有问自己媳妇摔得重不重,不客气的说,“让他来接电话,和你说你也不明白。” “他上班走了。”叶雅清轻轻倒吸口凉气,慢慢的说。 印母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多一个字也不说。 第4章 叶雅清已经习惯婆婆这样的态度,她一直不喜欢自己,这一开始她就知道,从她生下女儿开始,更是变本加厉。 到医院的时候,因为还是中午,医院里不是特别的忙碌,程小绢正趴在桌上小寐,空调开着,很舒服。 听见敲门声,程小绢有些不高兴的抬头向门口看,大中午的,也不让她安生会,这又是哪位勤学好问的实习医生呀! “雅清?”看到进来的人,程小绢吓了一跳,立刻站了起来,看着一瘸一拐的叶雅清,“你怎么了?” “摔了一跤,右边的小腿让地上的碎碗片扎伤了,我家离这儿最近,麻烦你给处理一下。”叶雅清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抹了一下脸上的汗,吁了口气,“还是你这儿舒服。” 程小绢蹲下,解开叶雅清胡乱绑在右边小腿上的纱布,“这么深,你要死呀,也不小心些。你家那位呢,怎么没陪着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一个人一瘸一拐的从五百米外走来的。” “他上班去了。”叶雅清没打算说出印天遥和她发生的冲突,结婚三年了,争吵不是没有,尤其是近半年,几乎天天有,她不是一个习惯诉苦的人,虽然对方是她自小一起长大的闺蜜。 “又吵架了吧?”程小绢叹了口气,“伤口太深了,得缝几针,你在这儿坐着等我一下,我去安排一下。” 叶雅清点点头,看着程小绢推门出去。 屋内有空调,燥热感慢慢的减轻,叶雅清才觉得腿上的伤口有些疼,微凉的空气慢慢的在伤口周围流动,刺激着,让疼痛有瞬间的夸大,她倒吸了口凉气。 第5章 “好了,跟我去手术室吧。(..请记住我们的网址)”很快的,程小绢就赶了回来,“正好有个大夫闲着,他的技术不错,起码可以保证尽量的让伤痕小些,你的小腿长得很漂亮,可别让这疤痕煞了风景。” 叶雅清忍不住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没事了,多大年纪了,反正也不会再穿短裙,谁看呀。” 程小绢笑着开玩笑说:“当年可是有人一直迷恋于你穿短裙的模样,眼睛都不错半分。” 叶雅清一笑,眼前是许多年前夏天那个傻乎乎的男孩子。 她那个时候还在上高中,操场上正在打蓝球的一群男生不小心把球打在她身上,有些疼,她有些生气,多么老套的场景,但是,阳光下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充满爱慕的目光还是让她有一些恍惚。 “都是旧事了。”叶雅清苦笑一下,说,“休提当年勇。” 程小绢叹了口气,慢慢的说:“唉,真是岁月不饶人,雅清,你,”她停顿一下,轻声说,“和印天遥还在闹别扭吗?” 叶雅清没有吭声,走进手术室,听着程小绢低声和给她手术的人低声交谈,是一个斯文沉静的男子,不太高,穿一身干净的白大褂,整洁冷静,衣服上别的牌子,隐约似乎是一位什么主任。 叶雅清模糊的想,程小绢真是对她不错,这样的小手术竟然也要让一位主任亲自出马,其实,身为妇科副主任的程小绢也可以替她处理,不一定非要麻烦这位什么主任。 第6章 等在走廊里,程小绢摸了摸自己白大褂内的手机,想了想,拿出来,拨通了印天遥的电话。 电话响了五六声后被接通,大概是在开会或者之类的事情,印天遥的声音压得有些低,客气而疏远。 “你好,程小绢吗?有事吗?” 印天遥对程小绢有印象,结婚的时候,她作为叶雅清最好的朋友做了伴娘,叶雅清生孩子的时候也是这个程小绢鞍前马后的照顾,当时她还只是一个经验不够丰富的大夫,所以没有亲自上阵,后来女儿小樱的成长她也帮了不少的忙。 “是的。”程小绢对着电话客气的说,“雅清的腿划伤了,伤口挺深的,正在手术室处理,你过来接她回去吧,她不能在缝合后一个人再走五百米回去。” “我在开会。”印天遥有些生硬的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听到叶雅清三个字,就头疼,甚至牙龈也有些隐约的丝丝痛意。 “开会总有结束的时候吧。”程小绢一直不太喜欢印天遥,尤其是近半年时间,知道他和叶雅清总是有冲突,就更加的不喜欢,那么多追叶雅清的男孩子,找哪个都比这个印天遥强。 “让她自己打车走吧。”印天遥有些不耐烦的说,“我真的在开会,不能讲这些私事,先这样吧,我挂了。” 程小绢刚要发火,对方的电话却挂上了,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程小绢差点骂娘,这些男人真不是东西,娶进家门,宝贝立刻贬值,当时叶雅清就不该嫁这个混蛋。 第7章 她恨恨的骂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请记住我们的..) “程大夫,怎么了?”一个同事迎面走来,看着程小绢皱眉嘟囔着,以为又让某个实习大夫或者病人家属气着了,微笑着问,“又让什么事烦着了?” 程小绢抬头看着同事,笑了笑说:“没什么,一个人电话打错了,电话里不讲道理,我有些生气。” “噢,经常会有,全当疯狗在叫,不用理会。”同事笑着说,推门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程小绢长长出了口气,想着,这个时候不能指望叶雅清的父母出面,她的父母也属于混蛋一级的,要不是她的父母那么混蛋,她的婚姻也许会幸福些。 突然想起一个人,也许她大伯或者姑姑可以帮忙,尤其是她姑姑,那么优秀的一个人,美丽,其实,当年还没嫁人的叶雅清,容颜上和她的姑姑略微有几分相似,是数一数二的美女。 尤其是一双眼睛,清灵如水,温柔动人。 正想着,看着护士搀扶着已经结束手术的叶雅清从手术室内出来,她走得有些一瘸一拐,但因为麻醉药的作用,并不疼。 “已经结束了。”程小绢笑着迎上前,“谢谢吕主任帮忙。” 那个沉稳的男子只是微微一笑,温和的说:“没事,伤口是有些深,但经过处理不会留下明显的疤痕,而且如果恢复的好的话,应该不会有痕迹,不损害小腿的美感。” “谢谢。”叶雅清有些虚弱的说,她有点怕血,手术时,并不害怕痛,却被空气中血的味道弄得脸色苍白。 第8章 “她有些晕血。(请记住我们的网址..)”程小绢微笑着说,“估计是让手术室里的血的味道吓着了,瞧这脸色白的和纸一样,来,到我办公室坐一会,我联系你大伯或者姑姑来接你。” “不要。”叶雅清立刻说,“我自己打车走就可以。” 吕主任看她们二人说话,微笑着点点头转身走开。 “不行。”程小绢生气的说,“你才结束手术,就算是个小手术也不行,外面太阳那么毒,你的伤口虽然已经缝合,却不能感染,尤其是怕水,你最好听我的安排。” “我不想让姑姑和大伯知道,他们会担心的,而且,”叶雅清有些犹豫,“我爸爸他又会说个不停,他和大伯,姑姑的关系一直不好。” “就你爸爸那个人吧,真不知道他是如何为人师表的。”程小绢不屑的说,“和你大伯姑姑比起来,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叶雅清苦笑一下,“好了,不要说了,他是我爸,再怎么说,我也得喊他爸。” “有他那样当爸的吗?”程小绢不满意的说,“把女儿当商品,要不是当年他向印家要那么多的东西,印家也不会这样不待见你,尤其是你婆婆,看见你就找事,还不是因为你爸。” 叶雅清没有吭声,是的,当年的事是有些丢人,所以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有些害怕自己的婆婆。 “那让天遥来接我吧。”叶雅清退了一步,轻声说。 “他?!”程小绢差点骂出声来,她就是一个直脾气,除了在手术台上她是个冷静可信的人外,平常生活中,她就是一个泼辣爽朗的女子,一直是叶雅清最好的朋友,从小学同桌到现在。 第9章 叶雅清知道肯定是印天遥不配合,有些为难。(.请记住我们的网址)“我还是自己打车吧,我真的不想让大伯和姑姑知道这件事,大伯手头的一个工程正好是天遥他们的项目,如果——算了,反正就是一个小伤,已经处理过了,没事的,我自己打车回去,要是你实在不放心,帮我叫辆车就可以,就五百米,一会就到。” 程小绢叹了口气,有些怒其不争的说:“你呀,就是让事,对了,星期五是小樱的生日,我给她买了一套她喜欢的玩具,明天中午我给你送过去,正好请你们娘俩吃饭。” 叶雅清点点头,微笑着说:“你快把小樱惯坏了,什么都由着她,又让你花了不少钱。” “小樱是我干女儿,我自然是疼的,花不了多少钱,反正我没孩子,命里该小樱有。”程小绢笑着说。 “还不打算要孩子?”叶雅清在椅子上坐下,关心的问,“他同意吗?他也是家中唯一的男子,一定很想要个孩子。” 程小绢笑了笑,说:“好了,别操我的心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他一直在国外进修,就算我们想要孩子,也得等他回来不是吗?放心,我会生的,而且会生一个聪明漂亮的宝宝。” 叶雅清想了想,没再提。 “算了,也别打车,或者指望谁了。”程小绢想了想,然后肯定的说,“我快下班了,反正也没事,我送你回去,然后再回来上晚班。要不是答应代同事一个班,就陪你一起了。” 第10章 “不用了,外面好热的。(请记住我们的..)”叶雅清轻声说。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程小绢笑着说,“就这样决定了。” 坐着程小绢的车回到自己家,程小绢急着回医院代同事的班,下午还有一个手术,她不能离开,所以只送到门口就离开了。 叶雅清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扑面一股饭菜的味道,房间里好热,先打开风扇,再一瘸一拐的打开几扇窗户,让房间的味道散出些,听着风扇在头顶不停旋转的声音,叶雅清有些恍惚。 地上的饭菜还没有清理,虽然不舒服,她还是勉强自己拿了扫帚扫在一起,然后扫进笆斗中,有一片碎片在桌脚处,她弯下腰拣起来,一抬身,有些头晕,眼前发黑,差点摔倒,喘息几口,扶着桌角慢慢稳定,不敢再动,自打生完女儿开始,她的体质就一直不好,也和月子有关系。 在**躺下,叶雅清觉得有些累,心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女儿因为感冒不舒服没去幼儿园,呆在自己大伯家,她喜欢和她这位大姥爷家的小哥哥一起玩,不用自己操心。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门响,叶雅清勉强睁开眼睛,窗帘后面的天色已经暗了,有对面建筑物隐约的灯光,应该是晚上了。 她只是闭上眼睛休息一会,怎么天色这么晚了? 听见门被关上,有人换鞋,然后走进客厅,灯打开。 叶雅清疲惫的闭上眼睛,眼皮似乎沉得厉害,完全睁不开,涩涩的,身体也酸软无力。 第11章 “搞什么!”一个躁怒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然后是某种东西被一脚踹开的声音,“叶雅清,你故意的是不是?!” 叶雅清脑子里有些迟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笆斗,盛垃圾的笆斗,她扫了碎片和饭菜,但因为突然头昏到**躺着休息忘了倒掉就放在原处,估计是印天遥回来没看到,碰到了。(请记住我) 她想说话,嗓子有些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印天遥一脚踹开卧室的门,按亮灯。 虽然闭着眼,叶雅清还是忍不住把头侧向一边。 “叶雅清,装什么,起来!”印天遥生气的说。 “我不舒服。”叶雅清有些疲惫无力的说,嗓子干涩,发音有些哑,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你看外面乱成什么样了?”印天遥生气的说,“幸亏我没答应朋友上来,要是他们上来,我明天真没脸见他们!” 找事,叶雅清慢慢的想,印天遥根本是在找事,她不想理他,她没有任何气力,这半年来,她已经习惯于这种没有原因,没有理由的争吵,印天遥总是哪眼看她哪眼够。 “我们明天一定要离婚!”印天遥生气的说,“我们过不下去了!” 叶雅清慢慢的想,离婚,为什么人结了婚,总是喜欢把离婚两个字放在嘴边? “不要闹了,我确实不舒服。”叶雅清相当勉强的睁开眼,用手避挡着明亮的灯光,节能灯永远是越来越亮,她现在喜欢黑暗,“我确实不是舒服,下午请假没去单位,你在外面已经吃完了——” 第12章 “我到是想回家吃,可是,就你那手艺,也就是把菜弄熟!”印天遥有些烦躁的说,看着**面色浮肿的妻子,头发乱篷篷的,看起来苍老憔悴,这是他妻子吗? “你爱吃不吃!”叶雅清有些烦躁的说,她不想说话,不想和印天遥讲理,她只想睡觉,她好困,而且头好疼! “叶雅清,你立刻起来把房间收拾干净!”印天遥生气的说,“你看你把家弄成什么样,狗窝一般,一股子剩饭菜的酸味,碗不刷,地不扫,你到底想干什么?” 叶雅清有些火,猛得坐直身体,起得有点猛,差点再一头栽回去,她呛着嗓子,有些生气的说:“你找事是不是?你没看见我不舒服吗?你要是看着不顺眼就自己收拾,不想干,就闭上嘴,我很累,不想和你吵架。(.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印天遥瞪着面目在灯光下看来有些狰狞的妻子,一肚子的火没处发,瞪着叶雅清好半天,然后转身就走,大力的把房间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似乎仍然不解恨,再一脚踹上去,卧室的门有些震动。 叶雅清疲惫的闭上眼睛,她累了,一点也不想动。 过了一会,客厅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大概是印天遥出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的电话响亮的响起,听着极是刺耳,而且不停的在响。叶雅清想要起身去接,但浑身一点气力也没有,躺着,听着电话尖锐的响个不停。 脑子里一片的空白,意识有些模糊,她觉得她太困了。 第13章 又不知过了多久,叶雅清才清醒过来,有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天已经亮了,是一个特别晴朗的夏日,有蝉鸣传了进来,没有风,窗帘丝毫不动的垂着,大半的阳光却仍然照进房内。(..请记住我) 勉强侧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表,上面显示是上午的十点半。 这么晚了?叶雅清想,她还没打电话请假,昨天只请了一个下午,今天她没去,科室的主任又要摆臭脸给她看了! 头疼得好像要炸开,口渴的厉害。 有人在按门铃,不屈不挠,叶雅清想要无视,却根本耗不过那根本不打算停止的门铃声,硬着头皮从**起来,喘息着下了床,一步一步挪向客厅,小腿的伤过了麻醉,有些痛。 “谁?”叶雅清觉得自己的声音听着有些嘶哑,像是锯木的声音,自己听着都闹心。 “开门!”一个不容置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叶雅清脑袋里嗡的一声,是婆婆。 略快走几步到了门口,打开门,对着门外衣着讲究的婆婆,恭敬的说:“妈,您来了。” 印母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媳妇,这个小儿媳妇是家中最让她不待见的一个,真不知道当时天遥究竟看上她什么,也就长得好看些,结婚的时候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一说话还会脸红。 但现在,不过是一个邋遢的中年妇女,不过才二十几岁,看起来就和三四十的妇女差不多。 “几点了还不起床。”印母生气的说,“昨天怎么回事,那么晚了,天遥还一个人气乎乎的赶回去?” 第14章 房间里有些乱,空气中有些剩饭剩菜的酸味,而且空气闷热。(..请记住我) “怎么不开空调?”印母皱起眉头,站在门内,犹豫着要不要在客厅坐下。 “空调坏了。”叶雅清轻声说,“还没来及修理。” “你怎么当妻子的,难怪天遥不高兴。”印母迟疑了好一会才走到沙发前,在没有放东西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看着乱成一团的茶几,眉头越皱越深,“怎么不收拾一下,这乱成什么样了?” 叶雅清没敢解释,匆忙的捡拾着茶几和沙发上的东西,却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呆呆的,头仍然有些晕,眼前总是有些星星在冒,耳朵里也嗡鸣有声。 “天遥说要和你离婚。”印母冷漠的说。 叶雅清头脑有些不太清楚的说:“他只是开玩笑。” “这种玩笑可以乱开吗?”印母生气的说,“我不喜欢你,但是,你是小樱的母亲,虽然小樱那丫头也不讨我喜欢,但她好歹姓我们印家的姓,是我们印家的骨肉,我不希望她和后妈生活在一起。” 叶雅清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但是,我看你这样子,天遥要和你离婚不是没有原因。”印母继续说,“你看你成什么样子了,如果你不想和天遥在一起,就明白的说,你这是在丢我们印家的脸,在丢天遥的脸!” 叶雅清脑子里有些乱,只是下意识的点头。 空气中的酸味让印母的呼吸有些别扭,她不想呼吸,但偏偏房间里空气闷浊,她不得不加大呼吸的力度,于是,胸腔里全是剩饭剩菜的酸臭味道,她有些恼火,感觉到自己衣服上都有了这种味道。 第15章 “你收拾干净我再和你说。(.请记住我们的网址)”印母站起来,看着面色浮肿苍白的叶雅清,不高兴的说,“天遥不是开玩笑,你自己考虑清楚!” 听着婆婆关门离开的声音,叶雅清眼前一黑,再次昏倒在地上。 印天遥坐在父母家的沙发上,今天不忙,他回来的有些早,没有回家,直接到了父母家,一想到家中乱七八糟的环境和污浊的空气他就忍不住皱眉头。 拿起茶几上的报纸随意的翻看着。 “怎么没回家?”印父从花园里回来,喜欢种花的他特意选了这套有院子的小别墅,虽然面积不是太理想,但有个小小花园却让他很开心,“听你母亲说,小樱生病了,好些没?” 印天遥含糊的嗯了一声,“她在她大姥爷家,应该没事了。” “你们又吵架了?”印父在沙发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看了看厨房的方向,轻声说,“你母亲去找过小樱妈妈,回来的时候脸沉得厉害,一个劲的嘟囔说你当年犯邪,怎么了。” “没事。”印天遥简单的说。 “你们真要离婚?”印父犹豫一下,轻声说,“雅清不错,脾气温和,待人接物也不错,在单位的口碑也不错,虽然家世不太好,可她的大伯和姑姑,尤其是她姑姑也是个有名有姓的人物,不要太过份就不要提什么离婚,两口子过日子,难免争吵——” “我知道。”印天遥有些生气的说,“可是,我真的过够了,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第16章 “你外面有人了?”印父想了想问。(.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没有。”印天遥生硬的说,“这和别人没关系,我就是不想和她过了,我过够了,每天面对一个喋喋不休的女人,很烦,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 印父想了想,微微一笑说:“有了孩子有一个阶段都这样,小樱一直由雅清照顾,她要忙工作,还要照顾你和孩子,难免情绪上有些起伏,你母亲当年也是隔三差五的找事,过了这段时间就好。” 印天遥低头不语。 “今天回去吧。”印父温和的说,“两口子吵架要多体谅,你和她聊聊,别张口闭口的离婚。这样太伤感情。就算是她现在不让你满意,但她毕竟为你生了女儿,和你过了三年。” 印天遥把报纸丢在茶几上,生气的说:“我就是想安静会。如果真的一定要现在就离婚,今天就去民政局了,还用等到现在!” 印父看了一眼满脸恼色的儿子,想了想,没再说话。 “其实,我赞成哥和叶雅清离婚。”小女儿印天悦从二楼下来,她住在家里,刚刚大学毕业不久。 “离婚是大事,哪有说说就办。”印父有些嗔怪的说。 “我那个嫂子也太不争气了,你不知道她现在狼狈成什么样子,前几天我在街上遇到她,差点把她当成老大妈,胖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腰上足足有三圈游泳圈。太恐怖了,你看现在哪个女人像她这样,我要是我哥,带她出去都觉得丢人!” 第17章 印母从厨房出来,把饭菜摆好,“好了,不要讲了,快洗手吃饭。(请记住我们的网址..)我今天见过叶雅清,要是天遥一定要和她离婚,我到不反对,以天遥的条件,找个什么样的不行,那个叶雅清,当年我就没看中,在那个环境里长大,有那样的爹娘,能好才怪!” 印天遥的脸色有些沉郁,一言不发。 医院里走廊有些冷,虽然外面是夏天躁热的温度,但医院走廊里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还是让温度平白的降低了几度。 程小绢今天歇班,叶雅清也没打算打电话让她过来,听值班的大夫讲,昨天程大夫连着做了三个大手术,下班的时候都累得虚脱了,这个时候她应该还在休息中。 要不,原定中午要拿礼物给小樱请她们娘俩吃饭的事都忘了,她一般不失约的,除非是特别累的时候。程小绢虽然年轻,却是这家医院里妇科手术里面做得最好之一,经常有病人指名要她做手术。 所以,她经常会很累,有时候要连着做手术。 叶雅清一个人挂号,一个人拿药,一个人挂了吊瓶,注射室人太多,这样的天气,感冒的人还真不少,还有些哇哇啼哭的小孩子,她不得不拿着挂药瓶的架子到了注射室外的走廊,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下,等着药瓶内的药水缓慢的滴着。 她是下午才醒过来的,在客厅的地板上躺了好几个小时,然后发现自己在发烧,强撑着到了医院,一量温度,高烧三十九度八,严重缺水,让医生训斥了两句,说是再这样下去,命都会没有的。 第18章 隐约有电话的声音,她掏出电话,才发现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刚才在注射室里人太多,有些杂乱,她没听到,这在走廊里清静了些,才发现有几个电话是大伯家的号码。(.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今天是女儿小樱的生日,她竟然给忘了。 连忙电话拨过去,接电话的正是女儿小樱,奶声奶气的声音有些小小委屈,“妈妈,你为什么不来接小樱,小樱好乖的。” 叶雅清心中有些难过,立刻说:“妈妈不舒服,妈妈也感冒了,怕传染给小樱,所以没去接小樱,妈妈忘了和小樱说一声,让小樱担心了,是妈妈不对。妈妈好了,会给小樱买最好的生日礼物。” “妈妈不舒服?”小樱有些担心的说,“爸爸有没有在?” 叶雅清鼻子有些酸,轻声说:“爸爸今天有事,好忙的,可能在加班吧,妈妈没事,妈妈在程阿姨的医院,有程阿姨,妈妈不会有事,小樱乖,听话,在大姥爷家再呆几天,妈妈好了就去接你。” “嗯。小樱知道。”三岁的孩子听话的让叶雅清难过,挂了电话,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突然有些想去厕所,要站起来,脚步有些虚,她一手拿着架子,一手扶着墙慢慢走。 “姑娘,你没事吧?”一个老人正好经过,看着身体摇晃的叶雅清,好心的说:“打针的时候人是很虚弱的,你应该让家里人陪着,想去厕所是不是?来。我帮你。” 叶雅清感激的说了声“谢谢。” 第19章 从厕所出来,叶雅清重新在长椅上坐下,感冒发烧让她觉得有些冷,走廊里有些风窜过,她下意识的收紧了身体。(请记住我) 想了想,拿出电话按下印天遥的号码,再怎么生气,也是夫妻,他总不会冷酷到见她病成这样也不管不问吧? 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响了几次,总是沉默。 犹豫一下,叶雅清相当勉强的发了个短信:我在医院打针,程小绢所在的医院,有时间来接我一下吗? 一直到叶雅清打完针,都没有短信回复,再打过去,已经关机。 叶雅清有些愤怒,太过份了吧! 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到家的,区区三楼爬得她差点死掉,浑身一点气力也没有,扶着楼梯扶手一直在喘息,大口大口的喘息。 拿出钥匙打开门,推开,迎面是酸臭的菜味。 她闭了闭眼睛,有些难过,也有些愤怒,凭什么这样对她,没理由的开口要离婚,然后连个面也不露,自己不舒服,让他来接自己,他不吭声,甚至不接电话,还关机! 打开灯,光线让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关上房门,把包丢在门口的架子上,换了拖鞋,却被沙发坐着的人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有人坐在沙发上抽烟,她刚才没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人。 “你,回来了。”叶雅清掩下口中的惊呼,然后有些生气的说,“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印天遥冷漠的说:“我没带手机。” “我感冒了,而且发烧——”叶雅清有些委屈,眼泪流了出来,站在那儿,看着坐在沙发上不看她的印天遥,生气而且委屈的说,“你也不管我是死是活,就让我一个人在医院里呆着,甚至上厕所也要靠陌生人帮忙,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第20章 “我不想和你吵架。(..请记住我们的网址)”印天遥依然不回头,冷漠的说,“我来和你谈有关我们离婚的事。” “离婚?”叶雅清提高些声音,声音有些嘶哑,“凭什么?” “凭什么?”印天遥也有些愤怒,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头发篷乱,面容浮肿,一脸泪水的叶雅清,大声说,“就凭我不再爱你了!” 叶雅清一愣,苦笑一下,“原来你还爱过我!” “我现在怀疑我究竟有没有爱过你!”印天遥大声的说,“我妈说得不错,我当时一定是着魔了,才会娶了你!” 叶雅清几乎想也没想,身体就已经疯狂的扑了上去,一把撕扯着印天遥的衣服,不管不顾的发泄着。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印天遥不曾提防,让叶雅清一下子抓在脸上,有些痛,一定是抓破了,他恼怒的把妻子一把推开,厌恶的说:“你简直就是疯狗!” 叶雅清就觉得心里头有一股怒气,说不出来,反正就是愤怒的厉害,被丈夫一把推开,立刻不依不饶的再次冲上前,她觉得她要疯掉,心里头的火要是不发出来,一定会疯掉。 她就是想要撕扯面前的人,至于面前的人是谁,她已经不关心了。 印天遥再次把叶雅清一把推开,看她后退着摔倒在地上,再拼命的站起来,不依不饶的冲上来,似乎要把他扯成碎片才满意。 后退一步,仍然是没有避过叶雅清,印天遥下意识用手一挡,一巴掌扇在叶雅清脸上,他不是一个打女人的男人,再怎么生气也不会随便动手,但是巴掌落在叶雅清脸上发出的清脆声音却提醒他,他打了叶雅清。 第21章 “你打我?!”叶雅清有些混乱的看着印天遥,眼前是父母打架时的情形,小时候的自己常常会被吓哭,然后会被生气的大伯和姑姑带走,现在,她竟然也沦落到母亲一般的地步! 印天遥有些不安,他并没有恨她到要打她的地步,他只是一时激动,一时失手,一时无意识。(请记住我们的..) 但是,愤怒中的叶雅清看不到印天遥眼中的懊恼,只觉得胸口堵得难受,只想拼命,她不停的高声喧哗,不停的撕打,只到印天遥离开,而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毫无顾及的哭。 为什么哭,她不知道,只知道哭是一种解脱。 直到,再次听到敲门声,这一次不是愤怒的,是询问的。 打开门,哭得眼睛红肿的叶雅清模糊的看着来人。 “天,你怎么了?”程小绢呆呆的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叶雅清,她看起来十足的狼狈,一头头发乱篷篷的,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脸上还有些红肿的痕迹。 叶雅清疲惫的摇着头,踉跄着退回房间,跌坐在沙发上。 “房间怎么这么个味道?” 程小绢进到房内,先是打开所有窗户,然后看了一眼餐桌上已经生了苍蝇的饭菜,她是个医生,有些轻微的洁癖,但此时也顾不得了,拿过垃圾桶把饭桌上的所有东西,包括碗碟通通扫进垃圾桶内。 “和印天遥吵架了?”她看了一眼坐在沙发抽泣的叶雅清。 第22章 叶雅清含糊不清的说:“是打架,他说他要离婚,一定要离婚。(..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去医院打针了?”程小绢走上前摸了一下叶雅清的额头,“还是这么烫,你真是疯了,和他打,不说他是个男的,就说你现在的体质也打不过他,我陪你去医院打针。” “昨天晚上?”叶雅清有些糊涂的看着程小绢。 “现在是清晨,我刚上班,就听说你昨天晚上发高烧一个人去医院打针,连个陪着的人都没有,开完早会请了会假就跑了来。”程小绢叹了口气说,“先别说别的,我们先去医院。希望不是伤口发炎。” “不是,只是纯粹的感冒。”叶雅清鼻音极重的说。 “对了,这是给小樱的礼物,昨天我太累了,睡了一白天,把这件事给忘了,小樱还在你大伯家?”程小绢把一套芭比娃娃的礼物放在沙发上,“感冒有没有好些?” “好了。”叶雅清觉得头疼得厉害,闷闷的说。 “你真的和印天遥动手了?”看着叶雅清脸上的掌痕,程小绢吧声问,“他打你了?” 叶雅清突然莫名的委屈,一头扑进朋友的怀中大声哭了起来。 “不合适就离。”程小绢生气的说,“不就是个男人吗?这天下最不少见的就是男人,离了他印天遥,还有大把的好男人。” “可是,他是小樱的父亲。”叶雅清嘟囔着,“我不想她和我一样,小小年纪就父母离异,我发过誓,结了婚就一定不离婚。” 第23章 “事过境迁,现在这个样子有意思吗?让小樱活在父母时时争吵的氛围中,还不如离婚。(..请记住我们的网址)”程小绢直接的说。 叶雅清头越来越疼,闭上嘴不说话,任由程小绢带着她离开家,去了医院,重新做检查,重新开药,重新打针。 “我让医院的中医大夫帮你开些中成药,调养一下身体。”程小绢看着狼狈的叶雅清,叹了口气,“你的身体不好,容易着急上火,肝火太盛,和单位请个假,三五天内你不能上班,否则会逮谁和谁吵架,你需要好好休息。” “他会不会真的和我离婚?”叶雅清突然轻声问。 “什么真的假的。”程小绢生气的说,“凭什么他说离婚就离婚,可到是好,他一个不足三十岁的年轻人,工作不错,家庭不错,可以再找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呢?难不成要给人家当后妈?” 叶雅清长长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好累。 看着打着针的叶雅清慢慢的闭上眼睛,程小绢从病房出来,走到走廊,越想越恼,拨通了印天遥的电话,依然是响过好几声才听到接电话的声音。 好像还没起床,有些鼻音,今天是星期六,程小绢想,看样子没外出,还在家中,应该是没有什么婚外情。 “什么事?”印天遥有些不耐烦的说,昨晚没休息好,脸上有些划痕,洗脸的时候有些疼,他没敢回父母家,怕妈妈多事再问,随便找了家旅馆住下。 昨晚的叶雅清简直就是疯婆子一个! 第24章 “你和雅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打她,并且把一个发高烧的人丢在家中不管不问?”程小绢质问着。(..请记住我) 印天遥不耐烦的说:“她不是挺能的吗?我们夫妻间的事你少管,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程小绢一窒,提高声音说:“印天遥,别不讲道理,我不是管你们夫妻间的事,我是管雅清,我是她的朋友,你敢欺负她,我就敢对付你,当年你是怎么追的,那些甜言蜜语和承诺跑去了哪里?可不是叶雅清拼命要嫁你,是你厚着脸皮追的!” “我知道。”印天遥恼怒的说,“但我现在后悔了。可不可以!她一个疯婆子,你也跟着疯,我告诉你,我就是和她过够了,我就是要和她离婚!你管不着。” “管不着。”程小绢差点骂娘,拿着电话,站在走廊里,大声的,愤怒的说,“姓印的,你还给我听好了,离婚,没那么容易,雅清嫁给你三年了,为你生了女儿,为你操持家事,她一个堂堂的中文系的高材生为了你放弃了原本好的工作机会,就是为了成就你的事业和前途,你别得了便宜卖乖,我告诉你,要离婚,先过我这一关,惹急了,我让雅清耗死你!” 说着,一下子按死电话,口中愤怒的说:“什么玩意!” 走廊里有些病人家属,看着一向冷静沉稳的程大夫一脸愤怒的对着电话大声骂着,全都愕然看着。 “看什么看?!”程小绢瞪着这些病人家属,生气的说。“不就是我朋友遇上一个神经病,非要和她离婚吗?真不要脸,现在一切顺利了,就看不上老婆了,什么东西!” 第25章 吕主任正好经过,看着一脸愤怒的程小绢,顿一下,走上前,温和的说:“出了什么事,不要在走廊里大声喧哗,注意一些影响。(.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程小绢看到吕主任,努力压抑一下自己的情绪,好半天才慢慢的说:“没事,让一个混蛋气着了。” “你朋友没事了吧?”吕主任温和的问。 “没事了,只是发烧,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对了,还要谢谢你帮她缝合了伤口,让你一个堂堂大主任处理这样一个小手术,真是不好意思。”程小绢轻声说。 “没事,去忙吧。”吕主任温和的说,“现在是上班时间,你还穿着白大褂,让病人和病人家属看到了容易误会,对医院也影响不好。平静一下情绪,别因为一些没必要的事情生气,伤了身体。” “知道了。”程小绢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说。 躺在**的印天遥盯着电话,脱口骂了一句,这个程小绢简直是太猖狂了,竟然敢这样对他说话,还说什么让叶雅清耗死他!简直是太过份,太不可理喻。 坐起来,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半,进了洗手间洗漱,看到镜中的自己,面上有几道抓痕,这个姓叶的疯女人还真是够狠的,像她母亲,那个和她父亲打了架在地上撒泼的女人。 她昨天就是这个样子吧,坐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 一想,印天遥莫名的烦躁起来,这什么日子,他真是过够了,他一定要和她离婚。 第26章 没带充电器,加上脸上的划痕,印天遥基本上两天全部耗在旅馆,连三餐也是打电话送到了房间,除了看电视就是看电视,手机早早的关了机,不知道外面情形如何。(请记住我) 叶雅清在医院里也半睡半醒的过了一天半,第二天,才恢复了一些精神,程小绢始终打不通印天遥的电话,便自己陪在程小绢的身边,最后不得不电话联系了叶雅清的大伯。 叶彬匆匆赶来,看着躺在**苍白无力的叶雅清,虽然不喜欢弟弟,但对这个侄女还挺喜欢,叶奎的几个孩子中顶属这个孩子最出色,也是打小跟着自己和叶凡最多的一个。 “出了什么事?”叶彬眉头蹙着,闷声问,“印天遥那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告诉大伯,大伯去收拾他。” 叶雅清看着大伯,眼泪立刻流了出来,但是,没敢说实话,轻声说:“没事,您不要担心,只是一些小小的争吵,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他也是忙,我也是一时心情不好。” 叶彬叹了口气,来的时候程小绢只是模糊的说:“雅清和印天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我看也指望不上她爸妈,您是她大伯,也最疼她,您就以长辈的身份帮帮她,别让人家欺负着。” “大伯,真的没事。”叶雅清强忍着心头的委屈,轻声说。 叶彬没再追问,只是温和的说:“你不用担心小樱,她很乖,和你优优哥哥的儿子玩得极好,她那个小哥哥很照顾她,你安心养病,有什么事不要放在心上,你姑姑出差不在家,等她回来你去她那儿呆上两天。” 第27章 “嗯。”叶雅清闷闷的声音,觉得想哭。 叶彬从病房出来,和程小绢聊了几句,付了医药费,他知道这个叫程小绢的女孩子是侄女最好的一位朋友,已经很照顾侄女了,怎么可以再让她代侄女出医药费。 “她很苍白。”叶彬轻声说,“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好意思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去找那个姓印的谈谈,不会让他欺负雅清的。” “嗯。”程小绢叹了口气,轻声说,“他电话关机了,估计是存心不想接我们的电话,你也别和他生气,我们慢慢收拾他,只要他敢欺负我们雅清,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他。” “没事,我手下的一个工程是他们的一个项目,我直接去公司找他,他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叶彬沉声说。 程小绢点点头,送叶彬离开,再去病房看望叶雅清。 星期一,印天遥不能老是躲在旅馆,他得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刚一进公司,就看见叶彬的车停在院子里,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和叶雅清的事叶彬一定知道了。 他不怕自己的岳父叶奎,那个胆小怕事的小学老师,一辈子没出息,窝囊了一辈子的男人,但他有些害怕妻子的大伯和姑姑。 这个叶彬是个正直的建筑商,他现在正在承建一项工程,属于他们公司的开发项目,这个项目之所以落在叶彬手中,除了他的工程队伍口碑确实好之外,也因为公司的老总和林家的,也就是叶雅清姑夫家的关系不错。 第28章 “大伯来了。”印天遥有些尴尬的说,脸上的痕迹还有些明显,他下意识的有些躲闪众人的目光。 叶彬一眼看见印天遥脸上的抓痕,眉头一皱,难道两个人动手了?再想想侄女浮肿的面色,上面似乎也有些青瘀的痕迹。 “你们动手了?”叶彬直接的问,语气很不友善。 印天遥想了一下,与其遮掩不如直接明说,“是的,我不是故意动手,只是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也抓伤了我,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来上班,你看,现在还没退。” 叶彬面无表情的看着印天遥,慢慢的说:“雅清是个女孩子,你任着她打能有多痛,而且她还生着病,你还好意思说你只是无意的动手,印天遥,按道理说,夫妻二人打架,我们做长辈的不应该掺在其中,但是,这一次,我要听听你的解释。” 印天遥犹豫一下,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说:“我们进去谈吧,这儿是公司,让人看见和听见都不好。我不希望因为我们的冲突对你的工程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叶彬并没有反对,跟着印天遥进了办公室。 早有工作人员打开了空调泡好了茶水,印天遥是个喜欢干净的人,办公室收拾的很干净舒服,摆了几盆绿色植物,窗明几净。 虽然是临时办公室,而且是几个人共用一间。 “我想和叶雅清离婚。”印天遥沉了沉心,直接说。 既然你叶雅清告状在前,让你的大伯来找我,我自然不能示弱,已经说要离婚了,就没什么好说的,一个字:离! 第29章 “离婚?”叶彬一愣,生气的说,“说得轻松,不行!”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共同语言。”印天遥咬了一下嘴,叹了口气,慢慢的说,“我们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再这样拖下去,只会让小樱在其中受苦。” “她替你生了女儿,就这一点上你也不配提出离婚,什么叫你们之间没有共同语言了,少拿这些文绉绉的词来应付我,我没上过学,但我知道,娶了妻子就是要疼的,她为了你付出一辈子,一个不合心意就要离婚,这不是爷们的做法。”叶彬生气的说。 印天遥不吭声,过了一会才静静的说:“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离不离要我们二人说了算,您虽然是叶雅清的大伯,但这种事您也不能多说什么。” 叶彬一拍桌子,生气的说:“少拿话激我,印天遥,你想和雅清离婚,我清楚的告诉你,门都没有!” “这个婚我离定了!”印天遥也上来劲,倔强的说。 “你试试看。”叶彬生气的说,“你要是敢再欺负雅清,我们叶家一定会放过你,有本事你就试试。” 印天遥看着叶彬生气的离开,眉头皱了起来。 打开手机,全是未接电话,其中就有好几个是程小绢的,考虑一下,先处理着堆积的工作,两天没露面,虽然可以休假,但堆积了不少的事情和工作。 “咦,你早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印天遥看了一眼门口,是公司新进进来工作的一个年轻小姑娘,才参加工作不到半年,每天快乐的像个小百灵鸟,声音也甜得似乎可以流得出蜜来。 第30章 “印经理,这么早——”刘红笑着说,突然一愣,有些诧异的说,“印经理,你的脸怎么了?怎么划破了?要紧吗?” 印天遥看着凑近的刘红,她的眼睛很大,皮肤略黑,但很健康,浓黑的头发散发着洗发水的味道,有一种甜蜜的健康味道。(请记住我) 像是刚熟透的杏,黄黄的,让人下意识的咽口水。 “没事。”印天遥退了一步,有些不好意思,他不太习惯和妻子之外的女性走得这么近,尤其是同一个公司,同一个办公室的年轻女性,“只是不小心让猫抓了一下,都说过好多次了,不要在家里养猫,可就是不听。” “那一定要去看医生。”刘红立刻睁大眼睛,担心的说,“那是动物,听说有狂犬病,猫爪上也有病毒,也很危险,还是去看看最好,我看着怎么有些发红,不会是发炎了吧?” “没事。”印天遥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文件,“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不和你聊了。” 刘红抿了一下嘴唇,转身出去。 看着刘红消失,印天遥有些出神,时间真是好东西,五年前,似乎叶雅清也是这样一个清新可爱的女孩子,一笑,仿佛天地间都增色,如今,——想到那晚疯了般扑在自己身上的叶雅清,印天遥有些憎恶的哼一声。 过了一会,又听见刘红返回的脚步声,然后把一些药品放在桌上,“我去医务处看了一下,要了些消炎的药和芦荟膏,你涂抹一些,不然,真的会发炎的,尤其是夏天。” 第31章 印天遥愣了一下,看着桌上的物品,过了一会才慢慢的说:“谢谢了,其实不要紧的。(请记住我们的..)” 刘红微微一笑,极可爱的说:“没事了,不过是跑跑腿的功夫,可是,可以保住我眼中的王子,还是值得的。” 印天遥一愣,刚要说什么,听见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重新在位子上坐下继续手头的工作,刘红也不再嬉戏,去忙自己的事情。 进来的人看见二人突然安静下来的表情,先是一愣,继而微微一笑,似乎是洞察了什么,多瞟了两人一眼,意味深长的一笑,拿了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 “好几个人共用一个办公室就是这样一个缺点。”刘红嘟囔一声,看了一眼埋头工作的印天遥,他正专心于眼前的图纸,“好吧,你安心工作,我出去忙了,晚上,嗯,晚上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印天遥一愣,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刘红。 “今天,是我的生日。”刘红有些害羞,轻声说,“我一个人在这儿,没有亲人,又不想一个人过,和大家也不算太熟,所以,想找个可信的人一起吃顿饭,给我说一声生日快乐。” 印天遥迟疑一下,慢慢的说:“到时候再说吧。我可能不一定有时间,我妻子身体不舒服住院了,我要去医院看看。” 刘红愣了愣,有些不开心的低头离开。 等刘红走开,印天遥想了想,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程小绢的电话,她有发过短信给他,告诉他叶雅清因为高烧住院,让他过去看看,他决定先打个电话,说不定,这个时候,叶雅清已经出院了。 第32章 接电话的是程小绢本人,她正在看一个病例。(..请记住我) “真是难得,印大经理还有时间打电话过来,是不是良心发现想要问一下自己的老婆情形如何?”程小绢没好气的说。 印天遥差点发火,压了压火,他和这个程小绢完全的不搭拍,只要一见面一定呛着,他之前和叶雅清谈恋爱的时候,她也是为数不多的表示反对的人之一。 还有那个对叶雅清一直情有独钟的男生,听说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叶雅清,一直痴心不改,他们结婚的时候,那个人还喝醉了。 “她怎样了?”印天遥压着怒气,慢慢的问。 “死不了。”程小绢冷漠的说,“还活着,而且,我会让她活得好好的,放心,不过,印天遥,除非雅清点头,否则,离婚门都没有,你要是敢再欺负雅清,我就会联合雅清的家人让你一钱不值!” 印天遥差点把电话摔到地上,半天没吭声,盯着电话,胸脯剧烈的起伏着,脸上的抓痕有些隐约做痛,越是不让他离,他还就是离定了,这叫逆反心理吧,管他们怎么想,他印天遥想怎么做是他自己的事,轮不到他们管。 刘红拿着几张报表从外面走了进来。 “刘红,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晚饭,替你祝贺生日。”印天遥温和的说,手里握着电话,不知道对方挂没挂,就是解恨的说。 “有。有。”刘红开心的说,脸上的展开灿烂的微笑。 第33章 “印天遥,你真不是东西!”程小绢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盯着电话,烦躁的把手中的病例丢在一边,心中暗自骂了一句无耻! 印天遥挂上电话,面上带着胜利的微笑,想着愤怒的程小绢的模样,她一定会和叶雅清说,叶雅清一定会找他,会痛快的答应和他离婚,是啊,丈夫有外心了,留着还有什么用? 程小绢忙到暮色渐浓,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喝了杯水,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声音迟疑。(请记住我) “进来。”她扬声说。 叶雅清从外面推门进来,几天,她看起来憔悴了许多,面容也很疲惫,有些虚弱的在桌前坐下,病殃殃的看着程小绢。 “你怎么起来了?”程小绢立刻拿起遥控器关掉空调。 “我饿了。”叶雅清眼睛有些涣散,口中无意识的说,“我想吃点东西,我饿了。” “好。我带你去。”程小绢看了一下表,再过一会她就可以下班了,“不过,你要换身衣服,不能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出去。” 叶雅清无意识的点点头。 找了一处清静的地方,选了一处空位坐下,点了几样饭菜,程小绢看着对面神情有些沮丧的叶雅清,没敢多说,她病了,在医院住着,今天应该是第三天了,可,印天遥连面也没露。 “我们就坐在这儿吧。”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在她们二人附近响起,“真幸运,这个时候还可以找到空位,我最喜欢这家的饭菜,是我们老家的味道。” 第34章 “好。(请记住我们的网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喜欢吃什么点,今天我请客,你是寿星,有这个自由。” 几乎同时,程小绢和叶雅清的目光落在那刚来的一桌上,看着有说有笑的印天遥和一个身材婀娜多姿的年轻女孩子一起。 程小绢突然想起今天的电话,以及电话里那个声音,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女孩子就应该是电话中的刘红,看起来年纪不大,刚刚大学毕业吧?真是不要脸! 程小绢刚要站起来。 “不要。”叶雅清低声哀求,声音里有了泪意,“他是铁了心要离婚,我不能让他得逞,为了小樱,我不能!” 程小绢转头看着叶雅清,叶雅清收回看着印天遥和刘红的目光,一口一口的吃着面前的饭菜,好像特别特别的饿,不停的吃,吃得有些打嗝,有些想吐。 “好了,雅清,不要吃了!”程小绢生气的说。 “我饿!”叶雅清慌乱的说,把身体往后面缩了缩,继续夹着菜,继续往嘴里塞着饭菜,“我真的饿了!” 程小绢强迫自己不去看印天遥和刘红一起有说有笑,还要了一瓶红酒,定了一份蛋糕。 这个混蛋。十足的混蛋! 刘红兴高采烈的和印天遥说着自己家乡的事,人情风景,说得开心极了,她一直喜欢成熟稳重的印天遥,有机会和他一起吃饭,真是让她宁愿时间就此停住。 “我们走吧。”程小绢看着叶雅清,她的脸苍白到毫无血色,配着有些篷乱的头发,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大许多。 第35章 程小绢突然不希望让叶雅清和刘红面对面相遇,那样,吃亏的一定是叶雅清,不论是年纪,长相和气质,如今的叶雅清都不是刘红的对手,虽然五官上叶雅清绝对不输刘红,但是,后者年轻,身上有着朝阳般让人着迷的清新。(请记住我们的..) “我还没吃饱。”叶雅清有些可怜兮兮的说。 程小绢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埋头吃东西的叶雅清,她这是在逃避现实,她用食物逃避现实,逃避印天遥有外遇,并且要和她离婚的现实。 “吃过饭我请你看电影,好不好?”刘红开心的略带撒娇的说,“你请我吃饭,我请你看电影,好不好?我好久没看电影了。” 印天遥笑着点点头,始终不朝一个方向看,其实进来的时候他就发现程小绢和叶雅清在,她们是故意的,他这样想,她们这是在跟踪他,既然这样,就满足她们的好奇心。 刘红是个蛮拿得出手的“情人”。 叶雅清的手有些哆嗦,她吃得要吐了,但还是想吃,听着印天遥爽快的答应那个女孩子的请求,她微微有些哆嗦,她不能离婚,她不能让小樱没有父亲,或者没有母亲,她要保住自己的婚姻。 突然,她站了起来,有些踉跄的走向印天遥那一桌,扶着桌子,吃力的说:“印天遥,我不会离婚,你听好了,我不会——离婚!” 然后,匆忙的转身,没有理会追上来的程小绢,几乎是跑着离开了饭店,等到程小绢付了款出了饭店,看到叶雅清站在路边,扶着一棵树,吐得身体弯曲成一团。 第36章 “我不会离婚,绝对不会!”抬起头看着程小绢,叶雅清绝望的说,“我不可以让小樱成为一个我们婚姻的牺牲品!” 程小绢叹了口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请记住我) “她,是你的妻子吗?”刘红看着匆忙离开的叶雅清。 印天遥淡淡的点点头,平静的说:“我们在商量离婚的事,不好意思,把你牵扯进来了。” 刘红立刻摇了摇头,心中莫名的欣喜起来。 “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印天遥有些出神。 叶雅清以前是什么样子,他似乎想不起来了,记忆中,似乎一直是她忙碌的身影,身上总是有着孩子的奶味和厨房的油烟味,晚上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有些心不在焉,有时候甚至会催促他快一些。 “她不配你。”刘红轻声说。 印天遥并没有吭声,静静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红酒在酒杯里轻轻晃动,灯光下有着漂亮的颜色。 “我们走吧。”印天遥突然有些烦躁,略微有些生硬的说,“吃得差不多了,抱歉,我不能陪你看电影了,你另外请朋友去吧,我买单。” “不用。”刘红轻声说,“除了你,我想不出有谁值得我和他一起看电影。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刚吃过东西,消化一下比较好。” 印天遥未置可否,发了一会呆,起身去付款。 接到电话从家中匆匆赶来的程小绢又匆匆开车去了叶雅清的家,医院的同事说,从昨天晚上开始,叶雅清就不停的在吃东西,然后今天中午的时候突然提出来要出院,医院里不同意,她就偷偷的离开了。 第37章 她到了叶雅清的家,一直不停的按门铃,她知道叶雅清在里面,所以一直不停的按门铃,甚至对于对面邻居出来看也装作没看见。(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终于,有人拖沓着脚步过来开门,是叶雅清,抱着一个大桶的饼干桶一边吃一边开门,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程小绢。 “叶雅清,你疯了!”程小绢夺过叶雅清手中的饼干。 “他今天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他已经和律师说好要离婚。”叶雅清呆呆的说,“他是铁了心要离婚。” “他做不到!”程小绢立刻说,“有你姑夫在,什么样的律师都不可能让他达成和你离婚的目的。” 叶雅清呆呆看着程小绢,似笑非笑的说:“是的,是的。可是,小绢,就算是我留下了他,他为了小樱愿意不离婚,但他的心呢?他的心在呢?他不爱我了,你知道吗?他说他不爱我,甚至怀疑他以前就不爱我,可是,——可是我却是因为爱他才嫁给他。” 程小绢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当年,她和印天遥也是经历了许多才走到一起,如今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不可以让姑姑知道,不可以让姑夫知道,我不能让大家知道,我不要做大家眼中的笑话!”叶雅清有些激动的说,紧紧抱着怀中的饼干桶,一边吃一边絮絮叨叨的嘟囔着。 “可是,他已经有了情人,那个刘红,年轻美丽,新鲜可爱,他执意离婚应该就是为了娶她,他会想尽一切办法的,你需要帮助。”程小绢摇了摇头,“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第38章 “我可以求他,只要他不离婚。(请记住我们的..)”叶雅清喃喃的说。 看着表情慌乱,茫然,捧着饼干桶拼命往嘴里塞东西的叶雅清,程小绢狠狠心,说:“你是还爱着他,还是因为他抛弃了你你不能接受?雅清,你现在根本不是刘红的对手。” 叶雅清呆呆的看着程小绢。 再狠狠心,程小绢绝情的说:“你生过孩子,身材已经变形,而且,他不再爱你了,你如何争得过一个年轻的未婚女子?如果没有你姑姑和大伯的帮助,你根本不可能占到一点便宜。” 叶雅清咬着嘴唇,咬出血来,全无感觉。 “浪子回头是电视上的,不是现实中的,喜新厌旧是人的天性。而且,新人如花,旧人如草,换了我我也会选新的。”程小绢再绝情一些的讲,“你最好和你姑姑商量一下,找出一个可行的方法来解决,为了小樱,如果你不肯离婚,印天遥那个混蛋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叶雅清无助的坐着,身体懈怠到不成模样,萎靡而弓缩成一团,似乎恨不得把自己藏进沙发里,化成任何人也看不到的空气。 “你先别想那些。”程小绢放缓些口气,轻声说,“他有错在先,我们一定会帮你,不会让他得逞的,我会找那个叫刘红的女孩子谈谈,你不要再吃东西了,这样转移注意力根本没有用。” 叶雅清傻乎乎的点着头,手却不由自主的伸向饼干桶,掏出饼干塞进嘴里,有些急,噎得她差点窒息。 第39章 程小绢立刻去饮水机旁取水,桶内却一点水也没有,回头,却看到叶雅清拿着一个红酒瓶子对着嘴正在灌,有些鲜艳的颜色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请记住我们的..) “叶雅清,你疯了!”程小绢冲上前,一把夺过红酒瓶子,但已经灌下去大半,有些红酒的汁液浸染了叶雅清略显旧的衣服上。 叶雅清只是哭,想要夺回红酒瓶子,但程小绢根本不给她。 “我不要离婚,不要离婚!”她大声说着,哭着,绝望而无助,仿佛怕冷,身体哆嗦着。 “叶雅清,你在作践自己!”程小绢既心疼又生气的说,“这个时候,印天遥正和别的女人你侬我侬的浪漫,你却在这儿上演老套的戏码,狂吃狂喝,是不是醉了一切就可以消失?雅清,这是事实不是梦,不是喝醉了醒来就一切不同!” “我不要听,我不要离婚,我不要听大道理,我要你告诉我,印天遥不会和我离婚,他只是和我开玩笑!”叶雅清看着程小绢,眼睛里除了绝望就是害怕。 程小绢看着叶雅清,慢慢的摇了摇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印天遥是要和你离婚,而且是一定要离婚!” 叶雅清哆嗦着,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呆呆站立着。 程小绢的电话突然响了,她匆忙抓出电话,刚接通,电话里的人就着急的说:“程大夫,有一个急症病人,请您立刻回医院。” 程小绢眉头紧皱,她不得不离开,医院那边是人命关天的事,雅清这边的事不一时半刻能够解决,她做完手术可以再赶过来。 第40章 “雅清,医院有病号我要赶回去,手术结束我再过来。”程小绢匆忙说着匆忙离开,“不要再孩子气,等我过来商量解决办法。” 叶雅清似乎完全没有听到程小绢的话,含糊的点着头。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大概过了一两个小时吧,叶雅清才从沙发上起来,依然是觉得饿,饼干桶里的饼干已经吃得干干净净,她一直呆坐着,脑子里却是一片的空白。 窗外的暮色让她觉得有些慌乱,印天遥要下班了吧? 她还没有准备晚饭,女儿还没接,她得立刻准备! 起身,匆忙的跑进厨房,扑面是一片的杂乱,有苍蝇在飞,脚碰到地上什么东西,应该是垃圾桶,她想,匆忙的去开煤气,打不着,越着急越打不着,有些焦躁,将开关拧到最大,仍然是没有打着。 她想:要不,先去接女儿吧。 慌乱的跑出厨房,刚要出门,却发现鞋子还没有换,低下头换鞋,突然想起,女儿在大伯家,女儿为什么在大伯家?好像是感冒了! 叶雅清静静的,脑子异常清晰的想着,一个一个的提出为什么,一个一个的解答为什么,脚在鞋中有些不自在,似乎是鞋有些小。 是的,她想起来了,印天遥要和她离婚,在一个闷热的中午,空调坏了,正吃着饭,他说,“我们离婚吧。” 叶雅清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肩膀,压抑的哭着,将哭声埋在双膝间,几乎令自己窒息。 第41章 结束了手术,病人家属致意要请程小绢吃饭,因为是院长的朋友,又找了吕主任在其中帮忙,程小绢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只得勉为其难的去参加,心中却挂念着叶雅清。 想着神思恍惚的叶雅清,打电话没人接,手机关机,大概是没电了,家中的电话不论响多久也没人接,程小绢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饭吃得极是不安心,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程大夫,怎么了?”吕桉轻声问,借着酒杯挡着自己的嘴,表情温和的问,“不舒服吗?” 程小绢眉头蹙了蹙,她没有吕桉的沉稳,吕桉是大家心中内定的医院副院长的继位者,就等着现任的副院长退休后,从主任位置上直接升为该院的院长。 “我在担心雅清,她的情绪不对。”程小绢小声说,“我可以早些离开吗?我怕她会出事,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直很不安。” 吕桉犹豫一下,看了看正和院长聊天的病人家属,轻声说:“要不,等一会你借口身体不舒服想早些回家休息提前离开。不要说得太明显,免得院长面子上不好说。” 程小绢点点头,心不在焉的应付着病人家属的敬酒。 “不要太担心,夫妻间吵架是常有的,过段时间就好了。”吕桉似乎在说很轻描淡写的事,面上的表情依然温和平静,和病人家属点头微笑,口中略微高一些声音说,“是啊,程大夫的技术是院里最好的,也是本市这方面技术水平拔尖的,肯定不会有事。” 第42章 程小绢皮笑肉不笑的点头,心中的焦虑越来越重,叶雅清不会做傻事吧?为了一个印天遥,为了一个不再爱她的男人,真的没必要! 但愿不会!但愿不会!但愿不会! 程小绢在心中无数遍的念叨,她是一个**的人,这也许和她的工作有关,她总是提前周全的考虑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让自己在手术台上有足够的能力应付随时发生的可能。(请记住我们的..) 吕桉看了看焦虑的程小绢,微笑着问:“程大夫,是不是累了?” “是的。”程小绢立刻接上话茬,以手指按压自己的太阳穴,用略微有些疲惫的声音说,“有些累,呵呵,跟不上大家的速度了。” 病人家属立刻说:“是我不对,只顾着想要谢谢程大夫,却忘了程大夫刚刚结束手术,急需要休息,是我不对,真是不好意思。” 吕桉笑着说:“我看,还是让程大夫回去吧,我们恐怕还要有些时间才可以结束。” 院长点点头,是的,有个下属,而且是个女下属,确实不太方便。 程小绢当然是求之不得,但表面上还是客气了一下,然后才离开。出了酒店的门,立刻拦了辆车,直奔叶雅清的家。 房间里没有灯,窗户关着,她匆匆的跑上楼,按门铃,一直没有人前来开门,难道叶雅清不在家?她不会去找印天遥吧? 虽然极是不情愿,但程小绢还是拨通了印天遥的号码。 印天遥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不太耐烦,他和叶雅清的事是他和叶雅清之间的私事,这个女人在中间掺和什么! “程大夫,你又有什么事?” 第43章 程小绢压了压火,但语气中还是透出几丝无法掩饰的厌恶。(请记住我们的..)“雅清在你那儿吗?” “不在。”印天遥不耐烦的说,“我和她之间的事以后你少管,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离婚比在一起更好些吗?” “是的,当然是,你可以和刘红再结良缘,雅清也可以从此后不再与狼共枕!”程小绢咬着牙说,“在我恭喜你之前,在你不希望叶家找上你们印家人之前,把钥匙送来!” “干什么?”印天遥虽然生气,但还是有些不解的问,“叶雅清不在家吗?” “我不知道,但是门打不开,我担心她会出事。”程小绢长长吸了口气,尽可能平静的说,“她现在精神不好,我怕她会出意外。” 印天遥停了一下,眼前是叶雅清绝望的表情,她不会真的出事吧?一哭二闹三上吊?! 她好像哭了,不过不是痛哭; 好像闹了,告诉他,她绝对不会同意离婚; 是不是现在要三上吊了? “你有没有在听?!”程小绢有些恼火的说,“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让小区的保安过来或者报警,我想你还不希望这件事让雅清的姑姑知道吧?” 印天遥回过神来,说:“好的,我这就赶过去。” 放下电话,程小绢继续按门铃,里面一直没有任何反应。楼道的声控灯因为门铃声一直亮着。 好不容易听到楼梯里传来印天遥的脚步声。 “你怎么才来?”程小绢不满意的说,“如果雅清真有什么意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第44章 印天遥不耐烦的说:“我从公司赶过来,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我手头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如果没事我先回去了。” “等等!”程小绢顾不得别的,先接了钥匙打开门,扑鼻是一股极其呛人的煤气味,以及脚下一个软软的东西,“啊!——” 正准备下楼的印天遥让程小绢突然间的尖叫吓了一跳,慌忙跑过去,第一直接反应先按亮了门口客厅灯的开关,看到程小绢正伏下身子为昏迷不醒的叶雅清做紧急救治。 “不要打电话,屋里全是煤气,快去把窗户全部打开,关掉煤气阀门!”程小绢抬头看着要打电话的印天遥,愤怒的说,“你一点常识也没有是不是?!” 心里想着,十二分的庆幸自己按门铃没有触发房内的煤气! 印天遥脱口说:“她还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程小绢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印天遥脸上,脱口骂道:“你真是混帐!印天遥,你当时追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可她那个时候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印天遥恼怒的说,“你总不能让我对着一盘已经馊掉的饭菜还以它曾经是一份美味佳肴的念头吃下它吧!” 程小绢真想骂娘,但是,忍了,大声吩咐说:“那你还有没有良心帮我把雅清背到楼下送去医院急救。我要到楼下才能打电话!” 印天遥没有说话,但还是伏下身体让程小绢把叶雅清放到他背上,背着叶雅清下楼,她有些沉,他想,她真该减肥了! 第45章 外面的冷空气似乎让叶雅清有些呼吸的冲动,她一直觉得身体好沉,就是想要睡觉,但还是很勉强,很轻声的说:“几点了,是不是该准备晚饭了?” 声音极轻,但叶雅清的声音就在他耳朵边,他还是听见了。 “下次选个别的死法!”印天遥恼怒的说。 叶雅清再次陷入昏迷,根本没听到印天遥的话。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中午,勉强睁开眼,一眼就看到站在病床前的程小绢正半是恼怒半是担忧的看着她。 “怎么了?”叶雅清有些糊涂,声如蚊鸣的问。 看着终于醒来的叶雅清,程小绢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的说:“你真是傻,为了那个混帐竟然自杀,幸亏厨房有一扇窗户半开着,否则你死定了!你至于的吗?!” “自杀?——”叶雅清茫然的看着程小绢,完全听不明白。 程小绢看着表情茫然的叶雅清,叹了口气,说:“好了,你刚刚醒过来,什么也别想,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叶雅清仍然是糊涂的看着程小绢,但她太累了,睁开眼这一会就觉得眼皮特别沉重,重新闭上眼睛。 程小绢嘱咐护士们小心照顾,然后走出病房,想了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换好衣服,开车离开医院。 刘红正趴在桌上打盹,昨天晚上和朋友们k歌,闹得太疯太晚,从上班开始到现在就一直没有精神头。 “小刘,有人找。”一个同事从外面进来,放下手中的东西,对表情迷茫的刘红说。 第46章 “找我?”刘红活动了一下脖子,“谁呀?在哪?” “不认识,看起来比你大一些。”同事倒了杯水喝,含糊的说,“就在大门口,我让她进来,她说不用了,就在门口等你。” 刘红从桌前站起来,笑着说:“好的,我出去看看,也正好活动一下,昨天晚上和朋友们k歌,筋骨都累得僵硬了。” “到底是年轻好。”一个中年女子笑着说,“我呀,可是不敢,宁肯在家里多睡会。” 在同事们的笑语中,刘红走出了办公室,远远看见大门口处停着一辆红色的轿车,从没见过。 “是你在找我吗?”刘红走到车前停下,敲了敲车窗,问。 “是的。”程小绢看着笑容满面,鲜活如新鲜牛奶般的刘红,心中有隐约的一声叹息,是啊,如果是她,如果她是印天遥,现在事业有成,年轻潇洒,也会选择刘红这样青春可爱的女孩子。 “我好像不认识你。”刘红有些意外的看着程小绢,眉头一蹙,然后接着说,“但我们好像见过。” “是的,刚刚见过不久。”程小绢淡漠的说,“我是印天遥妻子叶雅清的闺蜜程小绢,我想找你谈谈。” 刘红先是一愣,继而笑着说:“我想起来了,我生日那天晚上印经理请我吃饭的时候我们见过。谈什么,你不会当我是第三者吧?我是喜欢印经理,但是,我还不是你以为的第三者。” 程小绢静静看着刘红,她讨厌刘红的年轻,因为这份年轻可以让叶雅清失去很多,因为刘红不仅仅是年轻,还很吸引人。 第47章 “你不用盯着我看。”刘红有些不屑的说,“不要以为我是假想中的敌人,我说过,我是挺喜欢印经理,但我不是第三者,感情这种东西,是不由人控制的,喜欢也不是我刻意而为,而且,就你那个朋友,她也实在是不配印经理!” “配不配与你无关。”程小绢讨厌刘红这种高高在上的派头,生气的说,“她年轻的时候,你根本不到她一半的优秀!” 刘红冷笑一下,傲慢的说:“那是以前,我们说的是现在,也许过上十年,我也会苍老,但至少我现在是年轻的,印经理有他的自由,他可以选择他喜欢的人,而不是他应该选择的人!” 程小绢咬了一下嘴唇,盯着刘红,刚要说话。 “我就讨厌你们这些已经结婚的女人,一个个一身的柴米油盐和老生常谈!”刘红存心故意的说,“我可以郑重告诉你,我不是第三者,但是我喜欢印经理,我会为了我的喜欢做我应该的事!” “那好!”程小绢微恼的说,“如果你敢做我就敢以毒治毒!” 刘红一愣,还没明白过来,程小绢却已经发动了汽车,冷冷的撂下一句话。 “刘红,你是年轻,印天遥也许是优秀的,可是这种优秀缘于雅清的付出,这种付出缘于她自身的优秀,我们结婚的女人也许庸俗,但是我们的生活经历足够与你们的年轻抗衡。因为,我们不仅拥有庸俗,也拥有你现在正在拥有的一切!” 第48章 “你吓唬谁呀!”刘红不屑的说,“嘴上占便宜,谁不会!” 程小绢冷漠的看着刘红,慢慢的说:“这可不是嘴上占便宜这么简单的事,小姑娘,我要是你,就会好好看管好自己的名誉,否则有一天,你会后悔忽视了这一点。女孩子,清白的名誉很重要。” 刘红依然不屑的看着程小绢。 程小绢却不再理会她,车子慢慢消失在刘红的视线中。 “发什么呆呢?”一个声音落在正看着前方发呆的刘红的耳朵里,“站在大门口对着大街。” “印经理。”刘红的思绪立刻回到现实。 看着阳光下的印天遥,他确实很出色,年轻,英俊,有为,事业有成,家世不错,凭什么要和那个庸俗的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苍老,丑陋,庸俗,柴米油盐,心胸狭窄! 印天遥笑了笑,看着盯着他发呆的刘红,这儿是在单位,他和一个年轻未婚的女同事在单位门口这样攀谈,是件不太妥当的事。 “好了,如果没事的话,我们进去吧。” “好。”刘红在心里说,如果有机会,为什么她不可以试一试,刚才那个女人,简直猖狂的可以,她偏偏不让那个可恶的女人舒服。 程小绢回到医院,只觉得心头闷得难受,平复了一下心绪,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恢复如常的平静,才出了办公室,向着叶雅清的病房走去,她绝对不可以让自己的朋友输给那个年轻张狂的女孩子! 第49章 病房里,叶雅清已经醒来,正靠在**看着窗外发呆。 “醒来了?”程小绢走近些,以医生的身份替叶雅清做了简单的检查,确认她不再有什么状况,“比我离开前又好了许多。醒来多久了?有没有进食食物或者饮水?” 后面的话,她是在问照顾叶雅清的护士。 “刚刚醒来不到半小时,只喝了点水,吃一瓣桔子,说是不饿,没有吃东西。”实习护士轻声回答,看得出来,这个病人和程医生的关系不错,程医生相当照顾她。 甚至,吕主任也过来问过病人情况。 “我没事。”叶雅清的声音嘶哑而且轻微,几乎不可闻。 “你先出去吧。”程小绢对实习护士说,“去给病人准备一些稀粥,不要去病人就餐的餐厅,去医院附近那家老字号的粥铺,和粥铺老板说,是一位我的病人进食,要熬得略微稀一些。” “好的。”实习护士答应着,轻手轻脚的推门离开,并轻轻关上门,脚步很轻的迅速离开。 “自杀的滋味不好受吧?”程小绢这才用略微有些埋怨的语气说,“为了一个已经变心的男人,你至于吗?真不值得。” “我没打算自杀。”叶雅清声音嘶哑疲惫的说。 “那你开着煤气关着门窗打算做什么?做煤气浴吗?”程小绢生气的说,“我是你的朋友,但也是大夫,你没有必要瞒着我!” 叶雅清苦笑一下,慢慢的说:“我当时是在准备晚饭。” 第50章 “准备晚饭?!”程小绢不相信的说,“好了,雅清,不要欺骗我了,在那种心情下,你还会有心情做饭,你根本就是想要用自杀惩罚变心的印天遥那个混蛋!” “不是!”叶雅清有些烦躁的说,“我真的是想要准备晚饭。” 程小绢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移开话题说:“我已经和你单位的领导说过,你近期因为身体上的原因需要好好休息,帮你请了半个月的假,你好好在家休息吧,你这种状态也实在是不适合去上班。” 叶雅清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慢慢睁开,看着程小绢,认真而简单的说:“我想见印天遥。” “见那个混蛋做什么?难道你还想让他浪子回头!?”程小绢气愤的说,“人要是变了心,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我想问问他,究竟是因为什么他要和我离婚?”叶雅清疲惫的说,“要不,我心里堵得慌。” “喜新厌旧,人类的通病。”程小绢想起了刘红,那个拒绝承认自己是第三者的女孩子,但是程小绢相信,刘红一定会介入,也许已经介入到印天遥和叶雅清的婚姻中。 “小绢,麻烦你。”叶雅清从嗓子里逼出声音,她觉得好累,口中极苦,刚才好不容易吃下的桔子瓣带来的少许的清爽早已经消失,“我口里很苦,还有桔子吗?” “有。”程小绢立刻在病床前坐下,仔细的剥出一瓣桔子放进叶雅清的口中,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好,我就算是捆也要把那个混蛋捆来,你呀,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第51章 第51章 叶雅清呆呆的看向窗外,喃喃的说:“我只是想要知道为什么。” “你还爱他?”程小绢一边慢慢剥着桔子,一边假装无意的问。 “他是小樱的父亲,是我的丈夫。”叶雅清把目光从窗外挪到程小绢身上,慢慢的说,“我不知道没有他的存在,家如何还是个家。” 程小绢长长叹了口气,想起一直在外进修的丈夫,苦笑一下说:“时间一长你就会习惯,不过是**少了一个人,这天下男人多得是,你为他付出了最美好的青春,却不过是他眼中的多余。雅清,我答应你把印天遥带来,但你要答应我,不要和他吵,不要再为了他做傻事,离了他,你照样,甚至可以活得更加精彩,一句老话,离了谁,地球照转,再怎么绝望,太阳照样升起。” 叶雅清勉强笑了笑,喃喃的说:“结婚前你最爱说的一句话。从来不是老话,是程氏名言。” 程小绢笑了笑,看着叶雅清还可以笑得出来,心中总算是安慰了些,再递了一瓣桔子到叶雅清的口中,笑着说:“你要见印天遥,最起码要保持一种气质,不能输给那个混蛋!” “我们之间有输赢吗?”叶雅清疲惫的说,闭上眼睛,过了一会,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我想小樱了,她一定也想我了。” 程小绢心中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件事我还没和你大伯和姑姑说,要是他们知道了,一定不会饶过姓印的这个混蛋!”程小绢恨恨的说,“一想起来我就生气,真恨不得让他——他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上!” 第52章 第52章 “不要告诉任何人。”叶雅清的声音略微有些急,“我不想他们为我担心,也不要告诉我的父母,他们,帮不上忙。” “我知道,他们不给你添麻烦就不错了,还让他们帮忙,除非我老年痴呆了才会做这种傻事。”程小绢笑着说,“你休息会,我去其他病房看看,一会刚才那位护士会带粥回来,你多少吃点,看在我用公家的名义为你外出准备粥的份上,好不好?” 叶雅清勉强笑了笑,极轻微的点点头,“你去忙吧,不用理我。” 接到程小绢的电话,印天遥第一个反应是厌恶,完全不考虑的说:“不行,我没时间,你告诉她,别没事找事的自杀,真是无聊。” 程小绢立刻说:“印天遥,我要是你,就立刻连滚带爬的赶来,我想,印家对于林大律师和叶警官还是有份尊敬的吧?” 印天遥拿着电话,眉头皱了起来,这个程小绢总是会拿这两个人来威胁他,是的,这两位是自己妻子的亲戚,同时也是社会上的头面人物,甚至可以用动一动也会影响很多人的生活来形容。 “印经理,来吃西瓜,冰镇的,我买来后放在厨房的冰箱里半小时,拿出来十分钟了,现在吃正好,保证爽口又好吃。”刘红端着一盆切好的西瓜走了进来,把西瓜放在桌上,清脆的声音中透出一份撒娇,“趁其他同事没来,你先吃两块好的,要不,他们一回来,一定会抢得乱七八糟。” 程小绢在电话这端冷笑一下,等着印天遥说话。 第53章 印天遥急于挂电话,不耐烦的说:“好吧,等我有时间——” “不行,就是今天,最好是现在。”程小绢故意挑衅,“是不是还要和你的同事请个假,或者吃完西瓜再来?” “程小绢,你别太过分!”印天遥脸一红,当着刘红的面,这让他有些下不来台,虽然他知道刘红听不到电话里程小绢话的内容,可是,他不是傻瓜,他听得出来,程小绢怀疑他和刘红的关系。 “过分?”程小绢忍不住哈哈一笑,冷冷的说,“真是好言词!” “好吧,我一会过去。”印天遥不想和程小绢再继续纠缠下去,仓促的说,“我这边有事,上班时间不谈私事,有事见面再谈。” “好。冰镇过的西瓜小心些吃,别伤了身,不是好东西就可以吃的。”程小绢挂电话前,冷嘲热讽的说,“还是量力而行的好。” 印天遥忿忿的挂上电话,这个程小绢,真是讨厌! “是你的妻子吗?”刘红一旁小心的问,挑了块西瓜递给印天遥,“天气好热,你别生气,和那种庸俗的女人没有生气的必要。” 印天遥吃了口西瓜,确实很爽口。 有同事走到门口,正好看到刘红挑了块西瓜递到印天遥手中,然后特意用纸巾帮他擦拭不小心滴到他前面桌子上的西瓜汁。 这人犹豫一下,退了几步,再放重脚步,故意大声说:“哎呀,真是热!——” 刘红立刻离印天遥远一些,把西瓜端到中间的茶几上,挑了两块最好的西瓜放在印天遥办公桌上,然后自己也拿了块,慢慢的吃。 第54章 “哟,小刘可真是会享受。”进来的同事故意大惊小怪的说,“躲在空调屋里吃西瓜,我也来块。印经理好,呵呵。” 印天遥心中有事,心不在焉的点了下头。 同事似乎读懂了什么,颇有用意的笑了笑,吆喝其他进来的同事一起吃西瓜,眼睛在印天遥和刘红身上瞄来瞄去。 虽然是不太情愿,但印天遥还是选择去医院看看叶雅清,现在他们还没离婚,还是夫妻,闹得太僵也不好,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离婚也没必要撕破脸皮,是不是? 叶雅清正在休息,眉头微蹙,眼睛闭着,憔悴而忧伤。 听到敲门声和护士问询的声音以及印天遥回答的声音,叶雅清睁开了眼睛,勉强靠坐在病**。 程小绢有手术,没办法过来。 “程小绢说你想见我?”印天遥有些冷漠的说。 叶雅清顿了一下,指了指椅子,慢慢的说:“坐。” 印天遥犹豫一下,不耐烦的说:“我公司还有事,是抽空出来的,有什么话你直接说,我还急着赶回去。” 叶雅清有一会没说话,看着一脸不耐烦的印天遥,好半天好半天才慢慢的说:“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印天遥不耐烦的说:“就是这个问题呀,我不是已经说过原因了吗?我不再爱你,我们没有继续生活下的必要了,分手是最好的选择,对你对我都好。” 叶雅清心中酸楚,盯着印天遥,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好吧,如果这就是你离婚的理由的话,印天遥,你听好了,想要离婚,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第55章 印天遥脸一沉,瞪着叶雅清。 叶雅清苦笑一下,慢慢躺回到枕头上,疲惫的说:“好了,你可以走了,你想如何随你,但是,离婚,别想!” “叶雅清,你什么意思?!”印天遥恼怒的提高些声音,大声质问,“你是什么用心?!这样耗下去有意思吗?!” “有意思!”叶雅清的声音也提高起来,声音嘶哑中透出冷笑,睁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床前的印天遥,“难道你想要离婚我就要答应吗?凭什么?!印天遥,凭什么?!” 快速的说话让叶雅清的呼吸有些急促,她觉得氧气完全不足以让她保持这种快速高亢的声音,以及愤怒的情绪,她短促的呼吸着。 印天遥微微一愣,他盯着愤怒的妻子,考虑一下,语气稍微缓和一下,说:“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再这样继续下去就是一个笑话吗?” 叶雅清只是冷笑一下,没有说话。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感情,分开是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选择。”印天遥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希望小樱生活在一个这样压抑和充满争吵的家庭里吗?她需要一个更好的环境。” “抱歉,我更希望小樱有亲生的爸妈,而不是后爸或者后妈!”叶雅清冷漠的说,语气刻薄。 “我们分开,她依然是我们的女儿,不会因为我们的分开而失去我们中的任何一位。”印天遥克制着自己想要发火的焦虑情绪,但是,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当然,前提是你不要再没事自杀。” 第56章 “我没打算自杀!”叶雅清愤怒的说。 “那你打算干什么?”印天遥真的没办法保持自己的好脾气,这是怎么了,现在看到叶雅清的脸,他就没由来的想要发火。 他真的是再也不想看到这张脸! “我!——”叶雅清盯着印天遥,看着他脸上的厌恶和不耐烦,突然哈哈一笑,声音嘶哑的说,“我只是觉得好玩!” “好玩!?”印天遥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你脑筋出问题了?是不是烧糊涂了?!” 叶雅清漠然的说:“也许,不过,例来不是这样吗?一哭二闹三上吊,我是个怨妇,好不好的,和一个人过了三年,却突然被告之,对不起,我不爱你了,我们离婚吧!难不成我要感恩的接受?!算了,印天遥,我不想再和你啰嗦,只一句话,你就是在外再彩旗飘飘,这家中的红旗也别想说不要就不要,我不会和你离婚,死也不会!” 叶雅清觉得胸口闷得快要窒息了,她努力喘息着,手抓紧了身下的被单,指甲掐进肉里,却一点痛的感觉也没有。 “叶雅清,你简直是疯了!”印天遥气急败坏的说。 “是的!”叶雅清刻薄的说,“所以,你最好不要招惹我,你知道,疯子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印天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恨恨的想:早知道叶雅清已经这样了,他就应该一点怜悯之心也没有才好! 看着转身离开的印天遥,叶雅清似乎并不解恨,突然提高声音说:“印天遥,别落了把柄在我手中,否则,我一样可以去你们单位闹。所有离婚女人做得出来的事情,我叶雅清一样可以撕破脸皮去做!” 第57章 印天遥身体顿了一下,想要回头,却又忍住了,这个时候和已经疯掉的叶雅清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算了,看在她还是个病人的份上,他不和她一般见识! 看着迅速离开的印天遥,听着他的脚步声快速的在走廊间消失,这个曾经熟悉的人,这种曾经熟悉的脚步声,此时却让叶雅清近于崩溃,她松开抓着被单的手,失声痛哭起来。 甚至,发出连续的喊声,仿佛胸口闷了太多的东西,不喊出来,会让她真的疯掉。 结束手术,程小绢疲惫的走出手术室,换下手术服。 “程大夫。”照顾叶雅清的实习护士正守在手术室的门口,一脸的焦虑忐忑,“您有时间吗?” 程小绢立刻知道肯定是叶雅清出状况了,眉头一皱,“雅清怎么了?她丈夫来过了吗?” “来过了,但是,他离开后,病人的情绪就变得激动,甚至有些歇斯底里,您在手术,我只得找病房的医生,刚好吕主任经过,给病人注射了镇定剂,现在病人在昏睡中。”实习护士小心的说。 程小绢长长出了口气,可恶的印天遥,难道为了一个区区刘红就这样急不可耐吗?那个刘红,除了年轻,哪一点比雅清强?! 可是,年轻不就是最大的筹码吗? “我知道了,你回去照顾病人。”程小绢简单的说,“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会立刻过去。” 实习护士立刻转身离开,多一个字也没敢讲。 但是,程大夫的朋友真的是很可怕,像野兽一样叫个不停,把别的病房的病人都吓坏了,如果不是因为是程大夫的朋友,估计送精神科都有可能。 第58章 印天遥一路气呼呼的开车回去,满脑子全是叶雅清刻薄的言语。 死都不离婚! 想要离婚,太阳从西边出! 这个可恶的疯女人,他一定要和她离婚,哪怕是场持久战! 刘红正在准备材料,听到有人踩着愤怒的节拍从外面走了进来,门被粗暴的推开,然后再被粗暴的关上,发出巨大的哐啷声。 办公室里的人不多,除了刘红,就是一个正准备坐下来喝杯茶休息一下的同事,看到一脸愤怒进来的印天遥,二人没敢打招呼,那个打算休息的同事更是悄无声息的离开。 刘红犹豫一下,故意无视同事招呼她一起离开的眼神,低头专心摆弄自己面前的材料,一副工作毫无二心的模样。 印天遥根本没有注意到办公室里有没有人,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虽然是个隔出来的办公室,但仍然可以将他因愤怒而表现出来的肢体上的恼怒传出去。 他完全没办法掩饰他的愤怒,现在要是叶雅清是清醒的,又站在他面前的话,他一定会好好收拾她!至少要让她懂得闭嘴! “印经理。”刘红温柔甜美的声音温柔的响起。 印天遥眉头紧皱,不耐烦的问:“什么事?” 刘红轻轻抿了一下嘴唇,刚要开口讲话,印天遥口袋里的手机却尖锐的响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正在愤怒当中,印天遥觉得手机铃声也透出一种愤怒。 一看号码,印天遥差点直接把手机给扔了。 第59章 “程小绢,你又有什么事?!”印天遥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把手机直接扔掉,但声音中明显带着排斥和厌恶,“我已经去看过那个疯女人,是不是她又发神经了?!” 刘红站在那,静静听着,印天遥英俊的面容有些泛红,带着愤怒,眉眼却因为愤怒而变得更加立体和清晰,在光线下,很好看。 男人长得好看也占便宜,刘红想,连生气也这样招人喜欢。 程小绢的语气也不好,对着电话大声的吼:“姓印的,你是来看雅清呀,还是气雅清呀?!她现在注射了镇静剂才安睡,你是不是真的看她疯掉或者气死才甘心!?” 印天遥拿着电话,心想:真是倒打一靶,明明是他让气得要疯掉,这会到成了他把叶雅清气得要打镇静剂才能安睡,他还需要镇静剂呢!他现在也要快气疯了!—— 看了一眼依然站在他面前的刘红,印天遥拿着电话不耐烦的问:“有事吗?” “当然有事!”程小绢不知道印天遥面前还有一个刘红,以为是和自己在讲话,立刻生气的说,“我还没不耐烦呢,你到——” “我没和你说!”印天遥恼怒的说,然后看着刘红,不耐烦的说,“要是没事就离开,我正在处理家事。” 刘红轻轻咬一下嘴唇,后退了一步,轻轻的说:“印经理,不值得为那个女人生气,她不值得您这样。” 她的声音通过电话清晰的落入程小绢的耳朵,她提高声音愤怒的说:“让那个狐狸精滚得远远的,否则我让她好看!” 第60章 印天遥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然后不耐烦的对刘红说:“做好你自己的工作,我的家事我自己有分寸!” 刘红温柔的说:“嗯,印经理,您别生气,我不是想要多事,只是,这儿是单位,您要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如果我没猜错,打电话的一定是早上来找我的您妻子的朋友,那位所谓的程医生。她是个刻薄的女人,您要是和她计较,就是上她的当了,她现在巴不得您不高兴,她觉得她这样做是在替她的朋友出气。” 印天遥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有些疲惫的说:“我没事,你出去吧,以后进来的时候麻烦敲门。” 刘红突然间有些隐约的委屈,垂下头,转身离开。 印天遥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再次响起,他拿起电话,愤怒的说:“程小绢,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我和叶雅清的事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我们是两口子,你是个外人!” “天遥,是我。”电话那边传来印母的声音。 “妈,是您呀。”印天遥缓和一下语气,“有事吗?” “晚上回来吃饭吗?”印母慢慢的说,“好几天没回来了,和老婆吵架难道连家也不要了?小樱也有几天没来了吧?你爸想她了,带她一起回家吃饭。” 印天遥漫不经心的应了声然后挂掉电话,把手机随手扔在桌面上,向后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觉得头疼的厉害。 有人轻轻敲门。 “进来。”印天遥坐直身体,刘红说得不错,这儿是单位,他不能把家事的情绪带到工作中。 第61章 进来的是刘红,手中端着杯茶。 “印经理,喝杯茶。”刘红乖巧的把茶水放在桌上,然后立刻后退着说,“我没别的事,我出去忙了。” 印天遥没有吭声,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刘红立刻退了出去,并顺手轻轻带上房门,隐约听见外面办公室有人陆续进来,似乎是几个同事回来了,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接近下班的时间。 女儿现在在妻子大伯家,他要是带女儿回家吃饭,就必须得去叶彬家把女儿小樱接出来,问题是,他要怎么去接?然后接了明天要怎么办?他是没有时间带孩子,而且,他也知道,孩子的奶奶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孙女。 白天可以送幼儿园,但晚上是个问题,他还没打算回自己家住,但也没有回父母家住的打算,所以,女儿的去留就是个问题。 想了半天,他还是不能去接女儿。 做好饭,听到儿子的车回来的声音,印母走到窗前看了一下外面,正如她预料的,回来的只有儿子一个人,没有孙女小樱的身影,事情已经闹得不太开心,否则,儿子不会不带孙女回来。 “小樱没来吗?”印父还是挺喜欢那个乖巧可爱的孙女,虽然妻子对于媳妇没能生个儿子有些抱怨。 印天遥在沙发上坐下,表情疲惫的说:“她在她大姥爷那,我不想多事,就没去接。” 印母轻轻哼了一声,不满的说:“难道孩子的爷爷想看一下孙女也不成吗?在叶彬那儿又怎么着!” 第62章 印天遥不耐烦的说:“他没说不让看,是我没去接,我接了,明天上班的时候,谁来接送小樱去幼儿园?是你还是爸?” 印母一愣,脱口说:“这是她妈妈的事,不是一直是她妈妈接送的吗?才刚上幼儿园几天就不愿意接送了?” “她不舒服,住院了。印天遥不耐烦的说,“好了,我不想再谈这事,你要不是想接送,就让她暂时住在她大姥爷家吧,等她妈妈身体好了出院再说,反正你也不待见这个孙女。 印父一旁立刻说:“对了,雅清出了什么事?” “她——”印天遥刚要脱口说出叶雅清自杀的事,犹豫一下,接着说,“她感冒了,有点厉害,在她朋友的医院里。” 印父微微一愣,说:“我们得去看看吧?” “不用。”印正遥不耐烦的说,“不过是一场小感冒,她已经小题大做了,你们再去看她,她还不得上天!算了,没事了,她在她朋友的医院里一点亏也不会吃到,我饿了,吃晚饭吧。天悦呢?” “她和朋友出去吃饭了。”印母看出儿子不开心,立刻转移开话题,笑着说,“这丫头八成是有喜欢的人了,今天收拾了大半天才出去,又打电话来说不回来吃饭了,让我们不用等她。” 印父也笑了笑说:“闺女大了不中留,希望她嫁个好人家。” “呵呵,是呀。”印母一边盛饭一边笑着说,“希望她嫁个疼她的丈夫,不为难她的婆婆,再生个可爱的小宝宝。” 第63章 印天遥低头吃饭,突然有些莫名的烦躁,觉得每口饭都咽得极其艰难,食不知味。 “天遥,多吃点,这是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印母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放在儿子的米饭上,“瞧你这几天瘦了,多吃点。” 印天遥看着放在米饭上的糖醋排骨,突然没有了胃口,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放筷子,有些不耐烦的说:“我吃饱了。” “怎么了?”印母有些诧异,“是妈做得不好吗?” “不是。”印天遥摇了摇头,眉头紧锁,“就是吃饱了,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说着,站起身,似乎是在逃避什么,匆匆回自己的房间休息,甚至没有先去洗漱。 “他怎么了?”印母看向自己的丈夫,不放心的说,“是不是叶雅清又生事了?他这一边要处理工作上的事,一边还要应付家中乱七八糟的事,真是难为他了,当时就不该同意他和叶雅清的婚事。” 印父夹了一筷子菜,慢吞吞的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要想儿孙过的安生,这做父母的就少操点心,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乱猜会猜出事情的。你少操心,多吃点吧,他们夫妻间的事让他们夫妻自己解决就行。” 印母考虑着什么,但没说话。 印天遥把自己扔在**,闭上眼睛,尽力回避着耳朵边那些熟悉的话语,“嫁个疼她的丈夫,不为难她的婆婆,再生个可爱的小宝宝。”这话三年前有人说在他面前,笑着,还有些调皮,“这是我们家里人最希望我过的日子,姑姑和大伯说,要是这样,他们就放心了。” 第64章 夜里睡得不好,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些晚,印天遥突然不想去单位上班,躺在**发呆,直到外面有人敲门。 “天遥,还不起床,上班要迟到了。” 是自己父亲的声音。 “知道了。”印天遥嘟囔一声,准备坐起来,一起身才发现自己是合衣而眠,连鞋子也没换,就这样面朝天花板的躺在**,腰背有些不舒服,“我这就起。” 从**起来,简单活动一下身体,拿了换洗的衣服去了浴室,他不能满脸官司的去单位。看着浴室镜中面容有些灰暗的自己,胡子也长了出来,显得有些沧桑,印天遥长出了口气。 印母准备了豆浆油条,印父和印天悦已经坐在桌前吃饭,看到哥哥出来,印天悦笑嘻嘻的说:“哟,亲爱的哥哥,怎么住家里了?小心你老婆把你扫地出门,离婚可以,那套房子可是你的财产呀,要住也该是她住外面,不该是你呀!” 印天遥眉头一皱,“行了,少说一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印天悦看出哥哥一脸的不高兴,吐了一下舌头,继续吃早饭。 印母看了儿子一眼,温和的说:“我今天想去医院看看叶雅清,怎么说她也是我们印家的儿媳妇,小樱的母亲。” 印天遥头也没抬,喝一口豆浆,好像根本没听到自己妈妈的话,沉默而专心的吃着早饭,但看不出他对早饭有多么好的胃口。 “是啊,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万事合为贵。”印父笑了笑说,“让你妈妈从中劝劝,能做夫妻也要讲缘份,哪能说离就离。” 第65章 “你就是个和事佬。(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也不能全怪天遥,实在是叶雅清那个女人太——唉,当时结婚的时候就和你讲过,这要娶的女人呀,不仅要看她本人,也要看她的家庭,她从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以后,总会有些痕迹的!” 印天遥眉头一皱,不耐烦的说:“知道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只是今年才发现和以前不一样了。” 印母慢慢的把油条撕碎放进豆浆里,慢条斯理的说:“这就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可以一时做个温柔贤惠美丽大方的女人,但做不了一辈子,时间一长,所有的习惯就会冒头,她甚至会和她的母亲一样在地上撒泼骂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折腾你——” “雅清不是这种人。”印父眉头皱了皱,“孩子们只是遇到了婚姻中的一个坎,我们当年也争吵过,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吗?这夫妻间的事呀,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们当父母的,还是不介入的好。” 印母不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刚要说什么。 “要是天悦也遇上同样的事,——”印父摇了摇头,说。 “呸,乌鸦嘴,我们天悦可和叶雅清不一样,这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印母立刻截断印父的话,“好了,好了,你就当你的老好人吧,自古总是公公是好人,婆婆是恶人!行,我今天去看她的时候说话客气些,行了吧?” 印父笑了笑说:“你呀,就是一时温和一时霸道。” 印天遥聋子一样吃自己的早饭,好像身边没有父母亲的甜蜜拌嘴,但早饭几乎是完全没有味道的咽到腹中。 温馨提示:手机小说阅请访问,随时随地!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第66章 匆匆结束完全没有味道的早饭,印天遥不想呆在父母面前听他们言及一点与他和叶雅清有关的言语,所以开车离开。 有一些换洗的衣服要去拿,他不能全部重新买新的,而且他也没有时间清洗那些内衣之类的衣物,所以,他打算回家一趟取些东西,当然,他也不能总是住在宾馆,可父母家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所以,他考虑暂时在外面租一套房子住,等叶雅清同意离婚。 他知道叶雅清还呆在医院中,女儿在叶雅清大伯家,所以他并不担心会遇到尴尬的局面,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和叶雅清撕破脸皮,毕竟三年的夫妻,他希望好聚好散。 路边有个看着眼熟的人在等出租车,是刘红,她抱着一叠资料,以手遮着额头,焦急的等着有出租车过来。 “在等车吗?”印天遥把车靠边停下,“如果不介意中间等一会,而且是回公司,我可以捎着你。” 刘红正在焦急的等候出租车,天气好热,站在路边,地上似乎在冒蒸汽,烤得她**在外的双腿极其不舒服,有些汗意,衣服有些贴在皮肤上,她觉得自己快要馊掉了。 突然有辆车停下,车窗落下,好听的声音传入耳中。 “印经理,太好了,谢谢,我不介意,您忙您的,我有足够耐心和时间等。”刘红立刻万分高兴的伏下身说,透过落下的车窗,有凉凉的空调风吹在脸上,舒服极了。 “那上车吧。”印天遥微笑着说,“外面一定极热。” 温馨提示:手机小说阅请访问m.xs,随时随地!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第67章 刘红心中闪过一丝自己也不明白的开心,没等印天遥帮她打开车门,就自己绕到副驾驶的门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副驾驶的座位上放着一些文件,印天遥匆忙整理一下丢在后面,笑了笑说:“出来的匆忙,没整理,我准备要回家取些东西。” 刘红甜甜的一笑,“没事了,男人嘛,自然是要随意些才好。”顿了一下,用有些调皮的语气接着说,“和嫂子和好了?难怪老一辈的说,夫妻二人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 印天遥笑了笑,没有回答。 刘红抽了几张放在前面的纸巾拭了一下面上的汗意,车内空调开得很足,她脸上的汗意很快就消褪下去,面色也恢复了光泽。 印天遥把车子停在自己所住的楼前,笑了笑,对刘红说:“你在车上等会,我上去取些东西,很快就会下来。” “要我帮忙吗?”刘红立刻说,她觉得,既然印天遥没有承认他和他妻子和好,当然他也没有否认,但她觉得,他们一定还在闹别扭,“这些事情原本就不应该是男人做的,还是我们女人做起来顺手。” 印天遥犹豫一下,他也确实没有自己准备衣物的习惯,就算是出差,也是叶雅清提前一天帮他全部整理好,他只要坐车离开就成。 “不要紧,如果碰到嫂子,我会和她解释,我只是帮忙,再者说,我也相信嫂子不可能是这样小心眼的人。”刘红面上带着笑意,语气甜美的说,“虽然印经理您出色到天也妒嫉,呵呵——。” 温馨提示:春节长假,就上手机小说阅!请用手机访问 第68章 “好吧。请记住我们的网址)”印天遥一笑,“她不在家。” 刘红灿烂的一笑,洁白的牙齿轻轻一咬嘴唇,突然有些小小故意调侃的说:“印经理,您这可是存心故意勾引我犯错误呀!” 印天遥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接下来要接怎样的话。 “哈哈——”刘红忍不住捂着嘴爽朗的笑了起来,“瞧您吓得,我是和您在开玩笑,不过,我真的是很仰慕您,您是我以后寻找男朋友的标准,不到您一半优秀的男人统统不放眼中!” 印天遥忍不住笑了笑,年轻真好,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开玩笑。 下了车,外面真是燥热,天也不下雨,这样的天适合痛快淋漓的下场大雨,地上的蒸汽似乎炙烤的人不愿意落脚在地上,热气透过鞋底让脚底极度不适。 “今天天可真热。”刘红有些娇嗔的说,“这夏天简直是不让人活了,呆在没有空调的地方和呆在地狱差不多。” 印天遥笑了笑说:“下次出来办公事的时候可以申请坐车外面。” “谢谢。”刘红开心的说,“印经理,您真是太好太好了!” 印天遥在前面带路上了楼,取出钥匙打开门,扑面是一股有些闷热的空气,门前的拖鞋放的极是凌乱,触目所及几乎只有一种印象,就是杂乱无章,以及冷清清的感觉,似乎,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咦,原来空调坏了。”刘红站在空调前,拿着遥控器一边摆弄一边说,“原本想开了空调让您等的时候不会太热,这房间里的空气有些闷,闻起来也不舒服,嫂子平常不收拾吗?” 温馨提示:春节长假,就上手机小说阅!请用手机访问 第69章 “她在医院。 ”印天遥平淡的说。 站在原地,看着凌乱的沙发,以及茶几上已经沉淀的茶水,看样子,叶雅清大半的时间都在医院呆着,不过也好,至少那边还有一个程小绢可以照顾她,免得她再一时想不开惹出事情来。 虽然程小绢极度不喜欢他,尤其是现在,但至少程小绢对叶雅清是真的好,在他印象中,她们二人就如同亲生姐妹般亲密无间。 “印经理,您需要带些什么?”刘红从卧室方向探出头来,微微扬声笑嘻嘻的问,“我帮您找。 ” “随便找几件换洗的衣服就可以。”印天遥回过神来,在沙发上拨出一块空些的地方坐下,“衣橱里有,你嫂子平常都放在左边的橱门里,你打开就可以看到。” 刘红答应着,打开橱门,橱子里收拾的非常整齐,印天遥的衣服整齐的叠放着,还有淡淡古龙香水的味道。 衣服的价位不低,手感也不错。 有钱真是一件好事。刘红静静的想。 一种奇怪的心理做怪,刘红突然很想看看叶雅清的衣服,隐约的记忆是那个生日的晚上无意中遇到的程小绢和叶雅清,一个有些臃肿但眉眼却算得上清秀的女子,她的衣服是怎样的呢? 印象中,叶雅清似乎并不在意穿着打扮。 听了听客厅的动静,很安静,刘红伸手打开右边的橱门,心砰砰跳着,甚至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然后又迅速睁开。 首先跃入眼帘的是一些女孩子漂亮的衣物,甜甜的水果香和奶香味混合在一起,像吃过的奶糖的味道。 温馨提示:春节长假,就上手机小说阅!请用手机访问 第70章 橱门的背面贴着一张手绘的图画,稚嫩的手法,鲜艳的颜色。 上面写着:妈妈,母亲节快乐,小樱最乖。 字写得歪歪扭扭,有大有小,母亲和最乖四个字用的是拼音,占着白纸上面的大半位置,然后是些说不上名字的花和蝴蝶,画得极是用心,虽然需要通过猜测才知道是花和蝴蝶。 刘红迅速的关上了橱门,没有勇气去翻看叶雅清的衣物。 平息一下情绪,刘红挑选了一些印天遥的衣物收拾好拿了出来,印天遥正从浴室出来,手中拿着洗漱用品。 “这些可以吗?”刘红甜美的笑着,软软的问。 “嗯,可以——”印天遥漫不经心的回答。 “你们要干什么?”一个带着不能相信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微微嘶哑,低沉,“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 刘红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衣物丢在地上,条件反射的把衣物紧紧抱向自己怀中。 叶雅清上前一步,从刘红手中一把抢过那些衣物,瞪着印天遥和刘红,眼神中充满了不相信,印天遥竟然这样明目张胆的带着这个女人回家拿东西?! 她这个合法的妻子算什么?! “我回来拿东西。”印天遥没想到这个时候叶雅清会回来,心中起伏一下,然后冷漠的回答,“正好刘红在,我让她上来帮我收拾一下,把衣服给我。” “正好?”叶雅清嘲讽的笑着,故意把声音放得又高又尖,仿佛这样才可以刺激到自己的耳膜,让她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不是梦,是真的,“这也正好的太巧了吧?” 温馨提示:春节长假,就上手机小说阅!请用手机访问 第71章 “你怀疑什么?”印天遥气急败坏的说,“我和刘红只是同事,不是你和程小绢以为的,刘红还没结婚,你不要往她身上泼脏水!” 叶雅清冷冷一笑,“这就开始护着了,我说什么了?我怀疑什么了?我只是奇怪,这事情怎么这么巧!我有泼脏水吗?!” 印天遥一窒,瞪着叶雅清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叶雅清的脸色不好,苍白中透出青色,眼圈泛黑,眼睛里有些血丝,而且肿着,嘴唇却是苍白的,形同鬼魅。 “我还有事!”印天遥从叶雅清手中一把抢回衣物,一拽刘红,“我们走!” 刘红脚步稍微有些踉跄的跟着印天遥,听着房门在自己身后发出巨大的声音关上,正好外出的对面邻居诧异的看着印天遥和陌生的刘红从他们面前匆匆下楼。 “这怎么回事?”男主人愕然的说,“小樱爸爸一向挺稳重安静的一个人,今天——刚才那女的好像不是小樱妈妈。” “当然不是。”女主人不屑的说,“估计是小三,这年头,唉,可怜小樱了,才三岁。” “你听谁说的,不要胡说八道,这种事,不好乱讲的。”男主人看了一眼印家关闭的房门,略微放低些声音。 “这种事哪能乱讲,是那天我买菜回来无意中听到的,好像是小樱爸爸要离婚,肯定就是因为刚才那个女的,挺年轻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什么样的小伙子不好找,偏偏喜欢结婚的!”女主人锁上房门,和丈夫一边说一边下楼。 温馨提示:春节长假,就上手机小说阅!请用手机访问 第72章 叶雅清的手紧紧握着门把手,手背上青筋鼓起,门外的议论声让她根本没有勇气打开房门,虽然她真的很想追上那对男女,一巴掌狠狠扇在他们脸上,大骂他们是一对无耻,不要脸的男女。 但,邻居的议论让她一点气力也没有,门把手纹丝不动的握在手中,指甲没有预兆的掐在皮肤上,没有丝毫的感觉。 “对不起。”上了车,把衣物扔在后车座上,印天遥沉着脸,微带恼怒的说,“我没想到她正好回来——” 正好回来! 印天遥听着这四个字有些刺耳的在自己脑海中回响了一下,似乎叶雅清嘲讽的笑声就在耳边,他狠狠的摇了一下头,轰的一声发动了汽车,正好有人推车经过,他险些撞上,猛的踩死刹车,手在方向盘上猛的一拍,喇叭尖锐的响了一声,吓了他一跳。 刘红犹豫一下,选择了保持沉默。 “她以前不这样,我们认识的时候,她是一个羞涩的女孩子,总是喜欢微笑,说话也轻轻柔柔,但现在却是这个样子!”印天遥眉头紧锁,看着外面推车的人张着嘴,好像是大声骂了句什么。 他懒得理会。他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但他不可以。 “我没事。”刘红轻声细语的说,“嫂子只是一时误会,没事的,等她病好了,我会亲自和她解释。” “不用。”印天遥不耐烦的说,“不用管她,疯女人一个!” 刘红有些为难的低下头,却在低下头的瞬间让唇角微微上弯。 温馨提示:春节长假,就上手机小说阅!请用手机访问 第73章 车子迅速的开回公司,有人眼尖看到刘红从印天遥的车上下来,颇有意味的笑了笑,这个女孩子果然是个“聪明”的。 至少,不论印经理离婚的传闻是真是假,刘红都有着足够试上一试的资本,年轻,漂亮,有学历,充满新鲜感。 有人妒嫉。有人不耻。 但没有人多一句嘴。 有关印经理家事的传闻并不太可确定,只是有人隐约听说,再加上猜测。毕竟有住在一个社区的人或者认识那个社区的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更何况是这种事情。 “小刘,呵呵,不简单。”还是有人实在忍不住,暧昧的开了口,笑着,说不出羡慕还是不耻,“现在这个年头,唉,——” 其他人只是笑了笑,各自忙活着手中的事,至多瞟上一眼。 印天遥心思烦乱,根本没有注意公司院内同事们猜度的眼光,他眉头紧皱,甚至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印经理,小心!”刘红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印天遥。 “谢了。”印天遥这才发现自己正好走在一处坑洼处,有一根用来提醒的树枝醒目的插在那,“这儿怎么有这么一个坑,安排人填平。” “嗯。”刘红轻声温婉的答应,她留意到周围的目光,很快的松开拉着印天遥的手,语气略微有些认真的说,“是,印经理。” 印天遥并未多想,直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假装无意看了一眼附近的同事,刘红笑了笑,说:“天好热,我今天运气真是好,呵呵,搭上印经理的车。” 其他人打着哈哈附和,没有人真的认为刘红是在说真话。 温馨提示:春节长假,就上手机小说阅!请用手机访问 第74章 走进办公室,刘红放下手中的文件,第一件事是洗过手去给印天遥倒了杯茶水,印天遥正坐在桌前的老板椅上眉头紧锁的发呆。 并没有听到刘红进来的声音,也没有注意到刘红拿走了桌上的茶杯出去,倒了茶水再进来。 “印经理——”刘红轻轻把茶杯放在桌面上,温柔的轻声招呼一声,“喝口水,这样的天气可不能上火,对身体不好。” 印天遥微微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刘红,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印天遥一愣,伸手去拿电话,手腕正好扫过茶杯,啪的一声,茶杯歪到并很快的滑落到地上。 刘红立刻去清理,因为桌上有文件。 “您没事吧?”一边整理一边看着印天遥揉着手腕,大概水有些烫,手腕处微微有些泛红,“是不是烫到了?我帮您去拿药。” “不用了。”印天遥摇了摇头,“没事,一会就好,好了,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你先去忙你自己的事吧,我想一个人静会。” 刘红犹豫一下,并没有立刻退出去,而是继续手头的事。 印天遥被不停响着的电话烦着,也顾不上再说什么,拿起电话,声音微微有些不太耐烦的说:“哪位?” “印天遥,你个混蛋!”叶雅清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似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你竟然大白天的带那个女人回家!你不怕丢人,我还怕,你眼中没有我,难道小樱,你的女儿你也不放眼中吗?!” 温馨提示:春节长假,就上手机小说阅!请用手机访问 第75章 印天遥觉得手腕处被烫的地方有些痛,房间也热得离谱,想要骂人,但现在人在单位,外面就有同一个公司的同事,而且都是自己的下属,他丢不起这个人,粗话就在嘴边,演变成粗粗的呼吸声。 刘红出去拿了拖把进来拖地,看到一脸愤怒之色的印天遥,很是意外的脱口说:“印经理,您没事吧?” “出去!——”印天遥提高声音恼怒的说,“上班时间不好好的做自己的事情,进进出出的成什么样子!” 刘红脸上一红,匆忙的把地拖完退了出去。 印天遥抬脚把门踢上,听着门砰的一声关上,拿着电话的手有些哆嗦,发恨的说:“叶雅清,别逼我看不起你!” “你已经看不起我。”叶雅清嘲讽的说,“难道我连骂人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有本事就别在这个城市呆,否则,我随时都可以骂个痛快!印天遥,你既然看不起我,我就让你彻底的看不起我!” 印天遥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啪的一声扣上电话。 还没把扣上电话的手收回,电话再次尖锐的响了起来,看了一下号码,仍然是家中的电话,这个叶雅清,真的是疯了! 愤怒的印天遥一把拨下电话线,电话瞬间安静下来。 如果之前被叶雅清撞到自己带刘红一起上楼拿东西,印天遥还有些尴尬的话,他现在就只有气急败坏,恨不得故意拉着刘红出现在叶雅清面前才痛快。 与刘红同时出现就是羞辱叶雅清的最好方式。 温馨提示:春节长假,就上手机小说阅!请用手机访问 第76章 叶雅清动作僵硬的放下手中的电话,把自己深深的窝进杂乱的沙发里,似乎想要自己也成为沙发上杂乱之物之一。 这个沙发,唤起太多的记忆,想起当年结婚时一次一次的进进出出家具店,挑来拣去,先是挑花了眼,再是挑到看见家具直接想要晕倒,怎么就是觉得没打算选家具前满眼都是不错的家具,可轮到自己结婚的时候,却一样也看不上,只恨不得有人帮自己选了,自己直接嫁进去擎个现成得了。 叶雅清嘴唇牵动,有几份茫然的笑意瞬间变成委屈和绝望。 程小绢放下盒饭,真是没有胃口,只要一加班就要吃这个,简直是太过分了,自己是医生,知道饮食不当的恶果,但是,真的忙起来,不吃盒饭真的没有别的可选择的。 有些发愣,和远在国外进修的丈夫有着时差,那是个冷静而且仔细的男人,总是考虑周详,一定会担心打扰她休息,知道她白天夜晚的忙碌而不会打个电话问候一声。 真是奇怪。她当时怎么会选择那样一个温吞的男人。 想到叶雅清,有些担心,电话打过去,一直占线中,真是奇怪,这个时候她会和谁在通电话,除了自己,她似乎没有其他关系不错的好朋友? 看一下手表,中午还有些时间,她可以直接过去看看,担心那个傻女人会不会再做出傻事来。为了一个印天遥,真的是不值得! 门没有关牢,还有道缝隙,隐约听得见里面的声音。 温馨提示:春节长假,就上手机小说阅!请用手机访问,随时随地! 第77章 叶雅清的声音有些高和尖,声嘶力竭的宣泄。** “印天遥,有本事你让电话消失,否则,我一样可以找得到你,我会天天打电话!” 程小绢面色一变,这傻女人在做什么,轻轻一推门,隐约听到钥匙的哗啦声,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串钥匙正好卡在门和门框间,所以才会有道缝隙,有几个钥匙已经变形,钥匙环上可爱的维尼熊已经挤得变形且颜色略脏。 这个维尼熊很眼熟,似乎是叶雅清和印天遥谈恋爱的时候印天遥特意定了送给叶雅清。那个时候的叶雅清,喜欢看动画,是个总是微微笑着女孩子,单纯,内向,羞涩。 程小绢心中有些酸楚,轻轻走进房间,看着客厅沙发上表情激动,甚至有些狰狞的叶雅清,她正拿着电话,气愤而故意的挑衅着电话那端的印天遥。 印象中,叶雅清是个不太喜欢说话的女孩子,但,这并不是说她的语言表达能力不好,事实上,她曾经代表学校获得过高校辩论大赛的最佳辩手。 啪的一声,程小绢一下子按死了电话,目不转睛的看着叶雅清。 “雅清,给自己留点尊严好不好?!” “尊严?”叶雅清冷漠而不屑的一笑,刻薄的说,“所谓的尊严是不是让我安静的让出我的位置,把三年的婚姻当成过眼云烟?!” “为他那样的男人值得吗?”程小绢尽量温和的说。 “当然值得,否则,哪里会有那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动了心思?!”叶雅清依然冷漠不屑的说。 温馨提示:春节长假,就上手机小说阅!请用手机访问 第78章 “他已经变心了。(..)”程小绢半蹲在叶雅清面前,认真的说,“为了一个已经心不在你这儿的男人,这样放下身价真的没有必要。” “哼。”叶雅清鼻子里哼了一声,微微扬起头,倔强的说,“也许正如我的婆婆所说,我是个根不正的人,有那样的爹娘就会有我这样总有一天会暴露本性的女人。我就是一个市井俗妇!我没有那样好的心胸,他变心了,我就该心胸宽大的让出来,放他自己,所谓的放自己自由是不是?然后,大家各自精彩。(..)是不是?!” 程小绢轻轻倒吸了口气,咬着嘴唇沉默下来。 “我不会让他好过!”叶雅清愤怒的说,“当年的誓言他已经忘记了,我却记得清清楚楚,没理由他现在混得好了,我就得黄脸婆一个乖乖的离开,把这个我亲手建成的家恭手让出,把我的女儿送到别的女人面前,让一个年轻的女人享受我辛苦营造的一切!” “雅清——”程小绢无力的说,“这世上不只有他一个男人——” “但只有他一个人让我付出了三年的青春和感情!”叶雅清声音尖锐的说,“世上只有他这一个男人可以伤了我,让我不堪!” 程小绢叹了口气,叶雅清正在愤怒中,自己不可以直接和她发生冲突,站起身,温和的说:“饿了吧?我去厨房做些吃的,中午的时候吃盒饭,吃得我现在喘气都带着盒饭的味道。” 叶雅清根本不理会程小绢的话,再次拨响了电话。 温馨提示:手机小说阅请访问,随时随地!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第79章 程小绢长长叹了口气,目前没有别的办法,要是让叶雅清一直憋着,一准在精神上憋出病来,她原本就是个不太擅长宣泄情绪的女人,一直温和略带软弱,如果发火可以让她精神上舒服些,未尝不可。 反正,印天遥也是个混蛋,骂骂也好,免得他太得意忘形! 进到厨房,看到厨房冷清的可以,水池里还有碗碟没有清洗,案板上的葱姜早已经萎缩成干枯的模样,蒜瓣也长出了芽。(..) 看来,自从那天发生争吵开始,夫妻二人谁也没进过厨房。 收拾着杂乱的厨房,听着客厅里传来的声音,叶雅清的语气非常的尖锐刻薄,很像她的母亲——程小绢突然掉下泪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特别的难过。 程小绢知道,叶雅清是在害怕,她一直活在不确定中,甚至在和印天遥结婚的时候她也是害怕的,她害怕有一天印母在婚礼后的话会成真,她会真的失去她得到的一切。 当时程小绢自己也在现场,当时在场的有不少人,但大半都是印家的亲戚,如果一定要说到身为新娘的叶雅清的娘家人,也只有她程小绢算得上。 当时她原本是要离开的,但因为一些礼钱在她手中,她想要交待清楚再离开,于是亲眼目睹了好友当时的尴尬和难堪。 是在奉茶的时候,叶雅清跪在地上,在布置一新的新房里,在众人酒足饭饱散去后,在大家以为一切圆满的时候。 程小绢还记得当时印母是如何的刻薄和不留情面。 温馨提示:手机小说阅请访问,随时随地!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第80章 “我不会祝福你们,永远不会,你不配做我们印家的儿媳妇,天遥他只是一时糊涂被你迷上,但容貌这种外在的东西,根本不是时间的对手,总有一天,你会后悔嫁入我们印家,会明白你和我们印家不是一种人,你不过是市井俗妇,你身上流着你父母的血,一定会在某一天表现出他们的痕迹,卑鄙无耻,软弱窝囊,撒泼骂街——” 程小绢突然咬着牙,把手中的碗愤怒的扔进水池里,然后,听着杂乱尖锐的撞击和破碎声,她想要用这种方式阻断回忆。 “是的,我就是泼妇,你没说错,你现在才发现呀!”叶雅清笑着,泪水在脸上滚落,落在嘴中,是微热而咸涩,“我一直就是个泼妇,只是你是一个天下第一号的大笨蛋,一直没有发现而已!印天遥,你有足够的时间后悔,后悔娶了我这样一个市井泼妇!” 程小绢盯着水池里碎成一片的碗碟,人有些颤抖,叶雅清这是在故意耍泼,一定出了什么事情,不然她不会这样崩溃。 等着做好面条出来,实在是因为厨房里真的没有别的东西,只有冰箱里有几个鸡蛋,还有就是面条,所以简单的下了个鸡蛋面条,用了酱油和醋调了汁,闻着还不错,挺香,这是她们以前上学的时候最喜欢做的夜宵。 叶雅清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话,但没有再打。 “来。吃点东西。”程小绢温和的说,一把把茶几上的东西扫到地上,把面条碗放下,“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第81章 “他停了机!”叶雅清看着程小绢,茫然的说,“他把这电话停了机,他是机主,他是户主,他可以的,是不是?” 程小绢把电话从叶雅清怀中拿出来,随手拔下电话线,直接扔进垃圾桶,“理他!我们吃东西,要斗气也得活着,我们要活得青松一般坚忍不拔,然后,收拾他们这一家的混蛋!” 叶雅清呆呆的坐在沙发中,喃喃的说:“他凭什么这样?” “凭他不再爱你了。 (..)”程小绢忍着心中的不忍心,残忍的说,“男人就是这种东西,爱的时候万般的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不好的时候,恨不得你立刻在他眼前消失,归还他自由游戏美人间!” “他今天带着那个女的来了。”叶雅清闷闷的说,似乎要把声音闷在嗓子眼里,“她很漂亮,年轻,如果是我,我也会喜欢,我是不是真的是人老珠黄了?” “你才多大,就人老珠黄了,你正是一个女人最妩媚最有女人味的时候——”程小绢硬拉着叶雅清从沙发上坐直,“就凭刘红那个小毛丫头也配和你争,给你提鞋也不配!” 叶雅清苦笑一下,茫然的说:“我不瞎,我看得到,她年轻漂亮,是个男人都会被她迷住,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只要她愿意,她可以随时让印天遥和我离婚。” 程小绢轻轻叹了口气,慢慢的说:“难道你还要保护你这脆弱的婚姻不成?” 第82章 “我为什么要离婚?”叶雅清茫然的看着程小绢,“小樱怎么办?要她在父母离异的家庭里长大吗?结婚的时候,姑姑曾经和我说,婚姻不是儿戏,尤其是不能因为大人的所谓原因殃及无辜的小生命。我不能离婚,如果我离婚,最苦的不是我,不是印天遥,而是完全无辜的小樱,我们现在只是争吵,小樱就已经要听话的呆在我大伯家中,难道她一辈子都要活在小心谨慎中吗?” “不是所有的后妈都是白雪公主的后妈——”程小绢有些无力白痴的说。 “最起码刘红有可能是。”叶雅清冷冷的说,“当她在明知道印天遥有女儿的情形下还在动心思,我就不能把女儿交到她手中,我再怎么比不过她,她现在也没有权利评价介入我的家,而她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我的家中,打开我的衣橱拿走印天遥的衣服,我绝对不会无视,就算她真的可以成为印天遥下一个老婆,也得等我这个老婆愿意放手。我不会离婚,就算不爱也不会,我要耗死他们!” “雅清——”程小绢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我不饿,我累了,我想睡觉。”叶雅清呆板的语气,慢慢的说,“我要好好想想怎么对付这对狗男女,你还要上班的是不是?走吧,不用理我,我不会再出事,我不会用我的死成全他们。良心值多少,顶多表面上难过一下,心中却雀跃欢呼我终于消失而相拥!” “雅清——”程小绢终于一点食欲也没有了,一脸无奈。 温馨提示:手机小说阅请访问 第83章 叶雅清犹豫一下慢慢的说:“小绢,算了,别理我了,我现在就是人见人厌的女人,一个黄脸婆,我不希望你被牵涉进来,如果苏其安回来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程小绢摇了摇头说:“我可以不理任何人,但不可以不理你,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如果这个时候我离开你,我还算是你的朋友吗?反正我也看不起印家,更不喜欢印天遥和他妈妈,至于苏其安,他不会傻到听信那些来自别人的言论,他想知道,可以问我。(..请记住我)” 叶雅清眼圈一红,长长出了口气,顿一下将泪水咽了回去,站起身,走近程小绢,疲惫的说:“小绢,我知道,但我不想你也不开心,我不会放弃这段婚姻,不论印天遥还爱不爱我,婚姻在我不能如此儿戏,所以,我拿定了主意一定要讨个公道,我会和他们一直纠缠下去,这不是一件有趣的事,也许会撕破脸皮,也许会像我妈妈一样成为一个顾不得颜面的泼妇,其实,我妈妈也不是天生就是一个泼妇,她只是被逼的,是我爸爸用不争气逼的。——小绢,你是医生,不能分心,你放心,我不会输的。” 程小绢将叶雅清揽入怀中,轻声说:“雅清,我是医生,别的帮不上,但我可以让你健康的活着,至少比印天遥活得长久,只有活着才有幸福的可能和机会。” 叶雅清轻轻点点头,又是一声叹息,仿佛胸中郁闷了太多无法释怀,又似乎是长途跋涉累到虚脱。 第84章 听着程小绢离开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随手很轻的关上房门,并且走之前细心的替她放下了卧室的窗帘,让房间的光线略微暗一些以令休息更加舒服。 虽然叶雅清可以确定程小绢知道她是根本不会睡着。 长长出了口气,叶雅清疲惫不堪的闭上双眼,觉得浑身上下哪儿都不舒服,僵硬着,却又不知道如何休息才舒服。 房间里很安静,隐约听得清楚远处马路上车辆行驶的声音,这曾经是叶雅清一直不太喜欢此地的原因之一,她更喜欢安静一些的地方,其实最早的时候是看中了临近河流的一处社区,但婆婆不同意。 这套房子是婆婆作主给他们选的,面积不是太大,主要是因为在城市中心位置,房价到是极贵,但,总是有一种拥挤喧哗令叶雅清不开心。不过,她还是住了三年。 烦躁和疲惫不停的抗争,她睡不着,却没有气力起来,她不知道起来要做什么,虽然房间的冷清让她近于崩溃。 她特别想念女儿,女儿从出生就一直不受印家欢迎,而在她心中,女儿全天下最乖巧可爱聪明美丽的小姑娘。 这是一个可以让她有勇气坐起来有勇气面对现实的理由,她要见好几天没见的女儿小樱,女儿也一定特别的想念她,这个念头让她几乎没有迟疑的从**坐起来。 走到衣橱前准备打开衣橱找件衣服,人站在衣橱前却突然呆住了,仿佛看得见那个漂亮的女孩子站在这儿取走印天遥衣物的情形。她不能否认,刘红确实够年轻够漂亮也够吸引人。 温馨提示:手机小说阅请访问 第85章 那个女孩子曾经站在这儿,打开了衣橱,在衣橱里取走印天遥的换洗衣服,这其中也包括贴身的衣物,她的微笑一定很甜蜜。 叶雅清咬着嘴唇,咬出血来也全无知觉,她麻木的抬手打开衣橱,里面所有的衣物都是她亲手清洗叠好放进去,她闭着眼睛也能分出它们的不同,那个叫刘红的女孩子不知道,所以衣物有些凌乱。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那个女孩子碰过的东西让她莫名的恶心,好像脏了,不能再穿。她快速的将衣橱内的衣物全部拿了出来,抱到浴室,机械的打开水管,机械的搓洗着。 肥皂要打好几遍,衣服要涤好几遍,手搓得有些疼,晾晒了整整一个阳台的衣服,把她藏在了其中,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脚在什么地方,她仿佛陷在衣服的海洋中。 但她不肯休息,她不愿意休息,她要这个家中再也没有那个女孩子的痕迹,仿佛衣服上的一个污点,她一定要洗掉。 她静静的想,并不停止手上的动作,那个女孩子如何进得这个家,去了什么地方,卧室一定是去过的!那么那个女孩子是不是用手碰过所有物品? 她用掺了消毒液的水狠狠的擦着衣橱,里里外外。 看着自己刚刚躺过的床,那儿,那个女孩子有没有—— 她突然觉得恶心,想要呕吐,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再加上大量体力的支出以及本身的虚弱,她冲进厕所,扶着马桶,大口大口的呕吐着,没有食物,只有水以及胆汁。 温馨提示:手机小说阅请访问 第86章 客厅的饮水机里没有水,叶雅清盯着饮水机,愤怒瞬间的冲上太阳穴,她几乎是想也没想,抄起旁边的一把椅子狠狠的砸向饮水机上的水桶,无辜的水桶很是无辜的从饮水机上飞了出去,饮水机也没能避免,从方几上扑通一声摔落在地上。 叶雅清觉得真是不解恨,她觉得面前这个饮水机似乎就是印天遥,那方方正正永远没有改变的造型就像是那天印天遥看她时厌恶的表情,尤其是饮水机在三年后褪色的颜色,让她愤怒。 这种褪色的暗淡让她瞬间想到自己。 椅子一下又一下的砸在无辜的饮水机上,直到饮水机彻底变形,并且四散成一片。 叶雅清喘息着,觉得头嗡嗡的疼,太阳穴一跳一跳,她顺手抄起旁边酒柜里的一瓶酒,拧开瓶盖直接当成漱口水,反正嘴里好苦,舌头没有味道,那酒竟然没有任何的刺激。 漱了几口后,她直接把剩下的酒一口气喝下,嗓子里火辣辣的疼,但没有醉,叶雅清想,遗传是吧,母亲就是一个好酒量的,婆婆说得不错,她就是一个根不好的女人,早晚会原形毕露! 吃喝嫖赌是不是?婆婆说,这几样她爸妈全占了,她是不是也要一样?她一定要这样,不然怎么对得起婆婆的英明! 婆婆对她说:“我说过的话总是会应验的!” 她得帮婆婆圆满,让婆婆永远英明,永远不会出错,是不是! 温馨提示:手机小说阅请访问 第87章 冷泠一笑,她叶雅清如今就是泼妇一个。想着,酒瓶顺手扔进垃圾桶,回去卧室,一把扯下**的床品,面无表情的窝在一起,回到浴室丢进洗衣机,拿起拖把,在水中加了消毒液,开始拖地。 听到外面有人按门铃,叶雅清直起身子,她正在擦各处的门。 打开门,叶雅清有一时的空白,然后习惯性的微笑恭顺的说:“妈,您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印母不满的皱起眉头,“这什么味呀?这么呛人,你在干什么!” 叶雅清反应过来,但是面对婆婆习惯性的顺从还是让她恭敬的说:“我在打扫房间,因为生病好几天没收拾了,所以用了些消毒液,我这就把窗户打开,会好一些。妈,您有事吗?” 叶雅清一边说一边去开窗户,并顺手打开了风扇,风扇没转,沉默着,让叶雅清有些尴尬,她的脸有些不太正常的泛红,是一直忙碌累得虚弱的红晕。 “没事不能来吗?”印母不高兴的说,“这儿是我儿子天遥的房子,我是他妈,我比你更有权利出入。” 叶雅清脱口说:“妈,您不说让我受伤的话是不是不舒服?” 印母眉头一皱,极是不满的盯着叶雅清,生气的说:“你什么意思?我说不得你了吗?不要以为天遥提出离婚就恨我们全家,这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咱们要是一起上街,你好意思说你是我儿媳妇吗?” “不好意思。”叶雅清麻木不仁的说。 温馨提示:手机小说阅请访问 第88章 印母的眉头越来越紧的皱在一起,不怪人家总说,儿子是自己的好,儿媳妇是怎么也不合心意的,千辛万苦的抚养长大,就这样不情不愿的交到另外一个女人手中,如何心中舒坦。 也不怪儿子要离婚,这个女人,真是配不上自己的儿子,从见她第一眼,自己就没看顺眼,这都三年多了,依然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不是没察觉婆婆不耐烦和不屑的眼神,但叶雅清累极了,真的是觉得呼吸都是费力的,根本没有精神去理会这样,再说,也习惯了,只低头不语,任由婆婆用各种眼光剜着她。 “你究竟怎么打算的?”印母压下不满,不耐烦的问。 叶雅清面无表情的说:“除了离婚,别的随便。” 印母盯着叶雅清,恼怒的说:“你明明知道天遥唯一的要求就是和你离婚,你不答应,这不是存心故意吗?” “不过是一个存心一个故意,我是存心也罢,故意也好,没关系,但是,我绝对不会离婚!”叶雅清抬起头,心中有些畅快的想,已经被看不起了,何必再怕,我就是离婚,你们印家母子能待我如何?! 印母一窒,有一会不知道如何接话,顿一下,半带气恼半带命令的说:“离不离婚你说了不算!” 叶雅清突然一笑,看着婆婆,似乎是听到最好笑的事,然后轻轻的问:“妈,哪您说,谁说了算?” 印母一愣,脱口说:“反正你同意不同意的都得离!” 温馨提示:手机小说阅请访问 第89章 叶雅清心情突然间好了起来,继续手中的事情,头也不抬的说:“妈,这儿味大,您呆得久了会不舒服,我还要忙,就不留您了。” 印母一怔,“你撵我走?” 叶雅清头也不抬,手中依然忙碌,心中却生出一种莫名的快乐感,仿佛痛极了得了瞬间的轻松,言语间略微有些刻薄和故意,“如果您不介意在这儿闻消毒液的味道,您随意,这儿毕竟是您儿子的家,我怎么可以撵您?” 明明客气的话,明明礼貌的话,印母却听得极是刺耳,想说什么,又一时想不起来如何应对,呆了呆,生气的说:“真是,真是不讨人喜欢!我没时间在这儿浪费,我还是那句话,天遥是我儿子,他想如何,不论对错,我一定支持。” 叶雅清直起身子,笑了笑,笑容在她苍白憔悴的面容有一种莫名的悲伤让印母下意识退了一步,眼神有些回避。 “是,这是自然的。”叶雅清没有任何举动,只是看着自己的婆婆,很认真的说,“至于我,您就不必操心了,我不是您的亲生骨肉,只是一个儿媳,如何就由着我自己吧。” “叶雅清!”印母觉得心中烦躁,消毒液刺鼻的味道让她极是不舒服,叶雅清有些不同往日的态度让她很是恼怒,她提高些声音,“你不要太过分!” 叶雅清略微顿一下,手轻微颤抖一下,她不要太过分!?不要太过分?!过分的不是她叶雅清而是印天遥好不好? 真是恶人先告状! 温馨提示:手机小说阅请访问 第90章 想不理,心中却恼怒着,话就脱口说出:“妈,我要是您,就不在这儿和自个看着讨厌的人生气,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家好好祈祷自家女儿寻个好人家,别落了我这样下场!” 印母想也没想,一巴掌落在叶雅清脸上,声音清脆入耳。 叶雅清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有些金星乱冒,印母下手极重,似乎是恨到了极点,这似乎挺自然,印母虽然对她很刻薄,但却很疼爱自己的一双儿女。 一直以来印母都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尤其是在她这个竹门儿媳跟前,更是一直保持着尊贵冷漠的态度,但是,她提到了婆婆的女儿,婆婆自然是不高兴。 例来,儿媳和女儿是不会在同一条水平线上的,换了自己听了这种略带恶毒的话也会恼吧? 印母有些诧异自己的举动,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会,有些生硬的收回来垂在身体一侧,想说什么,却顿一下就转身离开。 在门关上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叶雅清依然恭顺但略带麻木的声音,“您走好,我手上事情正忙着,不送。” 印母几乎是愤怒着一步一步走下三楼走出楼洞。 “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印父有些意外,坐在车内看着妻子大力的坐进车内,“雅清不在?” “她在。”印母几乎是愤怒的说,“而且脾气大的很,她简直就是泼妇,就是她母亲的再版,就差在地上打滚了!我打了她一巴掌!” “你打了儿媳妇?”印父有些意外,叹了口气,“雅清不是一个不讲理的孩子,你呀,就是看她不顺眼,做母亲你是个极有耐心极合格的,可是做婆婆就只能说失败了。” 温馨提示:手机小说阅请访问 第91章 印母脸色一沉,语气有些强硬的说:“我打了她怎么了,她是我儿媳妇,难道我打不成吗?我也不想的,可是她,她太过分了,根本就是一个市井俗妇,真不知道天遥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女人!” 印父似乎是不喜欢与妻子争执,嘴唇动了动,咽回了想要说的话,发动车子离开儿子家所在的这个小区。 看着外面,印母很是不高兴的说:“真是不知足,当时给他们买了这套房子用作新房,我就看她有些不太高兴,不就是嫌地方小点吗?可是这地段好呀,在市中心,有本事自己花钱买呀!” 印父笑了笑,随意的说:“是我们印家娶儿媳妇,自然是我们印家出房子了,哪里有让女方家掏钱买房子的理。” 印母瞪了印父一眼,“又做合事佬,我丑话说前头,儿子离婚这件事我是站在儿子这边的,你也不许动摇,这一次我绝对支持儿子的选择,当时就不该听你的话,心软同意他们的婚事。” 印父再笑笑,没有接话,可心中却轻轻叹了口气,儿子执意和儿媳离婚,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不好多话,而且他对叶雅清这个儿媳妇也不是特别的满意,最主要是他有些心疼那个乖巧可爱的小孙女。 婆婆离开后,叶雅清一直埋头于手中的事情,把个家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能洗的,能擦的,能扔的全都归整好,才进到浴室冲了一下身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她要去大伯家看看自己的女儿,如果可以,她想接女儿回来。 她真的很想自己的女儿小樱。 温馨提示:手机小说阅请访问m.xs,随时随地!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第92章 刚刚锁好门,那对听过她和印天遥争吵的夫妻正好外出归来,一边走一边聊着家常琐事,女人手里提着几样蔬菜,男人手中塑料袋内的馒头还有些隐约的热气。 外面天色已暗,应该是准备的晚饭。叶雅清静静的想,她突然很羡慕这对夫妻,他们应该也有争吵,但此时看来,温馨的很。 “小樱妈妈,这么晚了还出去呀?”女人客气的打着招呼,眼神里有同情,这才几天不见呀,小樱妈妈就憔悴成这个样子,面色苍白,神情萎靡,男人呀,真是害人不浅! 叶雅清忽视掉对方眼中的同情,声音略哑的说:“是啊,去接小樱回家。” 目送着叶雅清离开,女人叹了口气,对自己的丈夫说:“唉,真是可怜呀,挺好的一个女人,那个小三真是作孽呀,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还是挺好的嘛。”男人笑着说,心中到想起那个跟印天遥在一起的年轻女子,年轻妩媚,身材也不错,合体的裙子裹着称得上曼妙的身材,难怪印天遥变心。 女人笑笑,满足于自己的丈夫对自己的忠心,“好了,我知道你是好的,要是你敢变心,我可没小樱妈妈这么好说话,我会一刀断了你的所有念想!” 男人有些僵硬的笑了笑了,自家老婆要是凶起来可比小樱妈妈凶多了,说不定真的敢——这一想,心不由自主突突跳了几下。 叶雅清用了所有的气力让自己的背影看起来不是太脆弱,一步一步尽量平静的走下楼梯,只是腿总有些酸软,腿上的伤隐隐疼着,刚才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沾了水。 第93章 外面有些闷热,叶雅清觉得呼吸有些不太顺畅,也许是注意力太过于集中在腿上,她觉得自己的小腿越来越不舒服。 一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师傅探出头:“要打车吗?” 叶雅清下意识抬头看着对方,还未说话。 有一对年轻情侣模样的人早已经挤开她,大声说:“我们打车,热死了,这什么天呀,简直要人命!” 叶雅清看着面前正在推开她的年轻女子,短发,贴身小背心,眼睛上架着一副大大的墨镜,艳红的指甲。 “我有说我不打车吗?”叶雅清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反手一把推开正在推她的年轻女子,声音提高的说,“你凭什么推开我?!” 年轻女子一个不提防被叶雅清一下子推到了她的男朋友身上,那个男的刚刚打开车门,被自己的女朋友一撞竟然一头钻进了车内,头不晓得碰在什么地方,疼得骂了几句。 “你搞什么名堂?!”年轻女子大热天的好不容易碰上一辆刚好停下的空的出租车,自然不肯让出,“你长没长眼!” 叶雅清心中生出一团火,她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有跟姑姑一样做个天不怕地怕的警察,却偏偏要学什么诗词歌赋?!如果现在她是警察,她一定狠狠教训这个可恶的年轻女子。 年轻有什么了不起,她叶雅清也是从年轻走过来的! “是我不长眼还是你不长眼!?”叶雅清豁出去的站直了身体,已经被人打过,被自己相信的人打过,面对不认识的人,就算是被打了,也算不得是最最悲惨的事情! 第94章 车内的男子捂着脑袋从车里面钻了出来,黑着一张脸,骂骂咧咧的推开自己面前的女朋友,一指叶雅清,手指尖差点指到叶雅清的鼻子上,带着一股子邪气。 “你个臭娘们,你想干什么?!找死是不是?!——” 下面的话似乎完全没有听入叶雅清的耳朵,她厌恶的盯着那个年轻男子小拇指上长且黄的指甲,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留指甲是个人的爱好,她想,但是,叶雅清愤怒的想:你不能让你的指甲干净些吗?! “有本事你就打死!”叶雅清听着年轻男子最后一句话好像是,信不信老子揍死你!立刻脱口说出这样一句,死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两眼一闭吗?还省得她再痛苦。 年轻人一愣,到不是叶雅清的话有什么好可怕的,而是叶雅清一脸不管不顾,甚至巴不得一死得个痛快的绝然表情。 他下意识倒退了一步,有些下意识的说:“不就是个打个车吗,有什么大不了,我好男还不跟女斗,我有本事打死你,呸,我闲得皮疼是不是,打死你,你到是痛快了,我呢,蹲局子是不是!——” 叶雅清几乎是咬着牙愤怒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没本事打死我,就给我立马滚蛋!” 同时心中一个极度愤怒的声音在恼怒的喧嚣: 什么东西?!连杀个人的胆量都没有,还敢指着她的鼻子叫嚣,她到是有本事打死这个人,只要他敢再顶一句嘴,她就把他狠狠的推到车子上,最少撞他个头破血流! 第95章 年轻人一窒,想抬手,叶雅清脸上恨不得杀了他的表情吓了他一跳,这女人一定是疯了,一定是有意找茬的! 他才不会那么傻,为了这个女人犯事,不值得。 “神经病!”年轻人骂了一句,但语气和声调明显的低了些,有些底气不足,“我们走,少理这种神经病,真是晦气!” 年轻女子还要争辩,男子一扯她的胳膊,年轻女子踉跄着跟着年轻男子离开,一边走一边频频回头嘴里似乎还在骂骂咧咧。 叶雅清懒得理他们,坐进车内,车内开着空调,很舒服,她有些疲惫的靠在车座上,报出了要去的地址。 开车的师傅发动了车子,开出去大概五十米,突然开口说:“你一个人出来,还是个女的,以后不要和这些小混混们治气,他们根本不懂得道理二字怎么写,要是真闹起来,吃亏的还是你。” 叶雅清苦笑一下,觉得脑袋有些疼,揉了揉太阳穴,倦倦的说:“其实活着没什么意思,总是不是这事就是那事,大不了是个死,死也许还是个解脱,不过,谢谢师傅你的关心,光天化日的,他们也不敢太过份,姑姑和我说,人总是有怕的一点,不是怕这就是怕那,他们也是怕,怕真的碰上个不要命的。” 开车的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叶雅清,笑了笑说:“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人呀,活在这个世上就这样,过了这一个坎总会有段平路可走,然后再遇到一个坎,没事的。” 叶雅清苦笑一下,没有回答。 第96章 出租车师傅也不再多话,继续开车,车子一直开进叶彬所住的社区,然后停在叶彬家的楼下。“姑娘,到了。” 叶雅清一直坐在后座闭目养神,听到司机师傅说到了,睁开眼,掏了钱付了车费下了车,刚站稳,就听到一个欢喜的声音从远及近落在耳中,一个软软的身体扑进她的怀中。 “妈妈,妈妈,妈妈!——” “小樱,乖。”叶雅清闻到女儿身上好闻的香味,是女儿最喜欢的水果香味的洗发水的味道,头发还有些微微的潮意,应该是刚刚洗过澡出来玩耍。 “雅清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接着响起。 “大娘。”叶雅清抱着女儿,女儿的脸藏在她肩膀上,热气呵在她耳朵上,微微有些痒,“麻烦您了。” “不麻烦。”叶彬的妻子笑着,“小樱乖巧听话,我喜欢极了,怎么会烦。你,你的事情办得怎样了?” 叶雅清犹豫一下,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声音有些低落的说:“大娘,我——大伯在吗?” “他有事出去了,不过,他说了,小樱这孩子很乖巧,你这段时间事情多些,孩子的事就不要过问了,反正小樱所在的幼儿园也不远,你妹妹也不忙,让她帮着接送就成,正好这几天你妹夫他出差了,你妹妹她天天回来,正好顺路,你就别担心小樱了,最要紧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叶妻温和的说,“知道你心里着急,可是,咱也不能太着急,小樱,听话,下来和小朋友们去玩一会,大姥姥和妈妈说会话,好不好?” 第97章 小樱听话的从叶雅清身上下来,但有些小小的轻声说:“妈妈,你可以不可以多呆一会,大姥姥说你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不能现在接我回家,爸爸也忙,小樱会乖的,你能多呆一会再走吗?” 叶雅清心中一酸,差点掉下眼泪来,点着头看着小樱听话的离开她去和小朋友们玩耍,在她的视线范围内频繁回头看她,轻声说:“大娘,我想接小樱回去。” 叶妻叹了口气,看着和小朋友们玩得心不在焉的小樱,难过的说:“这孩子也想你,晚上做梦喊妈妈,但是,你现在和印天遥的事情正闹得厉害,我听你大伯说,印天遥和那个女人的事有人已经在背后说三道四,你们见面肯定难免吵架,这要是让小樱看见,她才三岁,不懂得这些,我觉得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最好等你们过去这段时间,大家都平静下来,日子恢复正常再接她,如果你想她,可以多过来看看她,要不,你以后晚上来这吃晚饭,如果没事,就住下来陪陪小樱,有些事让孩子知道不好。” 叶雅清沉默不语,但仍然是轻声却倔强的说:“没事,我不会和印天遥当着小樱的面吵,我想接她回去,如果不行再说。” 叶妻再轻轻叹了口气,犹豫一下没有再劝说,看着回头看向她们的小樱,顿了顿,说:“我知道你想她,要不,你先接她回去呆上一天,要是不行,你再送过来,我反正没事。” 第98章 叶雅清点了点头,冲女儿招了招手,小樱立刻返身跑向妈妈,有些小紧张的看着叶雅清,轻声问:“妈妈,你要走吗?” 一旁的叶妻微笑着说:“妈妈要带小樱一起回家,小樱高不高兴?” 小樱先是一愣,继而开心的喊:“妈妈。。” 叶雅清抱起小樱,紧紧的抱在自己胸前,女儿的快乐让她有一种想要落泪的难过,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叶雅清轻声说:“和大姥姥说再见,妈妈带你回家。” 小樱立刻乖巧的回头和叶妻说再见:“大姥姥再见。” 叶妻没有阻拦,微笑着说:“小樱要听妈妈的话,要是妈妈很忙很累,你就和大姥姥打电话,大姥姥再接你回来,好不好?大姥姥知道小樱很想妈妈,可是妈妈要是特别忙特别累的时候,小樱一定希望妈妈好好休息的是不是?” “嗯,是的,小樱一定乖。”小樱下意识用手揽着妈妈的脖子,似乎是怕妈妈又不带她离开。 “大娘,我不在这儿呆了,您去休息一下吧,小樱在这儿呆了这么久,您一定累坏了。”叶雅清轻声说,“不会有事的,我知道分寸,不会当着小樱的面发火。” “嗯。”叶妻没有多话,只是轻轻应了声,“你姑姑快回来了,你大伯的意思是想等你姑姑回来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他说你姑姑是个有主见而且聪明的女人,一定会想出好办法的。” 叶雅清听话的点了点头,抱着女儿离开。 手机小说阅请访问,随时随地!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第99章 “妈妈,爸爸在家吗?”小樱抱着母亲的脖子,小声问,“为什么爸爸都不打电话给我?” 叶雅清想也没想,声音略微有些严厉和起伏的说:“不许提他。。” 小樱吓了一跳,看着母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的面容,怯怯的问:“妈妈,是不是爸爸不乖惹你生气了?” 叶雅清手臂微微有些僵硬,看着女儿担忧和不解的面容,压了压心中的怒火,语气轻缓的说:“没事,爸爸工作太忙了,这段时间一直呆在公司里,就是爸爸上班的地方,要是爸爸知道小樱回家了,一定会很高兴。” 小樱听妈妈讲话的语气和气了许多,有些孩子气的长长出了口气,天真的说:“我刚才吓了一大跳,我以为爸爸真的惹妈妈生气了,我不要爸爸和妈妈生气,我们班上的小朋友有爸爸妈妈吵架的,小朋友可伤心了,说是她爸爸妈妈天天吵,说是连她不要了。” 叶雅清下意识的抱紧女儿,发誓般的说:“妈妈不会不要小樱。” 小樱注意力被路旁卖气球的小摊吸引住了,看着一个漂亮的蝴蝶形状的气球,口中说:“妈妈,我想要那个蝴蝶气球。” “好。”叶雅清爽快的答应,抱着女儿走到小摊前,“给我拿个蝴蝶气球。” “小朋友喜欢什么颜色的?”是个热情的中年男子,正一边给气球充气一边做生意。 小樱微微蹙起眉头考虑着。 叶雅清一笑,总有只有三个颜色,一个蓝色的,一个红色的,一个黄色的,女儿竟然也会微蹙眉头这样认真的权衡。 “三个颜色我们全要。”叶雅清掏钱付款。 手机小说阅请访问,随时随地!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第100章 小樱开心的拿着三个蝴蝶状的气球,一脸的骄傲和满足,很主动的说:“妈妈。我自己走,小樱最乖了。” 叶雅清笑了笑说:“好,小樱最乖了,不过,妈妈累了,不想再走路,我们打车回家好不好?” “好!”小樱响亮的答应,很是开心的拿着气球,另外一只小手牵着叶雅清的手,认真的说,“我要坐漂亮的车,和爸爸的车一样的车,其实,我更想爸爸开车来接我们。” 叶雅清心中一阵不舒服的起伏,压下,勉强笑了笑说:“爸爸太忙了,没时间接我们。” 小樱很乖的点点头,跟着母亲上了一辆停下的出租车回家。 车子停在楼下,叶雅清一眼看见程小绢的车停在楼下,程小绢正坐在车内等她。 “哟,小美女回来了呀?”程小绢笑着迎上前,抱起拿着气球的小樱,“嗯,沉了些,一定是背着干妈偷吃好东西了是不是?有没有给干妈留一些?” 小樱咯咯的笑着,抱着程小绢的脖子在程小绢脸上吧嗒有声亲了一下,“干妈,我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想,当然想。”程小绢笑着也在小樱白净的面上亲了一下,“我都想瘦了,你看干妈是不是瘦了?” 小樱微微偏头看着程小绢,很是认真的打量着程小绢的脸,她被程小绢抱着,没办法动弹,“嗯,干妈,你越来越漂亮了。” “哈——”程小绢差点没笑岔气,“真是干妈的乖女儿,真是没白疼,这张小嘴,说什么都就在干妈心坎上。成,你要说想要什么吧,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干妈也去摘!” 第101章 小樱眨了眨眼睛,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妈妈,想了想,很是认真的说:“我想要干妈给小樱生个漂亮的弟弟,我奶奶说,她想要个孙子。我要是个孙子,小姑姑说,奶奶才会喜欢我。” 程小绢面色微微一变,快速看了程小绢一眼,笑着说:“干妈才不要呢,干妈要生就生个和小樱一样乖一样漂亮的女儿,干妈就喜欢小樱,什么漂亮的弟弟,干妈才不要!” “小樱,听话,别闹干妈了,你干妈在医院忙了一天,一定很累,对了,你干妈给你的礼物还在楼上,是你最喜欢的芭比娃娃。”叶雅清一旁似乎没听见女儿的话,微笑着说。 “谢谢干妈。”小樱开心的笑着。 程小绢抱着小樱和叶雅清一起上楼。 打开门,微微有些刺鼻的消毒液味让程小绢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太满意的说:“雅清,不要告诉我你给整间房子进行了消毒式处理——” “是的。”叶雅清面无表情的说。 外面很闷热,房间里因着消毒液的味道有些感觉上的阴冷,其实还是热的,但空调坏了,风扇也不转,叶雅清找了一个硬一些的纸片当成扇子递给程小绢。 “没有扇子,你将就将就吧,明天我找人修空调和风扇。” 程小绢接过硬纸片,“行,不动不会太热。就怕这样热的天你要等修理工上门也要几天,这样吧,明天我和医院的修理工说一声,让他们安排一个人过来看看,好歹先把风扇修好。” 第102章 拿出程小绢买给小樱的玩具,叶雅清点点头,“那麻烦你了,你和小樱玩会,我去厨房烧点开水喝。:。” 程小绢点了点头,看着小樱开心的拆开玩具的外包装。 “小樱,喜欢吗?”程小绢笑嘻嘻的说,“这可是干妈特意让同事从外面带回来的,是最好的哟。” 小樱甜甜的笑着,把芭比娃娃抱在怀里,那些小装饰品被她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但似乎并不是特别专心。 “小樱,怎么了?”程小绢轻声问。 小樱抬眼看了看厨房的方向,嘴巴动了动,声音低到根本听不清。 “妈妈在忙,不会听到我们在说什么,我们不和妈妈说好不好?”程小绢立刻明白小樱想要说不想让叶雅清知道的事。 小樱立刻点了点头,然后抱着程小绢的脖子,在程小绢耳朵边低低的说:“小樱,——想打电话给爸爸,可是,大姥爷不同意,他说,小樱的爸爸是坏爸爸——” 程小绢一愣,声音一顿,“你打电话给他做什么?” 听到程小绢突然提高的声音,小樱吓了一跳,立刻松开抱着程小绢脖子的手,脸色一变,眼泪在眼中打转。 程小绢长出口气,放缓声音说:“好,小樱乖,告诉干妈,你打电话给爸爸做什么?” “小樱想爸爸了。”小樱几乎是用蚊子般的声音在说。 程小绢叹了口气,印天遥再怎么可恶,再怎么对叶雅清不公平,他也是小樱的父亲,对于只有三岁的小樱来说,婚外情,第三者,离婚,都是陌生的言词。 手机小说阅请访问,随时随地!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第103章 “好,干妈给你电话用。:。”程小绢再叹口气,掏出手机,拨通印天遥的电话,她讨厌这个男人,但他的电话她到是不用想也拨的出来,“干妈帮你拨了号码,你和爸爸说吧。” 小樱立刻眼睛含泪面带笑容接过电话,眼睛不停的看向厨房,小眉头拧在一起,非常忐忑。 程小绢很是无奈的笑了笑,轻声说:“你慢慢说,我去厨房和你妈妈说会话,你和爸爸讲完了,就喊一声干妈,不要说太长时间。(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好。”小樱露出白白的乳牙,笑得极甜。 程小绢起身去了厨房,临进厨房前回头看了一眼,小樱正紧张的拿着电话站在那儿。 “水烧的怎样了?”程小绢微微一扬声,笑着说。 叶雅清正对着炉灶发呆,没有听到程小绢进来的声音,突然听到程小绢的讲话声,吓了一跳,看向程小绢,有些茫然的问:“你说什么?” 程小绢在心中苦笑一下,面上却温和的说:“没什么,小樱在玩芭比娃娃,我进来看你在做什么。咦,你怎么没开炉火?” 叶雅清一愣,茫然的看向炉灶,她进来是为了什么? 程小绢扭开煤气灶的开关,一提水壶,里面根本没有水,轻轻摇了摇头,去水管接了水,放在炉灶上,“不开火,壶内没水,你是进来面炉沉思呀还是烧水呀?” 叶雅清对程小绢的调侃完全没有反应,半天没有说话。 “你打算就这样和印天遥耗下去,没有感情了,却不答应离婚。”程小绢轻声问,听着炉火发出嘶嘶的声音。 手机小说阅请访问,随时随地!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第104章 叶雅清略微有些尖刻的笑了笑,似乎只是脸上的肌肉扯了扯,声音哑哑的说:“难道我应该很洒脱的点头答应?小绢,这是现实,不是电视剧,我没办法做到如你或者大家期望的那样,所谓的说放下就放下,除非我不爱了,除非我不在意了,否则,我放不下。” 程小绢看着炉火在视线里跃动,在水壶上形成一些隐约的影子,慢慢的开口,用着温和的语气,她不想刺激现在在崩溃和发疯间徘徊的叶雅清:“大家,我是说劝你放下的大家有大半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叶雅清相当干脆的回答,“但是,你们不是我,怎么就肯定知道我放下就是理智的?或者说放下就是正确的?你们没有经历,不是当事人,靠想的不能真正体会我的感受。犯错的是他印天遥,凭什么没有犯错的我就该乖乖的收拾行李滚出这个家,让他得到幸福,和他的新选择恩恩爱爱?” 程小绢关掉炉火,轻轻叹了口气,等着壶中的水慢慢不再沸腾。 狭窄的厨房因为炉火和壶水的热气变得更加闷热,叶雅清再次陷入沉默,程小绢也只是盯着水壶,二人各怀心思的不说话。 突然,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她们二人后面响起。 “妈妈,爸爸说,要你接他的电话。”是小樱怯怯的声音,手中举着程小绢的手机,表情有些紧张和担忧。 叶雅清一愣,盯着女儿,好一会没反应过来。 第105章 “是我。”程小绢怕叶雅清训斥小樱,立刻一旁说,“是我让她拿手机的,她不知道你们——她是个孩子,她肯定奇怪爸爸为什么不在家,所以,她想要知道,印天遥不会说什么,你接电话吧,为了孩子,不要怪他,你看,小樱脸上全是害怕的表情。” 叶雅清长长吁了口气,是啊,印天遥再怎么不讲理,也不会在孩子和他的电话中说些什么不好听的话,她伸手接过电话。 “是我——”叶雅清努力冲女儿微微一笑,对着电话尽可能和气的讲,她不能当着女儿的面冲印天遥发火。 “叶雅清,你太不要脸了!”印天遥的声音生硬而恼怒,似乎担心一旁的女儿会听到,他有意的压低了声音,这种努力压低的声音却让电话中他的声音更加的充满怨恨。 叶雅清脑袋里嗡的一下,手有些颤抖。 “亏你还口口声声说疼爱小樱,你竟然让女儿打电话问我为什么不回家,你说我什么不回家?!你听好了,那个家,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不要拿女儿来压我,我不会放弃女儿的,我会教育她比你强上千百倍!”印天遥的声音越来越高,有些字甚至可以让旁边的程小绢和小樱听到。 叶雅清差点脱口骂出“混蛋”二字,一眼看见女儿瞬间睁大的眼睛和错愕的表情,强压胸口濒临暴怒的火气,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听来有些僵硬的话:“好,我会和小樱说。” “叶雅清!——”印天遥提高声音喊了一声。 叶雅清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对着女儿小樱轻声说:“爸爸说他还在开会,不能通电话,要小樱听话,他忙完了会来看小樱。” 第106章 小樱乖巧的点了点头回客厅去玩她的芭比娃娃,眼睛里还有些迟疑却没敢对着脸色铁青的妈妈再多问一句。 看着小樱沉默的离开,程小绢叹了口气,轻声问:“印天遥在电话里说什么了?” 叶雅清语气里有些埋怨,生硬的说:“以后,你不要再让小樱与她爸爸通话,除非她爸爸找她。” 程小绢没有吭声,叶雅清正在气头上,她不想解释,其实她也不想让小樱和印天遥联系,只是看着小樱可怜的模样有些不忍心,父母再闹得不可开交,或者老死不相往来,也不应该连累无辜的孩子。 叶雅清面色铁青的提起壶去客厅,没有理会程小绢,她知道程小绢并不是有意让小樱和印天遥联系而导致印天遥怀疑是她在挑唆小樱给他电话,但是,她不想再想这件事,不想再听到印天遥电话里粗野的声音,指责和不屑,会让她崩溃。 程小绢跟着回到客厅,小樱抱着芭比妹妹几乎没有声音在玩,空气变得极其尴尬。 程小绢听着叶雅清冲泡茶水的声音,心中有些空落落的不舒服,犹豫一下,开口说:“雅清,我看我先回去吧,你不要生气,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你陪小樱早点休息,明天我让医院的人过来帮你修理空调,对了,你有没有和单位继续请假?” 叶雅清长长出了口气,疲惫的说:“没有,我都忘了我还有工作的事,估计我的位子早就有人干了。” 程小绢咬了一下嘴唇,对小樱说:“小樱乖,听妈妈的话,干妈有事先走了,改天有时间干妈再过来看你好不好?” “好。干妈再见。”小樱用稚嫩中略带委屈的声音乖巧的说。 第107章 送程小绢离开,叶雅清关上房门锁好,回头看到女儿正呆呆的抱着芭比娃娃坐在那,表情中有些害怕的看着她。 “来,妈妈带你去洗脸刷牙洗脚,然后我们睡觉好不好?”叶雅清心中一疼,放缓声音温和的问。 小樱听话的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娃娃,把小手放进叶雅清的手中,跟着妈妈进了浴室,听话的洗脸刷牙洗脚。 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小樱到是很乖巧的自己睡着了,鼻息很平稳。 “小樱,小樱。”阳光明媚的照在脸上,临近清晨才睡下的叶雅清看了一下床头柜上的闹钟,发现已经是八点多,已经迟了小樱去幼儿园的时间,立刻坐起来招呼女儿起床,“快点,迟到了。” 小樱有些困倦的睁开眼,看着叶雅清,“妈妈,怎么了?” “快起来,妈妈睡过了,去幼儿园已经迟到了。”叶雅清起身去洗漱,把女儿要穿的衣服准备好放在床头,夏天的衣服简单的很,是套头的人造棉花裙,这个,她知道女儿自己会穿,“妈妈去准备早饭,你自己穿好衣服洗脸刷牙好不好?” 叶雅清的声音稍微有些急躁,带着几分命令。 “嗯。”小樱有些担心的说,“幼儿园的老师会不会生气?” “不会。妈妈送你过去,妈妈会向你们老师解释。”叶雅清匆匆的说着,去厨房准备女儿的早餐。 外面天气很热,也不下雨,叶雅清站在公交站牌处等候公交车,小樱的手握在她手中,隐隐有了汗意,平常都是印天遥开车上班的时候顺路送小樱去幼儿园,今天她只能坐公交车送。 第108章 “妈妈,”小樱突然用怯怯的声音说,“是爸爸的车。” 叶雅清一直在看公交车来的方向,周围人来人往,不停有车经过,她根本没听到女儿的声音,当然也没有注意到印天遥的车正好经过。 印天遥也没有看见自己的女儿正站在烈日炎炎的公交站牌处,有些堵车,他开得极慢,打开车窗在抽烟,突然隐约听到有人喊他。 “印经理——”声音很是甜美,并且在尾音未落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他的车旁,和着甜美的声音是一张明媚的笑脸,还有几分娇羞,“印经理,这么巧。” 声音微微有些喘,有一份花香,大概是香水的味道。 “刘红?”印天遥微微一愣,刚要说什么,前面的车子在动,后面的车子急着赶路按着喇叭催促,他顺手打开车门,“上来吧。” 刘红立刻坐上车,笑着说:“我真是幸运,印经理,您真是我的贵人,正想着这么热的天,要怎么赶公交车呢?” 似乎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在视线中一闪而过,眼神是惊异和恐慌,印天遥没时间去看,车子已经顺着车流向前。 “好了,小樱,车来了,我们走吧。”叶雅清看着缓缓驶来的公交车,已经这个点了,里面还有好多的人,但也顾不得,一把抱起女儿挤上公交车。 “来,来,往里走走,别堵着门口,有哪位乘客给抱小孩的让让座,哎,说你呢,往里走走——”售票员的声音有些急躁,一边吆喝一边卖票。 第109章 满车厢的乘客都没有回答,坐着的或者看向窗户外面,或者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报纸,或者直接打起瞌睡。 这样热的天,这样忙碌的早上,好不容易可以坐下来,这年头,还是顾着自己的好,那小女孩看起来也不太小了,自己站着抱着妈妈的腿应该就可以。 “大老爷们,省省吧,让个座不会死!”有些急躁的售票员略微提高些声音,见惯了一提让座就装深沉的乘客,手中不停歇的卖票,“人家是带孩子的,全当是你的家人,要是你老婆带着孩子出来,也这样,你们该骂娘了!喂,你还没买票呢——” 车上的乘客到真的大半是些中年左右的男子。 前面有一辆车突然一停,公交车司机仓促的一踩刹车,吱的一声,尖锐刺耳,车内的行人全部倒向前方,叶雅清正抱着女儿尽可能的向着有空的地方走,这一下子母女完全被这股力量撞向前方。 “小樱!——”叶雅清被后面的人一撞,抱着女儿摔向前面,一下子没抱好,小樱一下子摔到了前面。 售票员麻利的一把拽起摔倒的小樱,她的额头有些青瘀的痕,上面沾了些车厢地面的尘,鼻子也有血流了出来。 “让座!——”售票员一推离她最近的一个年轻些的男子,“来,你抱你闺女坐这儿。” 叶雅清一把抱过女儿,忙着去擦拭女儿鼻子里流出的血。 “别擦了,你抱着她坐下,让她抬头一会,来,用纸塞上。”售票员麻利的打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张干净的纸巾递给叶雅清。 第110章 叶雅清顾不得说声谢谢,就被售票员按到了座位上,虽然让座的人有些不太情愿,但当着满车的人他也同样不好意思真的不让,站在一旁面部表情有些纠结。 坐下来,叶雅清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些,先是取出自己的纸巾替女儿擦拭干净鼻畔的血迹,再用干净的纸塞好流血的鼻孔,继而小心的擦拭额头的尘意。 “小樱,乖,疼吗?”叶雅清自始至终没听到女儿的哭声,只是看到女儿的表情有些委屈。 小樱轻轻摇了摇头,有小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妈妈,我刚刚看到爸爸的车了,他,为什么不开车送我了?” 车内的声音有些嘈杂,正好到了一个站牌,有人上有人下,叶雅清没有听清楚女儿的话,只是一边尽量保持身体的平稳,一边小心的擦拭女儿额头的尘意。 到了离幼儿园最近的站牌,叶雅清才想起来向帮她的售票员道谢,一边抱起女儿下车,“谢谢,小樱,谢谢阿姨。” “谢谢阿姨。”小樱立刻乖巧的说,声音甜美可爱。 售票员摆了摆手,冲小樱笑了笑,又继续吆喝着乘客进出和卖票,叶雅清刚刚走到站牌旁的行人道上,车子就已经冒着烟意远离。 “小樱,额头疼吗?”叶雅清抱着女儿,轻声问,心中满是心疼,“都怪妈妈没抱住你,下次不会了。” 小樱眼泪刷得一下子流了出来,有些委屈的抱紧了叶雅清。 犹豫一下,叶雅清看了看天,太阳毒辣辣的照着路面,水泥路面反射着略微有些耀眼的光,让她下意识的眯起眼睛。 第111章 “小樱,我们不去幼儿园了,妈妈带你去吃冰淇淋好不好?”叶雅清猜着这会到了幼儿园只怕要迟了接近两个小时,不如过了午再去幼儿园,“然后下午妈妈再送你去幼儿园好不好?” “好。”小樱立刻开心的点头,但又有些担心的说,“爸爸说过小孩子不可以吃这些凉的东西,会肚子痛的。” “不会的。”叶雅清立刻说,“妈妈说不会就不会。” 小樱有些不安的看着自己的妈妈,虽然年幼,但她仍然是听出了母亲语气中的恼怒,似乎非常生气爸爸的话。不过,冰淇淋的吸引力太大了,小樱小手牵着叶雅清的手,很是开心的随着。 叶雅清领着女儿进到一家开着空调的西式快餐店。 里面空调开着,温度正好,从外面炎热的空气进来真是舒服极了,叶雅清的烦躁在这种温度中消退了不少,再看着一脸兴奋的女儿,忍不住微微一笑,先是带女儿去洗手,然后找了一个位子坐下。 “小樱乖,你在这儿乖乖坐着,妈妈去给你买冰淇淋好不好?”叶雅清微笑着说,“记得不要乱碰东西,手才刚刚洗干净,弄脏了不好。还有,不要到处乱走,就在这儿乖乖等妈妈回来。” 小樱大力的点点头,很是认真乖巧的模样。 因为时间是上午,人不多,只有几个情侣模样的人在靠窗或者偏僻些的位置坐着低声细语,外面街面上反射着明亮的阳光,几乎所有的车子都开着空调,紧闭着车窗。 第112章 程小绢正整理手头的东西,她刚下夜班却睡不着,一个人呆在家中有些闷,就整理手头上这个月几个手术的资料,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看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打来的电话,要么是保险要么是打错了,想要不接,但对方似乎很有耐心,一直不停的在响。 “哪位?”有些不太耐烦的拿起电话,昨天晚上夜班的时候和在国外的老公通了电话,二人言语间起了争执,正闷在心里不开心,语气间透不出强烈的不满和生气。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 “雅清?”程小绢吓了一跳,突然想起来今天是打算让医生的后勤部找人过去帮叶雅清修理座机的,“是电话的事吗?我一忙给耽误了,这样,你不要着急,我立刻找人过去。” “不是,我在外面。”叶雅清的声音里竟然有着极强的挫败感,声音有些哑,“我的钱包让人偷了,家里的钥匙和身上的钱都丢了,我想给小樱买冰淇淋吃,人家骂我,因为我点了东西却发现钱包丢了,我借了别人的手机和你打电话。” 叶雅清的声音有些絮叨,似乎人还在茫然中。 “你在什么地方?告诉餐厅的服务生,东西马上上,我立刻过去。”听着叶雅清在电话里说出地址,离这儿有些距离,应该是在小樱幼儿园附近,“你和小樱先吃着,最多二十分钟我就能赶到。” 这边,叶雅清归还了手机,感激的说:“谢谢。” 第113章 小樱正面色紧张的偎在叶雅清的旁边,眼睛里全是泪水,刚才店里的服务生大声吼妈妈的时候,她真的吓坏了。 要是爸爸在就好了,爸爸在的时候,一定没有人敢这样对她们,妈妈只是钱包在坐公交车的时候让人偷走了,点了冰淇淋没办法付钱,那个漂亮的姐姐就说妈妈连个保姆也当不好。 妈妈什么时候成保姆了,她是小樱的妈妈呀?! 只到她吓坏了,哭着喊妈妈,那个漂亮的姐姐才住了嘴,旁边一个叔叔借了手机给妈妈让妈妈通知家里人来替妈妈付钱,她以为妈妈会告诉爸爸,但妈妈却打了电话给干妈。 “妈妈。”小樱小声的说,“为什么爸爸,妈妈不给爸爸打电话?” 声音有些怯,莫名的委屈着。 叶雅清刚要发火,看着女儿胆怯的模样,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火不发出来,但声音听来还是有些生硬,“你爸爸他太忙,没时间。” 小樱没敢再吭声,微垂着头坐回原来的位子,嘴巴微微噘着。 叶雅清看着小樱和印天遥颇是相似的侧影,心头有种说不出的委屈和愤怒,又有些冲动,尤其是女儿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更是让她烦躁,生硬的说:“吃你的东西,要不是你要吃冰淇淋,妈妈至于这样丢人吗?看什么看,吃你的东西——” 小樱的眼泪唰的一下子流了出来,明明是妈妈要请她吃冰淇淋的,怎么妈妈还会这样骂她? “哭什么哭!”叶雅清烦躁的提高声音,旁边的人全向这边看了过来,目光让她不得不把心头的怒火强压下去。 第114章 “不要生气了,小孩子,想要吃冰淇淋也是正常的。”旁边借她电话的男子温和的说,“看,小孩子都吓哭了。” 男子看起来年纪不大,长得很斯文,戴着眼镜,声音温和低缓,微笑着拍了拍哭泣的小樱,柔和的说:“好了,乖,不哭了,看,冰淇淋也哭了,再不吃,冰淇淋就要伤心的哭成水了。” 小樱看着有些在融化的冰淇淋,委屈在好吃的冰淇淋面前立刻消失了大半,偷偷看了妈妈一眼,乖乖的吃起面前的冰淇淋。 “谢谢。”叶雅清长长出了口气,眉头却微微蹙了起来,是自己不对,不应该因为对印天遥的不满而冲女儿发火,女儿最是无辜,“我不应该发火,小樱,是妈妈不对。” 男子笑了笑,温和的说:“做妈妈的发火一定是有原因的,小樱对吗?小樱最乖了,一定不会怪妈妈的是不是?” 小樱大力的点了点头,很是乖巧的模样。 叶雅清笑了笑,轻轻抚了抚女儿的头发,女儿的头发真好,光滑细腻,像她年轻时候的头发,其实,女儿有许多地方蛮像她小时候,只是她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而已。 程小绢匆忙的赶来,看到小樱脸上仍然有委屈的表情,立刻火起,问叶雅清:“是哪个服务生这样不讲道理,就算一时没钱,孩子吃个冰淇淋有什么大不了,店大欺客是不是?” 突然出现的程小绢和程小绢有些恼火的声音吓了叶雅清一跳。 第115章 “已经没事了。”叶雅清已经从刚才的情绪中慢慢走了出来,这儿人不多,环境也好,程小绢愤怒的声音有些突兀,“没事了。” 程小绢依然恼怒的说:“敢欺负我的宝贝干女儿,不打算混了是不是,小樱,和干妈说,是哪个没家教的!” 她其实不是真的要计较什么,只是电话中和苏其安的沟通让她郁闷的厉害,距离真的不会产生美好,只会产生分歧,是哪个人说,距离产生美,才怪,至少她不是。 “小绢——”叶雅清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做医生的程小绢已经比起读书时内敛了许多,甚少见她恼怒成这个模样。 “没事。”程小绢有些烦躁的在椅子上坐下,“和苏其安在电话里了几句,心里有火,现在已经没事了。” 叶雅清犹豫一下,轻声说:“你还是去看看他吧,两口子总是分居两地也不是办法,你们也该要个孩子了。” 程小绢一出现,那个借电话给叶雅清并且安慰小樱的男子就知趣的去喝自己的饮料,但是二人谈话的内容却还是清晰的落入他的耳中,不是他有意要听,实在是他与她们的桌子挨得太近。 “孩子?”程小绢苦笑一下,“生了谁养,苏其安在外面读书要花钱,我现在的收入刚好可以让我过得衣食无忧,养一个孩子?唉,说得轻松,首先说,谁帮我看孩子?” 叶雅清轻声说:“苏安还有家人,应该可以带你照看孩子,歇过产假再回去上班不会影响你目前的工作。再者说,怀孕的时候你本身就是医生,检查都可以随时进行。” 第116章 程小绢有些发呆,这个空间的安静和适度的空调温度让她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下来,叹了口气:“夏天真是一个令人烦躁的日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对了,你下午有时间吗,我和医院的同事讲好了,他正好下午有空,帮你修理一下空调。” 叶雅清点点头,吁了口气,“下午我送小樱去幼儿园,然后就没事了,一直到接她为止都没事——” 突然间,叶雅清的声音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门口。 “怎么了?”程小绢有些不解的正打算顺着叶雅清的目光去看,却突然听到身边的小樱有些奇怪的声音低低的喊了声。 “爸爸——” 程小绢吓了一跳,目光立刻落在不远处的旋转门前,有两个正从外面走进来,有说有笑,正是印天遥和刘红。 刘红笑得极是灿烂,一身合体的职业装,浅灰的色调让她看起来俏丽中透出几分成熟,头发是盘着的,露出脖颈,虽然不够白,但胜在健康年轻和俏丽上。 “他们怎么来这儿了?”程小绢有些傻兮兮的问。 叶雅清觉得突然间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猛然站了起来,有些着急的说:“我不舒服,我突然不舒服,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程小绢还没反应过来,叶雅清已经快步离开,脚步有些慌乱,似乎害怕和印天遥、刘红面对面。 “小樱,没事,吃你的水淇淋。”程小绢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小樱,立刻说,“正巧你爸爸路过这儿,那个是爸爸单位的同事。” 解释听来特别的心虚和生硬。 第117章 小樱拿着小勺,头越来越低,几乎低到冰淇淋的上面。 妈妈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躲开爸爸?难道爸爸妈妈也和幼儿园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一样不在一起了?那个和爸爸在一起的阿姨是不是就是今天早上坐爸爸车的阿姨? 程小绢压下当场上去扇印天遥一巴掌的打算,怒火却在胸口起伏不止,男人真是没有好东西,苏其安在电话里说让她体谅他,呸,她休息他,谁体谅她! 他知道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会害怕吗?知道她需要他在她身边吗?他以为他获得锦绣前程就可以给她幸福吗?真是混蛋! 印天遥并没有看到她们三人,当然也没看到仓促避开的叶雅清,他在离门口最近的一个位子坐下。 “不好意思,印经理,我——”刘红面色有些泛红。 印天遥摇了摇头,示意她去,“没事,我在这儿等一会。” 刘红有些娇羞的点了点头,原本应该后天才该来的例假偏偏赶在了今天,初时只是觉得肚子有些不适,腰有些酸痛,后来愈来愈厉害,她才意识到不对,只得对印天遥开口。 幸好车子就在这家快餐店不远,一般快餐店都有洗手间。 叶雅清呆呆的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还有些腊黄,嘴唇干裂,眼圈发黑。。。。。她有一种冲动,想要把面前的镜子砸掉,因为镜中的自己让她绝望。 那个女孩子,那样的青春美丽,而她,这样的人老珠黄! 第118章 突然,镜中出现了另外一个面孔,正对着镜子里的面孔用面巾沾去隐约的汗意,然后走进了一旁的洗手间,顿一下,下意识回头看了叶雅清一眼。 几乎是同时,叶雅清迅速的低下了头,手微微有些颤抖的扭开水笼头,听着水声哗哗响起,无意识的洗着手。 似乎有些眼熟,却有些想不起,刘红一边想一边关上洗手间的门,对方始终没有看她,想必是自己认错了,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叶雅清任手在水中放着,旁边有人不解的看向她,却看到有水滴自上落下,有压抑的哭声在唇间几乎冲出,顿了一下,静静悄悄的自顾自的洗手,应该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吧? “喂,你还能洗完吗?”有个声音在二人旁边响起。 叶雅清呆呆看着说话的人,旁边有人进进出出,声音瞬间的凝固了,她的大脑里一片的空白,为什么,躲到洗手间也躲不开这个女人,她不是刚进洗手间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水是有限资源,不可再生的,你这是在浪费水。”刘红不满的说,这个女人真是傻,开着着水笼头,发呆,小孩子呀,喜欢玩水! 叶雅清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听到一声清脆至极的声音以及右手隐约的酸痛之意,还有就是一张错愕的脸上清晰的五个手印。 “你,你,为什么要打我?!”刘红觉得头嗡嗡的响,尤其是耳朵里,似乎有一千只虫子在鸣叫。 所有人都呆愣在当地,不明白一个衣着寻常的妇女为何突然间出手打了一个之前完全与其没有交集的年轻女子。 第119章 叶雅清完全没有表情的看着刘红,她并不是有意要打刘红,只是一种来自心理暗示的条件反射,就是厌恶面前这个女孩子,突然有一种暴虐的念头,想要打人,这是否来自于她父亲的遗传,那个表面窝囊但喝了酒就不是东西的父亲。 “因为你是刘红。”叶雅清听到自己的声音陌生的响起,尖刻中透出一种奇怪的类似诅咒的恶毒。 刘红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妇女,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可自己怎么想不起来她是谁? “我是印天遥的妻子。”叶雅清总觉得是另外一个自己在讲话,声音单调刻板,仿佛声音是自己从嗓子里溜达出来的,完全没有润滑,刺得她自己的心都在颤抖。 刘红的脸立刻变了,表情有些错愕,难怪看着眼熟,原来她是叶雅清,印天遥的妻子,她们有过冲突,自己怎么会忘掉呢。现在印天遥人就在外面等着,自己要不要反抗,一巴掌打回去。 “原来是这样呀——”一旁有人小声嘀咕。 是什么样!刘红有些羞恼,她是喜欢印天遥,也不否认她想接近印天遥,但是,她并没有真的做成什么,她只是——有了念头而已,这个女人凭什么打她,这个女人自己没看好自己的老公,是印天遥自己要和这个女人离婚,又不是因为她的介入他们要离婚。 简直是莫名其妙,太过份,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成什么了。 “你个疯婆子,难道你是我上司的老婆就有权力打我吗?”刘红声音颤抖,声音有些高,“是你自己这个当老婆的没做好,是印经理自己要和你离婚,关我什么事?” 第120章 叶雅清冷笑一下,情绪不再像刚才那样紧绷着,藏着掖着怕人笑话,这真的撕破脸皮了,反而无所谓了。 关上一直在流水的水笼头,叶雅清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面色潮红,眼中含着愤怒的光,似乎要吃人般,焦燥着。湿着手转身要离开,就好像面前没有刘红这个人存在。 “你等一下!”刘红脑子一热,这算什么事,打了人就想离开,“打完人就想走呀,你得给我道歉!” “道歉?”叶雅清冷冷一笑,“刘红,是不是道歉之前我还要谢谢你如今是我丈夫的红颜知己,同进同出,代我之责?” 刘红面上一红,完全没有想到一张憔悴面容的叶雅清出言如此的尖酸刻薄,愣了愣,手仍然紧紧扯着叶雅清的胳膊。 “你抓着我干什么,他在外面,你现在可以出去对他撒娇哭诉,一个玲珑心肠的年轻红颜知己让一个人老珠黄的妇人给打了,去呀!”叶雅清突然间脸色一沉,声音一冽,猛的抽回自己的手,“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看着叶雅清目不斜视的离开,刘红有一种想一头撞在墙上的感觉。周围人的眼光在这一刻全部的落在她身上,猜测中透出不屑,大半是些幸灾乐祸看热闹的目光。 叶雅清是用了全部的力量绷着背一步一步走出了洗手间,目光直直的从正坐在门口接电话的印天遥身上穿过,落在不知何处,然后,静静的,木木的落坐在她原本的位子上。 “我打了她,狠狠的打了她,就像我父亲喝醉的时候一样!” 第121章 程小绢第一念头就是立刻看向一旁的小樱,小樱正呆呆的对着冰淇淋发呆,小勺咬在嘴里不拿出来,脸上的表情困惑而紧张。 刚要说话,前面的男子突然回过头来,对着一旁的小樱微笑着说:“要不要听叔叔讲个故事?” 小樱诧异的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的。 男子笑着说:“我们讲个小红帽的故事好不好?有没有听过小红帽和狼外婆的故事?” 小樱摇了摇头,轻声说:“我听过三只小猪的故事。” “对呀,里面也有狼这个大坏蛋出现是不是?不过,叔叔的这个故事里的小红帽可比三只小猪有趣多了,而且是个非常漂亮非常可爱的小姑娘,就和小樱一样乖一样漂亮一样可爱——”男子的声音极温和,颇具安抚力。 小樱起了好奇心,注意力集中在面前这个男子身上。 程小绢打量一下面前的男子,面容温和,虽然不是长得很出色,但看着挺让人放心,而且眉眼极干净,应该不是坏人。 “雅清,小樱还在。”程小绢小声提醒叶雅清。 叶雅清手放在桌上,微微颤抖,看得见筋脉的痕迹,脸也有些白,皮肤有些隐约的颤抖,虽然周围有些嘈杂,但程小绢因着医生的身份还是听到了叶雅清紧张急促的心跳。 “我打了她!”叶雅清喃喃的说,“原来打人是容易上瘾的,难怪我爸爸一喝酒就会打人,我原以为他是酒喝多了才会打人,其实,打人是要大脑清醒才成!他一直借酒壮胆,一个标准的孬种!” 第122章 刘红觉得自己的脸**的疼着,下意识看向镜中的自己,天,那个臭婆娘下手还真是狠,她脸上竟然有清晰的五个手印! 印天遥接完公司的电话,公司有事要他立刻回去处理,刘红怎么这么麻烦?不就是去趟洗手间吗,至于要这么久吗?抬手看向洗手间方向,过了好一会,才看到刘红磨磨蹭蹭的从洗手间方向走过来,低垂着头,脚步有些迟疑。 “可以了吗?”印天遥站起身,“公司来了电话,我要急着赶回去,如果没事了,我们立刻走吧。” 刘红没敢抬头,轻轻嗯了声。 印天遥没多想,脑子里想着公司要他处理的事情,前面带路离开,根本没看到坐在离他不远的桌旁的叶雅清和女儿小樱以及程小绢。 刘红下意识瞟了一眼叶雅清,却遇上程小绢警告和挑衅的目光,摆明了她要是再敢多事,程小绢也会上来揍她,她不怕吵架,可是,在这儿,在大庭广众下,她怕自己解释不清,怕自己被人骂是小三! 她喜欢印天遥,也不介意介入印天遥和那个臭婆娘的婚姻,但是,她不能丢这个人,她要以胜利者的身份陪在印天遥身边,那样才是好好的还了叶雅清打她这一巴掌的气。 有仇不报非君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她要以绝对胜利的姿势好好的嘲讽一下那个臭婆娘! 看着印天遥和刘红离开,程小绢轻轻啐了声,“一对狗男女!” 第123章 “她很漂亮。”叶雅清的声音有些空洞,“人总是喜欢美丽的事物,是不是?如果是我,也会这样,她是盛开的花,我是开败的花,应该一剪刀剪了去。” 程小绢一时无语,仓促的说:“不会,你很漂亮——” “那是曾经。”叶雅清突然苦苦一笑,“曾经我像她那样大的时候,也许是美丽的,就算不是漂亮也是青春可人。但是,现在,我也讨厌镜中的自己,连我自己也不愿意多看一眼,他不喜欢,他讨厌,他厌恶,很正常,很正常。” “雅清。”程小绢轻声说,“你还是很漂亮的。” “那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不会承认我其实已经不漂亮了。”叶雅清苦笑一下,突然转开话题,“时间不早了,我要送小樱去幼儿园了,明天我想去单位看看,估计我这样单位也要厌恶了。” “也好,工作一忙,心情会好一些,我有时候不高兴了也会寄情于工作,对了,我下个星期要去趟其安那,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程小绢小声的问。 “可以,最糟糕的都发生了,除了离婚,还有什么可以让我崩溃。”叶雅清看了一眼女儿,她正和那个陌生男人说笑,脸上已经有了笑模样,然后用极轻的声音说,“但我绝对不会离婚,凭什么,我要耗死他,我要让他一辈子不得不以我叶雅清丈夫的身份存在于世!” 程小绢一愣,呆看着叶雅清,她的脸色看来焦灼,有着不正常的光泽,唇上如同涂了鲜艳的口红,微肿,细看,是咬出的血染红了唇。 第124章 “雅清,不值得,他不值得你这样糟蹋自己。(请 记住.)”程小绢困难的说。 叶雅清摇了摇头,慢慢的说:“你不是我,你不知我的不甘心,我伤心的不是这三年的婚姻突然要结束,而是我三年里对他对家的感情突然间觉得不值得,我不甘心这样顺从命运的安排,我偏要他不如意,我要让他记得我,哪怕是用最糟糕记忆,如果他不能爱我,我就让他恨我。” 程小绢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当事人,不在其中,漂亮的话说得出来,如果换了自己,如果面对苏其安的背叛她还会这样清醒理智吗?仅仅只是一些抱怨,她就已经发火,临近崩溃,如果换了是自己,她不一定比叶雅清做得好。 “好吧,我不再劝你,你自己保重,我只是过去看看其安,等那边的事情处理妥当,我会立刻回来。”程小绢轻声说。 “要个孩子吧。”叶雅清突然轻声说,“感情这种东西,太经不起时间和现实的考验,孩子是一个女人肯为她所爱的男人做得最幸福最勇敢的事情。” 程小绢笑了笑,身为妇科大夫,看多了产**妈妈们痛苦的挣扎,身为医生可以冷静,如果换了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勇气? 想起当时叶雅清生孩子,三年前,她当时紧张的呼吸都快停止了,医生不能医亲者,真是半点不错。 “好了,我带小樱去幼儿园,你回去休息吧,眼圈都黑了。”叶雅清语气略微温和了一些,“离幼儿园不远,我们休息的也够了,你不用理我们。来,小樱,和干妈说再见。” 第125章 “我也要走,不过多开几站路,外面太阳太毒,你不在意,我不能让我宝贝干闺女晒黑喽,这么漂亮的闺女,我还等着她长大了多几个帅哥上门孝敬我呢。”程小绢笑嘻嘻的说。 叶雅清想了想,没再拒绝,并没有留意刚才那个陪着女儿说话的年轻人一直盯着她看的目光,似乎有些诧异她的变化。 “开车难吗?”上了车,叶雅清突然问。 “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只要你够胆大心细,非常简单,尤其是自动档的。怎么,想学开车吗?要不等我从其安那儿回来教你?对了,你是有驾照的吧?”程小绢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 叶雅清笑了笑,有些苦涩的说:“早还给教练了,自打怀上小樱开始,到现在三年了,我根本就没碰过车。” 程小绢想了想,说:“行,等我回来,我亲自教你。” 把小樱放在幼儿园,叶雅清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的钱包丢了,钥匙也在里面,她要如何进去?难不成要请人撬门吗。 “怎么了?”程小绢电话和医院后勤的同事联系好,约好四十分钟后去叶雅清家,却看到叶雅清的眉毛皱在一起,一脸的苦恼。 “我钥匙放在钱包里,在公交车上丢了。”叶雅清摊了一下手,“我自己的家我自己都要进不去了。” 程小绢笑了一下,说:“多大点的事,正好我送你回家,让我的同事帮你把门撬开换个新锁就是了,反正你家那门也该换了。” 第126章 叶雅清没有说话,她并不懊恼钥匙丢了,而是有些舍不得钥匙上的那个维尼熊。不知道那个小偷会不会把钥匙丢掉?如果那样也许她还能找回来那个钥匙环。 “别想了,最多我在你家眯一会,反正我请假了,最多飞机上一直睡觉,正好可以打发飞机上无聊的时间。”程小绢安慰的说。 叶雅清并没有在意程小绢的话,她一直眉头微蹙的在想心事,一直到程小绢用手推了她一下,大声说:“雅清,你发什么呆呀?”她才茫然的看向程小绢,一脸的不解。 程小绢叹了口气,“不仅是爱情让人成为白痴,什么样的事都敢做,什么样的人都敢爱,原来婚姻更是厉害,什么样的人都能变白痴!” 叶雅清心不在焉的笑了一下,坐进车内,看着外面的车流,盯着路上的公交车,努力回忆着她乘坐的那辆公交车的车牌号,也许可以打个电话到公交公司,也许那小偷会把钱包和钥匙丢在车上。 虽然听程小绢说要撬开叶雅清的房门,她的同事有些愕然,但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撬开了门,师傅忙着修理空调,房间有些闷热,叶雅清去厨房烧水,程小绢趁空去买锁用来更换。 水烧好,泡了茶水,修理空调的师傅人挺忠厚,客气的说:“不用,不渴,抓紧时间修好,这天太热了。” 叶雅清感激的点着头,无意间看到洗手台镜中的自己,她站的这个位置正好是洗手台对面,镜中有一张泛红而憔悴发呆的面容,仿佛她和数年后的自己对视。心猛的跳一下,匆忙转开目光。 第127章 听到外面有敲门声,声音相当的不礼貌,颇是不耐烦。 叶雅清回避掉镜中苍老憔悴的自己,对着空气整理一下头发,手触在上面有柴柴的枯草感,她立刻放下手,走向客厅的门。 来人根本不等她过去开门,已经大力的推开门。 “叶雅清,你没听见我敲门呀?!”外面走进来的是印天遥的妹妹印天悦,一脸不乐意,“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呀,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叶雅清眉头一蹙,刚要说话,里面正在修理空调的师傅声音憨厚的对叶雅清说:“麻烦您帮着开一下空调开关,看看是不是可以了。” 他似乎一直在专心修理空调,所以没有听到外面有人进来。 叶雅清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印天悦立刻声音微微有些尖锐的说:“原来家里有男人呀,我说吗,这么半天不开门,原来真有鬼呀!” 叶雅清有些火,这印家的人是不是联合起来欺负她一个人呀?她语气有些生硬的说:“是的,是个男人,不过,没你想的那么龌龊,他是过来帮我修理空调的。” 印天悦存心故意的说:“是吗?也是啊,毕竟还没和我哥离婚,这要是让人抓个现场,还不得立刻卷铺盖走人,谁知道是来修理空调的还是来讨好某人的呀。” “姓印的,你没刷牙就出门了?”程小绢的声音在印天悦的背后响起,声音透着刻薄,“怎么这话听着这么下道呀!一个还没结婚的黄花闺女怎么净想这些事,恨嫁呀!” 第128章 印天悦对程小绢多少有点印象,在叶雅清的朋友中,这个女人是最护着叶雅清的,而且嘴尖牙利。 “你凑什么热闹,我们这是说家里的事,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印天悦不屑的说,“我来看看亲爱的嫂嫂这两天过得可好,没想到正好遇上有人献殷勤,我这正替我哥不值呢——” “印天悦!”叶雅清吼了一嗓子,对着程小绢说,“把电话给我,我得找人把这个疯子带走!” 程小绢一愣,以为叶雅清要打电话报警,一边掏电话,一边说:“为她,不值得惊动警察吧,好歹你姑姑还在警局——” “电话给我。”叶雅清也不解释,一把夺过程小绢手中的电话,想也没想的拨下一个号码,一脸恨意的等着,完全不再理会一脸恼怒的印天悦。 “程小绢,你有完没完?”印天遥不耐烦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他刚刚结束一个会议,突然接到程小绢的电话,原本不打算接,但旁边的人提示他有电话,他才不得不接。 “我是叶雅清,不是程小绢!”叶雅清大声说,“印天遥,你们印家不要太欺负人,你立刻把你妹妹弄走,她要是再在这儿胡闹下去,再胡说八道,我可就要同样骂过去了,骂人可不是难学的活!” 印天遥一愣,印天悦去他哪儿做什么? “印天遥,我只给你二十分钟时间。从你单位到这儿二十分钟快些足够赶来,要是你在二十分钟内弄不走她,她骂我就骂,她打我就打,到底看看是她脸皮厚还是我脸皮厚!”叶雅清似乎要把怒气发在声音里,一个字一个字说得不管不顾,甚至有些颤抖。 第129章 程小绢有一会没反应过来,叶雅清这完全是无赖对无赖的方式,她看了印天悦一眼,突然有些幸灾乐祸,她可以肯定,如果印天悦再多说一句下道的话,叶雅清真敢上去揍印天悦。 印天悦瞪着眼,盯着叶雅清,愤怒的说:“你胡说——” “闭嘴!”叶雅清啪的一下把手机撂在程小绢手里,转头看着印天悦,“再多一句嘴,我直接扇你脸上,我叶雅清别的不会学,打人骂人,不用教就会,这爹娘遗传的!” 程小绢差点笑出声来,其实,叶雅清一点也不像她的爸妈,她更像她姑姑多一些。 印天悦刚要张嘴,叶雅清恶狠狠的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印天悦,别让我再提醒第二句。” 印天悦下意识的闭上嘴,好半天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三个人一直僵着,修理空调的师傅满头大汗的从窗户外面爬进来,憨厚的笑着说:“已经修好了,我刚刚试过,可以用了,这大夏天的,要是没有空调可真是要命,程主任,这门锁要换吗?对了,我刚才顺道看了一下风扇,也修好了。” “谢了,李师傅,你再帮忙换上锁吧。”程小绢客气的说。 印天悦这才发现修理空调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身蓝色的工作服,长像不起眼,但绝对是个忠厚老实的本分人。 一偏头,看到叶雅清正一脸嘲讽的看着她,印天悦有些恼怒和尴尬,其实她原本也只是想要嘴上占点便宜,没打算如何,这时候她有些懊恼,最早的来意也忘了,一扭头准备离开,却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撞得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第130章 刚要骂人,一眼看到来人的脸,印天悦立刻带着哭声说:“哥,叶雅清她欺负我——” 印天遥眉头一蹙,不太耐烦的说:“你跑来这儿做什么?” 印天悦揉着有些酸痛的鼻子,委屈的说:“我想上来看看,以为你在家,妈妈怕你在家受委屈,怕叶雅清这个女人给你罪受,妈说叶家没出好东西——” 叶雅清最讨厌印天悦这样指桑骂槐的作派,不就是想要骂她吗,凭什么捎上她的家人,尤其这所谓的叶家还有她最最尊重的姑姑和对她极好的大伯,立刻高声说:“印天悦,你属狗呀,逮谁咬谁!” 印天遥抬头看了叶雅清一眼,眉头依然皱着,冷声说:“你今天是不是也同样这样让刘红下不来台,她说你在外面当着众人的面骂她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你可以对我有意见,但没必要祸及我身边的同事,我和刘红之间什么事也没有。” 叶雅清心头一堵,脱口说:“心疼了是吗?我还就是骂了,而且还打了,有本事你天天带着她避开我,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还有印天悦,她要是再这样乱咬,我一准也要一样骂一样打!” 印天遥原本想要好好的说话,但是见叶雅清这样得理不饶人的架式,生气的说:“真是不可理喻,行了,天悦,你没事回去吧,我现在不住在这儿,单位事情多些,有事和我电话联系吧。” 印天悦不高兴的嘟囔,“她一个人占这一套房子,你知道现在这套房子的市价是多少吗?” 第131章 叶雅清漠然的说:“可以,印天悦,你让印天遥还我三年的青春和感情付出,我立刻让出这套房子,房子是有价的,再贵也可以标出价钱,三年的青春和感情可以标出价钱吗?一句我们离婚吧,可以轻松的划上完结号,你们印家以为我是白痴,还是当自己是白痴?” 程小绢一旁咬了一下嘴唇,看了一眼正在修理门锁的李师傅,他脸上全是错愕的表情,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叶雅清大约是有些缓过劲来了,开始的蒙已经消失,她要“战斗”了。 看她目前的状态,虽然不够完好,但比起前段时间已经好太多,自己离开去其安那边过一些日子应该不成问题,自己想趁这个时间在那儿做个短期的进修。 有些不放心叶雅清才迟疑,但是,现在看,叶雅清完全可以应付。 突然,叶雅清看了一下时间,不耐烦的说:“如果没事,你们都离开吧,印天遥,如果印天悦再来闹,会出什么后果我概不负责。我要去小樱,小绢,你帮我看一下门好吗?” “我去吧。”程小绢立刻说,“外面太热,你没有车,我也没事,一会李师傅修好让他离开就好。” 叶雅清没有坚持,她觉得她脑子里有一股火,正努力压着。 看着程小绢离开,印天遥对印天悦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好了,天悦你也走吧,这儿没你的事,和妈说,我和叶雅清之间的事是我们之间的私事,与她的家人无关,不要胡说八道。” 第132章 印天悦一窒,有些不解恨的说:“叶雅清,下次我们再见面,希望你不要这样无耻!” 叶雅清冷冷的说:“也许会更无耻,这要我的对手是君子还是小人!” “姓叶的!”印天悦差点要跳起来扑上去,这个叶雅清,怎么可以这样不给她面子,“你,你,你——” 印天遥一把拽住印天悦,略带责备的说:“行了,你真疯了呀?人家一说你就咬!她当年曾经获得过最佳辩手,你一个混成绩的人还和她斗嘴,真是找不自在。” 声音略低,但正好清晰入耳,印天悦一愣,看向叶雅清,突然发现,叶雅清的眼睛还真是清亮,如同一泓泉水,尤其是此时她带着愤怒眉头微蹙,印天悦突然想起,当年哥哥结婚的时候,曾经有人私下里和自己说: “你大嫂的眼睛真漂亮,简直就是活的,一看,什么也藏不住,灵气全在这眼神里了。” 她当时还不服气,甚至不屑去看,那个顶多算模样周正的小户人家出来的女孩子,在她看来,一言一行间都带着穷酸气,怎么可以和她比,但,今天这一对视,她突然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惧意,因为她分明从叶雅清眼中看出了决然。 “好了,回去吧。”印天遥眉头微皱连拉带拽的把愤怒中的印天悦带走,出门前,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叶雅清,房间的光线有些暗,大概是下午的缘故,一个略微有些忧伤的身影静静站在那,背光,看不太清面容,只有如水的寂寞和冷漠。 第134章 叶雅清不是太听得明白,有些漠然的说:“难道我要乖乖的让出我的位子,让那个小三住进来才算得上是对的?他犯错,凭什么我要改正,而不是他?他不在乎我了,我何必要在乎他如何看我?” 李师傅犹豫一下,轻声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伤害自己,你恨你丈夫和那个女人,其实就是在折磨自己,你要好好的活,你还有一个女儿,她需要你,你丈夫可以再娶,可以再爱,但是,你女儿这一生就只有你这一个亲娘。” 叶雅清有些发呆,微微垂下头,好半天才喃喃的说:“道理我懂,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被人抛弃!” 李师傅想了想,轻声说:“这是钥匙,门锁已经修理好了,你一个女人在家一定要关好门,这世道,人心难测,我觉得你那个小姑子,她其实真正想要做的不是关心她哥哥,她似乎是在打你这套房子的主意,我见过她,她男朋友是我们家邻居的小儿子,你小心些。” 叶雅清微微一愣,诧异的抬头看向李师傅。 “我不好说什么。”李师傅犹豫一下,轻声说,“你小姑子的男朋友是我打小看着长大的,是个混社会的,人长得挺好看,像个明星,嘴甜,特别会哄女孩子欢心,不过,家庭条件不是太好,我有一次见过你小姑子去过他家,看来关系已经很好了。” 叶雅清错愕的盯着李师傅,怎么也没办法把娇生惯养的印天悦和一个混社会的年轻人联系在一起,唯一的念头就是,印母是绝对不会同意女儿嫁那样一个人的。 第135章 “唉,人呀,总有好的时候也有坏的时候。”李师傅收拾好东西,温和的说,“别再和自己的丈夫呕气,过了这段时间,说不定就好了,两口子吵架自古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等程主任回来麻烦你和她说一声,如果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千万别和自己过不去,你妈妈怀你生你养你不容易,再怎么委屈也别拿自己出气。” 叶雅清点点头,眼泪却根本止不住,委屈和无助充满了全心,目送李师傅微笑着告别离开,听着房门轻轻的关上,人突然崩溃的蹲下,缩成一团哭了出来。 女儿一会回来,她必须在女儿回来之前把所有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她不能在女儿面前表现出来,她不能让女儿害怕,害怕再也不会同时既有妈妈也有爸爸。 外面有敲门声,叶雅清从地上站起来,抹了一下脸上的泪,声音微微有些嘶哑的问:“哪位?” “雅清,是我和你大伯。”外面是叶彬妻子的声音。 叶雅清口中应着,“大娘,我一会就好,马上就来。”一边立刻冲进洗手间,打开冷水洗了把脸,镜中的面容仍然透出泪意,眼睛红红的,肿着,根本瞒不过大伯和大娘。 长长吁了口气,叶雅清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走过去开门,门外是自己的大伯和大娘,手里提了些水果,不知道为什么,叶雅清脸上的笑意却瞬间的消失,一头扑进叶彬妻子怀中,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声充满了委屈,哭得叶彬夫妻二人眼圈立刻就红了。 第136章 好半天,叶雅清才止住哭声,咬了一下嘴唇,有些不太好意思,委屈是有的,但没有存心要示弱,只是遇到了亲人,有一种脆弱再也掩饰不住。 后面,有人推门进入,是程小绢带着小樱回来,小樱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气球,上面画着漂亮的笑脸,声音里有小小骄傲,“妈妈,这是小樱自己画的,漂不漂亮?” “小樱乖,回来了。”叶妻微笑着抱起小樱,“在幼儿园乖不乖?” “很乖。”小樱抱着叶妻的脖子,甜甜的说,“小樱最乖。” 叶彬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叶雅清,温和的说:“你姑姑问起你,我把你和印天遥的事和她说了,她很担心,但她现在正在外地无法赶回来,让我经常过来看看你,若是有事,你可以随时电话联系她或者是你几位堂哥。” 叶雅清勉强笑了笑,轻声说:“没事,过些日子就好了。” 突然,程小绢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一下号码,有些意外,把手机递给叶雅清,轻声说:“是印天遥的电话。” 叶雅清也有些意外,印天遥找程小绢的唯一可能就是发生了和她有关的事情,她看了一眼屋内的人,叶妻立刻带着小樱去了阳台,余下叶彬和程小绢都静静的看向她。 那些目光让叶雅清再次忍不住落下泪来,他们不说话,但眼神表达了同样一种意思:不要怕,有我们在。 接通电话,叶雅清的声音有些迟疑,“有什么事?” 第137章 “叶雅清,你母亲在我单位闹,如果你不想丢人,就来把人领走,原本我还希望我们可以私下里结束我们的婚姻,大家好聚好散,但现在,既然事情放在了桌面,我们最好现在就结束一切。”印天遥的声音中有强压的愤怒,“叶雅清,我们有必要撕破脸皮吗?” 叶雅清听得清电话那边传来的嘈杂声,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母亲骂街般的声音,嘶哑,尖锐,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出母亲是如何的坐在地上号啕大哭,拽着每一个可以拽住的人哭诉—— 她的心一下了静止下来,浑身发冷,一股羞辱涌上来,僵硬的挂上电话,脸色苍白,表情呆呆的看着叶彬和程小绢。 “发生了什么事?”叶彬看着叶雅清的表情,立刻担心的问。 叶雅清苦笑一下,轻声说:“是我妈妈,她去找印天遥,现在正在单位里闹,印天遥说,他要结束一切!” 叶彬眉头一皱,从沙发上站起来,沉声说:“我去处理,你在家等着,我去把你妈妈带回来。” 叶雅清觉得有些无力,整个人身体想要瘫倒在地上,脑子里有些短路般的空白,声音空洞的响起:“大伯,我去吧,她是我妈妈,再怎样,她还是为了我。” 叶彬还想反对,叶雅清看着程小绢,弱弱的说:“我去一下,你帮我在家给大娘和小樱准备晚饭好吗?” 程小绢犹豫一下,轻声说:“雅清,还是我和你一起吧,阿姨凶起来你一个人根本弄不了,叶伯伯也不好亲自动手,毕竟他是你父亲的哥哥,我在,也许好一些。” 第138章 .xiaoyanwenxue. 叶雅清摇了摇头,苦涩的一笑,慢慢的说:“我想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没办法让我无视发生的一切。我妈妈,她,纵然再不堪,为了儿女,她会尖锐到如同受伤的野兽,她会为了保护我不惜面对所有针对我的人。” 说着,叶雅清眼神有些飘忽,落在远处,心莫名的抽紧,眼前出现的是自己结婚的时候,自己的母亲在酒宴结束,在所有人都离开,一身新衣在酒店的对面哭得一塌糊涂。 她还记得母亲在自己耳边一遍一遍的唠叨,“闺女,咱配不上人家,人家会看不起你,妈妈不想你嫁给他,妈妈希望你找个老实本份的普通男人过一辈子,只要他不喝酒,不骂人,挣得钱多少,妈妈说句心里话,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疼你,把你当老婆看。” 她当时恨自己的妈妈总是不同意,那个时候,在自己心中,印天遥是多么优秀可靠的男人,比自己的爸爸优秀的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区别,但是,也许正因为她太普通,他太优秀,所以,他们不合适,妈妈是个过来人,所以不同意。 妈妈是自己的,再坏也不会坑自己。 结婚三年了,每年春节,印天遥总有一千个理由不去她的娘家,她总是有些小小的失望但不真的失望,婆婆家虽然会让她不开心,但印天遥开心,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贤惠的妻子。 但,她现在突然觉得,她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的女儿! 第139章 .xiaoyanwenxue. 叶彬想了想,简单的说:“也行,这样,你大娘和程医生在这儿陪着小樱,我和你一起去。” 叶雅清没再坚持,简单交待女儿一声,只说有事外出一会,很快就会回来,然后跟着大伯一起下楼坐进大伯车内向着印天遥的单位赶去,暮色已经越来越重。 车的右后视镜突然映出一张憔悴的面容,呆滞的表情瞪着叶雅清,正在茫然出神的叶雅清脱口“啊!”了一声,心狂跳不止。 叶彬吓了一跳,立刻靠边停车,看着面色苍白的叶雅清,关切的问:“雅清,怎么了?” 叶雅清呆呆的看着后视镜中自己的面容,苍老的完全不像自己,她转回头看向叶彬,有些结巴的问:“大伯,我,我是不是,很糟糕?” 叶彬有些没听明白,一时没有回答。 “我像个傻瓜,一个地地道道的泼妇!”叶雅清尖锐的说,“我是不是就是一个怨妇,一脸的世界欠了我?!” 叶彬眉头微微一蹙,轻声说:“发生了这许多的事情,脸色不好看是自然的,而且,你刚刚出院几天,印天遥这小子又这样,没事,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叶雅清没有吭声,呆呆看着车窗外的暮色。 叶彬努力咽下心中的一声叹息,重新发动车子。 突然,叶雅清指着前面,提高声音:“大伯,停一下,我有事。” 前面是一家商场,有人进进出出,这个时间,逛街的人还不多,叶雅清打开车门回头看着叶彬,有些犹豫的说:“大伯,我需要一些勇气,让我去面对印天遥,面对他单位同事的眼光,我不想成为一个笑话,我不要这样怨妇一样出去,我的钱包丢了,出来的急没带钱,您能借我一些,让我可以体面的出现在那些人面前吗?” 第140章 .xiaoyanwenxue. 叶彬掏出钱包直接递给叶雅清,干脆的说:“拿去,现金不够,直接刷卡,我的卡是没有设密码的。” 叶雅清低垂下头,接过钱包,下了车,走进商场。 商场里面很凉快,人不是太多,商品琳琅满目,一楼是化妆品多些,空气中有香水的味道,香水?多么遥远的名词,除了夏天用来驱蚊的香水,叶雅清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用过香水。 确切的讲,那是驱蚊的花露水。 她突然,不是那么担心自己的母亲,她知道母亲会坐在地上不停的哭,任何人劝都不会听,一直要哭到自己累了才会罢休。 二楼是女装,夏天的衣服真是好看,叶雅清看着标签上昂贵的价格,有些愕然,现在的衣服这样贵了吗?她还穿着结婚时买的衣服,后来因为变胖了,她一般会穿些尺码大的,常去外贸小店购买,肥肥大大的非常舒服。 突然苦笑一下,不一定所有的话都是真实的,比如说,孩子大了身体自然会瘦,这是最大的谎言,今年小樱三岁了,她依然是虚胖的,依然是满腰的赘肉,依然是胯好宽—— “小姑娘,我想试一下这件衣服。”叶雅清指着模特身上的衣服,一件浅色的裙子,看着简单但很大方。 正在忙碌的销售员微笑着走过来,看了看叶雅清,迟疑一下,咬了一下嘴唇,有些为难的说:“这个,没有你穿的号。” 叶雅清顿一下,尴尬的笑了笑,走开。是啊,那件衣服,要漂亮的腰身才可以穿得出效果,而她,还有腰身吗? 第141章 .xiaoyanwenxue. 第三次被告知没有她穿的号,试穿过好不容易有号的衣服,但镜子却毫不留情的将她腰身上的赘肉映出来。叶雅清长长吐了口气,苦笑一下,她是一朵要凋零的花,虽然年轻,但岁月无情,是不是?她要比什么?和那个正在青春年少的刘红比青春年少吗? 她还有自知之明,她比不过! 看着镜中的自己,叶雅清挺直身子,慢慢的脱下身上的衣服,重新换上自己的衣服,把有些凌乱的头发拢整齐,镜中的她面色苍白憔悴,眼神恍惚。 这不是她,至少不是应该的她。 好一会,外面的销售员有些着急,还有顾客等着试衣服,试探的声音在外面问:“可以吗?还要试穿别的吗?还有一款也有你穿的号码,要不要再试试?” 叶雅清推开门,看着外面的小姑娘,微微一笑,轻声细语的说:“原来真是太胖了,是需要减肥了,谢谢,我不要了,好好的衣服让我穿坏了。” 小姑娘微微一怔,下意识的说:“没事,你长得很好看,只是气色不太好,你要是瘦了一定会非常好看。” 叶雅清轻轻一笑,依然轻声细语的说:“好,如果我减肥成功,一定过来买你家的衣服,麻烦你了。” 看着叶雅清静静转身离开,小姑娘目送她慢慢走到前面楼梯处离开,心中说:“这位姐姐的声音真好听,温温柔柔的,这样的女人应该是男人最喜欢的吧?” 叶彬正在抽烟,听到开门的声音,看着依然是原来打扮的叶雅清,脱口问:“怎么,没有合适的吗?” 叶雅清轻轻吁了口气,有些恍惚的说:“我已经够苍白了,不需要再敷粉让人笑话了,大伯,我们去吧,我想妈妈她也闹得累了。” 第142章 叶彬犹豫一下,没有再继续问,发动了汽车。 印天遥工作的地方,叶雅清来的不多,甚至不太记得这儿的路,只知道丈夫一直是单位的得力人物,总是非常忙碌。 “前面就是了。”叶彬突然开口,声音很平稳,“雅清,你在这儿等大伯一会,我去把你妈妈带过来。” “不用。”叶雅清似乎是怕自己的勇气不足以坚持到自己走到妈妈身边,迅速的打开车门下了车,下得有些急,外面阳光依然灼热,她眼前一黑,差点摔倒,“我自己来就好。” 叶彬迅速的下车锁好车跟在叶雅清的身后。 刚到大门处,就听到里面有些嘈杂声,中间有一个女人连哭带喊的声音,已经有嘶哑。 妈妈应该是没有气力了,叶雅清想,脑子里是一片的空白,羞辱和茫然让她无法思维。 里面一个女人正坐在地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哭骂着,词语不堪入耳,叶雅清下意识停了一下,再抬步,脚步有些踉跄。叶彬想要伸手去扶,叶雅清却突然间一步一步平稳走向那个坐在地上的女人。 “大嫂,你快劝劝你妈妈吧,她,太让印经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叶雅清耳边响起,一张俏丽微微涨红的出现在她面前,眼神中有嘲讽也有焦虑,然后是小声的嘀咕,“难怪有这样的女儿,有这样不要脸的妈妈,女儿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叶雅清竟然可以在这一刻想起,面前这个女人是刘红,她几乎是瞬间的做出了反应,抬手一巴掌狠狠打在这个女人脸上,声音略微有些刻薄的说:“这是我的家事,你以何种身份评价我的家人!” 第143章 叶雅清看着印天遥,慢慢的说:“我妈妈丢的是我的脸,她生养了我,她有权利丢我的脸,只要她乐意,你的同事没有权利嘲讽我妈妈,所以,我打她,打她刻薄的嘴!” 印天遥一愣,一脸苍白的叶雅清竟然可以在这种情况下保持自己的语言流畅,这让他突然想起之前自己的妹妹让叶雅清言语间嘲讽的情形,是啊,结婚前,叶雅清曾经有着相当清晰的大脑。 刘红捂着脸,想要骂人,想要打回去,但当着同事们的面,她有些不得不顾着面子,只得忍着,一脸委屈的看着印天遥。 有同事似乎是在交头接耳,眼神从叶雅清和刘红以及印天遥三人之间快速的瞟过,但没有人开口。 叶雅清脑子里依然是空白的,她的言语似乎只是一种纯粹的条件反射,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她走到一直哭闹和谩骂的妈妈身边,蹲下,看着五官几乎纠结在一起的母亲。 她看到妈妈眼中有一份单纯的痛楚。 叶雅清的心突然一颤,妈妈在心疼她,没有多少文化,没有多少美好日子的妈妈用自己的方式来维护自己,因为她是妈妈的女儿。 “妈。”叶雅清伸手抱着挥舞双手哭闹和谩骂的妈妈,贴在妈妈的耳边,轻轻的一声一声的喊,“妈妈、妈妈、妈妈。” 叶母有些呆滞,声音慢慢哽在嗓子里,然后化成了泪水,哇的哭出声来,这一次是真的在哭,声音悲伤绝望无助。 这哭声竟然让所有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这声音中除了身为母亲疼惜女儿的心意外,再无其他,单纯到让所有人心中一酸。 第144章 叶彬站在一旁,收回准备上前带她们母女离开的脚步,因为印天遥已经走了过去,表情迟疑矛盾的说:“你们回去吧。” 叶雅清没有抬头看印天遥,尽力把身体已经有些虚脱的妈妈从地上扶起来,把妈妈疲惫的身体完全支撑在她的身体上,她不能在这些印天遥的同事面前丢掉最后一点尊严。 “妈妈,我们走吧。”叶雅清的声音温柔中透出隐约的嘶哑。 叶母没再拒绝,跟着女儿抽泣着离开。 叶彬上前帮着叶雅清把叶母扶到车上坐下,叶雅清并不回头看跟在自己身后的印天遥,声音平静嘶哑的说:“我对我妈妈今天的行为表示歉意,但是,三年的婚姻换来你一声我们离婚吧,如果我是妈妈,我会亲手撕了你。” 印天遥微微一怔。 “我和你离婚并不困难,但是,这涉及到小樱,印天遥,你听好了,我怎样都好,但是,只要涉及到小樱,你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为了女儿,我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就如我妈妈今天一样,女儿会胜过一切,包括所谓的尊严。”叶雅清的声音不大,她不想发火,因为她实在是连声音略微高些的气力都没有了。 印天遥轻轻叹了口气,放低声音说:“你觉得我们这样维持着,对小樱来说就是好事吗?她一直活在这种我们彼此厌恶的气氛中,怎么可能会觉得幸福?” 叶雅清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印天遥,竟然微微一笑,慢慢的说:“印天遥,你是打定主意要离婚是不是?抱歉,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条件我会和你离婚,三年,我们结婚三年,这三年我可以得到什么?你也要好好想想。” 第145章 有很久没回自己娘家,这个家对于叶雅清来说,没有太多的美好回忆,大半全是一些不愿意再想起的争吵和打闹。 爸爸正坐在客厅喝酒,电视看着,早已经喝大的叶奎正鼾声如雷的睡在沙发上,口水流出来,空气中有着令人不舒服的气味,隐约还听得到有人在骂,应该是得了老年痴呆的爷爷。 家中只有自己一个女儿,爸爸一直想要有一个儿子,可惜有了她之后一直没能再生下一男半女。为此,爸妈还闹过离婚的风波,但实在是爸爸太不争气,曾经一度和妈妈离婚却一直没能再找到愿意跟他的人,于是,二人最后又复婚了。 “我去看看你爷爷。”叶彬轻声说,“你陪你母亲呆一会,我们一会就走,小樱在家会想你。” 叶雅清点了点头,看了看坐在另外一张沙发上开始打盹的母亲,长长吁了口气,难怪印家一直不能接受她的家人,明明是一个父母所生所养,为什么大伯和姑姑就那么优秀,自己的父亲却是如此的窝囊和不堪?也许,爷爷奶奶最不好的基因全给了这个儿子。 印天遥开车回到自己父母家,他知道妹妹回家后肯定会添油加醋的和母亲说起叶雅清的事,如果母亲也找上叶雅清,虽然不会和叶母一样坐在地上撒泼,但也少不了尖酸刻薄的话。 刚到家门口,就听到妈妈正在打电话,声音恼怒而且刻薄。 印天遥眉头一皱,推开门,就听到母亲啪的一声扣上了电话,一脸愤怒的坐在沙发上,自己的妹妹正一脸委屈的坐在母亲身旁,手中还拿着一个苹果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吃着,父亲眉头微蹙坐在一边沉默不语,电视上播放着画面却没有声音。 第146章 “妈妈,哥哥回来了。”印天悦轻声说。 印母扭头看着自己的儿子,愤怒的说:“是不是叶雅清那个傻瓜母亲去你单位闹事了?” 印天遥微微一愣,母亲的消息还真是快,是谁通知了母亲,他眉头皱皱,有些疲惫的说:“您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告诉我是不是?”印母生气的说,一向总是特别注意形象的她此时也有些情绪激动,五官有些变形,“她算什么东西,竟然这样不顾羞耻,你们立刻离婚,我和你爸说了,这样的儿媳妇我们要不起,我们印家丢不起这个脸!” 印天遥没有吭声,瞟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她正一脸委屈的在吃手中的苹果,在沙发上坐下,印天遥微微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会。 “我明天就请律师,你们必须离婚。”印母愤怒的说。 “我和妈妈说,她要哥哥的房子。”印天悦突然气愤的说,“我已经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还要住在家里,她一个这样丢人的女人却占着哥哥的房子,哥哥还要住在外面,那个地方,现在房价好贵的。” “闭嘴。”印天遥睁开眼,“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跑去闹,你还显不够丢人是不是?我说过了,我和叶雅清的事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以后你少掺和。” 印母不高兴的说:“你冲你妹妹发什么火?有本事就和叶雅清立刻撇清关系,我一会就和朋友联系,请她帮忙给我请一位最好的律师,一定要干净利索的把你们之间的事情解决了,不能留后路给她。” 印天遥摇了摇头,淡淡的说:“现在最好的律师姓林。” 第147章 印母点点头说:“正好我有一位朋友认识一位在警界工作的朋友,我和她联系一下,请她帮忙请她的朋友帮忙找一位好的律师,据说她这位朋友就认识在法律界工作的人。” 印天遥轻轻吁了口气,“妈妈,我刚刚就过了,现在最好的律师姓林。” “好,我就让她帮忙联系一位姓林的律师。”印母点点头。 印天遥很是无奈的说:“妈妈,叶雅清的姑夫就是最好的律师。” 印母一愣,突然想起叶雅清的姑姑和姑夫,他们夫妇二人一个在警界一个在律师行业,都是相当有名气的人,只顾着生这个叶雅清的气,到忘了她还有这样一个厉害的姑姑。 “如果一定要打官司,我们羸的把握性不大。”印天遥眉头一皱说,“叶雅清的父母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其他家人都很优秀,她的大伯与我有业务上的联系,因为我和叶雅清的事,在很多环节上与叶彬私交不错的人已经开始有意与我对立,一些项目的进展突然出现问题,我现在不想和叶雅清闹得太厉害,希望她可以冷静下来,明白我们之间确实出了问题,接受我的离婚建议,我会在一些方面补偿她的损失,因为是我提出离婚,她一定会提出要求,我会尽量满足。” 印母微微一怔,看着儿子疲惫的面容,一时到没接上话。 “那她究竟有什么要求?”过了一会,印母迟疑的问。 “不是太清楚,我想找个时间和她坐下来好好谈谈,离婚涉及的事情很多,房子,钱和女儿。”印天遥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看着母亲问,“是谁告诉你,叶雅清的妈妈去我单位闹了?” 第148章 印母不耐烦的说:“这重要吗?重要的是你立刻把你和她的事情结束,你听好了,房子是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和你爸爸为你购置的,不是你自己的私有财产,她想要,门都没有,至于小樱,她要是真的想要,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你以后结婚还会再要孩子,这孩子,我和你说,不论是谁养的,血源是最亲的!” 印天遥微微一怔,对于母亲的话颇有几分意外。雅文言情首发 “你这说的什么话?”印父突然微微有些生气的说,“小樱是我们印家的后代,你这话真是说得出来!” 印母生气的说:“我说错了吗?就凭叶雅清那个家庭遗传,小樱长大了不过就是第二个叶雅清!” “你也有女儿。”印父生气了,“小樱是个女孩子,这不是她的错,就算是叶雅清再怎么不好,这生儿生女的与她有什么关系,天悦不也是个女孩子吗?你有给过她脸色看吗?我知道你不喜欢叶雅清,我也不喜欢她,但是,她有那样的父母也不是她自己愿意的,而且,总得说起来,叶雅清这个儿媳妇算是省事的,什么时候在你面前不是低声下气?天遥不想和她过了,他自己慢慢去解决,你当妈的,不要再掺和了,我不想以后天悦受影响!” 印母张了张嘴,气得脸都变了颜色,声音有些颤抖的说:“我儿子让那个疯婆娘堵到单位里闹,他正是年轻有为的时候,这关系到他的发展你知道不知道?你竟然帮着外人说话,你还是不是他爸爸!?”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149章 “我知道!”印父眉头皱起,不耐烦的说,“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这样一再的指责儿媳妇不对,提出离婚的是咱儿子,离婚不是一辈子的仇人,你这态度,好像叶雅清是咱们印家的仇人。雅文言情首发”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这事你们以后不要再过问了,我自己会处理,明天我就会约叶雅清谈离婚的事,还有,印天悦,你听好了,我不想你和叶雅清她妈妈一样撒泼不讲理,有一次没第二次,让我遇上,我一样不给脸。”印天遥提高些声音,“我累了,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我先回屋休息。” 印母刚要说话,印父把电视的声音一下子调出来,吓了印母一跳,回头看着丈夫正要发火,印父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安生一会。 印天悦小心翼翼的咽下口中的苹果,做了个小小鬼脸。 天气不太好,下雨,叶雅清有些后悔自己不该穿高跟鞋出来,出租车不好打,公交车没有直达单位的,只好一边走一边希望能够遇上空的出租车,路上有积水,很快,有水进了鞋里湿了袜子,极是不舒服,走路有些打滑。 昨天,大娘还是和她商量着带走了女儿小樱,她考虑着自己今天要回单位看看,恐怕也没时间过问女儿的事,虽然有些犹豫,女儿也不太想离开她,还是狠了狠心让大伯他们带女儿离开。 其实,以她现在的心情,还是大伯他们照顾小樱更细心可靠。 “叶姐,来了。”看门的人瞧见叶雅清,笑着打了声招呼。 已经过了上班时间,大门已经关上,叶雅清走旁侧小门,也笑着说:“嗯,家里有事请了几天假,今天来单位报道。”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150章 看门的人似乎有些迟疑,犹豫一下才轻声说:“雅清呀,家里出了什么事,这好几天也没露面,听说,——有人已经在替你了。亜璺砚卿” 叶雅清略微心跳了一下,这不是没想到,一个萝卜一个坑,更何况她本来在的位子就是一个较为清闲但不太能离得开的科室,咬了一下嘴唇,她勉强笑了笑说:“是吗?家里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再加上我有些不太舒服,就多休息了几天,我过去看看。” 看门的是外面请来的小保安,但在这儿做了两年了,和这里面的人都挺熟。点了点头,笑了笑说:“可能只是临时代替你处理一下工作,你一直工作的很好,大家对你的评价不错。” 叶雅清笑了笑,心里完全没有把握。 在大厅把伞收好,犹豫一下,从包里取出纸巾擦拭去脸上的雨水,然后再把皮鞋上的雨水抹净,长长呼吸了一下,走上楼梯,二楼有一面镜子,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表情有些僵硬,再长长吁了口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极是勉强的笑了笑。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听得见里面的笑语声,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尤其甜美可爱,有些嗲,正在接电话,从虚掩的门缝处可以看到,声音正是来自她的办公桌处,一个曲线玲珑的背影,穿一件玫红的小旗袍裙,头发垂着,正站着接电话。 咬了一下嘴唇,叶雅清突然苦笑一下,她今年不是本命年,怎么会这样倒霉,总是和年轻小姑娘抗衡,这样的年轻小姑娘自然是比她这样沉闷的已婚女子更讨人喜欢。 “叶姐来了。”一个同事正好出来准备冲拖把,一推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叶雅清吓了一跳,“怎么不进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151章 叶雅清犹豫一下,笑了笑,不是特别有信心的走进办公室,每张桌子面前都有人,包括她的办公桌,上面属于她的东西已经不存在,多了些新的物品。亜璺砚卿 正在忙碌的同事看到叶雅清,都有些意外,先是看一下那个正在打电话的年轻女孩子,然后都客气的打了声招呼,“叶雅清,来了。” 正在打电话的女孩子回头看着她,上下打量,毫不掩饰的目光,并没有打算从桌前让开的意思,反而是指了指办公室一个橱子的上面,声音依然甜美的说:“你就是叶雅清吧,你的东西在橱子上面,我不太喜欢,就给收起来了,你看一下有没有少东西。” 叶雅清微微怔了怔,静静看着那个女孩子,她应该发火,是的,她应该发火,一个在她离开后代替了她工作的女孩子就这样名正言顺的让她离开,似乎她是多余的。 但是,她只是站着,看着和她说话的女孩子。 “你看我做什么,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女孩子完全不回避她的眼光,说完,继续接她的电话。 有同事起身去饮水机处接水,经过叶雅清的身旁,快速的用很低的声音说:“她是一位老领导的女儿,周佳凝。” 挺有趣的名字,叶雅清静静的想,自己的父母虽然不是小资的人,却偏偏为自己起了这样一个颇是小资的名字,而这个女孩子,她想,这也是一个蛮好听的名字,蛮适合她。 轻轻吁了口气,还能怎么糟糕?她是个让丈夫厌恶的妻子,一个无法给女儿一个完整家庭的母亲,一个不能让父母更安稳的女儿,她还怕什么?不就是工作要丢吗,反正是她自己耽误了时间,是她没有看好自己的位子,就和没有看好自己的丈夫一样。 “怎么称呼?”她突然轻轻的开口,虽然没有指明是哪个人,但是大家的目光全部落在那个依然在接电话的女孩子身上。 女孩子开始没有在意,直到大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才诧异的看向大家,然后再看向叶雅清,不太确定的问:“你在问我吗?” 叶雅清点点头,面上竟然挂上了浅浅微笑,略显苍白的面容上有着无奈和嘲讽,依然轻轻的说:“是,请告诉我,我要如何称呼你。” 女孩子微微仰起头,略微有些高傲的说:“周佳凝。” “很好听的名字。”叶雅清在单位不是一个多事的人,平时脾气就是温和的,只喜欢做好自己的事,甚少过问与她无关的事,此时,她似乎也是在处理一个完全与自己没有关系的问题。 周佳凝微微一愣,挑了一下眉毛,没有说话。 “周佳凝。”叶雅清依然面带微笑,心中却对自己说,还能怎么糟糕?“如果我的工作另外有安排,可否在调令下来之前不要自作主张收起我的物品?” “你不会再回来了。”周佳凝轻轻撇了一下嘴唇,“我不是在用我的背景欺负你,我是通过正规考试应聘进来得到目前这个位置,你根本不是学这个专业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152章 所有同事全部停下手头的工作静静看着叶雅清和周佳凝,刚才出去冲拖把的同事正好走到门口,听到周佳凝的话,略微犹豫一下悄悄退开,向着科室负责人的办公室走去。 叶雅清心中一窒,面上的微笑有些浅浅的不满,声音也略微提高些,但依然温和,透着疏离的客气:“周佳凝,如果我会丢掉目前的工作,只是因为我请假时间过长,与我的工作能力没有任何关系,在你不能确定你会成为我的上级,在你的年纪还比我小的时候,请不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周佳凝面上一变,也声音略微提高些,不客气的说:“叶雅清,你知道不知道,打断别人讲话是相当没有教养的事!” “谢谢提醒。”叶雅清冷漠的说,“我也同样觉得,如果一个人用吩咐命令的口气与我讲话只能用同样没有教养的态度对待。” 周佳凝差点没接上话,其他同事也面面相觑,第一次见叶雅清这样讲话,完全不留余地的嘲讽。 “还有,我对你的背景不感兴趣。”叶雅清平静的说,“因为我不觉得你的背景对我有什么压力。” 周佳凝半天没有说话,然后扭过头继续自己的工作,就全当面前没有叶雅清这个人。 “哟,小叶回来了。”一个打着官腔的声音响起。 “李主任好。”叶雅清淡淡的口气打了声招呼,在这个声音响起时周佳凝唇边突然出现的一抹浅笑,叶雅清立刻断定这个素日里便是擅长讨好领导的上级是不会为她着想的,这一想,语气便淡的让人听着有一种冷若冰霜的味道。 同事各自继续手头的工作,眼神中却全都写着愕然,素日里叶雅清是个甚少会把情绪放在面上的人,纵然再讨厌的人,她也是温和的面对,言语浅而少。难得这样不加掩饰。 李主任似乎也听出了叶雅清语气中的冷漠,干笑了几下,说:“家里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听说你和你家那一位出了点问题,闹到要离婚——” 叶雅清面上一凌,冷漠的说:“这似乎和李主任的职责完全没有关系,我们很好,只是我病了一场。” 李主任咳嗽几下,声音中透出不满,略微强硬的说:“你请假耽误了工作,正好小周应聘进来,领导觉得她工作能力不错,人又本份努力,就帮你处理你留下的工作,我看她工作的不错,就和领导要她过来正式帮忙,你有另外的工作安排。” 叶雅清面无表情的站着,一语不发。 “这是工作上的正式人员调动,你不要有想法。”李主任再咳嗽一下,公事公办的说,“单位新近成立了食堂,因为夏天天热,大家不愿意回家,想要中午在这儿吃饭,然后休息一下,那儿缺少一个后勤人员,你被调去给那儿的张师傅帮忙。” 叶雅清有一刻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向李主任。 “这是领导的安排。”李主任立刻说,“那儿办公室昨天已经腾出来了,你收拾一下东西就过去吧。” 第153章 叶雅清压下想要发火的念头,要说什么,却一眼瞟见周佳凝唇边微微有些得意的微笑,看着自己办公桌上完全陌生的东西,突然开口说:“这样的安排我可不可以提些合理的要求?” 李主任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提出要求的叶雅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说:“当然可以。只要是合理的要求。” 叶雅清看着李主任,然后微微的冲周佳凝一笑,温和的说:“李主任,我这个人念旧。小周既然已经做得熟了,又是李主任亲自讨要来的,我自然不好多事,只是,在这儿呆的时间长了有了感情,想要多个念想,我想带走我的办公桌椅,这些是旧的,小周是新来的,自然是用最好的最新的,这些旧的她用有点委屈她。如果李主任肯答应,我一定高高兴兴的去新的岗位上班。” 李主任没想到叶雅清提出这个要求,顿了一下。 “我知道李主任不会不答应是不是?”叶雅清客气的说。 “这个,那儿有办公桌椅。”李主任犹豫一下回答。 叶雅清不语,只是微笑,她知道这个李主任最是多疑,她越是不说话,李主任越是猜测,一准会联想是不是她手里有什么关于他的把柄,而且她的要求并不过分,他一定会选择答应。 “好吧。”果然,李主任只迟疑了一下,点头表示同意。 叶雅清淡淡的一笑,眼中却藏着压下的恼怒,语气平和的说:“既然李主任已经答应,我也应该早些去新的岗位开始工作,还要麻烦小周把她的东西收拾一下,我好找人帮忙把桌椅搬走。” 李主任眉头一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哪儿不对。 “我的东西都在这儿,要我放哪儿?”周佳凝不满的说,“新的地方又不是没有办公用品,你这是故意的。” 叶雅清微微一笑,走过去从橱子上取下放着自己物品的箱子,是一个装复印纸的纸箱,里面不仅有她放在桌上的东西,还有一些是她放在抽屉里的私人物品。 她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抱着纸箱,冷冷的开口:“周佳凝,是谁给你的权力私自打开我的抽屉取出里面的东西?” 周佳凝微微有些尴尬,强硬的说:“我要放东西。” 叶雅清走到桌前,看着周佳凝,“麻烦你把抽屉打开,我不喜欢新东西,你可以保留你的锁。” 周佳凝有些下不来台,站在那儿,半晌没有反应。 “周佳凝,我不想吓唬你,但是,如果你再这样保持沉默,我希望你可以找个证人证明你只取出来这些东西,否则我会让你说不清。”叶雅清冷冷的说,“麻烦你快一些。” 周佳凝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极是不情愿的取出钥匙打开抽屉,口中说:“我没有拿你的东西,所有的物品都在这纸箱里,包括你自己的私人物品。” 叶雅清冷漠的看着打开的抽屉,略微压下有些起伏的情绪,把一个抽屉取出,将里面的东西一下子倒在桌面上,然后将纸箱里自己的物品放入抽屉,表情漠然的把手中的纸箱放到周佳凝的手中,慢慢的说:“现在你已经有它可以存放你自己的物品,同样麻烦你快一些。” 第154章 所有同事没有一个说话,她们从来没有见过样不依不饶的叶雅清,以前的她总是大半迁就着,极是好说话。 “小叶——”李主任这才察觉叶雅清是摆明了和周佳凝过不去,有些生气的说,“你比小周大,怎么可以这样?” 叶雅清漠然的说:“正因为我比她大,所以才会教她一些规矩,好好的不要轻易打别人的主意。” 周佳凝的眼泪立刻落了出来,咬着自己的嘴唇,突然一跺脚,从叶雅清身边一下子冲了出去。 “等一下。”叶雅清一下子抓住周佳凝的手腕,淡漠的声音说,“周佳凝,这是上班时间,麻烦把你的委屈和脾气收敛一下,我还需要带走我的办公桌椅,不然,会有人误会我对领导的安排有意见。” “叶雅清,你欺负人!”周佳凝提高声音说,语调有些哆嗦。 叶雅清突然一笑,似乎是听到了极可笑的事,看着周佳凝,慢慢的说:“周佳凝,我欺负你?你真是极好的诠释了什么叫恶人先告状,我还没委屈我离开的这几日就有人在未经过我的同意就打开我的抽屉取出里面的东西,你到在这儿说我欺负人,我如何欺负你了,只不过是你做在我背后的事我做在你的当面而已。周佳凝,麻烦你快一些,这应该比收拾我的物品更容易些。” 周佳凝再也压抑不下情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叶,太过分了!”李主任语气严肃的说。 叶雅清头也不抬,冷漠的说:“谢谢李主任提醒,我不过是照猫画虎而已。周佳凝,是我帮你整理,还是你自己整理。” 哭着的周佳凝一脸怒气的把抽屉打开,把自己的物品丢进纸箱里,物品相撞发出声音,透出愤怒,所有同事都停下手中的工作,不知道是要劝解好还是不吭声好。 桌椅抬到了新办公室,是一处平房,在单位的一角,临着食堂,空气中有着饭菜的味道,几个穿着略微泛脏的白大褂的人正在准备午饭,大盆的各种蔬菜简单的冲洗中。 “小叶,你今天的事情得罪了李主任,他不会让你好过的。”一个帮忙的同事小声说,“那个周佳凝是我们老上级的一个亲戚,听说和李主任的儿子也是同学,关系还不错。” 叶雅清咧着嘴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随便,我已经这样,再糟糕还能糟糕到哪里,除了他不能开除我以外,他怎样来我就怎样对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同事有些愕然,这些话真的不是习惯中叶雅清的口气和用词。 “这儿热一些。”同事抹了一下额头,就着水管洗了一下手,轻声说,“我回去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其实,在这儿还清闲。” 叶雅清点点头,语调全无起伏的说:“谢了,我会注意的。” 听到手机响起的声音,正在打扫房间卫生的叶雅清从包里取出一个旧手机,临时用的,以前的,昨晚找了出来,竟然还可以用,只是屏幕小的可怜,是一条短信:晚上我们谈一下有关离婚的事。 叶雅清就好像是在看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漠然的按下一个字:好。然后按了回复键,低头继续手中的事情,桌椅和地面擦得可以照出人影,空气中也略微清爽了一些。 第155章 下午下班的时候,公交车上人特别多,叶雅清几乎可以不必扶任何东西就可以站稳,前后左右全是人,气味有些难闻。 有一辆公交车同时停在红绿灯前,与她乘坐的公交车并排,那个正在努力打开窗户的售票员看着有些面熟,但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直到红灯变成绿灯,叶雅清才突然想,那个售票员正是昨天自己带女儿乘坐的公交车售票员,她的钱包就是在那辆车上丢的。 她努力看向那辆车的后部,记下了号码,那个维尼熊的钥匙扣还能找到吗?它不值钱,而且脏了旧了,小偷一定不会感兴趣,原本想要打电话的,但昨天情绪不好给忘掉了。 出乎她意料之外,她刚进所住的小区,离自己的楼还有几十米,远远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是印天遥开的车,他们婚后添置的最贵的一样物品,几乎让他们掏尽了所有的积蓄,幸好接下来印天遥的收入增加,又发了资金,才让他们松了口气。 从后视镜中看到正向他走来的叶雅清,印天遥轻轻吁了口气,她会有怎样的态度,他发了短信,她只简单回了一个字:好。听起来没有任何的情绪,可是,之前她的表现,他还真有些吃准她会如何。 “下班了?”打开车门,印天遥客气的问,“上车吧,天气太热,我们找个凉快的地方聊聊。” 叶雅清静静看着印天遥,突然想起一个说法:最熟悉的陌生人! 是的,她和印天遥,这个在自己身边相伴了三年的男人,这个曾经对她许诺会陪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如今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叶雅清坐进车内,表情有些冷漠。 印天遥发动车子,温和的说:“有些事我们需要冷静下来说看,拖下去对你对我都不好。我不希望家事影响我工作时的情绪。” 叶雅清还是不说话,只偏头看向窗外,华灯初上,街上初显繁华,车如水人如流,偶尔喧哗声声。 “小樱在她大姥爷家吗?”印天遥似乎想要打破一下沉闷的氛围,寻了一个话题。 “她很好。”叶雅清平静的说,声音有些生硬冷漠。 印天遥放弃了要和叶雅清在路上聊天的打算,很快找了一家安静的酒店停下,特意要一处单间,这样就算二人发生争吵也不必惊动其他人,点过菜,嘱咐服务生上菜,然后拉开椅子坐下。 “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这些菜。”印天遥客气的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叶雅精,她一直眉头微蹙的看着面前的茶水。 空气中只有空调运转的声音,窗户关着,听不到外面的车辆声。 “这是我们结婚的第三年中第一次单独在外面吃饭。”叶雅清突然微微一笑,略带几分嘲讽的说,“以前你总说忙,原来工作比家庭重要,而离婚这件事又比工作更重要,是啊,这有关自由。” 印天遥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如今的叶雅清真的是说话不饶人。 第156章 桌上的菜很快就摆好了,出乎印天遥的意外,叶雅清竟然拿起了筷子开始夹菜吃,似乎情绪不坏。 “叶雅清,我们——”印天遥考虑着措辞,在单位的时候已经想过许多,也设想过许多可能发生的情况,唯独没有想过如果叶雅清这个样子他要如何面对。 “离婚是吗?”叶雅清浅浅一笑,咽下口中的饭菜,放下筷子,看着对面的印天遥,他的表情有些纠结,五官依然是她当年喜爱的模样,英俊温和,三年来,这是她生命中最在意的面容,让她忘记了所有,包括自己的面容。 印天遥有些错愕,盯着叶雅清,迟疑好半天才慢慢的说:“我会补偿你,我们以后还会是朋友。” 叶雅清忍不住嘲讽的一笑,冷漠的说:“印天遥,你还真是天真,我们以后还会是朋友吗?不,不会是了,我没办法,我也做不到。还是说说你要如何补偿我吧。” 印天遥轻轻吁了口气,眉头微蹙,面上表情有些内疚,慢慢的说:“我现在的经济情况你也知道,我们结婚的婚房是我的父母出资,我无权对它分割,但是其他的,你可以全部拿走,包括我目前开的车,另外我会把家中所有存款给你,还有我刚刚拿到一笔十万的奖金,我也会给你,当作这三年来我的疏忽的补偿。小樱归我,我会交给我父母抚养,会让她生活在一个正常的环境里。” 叶雅清涩涩一笑,淡淡的说:“你还真是大方,印天遥,这是你的补偿,你应该听听我的条件,放弃三年婚姻的条件。” 印天遥微微一怔,点点头,“好。我会尽量满足。” 叶雅清一笑,喝了口茶水,慢慢的说:“我有三个条件。第一,我不会要求得到我们结婚时的婚房,但是,我要一套房子,我自己选择,你来支付房款,因为我离婚后需要有一个地方居住,一个让我心情愉快的地方;第二,小樱是我们的女儿,我是她的母亲,在她满十八岁前由我们共同抚养,小樱与我同住,你将工资一半的收入交给我做为她的生活费,这很公平,我与她一起生活,我的所有收入都会花在她身上,你,只需要拿出一半,我们两个人任何一方谁先组成家庭谁先放弃对她的抚养权;第三,家中所有的物品我全部放弃,我不要任何记忆再在我生活中出现,我只会带走我结婚时自己的物品,同时,十万和家中存款我也会同样带走,我没有必要用净身出户表示我的自尊,为你,不值得。” 印天遥有一会发呆,有些愣愣的说:“叶雅清,你太过分了!” 叶雅清微微一笑,平静的说:“过分吗?我不觉得过分呀,我放弃了一个可以让我生活一直保持平稳的丈夫,一个不错的绩优股,我只拿走这些,已经是很大度了。” 印天遥差点笑出声来,“你以为我会答应?” 第157章 叶雅清淡淡的反问:“你以为你不会答应吗?印天遥,你会答应,当你爱上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你会为了娶她而答应我所有条件,只要我肯答应放你自由。或者你祈求上天眷顾于你,让我在最短时间内爱上另外一个男人,也许为了这个我爱上的男人,我会放弃所有条件,只求你放我自由。” “我做不到,至少目前是无法达成你的要求。”印天遥尽可能维持礼貌平和的态度说,“你这纯属无理取闹。” 叶雅清轻轻笑了笑,似乎印天遥的回答非常可笑,她继续吃着面前的食物,口中轻描淡写的说:“我有的是时间。” 印天遥差点把筷子直接摔到叶雅清脸上,忍了忍,告诉自己不可以发火,现在的叶雅清就是一火山,一触就爆发,停了停,压下心中的烦躁,“叶雅清,我是想好好和你商量这件事,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给你补偿,但是,却不是无理的要求。” 叶雅清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印天遥,客气的说:“印天遥,我也是很认真的和你谈,离婚是两个人的事,你有你的补偿,我有我的条件,这很公平。” 印天遥瞪着叶雅清,再也压不住心头的火,气急败坏的说:“你就是一个泼妇!你听好了,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 “是吗?”叶雅清不怒反笑,难得再次在印天遥脸上看到愤怒而且无可奈何的表情,平常总是他一脸厌恶,现在是愤怒,这让她突然有一种畅快的感觉,她知道她的条件他一时无法完全达到,她就是故意的,“如果我们达不成协议,我不介意我们诉诸法律。” 凭什么生气的总是她,这次换他一样可以,而且她会让他一直生气下去! 印天遥真的生气了,一甩筷子,站起身,推开椅子,椅子发出哐啷的声音歪倒在地上,理也不理叶雅清,拿起自己的包准备离开。 “印天遥。”叶雅清提高些声音喊了一声。 “你还有什么事?!”印天遥觉得自己再呆下去一定会发火,打人到不至于,但气恼的话肯定不会少。 叶雅清似乎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盯着印天遥上上下下打量半天,才慢吞吞的说:“是你请客,所以,麻烦你离开前结帐。” 印天遥盯着叶雅清,看她安静的吃着东西,不再看他,他差点气糊涂过去,这女人真是够神经的,整个一泼妇。但是,叶雅清不仅不再看他,而且就完全当这个房间里没有他。 他刚一迈脚,听到叶雅清温和的声音说:“请帮我关好门,爱护公物,不要拿门出气。” 印天遥原本正要用力关上房门,叶雅清的话让他硬生生的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一个大男人,要是再真的拿门出气,就真的有些丢人了,心中郁闷的够可以,关上房门,大踏步的下楼,在前厅郁闷的结了帐离开,回头的时候,他刚刚呆过的单间灯光依然亮着。 第158章 叶雅清一口一口的吃着食物,面上带着微笑,只是,眼中的泪水却静静的滑落,一滴一滴落在面前的食物上,瞬间消失不见。 曾经亲密的两个人,曾经你一口我一口的分享着同一份食物的两个人,如今却要如此的费了心机,想想真是无趣! 轻轻放下筷子,叶雅清的目光落在窗户上,外面的光线已经暗了许多,霓虹灯的光线时明时暗,她想,如果从这儿跳下去,是不是一切就会结束,也许印天遥会偶尔内疚的想起他对自己的伤害? 推开窗户,一股热浪扑面,下雨也不解决问题,夏天就是闷热的时候,该热的时候总是会热的,躲也躲不过,回头看了看桌上的食物,很丰盛,叶雅清冷漠的一笑,印天遥真是很大方。 拿着打包的食物,叶雅清出来拦了出租车,今天的菜,印天遥点的很丰盛,虽然不是她太喜欢的,但是,竟然大半是父母喜欢的,父母一直喜欢口味重的荤菜,印天遥请客的这家饭店以做荤菜出名,印天遥基本上没动筷子,她也只是吃一点,既然已经花了钱,不如拿回去给父母吃。 父母家的灯还亮着,光线有些昏暗,父亲喝得醉得一塌糊涂,躺在沙发上打着呼噜,张着嘴,样子有些怪怪的,母亲正在看电视,目光紧盯着电视屏幕,为着电视中的婆媳之争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叶雅清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母亲自打进这个家门,就没得奶奶一个好脸色,也是奇怪,明明心高气傲的父亲竟然选了一个并没有受过多少教育的女人,不过,父亲也就是表面上看着心高气傲,大约在他自己的兄妹前根本没有信心。 “雅清来了。”叶母含糊的说,目光没有离开电视屏幕。 “嗯,今天在外面吃饭,一些菜根本没动,记得你们喜欢就捎了回来,我放冰箱了,你们明天热热吃。”叶雅清一边说一边把打包的食物放进冰箱,里面有些奇怪的味道,似乎有些东西坏掉了,“妈,冰箱里面有些食物坏了,我给扔了。” 叶母含糊的应着,其实根本没听到女儿说了些什么。 叶雅清顺手把冰箱收拾干净,把打包的食物放好,在厨房顺手刷了碗碟,然后洗了手出来,“妈,我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噢。”叶母依然目光不离开电视屏幕的应了声。 叶雅清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眼沙发上昏睡的父亲,替他把滑到地上的毛巾被捡起搭在父亲身上,然后转身离开,外面有些落雨,淅淅沥沥不大,叶雅清站在路边等候有空的出租车开过。 突然,一辆车停在她旁边,有人微笑着说:“这么巧。” 叶雅清一愣,看着开车的男子,有些眼熟,但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大概是认错了人吧,她想,但还是客气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呵呵,是不是想不起我是谁了?”那个年轻男子微微一笑,温和的说,“我们刚刚见过面不久,你带你女儿小樱去吃冰淇淋,我们有讲过话,小樱很可爱的。” 叶雅清仔细看了一下对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这人不太记人,真不好意思,那天,谢谢你了。” 第160章 “没事。”闵亚强微微一笑,温和的说,“他和那个女人应该没事。我是个男人,从我的角度上看,你丈夫看那个女人的眼光中没有丝毫情意,连**都没有,他应该只是当她是个同事。” 叶雅清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看着闵亚强。 “不过,那个女人应该是极喜欢你丈夫的,这很正常,你丈夫是个外貌英俊,气质也很不错的男人。”闵亚强语气依然温和平缓,“我不是在讲大道理,呵呵,虽然我平时的工作就是讲道理。我是一位老师,不过不在本市,我来本市是为了进修。” 叶雅清笑了笑,淡淡的说:“也许不在于是谁,是我们之间出了问题,我们忘了当初的相爱,只是明知道吵闹无用,可还是忍不住,也许仍然是在乎吧。” 车子停在楼前,叶雅清刚要下车,就听到一个声音很不友善的响起:“原来真有人哓,我哥哥还蒙在骨里,这才一天的功夫就又换人了!叶雅清,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叶雅清眉头皱起,对闵亚强歉意的说:“对不起,是我小姑子,大概还是房子的事,你先回去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闵亚强笑了笑说:“没事,我和她不认识,当然要站你这一边。这种女人不用理她,让家里人惯坏了。我要是现在走,她一定和你不依不饶,我在这儿,她反而不敢。” 叶雅清犹豫一下,看了看已经走到车前的印天悦,她正一脸不屑的看着她,奇怪,才和印天遥分开不久,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看着挺斯文的一个女孩子,怎么说话这么不经大脑。”闵亚强从车上下来,笑着说,“难道你大嫂就不能有除了你哥哥之外的异性朋友吗?” 印天悦挑一下眉毛,看着面前的男子,年纪和自己大嫂差不多大,身材不胖不瘦,背挺的很直,看起来很有几分男子汉的硬朗,从来没见过,不过,看他维护叶雅清的样子,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是谁?”印天悦不客气的问,身后有一个胳膊上纹着图案的年轻人,上衣没穿,一条满是洞的牛仔裤,口里叼着一根烟,正眼睛微眯的看着叶雅清和闵亚强,眼神有些流气。 闵亚强依然客气的说:“我是你大嫂的同学。” 印天悦一撇嘴,不屑的说:“果然是有奸情!” 闵亚强笑着说:“承蒙看得起,我不觉得我这样的配得起你大嫂,她当年可是我们学校很多男生心中的偶像,若我与她真有奸情,今天就没有你这个小姑子之说了。” 印天悦生气的说:“你怎么这样说话?阿超,你就看着他这样说我?替我收拾他!” 那个年轻人吐出口中的烟,慢腾腾的说:“你大嫂到真是比你说的要漂亮,你大哥还真是有福气,找这样一个眉清目秀的女人做老婆,印天悦,下次你也弄张不化妆的脸我看看。” 第161章 叶雅清微微一怔,有些苦笑,竟然还有人看她不错,而且还是个年轻人,一个印天悦喜欢的“混”小子。 “就是你要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她温和的开口,被一个人用称赞的语气说上一两句,纵然其实不过是一时应景,纵然这个人令她不耻,她还是不想用厌恶的语气和对方说话。 年轻人点点头,不太耐烦的说:“或者说,不是我,是你这个宝贝小姑子,她想和我同居,我说我没房子和她一块住,她说她有办法,然后就带我来这儿,说是你背着她哥偷人又不肯和她哥离婚,让我过来帮忙撵你滚蛋。” 叶雅清原本应该生气的,这一会却突然笑了笑,这是多么可笑的理由呀,看了看有些尴尬的印天悦,叶雅清淡漠的说:“看来她是真的非常喜欢你,为了能够和你在一起,竟然这种拿不上台面的话也说得出来,她这到底是在羞辱她哥哥还是羞辱我?就算是我偷人,也应该是她哥哥出面,哪里轮得到她。” “我看也不想。”年轻人上下打量着叶雅清,“你没有那种狐狸像,看起来挺像个良家妇女,和我姐差不多,是那种一心就放在一个男人身上的老好人。印天悦,你给你大嫂学学,别太天真幼稚,我和你就过,我就是坏蛋一个,大家高兴在一起呆上一段时间,然后就各自走各自的,你可千万别和我玩真的,我没那心思。” 印天悦呆呆的看着年轻人,面上有些紧张,“如果你不喜欢这儿,我换个地方,我和妈妈说,我出来租房子住,好吗?” 年轻人不耐烦的皱了一下眉头,“行了,印天悦,别一说就要掉眼泪,我和你不是一国的,我们根本没有可能。你还是趁着年轻找个门当户对的吧,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印天悦眼泪立刻硬生生逼了回去,可怜兮兮的看着年轻人,一旁的闵亚强突然一笑,说:“人生真是一出戏,她现在可是顾不上你了,你上去吧,我就不陪你上去了,免得有人看见说闲话,传到你丈夫耳朵里不好,我在这儿看着你上去,等他们离开我就离开,我看你小姑子喜欢的人虽然是个混社会的,但人还不算坏。” 叶雅清点点头,看了一眼正可怜巴巴看着年轻人的印天悦,转身离开,隐约还有些雨意,在楼洞口收了伞,上了楼梯。 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叶雅清回家后洗了个一个澡,到是一觉到了天亮,虽然对于女儿现在放在大伯家由他们代看有些心中难过,但是目前自己的情况也确实不合适带着女儿在身边。简单的梳洗,叶雅清来不及吃早饭就赶去单位。 虽说换了岗位和以前比有些差,不过,人总得活下去,她需要那份收入保证自己目前的生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公交车站牌处人挺多,今天天气有些阴,很是闷热,似乎是氧气不够,可偏偏空气中一丝一毫的风也没有,大家都有些张着嘴呼吸。 第162章 一辆摩托车发出令人极其不舒服的轰鸣声停在公交站牌那,一个戴着头盔的人大声喊:“叶雅清,上来吧,我送你。” 叶雅清看着骑摩托车的人,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她确定她不认识这个人,旁边的人好奇的看着,一个身材略显臃肿的少妇和一个痞气十足的人,看起来好像两个世界的人。 “看什么看,我接我姐还不成!”那个年轻人声音有些不耐烦,吼了一嗓子,正好奇打量他们的人全都立刻的收回了目光,装作去看远处根本不存在的公交车,“上来,一会要下雨,你是要去上班吧,别在那杵着啦,是不是坐我的车丢人?!” 叶雅清还没来得说话,那辆摩托车又离她近了些,一扯,几乎等于是半挟持的样子把叶雅清拉上了车,幸好她穿的是长裤,要不然还真是有些狼狈,“坐好了,掉下去我可不负责送医院。” 说话间,摩托车瞬间的向前冲去。 那声音近了听着有些熟悉,叶雅清一边努力不让自己从摩托车下摔下来,一边脱口说:“你是印天悦的男朋友?” “是。”年轻人的声音在前面飘过来,“不过,郑重申明,我对你家小姑子完全的没有任何兴趣,是她死皮赖脸的贴上来。” 叶雅清忍不住一笑,摩托车的速度极快,空气中因为摩托车的速度人为的形成了风,似乎没有那么热了,但是,隐约的似乎有些雨意就在附近。 “我的腰借你,抓紧了,你在哪上班,对了,印天悦那妞说过。”年轻人大声说,“放心,我不打你主意,我就是看你和我姐一样,纯粹亲情,保证不掺假。” 叶雅清一笑,空气呛进口中,她咳嗽了几下,这年轻人蛮可爱的,听起来和去她家帮她修理电器的人那位李师傅说的不太一样。 印天遥放下电话,等着前面红绿灯变换,车有些堵,车内有些闷热,他开着空调,半打开一点窗户,突然,一辆摩托车在车流间迅速的穿行,在他车子附近停了停,因为前面的空实在有些窄,摩托车相当不耐烦的按着喇叭。 “你按了没用,现在车太堵,你稍停一会吧。”一个略微有些嗔怪并且带着几分笑意的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大概是因为为了让戴着头盔的骑摩托车的人听见,所以声音有些大,这声音也清晰的落入了印天遥的耳朵。 他诧异的看向摩托车后面坐着的人,确实是叶雅清,她正侧坐在摩托车上,揽着前面年轻人的腰,脸上带着笑意,似乎和这个骑摩托车的人很熟悉,嗔怪的表情颇是可爱,既是无奈又是怪责。 印天遥真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再仔细看看,确定是叶雅清,衣服虽然不够时髦但还整洁,虽然身体还是有些偏胖,但脸却清瘦。 她没有看见他,因为摩托车有些霸道的声音让前面的车心不甘情不愿的挪出一些空隙,摩托车叫嚣着很快的挤了过去,似乎不小心刮了一下车子的后视镜,听到有人骂了声,但声音极快的被摩托车的发动机轰鸣声压下。 第163章 一直到后面的车子发出不耐烦的催促车喇叭声,印天遥才反应过来重新缓缓前行,甚至没有听到后面司机从车窗探出头责骂他的声音,他真的觉得自己是眼花了。 摩托车早就看不到影子,在拥挤的车流中,摩托车仍然是开得极是顺畅,也许是过于张扬跋扈的感觉,有些车的司机虽然大为不满,但没有人开口真的大声争吵。 “你慢点。”叶雅清脱口说,看着摩托车从一辆一辆轿车旁经过,唯恐把人家车给蹭了,有些担心吊胆,下意识揽紧了前面年轻人的腰,“这样太危险了。” “哈哈,这不叫危险,这叫刺激,人生需要刺激,你跟我老姐真是太像了,我老姐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这样,时刻担心我出状况。”年轻人在前面大声的说,“自打我老姐走了之后,我就再也没听有人这样训过我。” 叶雅清不是太明白走了之后是什么意思,犹豫一下,没再继续说话,隐约觉得这走了之后不是一个太吉利的词。 “我老姐去年难产死了。”年轻人把车子停稳,前面就是叶雅清工作的单位,还有些距离,“我在这儿停,我觉得你可能不太希望你的同事们看到你和我这样的痞子在一起,你放心,印天悦那个臭丫头绝对不会再去找你的事,就冲你像我姐,我也不会让她欺负你,那个臭丫头就是欠管教。” 叶雅清有些苦笑不得,从摩托车上下来,笑着说:“她是真的喜欢你,可能脾气不太好——” “不用管我,你快走吧,这雨一会就得下,而且小不了。”年轻人重新发动摩托车,刚骑出去几步,又回头大声说,“我叫曾超。” 看着年轻人离开,叶雅清轻轻对自己摇了摇头,看了一下时间,还好,这个叫曾超的年轻人骑得速度真是不慢,想着,人匆匆向着单位走,快到办公楼的时候又突然停下脚步,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不在这栋办公楼内上班了,口中轻轻哼了一声,不知道是嘲讽自己还是不屑于这个现状,她拐向自己新的办公室。 雨在她刚刚打开办公室的门的同时哗的一声落下,空气中很快的就有了尘土和雨混在一起的味道,叶雅清打开饮水机为自己泡了杯茶,在桌前坐下,工作有些清闲,她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手机突然响起,是闵亚强。 “你好。”叶雅清的声音听来很愉快,她这个时候是真的除了有些闲得难受外,别的都还好,那个叫曾超的年轻人一路横冲直撞的把她带来单位,让她突然有一种做坏人也挺过瘾的感觉。 “听起来心情不错呀。”闵亚强的声音很温和,笑着说,“昨天我离开后他们没有再回去找你的不是吧?” “没有,那个看起来很痞子的年轻人并不像外表看来那么坏。”叶雅清笑着说,看着开着的窗户有些雨飘进来,把桌子从窗前往里面拽了拽,“今天我还碰到他,他骑摩托车送我上班。” “是吗?”闵亚强调侃的说,“是不是坏运气到头了,一切开始时来运转了。” 第164章 “没那么夸张,只是凑巧在路上遇到他,然后他捎了我一程,原因非常简单,他看我和他姐姐极像。”叶雅清笑了笑说。 “有这么简单吗?”闵亚强笑着开了句玩笑,“也许是别的原因呢,我可是个男人,男人的念头没这么单纯的。” 叶雅清叹了口气,突然想起自己和印天遥离婚的事,发了一下呆,慢慢的说:“你当小说呀,不是每一相遇都可以擦得出火花,我也没那么傻,对一个比自己小的年轻人一时的帮助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呵呵,没事了,我只是开个小玩笑让你心情好一些,对了,你没在上班吗?这样打电话不会耽误你工作吧。”闵亚强关心的声音听来很是让叶雅清受用。 “不会,我现在是闲人一个,我已经不在原科室上班,现在在食堂后勤。”叶雅清看了看自己工作的房间,“地方偏一些,不过没有其他同事,估计就是卖个饭卡什么。” 闵亚强似乎有些意外,关心的问:“怎么会这样?” “我请假时间太长了,一个萝卜一个坑,正好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出现,我就下来了。”叶雅清苦笑一下,想起那个年轻自信的周佳凝,这是现实,人不仅要靠能力,还要靠背景,有时候背景比能力更突然接近成功。 闵亚强转移开话题,笑着说:“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我今天的事情不多,考试的事情准备的差不多了,想要休息一下。” 起想闵亚强所说的他在这个城市进修,叶雅清想了想说:“中午时间太短,现在小樱由我大伯家照顾,我专心于我和印天遥的离婚事宜,不如晚上吧,我请你。” “好。”闵亚强爽快的说,“那我就把晚上的相亲挪到中午,我们晚上一起吃饭。” “相亲?”叶雅清一愣,笑着说,“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还是一个钻石王老五。” 闵亚强哈哈一笑,爽快的说:“王老五是不错,但是,钻石称不上,我之前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大约半年,因为性格不合分手了,这一次来,一位在调到这儿工作的同事把他的一个亲戚的女儿介绍给我,我虽然不感兴趣但对方盛情难却,只好答应见一面应付一下。” 叶雅清微微一笑说:“相亲也好,虽然办法老土些,但有一点好外就是,在大家见面前可以多少对彼此的条件了解些。” “爱情需要条件吗?”闵亚强笑着说。 顿了一下,叶雅清苦笑着说:“爱情不需要,婚姻需要,我现在想,也许老辈的人说得不错,婚姻是需要门当户对的,不然,观念不同,生活方式不同,要融洽起来真的相当困难。” 闵亚强听出叶雅清声音中的无奈,立刻笑着说:“那我晚上在你单位附近等你,你给个安全距离,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我怕我这么英俊的男士会让你背上一些不必要的黑锅。” 叶雅清先是一愣,继而笑出了声,“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好了,不和你说了,你去准备一下,预祝你相亲顺利,找到一位共度一生的好女孩。” 第165章 “你还没告诉我,我在距离你单位多远的距离等你。”闵亚强笑了笑,“五十米还是一百米?” 叶雅清笑了好一会,心情突然间轻松了许多,开玩笑说:“先别这么着急约定夜晚,也许中午的时候一见钟情,晚上可就重色轻友了,我们还是下午再电话约时间和地点吧。” 闵亚强的声音在电话那端爽朗的笑着,爽快的说:“好,前提是这个未见面的相亲对象有着和你当年一样的容颜和气质。” 叶雅清顿了顿,忽而笑着说:“时光最是无情,有一天,她也会如我一般被人厌弃成为多余。快去准备吧,我也要忙了。” 挂上电话,叶雅清长长出了口气,走到洗手盆前,那儿墙上有一面镜子,可以映出她的面容,脑海中还有着那天在自己家中洗手间的镜中看到的自己,年轻时的自己什么样子?她自己都不记得了,那个时候并没有觉得自己年轻好看,其实,她所面对的所有年轻人不都是自己当时的容颜吗? 青春是一种无形中让人陶醉的清新。 镜中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却亮亮的很有精神,她微微一笑,说不出是怎样的心情。 “时间真是多得够可以。”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摆明了不喜欢的态度,冷嘲热讽,“再看也就那个样了。” 叶雅清偏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周佳凝,平静的笑了笑,奇怪,也许因为她只是一个外人,她的话并没有如同听到印天遥相似的嘲讽那般让自己受不了。 “有事吗?”叶雅清从镜子里前走回到桌前,外面的雨下得真好,空气中潮湿的气息也舒服的很。 “当然有事。”周佳凝瞪着这个昨天让她大是丢脸的女人,一个并不起的女人,但是,“我有一些事情要问你,还有这个,当时看过随手夹在一本小说中,今天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了,还你。” 是一张照片,叶雅清接过来,是她结婚的时候和印天遥的一张合影,当时她刚刚怀孕,印天遥特别开心,特意拍了一张照片,说从现在开始,他们就是三人世界了。 “谢谢。”叶雅清随手把照片反扣在桌子上,她不想再看这张照片,仿佛一种讽刺,提醒她所有的美好不过是假的,再美好的甜蜜也只是话语,于现实格格不入。 “他是老公吗?”周佳凝好奇的问,“好帅呀,照片中的是你吗?年轻的时候你也蛮不错呀,你们真要离婚吗?” 叶雅清笑了笑,客气的说:“我想,你冒着雨过来应该不是仅仅好奇我是不是要离婚,一定是有别的事情,我习惯在上班的时候只谈公事,可以说你来究竟有什么公事吗?” 周佳凝看着叶雅清,噘了一下嘴,勉强的说起她对一件文件的不解,因为涉及一些领导,她希望得到叶雅清的帮助,其实她并不想来,但是,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对桌的同事和她说,“这些事一直是由叶雅清处理,她处理事情一向稳重,领导也很满意她的做法,如果你想做好,最好是问问叶雅清。” 第166章 “当然,你可以不告诉我。”周佳凝犹豫一下。 叶雅清淡淡一笑,看着周佳凝,有些嘲讽的说:“你很喜欢用自己的想法忖度我,如果换做是你,大概是不会说的。其实这件事相当简单,就如同你此时忖度我的想法,你用别人的想法考虑一下事情,再把自己放在对方位置上,就可以。” 周佳凝似乎有些不太明白,看着叶雅清,突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号码,有些不太耐烦的接通电话,“舅舅,你要做什么,不是和你说了吗,都什么时代了,而且我还年轻,我不会答应相亲的!” 叶雅清突然想起刚刚闵亚强的电话,他也要相亲,不会是同一个人吧?!如果是,这世界就真是太奇妙了!她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看了一眼正在通电话的周佳凝,低下头,随意摆弄着桌上的照片。 “不行,绝对不行,我一个还没结过婚的竟然要见一个离过婚的,再出色,再优秀也不行,舅舅,你就别操心了,我说不见就不见!”周佳凝语气绝然的说。 叶雅清笑声差点冲出嗓子眼,立刻用咳嗽掩饰一下。 周佳凝生气的扣死电话,恼怒的说:“一群神经病!” 叶雅清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保持平静的表情,大概因为这个意外的插曲,她突然心情好了起来,耐着心,慢慢的把事情处理方式和周佳凝讲了讲,电话在期间响了好几次,每次都被周佳凝恼怒的按死。 “也许人真的不错。”叶雅清笑了笑,平缓的说,“相亲不是坏事,至少可以让你明白你要交往的人的条件——” “条件?”周佳凝不屑的说,“难怪你老公不要你,你真是太世俗了,爱情里面加了条件还叫爱情吗?爱情就是纯粹的!” 叶雅清看着周佳凝,静静的说:“这是现实的社会,现实的一切都需要条件,如果你没有恰好的条件不会这样轻易的获得你现在的位置,如果不是那个人有足够优秀的条件,你的舅舅也不会把一个有过短暂婚史的人介绍给你,而你现在的一切,大半是因为你的父母给了你一个比别人优秀的基础。” “少和讲这些大道理,你还是管好自己吧。”周佳凝恼怒的说,拿起自己的文件撑着伞离开。 看着周佳凝的背影,叶雅清苦笑一下,当年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爱情里面只有彼此,没有其他,如今,婚姻里面只有其他没有爱情。 印天遥坐在桌前,眼前是那个嚣张的摩托车,没有看到年轻人的脸,但是一个虽然略微有些瘦削却健康的后背,是那种经常有锻炼的人,这种人似乎从来没有在叶雅清的生活里出现过,是她的亲戚吗?不像,她大伯的家人他都有见过,都是规矩的生意人,至于她姑姑家,虽然不常见面,却个个都是出色的人物。 又想到叶雅清的三个条件,印天遥暗自骂了声,这个女人还真是够狠的,一套新房子,月收入一半的抚养费,十万和家中现金,听起来到是一点也不糊涂,这是摆明了不想离婚,她越不起离婚,他越要离,这些条件也不是一定办不到。 第167章 这一想,有些冲动的拿出手机,发出一条短信:叶雅清,我答应你的三个条件,你可以选择你想要的房子了。 发完,把手机扔在桌面上,盯着手机,心中气恼的说:有本事你别答应! 几乎就在瞬间,手机短信声响起,他拿起手机,叶雅清的短信回复非常简单,依然只有一个字:好。 印天遥盯着手机,莫名的火起来,完全没有考虑的拨通了叶雅清的手机,对方刚刚拿起电话,他就愤怒的说:“叶雅清,你要是不立马离婚的话你就不是叶雅清!” “好。”叶雅清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仍然是简简单单一个字。 印天遥拿着手机,觉得呼吸都带着愤怒,这个女人,是不是就等着他提出离婚,然后拿到最好的利益离开他?! “那个骑摩托车的年轻人是谁?”印天遥发誓他没打算问这个问题,但是,嘴巴比大脑要快,“是不是你们早就来往?” 叶雅清先是微微一怔,然后眉头一皱,把手机挂上,这个人还真是无聊的很,她懒得理会这个人,反正要离婚不是吗? 中午的食堂人不多,没有看见周佳凝,想必是去相亲了,叶雅清忍不住微微一笑,在脑海中想像着闵亚强和周佳凝见面的情景,一个温文尔雅,一个自信满满,会不会擦出火花,其实要是周佳凝的个性没那么张扬,她的外表和闵亚强还是蛮合适的。 借一句老话说:郎才女貌。 下午没事,早早就可以回家,在这个新位子上最好的事情就是可以相对的自由一些,反正食堂不开下午,过了三四点钟就没事了,而她更是清闲的可以,看外面的雨下得不是太大了,她想去大伯家看看女儿小樱,幼儿园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放学。 坐在公交车上,闵亚强的电话打来,听到叶雅清这边有些嘈杂,“怎么,没在办公室?” “没,我准备去我大伯家看看小樱,现在在公交车上。”叶雅清笑着说,“相亲的事进展如何?是不是要一起吃下午饭?没事,不用管我,改天我再请你。” 闵亚强打了个哈哈,“叶雅清,你好歹表示一下吃醋的感觉成不成?好歹你也是我的梦中情人,虽然我们现在不在一起,但并不表明以后没机会,是不是?” 叶雅清忍不住一笑,嗔怪道:“乱讲,你还是好好的和相亲对象相处吧,我觉得她还是蛮不错,家世和人物都算得上上乘。” 闵亚强有些怀疑的说:“你不会是跟踪我了吧,你怎么知道你们是一个单位的,我是中午的时候刚刚知道你们是一个单位的,我问她认识不认识你,她好像不太喜欢你。” 叶雅清再笑笑,爽朗的说:“她自然不会喜欢我,我们之前刚刚有过过节,她接手了我之前的工作,不过,这个和你们的来往没有冲突。她真是一个挺漂亮的小姑娘,是不是一见钟情?” 第168章 闵亚强有些沉默,过了一会才说:“你在什么地方下车,我在附近等你,说好了一起吃饭,没理由你私自更改。至于那个相亲对象,不是我的菜,我们有相当大的代沟。” 叶雅清忍不住开玩笑说:“难道让人家给拒绝了?不会吧,你这样的人品,她应该会满意的。今天我真的想去看看女儿,改天我们再一起吃饭吧,而且,好歹你的相亲对象是我的同事,撞见了不好。” 闵亚强似乎在考虑,过了一会才半真半假的说:“叶雅清,要是不想请客就直接说,怎么用这种办法吊我胃口,我可是中午就没吃好,让一个年轻小姑娘从头到脚的训斥了一番,你好歹得安慰我一下,要不这样,带着小樱一起,我请她吃冰淇淋?” 叶雅清犹豫一下,看了看外面,雨下得不急不躁,车窗玻璃上全是雨水,“我去看过女儿再联系吧,如果走不开我发短信给你,你先去买个蛋糕垫垫。” “好吧,我等你电话。”闵亚强笑着说,“想要不请客可不行。” 叶雅清笑了笑挂上电话,视线落在外面一处社区,这个地方她太熟悉了,结婚前她曾经来过这儿看过房子,离市区有一些距离,临着一条湖泊,原是附近的农村,后来开发出来,她当时就非常喜欢。 三年前还没有多少人,但现在看,似乎已经住了不少人,楼层不是太高,绿化也不错,小亭子里有老人在下棋或者打牌,或者单纯的聊天,不知道还有没有没有卖出的房子。 大伯或许知道,她可以和他打听一下,她真的是厌烦了住在市中心的嘈杂,就算是公园,大半时候也是人多得没个地方坐下来休息,如果住在这儿,可以顺着湖泊走走,有公交车可通市区,如果有车也就二十来分钟的车程,实在极好。 刘红放轻脚步走进印天遥的办公室,声音温柔的说:“印经理,有几份文件要您过目。” 印天遥正盯着手机发呆,叶雅清干脆的反应让他有些意外,他以为她提出那三个条件是为了避免和他离婚,但他这样激她的时候她却爽快的答应了,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叶雅清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放这吧。”印天遥淡淡说了句。 刘红似乎有些犹豫,过了一会才轻声说:“印经理,您是不是不舒服,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要我帮您去拿瓶霍香正气水吗?天气太热,喝点霍香正气水会舒服些。” 印天遥揉了一下太阳穴,摇了摇头,“不用,谢谢,你出去吧。” 刘红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印天遥不再理会她,悄悄转身走了出去,细心的把门关好,人站在门外并没有立刻离开。 听见里面印天遥似乎在打电话,隐约听见几句,“是的,晚上一起吃饭,我想请你帮忙以我目前的房子作抵押贷款,是的,对,我想贷款买一套新的房子,只需要首付就好,其他的我会每月还贷。” 贷款买套新房子,看来,他们是真的要离婚了。刘红静静的想,这对自己来说是不是一个好机会呢? 第169章 虽然有打算兑现今晚请闵亚强吃饭的想法,但见到女儿小樱,叶雅清却立刻放弃了与闵亚强的约定,女儿见到她开心的不得了,虽然很懂事没有央求叶雅清带自己回家,却一直缠着她不放。 “雅清,在这儿吃饭吧。”叶彬笑着说,“你大娘做了你最爱吃的梅菜扣肉,这可是你大娘的拿手好菜,吃过饭,我送你回去,我看这雨有得时候下。” 犹豫一下,仅仅只是犹豫一下,叶雅清立刻点了点头,耳边是女儿欢喜的声音,她拿出手机发了短信给闵亚强表示了歉意。 “雅清呀,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老手机。”叶彬笑呵呵的取出一个新手机说,“这是一个供货商送我的,这玩意太先进我还真用不了,你哥哥姐姐他们都有,我瞧着挺适合你,你拿去用吧,放我手里也是浪费。” 看着大伯手中的手机,叶雅清知道肯定价值不菲,有些犹豫,但那款手机的模样真是漂亮,是她喜欢的那种,薄薄的,浅色外壳,有着诱人的色泽。 “拿着吧,和大伯还客气什么。”叶彬笑着把手机塞给叶雅清,“别老是委屈自己,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好穿的,喜欢就买,这才多大年纪,看你打扮的还没你大娘时髦鲜艳。” 叶雅清面上一红,接过手机,一旁的叶妻笑着嗔怪了丈夫一句,招呼大家吃饭。 “和印天遥的事情怎样了?”叶彬犹豫一下问。 叶雅清低下头,轻声说:“已经在协议中。” 叶妻给小樱盛了饭,轻声说:“这夫妻吧,难免有看着不顺眼的时候,大半是因为时间久了,习惯了,人是喜新厌旧的,好的新的都喜欢,这是人之常情,但也不一定要离婚,你看你大伯和我,你姑姑和你姑夫,不都好好的吗?不管怎样,千万别在气头上做决定,结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离婚也不能随意,但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也不要装作看不到,再遇到一个男人如何,不过是你们从前的旧事重来一遍,过了新鲜劲,也一样变脸。” 叶雅清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点点头。 过了一会,闵亚强的回复短信才回来,简单的一句话:好的,改天再一起吃饭。语气淡淡的,而且中间间隔的时间也不短,叶雅清想,他现在一定有别的应酬,她的失约应该不会给他的情绪造成什么困扰,说不定,他此时正和周佳凝一起吃饭。 看了一眼吃饭的女儿,叶雅清换了一个话题,说起她路上看到的社区,那个社区是大伯有参与的,她还记得大伯当时和她说他和业主关系不错,她希望大伯可以帮她在那儿看看房子,没说这是离婚的条件之一,只说:“不太喜欢在市中心住,而且那套房子是公公婆婆的,我想有一套我,我们自己的房子。” “好,我帮你看看。”叶彬想了一下说,“那天我还和那儿的业主吃了顿饭,应该还有没有卖出的房子,我看看有没有楼层和面积不错的,你打算要多大的?” “一百二十平方左右。”叶雅清突然有些坏坏的想法,不是要离婚嘛,好啊,别的做不到,榨干目前的印天遥应该还是可以的。 第170章 吃过饭,陪女儿玩了一会,哄着女儿睡着后叶雅清才离开,叶彬开车送她,离自己住的地方还有些距离的时候,看着夜幕下公园热闹的人群,叶雅清突然说:“大伯,我在这儿下车吧,我想在公园活动一会,今天吃得太饱了。” 看看外面热闹的人群,叶彬想,现在叶雅清的情绪不好,让她在人多的地方呆着比一个人在家呆着要好,就点了点头说:“好,自己小心些,别呆太晚,活动一会就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叶雅清点点头,“嗯,我记得,大伯,您路上小心些。” 看着叶彬的车离开,叶雅清一个人走进了公园,雨已经停了,空气很是清爽,里面有许多人在活动锻炼,跳舞的,练剑的,疾走的,还有带着宠物散步的,非常之热闹,她有好久没有出来活动了,平常这个时候大半是在家做家事,一般是在拖地。 其实一个人也不坏,叶雅清想,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属于自己。 有许多人在跳舞,那种简单的舞蹈,大半是老年人,每个人都很专注,表情很是开心,一些围观的人在一旁看着看着就随着音乐动了起来,叶雅清初时看着,觉得动作挺简单,就随着节奏跟在最后活动起来,这儿,大家并不相识,但都很融洽。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左右,这儿的大妈们都收拾着要回家了,叶雅清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也慢慢沿着回家的路走回去。 虽然雨停了,但天色并不明朗,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好在有路灯照着,路上行人也不少,还有一些路边坐着乘凉的人,叶雅清并不害怕,慢慢的就走回了家。 抬头看着暗暗的窗户,叶雅清突然有一种凄楚感,这才觉得有些累,楼洞内有人出来,是楼上的邻居,叶雅清立刻低下头抹了一下脸,她不能当着熟人的面眼泪,她和印天遥的事纵然大家都知道,只要大家不说破,她就宁愿无视其存在。 新手机要充十二小时的电,叶雅清打算暂时不用,明天再说,洗漱后躺在**,空调让房间的温度很是舒服,只是,一想到印天遥,她突然有些恼火,起来,打开窗户,把空调温度调低,再重新躺回到**,有些微凉,她扯过一床空调被盖在自己身上。 这样极费电,可是,现在再帮着印天遥省钱有意思吗?现在花他的钱更有意思! 结束会议的印天遥重新打开手机,很快有短信过来,吓了他一跳,短信上提示他,他的信用卡刚刚刷出去几笔钱,确切的讲,是家中的副卡在刷,去年的时候他给叶雅清办的,之前她极少用。 看着上面的数额和购物地点,印天遥眉头一皱,这个时间,叶雅清不上班吗?有时间在外面逛街。 电话打过去,关机,印天遥哼了一声,没必要和一个精神崩溃的女人计较,不就是花钱吗,这个钱他还出得起,昨天他和银行的同学吃饭,已经商量妥当以目前住房抵押贷款的事,只要叶雅清敢说出购买何处的新房,他就敢贷款买! 黑洁明 吃过饭,陪女儿玩了一会,哄着女儿睡着后叶雅清才离开,叶彬开车送她,离自己住的地方还有些距离的时候,看着夜幕下公园热闹的人群,叶雅清突然说:“大伯,我在这儿下车吧,我想在公园活动一会,今天吃得太饱了。” 看看外面热闹的人群,叶彬想,现在叶雅清的情绪不好,让她在人多的地方呆着比一个人在家呆着要好,就点了点头说:“好,自己小心些,别呆太晚,活动一会就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叶雅清点点头,“嗯,我记得,大伯,您路上小心些。” 看着叶彬的车离开,叶雅清一个人走进了公园,雨已经停了,空气很是清爽,里面有许多人在活动锻炼,跳舞的,练剑的,疾走的,还有带着宠物散步的,非常之热闹,她有好久没有出来活动了,平常这个时候大半是在家做家事,一般是在拖地。 其实一个人也不坏,叶雅清想,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属于自己。 有许多人在跳舞,那种简单的舞蹈,大半是老年人,每个人都很专注,表情很是开心,一些围观的人在一旁看着看着就随着音乐动了起来,叶雅清初时看着,觉得动作挺简单,就随着节奏跟在最后活动起来,这儿,大家并不相识,但都很融洽。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左右,这儿的大妈们都收拾着要回家了,叶雅清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也慢慢沿着回家的路走回去。 虽然雨停了,但天色并不明朗,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好在有路灯照着,路上行人也不少,还有一些路边坐着乘凉的人,叶雅清并不害怕,慢慢的就走回了家。 抬头看着暗暗的窗户,叶雅清突然有一种凄楚感,这才觉得有些累,楼洞内有人出来,是楼上的邻居,叶雅清立刻低下头抹了一下脸,她不能当着熟人的面眼泪,她和印天遥的事纵然大家都知道,只要大家不说破,她就宁愿无视其存在。 新手机要充十二小时的电,叶雅清打算暂时不用,明天再说,洗漱后躺在**,空调让房间的温度很是舒服,只是,一想到印天遥,她突然有些恼火,起来,打开窗户,把空调温度调低,再重新躺回到**,有些微凉,她扯过一床空调被盖在自己身上。 这样极费电,可是,现在再帮着印天遥省钱有意思吗?现在花他的钱更有意思! 结束会议的印天遥重新打开手机,很快有短信过来,吓了他一跳,短信上提示他,他的信用卡刚刚刷出去几笔钱,确切的讲,是家中的副卡在刷,去年的时候他给叶雅清办的,之前她极少用。 看着上面的数额和购物地点,印天遥眉头一皱,这个时间,叶雅清不上班吗?有时间在外面逛街。 电话打过去,关机,印天遥哼了一声,没必要和一个精神崩溃的女人计较,不就是花钱吗,这个钱他还出得起,昨天他和银行的同学吃饭,已经商量妥当以目前住房抵押贷款的事,只要叶雅清敢说出购买何处的新房,他就敢贷款买!